《谍海风雷》 第1章 困境 一九三九年，农历己卯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山城（重庆），罗家湾。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军统），司法处，审讯科，一号审讯室。 坐在审讯室内，宋书堂首觉得四处漏风，只因窗户上一片玻璃都没有。 此景象山城并不少见，日军占领江城（武汉），战机从汉口起飞，对山城轰炸不断，前些日子的大轰炸，致使山城损失惨重。 玻璃被炸碎、震碎的不在少数，侥幸幸免于难的，也被主人家手动拆掉，毕竟爆炸波及碎裂四射而出的尖锐玻璃，杀伤力着实不低。 旧报纸加上浆糊，糊起来的窗户微微泛黄，被风吹动的纸角摆动作响。 “宋先生，自己聊聊吧。” 审讯室内响起的话语，将宋书堂的目光从窗户上挪开，落在面前之人身上，两人之间相隔一张桌子，主次分明。 说话的人叫曹砚宁，军统司法处，审讯科科长。 “聊什么？” “聊聊为什么拥剑小组在一次对日行动中，损失惨重伤亡殆尽，你却能好端端回来！” 军统拥剑小组，乃当时力行社特务处，在抗战初期抽调处内各部精锐组成，意在打击日寇铲除汉奸。 拥剑小组表现不俗屡建奇功，一跃成为局内王牌小组，却在上一次对日行动中近乎全员覆没。 唯独颜清辉、聂洪以及宋书堂得以活命，三人现如今都在军统局司法处审讯科关押审查。 目光对视，宋书堂寒声道：“已经回答过很多遍。” 毫不避讳眼神交汇，曹砚宁十指交叉放于桌面道：“请再回答一遍。” “非要从我嘴里听到你想听到的答案吗？” “是要听到真相。” “你所谓的真相就是怀疑我？” “工作需要。” “伱的工作就是在出生入死的战士伤口上撒盐？” “伤口或许只是掩饰呢？” “你所认为的真相是什么？” “拥剑小组成员宋书堂投靠日本人，用同组成员之性命做投名状，换取荣华富贵。” 曹砚宁冷肃的话语，没能换来宋书堂的异样，他早有预料并未着急。 “投靠日本人？”宋书堂嘴角带笑，似是对曹砚宁的嘲弄。 “每日与其打交道，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衣炮弹腐蚀之下，难保没有二心。”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这就是你所认为的敌占区工作？”宋书堂脸上嘲弄之意更浓。 “并非没有前车之鉴。”曹砚宁步步紧逼。 “若我真的贪图享乐，换取荣华富贵，又何必回来自投罗网？” “日本人派你回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我这算是锦衣玉食呢，还是刀尖舔血？” “拥剑小组执行任务，喜剑走偏锋，反其道而行之，可得出其不意。” “自相矛盾。”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宋先生比我更了解不是吗？” “证据？”宋书堂淡然问道。 “怕只是死无对证。” “那就莫要信口雌黄。” “许是真的呢？” “便真是如此，你的水平也不行。” 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审讯室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僵局。负责做审讯记录的审讯科科员，握笔的手指都有些发硬，对话太快他只能奋笔疾书。 曹砚宁并不诧异，这几日对宋书堂的审讯，最后都是不欢而散。同组成员牺牲，脏水泼到自己身上，谁也不会心平气和。 若是不急不躁应对自如，那反而是疑点重重，可哪怕宋书堂如此表现，曹砚宁也不见得相信他说的话。 他在观察宋书堂，可宋书堂何尝不是在观察他。究竟曹砚宁此人，和之前的拥剑小组出事有联系吗？ 很难对付！ 不管是颜清辉还是聂洪，以及面前的宋书堂，曹砚宁轮番审查下来，毫无进展。 拥剑小组无庸才！ 不过三人活下来的方式却不相同。 颜清辉负责电台，当日行动并不在场，所以得以活命。 聂洪负责开车接应，在撤离地点待命，得以活命。 至于宋书堂，直接参与行动，与拥剑小组其他成员冲锋陷阵，可以说能活下来是死里逃生。直面行动之人皆死，独活宋书堂，在曹砚宁看来，三人之中嫌疑最大。 “宋先生火气很大。”曹砚宁望寻求突破。 “审讯科血口喷人，指鹿为马，难不成我还要笑脸相迎。” “只是调查。” “呵，调查？” “宋先生何意？” “是调查呢，还是你曹科长，想要踩着自己人上位？” 听到宋书堂此言，曹砚宁怒目微张，双手拍在桌子上问道：“宋书堂，你何出此言？” “曹科长郁郁不得志，职场不顺久不升职，想要用我拥剑小组之名，博取风头借机上位，可真是好手段。” 宋书堂言语之中嘲讽之意甚浓，他不怕曹砚宁听不明白，他此时要做的便是激怒此人。 司法处，审讯科科长曹砚宁，一九零四年生人，现年三十五岁。 一九二六年金陵（南京）中央军校 同年毕业同窗时任处长职位的不在少数，曹砚宁在其位得罪了不少人，故久不升职。 宋书堂脑海之中，有关曹砚宁的信息一一闪过，他此时要做的就是激怒此人。 性子耿直，脾气火爆！ 便是宋书堂的应对之法 职场失意，久不升职！ 借题发挥，踩着自己人上位！ 只言片语之间，火药味弥漫在审讯室内。 “我们在前线和日本人拼命，将生死置之度外，曹科长在后面想着升职，用我们的性命做砝码，审讯拥剑小组成员让曹科长在局内大出风头吧。”宋书堂继续火上浇油。 “我曹砚宁岂会如此小人行径。” “当‘表’子还想要立牌坊，不如直接用刑屈打成招，好加官进爵平步青云。”宋书堂满脸不屑。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曹砚宁怒气涌上心头，他在审讯科多年，恪尽职守任劳任怨，哪怕得罪的人再多，都不曾后悔。 今日被说是想要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想要用自己人的鲜血，铺就他的仕途之道，讽刺至极。 宋书堂故意想要激怒曹砚宁，此时看到火候差不多，打算再加一把劲。在他言语不断刺激一下，曹砚宁动手将录音设备关闭，起身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见状宋书堂心中暗喜，嘴上却不停，他想逼对方动手。 审讯科科员急忙来到曹砚宁身边，低声说道：“曹科长，不少眼睛一直盯着我们，要是动手就是落人话柄。” “什么时候审讯科审讯，开始讲究方式方法了。”曹砚宁看不惯宋书堂此时的嘴脸。 “是审查。”科员提醒。 审讯和审查，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眼看曹砚宁便要动手，却被身边之人劝下，宋书堂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先前谋划好的脱困之法，好似受到阻碍。 冲动中的曹砚宁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桌后，开言说道：“不亏是王牌行动小组，拥剑小组成员，手段果然厉害。” 眼看曹砚宁识破自己心中计算，宋书堂也不隐瞒，洒脱一笑说道：“倒是小瞧曹科长。” “想激怒我，与我发生冲突，迫使军事处、行动处插手审讯，如意算盘打的不错。” “倒是班门弄斧了。” “拥剑小组参加抗日行动以来，每每任务必出色完成，锄奸杀敌立功无数，如此王牌小组如今近乎全军覆没，岂能没有蹊跷。” 蹊跷！ 宋书堂心中闪过一丝愤怒。 王牌小组“全军覆没”。 此时活着的人，便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第2章 自证清白的机会 短短数日几度审查，轮番来袭不得休息，宋书堂面容带着疲惫，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略显颓唐。 今日审查大同小异，注定没有进展，落得个不欢而散。 宋书堂深知其中门道，却毅然决然选择回来，来面对这仿佛没有止境的审查。 原想着今日利用曹砚宁个人性格将其激怒，好让军事处、行动处插手进来，助其脱困，不曾想曹砚宁悬崖勒马。 那这审查，何时是个头？ “拥剑小组事有蹊跷，宋先生可能还要在审讯科多待几日，还望见谅。”曹砚宁充满耐心，与久负盛名的拥剑小组成员打交道，他做足了准备。 言罢曹砚宁从审讯室离去，宋书堂被带下去关押看守，此事尚未完结。 并未回自己办公室内，曹砚宁直接去了司法处处长万春平的办公室。 “报告。” “进来。” “处长。” “审查如何？”万春平放下手中文件，开口询问。 “滴水不漏。” “能得你曹铁面如此评价之人，屈指可数。” “拥剑小组无庸才，况且他破格中途入队，岂是好对付的，今日便见识了一番。” “说来听听。” 曹砚宁将今日之事略作阐述，万春平听罢道：“看来他早料到今日之劫。” “料到不难，例行审查必不可少，难能可贵的是，他对我了解颇深。”曹砚宁话里有话。 万春平略作沉吟言道：“勿要节外生枝，负责审查就行，其他的一概不要掺和。” “三个嫌疑人审查难度很大。” “难度大也要查。” “可这时间上。” “时间不限。” “不限……”曹砚宁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直接说。” “宋书堂这里还好，可颜清辉以及聂洪，电讯处和总务处多次打电话询问情况，催促审查，想要捞人。” “湖南系和广东系倒是活跃。”万春平意有所指。 军统派系众多，湖南系、广东系、浙江系，可算三足鼎立。不过浙江系势大，其中浙江系小同乡‘江山派’更是如日中天。 拥剑小组组长‘天鼓’便是浙江系‘江山派’之人，此番不幸牺牲，不然‘江山派’必不会如此安静。 颜清辉电讯处出身，湖南怀化人，且能力出众不然也不会抽调至拥剑小组，所以此番湖南系自然是出手相助。 聂洪总务处汽车大队出身，广东中山人，一手驾驶车辆的技术出神入化，各种交通工具手到擒来，广东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反倒是宋书堂这样的人，十三不靠，一时间倒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 “处长，拥剑小组此番遭劫，会不会和派系……” “慎言。”曹砚宁话到一半，便被万春平打断。 “还是那句老话，不要节外生枝，负责审查就好。” “是。” 言谈至此万春平桌子上的电话响起，伸手接起电话，万春平表情微微一变。 放下电话，他对曹砚宁说道：“和我去一趟秘书室，见毛主任。” “什么事？” “刚说他无人理会，这不人可就来了。” “宋书堂？让我们放人？” “自然不是放人，去了便知。” …… …… 宋书堂望着窗外日光渐落，月色爬升。 忽听闻外面传来脚步声，不多时审讯科科员打开他的房门，将他再度带了出去。 来到审讯室内，方见曹砚宁已经落座，不过身边多了一人，宋书堂一眼便认得，此人是军事情报处（军事处），情报科科长沈渌水。 回来山城之前，有关军统局本部的资料，宋书堂便提前熟悉掌握。 在凳子上落座，他看向曹砚宁。 曹砚宁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渌水说道：“沈科长，还是你来说吧。” “我和曹科长，刚从秘书室过来。”沈渌水声音雄厚，搭配他的文静面容，到显得风度翩翩。 “审查我都要动用情报科了吗？”宋书堂轻笑一声。 “你不要误会，我来并非协助审查伱，而是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自证清白？” “不错。” “看来我现在也没有资格说什么清者自清的话了。” “机会不可多得。”沈渌水认真说道。 宋书堂心中明白，军事处、行动处必然已经参与进来，不然他得不到什么自证清白的机会。 拥剑小组虽是各处抽调精锐组成，但成组之后便是听命两处，现如今拥剑小组出现如此事情，两处处长自然不愿看到，是小组内部成员所为。 至于这个机会为何给自己，宋书堂心中有所猜测。 沈渌水虽与他一般无二并非三地出身，但军事处处长乃是浙江人士，沈渌水便将随主属。 由此一来， “如何自证清白？”宋书堂询问。 “很简单，抓捕日谍。” 但不知为何，坐在一旁的曹砚宁，听到简单二字，脸色有些僵硬。 怀疑投靠日本人，那么抓捕日谍，这样的怀疑自然不攻自破。 “需要我做什么？”宋书堂从曹砚宁的脸色上看，可不觉得简单。 当沈渌水诉说完毕，宋书堂的脸色，与曹砚宁如出一辙。 “沈科长，你确定这是机会？”宋书堂只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天方夜谭。 “自然是机会。” “你不是要我自证清白，你是推我下刀山火海。” “这任务对旁人来说许是强人所难，可对你拥剑小组宋书堂来说，未尝不可一试。” “你倒是看得起我。” “拥剑小组组长‘天鼓’破格录取你中途加入，就是看中你的学习能力，拥剑小组组内成员皆是你的老师，他们各自的看家本领，这一年时间，以你的天资必然学得七八分本事，用来应付这个任务，应当有所机会。” 拥剑小组之事，汇报军事处、行动处，沈渌水知道这些，情理之中。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返，给日谍通风报信？” “实不相瞒，此任务事关重大，却无合适人选，你虽还在审查阶段，却可特事特办。且处长不信你投靠日本人，顶着莫大压力为你寻求来自证清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曹砚宁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可心中难免猜想，这军事处究竟是打算捞宋书堂一把，还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在后面加把火？ 毕竟这个任务，难度之大，远超想象。 他认为宋书堂可能会拒绝执行任务，继续配合审讯科的审查，毕竟审查虽慢却胜在稳妥。 可宋书堂却开口道：“谢谢处长送来的机会，我若是不接着，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宋书堂此刻明白，助自己脱困只是顺带为之，而是情报科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帮他们完成这项任务。 至于若完成不了任务，将给宋书堂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只是现如今的宋书堂，要拼尽全力抓住任何一个机会，哪怕难度如此之大的机会。 “看来我也不用多费口舌了。”沈渌水带着笑意说道。 “替我谢谢处长。” “不急，完成任务，你可当面向处长道谢。” “也好。” 曹砚宁看着宋书堂，你是真的有把握完成任务吗？ 此刻说的云淡风轻，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处境只会更加糟糕。 沈渌水起身说道：“我的话说完了，先回去复命，至于相关资料稍后有人送来。等两日后我来接你，这两日还要麻烦曹科长。” “分内之事。”曹砚宁起身相送。 送完沈渌水回来，曹砚宁站在宋书堂面前说道：“你若有心拒绝，我可帮你。” “曹铁面果然铁面无私，不过这大好机会，我岂能拱手相让。” 大好机会？ 曹砚宁转身离去，对审讯科科员交代说道：“这两日供他好吃好喝，以及充足休息，不可打搅他。” 给你最佳状态，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大好机会，还是大言不惭。 宋书堂心知曹砚宁性格如此，也不道谢，从审讯室离开，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沈渌水说得对，机会不可多得，遇到了就一定要抓住，难度虽大可沈渌水有句话没有说错。 拥剑小组成员，皆是他的老师，学习了这么久，总归要独当一面。 现在没了他们的庇护，也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第3章 听风 二月初五。 山城，朝天门码头，三元庙。 宋书堂一改前几日颓唐模样，头发打理干净利爽，身穿粗布麻衣，右手捏着三日前的报纸，却折叠成三角模样，一角朝内一角朝外，立于三元庙门前。 张望之际一辆轿车行至身旁，看了一眼他手中报纸似是在确认什么，后打开车门喊他上车。 宋书堂弯腰上车，还未坐稳便听到后座之人喝道：“闭眼。” 刚将眼睛闭上，便有黑布横于眼前，将宋书堂的双眼蒙住，后车子启动开始行进。 …… …… “哔哔！” “炒米开水～” “磨剪刀来～戗菜刀～～” “卖报，卖报，《新华日报》最新文章，声讨汪逆反对投降。” “来碗抄手！” “七十二行行行在，一街设祭又一街，元朝人把我们宰相宰……” 各色各样的声音，接踵而至不分先后，刹那间全都涌入宋书堂的耳朵。 吆喝声！ 卖报声！ 川剧声！ 相互掺杂，彼此难分。 宋书堂牙齿紧叩舌尖，迫使自身灵台清明，拼了命去记忆这些声音。 口中渐渐有了血腥味，也浑然不觉。 黑布蒙眼，没有了视觉，他现在能依靠的，仅是听觉和嗅觉。 无数声音，在耳中放大。 孩子的嬉笑玩闹声…… 店铺的叫卖吆喝声…… 行人的高谈阔论声…… 还有鼻腔中，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气味。 香味。 臭味。 油漆味。 残余焦土味。 宋书堂依靠平稳的一呼一吸之间，知道已经过去二千一百四十二息。 可车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山城老城区，有这么大吗？ 他认为开车的人在绕圈子，因为有些声音，听起来居然是感觉熟悉。 有些味道，也似曾相识。 “到了，下车。” “四千零一十四息。” 当听到下车的时候，宋书堂心中的数字，定格在了四千零一十四息。这个数字，让他眉头紧锁。 一呼一吸，方为一息，四千零一十四息，半个多时辰。 听起来不算长，只是对现在的宋书堂来说，却是天文数字。 且这个过程中，车子的速度，不断变化，难度再度升级。 舌尖触碰到牙齿，他方才感觉到痛。 他被人带着向前走，跨上五阶台阶进入室内，又行片刻眼前黑布才被拿下。入眼会客厅陈列简单，实木地板陈而不腐，水晶吊灯璀璨华丽。 “在这里等着。”说完，房间之中就剩下宋书堂一人。 他从窗户向外看去，想掌握更多的线索，只是看到的不过是一处庭院罢了，观察不到临街的任何建筑。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人由远及近，和门口负责看守同时也是带他过来的人交谈起来。 “换人了？”来人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听声音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换了一个年轻人来，不是上一次的人。”另一人带着恭敬说道。 中年人略微沉吟片刻问道：“确定没带错人吗？” “他在约定好的地点，拿着确认身份的报纸。”地点没错，报纸没错。 可人却换了？ 中年人低声说道：“枪准备好，跟我进来。” 下一刻，房间的门被推开，宋书堂打量着进来的中年人。四十来岁，大腹便便，却有些憨厚老实，真是一个具有欺骗性的外貌。 中年人同样在打量宋书堂，年纪确实不大，观模样只有二十岁上下。 看上去是精瘦挺拔，面容硬朗，干练的板寸，显得整个人更加精神。 “李老板吗？”宋书堂率先开口问道。 “是我，老罗呢？”李老板顺势问。 “是说老陆吗？”之前来的人，不姓罗，姓陆。 “可能是我记错了，老陆怎么不来，换你来？” “说我年轻，面孔生，老陆来了两次，怕被有心人察觉。” “当家三爷，看来很看好你嘛。” “是龙头大爷让我来的。” 李老板的眼神，让宋书堂如芒在背，他明白，自己只要稍微说错一句话，就会身首异处。 “你们这群袍哥，龙头大爷，当家三爷让人糊里糊涂。” 面对这句辩白，宋书堂只是跟着笑，没有接话。 “看茶。”李老板言罢，有人前来奉茶。 宋书堂抬眼望去，茶杯两盏，一在盘内，一在盘外。 “请。”李老板示意。 宋书堂将盘外之茶移入盘内，后捧杯相请，口中道：“木杨城里是乾坤，结义全凭一点洪。今日义兄来拷问，莫把洪英当外人。” 茶碗阵中的“木杨阵”，宋书堂顺利度过，李老板听罢吟诗，一同端起茶杯，低头浅抿一口。 “什么蔓？报报迎头？”李老板放下茶杯，突然发问。 “虎头顶蔓。”宋书堂却说自己姓王。 “老陆上一次说还接了财神？” “是接了个观音，说票呢。” “还敢和伱们去面子？” “叶子官上云头，家里叫票去了。” 什么蔓，就是问姓什么，接财神，是绑票勒赎。接观音，被绑的是个女人，说票就是讲价钱，去面子还价，叶子官上云头，头目打扮去家里讲价钱。 绑票这件事情，是老陆告诉李老板的，李老板现在用来试探宋书堂，加上黑话，出其不意。 细节上还有财神和观音的区别，半点不能错。 对话到这里，李老板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离开，他拿来纸笔说道：“写出来？” 宋书堂也不迟疑，趴在桌子上书写起来，一个又一个地址出现在纸面上，写了十几个之后方才停手。 李老板拿起纸张看了一眼，字迹不慎工整略带潦草，心中当下觉得正常，便立马贴身收起说道：“王兄弟一路辛劳，先休息一下，喝杯茶。”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从房间之中离开。 “看好他。”李老板对门外的人说道。 “是。”门外之人领命。 宋书堂心中明白，这李老板，还没有彻底相信自己，他只能等着。 后背已经泛潮，内衬衣物贴在身上。 只是他却没有在房间里干坐着，而是嘴里不停念叨着：“四千零一十四息。” 脑海里面的回忆，翻腾不休。 来时路上听到的各种声音，接连不断的在脑海中轮番出现，就好像是电影画面一样。 “一百二十五息，提速。” “三百六十五息，左拐。” “四百四十四息，下坡。” “七百五十四息，卖报声。” “一千五百六十五息，川剧高腔入耳。” “二千零五息，油漆辛味扑鼻而来。” “二千三百四十五息，新茶的浓郁香味。” “二千八百五十四息，残余焦土的味道。” “三千五百四十一息，车子连续颠簸，路面不平整。” 回忆的画面，一幕一幕，慢慢清晰，又慢慢模糊。 闭目回忆的宋书堂，眉头忍不住蹙起，双手紧握，强迫自己加深记忆。 第4章 捕风 李老板回到自己房间之中，将宋书堂书写内容，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又将其与其他情报信息对照类比，后藏好从房间中出来。 “人没问题，带他离开。”李老板这一刻，才确信人没问题，小心谨慎的态度，令人发寒。 门再一次被推开，此时的宋书堂，已经面色如常，仿佛刚才拼命回忆，加深记忆的人不是他一样。 “王兄弟，怠慢了，这点法币，是辛苦钱。”李老板将法币放在桌上，一脸友善。 这法币就是法定货币，宋书堂一看，还不是小数目。 急忙揽入怀中，陪着笑脸说道：“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李老板办事，是我的荣幸。” 见了钱，就变了脸。 李老板眼神深处，划过一丝不屑，却微不可察。 亲和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说道：“回去让你们大爷卖点力气，钱都不是问题。” “李老板放心，一定转达。”他认真的模样，仿佛自己下一次来送消息，还能拿到钱一样。 “送王兄弟离开。”李老板对身后之人说道。 “得罪了。”来人上前，拿出黑布。 他自然明白，老老实实站着，让人将眼睛蒙个结实，连一丝亮光都透不进来。 摸黑被人领着出门，上车。 车子发动，只是这一刻的宋书堂，没有去记忆任何东西。 回去的路，可能和来时路不同。 如果继续记忆，并不会加深现有的记忆，只会增加他记忆的内容。 四千零一十四息。 这个时间，对他来说，难度已经足够大了。如果继续记忆，只能适得其反。 “下车。”当他被人从车上推下来，伸手解开眼前黑布，发现车子已经开远，他又回到了朝天门码头。 之前他就是从朝天门，被人带上车的。 在路边坐下，脑海里面的回忆，已经开始混乱。 头夹在双膝之间，堵住耳朵，争分夺秒，努力整理。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时间点…… 他都努力想要回忆起来，可是四千零一十四息，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从来没有一次，他会认为这个时间长，会认为这个时间遥不可及。 越往后回忆，记忆越模糊，跨度变长，难度增大。 一个身影，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没有出言打扰，默默等着。 整理完回忆之后，宋书堂抬头，看着身边的人。 “沈科长。”他言道。 沈渌水开门见山：“怎么样？能找回去吗？” 找回去？自然是找到李老板所在的地方。 宋书堂是被蒙住眼睛带去，蒙住眼睛带回，现在却要找回去。 旁人要是听到，那只会当做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可这就是沈渌水，给宋书堂所谓的自证清白的机会，也是曹砚宁为什么觉得难以完成的原因。 “难度比沈科长之前说的要大很多。”宋书堂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无奈。 沈渌水心底微微一沉，之前掌握的情况，说蒙眼带去最多两刻钟，可今天却是半个多时辰，这小子还能完全记住吗？ “或许今天你是生面孔，带你回去的人，小心起见，故意绕路。”沈渌水分析道。 “李老板非常的小心谨慎，不停试探，还好我们功课准备足够，不然真应付不来。”想起来李老板的接连试探，宋书堂现在都有点心有余悸。 “多大把握找回去？”沈渌水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 “我要说把握不大呢？” “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完成这一次的任务，机会给伱了，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沈渌水点明宋书堂此刻处境。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你给的这个也叫机会。”难度之大，骇人听闻。 “都说拥剑小组没有废物，莫要让我失望。” “倒要谢谢沈科长，瞧得起我们拥剑小组。” “瞧得起瞧不起，皆看你此番表现。” “倒是不给退路。”宋书堂似笑非笑。 “你的处境，毫无退路可言。” “给我辆车。”宋书堂深吸一口气说道，他明白这件事情对自己的重要性。 “已经准备好了，跟我来。”沈渌水不废话，带着他过去。 开车的人也准备就位，便是曹砚宁，审查还未结束，司法处的人要在场。其实更多的是曹砚宁本身想要一探究竟，看宋书堂到底能不能完成这任务。 宋书堂上车，沈渌水坐在他身旁。 “从我被带上车的地方，开始。”刚解开的黑布，再一次被绑上。 沈渌水对前面的曹砚宁点头，示意按照他说的做。 “速度不对。” “一百二十五息之前，速度很慢。” “倒回去，重新开始。” 车上没有人说话，只有宋书堂的声音时有时无，他还要保持自己的平稳呼吸，计算息数。 “提速。” “太快了，慢慢提速。” “三百六十五息，左拐。” “五百六十四息……” “停！” “退回到左拐的时候，再来一次，速度稍微快一点。”宋书堂眉头紧锁。 车子再一次行进，他闭口不言，全心全意感受现在能感受到的一切，和脑海之中的回忆，反复对比。 轻微的卖报声，渐渐在耳中清晰，车外有行人喊道：“拿份报纸，汪逆艳电投降离经叛道。” 没错，七百五十四息，买报声。 “继续。”宋书堂现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四千零一十四息，现在不过才七百五十四息。 沈渌水同样非常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宋书堂，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任务对他来说同样重要。 车子走走停停，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看似缓慢，却不停前行，距离目的地仿佛越来越近。 只是现如今，车上的气氛，不仅仅是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是异常的压抑。 因为车子已经前前后后，路过油漆一条街好几次了，绕来绕去，都会绕回来。 “怎么回事？”沈渌水等到现在，才出言问道，就是怕影响宋书堂。 “一千五百六十五息的时候，我闻到了油漆味。” “两千二百九十六息，又闻到了油漆味。” “两千八百零一息，还是油漆味。” 听到宋书堂的话，沈渌水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在油漆一条街，经过了七八次。” 油漆一条街是一条小街，自下而上有石阶，车子开不进去但可以从外面路过，国光漆店、协和漆店等都在这里。 宋书堂嗅到三次油漆味，那是敌人绕路的把戏，可是现在却经过了七八次，明显不对。 脑子很乱，一片浆糊，之前的记忆，非常清晰，可是到了两三千息的时候，记忆开始混淆。 加上敌人不停的绕路，记忆发生偏差。 第5章 捉影 “敌人绕路，将我绕进去了。”宋书堂解开蒙住眼睛的黑布，无奈的说道。 他的心里，也一直在绕路，仿佛成了一个死结。 眼前的油漆一条街，各种油漆味道涌入鼻腔，远处还有一较大的丹凤银楼，只是现在他无暇欣赏，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 “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沈渌水看的出来，现在宋书堂的状态，很难继续。 曹砚宁将车子开到一处安静地带，停车熄火。 “你必须要找回去，你明白吗？”沈渌水看宋书堂一言不发，便继续说道。 “王牌行动小组拥剑小组，在一场行动中已经不复存在，谁知你命大死里逃生，可活下来又怎样，昔日战友尽数牺牲，伱活下来还要面临审查。 机会已经给你，为拥剑小组正名的机会，为你自己正名的机会，拥剑小组还能不能有昨日辉煌全凭你，你能不能从司法处的凳子上离开，也要靠你自己。”沈渌水将利害关系摆的清清楚楚。 宋书堂心知沈渌水所言非虚，且任务重要，军事处和行动处，能力排众议让他参与可见也下了一番功夫。 机会！ 宋书堂自然想要这个机会。 ‘天鼓’组长、‘繁弱’秦哥、‘忘归’傲姐…… 他们还需自己讨一个公道！ “可难度比你之前和我说的，大了很多。”宋书堂心中也有不满。 “我知道现在难度，比预想的高了不少，但事已至此，行动在即，刻不容缓。” “让我一个人待会。”宋书堂说道。 沈渌水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与曹砚宁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这办法不行吧？”车外曹砚宁问道。 “跟踪车辆容易打草惊蛇，大肆搜查无异于提前通知对方，就目前掌握的线索，唯此一计。” “倒是为难他了。” “为难他的不是你们司法处吗？” “例行审查而已，是你们着急罢了。” 沈渌水并未再言语，毕竟他心中也紧张，宋书堂是一方面，任务本身也事关重大。 车内的宋书堂，闭目回忆，他知道自己已经乱了，敌人的绕路，对他的干扰很大。 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如何才能从油漆这里跳出来。 额头上的汗水，慢慢渗出，沈渌水的话也在耳边不停回荡。 突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车内的宋书堂，对外面的人喊道：“开车，去油漆一条街路口。” “想到办法了？”沈渌水下意识问道。 “不必要的细节，该扔就扔。” 敌人绕路，闻到了三次油漆味。 为什么就要记住三次呢？ 只需要记住最后一次就行了，之前的两次，完全可以抛开，那么你需要记忆和回忆的东西，就少了很多。 记忆也就慢慢清晰。 车子到了油漆一条街路口，宋书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沈渌水很紧张，生怕下一秒，又回到油漆一条街路口。 跳过前两次，最后一次嗅到油漆味之后是……“左拐。” “继续左拐。” “加速，六十息之后右拐。” “二千八百五十四息，残余焦土的味道。” “终于过来了。”鼻腔之内，熟悉的味道，让宋书堂的声音，难掩兴奋。 三千一百二十二息，酒楼饭菜香味扑鼻。 “三千三百息，继续左拐。” 三千五百四十一息，车子连续颠簸，让他明白，自己距离李老板，越来越近了。 “右拐。” “退回来，速度慢一点。” “右拐。” “停车！” 停车二字刚出口，宋书堂抹了一把脸，这二月的天气，都满脸大汗。 “到了吗？”沈渌水看着车外问道。 “不远了，我们走过去，不要开车。”宋书堂说道。 “你将车子开远一点。”沈渌水对曹砚宁说道，担心开车会打草惊蛇。。 曹砚宁到现在都还有点难以置信，真的找到了？ “我放好车就过来。”曹砚宁的好奇心已经藏不住了。 下车之后，宋书堂将眼睛上的黑布扯开，带着沈渌水，慢慢走了过去，计算好开车和步行的速度。 躲在一处墙角，看着不远处的宅院，宋书堂肯定的说道：“就在里面。” “确定吗？”沈渌水是希望他找到，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也有点不敢相信。 “确定。”要么找不回来，要么找回来就不会错。 曹砚宁停好车也跑了过来，言语中不敢相信：“你不会是找不到地方，随便说了一家吧？”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宋书堂现在反而轻松。 “里面有多少人？”沈渌水问道。 “最少三个。”带他过去的是两个人，李老板算一个。 “去局本部叫人，马上抓人。”沈渌水当机立断。 布控盯梢放长线钓大鱼，不适合此次行动。 情报科的人，很快被叫了过来，他们大多数都知道这一次任务。 毕竟之前，情报科是希望他们可以找到李老板，实在是没有办法之后，才用了这个看似不可为的办法，启用宋书堂。 所以现在情报科的人过来，一个个盯着宋书堂看个不停。 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真的找到了。 来不及质疑来不及好奇，行动期间，要听从指挥。 “进去抓人，尽量不要开枪。”沈渌水这个时候下令，他们要活口。 “你们二人在外等候。”沈渌水对曹砚宁以及宋书堂说道。 抓捕日谍异常凶险，尤其在想抓活口的情况下，丢掉性命并不少见。且日谍最后拼命挣扎，往往抱有必死决心，大多数情况下会选择同归于尽，稍有不慎只能陪葬。 或是眼看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也会选择饮弹、服毒自杀免落敌手，因此抓捕日谍难度同样不小。 曹砚宁与宋书堂不是情报科的人，谈不上默契配合，因此沈渌水让两人在外等待，不光是对行动的保障同样是对二人的保护。 两人默默退开远处观望，曹砚宁对身旁的宋书堂难忍好奇，出言说道：“你这本领不错。” “军统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各项本领我都算不上拔尖，不过是学的杂了些。” 曹砚宁心想，这拥剑小组皆是老师，确实算的上学的杂。 二人对话间，情报科众人便两两协作，大家从墙头爬了进去，落地悄无声息。 “去两个人，将门房的人解决了。”这种宅院，门房这里一般都会有人。 很快，两个成员回来说道：“一个人，搞定了，身上有枪。” 听到身上有枪，大家神经再度紧绷，握紧手里的枪。 “去堵住门。” “剩下的人跟我上。”沈渌水继续指挥。 很快，宅院的情况，就被摸清楚。 居然有五个人，现在已经被解决了三个。 因为敌人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的所在地，会被人掌握。 沈渌水他们出其不意，自然效果斐然。 “前面房间，有两个人。”打探消息的成员，回来说道。 “走。”沈渌水有点迫不及待了。 他们人多，直接压上，推开房门，枪都指着里面的人，敌人反应再快，也无济于事。 李老板和下面的一个人，正商量事情，突然被陌生人推开门，用枪指着脑袋，一时间都是愣了一下。 可李老板反应很快，立马伸手，想要拉动桌子下面事先藏好的手雷，求死之心没有丝毫犹豫，心中根本不存半点侥幸。 好在情报科众人与日谍打交道多时，早有预料，两人已经一拥而上，控制住李老板。 另一人将桌子下藏的拉环剪断，确保不会爆炸。 有枪！ 提前准备同归于尽的手雷！ 这身份不言而喻。 宋书堂的答案不必再去怀疑，沈渌水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办法虽是他提议，可对宋书堂他并不是信心知足，无非是抱着尝试一番的心态，谁曾想效果斐然。 “将人全部带回去，宅子里外各个房间都要搜查，不得遗漏。”沈渌水下令。 第6章 脱困 李老板在被人带着路过宋书堂身边时，面色上闪过的都是阴狠和不解，但现在也没有人会为他答疑解惑。 沈渌水从内走了出来，曹砚宁上前说道：“恭喜沈科长，抓获日谍。” “也恭喜曹科长，审查取得重大进展。” “同喜。” “这里还要后续搜查一段时间，就麻烦曹科长将人先带回去。” “走吧。”曹砚宁对宋书堂说道。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审讯科？”宋书堂问道。 “稍安勿躁，不急一时。” “好。” 宋书堂心中明白，这刚抓到日谍，沈渌水会非常忙。 审讯科也会参与审讯工作，同样腾不开身。 跟随曹砚宁上车，两人回到罗家湾军统局，下车前曹砚宁道：“你先回去休息。” “你忙。”宋书堂没有纠缠，心中明白现在他们顾不上自己，老老实实回去休息。 目送宋书堂离开，曹砚宁前去万春平办公室。 “处长，我回来了。” “事情很顺利。” “处长都听说了？” “被抓的人带回来审讯科关押，我自然有耳闻。” “实不相瞒处长，这宋书堂今日可算是让我大开眼界。”曹砚宁并不吝啬对宋书堂的赞赏。 万春平笑着问道：“怎么，你有意思？” 被万春平看穿，曹砚宁直言不讳：“反正拥剑小组已经没了，这宋书堂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能不能弄来我们审讯科？” “晚了。” “晚了？” “行动处行动科的岳笺，刚才就来打听宋书堂的情况了。” “行动处之前不是默不作声？” “此一时彼一时。” “闻着腥味都来了。”曹砚宁有些不甘心。 万春平劝道：“拥剑小组此前和军事处、行动处挂钩，这宋书堂重新安排工作，大概率也是两处选一，让他们两处争去吧，我们就不要参合了。” “依处长看，上面会安排哪一处？” “军事处、行动处，恐怕已经开始角力，落谁家还真不好说。” “可惜的是这一次的功劳，宋书堂怕是捞不到了。”曹砚宁替宋书堂惋惜。 抓捕日谍在军统局内，算得上大功一件，更别提还有后续审讯等。 但这功劳，宋书堂看样子是沾不上的。 “能从审讯科脱困便算不错，至于功劳别说这一次，日后短时间内怕是都有缘无分。” “处长是说审查并未结束？” “我们的审查自然是结束了，可拥剑小组之事毕竟蹊跷，对宋书堂的暗中观察、考察，必然还会持续。” 抓捕日谍是能证明清白。 可若是日本人设计好的，牺牲一个日谍，坐实伱的身份呢？ 就连情报科发现日谍线索，可能都在算计之中，也犹未可知。 虽说想满足这些条件，颇为苛刻了些，但情报工作不就是这样，保持猜疑。 说到底还是宋书堂找到日谍的手段，太过骇人听闻，难免会让有些人猜测，他之前是否就知情。 “好了，不说他的问题，你配合情报科审讯日谍，同时颜清辉与聂洪也加紧审查，电讯处和总务处都不消停。” “属下明白。” “还有明天一早，放宋书堂离开。”万春平不想让军事处和行动处，天天往司法处跑，干脆将人先放出去，他们愿意争就自己争。 曹砚宁明白万春平的意思，点头应道：“是。” 从万春平办公室出来，曹砚宁就开始准备连夜审讯，沈渌水此时也已经赶回来。 沈渌水派人去和军事处处长说明情况，自己则是直接来到审讯科，早一点撬开日谍的嘴，情报的价值就会越大。 审讯科今夜注定无眠，不过宋书堂已经早早上床休息，他明白今天夜里他们不会有空搭理自己。 睡梦中与拥剑小组成员的点滴画面，一一闪现，同吃同住传授学习，并肩作战共进同退。 刹那间变得枪声大作，爆炸轰雷，以及‘天鼓’组长等人拼命掩护，硬生生为他撕开一条血路，一双双手推着他离开，背后枪林弹雨刀光剑影。 猛的睁开眼睛，宋书堂微微喘息，相同的梦伴随许久。 组长等人最后的话语犹在耳边，让他一定要活下去。 调整呼吸从床上下来，外面听到动静，审讯科科员敲门进入。 “你今天就可以离开。”科员说道。 曹砚宁并未出现，宋书堂心知审讯可能还在继续，至于审讯结果如何，他没有开口询问，那不是他应该问的，且问也不会有答案。 经过一些略微繁琐的手续，跟随科员迈步离开审讯科，一路出了军统局。 “我带你去临时居住的地方。”科员说道。 “麻烦。” “不麻烦，分内之事，再者说山城道路四通八达，上上下下台阶颇多，刚来还真摸不清楚。”科员笑着说道，好似是想起自己刚来山城时的模样。 微风袭来夹杂着薄雾，鼻腔内总能隐约嗅到焦味。尽管轰炸带来的大火早已扑灭，可眼前的满目疮痍，让嗅觉都产生了欺骗。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 虽昨日已经见过，可再看依然触目惊心。 两人行至一处棚户区，科员打开一扇房门，将钥匙递给宋书堂道：“你这两日就先住在这里，有些简陋还望见谅，同时尽量不要外出，方便局本部随时召见你。” 确实简陋。 但并非军统局有意为之，实乃无奈之举。 战争导致大量人口涌入山城，加之日军敌机轰炸频频，致使房屋大面积损毁，造成了现在人多房少的局面。房慌不可避免的出现，政府方面已经着手解决，派专人负责，山城出现了不少用竹条篾片捆绑建起的“抗战房”。 此时给宋书堂安排的，便是这样的“抗战房”。 敌机轰炸军统局也难幸免，局内部同样是人多房少，内部人员尚且没办法安置完毕，宋书堂这样的外来人自然得不到房源，便安排在“抗战房”中。 科员说是临时住所，只是为了好听，但宋书堂心中明白，若不出意外，自己恐怕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 接过钥匙谢过科员，审讯科的科员便离去，他今日任务，就是将宋书堂带来住处便可。 房间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 说是不让随便出门，以便军统局随时召见，只是坐在房间内也是无聊，他打算出去走走，顺便解决一下吃饭问题，今日审讯科可没管饭。 “抗战房”所处的棚户区人口密集，造就了热闹的场景，同时大家热情好客，天南海北的人在一起相处的非常不错。 街边摊更多，一个脸盆一个暖壶一张凳子，这就是一个理发摊位。 一个炉子，几张椅子，配上小碗就是一个茶摊。 位于室内的店铺放上几张桌子，小炉子摆着，还能涮个火锅。 宋书堂边走边看，行至一处摊位，看到食客不少，便也进去打算祭祭五脏庙。 第7章 黎叔 街边小店设施简单，没什么迎来送往，宋书堂自顾自的坐下，老板还在炉边忙碌，并无服务人员前来介绍，一个木板上面用烧焦的木炭写了几个菜名就算作菜单。 其中有一道菜的名字，让他好奇。 “炸弹汤？” “这炸弹汤是个什么汤？”宋书堂出言询问。 “就是榨菜鸡蛋汤。”一旁有人帮忙答疑解惑。 “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小鬼子的炸弹天天狂轰乱炸，应个景。” 山城人民的幽默不经意间体现了出来，反映出虽在战火之下，可大家并不惧怕日军，让日军想要利用轰炸摧毁众人抗战意志的算盘，落在空出。 于是就要了一碗‘炸弹汤’，以及一碗面条。 吃饭期间宋书堂四下观察，未发现异样，看来并无跟踪监视。 吃完饭结账离开，进入审讯科身上一切物品都被收缴，好在昨日日谍李老板给的钱还在身上，不至于出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情况。 散步消食宋书堂慢慢溜达离开棚户区，一路行至中一路，过四德里到中一路后街，脚步并不停留却也不紧不慢，来到神仙洞后街。 走的稍微绕路了些，以便进一步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确保安全后，宋书堂在上石板坡停下脚步。 眼神搜寻在不远处看到一修鞋匠人，修鞋匠人坐在一小马扎上，面前摆放着修鞋所需的工具，手里拿着小锤子在一双皮鞋上敲敲打打。 看面容年纪不过四十来岁，可头发已经是半黑半白，呈现一种特定的灰色。 嘴周与下巴上的胡茬并不算长，大概两三天前刚刚修理过，胡子倒还是黑色，与头发形成鲜明对比。 宋书堂迈步靠近，在修鞋匠人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这时能看到匠人双腿之下空无一物。 残疾！ 双腿自大腿之下全都没了。 “客人修鞋？”匠人扶了一下眼眶上的老旧眼镜，声音和善询问。 “修鞋。”宋书堂脱下左脚的鞋子递上去，这鞋子确实开胶掉底。 匠人放下手中活计，接过鞋子翻看了一下说道：“先给你修。” 宋书堂望着匠人双腿，眼神闪过一丝伤痛，轻声询问：“伤还没痊愈，怎么不在家多休息？” 匠人专注于手中工作，嘴上却应道：“你不让我陪你一同回去局里，我担心伱面对审讯科的审查，心不静也待不住。” “让黎叔挂念了。” 眼前黎叔，同样是拥剑小组成员。 拥剑小组共九人。 颜清辉负责电台方面的工作，当日行动并未参加。 聂洪负责驾驶车辆，在撤离地点等待，并未直面行动。 所以当日直面行动的有七人。 ‘天鼓’组长、‘繁弱’秦哥、‘忘归’傲姐、‘狂药’赵哥、‘玄驹’楚哥，以及‘雷公’黎叔和‘余烬’宋书堂。 在审讯科宋书堂的说法是七人中，六人皆死独活他一人，但实际上当时宋书堂身背身受重伤的黎叔，两人一同在组长等人拼命掩护之下撤离。 行动蹊跷日军埋伏出人意料，所以当时哪怕撤离出来，他也不敢带着黎叔去找聂洪，毕竟是谁出卖消息现在不得而知，稍有不慎就会自投罗网。 便避开约定地点自行撤离，导致聂洪并未看到黎叔。 “我在拥剑小组年纪最大，你则是年纪最小，他们将生的机会留给你我二人……” “所以我不能让这件事情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我一定要调查一个真相，给组长他们一个交代。”宋书堂情绪隐隐有些拔高。 调查真相！ 那不仅仅是军统局要做的事情，同样也是宋书堂要做的。 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个真相，他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他要报仇！ 黎叔心知难劝，他并非不想寻求真相，而是担心宋书堂陷入危险，更担心他冲动行事。 原本黎叔打算和宋书堂一起回来，他二人互相作证嫌疑最小，可宋书堂否决了这个提议。 局势复杂波云诡谲，幕后黑手伺机而动，黎叔现如今的情况，如何还能应付这些。 为保全黎叔安全，宋书堂要求其躲藏起来，对外就说和组长等人一同牺牲。 最开始两人争执不下，各执一词。 后宋书堂直接无赖逼迫黎叔不得不同意他的安排。 所以就出现了，他回到军统局接受审查，黎叔在这里修鞋等待接头。 “你独自回去，明明嫌疑最大，为何这么快就出来了？”黎叔原以为自己要等很久。 毕竟宋书堂算是直接参与正面行动，大家都牺牲的情况下，唯独你活了下来，嫌疑可不就是最大。 面对这个问题，宋书堂稍作解释，将抓捕日谍的行动，讲述了一下。 “你进步很大。” “是黎叔等人教得好。”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突然要独当一面，还有些不太习惯。”宋书堂神情带着回忆。 拥剑小组之中他年纪最小，加入时不过二十二岁，今年也不过刚二十四岁。 往日有哥哥姐姐，有组长在前，他其实很少需要独自面对什么，虽不算温室里成长，可毕竟还有人庇护。 日后这些都不复存在。 “不要将自己逼的太紧。”黎叔眼神之中满是担忧。 “我晓得。” “颜清辉和聂洪，审讯科调查如何？”黎叔提起两人。 “我不清楚，但应该是一无所获。” “你怀疑二人吗？” 怀疑？ 其实宋书堂非常不愿意怀疑颜清辉和聂洪，因为他们都是拥剑小组成员。 可当日行动，其他人活生生死在他面前，黎叔双腿也因此残疾，心中如何没有怀疑。 若是没有怀疑，当日为何自行撤离，而没有去约定好的地点，汇合聂洪呢？ 血淋淋的事实，让宋书堂学会了理智，而非感情用事。 黎叔也不愿怀疑颜清辉与聂洪，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唯求一个真相。 “你的意思是审讯科最后会将两人放出来？” “湖南系和广东系在背后捞人，审讯科没有证据，自然是要放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宋书堂心中明白，没有证据。 不管是谁做的，审讯科都难找到证据。 最后的结果，无非放人二字。 黎叔明白宋书堂的想法，是打算等到颜清辉和聂洪脱困之后，他自己暗中调查。 这样做自然凶险。 在黎叔看来，颜清辉和聂洪，都比宋书堂经验丰富，且两人也对他教导颇多，这学生对付老师，胜算几何？ “你觉得是他们二人有人投敌，还是派系之争？”黎叔问了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暂不清楚。” “你万事小心，莫要辜负‘天鼓’‘狂药’等人舍命相救，寄以厚望。” “黎叔您也是，照顾好自己。” “我这把老骨头死不了。” 手中皮鞋已经修好，黎叔递过来说道：“试一试还合脚吗？” 宋书堂接过皮鞋套在脚上，在地上用力踩了踩，出言道：“师傅好手艺。” 在宋书堂付钱之时，黎叔趁机问道：“‘忘归’当日究竟给你说了什么，让你脸色大变，且同意撤离，这不符合你的性子。” “我什么性子？” “那种危机情况之下，虽然大家都叫你走，可你的脾气我知道，你宁愿选择同生共死，也不会同意独自撤离。所以‘忘归’和你说的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我很好奇她会说什么，能改变你的想法。” “傲姐让我好好活着。” 面对这样的回答黎叔笑而不语，却没有继续追问。 起身宋书堂便打算离去，但在转身之际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怪我将你背出来？” “不怪。” “谢谢。” 第8章 花落情报科 并非只有宋书堂愿意同生共死，黎叔何尝不是。 ‘天鼓’是拥剑小组的领导人，可黎叔更像是拥剑小组的大家长，你让他舍弃自己的孩子撤离，比要他的命还难以让人接受。 所以说活着！ 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活，内心深处的煎熬与痛苦，难以表达。 更何况黎叔双腿残疾，前后落差之大寻常人难以克服。 时常莫名其妙双腿出现的幻痛，让黎叔在深夜久久不能入睡，战友战死他无力讨回真相，心中愧疚百般折磨。 活着！ 不能说是幸事。 当日情况黎叔被炸昏迷，宋书堂撤离之际将其背上，若非人在昏迷中，他明白自己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带不走黎叔。 并未用目光远送宋书堂，黎叔直接就开始拿着鞋子敲敲打打，仿佛修鞋才是他最关注的事情一样。 怪吗？ 他当然不会怪宋书堂，更不会在其面前，表露出自己所受煎熬。 黎叔现如今何尝不是还在用自己的方式，呵护着宋书堂，哪怕这样的呵护对宋书堂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凶险显得杯水车薪。 从上石板坡离开，走中一支路，过纯阳洞街，途径观音岩，走向罗家湾附近。 宋书堂回到军统安排的住所内躺在床上休息。 今日与黎叔的见面，让他有些不稳的心神，得到了少许安定。 他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军统局本部的工作安排，与此同时他心中非常清楚，局本部不会立马安排他出外勤任务，毕竟审查还未彻底结束。 …… …… 沈渌水手里拿着文件在军事情报处处长办公室门外，喊了声报告。 “进来。” “处长。” 鲍意伟看着面色带着疲惫的沈渌水，心知他连夜审讯，一宿未眠。 将文件放在鲍意伟办公桌上，沈渌水汇报：“日谍没开口。” “审讯科撬不开日谍的嘴吗？” “这名日谍意志力非常坚定，各种刑具都上了，几度昏迷过去，可就是死不开口。” 听闻此言，鲍意伟心中不免也有些佩服。 转念再一想军统，并非没有如此忠烈之人，可叛变人员同样不胜枚举，他们现在作战，时常都是在和自己的老朋友老同事打交道。 知根知底斗的有来有回，远不如抗战初期效果好成效大。 此番言语并未说出口，鲍意伟看了看审讯资料，随即放下说道：“后续调查很难展开？” “对方很小心，在住所发现的线索有限，除他之外抓获的人，用刑之下开口归开口但是什么都不清楚，提供不了有价值的情报。” “继续深入调查，摸排社会关系，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让审讯科继续审讯，叫医护人员在门外随时待命。”鲍意伟不会轻易放过这名日谍，榨不干他的价值，抓捕的意义就小了很多。 “是处长。” 汇报完审讯问题，沈渌水转而说道：“宋书堂已经被审讯科放出去了。” 原本今日从审讯室出来，沈渌水还想见宋书堂一面，得知人已经在早上就被放出去了。 鲍意伟闻言也不吃惊：“万春平这是生怕惹上一点麻烦。” 司法处不怕麻烦，可这不必要的麻烦，万春平是丝毫都不愿意沾染。 “处长，这宋书堂我们和行动处，争还是不争？” “不仅仅是行动处，党政情报处（政治处）也想掺和进来。” “行动处横插一脚还情有可原，他政治处来凑什么热闹，八竿子打不着的。”沈渌水对于政治处的行为，是非常不认可的。 “‘天鼓’当时电报回来，说要让宋书堂加入拥剑小组，电报中虽明确表示是可造之材，但我不过是不想驳了‘天鼓’的面子，才破格签字同意。可现在看来，是有些瞧走眼了，成长速度倒是快的惊人。” “军统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沈渌水觉得天才没什么，他见得多了，能在斗争中、战斗中活下来才是关键。 “所以你认为他这一次活下来的关键是什么？”鲍意伟突然发问。 沈渌水深知鲍意伟性格，明白其提问之目的，但他却说道：“可他抓到了日谍。” “但这名日谍守口如瓶，并未透露更多消息。” “日本人怎么可能牺牲一名如此忠诚的日谍，来坐实宋书堂的身份，这不太合理。” “确实不合理，但并非没有可能。” “处长的意思是？” “让宋书堂参与这一次日谍的后续调查任务，使他进一步证明自己的清白。”鲍意伟一箭双雕。 既能将宋书堂留在军事处，还能进一步确认他的身份。 说到底还是要留下宋书堂，沈渌水不由笑着说道：“处长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保持对宋书堂的怀疑，就有了足够的理由让其留下，进一步证明清白事关重大，行动处、政治处丧失竞争优势。 “明天让宋书堂到情报科报道，不用经过人事处，我和上面打招呼。” “是处长。” “人留下来却不能留下隐患，你负责做最后的排查，就利用这一次的任务，彻底将他摸清楚。” “属下明白。” 人才可以留。 隐患却不行。 现在大致看来宋书堂清白，但情报工作小心谨慎是必备素养，做最后的排查可不是多此一举，而是良好习惯。 “颜清辉与聂洪，审查的这么样？”鲍意伟也关心有关拥剑小组的审查。 “曹砚宁这里应该是没有收获。” “他们既然敢回来，岂会轻易露出马脚，曹铁面这一次恐怕要吃瘪了。” “处长觉得问题出在他们三人身上吗？”三人自然是颜清辉、聂洪、宋书堂。 “现在下结论太早。” 鲍意伟如今不会轻易下结论，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很大，背后甚至牵扯到了湖南系、广东系、浙江系的派系争斗。 若是派系争斗导致这番惨剧，那上面的雷霆之怒可想而知。 鲍意伟甚至于更希望是有人投敌叛变。 可湖南系的颜清辉，广东系的聂洪安然无恙的回来，偏偏组长‘天鼓’带人壮烈牺牲，好巧不巧这牺牲的人之中，还有两人也是浙江系的，那就由不得旁人猜忌。 局内议论声很大，各方现在都不敢胡乱猜测，就等司法处给个答案。 万春平压力可想而知，没有证据根本不敢乱说话，所以宋书堂才会说，颜清辉和聂洪大概率都会度过审查。 毕竟审讯科不敢强行扣帽子，审查结果是什么就是什么，没证据就是没证据。 湖南系和广东系着急捞人，无非也是担心审讯科认定颜清辉或聂洪有问题，他们被动。 这事一时半会弄不明白，鲍意伟让沈渌水下去工作，自己则是写条子让宋书堂到情报科报道。 第9章 参与调查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宋书堂手中拎着昨日购买的水桶，在售水站排队等候打水。 “抗战房”之中是未通自来水，其实不仅是“抗战房”，山城中的专管用户仅两千来户。 售水站设有十几处，以供大家购买自来水。 不过下河挑水依然是居民取水的主要方式之一，同时挑水也是一门谋生的水段，挑水夫从江边挑水进城，售卖给城里居民，换取报酬。 宋书堂初来乍到摸不清挑水夫的活动轨迹，街边看到挑着扁担前后挂着两个水桶的挑水夫，你想要上前购买被告知早有人预定，不少挑水夫和买家都是长期合作。 索性他便来售水站排队等候。 排队人群中有相熟之人，三三两两聊着时下局势，只言片语之间能听出抗日热情很高。 不少人还约定闲暇时间去捐款，用于抗日。 山城发起了不少筹金捐款活动，市民参与热情很高，都想为抗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昨日回来路上宋书堂也参与了捐款活动，被工作人员告知还会有义卖献金活动，会在广场和公园举行，让他有时间可以去参加。 排队到了跟前，他就一个水桶，不像大家都是扁担挑着两桶水。 打满一桶水付了钱，便拎起回到自己住所，开始洗漱。 洗漱完毕之后从房间出来，在街边摊坐下，要了一碗抄手。“抗战房”内没有做饭的条件，宋书堂也懒得去置办一套，吃饭基本上都在街面上解决。 就在他一边习惯性观察四周情况，一边吃红油抄手时，一位比他看起来还年轻几岁的人，急步朝着摊位走来。 “宋兄，我去屋里敲门见无人应答，便猜到你就在这里吃饭。”年轻人长相周正，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话语之间还有一丝小得意。 不等宋书堂答话，这年轻人紧跟着就说道：“我叫龙昊，情报科一组的，宋兄叫我小龙就行。” “宋兄快吃，吃完一会跟我去情报科报道，科长还等着呢。” 这龙昊见面自顾自就说了一大堆，宋书堂都没有找到插嘴的机会，对于龙昊自来熟的性格，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情报科？ 定夺的倒是快，宋书堂原本以为，还要多等几日。 “宋兄我今日可是专门讨的来接你的差事，就是想要听伱讲讲抓捕日谍的事情，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百思不得其解。”龙昊直接坐在宋书堂身旁，一脸认真的问道，期待答案。 答案宋书堂自然给不了，毕竟学的杂很难两三句说清楚。 快速将碗里的红油抄手吃完，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起身对龙昊说道：“先去报道，免得科长久等。” 龙昊也不磨蹭前面带路，只是一路上他的嘴，就没有怎么休息过。 一会介绍山城的风土人情。 一会介绍山城的美食佳酿。 看似喜欢说话，但不该说的却丝毫没有透露，有关军统方面的事情，龙昊只字未提。 能进情报科自然不会口无遮拦。 聊天路程倒是变得短暂，不多时两人就进了军统局，龙昊带着他去见沈渌水。 “报告。”龙昊中气十足的喊道，身上展现出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进来。” “科长，宋书堂已经接过来了。” “让进来。” “宋兄，请进。” 宋书堂这才进入沈渌水的办公室，面积不太大，毕竟各部机关迁渝，占据不少建筑做办公之用，自然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窗户上还有玻璃并未拆掉，看来情报科还是更在乎私密性一些，糊上报纸那是四面透风，对沈渌水这样做情报工作的人来说，他很难接受。 “沈科长。” “日后你就在情报科工作，暂时先不分组。”情报科下辖三组，龙昊是一组，不过沈渌水现在并不打算给宋书堂分组。 “本来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两天，但公务繁忙时间紧迫，打扰了你的休息。”沈渌水继续说道。 “请科长吩咐，属下已经休息足够。” “之前抓的日谍，调查不太顺利，后续调查你也参与进来。”沈渌水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参与调查日谍？ 宋书堂心中明白，依然是对自己的审查。 “日谍没有开口吗？”宋书堂觉得只有这一点，才能称得上是不太顺利。 “没有。”沈渌水也挺无奈的，医护人员都抢救了两次，可对方死撑着不开口，审讯没有取得进展。 听到审讯未能撬开对方的嘴，宋书堂心中确实吃惊，不得不佩服此日谍的忠诚。 至于说让他去试试审讯，宋书堂可没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审讯科的看家本领，审讯自有一套严谨的流程，用刑更是手段频出。曹砚宁这样的专业人士都撬不开，宋书堂去不是自讨没趣。 听过的没听过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刑具刑法，曹砚宁恐怕都如数家珍，用不着其他人班门弄斧。 “这是完整资料，你先看看。”沈渌水递过来一份材料。 其实整件事情，宋书堂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起因是情报科在一工厂附近发现一可疑之人，抓捕审讯之后，得知此人是城外山上的土匪，进城的目的就是摸清楚各大兵工厂、工厂、医院、学校等位置，提供给“李老板”。 不少兵工厂、工厂都在城外沿江而建，他都已经摸的差不多了，这一次是为了城内的一些工厂而来，谁知道露出了马脚。 情报科一听这背后收集这些情报的人，才是大鱼，而且很有可能是日谍，自然是要抓捕。 可被抓的土匪根本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每次见面都是蒙着眼睛被带去，蒙着眼睛被带回，提供不了具体的消息。 正因如此沈渌水才生了一计，找人代替他接头，此计划难度颇大找人执行不易，恰巧就落在了宋书堂身上。 计划还算是顺利，找到了“李老板”所在，但却不能放长线钓大鱼，只能实施抓捕。 因为此前抓到的土匪，并非 黄山官邸。 两路口新村5号。 南泉别墅。 这些地址可都是大人物的住址，对方要这些情报想要做什么，昭然若揭。 工厂、医院、学校等地址，是为了有目标的轰炸。 可黄山官邸、两路口新村等地址，情报科推断是为了暗杀。 暗杀自然会派出杀手，情报科果断抓人，首要任务就是让对方提供杀手信息，将其全部抓捕或击毙。同时摸清背后情报，顺藤摸瓜将其一网打尽。 可审讯对方不开口，一时间就陷入僵局。 杀手消息得不到，只能防守不能主动出击，难免夜长梦多。 其次是连对方身份都摸不清楚，更不要说利用他抓捕其他人，难怪沈渌水会说不顺利。 感谢书友20170614214858171，星溪白石出的打赏支持。 感谢神他喵，永远不忘的情义，承诺6的月票支持。 第10章 不是那么重要的任务 待宋书堂将资料看完，沈渌水开始安排工作说道：“土匪方面由34年入川剿匪的老人负责，审讯还是审讯科再想想办法，‘李老板’的社会排查工作情报科负责，至于杀手的防范工作和找寻工作，情报科和行动科配合执行。” 现在不仅仅是调查日谍，此时要负责的任务是方方面面的。 “需要我做什么？”宋书堂问道。 “你负责将和‘李老板’另有联系的两人，抓捕回来。” 在搜查“李老板”住所的时候，找到了不仅仅是宋书堂提供的情报，还有另外两份情报，内容大致相同，提供的都是工厂等重要地点的准确位置。 推断送情报的应该有三人，并非土匪这一条线。 且情报都还没有传递出去，可见“李老板”是小心谨慎之人，打算三份情报互相印证确认可信之后，才会传递。 通过审讯“李老板”手下之人，也证实了确实还有两人送情报，方式和宋书堂经历的一样。 约定地点、时间和确认身份的方式，开车之人都已经坦白，现在只需要根据这些信息，前去抓人就行。 可以说这个任务，是目前所要负责的任务之中，最为简单且最直接明了的。 难度很小。 那么自然价值也不大。 给“李老板”提供情报的这三条线上的人，只是拿钱办事，根本就不知晓具有价值的消息。 这个任务交给谁都可以，沈渌水却偏偏交给了宋书堂。 进一步审查自己的身份？ 明显这个任务分量是不够的，毕竟日谍都能牺牲，这几个边缘人物显然无足轻重。 还是说不确定自己身份，不想让他深入参与到任务调查中去？ 一时间摸不清楚沈渌水的打算，宋书堂领命说道：“是，科长。” “安排龙昊和你一起负责。” “是科长。”一旁的龙昊显得很兴奋，好似能和宋书堂一起执行任务，他非常高兴一样。 “行动期间，宋书堂负责指挥。” 指挥？ 就指挥龙昊一个人。 这个安排并不突兀，宋书堂是年纪轻轻初来乍到不假，可龙昊比他还年轻，工作经验看起来也不多，他指挥宋书堂显然不合适。 龙昊反正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冲着宋书堂笑了笑。 领了任务之后，宋书堂和龙昊就一同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沈渌水现在很忙，还有许多问题等着他去调查处理。 离开情报科，龙昊带路两人去了总务处，找交通科的负责人，需要他们提供一辆汽车。 两人接下来负责的抓捕任务，有辆车是很好完成的。 有情报科的批条，交通科这里办事效率很高，当场他们就拿到了钥匙，一辆福特桥车。 以及宋书堂的配枪，还有额外的弹夹以及子弹，都领取出来。 不过中间有个插曲，总务处汽车大队的人刚好过来，看到宋书堂好似是有话想说，但最后也没有上前，可能是因为他身边龙昊的原因。 宋书堂猜测应该是想要打听聂洪的消息，但聂洪还在审讯科，他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从总务处离开两人前去取车，龙昊主动请缨说道：“我来负责开车，山城的路我熟悉。” 没拒绝龙昊的好意，宋书堂就上了副驾驶。 车子发动离开，龙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根据他们提供的消息，下一次接人见面是二月初九以及二月十二，我们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可以休息。” “明天去小什字和会仙桥提前看看。”宋书堂直接说道。 既然让他指挥，他也不会在这里客气。 龙昊听到之后立马说道：“好。” 小什字和会仙桥就是约定见面的地点，龙昊虽然都了解，但既然宋书堂想提前看看有备无患，他自然不会反驳。 “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们去中央饭店吃饭，算是给宋兄你接风洗尘。” 龙昊的热情不太好拒绝，毕竟他手中方向盘一打，已经是朝着中央饭店驶去。 中央饭店距离他们不远，就在中一路黄家垭口，宋书堂昨日还从门口路过一次。 到了地方停车两人从车上下来，不给宋书堂拒绝的机会，龙昊率先说道：“宋兄不要推辞，今日我还有不少问题想要请教宋兄，还望不吝赐教。” “伱专业院校出身，前途无量，还用请教我？” “不懂就问，才能进步不是。” 宋书堂的话带有试探，眼见龙昊没有反驳，看来他的猜测不错，可能也是天子门生。 两人朝着中央饭店内走去，看到了门口张贴的宣传海报，上写着：“环境清丽，地点适中，房舍宽敞，侍应周到。” 不过这个地点其实对老山城人民来说，是有些远了，毕竟老城区都在朝天门码头到巴渝印刷所一带。 好在现在山城涌入了很多人，迁来了不少机关单位，连七七路以及中渝支路等地都有不少人迁入，这中央饭店生意还算不错。 哪怕现在还不到饭点，里面也有几桌生意。 两人在角落坐下，点菜的时候宋书堂就让龙昊看着点，毕竟他熟悉。 很快菜就上来，龙昊招呼动筷子。 龙昊的热情并不让人生厌，因为他十分有分寸，有关拥剑小组的事情，他并非不好奇但却从来不会提一句。 吃饭期间龙昊将话题聊到工作上，他请教道：“宋兄，你说这‘李老板’嘴巴如此硬，怎么手下的人反而是没什么意志力，早早开口。” “你跟着审讯科参加过审讯工作吗？”宋书堂反问。 “听说过，但目前还没有接触过。” “审讯科的审讯，十个人里面九个人都会开口，不论是我们还是日本人。” 刑具！ 没经历过的人根本不会明白。 绝望！ 求死不能！ 生不如死！ 能撑得住大刑之人，少之又少，不论敌我。 “之前我的老师教给我一句话，说亲自结束生命易，熬过大刑难，最开始我还不太明白，毕竟自杀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后来听一些师兄讲，在被刑具加身的时候，连自杀都是一种奢望。” “没错，‘李老板’手下之人并非日本人，早早开口情理之中，至于‘李老板’能撑住反而是意料之外，十分之一的概率被我们遇上，算是运气不好。” “那么这是不是足以说明‘李老板’的身份非常重要，是极其富有斗争经验的谍报工作者？”龙昊继续提问，抱着学习的心态。 宋书堂却说道：“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不可否认‘李老板’确实工作经验丰富。” 信仰坚定，意志力坚强，和身份重要程度以及工作经验，其实没有太大联系。 对于宋书堂这样的说法，龙昊心中是认可的，因在校期间有授业老师早年与红党有斗争经验，了解到有些学生被抓，参加工作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可面对刑具也坚守秘密，可见确实和工作经验难以挂钩。 “既然下面的人会开口，那么行动可以直接抓捕他们，让他们带我们去找‘李老板’，这样会不会更好一些？”龙昊提出了一种行动的可能性。 宋书堂笑着问道：“你在质疑你们科长？” “没有没有，就是闲聊，再说是我们的科长。”龙昊急忙摆手，他可没有质疑沈渌水的计划。 看得出龙昊善于思考，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他们开口是面对刑具，而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开口，若是抓人当场不能让他们开口，反而是带回局里用刑审讯，时间上就已经暴露了。”宋书堂略微解释了一下。 “李老板”在约定的时间内没有见到人回来，警惕性必然会促使他转移，那么就算被抓之人开口提供住址，等来的也是一个人去楼空。 这顿饭吃的气氛不错，但不是社交上的请客吃饭，反而是有些学术探讨的意味在其中，龙昊和宋书堂聊了不少与这次任务有关的想法。 “今日多谢宋兄赐教。” “赐教不敢当，互相探讨，再说还赚你一顿饭。” “全当交学费。”龙昊开玩笑说道。 两个年轻人交流起来原本就省事一些，再加上龙昊自来熟的性格，相处起来自然不是麻烦事。 对于沈渌水的人选安排宋书堂没什么不满意的，至于说沈渌水的安排会不会另有深意，目前宋书堂并不在乎，因为无非就是审查而已。 他会逐渐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相信沈渌水也会不停的给他提供这个机会。 感谢155加榴炮的打赏支持。 感谢155加榴炮，天之诡魔的月票支持。 第11章 狂药 吃完饭并无工作安排，宋书堂的意思是分道扬镳，等明日提前去约定地点查看一番。 龙昊却拉着他，说帮他置办一些生活用品，今日有车子在，不用白不用。 拗不过龙昊的热情，下午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由车子送到住处。 龙昊下车帮忙将东西一起拿到屋内。 对于屋内景象龙昊并不稀奇，“抗战房”他见得多，甚至刚来时也住过两天。 房间内连招呼人的水杯都没有，还是刚刚采购回来，在宋书堂手里拎着。 “我明天一早过来，今日就不打搅了。”龙昊很有眼色，放下东西便走。 “招待不周。” “理解理解。” 等到龙昊开车离开后，宋书堂开始收拾采购回来的生活物品，将其摆放整齐。 水杯之类的也拿出来，涮洗一下放在桌上，房间内渐渐有了生活气息。 可环顾四周独自一人，与之前大家同处一室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难免心中有所触动。 收敛心情，宋书堂开始拆卸枪支擦拭保养，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狂药”赵哥对他说的话语。 “熟悉自己的配枪，培养亲和的手感，对我们来说是不适用的。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行动，会遇到什么情况，会拿到什么武器，所以你必须要确保自己，可以熟练的运用各种型号的枪械。不要说什么贪多嚼不烂，嚼不烂就硬嚼生啃，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赵哥名叫赵成弘，对各种枪械如数家珍，拿来就能上手。 不仅枪打得好，保养维修也是一把好手。 只是为人非常严厉！ 最开始教导宋书堂时，赵成弘没有露出过一次笑脸，黑脸永远是他的日常。 赵成弘信奉严师出高徒！ 手中教鞭总是在宋书堂出现错误时，准确无误的抽打在他的背上，赵成弘不会打他的手，反而告诫他那是需要保护的存在。 组长‘天鼓’欲言又止，面对赵成弘的黑脸，将想要劝说的话语咽下腹中。 众人都知他是为了宋书堂好，宋书堂岂会不知，可心中也憋着一股子劲，想做到最好来证明自己。 严厉的教育在宋书堂 因要经过敌人的盘查路卡，他们前往行动地点，身上都不能携带配枪。 而是到了地点之后，由当地成员送来武器枪械，这些枪械都是 赵成弘提醒大家检查枪械，宋书堂检查完毕报告无误，可赵成弘还是亲自接过手检查了一遍。 “这是我 接过枪械宋书堂小声嘀咕：“嘴硬心软。” 新枪到手没有开枪尝试的机会，便要直接运用到行动中来。 锄奸行动结束，赵成弘将宋书堂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唾沫星子都飞到他的脸上。 宋书堂很想解释，枪械保养不当磨损严重，且自己只慢了一枪而已。 成绩可以算作不错。 赵成弘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听从他的解释，迎接他的是接下来更加残酷的训练。 画面一转，赵成弘挡在宋书堂身前，肩膀中弹血溅起掉落在他的脸上，微热的粘稠感。 此时的赵成弘已经身上多处中弹，却还是抬手反击，嘴中大喝让宋书堂快走。 “老子对你小子这个学生很满意，快滚。”赵成弘的肯定随着枪声出口，原本渴望得到评价的宋书堂，却无心去听。 回忆戛然而止，他望着手中的枪，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嘴里嘀咕说道：“嘴硬心软。” 在房间内休息一夜， 龙昊来的同样很早，可见工作热情很高，还给宋书堂带来了早饭。 “书堂尝尝我给你带的包子，局里不少人都喜欢吃这家，配上辣油味道更好。”昨日就告诉龙昊，不要宋兄宋兄的，两人年纪相仿，叫名字就行。 油纸包着的包子还是热乎的，宋书堂问道：“你吃了吗？” “我已经吃过了。” “味道确实不错。”宋书堂咬了一口评价。 “距离局里不远，我下次告诉你地方，你想吃了就自己去。” “好。” 很快将包子吃完，两人出门上车，龙昊问道：“先去小什字还是会仙桥？” “小什字。” “好嘞。” 小什字是从朝天门码头上来，走信义街和半边街都能到，不过信义街不通车只能步行，半边街可以通车。 信义街走上来直通中正路，顺着中正路直走，就能到小什字。 半边街则是和陕西路连通，能走的路就多了起来，在下陕西街可以从过街楼上中正路，到了中陕西街则是走曹家巷到中正路，上陕西街就走打铜街，皆可到小什字。 他们两人今日方向相反，从罗家湾过来，车子到了地方停下，宋书堂开始步行转悠起来，龙昊明白他是想要熟悉山城道路。 到了一处地方，熟悉道路环境非常重要，在山城自然也不例外。 方便生活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可以更好的制定抓捕计划，甚至于在追捕过程中，不至于被敌人轻易甩开。 还可以利用对街道的熟悉，来判断是否有人跟踪自己，以及你跟踪他人时，能不能更加得心应手等等。 这些工作之前在拥剑小组都是聂洪负责，每到一处地方，聂洪只需开车出去转上一转，基本上就能将街道情况全部掌握，制定出非常合理的撤退路线，以及与众人商讨最优的进攻路线。 现在宋书堂需要自己来做这件事情。 山城小径很多，台阶更是不少，所以步行能更好的掌握这些街道的情况。 新街口、打铁街、筷子街、药王庙…… 宋书堂慢慢走过，不得不说在轰炸中，山城也颇具繁华，商业街游客络绎不绝。 还能看到塌了一半房屋的店铺照常开门营业，客人上门见怪不怪，坐在二楼别说窗户，连墙都没有，倒是成了风景最佳的位置。 各部抢修人员也在加班加点工作，恢复电力水力，保证道路畅通。 因是繁华商业街，每次轰炸必是敌人重点目标，繁华和残垣断壁共存，此景象别处少见。 山城道路四通八达，小径石阶更是数不胜数，非一天时间能悉数了解，所以在小什字附近转完之后，便对龙昊说道：“去会仙桥吧。” “都记住了？”龙昊好奇问道。 “大差不差。” “就走一遍都能记住？” “怎么？” “药王庙出来是？” “婴堂巷。” “岔路口是？” “兴隆巷。” “庙街上面的街是？” “街。” “右边呢？” “水巷子。” 龙昊问的没有一条大路，专门挑选这种小路巷子提问，可是他发现宋书堂回答的全部正确。 就走了一遍，甚至可以说是走马观。 这就记住了？ 感谢星溪白石出的打赏支持。 第12章 义卖献金 南北街东西路，街道横平竖直清晰明了，这些都更加方便记忆。 可山城的道路显然不能这样形容，而是上上下下错综复杂，小径、大路、旧式街道、未通车马路、已通车马路，甚至于明明没有路，翻越过去却面前一片豁然开朗的夹道垭口。 这些东西的记忆对军统局本部的成员，是必修课。 做情报工作，连路都认不清，还指望你什么？ 所以迁渝后不少 其中尤其是行动处成员，处长亲自出面考核抽查，不过关者都要接受处罚，以儆效尤。 所以对于宋书堂的速度，龙昊才会如此吃惊。 忍不住一番出题考证，发现对方确确实实是记住了，龙昊更是惊讶。 “局内有比我速度快的人，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罢了。”宋书堂说道。 军统局内天赋异禀的人很多，就单说道路记忆，宋书堂心知聂洪比自己强得多。 且在向聂洪学习时，对方也明确表示，他这一手绝活并非独有，局内有这个能力的人大有人在。 龙昊不清楚不过是大家不愿意显露罢了，毕竟记住就记住了，还需要大肆宣扬不成？ 龙昊只当是宋书堂的谦虚，二人上车前去会仙桥。 到了地方之后老样子，下车步行。 都邮街、天官街、米街、柴家巷、来龙巷、夫子池…… 一路下来宋书堂都在默默牢记走过的道路，以防抓捕日出现突发状况，自己两眼一抹黑。 当然出现变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任何微小的隐患，能杜绝他都是要杜绝的。 眼看时到中午，宋书堂停下继续探索的脚步，两人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吃饭期间龙昊低声说道：“他们选择的这两个地点，都非常繁华，应该是有意为之。” “你认为这样选择的目的是什么？”宋书堂反问。 “位置繁华道路就通便，方便他们不停绕路观察是否被跟踪，以及车辆的出现不显突兀，毕竟这两处繁华地带，是车辆比较集中行驶的地方。” “还有吗？” “还有……”龙昊继续思考。 “行人较多方便他们提前过来，混在人群中观察前来接头的人，看是否存在异样，如果发现异样他们就会直接撤离。”龙昊给出自己的回答。 宋书堂对龙昊的回答，给予肯定。 毕竟接头的位置不会随随便便安排，必然是考虑诸多情况之后，才选定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有人选择和日本人合作当汉奸！ 有关这个问题，龙昊没有提起。 这个问题没有固定的答案，可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样的选择都是错误的。 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两人吃饭期间，有学生模样的青年跑进饭店，宣传了一下他们今天在中央公园举行的义卖献金活动，邀请大家去参加。 介绍完了之后青年学生就弯腰鞠躬离开，赶去下一家店做宣传。 眼看人出去，宋书堂想起自己之前捐款时，就听说有义卖献金活动。 “你还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吧？”龙昊问道。 “还没有。” “反正下午没事，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去中央公园？” “从苍坪街下去就是，不远。” 宋书堂现在急于了解山城的各种信息，当下就点头同意，吃完饭结账前去中央公园。 今日是宋书堂请客，昨日吃了龙昊一回，礼尚往来。 开车走苍坪街下去，就到了中央公园，确实距离很近。 现在的中央公园也可以叫中山公园，门口还有中山先生的塑像，不少人都会停步行礼。 “中山公园举办活动很多，演讲、募捐、抗日宣传演出、抗敌演唱大会等都举办过。”龙昊进来介绍说道。 “伱挺了解的，都参加过吗？” “我们工作忙很少有时间参加这些。” 两人交谈间就来到了中山公园的广场上，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同时也有人拉着横幅，白底黑字。 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山城学生界救国联合会”，另一个横幅上面则写着“山城文化界救国联合会”。 看来今日义卖献金活动，就是由这两个联合会一起举办的。 宋书堂是 现场也有很多一会要进行义卖的物品，大多数都是一些字画、漫画、木刻、木雕等作品，还有一些百货之类。 是两个联合会提供的。 以及其他的一些物品，由社会各界捐赠而来，也有联合会筹集来的。 宣讲结束活动正式开始，宋书堂没想到大家都踊跃参加，场面热烈感人。 看到这一幕龙昊感触说道：“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对吗？” “对。”宋书堂语气透着坚定。 胜利的道路哪怕千难万阻，可他们坚信胜利会到来。 现场警察维持秩序，避免市民太过热情，造成拥挤受伤事件。 “你有想买的吗？”龙昊问道。 “随便逛逛看看吧。” 地上铺着一层布，义卖的东西都摆放在布上，有联合会的成员负责介绍。 两人随着人群走了一圈看下来，很多东西还是不错的，有些甚至于是名家名作，都是无偿捐献出来。 没什么需要的，转了一圈就去献金箱投了钱，便从广场离开。 活动还在继续，不时还有人赶来参加，两人就没有留下来凑热闹。 回去的路上，龙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现在捐款活动山城发起了不少，新生活运动委员会倡导了一日一分捐钱运动，市民基本上都来参加，有些做苦力的每日辛苦劳作，拿到钱后也会捐献一分钱，那钱上都是血汗。” 这一幕可见是龙昊亲眼得见，现在说起来也颇有感触，心中百般滋味。 “你想上前线？”宋书堂突然发问。 “你怎么知道？”龙昊在开车之余，都忍不住扭头去看宋书堂。 “热血青年不是都想要上前线？” 龙昊知道宋书堂肯定是通过自己的只言片语判断出来的，而非他说的如此简单。 “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龙昊笑着说道。 “好好工作，作用都一样。” 龙昊欲言又止，宋书堂看的出来，他想要问一问敌占区的工作，只是考虑到拥剑小组之事，便强忍下来。 开车回到“抗战房”，下车前宋书堂说道：“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八点准时过来，抓捕行动不容有失。” “明白。”龙昊认真应道，虽然两人皆知任务简单，却都不敢掉以轻心。 宋书堂是在拥剑小组养成的习惯使然，龙昊则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对于龙昊的心思宋书堂觉得无可厚非，他最开始同样是想要证明自己，初参加工作时一个必经的心理变化。 第13章 抓捕 翌日清晨听着外面的喧闹声起床。 赖床的习惯宋书堂是没有的，往日每天的学习训练任务很重，只不过“抗战房”居住的人，天不亮便开始忙碌起来。 有早起出摊的小商小贩，还有赶着去各个码头搬运昨夜到渝货物的力工，挑着扁担出门的挑水夫也要早早去江边打水。 住“抗战房”的多是因为战争从外地涌入的难民，他们适应的很快，为了生活也都找到了谋生的手段，每日的辛劳表明他们对生活没有失去信心。 在房间内宋书堂做着简单的体能训练，后用水桶中剩余的水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去吃早饭。 早饭吃完龙昊开车按时来接他。 两人没有废话直接上车，赶去小什字。 到了小什字之后也快临近约定的时间，宋书堂说道：“我们提前去观察一下。” 并没有直接开车过去接头，而是要提前观察，小心无大错。 车子找了地方停好，宋书堂和龙昊一同朝着小什字走去，两人没有用目光去扫视周围，这样的行为会让你暴露出你的目的。 只是在行进中用余光观察。 龙昊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到时间了。” “人已经来了。”宋书堂说道。 听到这句话，龙昊没有下意识的去好奇左顾右盼。 而是保持自己应有的行进姿态，低声询问：“在什么方向？” 对于龙昊这番表现，宋书堂暗自点头，没有犯新人普遍的错误，看来在学校的学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八点钟方向。” 龙昊利用余光观察，果然看到了八点钟方向，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穿着没有亮眼之处与普通市民一样，看起来生活不是很富裕。 此时手中拎着三江榨菜包装朝外。 小什字是地点，三江榨菜是标志，那么看来这就是他们今天要找的人。 “观察四周。”宋书堂说道。 两人在小什字周围转了一圈，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回到车上。 坐在车里宋书堂说道：“检查枪械。” 每次行动前的习惯，不过往日都是赵成弘来说这句话，此刻变成了宋书堂。 看到宋书堂在认真检查，龙昊也抽出自己的配枪，低头检查起来。 这一次抓捕行动基本上不会用到枪，可有备无患，任何的突发状况你都要提前想到。 检查完毕将枪放在最容易拿取的位置，龙昊开车直接来到此人面前，这人看到车子停下，并未离开反而是凑近了一些。 “伱这三江榨菜在什么地方买的？”宋书堂坐在车里对外面问道。 与此人接头多了一句，就是所谓的接头暗号。 拎着榨菜的人一听，立马说道：“李子三江村。” 三江榨菜有三个专营门店，陕西路一零五、李子三江村、磁器口百子巷。 若是此人回答陕西路一零五，则表明没有最新消息，今日见面可以取消。 回答磁器口百子巷，提醒对方来时路上有些异样，见面终止。 当说李子三江村之时，就是正常见面，并未发现异样且还有最新消息。 “上车。”宋书堂听罢说道。 提前已经预估了三种回答的所有可能，面对每种回答都有不同的应对，好在得到了一个最省事的答案。 拎着三江榨菜之人原本神色还有些犹豫，因为车上之人与之前开车来接之人，并不相同。 可看对方状态就是来接自己，并没有出现驴唇马嘴的情况，也就弯腰上车。 “闭眼。”刚上车宋书堂就让他闭眼。 听到这句话此人倒是松了口气，等到黑布将他眼睛蒙住，他反而是安心起来。 车内没有言语，宋书堂给了龙昊一个眼色，他便开始开车。 从小什字回去罗家湾，这个距离还是不近的。 车上的人已经是有些急躁，毕竟平常蒙住眼睛，到地方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还没到吗？”有些着急的询问。 “马上。” 就在此人感觉过去很长时间之后，突然车子停下。 宋书堂下车，打开另一侧车门说道：“下来吧。” 手中榨菜都没有放下，拎着从车上摸黑下来，宋书堂扶住他的手臂说道：“慢慢跟我走。” 可是这一走，时间有些长。 平常下车也就上几个台阶，就到了地方。 可今日怎么感觉走了挺远？ “要带我去哪？” 去哪？ 自然是带去审讯室。 很快来到审讯室，将人按在凳子上，不等他反应便将他的手脚固定住。 这个人手中的榨菜掉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叫喊，质问他们要做什么。 龙昊上前一把将他眼睛上的黑布扯掉，此人瞬间傻眼。 这是什么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为什么抓你，你心知肚明，乖乖配合免收皮肉之苦。”龙昊居高临下说道。 “安排审讯。”宋书堂对审讯科的人说道。 审讯科见怪不怪，立马开始准备审讯。 “没参加过审讯，今天你来负责。”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我来？” “对。” 龙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在龙昊还在考虑，如何利用审讯技巧，击溃对方心里防线，若是对方还不开口，该怎么用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全招了。 这人就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面对审讯室这种环境，加上他现在的处境，龙昊只是将问题一说，对方就已经撑不住了。 看到对方开口，龙昊抬头去看宋书堂，这就完了？ 在宋书堂看来，这样的反应才正常。 全盘托出之后，这人满脸泪水，忏悔不已。 他还吐露出自己身不由己，不过此时说这些为时已晚，宋书堂拿着审讯资料去见沈渌水。 “报告。” “进来。” 宋书堂和龙昊推门进去。 沈渌水脸色比前两日来的疲惫了些，看来这几日他也没有闲着，工作强度很高。 将审讯资料放在沈渌水面前，宋书堂汇报道：“ “不少大型设备很难进城，选址建厂都在江边，李坚强的木船运送过很多设备，所以对于建厂的位置了如指掌，这也是他被选中的原因。他陆陆续续提供过五次消息，基本上都是和工厂有关，城内的消息他没有负责。” “他不会写字也不认识字，见面之后口述由“李老板”亲自记录，通过审讯得知李坚强对“李老板”的了解很少，甚至于不清楚对方身份，只是想要赚取一些钱财。” “同时李坚强还负责为敌人的轰炸机提供标识，暗中在工厂周围放置显眼且鲜艳的物品，为空中的敌机飞行员引路，使其能更加准确的投放炸弹，更精准的命中目标。” 这个提供标识一般情况下是在空袭警报响起之后，大家都躲进防空洞，李坚强才去完成这项工作，不然轻易就会被人发现。 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都在这里，但富有价值的很少。 包括李坚强这一次要见面提供的情报，也是这几日有新厂内迁过来，他运送了设备掌握了新的地址，依然还是提供工厂的位置。 想通过李坚强调查“李老板”是没有进展的，其实这一点并不奇怪，沈渌水和宋书堂他们早就预料到了。 所以宋书堂从最开始就说，他负责的任务难度最低，且价值不大。 第二人落网 听完宋书堂汇报，沈渌水并未觉得可惜，毕竟没有重要线索，是大家之前就预料到的。 “龙昊，你通知一组组长，让他带人排查一下川江木船，类似李坚强这样的情况，应该不是个例。” “是科长。” “你们继续抓人，将最后一个人也抓回来。” “是。” 有关任务的调查进展沈渌水显然没有主动要说的意思，宋书堂也没有开口询问，毕竟他身上的任务现在还没有结束。 从办公室出来，龙昊要去找情报科一组组长，传达沈渌水的工作安排，宋书堂就独自离开。 路上遇到了审讯科科员，两人之前见过面，宋书堂就拦住他询问了一下有关颜清辉、聂洪的审查进展。 同为拥剑小组成员，关心两人审查情况，是情理之中。 审讯科科员并未谈及太多，不过话语中的意思能听出来，好似是准备放人了。 三人都离开了审讯科。 究竟谁有问题？ 再一次面对颜清辉与聂洪，该用什么样的心态？ 如何相处？ 很多问题暂时没有答案，情报科这里无其他工作安排，只剩下二月十二抓捕最后一人。 宋书堂便从军统局离开，在附近转悠争取早日将山城情况聊熟于胸。 不算工作时间翘班，掌握熟悉山城道路情况，可以说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审讯科曹砚宁翻阅查看审查颜清辉以及聂洪时的资料，想要通过反复观看找寻蛛丝马迹，但多遍阅读下来，并未有任何发现。 在审查中曹砚宁也将宋书堂通过审查，已经离开审讯科的事情告知，想观察两人反应。 但一样是无功而返，无论是颜清辉还是聂洪，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三人审查，彻底将曹砚宁难住。 往常出现问题审查，若是有三个嫌疑人，起码都会互相攀咬。 你说怀疑我，我说怀疑他，他又怀疑伱。 可这一次。 颜清辉三人只表示自己清白，至于其他两人一字不提。 既不说怀疑，同样不提信任。 哪怕曹砚宁故意将话题带到另外两人身上，想要听到他们更多谈论时，对方也会将话题拉回来。 奇怪却默契！ 将手中资料合住，曹砚宁起身去见处长万春平，做最后的总结汇报。 听完曹砚宁的汇报，万春平说道：“我会将你的审查结果送上去，等候上面的意见，审查暂时停止。” “拥剑小组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曹砚宁很少遇到如此无力的情况。 “只是接下来头疼的不是我们了。”谁接收谁头疼。 这个道理曹砚宁岂会不知，你看看现在情报科的宋书堂，还不是要过沈渌水这一关。 “处长，沈渌水给宋书堂安排的任务，怎么有些边缘化。”之前审讯与“李老板”一起被抓之人，沈渌水参与负责自然了解情况，今日宋书堂和龙昊又抓了人去审讯科审讯，曹砚宁便明白他们现在所负责任务。 万春平摇头说道：“这我们可就不清楚了。” …… …… 这两日宋书堂尽可能的多了解山城情况，等到约定时间，早上龙昊依然是开车来接。 两人已经搭档行动一次， 依然是停车步行观察周围情况，找到前来赴约的人。 今日赴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里握着一份《新蜀报》，报纸被卷成圆柱体中间折叠两个圆孔朝上。 特定的拿报纸方式便是约定信号。 四周看了看没有问题，两人上车朝着年轻人驶去，此人没有暗号，与宋书堂当时被接一样，利用报纸就直接确定身份。 “上车。”停车之后宋书堂对面前之人说道。 可拿着报纸的年轻人，面色却是迟疑。 人不对！ 接他的并不是先前有过见面的人。 看到此人眼神中的神色，宋书堂便明白，今日恐怕行动不会如同上一次一样顺利。 “你们是谁？”年轻人询问。 “接你的人。” “接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你们。”言罢这个年轻人居然是转身要走。 龙昊见状扭头去看宋书堂，谁知这个时候的宋书堂已经拉开车门下车，朝着年轻人走去。 “你干嘛，我喊人了。” 不理会年轻人的叫喊，宋书堂上前一把将人擒住，扭送到车边说道：“上车。” “你……” 年轻人还打算说什么，宋书堂手上一用力，疼的他立马老实。 这个人警惕性其实还可以，但毕竟不是专业受训人员，根本就没有格斗技巧，更加没有对敌手段。 且心里还存有侥幸。 若是趁着宋书堂等人在车上，他撒腿就跑，利用地形还能带来一些麻烦。 可偏偏又不想表露出自己心里有鬼，强装镇定，连跑的机会都丧失。 “开车。”宋书堂说道。 年轻人左顾右盼嘴里还在套话，免得此人聒噪宋书堂掏枪对着他，见到枪口立马闭嘴不敢言语，只是脸色颇为难看。 当看到车子到了军统局后，此人瘫软在车内，下车时都是叫人给抬下去的。 让人将他带去审讯科，龙昊对一旁的宋书堂说道：“他还挺有警惕性。” “我们人不对、车牌不对、汽车型号不对。专业情报工作人员，一眼就能识破，这不稀奇。不过此人一看就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是有些小聪明，说不定审讯可以给我们带来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龙昊有些不信。 “审审看。” 宋书堂原本也认为，抓捕这两个人，作用其实不大。 事实也证明，李坚强提供的情报，价值确实有限。 可今日抓捕这个年轻人，他的反应虽然不及格，但对于一个门外汉来说，起码意识到了危险。 所以说此人有小聪明。 具备小聪明的人往往不会非常老实。 那么在给“李老板”传递情报的过程中，他会利用自己的小聪明吗？ 这些需要审讯才能得知，不过宋书堂心中有了一丝期待，希望能有所进展。 龙昊也来了兴趣，快步和宋书堂一同来到审讯科，准备开始今天的审讯。 年轻人已经被固定在审讯室的凳子上，可他的眼神里面多了一丝坚定，宋书堂明白他是打算死不承认，想要蒙混过关。 可击溃这样没有经验的天真幻想，时常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连刑具都无需动用。 第15章 体面 录音设备调试完毕。 审讯科成员坐在一侧，摊开记录本，钢笔饮饱墨水，随时待命。 龙昊坐在审讯主位，宋书堂坐在他身旁。 这种审讯并无难点，两次都交于龙昊负责，宋书堂全当旁听。 先前审讯李坚强太过顺利，龙昊觉得自己并无发挥意犹未尽，今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叫什么？”龙昊厉声询问。 “常昆。” “年龄？” “25。” “做什么的？” “在沙岼坝书店做店员。” “跟随迁校一起来的？” “是。” “哪所学校？” “中央大学。” “中央大学学生？” “不是，我们一群流亡学子在途中遇到了中央大学迁校，就跟随一同来的山城。”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龙昊话锋一转。 比较常规的审讯方式和节奏，确实是科班出身那一套，目前看来中规中矩。 “不知道。”常昆一脸茫然。 “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可我真的不明白。” “提醒你一下……”龙昊将今日常昆约定方式点明，就是为了告诉对方，我们并非没有证据抓人，伱老实配合是唯一出路。 常昆打定主意不承认，可毕竟只是寻常人，被龙昊当面揭穿神色难免有些慌张。 可慌乱之余还是一口咬定，自己听不懂。 他不傻，此刻承认，将要面临什么，他比李坚强要清楚。 挣扎！ 这种挣扎非常徒劳。 龙昊对一旁的审讯科成员说道：“带先前抓捕的司机来认一认。” 科员前去带人，常昆面如白纸。 很快司机被带来，龙昊问道：“是他吗？” 司机是被用刑了，模样惨不忍睹，常昆见状双手紧握椅子扶手，心跳加速到甚至于能听到胸腔内的响动。 “是他。”司机回答。 “常昆，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能说明什么？”常昆声音都有些颤抖，却还是不肯松口。 还在坚持？ 宋书堂认为，常昆心中恐怕觉得，自己每次送情报都是单独说给“李老板”，接送司机并不在场。 且通过他的观察，认为司机并不知道，自己都与“李老板”说了什么。 现在并未见到“李老板”，对方有没有被抓未知数，因此他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 不得不说常昆表现不俗。 一个普通人，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思考，已经超越很多人。 只可惜常昆选错了路。 人生可以犯错，但有些错误是没有改正的机会，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龙昊声音变得更加严厉。 常昆咽了口唾沫，心中为自己鼓劲，嘴里说道：“他家‘李老板’，找我是想要询问一些书籍情况，让我帮忙留意。” “为了几本书籍，还需蒙眼带去？” “是‘李老板’要求。” “你心理素质马马虎虎，思考能力却还可以，但你觉得你能撑得过这些刑具吗？”龙昊笑问。 司机一身血污站在这里，强而有力的说明。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流亡学子联和救国会成员，我们理事长是东北学生代表，是国民参政会成员，我要见我们理事长。” 天真！ 龙昊觉得常昆幼稚中带着天真，进了军统局还想这些，那是真的太不了解他们军统。 不过此时宋书堂接过常昆的话语说道：“那些流亡学子知道你是汉奸吗？” 汉奸！ 刺耳的词语。 常昆满脸抗拒说道：“我不是。” “我可以告诉他们你是。” “我不是。” “当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你就是。” “你没有证据。” “你被关押在这里，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 “往日同窗得知你汉奸身份，你说他们会做些什么？”宋书堂发问。 常昆语塞宋书堂继续道：“恐怕是一脸羞耻，觉得与你为伍。” “你远在他乡的家人也会通过你的同窗，收到这个消息，你的老师、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可能还包括爱慕你的以及你爱慕的人，都会知晓。” 闻言常昆握紧椅子扶手的手指都有些发疼。 “你现在开口，我给你一个体面。”宋书堂最后轻声说道。 体面！ 说完这句话后他不在言语。 龙昊也很配合，没有继续说话。 常昆坐在凳子上，紧绷的身体在几分钟后，好似是被抽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有些沙哑的嗓音：“真的给我留一个体面吗？” 闻言龙昊知道常昆防线失守，不由去看宋书堂，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略逊一筹。 今日让常昆开口，龙昊觉得自己同样可以做到。 只需要用刑具恐吓一番，他认为常昆撑不住，实在不行稍微用刑就能撬开对方的嘴，不算难。 但宋书堂却只是换了一个角度，便让常昆主动开口。 倒是有些兵不血刃的感觉。 龙昊在校学习期间，有关审讯方面学习并不算多，一来不是专业所在，二来审讯需要经验积累，纸上得来终觉浅。 不多的了解中还记得老师所提，攻心！ 攻心可以让原本能撑得住刑具的人开口。 当时传授审讯经验的老师非常推崇，认为此计尚在用刑之上。 龙昊现在比较难界定宋书堂方才所谓，是否可以算作老师口中的攻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常昆要开口了。 收回蔓延出去的心思，开始认真听常昆的坦白。 常昆是在书店中工作时，被选中。 利字当头。 他需要收集各个学校的情况，以及各学校内爱国抗日组织的情报，以及文坛之中发表抗日言论较多的文人信息，和在学校内做抗日宣讲的老师信息等等。 就是利用他流亡学子的便利身份，收集有关学校和文化界的情报。 日本人要掌握的情报是方方面面的，让常昆收集这些并不奇怪。 常昆利用便利身份参加各种学生和文化界组织的活动，获取了一部分能接触到的情报，给“李老板”送过三次，这一次是 四次情报常昆全部都坦白出来，审讯科成员认真记录，好在其中没有太过机密的情报，但日本人疯狂收集各方面的情报，显然不是好兆头。 盘问完常昆所做之事，接下来龙昊认为才是重头戏。 他究竟能不能给这一次任务，带来意外之喜呢？ 常昆先前的表现，反而加重了期待。 第16章 电影票 该交代的全盘托出。 常昆低头不再说话。 他没有和李坚强一样大声忏悔，因为他明白已经毫无作用，他现在唯一期望的便是宋书堂答应他的体面。 若能留存一丝体面，便已经是最好结局。 “你在送情报的过程中，有发现任何可疑或者是你认为有价值的事情吗？”龙昊开始询问。 常昆闻言心思开始转动，这是什么意思？ “能将功补过吗？”常昆立马问道。 “看价值。”审讯技巧，龙昊自然不会说不能。 常昆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他们看管的很严格，在车上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摘掉蒙眼黑布，到了地方之后也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利，一直都被人盯着，没办法掌握更多的信息。”常昆皱眉说道。 由此可见他确实想耍小聪明，只是没得到机会罢了。 “你仔细回忆，任何微小的细节都可以讲出来，伱不用去判断你讲的有没有用，判断的事情交给我们。”宋书堂开始引导。 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常昆嘴里开始说自己注意到的一切信息，可是龙昊越听越失望。 没用！ 都是无用信息。 常昆自己都说的没有逻辑，颠三倒四翻来覆去，他迫切想要说出有价值的内容，可偏偏越是如此，越想不到。 情急之下说的更是混乱，龙昊皱眉去看宋书堂，但宋书堂还是安静坐着，没有打断常昆混乱的话语。 “还有一次我以为我捡钱了，心里还暗喜了好久，最后没想到就是一张电影票。”常昆混乱的话语里面夹杂着这样一句话。 宋书堂眼神凝聚却没有出言打断。 等过了很久常昆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真的想不出来了。 就在此时宋书堂才问道：“你说你误认为自己捡钱了，最后却只是一张电影票。” “我说的吗？”常昆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毕竟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这件事情具体说说。” 常昆努力回忆整理了一下话语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在 送完消息被送回会仙桥后我才拿出来，谁知道只是一张电影票根，也是在车上太紧张才判断错误。” “电影票根呢？” “扔了。” “扔在什么地方？” “就在会仙桥随手扔了。”常昆当时发现没用，心里一阵失落，顺手丢掉。 现在再想找这张电影票根肯定是找不到的，不说风吹日晒人来人往，每日街道还有人负责清扫，一张小小纸片早就不见踪影。 “能记起来是什么电影票吗？”宋书堂继续提问。 面对这个问题常昆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想了一会说道：“国泰电影院的门票。” “时间场次？” 显然问题难度增加，常昆脸上又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慢慢想。”时间场次和电影院名称，都是印刷在票上，常昆看过应该有所印象。 好似是高压的环境激发了常昆的记忆一样，他回答道：“下午 “日期呢？”宋书堂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点。 日期并没有印刷在电影票上，但会有印章在卖票后加印在票上，以便识别当日电影票。 电影票的日期对宋书堂来说极为关键。 原以为常昆回答这个问题是一个麻烦，谁知道他立马说道：“三月十二号的票。” 阳历三月十二。 回答的异常顺利。 倒是出乎宋书堂意料。 好似也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常昆解释说道：“票当时折叠在一起，我没看到已经缺角，以为还没检过票，打算去看来着，谁知一看日期过了，才发现是用过的票。” 当场通用，隔场作废，别说都过了好几天。 上一次常昆去送情报是三月十五号，电影票是三月十二号。 谁看的电影？ 司机？ “李老板？” 若是司机看的，票不应该出现在后排。 那就是“李老板”看的？ 或者是手下的其他人？ 宋书堂对一旁的龙昊说道：“询问一下被抓的人，看他们谁在三月十二号下午，去了国泰电影院看电影。” “我这就去问。” “还有问问司机，是不是‘李老板’看的？” 龙昊立马离开，去询问这件事情。 常昆一脸期待：“我提供的消息有用吗？” “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闻言常昆脸上有些暗淡。 很快龙昊就回来，在宋书堂耳边轻声说道：“他们几人都没有去国泰电影院看电影。” “所以是‘李老板’看的？”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司机说他没有送过‘李老板’去国泰电影院看电影，不仅三月十二号没有，之前同样没有。”龙昊看了常昆一眼，此时出现了矛盾。 “李老板”没去看？ 他手下的人同样没有去看？ 那这电影票怎么会出现在“李老板”的车内？ “我已经询问过了，三月十二号到三月十五号，没有外人乘坐过车子。”龙昊当场发现矛盾，就已经做了进一步的询问，只是矛盾并未解开。 “李老板”手下的人已经在刑具下开口，他们不会说假话。 常昆心理防线彻底失守，同样不会说假话。 那么这张电影票究竟是谁的？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车上？ “在三月十二号当天和之后，‘李老板’有单独开车出门吗？”宋书堂问道。 这个问题龙昊刚才也已经询问过司机，现在直接回答说道：“没有。” “相同的时间点，有和司机一同出门吗？” “有。” “三月十二号当天，‘李老板’有单独出门吗？” “他们记不清具体日子，但‘李老板’有时会单独出门。” 假设三月十二号“李老板”单独出门前往国泰电影院看电影，在三月十二号之后乘坐汽车出门，所以电影票根掉在了后排座椅夹缝之中，在三月十五号被常昆误认为是钞票捡起。 这个推断说得通。 司机等人以及常昆说的都是真话，那么电影票只有可能是“李老板”的，只是他现在半死不活却还未开口，你没有办法求证罢了。 一张电影票能说明什么问题？ 龙昊隐约也抓到了一些线索。 感谢神他喵的打赏支持。 感谢神他喵的月票支持。 第17章 意外之喜 此时常昆的价值已经探寻完毕，安排审讯科的人将其关押，等待此任务告一段落之后一同处理。 审讯结束不过宋书堂与龙昊并未离开审讯室，他们需要总结整理方才得到的线索，不过两人在情报科都没有独立办公室，暂且借用一下审讯室。 审讯科科员见怪不怪，出门后将门带上，给两人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龙昊脸上带着一丝兴奋说道：“‘李老板’自己去看电影，却不让手下司机送他过去，这肯定有问题。” “你怎么看？” “‘李老板’避人耳目去国泰电影院，极有可能是传递情报，也就是与自己的上线见面。”龙昊的敏锐度非常高，立马就意识到了这其中可能隐藏的信息。 宋书堂同样是如此猜测。 国泰电影院生意很不错，一场电影观看人数众多，“李老板”与自己上线分别买票进入其中，在影厅熄灯之后借着昏暗环境完成情报传递，安全系数很高。 且遇到突发状况影厅内人多嘈杂也便寻求机会。 “李老板”去电影院，连自己手下都不了解这个情况，可见他非常小心谨慎，由此可以推断出来，与他在电影院内见面之人身份重要。 要么是上线！ 要么是负责将情报传递出山城的人！ 不管是哪一种身份，都至关重要。 上线自不用提，会了解更多情报。 若是 两人现在眼前都是一亮，若是能将此人抓到，“李老板”这里开口与不开口，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能熬过大刑之人，少之又少，他们不会运气如此不好，接连遇到两个。 可现在的难题是？ 如何抓到此人？ 了解到的信息少之又少，只是知晓一个接头地点和时间罢了，且还是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的信息。 “先去和科长汇报。”宋书堂起身说道。 调查有进展，自然是要先汇报，接下来如何继续调查，需要沈渌水安排。 毕竟两人之前的任务，只是抓李坚强和常昆。 沈渌水会不会让自己深入参与调查，宋书堂心中也没数。 龙昊却有些迫不及待，他可没有宋书堂心里的那些想法。 两人再度见到沈渌水，今日他的脸色一如既往，带着一些操劳的神色。 虽见面不多却能看得出来沈渌水对待工作很认真。 军统局本部的工作风气是不错的，没有其他机关的臃肿和散漫，也与局内负责人的严格要求有关。 追求办事效率龙昊开始汇报他们调查到的线索，以及现在得到的情报，和刚才做出的推论。 宋书堂让龙昊负责汇报，他心知肚明自己现在麻烦缠身，功劳基本上无缘，不如给龙昊一个表现的机会。 不过到底是刚出校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在汇报的过程中没有丝毫偏袒，甚至于言语之中功劳多数归宋书堂所有。 沈渌水现在关心的不是龙昊的正直，而是调查居然在常昆这里有了进展。 之前这方面的任务，大家都认为不会有重大发现，所以沈渌水这几日一直盯着其他方面的调查，想看能不能有所斩获。 可偏偏这些地方一无所获，反倒是不应该有收获的地方，来了意外之喜。 沈渌水有些庆幸自己将宋书堂安排在了这个任务上面，若是龙昊的话，指不定就会错过。 毕竟常昆在交代问题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提起电影票的事情。 突破口！ 其他方面的调查不会就此停手，可多出一个突破口对调查取得进展，都是巨大帮助。 看着眼前的宋书堂，沈渌水问道：“交给你们两个继续调查，有信心吗？” “有。”龙昊立马回答，声音洪亮。 只不过沈渌水的眼睛，还在宋书堂身上。 “有。”宋书堂没有打退堂鼓。 国仇家恨！ 以及拥剑小组之仇！ 对付日本人他岂会犹豫。 这个任务的后续跟进调查，就这样落在了两人身上，龙昊并不觉得奇怪。 宋书堂最开始有些不明白。 之前沈渌水给他安排这样的任务，他觉得对方是不想他深入参与调查，可现在这个说法显然被推翻了。 那么重新思考沈渌水的安排。 或许只是为了从任务本身出发去考虑。 首先有人比宋书堂更加适合去调查土匪，优势在于早年间的剿匪经验。 其次你让宋书堂跟随情报科与行动科联和行动，去防备暗杀的杀手，他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很难立马胜任这项工作。 至于排查“李老板”需要多人走访收集一切细节资料，这显然不是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问题，且同样需要对山城熟悉的人员，方便展开工作。 可能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沈渌水才安排宋书堂与龙昊一起，负责抓捕李坚强与常昆。 任务难度不高，时间宽裕。 方便宋书堂适应熟悉山城环境。 这勉强可以算作是沈渌水的好意，却也表明他不认为调查非宋书堂不可。 只是现在有了意外之喜，他也不介意交由宋书堂负责。 好像整件事情从一开始，沈渌水就没有复杂的想法一样。 可宋书堂不敢放松，他自己什么处境他清楚。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龙昊就在后面问道：“书堂，我们接下来怎么调查？” “先弄清楚时间线。” “去一组办公室。” “好。” 一组龙昊熟悉，宋书堂跟着他过来。 一个多人的大办公室，有十几张办公桌，不过此时里面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负责调查川江木船去了。 带着宋书堂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龙昊拉出椅子说道：“坐。” 之后龙昊又去其他桌子下面，给自己拉了一张椅子。 “找一本挂历。”宋书堂说道。 挂历比较一目了然，台历的话每日一张，上面还会有婚丧嫁娶，上梁出行等忌宜，内容虽多却太适用于这次。 龙昊很快拿来一张挂历，是顶好牌肥皂的广告挂历，平铺在桌子上。 “可以用笔画吗？”宋书堂问道。 “可以。” 一张挂历而已，可能还是买肥皂送的，用了也就用了。 这挂历的主人不会不依不饶。 再说是为了调查任务，谁会这般没有眼色。 宋书堂自然不是觉得挂历重要，但毕竟是龙昊拿来的东西，用之前问一句比较好。 感谢绮梦的男人的打赏支持。 感谢绮梦的男人的月票支持。 第18章 时间线 当下拿着钢笔，宋书堂在三月十二号上圈了一个圈。 这个时间是“李老板”去国泰电影院的日期，目前推断认为是接头的日期。 “接头时间必然存在规律。”宋书堂用钢笔点了点画圈的位置说道。 “什么规律？” “我们现在只能依靠分析。” “分析？” “可能接头时间是每个月的二号、十二号、二十二号。”根据十二号这个日期找规律。 宋书堂在纸上写下这三个日期后继续说道：“十二号是星期日，那么接头时间也有可能是每个星期的星期日，也就是五号、十二号、十九号、二十六号。” 纸张上的 “十二号是三月的 这个推断同样写在纸上。 根据十二号找规律，目前能找到的便是这些。 只是将这些时间都写出来之后，宋书堂的脸色更加严峻。 “怎么了？”龙昊问道。 “不要忘了，我们是二十五号抓的‘李老板’，按照 被宋书堂这么一提醒，龙昊立马说道：“所以接头的人二十六号在国泰电影院并未见到‘李老板’，肯定就已经意识到了对方出事，恐怕不会再来国泰电影院进行接头，必然已经转移隐蔽，甚至于撤离出山城，那么我们现在得到的这些线索，将变得毫无用处。” 你认为的意外之喜，很有可能一文不值。 认真思考后宋书堂用笔在 “先排除 每个星期都要接头？ 这显然加大了风险。 见面太频繁，不符合潜伏人员的行事风格，虽然“李老板”的见面方式看起来格外安全。 排除 我们是在三月二十五号抓的人，目前来说还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时间上很紧迫，毕竟明天极有可能就是接头日期。” “明天去国泰电影院守着？”龙昊问道。 “没用，就算对方来了，我们也辨认不出来。” “将看下午 “人数可能会很多，且社会各界人士都有，对方混入其中不开口，我们关不了他们太长时间。” 首先全抓回来不现实，其次是伱抓回来之后怎么调查？ 根本就没有办法展开调查。 “对方若是不见‘李老板’来接头，出于安全考虑可能会转移和撤离，将在特定时间观看电影的人全部暗中监视起来，看有没有人会露出马脚。”宋书堂认为，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可龙昊一听说道：“二号、九号，两场电影的观影人数必然会非常多，监视需二十四小时，每个人最少需要两个人负责监视，别说情报科就是情报处都没有这么多人。” 军统人数庞大。 可多是外勤。 局本部人数并不算太多。 且情报科还有其他任务，科员都各司其职，你这一下子要调用如此多人，难度非常大。 “去找科长。”宋书堂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自然是找能解决的人去。 对于宋书堂和龙昊去而复返，沈渌水不明来意。 可当听完宋书堂的讲述之后，沈渌水不由来了精神。 “科长，目前需要大量人手，负责监视观影人员，用于暗中监视调查看谁会有异动，以及确保对方不能成功撤离潜逃。”宋书堂最后说道。 “你们预计两场观影人数会有多少？”沈渌水询问？ 龙昊说道：“我去国泰电影院看过一次电影，同场人数大概有三十几人，不过二号和九号恰好都是星期日，人数可能会更多。” “也就是说或许百人左右？” “是。” 这个数字出来，沈渌水同样为难。 调查土匪、调查杀手、调查川江木船、调查“李老板”，情报科已经安排出去很多人手，更不要说还有之前的遗留任务。 将人全部撤回来？ 都是进行到一半的任务，撤回来对任务影响很大。 最要紧的是，这些人都撤回来，也不见得够用。 二号一场电影预估五十人观影，就需要百人做监视之用，缺口还是有的。 更何况有些任务，是不能中断的。 “科长，我们现在只考虑二号，若是二号调查一星期没有线索，可以让这些人放弃监视，转而去监视九号观影人员，人手可以节约一半。”龙昊也能看出来沈渌水为难，出言说道。 可沈渌水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手指在桌面轻轻敲打。 二号观影人员调查一星期，没有发现就证明他们之中，没有接头之人吗？ 沈渌水并不这样认为。 既然要调查，就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我找处长从特务总队借人，你们回去等消息。”沈渌水最后做出决定。 谨慎！ 同样是沈渌水的习惯。 特务总队属于军统局内勤单位直接领导的附设机构，此前也叫过军委会特务 其主要担任军统内部，及军统有关单位的武装警卫与便衣警卫工作，以及在各个集中营担任看守等。 旗下有三个武装大队，一个便衣中队和一个行动组，人数是不少的。 总队设在山城林森路望龙门两湖会馆内。 沈渌水打算借人，可见对这一次行动的重视程度。 以及对宋书堂判断的信任。 这种信任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宋书堂看的出来，沈渌水选择这样做，并非是因为他，而是沈渌水性格如此，工作认真且谨慎小心。 两人从科长办公室离开，沈渌水也紧随其后，出门去处长办公室找鲍意伟。 感谢绿色骷髅旗的月票支持。 第19章 大动作 军事处处长办公室。 听完沈渌水来意，鲍意伟笑骂道：“你们情报科打算搞个大动作啊。” “动作确实有些大。” “就不怕白折腾一场？” “不怕。” “如此信任宋书堂？”鲍意伟疑惑。 “对事不对人，调查过程没问题，推断有据可依，是个机会。” “既然如此就按照计划行事，人手问题我来解决。” “多谢处长。”沈渌水明白，现在一切都是推断，究竟能不能抓到人，谁也说不准。 这种情况下出动如此多人手，甚至于都要从特务总队借人，鲍意伟压力同样不小。 闹的兴师动众，最后一无所获，这收场显然是难看。 可鲍意伟与沈渌水一样，不愿放过任何调查中的蛛丝马迹，自然也不愿错过任何机会。 “数百人参与行动，动静肯定不小，上面也会关注，争取有所收获。” “是处长。” “这宋书堂也是能折腾的主， “不怕能折腾，就怕瞎折腾。” “先折腾看看吧。” “是。” …… …… 在情报科等待到下午四点左右，沈渌水这里给了明确的消息，处长已经同意行动计划，人手问题得到解决。 收到消息龙昊很兴奋，嘴里嘀咕：“这次一定能抓到日谍，让他们二人相见，看看‘李老板’的脸色，肯定会非常精彩。” “希望一切顺利。”宋书堂没想到情报科决定的如此迅速，毕竟牵扯人手很多，他原以为上面需要深思熟虑。 不过这样的效率他是认可的。 或许也是明天就到日期，没有太多兼权熟计的时间。 “特务总队今夜抽调人手，明天一早报道，我们负责接洽。”龙昊语气中的兴奋不减。 沈渌水说让你负责，就让你负责。 连特务总队来人都与伱对接。 只是看了看龙昊，再看自己，两人连个组长都不是。 但既然沈渌水这样安排，其他的就不是宋书堂应该操心的。 “晚上去国泰电影院周围看看。”宋书堂提议说道。 毕竟明天就要在国泰电影院展开行动，提前去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我们还能开车吗？”龙昊问道。 车子申请过来是抓捕李坚强和常昆用的，现在这个任务结束，这车子还能用吗？ “钥匙给总务处送去了吗？” “没有。” “那有什么不能用的。” “也是。” “走。” 两人从情报科出来上车，直奔国泰电影院。 国泰电影院位置在戴家巷，算是闹市中心的边沿地带，此前比较冷清，开设了电影院后笼络了不少人气。 开车过来时已经晚上，周围不少情侣和游人。 两人停好车步行过来，墙上张贴了不少海报，做宣传广告之用。 国泰电影院又称国泰大戏院，这里不仅能看电影，还能看到各种剧目演出。 这几年文化界及演艺界人士，纷纷涌向山城，造就了此时浓厚的文化与艺术氛围，且各方努力上演了许多抗战剧作，为抗战竭尽宣传之力。 今夜电影院内同样有抗战题材的剧作演出，两人却无暇欣赏。 看了门口张贴的电影排片表，明日下午三点半放映的是进口电影《淘金记》，算不上新电影。 只有一个观影厅符合这个时间。 “进去看看？”龙昊问道。 “走。” 这个厅现在并没有放映电影，也无剧作演出。 所以用不着买票两人走了进去，大致看了一眼。 大厅内有前后门，且台上左右各有一个门，可以去候场区。 之后两人在电影院内转了转，熟悉了解情况。 从影院出来宋书堂说道：“去买一张明天的电影票。” 龙昊很快在售票窗口，买了一张明天下午三点半《淘金记》的电影票。 电影票上没有电影名称，却加印了明日的日期。 其次也没有详细的座位排号，而是写着后场。 不同的影院、戏院内部结构不同，正厅、偏厅、前场、后场、楼下、楼上。 票上只是告诉你范围，位置先到先得。 因此你没有办法通过“李老板”的电影票，去重点锁定他前后左右的观影人员，这些都是不固定的。 当然也可能出现，“李老板”身边坐满了人，接头人员无法靠近的情况。 但并不重要，电影散场后，在离去的途中，同样可以完成情报的传递工作。 至于李老板三月十二号的票，是前场还是后场，这个信息是没有意义的。 首先常昆并未回忆起来这个细节。 其次“李老板”可以随意入座。 因此保险起见，全场都要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我们在这吃饭吧。”龙昊收起电影票说道。 国泰电影院的开业，为戴家巷的饮食业带来了繁荣，“春宝和”、“四五六”、“陆蒿荐”等不少饭店，都是大家吃夜宵的好去处。 连全巷的“油炸臭豆腐干”，也迁移到电影院侧面，龙昊对此就很有兴趣。 谁知两人过来一看，排队的人还挺多。 “算了，去吃饭。”龙昊不爱排队。 宋书堂也不喜欢凑热闹，这臭豆腐干两人是吃不上了，不过闻味道确实够劲。 找了一家饭店坐下，随便点了碗面，没吃炒菜之类的，简单吃一口顶饱就行。 吃饭期间龙昊勤学好问的习惯又开始了。 龙昊低声问道：“潜伏谍报工作，都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敌我难辨。” “不错。” “那特务总队中，也有可能有敌人的人对吧？” “对。” 加入特务总队审查必然严格，可情报工作没有绝对之说，潜伏人员总是在身份被揭露时，才会让人连连惊叹，大呼意想不到。 所以龙昊现在的担忧，并非没有可能。 听到宋书堂肯定，龙昊紧跟着说道：“那么他们参与行动，不会导致行动泄密吗？” 将碗里的面下肚，宋书堂说道：“若是担心机构内有内鬼，便弃之不用，那这个机构岂不是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机构瘫痪敌人更是乐见其成。” 在工作中如若发现可疑，自然是要内部调查，且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可没有疑点仅是担忧便将人弃之不用，那如何展开工作？ 不能自乱阵脚。 在发现疑点时都要稳住阵脚，更不要说只是常识性怀疑。 “那岂不是每次发现可疑之人，往往都意味着任务出现问题。”龙昊说道。 “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当然也可能无需付出代价就能将内鬼揪出，没有定数。” “希望不用付出代价，或者仅付出一次代价，就能找到内鬼。” “很多潜伏人员，在漫长的潜伏生涯中，有且仅有一次送出情报的机会。” “我们的潜伏人员也是吗？”龙昊满是好奇。 我们的潜伏人员？ 宋书堂停顿了片刻说道：“处境更险。” 非生即死！ 暗无天日！ 背负骂名！ 苦海泛舟！ 感谢大盗草上飞的月票支持。 第20章 底子硬 气氛稍显沉闷。 宋书堂主动转移话题说道：“科长让特务总队参与行动，是考虑全面的。” “是因为人数多？”龙昊心思也收敛回来。 “不错，特务总队内哪怕真的有内鬼，那么他所负责监视的观影人员，或许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正好碰巧的几率太小。最重要的是情报工作都是单线联系，他哪怕知晓我们的任务，也无法将情报送给对应之人，无非是干着急罢了。” “科长怎么直接动用特务总队，其实我们情报科可以负责二号的调查，等找不到线索九号再用特务总队不迟，若找到了岂不是少一点麻烦。” 将人员收拢回来，放下一部分并不重要的调查任务，仅一场电影的观影人数，龙昊认为情报科勉强可以吃下。 有关这个问题，宋书堂说道：“科长应该是心中判断，九号比二号更有可能是接头时间，因此让特务总队协助调查二号人员，我们自己负责九号。” “还是因为见面频率的问题吗？” “对。” 一个星期见一次频繁。 十天见一次也有些频繁。 因为常昆的情报是十五天送一次。 李坚强的情报是十八天送一次。 至于土匪的情报时间则更长，二十五天送一次。 那“李老板”十天接头一次，目的是什么？ 因此一月一次，正确概率更大。 可目前都是推断，你不能完全排除十天一次，所以保险起见就是都调查。 麻烦归麻烦。 却不会出错。 情报工作最怕出错。 将面吃完龙昊抢先付了钱，两人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戴家巷还能看到一些观影结束的情侣，并肩去吃宵夜。 明日还有重要行动，龙昊开车将宋书堂送回去休息，自己便也驾车回去。 宋书堂自然是早早起来，排队打水洗漱完毕，早餐对付一口。 龙昊一来便直接上车。 刚坐稳龙昊就说道：“特务总队安排了一个大队长过来负责这一次的工作，人员已经点齐，他们从望龙门两湖会馆去戴家巷，比我们要近些。” 戴家巷靠近嘉陵江，两湖会馆临近长江，两处同样有些距离，只是稍比他们从罗家湾过去近些。 “他们人员直接过去吗？” “对，我们在国泰电影院附近见。” “这么多人不会目标太大吧？” “负责行动的人会化整为零，分别前往戴家巷旁的宽仁医院附近，那里准备了一处临时据点。” 医院附近总是人来人往，特务总队的人分散过去，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昨夜来过今日也算轻车熟路。 龙昊干脆将车子停在了宽仁医院内，两人下车朝着临时据点走去。 不远处的二层小楼。 “咚咚咚。”龙昊上前拍门。 “谁？” “姓龙。” “哪里来？” “罗家湾。” 很简单的对话，算不上暗号，只是确认一下身份。 门朝内打开，一中年模样的人说道：“请进。” 两人迈步进去，此人关门后先行一步朝内说道：“大队长，人来了。” 屋内一人起身，上前说道：“我叫焦腾，负责此次协助工作。” 焦腾年纪三十五岁左右，身材结实声音干脆，可见性格直爽。 “多谢焦队长相助，在下宋书堂。” “龙昊。” 三人算是互通姓名。 焦腾在特务总队是大队长，职位很高。 宋书堂和龙昊毫无职位，原以为焦腾或许要有些意见，觉得未被重视。 可焦腾脸上丝毫看不出来不满。 焦腾脾气好？ 更多的原因宋书堂认为可能是因为龙昊，毕竟焦腾目光都看着龙昊，言语间将他当做负责人。 还是在龙昊有意介绍之下，焦腾才明白过来，负责人是面前的宋书堂。 疑惑在焦腾眼中转瞬即逝，他并未表露出任何情绪，转而对宋书堂问道：“需要我们如何配合？” “负责监视一会从影院内离开的人。” “具体怎么安排？”焦腾只负责协助，来时总队长就交代过，他无需发表意见。 但这么多人总不能都涌入影院，需要另行安排。 宋书堂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一眼房间内，有十来个人，但显然不是全部。 焦腾见状解释道：“我了解到行动是下午开始，就让他们中午之前赶到，时间拉长不至于都集中在一起过来。” “焦队长安排的好。”龙昊认为确实更加稳妥。 “我们定一下行动计划。”宋书堂作为负责人，此时不是谦让的时候。 “楼上有房间，我们上去。” “好。” 宋书堂先朝着楼上走去，在他上了楼梯拐角之后，焦腾对一旁的龙昊问道：“这人什么路数？” 焦腾显然是知道龙昊，虽然此前没有见过，但听说过。 情报科的几个组长，焦腾也有耳闻，有些还打过交道，对宋书堂却完全是不认识。 “新来的。”龙昊随意解释了一句。 拥剑小组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但拥剑小组成员知晓的人并不多，更多的只是知道代号。 “新来的就能指挥你，比你底子还硬？” “我组长和伱说的？”龙昊问的显然是说他底子的问题。 焦腾咧嘴一笑说道：“聊过一点。” 龙昊心想，看来要讹组长一顿饭了。 不过焦腾却好奇追问：“这人跟脚，透露透露？” “就新来的。”说完龙昊也朝着楼上走去。 焦腾却一脸不信，却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跟着上楼。 三人在楼上坐下，焦腾直言问道：“具体到底怎么安排？” “到时我会和焦队长在一起，跟踪谁我一一点名，焦队长只需要安排手下兄弟分别暗中跟踪监视就行。”宋书堂说道。 观影人员应该不少，你怎么一一点名？ 确保不会有遗漏吗？ 心中虽然疑惑可焦腾知道自己是来协助的，听安排就行。 至于任务出现问题，和他以及特务总队没有任何关系，这可是来之前总队长就和军事处说好的。 “有几点要求还望焦队长和下面的人交代。” “你说。” “ “嗯。” “ “明白。” “ “活口。”龙昊在一旁提醒说道。 焦腾冲他点了点头，这点其实不用专门提醒，大家都懂。 “ 听到 第21章 一一辨认 特务总队人员严格遵守命令，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全部就位。 行动在即午饭不管。 人数众多，不论出去吃还是买回来，都易引人注目。 焦腾早上就交代众人，自己找地方吃饱。 时间临近宋书堂、龙昊、焦腾三人从房间内出来，朝着国泰电影院走去。 国泰电影院斜对面是果园果店，下午却也推出了面包等食品，在国泰内彩排的一些剧团，中午忙过饭点大多都会买个面包一吃，回去继续彩排。 果园果店位置极佳，宋书堂对焦腾说道：“到时我们就在这里，但人不能全部过来，负责跟踪离开一个，再补充一个。” “好。”焦腾也认为这个位置不错。 首先视野好，其次方便隐蔽，果店客人不少。 不少人在走廊候场，靠着墙根坐着休息。 宋书堂的进入并未引起谁的注意，他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手里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剧本。 翻阅剧本认真品读，与在场不少人员动作相同，被误认为彩排人员。 不过借着翻阅剧本的遮掩，宋书堂的目光全都放在影厅检票口。 不多时工作人员吆喝《淘金记》开始检票，大家有序上前排队检票入场，宋书堂将每个观影人员都看的真真切切。 近二十分钟后电影开场。 宋书堂嘴里说道：“四十三人。” 方才进入四十三人，但在电影开场之后，有人可能中途才会过来。 只是宋书堂不能继续停留在这里，他需出去和焦腾汇合，因为你还需要考虑提前离场的情况。 龙昊此时从外进来，宋书堂将手里的剧本交给他，这个位置现在归龙昊负责。 中途进场的观影人员肯定不多，龙昊负责记住对方模样，难度不是很大。 但此前四十三人，龙昊是做不到的。 龙昊低声问道：“都记下了？” “嗯。” 此前记录街道龙昊便已吃惊。 这番记录人物，他更是惊叹，毕竟都是一面之缘，好似擦肩而过。 记住一两个还行，这四十几个，不会混淆出错吗？ 现在显然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龙昊拿着剧本坐下，他的工作量很小，只需要记住中途进去的人便可。 从国泰电影院出来，特务总队一人上前。 宋书堂路过他的时候，嘴里说道：“四十三。” 此人没有停下脚步，走进影院只奔《淘金记》观影厅，手中的票正是昨夜龙昊购买的那一张。 这个人进去影厅的任务则是，数人头。 看和宋书堂提供的人数是否相同。 来到果园果店，焦腾等候多时。 “有多少人？”焦腾上前询问。 “目前四十三人。” 人数很多，焦腾其实也很想问一句，宋书堂记住了吗？ 不过他将这个疑问按在心头。 二十分钟左右，宋书堂说道：“蓝色上衣黑裤子，这个年轻人，跟上。” 果然有人提前离场。 焦腾立马对身旁之人说道：“去。” 特务总队的人慢慢离开，宋书堂看了一眼，跟踪技巧不错。 提前离场的人还是少数，过去四十分钟，不过三人离开。 宋书堂都让人去暗中跟踪监视。 九十多分钟的电影结束，是人员出来的高峰期，众人严阵以待。 龙昊先一步出来，不等焦腾询问，便自己说道：“中途进去两人。” 两人！ 人数不多，对龙昊来说，记住不算困难。 国泰电影院现在只能前门出入，其他门已经被锁，因此他们守住这里即可。 “油头灰西装皮鞋。”人员开始离场，宋书堂语速很快。 “跟。”焦腾命令手下出动，特务总队的人没有聚集在这里，但随时可以补充。 “绿裙子年轻情侣。” “跟，去两个人。” “一家三口小男孩手里拿面包。” “跟。” “戴眼镜蹲下系鞋带中年男人。” “跟。” “来果店购物红衣服女人。” “跟。” 人基本上同一时间出来，因此宋书堂的语速极快。 每个人都被他精准的从人群中找到。 每说一个，焦腾就安排一人跟上，龙昊也找到了中途进去的两人，同样安排人员去跟踪。 特务总队另有一人，负责记录。 等到散场近半小时后，宋书堂说道：“先回去二层小楼。” “完了？”焦腾问道。 “对。” 焦腾有些不信，转而去看负责记录的人。 这个人愣了一下，立马开始在本子上数起来，之后说道：“四十五人。” 电影开场前进去四十三人。 中途进去两人，确实是四十五人。 可焦腾吃惊的是，宋书堂居然将人全部记住。 记忆如此多人，并不是让你立马指认，而是要在外等候，等九十来分钟，这个时间并不短。 对记忆是非常大的考验。 之后很多人会一涌而出，辨认起来难度很大。 焦腾以为宋书堂会全心全意都用在辨认上，可他居然还清楚的记着，辨认了多少人。 甚至于可以非常肯定，已经辨认结束。 连龙昊的两人，都算在内。 一边辨认，一边记着人数，这是什么能力？ 焦腾现在看宋书堂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龙昊虽然之前就见识过，可毕竟没有如此直观，如今也难掩惊叹神色。 若没有宋书堂如此本领，便只能在影厅门口盯着，出来一人跟踪一人，太不方便且太易打草惊蛇。 回去两层小楼的路上，焦腾用肩旁撞了一下龙昊说道：“这人到底是谁？” “感兴趣？” “是不是你们情报科的？” “不是我们情报科的人，还能是伱们特务总队的。” “你们一组根本没有这号人，给哥哥说实话。” 龙昊如何看不出来焦腾的意思，立马断了他的心思：“别想着挖人了，已经在情报科入职。” 闻言焦腾难掩失望。 最开始以为是个和龙昊一样，底子硬的权贵子弟。 谁承想真的有真才实学。 “你们情报科又添一员大将。”焦腾语气酸味十足。 一员大将！ 龙昊没接话。 宋书堂身份特殊，遭遇之事复杂，日后将如何现在还真不好说。 走在前面的宋书堂不知身后两人对话，他现在一心只想抓到接头之人。 第22章 家庭住址人员资料 跟踪之人全部安排出去，二层小楼相比较之前的拥挤，宽敞了不少。 三人重回二楼房间，接下来更多的是等待。 不时就会有电话消息汇报，跟踪之人的住处。 观影之人有些回家早，有些则回家晚。 消息陆陆续续回来。 龙昊拿着纸笔负责记录。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钟，四十五人住址全部获得，其中有些特务总队成员未能找到汇报时机，等到晚上才将消息送上来，故而拖的晚了些。 初步来看跟踪效果不错。 至于有无可疑之人？ 显然收获不会来的如此之快。 “地址全在这里。”龙昊放下笔说道。 “送回情报科，这些住址的住户资料，全部收集整理出来。” “好。”龙昊起身带着住址资料打算回去情报科一趟。 至于宋书堂和焦腾，晚上就在这里休息，房间有不少。 和焦腾在一起，能 龙昊告辞下楼去了宽仁医院取车，打着车灯便朝着罗家湾驶去。 “书堂兄弟就在这间屋子休息，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焦腾安排道。 “多谢焦队长。” 相送焦腾到门外，宋书堂将门关上，上床休息。 跟踪监视随时可能会有收获，保持充沛的精神、体力，以便应对接下来的行动。 龙昊却不能休息，回到情报科快夜间十一点，一看沈渌水办公室灯还亮着，便明白对方一直在等。 今日二号展开行动，沈渌水自然等待汇报。 其实龙昊之前已经打电话回来汇报过进程，但显然沈渌水还想要最新进展。 “报告。” “进来。” “科长。” “怎么样？” “跟踪目前都很顺利，但暂时还无收获，这是所有观影人员的家庭住址。” “人数没有超出我们的预计。”沈渌水看了一眼说道。 “现在要整理所有家庭住址成员资料。”龙昊说道。 “情报科有值班的人，让他们连夜整理，明天一早必须看到资料。” “是科长。” 这个资料并不容易整理，你需要去他们住址辖区内，找警察局、警察分局、警察分驻所、派出所等机构调取资料。 打电话让他们整理送上来，效率不如龙昊等人找上门去。 军统局情报科查阅调取资料不难，只是人数众多，半夜行动时间紧任务重。 事不宜迟立马安排情报科值班人员开始工作，除留下两个值班人员之外，其余人全部跟随龙昊开始行动。 龙昊将地址分为三类，上城区、下城区以及两区之外。 调查人员同样分为三组，分头行动增加效率。 龙昊等人出发之后，沈渌水也从办公室离开回去休息，心中想的却是宋书堂今日表现。 惊艳谈不上。 类似的情况沈渌水并非没有见过。 他判断的则是宋书堂的身份，但目前线索太少，人还未抓到，仅有认真工作的态度，证明不了太多东西。 且行且看。 一夜紧张忙碌，龙昊天色微亮回到情报科，其他两组成员也陆续返回。 每组成员手中都拿着一摞资料。 龙昊并未休息，取出档案夹开始整理资料，将三组资料整理到一起。 然后分为两大类。 一类是观影人员资料。 一类是观影人员家庭成员资料。 地址是观影人员家庭地址，可家里并非只有他一人，有些是两人有些则是三人、四人。 保险起见地址内所居住人员全部资料都收集上来，因此龙昊将其分为两类。 所有资料整理完毕他都来不及翻阅查看，毕竟内容太多。 费时间整理的功夫情报科已经上班，龙昊前去找沈渌水，汇报昨夜工作。 汇报结束之后龙昊说道：“科长，我现在就带着资料，去找宋书堂。” “抄录一份送回来。” “是科长。” 宋书堂负责任务，这些资料他自然是要看。 但从庞大的资料中找寻线索，多些人就多些可能，沈渌水想让更多的人参与一下。 只是昨夜没有备份的时间。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龙昊抱着资料出门，将好几个文件夹扔在车上，开车赶去戴家巷。 一宿未眠对龙昊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不值一提，他干劲十足。 等到龙昊过来，宋书堂和焦腾早就醒来。 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看到抱着一堆东西进来的龙昊，宋书堂问道：“吃了吗？” “没来得及。” “东西放下先吃点。” “好。”龙昊早就前胸贴后背。 吃饭速度明显加快，途中龙昊还问道：“昨夜有进展吗？” “没有。”焦腾出言回答。 早餐结束后，抱着文件夹上楼。 “你昨夜没休息，要不要睡会？”宋书堂看的出来，龙昊忙了一整晚。 “不累。”龙昊精神头确实挺高。 焦腾见状说道：“资料伱们看，我不在屋内打搅。” 焦腾确实不用看资料，他的工作只是协助跟踪，而且时不时就会有人汇报跟踪消息，他在房间内影响资料查看。 “焦队长慢走。” 关门回身龙昊说道：“这一摞是观影人员，这一摞是观影人员的家庭成员。” “整理的很清楚。” “就多些功夫。” “查看吧。”宋书堂坐下，先拿起观影人员的资料翻阅起来。 龙昊同样不再言语，他拿起观影人员的家庭成员资料，开始抄录。 抄录的过程，就是他查看的过程。 宋书堂则是看的很慢。 其实每一张的内容并不多，但他却看的格外仔细。 因为他心中明白，这样的资料想要发现蛛丝马迹难度很大，敌人不会不考虑这一点。 所以想要有所发现，必须异常认真，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且不只是看，同时要保持思考。 时间在查看资料中慢慢流逝，等到中午宋书堂才将观影人员的资料看完，龙昊抄录反而快，将家庭成员的资料已经抄录完毕。 中午出去和焦腾一起吃了午饭，两人下午继续钻在屋内，交换资料查看。 家庭成员人数较多，宋书堂看的却更慢。 今天早上查阅资料不是很顺利，看完四十五份资料，未能发现任何疑点。 那么家庭成员或许可以作为侧面突破口，宋书堂一边查看，一边与相对应的观影人员做比较。 一直忙碌到晚上六点多，所有资料才查看结束。 龙昊下午四点左右就已经抄录完毕，安排人将资料给情报科送去。 看到宋书堂放下最后一张资料，龙昊问道：“有发现吗？” 他抄录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宋书堂脸上不见失落。 果然和之前预料的一样，想要在资料上有所发现，难度很大。 “明天继续看，先出去问问焦队长，有最新进展吗。”宋书堂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腰部。 “明天还看？”龙昊同样扭了扭手腕，一天的奋笔疾书，也不好受。 “看。” 一遍没有发现，就再看一遍，并非是硬要看到有发现为止，而是你要确保确实没有发现才行。 第23章 七天无进展 晚饭期间询问焦腾跟踪监视情况。 送回来的消息有不少，却证明不了什么，跟踪监视还在继续。 晚上早早休息，龙昊沾床既睡。 昨天是观影人员一类，观影人员家庭成员一类，分类查看。 今日宋书堂将资料重新分类，以家庭为单位，每个家庭成员为一组，对比查看。 一天功夫下来，依然没有收获。 结果依然如此。 三次翻阅让宋书堂对资料失去兴趣。 他现在可以确定，资料内找不到线索。 找不找得到不在于你翻阅查看几次，而是在于你是否真正的没有遗漏的看完。 宋书堂自然每一遍都做到了没有遗漏，因此不必继续在资料上浪费时间。 跟踪监视方面，同样没有进展。 四十五位观影人员，无一人有离开山城之打算，这年头兵荒马乱寻常情况下，多数人不会远行。 一连七日毫无进展。 “我们原本就认为九号是接头日期的可能性更大，这二号调查不到线索，不见得是坏事。”龙昊对明日的行动更加期待。 宋书堂心态同样未受到影响，调查还在继续，现在垂头丧气为时过早。 明日新行动展开，今日宋书堂和龙昊要回去情报科一趟，找沈渌水做工作安排。 离开时宋书堂对焦腾说道：“焦队长这里就多麻烦你了。” “好说。”焦腾也知道九号行动，并未多问。 开车回到情报科，前去找沈渌水报道。 “科长，调查没有发现。”宋书堂简单汇报了一句。 沈渌水没再多说此前调查的问题，直接说道：“明日一组参与行动，伱们一会去找一组组长。” 一组组长。 那这负责人是谁？ 龙昊与宋书堂都在等待沈渌水的安排。 “行动计划大致不变，你们与一组组长商议具体细节。”沈渌水敲定最后安排。 说是商议，其实每个决定，都需要一组组长同意。 宋书堂面对这个安排觉得情理之中。 他初来乍到，沈渌水没理由让他领导一组组长，领导龙昊也就罢了，再去领导一组组长显然不合适。 与特务总队合作，作为情报科的人，宋书堂自然要有指挥权。 这一组组长参与进来，肯定不是来给他打下手的。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龙昊急忙解释：“组长人挺好相处的。” 龙昊是担心宋书堂心中不喜。 不过他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宋书堂心中没有起伏，他在沈渌水的位置上，也会做出相同的安排。 “没事。”宋书堂回应龙昊。 “真没事？” “那不然呢？” 龙昊认真观察发现宋书堂不似作假，他也松了口气。 但他明明就是一组成员，弄的现在一副吃里扒外的模样，不过龙昊心中为自己辩解，都是为了任务。 在龙昊带领下来到情报科一组组长办公室。 “组长。”龙昊也不喊报告。 “等你半天了。” 龙昊笑着推门进去：“属下忙啊。” “几日不见可开始邀功了，打算没有功劳先占个苦劳？”一组组长看起来与龙昊关系不错，语气之中带着玩笑之意。 “组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宋书堂。” “你好朱组长。”宋书堂上前问好，一组组长名字叫朱越，来前龙昊已经告知。 朱越年纪刚三十岁，个子不高长相普通，皮肤稍显黑了一些，衬的一口牙齿颇为亮白。 有关宋书堂的事情朱越自然有耳闻，只是此前没机会见面罢了。 “书堂快坐。” “多谢朱组长。” 龙昊不等朱越开口，就已经坐下。 朱越见怪不怪，好似平常也是如此。 “龙昊这小子，这些天没给你添麻烦吧。”朱越的问话，让龙昊撇了撇嘴，自己怎么就是添麻烦。 “这些天多亏龙昊帮忙。” 互相客气了一下，朱越将话题引到任务上。 龙昊主动将工作揽过去，详细说了一番。 朱越听完之后说道：“那我们也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明日中午前让人手全部到位。” 位置自然还是二层小楼。 朱越和焦腾互相认识且关系还不错，大家凑在一起也图个方便。 任务相关细节商定之后，宋书堂就起身告辞，龙昊出来代朱越相送。 这个任务最开始朱越心中其实多有不满。 因为需要他将一组手中的大部分工作全部停掉，抽调人手来负责这一次的跟踪监视。 其中部分任务先前付出也不少，这一停还不知道要几天时间，事后必然会受影响。 同时朱越了解到二号的任务到今天为止，毫无建树。 他不免担忧九号任务陷入相同境地。 到时怎么办？ 耗不起！ 可显然他的意见沈渌水并未采纳。 气多少有点，可面对宋书堂，朱越总不可能将气撒出来吧？ 这点城府没有，喜怒流于表面，怎么做情报科一组组长。 因此方才面对宋书堂时，朱越没有表现出不满，事已至此沈渌水不会收回成命，他发个脾气就图自己舒服吗？ 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拥剑小组之事朱越多有听说。 身陷敌营，斗汉奸、杀日寇，生死置之度外，游走血雨腥风。 如今小组多数人员牺牲，朱越心中满怀敬佩。 所以面对宋书堂时，朱越自然不会给他难堪，但针对这一次的任务行动，朱越依然是不太看好。 心想让宋书堂这样的年轻人，碰个壁也好。 朱越甚至于猜想，沈渌水是否也是这样的打算？ 可若仅仅只是为了敲打，这未免有些兴师动众。 此时的宋书堂已经回到自己的“抗战房”内，他多日没有回来，进门后的 今夜就不用去焦腾那里，等到明天一早再一同过去。 晚上在抗战房休息一夜， “这几天怎么没有见你？”老板大伯也住在附近，此前和宋书堂聊过两句，对他有些印象。 “这两天有事。”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住了。” “不回来我去哪。” “前几日看有人开车来接你，又开车送你回来，想着哪里还需要在棚户区住‘抗战房’。”大伯很是健谈。 这是看到龙昊车接车送将宋书堂误认为什么大人物，以为找到了房子住，无需住在这里。 “老伯这抄手我可舍不得离开。” “你就糊弄我。”大伯嘴上虽这样说，脸上却带着笑意，毕竟手艺被人夸赞，是一件值得开心一整天的事情。 感谢桃水居士的月票支持。 第24章 九号行动依然无果 抄手刚吃完，龙昊就开车来接。 朱越此时也在车上，组长没有配车，早上搭个顺风车。 “朱组长早。”宋书堂上车问好。 “山城生活还习惯吗？” “习惯。” “等忙完这段，让龙昊带你好好逛逛。” “多谢朱组长。” “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可以和局里提。” “明白。” 三人一车很快来到戴家巷，车子依然还是停在宽仁医院内，下车步行前往二层小楼。 “朱组长，好久不见。”焦腾迎了出来。 “焦大队长。” 两人握手在一起，可见关系熟络。 一同进去的过程中，朱越问道：“跟踪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发现。” “接下来还要多麻烦你焦大队长。” “奉命行事，谈不上麻烦不麻烦。” 走进去坐下，焦腾和朱越显然是要叙叙旧，宋书堂和龙昊就没有凑上前。 在一旁落座后，焦腾眉毛一挑问道：“问龙昊不给透露，你总不会也守口如瓶吧。” “什么？” “伱这不是明知故问，宋书堂啊。” “你打听他干什么？” “这不是好奇。” “不该好奇的少好奇。” “这么保密？”焦腾越发感兴趣。 其实你说保密谈不上，只是局内部不想声张这件事情，怎么说都算不上好事。 平常焦腾很有眼色不会继续打听，可他和朱越关系不错，耐不住性子追问：“一点都不能透露？” “拥剑。”朱越就说了两个字，焦腾眼睛微微瞪大，心中已经了然。 “原来如此。” “嘴巴紧点。” “我焦腾什么时候嘴巴松过。” “若不是你们总队长后院起火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我可能还真就信了。” 焦腾面色不改转移话题：“那他在你们情报科处境一般啊。” “收起你那点心思。” “真到了容不下他的地步，你可要提前给我通个气。” “情报科都容不下，你敢要？”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能不能用试试不就知道了。”焦腾被龙昊拒绝之后，这些日子看起来并未死心，现在心里还在算计。 朱越不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宋书堂，这才回来短短几日，就变成香饽饽了？ 军统局内部争夺也就罢了。 这焦腾不过才和宋书堂合作行动一次，便也起了这样的心思。 还有这个龙昊。 之前不都是跟在自己身后，现在跟在宋书堂身边，还聊的有声有色。 “移情别恋”了？ 在两人叙旧期间，情报科一组成员陆续到位。 龙昊都认识，互相打招呼，还帮着宋书堂介绍了一下。 等到下午快到时间，宋书堂依然是进入国泰电影院，手里拿着剧本混在彩排的人中，目光看着检票口。 每进去一人宋书堂都牢记下此人长相，等到电影开场之后，共进去三十五人，比上个星期日要少一些。 毕竟电影还是之前的电影，热度自然不如最开始，人数减少在预料之中。 龙昊上前接替位置。 宋书堂离开国泰电影院，情报科一组成员进入影厅一人，核查三十五人数是否正确。 与二号行动没有差别，自然不会出错。 到果园果店汇合朱越，在此开始等待起来。 提前离场一人，电影散场后龙昊赶来说道：“中途进去一人。” 共三十六人。 剩下的工作和二号如出一辙，宋书堂说一人，朱越就安排一人前去跟踪监视。 依然是宋书堂宣布结束，一组负责记录成员查数核实证明准确无误。 朱越不管是从龙昊这里，还是从焦腾处，都已经提前了解到这一点，故而没有太过惊叹。 回到二层小楼后，就是等待观影人员地址。 消息开始慢慢传回来，龙昊依然负责记录。 今日稍快一些，晚上九点三十六人住址信息，全部掌握。 快的原因多种多样，例如今日观影人员回家早，今日观影人员人数少等。 但在下午安排跟踪的时候，宋书堂能明显的看出来，情报科一组成员的能力要强过特务总队。 此前看特务总队成员跟踪监视，他觉得还不错。 但对比之下显然情报科一组更为优秀，这也是沈渌水为何要让，情报科一组负责九号行动的原因所在。 特务总队来人多是武装大队，跟踪监视方面不如情报科一组，情理之中。 拿到家庭住址后，依然是要整理观影人员以及家庭成员资料，龙昊轻车熟路安排下去。 今日观影人数较少，一组还有空闲成员，分成三组开始收集整理资料。 朱越就没安排龙昊去熬夜，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一切安排妥当，晚上各自回房休息。 宋书堂心中也在期待。 若九号当真是接头日期，接头人今日来国泰电影院没能发现“李老板”赴约，会不会今晚就紧急转移呢？ 一切顺利的话，今夜事情就能有结果。 但显然要失望了。 等到宋书堂 早上吃完饭，资料也收集上来，宋书堂就开始翻阅查看。 只是这一次查看的人多了一个，就是朱越。 之前龙昊提供的备份资料，朱越在情报科也看了，同样是没能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一天时间过去，跟踪监视没有动静，资料翻阅一遍也无结果。 等到 三次过后宋书堂放弃这些资料，已经不对从上面找到线索抱有期望。 龙昊眉头同样紧皱，之前没有线索，你可以告诉自己，二号并非接头日期，九号才是，因此找不到线索很正常。 可现在呢？ 九号观影人员你同样没有找到线索。 已经没有后续行动了，这是所有资料。 朱越之前就担心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不可避免的还是出现了。 朱越却没有说什么风凉话，反而是劝解龙昊说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他们潜入山城身份资料自然做的天衣无缝，想要利用这些东西就看出破绽，基本上不可能。” 是安慰不假。 但这话也不假。 潜入山城身份资料肯定会面对调查，存在破绽一眼就会被人揭穿，做到以假乱真是最基本的要求。 宋书堂他们查阅不过是一种尝试，碰运气般的尝试。 没结果不奇怪。 可现在宋书堂感到麻烦的是，跟踪监视没有结果。 对方发现“李老板”未能前去接头，居然没有任何异动？ 不转移？ 不撤离？ 此番兴师动众之计划，就是通过监视所有嫌疑人，根据转移和撤离锁定目标。 最怕的就是对方无动于衷！ 这是最坏的情况，难不成他们现在就要面临，这最糟糕的结果？ 任务计划是宋书堂提出来的，他不愿看到这一幕，但就目前来说，天不遂人愿。 第25章 激进排除缩小调查范围 四月十四日。 行动陷入僵局毫无起色。 最开始满怀期待的龙昊，这几日同样忧心忡忡。 前来协助的焦腾，更是难掩焦急神色，二号到如今十几日，远超出特务总队预计的时间。 朱越见状今日打算回去情报科一趟。 宋书堂心中明白朱越回去目的，却没有阻拦，也无法阻拦。 车子被朱越开走，很快回到情报科，直奔沈渌水办公室而去。 “撑不住了科长，一组耽误的工作暂且不提，特务总队都出来十几日了，焦腾这几天明里暗里提了几次，想要放弃行动。”朱越进来没有客套话，直接表明心意。 沈渌水身上压力不小。 特务总队方面的总队长，打电话到鲍意伟处，催促意图明显。 鲍意伟询问沈渌水意见，他却还想要坚持一下，看会不会出现转机。 多熬几日却不曾等来好消息。 “行动安排没问题，但尝试过就行了，没必要死磕。”朱越并不认为这是宋书堂的问题，毕竟沈渌水拍板同意，自然是觉得有道理。 可他们死磕不起。 跟踪监视一人，或四五个人，长期投入人力物力无妨，情报科撑得住。 但这一次呢？ 八十一个人！ 还牵扯到了特务总队，你想死磕人家都不会愿意陪你死磕。 “不甘心啊。”沈渌水无奈说道。 抓到“李老板”原以为能有更大收获，可对方守口如瓶，半个字不肯透露。 阴差阳错之下常昆这里提供消息，为抓到日谍沈渌水不惜兴师动众，结局就仅仅只是无功而返？ 且不说难堪与丢人。 你首先心有不甘。 就目前调查线索来说，沈渌水认为宋书堂提供的思路没问题。 则表明这八十一人之中，就有他们要找的人。 那如何甘心放弃？ 朱越一咬牙说道：“要不要全部抓回来？” “抓是可以抓，但总归是要放，且不能用刑，那么抓人没有意义，只会打草惊蛇。”沈渌水并非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但行不通。 “科长，接下来怎么办？”朱越今日回来就是要一个结果。 他认为不能拖下去。 沈渌水何尝不知，拖到今日已经实属不易。 “叫宋书堂回来商议一下，看他怎么说。”沈渌水打算将宋书堂叫回来，就这个问题做出讨论，毕竟任务计划都是宋书堂提供的。 对于这个要求，朱越觉得没什么。 他只是心中希望宋书堂不要一门心思走到黑，非要坚持跟踪监视调查只会让大家都很为难，也会让宋书堂不讨喜。 可考虑到宋书堂如今处境，朱越还真的担心他不愿放弃。 但反观这几日和宋书堂相处交流，朱越又觉得对方是聪明人，不会一根筋。 所以宋书堂具体会说什么，他现在也拿不准。 但朱越心中打定主意，不管宋书堂怎么说，任务必须要结束，这太耽误事情。 收到消息的宋书堂就开始往情报科赶。 龙昊自然相随，他担心宋书堂不熟悉道路。 车子被朱越开走，两人便先搭乘公共汽车，后步行前往情报科。 “书堂，伱说科长叫我们回去，是不是要停止调查？”龙昊边走边问，他也猜到了朱越今日回去的目的。 “这样调查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宋书堂不觉得朱越有何不对，他作为一组组长，考虑问题自然要全面。 “你别多想，并非你的问题。” 宋书堂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两人回到情报科后，找沈渌水报道。 朱越在收到他们回来的消息后，再度来到科长办公室。 “你来说。”沈渌水对朱越说道。 朱越直接表明现在的情况，以及打算停止调查的想法，询问宋书堂有什么意见。 “属下同样认为应该停止这样的调查。”宋书堂回答的很干脆。 闻言朱越松了口气，反而更加高看宋书堂一眼，并非不明道理之辈，没有因为计划是自己提出来的，就盲目坚持。 可沈渌水却稍显失望。 他叫宋书堂回来不是为了听他的意见。 宋书堂的意见在是否停止调查这件事情上面，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沈渌水是抱有一丝期待。 期待宋书堂能给他带来所谓的惊喜。 毕竟之前他确实带来过惊喜。 朱越对宋书堂表现满意，此时说道：“你不要觉得任务计划是你提出来的，造成这样的局面就有心理压力，行动不是每次都会成功，以后在工作中想到什么依然要大胆说出来，明白吗？” “属下确实还有些想法。” 朱越心说刚夸你，你就又有想法了？ 沈渌水却眼前一亮。 “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将目前的人数减少，以便于缩小调查范围，让任务可以继续下去。”宋书堂的办法中规中矩。 沈渌水刚亮起来的眼神，再度黯淡。 这个想法龙昊之前也想过。 可你如何排除？ 你排除少了，人数还是太多。 你排除多了，可能日谍都被你剔除在外，你还调查什么？ “你要明白，若是想要达到可以继续调查的要求，排除就必须要非常大胆，出现失误的几率极高。”朱越出言提醒。 排除法大家都想过，可难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宋书堂却说道：“如此兴师动众的调查我们都执行了，接下来是我们情报科内部的调查，哪怕最后依然还是失败，起码不会留下遗憾。” “先说你的排除条件。”沈渌水又何尝想要留下遗憾。 “九号是星期日，接头人员可能有工作在身，没工作或工作没有规律性休息的人员可以排除。” 宋书堂的 说了排除需要胆子大。 可你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因为宋书堂直接将二号的可能全部排除了。 按照二号的规律，并非每次都是星期日接头。 说白了在二号和九号之间，他就直接排除掉了二号，选择九号。 同时用工作在九号的三十六人之间，继续排除。 颇有些壮士断腕的决然。 龙昊忍不住问道：“会不会太激进了？” 如此排除错误率太高。 龙昊继续说道：“选择星期日，或许对方只是觉得星期日看电影的人多，能起到更好的掩护作用，和工作无关呢？” 排除自然有风险。 要么对。 要么错。 对了缩小范围。 错了盲目调查。 宋书堂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事已至此，调查任务都要终止。 这种情况下何不赌一把。 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如此排除是激进，却也是宋书堂这几日，认真考虑后的决定。 放弃二号，选择九号。 是依据李坚强、常昆等人与“李老板”的接头时间间隔，作为判断依据。 断定有工作，则是考虑到潜伏人员需要合理性身份做掩护。 感谢大盗草上飞，星溪白石出，秦永忠的月票支持。 第26章 精炼嫌疑人 激进！ 只为求得一机会。 “九号观影人员中，工厂职工、公司职员、学校教员等不下二十几人，如此大冒险排除之下尚且还有这么多人，调查难度依然存在。”朱越看过人员资料，很清楚这些情况。 二十几人并非不能长时间监视调查，情报科的人手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可人数太多没有重点怀疑对象，就怕拖下去如同现在一样。 “所以要继续缩小范围。”宋书堂立马说道。 “还缩？”龙昊是真的担心，你这样排除下去，将真正要找之人，从指缝间溜走。 接下来如何缩小范围，朱越和沈渌水心中其实都清楚，可如此一来，错误率直线上升。 “缩到不能缩为止。”宋书堂打算换一种调查方式，不依靠人数取胜，转变成针对性调查。 朱越原本打算劝沈渌水放弃行动，可现在他转而说道：“科长，既然缩小调查范围到极致，那么用不了太多人不会耽误事，不如交给宋书堂继续负责，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朱越听明白了宋书堂的打算，并非是简单排除，而是排除到不能排除为止。 那么剩下的人不会多。 余下的人之中。 大概率没有日谍，小概率有。 但如此调查并不占用人手，朱越心知沈渌水不甘心，也明白宋书堂想最后一搏，他顺水推舟送人情，两边落好。 “最后一次。”沈渌水对宋书堂说道。 “多谢科长。” “你先排除人员，将最后名单给我，负责监视最后名单的一组成员留给你用，龙昊也留给伱，中间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和我提。”朱越做出人手安排。 “多谢朱组长。” “如果排除人员需要做信息调查的，汇报上来我安排人去。” “确实要多麻烦朱组长和一组成员。” “谈不上麻烦，分内之事。” 和朱越交谈完毕宋书堂在沈渌水的示意下，带着龙昊从办公室出来，商议最后排除决定。 等两人离去之后，沈渌水对朱越说道：“既然二号观影人员已经排除，通知焦腾等人可以撤离，一组成员等最后排除之后再撤。” “是科长。” 朱越心中打算再亲自去戴家巷一趟，一方面当面通知焦腾撤离消息，另一方面请对方晚上吃饭。 焦腾带人忙前忙后十几天，虽是工作职责所在，却也要表示感谢。 此时龙昊凑在宋书堂身边，追问：“你还打算如何缩小调查范围？” “从两方面着手， 例如工厂工人。 两班倒、三班倒，放假时间可能并不固定。 通过具体放假安排可以排除一部分人。 “另一方面呢？”龙昊再问。 “调查更加详尽的身份背景。” “身份背景资料不是已经收集上来了？” “不够，要调查到他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姓甚名谁，他是不是出生在这个家里，给他接生的人是谁，周围邻居能不能证明他自幼成长在这里。” 调查这些依然是为了排除。 “李老板”心性坚定宁死不屈，足以证明其日谍身份。 那么他的上线理应也是日本人。 可日本人侵略之心久已，早年间便开始培养中国通，最早安排潜伏人员时间长达十几二十年。 他们甚至于比国人更懂中国文化。 混在人群中，你无从辨认。 现在宋书堂要做的就是，排除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有祖辈有父辈，连出生街坊四邻都知晓，从幼儿时期就成长在众人目光之下，显然不具备日谍特性。 但必须是出生都有迹可循，而不能是收养来的十几岁的孩子。 十几岁的孩子已经能明白事理，同样有可能是带着潜伏任务被收养。 如此调查能排除的多是山城本地人，外地搬迁或因战争内迁而来的，很难调查到如此详尽的身份背景资料。 因此就算家中有长辈，也不能排除。 谁知道家中长辈，是不是为了身份掩护而存在的。 目前从这两方面着手，可排除掉一部分人。 “先调查单位放假安排，再查身份背景，全部暗中打探，不要打草惊蛇。”宋书堂说道。 “好。” 龙昊前去找情报科一组成员，负责打探这些消息。 朱越离开时已经和下面打过招呼，因此龙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组成员就开始忙碌起来。 这个打探工作需要费一些时间，宋书堂要耐心等待。 晚上他自然是回去“抗战房”休息，戴家巷不用再去，据点今天也会撤掉。 不过在离开军统局前，遇到了一个熟人，审讯科科长曹砚宁。 “曹科长。”迎面遇见宋书堂自然先打招呼。 看到多日未见的宋书堂，曹砚宁停住脚步，却没有打听情报科的任务进展，而是说道：“颜清辉和聂洪都已经离开审讯科了。” 听到这个消息，宋书堂心里带着一丝紧张。 许是担心再度见面时，该如何面对的紧张。 可见面是逃不过的，宋书堂也不允许自己去逃避。 只是不管是颜清辉还是聂洪，在离开审讯科之后，都未联系宋书堂。 应该是听说他有任务在身，从而选择先不打搅。 这也给了宋书堂一个，做好心理准备的机会，虽然早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天，他也在等待这一天，可当这一刻真的要来临时，心中难免百感交集。 将心情收拾好，宋书堂玩笑般说道：“看来曹科长这番是无功而返啊。” 宋书堂心中琢磨什么，曹砚宁能猜到一二。 看其还有功夫和自己玩笑，不得不说隐藏自己情绪这一点，做的很好。 “谁看谁笑话现在可不好说，你们沈科长大动干戈，大家想不注意都难。”曹砚宁顺着宋书堂的玩笑回答。 “恐怕要让曹科长失望了。” “我倒是乐意失望。” “曹科长拭目以待。” “你倒是信心十足。” “定当竭尽全力。” 曹砚宁将颜清辉与聂洪只是提了一下，宋书堂并不想多聊，他同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就各自离开。 宋书堂的内心并不如面对曹砚宁时表现的放松自在。 “轩轾”聂洪。 “鸿雁”颜清辉。 昔日熟悉同生共死之人，现在包含猜忌。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无力却又不得不去面对，为求真相你别无办法。 但宋书堂不打算立马联系两人，而是想要等手里的任务结束再说。 任务情报科付出很大，沈渌水承受压力也不小，现在是关键时刻，宋书堂不想因为自己掉链子。 颜清辉与聂洪或许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联系他，给他留下时间和空间，毕竟他们总是如此照顾自己。 可如今这样的照顾，还能欣然接受吗？ 第27章 四人三男一女 夜色浸染。 灯火零星。 供电系统尚未得到完全恢复，主城区商业街优先加班加点抢修供电，除此之外多数地方夜间照明尚需油灯、蜡烛等物。 棚户区“抗战房”压根就没有通电条件，到了夜里星星点点的亮光散落四处，多数人借着月光坐在门外，照明之物能省则省。 宋书堂身披夜色回到房中，不曾点亮油灯顺势躺在床上，脑海思绪万千。 抓捕日谍任务资料不停闪烁。 颜清辉、聂洪身影交替出现。 组长等人言传身教话语犹在耳边。 黎叔模样难免心酸。 迷迷糊糊睡去，梦中万事袭来。 清晨宋书堂猛然间从床上坐起，呼吸带着急促，枪炮声轰鸣在耳畔。 调整呼吸嗡鸣声渐退，他揉了把脸呼出一口浊气，果然还是做梦了。 看似远去的梦境再度来袭，他心知是自己昨夜想的太多，可强迫自己清空脑海却不太现实。 门外逐渐嘈杂的声响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宋书堂开门汇入人流前去售水站买水，可今日目光四下巡视。 颜清辉、聂洪二人，会被安排在“抗战房”之中吗？ 若是安排在“抗战房”，会在附近出现吗？ 不知是期待还是回避。 心情复杂而多变。 买水回房洗漱收拾妥当，坐在摊位前要上一碗抄手，也未能见到熟悉身影。 今日抄手分量大于往日。 老板大伯给了一个眼神，宋书堂会心一笑。 吃完抄手结账离开，前往情报科迎接新一天的工作，各中心思收敛全力以赴调查。 “书堂早上吃饭了吗？”刚进情报科便看到龙昊。 “吃过了，各单位放假情况调查的怎么样？” “单位众多还没调查完，中午应该能全部结束。” “等一等吧。” 早上宋书堂在龙昊这里，查看了已经送回来的一部分调查结果，用于排除。 中午十二点原打算去吃饭，可调查结果刚好送回，宋书堂与龙昊便继续埋头工作。 整理完全部资料后，宋书堂说道：“目前还剩下十一人。” 人数越来越少，可龙昊却高兴不起来。 如此大的排除风险太高，谁也不知道正确与否，得不到最终结果之前，这心里都是没底。 可排除还在继续：“调查这十一人的身份背景，做最后排除。” “我去安排。”龙昊也要硬着头皮排除下去。 等到龙昊安排妥当后回来，对宋书堂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食堂还有饭吗？”两人已经错过了饭点。 “有。” 军统各处工作总会有脱不开身的时候，食堂吃饭时间比较灵活。 来到食堂已经不见几人，龙昊忙前忙后端来饭菜，两人开始用餐。 龙昊其实消息很灵通。 他昨日同样知晓，颜清辉与聂洪离开审讯科的消息。 但今日龙昊却没有在宋书堂面前提起，他平常是有些话多，却极有分寸感。 不过此时龙昊觉得宋书堂错过饭点才来食堂，一方面是为了调查任务，另一方面会不会是为了躲避颜清辉与聂洪两人呢？ 龙昊观察宋书堂，却看不出端倪。 他确实想多了。 宋书堂只是想要任务尽快有所突破。 吃完饭下午依然是等待。 此时人数变少，调查效率提高，一下午时间足够收集上来资料。 晚上下班之后宋书堂和龙昊还在情报科加班。 将现有的所有线索通通用上，排除到极致之后，纸张上只剩下四个名字。 甘跃。 丁琦。 金开宇。 文落英。 龙昊将四人所有调查到的资料，全部找出来，汇总在一起。 “甘跃，男，二十九岁，渝鑫钢铁厂职工。东北伊春人士，八年前孤身逃难来的山城，工作时间常在工厂居住，假期则在城内朋友家借宿。” “丁琦，男，二十六岁，国立歌剧学校教员。山东兰陵人士，金陵求学毕业之后来的山城，大概有两三年，独居未婚。” “金开宇，男，三十二岁，本地杨氏财团聚兴诚银行职员。江苏盱眙人士，十年前来的山城，后在此站稳脚跟接了家中妻子过来，但妻子不幸病逝，至今未另娶。” “文落英，女，三十六岁，裕华纱厂女工。湖北武昌人士，两年前随裕华纱厂内迁赴渝，丈夫死于江城会战，夫妻俩未养育儿女，此时也独身一人。” 四人身份背景龙昊念了一遍。 原本他对大开大合排除之法不太抱有希望。 可念完资料之后发现，四人居然都是孤身一人。 立马又来了精神。 “排除之后四人有相似之处，难不成我们的排除对了？”龙昊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是否正确要看后续调查。” “后续怎么调查，还是这样盯着他们？” “在考虑后续调查之前，我们要先分析一下，为什么之前的调查无功而返。”宋书堂认为现在要找问题。 “因为敌人没有异动。”龙昊立马回答。 “我们就是要分析他没有异动的原因。” “原因？” “造成任务没有进展的原因大致有三种情况， 听到宋书堂所说的三种情况，龙昊立马否认说道：“肯定不会是 如果是 全都是错的，你调查岂不是浪费时间。 那么就剩下两种情况。 究竟是敌人发现了跟踪，故而变得更加谨慎没有轻举妄动，还是敌人对“李老板”异常信任，哪怕清楚对方被抓，也不担心泄露自己行踪？ “你觉得呢？”龙昊问道。 “恐怕是二者皆有。” “那我们岂不是已经被发现？” “很难不被发现。”宋书堂不认为是情报科一组成员跟踪技术有问题。 而是敌人警惕性拔高。 感谢神他喵，天河之水11的月票支持。 第28章 恐惧来袭 银行工作压力日渐增大。 作为最具经济实力与社会影响，聚兴诚银行是山城的 后川康平民商业银行、四川美丰银行、川盐银行、北碚农村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等陆续成立，在竞争中经营。 可随着国民政府迁渝，中央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农业银行，四行总行全部迁址山城。 还有北四行，金城、盐业、中南、大陆。 以及南四行中的三行，沪上商业储蓄、浙江兴业、新华信托。 小四行，中国通商、中国实业、中国国货、四明银行。 以及数不清的各省地方银行。 不是将总行迁来山城，便是在山城开设分行，加上大大小小钱庄银号，各种各样信托机构，聚兴诚银行的生意受到了巨大冲击。 今日开会高喊是机遇也是风浪。 忙完一天工作，应付结束额外附加的会议，金开宇走出聚兴诚银行大楼已是星光洒落。 拎着公文包叫了人力车，坐在车上稍显疲惫。 今日又被经理点名批评，他负责商谈注资的企业，被川康平民商业银行抢去。 经理丝毫没有对他这样的老人留情面。 哪怕他工作多年，连头上的头发都日渐稀少。 其实不怪经理，竞争太过激烈，每个人都被点名批评过。 对于经理的态度金开宇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可这几日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恐惧时常从夜间袭来，将他全身包围不透丝毫缝隙，哪怕从梦中惊醒他也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好似熟睡过去。 从人力车上下来，付了车资回到住处，放下公文包脱掉外衣，坐在沙发上是他往日最清闲的时刻。 今日他如往常一样，坐在了熟悉的沙发上。 可金开宇并未感到任何放松。 严格来讲从九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放松过了。 他的接头人消失了！ 这是两人搭档合作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金开宇立马意识到不对。 影院观影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电影内容无暇欣赏，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他后悔出现在国泰电影院内。 接头人不知他的工作，不知他的住处，却知道他的样貌。 若是接头人被捕在严刑逼供下开口，所能提供的就是接头地点、时间、方式以及他的容貌。 那么他此时此刻出现在国泰电影院内，是自投罗网。 金开宇脑海中在想，电影放到一半，冲进来一群人抓捕自己，他该作何反应。 装作吃惊不解？ 还是临死反扑？ 为确保安全金开宇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有任何武器，他只是一名银行职员而已，那些东西不属于他。 临死反扑不如自我了断来的痛快。 自我了断？ 金开宇时常就会想。 他觉得很壮烈、很热血、很感人。 今天会是这样壮烈、热血、感人的一天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电影结束众人起身离场，他没能等来可能被事情耽误的接头人，亦没能等到他幻想的抓捕。 随着人群，他走出了电影院，回到了家里。 九号坐在沙发的相同位置，金开宇长长松了口气，呼吸重新变得通畅。 他推断接头人已经被捕，却守住了秘密。 “你是好样的。”金开宇心中赞叹。 可他不确定对方能撑得住一时，还是能撑得住一世。 危险随时会来临。 哪怕他不会再去国泰电影院，可长相随时有可能暴露。 金开宇打算转移撤离，后汇报消息等候安排。 可接下来的事情，让金开宇陷入了迷茫，他有些看不懂了。 金开宇没有贸然转移撤离，多年来的职业素养让他将警惕性提到最顶峰，他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监视了。 九号当天金开宇没有任何发现。 可九号之后，他有意在排除危险，却意外的发现了危险。 凭借他的能力在意识到情况不对之后，发现跟踪并非难事，难的在于发现跟踪之后，金开宇迷茫了。 凭什么跟踪自己？ 接头人开口提供了信息？ 可如果接头人提供信息，那么就应该在九号的电影院内将他抓捕，而非跟踪监视。 放长线钓大鱼？ 无稽之谈。 接头人都未能按时出现，金开宇怎么可能意识不到问题，这种情况下的跟踪监视，毫无意义。 且会夜长梦多。 九号当机立断抓人，别无他法。 可事实给金开宇开了一个玩笑，他九号没有被当场抓捕，却安排了跟踪监视。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对手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个错误太低级了。 他们就不怕自己发现跟踪，设计出逃？ 或是自杀？ 为什么不怕！ 冥思苦想后，金开宇得到一种可能。 接头人没有开口，国泰电影院的接头地点与时间被敌人无意间掌握，所以敌人还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只是跟踪监视观影人员。 想要看谁会在九号之后转移撤离。 这个念头的出现，让金开宇豁然开朗。 甚至于为了证实这个推论，他想起了观影当天同场的一位年轻人，是书店的工作人员。 金开宇在那个书店买过书。 下班之余他再度路过书店，观察到了同样有人监视，看来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九号观影人员都被监视起来。 这种情况下，金开宇明白自己不能撤离，他需要保持往常的生活作息。 他现在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接头人身上，乞求他不会开口。 甚至于金开宇现在迫切的渴望接头人已经死了。 那么只要他按兵不动，就不会暴露。 可将生命的缰绳交托在另一人手上时，金开宇时常感到不安。 没有暴露，不能有异动，有所异动就是中了圈套，金开宇心中明白。 保持静默融入生活，祈祷接头人死亡，他就可以重获新生。 坚持。 哪怕危险随时会来临。 到点关灯，金开宇按时上床，他强迫自己入睡。 近十年的潜伏生涯，磨炼出来的不仅仅是经验，还有逐渐磨灭的坚定内心。 或许金开宇都未曾察觉，但心中抑制不住的恐惧，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凭借经验金开宇足以将恐惧隐藏，为了活命他能演好生活的每一场戏，毫无瑕疵。 因为演戏露馅的代价，是生命！ 这是没有人能付得起的代价！ 第29章 诈 情报科一组成员分批次撤回。 甘跃、丁琦、金开宇、文落英四人跟踪保持不变。 熬夜加班处理完排除问题，宋书堂与龙昊各自回去休息。 昨天推测就说了，接头人知晓“李老板”被捕，且猜到“李老板”守口如瓶，以及已经发现自身被跟踪监视。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肯定会选择保持静默。 那你的跟踪监视，起不到任何作用。 抓人？ 人数不多，抓人压力不大，可抓回来如何审讯？ 在对方知晓你无法确定他身份之时，将人抓回来反而是自断调查之路，万万不可取。 龙昊想了一夜未曾想到好办法，这不一来就找上宋书堂。 “你这黑眼圈一宿没睡？”宋书堂看着龙昊略显憔悴的面庞。 睡？ 龙昊怎么睡得着。 他看宋书堂一脸神清气爽，观模样休息的不错，都不知道对方怎么能睡得着。 伱不明白这个调查对你至关重要吗？ 且不说你需要成功的调查证明清白。 退一步讲这任务计划都是你提出来的，前期调查不顺后期还是你要求缩小调查范围，最后什么都调查不到，对你日后的工作也很有影响啊。 “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还是胸有成竹？”龙昊都摸不准情况。 “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破罐子破摔，却也谈不上胸有成竹，不过确实有一想法。” “快说说？” “诈！” “诈？” 两人找了一处安静之地，龙昊好奇询问：“怎么诈？” “你方才说对方现在会如何？” “静默。” “那我们偏不让他静默，给他离开山城之机会，看他要还是不要。” “离开山城？” “作出工作安排，需离开山城，看他们四人分别作何选择。”宋书堂昨夜想到的办法便是如此。 龙昊听完之后皱着眉头说道：“对方知道被跟踪调查，这种情况下他不会有任何异动，老实听从工作安排，我们什么都发现不了。” “你将自己代入对方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宋书堂提醒说道。 龙昊心中开始转换视角。 “我被敌人盯上了。” “可敌人不能锁定我的身份，因此盯上了很多人。” “敌人想要通过谁会离开山城或是转移住址来判断抓人！” “我绝对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要隐藏在众多嫌疑人之中。” “万万不能做出引起麻烦的举动，哪怕因为误会被捕也不行，若是与接头人见面，恐怕接头人看到自己的刹那会大吃一惊，他明明没有开口，自己为何被抓？” “相见时接头人的任何细微表情，都可能使得自己丧命。” 念头想到这里龙昊立马出声说道：“他哪怕有工作需要离开山城，他都不会同意。” “不错。”宋书堂点头。 这个道理很简单。 情报科要抓之人现在心知肚明，盯着自己的人就是看自己会不会离开山城，只要离开立马抓人。 至于你是不是因为工作原因要离开，对方不会管，他们只管抓人。 抓走你之后，你可以去解释，是因为工作原因要出差。 去你工作的单位调查，确实可以帮你证明这一点。 可在谨慎之余换一种思路，你不能是借着工作之由，离开山城吗？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疑点！ 沾染上疑点就是麻烦，最担心的是被抓之后，和接头人见面。 接头人看到自己时的吃惊或是愣神，都是致命的。 所以他不能被抓。 如何避免被抓？ 不要离开山城。 “书堂，你这个计划不错啊。”龙昊兴奋之余拍了一把宋书堂的肩膀说道。 “怕只怕对方以不变应万变。”宋书堂很担心遇到一个难缠的对手。 “他们四人如果都愿意离开山城，那就全抓回来，带去‘李老板’面前，看他作何反应。” “除非我们 你突然将接头人带去“李老板”面前，他必然心头震荡，吃惊不已。 这是难以掩饰的情绪。 因为他受尽苦难保守住的秘密，被揭穿了？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可当你让他见了一个人，又见一个人后，“李老板”如何还不明白，你是想要通过他的反应去辨认。 “李老板”还会给你反应吗？ “先不去考虑这些，按计划行事。”宋书堂做出最后决定，那些都是后话，若是计划成功，便不必考虑。 龙昊说道：“先从谁开始？” “甘跃。” “我们去联系渝鑫钢铁厂。” “走，事不宜迟。” 用工作安排出差做试探，需要各单位配合。 他们有军统局的证件在，要求配合并不难，只需多注意一些，不要让被试探之人看出端倪。 为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宋书堂的想法是找高层负责人，将来意说明。 让高层负责人，一层一层将命令下达。 层层传递人员皆是蒙在鼓里，当消息送到被试探之人手中时，他就很难从给自己送消息的人脸上或嘴里，察觉出什么马脚。 来到渝鑫钢铁厂后，联系到了工厂的负责人，得知他们的来意之后，负责人立马表示配合。 自己的工厂内可能存在日本间谍？ 这是他不能允许且不能接受的。 至于让人离开山城出差需要很合理，不能生硬。 负责人当即表示他们正在忠县筹备建设分厂，时常需要派人前去忠县指导工作和传授经验，可以借此为由。 宋书堂一听当即同意。 渝鑫钢铁厂负责人计划明天就以忠县遇到技术难题，安排人员紧急过去援助，将甘跃顺势放在名单之中。 商议好之后负责人送他们从工厂出来。 在离别之际宋书堂说道：“如果甘跃还能回来工厂，则表明他没有问题，希望不要被区别对待。”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我们痛恨的是日本人，不是自己的同胞，经过你们的甄别，他身上只会被打上清白的标签，更加值得我们信任。”负责人笑着说道。 “可能会耽误几天工作时间。” “只要清白，算带薪休假。” “谢谢。” 龙昊深看了宋书堂一眼。 他明白宋书堂是担心因为军统的调查，影响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但其实很多时候，大家并不注意这一点，或者说不在意。 龙昊在军统局内亲眼目睹过，时有发生。 宋书堂的细致或是温情，让龙昊眼前一亮，跟随回去的脚步都变得轻快。 第30章 试探开始 忠县分厂突发状况。 甘跃收到驰援消息，虽算不上临危受命，却也让人心中忧愁。 分厂建立过程不顺，此番好似遇到大问题，作为渝鑫钢铁厂职工，甘跃同样心忧。 晚上整理好衣物，也不知道具体要去几天，早上拎着包袱在场区汇合工友。 原本说是在码头坐船过去，谁知早上厂子里刚好出一批货物，来了一辆卡车。 索性厂里安排他们几人坐车过去，不过还是要前去码头，连车子都要上船先到南岸。 既然与车同行就要去紫金门汽车码头。 众人结伴赶到汽车码头与车子一同上船渡江前去南岸，在南岸登陆后几人相互搀扶上车，便打算前去忠县。 当车子晃晃悠悠跑出五里地后，车子被人拦住。 拦车的是渝鑫钢铁厂内的管理人员。 目的是让甘跃下车。 甘跃在车上一头雾水却还是听命下车，车子继续行驶离去，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就被几人合力围住让他配合。 情报科一组成员将甘跃带回军统局，暂且关押起来。 宋书堂与龙昊都没有去见甘跃。 “他听从工作安排，已经离开山城，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龙昊做出判断。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宋书堂让人将甘跃抓回来，就是以防万一。 敌人如果看穿他们的手段，顺势而为岂不是可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山城？ 因此哪怕甘跃没有拒绝而是跟随队伍去忠县，依然被中突拦下抓捕回来。 保险起见，选择离开也要抓人。 但此番抓人，实属打草惊蛇，若计策无用，后续更难。 最后一搏。 盯梢不会取得进展，必须主动出击。 针对甘跃的试探到此结束，宋书堂说道：“去国立歌剧学校。” 甘跃结束，轮到丁琦。 汽车早在之前就已经归还总务处，龙昊与宋书堂的身份，天天开车确实不太合适。 所以在情报科一组成员都撤离回来之际，两人将车子钥匙送回总务处，因此这几日都是坐公共汽车或人力车。 坐人力车龙昊总是多付钱，不用找零。 看似大方好像生活作风奢靡，其实宋书堂能看出来龙昊内心隐藏的善意。 山城内很多人力车夫都积极参与一日一分捐钱运动，每日下工 因此龙昊想要车夫有生意有进项，且多付钱支持车夫参与捐钱运动的同时不影响家中生活，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言明只是默默做着。 下了人力车来到国立歌剧学校。 依然是找到校方负责人。 今日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副校长，年龄已经快六十岁，头发带着白，鼻梁上架起老镜，一身学究气很浓。 好似是不太愿意和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打交道，言谈话语之间毫不热情，隐隐有拒人千里之外之意。 待到宋书堂将来意言明，副校长伸手拿下老镜，眉头紧锁。 “此言当真？”副校长发问。 “千真万确，需要校方通力配合，莫要让日本奸细逍遥法外，为抗日救国贡献一份力量。” “抗日救国不敢推辞，还望贵部能实事求是，不要为求功劳枉造冤案。” “自然。” 副校长答应配合，不过话里话外对他们态度依然冷漠。 且听模样他们在对方眼中，好像形象不好。 宋书堂与龙昊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苦笑，这印象根深蒂固倒是难以短时间内转变。 副校长效率不错，已经找到理由让丁琦离开山城。 国立歌剧学校校内演出团，接到铜梁县政府邀请，前往铜梁为当地民众演出抗战剧目，同行需要教员跟随。 如今安排丁琦同行便可。 校内演出团要和社会上的梅剧团一同过去，双方结伴路上互相照应。 梅剧团原本还有一场演出，要演完之后才能北上，好巧不巧演出取消，因此他们联系学校说今日就可启程。 这不是赶巧了。 宋书堂他们原本便想要试探进行的快一点，这都无需等到明日，今天便能有分晓。 学校方面算是突然收到梅剧团消息，原本肯定是要求预留准备时间，出发日期延后。 但副校长为配合试探工作，索性同意梅剧团提议，当天下午启程。 早上通知学校演出团收拾东西，同时安排随行教员。 之前没想到如此快出发，随行教员都还没有任命下去，现在直接将丁琦加入其中，也不会引发怀疑。 下午学校演出团与梅剧团汇合，一行人带着演出的道具服装，启程前往铜梁。 没有汽车代步，甚至于道具服装之类都用马车拉着。 不过不管是学校内的演出团还是梅剧团，全见怪不怪。 他们去各地演出，时常都是如此赶路。 丁琦跟随队伍一同前进，因为他年轻与学生没有太大的隔阂代沟，和学生关系都很不错，一路上探讨专业知识。 同时与梅剧团内的演员也多有交流，一些实践中的经验对还未离开学校的学生，帮助很大。 丁琦让学生多请教请教梅剧团的前辈们。 不过在走出很远之后，丁琦反而被身后追来的学校同事叫住，说学校突然有事叫他回去。 见状丁琦只能交代学生跟随其他老师注意安全，自己则是朝回走。 没行多远便被情报科一组成员抓获。 丁琦大不解！ 情报科一组成员也不解释，将人一路带回军统局关押。 这一来一回天色已晚。 “丁琦也听从安排离开山城，看来试探要继续。”龙昊说道。 “连夜联系聚兴诚银行管理人员，轮到金开宇了。”宋书堂打算不浪费时间。 毕竟说明情况要求配合之后，还要设计合理离开山城之工作，提前与聚兴诚银行管理人员达成合作，银行管理人也好早点安排出差借口，不然中间可能还要多等几日。 “那我们现在就去聚兴诚银行。”龙昊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虽然天色已晚，银行已经关门下班，不过银行内部每日都要清点可能还要开会，因此现在去也能找到管理人员。 为确保不会打草惊蛇，宋书堂他们提前询问了监视金开宇的一组成员，得知对方已经下班回家，他们才赶去聚兴诚银行。 第31章 有史以来最大危机 聚兴诚银行位置在林森路望龙门附近。 是一个地上四层，地下两层的中西合璧式风格建筑。 建筑结构较为复杂，有砖木结构、石结构、钢结构、钢筋混凝土结构。 乃当年山城最新式建筑之一，今日看来同样颇为大气。 已过工作时间大楼内仍然灯火通明。 且外交部迁渝后借聚兴诚银行大楼一部分设办公之所，时常能看到外交部官员进出。 并未在大楼外过多欣赏，宋书堂与龙昊进入大楼联系管理人员。 没有在普通职员面前表明身份，借口金融业务要见经理，在见到管理人员后才拿出证件。 聚兴诚银行背后站着杨氏财团，心中有所依仗便有所底气。 看到证件之后也不惊慌，询问他们来意。 宋书堂将来意阐明，经理当即表示会配合。 杨氏财团和政府牵连不少，不然外交部也不会借用聚兴诚银行大楼做办公场所，工作中要求配合他们断然不会拒绝。 “王经理看如何安排较为恰当？”宋书堂要问出一个章程来，毕竟利用工作之由安排离开山城，必然是负责工作的人员最能想到办法。 王经理思考片刻后说道：“合川新成立了一家生产针织机、纺纱机的工厂，是内迁民营企业和当地民营企业合办的，但资金上有不小的缺口，派人来行内谈过注资问题。” 银行大多会注资金融机构、企业、报社甚至于旅行社。 川康平民商业银行比较注重发展实业，聚兴诚银行是近年才加大了对实业注资方面的业务，有想要一较高下之意。 “我可以安排金开宇前往合川工厂实地考察，做评估报告看是否可以进行注资等。”王经理做出合理安排。 虽扩大这方面业务，却也不能盲目注资，每一笔款项在支付前，都必须要有足够的把握。 工作借口宋书堂没有插手，内部工作人员自然能安排的巧妙，便按照王经理的意思来。 交谈结束王经理起身相送。 三人坐电梯下楼，王经理将他们一路送到银行外。 聚兴诚银行是山城最早一批配备电梯的建筑，当时可谓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辞别王经理宋书堂与龙昊找地方吃饭。 这一天忙碌他们连晚饭都还没吃。 依然是路边随便对付一口，龙昊吃饭间说道：“不知道这金开宇，会不会如同甘跃与丁琦一样，老老实实前往合川。” “哪怕真如此我们还有文落英。” “我就担心四人皆如此。” “那是最坏的结果，我们应该遇不上。”甘跃、丁琦虽都选择离开山城，宋书堂却没有对行动失去信心，反而越发自信。 这一次的任务算的上是龙昊参加工作以来，真正意义上的参与调查行动，他很想来个开门红。 却也在这些日子的调查中明白，敌人并非好对付的存在。 “不管是四人中的哪一位，他们的渗透可真的够彻底的。”龙昊心中难免担忧。 敌人伪装成国人，却丝毫不露马脚，想想也不寒而栗。 “那些被敌人暗中拉拢策反的才更为致命。” “总有唱衰声在暗中响起。” “为一己私欲的一家之言，寻求一个冠冕堂皇的荒唐理由，可悲可笑。”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龙昊低声说道：“讨伐汪逆刺杀行动失败了。” 刺杀行动在此前保密性极高，由委员长亲自密令，军统局副局长部署安排，局内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只杀了汪逆身边的秘书。 宋书堂与龙昊都明白，此番汪逆定然不会再做他想，必然投靠日本人当那卖国贼。 日后斗争局势会更加复杂。 “先不想这些，将我们当下的事情处理好。”宋书堂说道。 龙昊也明白这个道理，不再提此事。 两人各自回家休息，明日试探继续。 …… …… 清晨空气中湿润的感觉好像身处林间。 金开宇早起吃了两片面包喝了杯牛奶，肚中饱腹温暖，出门坐上人力车前去聚兴诚银行。 这几日金开宇烦躁的心渐渐安定，跟踪还在并未撤销，可也不见其他情况。 看来如同他猜想的一样，静默便可撑过眼前难关。 至于接头人，或许已经死在敌人手里了吧？ 活着还要受苦，不如死了干脆。 大家都不用跟着提心吊胆。 早上进入聚兴诚银行大楼金开宇目不斜视，此前外交部借大楼做办公室之用，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有想过要不要尝试接触。 外交部内的情报也具有价值。 可如今金开宇再无这个念头，每日只想完成好手里工作，兢兢业业。 今日照常开始一天工作，却有插曲打断。 金开宇被叫去领导办公室。 领导让他出趟差，去合川实地考察一家工厂，判断能否进行注资。 银行内部业务重心做出调整金开宇心知肚明。 合川制造业工厂负责人前些日子来过银行，金开宇也听人提起。 可现如今正常的工作安排让金开宇心中警铃大作。 离开山城？ 去合川！ 暗中监视自己的敌人，恐怕不会理会所谓的工作安排，只要自己踏出山城，应该就会立马一拥而上将自己抓捕。 自己可以高喊冤枉。 在审讯时说明银行安排。 可问题在于，到了那一步，自己在敌人眼中就是特殊的存在。 在被跟踪监视的九号全体观影人员中，自己脱颖而出了。 这是金开宇不能接受的。 他更加惧怕被抓之后与接头人相见！ 那一幕谁也不能判断会发生什么。 怎么办？ 金开宇觉得自己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但在领导办公室内，他没有拒绝反而答应下来，明天就启程去合川。 出了办公室金开宇心头乱糟糟的。 去就会被抓！ 被抓就是特殊存在！ 这与他想要隐藏在众多嫌疑人内的打算不符。 不去？ 那么静默的意义何在？ 完全融入生活，工作安排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拒绝工作安排同样存在隐患。 金开宇并未意识到这件事情是试探。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现在嫌疑人很多，敌人盯着他们就是为了观察，谁会离开山城。 让金开宇纠结的是自己继续隐藏，还是按部就班做好你应该做的工作。 两种选择皆有隐患，各有利弊。 他必须取舍。 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供考虑。 第32章 他胳膊断了 今日金开宇定能收到明日去合川之工作安排。 宋书堂和龙昊皆在等待明日结果。 可就在晚上两人都已经离开情报科，宋书堂回到“抗战房”休息后，龙昊急匆匆跑来寻他。 “怎么了？”见到龙昊火急火燎，宋书堂开门问道。 龙昊进屋都未坐下，便直接开口道：“他胳膊断了。” “金开宇？” “今天下班他和往常一样坐人力车回家，车夫走的林森路上中正路，谁知跑到神仙口时人力车刚好和另一辆人力车有所碰撞，车子当场倾斜翻转，金开宇从车上被甩下来，恰好甩在神仙口石阶上，连滚带爬从石阶上滑下来，胳膊当场骨折被路人送去医院。” “明日出差前往合川，今日胳膊恰好摔断，那明天岂不是去不了了。”宋书堂觉得这未免太过巧合。 “我也觉得有问题，询问了负责跟踪的成员，他们在金开宇被送去医院之后，就暗中向两辆人力车车夫打听，确实是他们一时不察撞在一起的。”龙昊说道。 车夫的问题？ 和金开宇没有关系。 他是无妄之灾？ “情报科一组成员呢？”宋书堂问道。 “在医院继续监视。” “加派人手将金开宇盯死。” “怀疑他？” “目前只有他这里有变化，意外也是可以人为制造的。” “若这一次意外是他有意为之，这个金开宇确实挺难对付。” “百密一疏。”宋书堂不介意你意外制造的好不好，你只要有异动就是入套，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他最担心看到的。 龙昊问道：“什么时候抓人？” “明日试探完最后的文落英再说。”金开宇嫌疑剧增，但试探必须四人全部经历，缺一不可。 晚上情报科一组方面立即加派人手，到医院去加强对金开宇的监视，宋书堂并不担心对方会跑。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处心积虑设计了一场合乎情理的意外，现在就会心安理得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而不会生出想要潜逃的心思。 过程与前几次相同。 找到裕华纱厂负责人说明来意，负责人安排离开山城之工作配合试探，借口用的是外出学习。 学习名额只有三位，文落英荣幸入选。 为搭乘下午启程的顺风车中午急忙收拾东西，下午乘车离开。 在出去山城不远，文落英被情报科一组成员带回。 宋书堂和龙昊此时已经站在医院门外。 甘跃、丁琦、文落英全部按照工作安排离开山城。 此时已经被控制起来。 其中唯独金开宇这里出了意外，未能前去合川出差。 那就由不得被怀疑。 情报科一组负责监视金开宇的成员，来到宋书堂身边汇报说道：“人在病房里面，中午聚兴诚银行的一些同事来看望过他，再没有其他人来过。” “进去抓人，提醒大家都小心一点，虽然对方身上没有携带武器，却也不能轻视，病房内的水果刀、吃饭勺子、镜子碎片等都具有杀伤力，且要防止对方服药自尽， “明白。”情报科一组成员对于宋书堂的命令，同样听的很认真。 虽然宋书堂不是组长，但既然科长让他做这一次任务的负责人，那么就没有人会在任务中心存意见。 对于一组成员的配合，宋书堂觉得省事不少。 带队进入医院抓捕金开宇。 医院工作人员出面想要交涉，被一组成员拦住，其他人直扑金开宇所在病房。 病房外负责监视人员表示金开宇还在房间内，但此时病房中另有一伤员。 “动作要快，不要让他有挟持人质的机会。”宋书堂交代。 “是。” “上。” 一声令下，所有人握枪，一部分人在房门外左右靠墙站立，另一部分人站于门前，另有两人留在医院外以防突发状况。 龙昊上前开门。 瞬间冲了进去，其余人鱼贯而入，配合默契没有出现拥挤。 病房内尖叫声响起。 龙昊率先一把将金开宇按在床上。 其余人协助控制，该搜身的搜身，该检查衣领袖口等藏毒位置的，检查是否藏毒。 病房内另一病友目瞪口呆。 宋书堂进来示意他先离开。 这病友是腿摔断了，此时单腿蹦跶离开的速度，赶得上双腿奔跑。 粗鲁的动作牵动胳膊的伤势，金开宇脸上疼的冷汗之流。 “检查完毕，没有问题。” “带走。” 金开宇还在叫喊，一脸迷茫充满愤怒，演绎出自己毫不知情的状态。 可宋书堂等人怎么会听他说这些，带回去再说。 今天的抓捕比较顺利。 原因在于两方面。 首先 最后一点附加的可能就是金开宇的胳膊，断了！ 真正意义上的自断一臂，连反抗的能力与机会都大打折扣。 被带去军统局的路上，金开宇脑海之中疯狂思索，自己究竟如何暴露的？ “李老板”没撑住开口了？ 还是自己做了什么？ 看了一眼自己断掉的胳膊，金开宇心中暗道：“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可自己做的有错吗？ 昨天思考一天时间，金开宇认为自己还是不能离开山城，避免被敌人抓回去。 可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工作安排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只能用意外，意外面临的风险最小。 甚至于为了加强这个意外的可信度。 他一狠心一咬牙将胳膊摔断。 为何今日就被抓了！ 金开宇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可现在没有反悔的机会。 当金开宇被抓回来时，朱越、沈渌水、鲍意伟、曹砚宁、万春平全部被惊动了。 此前抓回来的甘跃、丁琦、文落英三人并无异常表现，只是保险起见抓回，并未引起大家注意。 可金开宇不同。 通过情报科一组成员，朱越最先了解到情况。 立马汇报给沈渌水。 八字还没一撇他不打算告诉鲍意伟，谁知鲍意伟已经知晓，打电话让沈渌水在审讯有结果之后， 宋书堂并不知道，他还没带着金开宇回到军统局，就已经被众人注视。 第33章 白脸红脸 众人回到军统局。 金开宇被带去审讯科关押等候审讯。 不等他们去找朱越汇报消息，人便已经在门口等候。 “朱组长。”宋书堂上前说道。 “书堂，做的不错。”朱越此时心情大好。 “还未审讯，结果尚且不明。” “不急，跟我去见科长。” 三人进入沈渌水办公室，朱越汇报：“金开宇已经送去审讯科，随时可以开始审讯。” 沈渌水没有耽误时间，立马下令：“我亲自去，立即审讯。” 龙昊小声嘀咕：“我们能去吗？” “跟上，给你长长见识。” “多谢科长。” 龙昊一脸欣喜，推着宋书堂小声说道：“走去看看。” 来到审讯室外曹砚宁已经等候多时。 在金开宇还未送回来前，他便已经开始等待。 “今日又要麻烦曹科长。” “沈科长就别说客套话了，快点开始吧。” “这就开始。” 两位科长短暂交流后一同进入审讯室，宋书堂、龙昊以及朱越跟在身后进来。 对于他们的旁观曹砚宁没有意见。 寻常审讯时多有旁观之人，学习、了解、监督等不同目的。 金开宇被铐坐在中央的凳子上，神色慌乱眼神焦急，他还在演绎自己扮演多年的角色，入戏之深理应褒奖。 沈渌水、曹砚宁坐在审讯主位，一张桌子后摆放着两张椅子，分别落座。 宋书堂、龙昊、朱越三人坐在侧面，一条长凳并无桌子。 三人对面另有桌椅，是审讯科负责审讯记录人员工作之用，金开宇被三面包围，背后则是满墙刑具摄人心魄。 审讯阵仗着实不小。 “金开宇？”曹砚宁开口。 “是我。”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不想配合？”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李老板’，九号国泰电影院，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抓人，伱早早配合少受皮肉之苦。” 金开宇一脸听不明白的神色。 此时沈渌水冷哼一声：“你很聪明，你认为‘李老板’没有暴露你的身份，我们此时无非是通过试探锁定你，却不能完全认定你就是接头人，死不承认还能有一线生机。” 心事被揭穿，金开宇表面上并无变化。 “可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的行事风格你肯定听过，会想方设法撬开你的嘴巴，嘴巴若是太硬，那就将骨头一寸一寸敲断，不配合惹怒我们，那就不要怪我们用你发泄。”沈渌水冷漠的脸庞，配上这番话语，活脱脱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酷吏。 在金开宇看来，自己只是被重点怀疑，却没有证据能锁定他。 可沈渌水说的明白，不管对错皆要对你用刑。 “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是屈打成招，我什么都不知道，杨氏财团……” “杨氏财团不会理会你，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就不用拿出来扯虎皮了。其实我很期待你的嘴巴和‘李老板’一样硬，他尝遍了这里的所有刑具，鬼门关上几度徘徊，却没有吐露半个字。作为侵略者他也是合格的军人，我们会厚葬他，你如果也一样，那就一起厚葬，我们也能省却一些麻烦。” 沈渌水从进到审讯室后表现的一直很冷淡。 他没有对金开宇口中掌握的情报透露出过分的热情。 甚至于可有可无。 宋书堂明白，审讯的手段和技巧罢了。 会死！ 沈渌水传达给金开宇的信息很明确。 没有所谓的一线生机。 唯一的结果是死亡。 “你们滥杀无辜。”金开宇心中这几日消退的恐惧渐渐爬满胸腔。 “若你是杨氏财团公子哥我们是会忌惮，可你现在要摆正自己的身份，你是死还是活对我们没有影响，等你死后我们一口咬定你是日本人的奸细，在舆论上都不会给我们造成任何不良言论，甚至于还要写上一篇歌颂我们的文章，你则是文章的另一主角。” 宋书堂看的明白，知道此时该换曹砚宁登场了。 果然曹砚宁顺势说道：“这些年苦吗？” “啊？” “这些年睡过安稳觉吗？” 曹砚宁知道等不到金开宇的回答，他自顾自道：“当年奉命潜伏之际长官言语是不是时常回响在耳畔，深夜孤独痛苦之时每每回忆勉励自己坚持，可那些豪言壮语美丽幻想如今好像实现了一些，不少士兵已经开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可他们做了什么？无非是开了几枪，甚至于有些连枪都没有开过，但胜利的果实他们已经品尝的汁水直流，更可恨他们会咬一口就扔掉。” “可你呢？” “你没有变化依然战斗在最危险的地方，等不到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他们进攻山城的脚步停滞不前你何时才能解脱？或许危险会比解脱来的更早一些，例如此时此刻。你可以咬紧牙关保守秘密壮烈牺牲为国捐躯，可那些享受着胜利果实的士兵与长官他们不会记得你，十几年的付出隐忍苟且偷生，连一份荣誉都换不到，有的无非是我们的一份厚葬而已。” 白脸、红脸，审讯中常见的一种方式，算不得新颖。 沈渌水与曹砚宁却配合的相得益彰。 沈渌水让金开宇明白，不管有没有证据我们都不会放过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李老板”一样保守秘密。 曹砚宁则是告诉金开宇，你如此保守秘密值得吗？ 一种充满蛊惑的力量。 十几年的潜伏生涯，当真就没有半点怨言！ 宋书堂全程看下来，沈渌水和曹砚宁的配合，完全谈不上高明，却足够实用。 反观金开宇？ 此时此刻心乱如麻。 曹砚宁的话搅得他不得安宁。 “其实你完全可以尝试一番审讯科的刑具，等到你真的撑不住之后再选择开口也行，起码你可以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为保守秘密付出过一切。但不得不告诉你的是，当他们知道你叛变，没有人会关心你叛变的过程，更加没有人会心疼你所遭遇的经历，他们只会破口大骂，说你是叛徒，无人在意你的故事，就像无人在意你身上的伤痕一样，哪怕这样的伤痕曾经让你生不如死。” 金开宇心尖发颤！ 想要死不承认离开军统局已然是不可能了。 自己要死守住秘密吗？ 他幻想过无数次自己面对审讯时的场景，他也幻想过自己不屈的眼神换来敌人敬佩与无可奈何的目光。 像是英雄一样流干自己的鲜血，光荣而神圣。 可那些都是幻想啊！ 第34章 华中派遣军情报部 热血的幻想存在于青春飞扬的年代。 可如今他已三十二岁。 金开宇有太长时间没有聆听过天皇教导，没有受到侵略主义宣扬，没有武士道精神陪伴左右。 他现在唯一懊恼的事情就是自己为什么不自杀？ 明明有那么长时间，无数次机会可以自杀，偏偏心存侥幸。 作为旁观者的宋书堂都已经看出来金开宇的挣扎，沈渌水与曹砚宁对视一眼，知晓如今压倒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你可以先见见你的朋友，再做决定。”曹砚宁挥手示意审讯科成员带金开宇去见“李老板”。 人被带下去龙昊立即说道：“观看这样的审讯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朱越在一旁调笑：“你想拍马屁声音要大一点，不然科长听不到。” “我明明是勤奋好学。” “连自己的马屁都拍。”宋书堂冷不丁来了一句。 龙昊看了看宋书堂，又看了看朱越，明智的选择闭嘴。 金开宇之前很害怕见“李老板”，相见的反应让他认为是致命的。 可当真的看到“李老板”的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人躺在床上输着液体，虽盖着被子却也能看到脸上伤痕累累，身体上可想而知。 哪怕在昏睡中都一脸的痛苦表情，眉头紧蹙难以舒展，嘴唇开裂惨不忍睹。 审讯科科员还怕他看不真切，上前将被子揭开。 仅是一眼金开宇就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受尽苦难却不得死亡，输着液吊着伱的命，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最重要的是“李老板”用尽比付出生命还要沉重的代价，去守护的秘密依然没有守护住，这恐怕才是最残忍的。 就在此刻“李老板”感受到被子掀开的举动，缓缓睁眼。 入目的则是金开宇站在床前侧目远观。 “李老板”的所有坚持在这一刻崩塌，他张开撕裂的嘴巴却发不出声响，眼球凸起快要冲出眼眶。 听到动静的金开宇与“李老板”四目对视，维持时间不到半秒金开宇便转身离开房间，“李老板”在床上拼命的蠕动自己的身体，用尽全力嗓子内发出嘶吼，嘴唇裂口的鲜血之流，可没有人回应他。 当金开宇再度出现在审讯室内，脸上再无十年演技融入于身的精湛，反而多了一份崩溃之后的放松。 一石二鸟。 宋书堂知道现在崩溃的不仅仅是金开宇，还有“李老板”。 恐怕“李老板”的崩溃更是凄惨。 “现在可以聊了聊吗？”沈渌水出言问道。 金开宇默默点了点头。 “姓名？” “大井川隆。” “身份？” “华中派遣军情报部情报员。” “任务？” “收集山城……” 通过大井川隆的交代，了解到他早在十年前便接到日本陆军最高机密潜伏命令，同批次人员大概四十几人全部分散在各地大城市。 最早他在江苏盱眙落脚，完全熟悉适应了中国生活之后，进一步来到山城扎根。 大井川隆代号“候鸟”，早年间负责收集兵力部署，掌握金融商贸，绘制城市地图，了解码头机场等重要信息。 全面战争开始之后大井川隆工作日渐繁忙，山城重要地位无限拔高，从而他调动工作归华中派遣军情报部负责。 主要工作则是收集金融方面的情报，其次作为“李老板”的接头人，将有关山城各方面的情报传递出去，以便制定进攻山城或轰炸山城之计划。 单大井川隆这条线就提供过很多准确的工厂、医院、政府机关、学校、兵工厂、商业街等地的详细地址。 在此前的轰炸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同时大井川隆交代“李老板”真名羽中田一，代号“蝮蛇”，同为华中派遣军情报部情报员，是在大举内迁之时随众打入山城。 任务是收集各方情报交由大井川隆传递。 大井川隆也是羽中田一的上线，华中派遣军情报部有何任务指令下达，同样是通过他转告羽中田一。 换言之抓到大井川隆，羽中田一价值变得微乎其微。 同时羽中田一家族是落魄贵族，他一心想要重振家族荣光，这或许也是他熬得住酷刑的一个原因。 “你如何传递情报？”沈渌水询问具有后续价值的线索。 面对这个问题大井川隆心知开口便是出卖，可事到如今却无退路可走。 “我会将情报密写下来，放入约定好的固定信箱之中，每月上旬中旬下旬对应不同信箱，若信箱在轰炸中被毁，则不用考虑上中下旬问题，当不凑巧三个信箱全部被炸毁，便会有人在《商务日报》上刊登广告或寻人启事等文章，告知我新信箱地址。” “没和上面见过面？”沈渌水问道。 “没有。” “如此小心谨慎连你这位潜伏十年的老人都不见？” “我猜测拿到情报之人是掌握电台的人员，消息会通过电台送出去，保密程度很高所以没见过面。”大井川隆现在将能想到的都说了。 “负责电台的有几人？” “不清楚。” “信箱地址，密写方式，以及《商务日报》加密方式，全部说出来。” 大井川隆一五一十将信息全部提供。 负责记录人员认真记录，这些是后续调查的重要线索。 且牵扯到了电台，以及敌人的报务人员，这都是极具价值的情报，今日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可收获远不止于此。 曹砚宁问道：“早年同批次安排潜伏的四十几人，你能提供多少情报？” “这个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当年上船匆匆一眼后各自待在自己房间，下船便各奔东西，姓名长相无一了解，且这么多年过去变化肯定很大，再相见恐怕都认不出来。”大井川隆时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年变化翻天覆地，他尚且如此更别说他人。 “还有能提供的线索吗？”曹砚宁再问。 大井川隆思索片刻说道：“前两个月经我手通过聚兴诚银行办理了一个账户，办理账户所需信息是我暗中伪造的，十五天后账户内汇入了五千美元，后我将账户、存单等东西放入了信箱之内。” “五千美元？”曹砚宁念叨，这可是一笔大数目。 “这么多钱总不会是活动经费吧？”沈渌水觉得不可能。 大井川隆说道：“并不是潜伏活动经费，上面好像急于将钱汇进来，不然不会让我办理账户。” 虽然大井川隆工作便捷，但他从来没有执行过类似任务，这是唯一一次所以他记忆深刻。 可华中派遣军情报部，急于汇五千美金来山城做什么？ 感谢秦永忠的月票支持。 第35章 黑白双煞冷热分明 汇款。 五千美金。 时间上比较着急。 情报工作中的潜伏渗透安排无非两种。 打进去、拉出来！ 两者相比较拉出来更加容易且效果更好。 那么由此推断五千美金应是作为策反筹码，且汇款时间着急，足以证明策反工作进行到了至关重要的阶段。 “钱取走了吗？”沈渌水对大井川隆询问。 “后续我没有再关注过这件事情。” 大井川隆将问题全部交代，曹砚宁安排带他下去关押，同时告诫他继续回忆，若有新情报要立即汇报。 如今要开始新的工作部署。 沈渌水安排朱越带队情报科一组成员，利用信箱抓捕日谍报务员，同时安排人去聚兴诚银行调查五千美金是否取走。 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牵扯到了日谍报务人员以及电台，朱越神情严肃认真对待。 至于宋书堂呢？ 沈渌水没有让他参与后续行动。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那倒不是。 只因接下来的行动情报非常准确，更多的是需要排兵布阵配合抓捕，宋书堂一个人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况且和情报科一组成员配合默契无从谈起，倒不如不插手。 哪怕不参与抓捕这功劳也要算在他头上，找到大井川隆宋书堂居功至伟。 命令下达各自忙碌。 曹砚宁离去找万春平汇报，沈渌水也赶着去见鲍意伟。 龙昊跟随宋书堂从审讯室出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我们这一次调查还真是山穷水尽，柳暗明，称得上是千回百转。”龙昊干脆跟在宋书堂身边，一组行动朱越也没有给他安排工作，可见是打算让他陪着宋书堂。 往常有行动不让自己参与龙昊可着急的不行，现在他反而觉得跟在宋书堂身边挺好。 “情报工作容不得百密一疏。” “谁说不是，一张小小的电影票，让羽中田一的坚持化为乌有。”提起羽中田一，龙昊语气带着唏嘘。 宋书堂对此却没有任何的感情起伏。 司法处处长办公室，曹砚宁汇报方才审讯结果，处长万春平听罢说道：“还真让这小子给调查到了。” “沈科长这次长脸，此前闹的兴师动众沸沸扬扬，多日不见结果又将人撤回，不少人等着看他出丑，现在倒好记一大功。”曹砚宁可没忘刚才分别时，沈渌水的笑声。 “沈渌水算得上有魄力，愿意陪着折腾，他能立功是应得的。”万春平对沈渌水评价很高。 两人讨论此事之际，沈渌水同样来到鲍意伟办公室，汇报审讯结果。 汇报结束之后沈渌水说道：“宋书堂表现很亮眼，且抓到大井川隆足以证明他身份清白，无需再做怀疑。” 连抓两个日谍。 羽中田一、大井川隆。 且大井川隆提供出有关电台方面的情报，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足以证明宋书堂清白身份。 “我们仅是证明了他没有投靠日本人。”鲍意伟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沈渌水陷入思考。 拥剑小组之事一定为日谍所为吗？ 从一开始就有其他可能。 派系之争？ 宋书堂并无派系，却不能完全排除在外，或许对方就是看中他如此身份呢？ 沈渌水思考结束掷地有声道：“我相信宋书堂。” “我也相信。”鲍意伟同样认为现在可以完全证明宋书堂清白。 “那处长的意思是？” “军事处信、情报科信就足够了，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拥剑小组之事现在依然没有定论，宋书堂完全清白，颜清辉、聂洪则嫌疑更重，这对他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一种保护举措，可用人才到手，关起门偷笑便好，没必要急于告诉所有人他如何清白。 总会有人能提出反驳论点，例如鲍意伟方才所说。 干脆都不要说，情报科心知宋书堂清白工作中敢于用人便可，不影响什么。 “那如何安排宋书堂？”沈渌水询问。 “我知道你没有给他安排进组，便是打算等他自证清白之后，独立成组做一组之组长。可现在问题在于各地外勤战损严重，各处培训班、集训营、训练处培养学员供不应求。就算给他组长之位，这手下人员一时半会根本凑不齐，光杆司令一个。” 进军统局本部工作审核更加严苛。 符合条件之学员本就不多，想一下凑齐一个组，实属困难。 且局本部条例严明编制固定，情报科管辖三组是上面安排，你此时多加一组需提前报备等待审批，且大概率审批不会通过。 多一组便多一组人员经费，科科如此增加人手，那不是乱了套。 鲍意伟说的沈渌水心中都明白，可宋书堂的能力做组长绰绰有余，难不成下放做一个小小组员？ 再说如今三组组长表现都还可以，沈渌水更不能为了一个初来乍到的宋书堂，撤掉谁的职务让他顶替。 这工作安排犯了难。 “宋书堂和一组这一次配合行动不错，不如让他先去一组做副组长。”鲍意伟提议。 副组长？ 根本就没有这个职位。 硬新加了一个！ “朱越这里我来和他说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宋书堂会不会满意。”沈渌水说道。 “他是聪明人，能体谅你我难处，同时在其他方面多补偿一些。” “也好。” …… …… 宋书堂压根不知道沈渌水和鲍意伟在为了如何安排他发愁，他刚刚拒绝了龙昊的晚饭邀请，在对方幽怨的眼神中从情报科离开。 今天晚上宋书堂另有安排。 虽算不上逃避却也耽搁了这么多天，今夜总归是要面对的。 从军统局出来，如同宋书堂猜想的一样，果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立于路边。 两人正在等他。 颜清辉、聂洪。 迈步朝着两人走去，宋书堂让自己露出一抹微笑，口中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颜清辉依然将发型收拾的一丝不苟，书生白净的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狭长具有攻击性的眼神泛着熟悉的冷光，略显单薄的嘴唇轻抿便算笑着回应伱。 聂洪始终如一的短寸，黑发茬如同钢针，小麦般的肤色无不彰显着他的健康体魄，炯炯有神的双目闪着亮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热情洋溢。 黑白双煞，冷热分明！ 感谢宫乐汉堡的月票支持。 第36章 犹如昨日 墙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照明灯。 光影洒下庇佑一方。 三人站在斑驳的光影下迎来了一次久违的会面。 熟悉却陌生！ 互相打量眼含深意！ 宋书堂想过要如何面对，此时此刻他不愿隐藏，他表现出真实的自我，眼神中的怀疑扫视颜清辉与聂洪。 他明白自己藏不住，索性大大方方表达出来。 颜清辉的目光同样带着审视。 聂洪神色也无掩饰。 互相怀疑？ 谁又在演戏？ “之前听说你有任务在身便没有打搅，今日得知你任务完成的不错，倒是给我们小组长脸。”聂洪干净爽利的嗓音对宋书堂的表现很是满意。 “不错。”颜清辉显得有些惜字如金。 两人果然是不愿打搅宋书堂的任务，如同往常照顾他的大哥哥一样，好似没有改变却感觉又有什么不同。 不等宋书堂开口聂洪上前搂着他的肩旁说道：“找个地方聚聚。” 三人步行寻了一个充满特色的毛肚火锅。 还未走近香味扑鼻，辣椒、椒、大葱、大蒜、牛油、牛肉、排骨、毛肚堆满桌面诱人驻足。 上前落座聂洪点菜，生鱼片、鲫鱼、鸭杂、鳝鱼、毛肚，各种素菜等。 点菜的工作往往都是聂洪的，颜清辉从不在有其他人同行时主动点菜，也无需询问他的意见，什么都行。 宋书堂年纪小时常是被照顾的存在，点的确实也都是他爱吃的。 上菜速度很快，炉火蒸腾。 涮菜吃菜确实够味，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可在吃饭中的三人谁都没有提起拥剑小组之事。 宋书堂能看的出来，每个人都欲言又止包括他在内，可谁也没有主动引起话题。 因为你不知道要怎么说？ 内鬼？ 伱聊两句对方就会承认吗？ 既然如此，那干脆不聊。 聂洪将话题带到另一个方向说道：“你任务完成的不错，情报科对你有什么安排？” “还不清楚。” “想来不会有太好的安排。” “是吗？” “总部方面一个萝卜一个坑。” “我这初来乍到也不想那么多。” “以后也一样。”颜清辉插了一句。 聂洪点头说道：“各处处长以及科长，那都是千挑万选最后任命的，每个人都有千丝万缕的人脉关系。要么他们调走别处高就，要么是重大失职被撤销职位，不然位子非常稳，下面的人想都不要想。 情报科一组组长朱越你也熟悉，他的职位顶破天就是组长，和能力无关而是上面没有位置，沈渌水不升朱越就无从升起，鲍意伟不动沈渌水如何动，总部的职位卡的很死。” 说起这些东西聂洪毫不避讳，直呼其名也不在意。 宋书堂心中知晓聂洪是给自己传授经验，担心自己不适应机关单位内的工作生活。 “职位不提升不影响个人能力的发挥，个人能力再强上司领导也有功劳，实在可惜就只能调去外勤提升职位，就和组长……”聂洪言谈至此出现了一个停顿。 颜清辉立即接住这个停顿说道：“聂洪和你说这些，是为让你放平心态。” “我心里都明白不会钻牛角尖，你们现在工作安排怎么样？”宋书堂询问。 关于他自己宋书堂其实心里期待不大，正如聂洪所言，职位那都是有数的，别人不走你如何上？ 再说他初来乍到，根本就考虑不到这些。 且宋书堂没有双眼盯着权力，他更加想要找寻真相。 至于说日后会不会被提升职位外派出去，那要等拥剑小组之事，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聂洪眼看宋书堂心中并不计较这些，也跟着放心下来，回答说道：“我在总务处交通科，日后想用车了找我。” “不怕被科长抓到？”宋书堂笑着问道。 “抓到哥哥一肩担之。” “清辉哥呢？” “在电讯处业务科。” “日后有时间常聚。” “就我们三人了，是应该多聚聚。”聂洪的话，宋书堂与颜清辉都没有接。 默默吃着火锅。 火锅吃完聂洪结账，临走前颜清辉说道：“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我们。” 话不多意思却很明白。 就好像刚加入拥剑小组时，颜清辉对他说的一样。 熟悉的感觉一闪即逝。 在火锅店门前分道扬镳。 目送宋书堂远去后聂洪掏出烟递给颜清辉一根，划着一根火柴先帮颜清辉点燃，后拿到嘴边为自己点着香烟。 吐了一口烟雾聂洪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余烬’也长大了，心里能藏得住事了。” “藏的比你好。”颜清辉指的自然是聂洪下意识提起组长二字。 香烟夹在指缝间聂洪眼神收起笑意道：“由不得人。” “打火机不使，改用火柴？” “你心里清楚，打火机是傲姐送我的生日礼物，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再用一次。” “装模作样。” “你怀疑我？” “你何尝不是。”颜清辉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好似电影公司的演员，言语间却火四溅。 聂洪没有任何遮掩承认说道：“在书堂和你之间我原本就更怀疑你，加上书堂现在自证清白，你的嫌疑直线上升。”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书堂不会善罢甘休，你小心点。”聂洪嘴角噙笑。 “应该小心书堂的人是你。”颜清辉并不退让两人针锋相对。 刹那间两人又相视一笑，结伴朝着住所走去。 嘴上占上风无用，真相才最为关键。 “我其实更好奇书堂怎么会撤离，就他那脾气你我都了解，简直不能相信。”聂洪走在路上脸色好奇。 “那你刚才怎么不问。” “你明明也好奇，你怎么不问。” “我忍得住。”颜清辉一句话将聂洪噎的不行。 “我也忍得住。” “你提了。” “我就和你提，又没有和书堂提。” “提了就是提了。” “你就嘴硬，等我弄明白了不告诉你，憋死你。”聂洪咬牙切齿。 “我会比你快。” “你不是不感兴趣？” “呵。” …… …… 宋书堂吃了一肚子的火锅毛肚走着回去“抗战房”消食，但肚中的翻腾明显不如心中的翻腾来的猛烈，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两位哥哥对他的关心一如既往，在任务中不愿他分神躲着不打搅，任务结束主动来见他且还教导他工作中的问题。 在吃饭期间故意不去提小组之事，只因他直面了战友牺牲场景，不忍他回忆想起便默契不问。 两人皆看出他心中怀疑却没有任何一人动怒，反而隐隐眼神中透露出欣慰。 临别前让他有事开口不要客气，关爱犹如昨日不曾变更。 可这让宋书堂的心乱糟糟的。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宋书堂清空思绪告诫自己保持怀疑，未得到真相之前万不能自乱阵脚。 第37章 住房与奖金 次日清晨从床上醒来，昨日衣物还充满火锅味道。 宋书堂洗漱结束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间离开，前去情报科报道。 途中路过龙昊强烈推荐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味道确实不错，方才店内还看到不少军统局同事，却不太相熟便没有打招呼。 行至情报科拿龙昊的杯子接了杯水喝。 刚喝一口龙昊手里也捏着早餐进来，看到宋书堂快走两步上前，低声说道：“我来的路上碰到组长，听组长说银行内的美金已经被取走了，岂不是说日本人真的策反成功了。” “不稀奇。”宋书堂放下杯子觉得正常，从华中派遣军情报部急于汇款来看，能预想到这个结果。 “这种叛徒一定要揪出来。” “依据大井川隆提供的情报，抓到从信箱获取消息的日谍，就能得知美金去向。” “组长一来就去见科长，许是今日就要引蛇出洞。” “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 …… 情报科科长办公室内，朱越汇报账户美金调查结果，沈渌水并不奇怪。 抓捕日谍报务人员至关重要，且成功抓捕后可审问美金去向。 但此时沈渌水另有一事对朱越说。 “处长想安排宋书堂做一组副组长你怎么看？” “我当然欢迎。” “真欢迎假欢迎？” “这还能有假。”朱越哭笑不得。 “你这觉悟挺高啊。”沈渌水还以为自己要解释一番。 朱越得意说道：“宋书堂能力出众来一组我当然欢迎，科长无非是害怕我小肚鸡肠担心手下不能容人，我眼光可没有如此短浅。” “说来听听你的长远眼光。” “宋书堂立功就是一组立功，一组立功我这个组长自然有功，至于说这组长之位稳当不稳当全在科长一念之间。” “伱这是将难题又踢给我。” “属下说的也不算不是。”朱越确实聪明，且活的很豁达。 想做组长？ 想！ 可沈渌水若真想要宋书堂接替一组组长，那么不管现在他让不让其做一组副组长，日后也不过沈渌水一句话的事情。 且鲍意伟建议宋书堂为一组副组长，朱越在沈渌水面前拒绝？ 不如将难题留给沈渌水。 至于宋书堂，朱越一点意见都没有，日后同组共事，要精诚合作。有他通力配合副组长职位不会限制宋书堂的才能发挥，如此一来朱越倒要看看沈渌水如何还好意思惦记一组组长之位。 明着表现不满。 在沈渌水面前忍气吞声，下去给宋书堂穿小鞋，两人针尖对麦芒，这种行为在朱越看来是最蠢的。 “你啊猴精。”沈渌水笑骂道。 “科长培养的好。” “你可别在这里指桑骂槐。” “属下岂敢。” “叫宋书堂过来。” “是。” 很快宋书堂便出现在沈渌水办公室内。 也得知了自己加入一组做一组副组长的任命。 初听任命宋书堂不由看了一眼身旁的朱越，对方回以一个和煦的微笑，非常真诚的欢迎他加入。 一瞬间他只觉得总部都是能人！ 起码朱越这气度远超常人。 “科里给你安排了新的住所在下罗家湾，同时抓到大井川隆局里给予奖金两千元，处里和科里额外多嘉奖一千元。这是处里和科里的你直接拿走，局里的奖金你去经理处财务科领取，已经打过招呼签个字就能领走。”沈渌水交谈间打开抽屉拿出准备好的一千元，递给宋书堂。 “多谢科长。”宋书堂并不客气上前接过。 这就是鲍意伟所说的在其他方面多补偿一些。 首先换了住处不用继续住在棚户区“抗战房”中。 其次就是奖金，额外附加一千元。 三千元不是小数目。 一只鸡不过两三元钱，可见购买力很客观。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说道：“让龙昊陪你去一趟财务科将奖金领出来，下午放假搬家去下罗家湾，我这边还有公务在身，等得空了再设宴欢迎你加入一组，同时介绍给大家认识。” “公务要紧组长自行去忙，我这边不用操心。” “有问题再找我。”朱越言罢就匆匆离去，看来利用信箱的抓捕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回到情报科一组宋书堂将工作安排告诉龙昊。 龙昊一听眼睛就亮了。 “组长好。”龙昊十分想要和宋书堂一起共事，这不正中下怀。 “副的。” “明白明白。” “不怕组长看见骂你吃里扒外。” “此前是有些吃里扒外的嫌疑，现在你也是一组成员，我这和副组长亲近有何不对。”龙昊此时此刻理直气壮。 名不正言不顺之时他都不怕，现在天经地义了他还担心什么。 观龙昊态度可见他心中也不在意朱越想法，可见在龙昊眼中朱越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宋书堂便也安心少许，回忆方才朱越笑容觉得多了一些真诚。 情报工作人员通病如此。 不信！ 哪怕朱越刚才笑的再真诚，宋书堂 此番通过龙昊侧面印证对比，才能增添可信度。 早上龙昊忙前忙后从总务处给宋书堂找了一套办公桌椅，搬回情报科一组大办公室与他自己的办公桌拼放在一起，两人面对面而坐。 弄完办公桌的问题后，又带着去经理处财务科领取奖金。 手续确实简单，只是签了个字，财务科便将两千元钱递给他。 三千元奖金全部到手。 其实理应这些奖金要给参与行动的组员分上一分，最不济面前的龙昊起码要占一些，此中包含为人处世之道以及工作中潜在的一些习俗。 可现如今宋书堂的身份比较尴尬。 不是一组副组长，可由朱越代为将钱下发众人，大家跟着辛苦买盏茶喝。 偏如今成了副组长。 此举大有一上来就收买人心之嫌。 朱越怎么看？ 至于眼前龙昊，宋书堂明白他家境不俗，不缺身外之物，当下便也没有要给的意思。 打算等再见朱越时问一问，他对自己不错，宋书堂也不想对方难堪。 中午在食堂吃饭结束，下午就开始搬家。 说是搬家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龙昊此前陪着采购的，现在将其拿走就行。 两人一人拎着两个包袱坐人力车去下罗家湾。 龙昊非常熟悉因为他就住在这里。 根据沈渌水提供的地址找到地方，龙昊一看忍不住说道：“你这待遇不错啊。” 龙昊等人要么住新建的宿舍，要么一个大院每人一间屋子。 反观宋书堂，院子很小只有一间房子，其内隔断一个客厅一个卧室。 住的地方不大，却有个小院子加一个客厅，难怪龙昊说待遇好。 有关房子沈渌水安排下面认真挑选，却在宋书堂面前没有多说，便是想要他见到房子后明白深意，懂的情报科对他的重视。 懂宋书堂自然懂，却没太放在心上，科长御下的手段，组长当时教过不少。 唯一让宋书堂欣喜的是通电了。 感谢大盗草上飞，luoping1982的月票支持。 第38章 未能抓到活口 房间结构小巧却胜在一人独居。 通电方便生活却没有通自来水，附近并无售水站，不过每日会有大量挑水夫来此售卖江水，以便解决用水问题。 将东西安置好两人坐在房间内小歇。 参观基本上一眼就看完了，没特别之处。 时间尚早两人打算回情报科去，朱越说是给他们下午放假，可心中也惦记任务进展。 回去前龙昊顺路带宋书堂去下罗家湾防空洞，告知他具体位置。 近年山城防空洞成倍增加，防空警报、警铃响起，都要躲入就近防空洞内，已经成为一种生活习惯。 甚至时常会有防空教育宣讲，防空防毒演练等活动，哪怕孩子都明白听到防空警报、警铃后该如何保护自己。 “山城目前防空洞大致分为三种，公用防空洞、专用防空洞、秘密防空洞。”龙昊在告知防空洞位置后介绍说道。 宋书堂有耳闻。 公用防空洞顾名思义普通百姓民众都可以使用。 专用防空洞则是专门为个别工厂、公司、机关、医院、学校等修建的防空设施。 秘密防空洞修建过程隐蔽保护人员重要，少数人知晓位置。 “听说有些企业干脆在防空洞内坚持生产。”宋书堂听人提起过。 “有报社就在防空洞内撰稿印刷。” “工作条件艰苦。” “环境是艰苦可防空证是个稀缺物件，不少企业都想要修建专用防空洞，难就难在从防空情报所获得合法防空证。” 防空洞可不是你说想要修建就能修建的，需要防空证才有资格修建，就目前山城的情况，防空证是一证难求。 “防空情报所岂不是成了各大企业眼中的香饽饽。”宋书堂说道。 “大企业是防空情报所上赶着给人家送防控证，卡的是中小型民营企业，目的无非是多要点钱。”龙昊很看不惯这种现象，但又无能为力。 这种问题两人无非就是聊聊，你说真的改变什么，非他们一己之力可以抗衡。 但若有一天防空情报所的人落在他们手里，那就另是一回事了。 看完防空洞后龙昊又带着宋书堂看了一眼他的住处。 算是认个门日后有事寻找起来方便。 大院子住着十几个人，都是军统局的工作人员，大部分是情报科的。 此时工作时间院子内没啥人，两人看了一眼认个门就离开。 按照龙昊的身份想要寻一处好的住处不难，只是他自己要求一视同仁不搞特殊对待，以至于最早还住了两天“抗战房”才分到这里。 两人住的距离不远，算是有个照应。 回到军统局宋书堂并未直接跟随龙昊去情报科，而是打算去通知颜清辉以及聂洪自己的新住址，要寻求真相避免不要频繁接触。 就是要在日常的相处中，去观察去找寻！ 与龙昊分头宋书堂先去了电讯处业务科，对门口之人说明来意，不多时颜清辉从内走了出来。 冷漠的脸在看到宋书堂后稍微回温。 “遇到麻烦了吗？”颜清辉不喜废话直切重点。 “没有，我换了住处来给你说一声。”当下宋书堂将详细地址告诉颜清辉。 “恭喜。” “我不打搅伱工作改日再聊。” “好。” 很简单的对话结束宋书堂离去，颜清辉也回去继续工作。 颜清辉此时住在电讯处的宿舍内，倒没有被安排到“抗战房”去。 可宋书堂觉得他在电讯处业务科的处境好像并不太好。 从方才让人进去帮忙叫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接下来又去了总务处交通科，找寻聂洪。 同样在对方帮忙进去喊人的时候，宋书堂感觉聂洪的处境，与颜清辉相差不大。 聂洪出来的较快，看到宋书堂笑着上前说道：“找哥哥干嘛？” “换了地方住……” “情报科不错啊，还知道在这些地方补偿你。”聂洪一眼看出情报科的意思。 “还发了三千奖金改天有空请你和清辉哥吃饭。” “带这个闷木头有什么意思，就哥哥带你潇洒，你忘了在沪上……” 宋书堂急忙出言打断聂洪说道：“那个情报科还有工作我先回去了。” “你看哥哥这记性，你我二人说好不提此事……” 不理会聂洪满眼戏弄神色宋书堂扭头就走，不然还不知道聂洪接下来要说什么。 回去情报科的路上宋书堂心中分析，颜清辉与聂洪在各自科室内处境一般，想来还是和审讯有关。 将人从司法处审讯科捞出来，只是不想沾染是非，却不表示对颜清辉与聂洪的绝对信任。 离开审讯科不意味着审查结束，恰恰意味着另一种审查的开始。 就在宋书堂心中念头不断之时，龙昊看到他回来立马上前说道：“出事了。” “抓捕？”宋书堂 “组长昨日就给相应信箱内放入大井川隆密写的情报，守株待兔等到今日见到前去取情报之人，想暗中跟踪他找到电台所在，可此人在途中突然折返路线朝着聚兴诚银行而去，在聚兴诚银行打听了一下之后，又直奔大井川隆胳膊受伤所住医院。” “他意识到问题了。” “组长也知道他意识到不对，立马下令抓捕此人，但他身上携带手雷，在抓捕过程中非常果断拉响手雷，一组成员甚至于用身体想要阻挡手雷，却未成功，我们的人被炸伤送去医院，来信箱中取情报的人被当场炸死。”龙昊语气很是无奈。 一组成员悍不畏死。 在看到敌人拉响手雷的一瞬间不是躲闪，而是冲上去想要用身体压住手雷，将爆炸掩盖在自己身下。 用自己的命换敌人的命，换取敌人的情报！ 可敌人一心求死，反而将手雷死死握在自己胸口，拉扯之间敌人求死得偿所愿，情报科一组成员身受重伤好在留得一命。 “他怎么能反应过来？”宋书堂百思不得其解。 “发现跟踪？”龙昊问道。 “不可能，若是发现跟踪，怎么可能去聚兴诚银行打听大井川隆，又跑去医院做什么？”宋书堂认为不会是发现跟踪，行为动作不合理。 察觉到有跟踪 不管是利用地形还是制造混乱，脱身是 绝对不会硬顶着跟踪前去聚兴诚银行，没办法解释这样的行为。 第39章 线索中断后续调查困难 行为诡异！ 行动轨迹更是离谱！ 当下宋书堂打算前去沈渌水办公室了解更多信息。 龙昊跟随他一同过去。 “报告。” “进来。”听到宋书堂的声音，沈渌水并未将其拒之门外，他算是任务的当事人之一。 走进办公室可看到沈渌水与朱越面色皆是不好。 “来得正好一起讨论一下。”沈渌水招呼他们上前。 朱越将手里资料递过来说道：“这是目前所掌握到的情况。” 资料内容非常少。 郭永新，男，二十八岁，友谊商店店员。 原有一妻子却在此前大轰炸时躲入防空洞，遇到小规模踩踏事件，不幸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同时在住处搜查并未发现电台等物品。 看完资料宋书堂说道：“这郭永新与妻子或许是互相掩护身份方便潜伏，甚至于可能他的妻子就是所谓的报务人员，夫妻身份方便郭永新负责保护乃至于在他妻子发报时他便于观察望风。” “方才科长也做出这种猜想，但他妻子此前死亡，后续应该换了一个报务员过来。”朱越觉得宋书堂反应挺快。 郭永新妻子死亡属于突发事件预料之外，听起来不可思议却真实发生，毕竟敌机前来轰炸郭永新等人不躲去防空洞被炸一样会死，那不幸遇到踩踏事件则是所有人都不曾猜想到的。 “换报务员理应配备新的掩护保护人员，可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郭永新依然负责与报务员的直接联络。”宋书堂说道。 朱越解释：“我和科长讨论过这个问题，认为郭永新在他妻子死后多了一个遇难者家属的身份，更加方便他的潜伏与隐藏，所以新来的报务员也交由他负责保护。” 对于这个说法宋书堂听后觉得认可。 “如此看来新报务员与郭永新之间联系不会太紧密，起码表面上的联系不会紧密，电台应该与报务员在一起所以郭永新家中未能搜查到电台。” 沈渌水此时开口说道：“报务员、电台、五千美金去向，这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郭永新不死，这些问题很好得到解决。 可他一死线索中断，调查难度上升。 朱越发表意见：“五千美金去向问题较难调查，应集中力量通过郭永新的社会关系，找寻报务员以及电台，抓到报务员后可审问美金去向。” 其实现在说白了调查重点在报务员、电台以及被策反的内鬼。 三者没有轻重之分。 真要分个高下，被策反的内鬼实则最为关键。 可你调查无从下手。 山城现在权利集中各政府机构非常多，单说他们军事委员会，旗下就包括调查统计局、委员长侍从室、军法执行总监、军需署、兵工署、军训部、兵工厂等四十四个机构。 更别提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检察院、考试院等。 你想锁定内鬼身居何处都是巨大难题。 至于说从五千美金入手调查？ 分两种情况，一种拿到钱后将钱藏在家中，另一种则是存入银行。 藏在家中自不必说，无从调查。 至于存入银行呢？ 山城银行光总行十八家，各分行、支行、办事处七十四家，大小银号、钱庄四十六家。 且被策反内鬼不可能傻乎乎的用自己的真实信息存五千美金，账户信息肯定是假的，且五千美金可能会分批次存入不同银行，同样很难调查。 因此朱越建议集中精力调查郭永新接触过的人，争取找到敌人的报务员。 沈渌水对此稍显犹豫。 被策反内鬼重要程度显然最高。 且华中派遣军愿用五千美金作为筹码足以体现此人价值，就算再难调查也要硬着头皮查，否则寝食难安。 “你一组负责调查报务员，美金方面交由二组尝试一番。”沈渌水其实心中也明白，美金这里基本上不会有进展，却也要调查之后才能甘心。 宋书堂觉得沈渌水只是在买一个心安。 其实他和朱越的建议一样，不推荐调查美金。 将钱藏在家里、假的账户信息、五千美金分批次存入不同银行，不管出现任何一种情况，调查肯定是无功而返。 沈渌水作为科长选择用最保险的方案，同样没有问题，谨慎小心无大错。 一直未开口的龙昊此时说道：“我们会不会被大井川隆骗了，信箱上是否有辨别安全的记号，他并未告诉我们？” 宋书堂直接说道：“不会。” 大井川隆既然选择开口必然不会隐瞒。 且若有所谓辨别安全的记号，作用是什么？ 告诉来取情报的郭永新，我大井川隆已经暴露？ 那伱岂不是要害死郭永新！ 如今对方当街手雷自爆，同样没有送出任何消息。 足以证明大井川隆并未隐瞒细节。 “可敌人究竟如何意识到问题？”说起这件事情朱越满脸疑惑，这是他最想不通的一点。 “是谁负责跟踪郭永新？”宋书堂问道。 “你怀疑跟踪被发现？” “不是，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跟踪并未被发现，宋书堂和龙昊在外面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就是想要阻止手雷炸死郭永新的成员，现在人还在医院抢救。” “晚些时候我去一趟医院看看他。”宋书堂很想搞明白郭永新是如何发现问题的。 别说他想搞明白，在场谁不想弄清楚。 沈渌水最后安排说道：“朱越你负责调查郭永新，宋书堂你先负责弄清楚郭永新如何意识到问题所在，美金方面我让二组负责，争取早日有所进展。” “是科长。”两人同声说道。 至于今日抓捕行动不顺利，沈渌水并未责骂朱越。 整体行动朱越没有出现纰漏，造成目前结果原因尚且不明。 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宋书堂能看得出朱越心里憋着一股子劲，虽沈渌水没说难听话，可他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抓捕任务如此重要，处长以及高层全都关注日谍电台之事，其内甚至还牵扯政府内部官员被策反通敌一案，郭永新一死线索全断，朱越心中岂能好受。 “龙昊你协助宋组长调查。”朱越对龙昊说道。 “是组长。” “我这边就不多给你安排人了。”朱越这句话是对宋书堂说道的。 他自然知道朱越现在急于排查郭永新人际关系需要人手，且他这边的调查和人数无关，与龙昊两人完全可以负责。 朱越急匆匆离去，龙昊问道：“我们怎么查？” “先见见大井川隆。” “你不是说他没有隐瞒。” “了解点别的。” 宋书堂带着龙昊前去审讯科见大井川隆，当大井川隆得知郭永新有所反应当街自杀后，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急于替自己解释，说他毫无隐瞒。 郭永新身份大井川隆并不知晓，也不知道他妻子的事情，对于大井川隆来说郭永新是神秘的。 但郭永新却知道大井川隆的身份，甚至于知道他工作的地方，但大井川隆说郭永新从来没有找过他。 那么从这一点上可以判断出，郭永新这一次去聚兴诚银行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确实发现了疑点，至于疑点是什么大井川隆更是一头雾水。 至于郭永新真名叫什么大井川隆也不清楚，却知道他代号“箭蛙”。 感谢神他喵的月票支持。 第40章 信封纸张材质 从大井川隆处未得到太多新信息，却进一步确定他没有隐瞒。 在情报科给医院打去一个电话，负责看护的组员说被炸伤的人已经脱离危险从昏迷中苏醒，现在身体情况稳定。 既然如此宋书堂与龙昊一同离开情报科，前去医院。 此时早就已经天黑，可今夜情报科内注定很多人将彻夜未眠。 赶赴医院病房内见到受伤组员，身上都缠绕着纱布，脸上也有小部分被纱布覆盖。 伤情看来确实比较严重。 毕竟他当时可是想要用身体压住手雷，距离太近杀伤力太大，若非郭永新一心求死将手里死死护在胸口，这组员怕难活命。 龙昊认识此人，上前问道：“康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命大死不了。”病床上的康浩嗓音带着一些沙哑却也能正常讲话。 “方便回答几个问题吗？” “问吧。” 龙昊对宋书堂点头，示意可以询问。 “你好，我是宋书堂。” “我听说了，副组长。” “你今天表现英勇。” “别提了，我的跟踪导致对方察觉，之后更是没有抓到活口，何谈英勇。” 康浩心情很差甚至于觉得应该自己去死，留郭永新活着。 “伱的跟踪没有问题，对方发现异常并非是你跟踪导致。”这一点在情报科几人已经达成共识，自然不是康浩的责任。 宋书堂的话让一脸沮丧的康浩睁大眼睛，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 “如果不是我的跟踪，对方怎么会突然有所警觉呢？” “这也正是我前来的目的。” “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康浩当即变得认真，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靠坐起来。 龙昊劝他不要激动，躺着说话。 “你负责跟踪郭永新，能给我们讲讲从他出现在你视野里面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吗？” “所有事情？” “每个细节。” 康浩陷入回忆嘶哑的声音开口道：“我在一组主要负责跟踪盯梢，算是我的一技之长，这一次任务很重要组长安排我负责。我藏身在暗处观察信箱，郭永新 可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他再一次出现在我视野内，就朝着信箱走去，整个动作非常速捷便打开信箱将其中东西拿走，后若无其事离开我就尾随其后。” 跟踪盯梢确实算康浩的一技之长，郭永新 “前期跟踪没有异常，此次跟踪目的在于确定敌人电台位置，为避免打草惊蛇全我一人负责，组内成员远远跟在我身后，只要我不露馅其余成员更不可能露出马脚。 可就在跟踪进行了三条街道之后，郭永新突然停步不前，在原地大概驻足十几秒后，猛然间回头朝着原路走来，我当时 跟在我身后的组员与他擦肩而过并没有露出异常，我见状感觉他好像并未发现，便继续跟踪他到了聚兴诚银行，当时情况已经变得奇怪，在他从银行出来路线是朝着医院去时，就知道不能再心存侥幸，组长下令抓捕后续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听康浩讲述完，宋书堂立马问道：“郭永新驻足不前十几秒钟最为关键，他停在原地做什么？” 这十几秒钟的时间，让郭永新的行进路线做出改变，或许就是一切谜团的答案。 可面对这个问题，康浩面色为难：“我当时在他身后，他是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跟踪对方。 对方停步不前康浩便也借故停下脚步。 导致他没办法看到更多的信息。 其实在跟踪中也可以不停步继续前进超越对方，两种选择要看具体情况而定，康浩此时选择停步并无问题。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对整件事情很重要，是关键点所在。”宋书堂说道。 康浩努力回忆当时从背后看到的零星画面。 费尽心力勉强说道：“他站在原地但从背后看不到双手，双手应该是拿在胸前，从后面看头是微微低着的，应该在看手里的东西，可他扭头过来的时候手里并没有东西。” 双手拿在胸前！ 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 宋书堂立即问道：“郭永新在信箱处取了情报后装在裤兜内，还是放于胸前怀内？” “当时同样是背身看不真切，距离也远，可能是胸前吧。”康浩不敢肯定。 “辛苦，好好养伤。” “我提供的信息有用吗？” “很有用。” “谢谢。” “是谢谢你。” 从病房出来龙昊忍不住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郭永新站在原地看的是从信箱内取的情报。”宋书堂做出判断。 “情报是让大井川隆亲自写的，不可能有问题，且他怎么会在大街上看情报。” “情报没问题，那剩下的只有信封和书写情报的纸张了。” “信封、纸张？” 宋书堂没有立马解释，而是说道：“回去找大井川隆。” 踏着夜色两人再度提审大井川隆，宋书堂将手里从审讯科要的信封与纸张放于他前面问道：“这信封和纸张与你平常书写情报的信封纸张材质相同吗？” 材质？ 大井川隆压根没考虑这个问题。 此时听到宋书堂询问，才拿起来细看了一眼，后说道：“不一样。” 果然！ 龙昊反应过来有些吃惊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郭永新是根据信封和纸张的材质，意识到的问题？” “目前看来确实如此。”宋书堂很难形容心中的感受。 这个细节！ 太细微了！ 宋书堂之前压根就没有想过。 别说他没有想过，沈渌水、曹砚宁、朱越、龙昊甚至于包括面前的大井川隆在内，都没有考虑这个细节。 但问题恰恰就出现在这里。 大井川隆此刻脸上都是无以复加的震惊。 可仔细回忆后大井川隆确认，自己书写情报的信封与纸张确实一直都没有换过。 “郭永新如此小心谨慎？”龙昊对敌人现在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宋书堂摇头说道：“他还不够小心谨慎。” “这还不够！”细微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还叫不够谨慎吗？ “如果足够谨慎的话，郭永新不会去聚兴诚银行打听消息，而是会直接想办法撤离。”宋书堂说道。 第41章 输得不冤 郭永新的谨慎小心战胜在场所有人，却唯独输给了他自己。 恐怕在打开信箱摸到信封的那一刻，郭永新心底就意识到了不对，可他却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 连续穿过三条街道之后，他恍然大悟是信封的材质不对，这算大问题吗？ 不算！ 或许是大井川隆换了信封而已呢。 可在郭永新的记忆之中他从未见过大井川隆换信封，当下心中警惕起来以至于选择当街打开信封，查看内部信件。 他有资格看信件。 入目 郭永新暗道自己可能小题大做了，因为字迹一样并无问题，又大致看了一眼密写方式，同样没有出现问题。 危机解除！ 就在郭永新将信件重新塞入信封打算继续前行时，他观察到书写信件的纸张材质同样不对。 信封刚好用完？ 信纸也恰好用完？ 会不会太凑巧！ 且用完了再度购买为什么与之前所购买不同？ 都缺货？ 郭永新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去找报务员。 但笔迹正确，密写无误又看似一切正常。 如此情况之下郭永新做出决定，坚决不允许在心中带有疑惑之际去见报务员，他最重要的任务与使命就是确保报务员以及电台的绝对安全。 那么他便想要去聚兴诚银行打探消息，看究竟是真的出问题，还是自己小题大做。 路上郭永新也在观察是否有人跟踪自己，好在朱越只安排了康浩一人，并未被当场察觉。 在聚兴诚银行郭永新得知大井川隆受伤住院，住院期间还来送情报？ 他立马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劲。 当下郭永新打算找机会撤离，他虽未发现跟踪，心中却明白暗中肯定有人盯着自己。 从银行出来直奔医院是假象。 他的目的在于利用这个过程逃离，好在朱越反应迅速当机立断下令抓捕，可郭永新抱有必死之心，造成目前这样的结果。 所以宋书堂才说郭永新输给了他自己。 若是在察觉信封以及纸张材质不对之时，不动声色继续赶路，突然找机会绕路甩开康浩，他未尝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字迹无误密写准确，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郭永新的判断。 但郭永新如此表现，已经给他们的调查带来了足够的阻碍。 大井川隆被带下去继续关押，宋书堂和龙昊前去沈渌水办公室，汇报调查结果。 虽已深夜沈渌水却还在办公室内忙碌。 两人进来时恰好朱越也在其中，当宋书堂将调查结果汇报结束，沈渌水与朱越都微微愣神。 “没想到居然是输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细节上。”朱越此前从未注意过这一点。 “输得不冤。”沈渌水做出评价。 冤？ 一点也不冤！ 败在这样的微小细节上，你必须心服口服。 找不到任何推脱的借口。 输的彻底！ “吃一堑便要长一智，我们的工作中没有所谓的细枝末节，任何方面包含细节都要考虑在内，今天被好好上了一堂课，都要铭记这一课，日后工作中避免再出现类似错误。”沈渌水没有批评众人的心情。 错不在一人身上。 大家都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可偏偏郭永新注意到了。 确实是生动让人难忘的一课。 等待真相大白前，所有人好奇究竟为什么造成这样的局面，当真相终于大白于眼前，众人却没了解开秘密的畅快，余下的无非是输给敌人的不甘与对自己工作失误的自责。 知耻而后勇！ 并非一蹶不振。 用不着旁人帮忙调节心态，每个人心中都鼓着劲，想做最后的赢家。 汇报结束宋书堂和龙昊一同从办公室离开，两人结伴回下罗家湾休息，明日将要参与调查报务员以及找寻电台的工作。 “一个微不可察的细节，便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甚至于是难以弥补的缝隙，前后天差地别。”龙昊走在回去的路上语气带着无奈。 此前所有人都在等着顺藤摸瓜。 敌人的报务员以及隐藏电台好似探囊取物，按部就班便可收入囊中，内部潜藏被策反人员身份也将呼之欲出，可结果呢？ 线索基本全断！ “工作中不会永远一帆顺风，我们能做的是避免甚至于是杜绝一切可能造成不顺的隐患，显然这一次做的不够好，那就需要从其他地方狠下功夫挽救回来。”宋书堂记住了今日的教训，但心态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工作中你很难一直赢。 好在此次代价不算太大。 毕竟宋书堂经历过的代价，要远超于此！ “还挽救的回来吗？” “努力过才知道。” “明白了。”龙昊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 …… 朱越在宋书堂两人离去之后还在沈渌水办公室内，但他要汇报的内容在此之前就已经汇报结束，此时开口说道：“原以为宋书堂调查郭永新为何突然警觉需要一些时日，谁知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就调查结束，这速度实在是出人意料。” “康浩苏醒提供的信息极为重要，不过宋书堂能反应如何之快也实属难得，希望接下来的调查他还能给我们带来惊喜。”沈渌水压力不小。 原本抓到大井川隆情报科脸上有光。 沈渌水被处长夸奖，局内高层更是关注任务进展。 当得知有很大概率抓获日谍报务员以及缴获电台，上面就开始翘首以盼，现在可好鸡飞蛋打。 上峰可不会听你解释什么细节成败，他们只看结果。 此事若不能有所转机，那么沈渌水这里不仅此前功劳全无，还要背上办事不力的批评。 “科长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调查。”朱越立马表态。 “伱也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忙碌。” “科长同样要注意休息。” “去吧。” “是。” 沈渌水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内，伸手揉了揉额头两鬓，悲喜之间的差距往往便在一瞬之间。 起身离开情报科回去休息，沈渌水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谈论最终的输赢为时过早。 今夜宋书堂在新住所休息一晚，清晨早早醒来等候挑水夫送水上门，谁知刚开门就看到路上已经出现不少挑水夫，他们天不亮便下江打水。 宋书堂买了两桶水，倒在屋内的水缸中，以便生活取用。 收拾妥当出门去找龙昊。 走到半路遇到龙昊也打算来寻他，两人碰面一同吃口早饭就赶去情报科，他们一组这几日工作量不会小。 感谢lhk心想事成的月票支持。 第42章 绘图推测范围 赶至情报科一组，大办公室内来人不少。 众人已知晓宋书堂为一组副组长，见面皆是打声招呼，但省却了专门介绍的环节。 今非昔比事发突然，此时精力都扑在调查之上，其他琐事能省则省，副组长之事告知一声即可，不宜再将大家集合起来宣布。 至于此前宋书堂打算找朱越询问奖金下分一事，如今干脆作罢，虽说一码归一码可你这抓捕行动刚出问题，就开始分发奖金不合时宜。 组员稍作停留便三三两两离开，走访排查工作还要继续。 宋书堂都还没有走到自己办公桌前落座，便见朱越从办公室出来，见他立马说道：“跟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好。” 龙昊肯定是要跟着，朱越无奈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宋书堂的跟屁虫吗？ 但心中忍不住去想，明明以前是自己的跟屁虫。 来不及品味空气中弥漫的酸味，朱越当前最想做的就是挽救任务。 同行路上朱越介绍说道：“郭永新在友谊商店做店员，社会关系比较复杂，与他有联系的人基数不小，整理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恐怕郭永新与报务员的关系是隐蔽的。”宋书堂做出假设。 “大规模排查就是想要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难度很高。”龙昊都觉得有收获的可能性不大。 道理浅显易懂朱越何尝不知，但任何有可能出现线索的蛛丝马迹，他都不能放过。 坐上人力车朱越告知一个地址，校场口木货街。 木货街显而易见主营木制品，木制家具、木雕、木制工艺品、木制生活用品等等。 下了人力车朱越说道：“我们投放情报的信箱就在木货街。” “郭永新拿到情报之后朝着什么方向走去？” “前面横着三条小街，老瓷器街、草药街、鼎新街，竖着一条衣服街，郭永新是顺着衣服街走到鱼市街，来到 朱越继续说道：“郭永新当时就在这中间停步，后便扭头返回在校场口坐人力车去了聚兴诚银行。” “郭永新去聚兴诚银行选择乘坐人力车，是因为银行地址在林森路九十号距离很远，可最开始拿到情报他却没有选择人力车，足以说明他要去的地方并不会非常远。”宋书堂做出推断。 “可步行的范围同样很大，这里上去仅大路便有大同路、民生路、中华路、和平路、临江路，各种小路更是数不胜数，没办法锁定范围。”龙昊觉得想要通过对方步行锁定范围，根本不可取。 朱越却说道：“现在重点不必锁定精确范围，而是确保方向正确即可。” 宋书堂能听懂朱越的意思。 郭永新在林森路拉响手雷自杀身亡。 这件事情在场不少人看到，引起了一定的轰动。 若是报务员也知晓郭永新暴露身亡，那么报务员保险起见一定会提前转移，虽郭永新并未吐露半个字可你不知他究竟因何暴露，转移最为保险。 报务员转移躲藏他们现在调查就显得没有意义。 可若是判断方向无误，则与林森路背道而驰，报务员一时半会根本就收不到消息。 得不到消息自然不会转移，这给他们调查争取到了时间。 朱越想听听宋书堂的想法。 “此地距离林森路很远，距离报务员所在地址应当更远，且在林森路认识郭永新之人基本上没有，加之手雷爆炸民众远远躲开，恐怕也看不清郭永新样貌，如此推断他的消息传不回来，我们还有调查时间。”宋书堂的看法与朱越一致，加紧时间调查是有机会的。 此时摸排郭永新人际关系同样是暗中进行，报务员与他接触应当不紧密，所以不会因此暴露。 “线索有限范围过大，调查起来困难重重，在相应的时间内想要取得突破，恐怕运气要占很大一部分。”龙昊感觉压力很大。 宋书堂与朱越并不否认这一点。 朱越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说道：“这是我昨天连夜画的地图，虽然通过步行比较难确定范围，但根据行进路线以及步行距离计算，大致可以锁定一个区域，当然了前提是郭永新没有选择绕路。” 说是根据步行锁定范围不可取，但如今任何调查手段朱越都不想放弃，皆是打算尝试，熬夜绘图可见他心中迫切。 看了一眼朱越赶制的地图，画的还算清晰明了。 金鱼塘街、五福街、骡马店、莲池、报恩堂、冉家巷、四贤巷围城一个圆，这个圆内的所有范围皆有可能是报务员住址所在。 这个范围根据郭永新行进路线绘制，因此朱越强调对方不能绕路，不然图纸不仅起不到作用，还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认真看完地图后宋书堂说道：“这个范围内的路径很复杂，能绕路的地方非常多，郭永新在拿到情报之初或许不会绕路，毕竟距离报务员所在尚远，绕路也为时过早，因此这个范围正确概率不小。” 得到认可朱越对地图燃起信心说道：“我们分头行动，在这个范围内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掌握一下具体情况，同样碰碰运气看能否遇到可疑之人。” 对于朱越安排没有异议当即执行，宋书堂转悠的很认真，同时用来熟悉山城道路情况。 地图范围内包括铜鼓台、黄荆桥、曹家巷、蜈蚣岭、勤学所、存心堂、吴师爷巷、水市巷等，范围不算很大但环境复杂路况多变。 一趟走马观下来，宋书堂心中觉得不好展开调查。 三人再度会面宋书堂说道：“商铺公司不少，居民住宅也多，人口密度大，每日流动人员多，较难找到切入点。” 朱越一圈看下来与宋书堂感受相同。 “先回去看看走访排查工作做的如何。”朱越决定先回去。 在回情报科的途中宋书堂心中还在想调查之事，但一时半会确实难有思路，人力车在军统局门口停下，他只能暂且放弃思考。 三人回到情报科负责走访排查工作的组员，已经将资料收集上来，朱越与宋书堂一同翻阅。 资料信息量庞大，内容所含杂乱，一下午时间才看了一半。 晚上不用朱越安排，宋书堂便主动留下加班加点翻阅这些资料，情报科有任务在身时，上下班时间将不复存在。 敌人可不会在伱下班时间什么都不做！ 第43章 繁弱 信息庞杂耗时耗力。 午夜凌晨方将收集资料查看完毕。 朱越喝了口浓茶后从烟盒中掏出一根香烟扔给宋书堂。 室内开窗通风避免烟雾弥漫，朱越今夜抽烟频率太勤，一盒香烟宋书堂不过抽了一根就已见底。 捏了一下空掉的烟盒随手扔在桌上，朱越点燃唇间香烟说道：“早知道让龙昊买饭的时候带一盒回来。” 龙昊之前从办公室离开去买宵夜，朱越请客。 “这根给你留着？”宋书堂晃了晃手里的香烟问道。 “抽吧，你也提提神。” 抽烟是聂洪教的宋书堂，为此“繁弱”秦哥火气很大。 秦哥名叫秦如舟，拥剑小组狙击手，英国军校进修归来。 在秦如舟看来宋书堂不能染上任何不可控的习惯，例如抽烟。 隐蔽潜伏在暗处等待目标出现，稍有异动就有可能暴露身形，纹丝不动是最基本的要求。 可若是有烟瘾在身，必然增加变数，在秦如舟看来万不可取。 聂洪与宋书堂乖乖站在墙角，秦如舟劈头盖脸一通乱骂，聂洪不敢辩解，因组长眼神不善盯着他。 不敢说被骂的狗血淋头也相差不大。 聂洪对宋书堂挤眉弄眼一脸无奈，宋书堂更是直面秦如舟的滔天怒火。 从那以后聂洪被要求不能在宋书堂面前抽烟！ 此前加上颜清辉三人吃毛肚火锅时，聂洪硬等宋书堂离开才将烟掏出来，对他这个老烟民来说实属不易。 至于宋书堂原本被秦如舟强烈要求戒烟，却在组长劝说之下保留余地，组长认为既然学会抽烟未尝不是一种掩护，他们所要面对各种危机复杂的情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这种考虑秦如舟不得不接受，却明令要求宋书堂能控制自我，不可在需要长时间隐蔽潜伏伺机而动之时，被烟瘾影响。 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宋书堂基本不会碰香烟，今夜无非朱越让的热情，全当解乏。 心中回忆起秦如舟思绪难免翻滚，不由想起刚加入拥剑小组之际，秦如舟执行暗杀任务。 独自一人隐蔽在射击地点，保持射击动作整整一夜十几个小时，后开枪一击命中目标人物，却还能安然无恙撤退。 当时宋书堂只觉得在听天书。 先不提你能不能趴着一动不动一整夜，就这一夜过去伱身体不僵硬的吗？ 血液流通不受影响吗？ 你开枪的手指还能灵活自如吗？ 就算准确度不减，那你起身跑路总会腿麻脚麻吧！ 你是如何撤离的现场，躲过敌人的围追堵截！ 秦如舟偏偏就做到了。 其实最后一次行动秦如舟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撤离，他却为掩护众人放弃撤退。 当众人退到秦如舟所在位置时，他选择同生共死。 宋书堂觉得秦如舟很冲动！ 这明明和他每日教导自己所说的话完全不符。 秦如舟耳提面令不厌其烦传授给他的经验，当天自己却犯了个干干净净。 可秦如舟最后在他耳边重复了一句说了无数遍的话：“犯错的代价是死亡。” 秦如舟死了！ 他用自己的性命最后给宋书堂上了一课。 血色的一堂课！ 烟雾在宋书堂眼前弥漫，烟灰燃烧过长不堪重负折断掉落在地，龙昊手里拿着宵夜推门而入。 此时宋书堂如梦方醒，将手里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答应过秦哥非必要不抽烟。 朱越看到还有半截香烟就如此糟践，又看了看自己这边都快烧到手指的烟屁股，暗道可惜。 “先趁热吃饭。”龙昊招呼道。 路边摊这个时间基本上都收摊了，龙昊跑了几家饭店找到一处还在营业的，点了几个菜。 “挺丰盛。”朱越见状说道。 “组长请客，改善生活。” “你是吃大户。” “不吃白不吃。” 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龙昊问道：“你们看资料有结果吗？” “郭永新日常生活中能接触到的同事、朋友、邻居甚至于熟客，资料上看都没什么问题。”朱越并未发现疑点。 “报务员会隐藏在这些人之中吗？” “郭永新与报务员的联系我们不应该如此轻易找到，但也不好说，毕竟反其道而行也不是不可。” “能不能对这些人展开调查？” “怕打草惊蛇。”朱越对于这个问题同样有过思考。 现在推断郭永新自杀位置距离报务员位置尚远，报务员并不知道郭永新暴露自杀，可你若对与郭永新有联系之人展开调查，会不会让报务员有所察觉呢？ 虽报务员可能不在这些人之中，可这些人与郭永新联系密切，你能保证你的调查不会被报务员知晓吗？ 被察觉到异样，报务员提前转移，无异于你给敌人通风报信。 宋书堂却突然开口说道：“我刚才在资料上看到，郭永新和他辖区内的一名警员很熟悉，时常都会见面，要不要找这个警员询问一些有关郭永新的线索，毕竟他的身份方便配合我们。” 你找同事、朋友、邻居询问有关郭永新的事情。 必然让对方好奇。 你又不能亮明身份要求对方保密，普通民众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又能如何保密？ 且这些人之中不能完全排除有报务员的可能。 因此宋书堂觉得这名警员很适合。 首先本身具备专业性，其次与郭永新接触不少，最重要他乃是山城本地人，今年都四十来岁，不可能是报务员。 “那我们明天就先见见这名警员。”朱越同意宋书堂的提议。 今夜资料上的人其实宋书堂心中感觉价值都不大。 因为没有人居住在或工作在朱越绘制的地图范围内！ 但目前地图不能完全确保正确，所以任何可能都有发生的概率，需要你做的就是慢慢的抽丝剥茧。 吃完饭三人一同从情报科离开，朱越住在距离军统局不远的宿舍内，很快便到了地方。 宋书堂与龙昊继续朝下罗家湾走去。 “你说郭永新妻子一年前死亡，那么安排新的报务员时间理应也是一年前，能不能通过调查来山城的时间，锁定对方呢？”龙昊走在路上心里还在思考，想到了一种新的调查思路。 “一年前是各地迁渝的高峰期，每日赴渝人数庞大，包含各大企业、学校、工厂、政府机构以及流离失所的难民。我们如果想要通过时间锁定，就要将组长圈定范围内的所有居民资料调查，但符合这个时间点的人肯定会非常多。 面对如此多的嫌疑人对我们的调查没有太大的帮助，其次就是敌人或许早就来山城潜伏，在郭永新妻子死后调整工作，因此时间点也可能错误，保险起见不能如此调查。” 宋书堂与朱越也商讨过这个问题，最后放弃是觉得帮助不大，至于和郭永新明面上有联络的人，他们看过资料没有符合这个时间点的。 感谢巫山不是云的月票支持。 第44章 香山蜜饼 夜间休息的晚起的却早。 水缸内虽还有水但依然买了两桶，不用做饭可洗漱洗衣饮用皆要耗水，水缸空间足够有备无患。 收拾妥当出门离开，顺路买上早餐边走边吃，在下罗家湾路口与龙昊汇合。 龙昊手里也拿着早餐在吃，嘴里含糊不清说道：“早。” “早。” 对于两人总是结伴而行情报科众人见怪不怪。 来到情报科宋书堂便去找朱越，昨夜说今日询问警员，自然不便耽误时间。 推门进入办公室他都没来得及开口，朱越便说道：“已经派人去叫，一会就到。” “你这嗓音？”宋书堂听朱越声音沙哑的厉害。 “昨天抽烟太多加上喝了浓茶，晚上回去基本一宿没睡，早上开口嗓子便哑的很。” “多喝热水。” “刚倒了杯还有点烫。” “一会人到了我来问吧。”宋书堂主动揽过工作。 “就在我办公室问，我也听听。” “好。” 警员来协助你调查，你肯定不能将人带去审讯室，朱越办公室安静一些方便工作开展。 既然如此宋书堂就没有再出去，坐在朱越办公室内等待，不过也没有聊天，对方嗓子不舒服少说话会好一些。 等了不大一会龙昊喊报告说人已经带来。 宋书堂看了朱越一眼，得到示意之后出声：“请进来。” 龙昊打开门身后跟进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身高中等面容成熟，短发两鬓微微带点白，眉眼之间倒显得挺和善。 “这位是我们朱组长，这位是宋组长。”龙昊介绍。 “朱组长、宋组长，在下柴坚。” “柴警官辛苦跑一趟，快请坐。”宋书堂负责起接下来的工作。 “二位组长年轻有为，叫我老柴就行。” “倒水。” 龙昊立马拿着暖壶给杯子里添了水放在柴坚面前。 “谢谢。” 几人落座宋书堂问道：“柴警官和郭永新很熟悉？” “若是和所里的其他人相比较起来，确实是我最熟悉郭永新。” “因何事熟悉？” “郭永新家中妻子在防空洞因踩踏事件丧生，这件事情是我们管理维护方面的失职，在事发之后所里要求安抚遇难者家属，不想将事情闹大引得报社和社会各方面的关注，所以要派人接触郭永新，我参加工作时间较长，与辖区内民众相处的都不错，加上看起来比较和善就负责了安抚工作。”柴坚解释的非常清楚。 工作多年柴坚能意识到情报科不会无缘无故调查郭永新，所以他不想和郭永新扯上私下关系被情报科误解，因此在诉说两人接触始末时回答的详细认真，其目的就是不愿宋书堂等人误会他。 “之后伱们不是也常接触？” “安抚工作进行的很顺利，郭永新很快接受了赔偿金，上面对我的工作给予肯定，同时又想要借着这一次的事情让大家日后保持秩序避免悲剧重演，组织过几次宣传教育活动，郭永新作为当事人出席活动现身说法，每次都是我和他联系，一来二去就变得熟络。” 安抚郭永新是不想事情闹大。 组织宣传教育活动是让市民在躲避空袭时更加有序，言外之意郭永新的妻子是自己犯错不幸死亡，前后并不矛盾。 “在和郭永新接触的过程中，有发现疑点吗？” 柴坚说道：“只是觉得安抚工作比预料中的顺利，可当时并未多想仅觉得乱世人命不值钱，人死不能复生郭永新不如要点钱，加之他普通平头百姓闹起来不见得落好，索性息事宁人。” 不得不说柴坚做了这么多年警员反应足够快，此前并不觉得安抚工作顺利是疑点，可现在回想起来他认为有些问题。 确实如此。 郭永新的妻子压根不是他妻子。 两人假扮夫妻是为方便掩护隐藏潜伏。 他如何闹？ 事情闹大了不仅招惹麻烦还容易暴露身份，自然想息事宁人。 后续配合宣传教育无非是利用遇难者家属身份隐藏自己。 “还有其他的疑点吗？”宋书堂追问。 柴坚左思右想没有回答，郭永新与他接触时处处小心，自然不会留下疑点。 宋书堂将朱越画的地图拿出来问道：“郭永新喜欢去这个范围吗？” 看了一眼地图柴坚说道：“我不太清楚，我和他联系多是因为工作，工作之外没有太大交集，但你们可以问问高怀海。” 高怀海！ 昨夜查看资料时出现过这个人的信息，是郭永新的朋友。 “高怀海？” “这个高怀海和郭永新关系很好，我有几次找郭永新通知宣传教育的工作安排，都看到高怀海在他家里。” 柴坚提供的这个消息资料上并没有。 毕竟资料是外围收集而来，不敢深入打听怕打草惊蛇，很多信息是不全面的。 此消息作用很大。 又聊了两句柴坚这里没有新信息，便让人送他出去，同时让人去带高怀海过来。 名单上的人你不敢全面调查。 可柴坚提供出如此准确的信息你是必须查的，毕竟只查高怀海一人，不必担心报务员察觉。 这番利用柴坚警员的特殊身份，在保险情况下询问到高怀海的情况，朱越认为算是不错的展开，比在众多人员资料内瞎找强得多。 不过众人也明白高怀海不是报务员，报务员闲来无事不可能出现在郭永新家里，更不会被外人接二连三的撞见。 期待的是高怀海能提供什么信息。 很快高怀海就被带来，三十岁左右，身材发福的厉害，看模样有二百多斤。 询问依然是宋书堂负责。 高怀海没见过这种场面，哪怕在办公室而非审讯室，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 宋书堂先安抚他的情绪调节他的状态，等到高怀海稳定之后，才问道：“你和郭永新关系很好？” “我们关系一般。” “在这里可不要耍样，有人提供消息说经常在郭永新家里看到你，你应该明白说谎的代价。”宋书堂既要让高怀海知道不能说谎，又不好将他吓唬的太厉害，不然辛苦安抚的情绪不是荡然无存。 高怀海激动的站起来说道：“我和郭永新的关系真一般。” 看他这模样不似假话，可柴坚同样不可能说谎，宋书堂追问：“那你为什么经常出现在他家里？” “他不是死了老婆，我妹妹现在也是寡妇自己带着两个孩子，我听人说他得到了不少抚恤金，加上他还是商店员工，每月有稳定工资，我就想撮合他和我妹妹。” “做媒？” “我之前一直去找郭永新就是说这件事情，可他不太愿意，我妹妹年纪不大长得也好，虽有两个孩子但也不是不能再生育，成亲之后郭永新想要孩子一样可以怀，家里多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多好，他却死活不同意。”高怀海语速极快说完这段话。 郭永新自然不会同意。 且不说高怀海是否自卖自夸，就郭永新的身份多个枕边人风险不小，更别说还有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龙昊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失望。 原以为高怀海与郭永新关系好，必然能得知一些普通朋友不知道的信息，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觉得有异常的地方吗？” “没有。”高怀海回答的异常干脆。 柴坚整了一个误会，以为高怀海和郭永新关系不错，谁知道是上门撮合亲事去了。 高怀海现在醒悟，觉得亲事没成挺好。 宋书堂不死心将地图摊开问道：“郭永新经常去这个范围内吗？” 看了一眼地图高怀海就摇头，可摇到一半又停下来说道：“他买过香山蜜饼。” 提起香山蜜饼高怀海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香山蜜饼？” “我就说郭永新有钱，现在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香山蜜饼他常卖，我就在他家里吃过三回，还给我外甥和外甥女拿过。” 高怀海连吃带拿根本不客气，郭永新都没有让他，香山蜜饼放在柜子里，他都自己闻着味拿出来吃。 “香山蜜饼在这个范围内买的吗？” “就在莲池。”高怀海对吃的情有独钟记忆深刻。 感谢书迷阿玖的月票支持。 第45章 莲花池 莲池！ 所绘地图圈定范围之内。 香山蜜饼！ 郭永新时常去莲池买香山蜜饼？ 心头涌起一阵激动却强行按下，宋书堂再三确定：“你怎知郭永新所买香山蜜饼乃莲池所售，不能是其他地方购买而来吗？” “绝对是莲池白氏忠县香山蜜饼，我入口一吃就能辨认。”高怀海对自己吃过的东西极有自信。 很快高怀海便无更多信息提供，让人将其带下去，同时告诫他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郭永新一直在莲池购买香山蜜饼肯定不是巧合。”朱越沙哑的嗓音透着肯定。 龙昊同样说道：“若报务员真的在如今圈定的范围内，郭永新就算再喜欢吃香山蜜饼也不会时常跑去购买，他要尽可能避免与报务员的过多接触，哪怕在其附近出现也不行。” “高怀海或许给我们提供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宋书堂认为香山蜜饼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去莲池看看。”朱越当机立断。 三人立即启程前往莲池。 莲池得名要追溯到明崇祯时期，礼部尚书居于此地“涵园”，园内有二池种莲，久而久之远赴盛名。 在莲池下人力车，三人找寻香山蜜饼售卖店铺。 围绕莲池行走半圈在北面大路上看到招牌。 白氏忠县香山蜜饼。 门外排队客人不少，看起来生意火爆。 三人凑上前去排队同时与身前等候之人闲聊，得知这香山蜜饼乃是忠县的传统小吃，传言最初发明者是唐代文豪白居易，因他号“香山居士”故而取名香山蜜饼。 这家店最早在忠县后搬来山城，对外宣称是白居易后人，祖上几辈从事这个营生已然是百年老字号。 其实做法并不复杂，原料是蜂蜜、面粉、香油，用小麦面粉加上蜂蜜揉成面团，发酵之后用烤炉烤制而成，烘烤好的蜜饼酥脆焦香，软绵可口。 排队都能闻到香味。 可三人显然不是来过嘴瘾的，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就从队伍中退出来，寻了一家茶馆坐下。 “这个店铺的位置很不错，左边七星岗，右边勤工局街，都是大路视野宽敞。”宋书堂放下茶杯说道。 “你的意思是？” “郭永新很有可能是借着购买香山蜜饼的机会，在这里观察望风，对正在工作中的报务员起到保护作用。” “那岂不是说报务员就住在附近？”龙昊立马四处打量，却谨慎小心没有显得很明显。 朱越并未环顾四周而是说道：“我们的推断正确吗？” “假设日谍报务员确实居住于莲池附近，郭永新在获得情报后需前来传递，同时对工作中的报务员负责保护，那么他肯定要为自己偶尔来莲池做出合理解释，以备不时之需。 借口喜欢吃香山蜜饼前来购买是不错的说辞，同时店铺位置绝佳，可以观察到七星岗以及勤工局街的情况，甚至于从下面穿过莲池而来的道路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是望风的绝佳地点。” 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宋书堂认为可能性极大。 首先朱越绘制地图圈定范围，前提是在对香山蜜饼不知情的情况下。 其次康浩跟踪郭永新对方确实朝着这个方向在走。 而且郭永新要负责保护报务员，那么在报务员发报过程中，他要观察四周情况，是否有人前来抓捕搜查，以便及时通知报务员同时掩护撤离。 最后则是出现在报务员所居住地点，郭永新对外也要有所解释，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熟人，那么解释自己喜欢吃这里的香山蜜饼，能省却很多麻烦。 这些条件相加宋书堂认为推断成功概率很大。 整个过程为郭永新从对应信箱拿到情报，前来莲池交给报务员，在报务员发报过程中，他排队购买香山蜜饼负责望风。报务员告知郭永新此次发报所需大致时间，相应时间内发报结束，没有出现突发状况他便拿着香山蜜饼离开，不会再与报务员相见，后等待下一次的情报传递。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郭永新就是喜欢吃香山蜜饼，这里和报务员毫无关系，全是伱自作聪明的推理罢了。 现在看的就是选择。 朱越喝着茶默不作声心中不停思索。 搜不搜？ 站在店铺门外能一眼看到的建筑清晰了然，若是望风保护，报务员必然在这些建筑之内，可包围起来搜查电台。 但若是判断错误，大规模的包围搜查极有可能暴露行动，报务员因此警觉会销声匿迹，再无调查机会。 如何选择成了难点。 一杯茶下肚朱越一拍桌子说道：“搜！” 范围是他圈定的，他现在没有理由去质疑。 且宋书堂的分析很有道理，能解释郭永新的行为以及心理。 调查往往要当机立断一些。 听到朱越决定搜查，宋书堂赞成。 大规模搜查有风险。 可拖着同样有风险。 郭永新消失不见，时间一长报务员难免察觉，到时候照样会面临对方转移的难题。 “回去找科长要人。”朱越立即起身说道。 搜查范围不小，且居民众多，他们三个人根本就完成不了这项工作。 至于说留下来盯着？ 盯什么？ 你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盯也白盯，干脆一起回去。 到了情报科朱越去找沈渌水汇报，宋书堂和龙昊回到办公室内等待消息。 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形成面对面的状态。 龙昊低声说道：“这要是搜查到了电台，抓获敌人报务员，那我们的速度挺快啊。” 原以为郭永新死亡线索中断，后续调查会比较难以展开。 谁知道这才 “等真的抓到人你再高兴不迟。”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们的思路没问题，肯定能抓到人。” “借你吉言。”宋书堂其实同样对这个推理很自信。 毕竟郭永新的每个行为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经常买香山蜜饼。 单纯因为喜欢吃？ 宋书堂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办公室内沈渌水面对朱越的搜查请求，同样有些没准备好。 毕竟他在鲍意伟面前表示搜查可能需要一些时日，希望处长可以宽限几日，同时帮忙抵挡一下上面的责怪。 鲍意伟理解调查难度同意给予更多时间，可如今才刚过去两天朱越就调查到了如此准确的线索，要求包围搜查，沈渌水当然要反应一下。 “把握大吗？”沈渌水问道。 “不大。”朱越实话实说。 全都是根据已知的一些线索推理而来，真的要证据支撑确实没有。 “坚持要搜？” “搜。”朱越没有改变看法。 继续调查也不会有更多的新线索，可放弃此次搜查或许会错失良机，他想尝试一下。 这不是赌。 而是对推断有信心！ 第46章 大规模搜查 搜查！ 朱越决心十足。 沈渌水再问：“宋书堂怎么看？” “这个推断就是他最先提出。” “你们这一正一副两个组长倒是齐心。” “不正是科长想看到的。” “我联系行动科科长岳笺。” 大规模搜查需要有人负责入户搜查，还要有人肩负看守路口的职责，因此一般情况都是情报科、行动科，两科联合行动。 得知是搜查日谍电台，岳笺一口答应立马点齐人手，随时待命出发。 朱越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宋书堂与龙昊见状，起身去组长办公室。 “怎么样？”龙昊开口询问。 “科长已经同意。” “什么时候行动？” “晚些时候。” 这一次行动时间暂定在半夜。 因你要考虑报务员会不会出门的问题。 若是报务员白天出门不在家中，你将可疑建筑包围搜查，报务员从外回家见情况不对，很有可能扭头离开。 那伱能搜查到的也许只有电台，而抓捕不到报务员。 等待晚上搜查，报务员大概率在家。 如果真不碰巧，半夜都不曾回家，那也没有办法。 搜查规模大动静自然大，想暗中搜查不切实际，选择半夜行动已是保险起见。 晚上有行动，情报科一组成员也在办公室内待命。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左右，下令出发。 沈渌水亲自带队。 搜查敌人电台可是大事情，沈渌水作为科长决定一同前往，随他一起去的还有行动科科长岳笺。 岳笺年纪与沈渌水相仿，但看起来精神的多，身形同样孔武有力。 “今夜麻烦岳科长。” “我是来蹭功劳的，只要让我蹭上，不仅不麻烦我还感谢你。” “要是蹭不上呢？” “回来就宣传你沈科长能力不行。” “无赖。” 沈渌水与岳笺配合行动次数不少，两人关系虽算不上亲密无间，却也开得起两句玩笑。 众人皆要步行，科长同样没有配车。 不过下面有人提前准备了人力车，给钱让车夫等候到此时，以便沈渌水和岳笺乘坐。 朱越这种组长要步行赶过去。 从罗家湾到莲池还是有些距离的，但这年头说实在的大多数都是步行，有交通工具的时候反而是在少数。 一小时左右众人到位。 岳笺立马指挥行动科众人分散包围，把守住各个路口，连小路夹道都不可放过。 在搜查未结束期间，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离开，外面的人可以进来。 余下的行动科成员与情报科成员一起，各自负责一片区域开始搜查，搜查要格外仔细，因此安排的人较多。 多点同时搜查节省时间。 宋书堂跟随朱越开始负责一栋四层住宅楼，挨家挨户进门搜查，敲门亮明身份屋内主人不管情愿不情愿都会配合。 若真有不配合的主，那就硬来。 至于你背后有没有关系，上面有没有人，那是军统局应该考虑的问题。 岳笺与沈渌水站在一起调度指挥，闲暇时间岳笺问道：“你这立功速度有点快啊。” “羡慕？” “确实羡慕，这刚抓捕两个日谍，立马又来搜查电台，看这阵势胸有成竹。” 沈渌水很想说自己心里压根没底。 但此时在岳笺面前倒不急于表现出来，反正一会搜查到了，自己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那搜查不到也不用他说，岳笺还能不明白吗？ 岳笺可不知沈渌水心中念头，见他不说话又说道：“这宋书堂好用吗？” “你还惦记？” “我惦记个屁，你们处长好手段，一招继续调查将我们全部拒之门外，自己闷声发大财。” “勉强能用。” “你就装吧，你当给他发奖金我不知道呢？” 沈渌水心说，军事处多给了一千块钱奖金你肯定不知道。 “局内一直以来赏罚分明。” “那你当街炸死一个怎么不说。”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早在宋书堂还被关押在审讯科时，岳笺就动过心思，最后军事处略施小计偏偏技高一筹。 原本也就罢了，一个人而已，有更好没有也不打紧。 谁知道宋书堂到了情报科之后，接连立功。 先抓羽中田一，后拿大井川隆，顺藤摸瓜找到“箭蛙”郭永新，若不是抓捕行动不顺利，这立功节奏根本停不下来。 这些消息传到耳朵里面，岳笺心里可不就又开始难受了。 他何尝不是慧眼识珠，奈何鲍意伟老狐狸。 “你与其在这里废话，不如好好保佑今夜能找到电台，你们行动科也有功劳。” “立大功是你沈科长，我们跟着喝点汤。” “就怕你汤都喝不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沈渌水现在可不想灭自己威风。 “不过话说回来宋书堂在你们情报科日子还不错，颜清辉和聂洪就没这待遇，一个在电讯处业务科，正经电文接收发送一次没有，更别提机密电文收发，整个边缘化混日子。聂洪在总务处交通科，运输重要文件、护送干部、转移物资啥的也捞不上，就差天天洗车了。”岳笺聊起颜清辉与聂洪。 沈渌水这段时间很忙，没太注意这些事情。 “不管是电讯处还是总务处，肯定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这都正常。”宋书堂到情报科不是一样接受了审查，能证明清白自然无碍。 “问题就是不好证明。” “那不是你我应该操心的事情，我们还是关心眼下的搜查吧。” 搜查从半夜开始进行，一直持续到天亮。 所有区域负责搜查人员结束自己手头工作，但汇报结果显示，全都没有发现问题。 判断错误？ “我们的判断应该没有问题。”经过半晚上搜查，虽没有任何发现，可朱越越来越坚信他们的推断。 “电台敌人肯定是藏匿起来，或许是藏的太深，搜查没有找到。”宋书堂跟随搜查，了解搜查情况。 进入房内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这都是明面上的搜查。 若是敌人有更加隐蔽的地方藏匿电台，这样的搜查确实很难发现。 “你的意思是有暗格之类？”朱越问道。 “电台是违禁物品，藏在家中风险很大，有暗格不稀奇。” “可若搜查暗格就要一寸一寸细细找寻，每家每户要停留的时间会非常长。”朱越带队搜查过暗格，那基本上都是跪在地上，贴在墙上，一寸一寸敲敲打打，说句掘地三尺毫不夸张。 三四个小时，仅搜查一间屋子都是常事。 现在这么多住户，房间数不胜数，每间屋子都掘地三尺，难度可想而知。 “还查吗？”岳笺对一旁的沈渌水问道。 朱越与宋书堂的话他们都已听到，其实耗时耗力影响居民正常生活不怕，百姓得知抓日谍必然大力支持。 担心的是一番操作下来依然找不到电台。 最后不好收场。 毕竟上面对郭永新抓捕失败一事很是不满。 第47章 排序搜查轻重缓急 按照找寻暗格的操作要求，搜查封锁范围内的所有房屋！ 闹的满城风雨却落得一无所获，场面确实比较难堪。 可沈渌水的犹豫仅是一闪而过，他作为情报科科长更加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至于结果！ 不管如何他都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搜！”沈渌水言语干脆意思明了。 岳笺见状在身旁说道：“就佩服你老沈这一点，带点脾气有点担当，比只顾头上乌纱帽的人强多了。” “你就少说点漂亮话哄我。”做出这个决定责任自然是沈渌水担着，岳笺协助搜查立功他跟着喝汤，一无所获与他也没半毛线关系。 “让辖区警员出面安抚区域内居民，告诉他们今日暂停生产生活，全都在家中待命，其余人按照昨夜分组继续负责相应区域，搜查掘地三尺主要寻找隐蔽暗格。”沈渌水当即开始安排。 行动科负责把守路口之人将警员引进来，警员主要负责维持秩序安抚百姓，搜查不便假借他人之手。 众人领命立马投入到新一轮的工作当中去。 宋书堂却站在原地没动。 “不走？”龙昊询问。 望着眼前繁忙工作景象宋书堂觉得耗费时间太长，昨夜仅仅只是进入房间翻箱倒柜便耗费半夜之久，今日寸寸排查耳贴墙脸贴地，眼睛近距离盯着天板分毫挪动，这每间房子所需耗时成十几倍的增加。 彻底搜查结束需几日？ 快则七八天慢则十来日！ 若在工作途中你为求进度遗漏线索，那十几日之后依然会查无所获，到时候难道还要再封锁十几日吗？ 严重影响百姓日常生产生活，哪怕是军统局时间长了也撑不住。 “想什么呢？”朱越同样并未离开对宋书堂问道。 “和伱想的一样。” “那你想到办法了？” “我们或许可以先锁定几户重点怀疑的房子，将其放在前面调查，若能早一日找到隐藏暗格发现电台，百姓便可早一日解除封锁。” 轻重缓急！ 宋书堂认为可以排排序。 “怎么锁定？”龙昊追问。 “你忘了你之前提的意见？” “通过来山城的时间？” “不错。” 此前龙昊便提过一个调查思路，郭永新妻子死亡时间在一年前，那么日谍新报务员来山城的时间或许也是一年前。 当时宋书堂与朱越否认这个思路，主要原因是因为圈定范围太大，人数众多符合条件之人同样很多，其次则是不确定日谍报务员是否于当时潜入山城，也有可能早就在山城之中。 但此时锁定范围大大缩小，集中在了香山蜜饼店铺所处位置能观察到的周边建筑内，那么住户人数减少，符合时间线之人同样不多。 至于对方会不会早就潜入山城，此刻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如今需要的是有重点的排序调查，排序调查能起到作用自然最好，起不到作用依然还是要依次全部搜查，因此排序是否正确其实对最终的结果没有太大影响，只是对费的时间有影响。 那既然如此当然值得一试。 朱越上前低声与沈渌水汇报此事，沈渌水当即同意。 封锁区域搜查动静这么大，社会各界人士以及其他民间组织社团等难免不会注意，若是有人跳出来说军统局仗势欺人，自己工作不利导致长期影响百姓正常生活也是很麻烦的。 朱越立即安排人去将包围范围内的居民资料拿来。 与此同时沈渌水对一旁的岳笺说道：“麻烦岳科长在此坐镇，我回局内一趟汇报情况。” 行动进展与之前所说已经发生变化，沈渌水决定继续搜查阵势挺大，理应回去和上级汇报以便早做应对。 “你去吧，这里有我。” 身边跟随几人沈渌水坐人力车离去，现场搜查并未受到影响，依然在继续。 百姓之中确实引起一阵骚动毕竟不知要封锁到何时，许多人还要讨生活，长时间不能参加劳作影响确实不小。 好在警员加入负责解释安抚，将场面控制下来。 众人见状心知最好能尽快锁定重点怀疑目标，尽早找到电台，不然时间一长必然要生乱子。 很快对应区域居民资料拿来，朱越与宋书堂直接坐在路边摊在地上开始查阅，用了极短的时间便将符合时间线的人物挑选出来。 共有七人分别对应五件房子。 “安排五组人员提前搜查这五间房子。”宋书堂说道。 “房屋主人要先带出来进行看管吗？”龙昊问道。 “不用，将房屋主人全部留在房间内。”朱越否定提议。 宋书堂明白朱越的意思，房屋主人其实对查找房间内的暗格，同样能起到帮助。 例如你在暗格附近搜查徘徊时，房屋主人的表情或许会不自然，这对你锁定暗格所在位置极其有帮助。 可如果对方心理素质极佳，这样的办法并无用处。 但能增加一点搜查的几率，自然是要增加一点。 不用和岳笺汇报此事，朱越很快抽调了情报科一组的成员，分成五组对相应的房屋展开搜查。 至于朱越与宋书堂等人则是五间房子都要来回巡视。 他们目前将重点锁定在这五间房屋上。 此时沈渌水也回到了军事处，人都没有回情报科，直接赶去见鲍意伟。 “处长。” “搜查进展如何？” “昨夜搜查一遍没有发现，目前封锁区域进行 “这个影响可不小。”鲍意伟能想象这样下去造成的影响，以及吸引到的关注。 可他同样很欣赏沈渌水的做法。 在身上明明有压力的情况下，还能顶住压力敢于做出决定，虽然这样的决定或许也会给鲍意伟带来麻烦。 但鲍意伟更加不希望看到一个瞻前顾后，爱惜羽毛的下属。 “属下尽力尽快结束搜查解除封锁，还望处长帮忙应付一下各方面的压力。” “抓捕日谍事关重大，各机构与民众有责任配合协助，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怕只怕拖的时间太长。” “目前已经在锁定重点搜查目标，若是顺利短期就能结束搜查……”沈渌水将自己离开莲池时朱越汇报的事情阐述了一遍。 “朱越与宋书堂的这个想法不错，运气好猜测正确能省却很长时间的搜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沈渌水强调了一句，最坏的打算就是范围内的房间全都要再仔细搜查一遍。 “你回去继续负责搜查任务，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来负责。”鲍意伟作为军事处处长不能置身事外。 “是处长。” “同时告诉下面负责搜查成员，谁发现暗格奖金一千。”奖金能提升积极性，以及帮助众人长时间保持认真状态。 “是。” 感谢巫山不是云，承诺6，血魂部族，天河之水11的月票支持。 感谢长_风大佬的打赏支持。 第48章 五组成员重点搜查符合时间线的五间房子。 其余成员则是负责自己划分区域内的搜查。 同时出现了不少路过看热闹的民众，但都被行动科成员拦在外面，不能进入封锁范围内。 只因目前封锁搜查相当明显，若报务员在外远远见此便会躲开不会凑上来，你放人进来毫无意义，反而会增加搜查难度以及警员维持治安的工作量。 所以今日封锁是不能出不能进，与昨夜能进不能出有所不同。 宋书堂已经在五间房子内全都转了一圈，重点观察屋内主人反应，但暂时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敌人报务员想来心理素质过硬，面对搜查不会流露出异于常人的状态，接下来重点在于屋内搜查。 选中其中一户，宋书堂带着龙昊加入搜查，朱越则是在几户之间来回走动，督促大家认真工作之余以便掌握最新动态。 此时宋书堂选择的房子是一处瓦房，其中有三间屋子，面积不算小。 搜查暗格自然是要仔细一些。 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去听动静是否正常，若是出现空鼓声则属于异常。 墙壁上的装饰画以及纪念照片等都要拿下来，认真敲打其后方位置，衣柜书架置物柜等家具也要移开原位，判断其后墙壁有无异常。 摆放在地上的床、桌子、茶几、沙发等物品也要移开，趴在地上观察地面状态。 甚至于搬来梯子盯着天板细细观察，吊顶之上也要一探究竟，总之一番搜查下来家里必然弄的一团糟。 屋内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见状脸色阴沉，丈夫几次想要开口妻子都将他拦下。 情报科成员认真工作不会受到屋内主人的影响，虽然他们可能是无妄之灾但目前搜查不能马虎，至于说归复原位这种事情，如今显然是没时间考虑。 宋书堂搜查的很认真，但一面墙壁下来未能发现异常，之后整间屋子四面墙壁皆是没有发现。 龙昊趴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自己形象，在地面展开毫无死角的搜查，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情报科成员将天板吊顶拆掉一个口子，整个人上半身钻进吊顶之内，手里拿着两个手电筒负责照亮视野，环顾一周之后同样没有发现。 最终确认一遍没有遗漏之后，便换了一间屋子继续，三个房间都要如此搜查。 中年夫妻站在屋内看着一片狼藉只能无声叹息。 这个时候沈渌水已经赶回来，同时带回了鲍意伟的激励，找到暗格奖励一千。 这给忙碌一夜未曾休息的众人立马注入了一股新的能量，每个人再度干劲十足，都想力拔头筹。 三间屋子齐齐搜查一遍宋书堂和龙昊退了出来。 没有发现！ 但搜查并未结束，情报科成员要再度整体搜查一遍，以防有所遗漏。 两人找到朱越询问情况，其他四组搜查同样还未发现疑点。 “总不会猜错了吧？”龙昊见状忍不住皱起眉头。 错？ 那麻烦可就大了！ 宋书堂三人后续在其他四户房屋内转了转，搜查还在继续。 再度站在街道上朱越掏出根烟递给宋书堂，他挥手示意不用，朱越便自己点上一根。 就在三人凑在一起心里焦急之际，旁边一楼房间的玻璃突然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打碎，惊的三人急忙闪躲避免溅射到身上。 “怎么回事？”龙昊对一楼喊道。 一个警员急忙探出头一脸歉意说道：“这户夫妻在吵架我们已经劝了好久，谁知道他们两个人嘴巴是消停了，但突然就动起手来砸东西，一下将玻璃给砸碎了。” 难怪方才没有听到争吵声，玻璃碎的有些突然。 “好好的吵什么架？”龙昊现在搜查不到电台心里正烦，还遇到这种事情。 警员解释说道：“昨夜搜查从这户人家搜出来了私房钱，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照片，是男人在下乡养的小老婆还生了一个儿子，这女人发现这件事情可不就气的不行，早就开始吵架我们来就劝着防止他们影响搜查，谁知道一时没看住见谅啊。” 这事确实不能怪警员。 龙昊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警员看好这夫妻俩，不要再闹出其他的事情来。 宋书堂隔着被砸碎的玻璃看了一眼屋内，他对两人说道：“进去看看。” “你还有闲工夫调节夫妻矛盾？”龙昊说道。 “少废话跟上。”朱越已经跟着宋书堂朝着里面走去。 三人进入一楼103房间，屋内丈夫脸上有一道血痕，看起来是被指甲挠的。 女人眼睛有些红肿目测是哭过。 男人见到他们进来极其不欢迎上前说道：“你们进来做什么，出去。” 这男人恨死宋书堂他们了。 好好的照片藏在家里谁能发生？ 半夜进来就一通翻箱倒柜，将秘密公之于众，这不是闹的自己家宅不宁吗？ 警员急忙上前警告男人不要乱来，配合搜查不然就抓起来关进打牢，男人眼神满是埋怨却不得不让开身子。 宋书堂对这两人的争吵现在提不起兴趣。 他反而是在屋内四下走了起来，一会低头看看，一会抬头瞧瞧。 朱越来到他身边问道：“有什么感觉不对的？” 朱越不认为这两夫妻有问题。 首先若是敌人的潜伏人员，怎么会出现在乡下养小的以及私生子之事，且就算是真的有，此刻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争吵，或是假意争吵几句，根本不愿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其次他们是本地人，时间线也对不上。 宋书堂脸色有些迟疑说道：“为什么进来103和进去楼上306的感觉不太一样。” 这栋楼306房间是他们锁定重点搜查的五处房屋之一。 此前宋书堂与朱越已经进去看过两次。 没什么发现。 可进入103房间之后，宋书堂总是隐隐觉得哪里奇怪，可偏偏又说不上来。 龙昊闻言也开始认真打量103房间，可环顾一周结束同样一头雾水，没感觉哪里不对。 朱越四周看了看与龙昊感觉一样。 可他不觉得宋书堂是空穴来风之人。 朱越提议说道：“不如再去306一趟。” “走。”宋书堂也正有此意。 出门上楼来到306门口，三人依次进入。 他们刚就是从306下楼来到大街上，这没大多一会功夫就又上来了。 306的住户是一年近三十的妇女，看资料上显示是从东北逃难来的，路上丈夫和孩子一个病死一个死于战火波及，剩下她孤身一人。 不过逃难的时候带着全部家当因此身上有些钱，来到山城之后就租住在这里，房东没联系上，只知道去外地了。 女人工作不太稳定，毕竟山城涌入的人口太多，哪怕迁渝很多企业，就业岗位依然显得紧张。且很多工作适合男人，例如工厂的重体力劳动，还有挑水夫、码头搬运装卸工以及人力车夫等等。 好在女人身上有些家底，顾住吃喝压力不是很大，且她时常也打点零工铺贴家用，生活不成问题。 女人站在屋内角落看着情报科众人搜查，对于宋书堂等人如此之快的去而复返，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只是看着屋内被翻动的乱七八糟有些发愁。 她一个女人很难将一些大件家具恢复原位。 第49章 视觉错觉 306房屋其实搜查起来相对简单。 楼房！ 地板！ 天板！ 甚至于墙壁都没有什么好搜查的。 与自建房不同，不具备设置暗格的有利条件。 重点在于搜查各种家具是否有暗格暗箱之类。 屋内家具物品大有一拆了之的意思，女人有苦难言，眼光之中满是不悦却只能默不作声。 总结原因他认为是自己进入过103房间，才会在 可究竟哪里奇怪？ 与站在103房间内产生了相同的感觉，可同样是琢磨不透。 朱越没有出言打搅宋书堂，默默在一旁看着，龙昊学着宋书堂的样子四处观察，但眼神之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三分钟过去宋书堂一言未发。 突然他扭头离开306，龙昊在身后追问：“怎么了？” “再去103看看。” 跟随宋书堂的脚步再度来到103，夫妻二人看到他们去而复返，皆是扭头看向别处一脸不待见三人。 在103房间内停留几分钟之后，宋书堂出门敲开了旁边104的房门，在户主诧异的目光之中宋书堂走进去同样观察了几分钟。 再然后敲开了102的房门，进行了同样的动作。 结束了这一切看似不明所以的行为之后，三人再度来到楼下街道旁，宋书堂抬头望着面前的这栋楼。 “你究竟在怀疑什么？”朱越此时才 “102、103、104，进入房间虽然家具布局不同可感觉却相差不大，但进入306总感觉有些怪异，可一时半会又难说上来是什么地方怪。”宋书堂心中同样疑惑。 “会不会是家具弄的乱糟糟，有些甚至于都给拆了，感觉奇怪？”龙昊提出一种假设。 宋书堂点头说道：“有这方面的可能，确实在家具乱七八糟之后，心中疑惑的感觉更加明显。” “你再好好想想。”朱越同样期待宋书堂现在可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路边席地而坐宋书堂心中开始不停对比三间屋子。 为什么会有怪异的感觉？ 且这个怪异的感觉在屋内家具变乱之后更加强烈了呢？ 这一坐就是十五分钟，朱越烟都抽了三根，龙昊急的将其他几处搜查房屋转悠了一遍。 龙昊回来看到宋书堂还在思考，他忍不住看了朱越一眼，朱越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猛然间宋书堂起身说道：“再去306。” 三人再度来到306，情报科组员搜查进入尾声，宋书堂冲入房间站在中央，眼神上下打量。 “将这位女士控制起来。”宋书堂对负责搜查的情报科组员说道。 女人一脸诧异。 这搜查都要结束，一无所获之际，你控制我做什么？ 可情报科组员已经靠近她将其控制住。 朱越脸色一喜说道：“发现什么了？” 提前控制这个女人无非是担心她东窗事发之后临死反扑，岂不是表明宋书堂如今真的有所发现。 “拿卷尺子过来。”宋书堂说话间观察女人表情。 女人却低着头没有表情露出。 龙昊立马自告奋勇前去找尺子。 很快便拿回一卷尺子。 “量一下房屋高度。”宋书堂手握尺子直接踩着茶几上到柜子上。 龙昊蹲在地上扶着尺子的另一头。 “多高？”宋书堂在上问道。 “两米五五。” “走去量量隔壁。” 在隔壁测量结束龙昊语气惊奇说道：“怎么是两米七。” 高度不一致！ 这是不可能出现的问题。 这并非是自建房，两家各自盖的不一样。 这可是建筑队统一施工的楼房，这能错吗？ 且相差十五公分！ 消失的十五公分去了什么地方？ 暗格！ 房间内的女人听到这番对话身子僵硬，可情报科组员将她牢牢控制住，想要有所异动已然是不可能。 重新回到306之后宋书堂说道：“地面一寸一寸的搜查。” 他方才站在柜子上贴近天板，知晓上面并非吊顶，而是水泥楼板。 所以他判断消失的十五公分只能在地面。 地面铺贴有实木地板，时下流行的暗红色。 此前情报科组员搜查房间对地面并未过多关注，只因楼板厚度根本不可能制作暗格去藏电台，电台体积大家心里都有数。 可当地面厚度平白无故多出十五公分之后，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龙昊兴奋之余说道：“我去通知科长。” 火急火燎从楼上跑下去。 很快沈渌水与岳笺便一同出现在306房间内。 事情他们已经知晓，心中当即明白找对地方，不然普通百姓房间谁会出现这种情况。 “伱怎么发现的？”岳笺进来之后便立即对宋书堂询问，他路上就好奇不已。 “最开始并未进入过这栋楼的其他房间，仅是来306巡察过，并未发现不同之处。路边休息时却阴差阳错进入103户，心中隐隐觉得有所区别但却抓不住问题所在，最后进入多个房间才慢慢想明白其中关键。” “阴差阳错？”岳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宋书堂说道：“这间屋子门洞全部改变过高度，且家具的置办以及摆放都是特定的，在视觉上制造了一种错觉，很难一下子反应过来与其他房间有所不同，若是不熟悉其他房屋情况，基本看不出问题所在。我也是在屋内家具被搜查的混乱，偏移特定位置之后才心中生疑，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是后续弄的，而是这个屋子的房东提前就准备好的。” “查这个屋子的房东。”沈渌水立马下令。 “说是去外地了。” “查清楚看能否抓捕。” “是。” 不多时地面搜索便有了发现。 情报科成员开始撬开地面实木地板。 随着实木地板被一条一条撬开，露出了下面的一张木头隔板，地板下面怎么会有隔板，这是什么显而易见。 成员小心翼翼将隔板打开，黄色皮箱映入眼帘，将皮箱掀开暗绿色的电台终于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为减小电台高度是打开状态放入箱内，此举节省一半空间。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沈渌水。 长时间的封锁搜查压力巨大。 哪怕鲍意伟在上面顶着也是如此。 可现在倒好，仅一天时间便找到电台，这速度可以说是快的出奇。 他如何能不高兴。 沈渌水对一旁宋书堂说道：“今日找到电台，你立大功。” “大家辛苦。”宋书堂自然不会独揽功劳。 可是就在此时，负责将电台取出的成员大声叫喊：“小心炸弹。” 情报科成员观察良久确保没有问题才伸手将电台提出来，可就在他拉动电台的一刹那他听到了异响，立马猜测到敌人布置了诡雷，且自己已经触动。 并非他经验不足，而是敌人布置的太过于巧妙。 让他此前的观察毫无发现。 众人听闻此言反应都是极快，朱越一把推开沈渌水，将其向着屋外推去。 岳笺自身反应极快已然是向后扑去，宋书堂同样反应迅速却 女人挣扎但宋书堂力气远超与她，在拉扯过程中听闻骨头折断之音，女人手指指骨在拉扯之间扭断。 毕竟爆炸在即凶险万分，宋书堂上来就全力以赴。 诡雷！ 发出巨响！ 感谢星溪白石出的月票支持。 第50章 又是宋书堂 巨响！ 爆炸！ 屋内硝烟弥漫。 在听到提醒之后屋内所有人员全部 朱越 岳笺与沈渌水相距很近却没有同时冲向门外，他深知那样两人只会挤在一起，谁也难以逃离，因此他扭头扑向因为搜查而移过来的沙发之后。 宋书堂拉着女人属于 电光火石之间宋书堂与女人一起跌倒出去，上半身扑在门槛之外，下半身还在房屋之内。 巨大爆炸震耳欲聋。 每个人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朱越紧咬牙关强迫自己恢复身体掌控能力，半跪在地上伸手抓住宋书堂将他朝着外面拉动，沈渌水回神稍慢也立马赶来拖人。 在此过程中宋书堂手还紧紧握着女人并未松开。 不多时宋书堂也灵魂归体，用力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想要眩晕感消失，头上灰尘却散落半空。 楼下听闻巨变众人都赶来支援，朱越说道：“将这个女人控制起来。” 将人交给冲上来的组员宋书堂回身走进房间，入目已经是一片狼藉，他 随着宋书堂的晃动龙昊睁开尚且有些迷离的双眼。 “你说啥我听不见。”龙昊仅是看到宋书堂的嘴巴在动，可是却听不到声音。 看到龙昊还能说话宋书堂松了口气，听不到是巨大爆炸带来的暂时性耳鸣一会就好。 岳笺从沙发后面起身，看起来并无大碍。 但靠近爆炸点的其他组员情况却不太好。 “进去救人送医院。”沈渌水在外面说道。 众人进来开始救人。 负责取电台的成员在听到异响之后，反应极快意识到是诡雷实则是炸药，也立马发出声音提醒大家，同时他将电台重新放了回去，也就是说炸药是在暗格之内爆炸。 这个举动最是关键，暗格抵挡了大部分的爆炸冲击。 受伤最重的自然是负责取电台之人，胳膊血肉模糊应该是废了，可看起来并无性命之忧，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伤口。 并未出现伤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现场伤员全部送去医院救治，众人从楼上下来，皆是灰头土脸。 诡雷特点在于一个诡字！ 防不胜防。 能让你轻易发现的便称不上诡雷。 可说一千道一万属于工作失误。 好在场面没有难以挽回。 岳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一部电台毁了便毁了，好在报务员没有死在爆炸中，最重要的线索没断。” “密码本炸毁了。”沈渌水心有不甘。 与电台藏于一处的密码本现在灰飞烟灭，全都化成了漫天纸屑，想要拼凑都不可能。 “敌人更换密码本速度极快，且加密方式并不通用，拿到密码本无非也是知晓这条线上的加密电文内容，可电讯处截获的电文之中，是否有这条线的电文尚未可知。且报务员开口就足以提供往日电文内容，今日动静如此之大，后续敌人也不会再使用相同加密方式，密码本要不要都可。”岳笺说道。 其实密码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价值其实并不是非常大。 截获一本密码本就想要破解敌人所有加密电文，那是不可能的。 一条线一种加密方式是基本常态。 此番报务员活着比密码本重要。 当时情况危急宋书堂还死死拉住报务员，虽说他是除了两个控制报务员之外，距离报务员最近的人，且又比控制报务员的组员距离门口更近，他确实最适合保护报务员。 但就那种爆炸随时来临的时刻，做出自保选择也没有人能说宋书堂做错，可他却选择了确保报务员活着。 仅这一点岳笺高看宋书堂一眼。 沈渌水与朱越何尝不是。 “留下一部分人善后其余人收队，我们回去准备审讯。”沈渌水说道。 龙昊没受伤自然不用送去医院，跟随在众人身边。 此时耳朵已经恢复，脸色却亢奋的很。 死里逃生这经历一时半会难消退心中感触。 回到罗家湾军统局沈渌水立即去找鲍意伟汇报情况，一身狼狈都没时间收拾。 反倒是宋书堂他们得空可以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鲍意伟听闻汇报同样诧异。 他原本已经做好顶住各方压力，延长封锁搜查时间，可他都还未去和上面说这件事情，这边搜查就已经结束了。 找到电台！ 抓获报务员！ 这速度未免有些太快。 饶是鲍意伟见过各种大世面此时也不得不惊叹。 “又是宋书堂？”鲍意伟问道。 “是他发现房屋高度不同。” “一次或许是运气，两次可能是碰巧，可这接二连三只能证明他是有真才实学。” “且最重要的是他在爆炸之际护住报务员……” “赤子之心！”鲍意伟仅说了四个字却是极高的评价。 有能力则表示有前途。 前途似锦何须搏命！ 可宋书堂不然。 危急时刻率先保护报务员防止调查线索中断，拳拳报国之心，殷殷爱国之情。 矫情的话语鲍意伟和沈渌水都没有说。 可两人心中对宋书堂的评价，已经从有能力的年轻人发生改观。 “伱去审讯报务员，这件事情我会和上面汇报。”鲍意伟说道。 “还望上面可以明确表示宋书堂清白，不要再寒人心。” “这点你放心。” 至于电台被炸毁一事鲍意伟没有说太多。 首先确实与岳笺所说一致，此密码本价值不高。 其次电台虽说是重要物资，但军统局还真不缺，炸毁也无伤大雅。 最后就是诡雷触发一事。 鲍意伟知道沈渌水下去之后，肯定会和情报科成员强调这件事情，他便没有刻意去提。 另一边宋书堂刚从水房洗漱出来准备去换衣服，谁知道在门口就被聂洪给堵住。 “你没事吧？”聂洪一脸关切。 这一次的事情阵仗比较大，不管是封锁搜查还是爆炸都不算秘密。 聂洪在总务处听闻这件事情，立马就赶来打听宋书堂是否被送去医院，当得知没有便急匆匆找寻过来。 不等宋书堂回话，聂洪上前双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检查有无受伤。 “聂哥我没事。”宋书堂大大方方抬起双手让聂洪检查个真切。 就在此时颜清辉也出现在这里，虽然脸色一入既往的清冷，但脚下步伐的节奏足以证明他此时内心，并不如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平静。 好在颜清辉上前并未动手动脚，可冷峻的眼神犀利的扫视全身，宋书堂只得再说一遍：“我一点伤都没受，整个人好好的。” 第51章 成长以及审讯 关心！ 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 如同昔日相处不改分毫模样。 可这样的关切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又或是孰真孰假？ 看着眼前聂洪、颜清辉，宋书堂心中找不到答案。 一番检查聂洪这才放心下来，但口中不满说道：“我听情报科一组的人交谈说，在预藏诡雷爆炸之际你还想要保住报务员性命。” 听闻此言颜清辉同样眉头微蹙。 “报务员必然一心求死，若是不管难抓活口。”宋书堂咧嘴笑着解释。 “炸药威力你难以估计，此番是运气好爆炸位置受限，炸药威力不足，不然满屋子都是尸体你也难以活命。”聂洪对于宋书堂现在打算蒙混过关的态度极其不满。 接着便是说教。 明明聂洪是最不愿意说教，或者说他往常都是和宋书堂站在一起，被其他人说教。 可此时。 聂洪成为了说教的人，不厌其烦的翻来覆去，只为强调问题的重要性。 宋书堂神情有些许恍惚。 他更加熟悉的是耳边说教声不断，聂洪与自己站在一起，侧着低头与自己挤眉弄眼，逗的想要发笑又只能强行忍住苦不难堪。 “我说的话伱听到没有？”聂洪厉声质问。 “听到了。” “记住没有？” “记住了。” 聂洪闻言脸上神情稍缓。 颜清辉虽一言未发可眼神冷冽寒光频闪，显然警告之意浓郁。 好在此时龙昊出现。 宋书堂求助的眼神望向龙昊，让刚准备离开不便打搅的他停住脚步。 确认领会宋书堂眼神含义无误之后龙昊上前说道：“审讯开始了组长让我们去看看。” “聂哥、颜哥，我这边……” “先忙，晚上吃饭。”颜清辉撂下一句话离开，可见此事并未善罢甘休。 聂洪同样瞪了他一眼追着颜清辉离去。 “怎么了这是？”龙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方才的气氛有些萧杀啊。 “没事。”宋书堂觉得晚上少不了又是一顿唠叨。 这边聂洪追上颜清辉的脚步嘴里嘀咕：“我都已经教训过他了，你晚上还叫他干嘛，也不能一直说不是。” “就你。” “我怎么了？” “寻常都是和书堂站在一条线上接受批评的人，你说的话他真的能听进去吗？” “我……” “晚上见。”颜清辉不等聂洪发言直接分道扬镳。 见状聂洪气的不行，心中却不由觉得颜清辉改变颇多，明明往日少言寡语不喜琐事，如今担心宋书堂也愿反复强调。 在颜清辉心中何尝不是觉得聂洪改变巨大。 居然开始说教！ 这在平常谁能想象。 那些平日里负责说教的人已不复存在，聂洪的身份发生转变，或许对聂洪来说同样可以视为一种成长。 改变、成长！ 与龙昊一同回到情报科两人头发还带着水汽，龙昊依然是一脸好奇，不知道方才三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打消对方莫名的好奇，宋书堂转移话题问道：“审讯顺利吗？” 方才龙昊是借口审讯需要到场帮宋书堂解围，但其实沈渌水在向鲍意伟汇报结束之后，便直接开始审讯。 “还不清楚。”龙昊与宋书堂一样去洗漱了不了解情况。 现在自然是等待审讯结果。 中途去参与审讯或旁观比较打乱节奏，因此两人都老实待着。 宋书堂心中认为报务员开口几率较大。 首先是位女士，并非男女歧视，而是针对女性的刑法往往更加惨无人道。 其次报务员有在房间内随着爆炸自杀的决心，却被宋书堂当场救下，自杀的勇气往往 在房间内选择自杀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凭借沈渌水与曹砚宁的配合，想来撬开对方的嘴并非难事。 果然在晚上下班之前看到朱越从审讯室出来，两人急忙迎上去。 “组长，审讯结果如何？”龙昊直接询问。 朱越此时依然狼狈，他回来之后直接参与审讯，可没有时间洗漱清理。 “开口了。”朱越不顾及脸上布满灰尘。 “交代了什么？” “来我办公室说。” 三人进入办公室朱越说道：“报务员真名叫有竹美贵，代号‘4334’，确实是在郭永新妻子意外死亡之后奉命接替工作，同时郭永新真名叫平口隆太，代号‘箭蛙’，我们此前推断正确，平口隆太负责对有竹美贵进行保护以及传递情报。” “五千美金的去向呢？”龙昊最好奇这个问题。 “有竹美贵通过电文知晓五千美金之事，还是她将此时告诉平口隆太，但最终五千美金汇入山城之后去向如何，有竹美贵并不清楚。” “不清楚？”龙昊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潜伏在聚兴诚银行内的金开宇也就是大井川隆，明确的说自己将账户放入信箱之中，那么必然是被郭永新也正是平口隆太所拿走，可这件事情有竹美贵毫无不知情。如此看来是平口隆太负责了具体的策反工作，或者说平口隆太还与其他潜伏人员有所联系，将五千美金交付给对方，由对方进行最终策反。 宋书堂开口问道：“有竹美贵应该不仅仅只是负责，大井川隆这一条线的情报传递吧？” “不错，根据有竹美贵的交代，她负责的线应该有三条，因为有三份密码本对应着不同情报的传递。但三份情报皆是由平口隆太一人送来，也就是说平口隆太手里掌握三条情报线，地位较高属于负责人。”朱越说道。 日谍在山城的秘密电台并不容易隐藏。 电讯处等机构不停对违法电台进行捕捉、监听、拦截、锁定、搜寻等工作。 那么一部电台肩负三条线的情报传递并不稀奇。 可问题在于有竹美贵并不了解这三条线，唯一了解的人是平口隆太！ 但平口隆太当街自杀。 换言之平口隆太所负责的三条线路，情报科目前仅是侦破摧毁了一条，“李老板”羽中田一、金开宇大井川隆、郭永新平口隆太、报务员有竹美贵。 另有两条线路现在无从调查。 同时五千美金究竟是平口隆太亲自负责策反工作，还是另外交由其他两条线上的人负责，甚至于说这项策反工作本就是其他线路上的任务，仅是急于汇款到山城才启用大井川隆银行职员便利身份进行一次协助。 以上所说都有可能。 说到底最有价值的人物不是有竹美贵，而是平口隆太。 有竹美贵是因工作性质特殊才隐藏最深，而非价值最大。 第52章 后续 价值最大之人死的干净利落。 输在信封以及信纸的材质之上，属实让人难以预料。 可情报工作往往便是如此，一个细节上的疏忽，就可能错过最关键的东西。 平口隆太不愧为负责人。 自己足够警惕且抱有必死之心，将满盘皆输的局面硬生生止住颓势。 最重要乃是对有竹美贵的保护做的非常到位，若不是警员柴坚提供高怀海信息，恰逢高怀海为将妹妹撮合给平口隆太屡次登门，本身又是饕餮吃货注意到香山蜜饼，他们无论如何都调查不到有竹美贵头上。 哪怕通过这些零碎的细节注意到有竹美贵，确定她的身份同样困难重重，稍不注意就会错失抓捕机会。 最后还面对诡雷，交锋可谓凶险。 “有竹美贵提供其他两条线的成员消息了吗？”龙昊认为有竹美贵作为报务员，肯定能掌握到一些信息。 朱越喝了口水润了润原本就不太舒服的嗓子说道：“平口隆太送需要传递的情报上门，经常会在有竹美贵取电台摆放调试之时，承担译电工作，这样可以节省时间确保安全，有竹美贵时常拿到的是已经译电结束的情报，有时是一行行阿拉伯数字，有时则是一堆英文字母。” 情报密写提供。 首先你需要通过密写所用加密方式，将情报提取出来。 当情报提取结束之后，你需要对应相应密码本，再将情报加密成可以通过电台发送的存在。 为节省时间这项工作通常都是平口隆太负责。 有竹美贵看到数字或是字母，她拿起对照密码本同样可以进行翻译，但每次发报结束她都会 因此很多情报有竹美贵并不知情。 她的工作仅是负责收发电文，对情报内容知情与否并不重要。 且你现在让她回忆那些数字和字母，她自然是记不住。 “一点都不知情？”龙昊不甘心。 “自然不是，接收电文时虽也需要平口隆太负责望风，可他都在外面而非屋内，所以为使平口隆太 三条线！ 目前已知的一条是收集山城各个方面的情报，以及配合日军轰炸机的空袭任务。 “岂不是说军队之中潜伏有他们的情报员，以及如今被策反的人可能远不止五千美金这一位。”龙昊语气显得焦急，这些消息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起码伱现在得到了。 如果你不知情，那结果只会更坏。 宋书堂同样开口询问：“有竹美贵提供不了更多具有价值的情报吗？” “这三条线有竹美贵其实都知之甚少，从收取电文中获悉的信息内容同样有限，目前能确定掌握的便是我方才说的那些。”朱越已经将审讯内容大致说完。 “房东呢？”宋书堂可没有忘记那大工程的房屋。 “房子是日本人早就准备好的，不过有竹美贵被安排住进房子之后，房东便离开山城不会再回来，所以现在是抓不到这个房东的。” 想来也是。 有竹美贵身份重要工作特殊。 平口隆太身兼重任不容有失。 那么在一切步入正轨之后，将知情人房东调离岗位，是正确选择。 “如此看来我们后续岂不是无法行动？”龙昊有些不知足。 朱越却说道：“摧毁敌人一条情报线，同时毁掉电台抓获报务员，导致其余两条线路上的情报人员，直接与上面断了联系。联系不到上线同时情报送不出去，这对他们的情报工作是重大打击，虽然未能连根拔除但已经是收获颇丰。” “李老板”不开口，可能任务调查就此结束。 平口隆太当街自杀，任务也有到此为止的迹象。 可现在他们追溯到了电台。 这收获确实可观！ 龙昊参加任务较少，朱越却与日谍打交道时间不短，很多时候调查会无疾而终。 此番调查虽有起伏但结果不错。 同时朱越说道：“此消息也会通知各军队方面让他们注意内查，策反一事也会进入长期调查阶段。” 长期调查其实就是不将中心放在此事之上。 而是给所有人敲响警钟！ “平口隆太死亡，有竹美贵被抓，另外两条线上遗落的情报人员，日本人方面必然会派人来接手，不知道能否利用一下。”宋书堂提出一个论点。 “科长也是这个意思，已经将有竹美贵送去电讯处，让她去看电讯处截获的电文，有没有经过她手发送和接收的。同时要求她凭借记忆提供密码本内容，以便给负责密电破译人员提供思路，从而通过解密电文内容，掌握具体是哪支部队内有潜伏人员，以及哪个单位机构中有被策反人员。” 电讯处截获电文有明确时间。 有竹美贵发送和接收电文同样有时间规律。 同时有竹美贵对密码本最为熟悉，哪怕不能全部记忆在脑海之中，也肯定会有印象较为深刻的内容。 她提供这些内容对破译电文有极大的帮助。 将电文破译后续便可继续行动。 例如掌握到潜伏情报员在哪个部队之中，便可直接通知此队伍，不管是对怀疑人员进行试探，还是盯着可疑人员看是否有新的上线来将他重启，都有机会找到内鬼。 再比如从电文中获悉策反人员所在机关单位，便也可以锁定范围，着手调查财产或试探可疑人员等。 电文中直接出现策反人员名单，是不可能的。 顶多是代号。 毕竟日谍也要考虑电文被截获破译的问题，因此电文内容通常简洁，很多信息不会明确指出。 龙昊这才搞明白。 说是后续行动看似好像没有，但其实已经通过方方面面开始着手，而非情报科独家调查。 “书堂你此次功劳最大，科长说处长已经去上面给你请功，你等着好消息就行。”朱越对宋书堂现在是真心实意的肯定。 此前也肯定，但如今又不太相同。 宋书堂冒死营救有竹美贵，朱越敬佩。 因此哪怕现在宋书堂立功，他也没有在心中觉得自己这个组长被抢去风头，甚至于发自内心为宋书堂高兴。 有竹美贵此刻看起来价值不显，可当她提供的思路破译了电文内容，另外两条线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爆炸中救下有竹美贵，宋书堂此举你说重要不重要？ “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宋书堂这句话不算是场面话，毕竟没有众人配合封锁搜查，就不会有今日的成果。 第53章 疑惑还在此地 协助配合封锁搜查尤为关键。 算得上通力合作之结果。 如此回答大家听来都觉得心中舒畅，可众人同样明白谁是关键人物，不然搜查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任务完成不错龙昊提议：“晚上我们一起吃饭顺便喝一杯？” 朱越自然没有意见转而去看宋书堂。 “晚上有事。”宋书堂今晚没空，还有一场“鸿门宴”等着他。 龙昊也想起来这件事情立马说道：“改天改天。” 宋书堂提前从朱越办公室离开，收拾一下还要赴约。 看着他出去，朱越对一旁的龙昊问道：“他晚上干嘛？” “吃饭。” “吃饭怎么表情看起来那么难受？” “这饭怕是不好吃。” “若是遇到麻烦我们同组成员应当帮忙。” “这忙组长你或许帮不了。” “还有科长。” “聂洪、颜清辉……” 听完龙昊所言，朱越沉默不语，这忙还真就帮不上。 人家算得上家事，你掺和什么劲。 “组长那晚上还吃饭吗？”龙昊问道。 “你自己吃，我去医院看看受伤弟兄。” 受伤成员全体送往医院接受救治，此时得空朱越打算去看望一下。 …… …… 躲是躲不过的。 从情报科出来宋书堂就看到了等候多时的聂洪与颜清辉，面对不善目光他急忙解释说道：“在了解审讯结果。” “哼！”颜清辉冷哼一声迈步离开。 聂洪紧随其后，宋书堂同样跟上。 三人找了一家带有包间的饭店，落座之后哪里有点菜的心情，颜清辉亲自开始说教。 冷言冷语！ 寻常情况下何时见过这种场景。 宋书堂疑惑的看向聂洪，谁知对方目不斜视，根本不理会他。 “伱今日所做之事并无错误，说你可能也心中不服，但不要忘记组长等人，日后做事三思后行。”颜清辉最后言语变得犀利。 组长！ 他们先前见面都避之不谈，如今算是 可见为让宋书堂心中有所反省，颜清辉不惜主动提及组长。 聂洪并未吃惊，足以证明他此前便知道颜清辉会说这句话。 二人真心实意关切之情宋书堂如何体会不到？ 但内心矛盾如同扭曲的树枝一样张牙舞爪。 “组长……” “吃饭。”颜清辉打断宋书堂口中话语。 可这一次宋书堂没有听从颜清辉的示意，而选择强硬的继续说道：“怕我回忆？” 面对这个问题颜清辉与聂洪皆是沉默。 宋书堂用故作轻松的姿态说道：“生离死别在我们这一行不算少见，我在你们眼中应该也算不上脆弱，用不着避而不谈。” 可谈？ 谈什么？ 互相猜忌、彼此怀疑！ 还是用嘴巴说自身清白？ 这些谈之无用。 那就是询问当时情况？ 可大致情况在面对审讯科审讯时聂洪与颜清辉便已知晓，实在不愿让宋书堂旧事重提，哪怕他现如今说自己并不脆弱。 “组长等人有话交代吗？”聂洪将话题接过去。 “当时情况危急来不及交代。” “吃饭吧。”颜清辉又说了一句吃饭。 三人低头不语各自吃饭。 结束之后分道扬镳。 看着宋书堂背影远去，聂洪掏出根烟点燃说道：“到底是年轻人，今日有些沉不住气。” “是你便早日认了，免得书堂太过辛苦。”颜清辉心知宋书堂心中何种压力，能忍到今日才稍微体现出来一丝，已实属不易。 “你怎么不认。” “没做过怎么认？” “一样。” 两人口中谁也不服气谁，并肩离开。 回到下罗家湾躺在床上，连日搜查未得休息，理应沉沉睡去。 偏聂洪与颜清辉的身影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怀疑！ 猜忌！ 关心！ 教导！ 一片迷雾一团乱麻。 最后实在是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去，清晨依然早早醒来。 冷水洗脸唤醒状态，宋书堂今日想要去上石板坡见黎叔一面，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黎叔。 可能是找不到了吧！ 出门在路口与龙昊汇合，两人一同吃完早饭前去情报科，路上龙昊欲言又止。 “想问就问。”宋书堂见状说道。 “昨晚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龙昊尴尬一笑。 原本今日宋书堂打算找个机会去上石板坡，谁知来到情报科之后朱越通知给他们放假一天，此前一直忙任务调查不得休息，还加班加点通宵达旦。 此番任务算得上暂时性的告一段落，便给他们放个假。 龙昊闻言一脸怨念，你昨天通知放假我今日就不早早跑来。 “我也是今早才得到消息，你要不愿意放假就继续工作。”朱越说道。 “你呢？”龙昊问宋书堂。 “我休息一天吧。” “那我也休息。” “我打算出去转转了解一下周围环境。” “我陪你。” “不用。”宋书堂拒绝的干脆。 他要去见黎叔，怎么能带着龙昊。 朱越笑着说道：“跟屁虫这是跟不上了。” “你也忙了这么多天，好好休息一下。”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那行吧，我去剪个头发，顺便给家里寄封信，再发个电报啥的。”龙昊也得空处理一下私人问题。 从情报科离开宋书堂并未直接前往上石板坡，虽觉得今日可能找不到黎叔，但该小心还是要小心。 罗家湾出来先去了枣子岚垭，此地多有枣树且地势起伏道路曲折，距离罗家湾不远却并未来过。 今日宋书堂便从这里开始熟悉环境，多变的道路情况可以很好的帮助他观察是否有人跟踪，甚至于可以很轻易且巧妙的甩开跟踪之人，从而让对方都无法判断出宋书堂是否发现跟踪。 不过一番观察下来发现并无盯梢。 枣子岚垭下来依然是到观音岩，此地时常路过多已熟悉便没有过多停留，他没有直接去上石板坡，而是顺着中二路向西走走停停一直来到新两路口。 在飞来寺稍作停留进入南区公园，公园内游玩游客不少，穿过公园来到燕喜洞街，此时朝着东面行至南区马路，向上才到上石板坡。 宋书堂走了一个圈。 符合他观察熟悉周围环境的意图。 一路都足够小心谨慎，确保没有安全隐患。 迈步进入上石板坡，宋书堂的目光望向街边摊位，简陋的修鞋摊映入眼帘。 黎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 原以为今日见不到黎叔，可见到之后未露出喜悦之情，反而眉眼之间多有疑惑。 黎叔为何还在此？ 可心中疑问没有表达出来，宋书堂整理好面部表情上前，在黎叔摊位上坐下。 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他对于见到黎叔有任何的疑惑神情。 感谢will1881的月票支持。 第54章 铨叙军衔职务军衔 不大的修鞋摊位放着不少送来等候修理的皮鞋。 因为修鞋师傅手艺很好，做活细致用心，价钱公道合理。 坏了修修是大多数人对待生活的观念。 坐下脱鞋递给修鞋匠人，宋书堂看着黎叔面色比之前稍好，看来伤势恢复的算是不错。 接过皮鞋黎叔拿在手里查看，口中询问：“遇到问题了吗？” 他知道宋书堂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更不会来看望他生活过的怎么样，那是没必要的见面。 “我现在很迷茫。”宋书堂没有铺垫客套话，直接开始说问题。 “因为聂洪和颜清辉？”黎叔瞬间明白。 “聂哥还有颜哥对我依然很是关心，甚至于每个人都改变了一些，黎叔你能想象聂哥在我前面不厌其烦的说教吗？你能想到颜哥居然主动约饭只为再次强调，平常少语寡言的他说了大段的话。” “他们心里也苦。” 能想象吗？ 其实黎叔可以。 组长等人牺牲，余下来的人要承担继承下来的责任。 聂洪改变了以往的形象，接替了教育照顾宋书堂的责任。 颜清辉同样有所改变。 可正是这样给宋书堂带来了巨大的困惑，他对两人的身份现在还抱有怀疑，他想求得一个真相。 在求得真相的过程中两人照顾依旧，这会让宋书堂很抗拒真相，毕竟真相往往意味着残忍。 “你想保留仅有的美好？可有些美好本就是虚假的！”黎叔心疼宋书堂面对这些问题，可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一定是假的吗？” “需要真相。” 最开始黎叔不同意宋书堂调查此事，可他知道自己劝不住。 且他也明白现在看似宋书堂纠结，但伱让他放弃调查，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今日找上门来无非是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真相！” “没有真相你不敢对两人投入真正的感情，可有了真相你起码可以对一人投入感情，或者对两人都投入感情，好过现在自困其身。” “黎叔你也觉得或许他们都没问题？” “存在这样的可能。” “所以需要真相。” “对。” 不仅他需要真相，小组内的每个人都需要真相。 “他们二人能看穿我的怀疑，他们甚至放纵我的怀疑，任由我去调查，且他们都不怀疑我。”宋书堂昨日沉不住气便是因为聂洪与颜清辉的包容。 很多时候讨论不到专业素养问题。 拧巴别扭矛盾交织在一起。 面对选择不会做错。 但心会很乱！ “鞋好了。”黎叔将鞋子递回。 接过鞋子宋书堂穿在脚上，黎叔摆弄着他人的皮鞋说道：“静心。” “嗯。”宋书堂掏钱。 黎叔找钱：“顺其自然。” 从黎叔摊位前离开宋书堂心里平静了些许。 他今日来找黎叔并非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更多的是想找个人说两句心里话，说了便也就好了。 离开上石板坡走神仙洞后街，到兴隆街转了一圈，才顺着中一路朝罗家湾走去。 晚上自己找地方吃饭，后回到下罗家湾休息， 路口遇到等待的龙昊。 “理了头发精神不少。”宋书堂说道。 “还行。”龙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休息反而还不习惯。” “劳碌命。” “就是闲不住。” 两人来到情报科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不多时朱越出现说让宋书堂去科长办公室一趟。 起身前去找沈渌水，谁知到了办公室后，沈渌水带着他一同去见鲍意伟。 “处长。”见到鲍意伟后宋书堂说道。 鲍意伟属于不怒自威的样貌，可此时看着面前的宋书堂，却一脸柔和带着笑意。 “此次任务书堂你表现十分不错，为军事处为情报科争光，为打击日寇做出贡献立下功劳。”鲍意伟出言夸奖。 “是属下分内之事，同样是大家密切配合的结果。” “你看年轻人多会说话。”鲍意伟对沈渌水说道。 沈渌水笑着回应：“这可不是属下教他这么说的。” 玩笑一句鲍意伟继续说道：“今日叫你前来一方面是我想见见你，另一方面则是通知对你的嘉奖安排。” “是。” “首先是军事委员会铨叙厅代表政府颁授你中尉军衔。” “感谢党国栽培。” 对于获得铨叙军衔宋书堂也没想到。 铨叙军衔是由铨叙厅代表政府颁授，而并非直接由军方授予，且一旦获得便终身拥有，不受是否退役影响。 只是铨叙军衔晋升有年限制约，不到年限不得晋升军衔，无论职务高低。也就是常说的“停年”，指某一军衔必须停留年数，也就是最低任官年限。 少尉晋升中尉一年半、中尉晋升上尉两年、上尉晋升少校四年、少校晋升上校三年、上校晋升少将四年、少将晋升中将三年，中将晋升上将则遇缺选升。 可如此“停年”制约不太符合时下战局环境，军官作战死伤严重，提拔军官接任职位但军衔太低职位太高。 因此还有一种职务军衔。 顾名思义就是与所任职务挂钩的军衔，属于铨叙军衔的附属产物。 职务在军衔就在，职务没了军衔相应撤销。 职务军衔可以随时委任而非授予。 宋书堂原以为自己获得军衔也应该是职务军衔，没成想是铨叙军衔。 铨叙军衔获得难度远远大于职务军衔，铨叙厅会根据资历、战功、服役年限、在军职务、地位、威望进行综合评定，因此别小看只是一个中尉军衔，获得并不容易。 跳过少尉到中尉，且颁授如此之快，必然是局内出面帮忙说话，这里面不仅含有情报科抓捕日谍之功劳，还有在拥剑小组的功绩。 鲍意伟随即又说道：“同时局内委任你情报科一组副组长职位，上尉军衔。” 刚说职务军衔现在职务军衔就来了。 上尉军衔！ 与朱越平级。 沈渌水职务军衔是少校。 鲍意伟职务军衔是少将。 宋书堂如此年纪上尉军衔已然不低，其主要原因在于他此番立功，不然局本部不会委任他上尉军衔。 也和铨叙军衔是中尉有关，职务军衔大多高于铨叙军衔。 最重要则是职务军衔更好晋升，随着职务提升军衔也会相应提升。 “戴老板很好看你，继续努力。” “属下定不辜负戴老板厚爱。” “这份是铨叙厅颁授的任官状，这份是局内签发的委任状，以及相应领章你收好。” “是。”宋书堂上前双手将东西接过。 过程从简，鲍意伟将证件给他便可，不用再跑来跑去。 “还有你发现暗格的奖金一千也一并给你。”鲍意伟取出当日答应奖金。 宋书堂没有立马上前领取奖金而是说道：“发现暗格是胳膊被炸毁的那位组员，这一千元奖金能不能给他。” 这样说牵强归牵强却也不是不能解释，毕竟鲍意伟当日说发现暗格，那确实是那位组员发现，宋书堂不过是提出了搜查地面。 那位成员未发现诡雷谈不上立功，胳膊残废算工作失误导致，抚恤自然有限，甚至于为提高其他人员日后警惕，功过相抵抚恤更少，因此宋书堂觉得这一千元能不能给对方。 和高尚与否无关，顺心行事。 鲍意伟与沈渌水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沈渌水说道：“抚恤之事你无需操心，科里会处理好，谁发现暗格奖金给谁不容偷换概念，要给下面成员树立威信。” “属下明白。”宋书堂没有坚持，上前将奖金接过。 查阅相关资料，有些资料显示在1937年的时候铨叙军衔就停了，停到1948年。也有极个别资料表示还有铨叙军衔，因此书里就写了铨叙军衔，大家不要纠结这个点。 其次铨叙中尉军衔和职务上尉军衔起点并不低，甚至于说挺高的，尤其是主角这个年纪，大家不要觉得军衔太低，这个军衔提升确实很难很慢，后续职务会慢慢提升带动职务军衔，但大家也明白军事题材尺度敏感，不会有太过高层的东西。 感谢xq0760的打赏支持。 第55章 特务总队求助 此次嘉奖非常实在。 铨叙军衔、职务军衔都安排妥当。 足以表明局内对宋书堂的态度，那就是不再怀疑。 明眼人一看便知。 鲍意伟与沈渌水对他颇为看重，态度很是明显。 再次道谢之后宋书堂带着任官状、委任状，以及对应领章与奖金从鲍意伟办公室离开。 回到情报科一组大办公室，龙昊 “这什么？” “自己看。” “军衔！铨叙军衔！”龙昊看完之后惊呼出声。 引得其他工位上的组员纷纷侧目。 龙昊急忙压低声音问道：“铨叙厅颁授？” “不然我伪造？” 羡慕！ 岂能不羡慕，他可没有铨叙军衔，职务军衔是少尉，就这都算是沾了家里的光。 被铨叙军衔惊叹过之后，龙昊再看到宋书堂职务军衔上尉时，已经比较好接受。 朱越职位组长职务军衔上尉。 宋书堂是副组长且还是新加的一个职位，却也是上尉。 由此可见这是局本部的一个态度。 龙昊打心底为宋书堂高兴，起码日后不会再有人说他通敌。 周围组员同样耳闻却难生嫉妒之心，毕竟此番调查抓捕日谍找寻非法电台，确实是宋书堂功劳最大，加之拥剑小组往日功绩，有此待遇情理之中。 宋书堂一一回应，同时表示等医院受伤组员回来，安排请客吃饭。 你接二连三拿奖金，又晋升军衔双喜临门，是应该安排大家吃个饭。 这边热闹刚开始朱越就出现喊道：“书堂。” 朱越在正式场合会称呼宋书堂为宋副组长，大家一同执行任务期间称宋组长，私下他更乐意叫书堂，觉得更加亲切。 “组长。”宋书堂起身过去。 “恭喜你。”嘉奖一事朱越早就知晓。 “谢谢。” “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进入办公室之中朱越说道：“坐。” 依言坐下宋书堂询问：“组长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特务总队大队长焦腾打电话给我，想请你去帮个忙。” “焦大队长请我帮忙？” “点名请伱。” “具体什么忙？” “电话内焦腾没有细说。” “组长的意思是？”宋书堂问道。 “此前我们调查国泰电影院请特务总队协助，算是情报科欠了一个人情，这次焦腾找上门我们自然是要出面帮忙。”这件事情朱越已经请示过沈渌水。 特务总队要求并不过分。 仅是需要宋书堂一人出面帮忙，肯定不能回绝。 “我明白了。”宋书堂不介意去一趟。 “详情你和焦腾见面细谈，想来不会有过分要求，若是实在为难就告诉我。” “应该不会。” 焦腾不在电话内细说无非是一两句说不清楚。 这个忙肯定不会违反规定违反纪律，不然特务总队岂敢大张旗鼓的请求帮助，且宋书堂的身份那种忙也帮不上。 “把龙昊带着，给你跑个腿。” “多谢组长。”宋书堂明白，朱越让自己带着龙昊，是仗着焦腾知晓龙昊身份背景，接触中能省却不少麻烦。 “什么时候过去？” “焦腾说越早越好。” “既然如此我下午去一趟。” “情报科的人情辛苦你去还。” “应该的。”宋书堂没觉得有何不好。 欠特务总队人情是因为情报科同意了他的行动计划，说到底还是与他有关，这一次能击毁日谍一条情报线路特务总队同样有功劳。 说完这件事情宋书堂并未立马离开，而是说道：“下面的组员要不要发奖金，我这里连续两次领取奖金……” 朱越一听便明白宋书堂的意思，可他知道对方不是想要收买人心，一方面恐怕是觉得大家都出力，一个人吃独食不好看，另一方面也是替朱越这个组长着想。 “奖金的事情上面已经在安排，大家辛苦这么多天都有份，你就安心拿你应该拿的。” “抚恤呢？” 听到这句话朱越停顿片刻说道：“行动最后结尾出现意外且非常凶险，差点酿成大祸不可挽回，副局长将处长叫去着重说了这个问题，你下午离开之后情报科就要开会重点强调这件事情。” “我这还算是出去躲躲。”宋书堂玩笑说道。 “确实应该强调一下，毕竟不会每次都有如此好运，不过抚恤方面肯定会有，顶多是走科里的账。” 话说到这里宋书堂没有继续追问，起身告辞。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等他通知龙昊行动一事，对方就忍不住开口：“组长这是嫉妒你军衔和他一样了。” “你怎么不去组长办公室里说这句话。” “我又不傻。” “我去帮你转达。” “别啊，我就开个玩笑。”龙昊急忙服软。 “下午跟我去一趟特务总队。” “特务总队？” “焦腾大队长……”宋书堂将来龙去脉稍微告知了一下。 龙昊现在心里好奇，这特务总队有什么任务单请宋书堂一人去帮忙。 情报科找特务总队帮忙可是使唤了不少人手。 他们只要宋书堂？ “真好奇任务。” “下午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们两个刚好躲过一劫。” “嗯？” “下午科里就诡雷爆炸一事要开会。”龙昊一副懂了吧的神情。 他这消息倒是灵通，朱越刚告诉宋书堂这件事情，龙昊也已经知晓了。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挨骂。 能躲躲自然是好。 宋书堂觉得龙昊亲身经历诡雷爆炸，比任何会议都有价值以及作用。 中午宋书堂回了下罗家湾一趟，任官状、委任状等都要先放回家中。 以及领章等在下次穿正式军装的场合就可以佩戴了。 一般情况下都是佩戴职务军衔领章，毕竟军衔更高。 正式军装局内早就已经下发，但平常宋书堂没怎么穿过，毕竟此前他们一直负责调查日谍，便衣更加有利于他们的行动。 日后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如此，便衣常服使用频率要远远大于军装，工作性质导致。 这一次是鲍意伟帮忙将形式简化。 不然颁授任官状时他就要穿正式军装，同时当场佩戴领章。 战时一切从简！ 东西存放妥当出门与龙昊一同吃饭，之后再去特务总队寻焦腾。 其实你赶着饭点过去焦腾还要请你吃一顿，不过两人都没这心思。 饭店门口刚好有募捐活动宋书堂上前赚了五百，募捐负责人对他感谢连连，毕竟街头巷尾这样的募捐方式，很少有人能一次捐赠五百。 这个行为常见且正常！ 龙昊见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 山城开展献金募捐活动为抗日贡献力量，对于这个举动还要做出解释不成？ 感谢宫乐汉堡的月票支持。 感谢绮梦的男人的打赏支持。 第56章 拍摄照片 巷口募捐负责人拦住宋书堂去路，给他发了一张纪念卷。 “先生这是我们的捐款纪念卷，日后如果需要代写家书、对联、婚书、状纸等可以凭借此卷，我们无偿提供帮助。”负责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穿着米黄色上衣，留着齐耳短发，言语流利。 “留给需要的人吧。”宋书堂并不需要如此服务。 “这个留作纪念吧。”姑娘还是坚持将纪念卷递过来。 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标语，同时证明捐赠行为。 此物也是激励大家捐款积极性。 并非人人都能获得，如今纸张价贵算是紧俏物资，捐款数额达到一定程度才会颁发。 “好的。”宋书堂没有再拒绝。 “请问先生姓名。” “宋书堂。” 姑娘很快将名字写在纪念卷上同时写上捐赠金额，然后盖章方算完成。 “麻烦您收好。” “谢谢。” “是我们应该谢谢您的慷慨与爱国。” 接过纪念卷看了一眼盖章位置“山城妇女界救国联合会”。 又道了声谢之后姑娘继续忙碌手头工作，宋书堂将纪念卷装进口袋后与龙昊进入饭店吃饭。 在饭店吃饭结束出来捐赠活动还在继续，二人没有再凑过去，而是叫了路口等待的人力车前往特务总队。 特务总队位置在林森路望龙门两湖会馆内。 此前宋书堂并未去过这里，但他与龙昊先前去中央公园参加义卖献金活动，中央公园距离望龙门就不远。 乘坐人力车一路来到两湖会馆。 两湖会馆坐落在高度差近四十米的坡地上，建筑布局因地制宜，分层筑台层层跌落，与自然地形充分结合，具有浓厚的山地特色。 建筑大多沿袭明清时期四合院布局，采用不同屋顶结构，如悬山、卷棚、歇山等形式。 先前介绍过特务总队下有三个武装大队，一个便衣中队，一个行动组以及一个看守所。 对于这个看守所，局内大多称之为“小学”。 因为是临时囚禁革命人士与军统特务用的地方。 戴老板将被禁闭的特务算作“修养人”。 有“小学”自然有“中学”和“大学”。 设在山城瓷器口小歌乐山北面的白公馆看守所，为“中学”。设在贵州息烽县阳朗坝的息烽监狱为“大学”。 从“小学”出来的人基本上送入“中学”或“大学”长期修养，所以对于两湖会馆内的看守所，局内人都是不想一探究竟。 宋书堂最初回来山城，在审讯科若是不能安稳度过，最终可能就会送来“小学”，后送去“中学”或“大学”，做长期“修养人”。 好在今日并非是来看守所。 两人在门口接待之处表明来意，一个电话打进去很快便看到焦腾出现。 “宋组长好久不见。”焦腾也知宋书堂任命副组长一职。 “焦大队长别来无恙。” “快请进。”焦腾对龙昊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跟随焦腾进入两湖会馆，一路台阶来到其办公室，请两人落座后安排人给倒了两杯茶水。 “宋组长喝茶。” “焦大队长客气。” 焦腾此番再见宋书堂心中其实有些物是人非之感，明明距离上一次见面并未度过多长时间，可很多东西都变了。 宋书堂成了副组长。 且今日朱越打电话说宋书堂下午过来，电话中还告知他军衔一事，焦腾只能说句年少有为。 哪怕此次龙昊不跟着，面对宋书堂焦腾都不会为难。 不说是你请人家来帮忙，单这能力你就不便交恶。 寒暄两句宋书堂主动询问：“不知焦大队长这里需要我做什么？” 说起正事焦腾也认真起来。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要从去年十月份说起。” “去年十月下旬队内掌握一条线索，锁定一茶馆为两位情报员接头场所，但接头时间、人物、暗号等一切信息全然不知。最后队内商议调查手段为拍摄照片，对来往于茶馆内的人进行长期的拍摄，以便找寻到可疑人物。” 听罢焦腾的话，龙昊忍不住开口说道：“这茶馆每日人来人往数不胜数，拍摄肯定不能面面俱到，且回头客更是极多，你哪怕利用照片寻找同一人多次进入茶馆，恐怕符合这一条件的人是大部分。” 此办法在龙昊看来不太好。 焦腾解释说道：“情报人员接头必然不会天天来往于茶馆，接头有时间间隔且存在规律，茶客熟客可以很方便排除在外。通过长时间拍摄记录，对比找出在特定时间前来茶馆，且是两人特定时间相同，那么他们是接头人的概率极大。” 宋书堂明白特务总队的想法。 接头地点茶馆掌握。 接头人数两人确定。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两个不相识的人，出现相同频率的时间间隔。 举例则是甲十号出现在茶馆，二十五号同样出现。 那么乙与甲时间相同，甲乙为接头人概率最大。 可山城茶馆数量众多，每日来往于茶馆人数更多，伱依靠眼睛看你脑子肯定是记不住的。 且时间周期或许很长，因此必须用照相机拍摄照片，作为记录以便查找。 “这个工作持续了多久？”宋书堂问道。 “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底。” “两个多月？”这个工作量恐怕非常大。 “是的。” “有发现吗？” “没有。”焦腾苦笑。 “接头时间间隔很长？”宋书堂问道。 难不成超过两个多月才见一次面？ 并非没有这种安排的存在。 可焦腾却摇头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接头时间间隔不会超过一个月。” “也就是说在特务总队负责拍摄调查期间，对方最少接头两次，已经足以支撑利用照片作为依据锁定接头人。”宋书堂认为时间是够的。 “理论上如此，但在实际操作中，从照片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拍摄过程出现问题？” “正如方才所说茶馆每日人来人往非常密集，拍摄偶尔会被错过，毕竟同一时间就进出的人有时会很多，很难全部拍摄到。” “那为什么不延长拍摄时间，而是仅持续到十二月底呢？”宋书堂觉得既然你决定如此调查，在未发现线索之前，应该坚持继续拍摄，掌握更多的线索。 “十二月底日军的一次轰炸将茶馆给炸毁了，至此之后茶馆闭门歇业到现在都还没有修缮结束，作为接头人必然获悉这个消息，肯定会改换接头场所，因此我们的调查无法再继续下去。” 焦腾他们当时并非不想继续调查，而是条件已经不允许了。 日军轰炸刚好炸毁茶馆，这会促使接头人更换接头地点，调查方法不能继续使用，特务总队只好中断调查。转而开始认真查看拍摄照片，想要从中找到线索，结果却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将任务放弃。 感谢艺欣秋月的打赏支持。 感谢风在想象的月票支持。 第57章 数量庞大 掌握接头地点，商议行动手段，拍摄时间足够，照片查看无果。 听焦腾讲述整体行动有始有终，虽结局不尽如人意，但本身并无问题。 那叫自己前来帮忙什么忙？ 面对宋书堂疑惑眼神焦腾说道：“请宋组长来主要是想你再此对照片进行甄别。” “甄别照片？” “是。” “这照片贵队方面恐怕进行过多次查找对比，有线索理应不会错过。” “明显线索自然是没有，可照片数量众多，细节更是如天上繁星，指不定就有漏网之鱼，所以还请宋组长能辛苦一趟。” 焦腾这一次请宋书堂过来，就是要对照片再一次进行甄别。 原本这些照片失去价值。 已经被封存。 任务也早就结束无人提及。 可与情报科配合执行国泰电影院行动，焦腾见识到了宋书堂的能力，那次之后便突然想起去年任务之事。 心痒难耐！ 焦腾便主动将想法汇报给总队长。 宋书堂一定可以从失去价值的照片上有所斩获吗？ 总队长认为并不一定。 可试一试总归没有损失，至于你说损失情报科人情，这类人情本也就帮不了大忙。 因此时隔将近半年的任务再次被提起，焦腾联系情报科只要宋书堂一人前来帮忙，便是看中他个人能力。 “这难度可不小。”龙昊觉得你要从特务总队仔细辨别过多次的照片之中，找寻他们没有发现的线索，难度很大。 特务总队并非一群乌合之众，乃是训练有素专业能力过硬的存在，他们未能发现线索换人来同样困难。 “宋组长有劳。”焦腾同样明白不简单，不然也不会一放半年无人提及，若不是碰巧与宋书堂合作，他也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应该的。”宋书堂现在自然不能先打退堂鼓。 伱是来替情报科还人情的，行与不行你都要尽力而为。 “此事不急一时半会，宋组长可以慢慢甄别。”焦腾一方面不想给宋书堂太大压力，另一方面也希望他可以下下功夫，不要敷衍了事。 提出重启调查念头焦腾便抱有期望，因此对宋书堂的甄别工作很是看重，与总队长简单尝试一番碰碰运气的想法不同。 现如今更是得知宋书堂抓到日谍报务员，且找到隐藏极为隐蔽的电台，这心中更是对甄别结果充满期待与信心。 “事不宜迟我们就开始吧。”宋书堂说道。 “请移步。” 跟随焦腾从其办公室出来，沿着廊道直行接左转，之后拾级而上来到一处门前。 推门进去里面摆放着一张长条桌，以及几张椅子。 “提前给宋组长准备的房间作甄别之用，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焦腾说话间将屋内照明灯打开。 “焦大队长费心，这里很安静适合工作。” “满意就好。” 同时焦腾安排人送来暖壶水杯茶叶等物品，看都妥当之后让人去档案室取封存照片。 不多时取照片的人回来，手中拎着一个皮箱。 且还是大皮箱。 龙昊见状还在疑惑，这人将皮箱放在长桌上，焦腾上前将皮箱打开，里面一摞一摞放的全是照片。 “这么多？”显然超出龙昊预料，他意识到甄别工作困难，却没有意识到究竟有多困难。 焦腾此前没明确说照片数量就是担心吓退两人，此时笑着说道：“我就不打搅了。” 望着焦腾等人离去背影龙昊嘴里嘀咕：“他倒是溜得挺快。” 嘀咕完了之后对一旁的宋书堂说道：“这也太多了。” “都是钱啊。”宋书堂看着皮箱内的照片说道。 胶卷、相纸等物品都不便宜，这满满一箱照片可不就是钱。 拿起一张照片摸了摸材质发现并不是最好的金铂合金版相纸，而是使用了一种劣质相纸，这种劣质相纸时间长了会褪色掉色，可特务总队显然也没有打算长久保存。 数量如此庞大使用金铂合金版相纸不太实际，这种劣质的够用还能节约成本。 但成本依然很高。 每日拍摄照片可能百张上下，那这箱子内的照片就近七千张左右，这是什么概念？ 烧的都是钱！ 宋书堂并未立马开始翻阅照片，而是问道：“特务总队这么财大气粗吗？” 这不是一张两张照片。 而是近七千张！ 就是情报科要如此调查日谍都要好好考虑一下成本问题。 如此富裕的仗，饶是宋书堂都没有打过。 “特务总队来钱路子很多。”龙昊听人聊过一些。 不说别的路子，单看守所和集中营，摊上麻烦上赶着给他们送钱的大有人在。 “装进兜里的钱应该舍不得如此挥霍吧。”宋书堂还是觉得奇怪。 龙昊摇头说道：“这谁知道，可能迫不及待想立功，有些不计成本。” 对于特务总队为何不计成本如此调查龙昊不感兴趣，他只是看着满满一箱子照片发愁。 通过照片找线索。 用的是对比。 如何对比？ 起码你要记得每张照片的线索，才能在下一次看到相关联线索时反应过来，不然看了也是白看。 例如记住此人长相，在另一张照片上看到此人你能意识到为同一个人，但现在要找的线索显然不会如此简单，若是对比相同长相特务总队自己就完成了。 如今要看的是照片上的细节。 就好比龙昊此时手中拿的这一张照片，中间是一中年男人走出茶馆，男人面容拍摄很清晰。 可左边入境三个人，皆是只有半身。 右边入境四个人，由近及远越来越模糊。 你此刻要找的线索便是这些，隐藏在照片之内，那些不起眼的线索。 甚至于只能看到一条胳膊、一条腿、一只脚、一个后脑勺等。 龙昊同样了解宋书堂的能力，甚至于比焦腾还要清楚。 如今心底却照样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将近七千张照片，可能 特务总队查看之时安排了较多的人，每个人只需从照片上找到一个面容清晰的人物，后记住这个人物的长相，去对比所有照片时都只关注这个特定的人物便可。 看此人在照片上出现几次，是否符合接头条件等，速度当然会慢可难度减小，且工作人员多速度上也能弥补不少。 但宋书堂没人能帮他。 没有特定的人物给你去找相同。 连线索是什么都不知道。 需要你自己看完照片之后自己去探寻。 这是对观察力、记忆力的极大考验。 “一场电影才多少人，这多少照片，焦大队长也太敢想了。”龙昊将手里照片扔下，他根本就没有尝试的兴趣。 “拍摄如此多照片费巨大，特务总队或许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毕竟观影人员只能看一次，照片放在这里随便你翻看，这可能是焦大队长对此有信心的原因。” 宋书堂其实很理解特务总队总队长的想法，钱都了不试试亏得慌。 至于焦腾对他如此有信心，可能就是觉得照片可以随便看，几遍都无所谓，认为有希望。 “你加油，我给你端茶递水。”龙昊是不打算掺和，免得越帮越忙。 感谢书友20180309191521981的月票支持。 第58章 甄别 如此数量庞大的照片哪怕对宋书堂来说都异常困难。 更不要提照片上隐藏起来的细节。 短时间内任务肯定难以解决，宋书堂也不知道朱越等人是否知晓这个信息。 这焦腾在电话内没有言明具体任务是耍了一个小心眼，不然你一下子将人借走太长时间，情报科不一定愿意。 他打算明日给科里汇报一下，看看怎么说。 此时宋书堂坐下准备开始工作。 照片很多但好在特务总队按照时间分类整理，且每张照片背后都用钢笔标记具体日期。 去年十月二十六号 每张照片都要仔细观看，重点在于照片上隐藏的细节。 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手中工作不停没有中途休息，一直看到晚上六点钟，宋书堂才 “你中途休息休息再看啊。”龙昊几次想开口劝说休息，又担心打搅宋书堂节奏。 “这工作量太大。” “反正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别将身体累坏了。” “能快则快。”情报科工作你不好甩开手太长时间。 两人交谈之间焦腾从外过来敲门。 进来后先看了一眼桌上，发现已经有好几摞照片放在皮箱之外，便明白宋书堂一下午都在认真工作。 “晚上请伱们吃饭。”焦腾热情说道。 “不用麻烦焦大队长。” “谈不上麻烦， 话既然说到这里宋书堂自然不好拒绝，两人跟着焦腾一同离开，出了两湖会馆向东过了状元桥，在 典型的川菜馆。 麻辣鲜香！ 一顿饭吃的很尽兴，焦腾并没有询问任务进展的问题，毕竟就一下午能有什么发现，他不给宋书堂增添压力。 吃饭快结束时焦腾提议要不要安排他们住在特务总队内，毕竟来回路还挺远的。 确实路远。 每天来回一趟挺耽误时间。 若是在特务总队内住下，晚上还能加班看看照片。 不过宋书堂此前打算回去和朱越说一声这里的情况，于是便说道：“能住下自然最好，节省时间方便调查，今日回去和科里汇报一声，明天就要叨扰了。” “应该的。” 吃过饭焦腾送两人上了人力车，朝着下罗家湾而去。 两辆人力车导致龙昊与宋书堂交谈不便，一路也就没说什么话。 在下罗家湾路口下车付了车资宋书堂说道：“明天一早先去科里。” “打算放弃？” “哪能如此轻易放弃，焦腾肯定都不依。” “总之你也不要太过拼命。” “知道了。” 到家洗漱结束躺在床上休息，对于特务总队财大气粗的调查方式，宋书堂心中还是有所疑惑。 但疑惑归疑惑并未影响睡眠。 朱越一听这不行啊。 你这不等于将宋书堂放在特务总队了，一组岂不是少了一员大将。 “跟我去见科长。”朱越立马起身。 两人来到沈渌水办公室，朱越主动将问题说出来，同时表态自己的想法。 沈渌水听完同样皱眉。 “你觉得调查大概需要多久？”沈渌水询问宋书堂。 “若是往死里调查可能需要一个月甚至于更久，但将照片仔细过一遍，没有发现再快速复查一遍，需要十天左右。” “你认真调查十天，找不到线索就回来，也算尽力。”沈渌水自然不能此时就让宋书堂回来，忙肯定是要帮的。 但也不能无限制的帮忙。 十天时间查看两遍照片已经足够。 规定时间内有线索皆大欢喜，没线索就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 “属下明白。”宋书堂听科里安排。 “这事你尽力而为，到时间科里会和他们说。” “是，还有焦腾大队长打算让我们住在特务总队，避免每日来回路上奔波。” “可以住下。”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说道：“工作中也不要废寝忘食，多注意休息。” “龙昊告状。”宋书堂一听就明白是龙昊刚才趁机和朱越说的。 “他去不仅仅是协助你，同时还要监督你的生活作息，在特务总队住下可不能日日熬夜通宵。”朱越赋予龙昊新任务。 毕竟朱越很担心只有十天时间宋书堂想有所突破，每日通宵工作熬坏身子。 “放心，不会点灯熬油。” 甄别照片最重要的是观察细节，记忆细节。 精神注意力不集中只会事倍功半。 从情报科离开，宋书堂与龙昊先行坐人力车回下罗家湾，各自带了两身换洗衣物。 洗漱用品没有拿，特务总队会给准备。 后赶赴特务总队。 焦腾已经给门岗看守之人交代过，今日两人没有再行通报，而是直接进入。 先去焦腾办公室，说两人今夜会在此住下。 焦腾一听心中满意，立即说道：“我安排人给你们收拾房间。” “那我们就先去继续调查。” “有劳。” 回到昨日房间之中宋书堂立即投入工作，龙昊拿起暖壶发现其中已经打好热水，便冲泡一杯清茶方便宋书堂解乏。 一早上时间他没有任何偷懒，一直在看照片。 龙昊不管何时抬头，看到的都是宋书堂查看照片的场景。 中午焦腾安排人送饭过来，伙食很好。 趁着吃饭之际龙昊说道：“你真就坐下便不休息？” 坐时间久了站起来活动一起。 低头时间长了仰仰脖子摇摇脑袋。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行为，偏宋书堂全都没有。 “无妨。”自己身体他清楚，难受了自然会起来活动，且坐着也会换动作，不会保持一个特定姿势太久。 下午依然是枯燥的看照片。 晚上吃过晚饭宋书堂打算加班，毕竟现在休息太早。 “你可以回去先睡。”宋书堂见龙昊一天无所事事，想他先回去休息，不用枯坐在这里。 “我陪你，顺便监督你，晚上十点必须回去休息。” “随你。” 见龙昊不愿离开宋书堂没有强求。 焦腾晚上望了一眼这里看到灯还亮着，心中肯定宋书堂的工作态度，没有上来打搅。 等到晚上十点不用龙昊提醒，宋书堂很自觉的放下照片说道：“回去休息。” 特务总队给安排了两间房，二人各自休息。 这样规律的作息一直持续了五天。 别说发现线索，他连照片都还没有看完，数量确实太多了。 但就目前所看内容，没发现可疑之处，看来 第59章 并非日谍 查阅照片的过程无异于是枯燥的。 近七千张照片观察记忆下来劳心劳力。 越到后面每张照片费的时间更长！ 一方面脑海之内东西越来越多，记忆变得困难。 另一方面则是要与此前看过的照片进行比对，看过的照片越多脑海之中搜寻比对的时间则越久，因此每张照片所需时间拉长。 好在不断加班之下，宋书堂还是在 晚上他放下最后一张照片闭目靠坐在凳子上，一边休息一边整理脑海中庞大的信息。 不多时焦腾出现在门外。 “焦大队长。”龙昊先一步上前。 “看完了吧？”焦腾询问。 每次送饭都能得知宋书堂查阅照片进度，焦腾推算今夜便能看完，所以前来打探一番。 “是。” “有发现吗？” “宋组长还没说。” 两人交谈之际宋书堂也从闭目养神中睁开双眼，起身来到屋外。 “焦大队长。” “宋组长辛苦。” “分内之事。” “可有线索？” “实不相瞒， 没发现就是没发现。 有啥不好意思？ 你装有线索到时候说不出来才尴尬。 其实焦腾来前便猜到是如此结果，却还是难掩心头失望，毕竟他对宋书堂寄予厚望。 可一遍就要求对方有所收获，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因此心头失望转瞬即逝焦腾说道：“晚上一起吃个饭，也休息一下。” “好。”今日宋书堂答应吃饭非常爽快。 依然还是焦腾安排去处，带路到了圆通寺街，临近江边晚风拂面糅杂水汽。 此时这里十分热闹烟火气十足。 因不远处皆是码头趸船，在江边依次排开，民生一号趸船、民生二号趸船、民生三号趸船、太平二码头，民生四号趸船、铜元码头、太平大码头、邮政趸船等。 每日由此到岸货物极多聚集一众装卸力工，造就了晚间热闹红火的小吃生意，焦腾今日便是带二人来此。 “别看这里条件环境一般但味道极好。”焦腾介绍说道。 “这气氛之下胃口都要好上几分。” “那就放开了吃。” 焦腾带路三人来到一家火锅店，此处包间自然没有，且来的晚了一些屋内座位都客满，三人便在屋外坐下。 一张小桌子四把椅子。 火锅此前宋书堂与聂洪以及颜清辉去吃过一次。 但此番味道又有所不同。 各有千秋！ 不过此处胜在食材更加新鲜。 “焦大队长看来是这里常客。”宋书堂看焦腾轻车熟路，而且和老板看起来颇为熟稔。 “没什么别的喜好，就爱这一口。” “山城火锅多得是。”龙昊觉得焦腾算来对地方了。 “还有铜锅涮羊肉配上蘸料也香的很，民国路新开了一家说是从北平迁来的老字号，改天一起去尝尝。”焦腾看来确实喜欢这些东西。 说着天南海北的食物，话题渐渐聊开。 吃饭进行到中途之时，宋书堂将话题带到工作上问道：“茶馆任务投入人力物力如此巨大，接头之人身份非常重要吗？” 此疑惑从 今日爽快答应吃饭也是想要打探一二。 这任务此时自然谈不上保密，之前特务总队已经是放弃状态。 所以面对宋书堂的询问，焦腾没有太过迟疑说道：“重要。” “那耽误这么久没抓到人，他们会不会已经撤离山城？” “不会。” “贵队此前是从谁口中获悉情报，要不要让此人与情报科抓捕的大井川隆见一面，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宋书堂提议。 焦腾却笑着摇头说道：“没用。” “都是日谍指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龙昊认为宋书堂的建议可以尝试一下。 “并非日谍。”焦腾轻声说道。 “不是日谍？”龙昊有些吃惊，毕竟此前他一直都觉得，就是在调查日谍。 可宋书堂听到焦腾回答，心里暗道：“果然如此。” “是什么人？”龙昊更加好奇这个答案。 “红党。”焦腾没有隐瞒。 “他们现在身份不是已经合法化了？”宋书堂问道。 山城有红党的办事处还有领导人居住的公馆，活动身份是合法受到承认的。 这个问题焦腾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意思很明白。 身份合法受到承认，要求是你必须登记在册，才有在山城活动的资格。 特务总队盯上的两人暗中接头显然不具备合法身份。 可红党人员怎么可能将身份全部公之于众，早年受到的教训可是血淋淋的。 言尽于此宋书堂没有继续追问。 龙昊好似对红党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专心吃火锅。 焦腾自然不会主动再提及。 一顿火锅吃完三人并未急于回去特务总队，而是在江边散步消食，江风吹的很舒服，还能看到不少木船上的煤油灯，星星点点好似江面成银河。 晚上回去特务总队休息， 仅是三天时间便重新看了一遍。 龙昊在一旁将手里小说放下问道：“有发现吗？” 太过无聊龙昊前几日就找来小说消磨时间。 发现？ 宋书堂摇头表示没有。 今日是 果然在晚上送饭时焦腾跟随一起到来。 “宋组长有发现吗？” “复查一遍同样没有发现。” “辛苦宋组长忙碌这么多天，既然没有发现说明拍摄中确实遗漏掉了接头人员。”焦腾如此说仅是场面话。 总不能当面怪宋书堂没找到线索吧。 焦腾到目前为止都认为拍摄的照片之中肯定有线索，只是并不明显。 至于宋书堂找不到，那也没有办法。 说到底还是难度太大。 七千张照片不是七百张！ 在焦腾看来宋书堂有能力是不假，但可能这一次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且情报科方面不久前打电话过来，表示想要宋书堂和龙昊回去。 借人自然是有借有还，一直强留在特务总队肯定不合适。 “宋组长打算今晚回去还是明天一早再走。”焦腾将情报科打来电话一事已经说明。 “实在抱歉没能帮上忙，吃了饭我们晚上就回去吧，不多叨扰。”宋书堂看饭都已经送来，自然不宜浪费。 焦腾没有阻拦只是让他们路上小心。 至于你说心里埋怨宋书堂倒不至于，毕竟任务难度焦腾心知肚明，但心中期待落空心情自然不好。 焦腾没等着送两人离开，他赶着去和总队长汇报此事。 特务总队总队长听闻这个结果一点都不吃惊，他原本就没想着能有收获，只是焦腾强烈建议之下，他死马当成活马医的一次尝试罢了。 汇报结束总队长并未怪罪焦腾，反而夸奖他出谋划策心里惦记任务，但焦腾依然高兴不起来。 说到底是与心中落差太大。 怪就怪他对宋书堂期望太高。 感谢绮梦的男人的打赏支持。 感谢绮梦的男人，lhk心想事成，闲时书看，书迷阿玖，偶尔无事乱翻书，大盗草上飞的月票支持。 第60章 恰好顺路 在特务总队吃完最后一顿饭，收拾衣物出门离开。 来到两湖会馆外见焦腾等候于此。 原本汇报消息不来送行，可总队长并未多说什么，因此汇报时间简短，得空焦腾觉得还是来送一下好。 客套两句焦腾说道：“宋组长你们路上慢走。” “焦大队长快请回。” “日后有机会再合作。” “那是自然，只是此番没有帮上忙，这任务岂不是又要搁浅。” “既然重启了就再尝试一下。”焦腾觉得已经这样不如再试试，不然前期投入那么大，每每想起亏得慌。 等两人上了人力车焦腾目送他们离开。 到了下罗家湾龙昊说道：“这焦腾还打算调查，若是他们特务总队有办法，还叫你去干嘛。” “或许打算从别处继续求援。”思路打开之后人选并非唯一。 “你都不行，换人来也一样。”龙昊对宋书堂莫名自信。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伱到时候可就被人比下去了。” “我技不如人你这么兴奋做什么？”宋书堂看着一旁有些激动的龙昊。 “那不是觉得你脚还在地上踩着。”龙昊笑着回答。 这一次的任务若宋书堂真的完成。 那龙昊只能觉得他是脚不踩地的神仙。 神仙？ 宋书堂觉得不至于。 夜已深便没有过多交谈各自回去休息。 朱越见两人回来自然也是询问任务调查情况，龙昊已经先宋书堂一步将问题说清楚。 “调查不到也不必气馁。”朱越还担心他因此受到打击。 “没有常胜将军。”宋书堂表示自己心态还好。 见状朱越就没有再多说这个问题，能看得出来宋书堂状态很好。 龙昊问道：“有竹美贵这里调查有最新进展吗？” 这段时间没关注这件事情心里惦记。 “电讯处方面进展不太顺利。” 朱越所说宋书堂早有预料，毕竟能否刚好截获有竹美贵所收发电文需要运气，且掌握电文后还需破译密码，这个工作并不容易。 不过朱越却说道：“但二组调查五千美金好像有点动静。” “真查到了？”龙昊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根本没办法查啊。 “我问过科长好像是有点苗头，但具体线索没有，想调查到有价值的情报，几率感觉并不大。” “白高兴一场。”龙昊叹了口气。 三人聊了两句就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一组目前的工作主要是之前停掉的，现在朱越又安排人继续负责，以及对一些居民住宅区的楼房室内房间进行丈量工作。 毕竟有竹美贵隐藏电台的手段十分巧妙，加上刻意精心布置的家装极具欺骗性，为避免敌人重复利用相同手段，所以将楼房住宅进行排查。 但大多排查的是普通居民的住宅。 一些高档的，有社会地位身份背景之人的公寓住宅，目前没有列入排查范围之内，如今遭逢乱世有头有脸人家不少都私修暗格，存放黄白之物以及奇珍异宝。 此类人不会轻易配合你排查。 一个两个情报科自然无所谓，可以态度强硬展开工作，偏这样的人不少，一下子招惹太多都是麻烦，索性不理会他们。 宋书堂与龙昊今日刚回来没给安排工作，不过朱越说明日若是无事，他们可以去查查川江木船。 调查川江木船也是此前的一项工作，目前还在进行中。 在情报科完成一天工作，晚上宋书堂没有和龙昊一起回下罗家湾，而是找聂洪与颜清辉吃饭。 龙昊自然不会跟随。 吃完饭后宋书堂便与两人分道扬镳，朝下罗家湾而去。 可他并未直接回下罗家湾，而是在确保安全后，转道向上石板坡走去。 来至上石板坡路边没有看到黎叔。 夜深街边并无路灯不适合修鞋，因此太阳落山之后，黎叔就会收摊回家。 家里地址他自然知晓，上前敲门。 “谁？” “是我。” “你怎么来了？”黎叔双手撑着地面移动将门打开。 “我今天恰巧路过这里，顺道来看看你。” 黎叔让开路说道：“进来吧。” 很简陋的房屋，亮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 “你吃饭了吗？”黎叔将门关上回身问道。 “吃过了。” “坐。” “黎叔你一个人生活还方便吗？”宋书堂坐下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 “这段时间被抽调去特务总队帮忙调查，没时间过来看看。” “没事不要轻易过来，生活方面我没问题。” “要不要找个人回来照顾你？” “找了人回来反而不方便。”宋书堂明白黎叔所指的方便是什么。 既然黎叔不愿他也不强求，话锋一转说道：“在情报科没给拥剑小组丢人，反倒是去特务总队丢人了。” “是吗？” “特务总队盯上‘雾青山’茶馆，说是一对红党人员的接头地点，他们不惜代价拍摄调查，照片足足七千张之多，这不是难为人。”宋书堂现在提起此事好似还觉无奈。 黎叔表情没有任何异样说道：“确实强人所难。”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消息，只晓得接头地点，其他的一概不知，我看除了红党内部有人泄露之外，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可惜此人在红党内地位应该不高，提供的消息着实有限，浪费了特务总队不少资源，若不能做点什么弥补一下，恐怕很难和特务总队交代。” “九牛一毛。”黎叔觉得对特务总队来说无伤大雅。 “大队长焦腾心有不甘，看样子还准备请别人来协助调查，若是我查不到叫旁人查到了，那我可真是落了拥剑小组的颜面。”宋书堂有些担忧。 “你尚且调查不到，其他人想调查到线索，应该也不容易吧？” “这一山还有一山高。” “技不如人不丢人。” “若非时间受限，我必能给拥剑小组争光。” “是吗？” “当然！” 黎叔抬头在昏暗中深看了宋书堂一眼。 宋书堂却对面前煤油灯很有兴趣，盯着玻璃罩内的火苗出神，没有与黎叔四目对视。 “以后为拥剑小组争光的机会很多，不急于一时。”黎叔眼帘低垂与光亮照不到的黑暗融为一体。 “黎叔说得对，机会很多。” “放平心态。” “谨记黎叔教诲，我不便停留太久，等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 “下次路过？” “是。” 拦住黎叔不让相送，宋书堂自己开门出去，在外将门给关上。 在门口微微停留隔着门板朝内望了一眼，后转身离去。 感谢书友20201224175847151，书友20210716233451649的月票支持。 第61章 川江木船 偏离主城区夜晚显得寂静。 路灯设施并不完善，幽暗小径深不见底，观之唯恐择人而噬。 道路曲折错落起伏，心情随之波动。 忽起南风细雨扑面，原本偏僻道路再无一行人。 宋书堂冒雨回到家中换衣擦头，靠坐床头听耳畔夜雨敲窗，原本稍显躁动的心渐渐安宁。 后借雨声入眠！ 次日清晨醒来宋书堂一切如常，并无半点异样神色。 推门而出雨停，空气如被水洗过般清新，门外青石路泛着光亮，崭新如初。 路口与龙昊相逢两人照例前去吃饭。 期间龙昊询问：“昨夜忽然飘雨，你吃完饭回来没淋着吧？” “散场早没淋着。”宋书堂与聂洪、颜清辉分别之时回家，必然不会淋雨。 “吃的什么？” “铜锅涮羊肉。” “民国路那家？” “周边随便找的，去那里太远。” “焦腾勾的瘾，你反倒先解馋。” “我改日科里请客。” “我跟你跑前跑后伱不单请我一顿？” “这顿早餐。”说话间宋书堂已经将早餐钱付了。 看着面前早餐龙昊吃的是咬牙切齿。 吃完饭两人一同来到情报科，朱越这里没有最新工作安排，依照昨天说的他们打算去调查一下川江木船。 龙昊拿起桌子上的本子和钢笔准备前去调查。 至于宋书堂则空手。 对此龙昊没有任何意见，人家能用脑子记，要纸笔来做什么？ 离开情报科来到街面上龙昊犯难，该如何着手调查？ “这川江木船多如江鲤怎么排查？”龙昊倒不是夸大其词。 山城的木船业自民国初年轮船勃兴以来，逐步衰落。 可抗战爆发以后运输任务繁重，为木船业的重新繁荣创造了条件。 川江及其之流险滩众多，轮船多因吃水太深不宜行使，木船恰恰可以弥补轮船之不足。 且政府交通部在山城北碚进行木船改良运动，以发展壮大川江运力，致使川江木船走出衰落困境。 龙昊继续说道：“根据年初交通部统计川江木船10465只，直接从业人员20余万人，此前我们不过是重点调查李坚强常在码头，并未有所发现如今打算扩大调查范围，但可能也是碰碰运气。” 李坚强给羽中田一送情报。 使得情报科目光盯上川江木船，重点调查李坚强常在码头，但并无收获。 因此决定扩大范围。 可这个范围太广！ “炭码头、石灰码头、民生纸码头、水码头、柴码头、粪码头以及各大码头，我们根本就有点无从下手。”龙昊昨日就开始做这方面的功课，因此资料收集的很全面。 偏越是收集资料越觉得难以调查。 龙昊昨晚抽空去找朱越询问这个问题，明显调查不会有什么结果，为何还查？ 朱越给出的解释是，与李坚强相同之人应该还有，且可能不在少数。 如此调查川江木船其实是敲山震虎。 让在江面上讨生活的船员明白，所做之事有人注意有人调查，这些人心理素质其实并不过关，压力之下极有可能会放弃高额报仇，拒绝与敌人合作。 那么调查的目的便已达到。 鲍意伟已经开始与上面建议，想要与警员以及交通部联和行动，对川江木船进行调查。 就是为让船员在高压之下放弃通敌想法。 船员出尔反尔日谍会不会威胁？ 巴不得你威胁。 你若威胁反而露出马脚。 但想来日谍不会如此愚蠢，哪怕船员断绝合作拒绝提供情报，日谍也不会声张。 可龙昊想要的不是这些，他是真的想要找到与日谍有联系的船员，例如李坚强之流。 想通过船员抓捕日谍！ 常昆提供的电影票便是先例。 通过常昆摧毁敌人一条情报线路，同时断了其他两条线的情报传递，这样的辉煌战绩龙昊认为并非不能复制。 抓到一个线头便可抽丝剥茧。 宋书堂边走边说：“船员通敌其实危害有限，且处长等人打算利用高压调查迫使其放弃通敌之举可行，最主要是担心日谍交通员隐藏在川江木船从业人员之中，将通航路线当做交通路线。” 情报的传递手法不仅电台一种。 电台好处多却并非适用所有场合。 因此交通员在情报传递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木船运输沟通了长江、綦江、沱江、永宁河、岷江、涪江、嘉陵江、渠江、黔江、御林河等十大江河，通航里程四千五百公里。 日谍交通员隐藏其中借助便利传递情报防不胜防。 宋书堂心中明白鲍意伟与沈渌水，更加想要找到日谍交通员，但难度确实很大，从业人员众多没办法一一做排查。 焦腾提供的照片七千张。 川江木船从业人员二十余万！ 大海捞针！ “日谍交通员危害更甚，如何才能将他们揪出来。”龙昊犯愁。 “凭空当然揪不出来，先找个码头调查一下，给已经通敌或准备通敌的人敲敲警钟也好。”宋书堂觉得现在想日谍交通员有些太远。 有线索抓住机会认真调查争取有所斩获。 这没有线索凭空也变不出来。 目前就看情报科与警局以及交通部的联和行动，能不能有额外的收获。 “去哪个码头？”龙昊问道，毕竟这码头太多了。 “去朝天门码头。”朝天门码头也称朝天大码头。 “你真的会挑，选了一个最远的。” “距离敌占区最近。”宋书堂是依靠方位选择的码头。 虽然现在主要目的是给有心之人施加压力，但顺带也是在碰运气，那么既然是撞运气肯定要选择一个最具可能的。 当然了这个说法自然不能说服龙昊。 每个码头都相距不远，只能说是心理作用。 两人启程前往朝天门码头，开始进行排查，亮明身份开展工作，其目的就是震慑内心有鬼之人。 一天下来自然没有收获，好在两人早有预料也不气急，晚上便留在朝天门打算吃了饭再回来。 听说这附近特色很多，跑来一趟自然要尝尝。 …… …… 今日颜清辉在电讯处结束一天工作之后，没有如往常一样回去休息，反而先一步来到总务处等待聂洪。 聂洪叼着烟出来见颜清辉在此他上前问道：“有事？” “借一步聊聊。” “昨夜不是刚一起吃饭还没聊够？” 颜清辉不作回答扭头离开，他知道聂洪肯定会跟上来。 果然聂洪嘴里骂骂咧咧跟上。 两人离开军统局寻了一处茶楼坐下，聂洪没好气问道：“现在能说了吗？” “书堂此前去特务总队协助调查。” “怎么？” 这事聂洪与颜清辉此前就有耳闻，毕竟宋书堂离开情报科十天之久。 而且昨夜一同吃饭时也问了一句，没过多去聊，毕竟是特务总队的任务。 感谢书友20220408094553046的月票支持。 第62章 他真的被难住了吗 颜清辉此刻旧事重提聂洪心有所感。 “你究竟想说什么？”聂洪询问。 “书堂协助特务总队，所负责的具体任务你可知晓。” “你知道？” “恰巧有同乡在内就职，今日寻他打听了一下。” “他们会随便告诉伱？” “此任务在特务总队早算不上秘密。” “说。”聂洪脸色认真起来。 颜清辉修长手指摸着茶杯说道：“调查红党……” “然后？” “书堂真的被难住了吗？”颜清辉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一如既往的冷谈平静。 可聂洪闻言却有些激动说道：“任务难度这么大，被难住不是很正常，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若是这样想那我们可以结账离开了。”颜清辉没有再废话伸手示意结账。 聂洪却出言：“等等！” 看到聂洪不再装糊涂，颜清辉将手放下说道：“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 气氛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聂洪才开口：“任务难度奇高，他被难住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当一切成为可能，那就是都有可能。” “他没理由那样做？” “所以我也奇怪。” “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聂洪说道。 “你若不想怎知晓我心中所想。” 二人念头想到一处！ 茶水在茶盏中泛起涟漪。 “解释不通。”聂洪将茶水一饮而尽。 “书堂为何独自一人选择撤退回来，这个疑点现在还没搞清楚。” “你怀疑和此事有关？” “猜测罢了。” “可你如此一猜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那就弄舒服一些。” “怎么弄？” “昨日夜雨！”颜清辉言简意赅。 聂洪苦笑：“你从特务总队打听到的消息，那你自己去一趟不就行了，非叫上我做什么？” “被看出端倪惹人伤心之后，还能有个垫背的。” “你惹伤心的你自己哄，牵扯我作甚。” “那你去不去？” “去。”聂洪知晓今日逃不过。 从茶馆离开前去下罗家湾宋书堂住处。 路上聂洪还在交代：“你别露馅正常点，惹急了哄不好看你怎么办。” “你哄。” “我凭什么给你擦屁股。” “你也跟来了。” “上了你的贼船。” “我不信你不好奇书堂为何独自撤离回来。” “我自己能弄清楚。” “呵！” “呵呵！” 两人按照此前宋书堂告知地址找上门来。 可敲门之后发现屋内并没有人。 “不在家。”聂洪不知为何语气有些松快。 “看来不凑巧。” “走吧。” “走。”颜清辉对于离去同样毫无抗拒。 聂洪背后嘀咕：“还不是和我半斤八两。” 二人离去步伐比来时轻快！ 可走到路口却见一人由远及近，还未到身前声音先至：“聂哥、颜哥你们怎么来了？” 宋书堂在路口与龙昊一同下的人力车，走回来却见聂洪与颜清辉在此，语气稍显惊奇。 “方才去敲门你不在家。”聂洪将手中刚点燃的香烟扔在背后。 “今日排查工作去了朝天门码头回来的有些晚。” “我们也是闲来无事，想着你搬家之后还未登门，今日一时兴起。” “快进去坐坐。” 在宋书堂邀请之下三人一同回到家中。 “聂哥、颜哥坐，我给你们倒水。” “不忙。” “就是家里没茶叶。” “喝水就行。” 到了两杯水放在二人面前，宋书堂笑着问道：“这屋子还行吧？” “相当可以，情报科对你不赖。” “还好。” “相处起来如何？” “一组组长朱越人挺好。” “聪明人。”颜清辉冷不丁来上一句。 宋书堂与聂洪都已熟悉他这种风格，两人相视一笑。 闲聊之中一杯水喝完聂洪说道：“你工作忙我们就不打搅了，改天有空再聚。” “既然来了多坐一会。” “你早些休息。” 宋书堂一路将两人送到路口才分别。 “穿的衣服与昨日吃饭时一样，鞋子也没有换，现在安心了？”聂洪在拐过一个转角之后低声说道。 “我原本就安心。” “颠倒黑白。” “只是靠近隐约能闻到衣服上有些泛潮的味道。” “今天在码头木船上忙了一天，昨夜下雨今日江边水汽重，泛潮不是很正常。” “是。” 聂洪与颜清辉对视一眼皆是没有再言语，各自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此时宋书堂在屋内脱下昨夜撑晾干的衣服，松了口气。 衣服昨夜要撑晾！ 今日必须到木船上去排查！ 缺一不可。 见面时间简短。 屋内会客更是没耽误多久。 偏如此一场宋书堂觉得身心俱疲。 甚至于比面对日谍还要劳心耗力。 今夜睡的并不安稳，早早起来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与龙昊依然要去码头排查。 其实排查工作难有进展，只为威慑等与交通部以及警局合作效果最好，可你昨日都去调查川江木船，今日岂能突然罢手。 最近的茄子码头、柴码头、粪码头皆有同组成员前往。 宋书堂两人去了稍远一些的储奇大码头。 储奇大码头到货多是中药材以及山货，山城药材公会就设在储奇门羊子坝，同样为一处繁华的商业地带。 码头中药材味道浓烈。 运输中药材有严格的规章制度。 且随着山城人口剧增，对药品的需求量急速增长，西药中药供不应求。 不时轰炸带来的众多伤员，同样需要大量的药材。 在中药材中忙碌一天，龙昊觉得他与宋书堂身上都沾染满了这个味道，可结果依然没有收获。 “也不知道处长和上面商议的怎么样了，早点联和排查效率要比我们高得多。”龙昊坐在码头石阶上休息。 “理应快了。” “明天回科里问问。” “行。” 依然在储奇门码头吃饭回去休息。 “已经商定好了，今天就下通知，交通部和警局都会派人手。”朱越从沈渌水这里提前得到消息。 “那我们呢？”龙昊问道。 “你们跟着负责一下。” 此前商议便已说好，若联和排查中有所发现，交由情报科调查。 交通部与警局不插手调查之事。 宋书堂作为副组长负责这件事情确实合适。 “没问题。”宋书堂说道。 让他负责不是如同这两日一样跟着去码头排查。 而是谁在排查中有所发现需汇报到宋书堂这里，他负责跟进调查。 “各部出了多少人？”宋书堂问道。 “交通部主要提供木船信息和从业人员资料，因此出的人不多二十几个，警局出动人手较多加起来有七十人，一组我抽调了三十人负责，同时江面巡逻队也增派十几人以及两条船。” 人手不少足够大规模排查。 主要是制造紧张感，给内心有鬼之人施压，逼迫他在高压之下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能有意外收获是最好。 第63章 让人敬佩又可怜的老者 联和排查川江木船工作有条不紊展开。 各码头遍布排查人员进行深入调查。 川江木船有出航在外者居多，因此排查工作短时间内难有成效，一连七日都无太大进展。 反倒是发现三船走私货物。 宋书堂都未出面上头便接手过去。 敢于在封锁时期进行走私背后势力必然通天，确实非情报一组能触及，交由上峰极为合情合理。 龙昊对此事进行批判，可宋书堂心中清楚，走私并非一家一户。 封锁越严，商业投机的利润越大！ 因此不少人其实很希望看到封锁，以便用同等的物品，谋取更高的利润。 至于调查？ 最终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事宋书堂没有投入太多精力，龙昊同样是骂了两句作罢，两人都很清楚他们应该做的是什么。 排查工作进行到今日是 但两人还未离开情报科，便见一组负责排查川江木船之成员回来一人。 “宋组长。” “怎么了？” “今日排查和警员闹的有些不愉快。” “怎么和警员闹起矛盾？”联合行动情报科主导，寻常情况下不会内部先起争论。” “今日在纸盐河码头进行排查工作，一老者冲过人群跪倒在地，拜头口呼有冤情。询问之下得知他的三儿子年前跟船出航死于风浪，可老者坚信自己儿子水性极好，跟随自己跑船更是有十几年之久，不可能死在江上。” 组员话音刚落随后走进几人，其中一老者面容沉痛，另跟随一身穿警服的警员，脸色不是很好。 见状便明白当事人到场。 宋书堂对于先一步跑进来通气的组员点头，示意他没事。 “宋组长？”警员率先开口。 “是我，怎么称呼？” “在下瞿洋。”警员年纪不到三十岁。 “到办公室坐下聊。” 迎几人进来宋书堂示意组员将老者先带下去。 “瞿队长喝茶。”龙昊倒了杯茶递给瞿洋，他在警察分驻所任职队长。 瞿洋双手将茶杯接过开口：“宋组长在下并非有意与贵组成员发生争执，此番前来只为说明问题免得增添误会。” “此话言重，工作中磕磕绊绊很正常。” “多谢宋组长谅解。” “具体所为何事？” “让这位兄弟说吧。”瞿洋表示让情报科组员来讲，足以证明他的态度。 组员方才话说一半此时便继续说道：“我们此行任务是排查川江木船，老者所说冤情我们有心无力，因此劝说他告知辖区警局做命案处理。可老者闻言好像受到刺激，猛然起身冲向瞿队长，口中大骂为官不仁等。 我等将老者拦下询问得知，他在年前事发就 “之后呢？”宋书堂认为到目前为止难起冲突。 组员继续说道：“老人家几欲伤心落泪，言谈间得知膝下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随军出川抗日，英勇就义战死沙场，独留下三子跟随自己跑船，如今三个儿子全都没了。 当时码头围观之人众多，一时间议论纷纷指责警员，瞿队长见状上前想要制止老人家继续言语，动作稍显粗鲁组内有成员看不过眼，与瞿队长拉扯起来，进而有些争论。” 这便是事情的前因后果。 情报科一组成员如此也是心疼老人家的遭遇。 更是敬佩。 三个儿子送两子出川抗日，全都牺牲在前线，自然不忍看瞿洋动手动脚。 瞿洋此时开口解释说道：“我对老人家同样心存敬佩，当时不过是周遭议论颠倒黑白，我情急之下动作大了一些，并无伤害老人家的意思。” 宋书堂转而去看组员，组员微微点头。 确实瞿洋没有害人之意。 瞿洋继续解释说道：“老人家更多的是三个儿子全都死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导致他不愿意接受现实，非要一口咬定他儿子水性极好且跟随他跑船多年，不可能死在江里。 可宋组长我们说句良心话，每年死在江里的，大多不都是在江面上讨生活的人吗？” 此话不假。 每年不幸江中遇难者多数为在江上讨生活的人。 毕竟他们与江水打交道最多。 “水急滩险暗涌旋涡，江面无风三尺浪，水性好有时不见得有用。”瞿洋急于想要为自己解释清楚。 其实瞿洋目前说的话宋书堂确实能理解。 老话常说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当时调查没有发现问题吗？”宋书堂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瞿洋有些激动说道：“老人家报案 这件事情还闹到警局总部去了，可闹并不能改变结果，最后只能交代各辖区分驻所、派出所不受理此案。” 老者并不相信调查结果想要继续上告，可无奈警局方面不再受理，因此老人得知码头有人排查，便冲上前喊冤。 问题大致明白。 “瞿队长今日给你造成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宋组长严重，大家心情我能理解。” “瞿队长大义。” 与瞿洋交谈两句将此事揭过，便让人和瞿洋回去码头继续工作，这件事情算作插曲。 龙昊等人离开之后脸色严肃说道：“老人家真让人敬佩，又让人可怜。” 敬佩！ 可怜！ 这样的人有很多。 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 倭寇驱尽日，方是还家时！ 可究竟有几人能回来？ 养育三儿无一人养老送终，白发人送黑发人肝肠寸断，甚至三儿全都尸骨无存，这对一位老人是莫大的打击。 或许瞿洋所言不假，巨大打击之下老人不愿接受现实。 毕竟这现实太过痛苦。 “都是日本人害的。”龙昊双拳紧握杀意十足。 “所以我们要抗战到底。” “老人家怎么办？” “见面聊聊吧。”宋书堂决定。 此举有些不合规矩！ 可出于对老人家的敬佩之情，宋书堂还是认为要见一面。 老人家将他们当做最后的希望，就如此将人拒之门外，无异于毁天灭地的打击。 听到宋书堂做出这样的抉择，龙昊面色柔和了些许。 从此前调查日谍，宋书堂为渝鑫钢铁厂职工甘跃考虑影响问题，那时龙昊便心中有所看法。 今日面对如此决定，他觉得自己当日看法没错。 为国为民！ 感谢yw123，蜥希i的月票支持。 第64章 查！ 安排将老者带来。 宋书堂急忙请他入座。 常年在江面上风吹日晒皮肤黝黑且干。 江风多年侵蚀，使得原本因年纪大不太利索的腿脚，微微弯曲走路稍显坡态。 神情却沉痛中带着倔强。 “长官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老者干涩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期许。 “不急先喝口水。” “长官不会也认为我是胡言乱语吧？” 老者浑浊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宋书堂等待他的回答。 “不会。” “骗人！”老者直言不讳。 不等宋书堂辩解他继续说道：“瞿洋肯定和你们讲了，说我是难以接受丧子之痛所以不停闹事，你现在打算安抚我同情我，却不是相信我。” “老人家真是慧眼如炬。”宋书堂没再做辩解。 “我不需要可怜更不需要同情，儿子上战场是保家卫国光宗耀祖，可我小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我岂能糊里糊涂。” “老人家为何如此坚信？” “我的儿子我清楚，那一次的航线也不是 “水火无情，江涛汹涌，稍有不慎凶险万分。” “我跑了半辈子船道理我懂，可我小儿子绝不会如此身亡，伱明白不明白。” 老人言之凿凿且态度并未失控。 龙昊看着宋书堂不知道他要作何回答。 宋书堂此时为难。 原以为老者因丧子之痛难以接受致使心态受到影响，此番见面更多是给予开导安抚情绪，希望可以早日走出阴影。 但见面几句交谈下来。 老者并无情绪激动、疯言疯语、心态失控等症状。 反而浑浊眼神之中带着的坚毅让宋书堂感到灼热。 “王叔坚信？”宋书堂问道。 “别人能认我小儿子死于江难，我是认不下，若以此结案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王山言语刺痛人心。 已无儿子养老送终，再落得个死不瞑目，当真凄惨。 “我来查。”宋书堂语气轻柔却带着坚定。 王山听闻此言眼眶涌出热泪，一老人家竟险些泣不成声。 “但我无法保证改变结果。”宋书堂不忍老人事后再因此事伤心。 毕竟瞿洋所言是有道理的。 “能查就好，能查就好。”王山颤抖的双唇重复念叨这一句话。 让组员先行带王山离开回去休息，今日折腾对心力交瘁的他来说很是吃不消。 送走王山后龙昊压低声音问道：“你查？” 宋书堂愿意见王山，龙昊已然觉得难能可贵，可无非是开导劝说甚至于抚恤补偿。 可现在宋书堂答应调查！ 这不仅违反了规章制度，甚至于推翻警局调查结果，折了警局颜面影响此时合作以及日后合作。 最重要则是忙碌一场结果可能并不会更改，到头来岂不是连王山都要跟着再伤痛一场，里外不是人两头不讨好。 此举龙昊觉得有些冲动。 可龙昊眼神中却充满炽热，他欣赏甚至于敬佩宋书堂的决定，憋在心中的一口浊气都得以畅快。 “查。”宋书堂对于老人坚毅的眼神记忆犹新。 王山并非难以接受现实，而是他真的认为自己小儿子不应该如此丧命，他想求一个真相，哪怕这个真相与此前一样。 老人的一个执念！ 全当为他百年之后能入土为安。 虽说接手调查不合规矩，可此时情报科负责排查川江木船，王山同样为从业人员，勉强可以插手。 以及宋书堂负责此事算得空闲，有时间处理案件调查。 “我陪你。”龙昊坚定说道。 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和责罚，他都打算一并承担。 热血发言结束龙昊问道：“要不要和科里说？” “不用。”宋书堂觉得不必提及此事，不然是让沈渌水为难。 “先斩后奏！” “你和组长说一声。” “拉组长下水？” “就说此事蹊跷担心与日谍有关，想要深入调查。” “这借口找的好。”龙昊一拍手说道。 这理由就是用来应付沈渌水的。 等到东窗事发就说已经与朱越汇报，朱越则表示既然与日谍有关，那调查合情合理。 说白了就是与朱越合伙，到时候和稀泥用。 “记得和组长说清楚。” “明白。” 龙昊很快去找朱越，不多时就回来，脸上带着笑意。 “组长已经同意，但让我们悠着点。” 朱越果然愿意配合他们。 “接下来难点在于，从瞿洋这里获取当时的调查资料。”宋书堂说道。 “就说与日谍有关不就行了。”龙昊觉得这不是现成的说辞。 “这说法不过是用来应付日后科长的询问，瞿洋以及警局这里必然不会相信，这样说他们不仅不会提供资料，还会让警局总部致电局内询问，到时候再想插手调查困难重重。” “那怎么办？” “你亲自去码头见瞿洋，就说他离开之后王山在情报科跪地痛哭，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精神状态堪忧。我等为老人家身体考虑不得已答应调查，如今权宜之计是做做样子稳住老人，想请他提供一下当时的调查资料。” “瞿洋能信？” “我观瞿洋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且心中对此事也颇有无奈，只要面子上能过去他会暗中提供资料给我们，我们也暗中调查不要惊动警局，不会引起太大麻烦。” “行，我这就去码头。”龙昊说走就走。 宋书堂认为瞿洋会配合。 所以不想将事情闹大，不然对调查不利。 结案之后重新调查无异是对此前调查者的否定，相信无人会乐意接受，尤其此案警局下令不再受理，动静在警局内部不算小。 宋书堂此举本意为给王山一个交代，自然不宜闹的太厉害。 在情报科等候多时，龙昊一头汗从外面进来。 “瞿洋答应了。”龙昊说道。 “热得一头汗坐下歇歇。” “他最开始很犹豫最后才答应，费了我一番口舌。” “答应就好。” “约好晚上在建国路木牌坊相见，他将东西给我们。” “等晚点我们一起过去。” 在情报科等到下班宋书堂便与龙昊一起动身，建国路木牌坊临近纸盐河码头，距离并不近。 等到他们赶到约定地点时，瞿洋的身影已经站在此处。 见两人赴约瞿洋上前，将手中档案袋递过来说道：“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也希望老人家可以真的放下，也算是我尽一份力。” 龙昊将档案袋接过来，宋书堂对瞿洋说道：“我会尽力而为。” “日后不要说我给你们提供过资料。” “明白。” 说完瞿洋直接离开没有再聊其他。 “明天查还是今晚就查？”龙昊拿着档案袋有些跃跃欲试。 “年前的资料不急于一时，明日再查。” “行。”龙昊觉得也是，这案子早就谈不上时效了。 感谢时光猎人520的月票支持。 第65章 资料内容 次日情报科排查依然持续。 原本一早宋书堂坐在位置上翻看瞿洋提供调查资料。 朱越却将他与龙昊喊进办公室。 此处安静更加方便查阅资料。 担心影响朱越工作在外查看一样，但他盛情难却宋书堂便于龙昊留下。 “多谢组长。” “不算计我就行。”朱越说的自然是帮忙隐瞒调查一事。 龙昊嬉笑说道：“可是实话实说没有半句隐瞒，怎么能是算计。” “你都讲出来了我能不答应吗？” “所以不是算计。” “是阳谋！”朱越笑骂。 在组长办公室坐下之后，宋书堂开始翻阅调查资料。 王山的小儿子名叫王强，今年三十有六，从小便在船上长大，正式跟随王山跑船已有十余年。 王强最早被父亲王山送去公司做练习生，后来被淘汰下来无奈跟随跑船。 毕竟王山跑船大半辈子深知其中艰辛与凶险，他并不想子承父业，无奈之选罢了。 谁知王强对此却颇具灵性，进步飞快。 很快上手随后便与父亲一起做跑船营生。 王家此前有一只较大木船，后交通部在山城北碚进行木船改良运动，王山很有眼光率先参与，如今有一新造的改良木船。 因抗战爆发给木船带来了新生，生意其实很好。 米、盐、、煤、茶、、杂粮、石油、布匹、五金、百货等生活必需品，都由木船参与运送。 但王家情况特殊。 大儿子王勇战死留下一对孤儿寡母，二儿子王刚留下两个女儿，这些如今都需要王山与王强的帮衬。 因此王山便于王强商议，出航太远他们不去。 更多则是宜昌、叙府、江津、巫山、合川、温泉等地。 因此有时他们也会只将船租出去，自己不上船，仅收取租金。 虽会少赚一些但胜在安稳。 这几年因王山年纪增大，加上丧子之痛导致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更多都是王强带着船员跑船，王山照顾家里。 出事时同样是王强带船员出航，跑一趟宜昌。 返航进行途中，某夜突遇风浪，又赶上暴雨倾盆。 覆盖船上货物的帆布被风吹起卷在半空，王强冒雨想要重新固定帆布，防止雨水将货物打湿，谁知风高浪急船身猛地激起，加之雨水脚下湿滑王强便跌倒在地。 原本无事可偏偏帆布飞舞，将固定麻绳缠绕在了王强双腿之上，一时间竟然没办法立马起身，又赶上货物失去帆布加固竟也倾斜倒下，眼看重物砸落王强在地上连爬带滚侥幸躲过。 好在年轻身子利索，不然被砸中不死也丢半条命。 可偏腿上麻绳在翻滚躲避之中又多缠绕了几周，且全力躲避重物反倒是撞在船边，再失重心之下便掉进江中。 当夜江水湍急，加之王强腿部被麻绳捆绑，沉进水里一时间竟没了踪影。 船上众人干着急却不敢贸然下水。 其中有两人与王强关系最好，情急之下找绳子拴在腰间跳进江水之中寻找，怪只怪江面漆黑一片搜索困难。 一人还被旋涡暗涌圈进水中，险些丢了性命，好在船上众人合力拉绳将其救上船。 最后两人筋疲力尽却未能将王强救上。 急流之下尸首都冲到不知何处。 看完资料龙昊叹了口气说道：“如此看来瞿洋他们确实做了认真调查，王山说自己儿子水性极好，可这双腿被捆后跌落涌湍急流，加之事发地点暗礁险滩居多，水下稍有不慎就会将头撞在其上，失去意识再好的水性也发挥不出来。” “老人家却觉得绝不可能。” “可加上这些前提条件并非没有可能。” “既然答应了查完再说。”宋书堂说道。 你既然答应王山调查，自然不能看完瞿洋等人的调查资料后便下结论。 龙昊现如今担心的无非是调查结果相同，让王山再经历一次伤痛。 可查自然要查。 “从船员入手。”龙昊提议。 “船员共有七人，挨个见见。” “走。”龙昊不喜欢拖拉直接开始行动。 瞿洋提供的资料上面，将当日在船上的船员信息全部记录在案，因此现在找人其实很方便。 唯一需要担忧的则是他们跟船出航，你一时半会找不到人。 根据住址二人率先来到船员一家中，询问得知出门四天了，过两日才回来。 那便去找船员二。 虽不在家却得知去了码头今日有装卸工作，船员并非时刻跑船，有时也会在码头做装卸工赚钱。 地址在太平大码头。 去太平大码头找船员二，恰好路过船员三住处，便顺道去找。 船员三凑巧在家。 两人表明来意说是为调查王强之事而来，船员三一头雾水，这事此前不是都已经结束调查？ 而且王山闹的动静不小，他们同船之人自然有耳闻。 龙昊看出船员三眼神中的疑惑，便将证件拿出来，同时表示各码头现在排查便是他们负责。 船员三是川江木船的从业人员，自然知晓这几日的码头排查工作，立即收起怀疑态度，请两人进门。 “其实该说的我此前已经和警官说过了。”船员三率先表示伱现在问我，我也没新的回答。 不过宋书堂并不介意，开始耐心询问，最后发现与此前他提供的口供确实一致。 虽然语句顺序或用词等稍有不同，但时间过去这么久，如此反应才是正常状态。 从船员三家中出来便直奔太平大码头，找到了正在扛货物的船员二。 脖子上挂着一条已经有些发黑的毛巾，脸上满是汗珠。 精瘦的身材却能抗动沉重货物，脚步稳当。 恰逢工作结束等其算完工筹宋书堂两人上前，这番表明来意更为简单，码头还有情报科成员在负责排查，上前与其说明便可。 请船员二在码头石阶边上的茶摊坐下，宋书堂说道：“喝杯茶休息一下。” “不累。”船员二用毛巾擦了一把脸说道。 当夜两人下水救王强，船员二便是其中之一。 “你当时怎么敢下水救人？”宋书堂问道。 “我虽然也在江上讨生活，但却没有木船，只是跟别人的船打工。早些年木船生意惨淡，我们这种人需要的也就少了，但强子总是有活 “难怪。” “可我没有救上强子。” “你已经尽力了。” “我如果早下去一些就好了。”船员二有些自责，他若不找绳子拴在身上，说不定情况会不一样。 “只会更加糟糕。”宋书堂劝说道。 感谢偶尔无事乱翻书，承诺6，心舞扬，大盗草上飞，神他喵，kenqi，书友160609020413000，书友20190325214302508的月票支持。 第66章 特殊的捆绑技巧 救人无果心中满是无力感与自责感。 宋书堂观船员二不似虚情假意。 言谈间船员二对王强家中情况很是担忧，全是孤儿寡母加上王山这位老人，往后日子只怕不好过。 “我听王强父亲说他经验十足，怎么弄成这般模样？”宋书堂问道。 “强子太在乎那批货物了。” “货物？” “那次是从宜昌运送的货物，算此前内迁时途径当地遗留下来的机械设备，以及化工原料和化工实验装置等，尤其是化工原料不能湿水。 暴雨倾盆之下强子见罩着化工原料的帆布被风卷起，才 “如此恶劣天气王强急于保护货物，他一直这么尽职尽责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宋书堂觉得这王强工作态度很认真。 船员二点头说道：“强子一直都很守规矩，加上这一次运送的物资是加强山城生产，甚至于是科技研发，这些都是强子和我说的，我听的云里雾里，总之就是他说这些都能对付日本鬼子。 他心里憋着一股子劲，两个哥哥都死在日本鬼子手里，一切和抗日有关的活动他都支持，因此他想要保护好这些货物，出发前就多次交代，提醒大家注意。” 国仇家恨！ “王强冲出去固定帆布，你等这些船员呢？” “我 其余人见状同样跟着出来，强子让他们检查其他货物捆绑是否有脱落的迹象，另有人拉帆布将我从其下弄出来。”船员二回答着原先就回答过的问题。 和船员三一样。 词句上有区别，但整体没有变化，可见回答的没有问题。 “没人在王强倒地之后拉他一把吗？” “太快了，从遇到急浪船身颠簸，到强子跌入水中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你亲眼看到全过程？” “我刚从帆布下脱身，就听到有人惊呼落水，跑到船边已不见强子身影。” “谢谢你的配合，日后若想到其他线索，可以联系我们。” “好。” 船员三端起茶水一口喝完，拿着毛巾并未离开，而是重新回到码头等待到岸木船，看谁还需要装卸工人。 龙昊将手中钢笔放下，方才他一言不发是在认真做记录，无暇分身。 虽宋书堂可以清楚记下对话内容，但龙昊还是打算记录下来，一方面留底到时给王山看，另一方面则是方便他自己翻阅调查。 坐在茶摊龙昊将船员三方才所说，与此前瞿洋等人询问的口供对比，内容保持一致。 “这黄建设与王强关系甚好，且不惜冒险下水营救，他都觉得是一场意外，看来翻案的可能性不大。”龙昊口中的黄建设就是船员三。 “继续吧。”宋书堂留下茶钱与龙昊继续。 七个船员一直忙碌到晚上见到四人，说法与瞿洋他们审问结果一致，没有出入。 余下三人有两个人是跑船还未回来。 另一人有事不在家中。 运气很不错，今日三人全部找到。 昨日不在家的船员今日在家，询问结果没有出入。 另两名船员出的是同一趟船，回来自然一起回来，询问结束依然与此前口供没有区别。 龙昊整理着手中记录有些无奈问道：“这怎么给王山看？” “意外！” “目前看来是意外。” 宋书堂脑海之中不停回忆询问过程，与瞿洋提供的资料一一对比，好像真如龙昊所说，仅是一场运气不好的意外。 可偏偏总觉得有所不对。 “什么造成的意外？”宋书堂对龙昊问道。 “天气。”龙昊回答。 “具体一点。” “被风吹起的帆布。” “为什么帆布会被风吹起来？” “捆绑帆布的绳子开了。” “为什么绳子会开？” “天气不好，狂风暴雨。” 宋书堂立即挥手说道：“可伱不要忘记，我们询问的每一个船员，都说王强担心这批货物湿水，交代他们将帆布捆绑结实。” “或许某个船员工作失误。” “王强既然如此在意这批货物，不可能不做最后的检查，船员哪怕工作失误，也可以及时得到纠正。” “你的意思是说？” “再见一次黄建设，让他到码头来。” “好。” 两人很快找到黄建设，同时将他带去码头。 昨日刚见面问话今日再见，黄建设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用紧张依然是问你一些问题。” “长官你问。” “货物上船摆放好之后是谁负责蒙上帆布？” “大家都有参与。” “被风吹起的帆布是经谁的手？” 黄建设回忆说道：“强子说化工原材料极为重要，他亲自负责的。” “王强亲自负责？”龙昊忍不住开口。 “没错。” 龙昊下意识去看宋书堂。 怎么会是王强负责！ 龙昊认为是船员工作粗心导致出现问题，可这问题出在王强自己身上。 他不是应该最认真才对。 “在你们各自结束捆绑帆布的工作之后，王强有检查吗？”宋书堂没回答龙昊的疑问，继续询问黄建设。 “强子全都检查了一遍，有些甚至重新捆绑了一次。”黄建设回答的很快，因为他在场亲身经历。 龙昊靠近宋书堂在其耳边低声说道：“王强检查过的都没有出问题，偏偏他自己的出了问题，你说他自己工作失误，那他明明工作很认真，对待其他人不合格的捆绑，宁愿拆了重新捆，不应该在自己的工作上偷奸耍滑啊。” “那事情就更奇怪了。” “会不会真就是运气不好，工作没有失误但就是被风吹开了？”龙昊提出另一种假设。 “请黄建设去船上捆绑一次给我们看。”宋书堂今日叫黄建设在码头见面，便是为了让他演示一下。 龙昊立马通知情报科一组成员找了一只木船，同时让黄建设提供当时货物堆放的大小和高度，一组成员让码头上的工人帮忙复原。 不多时船上出现了一个两米见方，高度同样接近二米的一堆货物，找来当日相同的帆布以及麻绳，让黄建设开始做捆绑。 黄建设手脚很麻利，一个人忙前忙后很快将帆布捆绑好，宋书堂上前检查用手拉了拉很紧。 且用的都是特殊的捆绑技巧，以及打结手法。 “王强与你捆绑的一样？” “都一样，我们跑船基本上都这样。” “这种强度捆绑下的帆布，怎么可能被风吹起来。”宋书堂看着眼前的货物不禁发问。 麻绳如同渔网状一般遍布货物表面，将帆布死死压在下面，既规整又结实。 最后打绳结的地方同样很有技巧，反而是你越用力绳结越紧。 这能吹开？ 龙昊同样陷入疑惑。 第67章 人为 狂风肆虐吹动帆布！ 先前初听认为合情合理，可此刻亲眼所见捆绑货物，这解释有些站不住脚。 哪怕真的是飓风席卷，那也应该连同货物以及帆布一同吹起，而非仅是帆布脱离。 唯一解释便是王强办事不力出现失误。 可根据黄建设所说推断王强办事认真负责，检查他人捆绑都极其仔细，岂会在自己身上掉链子。 围着货物不停观察龙昊问道：“这怎么解释？” “就目前来说唯一能解释的，则是有人将绳子解开。” “人为？” “是。” 性质截然不同！ 故意将绳子解开不会无缘无故。 王强身死，两件事情必有联系。 在黄建设面前并未多聊，让其先行离开，两人凑在一起商讨此事。 “解开绳子之人必然是船员。”龙昊很肯定说道。 “而且选择的帆布很有针对性。” “没错，船员皆知王强在意这批货物，尤其是化工原材料，且这堆货物是王强亲自负责捆绑，若是出问题他必然 “所以王强的死不是意外。” “是故意制造意外掩盖真相。”龙昊此时显得激动。 意外？ 目前看来可能另有隐情。 “可这些船员资料我们都看过，他们和王强无冤无仇，甚至于关系都不错，为什么要杀人？”宋书堂想不明白这一点。 “利益？”龙昊猜测。 “他们之间不存在利益纠纷。” 跟随王强跑船不会拖欠薪水，且不会打压价钱，杀了王强反而少了跑船的机会，带不来利益还会让原本利益受损。 至于说是其他木船与王家木船争夺生意，产生了利益纠纷，雇佣船员跟船杀人，同样说不通。 山城现如今大量物资都需要木船负责运送，甚至于政府方面军运物资有一部分也依靠川江木船，为增大运力不停新造木船下江，不存在竞争中产生仇恨的可能。 “不为人知的私人恩怨？”龙昊猜测。 “说不准。” “将船员抓了审讯？” “调查都是暗中进行，现在抓人审讯太过大张旗鼓。”宋书堂觉得抓人肯定不行。 首先你的证据呢？ 就是觉得狂风不能将帆布吹动吗？ 可在江面上被风吹开的帆布时有发生，王强自己工作不严谨不行吗？ 这事警局方面早已盖棺定论，你如今大规模抓捕船员，必然惹其不满。 到时一番交涉下来宋书堂他们别说审讯了，自己都要面临上面的责罚。 且船员中隐藏凶手也不会束手就擒，嘴硬不开口怎么办？ “先安排人将七名船员都看管起来，让他们近段时间不能离开山城跑船，可适当补贴日常开支。”宋书堂安排说道。 出趟门跑船短则三四天，长则十天半个月，不利于调查。 但这几日接触下来每个船员都生活不易，耽误工作理应补贴一些家用。 只是这个经费你是申请不来的。 调查首先都不合规矩，哪里来的任务经费。 自掏腰包！ “我来安排。”龙昊当仁不让，钱他打算自己出，确实也不了几个钱。 立马安排情报科一组成员分别看管船员。 无需暗中盯梢监视，直接告诉船员近期不要出门，待在家中随时配合调查。 安排好这一切晚上回到情报科，朱越好奇任务进展，在办公室等待二人。 “真不是意外？”朱越听完今日发现同样颇为吃惊。 “目前看来大概率不是。” “船员可都觉得是意外。” “因为他们看到的确实是一场意外。” 船员认为是意外情有可原。 首先出事的货物并非他们负责捆绑，而是王强亲自负责。 王强出事后，其余人理所应当认为是他工作时粗心大意。 因为船员互相认识且熟悉，谁都不觉得是有人想要害王强，压根没有恩怨。 最重要是伱害死王强背上人命不说，得不到任何好处。 “推翻警局调查结果，这怎么和上面说？”朱越苦笑问道。 “他们调查不到线索，差点导致凶手逍遥法外，还用给他们留面子？”龙昊直来直去。 “或许警员调查注意过这个点，但发现船员之间根本没有矛盾，就没有多想。”宋书堂并非是替警员开脱，只因他同样没有找到作案动机。 “先找到凶手，我再和科长汇报吧。”朱越觉得此事最后肯定要上报。 具体怎么处理交给上面和警局拉扯。 他们找到真相给王山一个交代足以。 “情报科一组成立以来， 他们是抓间谍做情报工作的。 现如今却处理刑事案件。 真让警局知晓，定要说他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句真心话若是往常遇到此事，朱越是不会管的，说到底不是分内之事。 名不正言不顺暂且不说，还容易平白无故招惹麻烦。 可这次他看得出宋书堂与龙昊态度坚决，便没有非做那拦路恶人，而选择帮衬一把。 颜清辉说朱越聪明。 此话不假。 对人对事朱越态度总是非常准确。 说完今日情况宋书堂与龙昊离开，调查还需继续，真凶尚未缉拿归案，不到放松时刻。 朱越呢？ 起身去了沈渌水办公室。 有关这件事情他要提前汇报一下。 方才虽说找到凶手再上报不迟，可你总要给上司一个缓冲时间，一个想办法处理的时间，而非要打上司一个措手不及。 没明着说朱越是不想给宋书堂和龙昊压力，调查到了关键时刻，不宜被外事影响。 “科长。” “你这笑容是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科长真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 “少废话。” “事情是这样的……”朱越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将事情说清楚。 沈渌水听完之后冷哼一声说道：“你这组长倒是好得很，帮着他们一起哄骗我。” “属下不敢，只是觉得老人家确实可怜。” “放屁，你是觉得老人家可怜，但你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无非是看宋书堂与龙昊已经决定，你不想驳了他们的面子罢了，你这点心思我还不了解。” “什么都瞒不过科长。” 真论做组长显然朱越更加合适，宋书堂此举选择出格且冲动。 但沈渌水却并无多少怒意，反而心中有些欣慰。 此前与鲍意伟评价宋书堂，便认为其赤子之心。 那如今选择不正好印证这评价吗？ “既然真的不是意外就放开手调查，查一个水落石出给王山一个交代。” “警局方面？” “这用不着你操心，以后此类事情早点上报，我好早做安排。” “还以后？”朱越有些傻眼。 这科长对待宋书堂也太包容了。 他以为今日自己都要挨顿骂，谁知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且观察沈渌水神情，好像对宋书堂的决定还挺满意？ 自己看错了吗？ 朱越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还不下去，在这里找骂？” “科长告辞。”朱越急忙离开。 他觉得整件事情怎么就自己挨骂，科长并未说宋书堂半句不是，自己明明只是配合一下，宋书堂才是罪魁祸首啊。 怎么搞的现在好像是自己怂恿的宋书堂一样。 还以后再有此类事情早点上报。 不怪宋书堂决定冲动出格，反怪自己上报的晚？ 朱越这心里怎么隐隐有些委屈！ 感谢书迷阿玖，书友20170715184428766，男医生，星溪白石出，脂砚斋小虾的月票支持。 第68章 场景复原 回下罗家湾休息一夜。 “你安排人将船员的资料调查一份，越详尽越好。”宋书堂下令。 “想调查私人恩怨？”龙昊昨夜也是如此考虑。 “只能先从这方面入手。” “我这就找人去收集资料。” 很快便将人安排下去，龙昊回到自己工位上说道：“既然杀害王强与利益无关，会不会与感情有关？” “情杀？” “我安排人除了调查船员之外，将王强妻子的资料也调查一份。” “等看过资料再说。”宋书堂现在不敢做推论。 私仇？ 情杀？ 都有可能。 目前就要看你能不能掌握线索。 但不管是情杀还是私仇，理应都有迹可循。 情报科想调查到应当不难。 川江木船排查工作依然是宋书堂在负责，今日等待船员走访收集资料，得空闲便着手处理排查方面的工作。 没什么重要消息。 不过排查力度很够，敲山震虎作用明显，想来能让一些不太老实的人迷途知返。 一直等到晚上结束一天工作，负责收集资料的组员才回来。 宋书堂自然加班查看。 船员资料不难收集，因此资料内容非常详尽，包括王强妻子的资料在内。 一一翻阅宋书堂渐渐皱眉。 资料没问题！ 船员与王强并无个人恩怨，若有矛盾上升至杀人地步，肯定是有迹可循。 不可能凭空出现矛盾立马决定杀人。 且就算是在船上才有矛盾，那船员岂能没有耳闻？ 不合乎情理。 能发展到杀人这一步，此前或多或少都要有迹可查。 资料显示并无往日恩怨。 至于情杀？ 同样不存在。 王强妻子为家庭操劳付出很多，两人也很恩爱，家庭和睦。 且两位嫂嫂与他们住在一起，王强妻子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其他男人有所接触，如何产生感情？ 情报科一组成员在调查结束发现没有收获之后，主动将王山这里的情况调查，想要看会不会是王山与人结仇，报复到王强身上。 可调查结果表明王山为人非常仗义，早年跑船讨生活营生不好做，他都救助过不少跑船的老伙计，根本不与人结仇。 岂能有人丧心病狂对他仅剩的儿子下手？ “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龙昊放下手中资料显得不可置信。 市井百姓生活，藏不住秘密。 谁家与谁家有仇，谁家男人在外有情人，谁家女人与男人有染，这些其实都称不上秘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王强若与人交恶，街坊四邻跑船同行必然能得知消息，岂会一点蛛丝马迹没有？ 就算不是交恶，有矛盾也会有人议论。 这样的资料龙昊显然没有想到。 “难道真的是意外？”龙昊完全没办法接受意外的可能。 毕竟此前是将意外推翻的。 “船员、妻子、父亲都没有问题，起码从资料上看没有。而且王强选的船员应该都是经过挑选的，常年在一个圈子里混大家知根知底，这些船员手脚干净且没有不良嗜好，谁会出手杀人呢？”宋书堂同样疑惑。 “会不会不想杀人只是打算教训一下，引发了一场意外？”龙昊提出一种全新的假设。 宋书堂直接推翻说道：“既然没有私人恩怨何来教训一说。” “那这？”龙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觉得资料收集上来或多或少能有痕迹，不成想干干净净。 宋书堂也陷入沉思。 动机？ 动机！ 无缘无故杀人显然不可能。 尤其是这些老实本分的船员，更加不会将杀人当成儿戏。 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至于意外宋书堂现在已经不去考虑，不然前后矛盾如何调查？ 良久之后宋书堂问道：“王家的新式木船没有出航吧？” 虽王强身死王山力不从心无法出船，但家中留下孤儿寡母需要生活，因此将船租借出去收取费用补贴家用。 且王山遭遇圈内人皆知，因此都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租船生意反倒火爆，因此宋书堂才会询问新式木船是否出航。 “明天应该能回来。”龙昊此前有所了解。 “哪个码头？” “好像是贺家码头。” “安排人守着，等船靠岸将其货物搬运干净，空船等候。” “要船？” “既然无法通过资料找到端倪，那就只能场景复原了。” “场景复原！”龙昊明白宋书堂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晚上与龙昊在街上吃了口饭各自回去休息， 两人过来速度较快因此船上货物正在搬运，宋书堂在一旁等待同时让组员将黄建设带来，王山得知船被扣押也赶了过来。 到场发现是宋书堂为调查征用，便立马主动配合。 此前没有通知王山就是不想老人家参与，免得空欢喜一场。 偏租船之人并不知情，担心船出问题，急忙托人给王山送的消息。 “船长官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王山坚定说道。 哪怕这船现如今是家里主要收入来源。 “不会胡来。”龙昊一旁解释。 与此同时安排王山回去等消息，虽然王山很想一探究竟，但唯恐影响调查，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很快船上货物清空，黄建设也被组员带来。 “宋组长。”黄建设相比较前几次见面，现在放松不少。 “船认识吗？” “这不就是强子家的船。” “那日货物装船的位置可还记得？” “记得。” “给你十个装卸工，将船上货物复原，同时将帆布蒙好，需要多久？” “半天时间。” “开始。” 很快黄建设便开始指挥提前到位的装卸工，让他们开始往船上搬运情报科借来货物放在特定位置，其中没有机械设备更加没有化工实验装置，但恢复相同大小和高度是没有问题的。 黄建设非常认真不停指挥。 船上货物渐渐越来越多。 这新式木船确实改良的不错，相较于之前的木船进步十足。 费整整半天时间，黄建设从船上跳下来，跑到宋书堂面前说道：“宋组长已经恢复好了。” 宋书堂上船四处查看。 “确定完全一致吗？” “强子出事记忆犹新，这些东西忘不掉。” “如此便好。” “强子不是死于意外吗？”黄建设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 他原先认为是意外，可宋书堂不停找他询问相关信息，这一次干脆在船上场景复原，他岂能一点意识不到。 “想帮强子？” “想！”黄建设没有丝毫卡顿。 “那接下来问伱什么认真回答，不能有丝毫错误，宁可回答不知道不清楚，也不要说出不确定的答案来。” “没问题。” 第69章 详细过程 此时新式木船甲板上货物与出事当夜摆放相同。 位置、大小、高度全都一致。 货物摆放情况为四个角加上中心点，五堆货物。 化工原材料在中心点，也正是帆布出问题的货物。 如今将五堆货物标注为前左、前右、后左、后右、中心。 宋书堂立于船头对黄建设问道：“你当时在什么地方？” 黄建设向内挪步后停住说道：“就站在这里。” “看到王强冲出去？” “对。” “之后呢？” “我跟着冲出去，到这里被风掀起的帆布盖在头上。”黄建设边走边说，停在中心货物前方，背后则是前左、前右两堆货物。 “在被帆布蒙盖住之前看到王强在何处？” “在货物的另一边想要固定，但帆布先一步被风吹翻过来。” “能看到人？” “货物太高看不到。”王强则在中心货物后方，背后是后左、后右两处货物。 “你从帆布内出来时能看到谁？” “是黑娃和大嘴将我从帆布下救出，便 “其他人呢？” “我一心看江面没太注意，但应该都围在船边。”黄建设谨记宋书堂交代，宁可说不知道也不能提供错误信息。 “位置。” 黄建设在船上将自己的行动路线给演示了一遍。 很快宋书堂让人将黑娃带来。 “长官。”黑娃弯着腰。 “那夜王强冲出去时你在何处？” “我就站在那里。”黑娃用手指着不远处。 “之后呢？” “强子冒雨冲出去黄建设就急忙跟上去，我们一看情况便也跑了出去，我原本打算去帮强子，可谁知黄建设被帆布直接给盖住了，我就停下脚步帮他拉扯帆布。” “此时能看到王强吗？” “就在货物后面。” “亲眼看到？” “货物两米多高自然看不到身影。”黑娃说道。 “那伱能看到谁？” “大嘴一直在我旁边一起弄帆布，黄建设就在帆布里面，这两个人我能看到。” “其他人呢？” “李石头在前面那堆货物检查帆布捆绑情况。” “哪里？” “就这堆货物。”黑娃所说货物为前左。 “你所在位置？” “我站在这里。”黑娃来到当日所在之地。 “大嘴一直和你在一起？” “在。” 询问完黑娃宋书堂叫来大嘴。 “你在拉动帆布时能看到其他人吗？”宋书堂问的是相同的问题。 大嘴与黑娃面对面站立视线自然不同。 “我没看到人。” “没看到？” “我就低头看手中帆布来着，加上当时夜晚大雨，其实看不太清多少东西。” “为什么你与黑娃两人负责帆布？” “帆布较大加上刮风，黄建设一人冲上去便给盖住，所以我和黑娃一起收拾帆布，打算与黄建设还有强子四人一人一角，开始固定帆布，谁知刚将人从帆布下面弄出来，强子就落水了。” “落水的过程你看到了吗？” “我就看到强子连爬带滚从货物后面跑过，紧接着货物就倒下来一箱砸在船板上咚的一声，差点将强子砸伤我心说好险，谁知强子就落水了。” 王强为躲避货物落下从中心货物后爬出大嘴自然看到，但立马止不住惯性跑到了另一堆货物后面，也就是前右之后，大嘴自然没了视野。 落水也是在货物后大嘴被阻挡视线。 “躲避货物掉落的王强，腿上有被绳子缠绕吗？” “有，麻绳缠了好几圈。” 接下来宋书堂询问李石头。 李石头表示帆布那里已经有三人加上王强四人负责，他再过去帮不上忙还容易添乱，毕竟空间有限。 加之王强在货物后面叫喊让检查其他货物捆绑情况，李石头就就近开始调查，没有再凑上去。 至于他当时能看到的人，他说看到了齐二马。 齐二马在他前面，也就是后左货物堆检查麻绳捆绑情况，但麻绳打结处好像在货物后面，齐二马就绕到后面去检查，他并未一直看到齐二马。 同时李石头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到落水声。 以及王强落水时的惊呼。 他是看到黄建设、黑娃、大嘴全都跑到船边，好奇跟着过去才知道王强落水。 紧接着就是见齐二马。 齐二马同样是见帆布处人足够多便没有上前，听从王强安排调查货物捆绑情况，李石头就近开始检查，他便选择远处货物。 虽说齐二马在后左货物，理应能看到中心货物的王强，可偏他检查麻绳打结位置在后面，于是绕到后面检查之后，李石头便看不到他，同时他也看不到王强，因为货物都是两米多高。 “你在绕到后面检查前，看到王强在做什么？”宋书堂询问齐二马。 “在收拾地上的麻绳。” “之后呢？” “我就来到货物后方检查看不到强子，但突然船身剧烈颠簸将我甩了出去，我上半身子从货物后面探出来，刚好看到强子滑到在地。” “之后呢？” “我用手拉紧麻绳稳住身形就没看到了。” “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听到货物掉落的声音，担心强子出事，努力探出身子去看，就没见强子身影，刚打算寻找就听到惊呼声，跑去一看强子落水了。” “此过程中你看到其他人了吗？” “船上晃动将我半个身子甩出去之时，这堆货物后面的人也被晃了一个趔趄，从货物后面后退了两步，只看到了半个身子，应该是胖头。” 齐二马所说的是后右的货物。 如今只剩下烟袋与胖头两人还未询问。 首先带来烟袋。 他常年旱烟杆不离手，如今也拿在手里。 “你当时在做什么？”宋书堂询问。 “天太黑我拿着油灯想要给大家照明，不成想一走出来我一个不慎没挡好雨，油灯就被浇灭了，我急忙回去点灯。” “然后？” “我灯还没点着听外面叫喊，跑出来才知道强子掉进江里了。” “谁能证明你当时在屋内点灯？” “我因为拿灯算最后出来的，刚走两步灯灭了我又回去了，没人能给我证明。”烟袋神色有些着急。 无人证明！ 龙昊深看了烟袋一眼。 “那你在此过程中看到了什么？” “我护着油灯出门心思主要在灯上，都还没抬头灯就灭了，我就急忙回身想要将灯点燃，没看到什么，有隐约看到前面有几个人。”烟袋所说的隐约几人，应该是黑娃和大嘴在帮黄建设脱困。 可询问之前几人，无人看到烟袋。 将烟袋带离此处询问最后一人胖头。 此人确实脑袋很大。 同时也是当夜跳江救人中的一位。 “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在检查货物捆绑情况。” “哪里？” “就这堆。” “后右？”宋书堂看着胖头所指货物，与齐二马所说相同。 “是的。” “前右货物无人检查，你为何舍近求远？”宋书堂询问。 大嘴所在位置能看到前右货物，他说并未看到人，那理应是无人检查，胖头为何越过前右去后右。 “我 “你还冲在黄建设之前吗？”宋书堂询问。 这黄建设说自己 那这路线就受到影响，胖头如何过去？ “我从旁边过去没有走中间。”胖头演示了一下自己的行进路线。 “为何要走旁边？” “我看中间人多。” “也就是说你是在黄建设、黑娃、大嘴之后出来的？” “是。” “那你知道身后还有谁吗？” “这个我没注意。” “为什么一定要绕到后面去呢？” “我不知道强子情况，想过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谁知帆布掀翻到另一侧之后，他只能收拾地上麻绳，于是让我检查其他货物。” “那你当时能看到王强吗？” “我们是背对背。”这同样符合齐二马所说，正是他和王强背对背，与齐二马便互相看不到，两人都在各自的货物后面。 “什么都没看到？” “就听到他跌倒的声音，我刚回头就见货物要砸下来，强子立马朝着一旁爬去，躲过危机，箱子掉地散开里面的货物滚落出来，冲着我滑过来，我就急忙跳起躲开。”胖头说道。 王强连爬带滚从中心货物，跑到了中心货物与前右货物之间，胖头没了视野，殊不知止不住惯性的王强，直接来到了前右货物后面。 “你听到他落水？” “我刚躲避完货物就听强子惊呼，之后隐约听到落水声，但不真切，急忙跑过去发现强子不在船上，应该是落入水中。” “你下去救人？” “我和黄建设水性最好，就自告奋勇下去尝试。” “听说当时木船所在河段情况复杂，险滩暗礁无数你也敢下水？” “我与强子关系很好，他对我们颇为照顾，我岂能袖手旁观。”胖头很仗义说道。 让胖头下去之后，宋书堂与龙昊就坐在船上，看着手中每个人的记录口供。 “有问题。”龙昊说道。 “说说看。” “没有一个人亲眼看到王强落水，全是耳朵听到，表明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推下水，而非意外跌入水中。” “谁有机会推人下水？” 龙昊拿着口供按照每个人的路线走了一遍。 最后回到宋书堂身边说道：“就按照这些口供来看，点煤油灯的烟袋，后左的齐二马，后右的胖头都有机会。” “齐二马可以排除。” “排除齐二马？” “他所在位置为后左，若想到中心王强所在，必然要靠近后右，胖头说他与王强是背对背的状态，不可能看不到走过来的齐二马。” “那就只剩下烟袋与胖头。”龙昊在两人名字上画圈重点标注。 感谢天河之水11的打赏支持。 第70章 奇怪 烟袋！ 胖头！ 按照口供来讲只有两人有作案可能。 可两人却都存在无法解释的疑点。 “凶手作案步步为营尽心计算，仅仅是解开帆布显然不能达到他的需求。”宋书堂说道。 “所以货箱掉落、麻绳缠腿、逼到船边都有可能是凶手刻意为之。” “没错，所以烟袋与胖头都有矛盾存在。” “矛盾？” “先说烟袋，若他想要靠近王强做手脚，三条路都有人能看到他过去，除非他先一步落位。等到了王强身边之后，胖头就与王强背对背，不可能注意不到烟袋，但胖头说自己没看到人，其次齐二马探出身子那一次，极有可能看到烟袋，可同样没有看到。” “确实不好解释这一点，那胖头呢？” “胖头不管之前做了什么，最终一定要将人推下船，王强不可能自己跳进去。那么胖头想要靠近前右的货物，大嘴肯定能看到他，但大嘴却只看到了王强翻滚过去，未看到胖头过去。” 疑点！ 不论烟袋还是胖头，这都是没办法解释的疑点。 “有没有可能烟袋和胖头合伙作案，胖头负责将王强逼去前右货物，烟袋在此等待最终动手。”龙昊觉得这样可以解释。 宋书堂开始思考。 龙昊所言不假，这样确实可以逻辑通顺。 但烟袋和胖头为何要杀王强？ 且选择合伙作案！ 杀人命案不怕东窗事发？ 多一人知晓多一份风险。 此案没有任何财物上的获利，冒险合伙杀人有些不明智。 真说私人恩怨。 与一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就罢了，还能与两人皆有吗？ 最重要的是烟袋和胖头的关系在调查中得知，并不算非常亲密。 因此宋书堂说道：“联手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那如何解释？”龙昊问道。 其余人互相都能看到，自然没有作案时间。 单独怀疑烟袋和胖头，都无法自圆其说。 两个人联手可能性又低！ 现在天色已晚，船上并未点燃煤油灯，漆黑程度与事发当夜相似，宋书堂起身在船上行走。 发现就算如此情况之下，烟袋来到胖头背后，他不会不知道。 且胖头从后右到前右，大嘴不可能视而不见。 哪怕当日暴雨月色不佳，可如此近距离不会没有察觉。 龙昊同样在四处走动，脑海中演示各种操作可能。 突然龙昊说道：“我认为胖头比烟袋的嫌疑要高，毕竟烟袋靠近此处三条路都非常难，且到了地方之后还要背着胖头做手脚，以及同样要从此位置去前右，相比较起来胖头只需要去前右即可，难度下降很多。” “你说的没错，我可能知道胖头是如何避人耳目，从而过去了。” “知道了？” “过来。”宋书堂带龙昊到来船边。 “怎么？” “下去。” “下去？”龙昊看着江水这是让自己跳进去？ “手拉着船身，身子吊在外面，然后用手向前移动。” 一听龙昊瞬间明白，将手中本子和笔放下，翻身就到了船身之外。 用手拉住船身整个身体吊在半空，之后开始向前移动，利用臂力朝着前右而去。 速度不慢。 十几秒钟的时间龙昊就到了指定位置，双臂发力将自己拉上来，翻身回到船上。 体能训练龙昊在学校表现不错。 可船员时常兼任装卸力工，双臂更是有力气，完成这类动作只怕比龙昊还要快。 重新站在船上龙昊说道：“胖头与王强距离最近，可能 “或许齐二马因船身晃动看到胖头，并不是胖头站不稳后退，而是他刚将王强绊倒在地，走回自己的货物之前。”宋书堂分析说道。 船身晃动 可齐二马却看到胖头，说是站不稳后退？ 恐怕并非如此。 而是故意在黑暗中给王强使了手段，迫使其倒地。 “让人将胖头抓了。”龙昊立马说道。 “就说带他问话。” “明白。” 这些日子见胖头多次，皆是询问。 如今用此做借口，对方不会警惕，很容易可以将人抓获。 人被直接带去军统局，送去审讯科关押。 大晚上审讯科有值班人员在。 宋书堂与龙昊开始提审胖头。 被拷坐在审讯室内的凳子上，宋书堂与龙昊坐在他对面，审讯意味十足。 胖头眼神深处都是疑惑。 不是询问吗？ “知道为什么抓你？”龙昊开口问道。 “询问有关强子的事情。” “既然知道你就好好交代。” “我都说完了。” “怎么杀人的伱可没说。” “杀人？” “既然七个人里面就抓了你，必然是已经锁定你就是凶手，你现如今在此装傻没有任何意义。” “长官，我真的听不懂，我怎么可能杀人，我还跳进江里救人了。”胖头很是激动为自己辩解。 龙昊接下来将胖头的杀人手法慢慢道来，宋书堂却没有看到胖头有任何神情慌张，仿佛秘密被揭穿的恐惧和紧张在他的脸上不曾出现。 依然在大呼冤枉。 反应非常好。 果然敢于杀人的人心理素质都不错！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王强。”宋书堂不听胖头的辩解，而是心中疑惑这一点，毕竟调查没有发现两人有任何矛盾。 “长官，人真不是我杀的，是意外啊。” “用刑吧。”宋书堂直接说道。 胖头的状态显然不会主动承认。 攻心也无处可攻。 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刑。 宋书堂与龙昊很肯定凶手就是胖头，因此用刑毫无压力。 审讯科成员等候多时，立马开始上刑具。 胖头哭爹喊娘大声求饶。 可结果！ 胖头依然不松口。 坚持说是一场意外，人不是自己杀的。 虽然动用的刑具并非那些惨无人道的存在，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胖头却硬生生咬牙坚持下来。 审讯科成员忍不住在宋书堂耳边低声说道：“宋组长，会不会真的搞错了。” 搞错？ 宋书堂认为不会。 不管是帆布松开，还是无人看到王强入水，种种疑点都表明不是意外。 难道是烟袋？ 可烟袋想完成这一切难度太高，他哪怕同样可以将身子吊在船外面靠近王强，胖头能没有丝毫反应吗？ 此时天亮。 沈渌水得知两人连夜审讯，早上便来审讯科查看。 遇到审讯科科长曹砚宁。 两人联袂进来询问情况。 当听完汇报之后，沈渌水对曹砚宁说道：“曹科长，这审讯科撬不开日谍的嘴，现如今连一个船员杀人犯的嘴都撬不开，是不是徒有虚名啊。” “你少笑话人。”曹砚宁脸色也难看。 日谍也就罢了，这杀人犯的嘴都撬不开吗？ 审讯科成员有苦难言，这很有可能是调查错了啊。 宋书堂却在沈渌水说完话之后陷入沉思。 一种奇怪之感围绕着他！ 感谢小星星1317的月票支持。 第71章 间谍 奇怪！ 心中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何一切都充满怪异之感。 “请科长移步。”宋书堂将人请出审讯室。 曹砚宁见他有话要讲便主动说道：“来我办公室吧。” 四人来至曹砚宁办公室，沈渌水还未落坐便先一步询问：“你想说什么？” “属下认为此事蹊跷。” “蹊跷？” “正如科长所言，审讯室内的刑具为何撬不开胖头的嘴。” 听到宋书堂旧事重提曹砚宁只能默不作声，心里暗道是不是要加强一下科员专业培训，杀人犯你都对付不了，你怎么与日谍交锋？ 沈渌水方才所言无非是与曹砚宁打趣，此时见宋书堂脸色认真，他不由收起玩笑之心。 “杀人偿命重罪难逃，许是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才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沈渌水做出分析。 “审讯科刑具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过专业训练之特工尚且不能忍受，何况胖头这种寻常百姓。”昨日胖头受刑宋书堂在场，虽刑具简单并未动用特殊刑法，可单论皮肉之苦已是难以忍受，断无可能死咬牙关。 龙昊回忆昨日场景同样心存疑虑说道：“胖头叫喊冤枉之声震天响地，用刑时亦是哭爹喊娘，细想之下并无任何问题，可这符合一个平头百姓犯了人命案被抓之后的表现吗？” 在沈渌水与曹砚宁陷入沉思时宋书堂继续言道：“此案件还存在多处疑点，首先动机问题，经调查胖头没有任何理由杀害王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犯不着背条人命。 其次杀人手法极其巧妙，在其余六个船员皆在场的情况下，能悄无声息完成此举并非易事，需要极高的谋划能力、判断能力、抓机会能力以及极强的心理素质，这同样并非寻常百姓可以具备。” 宋书堂所言确实在理。 寻常百姓哪怕决定杀人恐怕也会选择暗中下手。 制造成意外那就非一般人可以完成。 这需要极高的个人能力！ 可胖头只是船员何来如此之高的能力？ 身子吊在船外快速移动转换位置同样存在风险，他敢选择且执行的毫不犹豫，这本身不值得怀疑吗？ “间谍？”沈渌水吐出两字。 若按照宋书堂分析所言，那这胖头身份必然不是简单的船员，何人才会隐藏身份？ 情报工作者！ “间谍？”龙昊觉得有如此凑巧之事吗？ 调查杀人凶手反倒寻找到一间谍！ 曹砚宁此前在审讯科内听说了不少宋书堂的事迹，与司法处处长万春平还多有谈论，不论是一日之内探查清楚平口隆太因信封材质心生警惕，还是破解电台藏匿手法，以及爆炸中护着报务员有竹美贵，都算得上可圈可点。 先前有所进展不难理解，毕竟是根据线索追查日谍。 可此番！ 真就凑巧？ “是不是间谍一试便知。”宋书堂说道。 “如何试？”龙昊询问。 “还需曹科长配合。” “伱说。” “一会回去审讯室后还需曹科长在胖头面前，表示审讯科办事不力，各路间谍都承受不住审讯科刑具，偏却奈何不了一个寻常杀人犯，稍显怒意下令继续用刑。” 宋书堂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明白其深意。 话是说给胖头听的。 刑具各路间谍尚且撑不住，你说你是寻常百姓，你如何撑得住？ 你若撑得住岂不是疑点。 一个人做出不符合自身身份的事情，那就是有违常理，如何不引人注意？ 不想引人注意？ 那就让一切合理化。 合理化则是承认！ 说白了就是看胖头在听到这番言论之后，会不会承认杀人。 此前打死不认。 如今改口承认。 前后矛盾足以说明问题。 至于你说会不会是承受到极限所以才松口？ 在场四人皆是没有如此想法，刑具就是刚开始效果最好，对方撑过一轮后，刑具效果将大打折扣，除非更换更残暴的刑具，不然不存在撑不住的情况。 说干就干。 此次宋书堂与龙昊并未回审讯室，毕竟不能让胖头察觉他们出门有所商议猜测，只当是汇报情况。 曹砚宁语气不善，与沈渌水来了几句冷嘲热讽。 方才两人在审讯室内便是如此，如今不过是顺势而为。 此举导致曹砚宁脸上无光，口中将负责用刑人员一通乱骂。 “各路间谍进了我审讯科都要乖乖开口，你们二人审讯一个杀人犯却给我无功而返，叫情报科的人看笑话？ 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我就不信这人比间谍还难审讯，你们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警局都不要你们这些玩意。” 曹砚宁骂的狠，昨夜负责用刑科员低头不语。 心中委屈可不敢辩解。 明明是对方死不开口，与他们用刑无关，打人还能不会打了吗？ 曹砚宁继续说道：“比间谍嘴硬的人我是真没见过，你们给我好好用刑审讯，若还撬不开他的嘴，你们直接卷铺盖走人。” 沈渌水刻才嘀咕一句：“比间谍嘴硬？” 疑问句。 声音不大。 但可以确定胖头听到了。 之后两人离开审讯室，昨日一夜未眠连夜审讯，今日白天审讯继续。 面对胖头用刑科员也带着恨意，不是因他岂会被曹砚宁骂的这么惨，主要是再无进展都要卷铺盖滚蛋了。 等曹砚宁两人从审讯室出来，宋书堂便与沈渌水一同回去情报科。 “接下来等消息即可，你们可以回去睡一会。”沈渌水知两人通宵审讯，打算给他们补觉时间。 “不等胖头开口？”龙昊问道。 “多谢科长。”宋书堂打算回去睡觉。 胖头就算真的如他们推测一样是间谍，此时也不可能立马改换说法，肯定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用刑，他才会表现是撑不住所以松口。 因此回去睡一觉的时间是有的，不然沈渌水为何给两人放假。 且曹砚宁暗中交代审讯室，只能动用昨夜使用过的刑具，不可更换升级刑具。 两人刚辞别沈渌水打算回去休息，谁知朱越拦路。 好奇啊！ 龙昊立马将事情说了一个明明白白，大大满足了朱越的好奇心，也满足了龙昊自己，他这张嘴可闲不住。 朱越一听脸色精彩。 警局结案你翻案调查到凶手也就罢了。 好像还牵扯出来了间谍？ 虽然不清楚此间谍是哪方面的，但在山城暗中隐藏身份，那情报科抓的就没问题。 且一夜审讯对方都没有表明自己身份，肯定和他们不是一条战线的。 沈渌水此前对宋书堂冲动决定包容度极高，莫不是未卜先知？ 朱越心中不由有此猜测。 不理会朱越精彩神情宋书堂说道：“组长我们先回去休息，胖头若是松口麻烦派人来通知我们。” “好。” 看着两人离去背影，朱越品品嘴里滋味只觉二字离谱。 感谢玖玖爷爷的打赏支持。 第72章 漏洞百出 并未吃饭，回家倒头就睡。 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开门见一组成员来寻，说人已松口。 路口汇合龙昊直奔审讯科。 胖头松口审讯依然是宋书堂与龙昊负责，突然更换沈渌水与曹砚宁会显得事态升级，易打草惊蛇。 此刻再进审讯室胖头身上增添不少新伤，可见审讯科成员心里记恨下手不轻，确实给人表现出来一副是承受不住刑具才松口的模样。 落座之后宋书堂公事公办：“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说吧。” 胖头无奈说道：“人是我杀的。” “怎么杀的？” “和你们说的一样。” “问你什么回答什么。”龙昊一拍桌子说道。 闻言胖头只能讲述：“王强很关心那批化工原材料，捆绑时亲自负责，我便注意到这一点，在船进行路途中我观夜间有雨，于是在白天将固定麻绳解开，夜遇狂风果然帆布被刮上天，王强也正如我所料一般 煤油灯同样我提前做的手脚，让火势变小以便更容易被雨水打灭，原本做这些我是想在黑暗中找寻下手机会，可黄建设被帆布盖住我没料到却帮了大忙，趁着大家不注意我暗中拖动地上麻绳，在船身颠簸之际将王强绊倒。 船面上雨水很多滑倒王强过程顺利，在之后我拉动提前准备好的麻绳使得货物掉落下来，王强急于躲避以致于翻滚之间将地上麻绳缠绕在腿上，此时我便用手吊在船边之外隐藏在夜色之中，当王强靠近船边之时，将其拉下船甩入江中。” 听完胖头诉说龙昊立马问道：“你不是通过在船身之外，提前移动到货物之后等待王强？” 胖头看了宋书堂与龙昊一眼说道：“不是。” 果然有问题！ 因为此前宋书堂的推论存在不合理之处。 胖头要让货物掉落，再通过双手抓着船身移动，速度肯定没有王强快，不可能提前落位。 其次是胖头如何知道王强究竟会停在哪个位置？ 若不在前右货物后面，他岂不是无法动手。 那么隐藏在船身之外阴影之中，则不管王强停在何种位置，他都可以完成杀人计划。 但难度升高。 人在船外需要手起到固定作用。 杀人时仅能用一只手。 也正是说胖头当时乃一只手抓着船边固定身体，一只手将王强这个壮汉杀掉，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且杀的悄无声息！ 如此承认杀人手法无异于对胖头极其不利，可他不敢不认。 宋书堂让他重新讲述一边杀人过程。 他讲的若是和宋书堂推理的一样，那么这个过程成立吗？ 根本就不成立。 宋书堂确实提前准备好了坑给胖头跳。 例如伱通过在船身外移动不可能比王强快，以及王强连爬带滚出去会不会停到前右货物之后，这些都是你不能确定的。 不能确定就是变数。 显然当夜胖头准备充分，且王强确实已经死亡。 那么这些变数肯定没有出现。 因此只要胖头说自己的杀人手法与宋书堂推理的相同，宋书堂立即就可以反问他，你比王强慢如何杀人？ 再问他王强翻滚躲避货物出去，恰好停留在了中间怎么办？ 这些胖头只要回答不出来，就是有所隐瞒。 你连杀人都承认，为何要隐瞒杀人手法？ 以及杀人过程？ 必然证明你心里有鬼。 今日早上曹砚宁与沈渌水的话已经让胖头心生警惕。 他现如今必须坐实自己杀人的身份，而不想另添麻烦。 虽然如今讲述的杀人手法难度很高，但他并非没有机会完成，可若故意隐瞒杀人手法极过程，他就很难为自己辩解了。 其实此前推论确实有细微不合理之处，但今早宋书堂在沈渌水的话语中便反应过来，没有透露给胖头就是等着此时试探。 显然这个心思被胖头看穿，对方并未上当。 胖头将杀人过程极手段全部合理化。 他的杀人手法哪怕当时王强出现在大嘴的视野之下，他照样可以完成。 毕竟他躲在船身之外无人能看到他，电光火石之间就能取其性命，在大嘴见王强落水愣神之际，胖头完全可移动到大嘴视野之外翻身上船。 如今足以证明王强是胖头杀的，他并未做任何隐瞒。 可胖头虽然避开宋书堂给他留好的坑没有跳，但无疑也暴露出来了新问题，杀人手法高明且难度同样高。 “你身手很好？”宋书堂询问。 “常年跑船搬货有一膀子力气。” “王强同样有力气。” “他当时刚稳住身形且双腿被困，加之我躲在背后他没料到，一时不慎就失了先机。” “可王强水性很好，你就不怕他落水不死，上来揭发你？” “我单手手臂夹住他脖子用力将他拉下船，扭动之间他已经丧失活动能力。”胖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胖头很想说自己没有想那么多。 可他不敢说。 原因与此前相同。 你为杀王强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设计了一环又一环，最后在杀人之时你却没有想那么多？ 这话谁信？ 最关键的点你不思考了？ 显然不可能。 可胖头同样明白，自己说让王强先丧失行动能力再入水，同样很冒险。 毕竟与杀人手法一样，难度不小，普通人较难完成。 宋书堂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还说身手不好。” “只是力气大，也怕王强不死我事情败露。” “合理。”宋书堂点头。 胖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但宋书堂立马问道：“你和王强究竟有何过节，促使你非要杀人不可。” 动机？ 宋书堂相信杀人手法以及过程胖头不敢掩饰，因为掩饰就会暴露。 可杀人动机胖头一定要有所掩饰！ 不然同样是暴露。 果然胖头说道：“私人恩怨。” “详细说说。” 宋书堂倒要听听胖头如何编造。 你说克扣你血汗钱？ 大家都不克扣唯独克扣你的？ 且王强克扣你血汗钱其他人为何不知道？ 私下克扣？ 那你胖头就没有当面质问过吗？ 显然利益上难以诬陷。 那该如何下手？ 胖头在打算开口承认杀人之际便已想好借口，没多大停顿立马说道：“为了王强的家产和那条新式木船。” “求财？” “是。” “可王强死后家产与船如何能归你？” “王强一死他妻子就成了寡妇，他爹王山年岁已高身体还不好，没几年好活，我只要能娶了他妻子那些东西自然都是我的。”胖头确实独身家中没有妻儿老小。 “娶他妻子？” “是。” “你们两人可有私通？” “并无私通。”胖头若说有，这个谎言很好揭穿。 问你幽会私通时间地点，胖头说出几个，调查发现当时王强妻子都另在他处，有旁人作证，所言不攻自破。 因此他只能说没有。 “你与他妻子没有私情，你如何确信她最后能嫁与你？” “我与王强关系很好和他妻子见面也多很熟悉，王强乃是家中顶梁柱，他一死便是丢了主心骨，我多去安慰看望帮衬，日久生情并不难。” “好一句日久生情，好一句并不难，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敢冒险杀人，你胖头还真的是艺高人胆大。”宋书堂语气之中充满嘲弄。 胖头不理会宋书堂的语气，低头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风险你已经担了，却拿不到现成的钱，这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没人知道王强是我杀的，哪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也没什么损失。” “这么自信？” “警局确实已经结案。” “那你知道杀人什么罪吗？”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想活命吗？” “什么意思？” “说点我们情报科感兴趣的，留你一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开始你就错了，杀人计划、杀人手法、杀人动机大错特错，一个有如此头脑以及执行能力的人，会为了虚无缥缈的财产去杀人吗？”宋书堂看着胖头，你的动机再如何去找，都不会合理。 因为那都不是真正的动机。 假的就是假的。 编的再好也是漏洞百出。 感谢血魂部族的月票支持。 第73章 日方间谍 时间紧张！ 无暇思考！ 早上警觉到下午承认，留给胖头思量的时间并不多。 动机？ 私人恩怨站不住脚。 财产纠纷无据可依。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如此解释，已然是不可多得之借口。 可宋书堂不认！ “我不听懂长官在说什么。”胖头一脸疑惑表示不解。 “审讯科的刑具你见识过，但那些大刑你还未曾试过，你若想尝试一番可以让伱如愿。” “我已经承认杀人之事。” “可你没说清楚为什么杀人。” “你究竟想问什么？” “被你精心隐藏起来的秘密。” “我没有隐瞒。” “烙铁、钢针、冰块、电椅这些刑具你想先来哪一样？” “我真的不明白你想我说什么。” “实不相瞒情报科内竞争激烈，有立功机会我岂会错过，况且你一个杀人犯，死在审讯室也无人过问。”宋书堂故意将意思转达给胖头，我不管你有没有问题，审讯你逃不掉。 为了立功我不惜杀人，何况杀人犯。 这是态度！ 不再给胖头言语机会，宋书堂对审讯科成员说道：“拿出点真本事，莫要叫人小瞧了。” “宋组长瞧好。”审讯科成员早就不满胖头。 “宋组长外面等便好。”用刑前审讯科成员让两人先行出去，毕竟接下来的画面有些血腥。 宋书堂起身便走不看胖头一眼。 意思无非就是要么你说出点什么来，要么你死在审讯室里。 从审讯室出来龙昊说道：“看他嘴硬不嘴硬。” 通过之前审讯可以确定胖头身份有问题，那么现在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用刑。 趁着这个时间点两人回到情报科找朱越。 此前抓捕胖头并未对他住址进行搜查，只以为是杀人犯而已，可早上惊醒过来之后，则要对胖头家里进行彻底搜查。 任务交给朱越负责。 因此现在要去问问情况。 “组长。” “进来。” “审讯怎么样？”朱越先开口。 “已经确定胖头身份有问题，交给审讯科上大刑，搜查他住所有发现吗？”龙昊先解释后询问。 “家中并无发现。”朱越说道。 意料之中。 既然选择潜伏隐藏身份，那在生活中会致使其暴露的事物，严禁存在。 “你们觉得胖头此人能撑住大刑吗？”朱越好奇这一点，毕竟遇到硬茬子，调查也就只能断在此处。 “撑不住。”宋书堂直言。 大刑！ 若人人都能撑住大刑，那这刑具的意义何在？ 此前宋书堂便说过，十个人之中九人撑不住，如今这一人便是“李老板”羽中田一， 在情报科等候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审讯科便将电话打来。 “走去看看。”朱越也想去听听此人身份。 再次进入审讯室内血腥味尤重！ 胖头模样比此前凄惨的多。 用刑与用刑之间的区别同样巨大。 昨夜刑法加之今早刑法，都比不上这一小时来的凶猛，差距可谓相隔天地。 胸口焦黑一片带着血污，肉的焦味充斥在审讯室内，哪怕窗户上糊的报纸四处漏风，味道还是经久不散。 十指指甲尽数拔起，鲜红嫩肉裸在空气中，好似失去保护瑟瑟发抖。 带血钢针掉落在地上，醒目异常。 朱越与宋书堂落座审讯桌之后，龙昊坐在侧面。 “何苦来哉？”朱越见状说道。 可胖头没有看朱越而是眼睛死死盯着宋书堂，口腔内带着血水，牙缝间布满血丝，满是不甘心的质问：“为什么你们要管一起杀人案，一起连警局都结案且不再受理的杀人案，到底为什么？” 不甘心！ 不明白！ 明明事情尘埃落定，无人理会。 安然无恙度过半年之久，早已高枕无忧。 为何旧事重提，还是军统局情报科插手，他们闲的都要处理此类案件了吗？ 若非情报科参与进来，胖头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暴露，连杀人凶手的身份都不会暴露，更何况其他。 所以他想不通。 “权当为两个儿子战死沙场的老父亲给予关照吧。”宋书堂认为此举功劳不在自己，而在为了儿子之死迟迟不愿放弃，哪怕四处碰壁仍坚持讨寻真相的一位老父亲。 若非王山苦苦坚守，何来今日之事。 “我就应该连那老东西一起杀了。”胖头咬着牙说道。 隐藏身份不易节外生枝，可早知今日下场，杀王山所要面临的风险，对比之下小之又小。 “你没这个机会了。”宋书堂的话让胖头重新回到绝望。 “叫什么名字？”朱越不愿听胖头如今悔恨言语。 “杜长海。” “中国人？”朱越语气有些惊叹。 此前不确定胖头是哪方面的间谍，可用刑至此都未透露身份，那大概率是日谍。 宋书堂同样如此推断。 可胖头却说自己叫杜长海！ 他不是日本人？ “东北奉天人士。”杜长海回答。 “什么身份？” “此前是满铁调查课成员，后安排随难民入关潜伏，年前调任对华特别委员会。” 杜长海所说机构全都异常重要。 首先满铁调查课，乃是日本最着名的情报机构，满铁株式会社！ 时至今日已从事，情报活动三十余年！ 是日本历史最为悠久的情报机关。 皇姑屯爆炸、柳条湖爆炸案、进攻北大营等事件背后都有满铁调查课的身影。 满铁调查课1907年成立，杜长海次年加入。 日本人同样需要杜长海这样的人，利用其身份特殊以便展开一些情报活动。 在日军准备发动全面战争之前几年，就未雨绸缪安排杜长海转移工作重心，从关外移至关内。 但随着战局进展满铁调查课工作重心依然在东北，因此将杜长海调任至去年为全面战争新成立的机构，对华特别委员会，实际乃是日本的间谍谋略机关。 此机构由日本陆军、海军、外务省三个部门在沪上联合成立。 负责人则是以上三个部门分别派出，陆军参谋本部由土肥原贤二中将出任，海军军令部为金田芝中将出任，外务省则是坂西利八郎顾问出任，此机构又称土肥原机关。 杜长海的履历可谓非常华丽。 先加入满铁调查课后加入土肥原机关，可见深得日本人信任。 “叫科长过来。”朱越立马对龙昊说道。 杜长海虽不是日本人，却同样是条大鱼。 龙昊立即起身去叫沈渌水。 很快沈渌水便赶到审讯室，朱越主动起身将位置让开，任务是宋书堂从头到尾负责，此刻自然是坐主位，朱越与龙昊一同在侧面坐下。 沈渌水来前已经从龙昊这里了解到，胖头也就是杜长海确实是间谍，且还是日谍，在一老一新两大日本情报机构中参与过工作，非常具有价值。 感谢书友20170505171028018的月票支持。 第74章 二合一大章 坐在审讯室内沈渌水直切重点问道：“你的工作是什么？” “传递情报。”杜长海如今已无隐瞒可能。 “如何传递？” “山城内会有人将情报交给我，我到宜昌将情报交给他人便可。”杜长海的身份犹如一个交通员。 山城内隐藏有敌人的电台，可能不止一处。 但在山城使用电台风险较大，若情报转移出山城到了宜昌，这些地方不具备短时间内锁定电台位置、捕捉无线电信号、拦截无线电情报的能力，再启用电台传递情报风险降低。 且出了山城之后哪怕人力传递情报，想要通过封锁也会容易一些。 杜长海船员身份可以很好的帮助他随时前往宜昌。 因为川江木船工作量日渐增加，想寻得一前往宜昌的活并不困难，基本上每日都有往来船只。 “山城情报如何给你？” “有一人代号‘虎蜂’，会在需要传递情报时联系我，联系方式则是我家门口排水渠内的一块褐色普通石头，平常石头会圆头朝上，若联系我则圆头朝下且放在特定位置，防止有人无意间触碰石头。”杜长海坦白说道。 石头毫不起眼寻常不会引人注意，每日回家杜长海只需瞟一眼石头，便可得知是否有情报需要传递。 “石头显示需要传递情报你该如何？” “在指定位置的报箱内拿取情报。” “不与‘虎蜂’相见？” “无需见面。” 情报传递能不见面则是最好。 “伱见过‘虎蜂’吗？”沈渌水再问。 “见过。”虽然传递情报不相见，可起初两人在山城配合工作，是见过面的。 “住在什么地方，从事什么工作，这些情报你知晓吗？” “不清楚。” ‘虎蜂’知道杜长海的住处以及工作，可见‘虎蜂’的级别要高于杜长海。 “‘虎蜂’是日本人吗？” “应该是。” “他会知道你被抓的消息吗？”沈渌水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点。 杜长海思考片刻说道：“这几日你们找我多次，且还安排人看守在我住处，他若前来动石头必然能有所察觉，以及近期川江木船被大规模的排查，他肯定会注意。” 闻言沈渌水与宋书堂都有些担忧。 若‘虎蜂’察觉再想抓人困难重重。 可此前仅是将调查当做凶杀案，未曾考虑间谍案，因此在调查过程中不存在保密等安排，造成目前情况无法避免。 “报箱位置？” “金鸭巷背街四号报箱。”杜长海住在沙井湾，距离金鸭巷不远。 “立马派人盯着杜长海家门外的石头，以及金鸭巷背街四号报箱，若有发现立即抓捕。”沈渌水直接下命。 ‘虎蜂’大概率警觉，小概率还未察觉。 如今还不能放弃守株待兔的抓捕行动。 但此事并无保密措施‘虎蜂’定会起疑，所以若能等到他自投罗网，当机立断抓捕最为妥当。 朱越起身从审讯室离开，安排抓捕行动。 审讯还在持续。 “到了宜昌方面如何传递情报？” “距离码头不远有一昌隆山货店，将情报交给其中之人便可。”杜长海说道。 在山城情报传递无需见面。 可到了宜昌他需要将情报送上门。 毕竟宜昌方面的人并不知道何时会有情报过来，不太好约定信号以及地点。 杜长海是随船到宜昌工作，没有太多自由时间，因此距离码头不远设置一个情报接收点，较为合适。 宋书堂听罢立马提醒沈渌水说道：“通知宜昌方面收网。” 沈渌水自然明白宋书堂为何紧张。 ‘虎蜂’若是知晓有人看守杜长海，必然暗中打听得知是调查王强之死，这时‘虎蜂’并不会太过紧张，而是会选择静观其变。 可当杜长海被抓且被抓进军统局后。 ‘虎蜂’还能稳得住吗？ 恐怕不会。 军统局调查杀人案件？ 在‘虎蜂’看来，军统局情报科不可能如此无聊。 猜想之下定会觉得是杜长海有所暴露才会引来军统局调查，至于王强之死或许只是借口，如此情况之下‘虎蜂’会如何。 必然是 昨夜抓人到今日晚。 足足一整天时间，‘虎蜂’的消息极有可能送达宜昌。 因此要早下令抓捕。 ‘虎蜂’级别高于杜长海，定然知道宜昌昌隆山货店的情况。 “通知宜昌方面立马抓人。”沈渌水不敢耽误。 龙昊起身离开让电讯处立即给宜昌方面发报，展开抓捕行动。 “山货店有几人？”宋书堂要提前了解山货店的情况。 “一个老板一个伙计。” “两个都是情报人员吗？” “是，老板代号‘金蝎’，伙计代号‘沙蛛’。” “店内有无大型杀伤武器？” “应该有。” “追上龙昊告诉这些情况，让电讯处务必告知宜昌方面，抓捕需小心。” “是。”审讯科成员立马追出。 “你的代号？” “‘矛蚁’” “全是昆虫？”‘虎蜂’、‘金蝎’、‘沙蛛’、‘矛蚁’代号皆为昆虫。 “我们是六足小组。”杜长海原本引以为傲的事情，现在却被他全盘托出，可刑具让他现如今都身体战栗，他别无办法。 昆虫纲，六足亚门，叫六足小组没问题。 “为何以昆虫命名？”宋书堂问道。 “因为它们的踪迹几乎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杜长海既想高傲的说出这句话，却只能说的垂头丧气，矛盾至极。 “对你们的期望够高的。” “是的。”一个中国人能参与到日本人的情报小组中来，这是杜长海时常骄傲的一个点，他早已忘却了祖辈的根。 “六足小组共有几人？”对于他这样的人宋书堂见怪不怪，并非个例。 “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 “‘虎蜂’应该知道。” 说白了杜长海的情报到‘虎蜂’截止，下面的‘金蝎’、‘沙蛛’他知晓，但‘虎蜂’之上的情况他却不知道。 但根据杜长海现如今提供的情报来看，‘虎蜂’之上还有人，六足小组绝不仅只有这四人。 一开始调查方向的错误。 导致保密工作根本没有。 这给现如今的抓捕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宋书堂心中无奈。 可此前谁能想到这事和日谍有关？ “你为何杀王强？”宋书堂开始询问一切事情的起因。 日谍六足小组成员，岂会在自己的交通线上杀人，这无异于巨大的冒险行为，杜长海参加工作已经数年，不可能犯如此错误。 提起此事杜长海脸上也浮现出懊恼。 “他千不该万不该看我的报纸。”杜长海眼神中带着恨意。 “‘虎蜂’放在报箱内的情报是报纸？”宋书堂好奇。 此前听报箱内放情报只以为是写在纸上的情报，可现在看样子却是报纸。 将情报登报？ 这有些大胆。 且很难操作。 报纸上刊登一些例如见面接头的暗号，以及一些简单的信息是可行的，例如先前抓捕的大井川隆在三个信箱都被炸毁时，会有人在《商务日报》上刊登广告或寻人启事告知他新信箱位置。 简单的信息可以通过报纸传递。 可杜长海负责的是情报传递。 信息量有时会很大，报纸如何书写？ 加密都极其困难。 最重要的则是，如果选择登报，那人人都能购买报纸查看，为何王强看过报纸之后就要被杀掉？ 这不合理啊！ 面对宋书堂的疑惑杜长海解释说道：“因为这份报纸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不是统一印刷售卖的报纸，是特制版报纸，有时是《新蜀报》，有时则是《人力周报》，或者是《齐报》。” “特制版报纸？” “一张报纸上的大部分内容都与市面上的报纸相同，可其中会有不同的一片文章用来隐藏情报信息。” 宋书堂与沈渌水此时才明白。 ‘虎蜂’给杜长海的报纸，与市面上能买到的报纸看起来一样，但其中却隐藏着不一样的地方。 “为躲避搜查？”沈渌水问道。 杜长海点头说道：“码头上时常有搜查之人，情报带在身上极其不安全，最早有被搜查出来的情况出现，于是小组内便开始想办法。” 山城起初确实在码头搜查截获不少传递情报之人，但并非六足小组。 可这些被抓之人也为他们敲响警钟。 最后‘虎蜂’便想到了利用报纸传递情报的办法。 将情报伪装在报纸内，杜长海去码头只需用报纸包裹住自己携带的干粮也好，或是点心也罢，总之无需藏在身上，可以大方展示出来。 遇到搜查对方只会将报纸打开，查看其内之物，根本就不会注意报纸本身，因为一眼看过去就是正常的报纸。 其次是码头跑船人员多为劳苦大众，识字之人很少，此法自从启用无一次失手。 宋书堂不得不承认办法确实巧妙。 随处可见的报纸！ 用来做包裹之用！ 谁会怀疑？ 只怕负责搜查之人根本就没有兴趣。 上船之后更无需担心，谁认识字？ 给他们看他们都看不明白，如何能发现报纸之中，有一处与发行售卖的报纸不同？ 算得上立于不败之地。 偏这次出了问题。 王强看了。 杜长海叹了口气说道：“报纸我用来包裹从家中携带的饼子，上面染上油污更是无人对此有兴趣，可王强却闲来无事将报纸展开阅读起来，当时我借口饼子无处存放想要将报纸拿回来，但他却说在家中便看此报纸看到一半，有篇文章没读完心急，死活不还我。 我心中很是紧张，若他所看半篇文章恰好是隐藏情报的文章，那这份报纸上是找不到这片文章的，好在王强看完报纸之后没有异样，看来他在家中没看过的部分，恰好是替换掉的位置，因此刚好错开没有察觉到报纸不对劲。” 早年王山不想王强跑船，因此送他读书做职员练习生，所以王强认识字。 “既然他未曾察觉你为何要杀他？” “我在山货店和‘金蝎’、‘沙蛛’说了这次之事，大家一致担心的是王强回到家中，闲来无事再次翻阅这份报纸，定会发现其中有所不对。” 王强家中有这份报纸。 那他回去翻阅的可能性很大。 其次就是王强极有可能回去之后，和自己父亲王山聊起报纸上的文章，可能就是统一印刷版本上不存在的文章，王山虽然不识字，可出门若是与他人再聊起来，岂不是就察觉到了问题。 总之就是风险。 ‘金蝎’、‘沙蛛’与杜长海都认为存在风险。 最后三人商议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只要王强不能活着回去，这些隐患全部解除。 制造一场意外。 这对从事多年情报工作的杜长海来说不算难，事实证明他确实做到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警局调查根本就没有注意他。 事情解决的非常出色。 可杜长海万万没有想到会被旧事重提。 不仅仅锁定了他杀人犯的身份，还将间谍身份挖出。 最初杜长海不想承认杀人，就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你为何要杀人？ 最后担心撑得住刑具算是奇怪表现，就打算只认下杀人。 承认杀人极有可能被送回警局，那么‘虎蜂’未必没有机会营救自己，可现在一切都成为空谈。 王山三个儿子，全都死在日本人与汉奸之手。 “制作一份独特的报纸，恐怕难度很高，为何不由你直接口述情报？” “就是担心出现今日局面。”杜长海苦笑说道。 口述？ 他岂不是也得知情报。 若他被抓。 情报直接泄露。 而且口述需要时间，杜长海每次到山货店可能没有太长时间可以停留，装卸货结束后随时都会起航。 六足小组所想办法出人意料。 度过搜查轻而易举。 就算不巧出现了王强这个隐患，也解决的干净利落。 杜长海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输！ 可事实已经是输得一塌糊涂。 军统局情报科不调查间谍情报人员，调查刑事案件。 就算事到如今杜长海还是难以接受。 输的冤枉！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沈渌水可不会理会杜长海心中的痛苦。 “没有。” “一起入关的人没有要交代的吗？” “都是单独入关，我在山城最早的联系人，在我加入六足小组之后就已经回东北去了。”杜长海最早的联系人同样是满铁调查课的。 后日本人因战局做出结构调整，成立了一批新的谍报机构，满铁调查课的不少人都回去自己的大本营，例如杜长海此前的上线。 主要也是杜长海加入土肥原机关，则必须切断与满铁调查课的联系，有关人员按照纪律规定要回东北，避免出现互相影响的事情发生。 第75章 再立新功 审问翻来覆去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如此长时间用刑导致杜长海状态奇差，精神已经开始恍惚陷入疲惫，沈渌水安排医务室来人对他进行治疗。 起身离开审讯室，沈渌水带着宋书堂回到情报科办公室内。 龙昊此时已经从电讯处归来，上前汇报：“电报已经发至宜昌方面，他们立即安排人对昌隆山货店进行围捕，会对大型杀伤武器做好防范。” 昌隆山货店乃是前店后院的建筑结构。 此时虽已入夜但‘金蝎’与‘沙蛛’二人定然还在店内。 如今追求速度，避免两人得知‘虎蜂’消息撤离。 今夜三人并无回去休息之打算，皆在情报科等待电讯处消息，想要看宜昌方面抓捕是否进行顺利。 昨夜通宵审讯未吃饭便回去睡觉，杜长海开口之后也直接去审讯室，到此刻都还没吃东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沈渌水知晓宋书堂二人情况，等待之际建议二人出去吃口东西。 “科长不吃点宵夜吗？”宋书堂问道。 “我吃过晚饭了。”沈渌水并不打算一同前往。 留人在此方便 宋书堂也不与沈渌水客气，当即与龙昊一同离开，出门寻吃饭的地方。 走过三条街道见路边摊尚有一卖馄饨的老伯。 此处有附近为数不多的一盏路灯，馄饨摊位便摆在此处，此刻食客不多。 龙昊要了四碗馄饨与宋书堂一人两碗。 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面前，龙昊一边忍着烫往嘴里吸溜，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你说宜昌方面能顺利抓捕吗？” “应该可以。”宋书堂觉得问题不会太大。 毕竟山城到宜昌有一定的距离。 ‘虎蜂’昨夜才能得知杜长海被抓，想通知宜昌比较困难。 利用木船？ 速度太慢，根本来不及。 书信是同样的问题。 那算来算去唯有电台足以完成短时间内的情报传递。 宜昌昌隆山货店方面可能存在电台，毕竟杜长海的情报是送到此处，但问题在于你的电台不可能时刻处于待机状态。 时刻待机状态未免太过大张旗鼓，风险巨大。 平常电台理应都是藏匿起来，与有竹美贵一样。 因此暂且不说‘虎蜂’能否找到电台给宜昌发报，就算是你能发报，对方也接收不到。 除非凑巧从昨夜到如今这个时间段中，有一个时间点正是约定的电台接收电报的时间。 可会如此凑巧吗？ 显然概率很小，所以宋书堂才会说抓捕行动大概率没问题。 “能抓到人就好。”龙昊吃起馄饨更加放心。 吃完付钱两人急忙回去等候电讯处的消息。 没去沈渌水办公室继续打搅，两人干脆来到电讯处业务科外等待起来，想要 颜清辉今夜不值班因此并不在。 且就算他值班此任务也落不到他头上，毕竟涉及到了抓捕日谍的行动。 从电讯处发报前后共等待两个小时左右，方看到业务科一人手中拿着电文急匆匆跑出来。 龙昊上前阻拦问道：“可是回消息了？” “一死一伤。”业务科成员将电文直接递过来。 宋书堂接过一看眉头微蹙，居然如此惊险！ 电文上表示在山货店进行抓捕，其内两人顽强反抗，最终导致一死一伤。 造成此结果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他们前往山货店进行抓捕时，‘金蝎’、‘沙蛛’正预逃离，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有所防备，因此未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只得交火。 消息如此之快？ 宋书堂方才还与龙昊分析说‘虎蜂’哪怕想要通知山货店，都不太能通知到。 可结果是通知到了。 若是他们这边慢去一些，‘金蝎’、‘沙蛛’可能就逃之夭夭了。 如何不算惊险？ 同时电报中还提及他们在山货店内搜查，发现损坏电台一部。 资料之类并未发现。 ‘金蝎’、‘沙蛛’二人得知撤离消息自然不会留下文件之类物品。 电台大物件不方便带走却也不能留下让人缴获，因此实施破坏。 对电讯处业务科成员道谢之后，两人带着电文前去见沈渌水。 喊报告进入办公室之后将电文呈上。 沈渌水看下来口中说道：“好。” 惊险归惊险了些，可总归没有让人跑掉。 且找到日谍电台一部。 短时间内接连两次查获日谍电台，这功绩可不小。 沈渌水自然心情不错。 苦等多时没有失望。 至于一人死亡未能抓到活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敌人顽固反抗情况瞬息万变，枪林弹雨之间难保意外发生。 “既然受伤之人伤势不重，让他们立马安排人押送其来山城，安排专车专人护送，路上确保不出问题。”沈渌水下令。 龙昊前去电讯处通知发报。 宋书堂则说道：“科长，这‘虎蜂’情报传递未免过快。” “确实出人意料，或许恰逢电台接收情报所规定时间段？”沈渌水做出一种猜想。 “目前看来有此可能。”宋书堂只能暗自庆幸规定时间乃是晚上，若是上午山货店怕早已人去楼空。 可这种解释还是存在疑点。 毕竟山货店内电台主要作用是向外界送情报。 也就是说六足小组仅此一部电台。 ‘虎蜂’又是从何处找的电台？ 六足小组具备两部电台？ 因山城与宜昌分散两地所以有备无患？ 可这无异于给宜昌方面增加风险啊。 山城情报通过杜长海利用川江木船传递，那么在规定接收电报的时间，山城或许就没有电报给山货店，则山货店每到这个时间都要将电台打开等待接收电文，这不是风险是什么？ 六足小组应该不会如此安排。 沈渌水能看出宋书堂心中疑惑，他说道：“等活着的人押来，我们一审便知。” 此言不错。 既然好奇山货店如何收到撤离信息，问一问当事人不就清楚了。 专车护送连夜出发，人歇车不歇，考虑中途有段路况不太好走，明日晚理应也能见到被抓之人。 “回去休息一夜明日继续工作。”沈渌水对宋书堂很满意且欣慰。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龙昊也从电讯处归来，两人便一同回去下罗家湾。 且已经派人去通知朱越收队。 守株待兔显然失去作用。 ‘虎蜂’都能通知宜昌方面撤离，自己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在家中休息一夜早上前往情报科，殊不知今日已经议论纷纷。 审讯科最先得知消息，曹砚宁一早就跑到万春平办公室内说道：“处长，情报科又查获日谍电台一部，捣毁联络点一个，宜昌潜伏间谍活捉一人射杀一人，同时抓获利用川江木船传递情报的交通员一位，日谍情报小组三人落网，最重要的是调查还在继续。” 万春平听完同样不得不说：“情报科这段时间声音很大，鲍处长恐怕心里乐呵的很。” “刚摧毁一条线缴获电台一部，如今又调查到一小组，同样找出一部电台，且两件事情都与宋书堂有关，他可真是情报科的福将。” “福将？”万春平 “处长您有所不知，此次事情起因乃是警局一桩早已盖棺定论的命案……” “调查命案找到日谍？”万春平了解完情况之后语气同样难掩吃惊。 “是啊。” “如此阴差阳错？” “谁说不是。” 司法处的人讨论，电讯处同样在交谈这件事情。 甚至于有人主动与颜清辉交谈想要了解宋书堂的情况。 颜清辉一脸清冷闻言眼神深处也不由露出喜色，替宋书堂高兴。 同时对于宋书堂因命案入手调查到日谍，颜清辉也觉惊奇，可对宋书堂的选择他是预料之中。 此事保密算不上，审讯科参与审讯，电讯处发报宜昌，都知道情况。 且‘虎蜂’同样了解情况，因此情报科方面没有要求保密。 那么议论就不仅仅只在知情的司法处、电讯处、军事处传播。 行动科科长岳笺听闻此事再度郁闷。 忍不住跑到自己处长面前暗戳戳的发牢骚，谁叫他当时有意思，可自家处长兴趣不大，最后叫鲍意伟抢先一步。 行动处处长三言两语将岳笺骂的滚蛋。 无他，心里也正悔着呢！ 烦！ 至于聂洪在总务科同样被主动询问，这可是此前不曾出现的场面，聂洪大手一挥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宋书堂有如此能力他居功至伟。 出风头的是情报科。 沈渌水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早早来到鲍意伟办公室汇报情况。 “不错。”鲍意伟并未太过夸奖，可脸上喜色也不曾刻意收敛。 “无心插柳柳成荫。”沈渌水笑言。 “旁人都道宋书堂乃是运气好，可若非他不顾及自身利益，接手这极易招惹麻烦之差事，如何能有此收获。年轻人易冲动，却也一身正气满腔热血，见不平不忍不让，迎难而上披荆斩棘，此番再立新功乃是他应得的，不存在任何运气可言。”鲍意伟从宋书堂身上看到了很多人年轻时候的模样。 包括他自己。 可这些东西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鲍意伟同样不能免俗。 恰因如此方觉得宋书堂身上的光点弥足珍贵。 夸奖结束之后鲍意伟继续说道：“但此次不易标榜，毕竟有些不合乎规矩，若情报科成员大都效仿，日后精力怕要分出一部分在不相干的事情上。” 鲍意伟夸奖不假。 可他作为处长需考虑更多。 “属下明白。”沈渌水能领悟鲍意伟的意思。 “论功行赏暂且不急，继续深入调查务必将日谍六足情报小组一网打尽。”鲍意伟下令。 其实主要也是对嘉奖为难。 此前已经嘉奖了铨叙军衔与职位军衔，且军衔都不低。 如今还能如何？ 铨叙军衔有停年限制，职务军衔又提升不了职务。 顶多是奖金嘉奖。 现在反倒是宋书堂的立功速度让鲍意伟对嘉奖犯难，这情况属实少见。 感谢这面包好面熟，蜥希i的月票支持。 第76章 报社 议论！ 嘉奖！ 目光汇集！ 宋书堂并未被这些事情所干扰，情报科今日再度提审杜长海，让其形容‘虎蜂’长相以及早前见面时的衣着特点等。 经过治疗与一夜休息杜长海精神得以恢复些许。 形容‘虎蜂’长相说实在的比较笼统。 因口述不够具象。 且‘虎蜂’此人样貌并无特点，易泯与众人，通过杜长海相容仅能得知‘虎蜂’三十五岁左右，大众样貌中等身材。 至于相见时的衣着同样不具备特征，普普通通的布长衫。 如此形容基本上难做依据，但杜长海说见到‘虎蜂’他可以辨认出来。 可人如今都找不到又该如何辨认？ 眼看询问无果宋书堂转而问起六足小组究竟有几部电台。 面对这个问题杜长海回答快且肯定：“一部。” “山货店？” “是。” “山城内没有？” “没有。”杜长海作为交通员，有关此类信息比较确定，虽然没有与‘虎蜂’明确聊过这件事情，但大致能猜到一二。 “既然没有电台‘虎蜂’如何通知昌隆山货店内的‘金蝎’、‘沙蛛’撤离？” “不清楚。”杜长海表示自己也知道。 审问结束让其下去休息，宋书堂则去找沈渌水。 朱越恰好也在办公室内。 “科长通过对杜长海的再度询问，对于抓捕‘虎蜂’未能提供太大帮助。”宋书堂汇报。 “现在要先考虑的问题是‘虎蜂’是否还在山城。”朱越顺势说道。 ‘虎蜂’已经得知杜长海出事。 通知山货店撤离。 那他自己会不会撤？ “起码昨日‘虎蜂’并未撤离。”宋书堂推断说道。 昨日‘虎蜂’ 但现在可以算作 他是否撤离？ 沈渌水开口道：“杜长海对‘虎蜂’知之甚少，加之‘虎蜂’此人极易隐藏自身，杜长海所提供资料对于我们抓捕帮助不大，山城如今人口众多，调查好似大海捞针，如此情况之下‘虎蜂’不一定会撤离，毕竟六足小组事发突然，损失已经不可避免，他这里若是立即撤退，六足小组名存实亡。” 情报人员潜伏到位。 情报小组潜伏到位。 并非易事需克服诸多困难。 舍弃岂能毫无留念。 逼不得已必须撤离则无需犹豫，例如山货店，‘虎蜂’不必判断杜长海是否会开口，就直接下命令撤离，干净利落。 但对于‘虎蜂’自身来说，杜长海开口与否，对他危害并不直接。 “科长认为‘虎蜂’不跑？”宋书堂询问。 “想要将六足小组连根拔起，‘虎蜂’是目前为止最为关键的线索，为调查得以继续需默认‘虎蜂’未撤离。”沈渌水的话说的明白。 你若想继续进行调查，就要默认‘虎蜂’按兵不动。 不然如何继续？ 其次则是哪怕‘虎蜂’真的撤离也最好能锁定此人身份，通过他的资料再进一步调查，此法将是无奈之举。 宋书堂明白沈渌水言之有理。 当下问道：“从何处下手？” 朱越接过话头说道：“我与科长先前分析认为，‘虎蜂’通过印刷特制版报纸传递情报，足以表明他对各大报纸极为熟悉，同时通晓印刷之术，要么精通印刷机的操作原理，要么手里有淘汰掉的人工印刷工具等。” “所以目前可以推断‘虎蜂’要么为报社职员，要么为印刷厂工人？”宋书堂问道。 报社职员了解报纸熟悉排版，印刷厂工人具备技术能力。 “这两类人较容易获得印刷报纸所需的特质纸张以及油墨。”朱越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选择利用报纸隐藏情报，且制造印刷出特定报纸，定和此类工作有关。 沈渌水补充说道：“各大报社都具备独立完成印刷的能力。” 大型报社有自己的印刷机以及工人。 那么哪怕是报社职员同样有机会接触印刷机。 所以目前怀疑方向没有问题。 “有几家报社具备独立印刷的能力？”宋书堂问道，他来山城时日尚短，各种信息自然不会提前掌握。 好在朱越想到此处时，便让一组人员调查收集资料，此时开口说道：“《中央日报》、《大公报》、《时事新报》、《新华日报》、《扫荡报》、《国民公报》、《新蜀报》、《新民报》、《商务日报》、《西南日报》等十余家报社都具备独立印刷能力。” “这么多？”宋书堂显然没想到会如此之多。 “报社迁渝同样很多。”朱越无奈说道。 相关资料朱越更为熟悉因此他继续说道：“调查报社需从三个方面入手， 报馆是报社社长、总经理、编辑、主笔、记者等工作之地。 印刷场所则是确定内容排版结束之后，印刷机负责出成品报纸的地方。 营业部为售卖报纸的店铺，虽报纸会在各销售点出售，但一般情况下也会有一较大营业部，同时兼收投稿文章等。 报社组成便是这三部分。 想要排查‘虎蜂’三者缺一不可。 “让所有报社提供从业人员资料以及照片，让杜长海进行辨认，此办法应该是最快捷有效的。”宋书堂说道。 “其他报社相对容易，唯独《新华日报》可能受阻。”朱越说道。 这个宋书堂倒有耳闻。 因《新华日报》乃是红党在山城公开出版发行的报刊。 “他们会不配合？”宋书堂觉得应该不至于，毕竟允许你在山城公开办报，自然要接受监督管理审查等。 “虽是正经办报，却也利用报社之便为暗中红党提供掩护，我们此番让其交出所有职员名单照片资料，他们必定会有所隐瞒，上报一部分隐藏一部分，若‘虎蜂’在隐瞒那部分中，我们无从发现。”朱越担忧此点。 “日谍情报小组人员恰好为红党人员的概率并不大吧。”宋书堂觉得这种可能虽在理论上存在，但实际情况中较难出现。 “多面间谍多重身份在情报工作中不算稀奇。”沈渌水觉得概率小，不等同于没有。 “那这？”宋书堂觉得确实算是难题。 沈渌水最后决定说道：“先调查其他报社，将《新华日报》放在最后。” 其他报社中能找到‘虎蜂’也就不必纠结这点。 “报社调查暗中进行，联系报社高层所要职员资料，不要打草惊蛇免得‘虎蜂’潜逃。”沈渌水同时交代说道。 将各大报社人员全部看管起来实为不明智的选择。 从业人员太多。 所以暗中联系管理层即可。 杜长海交代‘虎蜂’年龄三十五岁左右，那你秘密联系报社管理层的人员年纪要与此有大区别，要么年轻的多，要么年长的多，则可避免打草惊蛇。 非情报科直接联系，而是通过文化部联络报社，确保风险降至最低。 感谢书友20200915112707672的月票支持。 第77章 摧毁高傲 文化部暗中联系报社管理人员。 报社负责人秘密将全部职员照片资料送至文化部。 情报科安排人在文化部等候，拿到照片便直接送回罗家湾，交由杜长海分辨。 报社行业规范，入职手续齐全，职员照片提供并非难事。 首先配合必是自家《中央日报》，从上到下无一人缺漏，照片全都送至文化部转交情报科。 虽已知晓‘虎蜂’乃是男人，却未在提供照片时进行性别排除，主要考虑是不想透露过多信息。 杜长海这两日好吃好住精神恢复的很不错。 只是一些伤口显然短时间内难以痊愈。 时而隐隐作痛让他重回生不如死之境地，因此在辨认照片时不敢马虎，当开口之后所求无非活着。 至于说死个痛快？ 那只在刑具加身时才会冒出此念头。 如今的杜长海并不想死，求活的机会唯有努力配合，将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 价值被榨干的那一刻或许会被无情抛弃，可有价值却榨不出来时，惨痛的遭遇会再次向你袭来。 表现！ 杜长海努力表现其作用，只希望最后能被关押，而不是面临处决。 他这种情况有被关押的可能吗？ 自然有。 本身价值确实不剩一滴，可毕竟在日本人新老两处情报机构内工作过，日后抓到同情报机关内的日谍，指不定可以派其去做说客。 杜长海心中谋算无人理会，大家都在等待他对报社职员照片的辨认结果。 与此同时宜昌方面将昌隆山货店活捉之人送至山城。 送来已是夜深，却早就准备好审讯工作，静待人到位。 宋书堂与沈渌水一同前往审讯室，朱越则在负责报社提供职员照片之事。 曹砚宁得知消息来的很快。 “沈科长恭喜。” “又要麻烦曹科长。” “这种麻烦越多越好。” 两位科长交谈几句便进入审讯室开始审讯。 今日沈渌水坐在侧面将主位让给宋书堂，他只是前来旁听。 曹砚宁见状明白沈渌水是有意磨炼宋书堂审讯功夫，便也坐在一旁全当掠阵，主动权交由宋书堂掌控。 对曹砚宁微微点头以示谢意，宋书堂这才去看拷坐在凳子上的人。 肩旁处缠着纱布微微可见血迹渗出，是在拒捕交火时受伤，但无性命之忧。 昌隆山货店老板，年纪四十岁左右，相貌忠厚。 “‘金蝎’？”宋书堂出言直呼代号‘金蝎’，意思显而易见。 ‘金蝎’在收到撤离命令时尚不知因何暴露。 可当宋书堂将其代号叫出他便明白，小组内有人被捕且已叛变。 “定是‘矛蚁’做了叛徒。”‘金蝎’忠厚相貌荡然无存，脸色阴狠眼神怨毒。 对于他‘金蝎’身份算承认下来。 毕竟在山货店持枪拒捕交火激烈，现在说自己并非‘金蝎’一身清白，岂不是毫无意义。 ‘矛蚁’便是杜长海。 ‘金蝎’对杜长海恨意犹如实质一般凝结在空气中。 “‘矛蚁’？”宋书堂疑问。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除了他会有谁。” “你瞧不起他？” “一个中国人居然被安排加入我们情报小组，长官对他的信任显然高出了他的能力，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金蝎’语气之中对杜长海颇为不屑。 但从话语中可以判断出来，‘金蝎’乃是日本人。 且六足小组之内仅有杜长海一人非日本人。 日本人瞧不上杜长海，哪怕他背叛了自己的祖国，在对方眼中照样低人一等。 杜长海引以为傲的事情，在‘金蝎’眼里却是他们小组的瑕疵。 一个影响完美的污垢。 “你认为自己比‘矛蚁’如何？”宋书堂问道。 “强他百倍。” “用刑？”宋书堂扭头去看曹砚宁。 这种骨子里带着莫名其妙高傲的人无需用语言审讯，摧毁他的骄傲才是应该做的事情。 曹砚宁没任何意见对一旁的审讯科成员说道：“直接上大刑。” 没必要循序渐进。 一步到位！ 觉得自己比中国人强？ 那就撑得住刑具再说话。 沈渌水原本想锻炼宋书堂的审讯能力，可对于他现在安排用刑同样没有意见，且非常认同。 傲慢的人需要教训。 上来便要用刑‘金蝎’心中同样发紧，此前在他看来‘矛蚁’既已叛变那肯定将问题交代清楚，他虽瞧不起‘矛蚁’但对方知晓他的情报，因此‘金蝎’觉得自己开口与否没有区别。 没成想面前年纪轻轻的敌人，也不问话便开始用刑。 ‘金蝎’咬紧牙关心中告诫自己要坚持住，让对方好好看看，什么才是帝国的军人。 曹砚宁亲自留下监督用刑审讯，沈渌水起身带着宋书堂离开，临出门前回望‘金蝎’一眼，宋书堂无视对方坚毅表情，只希望他不久之后还能如此高傲。 审讯室内大刑伺候。 审讯室外杜长海辨认照片。 首先《中央日报》辨认结束并无‘虎蜂’身影。 那就依次开始提供照片进行甄别。 一家一家报社被排除在外。 最后甚至于几家具备印刷报纸条件的印刷厂，也被要求提供职员照片，可同样毫无发现。 《新华日报》也在文化部要求之下送来照片，可杜长海甄别结束后，同样未发现‘虎蜂’。 朱越回来寻沈渌水汇报此事，宋书堂便也一同跟入办公室之中。 “科长，目前报社以及印刷厂提供的照片全部由杜长海甄别结束，并无收获。”朱越汇报此事意思显而易见，怀疑《新华日报》提供职员照片并不全面。 “明日一早伱与书堂一同去一趟《新华日报》报社内，与他们负责人详谈这件事情。” “详谈？”朱越提问。 “明着告诉他们。” “说明白他们也不见得会配合。”朱越皱眉。 说清楚对方就会乖乖配合吗？ 并不一定。 或许对方心中会猜想你是假借调查之名义，通过照片掌握他们暗中隐藏之人的资料。 双方先前不死不休多有恩怨，如今虽看似一团和气，其实防备之心只多不少。 沈渌水继续说道：“从《新华日报》出来后你们不必回来，直接前往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让他们通知《新华日报》方面务必配合。” “行吗？”朱越还是有所担心。 “山城如今社会各界顶尖人士聚集于此，各党派、组织、联合会等数不胜数，我们态度不易太过强硬容易招惹麻烦。”沈渌水所说乃是事实。 若非各方压力过大，岂会出现合作局面！ 态度不强硬不表示会善罢甘休。 让朱越与宋书堂前去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便是告知对方此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沈渌水相信红党方面也不会想要招惹麻烦，且他们未必不想一探究竟，毕竟此事若为真，那则表明他们内部已被日谍渗透。 谁更着急？ 宋书堂出言询问：“去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没问题，可先去《新华日报》报社的话，会不会让‘虎蜂’有所察觉？” “报社之行便是提醒报社负责人警惕下面的职员，他们会比我们更加小心。”沈渌水笑着说道。 去趟报社是让对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哪怕不愿意交出照片，也会自己盯紧，防止‘虎蜂’准备撤离。 且朱越与宋书堂前往报社乃便衣行动，并非大张旗鼓。 安排完明日工作，现在要等待的则是‘金蝎’究竟能高傲到几时。 今日一更。 今天奶奶突然身体不适，开车送爸妈回老家去照顾，赶回来时已经很晚。 原本打算紧着时间写两章更新，但现在一章写完用时就很久，怕下一章着急赶出来影响质量，所以今天就更新一章，算请个半假。 感谢你头像真丑的月票支持。 感谢星溪白石出的打赏支持。 第78章 你比他不如 高傲？ 跌落云端往往来的更快。 沈渌水办公室内的电话比预想之中更早响起。 挂了电话便起身带众人过去，龙昊见状此次同样跟了上来。 到审讯室门外见曹砚宁在此等候。 “曹科长果然神速。”沈渌水笑道。 “撑不住同意开口，我还没审问交给你。”曹砚宁语气之中带有不屑。 对于日谍众人态度显而易见。 又是如此高傲之日谍，心中更是厌恶。 一行众人再度进入审讯室，入目便看到‘金蝎’瘫坐在凳子上，模样凄惨。 可真论起来这程度远不及杜长海。 “就这？”宋书堂站在‘金蝎’面前居高临下。 面对如此轻蔑的语句‘金蝎’低头不语，唯恐对视上宋书堂的眼神，他无地自容。 “你比他不如。”宋书堂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矛蚁’杜长海。 瞧不起杜长海。 觉得长官决策失误。 可如今呢？ 面对刑具尚比不过对方，输给一个背叛祖国的人，‘金蝎’如何高傲？ 方才有多高傲此刻就有多汗颜。 曹砚宁顺势从两人面前走过，将宋书堂带入审讯位置坐下，既然‘金蝎’已同意开口配合，曹砚宁便不想因宋书堂的几句嘲弄使得‘金蝎’变卦。 论起心中不屑曹砚宁比宋书堂只多不少，但他在‘金蝎’面前毫无流露，这便是成熟的区别。 但对宋书堂表现曹砚宁认为没什么问题，年轻人岂能没点火气，再联想拥剑小组遭遇，人之常情。 “姓名？”宋书堂坐下之后公事公办。 ‘金蝎’心中交战片刻便败下阵来，身上疼痛使他再难硬撑。 “宫本海翔。” “大姓？” “很偏远的旁支。” “那你也挺给宫本家族丢脸的。”沈渌水同样是嘴不留情。 宫本海翔只觉羞辱却无可奈何。 “交代伱的问题。” “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宫本海翔撑不住刑具的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觉得自己是否开口影响不大，那还苦苦忍受酷刑干嘛。 “‘矛蚁’送去山货店的情报如何处理？”宋书堂询问。 “通过电台发走。” “情报内容？” “发报工作都是‘沙蛛’负责，我只负责望风警惕。” “再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我不会使用电台。”宫本海翔急忙解释。 宫本海翔年纪较大此前并未学习电台使用技术，看似他是山货店的老板，但在情报工作中，伙计‘沙蛛’领导他。 沈渌水不甘心追问：“情报内容一点都不清楚吗？” “与策反、拉拢、威胁有关。” 又是如此！ 可见如今这项工作是日本人的侧重点。 同时不得不说日本人的这项工作其实做的很出色。 东北伪满洲国，北平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等傀儡政权就是证明。 现如今加上汪逆艳电投降只怕情况还要危机。 “六足小组主要工作就是进行人员拉拢、策反吗？” “应该是。” 如此看来现如今抓到的只是小鱼小虾。 六足小组内必然还有大鱼。 “任务目标？”沈渌水开口问道。 “不知道。” “接触人物呢？” “我不清楚，‘沙蛛’同样不知道都是代号。” “策反成功了吗？” “有成功的。” 麻烦！ 此前调查五千美金去向尚且不明，如今六足小组这里同样有被成功策反人员。 这官员就如此好策反吗？ 虽然心中不想承认，可想想那些傀儡政权里面可不就是昔日同事居多，其他眼热之人岂会没有？ 根据宫本海翔提供信息可以做出推断，六足小组所负责策反目标并非一人，因此如今策反成功的人数可能也会更多。 但六足小组乃是专业情报机构，设想过很多情况，最基本的则是成员暴露被捕后如何应对。 因此情报信息保密严格，正如宫本海翔所言，哪怕‘沙蛛’活着能提供的消息也不会多多少。 看来想让调查更进一步，重点依然在于抓捕‘虎蜂’，他的价值要远远高于‘矛蚁’、‘金蝎’、‘沙蛛’。 “你如何收到撤离信息？”宋书堂对此依然持有怀疑。 “电报局派人来送消息。” “电报局？” “是的。” ‘虎蜂’没有电台。 其他日谍机构‘虎蜂’没有办法横向联系借用电台。 可山城电报局内自然有电台。 ‘虎蜂’干脆直接通过山城电报局给宜昌电报局发报，让他们给山货店送电报，从而通知两人撤离。 晚上电报局不上班，‘虎蜂’便只能等白天发报。 但宜昌电报局工作繁重人员不多，负责送电文的仅一人，挨个送电文上门轮到山货店时反而到了晚上，这也正是为何抓捕时两人才准备撤离。 慢了一步。 不然还真就跑了。 “这是你们之前就商议好的撤离暗号与方式吗？” “是。” 六足小组处处透着专业。 方方面面皆考虑到。 这‘虎蜂’可谓是个人才。 但天算不如人算，若不是宜昌电报局当日电文数量较多，还有前一日积压电文尚未送达，这山货店可就真人去楼空了。 “电文内容？” “向山货店预定一批货物。” “时间？” “早上十一点。” 不用宋书堂开口提醒沈渌水立即说道：“明日等电报局上班立马前往电报局，找到负责发送此电文的报务员，询问他发报人的特征。” 在电报局发报都有备案。 很好查。 同时电报局还会要求前来发电报的人登记自身信息，对于这方面的管制是很严格的，但山城现在汇集各大行业，每日电报数量庞大很难一一排查。 所以登记信息极有可能是假身份。 不过报务员若是对此人有印象的话，会更加方便情报科抓人。 明日宋书堂与朱越有任务，要去《新华日报》报社以及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所以前往电报局的工作就交给龙昊。 “为何是十一点才发报？”宋书堂疑惑。 ‘虎蜂’若是早一点发报，岂不是更加保险。 电报局一早开门营业就赶去发报，‘金蝎’与‘沙蛛’下午就能收到消息，根本就不用等到晚上，错失逃离良机。 ‘虎蜂’如此能力出众的一个人，会在这方面失误？ “或许是脱不开身。”沈渌水说道。 能早必然不会晚。 既然拖到十一点肯定是被事情耽误。 “去电报局发报风险也不小，他可能担心自己事后被调查出来，为确保绝对安全浪费的时间有些长吧。”朱越猜测说道。 “如此看来‘虎蜂’根本就没有打算在发报之后撤离，不然这些都算不上风险，可见他对自己的安全很有自信。”宋书堂大概能猜到一点‘虎蜂’的心态。 “有能力的人都自信，往往也是自负，一定要将他揪出来。”沈渌水一脸严肃。 策反成功。 且不止一人！ 这可容不得情报科马虎。 “是。”朱越三人齐声答道。 感谢神他喵，艺欣秋月，这面包好面熟的月票支持。 感谢艺欣秋月的打赏支持。 第79章 一面之缘 又是加班至深夜方才回去休息。 自从任务开始调查至今难得空闲，至于王强之死已派人给王山一个交代。 那日宋书堂没有选择到场。 他答应王山的已经做到，便不愿看老父亲在真相大白时的模样。 如此奋力调查也算告慰王强在天之灵，这条性命不能白丢。 杀我一人，誓将你小组连根拔起。 早上情报科碰面，龙昊先一步带人去电报局，调查发报之人的情况。 宋书堂跟随朱越一同前往《新华日报》报社。 出门上人力车告知地点西三街。 就是中央公园背后的街道，宋书堂此前和龙昊在附近转悠过，对报社位置有些印象。 分坐两车不便交谈，一路无话来至报社门外。 “走。”下车朱越迈步说道。 宋书堂紧随其后。 两人踏入报社便有工作人员上前迎接问道：“二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你们潘社长在吗？” “二位是？” “我们两人有些事情想见你们社长。” “实在不好意思，社长今日恰好不在。” “熊总经理呢？” “也不在。” “是不在还是不愿意见我们？”朱越如何听不出来推辞敷衍之意。 其实正常。 人家又不认识伱是谁，社长、总经理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可见。 就在此时报社内走出一人朝这边望了一眼，先是惊讶随后一脸笑意上前。 “是你啊宋先生。”来人笑意盈盈，热情眼神掠过朱越与后方的宋书堂打招呼。 朱越一脸奇怪神色。 这二十来岁的姑娘对宋书堂笑脸相迎，且还叫出其名字，旧相识？ 不理会朱越好奇眼神，宋书堂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眼前之人叫什么。 “我叫孟佳期。”少女清脆充满活力的声音丝毫不显生疏。 “孟女士。” “叫我佳期就好。” “那你也不必叫我宋先生，书堂。” “你今日来报社是？” “我想见一下潘社长。” “社长今日不在。” “熊总经理呢？” “我去给你通报一下。”孟佳期立即小步跑开。 原本负责接待宋书堂与朱越的报社职员，一脸尴尬站在原地。 看着蹦跳而去的孟佳期一脸无奈。 自己方才还说总经理不在，你这转头就将我卖了。 很快孟佳期回来说道：“跟我来吧。” “多谢。” “小孟。”报社职员忍不住出言喊道。 “啊？” “没事。”报社职员只能无奈离开。 孟佳期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的朱越与宋书堂好笑。 “认识？”朱越低声对宋书堂问道。 “一面之缘。” “我观其热情模样不像仅一面之缘。” “你给钱也能对你记忆深刻。” “给钱？”朱越语气微微提高立马按下。 看着前面带路充满青春元气的孟佳期，朱越真的难以相信。 “组长。” “啊？” “你这心可真够脏的，我说的是捐款。” “我说的难道不是捐款？” “不光心脏，脸皮也够厚。” “听不懂。”朱越快走两步错开宋书堂。 与孟佳期确实只有一面之缘。 乃是此前与龙昊准备去往特务总队帮焦腾甄别照片，在吃饭时遇到募捐活动，宋书堂上前捐赠五百元，还获得了捐款纪念卷。 当时的活动负责人就是孟佳期。 没成想她却在报社内工作。 还是《新华日报》！ 来到办公室门前孟佳期回头，齐耳短发左右摇摆。 “到了。” “多谢。”朱越先一步进去。 宋书堂也行至孟佳期身前说道：“谢谢。” 此举便是告诉对方接下来谈话你不宜在场。 “举手之劳。”孟佳期摆手觉得用不着谢。 宋书堂微笑点头进入办公室将门带上。 “听小孟说两位是爱心人士，不知来报社有何贵干。”熊玉响表现的和颜悦色。 五十岁的年纪不显老态，精神头十足。 朱越没有打马虎眼，直接从怀里掏出证件放在熊玉响面前。 “军统？” “正是。” “倒是有失远迎。” “不敢劳熊总经理大驾。” “有事？” “为职员照片之事而来。”既然要明说，朱越就没有拐弯抹角。 熊玉响一听脸上露出了然神色说道：“我说文化部怎么突然要全体职员照片，原来背后是军统授意。” “还望熊总经理配合。” “我们最为配合，照片 “熊总经理何必如此。” “嗯？”熊玉响浅蹙浓眉表示不解。 “我们今日来，只为让报社拿出全部职员照片。” “本就一张不少。” 朱越示意宋书堂说话。 宋书堂接过话头说道：“我们情报科需要照片调查日谍……” 问题讲明。 熊玉响认真听宋书堂说话并未打断。 心中也在分析所言真假。 “抓捕日谍刻不容缓，希望熊总经理配合。”朱越再次说道。 可熊玉响依然坚持表示自己提供的照片就是全部。 朱越与宋书堂并不奇怪，两人心知肚明报社方面不会给答复，背后的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才能拿主意。 看眼熊玉响不松口两人便起身要走。 同时也是给熊玉响联系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的时间。 熊玉响并未起身相送，两人也明白其深意。 打草惊蛇。 熊玉响亲自送行未免惹人注目。 因此从对方选择不送，便可以看出提供的照片资料必然不全面。 且熊玉响也已经开始保持警惕。 三人心照不宣，宋书堂与朱越从办公室出来。 反倒是外面的孟佳期见两人出来急忙迎上前。 “谈的还顺利吗？” “多谢你的引见交谈很愉快。” 朱越心说你这张嘴，谎话是张口便来。 “我请你吃饭，中午有空吗？”孟佳期问完方才反应过来一旁还有朱越，急忙改口说道：“请你们。” 朱越无奈，你还不如不改口。 “今日有事改天吧。” “那好。” 孟佳期一路将两人送出报社门外，才挥手道别。 “你说我这大活人一个，她就看不见？”朱越问道。 “许是我太光彩夺目。” “你肯定用你这张嘴蒙骗小姑娘。” “不能是这张脸吗？” 朱越认真端详宋书堂许久，最后无奈说道：“好像也不是不可。” “过奖。” “玩笑归玩笑分寸注意一些，在《新华日报》内工作，不是红党也是亲近红党。”朱越提醒一句。 “不是应该她注意我吗？” “女人可不好对付。” “还是组长有经验。” 两人点到即止并未多聊孟佳期，一个插曲罢了，他们现在要赶去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相信等他们到地方前，熊玉响就已经将问题汇报结束，二人到办事处只要一个答案便可。 感谢天河之水11的打赏支持。 第80章 南方局 办事处 《新华日报》报社距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并不远。 走苍坪街上去转道民国路便到机房街。 办事处机关设在机房街70号。 此处距离小什字很近，宋书堂早先为抓捕任务熟悉过附近道路情况，对周围很是了解。 为给熊玉响充足时间与办事处汇报情况，两人索性步行前往。 “不仅是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同时也是新四军驻山城办事处，一套班子两块牌子。”朱越在路中与宋书堂提及一些基本情况。 “他们身处闹市区，倒是比我们热闹些。” “他们准备搬家了。” “搬家？” “机关设在机房街70号，一部分工作人员居住在街30号，地处闹市区又分散办公，既不利于工作又不利于防空，他们已经另觅地址建立机关。” “两个办事处仅用一套班子，岂会两处住址都显得紧张？” “何止，年初曾家岩50号及大部分房屋也被他们租下，做办公、住宿之用。” “三处办公、住宿之地？”宋书堂觉得这办事处规模会不会稍大了些。 朱越低声说道：“其内必然还有暗中机构。” 暗的藏在明的里，让你无从下手。 “难怪科长让我们来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宋书堂如今明白沈渌水用意。 两人很快来到机房街。 朱越进门前说道：“以后他们工作地点比我们还要偏僻，远在红岩嘴农场。” “新建办公地址你都知晓。” “他们身份特殊，一言一行都有多方眼睛盯着。” 两人言谈间走进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自然被人拦下。 朱越拿出证件表明身份。 “我要见你们钱处长。”朱越直接说道。 “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很快职员回来说道：“处长今日不在办事处，副处长请伱们过去。” 级别足够。 两人跟随进入副处长办公室。 “我是办事处副处长薛三更，二位请坐。” “薛处长久仰大名，你在《新华日报》、《群众》杂志上发表的《论运动战》等文章，我深受启发。”朱越对薛三更看起来有所了解。 “一些拙作。” “薛处长过谦。” “朱组长今日登门是？” 薛三更显然在装糊涂，朱越却不能说对方明知故问，毕竟办事处合法机构，职位身份政府承认，只能将事情再度解释一边。 “薛处长实不相瞒，此番仅为调查日谍而来，并无他意。”朱越最后说道。 并无他意？ 这话薛三更也就听听。 双方人员哪敢掏心掏肺。 “还有此事？抓捕日谍人人有责，岂能推三阻四拒不配合，二位稍等我立马打电话去报社询问清楚。”薛三更言罢气冲冲从办公室离开。 看着薛三更出门，宋书堂望着办公桌上的电话问道：“这电话烫手？” “等。”朱越心中早有准备。 薛三更出门进入另一房间，对下面的人问道：“事情调查的如何？” “宜昌方面的情报还需要时间，不过川江木船这里得知确有王强一事，军统情报科着手调查，后抓捕一跑船人员胖头，王强之父王山前几日喝的酩酊大醉，有人耳闻是因为杀害他儿子的凶手被抓，其他报社方面也被要求提供照片包括《中央日报》在内。” 在《新华日报》熊玉响来电说明情况之后，薛三更便立马安排人着手调查此事，总不能军统说什么就信什么，肯定要自己一探究竟。 但未曾想朱越与宋书堂从报社离开直奔办事处而来，这边调查还在进行中。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军统情报科所言非虚。 “处长，这情报科是不是提前掌握线索，不然怎么会对一起命案感兴趣，背后还牵扯出来潜伏日谍。” “不好说。”薛三更如今判断朱越没说谎。 毕竟如果想要用谎言蒙骗他们，显然利用命案入手并非上策。 这不上来就惹人怀疑吗？ “宜昌方面的情报尽快核实。”薛三更并未着急下结论。 “军统那两人呢？” “就让他们在办公室内坐着。” “不怕他们等不及？” “等不及就不会来。”薛三更很清楚朱越的来意。 说出门打电话，薛三更干脆消失不见。 留宋书堂与朱越在其办公室内干坐。 “这是叫人晾在这里了？”宋书堂笑着问道。 “他们也要核实商议。” “这办事处人确实不少。” “单单办事处就下设经理科、文书科、总务科、运输科、机要科，更别提隐藏机构。” “这不妥妥一个小延安。” “日后只怕变大。” “迁址红岩嘴农场？” “地方大不算大。”朱越话有深意。 宋书堂细品之下明白言外之意，问道：“坐视不理？” “怕难。” “那抗日局势？” “你我二人考虑不到这些，肃清日谍才是重任。”朱越为人聪明并非表现在工作上。 面对如今这种问题他同样看的透彻。 且言语之间未见朱越对红党有何往日恩怨。 宋书堂自然也无。 他加入拥剑小组时日尚短，此前双方血雨腥风的过往他没有经历过。 在薛三更办公室内一坐便是一天。 好在中午饭有人送来。 等到下午四点宜昌方面的情报终于送达。 “处长，宜昌码头附近昌隆山货店，前几日确实发生火拼事件，附近好事者在家中偷看，拒捕人员一死一生。经在宜昌方面的同志打听得知，活着的人连夜就被送来山城，此时应该已经在军统局本部。” “还有吗？” “王强之事也从警局核实，确实是年前就开始。” “如此看来情报科此次前来所言非虚。”薛三更嘴里嘀咕。 “那要配合他们提供报社职员照片吗？” “南方局不少同志对外公开活动时，借用《新华日报》工作人员的身进行，不宜提供全部照片。”薛三更不同意提供照片。 既然是公开活动借用掩护身份，其实谈不上保密。 不愿提供资料只是担心情报科拿到全部照片，便可以通过对比调查的方式将南方局人员一一锁定，这是非常被动的。 国民党顽固派不允许中央代表机关在山城存在，因此南方局隐藏在办事处内，行事是要格外小心谨慎一些。 “可既然军统情报科说的是真的，那日谍极有可能潜伏在我们之中，若不将其找出来岂不是危害更大。”下面之人说道。 薛三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问道：“处长回来了吗？” “回来了。” “我去一趟。”薛三更要商议一下这件事情。 确实关乎很大。 自己手底下潜伏一日谍人员，可不是小事情。 这和情报科危言耸听没有任何关系，薛三更自己现在就自觉警惕起来。 做情报工作的，这是最基本的素养。 第81章 不必着急 “报告。” “进来。” “处长。” “三更坐。” “我有事汇报。”薛三更坐下说道。 “你说。”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处长钱之亮说道。 薛三更当即将目前的情报讲个明白。 “你刚才说情报科谁来了？” “朱越、宋书堂。”薛三更有些奇怪，整件事情重点并不在情报科来人之上，钱之亮为何 钱之亮微微停顿片刻问道：“你对此事怎么看？” 薛三更了解钱之亮自然明白停顿有所问题，他问道：“朱越、宋书堂有何不对吗？” “没什么。” “懂了。”薛三更一副了然神情。 钱之亮哭笑不得说道：“真的没什么。” “那伱这反应？”薛三更疑惑。 “牵扯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现在不便多说。” “行，至于这件事情我的看法是情报科没有骗我们。” “配合他们？” “处长自然知道不可。”薛三更现在确定情报科调查日谍事件为真，但提供全员照片之事他认为不妥。 钱之亮说道：“不提供照片如何进行甄别？” 至于说内部调查并不可取，闹得人心惶惶且不说，能在《新华日报》工作自是身家清白，费事费力不讨好的自查，远不如让日谍进行辨认来的快速高效。 “这不是找处长商议来了。”薛三更笑着说道。 “情报科的人还没走？” “今日看来得不到答复是不会走的。” “那目前就只有两个办法。” “处长明示。” “ “他们能同意吗？”薛三更觉得让对方同意难度较大。 “ 两个办法！ 薛三更觉得都很勉强。 “处长，不管用哪个办法，若我们其中真的有日谍，肯定会落在军统手中，到时这个日谍提供的就不仅仅只是日本人方面的情况，势必还会有我们这里的情报。” 这确实是个麻烦。 钱之亮说道：“军统态度坚决，莫看只派来两个组长，但意思明确。真与他们僵持起来，将事情闹大舆论方面对我们也是不利。” 军统无故想要掌握办事处信息，于情于理不合，闹得人尽皆知，民众会声讨国民党主动搞摩擦，不利于团结抗战。 可现在情况是军统真的在调查日谍，事情闹起来大家对日谍的仇恨，就会转嫁到办事处搪塞调查上，舆论很劣势。 民众很难站在办事处的角度去考虑一些问题。 而是习惯直来直去。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查吧，也算帮我们排除日谍。”薛三更说道。 “尽量折中用 “行，我去和他们说。”薛三更打算回去见朱越与宋书堂。 “若军统死不松口就和他们先拉锯一下，再者日谍可能根本不在我们之中。”钱之亮对《新华日报》内的工作人员有所了解，并不觉得谁有可能是日谍。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想当然，该排除还是要排除。 薛三更离去后钱之亮也出门。 去找南方局负责人。 听完钱之亮汇报，南方局负责人认为他的决定没有问题。 在山城工作限制较多，不宜冲突更不宜造成不良的社会舆论影响。 再者情报科此番确实为抓捕日谍而来，面对共同敌人自然要一致对外。 “书记，此次情报科来人之一是宋书堂。”钱之亮最后说道。 “‘地藏’同志之前汇报过的宋书堂？”周书记问道。 “是他。” “‘地藏’同志的建议你怎么看？” “‘地藏’是老同志既然做出如此建议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如今局势非常复杂，且‘地藏’之言也是猜测并无明确证据，依我看不必着急。“ “不必着急？” “是。” “那就暂且不要理会。” “明白。” 汇报结束，钱之亮从周书记办公室返回自己办公室之中。 有关宋书堂的问题，他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正如他所言不急。 此刻在薛三更的办公室内，朱越与他已经是剑拔弩张。 为何？ 薛三更意思委婉但态度坚决，要让‘矛蚁’杜长海来办事处进行照片辨认。 这朱越如何能答应。 “薛处长是不想配合？”朱越严肃问道。 “朱组长此言差矣，此举正是为了通力配合，朱组长不妨想想，我命《新华日报》再度提供照片，贵科就会相信提供的是全部照片吗？ 恐怕还会心中存疑觉得照片不全，当甄别无果之后，这个疑虑只怕难以解释，到时贵科抓住不放，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提供照片，《新华日报》从何处提供？ 倒不如让日谍来此辨认，并非我等有顾虑，而是要打消你等顾虑，让朱组长认为我们再无隐瞒，此情况下若还无发现，我们也好解释不是。”薛三更说的头头是道。 乍听之下确实颇有道理。 但说穿了无非是不想情报科掌握他们的人员资料。 薛三更此举无异于承认《新华日报》隐瞒职员照片，可此事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做口舌之争。 “朱组长不如打电话问问沈科长的意思。”薛三更说完之后提议询问沈渌水的意见。 也是在提醒朱越。 你的身份很难做这个决定。 宋书堂在朱越示意之下，起身拿起薛三更办公室内的电话。 朱越借口让薛三更与他一同出门，给宋书堂一个独立的空间。 “科长，我是宋书堂。” “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薛处长提出建议……” 在电话内听完宋书堂汇报，沈渌水冷笑说道：“这群红党都是账房先生，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我们要同意吗？” “可以同意。” “不逼他们继续提供照片吗？”宋书堂认为办事处在山城势弱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他们又有大义在手，逼迫之下对方必然要就范。 沈渌水却说道：“逼他们提供照片只怕也是一顿乱七八糟的照片，调查不利还会有所影响，同时薛处长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日谍去办事处甄别照片，他们定不会藏私，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们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数，免得调查到最后还心存疑虑。” “明白了科长。” 其实沈渌水心中想到很清楚。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抓捕‘虎蜂’，从而将六足小组连根拔起。 让《新华日报》再度提供照片，交由杜长海辨认无果，你心中恐怕还要猜测，是否是《新华日报》方面依然未能提供全部照片，这会很影响你调查的节奏和方向。 送杜长海去辨认，有就抓人，没有就换方向继续调查。 起码不耽误事。 调查追求的是效率，六足小组对沈渌水更为重要，浪费时间极有可能错过时机，从而产生遗憾。 第82章 并无发现 挂断电话。 宋书堂出门将朱越与薛三更叫回。 同时表示沈渌水同意薛三更提议。 方才朱越态度坚决好似绝不退步，但此刻听到沈渌水的回答他并不吃惊，心中所想与表现岂能一致，无非都是些临场做戏的手段罢了。 “多谢沈科长理解。”薛三更心中暗松一口气。 “既然如此便请薛处长准备照片，我等回去带人过来。”朱越脸色不悦。 “二位辛苦。” 趁着夜色从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离开，坐人力车回到军统局。 下车朱越说道：“我找审讯科提人，你去总务处申请汽车。” 带杜长海前去机房街首先要确保安全，坐汽车是最为妥当的安排。 先一步寻沈渌水批条子，后带批条前往总务处，车钥匙很快拿到。 今夜恰逢聂洪值班，宋书堂却无太多交谈时间。 聂洪看得出他有要事在身便没有多言，只是说道：“换一辆车，我洗的更干净。” 言罢将钥匙从宋书堂手中拿走，不多时就换了一把钥匙出来。 对于在交通科洗车一事，聂洪没有丝毫羞于启齿。 甚至于还要让宋书堂开上他亲手洗的车。 “洗车？”宋书堂拿着钥匙问道。 “多好。”聂洪神情不似假装。 不给宋书堂继续言语的机会，聂洪推他离开说道：“先忙你的。” “谢了。” “臭小子和我说谢谢。” 挥手离开便在外面遇到了朱越与龙昊，两人一左一右押着杜长海而来。 一人开车，两人负责押送，更加保险防止杜长海有所异动。 “书堂你开车。”朱越安排说道。 “好。” 宋书堂坐在驾驶位，朱越与龙昊在后排将杜长海左右夹击，让其动惮不得。 启动车子出发，途中宋书堂发问：“伱今日去电报局有收获吗？” “找到了电文备案以及负责发送电文的报务员，他并未见到发报人，至于所留信息，名字和地址都是假的。”龙昊今日忙了一天毫无所获。 在电报局发电报。 并非说你一定要在报务员面前等着。 你若有事需忙便可直接在纸上写下电文内容，留下收电文的地址，同时将钱结算清楚便可离开，这张纸会由电报局的工作人员，负责送到报务员手中完成发报。 “电报局谁负责接待‘虎蜂’？” “工作人员我询问过，他说每日电报局业务繁忙，客人上门他提供纸笔等待算账，有时同一时间十几个人趴在他面前奋笔疾书，他根本就记不住。”龙昊觉得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能记住每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尤其人数还多。 “‘虎蜂’亲自写的手稿呢？”朱越询问。 “从电报局废弃资料内找出交给科长了。” “字迹肯定刻意改变。”宋书堂觉得‘虎蜂’此人不可能忽略这一点。 朱越何尝不知，掌握手稿多一种虚无缥缈的可能罢了。 “我现在分析觉得‘虎蜂’电报发送时间较晚，而非电报局开始营业便发出，极有可能是他并未在场排队，而是写好电文后便先行离开。电报局工作人员等待整理了一部分需要发送的电文之后，才递给报务员，导致电文发出时间晚，从而造成‘金蝎’、‘沙蛛’撤退不及被堵在山货店中。”龙昊将自己的分析提出。 宋书堂与朱越都觉得他的分析很对。 留下电文等待发送自然较慢，这是不争的事实。 “山货店撤离已是迫在眉睫，‘虎蜂’何故如此？”朱越疑惑。 “唯有一种解释，不愿因发报而过多暴露自己。”宋书堂认为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龙昊立即说道：“‘金蝎’、‘沙蛛’难道就不重要吗？” “或许真的不重要。”朱越说道。 当‘矛蚁’被抓之后，‘金蝎’、‘沙蛛’的价值急剧降低。 听到朱越此言，宋书堂边开车边说道：“‘虎蜂’宁愿‘金蝎’与‘沙蛛’被抓，都不愿增加自身的暴露风险，由此可见他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有打算撤离。” “奇怪。”龙昊嘀咕。 ‘矛蚁’被抓。 ‘虎蜂’不百分百确保‘金蝎’与‘沙蛛’安全撤离。 却更加在乎自身安全！ 宁可使‘金蝎’二人冒险，都不愿自己多承担一丝一毫的风险。 可在众人看来‘虎蜂’也应尽早撤离才对，无需面临风险。 结果却恰恰相反。 龙昊继续说道：“按照常规情况，如今应该是‘虎蜂’、‘金蝎’、‘沙蛛’三人全都撤离，造成我们线索中断抓捕任务搁浅，但因‘虎蜂’的选择问题，使得我们抓到‘金蝎’、‘沙蛛’，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车子行驶在稍微有些颠簸的路上，宋书堂接着龙昊的话说道：“这表明‘虎蜂’如今不能轻易撤退，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能是他身兼重任，且此任务比‘金蝎’与‘沙蛛’的性命还重要。” 六足小组任务正值关键时刻。 ‘虎蜂’扮演角色极为重要，撤离势必造成任务失败，因此‘虎蜂’并未选择撤离。 为确保任务得以顺利进行，‘虎蜂’在通知山货店消息时选择保守，以至于六足小组两人被捕。 做出此等选择‘虎蜂’必然对结果有所预料。 可见在他心中‘金蝎’、‘沙蛛’二人并非不能牺牲。 “日本人可真够狠的。”龙昊感叹说道。 “冷血且理智。”朱越反倒有些肯定‘虎蜂’的做法，一个真正的情报工作者。 “对我们来说并非好消息。”龙昊有点着急，六足小组重要任务进行到关键时刻，这当然是坏消息。 宋书堂一脚刹车将车子停稳说道：“却也是一个好消息，起码‘虎蜂’并不会撤离，给我们提供了抓到他的机会。” ‘虎蜂’若真的一走了之你反而没有办法。 现在知晓对方重任在身不会撤离，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下车。”朱越说道，已经到了地方。 这一路上三人交谈杜长海都低头不语，老老实实做一个哑巴和聋子。 可对于‘虎蜂’的冷血与狠辣他同样心有余悸。 押送杜长海下车进入八路军驻山城办公室处，薛三更一直等在这里。 “朱组长。”薛三更迎了上来。 “照片呢？” “全都准备妥当，请跟我来。” 被带入一个房间，屋内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一盏台灯。 仅用台灯照明亮起桌面上一方天地，其上摆放一摞照片。 进入房间薛三更停步说道：“去辨认吧。” 意思显而易见。 仅杜长海靠近照片，其余人远处观望。 无非是不想朱越等人去看照片。 沈渌水此前答应薛三更提议，现如今朱越自然不便再说什么，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薛三更也知此举过分，但为确保同志安全尽可受人白眼。 “你去辨认。”朱越对杜长海说道。 杜长海点头独自靠近桌子拿起照片，宋书堂等人能看到他，却看不清照片。 照片很多。 虽情报科答应钱之亮所提的 借着台灯杜长海一张一张仔细辨认。 手中照片越来越少，直到一张不剩。 杜长海扭头看着宋书堂等人摇头示意没有发现。 朱越立马去看薛三更。 “全部在这里。”薛三更立即说道。 没有隐瞒！ 且从薛三更如此小心谨慎的态度上，朱越同样觉得对方没有隐瞒。 可为何没有发现？ 其他报社排除在外，便认为《新华日报》最有可能。 但结果同样是没找到‘虎蜂’！ 这是为何？ “朱组长你看这？”薛三更虽对于没有找到日谍失望，却对报社内没有日谍而感到庆幸。 “走。”朱越带头离去。 薛三更一路将人送到办事处门外说道：“日后有空常来。” “有的是机会。”撂下一句话朱越等人发动车子离开。 感谢星溪白石出的月票支持。 第83章 出版业 回到军统局先将杜长海送回审讯科关押，三人前去找沈渌水汇报情况。 “科长。” “怎么样？”沈渌水一直在办公室内等待。 “没有发现。”朱越摇头。 沈渌水闻言稍显失望。 “办事处方面应该没有隐瞒。” “他们也会急于找到日谍，确实不会故意隐瞒。”沈渌水倒不是觉得办事处不配合，而是奇怪调查思路没问题，却为何找不到‘虎蜂’。 同时朱越将与宋书堂以及龙昊在车上的推测说出来，表示‘虎蜂’并未撤离且身负重任。 “那就更要抓到他了。”沈渌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虎蜂’完成任务。 “科长，‘虎蜂’此人能力很强，同时情报工作经验十足，称得上是艺高人胆大，他既然敢留下继续执行任务，便心中坚信不会被我们轻易抓到。”宋书堂出言说道。 ‘虎蜂’并不冲动，相反能力出众，他所做决定自身具有把握。 “可我们的推断是没有错的，既然利用制作特殊报纸传递情报，必然要能接触到这些，这个具有很高的专业技术含量，不是谁都可以掌握的。”朱越不认为此前推断有误。 印刷独特报纸！ 这里面所需的专业技能很多，涉及到了外行人的知识盲区。 至于你说自学成才？ 学会了技术，印刷工具如何寻来？ 新式印刷机价钱贵并且体积大，在家中准备一台未免太过惹人注目，用老式的手工印刷所需工具同样不少，不用之时都不方便藏匿。 其次印刷报纸的纸张从何处来的？ 这东西也算是紧俏货物。 以及印刷油墨等。 这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外行人可以完成的。 朱越所言宋书堂没有反驳，他心中也是如此认为。 ‘虎蜂’能想到利用类似错版报纸的方式传递情报，不可能是突发奇想，必然自身与报纸有所联系。 调查结果却与推断不符。 就在四人思考之际，宋书堂猛然间看到沈渌水桌上书籍，他立马说道：“出版行业！” “出版？”龙昊念叨一句，随即双手重重一拍说道：“是啊，出版行业同样家家都有印刷机。” 朱越同样眼前一亮说道：“虽不会时时出版图书，可杂志却按时发售。” 基本上每家书馆都有杂志。 《东方》、《中华英语》、《文艺阵地》、《读书月报》、《开明少年》、《中国农村》、《新世纪》、《国文》等杂志数量甚至于远超报纸种类。 都是印刷产物，自然有异曲同工之处。 沈渌水认可说道：“‘虎蜂’虽不从事与报纸相关职业，可必然要熟悉排版、印刷等技术，书堂所言不无道理。” “科长我们应当立即调查书馆。”龙昊有些迫不及待。 “今日天色已晚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展开调查。” “是。”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龙昊笑问：“你怎么反应过来的？” 宋书堂回答：“‘虎蜂’利用报纸使得我们怀疑的太过具体，总是在报纸上纠缠，此前我也没有意识到问题，而是今日报社调查结束没有发现，心中才变得活泛起来，恰好看到科长桌面上所放书籍，才抓到脑海中的一缕思路。” 报纸！ 搞得大家确实思路受限。 若非今日杜长海将报社尽数排除，宋书堂恐怕还要钻在报纸这两个字上出不来。 “希望这一次不会错。”朱越说道。 “总感觉不会太顺利。”宋书堂心中隐隐有此感受。 “因为‘虎蜂’的能力？”朱越能明白宋书堂为何有此之感。 “他带给我的感觉也是如此，总觉得不会轻易抓到他。”龙昊莫名其妙也有相同感受。 朱越打气说道：“这才证明这条鱼足够大。” “没错。”宋书堂心中同样开始期待抓到‘虎蜂’的场景。 回去休息前，先去总务处归还车钥匙。 此番并未见到聂洪，应该是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睡觉去了。 整日工作都是洗车，他还怕值班睡觉被罚不成？ 将钥匙交给总务处其他值班人员，宋书堂与龙昊回去休息。 一觉醒来便开始新一天的紧张工作，调查出版行业。 一上午忙忙碌碌，下午赶回情报科找沈渌水汇报工作。 早上乃是宋书堂与龙昊前去调查。 汇报时朱越才赶来。 情报科一组也有些日常工作需要处理。 龙昊负责汇报说道：“商务印书馆、正中书局、中华书局、生活书店、开明书店、新知书店、新生书店都符合我们的推测条件。” 数量依然不小。 “还是提供照片交由杜长海辨认吗？”朱越问道。 沈渌水说道：“这个办法可用，但要足够小心，越靠近‘虎蜂’越要小心他听到风声撤离。” 利用杜长海辨认是目前最高效的办法，没必要换新。 只需足够小心莫要打草惊蛇便可。 “依然沿用此前办法。”朱越的意思便是继续由文化部出面。 “新知书店、新生书店背后都有红党身影，直接联系薛三更，要求他继续配合。”沈渌水觉得现在无需麻烦，与办事处再度合作就行。 工作安排结束，由朱越去联系文化部获取各书局、书店职员照片，宋书堂则联系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要求再次配合。 此事不宜电话内通知，下午宋书堂便亲自跑一趟机房街。 龙昊与其相随。 昨日刚来今日办事处门岗自然有印象，见宋书堂便立马去通报。 薛三更同意见面却心头疑惑，不是甄别无果吗？ “薛处长。” “宋组长。” “想来薛处长心中也疑惑我便直说……” 听完宋书堂讲述薛三更算是明白，这军统情报科势必要抓到日谍，不然岂会不厌其烦。 “照片我来准备，还是老样子。”薛三更答应的很干脆。 “准备好后打电话到情报科通知我们。” “好。” 见面言语简单干脆，宋书堂便带着龙昊离开。 薛三更前去见钱之亮说道：“情报科抓着线索不放，这日谍看来价值很大。” “先不谈日谍，军统对我们掌握同样不少，虽这些算不上秘密，可被人盯着如芒在背，通知下面的同志行事都谨慎些。”钱之亮有所忧心。 “是。” “还有事吗？” “今日来的是宋书堂。”薛三更说的有些没有逻辑。 可钱之亮如何不明白，笑骂道：“少来试探我。” 昨日听闻朱越与宋书堂的名字钱之亮表现略有不同，可薛三更却不知具体为谁。 今日独说宋书堂一人姓名，则是想要通过钱之亮反应判断，究竟是两人中的哪一位。 但算盘打空。 薛三更也无所谓说道：“能告诉我的时候，一定要 “知道。” 这倒不算是薛三更坏规矩，两个老友间的一些乐趣而已。 感谢秦永忠的月票支持。 第84章 早晚要尝试 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此次照片准备极快。 恰逢朱越带回其他书局、书店职员照片交由杜长海辨认，于是在电话内将时间定在晚上。 白天甄别无果，晚上开车带杜长海再赴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 朱越事忙没有同行，由宋书堂与龙昊加上康复出院的康浩，三人负责押送。 康浩则是此前负责跟踪平口隆太，因信封材质不同被对方意识到问题，他以身阻止平口隆太引爆手雷自杀导致受伤住院。 今日算是出院后 如今脸上带着明显伤疤，康浩特长是跟踪盯梢，只怕日后再不便执行此类任务。 工作重心需做出调整，因此今日朱越安排他与宋书堂一同行动。 “宋副组长。”康浩嗓音洪亮。 “好久不见，伤养的怎么样？” “伤已经不碍事。” “欢迎回来。” “我要多谢宋副组长。” “谢我？” “若非宋副组长，调查线索很有可能中断，便是我不可推卸的工作失误。” “谈不上。”宋书堂示意康浩不必言谢。 平口隆太从信封材质上发现疑点，超乎所有人预料，自然不是康浩的责任。 他最后尽力挽救，只是无力回天罢了。 简单交流后三人押送杜长海出发。 宋书堂开车，龙昊与康浩在后。 途中康浩对于抓到日谍报务员表示惊奇，发现电台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最后的诡雷爆炸甚至生死一线，遗憾自己住院未能参与波澜起伏的调查以及抓捕行动。 “你小子住院没白住。”龙昊说道。 “怎么讲？”康浩问道。 “都学会拍马屁了。” “我没有。” “你看，拍的多真实。” “要我说是你自己心里不舒服。” “我不舒服？” “我听科里大伙都说伱是宋副组长的跟屁虫，往日就你一个人拍的马屁，如今我拍了两下你心里难受？”康浩的反击可谓火力十足。 龙昊与康浩很熟悉，互相也开得起玩笑。 在车上斗嘴反倒让路程变得短暂。 “下车。”宋书堂停车说道。 做起正事两人立马收敛认真工作。 情报科成员能力有高有低，但纪律性都很好。 负责接待的自然还是薛三更，辨认方式也与此前一样。 结果？ 同样没变！ 新知书店、新生书店内的工作人员并未发现问题。 宋书堂没有与薛三更多言，带人扭头直接离开。 殊不知钱之亮在办公室内的窗户前，目送他离去。 此处不止他一人，南方局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党派组组长雷炎彬也立于窗前。 “钱处长在周书记面前提议不急，可‘地藏’身份极有可能已被宋书堂知晓，若不探查清楚他的态度，‘地藏’无疑危险。”雷炎彬目送宋书堂离去说道。 “敌后工作委员会决定将‘地藏’撤离他却不同意安排，转由你们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负责，雷组长担忧‘地藏’安危应与敌后工作委员会商议，执行对‘地藏’同志的撤离命令。”钱之亮对自己的提议很是坚持。 雷炎彬负责此事有所打算，但因钱之亮的建议周书记对党派组的安排有所疑虑，今日听闻宋书堂会来办事处，他才抽空到这里看看。 “‘地藏’同志态度坚决。”雷炎彬并非不想让敌后工作委员会撤离‘地藏’，可‘地藏’本人意愿强烈。 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行事，不必考虑办事处处长意见，可钱之亮既然提出不同看法，雷炎彬便想多了解一下。 “我和他们打交道较多，深感风高浪急水渊莫测。”钱之亮与国民党接触富有经验，知道的东西越多人则会越谨慎，惨痛教训历历在目，血泪尤腥刻骨铭心。 “因此需尽早探明态度，‘地藏’不撤离，拖下去也非良策。”雷炎彬并不觉得钱之亮是小题大做，反而认为其说的很有道理，当属金玉良言。 钱之亮明白雷炎彬都已考虑到位，转而问道：“有人选了？” “在文化工作委员会，新闻组内挑选出一名合适人选，可以一试。”雷炎彬说道。 南方局机关的结构设置由各部委组成。 包含组织部、宣传部、社会部、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文化工作委员会、妇女工作委员会、青年工作委员会、国际问题研究室、敌后工作委员会、南洋工作委员会、秘书处等。 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下设，军事组、党派组、社会组、妇女组、青年组、工人组、经济组。 文化工作委员会下设，书店组、宣传组、文化组、文艺组、新闻组。 雷炎彬选中的则是文委新闻组成员。 “要尝试？”钱之亮问道。 “早晚要尝试。”雷炎彬回答。 “小心些。”钱之亮对如今局势与以往不同大有感触，他可是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处长，感受最早也最深，明白雷炎彬所言无错。 寻常人也就罢了，可‘地藏’汇报尽是赞叹夸奖之词，同时打听情报科消息能印证‘地藏’所言非虚，钱之亮并非不动心。 雷炎彬接下来询问了一些薛三更与宋书堂接触时的感受。 其实感受不多。 了解结束雷炎彬离开钱之亮办公室回去统委党派组，再报统高官行动计划以及具体安排，由统高官上交南方局常委讨论无异议后，便要开始着手这件事情。 …… …… 宋书堂押送杜长海回到情报科，途中没有遇到任何问题。 杜长海继续辨认朱越拿回来的照片。 数量比报社从业人员更多，辨认所需时间更长。 等到 如此调查不见‘虎蜂’踪影，杜长海都担心宋书堂等人将怒火发在他身上。 但不论是宋书堂还是朱越，皆表现的很平静。 为何？ 其实众人心中早已有所预料，‘虎蜂’不会如此轻易被抓到。 不然他岂敢不撤离继续执行任务。 面对大家平静离开杜长海反而郁闷，同时却也松了口气，没成为出气筒。 来到朱越办公室三人坐下。 朱越率先开口说道：“有关印刷方面我们应该考虑的没有遗漏。” “那就是调查方式。”宋书堂紧跟着说道。 “‘虎蜂’或许算不上职员，未正式入职自然不会提供照片入档，因此我们这样调查他才不惧。”龙昊觉得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 “但若按照这样的想法去调查，范围广且杂，很难取得有效进展。”朱越比较头疼如何展开调查。 与报社、书店、书局有牵连却不入职的大有人在。 很难进行一个有效的排查，人力物力更是一大考验。 感谢cross5800的月票支持。 第85章 想出书者好比过江名士多于鲫 范围广、信息杂、人数多、难度大。 报社、书局、书店皆要重新回到被怀疑的位置上，调查起来力有不逮。 “不能如此调查。”宋书堂直接否定。 硬着头皮查！ 自己为难自己暂且不说，恐怕‘虎蜂’任务完成撤离山城，你都还没找到对方的影子。 错误选项多如漫天繁星！ 哪有时间等你慢慢排除。 “组长你去和科长汇报此事，龙昊将此前调查有关报社、书店、书局的所有资料给我整理出来，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宋书堂打算通过资料再寻找一下线索。 朱越见状也只能如此。 当即他去科长办公室汇报，龙昊则去整理资料。 在沈渌水办公室内汇报结束，朱越说道：“科长，目前情况就是如此，调查算是陷入僵局。” “‘虎蜂’必须找到。”沈渌水言语之间没有商谈可言。 鲍意伟早就下了死命令。 “是。” “书堂在对这段时间内，收集上来的资料进行查看吗？” “是的科长。” “给他安排一间独立办公室，不要去打搅他。”沈渌水直接说道。 此前鲍意伟对如何嘉奖宋书堂有些发愁。 晚些时候沈渌水便提议分配独立办公室。 独立办公室不仅仅是隐私、方便，更是一种象征以及表明上峰的态度。 鲍意伟一听认为这个建议非常好，欣然接受。 原本打算任务结束一并嘉奖，现在恰好能起到作用，沈渌水便提前下发。 副组长也配备办公室？ 可谓不曾有过先例。 但朱越对此没有任何意见，鲍意伟、沈渌水商议决定，他怎么可能有想法。 “安排哪间？”朱越询问。 “走廊左边 “明白科长。” 其内办公家具之类齐全，找人打扫一下就可启用。 朱越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立马找了两个一组成员，让他们打扫房间。 打扫极快。 龙昊这里调查资料刚整理好，朱越就出现在一组大办公室内，对宋书堂说道：“给伱收拾了一间办公室，去里面看资料更容易集中注意力。” “不好吧？”宋书堂觉得不太合规矩。 “科长命令。” “是。” 既然是沈渌水下令那就没什么问题。 一组成员见状只有羡慕。 却不得不佩服。 他们身在同组，能更加切身体会到宋书堂的贡献。 龙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办公室桌，他无语凝噎。 当日兴高采烈帮宋书堂搬桌子拿凳子，安排在自己对面想着日后在一起办公，这都还未得空闲下来坐两日办公室，人家就已经走了。 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这人比人，可谓最伤人。 但依然拦不住龙昊的热情，方才可是他最为主动，帮宋书堂将办公桌上的用品以及资料拿进新办公室内。 新办公室面积不大但足够用。 其内布置设施宋书堂都没心思去注意，立马投入查看资料的工作中。 独立办公室私密性强，不受外界干扰提高工作效率。 这段时间资料断断续续收集上来很多，查看起来确实要费一番功夫。 一直在办公室内忙至深夜十点宋书堂才推门出来。 走到大办公室见龙昊工位台灯亮着。 靠近一看人还没走。 “怎么还没回去？”宋书堂对龙昊问道。 “这不是等你。”龙昊生怕打搅宋书堂所以没有去敲门，而是在此等候。 “下班无事你就早早回去休息。” “回去也闲来无事等等你一起。” “走吧。” “调查的怎么样？”龙昊关了台灯起身问道。 “才刚看了一遍，明日继续。” “请你吃饭。” “你也没吃？” “这不是等你。” “我怎么还有点感动。” “你这表情我是丝毫看不出来感动。” “我请你表达一下诚意。” “早该你请。” 两人在外吃了宵夜才回下罗家湾休息。 但今日与昨日稍有不同，办公室门牌已经钉上，工作效率如此之高。 副组长室！ 康浩见宋书堂准备进办公室笑着上前说道：“恭喜副组长，这门牌我在总务处可是好找。” 总务处就没有准备副组长门牌。 这还是康浩在仓库内撅着屁股挖了很久，才找到的一块早年废弃的门牌，如今派上用场。 “多谢。” “不打搅副组长工作。”康浩刚才是给宋书堂去打水，此刻将手中暖壶放在办公室内，很有眼色的退出去不妨碍工作。 情报科一组大办公室内人员见状，笑着对龙昊说道：“这活有人给你抢着干，你这跟屁虫地位不保。” “稳如泰山。”龙昊仰头回应。 好似跟屁虫不是贬义，而是褒义一般。 原本众人也是玩笑，见龙昊如此更是忍俊不禁。 一直在办公室内忙到下午三点，午饭都未曾想起去吃。 宋书堂猛然间开门冲外喊道：“龙昊。” 龙昊听闻此言起身对周围同事露出一个得意眼神，仿佛在说看看，哥这跟屁虫的地位稳不稳。 “怎么了？”龙昊进来办公室问道。 “组长呢？” “刚回办公室。” “请组长过来。”宋书堂并非突然目中无人，而是他此刻办公室内铺满资料，叫朱越来此更方便接下来的谈话。 龙昊可没多想立马去叫。 朱越也没有拿架子直接跟着过来。 “麻烦组长跑一趟。”宋书堂对朱越说道。 “与我用不着客气，说正事。” “组长看这些资料。” “正中书局？”朱越看到不大的办公桌上，尽是正中书局的资料。 正中书局是由国民党内重要人物陈祖燕，于1931年10月在金陵创办，1933年将其捐献给政府，此后书局成为宣传部直接控制下的出版机构。 因战事书局1938年迁入山城，总管理处设在中一路242号，并分别在中一路23号、民族路329号和青木关设立三个分局。 “正中书局有何问题？”毕竟这书局算是党内直管，龙昊不知宋书堂从中发现了什么。 “此书局的主营业务是什么？”宋书堂提问。 资料乃是龙昊收集他立马回答道：“起初以编辑中学教科书和课外读物为主，后逐渐扩大到学术专着、民众读物、儿童读物、字典等。” 听完答案宋书堂摇头说道：“可在抗战爆发后，应形势需要，正中书局编印了大量战时读物和党政要人的着作！” “党政要人着作！”朱越显然抓到了重点。 战时读物并不重要。 可党政要人着作却有所不同。 “不错。” “你的意思是说‘虎蜂’极有可能因此接触到党政要人，以便六足小组进行拉拢、策反、威胁等工作。”朱越明白宋书堂为何将正中书局单独拎出来。 “党政要人着作若想刊印出版成书，需要大量的整理、校对、编审等工作，甚至包括简单采访用于做序，以及阐明创作理念等加印于书中，这就创造了很多与作者接触的机会。”宋书堂说道。 “可这类人员怎么会没有入职书局呢？”龙昊表示不理解。 此类工作必然是书局内部工作人员负责啊。 “党政要人想出书留名者，好比过江名士多于鲫，可书局人员未主动找上门怎么办？ 总不能自己拿着自己的着作毛遂自荐，有失身份且容易落人笑柄，便需要有识之士发现此书精妙绝伦，故而‘擅作主张’推荐到书局去。 由此一来这人成了书局与作者之间的联系纽带，作者藏于背后不必出面，维持淡泊名利之形象，而有识之士参与其中则会负责整理、校对、采访等工作，同时与书局接触较多，方便书局完成编审。 左右都可逢源！” 既能与党政要人接触，又能多多往来于书局，策反、印刷都可方便。 第86章 势同水火 频繁接触却不入职！ 符合如今调查陷入僵局之条件。 也难怪‘虎蜂’如此大胆，‘矛蚁’被捕都不撤离。 “报社、书局全部调查心余力绌，可仅调查正中书局一家压力不大。”朱越觉得能有重点怀疑范围便可展开调查。 宋书堂紧跟着说道：“此人或许与正中书局关系密切，极有可能此前在内工作过。” “通过询问正中书局内部人员展开调查吗？”龙昊问道。 “极易打草惊蛇。”朱越否定。 “那如何进行调查？” “安排人暗中打探。” “是。” 对于朱越如此安排，宋书堂认为没错，‘虎蜂’虽未撤离山城依然坚守岗位，但无异于已是惊弓之鸟，恐怕每日警惕性极高，稍有异动就会壮士断腕。 ‘虎蜂’并非犹豫不定之人，敢留下是出于自信，但若发现情况不对定然会立即撤退，半分不会留念。 调查需暗中进行。 商议结束朱越说道：“我去和科长汇报此事。” 很快朱越便将目前情况尽数汇报给沈渌水。 沈渌水听罢并未有喜色露出，而是起身去见鲍意伟。 军事处处长办公室内鲍意伟听完沈渌水的汇报，同样脸色较为严肃说道：“盯上正中书局？” “是的处长。” “怕是不好调查。” “容易节外生枝。” “是啊。” “中统方面应该会插手吧？”沈渌水虽是疑问但心知肚明。 “他们的德行，闻着腥味岂会坐视不理。” “如此一来极易惊动‘虎蜂’不利于我们的调查。” “正中书局内定然有他们的眼线，这事难以瞒住。”鲍意伟无奈说道。 这正中书局创办人陈祖燕，同时也是中统特务机构的创始人，甚至于兼任过军统 由此可见正中书局内定然有中统眼线，甚至于有中统之人。 中统能眼睁睁看着军统调查日谍？ 两个机构之间的矛盾自成立以来便愈演愈烈！ 按理来说，军统与中统之间应该不存在利益冲突，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未曾有一刻停止过斗争，两者可谓势同水火。 “碰巧赶上今年的鲁东行辕事件，怕是更麻烦。”沈渌水无奈说道。 鲁东行辕事件可谓轰动一时。 1939年2月26日，军统成员指使部下莱阳县长带兵偷袭中统成员及其部下，将其二人掳走趁夜色用乱石将二人活活砸死，此次事件中共计死亡十余人。 由此可见军统与中统矛盾已到达不可化解之地步。 事发之后中统状告至委员长处，最后却也不了了之。 如今中统心中自是有一口气不得畅快，知晓你调查日谍岂能让你如愿以偿，只怕要横插一脚抢夺功劳，最不济也要破坏你的调查。 “时至今日中统在山城未破获一个日伪间谍组织，从未抓获一名日谍汉奸，反倒沦陷区内潜伏的中统特务几乎全部叛变投敌，这一次他们也休想从我们手中分走一杯羹。”鲍意伟对中统毫无好感。 “唯恐他们破罐子破摔，故意惊动‘虎蜂’，让我们也无从调查。” “所以要抓紧时间，趁对方想截胡之际，先他们一步抓到‘虎蜂。” 鲍意伟很清楚，最开始中统会想要在军统面前抢夺功劳，自不会去做些打草惊蛇的举动，因此会有短暂的调查时间。 情报科现在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 沈渌水心头压力剧增。 尤其牵扯到中统，若真被破坏抓捕导致无功而返，或让其抢先一步抓走‘虎蜂’，那这上峰怒火必然滔天。 “此前让正中书局提供照片资料是联系的谁？”鲍意伟询问。 “书局总经理。” “文化部有透露背后是我们所要资料吗？” “我们自然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透露消息，可文化部部长与正中书局总经理十几年交情，背后事关军统局只怕他定会透露一二。”沈渌水没在这件事情上面抱有希望。 “那就做最坏打算，通知朱越、宋书堂，务必抓获‘虎蜂’，不得有失。” “是处长。” 从鲍意伟办公室离开，沈渌水立即将朱越与宋书堂叫到自己办公室中，将事情原原本本讲明白。 朱越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 宋书堂也是脸色不悦。 原本调查抓捕‘虎蜂’已是困难。 如今中统突然入局加以阻碍，那难度岂止成倍增加。 中统极有可能故意惊跑‘虎蜂’，伱如何防范？ 压根就防不胜防！ 此刻你再说什么中统手伸得有点长根本无用。 震惊四野的鲁东行辕事件都不了了之，就这点事情闹到委员长处，只怕同样对中统无伤大雅。 “趁中统狗急跳墙之前抓捕‘虎蜂’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沈渌水强调说道。 “明白。”朱越、宋书堂齐声答应。 难度再高，都不能作为你完不成任务的借口。 从沈渌水处离开，朱越与宋书堂对视一眼，皆感受到对方眼中的压力。 “接下来如何调查？”朱越问道。 “必须要快。”宋书堂现在很明白快成为了最关键的问题。 此前最为关键的点在于不能惊动‘虎蜂’，现在则是要快！ 朱越立即说道：“找正中书局内的人询问信息。” 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 “找谁？” “副编审陶宪文。”朱越对此人稍微熟悉一些。 宋书堂同样在查看资料时看过陶宪文的信息，正中书局成立之初便加入其中，对书局内的各种情况理应十分了解。 “连夜联系陶宪文。”宋书堂立即说道。 如今等不起，拖不得。 “直接上门。”朱越同样不拖沓。 陶宪文住址在中一支路，距离罗家湾不远，宋书堂此前去上石板坡多次经过中一支路，算得上颇为熟悉。 两人走中一路下纯阳洞街到中一支路。 认清门牌号直接上前敲门。 陶宪文加入正中书局较早，且杜长海看过他的照片，排除其‘虎蜂’可能，又对书局大小事务了解详细，因此成为被他们选中的目标。 “谁啊？”一女人声音响起。 “我找陶宪文先生，我们是陶先生的朋友。” “宪文有人找你。” “来了。”一中年男人答话后，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站着朱越，陶宪文脸色立马有些不自在。 “陶先生，还望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在这说吧。” “怕不方便。” 聚在门前是有些引人注目，便点头说道：“行吧。” 陶宪文回身换了衣服，对屋内说道：“我出去一趟。” “早点回来。” “晓得了。” 等陶宪文出来三人就近找了一家茶馆。 “深夜冒昧登门打搅，还望陶编审见谅。” “朱组长有事不妨明言。”陶宪文同样认识朱越，早些时候两人打过一次交道。 “陶编审快人快语我也不拐弯抹角，此番上门是有求与陶编审，想要咨询一些有关正中书局的事情。” 朱越言罢反观陶宪文脸色为难。 “可有难处？”朱越问道。 “我实话讲，书局内部已经下了封口令，不得对外界透露有关书局情况，朱组长能听明白吧。”陶宪文意有所指。 封口令！ 不得对外界透露！ 这外界定然是指军统局。 封口令不出所料肯定是中统局下达。 中统局速度如此之快，一上来就给他们带来大麻烦。 “陶编审深明大义应该会帮忙对吧。”朱越还有些期待。 “朱组长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在正中书局多年辛劳，我不想一朝踏错往日辛苦付之东流，还望朱组长体谅。” “我等定然会为陶编审保密。” “实在对不住，朱组长在下失陪。” 陶宪文差不多算是逃离出茶馆，态度非常坚决，就是不配合情报科询问。 “这中统。”朱越坐在茶馆内有些恼怒。 封口令一下还如何调查？ 且这封口令哪怕中统有意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但保不齐就会惊动‘虎蜂’，这不是故意搞军统难看？ “这正中书局总经理未免太过注重个人情感喜恶，书局不应该是他私人随意左右之物。”连带着朱越对正中书局总经理也记恨上。 感谢玖玖爷爷的打赏支持。 第87章 助理编辑 正中书局此举无异于断了情报科的调查之路。 如何是好？ “上门硬逼陶宪文开口？”朱越不由心头一狠。 毕竟面对中统问题岂能容你优柔寡断，山城之外暗杀都非个例，何况逼问。 “陶宪文态度显而易见，就算上门逼问恐怕也会被他搪塞敷衍，所提供的信息无法证实是否有用，等我们离去他必然上报中统局，到时反而是影响调查。”宋书堂不太看好逼问手段。 “中统这么一搞，更是时不待我。” “正中书局有个助理编辑叫赵牧你有印象吗？”宋书堂问道。 “赵牧，刚加入书局没多久的年轻人？” “是他。” “你想从他下手？”宋书堂既然问起此人，朱越当然明白他的用意。 编审、副编审、编辑、助理编辑。 赵牧身为助理编辑，在书局职位并不高。 “资料上显示赵牧此人早先做战地记者，随军在前线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后因敌人炮弹轰炸致使左耳失聪，以及右腿受伤留下后遗症走路跛脚。 在前线与带兵将领结下深厚情义，养伤结束便被介绍到正中书局参加工作，他亲身经历日军残暴罪行，早期编写很多战地新闻稿件言辞激烈热血澎湃。 想来面对抓捕日谍，赵牧会有不同看法，从他下手极有可能突破中统封锁，取得成效。” 赵牧新闻专业原本应到报社参加工作，但毕竟身有残疾诸多不便，前线将领为让他日子过的顺心些，强行介绍安排他进入书局，有几分薄面在可得照顾。 “可赵牧毕竟来书局时日尚短，职位仅仅只是助理编辑，对书局情况了解与陶宪文相比较，相差自是极大。”朱越有些顾虑。 “陶宪文知道的多但不愿意说，赵牧只要愿意说，哪怕不知道也可以想办法打探。” “既然如此，那就赵牧。” “走？”宋书堂觉得抓紧时间，连夜行动较为妥善。 朱越却摇头说道：“伱与中统打交道甚少不太了解其行事风格，陶宪文刚回家我们冲进去可以阻止他打电话汇报，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恐怕已经将消息通知中统。 这样上门找赵牧很有可能被中统发现，到时他想配合都难，所以见赵牧要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再此多等一会，中统的人应该就会出现，到时我吸引他们目光，你前去找赵牧。”朱越安排道。 正中书局职员很多，陶宪文不同意配合后朱越打算找谁，中统也猜不到。 因此会选择盯着朱越，就可阻止他找正中书局的人探寻情况。 等待中统上门期间，朱越从附近找来一情报科成员，他代替宋书堂坐在朱越对面，宋书堂则躲在一旁。 陶宪文会汇报情报科两人来寻。 却无法说的太具体。 主要说的则是朱越，情报科一组组长。 如今朱越两人在此对中统来说就与陶宪文汇报一致，便不会再做他想。 中统动作极快。 宋书堂他们这里刚准备好，就可窥探到暗中有人监视。 倒不是说中统毫无专业可言，而是对方故意放出信号告诉你，休想从书局职员这里取得进展。 此时朱越带情报科成员起身再临陶宪文家门口，敲门对方自是不予理会。 朱越见状只能离开。 如此做无非是给中统之人看，好似我在茶馆未走，是想再劝劝陶宪文。 做戏做全套！ 此刻宋书堂早已抽身，马上便到赵牧住处。 住址距离陶宪文家不远，在黄家垭。 赶到时可见赵牧家中窗户亮着灯，他未婚并无家眷，独居在此。 上十几节台阶到赵牧家门口，宋书堂抬手敲门。 “谁？” “赵编辑在吗？” “是我。”赵牧将门打开。 眉清目秀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穿着衬衣袖子挽起，手中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钢笔。 “你好，赵编辑。” “敢问你是？” “方便进去说话吗？” “进来吧。”赵牧打量片刻，大男人没什么好怕的。 由此可见在前线摸爬滚打过，赵牧有胆识。 跟在其身后走进房间，可见赵牧行走间腿一瘸一拐。 形象气质俱佳，一下子大受影响，赵牧却不曾窘迫腿疾，心态尤为重要。 “坐。” “多谢。” “找我何事？”赵牧将钢笔放下问道。 “有一事相求。” “那你恐怕拜错庙门，我赵牧初来乍到，可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只要赵编辑想，便一定可以帮上忙。” “是助理编辑。”赵牧以为宋书堂找上门来是为书局之事，言语提醒自己只是助理编辑，并无多大权利。 宋书堂低声说道：“所求之事与职位无关，是请赵编辑协助抓捕日谍。” “日谍？” “不错。” “你究竟是谁？” “军统局军事处情报科一组副组长宋书堂。”将证件拿出放于桌上。 不等赵牧开口拒绝，宋书堂继续说道：“我知道书局方面下了封口令，同样也明白是中统授意，同时在来找你前已经被副编审陶宪文拒绝。” “那你为何还来找我？” “我认为赵编辑有所不同。” “何处不同。” “有一颗想抓捕日谍的赤诚之心。” “中统抓到岂不是一样？” “前期调查是我们情报科负责，各种线索以及辨认手段同样掌握在我们手里，中统参与毫无章法，他们根本抓不到日谍，只会助其逃之夭夭。” “宋副组长不如干脆将这些东西都提供给中统，协助他们抓到日谍，岂不是结局皆大欢喜。” “赵编辑何必说这些幼稚之言。”宋书堂也不气恼。 赵牧瞪着宋书堂说道：“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将生死置之度外，各级将领身先士卒马革裹尸，大好儿郎魂断他乡血染国土，反观尔等相互争斗着实让人可笑。” 言语之间毫不留情，不畏强权不知退让，赵牧面对军统亦不曾言怕。 直面讥讽宋书堂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因此这日谍更不能放任其逍遥法外。” “你不过是为了立功。” “那你赵牧呢？” “我？” “你又为了什么？” “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 “那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就是一次机会。”宋书堂并未说什么保密之言，他知赵牧不屑于这些。 赵牧不怕开罪书局领导，不惧得罪中统，说这些是对他的侮辱。 “巧舌善辩！”赵牧冷喝一声。 “为不使我立功，便放弃报效祖国之机会，未免得不偿失。”用赵牧所信大义逼迫他答应，宋书堂心中毫无愧疚之感，抓捕日谍为首要任务，手段多种多样不必拘泥形式。 赵牧看宋书堂从进门到如今都面不改色，心知难缠。 “中统封口令你比我知道的都早，也该明白日谍随时可能会有所警觉，留给你思考的时间不多。”宋书堂加压。 “希望你真的能抓到日谍，而不是只会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赵牧此言无疑是松口，宋书堂立马说道：“我需要你提供与正中书局来往密切，同时与党内要人接触较多的人员资料，且并非书局现任职员。” “我需要一天时间。”赵牧助理编辑平日工作便是协助编辑，接触内容并不多，他也没有刻意留意。 因此如今想要回答宋书堂的问题，他需要时间收集资料。 事关日谍赵牧心中很是认真。 “明晚我还来此处找你。” “嗯。” “小心些。”宋书堂临走前提醒道，他需要赵牧配合，却也不想给其带来麻烦。 “假惺惺。” 宋书堂没有辩解直接离开。 不怨赵牧态度如此。 军统、中统因年初之事闹的满城风雨，怪不得旁人如此看你。 赶回情报科朱越还在等消息。 见宋书堂回来上前问道：“赵牧答应了吗？” “已经答应，明晚给答复。” “那便好。” “赵牧此人性格刚烈，并非坏事可过刚易折，这一次的事情许会给他惹上麻烦，局内到时能不能插手相助？”宋书堂询问此事。 逼迫赵牧答应合作宋书堂毫不留手。 此刻关心赵牧安危同样不是惺惺作态。 他认为这并不矛盾！ “他提供信息我们做保密处理，中统今夜人跟着我，并不知道你前去找赵牧，加上他还有前线将领的关系在，不会有太大问题。”朱越表示不必太过担心。 “此事不要外传。” “你知我知。” 第88章 贺礼电话 次日为等赵牧晚间消息。 宋书堂留在情报科并未外出。 朱越一大早带着昨日组员，前去找寻正中书局其他编审、编辑，对中统加以误导。 坐在办公室内，宋书堂将此前龙昊送来的资料整理好，打算等事情结束以后拿去归档。 忽听得门外叫喊。 “进来。” “宋副组长有人找你。”康浩说道。 “谁？” “总务处交通科聂洪和电讯处业务科颜清辉。” “快请。”宋书堂起身亲自去迎。 走出办公室不远，看到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怀里抱着一个纸袋，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聂哥、颜哥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新换了办公室，我们来祝贺一下。” “快请进。” 康浩很有眼色，帮着倒好茶水之后便退出办公室。 “两位哥哥莫要笑话我。” “给伱准备的贺礼。”聂洪将手中纸袋放在桌上。 “什么？” “看看。” 宋书堂伸手将袋子打开，看到里面居然是一部电话。 “电话！” “怎么样这礼物？”聂洪得意问道。 “听闻你搬了新办公室，却未配备电话，于是商议送你一部。”颜清辉语气平淡。 副组长拥有独立办公室已是前无古人。 现如今还要安排电话。 宋书堂犹豫：“这能行吗？” “有何不可？”聂洪反问。 “未经上峰同意。” “电话、电话线你都自己准备，我不信你们科长还能回绝，有电话他日后找你岂不是也方便。” “这电话你们从哪弄来的？”通信器材时下紧俏的很。 这贺礼未免太过贵重。 谁知聂洪说起此事眉飞色舞：“总务科仓库内堆积不少东西，我这几日无事就泡在仓库里挑挑拣拣，淘出不少零部件，拿给这位冷面书生为你攒出一部电话来。” “颜哥修的？” “他个大老粗，会干这精细活吗？”颜清辉直言不讳。 “东西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找出来的。” “你这脑子可不就干点苦力。” 宋书堂急忙出言打断两人说道：“谢谢。” 这礼物可太实用了。 聂洪身处总务处找了不少淘汰的电话，获取有用的零部件，交由颜清辉修理组装。 颜清辉不仅对电台有研究，通信设备他全都涉猎。 “聂哥你拿总务处仓库内的东西没事吧？”总务处负责购买分配办公用品，各处电话出问题通常先进行维修，修不好则换新。 坏掉的电话总务处收归仓库，日后各处电话出问题需零件换新，则从仓库内找寻。 因此看似聂洪拿的是仓库内的淘汰电话，实则都记录在案。 “大可放心。”聂洪毫不担忧。 他找零部件那都是挑挑拣拣，不好不要。 因此是从多个电话中拆卸零部件，并非抓着一只羊薅。 其次仓库内找不到维修电话的零部件，总务处便需购买新电话，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谁查这事。 没有采购，何来利润！ 至于电话线则是聂洪从总务处电话队拿的。 电话队内他有朋友。 “你去找沈科长汇报一下，他同意我就帮你将电话装上。”颜清辉来则是负责安装电话。 “我去问问。” 很快来到沈渌水办公室宋书堂说明来意。 沈渌水一听笑着说道：“他们倒是帮科里解决了大麻烦。” 最早在鲍意伟面前提议给宋书堂配备独立办公室，沈渌水就想将办公设备包括电话配置齐全，以彰显嘉奖的力度。 但这个想法有些阻碍。 副组长职位配备电话，报告都不好打。 最后只得搁浅。 如今宋书堂自己准备好了电话、电话线，只需接通便可，那就容易的多。 沈渌水拿出钢笔开始批条说道：“到时给交换室看。” “多谢科长。” 军统局内有小型电话交换机，由专职接线员负责。 带着批条回到办公室内，颜清辉随机起身开始安装电话走线。 批条递给交换室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忙完回到办公室内宋书堂表示感谢。 聂洪挥手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等过段时间我看看仓库内有没有收音机，给你搞一台没事听听广播。” “小心全总务处的车都让你来洗。”颜清辉直戳痛处。 “你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斗嘴几句就起身离开，不愿再打搅宋书堂工作。 因晚上与赵牧有约无法请客吃饭便说改日。 从情报科门口与宋书堂分别，两人一同离去。 走在路上聂洪问道：“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在办公室内研究电话。” “研究电话干嘛？”颜清辉问道。 “你别装傻。” “无聊。” “这是无聊？” “我便不会想这些。” “你可真厉害。” 送完聂洪二人离开，宋书堂回到办公室内，回身将门从内反锁，后直径拿起桌上电话开始仔细查看。 有无监听设备？ 一番探查将电话底座拆卸掉，他从内发现一张小纸条。 抽出一看上面写着：“不错。” 这字迹一眼便认出是颜清辉手笔。 宋书堂无奈一笑将电话重新装好。 自己这小心思还真瞒不住人。 但电话没问题。 聂洪若是知道颜清辉在电话内留纸条，只怕要大喊一声：“到底谁无聊！” 将纸条随手撕碎扔在纸篓内，朱越从外回来。 宋书堂去其办公室询问情况。 “我等好似洪水猛兽，正中书局内的人对我们避之不及，中统此举只怕容易惊动‘虎蜂’，我如今是真担心‘虎蜂’因此撤离。”朱越面色发愁。 中统搅局！ 下所谓的封口令。 虽都在正中书局内部流传，可谁知会不会被‘虎蜂’听去。 “今夜赵牧提供的消息极有可能帮助我们锁定‘虎蜂’，时间上应该来得及。”宋书堂觉得从中统下封口令到今日，时间尚短。 且中统也不想惊动日谍，因此消息控制得当。 ‘虎蜂’许还不清楚此事。 毕竟在‘虎蜂’看来，情报科根本就调查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希望如此。”朱越也只能将期望寄托于赵牧身上。 此刻时间尚早，还不到去找赵牧的时候。 朱越转而说道：“安装电话了？” “组长消息灵通。” “回来就听大家议论，想不知道都难。” “朋友送的。” “这朋友大气，日后找你倒是方便。” 两人聊了两句朱越说道：“晚上让龙昊随你一起过去，有个照应。” 虽说找赵牧之事中统局并不知情。 可中统也非乌合之众，行事需谨慎小心些。 有龙昊跟着哪怕遇到中统，两个人也好周旋。 第89章 念头通达一箭双雕 入夜悬空繁星点点。 街道之上来往行人渐少。 偶然出现的一抹昏黄色灯光，照亮黑暗中的一方天地。 宋书堂带龙昊顺着小路朝黄家垭走去。 上石阶前两人四下探查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方才登门。 “咚咚咚。” “谁？” “是我。” 赵牧听得宋书堂声音从内将门打开。 “进来。” 宋书堂闪身进入后将门关上，龙昊并未进来而是在外望风，防止中统之人突然出现。 “赵编辑可拿到资料？”宋书堂开门见山。 “希望宋副组长莫要让我失望。”赵牧言谈之间递上一档案袋。 两指感受厚度可知其内资料不少，宋书堂当即说道：“多谢赵编辑，我不宜多打搅，告辞。” 拿东西扭头便走。 “留步。”看赵牧打算送行宋书堂示意他不必。 赵牧此举违背正中书局总经理规定，同时与中统作对，需处处小心免遗留下麻烦。 从屋内出来与龙昊汇合两人迈步离开。 “拿到？” “拿到。” “回去看看。” “走。” 就在两人离去途中，不经意间看到巷子另一头来人。 四人穿着西装皮鞋，脖间系着领带，走动之间高视阔步。 原不注意，可四人却朝着赵牧家中而去。 “中统？”宋书堂 “应该是。”龙昊也觉四人身份不一般。 “为何去见赵牧？” “会不会他调查资料被发现？”龙昊猜测。 宋书堂摇头说道：“不会。” 若赵牧调查正中书局资料被发现，中统岂会放任他回家。 至于你说是赵牧下班之后，中统才有所察觉，那理应火急火燎赶来防止资料外泄，可方才所见四人脚步未显匆忙。 龙昊随机再次猜测说道：“会不会中统为防止有人泄密，对正中书局内的工作人员进行警告。” 进行警告！ 偏就选中赵牧？ 可见不仅宋书堂认为赵牧性格是突破口，书局内的人同样有此想法，中统也得知消息。 “好在我们提前一步。”龙昊握紧手中档案袋说道。 若晚上些许可就麻烦了。 但宋书堂却没有继续离开而是停下脚步。 “怎么？”龙昊问道。 “我在担心赵牧。” “中统并没有抓住他调查资料，更没有看到他将资料交给我们，面对中统警告他点头哈腰表示明白不会有危险的。”龙昊觉得时间赶得很巧，中统什么问题都难以发现。 可宋书堂望着赵牧住所说道：“怕只怕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点头哈腰。” “什么？” “我上去一趟。” “你去干吗？”龙昊一把将宋书堂拉住。 “帮他一把。” “如何帮？” “中统上门警告，防止他与我们私通，我此刻上门给中统感觉我确实想找赵牧，但他们更快一步将我当场阻拦，与赵牧也就再无关系。”宋书堂将心中所想说出。 龙昊此刻纠结万分，帮赵牧势必会与中统正面起冲突，只怕今夜难善了。 对方四人。 他们仅有两人。 且同样会在此次事件中与中统直接碰撞，对抓捕‘虎蜂’可能带来不利影响，甚至于加速中统故意泄露消息的行为，造成军统鸡飞蛋打的结局。 “你不该去。”龙昊咬着牙做出理智决定。 “伱进步不小。”宋书堂很满意龙昊如此表现。 但他却挣脱开龙昊束缚迈步向前。 赵牧山城举目无亲！ 前线受伤行动不便！ 刚正不阿不知变通！ 惹上书局总经理加中统日后生活可想而知。 抓捕日谍站在大义之上无错可言，但极有可能给一无辜之人带来无尽的痛苦折磨，这并非宋书堂本愿。 得知所求，一走了之。 心中难安！ 哪怕大义支撑，亦不能让宋书堂念头通达。 同时此决定可不是头脑一热意气用事，而是多重考虑后决定，不仅不会带来麻烦，许可以一箭双雕。 眼看宋书堂上前，龙昊将档案袋塞入怀中埋头跟上。 这挨打也要一起！ 龙昊受过专业训练不假，可方才四人同样专业，从行走姿态都可断定身手不错。 双拳难敌四手，这话不无道理。 “一旁等着。”宋书堂对龙昊下令。 他独自上前赵牧房门未关，便听屋内中统成员言语恐吓，威胁赵牧不要做错事。 透过门缝可见赵牧脸色难看，眼神一冷便要出言叱啐。 见状宋书堂立即抬手敲门。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屋内准备说话的赵牧打断。 “赵编辑在家吗？”宋书堂出声询问。 赵牧一听便知是宋书堂。 此前不是刚走为何去而复返？ 屋门半掩未关宋书堂便推门而入，见屋内人数众多当即眼神迷茫，好似不知道谁才是赵牧一般。 如此表现赵牧如何不解，明白宋书堂是装作 “你是谁？”中统之人出言质问。 “不好意思打搅。”宋书堂见势不对立马退出房间。 可中统岂可让他如此轻易离开，全都冲出屋外将其围住。 赵牧跛脚行动迟缓也急忙跑到门边，扶着门框看着外面情景。 他此刻明白宋书堂定是看到中统之人寻上门来，担心他口不择言招惹是非，才故意去而复返来趟浑水。 昨日对宋书堂破口大骂，又被对方逼迫同意合作，心中原以为也不过是为求立功加官进爵的伪君子罢了。 可如今赵牧眼神带着担忧，望着被围困起来的宋书堂。 “你们干嘛？”被人围住宋书堂问道。 “这么晚你来找赵牧做什么？” 此刻谁是赵牧一目了然。 宋书堂便说道：“你们不也是深夜上门。” “我们是你能管的？” “那你们也难管我。” “我劝你最好配合。” “我也劝你们不要自找没趣。” “军统？”中统之人不傻，方才便心中有所猜测。 看宋书堂不言语，中统之人耻笑道：“家门都不敢认？” “正是。”宋书堂冷声回答。 “正中书局的事情，你们不要将手伸的太长。” “捞过界的是你们吧。”对方身份呼之欲出，宋书堂自然没必要装傻。 中统四人对视一眼皆打算趁机给宋书堂一些教训，都无需借口。 明日中统得知此事只会夸奖四人。 军统更不会找上门自讨没趣，只能吃哑巴亏。 打定主意中统成员掏出手枪全部退膛，防止一会走火。 动动拳脚无妨，动枪未免动静太大，不好收场。 见状宋书堂也将手枪掏出退膛。 中统成员见此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讥讽，还打算反抗？ 龙昊在暗处原本打算伺机而动，见此心知不可再等，当即要冲上来与宋书堂同进退。 可宋书堂用眼神制止他上前。 龙昊虽将档案袋藏入怀中，可依然明显。 他若上前被中统看到，那保护赵牧成了空谈。 眼神凌厉不容半分反驳，使得龙昊不敢上前，最后只能扭头离开打算去找巡逻队来，阻止双方打斗。 中统见龙昊从暗处跑开，却只当是人少去搬救兵也不理会。 “上。”中统其中一人低声呵道。 四人配合极具章法，并未觉得四打一不光彩，一时间拳脚飞舞铺天盖地朝宋书堂涌来。 …… …… “快就在前面。”龙昊一边喊一边带着警局巡逻队奔跑。 说来也巧，此处原本偏僻少有巡逻队，可龙昊方才刚出黄家垭迎面就撞上警局巡逻队。 拿出证件表明身份，说黄家垭上面有情况，让他们来一趟。 警员自然立马跟随冲了过来。 火急火燎跑的气喘吁吁龙昊到场一看愣在原地。 四人倒地，或捂着胸口、或抱着小腿、或扭着脖子、或扶着肩膀。 宋书堂依然站在原地，甚至于还对龙昊露出一抹微笑。 “发生了什么？”龙昊诧异。 警员还打算抓宋书堂被告知是军统人。 那他们就打算抓捕地上躺着的人。 如此丢人场面本不想表明身份，可如今也只能拿出证件，将警员骂走。 警员幽怨的看了龙昊一眼后离开，你们之间的矛盾，牵扯我们做什么。 “赵编辑……” “你敢！” 宋书堂刚打算与赵牧交谈，扶着肩膀的中统成员便对赵牧厉声呵斥。 背对中统成员宋书堂对赵牧微微摇头，示意他配合自己。 今日麻烦宋书堂已经招惹，若赵牧不领情便是白来一遭。 好在赵牧没有迂腐到骨子里，顺着宋书堂的意思说道：“你们都不要找我。” 言罢将门重重一关。 中统见状这才满意下来。 可宋书堂回身望着他的眼神让其又吓得后退一步。 但赵牧不配合宋书堂只能离开。 中统成员在其走后也互相搀扶起来离去，与来时相比天差地别。 “你怎么办到的？”龙昊跟在宋书堂身后迫不及待的询问。 “我说他们自己跌倒的你信吗？” “你当我傻？” “档案袋呢？” “这里。”龙昊从腰后抽出档案袋，方才防止中统成员看到。 赵牧躲在房间之内，透过窗户看到屋外之人全部离开。 这才得空回想起刚才所见。 中统四人联手攻向宋书堂丝毫不给机会，赵牧认为宋书堂今夜难逃皮肉之苦，前线经历让他不至于闭目不敢观看。 可下一刻情况突变。 原本立于原地丝毫未动的宋书堂，猛地向左踏出一步弯腰出拳一气呵成，躲过袭来一脚，另与奔来一拳互撞。 拳头与拳头撞击在一起，赵牧仿佛能听到骨头碰撞的声音。 正当赵牧感叹两拳相撞之时，宋书堂单脚点地双臂划圆，另外两人攻势被阻。 四人合力一击就此作罢。 宋书堂却未停手，借势起跳一脚踢在一人胸口，势大力沉。 一时间此人便捂住胸口倒吸凉气。 中统三人再攻，宋书堂躲闪还击，一人小腿被砸，骨头几欲断裂。 电光火石之间交手数招，又一人躲闪不急被掌刀劈在脖颈之间，瞬间歪头难以自正。 最后一人以为找到机会从后冲上，却被宋书堂反手过肩摔重重砸在地上，肩旁扭的肿胀起来。 赵牧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打斗结束，胜负已分。 屋外人都消失不见，赵牧却还站在窗前回忆的意犹未尽，此刻他坚信宋书堂与他所想不同。 感谢男医生的月票支持。 第90章 玄驹 中统之人突然出现，导致回来情报科时间稍晚。 朱越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 见宋书堂二人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可是遇到麻烦？” “组长神机妙算。”龙昊出言承认。 “中统？” “正是。” “阴魂不散。”朱越咬牙斥骂。 在其看来遇中统行动自然受阻，只怕赵牧处资料也难拿到手。 可龙昊却从怀里将资料拿出，在朱越面前晃了晃说道：“幸不辱命。” 一把将资料抢来朱越打开一看，其内所装确实是与正中书局有关的人员资料。 “中统没为难你们？”朱越诧异。 中统之人岂会如此好说话！ 龙昊立马来了精神开始讲述今夜经历。 朱越听的津津有味，惊叹连连。 最先听闻宋书堂回身想要帮助赵牧，他暗道此举冲动。 再得知中统四人围困宋书堂不由担心，最后结局却是中统四人倒地不起，朱越不由望向宋书堂。 “你打的？”朱越所问与龙昊如出一辙。 “嗯。” “就这么快？”龙昊说去喊人，到警员跟随而来，时间非常短。 “就这么快！” “中统成员岂会如此不堪一击。” “许是我除了脸之外，身手还凑合。” “凑合？”朱越觉得若这都算凑合，那还有身手好的人吗？ 眼看两人对此颇有兴趣，宋书堂转移话题说道：“任务要紧，同时与中统冲突之事也要与科长汇报。” 朱越按下心头好奇说道：“打几个中统的人不怕，就怕此举惊扰‘虎蜂’。” “我倒觉得另有奇效。” “去科长办公室说。” 沈渌水知今夜去找赵牧拿资料，便也等候到此时。 三人一同前往沈渌水办公室。 “报告。” “进。” “科长。” “说。” “今夜……”朱越上前将事情原原本本讲述出来。 沈渌水听完说道：“中统之人围困你想四打一被伱教训，只能说是他们技不如人，这点无需任何担心，可此举容易惊动‘虎蜂’你为何觉得另有奇效。” “属下认为‘虎蜂’此人艺高人胆大，若他知道中统插手调查，只怕会乐见其成。”宋书堂分析‘虎蜂’心理。 正中书局一事牵扯出中统，中统又下达所谓封口令，哪怕中统控制消息仅在书局内部流传，可被‘虎蜂’获悉的可能很大。 那‘虎蜂’是否撤离？ 宋书堂反而觉得‘虎蜂’不着急。 为何？ 中统、军统两者之间恩怨人尽皆知，‘虎蜂’岂会不知。 由此一来军统调查受到阻碍，对‘虎蜂’反倒是一种保护。 今夜双方动手一事‘虎蜂’若是不知，与此前情况并无区别。 若‘虎蜂’知晓此事，定会认为军统调查被中统阻拦，他便更加安全。 军统手中有杜长海，有能力指认‘虎蜂’，却因中统原因无法调查书局。 中统虽能调查书局，却无拥有指认能力的杜长海，导致调查无用。 且‘虎蜂’压根不在书局之中。 得此情况‘虎蜂’反倒安稳，更不急于撤退。 沈渌水明白宋书堂想法。 ‘虎蜂’此人表现专业且冷血，抓捕归来是否可以通过审讯撬开他的嘴，谁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 指不定就是 那抓捕‘虎蜂’价值便不大。 因此理想的调查方式应是锁定‘虎蜂’，通过长时间的跟踪监视，掌握他与谁接触、和谁接头等。 那么稳住‘虎蜂’最为关键。 可中统插手大概率会惊动‘虎蜂’。 因此让‘虎蜂’得知两局之间矛盾重重，相互阻碍无力调查，他便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情报科的想法便是暗中调查、悄然锁定、跟踪监视！ 如此看来今夜与中统冲突确实是好事。 但沈渌水心中更为保守，他说道：“根据赵牧所提供资料内出现的人，将他们的照片全部暗中收集上来，交给杜长海指认。锁定‘虎蜂’之后立即派人监视，若对方稍有异动当即抓捕，不必请示。” 跟踪监视是为掌握更多情报信息。 若对方察觉，那则此路不通就不必再盯，直接抓人便可。 审讯科能不能撬开‘虎蜂’的嘴，也要试过才知道。 “是。”朱越领命立即带着档案袋离开。 龙昊在沈渌水面前低声询问：“‘虎蜂’既然专业能力如此之强，为何在得知我们已经调查到正中书局之后，依然坚持执行任务而非撤离？” 因为方才讨论时宋书堂、沈渌水、朱越无一人考虑‘虎蜂’已经撤离的可能。 面对龙昊提问沈渌水笑着说道：“让你们宋组长回答你。” “专业代表自信，任务大于一切，情况尚未失控，怎会急于撤离。”宋书堂并不觉得‘虎蜂’会撤，他若真有撤离打算，‘金蝎’、‘沙蛛’岂会落网。 “可情况如此危机？” “有些情报工作者，钟爱刀尖起舞的感觉。” “刀尖起舞？”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疯子！” “我们的情报工作者又何尝不是。” “不疯魔，不成活。”沈渌水说出此言眼帘低垂，不知在回忆些什么。 龙昊陷入气氛之中一时难以自拔。 沈渌水却抬眼看向宋书堂说道：“你是楚丞的好学生。” 楚丞，‘玄驹’！ 拥剑小组成员。 负责教授宋书堂格斗技巧。 楚丞武术世家出身，其父楚开天早年参加北洋军，1895年袁项城在小站练兵，请来八极拳名家李书文担任武术教习，李书文此人枪法、拳术天下无双被称为“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 与北平以及德国的武术技击教练比武从无败绩。 负责北洋军武术训练时看中楚开天，但楚开天当时年纪已大且自幼跟随父亲习武，错过了最佳启蒙时间，自身多年养成习惯也难更改。 加之两人仅相差八岁。 李书文大呼可惜。 原想看看楚开天可有子嗣，根骨如何。 偏他只有两个姑娘并无儿子，最后李书文也只能作罢。 可此后过了十二年楚开天三十七岁，老来得子。 便是楚丞。 楚开天家传功夫与李书文相比如云泥之别，便多方打听联系上李书文，想让儿子楚丞拜其为师。 李书文探查楚丞根骨极佳便收其为弟子，传授八极拳。 不过楚丞后来接触拳击、格斗等也吸纳自身，算得上融百家之长。 楚丞教导宋书堂自不是传授武术，用他的话说便是来不及。 武，止戈为武。 术，思通造化、随通而行为术。 关于武术楚丞仅让宋书堂牢记以上两句。 后多传授拳击、格斗之法。 早年拳击便被国民政府的中央国术馆，以及国立国术体育专科学校列为主课之一，三十二军拳击队乃是 学习拳击宋书堂时常鼻青脸肿。 傲姐上药时常心疼，楚丞却言不及他幼年学武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 同时传授徒手格斗、器械格斗。 力量、弹跳、耐力、爆发力、抗击打能力。 相比较‘狂药’赵成弘的严厉，‘玄驹’楚丞总是一脸善意，可宋书堂见他总是想躲着走。 他是真的下死手！ 浑身上下肌肉酸痛，上厕所都蹲不下去的日子，宋书堂如今想来都心有余悸。 可楚丞总是一句，比学武享福多了，让他无言以对。 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如今回想起楚丞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宋书堂居然有些贱骨头的怀念。 劲猛铁拳！ 大力鞭腿！ 若能再被楚哥打一顿多好！ 当日枪声大作，楚丞在宋书堂身前最后一句话喊道：“早知道你小子学的这么快，我是真后悔没教你八极拳。” 想学吗？ 想！ 还学吗？ 不学！ 感谢书友书友20210703232912201，朱东东2004的月票支持。 第91章 锁定日谍 未学打人，先学挨打。 跌打酒的味道记忆犹新。 寻常伤药傲姐上药即可，但家传跌打酒楚哥定要亲手为宋书堂涂抹，按压揉搓皆是学问。 但每每痛的他龇牙咧嘴。 楚哥却说如此才能吸收起效。 “楚丞可惜了。”沈渌水的话将宋书堂从回忆中拽出。 沈渌水与楚丞旧识。 楚丞理应成就不低于他。 拥剑小组中除去黎叔便是楚丞年纪最大。 有关此事宋书堂在小组时有所耳闻，北伐期间楚丞父亲楚开天身为直系军阀营长，作战英勇击杀不少国军。 战友同袍情义深厚。 乃至于日后楚丞身份稍显尴尬。 其实北洋军尽数加入国军，理应没这方面困扰。 只是楚开天战绩显赫，北洋军少有，因此突出。 楚丞又是暴脾气，谁敢言他父亲不是，便要与其打斗，每每导致军衔考察不过，多年职位难升，最后加入拥剑小组外出也得清净。 可是如今清净的有些彻底。 面对沈渌水的感叹宋书堂并未言语。 沈渌水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宋书堂与龙昊从办公室离开。 暗中收集赵牧提供资料内的人员照片需要时间，今夜便可回去休息。 路上龙昊并未询问楚丞之事。 从沈渌水言语之中他也能猜到应是拥剑小组成员，忍耐好奇不去询问。 但有关宋书堂身手一事他可放不下，硬是缠着宋书堂给他讲述如何将中统四人打到，才大大满足了他的渴望心理。 家中休息一夜， 赵牧提供人数十二人，如今收集上六人照片。 朱越连夜送给杜长海辨认，这六人得以排除。 如今还需等待。 一直等到下午才将其余六人照片收集全，没有任何耽误直接送去审讯科，杜长海低头查看时，朱越与宋书堂等人神情同样紧张。 最后六人！ 若还是无发现。 那这调查可真就没了办法。 好在杜长海的惊呼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是他。”杜长海拿起其中一张照片说道。 这是一张合照。 其上有三人。 杜长海指着中间的人说道：“他就是‘虎蜂’。” 暗中收集照片不惊动本人，有些则需要通过与他人合照获得，比如眼前这张照片。 将照片拿过来朱越看了一眼说道：“李暮从。” 赵牧提供资料宋书堂并未来得及看，昨夜就被安排下去收集照片。 因此他问道：“做什么的？” “李暮从，早年在正中书局图画部学习画画，后改行从事漫画创作。在沪上期间加入沪上漫画界救亡协会，同时也是沪上漫画宣传队成员，如今放弃漫画转而负责海报设计，在海报创作方面有些建树。 山城 而且李暮从只负责为戏剧、电影、话剧等文艺作品绘制海报，此前有一酥公司想请他负责设计一款广告海报，出价极高，但被李暮从婉拒，一时间在艺术界名声鹊起。” 朱越看过资料此时为宋书堂答疑解惑。 朱越继续说道：“此人不接受采访不爱拍照，因此未能寻到他的个人照片，这张照片还是从一漫画家手中获得，同为沪上漫画宣传队成员。” 情报科自然告知这位漫画家，不得向外泄露提供照片之事。 同时这位漫画家也是中华全国漫画界抗敌协会成员，明白事情重要性，非常配合暂离山城避免意外发生。 从审讯科出来宋书堂边走边问：“李暮从与正中书局还在联系？” “根据赵牧所言，李暮从确实给书局推荐过不少着作，与书局来往密切，加之他最早便是在书局图画部学的画画，与书局内不少人都熟识。” “他所推荐过书的作者，恐怕都要列入怀疑目标。”宋书堂说道。 朱越却摇头说道：“他推荐的书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被拉拢、策反，且其中位高权重之人颇多，根本没有办法盲目调查。” 李暮从利用身份之便为书局推荐着作。 书局出版的多了，他的名气也就起来了。 那党内要人想要出书便可能会寻他。 这也正是李暮从想要的结果，多了很多和党内要人接触的机会。 全都尝试拉拢、策反，是无稽之谈。 必然要认真挑选才能决定。 不然岂不是自投罗网？ 十本书内挑中一个作者已属难得。 甚至于为策反做准备故意不让书局出书，也并非没有可能。 因此只要‘虎蜂’不开口，你去调查党内要人只会麻烦重重。 “看来只能先盯紧他，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宋书堂觉得目前只能如此。 “先去见科长。” 听完汇报沈渌水说道：“锁定李暮从便算有了退路，从现在开始盯紧他，看他都与谁接触，全部都记录在案，争取找到与他有所勾结的叛徒。” “是科长。” 李暮从根据资料显示住在沙岼坝，距离主城区较远，在西郊。 但沙岼坝是山城的文化三坝之一。 战争导致大量机构和人员涌入山城，其中包含众多的文化机构和文化团体，他们在地理位置上相对集中，从而形成了一些特殊的文化区域。 沙岼坝、北焙厦坝、白砂坝最为有名。 沙岼坝有中央大学、山城大学、沪上医学院等院校20多所，有大公职校、中央高级助产职校等专业学校16所，还有普通中学25所，小学86所。 且全市近一半的各级各类科研机构设在境内。 同时汇聚一众文化名家。 李暮从也住在其中。 “行事小心。”沈渌水交代说道。 毕竟名家云集，专业教授，科研人员数不胜数，每个人都认识不少重要人物，惹出麻烦很不好收场。 同时大家心中都认为李暮从所选住处，可能不仅仅是为策反党内要人，恐怕不少文化名家以及科研人员，也在六足小组的策反目标之内。 监视盯梢李暮从众人压力都不小。 毕竟对方专业能力极强，想要跟踪监视不被发现难度很大。 同时李暮从活动范围太广，从郊区到市区，你根本无法全线布控。 只能安排人跟踪。 因此朱越打算亲自上阵，宋书堂自然也算一个名额。 日夜不得中断人数自然不够，便叫上龙昊以及一组的另一位成员毕胜，康浩面容受伤不易执行此类任务。 毕胜年纪比宋书堂稍大几岁，能力也是以跟踪盯梢见长。 目前初步决定由他们四人负责监视李暮从。 具体行动中可能会另做调整。 今日天色已晚便没有立即出发，打算明日再过去，今夜有一组其他成员负责确保李暮从不会撤离。昨夜赵牧提供十二人资料，这十二人连夜便被情报科锁定，就是担心在收集照片时‘虎蜂’突然撤离。 方才已经通知下去，除了锁定李暮从这一组人员之外，其他十一处成员都取消任务撤回。 第92章 横街18号 家中休息一夜。 天亮四人在情报科集合。 今日穿着皆是便装，方便展开行动。 要去西郊沙岼坝可乘坐校车，每日都有几班固定校车往返城区，以便师生购买各类物资。 西郊偏僻商家店铺较少，店内物资更是寥寥无几，时常要乘坐校车前往磁器口或城区采购。 且沙岼坝院校涌入过多，不少教职员工都未能找到房屋做宿舍，只好租住在市区，同样需要每日乘坐校车往返。 避开早上高峰校车，四人下午前往校车途径地等待。 校车一路走停没有固定停靠地点，因此速度忽快忽慢，四人等了二十分钟未见校车，便移步路边坐在石阶上。 龙昊望着街头说道：“这李暮从来山城时间很早，不然在沙岼坝岂能租到一处住所，位置还如此不错。” “不奇怪。”朱越认为正常。 李暮从身份乃是日谍，未雨绸缪早做打算，行动自然快人一步。 “他时常往来西郊与市区之间，跟踪监视只怕不好同乘一车。”宋书堂观察如今校车情况觉得不宜同乘。 数量少。 时间长。 车上人员相对固定。 一次二次李暮从或许没有察觉，但时间一长难保不会露馅。 “我安排了两辆自行车在沙岼坝，李暮从若是乘车前往市区，我们可以骑车尾随。”朱越此前就意识到这点，已经先一步做好安排。 汽车如今数量稀少。 用之引人注意。 自行车则好很多。 方才等车途中便看到不少自行车来往于路上，观模样教职员工与学生居多，应是前往沙岼坝。 言谈间校车驶来龙昊先一步迎着校车走去，拉开与朱越等人的距离，站与路边伸手拦车。 车停上车暗中观察并无问题。 龙昊寻了一个座位坐下。 不见龙昊发出提醒，宋书堂三人在校车行驶到面前时，才拦停蹬车。 各自落座。 朱越与毕胜坐在一处。 没有单独空位，宋书堂则坐在一女学生身旁。 女学生脚边放着一布袋，鼓鼓囊囊。 来市区一趟看来还需给同学们捎带些东西。 校车颠簸不少人闭目养神，女学生则拿着一本杂志看的入神。 《七月》诗歌杂志。 宋书堂瞟了两眼多是自由诗，以抒情为主，另有几篇特写揭露日寇轰炸山城的滔天罪行。 “你也喜欢诗歌？”女学生察觉一旁之人在看自己手中杂志，便出言询问。 “高荒先生的‘七月派’此前读过一些。” “你最喜欢哪一篇？”女学生接受高等教育，思想活跃拒绝陈腐，哪怕初次遇见也可相谈甚欢。 “歌唱出郁积在心头上的仇火。” “歌唱出郁积在心头上的真爱。” “也歌唱盘结在你古老的灵魂里的一切死渣和污秽。” 宋书堂轻声念诵几句诗歌，女学生当即表示：“我也最喜欢高荒先生的这首《为祖国而歌》。” “好巧。” “我叫胡照影是山城大学的学生。” “顾遥行。” “我们几个爱好诗歌的同学成立了一个‘星火诗社’，伱有兴趣可以来参加。” “多谢邀请，有机会一定。” “诗社就在山城大学内，你要是来可向同学打听。” “好。” “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胡照影有些好奇。 她看宋书堂年纪与她相差无几以为也是学生。 “中央大学。” “算半个校友。”胡照影脸上浮现笑容。 中央大学西迁至此场地、教室、设施严重缺乏，时常借用山城大学教室上课，两校公用礼堂、共享设施，学生可以交叉听课，教师也可以相互任课。 两校同舟共济、相濡以沫。 因此胡照影说两人算是半个校友。 拉近关系聊的更是投机。 汽车驶过牛角沱、上清寺、两路口、化龙桥、小龙坎最后到沙岼坝。 下车与胡照影挥手道别。 在车上时朱越三人便注意到宋书堂与胡照影交谈。 可朱越与龙昊心知宋书堂不是喜欢搭讪的风格，为何今日一反常态。 至于你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朱越与龙昊根本不信。 因此下车之后上前问道：“什么情况？” “刚才在车上的那名女学生叫胡照影，她脚下的布袋之中装了很多帮同学购买的生活物品，以及帮同学取回的信件，我看到其中有一封信是写给李暮从的。”宋书堂将自己与胡照影搭讪的原因说出。 “李暮从的信？”龙昊问道。 朱越解释说道：“近一年时间沙岼坝在松林坡整平不少山头，成阶梯式分布，房屋建造见缝插针，以至于门牌来不及定下，邮局送信邮差常常找不到收信地址，便只能将信件原路退回，导致诸多不便。 此后情况并未好转，因为房屋还在不断增多，为避免造成这种困境，邮局便将信件送与学校，收信人多是在校学生、教职员工和文化界之人，互相熟识清楚住址。 胡照影应是刚好去市区，顺路从邮局将要送往山城大学的信件取回，并不一定就认识李暮从。” 等待邮局送信可能会慢上一些。 胡照影去市区顺路取回节省时间。 且邮局认识胡照影这位山城大学的学生，才会放心将信件交于她。 胡照影不认识李暮从？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不过宋书堂说道：“心血来潮走一步棋，有用无用都不碍事。” “也是。”朱越觉得这倒无所谓，插曲而已。 四人接下来便前去李暮从住处。 紧靠山城大学门口有一条街道名为横街，李暮从便住在横街18号，一间砖木结构的老式民宅。 从横街穿过山城大学便到松林坡，是在一个大的山丘坡地上有一片二百亩左右的茂密松林，属于山城大学暂未使用空地，如今借给中央大学建立校区。 可见李暮从住处位置极佳。 来到附近便见提前在此处的情报科成员。 伪装成剃头师傅在街边摆摊。 毕胜上前剃胡须与其交谈。 躺在街边的凳子上，热毛巾敷脸，涂抹上软膏，后用剃刀刮胡子。 一番忙碌下来毕胜回到众人身前，汇报方才借着剃胡子得到的信息：“李暮从今日在家中还未出来。” 理发刮胡摊位算是固定盯梢点。 朱越他们如今过来这个摊位也不会撤掉。 此处靠近山城大学和中央大学，街边摊位颇多，理发、修鞋、纸笔、报纸、香烟、肥皂甚至于当铺都将摊位搬至学校门口。 不少学生如今需要贷款读书，虽已经免除一部分费用，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因此典当东西成为一种常态，当铺为此没少赚钱，如今干脆将摊位直接放在学校门口。 衣服、皮箱、皮箱、被褥、书籍、钢笔、手表、首饰等一切物品当铺都收。 不过价钱就没那么乐观了。 安插一个固定点在这里负责盯李暮从效果很好。 摊位每日都频繁更换，有人来有人走，不显突兀。 既然李暮从今日未出门，朱越等人便退远了些商议分班，两两一组。 “我和毕胜一组，你与龙昊一组。”朱越对宋书堂说道。 “好。” “我们夜班，你们白班。” “那你们先去休息。”宋书堂说道。 虽然此处住房紧张，但军统想弄到一个临时休息之所，还是没什么问题。 休息之地距离李暮从住所不远，进入山城大学到松林坡，上面新建的一处房屋。 就在朱越带着毕胜打算离开之时，却见胡照影朝着这边走来。 宋书堂避在一旁不让她看到自己。 眼看胡照影冲着李暮从住处而去，站定敲门。 之后李暮从便从内将门打开。 紧接着胡照影从包内掏出一封信递给李暮从，两人还交谈了两句。 李暮从有邀请胡照影进屋的举动。 但胡照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就没有进去，之后便转身离开，李暮从将门重新关上。 等到胡照影远去，朱越说道：“装着物品和信件的布袋不在身上，可见胡照影已经将东西拿给同学，同时信件交给山城大学门卫处，但唯独亲自给李暮从将信送来，两人还真认识。” 原以为拿信不过是顺路为之。 有李暮从的信也是凑巧。 可如今看来这胡照影与李暮从确实认识。 让宋书堂蒙对了！ 感谢xuyuzi03，玖玖爷爷，神他喵的月票支持。 第93章 调查 监视，双管齐下 原本打算回去休息的朱越，此时不急于离开。 几人凑在一起商议此事。 “你怎么看？”朱越对宋书堂问道。 “跟踪监视李暮从原计划不便，但也可以从他身边人入手进行调查，例如学生胡照影。” 首先李暮从知‘矛蚁’杜长海被捕。 其次知‘金蝎’被抓，‘沙蛛’死亡。 最后更是知晓军统调查盯上正中书局。 如此条件之下‘虎蜂’李暮从必然行事小心，跟踪监视不见得能奏效。 为今之计双管齐下最为保险。 选择胡照影则是看中她学生身份经验不足，不易惊动李暮从。 面对此提议朱越略作思考便认为可行。 “如何接近胡照影？” “在校车上时，我告诉她我乃中央大学学生。” “给你伪造一个学生的身份。”龙昊认为可以坐实这个身份。 一直未说话的毕胜此时出言提问：“中央大学西迁而来的学生，只怕同窗都认识，突然加入一学生无人认识容易露馅。” 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这岂能不引人怀疑。 如今山城大学与中央大学，你中有我我中有伱，胡照影某日突然询问中央大学学子，宋书堂身份不攻自破。 面对这个问题朱越却说道：“也好解决。” “怎么解决？”毕胜追问。 朱越说道：“37年中央大学西迁，农学院面临难度最大，因为他们饲养着近一千多头实验教学用的家禽家畜。校长对农学院职工表示可迁则迁，不能迁便送人放弃，可农学院负责人与职工硬是费一年多时间，克服一切困难，将一千多头珍贵家禽家畜押送来山城。” “我在报纸上看过，说什么澳洲马背着鸡鸭，约克夏猪背着火鸡，荷兰奶牛载着长毛兔，在码头吸引了无数目光。”龙昊想起此前看过的报纸。 朱越点头继续说道：“可将书堂你的身份安排为，途中偶遇迁移队伍，决定帮助农学院押送家禽家畜到渝的学子，一路奔波劳碌眼看胜利在望，激动之余在长寿病倒，如今康复才来报道，有农学院负责人王先生作证，不会有人怀疑。” 此队伍付出极大。 一路照顾动物十分辛劳。 期间有段时间甚至于只能挖野菜充饥，饿得受不了就吃牲口的饲料，把米糠、麦麸和一些碎玉米，掺些野菜煮了当饭吃。 就算再饿都未吃一只动物。 如此精神感染了许多人，农学院负责人王先生一时成为学生追捧对象，他出面作证宋书堂乃是与他同行，不会遭到质疑。 且这一路严寒酷暑、日寇土匪、饥饿疾病、千里跋涉，病倒实属正常。 与农学院负责人王先生一同来渝的一名职工，便一病不起，前些日子才返校。 朱越提出如此身份安排一方面是无人怀疑，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利用千里护送壮举获得胡照影信任，以便打听有关李暮从的情报。 “多久能安排好？”宋书堂认为这个身份足够用。 “我给科里打个电话。” 宋书堂与龙昊先在暗处监视李暮从。 朱越带着毕胜前去打电话。 等到晚上朱越回来留龙昊与毕胜负责监视，他带宋书堂朝着中央大学而去。 “科里已经安排妥当，你跟我去见一下王先生，以及护送家禽家畜到渝的教职工，他们需见你一面认认脸，免得被人试探出马脚。”朱越讲述说道。 王先生以及教职工皆是精神感人，品德高尚。 他们配合不必担心消息泄露。 中央大学内王先生等人已经聚集在一起，见面过程很顺利。 如今宋书堂的身份便是中央大学学子。 此前乃是流亡学生，途中偶遇王先生等人，便同行一路护送家禽家畜。 感其一路吃苦耐劳，王先生答应他可入中央大学学习，行至长寿一病不起，如今才来报道。 学校方面军统已经安排好。 “辛苦。”王先生态度和蔼对宋书堂轻声说道。 “不敢言辛苦，还要多谢王先生同意行动方案，平白无故要借如此传奇壮举之名声，晚辈心有惶恐。”对于王先生此等忠于国家、忠于学校、忠于自我的人，宋书堂心中很是敬佩。 “千里押送‘动物大军’乃是我等职责所在，如今抓捕日谍肃清山城是你等职责所在，能帮上忙我心甚慰。” “先生高义。” “顾遥行，切记保护好自己。”王先生语重心长。 “是，先生。” 辞别王先生，宋书堂如今已是中央大学艺术系的一名学生。 跟踪监视任务他便不再负责，朱越会另安排其他人。 宋书堂如今要做的则是调查李暮从。 连夜搬进校舍。 新建校址经费短缺工期紧张，因此学生宿舍很简陋，基本上都打地铺，铺上木板、稻草，其上再铺席子、被褥便就如此入睡。 铺位紧紧挨着铺位地方紧张，再放几张小桌子更是无多余空间，私人物品只能吊挂着，晚上宿舍内灯光昏暗，且还经常停电，冬天异常寒冷，夏天蚊虫猖獗。 这便是中央大学校长口中的“国难校舍”。 但就算如此艰苦环境，学生经常自习到很晚。 宋书堂今夜被安排进来，看到不少学生还在刻苦用功。 微微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稍热情的同窗会互通姓名，便继续埋头苦读。 校舍中度过一夜 对于班级内多出一人无人理会。 毕竟山城大学的学生时不时就会来听课，人数本就不固定。 一天学业结束不少学子结伴在篮球场打篮球，亦或是踢足球，开展课余活动强健体魄。 宋书堂并未参与其中而是朝着山城大学走去。 他进入学校目的在于接近胡照影，不宜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 目的明确是不如徐徐图之降低暴露风险。 可如今慢不得！ 来到山城大学询问‘星火诗社’在何处。 便有知情学子指路引导。 说是诗社不过是在宿舍门头，贴上一张手写牌子罢了。 “你想加入诗社？”一男同学对宋书堂询问。 “我想找胡照影。” “追求者？”男同学皱眉。 诗社是纯粹的，喜欢诗歌双手欢迎，若只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想抱得美人归，那是来错了地方。 “误会，只是朋友。” “应该在梅岭” “多谢。” 男同学回身关门不愿理会。 宋书堂也不介意转身前去梅岭。 在梅岭果然找到胡照影，与一并学子在进行写生。 宋书堂未直接上前打搅而是站在一旁等待，胡照影同样看到他，笑着对他挥手。 等写生结束宋书堂走上前说道：“我今日去诗社找你可能被误会了。” “误会？” “你追求者很多吗？” “什么？” 听完宋书堂讲述，胡照影笑的直不起腰说道：“我们诗社社长一根筋。” 上前帮胡照影将画架等物提起，她歪头问道：“来加入诗社？” “算了。” “莫不是真的来追求我？” “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迂腐，妇女运动都多少年了。” “解放的是压迫，争取的是平等，可不是问男生追求不追求自己。” “还不是你先提起。” “我都说了是误会。” “那你找我干嘛？” “初来乍到没个认识的人，就想找你带我熟悉熟悉校园环境。” “你不是中央大学的学生吗？” “是啊。” “那你？” “我是跟随‘动物大军’……” “厉害。”胡照影听完宋书堂说自己参加了，中央大学农学院的动物押送，眼神都有所不同。 第94章 合作伙伴 中央大学农学院动物西迁壮举，近在咫尺的山城大学岂会不知。 荷兰奶牛、澳洲奶牛、澳洲马、英国约克夏猪、美国猪、美国火鸡都是珍贵的畜禽品种。 胡照影哪怕并非农学院专业，也知引进这些品种对农业研究的重要性。 且听闻途中艰辛，尤为佩服。 面对胡照影的赞赏宋书堂摆手道：“我是半路加入，已过最艰难之阶段，王先生等人劳苦功高我则是沾光罢了。” “能伸出援助之手也值得肯定。” “谢谢。” “病好的怎么样？” “已经无碍。” “你若早些时候随王先生一起到山城，恐怕今日也就无需找我介绍校园环境，想带你熟悉之人定会很多。”胡照影笑着说道。 当日可是夹道欢迎。 王先生等人受到了大家的热情追捧。 宋书堂拎着画架跟随胡照影朝着她宿舍走去，口中说道：“真要那样我反而夜不能寐，如今正好。” 学生时代思想单纯。 功劳加身反而总觉得德不配位。 因此宋书堂的心态胡照影认为自己可以理解，并不觉奇怪。 山城大学环境远好于加紧建设中的中央大学，因此胡照影宿舍情况不错，比昨夜他休息的校舍好上太多。 起码画架等物还能放于宿舍之中。 宋书堂在楼下等候胡照影上楼放东西。 不少女同学见状，纷纷从护栏处探出头来对宋书堂指指点点。 等见胡照影上楼更是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 这种情况宋书堂自然面不改色。 对情报工作者来说，这无疑是小场面。 不多时胡照影气喘吁吁跑下来，口中笑着抱怨说道：“这群女疯子。” “盘丝洞。” “说谁是蜘蛛精呢？” 宋书堂明智的选择闭嘴两人开始熟悉校园环境。 山城大学的学生带着中央大学的学生，熟悉中央大学的环境，着实有些少见。 中央大学如今尚在建设中，能熟悉的地方并不多，胡照影便带着宋书堂将山城大学也熟悉了一下，不少学业或许还要过来授课。 辛苦胡照影一趟宋书堂最后提议请她吃饭。 “去饭厅。” “横街吧。” “不用破费。” “全当感谢。” “饭厅。”胡照影不给宋书堂反驳机会带路去饭厅。 吃饭期间她还不停念叨钱要省着些用。 可通过宋书堂的观察，胡照影家世应该不错。 绘画工具整套齐全且成色很新，穿着多是校服但内衬能观其材质不俗，言谈之间大方开朗自信活泼。 身上却无骄横之气！ 吃完饭送胡照影到宿舍楼下两人道别。 围观女同学自是露出不言而喻的笑容，遭到胡照影的一个白眼。 从山城大学离开宋书堂进入中央大学，却并未返回宿舍，而是朝着一处新建住宅而去。 这便是情报科准备的临时据点。 “咚……咚咚。”敲门声一长两短。 “进。”朱越将门打开。 闪身进入房间屋内陈设简陋，在一小木凳上坐下。 “进展如何？” “已经和胡照影联系上，但并未谈及李暮从。”着急不假却不能暴露目的，因此今日刚与胡照影接触，不宜过早谈论李暮从。 宋书堂问道：“你们这边情况如何？” “李暮从今日与三人见面，分别是电影导演、戏剧作家、小说作者。” 仅听此言也知并无重要发现。 调查、监视皆要继续。 “李暮从对我们的调查有所察觉吗？” “应该没有。”通过目前观察朱越认为没有。 “总之小心。” “明白。” 面对李暮从谁也不敢大意。 未直接交锋便深感压力，可想而知此人能耐如何。 宋书堂起身准备离开之时，朱越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道：“伱要的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 接过信封装进怀中便开门离去。 回到宿舍坐在床铺上跟随大家一同学习片刻，才躺在床上入眠。 等课业结束他才去山城大学。 站在宿舍楼下都不用开口，便有不少女同学，叫喊胡照影。 面对众人目光宋书堂回以微笑。 胡照影见状在楼上喊道：“你这是享受万人瞩目？” “你再不下来被瞩目的就是你。” 感受到目光汇集胡照影急匆匆跑下楼。 “今天又要熟悉何处？” “不欢迎？” “我是觉得你手段老套。” “老套？” “这是给我的信？”胡照影见宋书堂手中捏着一信封。 “给。”将昨日从朱越处拿到的信件递给胡照影。 接过信胡照影无奈说道：“何其老套！” “你不看看？” “要我当面看？” “那不然呢？” “给你留几分薄面。” “大可不必。” “那就莫怪我不客气。”胡照影将信封打开取出信件。 刚看两眼她面色一愣。 “你故意的？”胡照影质问。 “有时候思维发散性太广不见得是好事。” “你……” “麻烦继续看。” “哼。” 胡照影将信件内容看完说道：“宫月公司找你做海报设计？” “是。” “选一个没毕业的学生？”胡照影知宋书堂是中央大学艺术系，学习课程有素描、水彩、国内美术史、西方美术史、油画、图案等。 确实可以设计、绘画海报，但如今还是尚未毕业的学生，岂会有公司找上门的道理。 “是王先生帮忙牵线介绍。” “介绍给你？” “我如今虽说是在中央大学上课，算中央大学学生，但没有学籍档案无法毕业，王先生考虑到我如今处境，便多处照顾与我，此番海报设计也是想我勤工俭学。” 半路偶遇押送队伍得王先生举荐入学中央大学，可你只有上课学习的机会，却无法和正常考入中央大学的学子一同毕业。 宋书堂告知胡照影的意思便是王先生觉得有愧，才处处关照。 虽听明白前因后果可胡照影依然奇怪：“宫月公司能同意让一未毕业学生帮他们画海报？” “只是给我一个参加审核的机会，通过审核才有收入，若未通过审核算是无偿劳动，且就算选中我的作品，酬劳也会低很多。”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胡照影觉得正常。 对宫月公司来说是无本买卖。 “你找我是？”胡照影随即问道。 “实不相瞒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可我担心能力有限无法胜任，那天看你写生水平很高，于是想邀请你一同参与海报的设计和绘画，酬劳一人一半。”宋书堂言语之间认真诚恳。 “邀请我？” “我知道很唐突，可经济压力确实太大，王先生为我提供此机会来之不易，不好好把握任其溜走难以心安。” “可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 “放手一搏。” “极有可能到头来一无所获。” “所需画纸、画笔等物品我来提供，酬劳分配不变。” “我不是这个意思。”胡照影摇头。 “请你帮忙很可能浪费你的时间却无回报，我理应多承担一些。” 面对宋书堂期盼眼神胡照影最后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酬劳我不需要。” “那我另寻他人。” 眼看宋书堂拿过信封就要离开，胡照影无奈喊道：“我要还不行。” “你好合作伙伴。”宋书堂笑着回头伸出手说道。 胡照影如何不知他是故意，偏不与他握手。 “果然是在商言商，先算计自己的合作伙伴。” “一码归一码，你付出劳动我岂能独揽酬劳。” “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偷换概念。” 感谢封逸云，书友20220817184445647的月票支持。 第95章 善良女同学的同情心 设计、绘制海报！ 自是由情报科全权安排。 说通胡照影算迈出 既已成为合作伙伴便要商议如何设计，中央大学教室紧张，胡照影则带着宋书堂前往山城大学教室。 夜间多数教室熄灯，仅余几处做自习之用。 两人进入一教室之中坐在后排，防止交谈声打搅其他同学学习。 将信铺在桌面上胡照影低声说道：“宫月公司此次是为他们旗下的香水产品做广告海报，你先说说你的思路。” “时下多是用丰富色彩加之美艳女子组成香水海报，我认为想要脱颖而出需要有所创新。” “墨守成规被选中的可能性不大，但创新往往意味着颠覆对方的期待，极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依你之见？”找胡照影自是要听取对方意见。 胡照影认真思考后说道：“依我看主体放大香水占比，缩小美艳女子在海报中的重要性，同时保留丰富色彩以便吸人眼球，最后海报上突出广告语，字体设计简洁大方便于阅读，地址、电话等文字放于角落不要影响整体结构，伱看这样行不行。” 不得不说胡照影确实专业。 在保守中做到突破，且方方面面都考虑在内。 “言之有理。” “女士衣物依然选择旗袍较佳，发型可以稍作调整，增加头饰等物，以香水产品为主，但这个女士定要有一种模糊的美，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这难度好高。”宋书堂觉得已经上升到了意境方面。 “香水画的清晰一些，女人则就模糊面容，通过衣物、身材、头饰、发型等表现其美艳。” “好。” 胡照影提出了很多专业性的意见。 之后教室熄灯两人便一同离开。 “谢谢你提出的宝贵意见，我会尝试多画几个版本，再让你指正。”分别前宋书堂说道。 “没问题。” “我送你回去。” “天色已晚我和同学一起回去就行，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那好。” 看到确实有胡照影的同学在此，他便没有继续坚持。 宋书堂回到中央大学先去见朱越。 刚进门便说道：“今日长话短说，我要抓紧时间回去画画。” “你画画？” “当然是我。” “不用找人替你画？” “不够真实。” “那你能行吗？” “可以。” “你这东西都是哪里学的？”朱越是真的奇怪。 “今天时间紧迫，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宋书堂脑海之中傲姐身影一闪而过，今日却没有时间留给他回忆。 “这么急？” “想利用女同学的同情心岂能不急？” “利用女同学的同情心？” “没错。” “怎么利用？” “那当然是虐自己。” “虐自己？” “没正事我可真走了，时不待我。” “那你快去忙吧，今日与李暮从见面的人依然是文艺界的人，没特别之处。” “好。” 从朱越处离开宋书堂回到宿舍之内，将画画的工具拿出来，在学校路灯之下开始埋头工作起来。 一夜！ 整整一夜他都在画。 白天天亮他依然没有停下工作，一个白天也一直在画海报。 一天一夜！ 宋书堂熬的眼睛通红。 伸手将头发抓的凌乱，嘴唇长时间未喝水从而干燥预裂，脸色因熬夜以及一整天未进食显得惨白。 看时间胡照影今日课业结束，宋书堂便如此造型，拿着手中画好的多张海报去见她。 当胡照影看到宋书堂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干嘛了？”胡照影出言询问。 “你先看看我画的行不行。”宋书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画好的海报递上。 虽然都是大致绘画并未完善细节，可一看就不是敷衍之作，每张海报都精心设计各有不同，足以感受到认真之意。 可这也太多了！ 十张！ 胡照影数完之后发现共有十张海报。 “昨日分别之后画的？” “是。” “你不要命了。”胡照影脸色愠怒。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不饮不食，恐怕才能勉强完成。 “还好。” “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我需要这一次机会。” “你要是真缺钱我可以借你，你何必如此糟蹋自己。”胡照影不认可宋书堂的行为，这不是努力是自虐。 “你提出的意见，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提出意见，你今夜回去依然不休息，继续通宵修改，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机会来之不易，可我并未有过从事这个行业的经验，我需要不停的修改尽可能的让作品完美，这是我唯一的胜算，时间很紧张由不得我不着急。” “我看你穿着也算得体，怎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不提也罢。” “那我也不看你画的东西。” 面对如此情况，宋书堂只能略带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在长寿住院期间遇到抗日筹款活动，便将身上的钱都捐了，如今还是王先生借钱给我，可你也知道王先生家眷都在身边，孩子多更需要用钱，我想将王先生的钱还上。” 听到这样的话胡照影还能说什么？ 真傻！ 可正是这份傻才让人感动。 对于欺骗胡照影，宋书堂心中并无压力。 善良女同学的同情心，利用起来甚至有些顺手。 “我可以先借钱给你，用于还王先生的钱。” “可欠你的钱与欠王先生的钱，本质上并无区别。” “迂腐！” “还请帮忙指点。” 胡照影算是看明白，自己说的话面前之人不会听。 可也不忍心见其如此模样。 略加思考后胡照影突然说道：“海报方面我也不是专业，我提的意见不一定作数，但我认识一位海报大师，可以将你画的草稿请他给看看，他若是能提出一些意见定会让你受益良多，比我说百句千句都要有用。” “你这不会是缓兵之计吧？” “李暮从李先生，你回去宿舍可以问，应该有人听过李先生的名号，海报方面独树一帜，作品颇多口碑极高。” “当真？” “明日就带你去见李先生，骗也无非就骗你一晚，今夜你先好好休息。” “那好。”宋书堂同意下来。 被胡照影赶着回去休息。 依然去见朱越。 刚一开门朱越便说道：“你虐自己还挺狠。” “但效果斐然。” “怎么说？” “胡照影同意明日带我去见李暮从。” “接近李暮从确实便于调查，可也要小心他知晓你的身份。” “刚好用于试探李暮从是否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他。”宋书堂说道。 顺水推舟。 宋书堂回山城时间尚短，更未上过报纸杂志，调查杜长海时极少出现在他家附近。 李暮从又住在西郊。 两人不可能碰过面，若碰面宋书堂不会没印象。 至于说李暮从暗中观察过他更是无稽之谈。 因此宋书堂在李暮从这里的身份，理应是不会暴露。 可若是李暮从在见到他之后表现异样呢？ 那必然是已经知道自身被军统盯上。 才会认出身为军统的宋书堂。 谁给李暮从提供有关军统资料？ 此人只怕已被六足小组策反。 且只要李暮从表现异样，那朱越等人就要立马抓人，不必继续监视调查。 对方都知你在调查，那你还能调查出东西吗？ 因此宋书堂才说，见李暮从虽冒险，却也是一次试探。 情报科自然认同这个举动，不然沈渌水岂会帮忙安排这些东西。 李暮从若不知晓，宋书堂接近他更易调查六足小组所负责之任务。 李暮从若已知晓，则可早早收网开始审讯避免夜长梦多。 所以与李暮从的见面是注定的。 “不可大意。”朱越依然在提醒。 因为你用顾遥行的身份接近李暮从，那你仅是一个学生。 你的身上不可能携带枪械。 在接触的过程中如果李暮从意识到问题率先发难，宋书堂反而处在劣势。 朱越不想看到是在宋书堂死后，他们才抓获李暮从。 宋书堂身手不凡朱越已经知晓，但与日谍交锋则是搏命，生死仅是刹那之间的事情，谁敢说一定立于不败之地。 “放心。”宋书堂自是不会给李暮从拉他垫背的机会。 第96章 初接触 清晨大雾！ 缥缈白纱，翻腾缭绕，挥不走、扯不开、斩不断。 身处山间时至中午依然如同云端，落脚尚觉恍惚绵软。 胡照影下午没课，约好去见李暮从。 早起宋书堂便梳洗打扮，昨日熬夜表现狼狈模样，今日自是不能给李暮从看，有些太过失礼。 基本礼貌需保持。 今日样貌焕然一新再无昨日疲惫状态。 在山城大学校门口相见胡照影满意点头。 “这还像个样子。” “新换的衣服还行吧？” “你别说。” “怎么？” “有吃软饭的潜质。” “夸我？” “自然。” “可真听不出来。” 两人打趣几句胡照影便带路前去找李暮从。 “李先生住在何处？” “不远就在前面。” “你和李先生如何认识？” “李先生虽不是专业学院学习美术出身，但天赋极高水平不俗，我父亲与李先生乃是旧识，我恰好也学习美术专业，加上李先生住所距离学校很近，家父便拜托先生对我指点一二，因此我偶尔会来请教。”胡照影行走间将情况大致说明。 胡照影的身份情报科 她父亲是有名的实业家，但并非山城本地人。 如今西迁工厂到山城对家业其实打击很大。 减产一半！ 家财缩水也近乎半数！ 与李暮从熟识应是在金陵，而非到山城之后。 “可惜李先生如此天赋却没有接受专业学习。”宋书堂有些感叹。 “李先生总说时也命也，且如今在海报领域先生炙手可热，未尝不是一种好结果。” “先生豁达我等不及。” “所以你就放心吧，得李先生指点一二，被宫月公司选中的几率会增加很多。” “要多谢伱。”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但不能打着李先生的名号，先生是从来不画广告之类的海报。” “谨记在心。” 李暮从住所不远因此聊了没两句便到了地方。 在横街18号门前站定胡照影上前敲门。 随着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李暮从出现在眼前，穿着衬衣温文尔雅。 “先生。”胡照影开朗的打招呼。 “照影。” “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央大学的学生顾遥行。” 宋书堂有些拘谨的站在门前。 在胡照影介绍完毕之后立马开口说道：“李先生您好我是顾遥行。” “你们这是？”李暮从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先生，顾遥行画了一些海报，还想请您指点一下。”胡照影说话间将手中宋书堂之前画的海报递上。 李暮从看看胡照影再看宋书堂。 他并未立马伸手接过海报，而是低声对胡照影说道：“你父亲知道吗？” “李叔叔。”胡照影有些羞涩也不叫先生了。 三十几岁的李暮从做胡照影的叔叔只能说年轻了些，但也合适。 毕竟李暮从与她父亲是朋友，不是叔叔是什么？ 李暮从显然误会。 觉得宋书堂与胡照影为男女朋友。 不然胡照影为何请他出面帮忙。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胡照影强调说道。 “是。”宋书堂在胡照影的眼神示意下紧跟着开口。 可李暮从眼神带有怀疑。 但见胡照影此状也没有继续盘问，让开身子说道：“进来吧。” “多谢李先生。”宋书堂很有礼数。 李暮从家中如同工作室一般，各种工具画具齐全。 谈不上整洁，需要创作的人，很少中规中矩。 “学校的专业课作业吗？”李暮从坐下之后问道。 “不是……” 听罢胡照影解释李暮从说道：“这位同学很有助人为乐之心，先帮助押送动物后捐款用于抗日救亡，借人钱财也急于归还，看在这些事情上我也就破例帮你指点一次。” “多谢先生。”宋书堂急忙起身鞠躬。 “坐。” 等宋书堂坐下之后李暮从开始翻看手中海报，宫月公司要求胡照影方才已经说明。 看的很快，基本上每张就扫一眼，没有细细品味的意思。 李暮从看完最后一张说道：“基本功很扎实。” 对于这句夸奖胡照影与宋书堂都没有开心，果然李暮从继续说道：“但设计上很粗糙，主体表现产品想法不错，可又舍不得放弃女人作为基调，于是导致现在界定模糊。” 宋书堂忍不住去看胡照影。 这想法可都是她提供的。 当时两人一致觉得挺好，可如今到了李暮从眼里，有些一文不值的感觉。 胡照影脸色岂能好看。 宋书堂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这锅他背。 将手中海报放下李暮从说道：“你没看清你的优势，宫月公司愿意给你一次尝试的机会，不是期待于你的创新，而是因为你够便宜，相比较其他作者，你的价钱可能仅是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因此你要充分利用你的优势，与其他作者画同样的东西，水平相差不大时，那么入选的必然会是你，这是其他作者没有的优势，可你选择创新将优势弃之不用，本末倒置。” 李暮从句句让人幡然醒悟。 胡照影忍不住问道：“画一样的东西就能赢？” “基本功不错，画个广告海报没问题，中规中矩效果最好。”李暮从的指点居然不是在海报的设计上，也不是在绘画的技巧上，而是另辟蹊径。 但你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 一针见血！ 最大的优势你不用，你还瞎琢磨什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回去老实画海报，机会还是有的。” “谢谢先生指点。” “不必谢我，算不得指点。” “先生之言犹如醍醐灌顶，好似当头喝棒将我惊醒，理应要谢。” “你坐一会，照影你随我进来。”李暮从起身叫胡照影进里面房间。 可见两人是有话要说。 胡照影跟随李暮从进去，宋书堂则是开始四下打量。 没有用手翻动任何东西，但是每一处宋书堂都用眼睛认真记下。 包括李暮从的各类作品也都尽收眼底。 大概十几分之后李暮从与胡照影从房间内出来。 胡照影立马招呼他说道：“走了。” 宋书堂起身和李暮从道别。 两人出门走在横街上他问道：“李先生同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着急离开？” “还能说什么，追问我们两个的关系，还说要告诉我父亲，让我父亲早日替我把把关，我是好一通解释才勉强让他相信我们不是情侣关系。” “李先生怎么也如此关心这种事情。” “我父亲交代他的呗。” “如今年代自由恋爱，你父亲莫不是还想要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心女儿被人骗了，不行吗？” “行。” “回去画的时候悠着点身体。” “李先生为我指明方向我也就不必着急，专攻一幅作品即可，时间变得充裕。” “如此最好。” “多谢你，还给你带来麻烦。” “你也不必往心里去，其实也算不上麻烦。” “若你父亲这里需要我可以亲自解释。” “你少跟着添乱就行。” 两人回到学校之后便分道扬镳。 宋书堂在校园之中晃了一圈前去见朱越。 朱越如今大多时间在临时据点内掌控大局。 见宋书堂上门朱越问道：“今日与李暮从见面可有发现？” “李暮从应该不知我身份。”从初见面宋书堂便暗中观察，并未发现李暮从有何异样。 闻言朱越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有关六足小组任务之事可有发现？” “‘虎蜂’自不会将任务放于明处，但我有其他发现。” “讲。” “在李暮从家中看到他如今负责校对一篇文章以及一本书籍，文章作者蒲魏，书籍作者鱼荣。” “蒲魏！” “鱼荣！” 朱越口中念叨。 感谢封逸云，星溪白石出的月票支持。 第97章 深入调查 蒲魏！ 鱼荣！ 这两个名字朱越有些耳熟。 稍微回忆一下朱越随即说道：“蒲魏，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治部成员。鱼荣，国民政府主计处成员。” 正治部与军统局同属军事委员会。 但正治部乃是两党合作影响之下的产物，其中 蒲魏是总务厅成员。 权力不小是其次，重点在于背后关系错综复杂。 再说鱼荣。 国民政府主计处负责全国岁计、会计、统计事务，直接对国民政府主蓆负责，同样牵扯很多。 蒲魏！ 鱼荣！ 这两人与李暮从有牵连，是否存在被策反的可能？ 目前你自然是保持怀疑。 可这样的发现让调查陷入难处。 朱越皱眉说道：“若我们抓捕李暮从，他宁死不说被策反人员，我们就算是怀疑蒲魏、鱼荣，都不太好调查。” 这是事实。 军统局权力不小却也不是没有限制。 你仅依靠与李暮从有接触便要抓人，正治部、主计处岂会坐视不理。 且就算你将人抓来何用？ 伱能用刑吗？ 李暮从不开口，军统局又不能上刑，调查只会没有结果。 这也正是情报科为何不愿直接抓捕李暮从的最根本原因。 怕他不开口导致一切难办。 此时调查就是要掌握李暮从与谁有接触，六足小组如今的关键任务又是什么。 掌握越多对接下来的调查越有利。 与李暮从接触过的党内要人不少，为何现在紧张蒲魏与鱼荣？ 则是担心两人与‘虎蜂’铤而走险也要完成的任务有关。 毕竟卡在这个时间点上。 “李暮从负责过多少书籍和文章？”宋书堂开口询问。 “仅党内就有十多人，加上蒲魏、鱼荣则又多两人。” “基本都不太方便审讯调查吧？” “有几人职位比蒲魏、鱼荣尚且高出不知多少，这若要查和捅了马蜂窝没多大区别。” 言罢朱越继续说道：“可戴老板必然要彻查此事，给校长一个交代，因此我们若能掌握更多证据，在抓人审讯时也更加硬气。” “可我不敢轻易翻动李暮从家中物品，看似他的所有物品都显得杂乱无章好似随意堆放，但必然都隐藏各种细节陷阱，搜查屋内逃不过他的眼睛。”宋书堂回忆李暮从家中情况说道。 “屋内会存在有价值的东西吗？”朱越如今首先考虑这一点。 宋书堂说道：“非常明确的线索指定不会存在，但一些具有牵连的线索，应该会有。” 策反、拉拢甚至于胁迫。 都是非常复杂的一个过程，并非一朝一夕可完成。 在试探、说服、利诱的过程中必然存在见面。 见面就可能留痕。 多次核对文章？ 那或许会有多张草稿。 多次见面探讨写作理念。 那也应该有记事本。 这些东西李暮从反而不会销毁。 你见面就是做这些工作，到头来你手里却没有东西能证明你做过这些工作，那反而才是疑点。 可如今只要找到这些，情报科则可锁定重点目标。 但李暮从家中不好搜查。 至于传假消息说横街一带有日谍，要进行大规模搜查，将李暮从家中趁机搜查一遍。 这举动太过明显根本无法骗人。 “你还有机会见李暮从吗？”朱越问道。 “有。”海报画好之后可以借口上门请教。 “尽量拉近你二人关系，争取多次进入他家中，找机会收集更多线索。同时我们在外也开始盯与李暮从有牵连之人，看能否找到通敌证据，再有就是盯紧李暮从，看他是否会与六足小组其他人接头。”朱越安排说道。 目前调查有些被动。 你说李暮从不知道他被调查。 可他知道六足小组出事。 警惕性极高。 不易展开调查。 却又忌惮‘虎蜂’能力，恐他宁死不屈守口如瓶，同样不宜抓捕用刑。 如今如此调查收集资料，难度大、效果微。 可你别无办法！ “总之盯紧李暮从，他只要还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结果无非是抓捕审讯罢了。”朱越最后说道。 情况不会太糟糕。 最差也是抓捕李暮从进行审讯与最开始一样。 现在的调查全当努力尝试，不亏本。 “那我争取多与李暮从接触。” “还是那句话，多小心。” “明白。” 宋书堂离去后朱越便向情报科汇报情况。 沈渌水得知宋书堂与李暮从已经接触，就让按计划行事。 接下来两日宋书堂没有再去找胡照影，而是认真画海报。 自身行为需符合人物设定。 等到 “看看。” “不懒。” 胡照影细细观看觉得确实不错。 整体非常完善且色彩丰富细节到位，连字体都是认真设计过的立体呈现。 “不如请李先生再给看看？”宋书堂表现的有些不放心，在胡照影看来是人之常情。 还看？ 胡照影有些犹豫。 此前自己心软带着宋书堂去了一次。 便已经被李暮从误会，虽然她拼了命的解释，但她自己也知道收效甚微。 放假回家之后，肯定逃不过自己父亲的一番追问。 但此前答应做宋书堂的合作伙伴。 又是她自己主动提议让李暮从帮忙指点。 如今拒绝自是不好意思。 胡照影说道：“今日我找李先生指点我水彩画，你跟着我一同过去，顺便让看看你的海报。” 顺便！ 胡照影要告诉李暮从，宋书堂是顺便过来的。 能降低一些影响算一些。 “多谢，不会影响你学习吧？”宋书堂喜出望外。 “不会。”胡照影很想说本来就是找的借口，影响什么。 李暮从住处画具齐全，胡照影每次去学习不必携带太多东西，不然极为不方便，只需将自己的作品带着便可。 下午两人轻装上阵。 前一次来横街18号，宋书堂只见理发摊位这个固定监视点，并未看到龙昊、毕胜等人。 此次来也一样。 没发现龙昊、毕胜。 可见情报科负责盯梢极为小心不会暴露自身。 好在李暮从这几日都没有出过门，他们无需跟踪，减少了暴露的风险。 此番再上门李暮从看到宋书堂已经不奇怪。 让两人进来胡照影急忙解释是自己来学习，宋书堂就是顺带。 李暮从笑的有些敷衍，胡照影也不多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说是学习宋书堂自不会着急将海报拿出来，不能喧宾夺主。 其次则是想多留一会争取更多机会。 但胡照影好似想要早点打发他走，主动说道：“拿出来给先生看看。” “麻烦李先生。”宋书堂只得将海报递上。 李暮从看了看说道：“还算理解了我当日说的话，但画功方面可以再打磨打磨，你这个人物神韵不够，虽然不是素描人物不逼真，但神韵更为重要。不要觉得印刷可能无法将画稿完全复原，便忽视一些画功细节，要明白审核的人首先看的是你画，其次才是考虑印刷的问题。” “学生明白。” “其他问题不大。” “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讲。” “能不能在此重新作画，也好再由先生帮忙指点。” 宋书堂不便多次来打搅，今日李暮从刚好要给胡照影上课，他在一旁画自己的，不太影响李暮从自己每日的休息和创作。 且在作画途中也能 宋书堂的小心思罢了，你也不能说他有错。 胡照影甚至于都想开口帮他说情。 不等胡照影求情，李暮从便很随意的答应下来说道：“有何不可，你在这里陪着照影，晚上将她送回去我也放心。” “多谢先生。” “谁要他送。”胡照影小声嘀咕不敢被李暮从听到，生怕宋书堂没了待在这里的机会。 第98章 突如其来的帮助 房间之内自是有画画的地方。 画具应有尽有随意拿取。 原本自是不能如此没有分寸，求教于人切莫得寸进尺。 只是宋书堂心中隐藏其他目的，定然要用些手段。 翻动李暮从家中物品会被他看出端倪，那我借着画画之由取用画具，在此过程中触碰了摆放之物，算得上合情合理。 今日再寻李暮从已是冒险。 强留此处作画以及取用画具乃是增加风险。 可情报科也需求快。 ‘虎蜂’冒险留在山城只为重要任务。 情报科调查若是太慢，岂不是眼睁睁看着六足小组将任务完成。 因此今日宋书堂行事稍显激进。 正如朱越所说，‘虎蜂’只要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抓捕审讯便是最后底线。 在此之上可适当激进。 想要完全求稳已是不太现实。 画海报所需画具繁多，追求色彩丰富时常要调配颜色，这给了宋书堂极大的操作空间。 胡照影开始上课。 李暮从先是检查她的作品给予评价和指导意见。 后命她当场作画，现场教导。 宋书堂在一旁埋头创作心无旁骛，根本未曾离开座位，好似眼中仅有海报一般。 此情况保持一小时之久他才缓缓抬头，眼神四处搜寻好似要找何物。 李暮从对胡照影的指点到了关键时刻，他不便打搅起身自己寻找，在此过程中终于开始今日之目的。 工作台上轻轻翻动不敢弄的太乱。 谨慎小心只是恐李暮从不喜，并非是想避人耳目。 此举异常明显毫无遮掩。 时间不长大概三四分钟，宋书堂找齐自己所需颜料，重新回到座位上刻苦绘画，至此便再也没有起身过。 直至胡照影学习完毕。 宋书堂才拿着海报上前。 “画的挺快。”李暮从笑着说道。 宋书堂仅是拘谨一笑并未答话。 求快无非是希望得李暮从指点，回去之后他会再画制最终稿件，用于交给宫月公司。 “不错。”李暮从终于说了一句不错，一旁的胡照影在紧张之余也嘴角微扬。 “定稿之后认真画出，便可提交给宫月公司。”李暮从说不错便是真不错，未另提修改意见。 “多谢李先生。” “什么时候交稿？” “说是最迟到六月七号。” “时间充裕。” 如今刚五月二十八号，在已经初步定稿的情况下，确实时间富裕。 但李暮从话锋一转说道：“我六月三号刚好要去城里一趟，恰好认识一位宫月公司的股东，不如你跟我一起过去，帮你引荐一下。” “这不好吧？”宋书堂心中疑惑。 李暮从在干嘛？ 为何突然要帮自己。 他不是一直都拒接广告海报。 胡照影最早便交代说不能打着李暮从的名号行事，现如今怎么成了对方主动让自己借用这个名号。 海报行业李暮从确实算得上是一块金字招牌。 由他带宋书堂前往宫月公司通过审核轻而易举。 非亲非故为何要帮？ 仅是看胡照影的面子吗？ 一时间想不明白宋书推辞说道：“会不会让李先生为难。” 毕竟胡照影与他说过李暮从的问题，你不可能无视。 “李叔叔。”胡照影也出言担心让李暮从为难。 “我是看中伱的为人以及你的专业能力，我并非专业院校出身，遭遇过几年冷眼，你日后也拿不到中央大学的文凭，与我往日境地何其相似，不忍你重蹈覆。”李暮从说的言真意切。 “还不快谢谢先生。”胡照影在一旁急忙使眼色。 机会！ 贵人扶持！ 李暮从出面可不仅仅只是让宋书堂通过宫月公司的审核，而是向外界释放一个消息。 宋书堂是他李暮从看好的人。 李暮从不接商业广告海报，商家岂不是就会来找宋书堂，多少能借一些李暮从的光。 这帮助可谓巨大，胡照影自是着急让他答应。 奇怪！ 心中疑惑，可表现的却是受宠若惊。 你没理由拒绝！ 少年自命清高不屑如此？ 如今处境何来清高。 李暮从欣然接受宋书堂的感谢后说道：“距离三号还有五日之久能完成海报吗？” “可以。”宋书堂说的斩钉截铁。 从李暮从家中出来，在回去学校的路上，宋书堂对胡照影问道：“李先生这是？” “可能是被你的事迹打动吧。” 打动？ 宋书堂很想告诉胡照影，我的事迹只能打动你，都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至于说打动李暮从？ 笑话！ 可如今让宋书堂怎么说？ 说只有你胡照影同情心泛滥？ 只能点头认可胡照影的猜测。 送她回去宿舍之后宋书堂直奔朱越处。 见他过来朱越率先问道：“今日在李暮从家中可曾发现线索？” “先不说线索，现在另有一事充满疑点。” “何事？” “李暮从突然要帮我引荐宫月公司……” 听完讲述朱越同样一头雾水。 “‘虎蜂’究竟想干嘛？”朱越不信李暮从真的是心血来潮。 “两种可能。”宋书堂在来的路上便做出分析。 “讲。” “其一我已暴露，其二李暮从需前往市区一趟，但目前情况使他格外谨慎小心，因此想拿我做借口。” 朱越细想之后说道：“若你已暴露，李暮从此举必是为了出逃，若是借你掩护前往市区，则极有可能展开六足小组任务。” “所以必须要配合他。” 不管李暮从想做什么，你都需配合。 “此事要上报科里商议一下，你先回去画海报，有消息我通知你。”朱越需向沈渌水汇报此事。 “宫月公司方面没问题吧？” “放心，确实是走王先生的关系要来一个机会，李暮从不会意识到不对劲。” “那就好。” 宋书堂与朱越都没有去猜测，李暮从是为了前往宫月公司确定是否有海报一事，以便判断宋书堂的身份。 因为军统既然做出如此安排，又岂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 不管真假李暮从去宫月公司也难分辨。 从朱越处离开宋书堂投入到绘画海报的工作上，这容不得他马虎。 李暮从专业方面见识过人，宋书堂是否敷衍他一眼便知，因此万不能从海报上露出马脚。 接连两日都全身心投入到绘制海报的工作中。 宋书堂避开学生耳目进入临时据点，龙昊今日也在。 “坐。”朱越说道。 在龙昊身旁坐下两人互相问了几句。 得知龙昊这几日都在负责夜班，因此宋书堂来时未见过他。 今日调班他才有空过来。 “科里怎么说？”寒暄两句宋书堂对朱越问道。 “科长与处长商议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看李暮从究竟想要做什么。” “具体如何安排？”宋书堂对于这个决定并不奇怪。 你确实要配合李暮从。 但这将面临巨大风险！ 第99章 人到城区安然无恙 只要配合。 必然面临巨大风险！ 假设李暮从前往市区，乃是发现军统调查打算出逃，你沿途需布控得当，万不能让其脱逃不然后果影响极大。 但李暮从出逃仅是猜测。 还需考虑对方趁机掩护先往市区负责六足小组任务，想通过李暮从掌握其他六足小组成员，以及彻底搞明白他们所负责重要任务是什么，决不能在沿途布控、跟踪监视中露出马脚。 被发现功亏一篑。 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便在于此。 严密布控！ 恐打草惊蛇。 布控稍弱！ 恐李暮从插翅而逃。 如何抉择？ “目前商议认为，弄清楚六足小组所负责任务为重中之重。”朱越将情报科商议结果说出。 六足小组之任务已到关键时刻，确实刻不容缓。 朱越继续讲道：“因此所有行动安排的前提，则是李暮从不能有察觉。” “降低跟踪监视规格？” “是。” “具体如何安排？” “六月三号因你与李暮从同行，从横街到城区仅安排两人骑自行车跟在后面，同时在宫月公司门前设立两个固定监视点。 以及安排组员乔装打扮成人力车夫守在宫月公司外，若你们从内出来要分道扬镳，争取可以让我们的人负责送李暮从过去，同时街口三个方向安插人手，不论走哪个方向都确保有人可以跟上。” 听完朱越安排宋书堂觉得在城内问题不大。 最具危险的应是从西郊到城内这一段路。 车上只宋书堂一人。 车后仅跟两人。 是人手最少且支援最慢到位的时间段。 龙昊在一旁开口说道：“李暮从要是真的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出逃，必然有比我们想象之中更加完善的计划，甚至于会有其他六足小组成员接应，沿途仅三人风险着实较大。” “可沿途不比城内闹市区人多，不便于我们跟踪隐藏，若安排人手太多路上被察觉，等到城内李暮从恐怕也不会进行任何事情，我们如何调查？”朱越也知有风险但取舍便是如此。 甚至于朱越明白沈渌水与鲍意伟，将宝压在眼前的宋书堂身上。 宋书堂跟随在李暮从左右便是最后保障。 龙昊何尝不知却皱眉开口：“假设李暮从真为逃离，书堂身份必暴露无遗，他岂会不考虑如何摆脱甚至于解决书堂。” 当伱还在思考对方是逃是留。 对方却在心里想着如何除掉你。 先落下风！ 棋未动子先输半招。 日谍交锋刹那搏命，半招足以决定输赢。 龙昊之关切宋书堂自能感受到。 可任务之中少有从自身安危出发去考虑的先例。 “保证完成任务。”宋书堂没有废话。 “你如今借用身份不能配枪免得被李暮从察觉，可他若铁了心逃离极有可能备枪，你定要小心这一点。” “嗯。” “人到城区，万事好说。” “是。” 交代完毕宋书堂起身离开，海报还需认真绘制。 见人离去龙昊依然脸色担忧。 朱越并未觉得龙昊小题大做。 亡命日谍危急时刻拼死反扑，结局真的难讲。 “回去准备，等待行动。”朱越没有劝解龙昊，这种事情都要经历，多了便也就好了。 “是。” 龙昊认为李暮从若真表现出逃离意图，抓捕他问题应该不大。 他所担心的则是抓捕李暮从发生在宋书堂死后。 可任务便是任务。 首要保证通过李暮从探查清楚六足小组任务。 而非将防止逃离放在 余下两日总算将海报最终成稿，宋书堂自己拿在手中端详片刻都觉满意。 宫月公司确实可以直接拿去使用。 明日便要与李暮从一同前往城区，今夜睡的很早。 次日清晨起床洗漱将胡子也刮干净，换上一身整洁衣服去找李暮从。 可当他来到横街18号却见胡照影也在此处。 “你怎么来了？”宋书堂有些诧异询问。 恰逢李暮从开门出来，于是解释说道：“照影回去见她父亲，我刚好也有事见胡兄，顺道一起。” 胡照影！ 并不在此前讨论之内。 还未出发便多出一变数。 这一路只怕难平静！ 将海报递给李暮从查看无误之后，三人前去校车停靠点。 胡照影落在李暮从身后瞪了宋书堂一眼说道：“只怕李先生要与我父亲说，你我二人之事。” “清者自清。” “你倒心宽。” “本无烦恼，何惹尘埃。” “今日你自然是喜事临门。” “要不双喜临门？” “找打。” 李暮从找胡照影父亲说二人之事？ 宋书堂自是不信！ 今日胡照影究竟在李暮从这里扮演何种角色？ 上车落座与胡照影闲聊。 可宋书堂心中警惕提至最高，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之变故。 今日不是休沐车上人员不多，后上车的两三人无位而已。 车子启动驶离横街。 心跳缓缓加速！ 虽与胡照影聊天可余光时刻注意李暮从举动。 远离横街，未有异样！ 行至路中最易设伏地点，未有异样！ 乘车旅客增多，车厢内环境复杂，未有异样！ 城区近在咫尺，未有异样！ 在距离宫月公司最近之处下车，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人已到城内！ 李暮从并非想出逃。 今日许是为执行任务而来。 带着胡照影也是做掩护之用。 宋书堂心中不由闪过诸如此类的念头，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何安然无恙到了城区。 人到城区再想逃离难度成倍增加。 此时一路紧绷神经的宋书堂也微微舒了口气。 “与宫月公司股东约定时间快到，我们先去宫月公司，等忙完之后再去见你父亲。”李暮从做主三人一同先去宫月公司。 拉着胡照影不许她走。 想她做掩护的意思更加明显。 宋书堂心中开始期待，指不定今日跟踪就能发现六足小组的关键任务，以及六足小组其他成员的线索，甚至于知道六足小组策反了何人。 心中热切被按下不表，跟随李暮从前去宫月公司。 下车地点距离公司已经不远，步行过去十几分钟。 宫月公司三层楼用作办公排面已是不小，李暮从确实有些名气，自报家门之后立马有人上去通报。 很快便有人亲自下来迎接。 交谈间得知来人便是宫月公司股东，勉强算是一个小股东，在公司决策上没什么话语权。 可对于海报一事也能说得上话。 当即拍胸脯表示此事交给他。 李暮从则是说不必考虑人情，公平审核便可。 小股东生意人自是不会听这些场面话，李暮从亲自送人上门，你当真不给几分薄面。 审核进展迅速，最后一致认为可用。 一方面海报质量确实过关，另一方面则是看李暮从和小股东的情面。 甚至于稿酬在原先的基础上有所增加。 虽还比不上业内普遍稿酬，但你一个未毕业的学生，已是不错。 且稿酬到手很快，当场便结算清楚。 宋书堂直接抽出一半递给胡照影。 她自知推辞不过，索性直接收下，免得在李暮从面前拉扯。 虽说胡照影没有负责画，可她牵线搭桥介绍李暮从，这钱她就应该拿。 她所体现的价值远大于动手绘画。 “谢谢李先生。”出了宫月公司的门宋书堂表现兴奋。 “还是你的海报水平说服了他们，不然仅靠我的颜面，也无法让他们做亏本的决定。” “李先生大恩学生没齿难忘。” “言重。” “那学生就不打搅先生和照影。” “你跟着一起去。” “我跟着？” “我们真的没什么。”胡照影也忍不住说道。 这是带宋书堂见家长吗？ “你父亲下午可能要去西郊一趟，有笔生意要谈，刚好可以送我们回去。”李暮从笑着解释。 胡照影并不知道此事，毕竟她也没有与自己父亲联系。 “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宋书堂急忙表示不用麻烦。 “中午有人请客吃饭，你跟着打打牙祭。”李暮从打断宋书堂的话。 原本已经放松的心情，再次紧绷！ 宋书堂隐隐察觉有些异样却无法立马分辨！ 李暮从究竟想做什么？ 第100章 空袭 六月三号借海报推荐之举前往市区！ 借故邀请胡照影同行！ 审核事罢再邀宋书堂同行！ 李暮从想干嘛？ 安然无恙抵达市区宋书堂默认李暮从此次前来，是为六足小组之任务。 可完成任务自是要孤身行动，此刻放宋书堂离去，后找机会打发胡照影岂不是更加方便。 为何强邀他同行？ 想不明白却再无暇思考，只得说道：“那就打搅。” 拒绝？ 李暮从刚帮你大忙，如今你便拂他颜面，自是没有道理。 胡照影闷闷不乐。 她与宋书堂自身清白别无他想，可此次与自己父亲见面，免不了一番猜忌和询问。 三人如今可说是各怀心思。 宫月公司门前有两个情报科安排的固定监视点。 同时街边不远处停靠七辆人力车，车夫坐在车把上休息。 “从这里到小什字不远我们就步行过去吧，路上遇到想购买的东西还能顺道买上，下午便不用再跑一趟。”李暮从建议不坐人力车。 凑巧？ “我刚好路过一家文具店要帮同学带一根钢笔。”胡照影当即同意这个提议。 宋书堂自然从善如流。 三人步行离开。 距离人力车夫尚有些距离，便无人上前招揽生意。 宫月公司楼前不远处的一家茶馆二楼，包间内龙昊看到李暮从等人离去，对一旁的朱越说道：“他们没有选择坐人力车。” “书堂怎么跟着走了？”朱越更加好奇这点。 可如今无法从宋书堂处获取情报。 两人身后沈渌水坐在凳子上饮茶，今日他亲自到现场负责任务。 “科长，计划有变。”朱越汇报。 “人力车夫这一环节弃用，路口负责跟踪之人也不要跟的太近，将距离拉开。”沈渌水下令。 “拉开距离？” “李暮从今日举动明显异常，极可能有所行动，书堂既然跟随我们便不要引起他的警惕。” “是。”朱越领命下去安排。 今日取得收获的可能性很大。 沈渌水不得不小心。 李暮从未选择人力车，沈渌水便心头生疑。 如今更是不敢让跟踪人员靠的太近，好在宋书堂还在李暮从身边。 沈渌水相信宋书堂也能察觉到如今异样。 自会明白人力车夫无法继续启用，同样也能感知跟踪人员较远，遇事宋书堂会先顶上。 果然在与李暮从等人走出街口之后，宋书堂看到情报科安排负责跟踪人员。 原本跟踪及时，可片刻之后人员不见。 宋书堂认识情报科成员，自能感受到这一切。 他 此举他觉得安排很正确。 他甚至于都想给情报科如此提议，只是无法通风报信，好在大家颇有默契。 因李暮从拒绝乘坐人力车。 借口合情合理但总归是超出计划之外。 宋书堂也担心他是否有所发现，如今跟踪之人远离，更为保险。 一路行至下城区商业繁华地带，胡照影东瞅瞅西瞧瞧。 她对山城熟悉程度也一般，毕竟刚来一年，加之山城路况复杂多变，又常在西郊学校，反倒李暮从最为熟悉。 至于宋书堂？ 一问三不知。 他刚从长寿过来。 城区仅是路过。 能有所了解？ 因此走路宋书堂都十分细节，落后胡照影半个身位，跟随前进。 且对街道两旁事物保持兴趣，好似初见。 “到了。”胡照影看着不远处的文具店说道。 “墨海文店。”宋书堂念叨名字好像想要将店铺记下。 其实这店铺他此前路过不下五次。 商业区人多，店铺内客人同样不少。 胡照影进去买钢笔，李暮从对宋书堂问道：“你不进去看看？” “我不缺文具。”宋书堂没进去的打算。 李暮从都还在外，他岂能跟进去？ 情报科如今负责跟踪人员距离较远，他需起到作用。 好在李暮从未再说什么，两人在店门外等候。 客人多不假。 可胡照影的速度确实也够慢的。 女人买东西属实是麻烦些。 “不好意思让伱们久等了。”胡照影出来表示歉意。 “东西呢？”宋书堂问道。 “这。”胡照影晃了晃手里的一根钢笔。 “就买了一根？” “怎么？” “没事。” “嫌我时间长？” “岂敢。” 胡照影也自知理亏，如此长时间挑挑拣拣就买了一根钢笔，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三人继续朝前行走。 距离小什字已经不远，李暮从却还没有单独行动的意思。 莫不是要等到与胡照影父亲一同吃完饭，他才会独自展开行动？ 就在宋书堂认为可能会是如此情况之时。 突然！ 街道上传来刺耳警报声。 防空警报！ 警报大作一时间冲破所有人耳膜。 商业区游人旅客先是一愣随机立马拔腿就跑，前往最近防空洞。 场面一时混乱。 防空洞进入有人数要求，跑得慢你可能就进不去，还需赶往下一个防空洞。 一洞慢必然洞洞慢。 到时极有可能无法躲避日军敌机空袭。 乱！ 叫喊！ 奔跑！ 人与人涌在一起。 踩掉鞋子都来不及去管。 商业街原本便人多如今更是乱作一团。 刹那间宋书堂靠近李暮从防止变故。 可李暮从反应更快。 他好似早就知道会有防空警报一般，未有片刻愣神。 一把拉过胡照影在其诧异慌乱的眼神之下，一刀插进她腹部。 鲜血瞬间之流。 李暮从依然温文尔雅笑看宋书堂。 “她死不了，就看你救不救她。”李暮从言罢将胡照影松开任由其朝地上跌落。 自己向后一躲混在汹涌人群之中。 选择题！ 李暮从给宋书堂出了一道选择题。 救人？ 抓人？ 胡照影腹部中刀并不致命，可你若放任不管必死无疑。 如今兵荒马乱，倒在地上被人踩踏都会致死。 运气好没被踩踏死，却也无人可以立马送去医院救治，失血过多还是会死。 找人将胡照影送去医院。 现如今谁会停下脚步？ 且如此情况如何到得了医院？ 至于情报科的人？ 商业街道乱成如此模样，他们想要冲进来，短时间内也不可能。 可你若不抓人！ 这么乱的情况下李暮从必然逃之夭夭。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暮从的算计！ 从头到尾皆在他掌控之中。 可如今宋书堂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李暮从如何做到。 他必须要立马做出决断。 抓人？ 救人？ 电光火石之间宋书堂伸手一捞，将快要倒地的胡照影抓起。 眼睁睁看其跌落在地被人踩踏，宋书堂实在无法心安理得。 且胡照影会卷入这件事情之中也是因他而起，利用了女同学的同情心，现在放任不管她的生死，前去抓捕日谍，看似选择更为正确，保家卫国打击日寇！ 可胡照影呢？ 军人可在必要时刻做出牺牲自我的决定。 舍小保大。 胡照影却并非军人。 她求生的眼神死死盯着宋书堂溢于言表。 这一题难破！ 李暮从确实是一位很好的出题人。 留给宋书堂做题的时间很少。 脱掉上衣宋书堂直接将胡照影的伤口捆起来。 刀子不是他拔掉的，是李暮从拔的。 为的就是让胡照影失血更快。 “怎么会？”胡照影语气虚弱。 宋书堂包扎好胡照影后直接将其背在身上。 然后冲开人群朝着李暮从追去。 救人！ 抓人！ 宋书堂全都要。 不救胡照影良心难安。 不抓李暮从更是天理不容。 至于空袭！ 从警报响起到敌机就位投放炸弹，还需一段时间。 因为山城在周边县区设立二十六个监视哨所，发现敌机电话通报，防空警报便会响起。 这中间还有时间。 在仅有的时间内，还要背着胡照影，去抓捕李暮从。 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可宋书堂别无选择！ 空袭时间应该是五月三号，书中推后了一个月，写的六月三号，大家知道一下就行。 感谢书友20200102092816379，cross5800，拜侯，封逸云的月票支持。 第101章 地球是个圆的 抓人！ 救人！ 两手抓可能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如今不会再有更好的办法。 李暮从极为聪明，选择跑动方向与百姓去往防空洞的方向相反，宋书堂若追就需逆流而上难度增加。 奋力拨开面前人群像是一条鱼一样朝前追去。 胡照影在其背后自是明白现在情况。 可她的双手却紧紧抓着宋书堂的肩膀不曾放开。 她不想死！ 死亡距离她其实并不遥远。 坐船从金陵离开就遭遇日机轰炸，炮弹落在江里溅起巨大水，躲在船舱内瑟瑟发抖。 等平静来到甲板可见不远处一客船已经沉了一半，江面上飘着断臂残肢。 会水的人在水面与破败不堪的尸体作伴。 那一幕胡照影永生难忘！ 她此时已经明白宋书堂要抓李暮从。 同样知道自己乃是累赘。 可你让胡照影说让宋书堂将自己放下，去追李暮从？ 她做不到。 不想死！ 死亡对她来说依然恐惧！ 感受到肩膀上手掌传来的力度，宋书堂单手紧了紧环抱着胡照影大腿的手臂，算是给予回应。 乱！ 场面依然混乱！ 警员以及救护队吹着口哨，指挥众人有序进入防空洞躲避，可收效甚微。 …… …… 情报科成员在防空警报响起 沈渌水当即下令立马抓捕。 他不管李暮从今日是否发现异常，都要抓人。 因为防空警报响起李暮从哪怕想要执行任务也会放弃。 可你不能赌他会不会趁机逃离。 收网抓捕！ 但场面混乱他们迎着人群冲不进去，沈渌水心里暗道不好。 他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是李暮从的算计。 不然为何事事巧合。 “科长，先去防空洞。”朱越强行要带走沈渌水。 “我去找书堂。”龙昊也一头扎进人群洪流之中。 如今任务生变所有计划作废，龙昊找宋书堂则是要通知他躲避轰炸。 朱越想叫喊可龙昊已消失不见。 “他跑进去添乱。”沈渌水来气。 场面如此混乱敌机随时轰炸，你冲进去干嘛？ 别宋书堂没找到，龙昊死在里面。 “科长先撤，我带人进去找。” “任务取消，找到他们就近躲入防空洞。” “是。” 距离敌机轰炸还有些时间。 军统局的证件，可以让因人数过多而封闭的防空洞接纳他们。 此时宋书堂穿梭在人群之中。 可李暮从的身影混入其中很难分辨。 时而踩在高处看到一人影同样在逆流而上异于常人，能勉强追逐李暮从的尾巴。 可如此下去是追不上的。 所有百姓涌入防空洞，李暮从只要冲出这一段路，反而是街头巷尾空无一人。 到时宋书堂依然被百姓围困。 对方只需数秒便可脱身。 等宋书堂冲出人群必然不可能再看到李暮从的身影。 且空袭也会到来无法继续追捕。 怎么办？ 刹那间宋书堂突然朝着一条小巷拐去，巷子内的居民已经冲向防空洞，里面反倒速度不受限制。 可胡照影却看不明白。 “不追了吗？”胡照影忍着腹部伤痛问道。 “追！”宋书堂岂能放任李暮从逃离。 “那伱怎么朝着这边跑？” “地球是个圆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开玩笑？ 宋书堂可没有。 他的脑海里面现在构成了一张地图，将附近的所有一切都呈现其中。 通过脑海之中分析，李暮从如此逆流而上，只会出现在中大梁子。 到时李暮从可走杨柳街，或走神仙口、左营街，也可继续向前到山王庙。 那么只需在李暮从冲出人群之前，在中大梁子将其堵住便可。 如何能比李暮从快？ 在屁股后面追，永远也不会跑到对方前面。 另辟蹊径！ 巷子尽头乃是死路，胡照影正想发问，宋书堂却一个箭步翻墙而上。 背着她直接上墙。 自己虽是不胖可也百十来斤，就这么上来了？ 胡照影一时间愣住没有说话。 翻墙却未跳下而是顺着屋顶向前。 后向左跳下墙继续走巷子，下一长石阶再穿巷而过，拐进小路左右奔跑，忽跳过街边石碓眼前豁然开朗。 能看到前方不少人还在涌动。 后一身影从人群中艰难挤出，特立独行。 李暮从呼吸身边空气畅快淋漓，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冷笑，在山城军统的地盘上，逃出生天也未见有多难。 站定回头观望，好似要与宋书堂告别。 后李暮从打算继续赶路，轰炸机来袭不分敌我，不躲一样会死。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见不远处立于一人。 定睛一看李暮从脸色惊变。 喜怒不形于色的李暮从也难掩自己脸色变化。 宋书堂居然出现在他前面！ 且背上还背着受伤的胡照影！ 这是什么鬼画面！ 李暮从自参加工作以来，都未如此失态过。 自己给宋书堂留了一道选择题。 但不管他作何选择，都抓不到自己。 可结果呢？ 选择题人家做了。 还将你堵住。 天方夜谭！ 看着眼前吃惊的李暮从，宋书堂回他一个迟来的微笑。 “你恐怕并不清楚我对这里的熟悉，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巷、甚至于犄角旮旯都清楚的印在我的脑海之中，想堵住你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 胡照影很想说你刚才手脚并用、连爬带滚，气喘吁吁，生怕赶不及的模样我可是亲眼所见。 但如今同仇敌忾她怎能泄气。 儒雅的李暮从如今也稍显狼狈。 从人群中挤出来衣衫不整，发型凌乱。 可经过刚才的少许失态之后，李暮从的眼神重新变得平静，好似一切依然尽在掌握。 “军统局的人还被困在后面，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支援你，你真当堵住我的去路你就赢了，无非是赶来送死罢了。”李暮从活动手脚迈步向前。 宋书堂并未退却笑而说道：“这么多年伪装文弱书生不知道身手有没有落下。” “杀你足够。” “我也不占你便宜，背着胡照影与你过招。” 托大？ 是宋书堂心里很清楚，人根本就放不下来。 李暮从不会给你机会。 且放在地上的胡照影反而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此时这样说不过是故意拖延时间，为情报科其他成员争取赶来机会，抓捕李暮从事关重大，不是宋书堂逞个人英雄的时候。 可李暮从如何会给他拖延机会。 已经汹涌攻势而来。 好在多年潜伏未确保安全，身上并无配枪，不然此时麻烦。 文弱书生？ 李暮从攻势来得凶猛。 甚至于远超当夜中统四人联手带给自己的压力。 背后胡照影确实带来巨大影响。 宋书堂打起十二分精神。 快速过招几手两人微微拉开身位。 双方神色间都带着凝重。 宋书堂害怕拖延不住李暮从！ 李暮从害怕突破不了宋书堂！ 感谢书友20220104223834770的打赏支持。 第102章 交锋 凝重！ 李暮从轻点脚尖缓解脚踝疼痛。 宋书堂晃动手腕松弛发烫肌肉。 耳畔随之而来的是胡照影的痛哼。 打斗之间招式过大，牵动她腹部伤口向外渗血！ 可她死命咬紧牙关不敢影响宋书堂。 时间不等人。 李暮从脚下一踏迅猛而来，宋书堂仅有招架之力。 身背一人捉襟见肘！ “找死！”李暮从攻势越来越凶。 甚至于朝着胡照影身上招呼，宋书堂躲避更显狼狈，力渐不敌。 “迂腐！”李暮从认为如今宋书堂唯有放弃胡照影，才有可能与他一战。 若不然别说留他，怕是自己要先死。 搏命之际尚且不能当机立断，在李暮从看来也不过如此。 标榜正义就要受其局限！ 退！ 再退！ 李暮从步步紧逼，拳拳到肉。 重拳击与脸颊宋书堂嘴中飞出一口鲜血。 来不及喘息李暮从招式更为要命，他总是朝着胡照影身上攻击，宋书堂每每只能拼死阻拦，异常勉强。 时机已到！ 李暮从再起一脚直奔胡照影后心，他知宋书堂定会想办法避开，到时他便一拳直轰宋书堂印堂，便可结束打斗突破而出。 胡照影只觉后心传来一阵剧痛！ 再忍不住叫喊出声。 询声李暮从诧异，宋书堂没躲？ 让胡照影硬吃一脚？ 这与他设想不同。 可就在此时宋书堂猛然转身，一脚硬踢李暮从单腿站立脚踝，同时松手让胡照影自由落地，不去理会她凄惨模样。 双手如两柄铁锤双峰贯耳，劈波斩浪！ 李暮从急忙收脚以求站稳，同时架起两臂用于格挡。 双拳被挡宋书堂突然抬肘，朝着李暮从下巴而去。 李暮从手臂下沉想要抵抗，可宋书堂手肘率先卡位，使得他无法阻挡只得向后仰头。 下腰仰头！ 铁板桥！ 如此之际李暮从可见远处天空黑点闪烁，耳边甚至于能听到飞机引擎的轰鸣声。 可宋书堂向前半步，手肘变式下砸。 此刻结结实实砸在李暮从胸口，使得他向地面倒去。 下巴被击中会丧失战斗能力，李暮从只能换用胸口承担。 双手撑地起脚狠踹宋书堂面门。 歪头躲过，半蹲前压，肩旁抵住李暮从膝关节。 用力将其膝盖压至肩膀。 同时提膝猛击李暮从两档之间。 李暮从大惊失色屈腿抵挡。 宋书堂顺势肩膀与双手用力，李暮从小腿骨头发出清脆声响，软趴趴吊在一旁。 如此近距离看着李暮从双眼，宋书堂咧嘴一笑。 牙缝间满是鲜血甚至于有肉丝夹杂其中。 “既然来了何必急于离开，不是待客之道，也要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呵呵。”忍着小腿剧痛李暮从还能笑出声。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一开始他利用胡照影牵扯宋书堂。 可宋书堂何尝不是表现的在乎胡照影，让其以为此招奏效。 当他打算用胡照影做最后一击之时，宋书堂也在等这个机会。 无视势不可挡一脚，全由胡照影承受。 后将胡照影放下，全力以赴进攻李暮从。 从这一刻开始宋书堂掌握所有主动权，胡照影放于地上也不必担心安危问题。 至于那一脚胡照影能否承受住？ 宋书堂只能说死不了！ 若胡照影不受这一脚，今日只怕都要死于此处。 胡照影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勉强坐起，一切发生的太快。 她目不暇接！ 腹部流血疼痛渐渐麻木。 后心口钻心火辣口中铁锈味弥漫。 可宋书堂赢了！ 但飞机的轰鸣声已经近在咫尺。 宋书堂一把将李暮从双手困住再将人提起，后过来扶起胡照影说道：“快去防空洞。” 压迫感太强！ 几十架飞机呼啸而来！ 胡照影咬着牙拼命站起。 李暮从还在反抗宋书堂牢牢将其押住。 可就在此时，一声爆炸已经在远处响起。 敌机投放了 后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空气中弥漫硝烟味道。 “快走。” “走不了。”李暮从冷眼旁观。 “你想死在自己人的炮弹之下？” “何尝不是一种归宿。” 李暮从闭目仰头享受狂欢！ 此刻龙昊突然冲来见宋书堂等人脸色欣喜。 “书堂！” 现在不是质问龙昊为何冲过来的时候，宋书堂急忙喊道：“扶着胡照影，快去防空洞。” 龙昊也知如今不便询问任何问题，一把将胡照影扶起，四人朝着防空洞赶去。 “老实点。”李暮从算是被宋书堂硬拖拽过去。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 头顶飞机疾驰而过。 前方不远处也有炮弹落下。 瓦砾腾空而起四射而出不少落于众人头顶。 可没人敢停下来，停下便是等死。 且日机在轰炸中使用了燃烧弹，不少房屋已经开始起火，火借风势嚣张跋扈，刹那间已是一片火海。 “冲过去。”宋书堂直接喊道。 此刻犹豫不得。 李暮从很欣赏现在宋书堂慌乱的模样。 破开浓烟冲出迎面见到朱越带人来援。 “快走。”宋书堂喊道。 “撤！”朱越大喝。 几人上前将李暮从直接扛起。 速度加快不少。 可轰炸还在继续，震耳欲聋。 有一颗炮弹在前方情报科成员身前不远处爆炸，人被掀翻在地滑出数米之远。 朱越上前一把背起脚步不停。 冒着轰炸好不容易赶到一处防空洞。 朱越拿出证件大喊：“我们军统局的，开门。” 负责看守防空洞的警员见状急忙将门打开。 “进去。” 宋书堂等人一头扎进去。 可其内已经人满为患。 空气浑浊不堪，呼吸困难。 却没人敢现在出去。 来时路上一名情报科成员不幸被直接炸死，另有一人被燃烧弹波及葬身火海，朱越看着李暮从的眼神尤为仇恨。 此时李暮从的嘴巴已经被宋书堂堵住。 他倘若在如此拥挤的防空洞内喊出自己乃是日谍，只怕引起一阵骚动，到时群情激奋想要杀他泄愤，极其容易造成踩踏事件。 李暮从交由龙昊看守。 宋书堂蹲在地上观察胡照影的伤势。 胡照影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丝。 失血过多让她极其虚弱。 可如今无法送往医院，外面轰炸不断，每一步都是在与死神赌博。 情报科成员牺牲两人胡照影看在眼里，此刻也没有闹着要去医院，只是紧紧抓着宋书堂的手。 宋书堂握着她满是鲜血的双手神色不是很乐观。 李暮从不是杀人只是想要用胡照影拖延他，伤的其实不算重。 可拖的时间太长。 最重要防空洞内空气浑浊呼吸不畅，对现在的胡照影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 “书堂？”胡照影此前听到龙昊叫喊。 “重新认识一下，宋书堂。” “不如顾遥行好听。” “这是你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我会死吗？” “不会。” “骗我。” “只要你求生的意志力够强，伱就死不了。” “可我好困。” “不能睡。” “睡了就会醒不来吗？” “是我都没睡，眼红你能睡觉。” “你这张嘴！” 宋书堂不停的与胡照影说话防止她睡过去。 防空洞内跟着外面的轰炸地动山摇。 断电导致其内漆黑一片无法看到众人神色。 但从隐约听到极其压抑的抽泣声，可知大家面对何种煎熬。 这样的轰炸对山城来说已经很多次。 日军无差别轰炸，不顾寻常百姓死活，望以此摧毁山城民众抗日决心。 可山城人民始终都保持顽强斗志和乐观精神。 正如街头竖立的巨幅标语：“在废墟上创造新中国！” 此时的抽泣并非屈服的表现。 感谢天河之水11的月票支持。 第103章 来寻 远在罗家湾防空警报同样响起。 军统局成员全部进入专用防空洞躲避。 训练有素，躲避有序！ 不多时众人安安静静待在防空洞内。 聂洪在洞内左顾右盼，找寻宋书堂身影却迟迟不见人来。 拦住情报科成员询问并未得到回答。 聂洪直接找上军事处处长鲍意伟。 “鲍处长。” “嗯。” “想问一下贵处的宋书堂怎么不见过来？” “在外执行任务遇到麻烦。”鲍意伟提前就收到了情报科的汇报。 “麻烦？” 鲍意伟知聂洪与宋书堂同为拥剑小组成员便稍作解释。 谁知聂洪听罢直接扭头出了防空洞。 鲍意伟微微张嘴却没吭声。 冲出防空洞聂洪直奔交通科停车之地。 谁知遇到颜清辉。 “怎么不进防空洞？”聂洪询问。 “书堂不在。”颜清辉也并未在防空洞内见到宋书堂。 “我去找。” “出事了吗？” “有些麻烦。” “一起。” “你颜清辉也有冲动的时候？”聂洪觉得好笑。 此时轰炸来袭去找人极为不明智。 正确选择应是躲入防空洞中等待消息。 因为宋书堂也有可能已经躲进防空洞，你何必将自己置于险地？ 聂洪做出如此决定也就罢了。 颜清辉居然要一起。 “拥剑小组若今日死在一起，也算干干净净。”颜清辉语气不带波动。 聂洪未再言语，身上带有钥匙直接开车。 此刻无人理会。 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军统局。 “何地？” “鲍处长说在小什字。” “不近。” “坐稳。”聂洪驾车速度奇快。 一路全速两人快到小什字。 可空中飞机肉眼可见。 聂洪握紧方向盘并未犹豫。 不多时爆炸声响起。 颜清辉面不改色，聂洪车速反而更快。 猛打方向盘躲过飞驰而来的障碍物。 前方道路被倒塌房屋阻断，车子拐进巷内前进。 辗转腾挪炮弹在车后爆炸！ 远处道路出现弹坑，聂洪猛的加速飞跃而过，车子落地剧烈颠簸。 “怎么样？”聂洪还有空对一旁的颜清辉询问。 “稍有退步。” “他娘的日本人。” 叫骂中车头从一片火海中冲出。 其实两人心头都抱有一死之心！ 或许死才能洗刷自身清白。 颜清辉看着聂洪。 聂洪同样不顾前方路况复杂看着颜清辉。 眼神中是久违的释然！ “值吗？”聂洪重新看着前面道路说道。 “值！”颜清辉毫无惧意。 车子在火海弹雨之中冲到小什字，却不见情报科众人。 “去防空洞。”颜清辉说道。 车子艰难行驶在满是障碍物的道路上。 好不容易来到最近防空洞。 隔着铁栅栏里面警员喊道：“满了满了！” “军统局。”聂洪扔出证件说道。 警员心里嘀咕怎么今日全是军统局的人。 不情愿将门打开放两人进来。 宋书堂等人进来的晚，全部就在门口， “聂哥、颜哥你们怎么来了？”宋书堂起身激动问道。 看到宋书堂无碍聂洪与颜清辉同时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颜清辉上前说道。 “回答我？”宋书堂面色从激动变得严肃。 看到他认真模样聂洪笑着上前说道：“执行任务。” “总务处和电讯处一同执行任务？” “哈哈。” “别想转移话题。” “找伱。” “找我？” 宋书堂气愤说道：“你们参加工作多少年了？” “如此幼稚！” “这种情况下能冲出来找人吗？” “你们在赌什么？” “赌日军的飞机不会炸你吗？” “还说你们两个就是想找死！” 由不得宋书堂不气。 两人完全玩命！ 关心自己冒险来找已经是错误选择。 且聂洪与颜清辉此前互相心中猜忌，便打算借此机会，彼此试探。 不惧日军轰炸悍不畏死，自不可能是日谍！ 为拥剑小组成员宋书堂甘愿冒险，又岂会出卖其他组员！ 聂洪与颜清辉互相再无猜忌！ 至于你说假的？ 外面轰炸何其凶险！ 谁敢演戏？ 正因宋书堂明白二人清白，更气他们选择。 若真不幸遇难，后果难以承受。 朱越见状默不作声。 拥剑小组之关系他大受震撼。 居然敢来寻人！ 两人自知理亏，面对宋书堂的质问默不作声。 聂洪转移话题询问任务进展如何。 朱越在一旁说道：“情报科任务保密。” “理解理解。” 宋书堂还在生闷气不理会两人。 聂洪给了颜清辉一个眼神，颜清辉扭头看向一旁，哄人他不在行。 聂洪看到地上躺着胡照影上前查看说道：“情况有些不妙。” “嗯。” “要立马送去医院。” “现在怎么去？” “车子停在外面我去送。” “不行。”宋书堂是想救胡照影，却不愿用聂洪去冒险。 “我一路过来敌机轰炸主要集中在下半城，躲过这一段路后面安全。” “不行。” “你决定。”聂洪没再说话。 低头在昏暗中看着胡照影发亮的眼睛。 宋书堂天人交战。 胡照影微微摇头示意不用管自己。 “钥匙给我。”宋书堂对聂洪伸出手。 “不行。” “钥匙！” 聂洪不言语可态度坚决。 胡照影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拉住宋书堂衣袖。 “没事。”胡照影虚弱的声音响起。 她不想死。 却也不想害死旁人！ 此前求生是觉得尚有一线生机。 如今外面轰炸不断犹如炼狱，绝望爬满心头。 “她因我而如此，钥匙给我。”宋书堂没理会胡照影，继续对聂洪说道。 聂洪没给宋书堂钥匙。 却很欣慰他的选择。 情报工作者理智冷血！ 可何尝不是内心深处最为感性，不然何须踏上这条道路。 但就在此时颜清辉突然从后面出手，将聂洪钥匙抢过，扔给宋书堂。 一把将钥匙接住宋书堂说道：“谢了颜哥。” “你倒是会做好人。”聂洪没好气的对颜清辉说道。 眼看宋书堂抱起胡照影走出防空洞。 朱越与龙昊想跟随，被他制止。 聂洪与颜清辉迈步出来，他同样厉声呵斥，可两人谁会听？ “路况如今复杂多变，弹坑数不胜数，障碍物多如牛毛，由我开车速度更快更安全。”聂洪阐明事实。 宋书堂无奈只能将钥匙扔回。 来至车旁可见车身上不少划痕，甚至于有炮弹在不远处爆炸冲击带来的伤痕，若稍有偏差只怕两人车毁人亡。 宋书堂抱着胡照影的手更加用力。 聂洪！ 颜清辉！ 都不可能出卖拥剑小组。 上车聂洪开始顶着轰炸行驶。 虽然依然冒险，但比起刚才已经安全很多，因为如今敌机携带弹药已经投放殆尽，只是零星还有炮弹落下。 且下半城区一开始遭受集中轰炸，如今反而敌机不再继续向这里投弹，废墟无需再炸。 车子在聂洪的驾驶下顺利避开各种险情，安全达到医院。 医院内医患同样躲在防空洞中。 但看到宋书堂抱着人下来，一位医生和一名护士，不顾同事阻拦，毅然决然从防空洞中跑了出来。 “跟我上楼。”医生带上口罩说道。 “谢谢。”宋书堂急忙感谢跟随上楼。 感谢大盗草上飞的月票支持。 第104章 你还没赢，但你已经输了 直奔二楼手术室。 将胡照影放于手术台上。 医生直接解开已经被鲜血渗透的衣服，哪怕戴着口罩仅余眉眼，也可感知凝重神色。 “如何？” “再晚上一些无力回天。” 伤势倒不算太重，可拖延时间过久。 加之此前在人多拥挤，空气不流通的环境中停留，同样加剧身体负担。 再拖上片刻神仙难救！ “什么血型？”医生问道。 “o型。”胡照影如今已没办法回答问题，可宋书堂早在防空洞时便询问过。 “准备输血。” “医院没血。”护士急忙说道。 “到防空洞叫医生和护士，o型血的上来抽血。” “是。” 眼看护士要走，宋书堂将其拦住说道：“抽我的吧。” “抽。”医生没有任何犹豫，埋头开始止血清理伤口，准备进行下一步治疗。 跟随护士去抽血，粗壮的针头刺入血管看着鲜血慢慢流出。 两大袋血被抽走。 饶是他这年轻大小伙也觉身体不适。 靠坐在凳子上休息。 聂洪与颜清辉在一旁陪同。 耳畔轰炸声减弱，可各处浓烟四起，多地陷入一片火海。 损失惨重！ 大概又过一小时解除警报的铃声响起，防空洞内的人争先恐后跑出来，只为呼吸上一口清新的空气。 可如今哪有空气清新。 灰尘弥漫，浓烟滚滚！ 硝烟刺鼻！ 又等一小时之久，医生才从手术室内走出。 “怎么样大夫？” “已经无碍，需要静养。” “谢谢大夫。” 送别医生后宋书堂说道：“回军统局。” 防空警报解除朱越 因此他也要赶回去。 胡照影处已经让人去通知她父亲。 但她父亲是否在轰炸中幸存犹未可知，所以将来此通知消息的情报科成员，暂且留下照顾胡照影。 如今她还在昏迷之中，宋书堂等人便没有再进去看望，出门开车离开医院。 路上可见到处断壁残垣，火舌飞舞。 山城空袭救护委员会、医护委员会、防护团救护大队、卫生局救护队、医院救护队、红十字会等救护队，全部在街道上参与空袭救护和救助。 各消防队也在积极灭火，但高压水枪较少，火势难以止住。 避开各种复杂路况，聂洪开车速度极快！ 不多时便到军统局本部。 局内工作已经恢复如常，专业管理成效斐然。 “我去参与审讯李暮从的工作，你们二位的事情有空再说。”宋书堂可没打算如此轻易放过两人。 “你先忙。” “哼。” 目送他离去，聂洪摸了根烟猛吸一口说道：“好像将这小祖宗惹下了。” “翻不了天。” “哈哈。” 就在此时总务处有人冲过来叫喊：“聂洪，你将车子都弄成什么样子了？” 车子如今模样确实凄惨。 颜清辉好似不认识聂洪一般，眼神看着一旁就这么走了。 聂洪站在原地，面对总务处领导的质问，一脸嬉笑。 当赶到审讯科时，李暮从早已被绑坐在凳子上。 情报科科长沈渌水、审讯科科长曹砚宁亲自负责。 如此阵仗，李暮从的面色却无多少动容。 反倒是透过门上栅栏看到宋书堂站在外面，李暮从的身子微微坐直。 沈渌水见状给了曹砚宁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 审讯中断，二人起身将宋书堂叫进去。 “科长。” “还好吗？” “还行。” “需要休息吗？” “不用。” “伱来审讯。” “是。” 宋书堂没有推辞。 他心知李暮从被自己所拦导致如今局面，只有在面对他时，情绪才会有所起伏。 曹砚宁同样将位置让开。 凳子甚至都被撤走一张。 宋书堂落座正中间，与李暮从面对面。 原本瘫坐且了无生趣的李暮从，眼睛之中渐渐回神，凌厉且挑衅！ 审讯室内所有人都观察到李暮从的变化。 大家都知他是想要和宋书堂再来一场交锋。 在军统局审讯科的审讯室内！ 与宋书堂再交手一场。 看是自己的嘴巴被撬开！ 还是让宋书堂铩羽而归！ 此前输了，可如今李暮从想赢。 但他如此反应沈渌水与曹砚宁皆是觉得极不乐观。 可宋书堂好似没发现李暮从的打算一样，笑问：“胡照影没死失望吗？” “原本就未打算杀她。” “原本你也未打算坐在这里。” “可你还没赢。” “但你已经输了。” 李暮从突然发笑，声音笑至沙哑。 勉强止住笑意说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他在笑他自己！ 为何从宫月公司出来之后邀请宋书堂同行？ 便是不想情报科的其他成员跟随太近，等空袭警报响起场面大乱，远处负责跟踪的人无法立马支援。 身边仅有宋书堂一人，利用胡照影拖延，必可脱身。 计划顺利吗？ 很顺利！ 可结果呢？ 截然相反！ 李暮从若让宋书堂在宫月公司门外离去，任由情报科成员靠近跟踪，遇相同情况他都有脱困机会。 多此一举反倒害了自己。 李暮从如何不发笑！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在调查你？” “你不妨猜猜。”李暮从显得很有兴趣。 宋书堂很干脆说道：“恐怕你早就知道，我 “继续。” “你提前得知空袭日期，心中早就想好如何脱身，便与我每日演戏，家中发现的线索恐怕也是你故意为之，想稳住我们。 所有人都被你算计其中，就像是一个导演一样，让大家一同跟着你的指挥行动。” “谢谢夸奖。” “可有几点我想不明白。” “问。” “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情报科盯上正中书局，且会盯上你，为何当时不撤离非要等着我们上门监视调查？” “拒绝回答。” “那就让我猜猜，六足小组任务进行到关键时刻，你不能撤退于是硬撑着。” 李暮从表情毫无变化。 宋书堂继续说道：“可当我们盯上你之后，你便没有再主动出过门，仅是有人上门寻你，在这个过程中你是如何完成任务的？” 任务必然已经完成！ 不然李暮从岂会在明知即将暴露的情况下，还不撤退呢？ 就算他有利用空袭撤离的机会，也没必要浪费时间，早走一天都不会如此被动。 “或许上门与我见面的人有所问题。” “不会。”宋书堂不理会他的蛊惑。 上门之人每一个情报科都记录在案。 必然都会展开调查。 若其中有人与六足小组任务有关，暴露风险极大。 李暮从如此看中任务，岂会给自己留下巨大隐患。 与其说那些人有问题，不如说他们是李暮从准备的烟雾弹。 “假亦真时真亦假。”李暮从表情玩味。 “我其实很佩服你的胆量。”宋书堂这句话乃是真心实意。 明知危险却迎难而上，硬生生在情报科多方面监视之下完成六足小组重要任务，撤退手段更是天衣无缝。 你不是说海报？ 那便将计就计。 与空袭配合神来之笔！ 悄然而去，近在咫尺。 险之又险！ 宋书堂、胡照影、海报等，全都在李暮从的利用之中。 可谓真的做到了物尽其用。 沈渌水听言面色发黑，日谍在得知被情报科盯上之后，居然坐等情报科上门，后还能从容完成任务，再设计完美出逃计划，情报科颜面无光。 被抓不代表计划不完美。 能抓到李暮从运气成分很大。 可现如今不是反思的时候，撬开‘虎蜂’的嘴最为关键。 但就目前而言很难让李暮从开口！ 突然上架，上架感言就不专门写了，这本书成绩很差。 只能看后期字数多会不会好点。 英雄之前一直写的很认真，就怕上架成绩影响心态，从而影响质量。 没存稿也不硬写了，保持正常更新，稳住质量等一波字数看能不能有个好运气。 希望能订阅的老板都订阅一手，要赚钱养家，如今还有一个四脚吞金兽。 感谢拜侯的月票支持。 第105章 如何传递情报 空袭消息何来 从头算计至尾。 精妙绝伦！ 若非‘虎蜂’日谍身份，大可拍手以贺。 看似如今将‘虎蜂’抓获，但其实已经输了一头。 得知军统调查方向正确却故意不撤离，硬顶着情报科的监视完成任务，这难道还不算赢？ 且日军空袭计划李暮从必然也是近期获得，应是在完成任务途中，得知此消息。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朱越百思不得其解！ 回忆监视中所见种种，未曾发现可疑之人。 李暮从笑看宋书堂，后环顾四下将周围人神情尽收眼底。 没有恐惧，唯见挑衅。 “用刑吧。”见李暮从如此态度，曹砚宁黑着脸说道。 沈渌水脸色严峻。 摸爬滚打多年自有一套识人之法，观李暮从便可得知刑审大概率无用。 ‘虎蜂’比‘李老板’羽中田一，给众人感觉尤甚。 听闻用刑李暮从面不改色对曹砚宁说道：“‘矛蚁’并非帝国军人，你大可来试试我。” “‘矛蚁’确实乃民族败类，可‘金蝎’呢？他总归是你们所谓帝国的军人，嘴巴好像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又何须在此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宋书堂之言让李暮从没再反驳。 ‘金蝎’帝国军人中的叛徒罢了。 他‘虎蜂’会为真正的帝国军人正名！ 李暮从狂热的眼神之中甚至开始期待刑具。 曹砚宁先开口想要用刑不假，但不过是唱红脸的手段罢了，见此状他反而在沈渌水耳边低语：“‘虎蜂’现在状态高涨，若真让他撑过刑具，只怕内心更加坚定，不利于我们审讯进行。” 刑具最怕受刑者撑过一次，那后续效果大打折扣。 “用刑！”沈渌水何尝不知，但必须上刑！ 不然更是毫无建树。 用刑交于审讯科负责，众人不再关注，沈渌水带队回情报科，大家集中在科长办公室，就此事商讨对策。 朱越率先打破沉默开口：“从负责监视李暮从到今日事发，前往横街18号共有十二人，任务若真在其中完成，那必然是这十二人中的一位。” 正如李暮从所说，假亦真时真亦假！ 可宋书堂出言打断朱越探讨说道：“我现在最想不通的问题则是，‘矛蚁’作为交通员被抓，‘金蝎’、‘沙蛛’，抓的抓死的死，电台更是被缴获。六足小组情报通讯系统可以说是完全瘫痪，李暮从又究竟是从何处得到任务，从而导致他舍命执行？” “任务下达时间在我们抓捕‘矛蚁’之前，因执行起来复杂困难所需时间较长，拖延至此。”朱越推测。 “如此确实可以解释李暮从如何知晓任务，可日军敌机空袭作何解释？”宋书堂觉得朱越的说法仅能解释任务，却无法解释空袭。 李暮从何处得知空袭消息？ “或许在我们还未盯上他之际，便得知此消息。”龙昊说道。 “可能性较小。”宋书堂摇头。 山城地形复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天气变化多端。 敌机想来轰炸需考虑气象情报。 气象情报时效性很短，从他们盯上李暮从到今日也有一个多星期，空袭命令不可能提前这么多天下达。 李暮从并非知晓大概，而是清清楚楚知道几月几号！ 这必然是有准确消息送来。 沈渌水出言说道：“山城此季节多雾不利于空袭锁定目标，因此敌机定是掌握短期内气象天气，才敢于下达空袭指令，宋书堂所言有理。” 说白就是李暮从知晓空袭之事，乃是被情报科监视之后。 “一个情报小组，两条情报交通线？”朱越皱眉。 这不符合常规。 且也与日谍情报组织习惯相悖。 “有没有可能‘虎蜂’能联系到其他日谍小组成员，借用他们的情报传递线路？”龙昊说的若有所思。 此番大家一致否定。 情报工作中不得横向联系乃是禁令！ 不然六足小组出事，可能要多搭进去一个小组。 这个小组被搭进来，说不定又能提供 宋书堂宁愿相信六足小组另有一条情报线路，都不信‘虎蜂’可以联系上其他日谍小组。 “不管六足小组情报如何传递，归根到底我们要找到李暮从身在家中，究竟是如何完成任务以及如何得知空袭消息，揪出与他有联系的人，才是关键。”朱越总结说道。 与李暮从有联系之人，大概率是六足小组成员。 如今‘虎蜂’不开口，其他成员未必不会开口。 “这同样是‘虎蜂’留给我们的难题，与他见面人员皆是文艺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调查难度不小。”龙昊想起已觉为难。 “先查。”沈渌水也知不容易，却必须要硬着头皮调查。 朱越领命下去开始着手这件事情的调查。 龙昊跟随离开，他负责监视对这些人更为熟悉，方便配合。 办公室内仅留宋书堂一人，沈渌水说了两句夸奖的话。 今日若非宋书堂情报科颜面无存。 且宋书堂脸上伤势渐渐开始发肿，模样也不好看。 “伱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势。”沈渌水关心说道。 “属下无碍。” “你还有话说？” “属下只是在想，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我们陷入‘虎蜂’的算计之中。”宋书堂知道这个时间很早，可具体早到何时？ 有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点？ “有想法吗？”虽这件事情听起来对接下去的调查并无帮助，但沈渌水心知宋书堂不会如此无聊。 “暂时没有。”他无法准确的判断这个时间。 从情报科盯上正中书局？ 还是从他们找上赵牧？ 或者是一组成员在横街18号开始布控？ 亦或是宋书堂的初次登门？ 具体时间是什么？ 李暮从经验丰富，现在不肯提供任何信息。 不管有用无用他都闭口不谈。 细节往往会牵扯出很多东西，李暮从岂能犯错。 脑海内很乱。 不是记忆不清晰的乱。 而是条理不清晰！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宋书堂依然在思索。 却无进展！ 情报通过何种方式传递？ 李暮从又是从何时知道他们调查？ 这两大疑点现在根本就得不到解释。 下午审讯科传来消息，李暮从已经晕倒在审讯室内，却仍一言不发。 意料之中！ 晚些时候龙昊回来，硬拉着宋书堂去医务室处理了一下伤口。 结束之后宋书堂问道：“与李暮从近日有接触的人都找到了吗？” “十二人找到十一人，另一人死于今日轰炸。” “见到尸体了吗？” “已经去确认过，没问题。” “接下来如何调查？” “先查身份背景，看有无可疑之人。”龙昊说道。 如此调查是分辨其中是否存在六足小组成员。 “后调查银行账户家中财产。” 这样调查则是看是否有文艺界内的大家，被六足小组策反。 可宋书堂总觉得调查很怪！ 好似李暮从给你准备好的一样。 他早早便计划好让你如此调查，你果真就如此调查。 这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散！ 但宋书堂不能说情报科决策有误。 如今这种局面，确实要从这些人身上找突破口。 两人一同回下罗家湾休息，宋书堂并未再提此事，调查与李暮从见面之人求个安心。 在路口分道扬镳宋书堂回到自己家中。 正常洗漱后上床休息。 今日断电都是摸黑完成。 在床上未躺够二十分钟他便翻身而起，偷偷从家中溜走，专挑选小巷子快速前进。 他要去见黎叔。 今日空袭黎叔腿脚不便，不知有没有成功躲进防空洞。 虽上石板坡不是集中轰炸区域，但依然有零星炮弹落下，怨不得宋书堂心忧。 十二人里便死了一个。 听闻他则更加担心，白日里无法表现罢了。 而且还有一事。 聂洪！ 颜清辉！ 都不是出卖拥剑小组之人。 此事也要告知黎叔。 那究竟是谁导致拥剑小组损失惨重？ 如今问题颇多，宋书堂也难掩眉间愁色。 万分感谢星溪白石出老板的盟主打赏，写书多年 还有不少书友评论留言给予英雄很大支持，但这几日的评论，作家助手能看到，书评区和章节内却看不到，不知道为什么。 同时感谢星溪白石出老板的六十六章月票支持。 感谢神他喵、读者139903990125735936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读者139903990125735936，书友20220731180730254，时光猎人520，神他喵，rickluo，书友20191205145856661老板的月票支持。 今日更新结束， 第106章 发自内心的喜悦 上石板坡并未遭到集中轰炸，所受影响不大。 白天防护队清理街道，救护队救助伤员，工作量不算大夜间已经结束。 却有两户人家不幸被炸，房屋损毁无法居住，暂且安置在别处，等明日展开房屋修缮工作。 好在投掷炸弹之中没有燃烧弹，不然上石板坡的损失会更加严重。 行至高处还能眺望到下半城区火光闪耀！ 燃烧弹所带来的大火依然还在蔓延，消防队彻夜扑灭大火，观察火势情况，城区内受灾居民众多，夜晚安置同样是大问题。 一天之内山城受灾严重。 今夜注定多人无眠！ 趁着夜色来至黎叔所住房前。 屋内未亮煤油灯，宋书堂上前敲门。 “谁？”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心头的担忧放下。 “是我。” “进来。” 门被打开黎叔出现在屋内，借着月光他看到宋书堂脸上带伤，神色不由一紧。 宋书堂同样看到黎叔胳膊缠着绷带，面色同样一寒。 “怎么弄的？”宋书堂率先发问。 黎叔让开路说道：“被砖头砸了一下。” “砖头？” “今天去防空洞路上看到有一孩子被倒塌的木桩压住，我上前帮忙救人恰巧屋顶砖头掉落，用胳膊挡了一下。” “严重吗？”宋书堂有些埋怨。 黎叔如今这种情况照顾好自己已属难得，却还要去帮助别人。 可宋书堂知道不用劝，黎叔性格便是如此。 “你怎么弄的？”黎叔没有点煤油灯，与宋书堂两人在黑暗中对坐。 他独居没有朋友，晚间只有活忙时才点煤油灯加班，可如今胳膊受伤无法工作，深夜亮灯会显得蹊跷。 “我今日执行任务……”宋书堂将任务说出。 黎叔安静倾听没有出言打断，当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方才说道：“你今日之举有些太过勉强。” “嗯。”宋书堂没有反驳。 背着胡照影！ 顶着空袭！ 硬抓李暮从。 虽如今成功，但黎叔说勉强没错。 宋书堂作为亲历者，更明白今日之凶险。 “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吗？”黎叔语气一变宋书堂好似回到拥剑小组，每当黎叔如此与自己讲话时，便是做错事情之后。 组长‘天鼓’会在一旁坐着。 由黎叔教导他学会事后思考问题。 宋书堂下意识朝着黎叔身后望去，却不见组长‘天鼓’。 黑暗中嘴角无奈一笑。 “问题出在暴露太早，被敌人掌控一切。”他坐直身子开始回答。 “情报科的计划安排没问题，调查逻辑同样没有问题，为何出现暴露太早的情况？” 黎叔不会问毫无作用的话。 因此宋书堂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心中认真思考。 “李暮从比我们想象的更有能力。” “不完全对。” “那是？” “六足小组的势力可能远超你们的想象。” “六足小组！” “此番必不可能是李暮从一人为之。” “我们推测是有六足小组人员与李暮从配合。” “仅仅只是配合吗？”黎叔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深邃。 仅仅只是配合！ 宋书堂陷入沉默。 黎叔安静等待。 大概过去十分钟之久宋书堂方才开口：“目前线索不多。” “调查时多注意这一点。” “明白。” 后宋书堂继续问道：“现在情报科调查，与李暮从见过面的这十一人有必要吗？” “伱觉得没有？” “我只是觉得奇怪。”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情报科不得不查，尤其鲍意伟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这十一人可能会全部抓回军统局。” “全部抓回来？” “你等着看就知道了。”黎叔对鲍意伟很是了解。 说完任务之事宋书堂问道：“去防空洞躲避方便吗？” “还可以。” “要不要换个住处，更加安全一些。”宋书堂话有深意。 “没必要。”黎叔也不知听明白没有。 “怕人多拥挤，郊区的农场其实挺不错的，地方大且不在空袭重点目标之内。” “郊区农村？” “是啊。” “哪个郊区？” “红岩嘴听说还行。”宋书堂在黑暗中都避开与黎叔的对视。 黎叔语气毫无波澜说道：“这更好，见面方便，不然日后空袭你想来看看我，可就麻烦了。” “农场安全，看不看都行吧？” “行吗？”黎叔语气一变。 宋书堂明智转移话题说道：“空袭时聂哥与颜哥从罗家湾开车到小什字寻我。” “聂洪冲动也就罢了，颜清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乱来。”黎叔觉得这与自己印象中的颜清辉大相径庭。 “他们互相之间存有猜忌，想借此搏命互证清白，这是两个参加工作多年的情报人员该做的事情？” “许是心中都有苦闷。”黎叔其实能理解，小组出事昔日战友互相怀疑猜忌，这种感觉真的折磨人。 “可如今该我苦闷。” “嗯？” “究竟谁才是出卖小组之人？” “虽然面前漆黑一片，但我能感受到你的眼神，对我带有审视。”黎叔笑着说道。 确实！ 宋书堂在用眼神审视黑暗中的黎叔。 可随着黎叔的话音落下他也笑出声来。 不可能是黎叔。 派系之争在聂洪与颜清辉自证清白之后，已经不攻自破。 至于投敌更是无稽之谈。 黎叔双腿已残！ 且当日若非宋书堂背昏迷中的黎叔离开，他只怕也要步组长等人后尘，投敌代价如此之大，如今却只能在这里修鞋度日，图什么？ 叛变所图无非是权利、金钱。 黎叔却都不具备！ “这种感觉真好。”宋书堂咧嘴哪怕牵动伤口也笑的开心。 拥剑小组中没有叛徒！ 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没有任何消息能带给宋书堂如此喜悦的心情。 此前怀疑聂洪、颜清辉。 宋书堂内心无比煎熬。 全都是亦师亦友，反目成仇如同心尖上被挖去一块。 黎叔同样露出微笑。 他何尝愿意怀疑聂洪和颜清辉。 “你说他们两个人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会是什么表情？”宋书堂突然来了兴趣。 “要告诉他们？” “不！” “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也怕给你带来麻烦。”只是这句话乃是宋书堂心中所想，没有说出口罢了。 黎叔在暗处的眼光同样充满深意，好在无法看清互相面容，不然如今神情一定都异常精彩。 好在两人没有持续这个话题。 宋书堂转而说道：“你行动不便，面对空袭要多加小心。” “不必担心我。” “真不换个地方？”宋书堂不死心再问。 “红岩嘴？” “走了。”宋书堂从黎叔的语气明白再说下去，自己没好果子吃。 “路上慢点。” “好。” 从上石板坡回到下罗家湾。 一路上宋书堂都在想黎叔说的话。 六足小组的能力远远超出他们的预计！ 六足小组成员与李暮从的配合，更是远超他们的想象！ 那么这些人究竟做了什么？ 一天之内经历跟踪、打斗、空袭、审讯等事情早已精疲力尽。 脑海之中带着思考宋书堂入睡。 昨日经历空袭轰炸今日挑水夫数量锐减。 宋书堂与旁人共分了一桶水，不至于无法洗漱。 路口处龙昊带着早餐等候多时，见宋书堂出来上前递给他说道：“趁热吃。” “你怎么来这么早？” “心急李暮从开没开口。” “应该没有。” “真是嘴硬。” 两人说话间来到情报科，只见朱越急匆匆出门。 “怎么了组长？”龙昊拦住去路问道。 “你们来得正好，跟我去抓人。” “抓谁？” “与李暮从见过面的十一人全部抓回来。” “全部抓？” “嗯。” 宋书堂没想到黎叔真的说中了。 情报科果然开始抓人。 “这些可都是文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抓？”宋书堂问道。 “抓！”朱越看了一眼处长办公室意思显而易见。 龙昊低声问道：“处长下的命令？” “已经请示过戴局长，安心抓人。” “是。” 感谢放在下一章 第107章 六足小组全是算计 三人联袂出门在情报科外等候。 不多时一组成员尽数而出。 “出动这么多人？”龙昊低声对朱越问道。 “抓捕过程不会顺利，必然要遇到阻拦。” “今日动静可不小。” 人员到位龙昊也站在队伍之中。 朱越立于前面训话，宋书堂则在他身后。 “今日都机灵一些，只负责抓人其他的不要管，抓人过程要快，带上车就走不得拖延。” “是。” “出发。” 今日情报科一组从总务处申请两辆汽车。 一辆前去西郊沙岼坝。 一辆赶赴城区。 沙岼坝由宋书堂带队负责。 城区则是朱越带队。 十一人中住在沙岼坝的仅有三人，可不表示宋书堂的工作简单。 学校众多，大家云集。 稍有扇动，场面必然混乱。 年轻学子意气用事起来，真不见得怕你军统局。 造成不好影响后果难以承担。 人若抓不回来更是麻烦。 倒不是说朱越故意挑了一个难得给他。 城区同样不简单。 需抓人数更多，且关系更为错综复杂。 今日要体现一次军统局的霸道行事！ 因前去西郊不便宋书堂几人坐车，其余人骑自行车，同样是从总务处申请来。 昨日空袭导致路况受到影响，学校班车今日停运。 赶赴横街宋书堂立马下令抓捕。 两个便衣人员前去敲门，屋内之人刚将门打开，情报科成员直接冲进去捂住此人嘴巴，然后用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将其捆住。 后将嘴巴用布结结实实堵住。 你可能不是日谍。 但现在不容你发出动静。 引来其他人注意，汇集学生聚集，宋书堂他们这十来人真不一定能离开这里。 除非开枪伤人。 可朝学生开枪只怕也要让军统局面临巨大压力。 所以速战速决为上策。 此人被五大绑堵住嘴巴，一时间眼神之中全是惊恐。 车子停在门口将人抬上车看押。 “去松林坡。” “走。” 整个过程同样顺利。 车中两人相见大眼瞪小眼。 最后一人则是中央大学教员，如今正在上课。 “等？”龙昊问道。 “就说校门口有人找他有事，叫他出来。”宋书堂担心夜长多梦。 “好。” 安排人进去送信说校门外有人找。 可此人说为学生上课最为重要耽误不得，让校外之人等候。 不出来！ 没办法宋书堂他们只能等。 冲进去抓人则要面对众多学生，恐引起麻烦。 好不容易等其将课上完离开教室，情报科成员立马尾随。 就在他走到偏僻之地打算动手之时，熟悉又刺耳的防空警报居然响起。 昨日经历空袭众人神经立马紧绷！ 立刻有学子大喊让大家去防空洞躲避。 情报科成员当机立断直接将教员抓捕，如今场面混乱他大叫也引不起学生注意。 龙昊皱眉望着天空。 “怎么还来！” 宋书堂脸色极差说道：“组长麻烦了。” “什么？” “我们又被李暮从算计了。” “又被算计？” “先去防空洞。”宋书堂如今没时间解释，先躲空袭再说。 此处学校集中防空洞自然早建设好。 他们有军统局证件进入防空洞不难，可要带着三个五大绑的人进入，且都还是知名的老师和先生，定要引起一阵骚动。 这李暮从不仅算计城区，连沙岼坝也在他算计之中。 一时间宋书堂有些为难。 龙昊提议说道：“敌机不一定会轰炸这里，不如我们去松林里躲一躲？” “赌不起。”宋书堂摇头。 昨日便有少量飞机空袭沙岼坝，目标则是高等院校。 寄希望于运气不可取。 “可如今怎么进防空洞？” “找黑布将三人脑袋全部罩住，对内就说军统局执行任务路过沙岼坝，偶遇空袭前来避难。” “好。” 不说是从这里抓的人，学生一时半会恐怕还反应不过来。 等到三人被黑布蒙住之后，宋书堂说道：“手表都摘掉。” 手表等物品极有可能暴露身份。 弄好之后众人拿出证件进入防空洞。 学生见他们这群人进来眼神之中充满好奇。 情报科众人将三人围在中间，默不作声。 但通过刚才门口交涉，学生也知道他们这群人是什么身份，以及被抓的人是谁。 躲避空袭的过程中大家其实比较紧张。 被抓三人并不老实想要发出动静，让龙昊等人给制止住。 外面确实有轰炸声但频率不高，可见与昨日一样，并非重点目标。 在防空洞内等了两个多小时，解除警报铃声才响起。 宋书堂等人 有惊无险！ 遭遇空袭学生群情激奋。 真闹起来不好收场。 当宋书堂等人赶回情报科后，见其他成员回来，但脸色难看。 “怎么了？”宋书堂直接问道。 “遇到麻烦了。” “果然。” 宋书堂没再说话直接去见沈渌水。 进去朱越也在，衣服头发凌乱显得狼狈。 “伱们没遇到麻烦吧？”朱越立马对宋书堂问道。 “没事，怎么搞的？” “抓捕过程遇到阻拦陷入僵持，强行抓人引起不满却还能压制，可防空警报突然响起导致矛盾激化，趁乱竟有人动起手来，我们朝天开枪示警也难挡混乱场面。” 城区人多眼杂且目标人物都有家室并非一人独居，想与宋书堂等人在沙岼坝一般得手不太可能，因此遇到阻碍。 “人没抓到？”宋书堂问道。 “没抓到倒还好，如今死了两个。”沈渌水同样沉声说道。 “死了两个？” “嗯。” “轰炸死的？” “一人死于轰炸，另一人是被趁乱杀死。” “啊？” “应该是六足小组做的。”朱越说道。 麻烦！ 难怪沈渌水脸色如此阴沉。 文化界举足轻重之人物。 在被军统局情报科抓捕之后死于轰炸，你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不然文化界的人岂能善罢甘休！ 还有一人被趁乱杀死。 也是因为军统局情报科抓捕导致，你想息事宁人也要看对方答应不答应。 被趁乱杀死宋书堂能理解，六足小组故意为之。 可为何还会被轰炸？ 怎么不就近躲入防空洞？ 面对这个问题，朱越解释说道：“到城区之后我们兵分三组，另一组成员抓捕此人之后，他一直不配合，在防空警报响起之后反而是要跑。 场面混乱组员未能 “他跑什么？” “后续调查得知他参与了一桩违禁物品走私案，担心是事情败露被抓，因此才跑。” “李暮从好算计。”宋书堂感叹说道。 李暮从早知日军空袭乃是连续两日。 他也知军统局在他被抓但是死不开口的情况下，一定会 抓捕时间会和空袭碰上。 同时李暮从知道抓捕一定会遇到阻碍。 因此他安排其他六足小组成员乘乱杀人，给军统局找麻烦。 只是还多死了一个，让六足小组的计划更为成功。 如今回想起在沙岼坝，宋书堂心有余悸。 暗中是否有六足小组成员伺机而动？ 若是被抓之人被杀，只怕如今他们还在沙岼坝，不得而出。 六足小组成员要是再冒险一些挑动学生情绪，今日指不定要发生流血事件。 好在六足小组成员足够谨慎小心。 未避免暴露没有贪功冒进。 城区情况复杂让他们找到机会，杀死一人。 朱越说道：“如今不少人已经联名要去找主蓆、委员长告状。” “闹这么大？” “这群人没什么职位，但是社会影响力放在这里，可以直达天听。且他们的诉求还不能无视，不然会引起很大的舆论以及抗议，到时候更加不好收拾。” “六足小组如此算计也是看重这点。” “当真是好手段！”沈渌水眼神之中翻涌着怒火。 前期被算计！ 将人抓到审讯室之后还是被算计！ 且此次带来的麻烦很大。 “谁动手杀人有线索吗？”宋书堂问道。 “当时在场一百来号人，空袭警报响起人数更多，我们被推搡之际六足小组成员动手杀人，根本就没有线索。” “看来重点还在李暮从身上。”宋书堂能理解。 六足小组成员怎么可能将自己置身险地。 若他们愿意以身犯险，在市区以及西郊发表一些扇动言论，效果会比如今好上十倍不止。 可他们首先是保全自己。 因此动手杀人必然也不会被情报科发现。 “上面的事情有处长和戴局长顶着，我们情报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摧毁六足小组，也好让戴局长在与上面汇报时，更有底气。” “属下明白。” “要快。” “是。” 此番导致被捕之人死亡情报科首责。 因你上当。 被六足小组算计。 黎叔昨夜刚说六足小组力量远超想象，没想到今日便得到证明。 可此当情报科非上不可。 甚至于事到如今，被抓回来的其他人，依然要审讯。 毕竟若是六足小组正是借此办法，隐藏真正的日谍呢？ 所以其余九人仍要关押审讯。 拒绝放人，这压力可想而知。 说是上峰顶着，情报科众人就真的能毫不在乎？ 出了科长办公室朱越说道：“李暮从还没开口。” “他当然不会开口，甚至还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当真拿他没有办法？” “只怕用刑到死他都不会开口，他很享受这种掌握我们的感觉。”宋书堂能窥探到一些李暮从的心理。 “我先负责审讯被抓九人。”朱越要立马收拾心情投入工作。 “我想和龙昊、毕胜再回横街一趟。” “打算再从头到尾捋一遍？” “我们一定忽视了什么。”宋书堂回想起黎叔的话，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掩盖住了。 “小心一些。” “六足小组不是暗杀行动队。”宋书堂明白朱越担心什么。 可六足小组的首要任务是潜伏，而不是搞暗杀。 无需担心。 历史上此次空袭确实一连两日。 感谢一条很优秀的咸鱼，幕千寒，铁军2014，书友书友20170614214858171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霸气方户，神他喵，佳来阁，幕千寒，只想爱，读者1349903990125735936，书友20020808161551708，书友20180420223214852，玖玖爷爷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08章 看你笑话 从始至终被算计在内！ 这种感受极为不好。 所有暗中监视调查不过自欺欺人，对方配合演戏，你倒是真情流露。 如今造成大不利局面挽回极难。 戴局长、鲍处长俱背负压力。 情报科首要责任无法推卸！ 本来发现六足小组抓捕多人，顺藤摸瓜锁定李暮从，这功劳很大。 可此次事情一出莫说功劳。 苦劳能不能捞到还要打上一个问号。 如今考虑不到这些琐事，宋书堂一心仅想抓捕六足小组全体成员，摧毁日谍小组负责任务。 因此他申请再探横街。 将从头到尾发生的事情复盘一次。 现在情报科内所负责事情确实用不着宋书堂，因此朱越同意他的提议。 将龙昊以及毕胜交给他。 同时带走近日监视所写的全部书面材料。 早上赶去沙岼坝后赶回，下午则又要上沙岼坝去。 依然开车前往。 毕胜主动负责开车，龙昊坐在副驾驶，宋书堂一人独坐后排。 去的路上并未浪费时间他将材料看了一遍。 刚看完车子也在横街停下。 李暮从住处早已被搜查的底朝天，内部并无发现。 他早知军统局调查岂会留下线索？ 真就在房间内找到了具有价值的线索，你敢信否？ 因此没找到反而是好消息。 “我们那几日便是在此监视‘虎蜂’。”龙昊带路来到一处房间阁楼。 可清晰观察到李暮从门前情况。 后便开始复原每日场景。 谁几点到此，又几时离开！ 神色状态如何！ 且五月二十八日，李暮从便要求与宋书堂一起去宫月公司。 表明在此之前他已得知空袭之事。 重点目标放在二十八日，以及二十八日之前与其见面的人。 共有七人！ 死掉的两人皆在此列，故而还剩五人。 重点还原五人情况。 但一直忙碌到深夜效果不佳，并未发现谁有重大嫌疑。 在横街路边摊坐下吃饭龙昊说道：“这五人身份背景都没有问题。” 推测与李暮从联系之人乃是六足小组成员。 通过‘矛蚁’杜长海可知六足小组内，仅他一人不是日本人。 如今重点怀疑这五人身份背景清清楚楚，不可能是日本人。 这岂不是与他们之前掌握的信息矛盾。 毕胜放下筷子说道：“会不会杜长海所知并不全面，毕竟他都能被选中参加六足小组，日本情报机构没理由不会另选他人。” “现在什么都说不准。”宋书堂心中丝毫不敢乱下结论。 李暮从算计颇多使得他们上当被动，谁知道此刻调查，是否也是对方准备的陷阱呢？ 你既不能否认与‘虎蜂’接触之人，存在是六足小组成员的可能。 又不能根据‘矛蚁’所提供的信息，进行身份排除。 已知的情报！ 未知的线索！ 皆对伱起不到帮助，调查异常困难。 吃罢饭宋书堂说道：“你们在车里等我，我去一趟中央大学。” “是。” 此番再去中央大学，只为见农学院王先生。 先前工作得王先生鼎力支持，此刻任务阶段性收网，理应知会一声。 并未直接上门而是将人约出来，两人在校园内见面。 王先生依然是一脸热情，对宋书堂有种长辈般的关爱。 并非是对他刮目相看，而是王先生为人师表对学生关爱有加，自然而然身上带有此习惯。 “王先生可受到空袭影响？” “此处尚好，城区方面情况比较严重吧？” “朝天门到储奇门一带最为严重，多处废墟大火绵延，我来时火势都还未扑灭。” 听及此言王先生神情暗淡。 再未多言宋书堂将目前情况大致说明。 “任务成功了吗？”王先生听说收网激动询问。 成功？ 被人死死算计！ 可面对王先生殷切眼神，他笑着说道：“成功。” “如此甚好。” “此事保密，莫要对人提及以保安全。”宋书堂今日主要为提醒而来。 “我明白。” 与王先生又聊两句宋书堂便告辞。 在车上和龙昊等人汇合回情报科。 到时天色已晚但情报科灯火通明，从今天开始情报科再无下班一说。 所有人都要加把劲。 面临什么压力众人心知肚明。 宋书堂前去找朱越，询问审讯情况。 朱越也意识到了时间上的问题，重点锁定的五人与宋书堂锁定的一样，可审讯结果就是一无所获。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龙昊不死心。 “没有，你们这里呢？” “复盘了见面时的过程同样没有发现。”宋书堂摇头。 几人陷入沉默。 就在此时审讯科来人说李暮从要见宋书堂。 “我去看看。” “一起吧。” 几人一同来到审讯科，李暮从依然还在审讯室内面临刑审，模样惨不忍睹。 可当看到宋书堂时，他眼神之中露出疯狂神色。 “我今日一直在等你，偏不见你来，我还以为你死在空袭中了。”李暮从说话间口中含着鲜血。 “叫我来是想看笑话？” “何必这么说。” “那你想说什么？” “只是想告诉你别白费力气。” “这么自信？” “是我知道的信息远超于你，能不能调查到比你清楚。” “你都未料到自己跑不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两人针锋相对！ 彼此目光毫不退让。 宋书堂赢在将李暮从抓捕归案。 李暮从赢在处处领先情报科。 较真讲确实李暮从技高一筹！ “先想想你自己的日子，再看我的笑话吧。”宋书堂言罢转身离开。 李暮从叫他过来，无非就是想要看他如今愁闷模样。 宋书堂如何会继续奉陪。 有这时间不如多想想，该如何调查此事，他就不信六足小组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居然会毫无痕迹。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最后朱越发话让众人回去休息，已经很晚明天还要继续工作。 与龙昊同回下罗家湾路上也无心情交谈。 各自心中都在思索这件事情。 还有记者在拍照。 警员都赶来维持秩序但效果一般。 因为领头的有几位老人，年龄大的都有七十岁左右，观模样便知身份地位不一般，这强行轰走或抓捕自然不行。 与龙昊绕路从后门进入军统局。 到情报科见朱越也在窗户上观察外面情况。 “来施压的？”宋书堂问道。 “有人组织的，但我们也没办法，昨日之事社会各界现在俱已知晓，舆论极其不利。” “组织的人里面有六足小组的身影吗？” “根本无需他们出面，被抓之人的家人和朋友已经足够。” “处长怎么说？” “那几个年纪大的身上还挂有别的党派职位，处理起来较为麻烦，等戴局长下令吧。” “委员长的态度呢？” “不想招惹这些麻烦，如今山城汇聚众多目光，不仅是各党派人士的，还有国际上的。” “可能要放人。”宋书堂推测。 “我们等消息。” “我去医院一趟。”他看今日军统局模样也乱糟糟的，打算出去一趟。 “去看胡照影？” “组员回来说今日才联系上她父亲，她弄成这个样子情报科有责任，是要有人出面解释一番。” “他父亲若是不依不饶，你就拿军统局压人。” “还压人？”宋书堂看外面示威情况觉得别压了。 再将军统局利用普通人完成任务，导致无辜百姓命悬一线的新闻捅出来，军统局是雪上加霜。 “打算如何处理？” “胡照影为人明事理，非故意欺瞒而是为抓捕日谍她理应体谅，再说当日情况危急我也未将她放弃，由她出面劝自己父亲息事宁人最好。”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原本这也不算大事，可遇上如今军统局的情况，定要小心处理，不然上峰的怒火可就真的压不住了。 感谢铁军2014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我在工地搬砖老板的月票支持。 感谢各位老板的评论支持。 第109章 《惨目吟》 依然是从后门溜出军统局，前门人员越聚越多。 记者同样蜂拥而至，甚至还有国外记者扛着录影设备过来，场面渐渐难以控制。 人群中宋书堂看见熟悉身影。 孟佳期！ 《新华日报》也敢来凑热闹，不怕日后被穿小鞋？ 仅是远看一眼并未上前，后悄然而去。 山城如今医院众多。 可每遇空袭同样床位紧张。 各医院会主动设置临时床位，安置伤员，竭力抢救。 37年起中央大学医学院、中央卫生实验院、沪上医学院、江苏医学院、湘雅医学院、js省立医学院便陆续迁渝。 且次年国民政府卫生署迁渝，同年山城卫生局成立，至此国内一流医院的着名医学专家、学者荟萃山城，推进了战时山城医疗卫生事业和医疗机构的空前发展。 山城陆军总医院、航委会空军医院等12所军警特医院、5个诊所负担着繁重的战伤和空袭救护工作，且国民政府委托分布在市区、南岸、沙岼坝地区的大中型医院，设立了16个重伤医院，专事空袭救护工作。 根据情报科成员讲述胡照影已经转院。 在她父亲胡琮赶到医院 早先宋书堂送医原则就近。 后此医院同样承担空袭救护工作，导致医院空间紧张，环境受到影响。 胡琮爱女心切转院静养。 因此今日宋书堂前去宽仁医院，而非此前治疗医院。 赶赴宽仁医院其内因空袭受伤人员同样颇多，打听胡照影病房所在，发现此处伤员较少。 看来胡琮确实寻得一处僻静之地。 上前敲门病房内传出胡照影的声音，听起来已无之前虚弱。 “进来。” “胡同学。” 看到宋书堂一脸笑意从病房外进来，胡照影面色一冷说道：“这位究竟是顾同学，还是宋同学，或者是什么东西？” “胡同学用不着如此阴阳怪气吧。” “哼。” “别装了。”宋书堂坐在病床边揭穿胡照影。 脸上冷色再难维持，胡照影不满说道：“你干嘛这么快看穿我？” “我也想慢。” “笑话我装的不像？” “是胡同学以诚待人，岂会虚情假意。” “这还差不多。” “感觉好些了吗？” “你都不来看我。” “这两日忙。” “用完我就不管我。” “你这句话充满歧义！” “既然忙，今日怎么还过来？”胡照影靠坐在床上问道。 宋书堂拿起床头的水果刀给她削水果，同时说道：“不管再忙也要抽空来看看伱这位有功之臣。” “我有功劳？” “那自然。” “我看你就是担心我爹找你麻烦，在这言巧语蒙骗我。” “你这么聪明我能骗的了吗？” “你好像在骂人。”胡照影接过宋书堂削好的水果大咬一口。 骗不了？ 之前不是被骗的死死的！ 宋书堂顺势问道：“你爹呢？” “你看露馅了吧，你就是担心惹麻烦，前来堵我们的嘴。” “帮帮忙。” “我有什么好处？” “以身相许？” “美得你。”胡照影骂道。 两人说话间病房门被推开，一五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拎着早饭进门。 胡照影起得晚，因此早饭吃的也晚。 见状宋书堂主动起身自我介绍说道：“胡先生好，我是军统局情报科一组副组长宋书堂。” “就是你将我女儿害成这样？”胡琮脸色可不是装出来的生气。 “很抱歉给令千金带来如此伤害，是我们工作失误导致，情报科愿意承担养伤费用等额外补偿，还望胡先生能谅解，毕竟抓捕日谍乃是保家卫国。” “你少给我说这些大道理，抓捕日谍你们当兵的不想办法，让我女儿一个学生参与，差点死在日本人手里，到头来就让我谅解。” “还请胡先生不要激动。” “激动？ 金陵失守我妻儿皆亡命城内，家业也损失近半之数，我便要谅解！ 如今在山城奋力发展实业为救国救民贡献一份力量，你们却还要我女儿以身犯险，又要让我谅解！ 你告诉我该如何谅解？” 胡琮面对宋书堂情绪非常不稳定。 人之常情！ “我想令爱应与胡先生说过当日事发过程，情报科虽让令爱以身犯险，可我若不死她必不会亡于我前，事有不对之处可我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 “李暮从也是胡先生的朋友，让女儿整日与日谍接触，难道不危险吗？”宋书堂也怼了一句。 “你……”胡琮气愤正要破口大骂。 胡照影出言喝止说道：“爹，宋先生抓捕日谍情况危急也未弃我而去，后更是因救我甘愿顶着敌机轰炸赶往医院，他说问心无愧我是认的。” “可你差点没命。” “爹，金陵城死了多少人？ 我们能活着已是捡来的命，能抓捕日谍为家人报仇照影与有荣焉，你就别怪宋先生了，女儿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算我求你了爹。” 果然和宋书堂预想的一样。 胡照影是明事理的，定会帮自己说话。 也只有她能劝住胡琮。 面对女儿眼含热泪的一番陈词胡琮无奈叹气说道：“我可以自认倒霉，可你军统局现在的麻烦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你们好受的。” 言罢胡琮放下早餐离开病房。 因为胡照影表示与宋书堂还有话说。 将早餐放于胡照影面前照顾她吃饭，宋书堂说道：“谢谢。” “就如同你说的，抓捕日谍事大，且你也没放弃过我。” “说到底是将你这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你认为如今局势下，还有真正能做到置身事外的人吗？” “好好养伤。”宋书堂没再说谢谢。 胡照影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宋书堂说道：“你看郭先生这篇短诗了吗？” 接过报纸宋书堂看到题目《惨目吟》。 “六三与六四，寇机连日来。渝城遭惨炸，死者如山堆。中见一尸骸，一母与二孩。一儿横腹下，一儿抱在怀。骨肉成焦炭，凝结难分开。呜呼慈母心，万古不能灰！” 看罢宋书堂将报纸搁置一旁心有感触。 惨状！ 且仅是一个缩影。 “养伤期间保持心情舒畅，少看这些东西。”宋书堂说道。 “全城伤亡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有关部门正在统计，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单听两日轰炸声响，损失定不会小。” “你莫要操心这些事情，安心在医院养伤，学校方面需要安排人帮你请假吗？” “我爹已经找人带话去请假了。” “这几日会优先抢修电线、电话线、自来水管等设施，过几日应该就能打电话到学校了。” “我爹刚才说你们遇到麻烦了，是什么麻烦？” “说了让你不要操心，你倒是越操心越多。” “在医院也着急。” 陪着胡照影聊了会天他才起身离开。 毕竟你说是来看望病人，总不能人家帮你将自己父亲说服，你就拍屁股走人。 因此多坐了一会。 出病房见胡琮就在门外，看他出来也不言语，推门进入病房。 宋书堂也没吱声从医院离开。 在路上走着烧焦的房屋随处可见。 同时很多遇难者的尸体要尽快处理，不然担心引起疾病传播。 大都从朝天门码头，运往下游的江北黑石子掩埋。 “宋组长。”行走间突然被人叫住。 宋书堂回头一看说道：“瞿队长。” 叫他之人正是瞿洋。 此前调查王强木船遇害一案，则是瞿洋提供资料。 后期调查发现王强并非意外死亡，且还牵扯出了日谍，警局上下颜面无光。 好在没说瞿洋提供过资料，不然这家伙下场可不会好。 “宋组长怎么在这？”瞿洋凑上前递来一根烟。 宋书堂摆手示意不抽：“来医院看个朋友，瞿队长这是负责灾后工作？” “别提了，都已经两宿没有合眼。” “辛苦。” “比起死去的百姓，我们这些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瞿队长所言有理。” “听说真是日谍？”瞿洋突然靠近压低声音问道。 “嗯。”这事警局知晓宋书堂也没隐瞒。 瞿洋脸上露出笑容，毕竟是他偷偷给宋书堂提供调查资料，如今抓到日谍他感觉自己也有参与，心情很不错。 就是不能正大光明说出来，只能心中窃喜。 “多谢宋组长帮我保密。” “应该的。” “王老先生家空袭没是吧？”见了瞿洋宋书堂顺口一问王山的情况。 谁知瞿洋摇头。 “人出事了？” “人倒没事，木船在码头被炸毁了，如今一大家子连个赚钱的营生都没了。” 当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我记得王老先生家距离这里不远。”宋书堂打算去看看。 “我带你去。”瞿洋很热心一路将他带去。 屋子还好没遭到轰炸。 院内有几个孩子，三个儿媳都出去帮忙去了。 留下王山在家看孩子。 见宋书堂登门王山急忙起身表示感谢，老人家鞠躬宋书堂如何受的，慌忙躲到侧面。 王山是感谢宋书堂让真相大白。 可宋书堂敬佩王山送儿上战场保家卫国。 原本过来他是打算给王山送些钱，也不知该如何帮助对方，就直接简单一些。 可看王山精神头很不错，心知给钱必不会被接受。 还有孙子孙女在，王山生活就有盼头。 几个小家伙非常可爱，宋书堂脸上都不由露出微笑。 不给钱便打算出门买些东西留给孩子，可如今这情况开门营业店铺极少，一时半会还真买不来东西。 最后与王山告辞出门，宋书堂将钱递给瞿洋说道：“麻烦日后买些东西送来，当我的心意。” “放心。”瞿洋没有推辞，接过钱保证将事情办好。 感谢尘洛chenlo，拜侯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10章 会议 空袭带来的受灾群众很多，每次轰炸结束都会有许多家庭支离破碎，失去亲人的痛苦总是伴随着山城人民。 驶往江北黑石子的木船旁总是响起一阵哭声。 家园被毁坐在废墟之上发呆，后眼神坚定起身收拾可用之物，重建家园。 救护队奔走不停。 抢修工人、技术人员投入工作。 山城依然充满活力与抗日决心。 烧焦的木桩、炸毁的残垣只是这个城市百折不挠的象征。 路上沿途遇到几处百姓在废墟中抢救物品，宋书堂停下脚步搭把手帮忙，换来声声道谢。 有些大哥看他穿着衣物干净整洁，怕弄脏他的衣服还会劝他不要帮忙，淳朴人心。 几处帮忙手掌因焦炭漆黑一片。 一路步行走回军统局，也参与了七八次灾后抢救重建工作。 回来时宋书堂小心翼翼，可临近门口看空无一人，早上热闹喧嚣场面不复存在。 如此才上前从正门进入军统局，后先去洗手才回情报科。 刚进情报科便遇龙昊。 “晚上开会。” “什么会？”宋书堂刚回来一无所知。 “处长亲自主持会议，就此次任务之事和后续调查做出指示。” “会无好会。” “记得到场。” “知道。”宋书堂岂敢不去。 鲍意伟如今在气头上，谁撞枪口谁倒霉。 同时他问道：“外面的人怎么撤了？” “抓的人都放了，他们还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全放了？” “你今日不在没见那阵仗，来人越来越多场面不好控制，甚至于国际上的各大新闻社也闻讯赶来，再不放人这压力可承受不住。” “没派人盯着？” “安排人贴身盯着说是进行保护，这是放人的底线他们不同意也不行，算是大家各退一步吧。” “让弟兄们都小心些。” 现在你并不能完全否认，这些人之中存在六足小组成员。 “知道。” “我去见组长。” “组长在办公室。” 宋书堂前往朱越办公室推门进去。 见面朱越便问道：“胡琮怎么说？” “他情绪非常激动，好在胡照影将他劝住，应该是没问题了。” “那便好。” “至于补偿我感觉胡琮应该不会收，我们也就不要再去找他说这件事情，免得惹他不快。” 胡琮生意人虽然产业减半受到影响，但也不缺钱。 情报科能给的无非就是医疗费用以及一些额外的补偿，数额不会很大。 数额太大财务科也不会给你批。 与其如此干脆不提赔偿之事，胡照影在前面拦着，胡琮也不会说什么。 “这是所有审讯资料伱看看。”朱越将此前被抓之人的审讯资料，全部递给宋书堂。 “我拿回去看。” “注意点时间别忘了晚上的会议。” “几点？” “八点开始，你七点半就要到会议室。” “明白。” 带着审讯资料回到自己办公室之中，宋书堂便开始翻阅起来。 这些人与李暮从什么关系？ 如何认识？ 前去找李暮从所为何事？ 找完李暮从之后去了何处？ 等等问题都在询问之列，且回答之后也要一一核证，但都未发现疑点。 没有让自己沉寂在审讯资料之中，七点半宋书堂准时出门。 入职情报科后 来到会议室他在龙昊的带领下落座，不一会朱越在他前面一个位置坐下，此时会议室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情报科一组成员。 毕竟此番任务一组负责。 其他两组现在可是既替一组担心，又庆幸出问题的不是他们。 不过今日会议其他两组的组长也要出席，同样要意识到工作中必须认真负责，不可出现如此失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在情报科低头不见抬头见，二组组长与三组组长宋书堂都认识。 个子高一些的是二组组长李泰然。 矮上一头的则是三组组长管舜。 李泰然与管舜见朱越过来都是投来关心目光，同科成员存在竞争却非势同水火，毕竟都是组长谁也拦不住谁的路。 如今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自然没有必要。 对于两位老同事的目光朱越表现的比较淡定。 “不慌？”宋书堂对朱越问道。 “慌也是叫人看笑话。” “强撑着？” “还撑得住。” 大家落座之后沈渌水与鲍意伟一同进来。 同行的还有军统局秘书室的副主任秘书，以及甲室的秘书。 朱越低声说道：“侍从室 军事委员会侍从室都来人。 可见今日会议要强调的问题很严重。 几人在上面落座会议正式开始。 通篇批评！ 但都是鲍意伟在批评，军统局秘书室、甲室。 委员长侍从室的人都没有开口批评。 谁的活谁干，没人和鲍意伟抢批评的工作。 众人面对批评低头不语无法反驳。 二组组长、三组组长也是如此。 最后军统局秘书室发言表示这件事情局内非常重视，造成影响必须挽回，甚至于国际上的影响也要注意。 甲室来人只负责记录没有发言。 后是侍从室 说这件事情委员长如今密切关注非常重视，文化界与各界人士要求一个说法，军统局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同时日谍小组务必抓获不得有误。 委员长的意思就是死命令，情报科必须完成，若完成不了秋后算账。 鲍意伟脸色难看。 沈渌水脸色更不用说。 会议开完侍从室来人先走，后军统局秘书室、甲室也告辞。 仅留情报科众人。 鲍意伟挥手让二组组长、三组组长离开。 两人如蒙大赦，麻溜闪人，丝毫没有留念。 同时沈渌水让一组成员也离开，仅留下正副组长以及龙昊等几个主干。 鲍意伟看着众人说道：“方才会议上的情况你们也听到了，情报科接下来的重担就需要你们扛起来，抓捕日谍才能尽可能的消除行动失误带来的影响，不说此后上面的惩罚，单说被日谍如此玩弄你们就甘心？” “委员长意思很明白，速战速决早日解决这件事情，虽没有给明确日期，但戴局长下令限期十五日，从今夜便开始算起，十五日之后不能抓到日谍，找到杀害文化界人士的凶手，情报科将要面临什么你们清楚。” “我知情报科最近表现不错，多次找到有关日谍线索，且抓捕日谍摧毁非法电台，理应请功可如今事发突然，还请你等务必努力解决眼前困境，你们科长为你们承担不少，莫要让他失望。” 说完之后鲍意伟同样起身离开。 沈渌水将人送出去之后回来说道：“十五天，加把劲。” 他作为情报科科长确实承受很多。 尤其是文化界人士在抓捕过程中被杀，他硬生生顶住压力没有让局内处置朱越，言一切等任务结束之后再说。 这肯定是在上峰面前做出保证，立下军令状的。 “科长放心。”朱越心中感动如今憋着一口气。 “莫要让日谍逍遥法外。” “科长，交给我们。”宋书堂同样说道。 情报科如今惹出麻烦，他们必须要团结一致，渡过难关。 且日谍宋书堂岂能容忍他们如此嚣张。 李暮从想赢？ 宋书堂就一定要让他输！ 输的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看到大家还充满斗志，沈渌水也能看到希望。 若此时全都一蹶不振，那便真的没了办法。 感谢书友20191205145856661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11章 你居然怀疑她 会议结束，众人从会议室离开。 接下来几日投入紧张的调查工作中。 宋书堂负责面见所有被抓之人，将审讯结果重新核对一遍，同时分析几人中谁存在问题。 无法带回军统局询问，宋书堂则要上门，这自然遭受不少冷眼。 好在也无人真的想要招惹上军统局，因此询问过程还算配合。 曹砚宁针对李暮从的审讯，更是高了一个档次。 可医务室几度抢救李暮从濒死性命，他都闭口不言。 用曹砚宁的话来说，这骨头够硬。 换言之想通过李暮从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已无可能，必须要从其他方面入手。 问题回归。 被监视期间，李暮从究竟如何与六足小组成员，互通消息？ 难道另有人在情报科监视之外见过李暮从？ 这不可能！ 情报科监视乃全方位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不会存在有人与李暮从见面，他们却不得而知的情况。 时间在如此调查之中慢慢流逝。 十五日时限转眼已过十天。 情报科气氛越来越压抑，一组尤甚。 朱越近几日脸上再无喜色，颇为凝重。 龙昊同样一改往日话痨毛病，每日投入调查之中，企图能有所发现。 今日 进展甚微。 今夜几人齐聚沈渌水办公室，商议该如何进行后续调查。 “仅剩四天。”沈渌水开口便说道。 压力扑面而来。 “所有与李暮从见面之人我们全部调查，虽没有上刑可各线情报印证都无问题，且事情闹的这么大，我们就算是想要将九人全部抓回来用刑审讯，也不可能。”朱越语气带着无奈。 怎么办？ 查！ 你查不到。 抓！ 你是抓了又放，如今怎么抓？ 此前冲劲这几日消磨殆尽，唯剩四日只怕也难逃命运。 “这九人岂能都无问题？”沈渌水想不明白这一点。 情报不可能隔空传递，必然要有所接触。 有接触的人便都在此了。 至于你说房间之内有地道？ 搜查过并没有。 隔壁两侧住户有问题？ 情报科此前就想过这个可能，对隔壁两家住户进行一番调查，已经排除在外。 利用信鸽之类？ 监视期间压根就没有发现。 龙昊突然提议说道：“与李暮从见面之人死了两个。” 一个被空袭炸死。 一个被六足小组成员趁乱杀死。 “伱是说这两个人可能才是给李暮从通风报信的？”朱越问道。 “被轰炸炸死之人定然不是，可被六足小组杀死之人，却有可能是。”龙昊说道。 “六足小组杀人灭口？”朱越若有所思。 龙昊继续说道：“假设被杀之人乃是六足小组策反之人，日谍组织便是利用此人，在情报科监视期间传递消息，后利用空袭趁乱将人杀死，从而使得我们的调查陷入如今僵局，根本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 这个假设怎么样？ 逻辑上确实没问题。 六足小组利用一个策反之人，来完成情报传递，后将其杀死，再给军统局带来巨大麻烦。 一箭双雕。 因提前知道会有轰炸来袭，杀人灭口计划必然可以成功。 一环扣一环！ 沈渌水听如此推测脸色更为难看，因为谁趁乱杀人你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朱越思考片刻说道：“若我们当日不去抓人，六足小组还杀人灭口吗？” “杀，只是效果减半，仅能灭口无法给军统局带来麻烦，但在李暮从算计之中，我们不可能不抓人。”龙昊说道。 被算计的如此明明白白！ “你怎么看这个假设？”朱越对一旁的宋书堂问道。 被提问之后宋书堂回答：“龙昊的假设没问题，确实符合日谍所求，既让我们无法调查又给军统局带来巨大麻烦，目前看来他们取得的效果非常好。” “你也认同这个假设？” “但我心中有一点怀疑。” “什么？” “被杀之人在一个月内，仅与李暮从见过一面。”宋书堂说道。 “一面？”龙昊问道。 宋书堂解释说道：“我们推测与李暮从见面之人，不仅协助他完成六足小组任务，同时将日军空袭一事的准确日期告诉他，从这些事情上判断，最少应该见面两次。” 龙昊立即说道：“或许一次就将这两件事情，一起完成了呢？” “时间上一起完成的概率很小。”宋书堂说道。 这两件事情虽然离得很近。 但空袭确定时间不会太早，可李暮从或许早就知道自己会被监视，做出如此多的设计必然是提前计划好的，不存在临时起意的可能。 因此宋书堂认为仅一次见面，很难完成这一切。 “可除了死掉的人，活着的人都没问题。”龙昊强调。 宋书堂却说道：“这并不是全部的人。” “不是全部？”龙昊诧异，这怎么不是全部。 “我与李暮从多次见面，并未记录在案。” “你是负责调查的人还能有问题？” “可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人。” “胡照影！”龙昊声音都有些尖锐。 “你怀疑她？”朱越同样显得吃惊。 胡照影可是被李暮从一刀刺入腹部，用来拖延宋书堂的脚步。 差点失血过多死在众人面前。 之后若不是宋书堂冒着轰炸风险将其送去医院，那必死无疑啊。 宋书堂此刻怀疑胡照影！ 沈渌水同样看着宋书堂问道：“你认真的？” “科长，属下也不想怀疑她，也未曾觉得她有嫌疑，可如今所有与李暮从见面之人都已经调查，没找到线索。 属下思来想去还有两人也与李暮从见面，便是我与胡照影，我自认身份清白，因此这胡照影是怀疑也要怀疑，不怀疑也要怀疑。” 宋书堂其实也很无奈。 怀疑胡照影？ 听起来是有点天方夜谭。 可黎叔说过，情报工作中的调查便是如此，当一切可能都变为不可能的时候，那你就要开始着手思考一下，那些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宋书堂想到了胡照影！ 可一同经历生死，加上她在自己父亲面前的一番言论，宋书堂其实提不起怀疑的兴趣。 但工作中不能让兴趣左右思维。 因此今日他还是将这件事情提了出来。 面对众人目光他自己也不自信。 “反正如今我们调查没有进展，余下四天继续这样调查也无非是破罐子破摔，不如利用最后四天时间调查一下胡照影，也算是不留遗憾。”宋书堂说道。 道理是没错。 可真的有查的必要吗？ 不过沈渌水却说道：“你提出来的，就你负责调查。” “是。” “其余人继续调查线索，最后四天也要利用起来。”沈渌水对于宋书堂破罐子破摔的说法很不满意。 宋书堂方才也是无心之举，现在不便解释。 好在沈渌水心中明白，也未多说什么。 从科长办公室出来，朱越和龙昊就围着宋书堂说道：“你真怀疑胡照影？” “谈不上怀疑，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准备怎么调查？” “肯定是暗中调查。” 你将事情挑明？ 且不说会不会打草惊蛇。 让胡照影知道她因你命悬一线，到头来你却还怀疑她，场面也不好收拾不是。 “女人不好惹，小心没办法收场。”龙昊说道。 “你好像很懂女人一样。”宋书堂打量龙昊，不过小年轻一个。 龙昊挺着脖子说道：“组长告诉我的。” 朱越快步离开说道：“我先忙。” 看着朱越离去背影，宋书堂对龙昊问道：“组长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想试试我的身手？” 权衡利弊之后龙昊说道：“你利用胡照影接近李暮从，和她每日双宿双飞，组长说担心你入戏太深，或者对方走不出来，日后都是麻烦。” “我与李暮从正面接触冲锋陷阵，你们在后面居然还有功夫想这些？” “组长说的。”龙昊一口咬定都是朱越所为，自己也快步离开。 第112章 她不可能 当一切可能化为不可能！ 于是不可能将会变成可能吗？ 没有答案。 如今要找寻的便是答案。 晚上回去休息，夜里宋书堂也在思考该如何进行调查，说实在的胡照影命悬一线拜他所赐，再被怀疑可想心情。 胡照影并非专业情报人员。 谈论理智有些强人所难。 因此宋书堂想要用一种更加柔和的方式，去进行调查。 “请进。” “还没吃早饭吧？” “你怎么来了？” “这段时间忙没能过来看你，快出院了吧？” “我早就想要出院，不过我爹一直不让，非说再住两天，这养伤在医院和在家不是都一样。”胡照影满脸不悦。 在医院住的着急！ 这十几日可将她憋坏了。 “先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上次伱爹给你买过。” “你记性这么好吗？” “凑合。” 趁着胡照影吃饭期间宋书堂问道：“医生怎么说？” “说可以出院。” “那我下次再来看你岂不是容易跑空。” “你工作这么忙无需来看我。” “这么善解人意？” “本姑娘是蛮不讲理的人吗？” “你爹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爹出去买早餐，今日岂不是多出一份。” “你爹买回来的我拿走。” “这看病人送礼还有往回拿的。” “这不是怕浪费。” 两人说话之间胡琮回来。 见宋书堂又来脸色不悦。 “我先走了。”宋书堂很有眼色对胡照影说道。 “将早餐拿着。” “好。” 在胡琮诧异的眼神之中，宋书堂接过他手中的早餐，就这么出了病房离开。 胡琮看着空空两手一头雾水。 胡照影急忙解释说道：“他给我买了早餐，我想着岂不是浪费，便让他带走。” “你是吃了，你爹呢？” “爹没吃？”胡照影一时尴尬。 “我哪天不是买回来和你一起吃。” “这里还剩了点。”胡照影声音越来越小。 “胳膊肘往外拐！” 短暂见面通过观察，未发现胡照影有何问题。 宋书堂出了医院之后并没有回去情报科，吃着早餐朝着最早救治胡照影的医院而去。 早餐挺多。 他也吃不完便顺手递给路边的小朋友。 孩子捧着早餐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听周围百姓谈论得知孩子父母死于轰炸，他被送去了歌乐山福利院，与因空袭沦为孤儿的孩子一起生活。 可这小子总觉得自己父母还活着。 时常从歌乐山徒步跑回来。 坐在自己家的废墟前面，等啊等！ 可等来的总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歌乐山的工作人员，将其再带回去。 吃着早餐坐在瓦砾中央。 孩子的眼神满是期望！ 周围的邻居在街边帮忙看着孩子，免得他跑丢。 等待人将他带回去。 若歌乐山的人不来，也会接去自己家中住上一晚。 并未在此地多停留，宋书堂已经来到医院。 找到了当日勇敢从防空洞中冲出来的医生。 “那日之事还没好好谢谢大夫。” “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所在，不必言谢。” “可冒着轰炸的救死扶伤并不是，还是要感谢。” “只为说声谢谢没必要专程跑一趟，医院也很忙。”医生手里还有不少病人，都是轰炸之后住进来的，如今重伤的都未出院。 宋书堂也知不宜浪费时间，直切主题问道：“大夫可还记得那日送来的病人伤势如何？” “伤势？” “是的。” “伤的很严重，情况比较危机，稍晚片刻会有危险。” “稍晚上些必死无疑吗？” “为什么怎么问？”大夫很奇怪他的问道。 “了解一下。” “是存在身亡的可能。” “可能性有多大？” “那要看你拖多久。” “拖到轰炸结束呢？” “七成会死。” “谢谢大夫。” 大夫见宋书堂没有其他的问题便急匆匆离开，医院这几日很忙。 真的会死！ 若宋书堂的念头当日稍有不同，胡照影生死难料！ 这如何是日谍？ 离开医院前，他又找来当日护士。 询问相同问题。 护士的回答与大夫大致相同，说伤口很深。 失血过多。 若非及时输血后果不堪设想。 告别护士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宋书堂回忆起与胡照影接触的点滴。 并无发现问题。 当日听到空袭胡照影眼神中的慌乱惊恐，宋书堂此刻都记忆犹新。 李暮从猛然动手胡照影反应不及，尖刀刺入腹部疼痛狰狞的面部表情，和眼神中的诧异同样清晰。 背在身上毫无多余动作，仅有求生意图而已。 有问题吗？ 画面一帧一帧闪现毫无疑点。 语气！ 表情！ 反应！ 行为！ 全部合理！ 医院内枯坐整个下午，月色洒落才起身离去。 路过今日所见孩子等候父母的废墟，已不见孩子身影。 回到情报科龙昊与朱越还在等候。 “调查怎么样？”龙昊立马上前询问。 宋书堂未答话仅是摇头。 龙昊见状有些失望。 虽对于宋书堂提出怀疑胡照影表示不敢苟同，可他同样希望能调查到线索，今日已过仅剩三天，还什么都没有调查到呢。 朱越将两人带去自己办公室。 落座之后他问道：“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都没有吗？” “首先是我们主动找上胡照影，而非她找我们，其次利用她接近李暮从也是我们的计划，我与她的接触中她表现的都没有问题，甚至于为人很好。 再说事发当日我仔细回忆了她的所有反应，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最重要的则是如果她和李暮从都是日谍，那我背着她前去抓捕李暮从，她随便做些什么就可以拖延我的脚步，可是她并没有。” 最后这一点才是宋书堂最想不明白的。 空袭当日身背胡照影追捕李暮从。 那时胡照影丝毫没有阻碍他的抓捕行动，但她有的是机会。 不管是伤口疼的痛呼，还是表现的身体无力没有办法抓紧宋书堂，使得他不得不更多的心思照顾。 甚至于在宋书堂与李暮从打斗的时候，胡照影都可以很顺其自然的去做一些事情。 可是都没有。 胡照影没有给他造成太多不必要的阻碍。 使得他真的将李暮从抓获。 你说胡照影是日谍，那你抓得住李暮从吗？ 通过种种迹象分析胡照影应该不是日谍。 “那你明日就不要调查胡照影了，跟随科里继续之前的调查，虽然只有三天时间，也要再尝试一下。”朱越觉得既然如此没调查的必要。 “我想继续调查胡照影。”宋书堂却不打算放弃。 “你不是说她不可能有问题？”龙昊疑惑问道。 “其他人我已经调查过了，多不多这三天不会改变我的调查结果，可胡照影如今仅调查了一天，我想再试试。” “你心里还是怀疑？”朱越看得出来，宋书堂嘴上说没有任何疑点，但心中不愿放弃，不是怀疑是什么？ “可她真的见过李暮从，不止一面。”宋书堂实在无法放过这个点。 “就因为这个？” “这已经是很关键的问题了。” “随你。”朱越觉得最后三天，尽人事听天命，宋书堂既然愿意查便查。 龙昊问道：“你连怀疑的点都没有，你接下来打算如何查？” “胡照影这里没问题，或许可以从胡琮处下手。” “胡琮？” “没错。” “所以你是相信‘矛蚁’杜长海的话，六足小组内仅他一人不是日本人。”朱越反应很快，立马意识到宋书堂为什么要从胡琮下手。 “‘矛蚁’不会说假话，虽然他的推测可能会出现失误，但比我们的推测理应要更加正确，如今信也要信，不信也要信。” 宋书堂没办法，正如大家说的一样，时间所剩无几，杜长海的话你必须要信。 感谢铁希姚，书友20200915112707672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13章 离婚后娶 六足小组内仅一人非日本人。 那其余人必然都是日本人。 胡照影若真的与李暮从打配合到这种地步，绝不可能仅是策反来的，必然是六足小组成员之人。 那胡照影理应也是日本人才对。 可她却不是。 这不矛盾吗？ “此前调查胡照影的资料再给我拿一份。”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此前资料不多仅是知道胡照影乃是胡琮的女儿。 反倒是胡琮的资料不少。 龙昊很快将资料拿来，宋书堂看完之后问道：“胡琮另有儿子死在金陵了是吧？” “这个不清楚。” 资料上没有写这些，毕竟当时仅是调查胡照影的身份，时间比较急资料不是很完整。 “连夜调查一份有关胡琮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明天一早就要。” “好。” “你怀疑胡琮也有问题？”朱越问道。 “若胡照影有问题，他岂会没有问题。” 自己女儿是不是日本人，作为父亲会不知道？ 还是说在隐瞒什么？ 亦或者说胡照影与胡琮二人，同为六足小组成员。 胡照影这里没有丝毫破绽和嫌疑，宋书堂只能另辟蹊径，从胡琮处入手。 希望三天时间可以给他一个想要的结果。 晚上宋书堂独自回下罗家湾休息，龙昊则要负责连夜收集胡琮资料，未一同回来。 早上出门赶赴情报科还给龙昊带了早餐。 去时龙昊正趴在桌子上小歇。 未叫他醒来想其多休息一会，不过大办公室内人渐渐多起来，龙昊便也睁开眼睛。 看宋书堂坐在对面，他立马将抽屉内的东西拿出来说道：“这是有关胡琮的资料。” “辛苦，吃口早饭。” “还真有点不一样。”龙昊接过早饭说道。 “去我办公室。” 二人来到办公室之中，龙昊继续说道：“这胡琮和胡照影差不多十几年未见了。” “嗯？” “你自己看看。” 宋书堂将资料拿出来开始查看。 胡琮今年五十四岁，金陵实业家。 早年便在当地开办工厂，积累了一些家业，后发展越来越好。 可随即胡琮的野心同样日渐膨胀，为取得更高的利益和更大的发展，他与自己的结发妻子离婚，娶了一位在事业上可以帮助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家中有钱有势，可以给胡琮带来非常多的帮助。 因此胡照影其实是胡琮与前妻所生女儿。 在胡照影六岁时父母便离婚。 她是跟着自己妈妈生活的。 胡琮后娶的妻子性格比较强势，不愿意他与前妻藕断丝连，哪怕有个女儿也是不让其见面。 最早胡琮是悄悄给钱保证母女生活，后此事东窗事发连钱也不曾给过，胡照影母女便在金陵下的一个偏僻乡镇生活。 一直到战争爆发前夕，胡琮忙于工厂迁渝之事，久不在金陵。 工厂迁渝还未完成金陵城便失守，导致妻儿惨死城中，那时胡琮便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大女儿，也就是胡照影。 安排人在县城寻找，听人说已经考上大学，恰好就是山城大学。 胡琮在学校内多方打听才找到胡照影。 询问得知她母亲也已经病死，她还是在失守之前从金陵来山城上学，躲过一劫。 来山城那日坐船也遇到空袭，算得上惊心动魄。 看完资料宋书堂立马说道：“也就是说胡琮十几年都没有见过自己女儿，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儿长什么样子？” 此前宋书堂打算从胡琮下手。 便是觉得你女儿是不是日本人，伱能不清楚？ 因此怀疑胡琮也可能是六足小组成员。 可现如今呢？ 胡琮十几年未见过胡照影啊。 这就存在了此胡照影非彼胡照影的可能。 一时间宋书堂有些激动起来，此前调查毫无头绪，可现在这确实是一个发现。 龙昊咽下口中食物说道：“昨天我调查到这些的时候，也觉得是个机会。” “你现在不觉得怀疑胡照影是天方夜谭了？” “怎么说人家女同学也帮你不少，怎么发现对方可能是日谍，你反而兴奋。” “色字头上一把刀。” “无情无义薄幸郎。” “少说废话，快点查胡照影此前上学档案，看看照片是否一致。” “昨天夜里我就已经查了，金陵方面的档案毁于兵燹，但山城大学的档案没问题，确实是你所见到的胡照影的照片。” “胡照影的同学呢？” “同班同学表示开学 “之前的同学呢？” “兵荒马乱的不太好找。” “她一路求学师生关系肯定都有，怎么会不太好找？” “很多老师、同学未能逃出金陵城。” “看来调查同样颇具难道，但总归是看到了一些希望。”宋书堂觉得比昨日已经千好万好。 龙昊吃完早餐问道：“要派人盯住胡照影吗？” “没必要。” 胡照影会跑吗？ 她不是日谍，自然不会跑。 她是日谍，更不会跑。 隐藏如此完美跑什么？ “接下来怎么办？”龙昊问道。 “先和我一起去见李暮从，然后下午去找胡琮。” “想看李暮从的反应？” “就算看不到，也要让他不舒服。”宋书堂说道。 李暮从不是胜券在握，成竹在胸吗？ 身在审讯室内都如此表现，还要看众人笑话。 如今也该他难受。 别管胡照影是不是日谍，你想在李暮从脸上看到变化基本上不可能，但宋书堂也没打算通过他的反应来调查。 告诉他无非是想李暮从难受罢了。 当然了，前提是胡照影真的是日谍。 可一句话的事情还犹豫什么。 很快宋书堂带着龙昊来到审讯室，见到了精神状态奇差的李暮从，身上更是遍体鳞伤。 可见宋书堂过来，李暮从的眼神依然是充满挑衅，他要赢。 不过今日宋书堂心情同样很不错。 脸上笑意甚浓。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笑的如此开心吗？”宋书堂问道。 “强颜欢笑罢了。” “情报科刚将胡照影从医院抓回来。” 说完这句话宋书堂在观察李暮从的反应。 可对方脸上毫无波澜。 “情报科病急乱投医。” “就怕误打误撞。” “呵呵。” 李暮从的反应没问题，宋书堂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神深处挖出点线索。 可依然毫无所获。 不知道是自己猜错了。 还是李暮从的心理素质如此强大。 从审讯室离开龙昊问道：“能看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 “若真是六足小组精心布局，如今被我们拆穿，他岂能一点反应没有？” “这便是李暮从的可怕之处。”宋书堂相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原计划不变，下午去见胡琮。 胡琮对胡照影带有亏欠，如今认女儿回到身边更是百般呵护，因此在胡照影住院期间，他一直在病床前陪护。 但今日见胡琮不想胡照影知道。 所以让工厂给胡琮打电话，说有些事情必须他回去处理一下。 宋书堂与龙昊则在医院不远处等着。 见胡琮出来便迎上去。 “怎么是你？”胡琮看到宋书堂，脸色自然又是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胡先生借一步说话。” “没空。” “工厂没事，电话是我们让打的。”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找个地方慢慢说。” “恕不奉陪。” “有关你女儿的事情。”宋书堂必须要告诉胡琮一些信息，不然他的态度万不可能配合你调查，至于说告诉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自然有后续手段。 一听有关自己女儿，胡琮立马警惕起来说道：“你们少打我女儿的主意。” “所以来聊聊。” “我倒要看看你们想说什么。” 三人一同离开前去一处茶楼，龙昊已经在二楼定好了位置，大家进入包间之中。 第114章 身份核查 茶馆包间落座。 胡琮神色带着警惕，与军统局之人打交道，他心中也不似表面如此强硬。 “到底要和我说什么？”胡琮果然率先沉不住气。 “这段时间你日夜照顾自己女儿，有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 宋书堂的问题让胡琮一时间难以理解。 “奇怪？” “是的。” “最奇怪的就是对你念叨来念叨去。”胡琮此话说的算是咬牙切齿。 龙昊闻言看了宋书堂一眼，表情极其精彩，遭到宋书堂眼神制止。 宋书堂把即将跑歪的话题拉回来问道：“我指的是你有没有觉得她不是伱女儿？” “不是我女儿？”胡琮现在越来越疑惑。 今日见面宋书堂所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得懂，可就是不明白是何意思。 “请认真回答。” “当然是我女儿。” “可据我们所知你与自己女儿十几年未见，女大十八变，你能确信就是她吗？” “你们调查我？” “是帮你。” 看到宋书堂神情认真且诚恳，胡琮反应过来说道：“你们现在怀疑她不是我女儿？” “是。”对于这件事情没必要隐瞒，需要胡琮配合调查。 “不可能。”胡琮立马否认。 “为什么如此肯定？” “我虽然与照影十几年未见，可后来我安排人去乡镇、县城打听，是见到照片的，她和自己妈妈合照我是亲眼所见，如何可能认错。” “照片现在在什么地方？” “家里。” “方便我们让人去取吗？” “家里有个佣人，你们告诉他照片在书房的抽屉里，他会帮你们拿。” “去拿。”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是。” 胡琮住所距离医院不远也是方便照顾胡照影，因此龙昊很快将照片取来。 相片上确实是一对母女。 母亲年纪大面容历尽沧桑可见多年辛劳，女儿被照顾的很好，脸上带着笑容。 母亲坐在木椅上，女儿立于身后，手搭在妈妈肩头，拍摄一张留影照片。 女儿显而易见正是胡照影。 “这个人确定是你前妻？”宋书堂对胡琮问道。 “这我当然不会认错，她正是我的前妻，面容改变其实并不大。”胡琮非常肯定的说道。 此人真是胡照影？ “你托人在县城调查可还有更多信息？” “就查到我前妻病死，女儿在山城上学，我便拿着照片到学校内去寻找，于是便找到照影。” “她愿意与你相认？” “最开始她自是不愿意，可如今世上也仅剩我们两人是亲人，且乱世之中指不定某天又会天隔一方，后来她原谅了我且接纳了我。” “胡照影身上可有胎记之类的东西？” “胎记没有，但她三岁的时候，我忙于工厂工作，她母亲一人照顾她还要负责做饭比较辛苦，一时不察她自己打翻了烧水的壶子，导致在左侧大腿上留下烫伤。” “你这几日可曾见到烫伤？”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我岂会看到。”胡琮瞪了宋书堂一眼。 “要不要叫护士进去看一眼？”龙昊问道。 听到是护士，胡琮并没有太大反应。 “小心起见还是从局里来人，叫医务室安排一名女护士过来，亲自查验胡照影。” “我去打电话。” 龙昊出门打电话，胡琮问道：“你为什么会有如此怀疑？” “胡先生，我们仅是调查，这件事情不会给胡照影带来危害，且还会帮助你进一步确定她是不是你女儿，你应该也不想稀里糊涂帮别人养女儿吧。” “可我确定她是。” “那就不必担心我们再确定一次。” “你们不要乱来。” “这一点胡先生大可放心，不过为确保你不会表现出异样，我建议你无需继续在医院照顾，借口工厂事忙这些日子不要再到医院来。” “可照影她……” “医院自然会照顾，这点你大可放心。” “看来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胡先生是明白人，理应猜到我们在调查什么，军统局虽招惹上了些麻烦，可你应该也不想给自身增添麻烦吧。” 军统局对胡琮来说依然是庞然大物！ 最后胡琮只能点头同意，自己在事情调查结束之前，不会再来医院。 生意人往往都是聪明人。 选择上总是能趋利避害。 正如胡琮此时一样，他既然答应了，便不会节外生枝。 下了茶楼目送胡琮离去，胡照影与自己母亲的合照被宋书堂留了下来，调查结束之后自会归还。 不多时军统局本部医务室来了一名女护士。 此前有过照面。 她帮宋书堂处理过伤势，乃是李暮从攻击导致。 “宋组长。”女护士年纪不大二十五六，性格很不错，有爱心且有耐心，处理局内成员伤势时总是轻柔呵护。 “卢小姐今日要多麻烦你。” “叫我巧唯就好，宋组长不必客气。”卢巧唯对宋书堂印象不错，主要也是在局内听了不少有关他的传闻。 原本心中对宋书堂就充满好奇，上一次有缘得见更是眼缘不错，如今被叫来帮忙她也乐意。 至于男女之情并无。 军统局内莫要谈论儿女情长！ “辛苦你跑一趟。” “需要我做什么？” “你一会假扮医院内的护士，去给一名女患者换药，在次过程中你想办法查看一下她的左侧大腿上，是否有被开水烫伤的疤痕。” “伤处在什么地方。” “腹部。” “腹部换药想要看大腿伤痕恐怕需要一些手段。” “巧唯应该不会难住你吧。” 卢巧唯瞟了宋书堂一眼说道：“那就打翻换药消毒的碘伏，帮她换衣服的过程中查看一下。” “好办法。” 商议结束卢巧唯进入医院。 找到相关负责人，寻了一身合适的护士服套在身上，口罩带上。 卢巧唯自是专业，换药手法不会生疏，胡照影理应看不出端倪。 至于打翻碘伏！ 那就看卢巧唯如何演绎成一场意外。 看着卢巧唯推着换药的推车进入病房，宋书堂与龙昊在外等候。 差不多将近二十分钟之后卢巧唯才从病房内出来。 可见计划成功，不然不会停留如此之久。 跟随卢巧唯三人在更衣间外碰头。 “你先进去换衣服。” “好。” 很快卢巧唯出来三人便先一步离开医院。 在外龙昊问道：“有伤疤吗？” “确实有伤疤，而且是烫伤，我专门分辨了一下不是新伤。”卢巧唯作为军统局医务室的工作人员，自然也会有所注意，对伤痕进行了分析。 “你所说不是新伤指的是儿时的伤疤吗？”宋书堂问道。 “这个无法确定，毕竟伤口愈合之后，受伤时间比较难判断。” “她的反应呢？” “为人挺好对于我将碘伏打翻她没有责怪，反而还关心我会不会被医院领导责罚，只是大腿上的伤疤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女孩子都有爱美的心理，她想要隐藏来着。” “多谢。” “你们还不回去局里吗？” “一起吧。”宋书堂觉得先回去再说。 三人同行回到军统局，卢巧唯则去医务室继续工作，宋书堂与龙昊两人来到自己办公室之中，就目前掌握到的线索做出整理。 感谢男医生，朱东东2004，书友160104203505646，拜侯，秦永忠，书友2022281784445647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15章 发现问题可以抓人 进入办公室之中龙昊率先开口。 “胡琮根据照片确认他前妻，以及胡照影的身份，同时提供出胡照影幼时被烫伤留下伤痕，根据我们核对疤痕无误。” “所以你认为胡照影的身影没问题？” “还有一个细节让我觉得她可能是清白的。”龙昊说道。 “什么细节？” “卢巧唯说胡照影下意识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疤痕，表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一位姑娘家，若疤痕是故意伪造岂不是应该亮出来被人看到才对。” 龙昊所说这个细节确实很关键。 可如今宋书堂已经没有退路。 最后三天他选择调查胡照影，此时改换调查方向已然是不可能，今日已过仅余两天，情报科难道真要交出如此答卷？ 见他不言语龙昊继续说道：“还有则是李暮从反应，如此计划被揭穿尚能坦然自若者，我觉得少之又少。” 目前调查所掌握线索皆表明胡照影没问题。 可宋书堂已经骑虎难下。 “胡照影此前的同学，或认识她的人，一个都找不到吗？”宋书堂心有不甘。 “已经安排金陵方面的人寻找，可就算能找到一时半会人也难来山城，照片传递也需时间。” “其他同学就没有迁渝之人？” “有是有，没找到。” 这年头兵荒马乱局势动荡，哪怕来渝也陷入在众多难民之中，加上空袭轰炸不断出现人员死伤，想找到此前就认识胡照影的人，并不容易。 通过学校同期在校人员调查，目前还没找到线索，说是有两人也来山城，但现在还没将人找到。 “这两个人务必要找出来。”宋书堂不愿放弃。 “还不死心？” “李暮从给我的感觉总是让人压力很大，所以越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我反而越放不下去。” “那我去盯着找人。” “你可以去联系瞿洋让警局帮忙。” “知道了我去见瞿洋。” 龙昊离去之后朱越打电话过来让宋书堂去一趟。 这办公室内的电话安装好了之后，还真很少用。 毕竟这段时间太忙，基本上不在办公室内。 来到朱越办公室宋书堂说道：“两步路的事情你还要打个电话。” “我不给伱打，我怕你电话生锈。” “怎么了？” “我听龙昊说了一嘴你目前调查遇到的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是日谍机构在胡照影成长的过程中，就发现并且培养了她，让她变成情报人员呢？”朱越叫他过来便是要讨论这个可能。 宋书堂闻言说道：“这种假设我之前想过，但纵观胡照影的成长史，虽然父母离异可是过的并不算差，没有任何可以吸引日谍的可能。 其次是培养情报人员难度较大，从小培养反而是容易暴露自身，等胡照影年龄大些培养更是无稽之谈，她好端端的在国难当头之际投靠日本人作甚？ 金钱权利显然不是她这个年纪会首先追求的东西，最重要的则是她的年纪，哪怕真的被日谍拉拢培养，可能也没有几年，如何有资格参与六足小组工作，地位比杜长海还高？” 总之宋书堂认为从小培养不可能。 长大培养也就无非几年。 胡照影若是日谍，身份尚在杜长海之上，这不合理啊。 只有身为日本人早早当做情报人员培养，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若按照你这样的说法，日谍机构先是伪造了照片，后还伪造了烫伤，提前做出如此多的准备？” “想假扮一个人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我们用不着为他们惊叹。”宋书堂不觉得这很让人吃惊。 为假扮好一个人，这些是你最应该想到，且必须做到的。 “你明明什么线索都没有，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盯着胡照影？”朱越并不是觉得这样做不对，他仅是好奇宋书堂为什么会如此。 “有一位姐姐告诉过我一句话，情报工作中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直觉，但当你陷入困境之中时，往往能救你的也只有直觉。” “相信直觉是大忌！”朱越提醒。 “所以我在保持怀疑，寻求真相。” “等龙昊的消息吧。”朱越认为目前也只能如此。 假扮一个人就算再天衣无缝都会露出马脚。 只是看你能不能找到这个马脚。 当然也可能调查方向错误，可正如宋书堂所说，现在没有时间给你换方向调查了，你必须默认你调查的是对的。 至于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和现在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一直等候到晚上龙昊这边才打电话回来。 说终于打听到了胡照影同学的消息，此人来了山城之后去了嘉陵江对岸的桃子湾，投奔亲戚去了。 龙昊已经连夜去接人。 这个发现确实很重要，宋书堂与朱越都来了精神。 两人直接从科里出发去了临江的观音梁街等待。 这里有一个渡口可以到嘉陵江对岸，一会龙昊也要从这个渡口回来。 在这里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便见龙昊带人从木船上下来。 “龙昊。” “组长。” 几人碰头见龙昊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 “就是他，胡照影同班同学。”龙昊语气也带着兴奋，毕竟终于将人找到了。 “认识胡照影？”宋书堂直接当场询问。 “认识，我们一个班的。” “是这个人吗？”将胡照影与自己母亲的合照拿出来。 男同学看了一眼说道：“是她。” “这人是她母亲吗？” “没错，有年学校搞活动，我见过她母亲一次。” “胡照影就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男同学死死盯着照片，想要找到究竟什么奇怪。 宋书堂提醒说道：“不仅仅是照片，其他方面也可以，你们一起上学的时候。” 男同学吹着江风仔细回忆后说道：“我们中学 “算，详细说说。” “胡照影其实长的不差但是不怎么打扮自己，有一年放假听同学说她要去城里找自己父亲，开学之后就发现她变化好大，不仅穿着上更加时髦，而且还烫了头发，学会了化妆，迷了我们班男同学好长一段时间。” “长相呢？” “变漂亮了啊。” “我是说和之前有没有长的不太一样？” “是有点变化主要是化妆和发型。” 宋书堂听到这里和朱越对视一眼，两人都发现了问题。 “胡照影母亲身体怎么样？” “我见到时身体很好。” 最后又询问了几句，男同学没有更多的线索提供，便让他坐船回去桃子湾。 三人在江边站立宋书堂说道：“胡照影确实在上学期间有变化。” “可同学没有觉得换人了？”龙昊说道。 “或许两人本来就长得很像，利用化妆和发型以及时髦的穿搭去弥补不像的地方。”宋书堂认为存在这样的可能。 朱越紧跟着说道：“且放假很长时间不见，记忆上或许真的会出现欺骗。” “而且胡照影母亲的身体不错，却突然病死，这里面也有问题。” “现在看来其他人分辨不出来胡照影换人了，可是朝夕相处的母亲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为确保安全他们选择杀人灭口。” “是有这样的可能。” “现在看来日谍选中胡照影是因为长相酷似，那么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会被盯上了。” “利用这些推理可以抓人吗？”龙昊问道。 推理终归只是推理。 证据呢？ “可以抓！”宋书堂却说可以抓人。 “怎么审？” “打个配合。”宋书堂心中已经有所计划。 感谢玖玖爷爷老板的打赏支持。 第116章 他狗急跳墙了 事不宜迟配合开始！ 从观音梁街回到情报科便着手部署。 先一步为李暮从拍摄照片，将其凄惨模样全拍下来，交给暗室成员洗照片。 紧接着朱越带队前往医院抓捕胡照影。 宋书堂紧跟其后但却不让参与行动，反倒是有人在两侧看押。 晚上闲得无聊胡照影早早就躺在病床上，想着入睡打发时间，今夜她父亲也不在反倒清净。 可突然听闻走廊外声音嘈杂。 后动静靠近病房，猛的门被推开。 朱越带头冲进来口中说道：“带走。” 胡照影双手死死抓着被子一脸诧异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抓自己？ “朱组长你们干嘛？”胡照影认识朱越，惊恐出声询问。 “例行审讯，请你配合。” “审讯我？” “带走。” 胡照影身穿病号服，直接被从床上拉下来。 她身上还有伤口因此组员动作并不粗鲁，如今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也可以行走，不至于需要人抬着。 胡照影被带离医院。 出医院她便看到宋书堂满脸心急站在一旁，看到自己想要上前却被身边两人拦下。 “为什么抓我？”看到他胡照影也是急于求证。 但她同样被人控制，无法与宋书堂相见。 只是面对她恐惧期盼目光，宋书堂直接甩开拦住自己的两人，朝着她冲过来。 “宋副组长你不要乱来。”立马有人拦在身前说道。 “起开，我就说两句话。” 组员见状只得退下。 “没伤到伱吧？”宋书堂关切询问。 “我没事，但为什么突然抓我？”胡照影摇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宋书堂一脸愤恨说道：“李暮从他狗急跳墙了。” “什么？” “审讯李暮从，他居然说你是她的同伙，说你也是六足小组成员。”宋书堂语气显得激动，也不管胡照影能不能听懂六足小组是什么，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闻此言胡照影愣在原地。 “什么？” “李暮从说你是日谍。” “这怎么可能。” “我也心知不可能，但军统局目前面临大麻烦，需要有人来解决这件事情，你运气着实不好。” 说到这里朱越从医院出来对宋书堂大喝：“宋书堂退下。” 听到朱越呵斥，身边组员急忙将他拉开。 “我真不是。”胡照影对着宋书堂叫喊。 胡照影被带上车离开。 等到车子远去朱越对一旁的宋书堂问道：“怎么样？” “我说李暮从坦白她是日谍时，她确实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无法判断是因为什么，毕竟清白之人听到这个消息，同样会大吃一惊。” “这场戏还要继续演。” “必须要演绎到胡照影相信，不然若她与李暮从一样死不开口，调查就真无法进行了。” “走。” 为何情报科大费周章。 不是直接抓人，而是要演戏一场。 便是担忧胡照影与李暮从一样，面对刑具宁死不屈。 要设法撬开他们的嘴，此为重中之重。 胡照影被压坐在审讯室内的凳子上。 朱越回来端坐在前，龙昊同在。 至于宋书堂与胡照影的关系只得避嫌，站与审讯室外远观，胡照影眼神几次望向宋书堂求救。 可她也只能看到宋书堂眼神中的焦急，却别无他法。 “姓名？”朱越冷声询问。 “胡照影。” “真实姓名？” “我就叫胡照影。”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看照片。”朱越让龙昊将李暮从受刑照片递给胡照影。 之前拍摄相片已经洗出来了。 张张惨不忍睹！ 胡照影看了两张便扔在一旁不敢再看。 “干嘛给我看这些？” “李暮从受不了审讯科大刑已经将问题交代清楚，说你是他的同伙，六足小组成员之人，你若不承认，他所受之刑你也要承受一遍。” 受不了大刑？ 这句话其实没什么说服力。 可搭配上照片效果截然不同。 单看照片胡照影很想问一句，谁能受了？ 场面让人心底生寒。 “李暮从胡乱说的。”胡照影急忙解释。 “胡乱说？” “他怨恨被抓之时我也在场，所以想要害死我，我怎么可能和他是同伙，差点我就死在他手里。” “冥顽不灵用刑。” “组长你是想要屈打成招。”听到用刑宋书堂在门外喊道。 “让他滚远点。”朱越有些生气的喊道。 宋书堂不甘示弱在门外说道：“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承受住刑具，必然是会承认，可这又有什么作用？” “宋副组长走吧。”有人上前拉他。 “组长，上面要交代，你觉得这样的调查结果汇报上去，科长、处长、局长能满意吗？”宋书堂还在叫喊。 “滚进来。”朱越说道。 宋书堂急忙冲进去。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李暮从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我和她接触最多，李暮从伤她我亲眼所见，她命悬一线大家有目共睹，且若她是日谍我怎么可能抓捕李暮从归案，怕不是我要死在她与李暮从联手之下。”宋书堂说的句句在理。 你确实难以反驳。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选择相信胡照影。 众人都被说动。 不合理！ 李暮从伤胡照影！ 差点香消玉损！ 宋书堂将李暮从抓获！ 怎么看都不合理。 最后朱越冷哼一声让人将胡照影先行关押，用刑之事日后再说。 宋书堂亲自送她去关押，隔着铁栅栏对内说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谢谢你。” “你是因为我才卷入这场风波，是我应该做的。” “李暮从为什么要陷害我？” “正如你所说因为记恨吧，想用你拖延我的脚步，却没有成功，心中难免存在恨意。” “他就说我是他的同伙吗？”胡照影想要知道李暮从还说了什么。 宋书堂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知道李暮从此人，嘴巴真的很硬，审讯科用尽所有刑具都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最后不得不上电刑。” “电刑？” “没错，只不过这项技术并不是很成熟，极容易让人在用刑时死亡，李暮从的嘴太硬，上峰的意思就是做一次尝试，能撬开最好撬不开也让他死的痛苦。” “他没撑住？” “你是未曾看见当日场景，最开始他还能撑住，但随着电流加大痛苦不堪，最后终于松口，说六足小组成员是你胡照影。” “啊？” “当场众人都愣住，怎么可能是你，但在我们想要询问更多细节之时，李暮从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 “医务室人员简单治疗后送去医院抢救，医生说受刑太多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加上电刑导致其崩溃，能不能醒来现在尚未可知。 我真希望他快点醒来，还你一个清白，不然你恐怕很难离开军统局。”宋书堂无奈说道。 胡照影立马问道：“我清白也不能离开吗？” “军统局现在惹上了大麻烦，给你说你也不清楚，总之你运气很不好，加上李暮从说你是日谍被录音设备清晰录下，若他无法醒来还你清白，你一定会被钉上日谍的标签，到时候李暮从承受过的刑具你也要来上一遍，直到你承认为止。” “可我不是。” “我知道，可没用。” 宋书堂所说的军统局麻烦，胡照影心里知道。 因此她觉得宋书堂现在说的话一点不假。 等李暮从醒来？ 醒不醒现在局面都成了死局。 最后宋书堂说道：“你安心先待着，我会拦住他们不让用刑，看李暮从这里的情况吧。” “我怕。” “忍耐一下。” 安抚胡照影结束宋书堂从审讯科离开。 回到情报科朱越等人上前问道：“怎么样？” “还算顺利。” “她会开口吗？” “那就看接下来我们演的怎么样了。” 感谢will1881，猪喜欢金子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17章 巧妙演戏内心崩溃 胡照影一宿没睡。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就快要失去思考能力。 李暮从受刑照片不停的闪现在眼前，宋书堂的话不由的在耳边浮现，胡照影一时间觉得异常压抑，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军统局面临巨大麻烦。 她清白与否都无法离开！ 指望李暮从醒来收回自己说出的话？ 恐怕可能性很小。 可真正让胡照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李暮从开口了？ 一夜未眠， 朱越手拿一张照片对她进行对比。 胡照影一眼便认出，那是她与自己母亲的合照。 后有女科员上前要求她脱裤子，她知道定是联系上了自己父亲胡琮，要检查自己身上的烫伤。 一切结束之后她又等来了一位，许久未见的男同学。 隔着铁栅栏远望一眼便扭头离开。 早上忙忙碌碌。 一直等到下午宋书堂找到机会前来给她送饭。 “饿坏了吧，快吃些。”宋书堂将饭菜递进去。 胡照影拿起便吃同时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原本情况不错，科里认为你不是胡照影，但调查找到了很多线索，现在都证明你就是胡照影。” “那这不是好消息？” “是好消息不假，可李暮从今日早上在医院迷迷糊糊醒来，情报科成员趴在他嘴边，听到他说什么胡照影假扮胡照影，还有一些话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醒了？” “还没彻底醒来，但看样子是能醒的。” “是吗？” “所以我才说对你很不利，他醒来要是还一口咬定伱有问题，真的很麻烦。”宋书堂一脸愁容。 说完不等胡照影开口，他继续说道：“李暮从是真的杀人诛心，他说你有问题，这是人能想到的可能性吗？ 我亲眼看到你被捅伤，然后背着你一路你都没有影响我分毫，抓捕李暮从的时候更是还帮我挨了一脚，在防空洞内差点失血过多而亡，组长他们都看到了。 最后若不是恰好有车送你去医院，你都已经上黄泉路了，这怎么可能是日谍。” 是啊！ 怎么可能。 唯一的可能是什么？ 自然是李暮从开口了。 胡照影如今很难再去怀疑李暮从是否开口。 毕竟如此计划若不是内部人员坦白，其他人岂会知晓？ 饭菜吃在嘴里有些食不知味。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胡照影看着宋书堂期盼的问道。 “局里答应李暮从只要他开口，不仅可以饶他不死，甚至于还能让他日后吃喝不愁，且上峰有大人物看重他的能力，以及面对刑具时的态度，可能想要收为己用。” “日谍也能收为己用？” “这年头没什么不可能，因此李暮从或许为了活命，一定要说点东西出来，你成了替罪羊。” 替罪羊？ 胡照影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不是替罪羊。 “抓到他的同伙之后呢？” “面对日谍肯定都是杀无赦，失去价值的日谍，只有杀了才能告慰牺牲战友的在天之灵，才能激励大家的抗日决心。”提起日谍宋书堂毫无好感。 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胡照影说道：“李暮从今日醒来说的话，肯定会起到作用，等一会可能就会对你用刑，我拦不住了。” “用刑？” “你一定要撑住不要承认，不然神仙难救。” “撑住？” “所有刑具都会上一遍，你一定要咬牙坚持。” 胡照影心里想要骂人。 老娘撑得住吗？ 所有刑具！ 连李暮从都撑不住，我怎么可能比得过‘虎蜂’。 当心中确信‘虎蜂’开口之后，对于刑具胡照影就充满了恐惧。 这是信仰崩塌的一种反应。 就在此时龙昊火急火燎从外面跑过来喊道：“书堂你别和她凑在一起了，医院传来消息说李暮从可能今天晚上就会醒来，该交代的他一定都会交代。” “是吗？” “千真万确，今天不是已经醒来一次了，要不是科员着急询问情况，将他又给弄晕过去，现在指不定什么都交代了。” “去医院看看。” “处长要和我们一起去，答应李暮从的条件全部兑现。” “日谍还能放他活命？”此事宋书堂早就知道，方才还与胡照影说了，只是现在依然愤愤不平。 龙昊无奈说道：“可是他有能力，而且这刑具他撑了这么久，我都佩服他。” “说到底还是日谍。” “上峰的意思我们反驳不了。” “可是他说胡照影是同伙，这难道也是真的？” “他既然说了肯定能证明，让他证明就行了。” “好，我倒要看看，是我眼睛看到的是真的，还是他说的是真的。”宋书堂有点赌气的说道。 同时回过头对胡照影道：“你等着我。” 眼看两人要走，胡照影心里千回百转。 李暮从能证明她是日谍吗？ 太能了！ 等到李暮从开口交代一切，她还有什么价值？ 恐怕正如宋书堂所说仅有死路一条。 然后李暮从活的好好的？ 而且自己被抓全怪李暮从，若不是他开口，自己能被抓吗？ 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出现纰漏。 念头想到这里胡照影突然大喊：“宋书堂。” 已经远去的他回来问道：“怎么了？” “我有话说。” “等我回来再说。” “我说的话很重要。”胡照影好似是真的崩溃了一样大声喊道。 宋书堂都愣了一下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暮从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日谍。” “你被吓傻了？”宋书堂完全不敢相信。 胡照影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放松了很多，她说道：“我要见你们处长。” “处长？” “我也要谈条件。” “你为了活命在胡言乱语吗？” “真的是我。” 宋书堂站在原地有些反应不及，龙昊吃惊过后说道：“我去叫处长。” 当宋书堂失魂落魄走出审讯室之后，朱越在外面一脸喜色问道：“开口了？” 龙昊刚才出来都已经告诉他了。 宋书堂脸上的吃惊神色立马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副松了口气的面孔说道：“不出我们所料，招了。” “你的办法着实不错。”朱越笑着说道。 “不过是利用了他们的计划罢了。” 李暮从与胡照影的计划，称得上足以瞒天过海。 因此在胡照影的心中，情报科会抓她，必定是李暮从开口，没有 加上宋书堂在其中演戏，表示根本不相信她是日谍。 更加坚定了她的这个想法。 至于你说李暮从不会开口？ 原本胡照影也是如此想的。 李暮从是她的信仰，是她愿意用生命去相信的人，不然如何配合执行这个计划。 可偏偏刑具以及李暮从的惨状，让胡照影产生了动摇。 诸多线索加在一起，她只能相信李暮从叛变，选择开口将自己出卖。 如果真等李暮从将一切都说出来，她必死无疑。 且最重要的是李暮从哪怕死在医院，她一样活不了。 军统遇到大麻烦，肯定会对她用刑，屈打成招。 到时候她是不是日谍已经不在重要。 诸多条件加在一起，终于让胡照影的心态崩溃，有时候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用刑。 摧毁一个人的内心，往往有更加巧妙的办法。 例如这一次的演戏。 让胡照影相信李暮从松口，宋书堂他们就已经赢了。 因此她的开口是计划之中，这种情况之下，她完全没有死撑的必要。 不如利用自己能快李暮从一步坦白，好好谈谈条件。 “你一会进去还演戏吗？”朱越问道。 “有始有终。”宋书堂当然要演。 感谢心舞扬，书友1406022514612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黑炭大象，cross5800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18章 深埋计划 表演是一门艺术。 演绎要持之以恒。 不多时鲍意伟与沈渌水联袂而来。 “招了？”鲍意伟神色如常，可心中也伴有激动。 此时压力全在情报科，鲍意伟作为军事处处长，岂能置身事外。 “还没，说要谈条件。” “进去听听她的条件。” 几人鱼贯进入审讯室中，胡照影已在中央凳子上坐好。 见众人出现她心中伤感。 再看宋书堂跟在大家身后不言不语，甚至于神色都显得呆滞，猛地抬头望向她，目光深处都在渴望她收回刚才的话。 难以置信！ 胡照影心中明白此事对于宋书堂来说，太过骇人听闻。 怕一时间难以接受。 可事到如今已无退路，她如今要考虑的是自己，而非宋书堂的感受。 且她与宋书堂并无任何多余情分。 或许他对自己有吧？ 胡照影望着宋书堂，一时间心头浮现各种想法。 鲍意伟与沈渌水落座。 其余人皆在侧面坐下。 宋书堂眼神直勾勾看着胡照影，她索性偏过头去躲避目光。 如今她心中怨恨李暮从。 你看看今日这计划多么完美！ 宋书堂对自己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 若李暮从不开口，何其成功。 此刻全都成了镜水月，隐隐感受腹部伤口，回顾命悬一线之危机，皆成了无用之功。 心中怨念放大，她恨不得李暮从直接死在医院。 场中气氛安静沈渌水出言问道：“你说你是日谍？” “对。”胡照影再无其他想法。 “姓名？” “梅暮稚子。” “代号？” “‘盾蝽’” “假扮胡照影身份？” “是的。” “如何假扮？” “是‘虎蜂’让我假扮胡照影身份，早年我二人都潜伏在金陵，胡照影有一年背着自己母亲，想要去城中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恰巧被前去找胡琮的‘虎蜂’巧遇。 ‘虎蜂’ “因此伱们就害死了胡照影？” “是的，只有胡照影彻底消失，我才能取而代之。” “计划是否在回到县城之后遇到阻碍？” “原本计划很顺利，可偏偏她母亲总是望着我若有所思，甚至于开始暗中试探我，为确保安全起见只得将她母亲除掉，借口病故。” 一直到这里“胡照影”与胡琮并没有相认。 毕竟胡琮与李暮从熟识。 恐怕梅暮稚子选择考山城大学，也是看中其地理位置，方便日后从事谍报工作。 但在金陵失守后胡琮也到山城，想要与她相认。 后考虑胡琮与她多年未见，不会如同“胡照影”母亲一般识破身份，故而相认增加身份可信度。 “在杀害胡照影母亲之前，你还专门与她拍摄照片一张？”沈渌水看着桌子上的照片说道。 “好几张。” “还将大腿烫伤？” “是。” “真下功夫。” “我们这一行输不得。”梅暮稚子嘴角莫名的勾起一丝微笑。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宋书堂。 低头不语，丧气沉沉。 在梅暮稚子看来，宋书堂已经输了。 若非此次李暮从开口，宋书堂的下场必定凄惨。 但不知为何从事谍报工作多年，梅暮稚子心头却闪过一丝柔软，骗了这么多人，还会对欺骗宋书堂心感内疚吗？ 梅暮稚子不明所以！ “那为何此次李暮从故意伤你，且自己被抓？”沈渌水问出了大家如今都好奇的问题。 梅暮稚子坐直身子说道：“是‘虎蜂’制定的计划。” “什么计划？” “‘深埋’计划。” “‘深埋’计划？” “得知空袭一事‘虎蜂’便制定好了撤离计划，同时为我制定了‘深埋’计划，其目的就是让我借此深深的潜伏下来，让我的身份从此以后不会遭到任何人的怀疑，同时日后通过宋书堂打探军统局内部消息。” “你可知此计划你将面临巨大风险？” “知道。” “却甘愿执行？” “‘虎蜂’从来没有失手过。”在此之前‘虎蜂’对于梅暮稚子来说，便是信仰的存在，她如何会不相信。 梅暮稚子继续说道：“可我们都没想到，宋书堂居然会背着我硬抓人，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他会很快丢失‘虎蜂’目标，且为躲避空袭要尽早进入防空洞，他的选择出乎意料。” “既然出乎意料为何你不在他抓捕‘虎蜂’时，暗中提供帮助，让‘虎蜂’可以顺利出逃？”沈渌水认为这其实很容易办到。 可梅暮稚子却说道：“‘虎蜂’明令禁止我做任何多余动作，他在此之前非常明确的告诉我，我的任务就是完成‘深埋’计划，其他的不用管，也不可以去管，哪怕眼睁睁看着他被抓也是如此。” 狠人！ 不得不说李暮从确实异于常人。 同样要佩服六足小组的专业素养。 执行‘深埋’计划便心中仅有‘深埋’计划，李暮从被抓与否，已经不在梅暮稚子考虑范围之内。 “可他被抓你就不怕他将‘深埋’计划说出来？” “‘虎蜂’说他不会。” “你信？” “我原本深信不疑。” 听到梅暮稚子的话，众人心头都是庆幸他们没有直接抓人。 不然恐怕你什么都审讯不出来。 只有让梅暮稚子心中对李暮从的信仰率先崩塌，审讯才会有进展。 不得不说李暮从的计划非常巧妙。 苦肉计！ ‘深埋’计划。 足以帮助梅暮稚子成功潜伏，甚至于得到军统局成员宋书堂的好感。 且六足小组调查案件从李暮从这里将彻底断掉。 不管是他成功出逃，还是被抓。 你都无法继续调查。 到时六足小组反而是隐藏的更深了。 看似抓获六足小组四人，‘矛蚁’、‘金蝎’、‘沙蛛’、‘虎蜂’。 可六足小组将会变得更加可怕。 更加难以拔除。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李暮从宁愿被抓也要梅暮稚子完成‘深埋’计划。 或许在李暮从的计划之中他不会被抓，借着空袭以及刺伤梅暮稚子，他的撤离会非常顺利。 只能说千算万算，错算宋书堂的追捕能力。 可被抓之后，李暮从依然在坚持完成自己的计划！ 非常可怕的一个人。 六足小组也全是怪物！ 面前的梅暮稚子也是如此，若非巧施妙计，只怕也难有所获。 “既然如此相信‘虎蜂’现在为何开口？” “‘虎蜂’是刑审科目成绩最好，同样也是创造了记录的存在，可若不是他开口你们如何会盯上我？”梅暮稚子对‘虎蜂’的信任有理有据，可怀疑同样有理有据。 沈渌水下意识去看宋书堂。 见其还在演绎失魂落魄便没有多言。 目前疑惑已经解开，就看面前的‘盾蝽’能否给他们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毕竟李暮从的级别理应是更高一些。 但在开口询问之前，梅暮稚子率先说道：“我有几个条件。” 她叫鲍意伟来便是谈条件。 方才说的话仅是证明她的身份，以及她有谈条件的资格。 此时鲍意伟终于开口说道：“你提供的价值与‘虎蜂’相比如何？” 面对这个问题梅暮稚子有些犹豫。 毕竟她所知晓情报必定不如‘胡峰’。 “我没有他知道的多，但六足小组目前负责任务我知道，以及他为何在情报科调查他之前获悉消息，从而安排我提前接触贵科成员，我也知道一二。” 鲍意伟没有表现焦急，而是非常平淡的再问：“六足小组内的其他成员呢？” “不知道。”梅暮稚子无法说谎。 “那你根据你自己所掌握的情报价值，提一提条件吧。” “我想活命。”梅暮稚子 感谢胖子弟兵，霸气方户，铁军2014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19章 新府计划 活命！ 几人能不怕死？ 蝼蚁尚苟且偷生。 莫说专业情报人员便将生死置之度外。 有！ 却少！ 梅暮稚子如今显然更想活命。 她不求自由，仅求存活。 要求算不上过分，最基本保障罢了。 鲍意伟也没有故作迟疑，而是直接回答说道：“你提供的情报有价值自然可以活命。” “那会如何处置？”梅暮稚子追问了一句。 “最差就是关押在集中营内，每日三餐保你不死，若稍好一些则放在看守所里，再往上则可以软禁在偏僻住处，类似于李暮从成为合作伙伴，你所掌握的资料明显是不够的。” “我只求能软禁在偏僻之地便可。” “还要看伱提供的情报价值。” “我知无不言。” “李暮从真名？”沈渌水接过话头继续询问。 “竹内一郎。” “他是六足小组负责人吗？” “是。” 这个回答并不出人意料，虽‘虎蜂’潜伏身份不在关键位置，可其能力以及做出各种应对安排，制定多种计划便能得知，他在六足小组内的地位。 “究竟六足小组接到何种任务，让‘虎蜂’明知调查上门，都不愿撤离？”沈渌水对这一点尤为好奇。 这是最具价值的点，梅暮稚子并无隐藏直言说道：“你们口中的汪逆已经从国外护送去了沪上。” “没错。”此事军统局内自然知晓。 “商议决定成立新政府。” “傀儡政权，伪政府罢了。” “打算成立伪政府。”梅暮稚子并没有纠结此点。 “继续。” 梅暮稚子余光又飘向宋书堂，却不见其反应只得作罢。 她继续说道：“伪政府依然打算沿用国民党的名号，因此六足小组任务则是拉拢国民党内成员，公开加入伪政府同时参加伪政府成立大典。” “应该不是盲目拉拢吧？” “此前跟随汪逆一同离开的贵党内部人员，向我们提供了一份名单，都是比较容易被拉拢，且其中有些人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对方知晓。”梅暮稚子说道。 先前与汪逆一同离去的，确实还有党内其他成员。 那么这些人在党内必定也有自己的关系网。 知根知底更加明白谁容易策反。 至于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白了就是把柄。 往小了说行贿受贿，往中了说吃空饷，往大了说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等等。 此刻便能用于威胁致使这些官员暗中投靠汪逆集团，趁机离开山城后，公开表示加入伪政府。 借此造势。 吸引更多人参加伪政府。 此举阴毒！ 鲍意伟、沈渌水面色皆是一变。 汪逆成立伪政府便是要与他们打擂台。 再将他们之中多人拉去，那声势必然浩大。 利用把柄威胁，这成功几率极高。 难怪‘虎蜂’冒险停留，此任务确实事关重大，对局势影响深远。 “竹内一郎延留几日，是否表示任务进行到了关键时刻？” “有两名官员已经成功策反，在安排他们离开山城，此事‘虎蜂’亲自负责，沪上机关很在乎这次任务，行动不容有失，‘虎蜂’迫不得已，必须先完成官员转移任务。” “他如何完成官员转移？” “‘虎蜂’手中应该握有交通线，但这些我并不知情。” “所以两名官员已经撤离了吗？” “是的。” “你如何得知。” “他在被情报科监视期间，信息都是通过我传递的。”梅暮稚子说道。 沈渌水立即问道：“期间你都传递了什么信息？” “传递过两次信息，我现在猜测应该就是交给那两名打算离开山城的官员，告诉他们如何撤离。” “官员是谁？” “我只是将信息放在指定地点，其他的不清楚。”梅暮稚子现在所知道的消息，真的是少之又少。 可鲍意伟与沈渌水不能急。 他们给梅暮稚子表现的是‘虎蜂’会开口。 那么现在得不到答案的情报，马上就能知道真相，你无需焦急才对。 可伪政府成立一事，事关重大。 且已经有两名官员被成功策反出逃，打算公开加入伪政府。 这影响可太大了。 后续还有多少人在等着逃离山城，公开发表言论支持汪逆？ 你并不知道。 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麻烦，戴局长能给他们好脸色吗？ 委员长也不会给戴局长好颜色看。 但不管心中如何焦急目前还是要保持平静。 沈渌水继续问道：“任务名单共有多少人？” “应该十二人。” “策反成功多少人？” “具体我不清楚，但最少有大半。” “名单只有李暮从知道吗？” “是。” “六足小组共有多少名成员？” “八人。” 八人！ ‘矛蚁’、‘金蝎’、‘沙蛛’、‘虎蜂’、‘盾蝽’。 也就是说六足小组还有三人身份隐藏在暗处。 “知道另外三人的信息吗？” “只知道代号。” “说。” “分别是‘螳螂’、‘角蝉’、‘蚱蜢’。”梅暮稚子知晓的信息确实多于‘矛蚁’。 “性别呢？” “应该是两男一女，但具体对应代号并不清楚。” 沈渌水等负责记录人员，将其全部记下之后，他继续问道：“‘虎蜂’如何得知情报科调查到他的踪迹，又何故安排你提前接触？” “有情报给‘虎蜂’送消息，应该是通知他撤离的，消息来源我不清楚，但不是六足小组成员。” 消息居然比情报科尚快一步达到竹内一郎耳中。 情报科内有被策反叛变人员？ 众人一时间心里思索很多。 可目前不易自乱阵脚。 沈渌水问道：“具体知道是哪方面送的消息？” “不清楚。” “‘虎蜂’为何安排你故意坐班车接触情报科成员？”这明显是比较冒险的行为。 梅暮稚子回答说道：“我猜测当时‘虎蜂’就已经知晓空袭之事，但不知具体时间。” 由此可见‘虎蜂’未雨绸缪之早惊叹众人。 安排梅暮稚子先一步接触情报科成员，刻意将写有李暮从姓名的信封放在包内，就是故意给宋书堂等人看的。 偏偏宋书堂还真就看到。 顺着李暮从的计划走了下来。 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之中。 “你又是如何将空袭具体时间通知给‘虎蜂’的？” “‘虎蜂’告诉我取情报的地点，我负责看情报然后告诉他。” “可六足小组情报传递线路早已经被摧毁，电台都已被缴获，这种情报又是如何传递的？” 奇怪！ 宜昌昌隆山货店已经被捣毁。 竹内一郎又如何可以得到空袭的具体情报？ “我可以做一些猜测，但不一定正确。”梅暮稚子说道。 “你说。” “六足小组策反的人员之中，可能有人参与负责了护送两位官员离开山城的行动，同时有人在‘金蝎’、‘沙蛛’暴露之后，接替了情报传递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被六足小组策反之人完成的，而不是六足小组成员？” “是。” 众人心头一个激灵。 这六足小组以及被他们策反拉拢人员，究竟布成了多大的一张网？ 难怪当时竹内一郎甘愿牺牲‘金蝎’、‘沙蛛’，那是他知道自己的情报传递不会断掉。 麻烦！ 现在面临的问题都非常棘手！ 大家心里不由闪过一丝念头，若竹内一郎坚持不开口，诸多麻烦该如何解决。 已经放跑两人投靠汪逆，不久就会在报纸电台公开表示支持伪政府，这都算是工作出现巨大失误了。 若不能亡羊补牢挽救一下，任由十二人全部出逃，公开发表言论支持汪逆，还要军统局何用？ 可竹内一郎会开口吗？ 这依然是个未知数。 且六足小组的网在山城编织的已经够大，必须要将其连根拔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全都是急于解决的麻烦。 可梅暮稚子能提供出来的情报已经少之又少。 至于她送情报和取情报的地点，竹内一郎仅是临时启用，根本就不会再用。 因此毫无价值。 梅暮稚子提供的情报较少具有直接效应，可她却让大家意识到了，你现在究竟面临的是什么。 此前仅是知道六足小组任务重要。 可未曾想居然如此重要。 更不知道六足小组仅策反人员，便可负责护送官员离开山城，以及具备重新与日本人建立联系，传递情报的能力。 让人将梅暮稚子先行带下去关押。 众人在审讯室进行商讨。 沈渌水率先开口说道：“问题的严重性大家如今心里都有数，竹内一郎的嘴巴一定要撬开，不然我们根本无法和上峰交代。” “还有就是竹内一郎为何会提前一步得知，我们盯上他的消息，此事知晓人数并不多。”沈渌水提及这个问题，大家心头一紧。 内部出现奸细最为致命。 可当时通过正中书局助理编辑赵牧，调查得知李暮从此人。 知晓此事人员不多，朱越、宋书堂、龙昊、沈渌水。 他们有何问题？ 以及安排了一些组员去先一步监视竹内一郎，他们有问题？ 鲍意伟开口说道：“目前关键时刻不宜内查，想办法让竹内一郎开口，这些问题不攻自破，他若依然不开口，知晓与否意义不大。” 内鬼重要。 可与方才梅暮稚子所说的事情比起来，显得有些无关紧要。 开口！ 如何让竹内一郎配合。 朱越说道：“目前得知了很多在竹内一郎看来，我们并不能得知的信息，或许利用这些可以让他不再坚持。” “还不够。”宋书堂摇头。 就目前掌握的信息完全不够。 你哪怕知道了，也仅是毁掉了‘虎蜂’的‘深埋’计划。 其他方面没有影响。 “你认为差多少？” “若我们能掌握汪逆等人提供给六足小组的名单，或许可以让竹内一郎不再坚持。”宋书堂觉得这是重中之重。 若这件事情都已经被军统局知晓，竹内一郎的坚持就变得可笑，或许会有突破口。 感谢大盗草上飞，cross5800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0章 主动坦白之计策 掌握名单！ 寻求突破口！ 可名单如何才能知晓？ 六足小组内仅竹内一郎清楚名单内容，他不开口你拿不到名单，拿不到名单无法使他开口，陷入死循环之中。 沈渌水立即说道：“目前掌握线索得知六足小组所负责任务极其重要，应该向上峰申请延长调查期限。” “我来和上面说。”鲍意伟表示他会负责这件事情。 仅剩两日肯定不够调查，如今已经有所进展，是应当延长时限，不易操之过急导致失误。 言罢鲍意伟率先离去找戴局长汇报此事，同时申请继续调查。 沈渌水则带领众人回到情报科，直接来到会议室之中，大家要集思广益。 会议室内各自落座朱越率先说道：“我认为现在仅有两个办法，或许可以拿到名单。” “说来听听。” “名单由汪逆集团成员提供，若能从他们之中获取名单，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从源头找名单！ 确实是一个路子。 但沈渌水立即否定说道：“无从下手。” 联系汪逆集团成员？ 你根本就接触不上。 暗杀汪逆行动失败，导致他们现在全都好似惊弓之鸟，迫切需求日本人庇护，强烈要求加派人手进行保护。 日本人同样担心他们被暗杀影响伪政府的成立计划，以及影响大家投诚的信心，因此对汪逆集团成员保护的非常尽心尽力。 你上门要名单？ 他以为伱是要搞暗杀？ 怎么会和你接触呢？ 其次则是名单出自谁手？ 你无头苍蝇一样，都不知该联系汪逆集团中的谁，这个办法自然不可行。 面对沈渌水的否定，朱越继而说道：“ 这个办法沈渌水没有立马否定。 可难度同样显而易见。 汪逆集团叛逃者都是位高权重，尤其汪逆本人更是国府高层掌权人物，与他们有牵连的人可想而知地位如何。 锁定？ 只怕造成轰动！ 名单十二人，你如此锁定少说要怀疑几十人，高层多人沦为怀疑对象，军统局搞得党内人心惶惶，委员长能乐意看到这种情况？ 调查重要不假！ 可你造成影响更是恶劣！ 且极有可能你在帮六足小组推波助澜，不仅名单上十二人可能叛逃，指不定会出现更多叛逃人员。 沪上沦陷的中统特务，已经全员叛逃，沦为党内一大丑闻。 高层震怒你军统局再搅浑水，显然不明智。 可任务不能不调查，朱越所言确实是个办法，因此沈渌水才陷入沉思。 面对此种情况之下宋书堂出言说道：“或许可以让他们自己开口。” “自己开口？” “我们锁定名单范围之后不进行任何调查，仅是透露消息出去说六足小组成员被抓，十二人名单即将斩获，同时知晓很多人是被威胁投靠并非本意，委员长宽宏大量给予一个坦白自新的时间，只要独自秘密向委员长交代事情缘由，可既往不咎。”宋书堂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被拉拢！ 被胁迫！ 同意出逃叛变！ 无非是担心东窗事发招惹麻烦。 可若没了麻烦呢？ 尤其是在六足小组成员竹内一郎被捕的情况下，你能保证名单不会公之于众吗？ 私下接触汪逆集团与日本人，真的藏得住？ 趁此机会说出来指不定还有一条出路。 至于委员长是真的既往不咎，还是秋后算账，那不是情报科应该考虑的问题。 龙昊听明白宋书堂的意思之后问道：“他们真的会主动交代吗？” “肯定会有人主动交代，毕竟每个人所犯之事尚且有大小之分，同时不见得中饱私囊的人就愿意做卖国贼，有机会他们自然愿意尝试一下。我们只需放出消息告诉众人，十二人名单之中前十人坦白可既往不咎，后两人需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犹豫？ 在你纠结之下可能已经有十人早于你坦白。 那你再坦白还有何意义？ 在心理上强迫对方尽早坦白。 沈渌水拍案决定说道：“就这么办。” 六足小组竹内一郎被抓。 十二人名单之事他们知晓。 这些都足以让党内与六足小组接触成员，心里产生怀疑，是否名单已经泄露。 同时委员长出面决定网开一面。 加上只有十人可得此机会。 或许真的可以尝试一番。 最重要的是这十二人只是刚刚与日谍接触罢了，可能还没有真的同意日谍的要求，以及给日本人提供过帮助。 所以情节尚不算严重，未必不能悬崖勒马。 “我去找处长刚好将此事一同汇报。”沈渌水起身去戴局长办公室寻鲍意伟。 将办法汇报，再由戴局长上报委员长，请求配合。 沈渌水离去之后朱越让大家也散了。 这几日时限之事逼的众人难以喘气，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龙昊对一旁的宋书堂问道：“出去一起吃点？” “你和组长去吧，我想再去见见梅暮稚子。”宋书堂说道。 “见她作甚？” “今日她坦白有些仓促可能很多细节没有讲清楚，我看能不能让她在关押室内没事之时，自己写一份详细的书面坦白材料，可供我们之后调查所用。” “那直接叫人命令她写一份不就行了。” “要绞尽脑汁的细节。”宋书堂笑着说道。 目送他离去的背景，龙昊不明所以转而看着朱越。 朱越离开会议室说道：“你还年轻，不懂女人。” “说的好像组长你懂一样。” “我怎么不懂？” “那下次有这机会组长你上。” “算了，日后有此需要都交给书堂好了，我看他轻车熟路乐在其中。” “酸！” “滚蛋。” 再度来到审讯科宋书堂表明来意，科员放他与梅暮稚子见面。 梅暮稚子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宋书堂进来。 她一时间张嘴打算开口却说不出话，因为宋书堂望着她的眼神，让她只想回避。 为什么？ 她也没有做错。 不过是做了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因此梅暮稚子将目光移回与宋书堂对视，眼神之中并无分毫内疚，她心安理得坦然面对。 反倒对于宋书堂如此婆婆妈妈，觉得不似情报工作人员。 “我骗你我叫顾遥行，你便也骗我你叫胡照影，还真是用假意能收获的也只有虚情。”宋书堂的声音平静之下带着一丝颤抖。 “我们都是工作需要。”梅暮稚子对比之下则专业的多。 “可我是真的想救你。”此言一出宋书堂神情都跟着变化。 救你！ 梅暮稚子回忆起当时冒着轰炸带自己前去医院求医，确实是冒着生命危险。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但我不想看着你死。” “因为对我的愧疚，以为我是因你才落得那般模样？” “不是愧疚！”宋书堂猛然间的打断，让梅暮稚子刹那间丧失言语能力。 好似觉得自己失态宋书堂不敢停留，背过身去迈步就要离开。 但走之前声音传来说道：“上峰要你写一份书面材料，越详细越好，关乎对你之后的安排。” “你是专门来提醒我这件事情的？”梅暮稚子来到铁栅栏边，胳膊从栅栏缝隙内伸出来，想要拉住宋书堂的衣袖。 可他却一用力甩开梅暮稚子的手离开。 梅暮稚子看着宋书堂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浮现两人相处画面。 后她主动找情报科成员要来纸笔，开始写书面材料。 龙昊在情报科等宋书堂回来上前问道：“你演戏上瘾？” “都是为了工作。” “我现在都分不清，你哪是真哪是假。” 朱越恰逢过来同样说道：“你应该去做演员。” 面对如此调侃宋书堂笑着道：“有哪个生来愿作间谍？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一生被世人误解。” “怎么，军统局是百八里水泊梁山？”朱越笑问。 龙昊却挺起劲，喊道：“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你两少看点小说，今天我请客一起吃点。”朱越和龙昊便是等宋书堂回来，一同去吃饭。 这几日谁都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一顿饭。 感谢很多书友的好评支持，看到大家的好评真的会很开心，谢谢大家喜欢。 感谢尘洛chenlo，神他喵，心舞扬，蓝白色pangci，书友20180816152458377，书友20180309191521981，lhk心想事成，只想爱，黑炭大象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1章 都是受难者 几日紧张情绪松懈下来胃口便也回来。 许久未好好吃饭，如今也想祭祭五脏庙。 三人一同离开局内前去黄家垭口中央饭店用餐，朱越请客龙昊也不客气，三人点了一桌子菜。 倒也没有浪费。 吃的干干净净。 并未饮酒毕竟如今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吃饱靠坐在凳子上龙昊拿着牙签剔牙，朱越端起茶水打算再饮两口，宋书堂也难得休息片刻。 闲暇时光朱越放下手中茶杯说道：“如今就等上峰安排，看十二人名单究竟能有几人坦白，再去与竹内一郎对垒才能知有多少砝码。” “十二人已经出逃两人，其余十人不会坐以待毙，要么与委员长暗中坦白，要么会趁机出逃以绝后患。”宋书堂觉得无外乎两种可能。 至于说静观其变？ 当局者迷！ 你敢按兵不动吗？ “那岂不是还要防止他们出逃。”龙昊说道。 “上面自会安排。” 宋书堂与朱越心知，上峰肯定会将这个问题考虑在内。 想趁机出逃，已经失了先机。 晚些时候从饭店回去情报科，则去问沈渌水戴局长是否同意他们的建议。 沈渌水表示戴局长初步同意，已经前去找委员长做详细汇报，具体情况需要明日才能有结果。 今夜让众人都回去好好休息。 下班时间一到大家便打算回去。 毕竟如今确实也没有其他好调查的，等着消息才能看后续如何行动。 只是宋书堂在离开之前被人拦住，说外面有人寻他，叫胡琮。 胡照影的父亲。 宋书堂便出门去见胡琮。 站在军统局门外胡琮远没有此前态度强硬。 看到宋书堂出来立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照影没事吧？” 梅暮稚子之事胡琮尚不知情。 他亦认为胡照影就是他女儿。 “她不是你女儿。”宋书堂没有太过委婉，胡琮经历人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久已，无需考虑他的承受能力。 “什么？” “我说他不是你女儿。” “不可能！” “千真万确。” “伱们情报科是不是想要找替罪羊？”胡琮为女儿硬气质问。 “胡先生觉得我们军统局目前所遇麻烦，是找一个替罪羊就能解决的吗？” 宋书堂的话让胡琮难以反驳。 “你女儿胡照影在县城上学期间，想利用放假之际去金陵城找自己的亲生父亲，被日谍发现残忍杀害取而代之。” “我怎么不知道我女儿找过我？” “李暮从先你一步见到她，便将她哄骗拦下，因此未能与你见面。” “她找过我？”胡琮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或许她并不想过没有父亲的生活，她也想要拥有父亲的关爱，所以背着自己母亲找了借口进城找你，可惜遇上日谍。” “是我害死她的。” “不是你。” “是我，都是报应。”胡琮没有大喊大叫，他的经历不至于让他陷入疯狂。 可脸上绝望也肉眼可见。 “报应！”胡琮口中念叨。 年轻时抛弃妻女，中年丧妻丧子丧女！ 孑然一身！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求发展？ 如今又有何发展呢？ 胡琮转身离开并未再度纠缠，只是背影显得落寞不堪，如今在世孤家寡人。 或许正如胡琮所说乃是报应。 可宋书堂不明白为何报应的不是老天爷，而是日本人！ 他不信这个报应。 不过是日本人罄竹难书的罪行里面的铁证罢了。 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胡琮不声不响的离去，女儿与妻子的照片也不曾索要，上面的又不是自己的女儿，要来何用？ 插曲过后宋书堂也回下罗家湾休息。 龙昊在一旁等候他同行。 见他过来开口问道：“胡琮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不见梅暮稚子一面，痛骂一顿甚至于打两下出出气？” “他更多的不是气。” “是什么？” “是反省！” 龙昊若有所思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我之前去找瞿洋帮我调查胡照影同学的事情，他说已经购买了不少生活上的物资送去王山家中，之前事忙忘记和你说了。” “知道了。”瞿洋办事确实挺有效率。 王山对比胡琮。 如今生活王山自然困苦。 可他远比胡琮要强。 孙子辈承欢膝下，日子尚有盼头。 可不论是王山还是胡琮，他们都是这场侵略战争的受害者，他们都是日本人罪行的受难者。 这原本不是他们的命。 可如今千千万万人的命，早就偏离了既定轨迹，你我皆在其中。 下罗家湾休息一夜赶赴情报科， 消息在锁定的人群之中散布出去。 传播速度要远远超出众人的想象，甚至于传播广度，可能不少无关人士也会道听途说，接下来等待便好。 这几日对竹内一郎用刑已经停止。 或许竹内一郎会觉得是拿他没有办法无奈停手。 可情报科如今要给他的感觉则是，调查另有突破口因此停手。 不过此时不宜与他交谈过多，一切要等名单尘埃落定才可。 这一等便是三日。 期间梅暮稚子的书面材料都已经写完。 宋书堂取回交给沈渌水。 在书面材料之中得知竹内一郎在‘深埋’计划之外，还安排了一个‘窘境’计划，则是让六足小组成员趁乱暗杀文化界重要人物，给军统局带来麻烦。 这事之前大家就知道是竹内一郎制定的。 通过梅暮稚子无非是确认了一下。 撤退计划，‘新府’计划，‘深埋’计划，‘窘境’计划，竹内一郎还真的是忙。 可不得不说计划都非常的巧妙。 若非被捕只怕军统局真的要陷入，他制造的麻烦之中。 梅暮稚子所写内容之中还有一些细节也值得琢磨，不过竹内一郎若是开口，也就不再重要。 因此沈渌水的意思是先盯着竹内一郎。 不开口再另想办法。 宋书堂原本是打算闲来无事看看梅暮稚子所写材料，不过恰好处长传来命令，戴局长已经从委员长处拿到了名单。 这个消息让众人立马迫不及待。 朱越与宋书堂干脆跟随沈渌水，一同去见鲍意伟。 到军事处处长办公室三人进入。 “处长可是已经拿到名单？”沈渌水丝毫没有客套进来便问。 鲍意伟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纸说道：“戴局长刚派人送来。” “八人名单？”沈渌水看完名单问道。 名单十二人，两人出逃，按理现在应有十人名单。 “八人已经算是远远超出我们此前预料，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至于其余两人应该是铁了心想要做汉奸，只怕正计划着出逃。” “能抓到吗？” “在调查抓捕，目前还没结果。” “意思是利用八人名单先会会竹内一郎？” “够了。”鲍意伟说道。 十人！ 八人！ 其实区别不大。 因为另外两人只要想出逃必然会露出马脚。 没有六足小组配合护送，早晚会被抓获。 对竹内一郎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新府’计划宣告彻底失败。 做到这一点便可以尝试突破竹内一郎。 朱越看着名单问道：“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人？” “这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问题，现在让竹内一郎开口，是重中之重。戴局长已经在委员长面前拍胸脯做出保证，才让委员长配合此次行动，军令状立下便不是儿戏，务必拿下竹内一郎。”鲍意伟正容亢色的说道。 “是，处长。”几人齐声回答。 “名单拿走，我要尽快听到结果。” “是。” 带着名单沈渌水领两人回到情报科，开始着手安排与竹内一郎的再度交锋。 感谢星溪白石出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宫乐汉堡，段王爷1970，辉煌红黑，南天两剑，闲时看书，书友20190325214302508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2章 再度交锋 名单到手！ 可尝试突破。 但竹内一郎心理素质极佳，此法具体能否奏效犹未可知。 尝试不容犹豫，沈渌水当机立断说道：“今日提审竹内一郎。” “目前掌握‘新府’计划名单，识破‘深埋’计划，得知六足小组其他成员人数、代号，这些是促使竹内一郎松口的砝码。”朱越将目前能用来和竹内一郎交锋的条件，列举了一下。 够吗？ 其实很够！ 偏偏遇上‘虎蜂’让人心头不由产生怀疑。 强大的敌人使你不得不更加小心。 警钟长鸣！ “通知曹科长提审竹内一郎。”沈渌水并未过多纠结，拖延不是办法，具体行与不行见面一试便知。 宋书堂久未开口，沈渌水下达命令之后，转而对他问道：“你有何想法？” “怕也是一番鏖战。” “那便做好战斗准备。” 情报工作人员的战场便在于此。 调查抓捕重中之重，可审讯往往决定收获，更为关键。 众人整理姿态前往审讯科。 龙昊紧随而来。 三人行至审讯科，曹砚宁已经收到消息在此等待。 “审？”曹砚宁就问了一个字。 沈渌水干脆利落说道：“审！” “谁主审？” 面对曹砚宁的询问沈渌水转而望向宋书堂。 “我？”他不由问道。 “竹内一郎对你执念颇深，由伱来审效果最好。” “好。”当仁不让舍我其谁，越到关键时刻越要拿出担当，宋书堂可没有退缩的习惯。 将资料交付于宋书堂之手，沈渌水说道：“今日我等不再进去，你独面竹内一郎。” “移步监听室吧。”曹砚宁说道。 不进审讯室却也可以通过监听，了解其内交谈。 众人离开宋书堂独自进入审讯室，竹内一郎被捆坐在凳子上，房间内审讯科成员退去。 今日也无人做审讯记录，保留录音日后备份即可。 竹内一郎经过几日休养状态比先前好上不少。 如今再度看到宋书堂进来，他脸上也不由浮现笑意，但却笑的很从容，也无最早之疯狂。 可越是如此状态宋书堂心中越发担忧。 他宁可看到竹内一郎的疯狂。 “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看老朋友？”竹内一郎从容的足以率先开口。 宋书堂按下心中担忧，同样露出一脸笑意说道：“这几日作画总是不得要领，想着先生是此道高手，觉得应该来请教请教。” “宋组长心态不错，还有闲情逸致作画。” “人逢喜事精神爽。” “哦？”竹内一郎好似觉得宋书堂在硬撑。 你军统局现如今还能有何喜事？ 怕不是琐事忙的焦头烂额。 “先生不信？” “信。” “那就请竹内一郎先生，帮我看看这幅画有何改进之处。” 宋书堂此言一出竹内一郎脸色骤然收紧。 眼神直盯宋书堂双眸。 可宋书堂却好似没什么反应一般，起身将一幅画递给竹内一郎，但这哪里是画，仅是一张纸上写着几个名字罢了。 名字入目竹内一郎眼神更聚寒光。 可纸张一闪而过便被宋书堂移开。 站着居高临下看着竹内一郎，宋书堂笑问：“竹内一郎先生现如今觉得学生是否称得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竹内一郎并未答话。 宋书堂不疾不徐慢慢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突破竹内一郎要的就是快准狠。 如今他便是如此做的。 审讯室内一时陷入沉默无人开口。 可竹内一郎方才的从容已经消失不见。 等了大概五分钟宋书堂主动打破压抑气氛说道：“‘新府’计划、‘深埋’计划，‘窘境’计划，与你的撤离计划一同宣告失败了。” 竹内一郎如今看着宋书堂的眼神充满疑惑。 可宋书堂带给他的吃惊还远远没有结束。 “‘螳螂’、‘角蝉’、‘蚱蜢’六足小组成员有齐聚可能。” “护送官员撤离山城以及情报传递，被策反人员劳心劳力也应该记一大功吧。” 等待宋书堂言罢竹内一郎终于开口，却说道：“这就是你情报科掌握的全部了吧？” “不够吗？” “计划是全都失败不假，可与六足小组进行配合的策反人员是谁，你知道吗？ 六足小组其余三位成员的具体身份，你知道吗？ 六足小组还在，关系网、情报网也还在，你们的调查也无非到此为止了不是吗？” 竹内一郎还未一蹶不振。 宋书堂也知不会如此简单，继而说道：“可你冒险牺牲自己，换来的无非是残缺不全的六足小组，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也不是你们想要的，不是吗？” “但我们还可以继续调查，‘盾蝽’提供的情报内一定可以挖出来，与其余小组成员有关的线索，‘深埋’计划都被我们识破，我想这些线索应该更加好找一些，你说呢竹内一郎先生。”宋书堂表现出了及强大的自信。 你精心设计巧妙安排的‘深埋’计划都被识破，那其余线索你觉得情报科找不到吗？ 顺藤摸瓜。 想想你‘虎蜂’为何被盯上。 “我不否认你‘虎蜂’价值最大，可没有你情报科一样能有所收获，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面对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让你顺利开口，今日无非是做做尝试，你愿意开口最好，不愿意开口日后我们恐怕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不妨借着今日这个机会，都讲出来。” 宋书堂表现的很明白。 我想你开口，却没有将全部希望都寄于你开口。 “你是我计划中的变数。”竹内一郎看着宋书堂有些感概。 至于‘深埋’计划为何被发现，他已经没有兴趣知晓，结局注定过程无关紧要。 “变数？” “可你这个变数却是我亲手拉入局中，还将你放在撤退计划中填补重要一环，算计来算计去反倒落于你手中，可谓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其实我也很佩服竹内一郎先生你。” “佩服我？” “敌人也值得佩服，起码你是一个合格的敌人。” “因为我全都失败的布局，还是因为我在审讯室内的表现？”竹内一郎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与宋书堂好似老友一般随意交谈。 “都有。”宋书堂回答的很认真。 “可没能赢到最后。” “输的或许不是你。” “‘盾蝽’开口无非你们用计，可开口便是开口，没有借口可言。” “竹内一郎先生不该如此结束自己这一生。” “有何区别？” “区别在于先生的想法。” 交锋起初宋书堂首先抛出砝码告诉竹内一郎，情报科现如今掌握多少东西，虽竹内一郎明白也无非就仅此而已，可也摧毁了他的所有计划与安排。 后宋书堂没有强逼对方开口，他知不会有效果。 转而换了一种方式。 那就是你不开口情报科也可以继续调查，对你同样不会再用刑审讯，但等待你的下场也唯有一死。 或许你可以换一种方式。 换与不换决定权在竹内一郎手上，无人可以左右。 拥有如此意志力的人很少被旁人所迫，选择都由他们自己做出。 在监听室内听到审讯室中的对话，沈渌水与曹砚宁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们觉得面对竹内一郎便是如此，常规手段很难起效，这段时间众人深有感触。 竹内一郎陷入思索之中。 不答应不怕，就怕不假思索。 趁着对方思绪飞舞之际宋书堂说道：“条件可以谈。” “与我们这种人也可以谈条件？” “你是做情报工作的，应该清楚在谍报工作中，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而是要看手中价码。” “我现在算有价码吗？” “算。”宋书堂没有刻意贬低竹内一郎的价值。 感谢书友20170614214858171，书友20220104223834770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弈钧，书友20200915112707672，书友20210103122427579，最烂的痞子，太子清雷，书友20220817184445647，骑虎难下者，猪喜欢金子，拜侯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3章 松口 价值！ 在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自然都保有价值。 竹内一郎开口能省却诸多麻烦。 宋书堂并不掩饰自己的期待。 可竹内一郎没有立即答复。 面对如此决定自然艰难，尤其是对竹内一郎这样有强大意志力的人来说。 因此宋书堂说道：“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我有个条件。”竹内一郎好似不愿要所谓的时间去考虑。 在监听室内的众人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宋书堂面对竹内一郎何尝不是如此。 “你讲。” “我死后将我的骨灰送到沪上去，交由对华特别委员会，告知他们我想要葬在家乡的丰紫藤下，无需立墓碑。” 竹内一郎不求活命超出众人预料。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金蝎’、‘盾蝽’、‘螳螂’、‘角蝉’、‘蚱蜢’我想他们都能活下来。” 保全六足小组其余人活命。 自己求死！ 宋书堂并未多言而是直接点头说道：“我可以答应你。” “问吧。” 交锋比想象的要平缓的多。 疾风骤雨、刀光剑影的景象好似没有出现。 可这一刻宋书堂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方觉凉意。 既然决定坦白，他便将沈渌水等人叫进来。 接下来开始询问。 首先则是名单，由竹内一郎补全剩余两人。 对比名单，竹内一郎很快将缺失两人姓名告知。 沈渌水当即安排人前去抓捕，此二人未主动坦白自然心存潜逃之意，早点抓捕避免夜长梦多。 同时询问六足小组其余三人信息。 ‘虎蜂’作为六足小组负责人掌握信息完善，当即将三人情报告知，情报科自然再安排三队人马前去抓人。 接下来询问则是重头戏。 六足小组究竟策反了什么人，护送官员离开又是何人负责，情报传递为何没有中断？ 首先竹内一郎表示六足小组策反人员有四人。 对华特别委员会也就是土肥原机关成立不久，六足小组更是新成立的情报小组，短期内能策反四人已经算是丰功伟绩。 得到土肥原机关多次嘉奖。 策反 西南联合工业研究社是由设在山城的、规模和影响较大的省营、民营及官商合营等11家企业自发共同组建的，一个具有民间性质的工业科研机构。 其内包含诸多工业科研人员，在工业界地位举足轻重。 一位理事被策反算得上麻烦。 位置在山城南岸唐家园四川水泥厂内，情报科也立即派人前去抓捕。 竹内一郎提供一人，情报科便立马派人前去抓人，丝毫不会拖泥带水。 电信监察科，负责监听山城地区的无线电信号，也正是通过此人，得以保证在‘金蝎’、‘沙蛛’被捕之后情报传递的畅通。 自己家里居然养了贼。 且还在如此重要岗位！ 沈渌水面色都是变了又变。 再提及光辉事迹竹内一郎并无所触动，都已经要坦白，还有何值得骄傲？ 这个情报众人都是有些意想不到。 军统局与中统局水火不容久已。 这消息对中统无异于是重大打击，恐怕戴局长都会乐意看到。 也正是借助中统行事方便，护送官员离开山城。 同时竹内一郎如何得知军统局调查盯上他，也是中统之人通风报信。 中统当时在正中书局下令不许透露信息，可在赵牧住处偶遇宋书堂，双方还有交手。 便推测得知赵牧可能已经提供情报。 那夜演戏骗过当场中统四人，却未骗过被六足小组策反之人，因此竹内一郎才得以未雨绸缪。 却不曾想反倒害了自己。 这可无法直接抓人，事关中统。 沈渌水当即安排朱越亲自去找鲍意伟汇报，此事也要给中统好好找找麻烦，谁让他们先前阻碍调查。 最后一位被策反之人是检察院成员，地位不算很高却有不错的关系网，对六足小组来说也至关重要。 此人住于山城南岸黄桷垭，同样派人前去抓捕。 同时出逃两位官员信息也已经掌握，通知行动处行动科科长岳笺，看能否拦截击杀阻止他们公开发表投诚言论。 有关其他日谍小组信息竹内一郎一概不知。 说完这些问题他也不想继续言语，便带下去关押。 宋书堂亲自送他回去，在他即将要进入牢房之际，宋书堂问道：“拥剑小组被埋伏一事伱知道内情吗？” 聂洪！ 颜清辉！ 两人清白。 那拥剑小组之事究竟因何而起？ 还需调查。 面对这个提问竹内一郎问道：“你是拥剑小组成员？” “没错。” “早就听闻拥剑小组大名想要与其交手，没想到确实是输在你们手上，也算是求仁得仁。” 说完这句话竹内一郎摇头表示：“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知拥剑小组大败，近乎全军覆没。” “好。” “什么时候送我一程？”竹内一郎对宋书堂问道。 “上峰会安排。” “我希望到时由你亲手送我。” “我会申请。” “我也会要求。”竹内一郎露出了一丝笑意，好似代表友谊，可两人何来友谊？ 将竹内一郎关押之后，宋书堂便也陷入忙碌之中。 情报科现在要抓的人太多。 抓捕被六足小组策反人员没有遇到太多阻碍，可抓捕六足小组其余三名成员并不顺利，几乎各个交火，情报科还出现伤亡。 六足小组成员也有被击伤的，同样送去医院。 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将三人全部抓获，两人受伤送去医院，一人带回来关押。 但这三人审讯价值不大。 却还是例行审讯，避免先入为主的观念。 同时行动科科长岳笺连夜开会，商议如何截杀出逃官员。 中统成员也已经被捕回来。 军统局算是先斩后奏。 委员长方面自然给予支持，中统局想要说法，也要先考虑考虑自身麻烦。 差点因为他们之中有成员被策反，导致无法摧毁六足小组，难道不该反思？ 一夜之间。 天差地别！ 从麻烦缠身的军统局，到现在赫赫之功。 同时杀害文化界人士的凶手‘角蝉’也被捕，可以给社会各界一个交代，日谍设计趁乱杀害，并非军统局抓捕之责。 哪怕军统局不抓，人也会死。 这已经足以堵住悠悠众口。 鲍意伟一夜未曾离开军统局，不停等待抓人汇报。 戴局长的军令状总算没有出事。 完美收官！ 虽然中间过程曲折，甚至于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可这个结局已经算得上完美。 戴局长马不停蹄去找委员长汇报。 此事总算可以解决。 可至于如此功绩该如何嘉奖？ 反倒是没什么动静。 毕竟惹出麻烦尚在眼前，你大肆庆祝文化界众人，社会各界众人只怕要声讨你眼中只有功劳，没有牺牲无辜人员的反思。 加之伪政府计划成立。 不断拉拢党内人士，导致人心浮躁，如何开得了庆功宴。 因此哪怕将六足小组连根拔起，甚至于将他们策反人员都尽数抓获，却未能等来隆重的嘉奖仪式。 通报表扬更是没有。 不过戴局长很满意这个结果，能度过危机已是不错。 就算嘉奖还能如何？ 无非钱财罢了。 地位上又无法提升。 可此次任务之中将中统的问题找出来，导致两局在委员长处，此消彼长已经是好消息。 至于钱财奖励，戴局长暗中会下发，大家不要声张即可。 忙碌结束宋书堂等人终于能在情报科稍作休息。 抓回来之人的审讯工作，全部交由审讯科负责。 反倒是岳笺忙碌起来，开始制定截杀计划，不过难度很大，所以现在压力给到了行动科头上。 岳笺跑来情报科还找众人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最后干脆将负责护送官员出城的中统成员借走，逼问更为细节的消息。 同时这一次的事情给党内敲响警钟，伪政府打算成立，党内也要做好思想教育工作。 军统局自然也不能例外。 军统家风尤为严谨，戴局长当即就下令各处整风，严禁叛投汪逆的丑闻出现，甚至于事情出在哪处，处长都要受到连坐责任，可谓严格。 行动处、军事处等已经抽调特派员，去对各地外勤人员进行责令，万不能出现如此丑事。 今日有事，提前更新。 感谢书友20220808161551708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4章 后续 六足小组后续一事让情报科忙碌许久。 几日不得空闲。 好在各类麻烦迎刃而解且大出风头，对比中统天地之别。 鲍意伟、沈渌水皆是心情不错，戴局长也为众人请功，奖金下发速度极快，每人拿到应得份额。 牺牲、受伤同事抚恤同样安排妥当。 此算一大功，必将记录在案，存留情报科功绩之中。 今日宋书堂刚清闲片刻在办公室坐下，便被朱越一个电话叫去。 “组长。”他推门进来喊道。 “你可能有点麻烦。” “怎么说？” “中统对你恐怕充满记恨。” “他们自己手下之人被日谍策反，我们如今算是帮他们剔除毒瘤，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记恨？” “他们可不和你讲道理。”朱越觉得伱说这些没有意义。 中统此番算是丢了大人，被委员长好一通批评，岂能善罢甘休。 于是便恨上宋书堂。 谁叫他联系赵牧提供情报，还将中统四人收拾一顿。 对于被中统记恨宋书堂无所谓，军统局哪个人他们不恨？ 至于报复？ 在山城之内也不敢有太大动作。 再说他背后岂是没有靠山？ 牵扯上中统，军统岂能坐视不理，面子不要的吗？ 反倒宋书堂先关心起赵牧来问道：“中统不会将邪火发泄到赵牧头上吧？” “委员长亲口表示赵牧擒贼有功，中统如今瞎了心才会去招惹。” “如此便好。” 赵牧无碍宋书堂便也落得放心。 朱越笑问：“总想求得问心无愧，不怕赵牧乃是 “你我脚下这条路没有尽头，早晚有昧良心的一天，这天能晚来些便晚来些，急什么？”宋书堂同样笑着回答。 听罢朱越未继续纠结此类问题转而说道：“我们答应‘虎蜂’不杀六足小组其余成员，可文化界众人现在联名要求处决凶手‘角蝉’。” “情报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讲究信用了？”宋书堂觉得答应条件，无非也是审讯的一种手法，不存在不讲信用之说。 日谍小组恶贯满盈，你偏死板墨守成规，反而是下成。 “还以为你会有些纠结。” “我的问心无愧，不包含敌人。” 有底线，但不迂腐。 朱越说道：“上峰的意思也是如此，既然没有价值枪决给遇难者泄愤也好。” “不是泄愤，是给遇难者一个交代。” “交代！”朱越正色说道。 “都杀还是只杀‘角蝉’？”宋书堂问道。 毕竟日谍如今留着，往后也不一定无用。 “有关此事上面还在商议，有些认为无需枪决关押即可，有些则认为应该统一处决，登报宣传鼓舞人心，总之都有道理，看最后是何结果。” “竹内一郎呢？” “大概率会杀掉。”朱越的回答宋书堂并不意外。 因为这个人你无法命令他，他想回答的问题会告诉你，若不想回答奈何你使尽万般手段也无用。 如今竹内一郎便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留着何用？ 杀之彰显军统局能力，打击蠢蠢欲动汪逆派系，则能更具价值。 且竹内一郎自己求死，也算完成他的条件。 “他想我亲手送他。” “惺惺相惜？” “谈不上。” “我和上面说。” “多谢。” 接下来两日，情报科等来了对六足小组众人的安排。 ‘角蝉’公开处刑，给各界一个交代。 ‘矛蚁’、‘金蝎’、‘盾蝽’、‘螳螂’、‘蚱蜢’五人则分别关押在息烽监狱、西北看守所、煤窑集中营。 ‘虎蜂’原按他要求枪决，火化送骨灰到沪上。 最先处决人员自然是竹内一郎。 上峰同意宋书堂来执行枪决，与竹内一郎本身要求也有关。 出门前去校场偶遇行动科科长岳笺，观其脸色不好。 龙昊要与他一同前往校场，在一旁低声解释说道：“行动科电报外勤人员拦截出逃官员，以及从总部派人前去追杀，全都失败了。” “两名叛逃官员已到沪上吗？” “到沪上已与汪逆集团汇合，日本人将其严密保护，再无暗杀可能。” “难怪岳科长脸色如此难看。” “一早就被行动处处长叫去骂了一顿，这不刚刚才出来。” “走吧。”宋书堂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发现较晚调查又耗费时间，官员出逃已成定局，再想阻拦难度太大。 行动科行动失败不算稀奇。 “不过听说行动科不打算放弃，想在沪上筹划几起刺杀行动，打击汪逆等人嚣张气焰，找我们情报科要资料来着。” “应该能有成效。”宋书堂其实很清楚，军统局最开始就是以暗杀见长。 搅动满城风雨，暗杀不少投敌汉奸。 后日本人逐渐站稳脚跟暗杀处处受阻，效果大不如从前。 加之党内人员被捕叛变为其做事，更是知根知底防范有加，导致暗杀行动举步维艰，反倒折损不少人手。 因此前段时间暗杀计划渐少。 可此时汪逆等人秘密谋划成立伪政府，这军统局必然要予以回击，情报科提供情报，行动科计划行动，沪上只怕又要陷入血雨腥风之中。 双方定会互有损伤，很难有哪一方能完胜。 可这便是一次博弈。 日本人要向大家证明，有他们的保护，投靠人员安全无忧，可以放心投诚。 军统局则要告诉众人，叛党叛国罪不可赦，下场唯有一死，威慑内心泛起苗头之人老实下来。 这场博弈至关重要，行动科与情报科通力合作，务求取得成效。 两人前往校场路上依然可见满目疮痍，但多日加班几点抢修使得电力、水力等恢复正常。 如今道路也已经清理修补结束，多数在于修缮房屋。 宋书堂对一旁的龙昊问道：“之前空袭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六月三日敌机空袭目标主要集中在以朝天门、望龙门、太平门、储奇门一带为中心的下半城。都是住宅比较集中，人口密度较大的区域，且轰炸中使用了燃烧弹，使得下半城住宅、商业建筑都沦为火海，数日不熄，近20条街道成为废墟。 六月四日敌机因前一日空袭过程中受损数量减少，可轰炸力度并无减弱，依然是使用大量燃烧弹、爆炸弹，集中轰炸商业中心上半城，这一区域几近焚毁。国泰电影院、罗汉寺、长安寺以及不少驻渝外国使领馆和教堂都未能幸免于难。” 听着从龙昊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宋书堂看着面前的景象，深感山城人民之痛苦。 可立于焦炭旁的募捐箱前同样围满了人。 拿着铜制大喇叭宣传抗日的演讲，总是大家关注的存在。 没有人想要屈服，在废墟中也要战斗。 “人员伤亡呢？”宋书堂最为关心的问题。 “目前尚无具体数据，但根据山城防空司令部的初步调查报告显示，近4000人死亡，2000多人受伤，损毁建筑物4800百多栋，约20万人无家可归。”龙昊提及这些数字同感愤恨。 原本山城便人多房少出现房荒，如此一来只怕情况更为严重。 龙昊继续说道：“年初就批准了《山城市紧急疏散人口办法》，社会局发布《告公众书》，在市郊划定了迁建区，打算将大量人口和机关迁入，一来缓解市区压力，二来有助于躲避日机轰炸。 现在大部分人都前往迁建区，虽是离家却也不算远，还不到背井离乡的地步，也算是解决当务之急。” 早先就对此有所筹划，如今不至于一下子被打的措手不及。 可终归离开熟悉港湾，不少人恐怕也会心有伤感。 一路所见轰炸后的景象，两人赶至校场。 感谢星溪白石出，玖玖爷爷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lhk心想事成，东方漠然，狂牛无敌，铁希姚，太子清雷，书友20171015170020849，00xiaoyao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5章 秘密处决 公开处刑 校场内无闲杂人等。 竹内一郎被审讯科成员押送至此。 处决一事已不重要，科长、处长并无出席。 看到宋书堂由远及近，竹内一郎反倒露出微笑。 “等你好半天。”竹内一郎神色轻松。 “不留念？” “人世间确实再无留念。” “那会有人留念你吗？” 面对宋书堂的这个问题，竹内一郎停顿了一下，后笑着摇头。 至于‘角蝉’之事宋书堂没有提及。 针对竹内一郎的处决并不公开，无人旁观。 “还有遗言吗？”宋书堂再问。 竹内一郎抬头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后缓缓说道：“日后若再抓捕日谍成员，能给痛快时，莫要让他过多痛苦。” “我尽力。” “多谢。” “客气。” 言尽于此一旁科员上前递给宋书堂一杆步枪，竹内一郎站与面前，而非背对。 更无跪下之意。 直面枪口竹内一郎面色不改。 “请。”竹内一郎声音洒脱。 宋书堂提枪、上膛、端起、瞄准一气呵成。 在竹内一郎略带笑意的眼神之中，没有犹豫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带着些许硝烟味道，竹内一郎缓缓倒地。 眉心中枪，眼神失焦！ 将步枪交还给一旁科员宋书堂说道：“送去火化，骨灰收集送来情报科。” “是。” 干净利落！ 没有太多言语和犹豫。 一声枪响过后身死道消。 走出校场龙昊有所感概说道：“竹内一郎如此人物偏做情报工作，或许换个地方他更加能大展才能吧？” “我们的很多同胞连错误的道路都来不及走，便死在战乱之中。” “百姓苦！” 回到情报科和科长汇报竹内一郎已经处决，接下来便是等待骨灰送来。 速度较快，等到晚上装着竹内一郎骨灰的坛子便已经送来。 情报科特意交代，坛子乃是精品烧制，同时准备了实木盒子，将坛子放入其中，给足竹内一郎尊重。 同时军事处处长鲍意伟亲自书信一封，说明归还骨灰之意，便让人送去沪上。 到沪上之后找中间人出面便可。 这事不难办。 无需军统成员冒险。 连夜出发！ 等到 ‘角蝉’被捆绑跪在场中，眼神满是怨毒。 在一番宣讲结束之后，对‘角蝉’进行处决，多家报社前来报道。 ‘角蝉’嘴巴被堵，不然或许会有很多话想说。 伴随一声熟悉的枪响‘角蝉’倒地不起。 照相机抓紧时间闪烁，情报科成员也不阻拦，反而是错开身子让他们拍摄。 宋书堂与朱越站在一旁观此景象，觉得算轰炸之后的一针强心剂，民众需要激励性的文章出现。 不过在散场之时看到一位熟人。 朱越用肩旁撞了宋书堂一下说道：“朝你走来了。” 《新华日报》孟佳期！ 确实朝着他而来。 “我先走了。”朱越打算离开。 “留我一人？” “《新华日报》我懒得打交道。” “那伱也不能丢下我啊。” “人家找你又不是找我。” 言谈间朱越已经远去，宋书堂面对孟佳期笑意盈盈的眼神，自然无法视而不见转身离开。 “恭喜。”孟佳期走近善意恭喜。 “你也来这种现场，不害怕吗？” “怕枪决？” “是啊。” “不怕。” 眼看孟佳期握着本子的手上带有伤痕，宋书堂问道：“怎么弄的？” “你说手上？” “对。” “前几日在救助队帮忙救助百姓、运送伤员、清理废墟时不小心弄伤的。” 今日场面有何害怕？ 孟佳期前几日断臂残肢每日可见，亲手收敛更是数不胜数。 “量力而行。”宋书堂能猜到孟佳期卖力的模样，不然何至于此。 “尽力而为。”孟佳期的眼神依然带着清澈的透亮。 他与孟佳期并肩离开现场，路上问道：“现在要回去赶稿子吗？” “稿子由同事负责写。” “分工明确。” “你着急回科里吗？” “有事？” “上次见说请你吃饭你忙没空，这便多日未见，如今好不容易碰上，看你肯不肯赏脸。”孟佳期语气带着点揶揄。 “当日确实事忙。” “今日？” 面对孟佳期眼神宋书堂说道：“有空。” “那就一同吃个饭吧。” “捐款乃是我自愿为之，你也没必要非请我吃饭。”宋书堂无奈说道。 孟佳期却说道：“想你下次再捐一些行不行？” “你这是逮住一个人动员吗？” “谁叫你又发奖金了。” “这奖金还没焐热乎，就被惦记上了。” “嘿嘿。”孟佳期勾起嘴角露出笑意。 此刻确实也到饭点，两人便就近找了一家本地菜馆，点了几个当地特色菜。 重油重辣！ “吃得惯？”宋书堂对孟佳期问道。 “吃得惯。”她虽不是本地人，却吃得惯这些辛辣之物，与外表反倒是有些出入。 吃饭期间两人闲聊。 孟佳期问了几句有关‘角蝉’的事情，算是做个独家访问，让《新华日报》的文章更具客观性。 宋书堂便说了一些能说的内容。 但其实对于‘角蝉’他不太了解，毕竟抓回来时价值便不大，直接交给审讯科负责，他都没怎么见过。 主要说的是六足小组设计杀害文化界人士，陷害军统局之事。 军统局此番也是打算借着报纸之手，将此事告知众人要一个清白，已经暗中与几家报社透露。 《新华日报》显然不在透露范围之内，故而听宋书堂提及此事，孟佳期立马拿出本子和钢笔开始记录。 多一家报社澄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因此宋书堂说的也没有什么压力。 这顿饭吃的算是愉快。 原本无需赶稿可如今有了一手资料，吃完饭孟佳期便告辞，急匆匆赶回报社，要将这些信息告诉同事，以便稿子更加丰富且真实。 不过离去前孟佳期说又欠人情，下次有机会再请他吃饭。 辞别孟佳期，宋书堂便也回情报科来。 至于下次吃饭他只当是客套话。 刚进情报科龙昊便一脸神秘凑上前来问道：“有个女的找你？” “组长这嘴也不像是情报科的人啊。”宋书堂不用想都知道是朱越说的。 “怎么回来这么晚？”龙昊充满好奇。 “你觉得呢？” “不会吧？” “麻烦清理一下你的脑袋。” “说说。” “你也不应该在情报科，你和组长结伴去中山室挺好。” 军统局中山室辖有四一图书馆和一个健乐股。 健乐股主管文娱活动。 让朱越与龙昊去负责局里的文娱活动，应该有一手。 “真没干嘛？”龙昊一脸不信。 “就吃个饭。” “那还好，组长让我提醒你，《新华日报》内的工作人员，少接触为妙。”龙昊可不是单纯好奇，还肩负提醒任务。 “我心里有数。”宋书堂明白此提醒深意。 “先别急着回去办公室，梅暮稚子想见你，审讯科刚派人来传话。” “见我？” “她已经准备被送去看守所关押了，预计明天就回走，因此想在临走前见你一面。” “也没啥好说的。”宋书堂不知道和梅暮稚子见面还能说什么。 “你还真是无情，利用完连见面都不愿意。” “她知道被我们骗了吗？”宋书堂问道。 “还不知道，没人告诉她。” “我去见她。” “你要告诉她吗？” “算了吧。”宋书堂觉得没必要。 知道与否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你还算有点良心。”龙昊开玩笑说了一句。 “你少跟着组长，不学好。”宋书堂离开前笑骂道。 感谢铁希姚，时光猎人520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6章 挫骨扬灰 艳阳高照！ 山城的气温逐渐拔高，晌午日头已经有些灼人。 再过一旬，许就可以感受山城之热。 廊间偶有一缕清风袭来，扑面凉爽之意搅动树梢沙沙作响。 来至审讯科前去见梅暮稚子。 再见面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同样洗漱打扮一番，反倒是有些初次相遇时的青涩学生模样。 看到宋书堂过来梅暮稚子双手叠放在腹部，微微侧身坐直，轻轻抬起的下巴彰显一抹莹白。 “我要走了。”梅暮稚子轻声说道。 “你本就不该来。” “听说要将我关押去歌乐山麓，距离尚不算远，你会来看我吗？” 面对此问题宋书堂本不想继续演戏，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情报工作者更是如此。 观其期待眼神宋书堂话锋一转说道：“若有机会的话。” 如今这场戏其实耗费不了太多东西。 至于日后是否有用也无从得知。 但演还是要演一下。 全当闲棋冷子。 “我等你。”梅暮稚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别专门等，我不常去。” “可我除了等，还能做些什么？”语气略带伤感。 命是活下来了。 却失去了自由。 或许竹内一郎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吧。 预见自己日后命运梅暮稚子无限感伤。 “先活着吧。” “活着！” “我会三五不时安排人给伱送些生活物品，以及吃喝之物。” “谢谢。” “自己保重。” “我叫梅暮稚子，家住山梨县，每日都可看到富士山，景色非常美。儿时我妈妈喜欢带我在田野里玩耍，我爸爸则喜欢带我下河爬山，可我总是向往不远处的京都，有机会去京都我便毫不犹豫选择前往，谁知多年连家乡的土地都无法再踏足。 果树飘香，卉斗艳的场景只存在儿时的记忆之中，或许爸爸妈妈已经忘了我吧，从孩童出来也有十几年，还真的是光阴如水。” 梅暮稚子絮叨的说了一番话。 宋书堂仅是静静听着。 最后梅暮稚子展颜一笑说道：“我爸爸名叫梅暮海斗，我妈妈名叫寺门恵利香，若我那天死了麻烦你将我交还给他们。” “我尽力。” “十分感谢。”梅暮稚子起身对宋书堂鞠躬。 九十度的鞠躬让梅暮稚子迟迟没有直起身子。 宋书堂的眼神之中没有同情。 自己的同胞他尚且同情不过来，对敌人何来同情之感？ 几息过后梅暮稚子将腰直起，冲着栅栏外的宋书堂说道：“我知道你骗了我。” “但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她在宋书堂开口前又说出这样一句话。 “抱歉。” “你不用抱歉，正如你说的一样，用假意能换来的只有虚情，我也算是自尝苦果。”梅暮稚子知道从始至终，失了方寸的唯有自己。 在她眼中不专业的宋书堂，反倒早早立于不败之地，坐看她内心风云变幻兵慌乱马。 她如何得知此事宋书堂认为无关紧要。 如今被知晓也无伤大雅。 大家都是理智的人，尘埃落定胜负已分，再言其他已无意义。 可梅暮稚子望着眼前之人，她觉得自己输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则是误判了宋书堂对她的心意。 说来可笑！ “‘虎蜂’现在怎么样？”梅暮稚子询问。 “已被处决。” “他这样的人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很难想象。” “侵略者不会有好下场。” 梅暮稚子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宋书堂离开前说道：“安心接受关押，答应你的吃喝以及日用物品，不会言而无信。” “再会。”梅暮稚子鞠躬送别。 从审讯科回来龙昊自然又凑上来。 “你和狗皮膏药一样。”宋书堂忍不住笑骂。 “大家都这么说我。” “你倒心态好。” “快说说梅暮稚子找你干什么？” “她都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 “那没有在你面前要死要活，生吞活剥了你这个骗子。” “她比你理智。” “表面平静，内心汹涌。” “日后每隔一段时间给集中营打个招呼，给她送些吃喝用度。” “你玩真的？”龙昊略显吃惊。 “玩什么玩，先保持接触，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有用。” “竹内一郎布局未雨绸缪，你这布局算什么，走一步看一百多步？” “少废话。”宋书堂这哪里是布局，无非是闲来无事走的一招闲棋罢了。 付出不多，有没有回报都可。 …… …… 今日沪上虹口公园附近一园洋房“重光堂”内气氛紧张。 一大早便有一骨灰盒送至此处。 其内书信一封。 看过书信之人脸色具是惊变，层层向上传递，最后连同骨灰盒子与书信，放于负责人土肥原贤二的办公桌上。 六足小组，功绩斐然。 山城布局已经初具规模。 ‘新府’计划更是顺利执行，两名官员几日前便已到沪上，公开发表言论即将登报，昭告四方。 如今消息突至。 六足小组全军覆没，无一人幸免。 ‘新府’计划名单泄露，宣告彻底失败。 先前策反之人身份暴露全被捕获。 一时间四大皆空！ 送回的仅是六足小组组长‘虎蜂’的骨灰罢了。 此事“重光堂”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议论纷纷，不可置信。 土肥原贤二面色更是阴沉。 西边黑云欲来，都没有他此刻的脸色难看。 回故土？ 葬丰紫藤下？ 如此损失还妄想这些！ “将东西带去江畔，扬灰于江面，想回故土看江风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是，中将。” 竹内一郎乃帝国叛徒需严惩不贷。 怎可能满足他的遗愿。 此举也是给机关内众人所看。 “‘新府’一事山城方面知晓必不会善罢甘休，通知下面的人这些时日都小心些。” “属下明白。” “六足小组失利乃奇耻大辱，加派人手负责山城工作，和军统局好好过过招。” “请中将放心。” 土肥原贤二今日心情欠佳便早早离去休息。 对华特别委员会则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当骨灰盒子被抱出来打算拿去江畔扬灰之际，突然冲出一年近三十岁的男子，双目通红盯着骨灰，眼眶中尚有泪水。 “这是真的吗？”努力压抑眼中泪之人问道。 “真的。” “竹内君真的死了？” “请久野君节哀。” “骨灰给我。” “中将命令撒于江中。” “什么？”久野木崇难以置信。 “中将亲口下令。” “我去见中将。” “现在中将正在气头上，久野君莫要自讨没趣，中将的脾气你很清楚，你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可！”看着竹内一郎的骨灰，久野木崇口中牙齿都快咬碎。 但土肥原贤二的命令无人能够违背。 “让我送竹内君最后一程。”久野木崇含泪说道。 将盒子抱在胸前，两人来到黄浦江畔。 久野木崇用手将骨灰抓出迟迟不愿松开，可还是有细微的粉末从指尖流出，最后他干脆一把高高扬起，抬头看着满天飞舞的竹内一郎。 泪水终于从久野木崇的眼中夺眶而出。 将骨灰撒完久野木崇对一旁之人问道：“谁是凶手？” “山城军统局。” “具体之人呢？” “情报科。” 再具体却不甚知晓。 “六足小组被连根拔除，恐怕要加派人手去山城，我申请前往。”久野木崇说道。 “你的状态恐怕……” “我的状态很好不是吗？”久野木崇望着眼前之人说道。 他已经恢复如常，今日失态仅一人所见，不说便无人知晓。 被久野木崇盯着的人犹豫片刻，没再言语转头离开。 久野木崇深望江面一眼紧随其后。 梅暮稚子这条线有一个后续剧情的想法，但具体写不写还在考虑，所以先埋个伏笔，可能会启用也可能不会，后续看这个剧情英雄能想的比较完善不能，如果可以的话就会写出来。 感谢王二的小书屋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书友20200915112707672，书友15316647，五一五一，大盗草上飞，读者1349903990125735936，kenqi，书虫1028131734，天河之水11，拜侯，心舞扬，神他喵，书友20170715184428766，男医生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7章 操碎了心 山城报纸相继刊登‘角蝉’一事。 引起当下一时轰动。 百姓奔走相告商讨热烈，抗日热情在轰炸之后重回山城。 修缮房屋如火如荼进行，各类抗日宣讲与义卖献金活动重回正规，哪怕有些人家园已经被炸毁，可依然坚持参与一日一分钱的捐款活动。 情报科众人得了几日空闲轮番休息了一下。 有奖金自然也乐得潇洒。 宋书堂抽空请一组成员吃饭，这顿饭着实欠的时间有些长，如今都不知该用何名义，稀里糊涂请了一顿便作罢。 六足小组事必，一组成员转而将调查中心回归此前。 平口隆太所负责情报线路如今调查尚未结束。 五千美金一事更是没有眉目。 伪政府成立在即，此事更是被上峰专门提出，定要有个结果。 宋书堂这几日也在跟进这件事情，与二组成员见面交流多了一些，毕竟先前是他们负责调查五千美金去向，中间一度还有所收获。 二组组长李泰然与朱越详谈许久。 不过在此调查期间有一插曲。 特务总队处的照片甄别任务被人完成了！ 是的！ 近七千张照片有人在内找到了线索。 这个消息自然传回军统局，情报科众人最为诧异，毕竟他们了解任务难度。 且当时宋书堂前去相帮无功而返。 朱越听闻此事根本没有打电话，而是自己亲自跑到宋书堂办公室，龙昊也紧随其后。 “书堂，特务总队的照片甄别出来了。”朱越语气稍显夸张。 “他们还没放弃？”宋书堂此前知道特务总队不愿放弃尝试，可没想到居然坚持如此之久。 龙昊紧跟着说道：“难度那么大，你都完成不了，居然有人能完成。”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做不到不表示其他人做不到。” “这不是被比下去了。” “岂可事事都独占鳌头。” “但你知道是谁将照片甄别出来的吗？”朱越语气带着神秘。 “什么人？”龙昊已经忍不住好奇。 朱越沉吟片刻拉高期待才开口说道：“局内训练处的学员。” “学员！” “没错！” 宋书堂也吃惊，这工作难度他亲身感受，学员能有所斩获属实少见。 朱越低声说道：“学员身份已被保密，日后应做潜伏之用，但我听焦腾透露此学员确实天赋异禀，硬是将照片甄别完毕，从中找到线索。” “他用时比你久，不能说伱就不如他。”龙昊还在安慰宋书堂。 “可他仅是学员。”宋书堂觉得不用找补。 龙昊继而好奇对朱越问道：“红党抓到了吗？” “两个接头人员身份全部确定，可前去抓人早已人去楼空。” “和空袭有关吗？” “无关。” 听没抓到人，宋书堂便不再关心此事。 朱越与龙昊也仅是好奇，闲聊两句后便将话题带到目前负责任务之上，三人商讨接下来的调查思路。 但此事传播较广。 毕竟任务难度巨大，能取得突破实属匪夷所思，特务总队内成员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颜清辉恰好有同乡在内就职，便也听闻此消息。 今日下班他并未直接离去，而是在总务处门前等待，见聂洪出来下巴轻挑示意他跟上。 两人一同出了军统局在路边聂洪问道：“怎么了？” “特务总队传来消息，说此前书堂没有完成的任务，已经被人完成。”颜清辉说道。 “你同乡告诉你的？” “总之千真万确。” “所以你想说什么？”聂洪看着颜清辉问道。 “明知故问？” 两人陷入沉默。 后聂洪甩了甩头说道：“不至于吧。” “可特务总队没抓到人。” “事情过去如此之久，此事特务总队差不多人尽皆知，加上还有空袭在中间出现，抓不到人有何奇怪。” “抓不到人不奇怪，可书堂没找到线索还不奇怪吗？” “此前我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时间太短，难度太大。” “这次是一位学员完成任务。” “学员？” “没错。” “费时间肯定比书堂长。” “时间长是不假，可书堂十几天时间也不算短。” “你干嘛非要揪住这一点不放？”聂洪有些无奈说道。 颜清辉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而是说道：“你忘了你也想要知道，书堂为什么会独自撤离。” “可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真相信他十几天时间无所发现吗？” 面对颜清辉如此询问，聂洪很难再自欺欺人。 其实在颜清辉开口 “打算怎么办？”聂洪问道。 “这不是找你商量。” “你找我商量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调查书堂吧？” “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 “消极对待？”颜清辉觉得会不会太过消极。 聂洪白了颜清辉一眼你倒是主动啊。 两人互相打量许久颜清辉说道：“此事必然要有一个结论，书堂或许误入歧途，我等作为兄长理应促使他改邪归正。” “有这么夸张吗？” “下场是什么你会不清楚？” “必须帮他！”聂洪立马说道。 但随即问道：“如何帮？” “先搞清楚再说。” “对对对，指不定是虚惊一场。”聂洪心里不由往好的方面去想。 “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免得给书堂带来麻烦。” “用不着你交代，我能不清楚。” “调查徐徐图之。” “嗯。” 两人并肩离开嘴里还在商讨该如何调查，才能不惊动宋书堂。 聂洪与颜清辉可谓是操碎了心。 最后两人决定在日后的相处中找机会。 宋书堂可不知晓这些事情，他自身已经麻烦缠身！ 今日下班回家途中他感觉有人跟踪。 带着龙昊绕路，利用对巷子复杂地形的熟悉，将其堵在当场。 负责跟踪之人与宋书堂打了照面，脸色略带尴尬。 抬头想要装作不认识离去，却被宋书堂拦住去路。 “你是谁？”龙昊抓住此人问道。 “你们干嘛？” “少装蒜，跟了一路当我们不知道？”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宋书堂观此人眼神知道肯定不是日谍，但他却说道：“跟踪军统局成员，疑似日谍打击报复，抓去局里。” “你不要血口喷人。” 此人想要反抗，可宋书堂与龙昊二人在此，由不得他造次。 直接被押送去军统局。 且还从其身上搜出配枪。 “你们不要乱来。”此人还在叫喊可宋书堂充耳不闻。 管你什么身份，先抓进去再说。 此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透露身份，可见心中相信有人会来军统局捞他，宋书堂倒要看看谁会出面。 将人抓到情报科朱越都有些吃惊，谁好端端的跟踪宋书堂。 后送去审讯科关押。 梅暮稚子等人已经送走，此处也空着，关押个人没问题。 “审不审？”朱越问道。 “不急，看谁来捞人。”宋书堂觉得背后之人恐怕很快就会出面。 今夜已经不急于回去，在情报科内等等看。 朱越也不走了，留下来一同等待。 他最先怀疑是否与情报科拔除六足小组有关，日谍跟踪想要打击报复，后宋书堂解释与日谍无关，朱越才稍微放心一些。 不过想来也是。 此处乃是山城，不是日谍猖獗的地方。 来到此处的日谍多是潜伏，少有其他行动。 感谢沂城苏格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28章 中统脏水 等待过程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被抓之人在审讯科没有面临刑具便也有恃无恐，安心等待救援。 仅过去半个小时左右，已经离开情报科回住处休息的沈渌水，去而复返。 见面便问道：“你们抓人了？” “今日下班回家途中察觉有人跟踪，于是将其抓回来。”宋书堂回答道。 “处长方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人出面让放人。” “谁出面？” “山城卫戍司令部。” “背后之人肯定不是山城卫戍司令部。”宋书堂立即否定。 卫戍司令部派人跟踪他作甚？ 两者之间毫无联系。 朱越当即问道：“卫戍司令部跟踪书堂做什么？” “电话中说不是跟踪，而是误会。” “误会？”龙昊共同经历跟踪自是不信。 宋书堂同样说道：“若是误会导致此人被抓，他们岂会如此快便得到消息？” 疑点重重！ 沈渌水此刻也明白过来，此事并非一场误会。 “谁在跟踪你？” “原本打算等人来捞辨其身份，可观背后之人并不想我等知晓，这里面定存在问题。”宋书堂认为此次跟踪必定藏有蹊跷。 “不能放人。”朱越认为卫戍司令部的面子，此次没法给。 “我给处长打电话说明情况，你们审讯被抓之人，搞清楚他究竟是哪方面的。”沈渌水同样没有好脾气。 调查军统局情报科成员！ 卫戍司令部还暗中相帮！ 真当情报科都是傻子不成。 龙昊一旁问道：“可用刑吗？” 伱知此人不是日谍，且卫戍司令部来电表示为自己人，哪怕不是卫戍司令部的人，也必然是党内成员。 在已知这些条件之下，还方便用刑审讯吗？ “他若配合我们省些麻烦，若不配合不要留下伤痕便可。”沈渌水也非善茬。 动土到情报科头上，岂能善了。 不留伤痕的刑法同样不少，审讯科的人都轻车熟路，算不得难。 于是沈渌水前去与鲍意伟说明此事，宋书堂几人则前往审讯科，对此前抓捕之人进行审讯。 此人一直被捆坐在审讯室内的木凳上，忽见宋书堂几人过来面露喜色，认为是来放他离开。 可宋书堂却坐在他对面的桌子后，一副审讯模样。 “我都说了是误会吧。”此人忍不住率先赔笑开口。 “确实有人打电话捞你，可我们不打算放人。” “为什么？” “你心中很清楚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 “你想装傻没问题，等你背后之人发觉情报科不愿放人，再想他法可能还需一些时间，你觉得利用这点时间你会遭遇什么？” “我乃党内成员你们岂敢？” “敢我们自然是敢，为少些麻烦还会不留痕迹，到时你去告也无伤可验，哪怕真有伤痕我等也会拒不承认。 加之你跟踪军统局成员无理在先，你背后之人恐怕也不愿意为了你闹翻天，到时你承受的苦难也就只能不了了之，想做英雄给你这个机会。” 宋书堂言罢对审讯科成员说道：“让他体验一下军统局审讯科的手段。” “宋组长放心。”审讯科成员摩拳擦掌。 被抓之人看到审讯科成员上前脸色变了又变。 趁此机会宋书堂说道：“你今日所言我们会替你保密，你背后机构不会得知消息，可若你身上有伤，你出去说自己硬撑住刑具，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等等。”此人急忙喊道。 朱越顺势说道：“你抓紧时间坦白，我等立马放你离开，你身上无伤也不会有人怀疑，全当你是被方才电话出面捞走，对你我都有好处。” 压力之下被抓之人有些犹豫。 可却没有立马开口。 反而观其模样好似准备咬牙硬抗！ 宋书堂在他下定决心前一刻出声说道：“中统！” 被抓之人听闻二字略微有所反应，却克制住。 这更加证明其中统身份，专业性放在这里。 此前沈渌水说卫戍司令部来电捞人，他便猜测背后究竟何许人也，想要隐藏行踪。 在审此人之际，观察他反应判断理应是中统。 老冤家！ “你作为中统成员选择硬撑我能理解，可军统局和中统局的恩怨你也知晓，如今哪怕你是党内成员，这刑具你可逃不掉。”宋书堂脸上带着冷意说道。 朱越看准时机语气森然道：“原本不宜在你身上留下伤痕，避免日后麻烦，可你中统身份这些也就无须理会，我想审讯科成员会好好招待你。” 被抓之人脸色难看。 原本因党内成员身份，他心知军统局不会太过火，撑住一些时间便能被捞出去。 可中统身份被点破。 如今就是羊入虎口。 还能有好下场？ 只怕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弄不好对方一时兴起，导致他死在审讯室内，再给胡乱按条罪名都行。 中统局刚出问题被委员长批评，此刻就算他真死于军统局内，只怕也会息事宁人。 “我不是中统。”他还在尝试自救。 可朱越与宋书堂脸上笑意显然讽刺。 “陪他好好玩玩。”朱越起身打算离去，意思无非是不问了，全当出气。 可就在此时中统成员开口叫住朱越问道：“我说了能保密？” “自然。” “我说。” 中统成员专业不假，可谁想丢命？ 尤其是死在党内机构手中？ 冤得慌！ 朱越重新落座问道：“为何跟踪情报科成员？” 中统之人抬头看了一眼宋书堂说道：“想要报复。” 果然！ 此前就说中统惦记上了宋书堂，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跟踪可报复不了我。”宋书堂觉得中统哪怕想要报复，也不会选择跟踪，还能背后下黑手不成？ 要么你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要么就是自找麻烦。 显然在山城中统岂敢公然杀害军统成员？ 鲁东行辕事件可刚过去不久。 “怀疑你暗通红党。”中统局成员此言一出。 宋书堂眼神不由一变。 朱越同样坐直身子，龙昊干脆直接从侧面站起。 暗通红党！ 这个罪名可谓极大。 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讲，比暗通汪逆、日谍都要严重。 看似合作实则防范。 上峰不时就会交代。 中统主要工作则面向红党，说宋书堂暗通红党，他们还真就有调查资格。 龙昊忍不住喝道：“你们中统明明是在书堂这里吃了亏，想要报复挽回颜面，狗急跳墙胡言乱语，什么罪名大你们往什么罪名上靠，真是想瞎了心。” 面对质问呵骂中统成员不与龙昊反驳。 可此事已经很严重。 暗通红党不管有无，这怀疑罪名首先就很要命，朱越觉得这件事情必须上报，制止中统无理取闹公报私仇之举。 报复！ 在众人看来这就是中统的阴狠报复。 谁叫宋书堂先打了他们的人，后调查出日谍将其内部人员策反，致使其被严厉批评以及丢人。 所以才会泼脏水打击报复。 可宋书堂却对面前之人问道：“贵局打算如此对付我，理应有些把握，不然口说无凭岂不是让上峰更加反感？” “是有些线索。” 听到中统成员居然回答有些线索。 朱越、龙昊齐齐愣神。 宋书堂也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捏造事实的本事果然不小。” “也不是……”中统成员想要反驳，可念及身在何处便理智闭口不言。 可他说话一半龙昊岂能放过他，上前逼问：“难不成真有线索？” “说！”朱越同样质问。 之前的评论还是不显示，但是新发的评论好像可以看，大家可以尝试一下，厚颜无耻望好评谢谢。 感谢默夷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高林，壹捌零壹捌零的月票支持。 第129章 牵强附会 面对强势逼问，中统成员无力招架。 最后只得说道：“我们是掌握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此前特务总队方面调查甄别照片一事。” “这事你们也知道？” “嗯。” 特务总队隶属军统，可消息传播起来无边无界，赶上此事较为让人津津乐道，导致中统方面也得知消息。 “这与我有何关系？”宋书堂出言问道。 “你之前负责协助特务总队，调查过这个案子。” “可我能力有限无法破案，这总不能说我就暗通红党吧？” “你虽没能破获线索，但此事伱心知肚明，可向红党方面提供消息，让他们转移人员。” “那件任务特务总队差不多人人知晓，给红党传递情报，为何不是他们之中的人所为。”龙昊忍不住说道。 这事不算秘密。 中统成员反驳道：“我们做过暗中调查，那两人离开时间相近，应该是同时接到撤离指令，且消失时间在宋组长协助调查之后，若你说特务总队成员泄密，应该早就泄密才对，何故等待如此之久？” 不等宋书堂反驳，龙昊直接说道：“之前调查任务难度极大，红党就不信特务总队能有发现，故而没有所动。可请宋组长前去调查，使得其内红党成员心有担忧，告知他们组织，后做出撤离决定。” “可撤离明明发现在宋组长结束甄别，表示调查无果之后。”中统成员还在争论。 宋书堂接言说道：“若如你所说更无需多此一举，调查无果何须撤退？” 中统成员嘀咕说道：“我们科长说你可能发现了，故意说没有发现，通知红党撤退。” 这声嘀咕众人自然听到。 “我发现说没发现，那岂不是红党更不用撤退。”宋书堂也不气，仅是觉得好笑。 “科长说特务总队没放弃调查，你可能有所担忧。” “你们科长为了对付我，可谓是牵强附会，就你方才说的那些，你觉得站得住脚吗？”宋书堂一脸笑意，觉得都是无稽之谈。 龙昊也是如此。 这任务难度，宋书堂短时内就能发现？ 且发现后选择隐瞒，转而通知红党撤离，理由是认为特务总队后续调查能有斩获。 事实证明特务总队确实之后有了进展，可之前谁能猜到？ 可不就是牵强附会！ 但朱越脸色却不太好。 “歪理邪说只怕麻烦重重。”朱越满脸严肃，对一旁的宋书堂说道。 “这无稽之谈也用放在心上？” “事关红党，上峰态度莫测。” “总不能捕风捉影吧？” “中统在内掺和怕不好善了。” 朱越参加工作年数较多对此事有过经验，因此看似子虚乌有就怕谁人望风捕影。 如今中统毫无疑问，便是捕风捉影的存在。 宋书堂面色丝毫不显慌乱说道：“中统与我们本就有旧怨，如今与我个人更是再添新仇，一切推理无非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根本毫无道理可言，上峰不可能轻信这些言论。” “军统局内自然不信，出了本部呢？”朱越不似宋书堂乐观。 龙昊也冷静下来走上前说道：“党内有一批人极其反对红党，对于两党合作一事至始抱有微词，中统领导人也在此列，事情定性与红党有关，便难轻易结束。” 国民党内顽固派，确实势力较大。 可不管朱越与龙昊如何担忧，宋书堂脸色始终如常。 你认为自己没做过，你会怕吗？ 且朱越的担忧全是真的吗？ 能在情报科坐上组长之位岂能没有手段。 只怕表现如此紧张，也是想要观察他反应。 果然情报工作者 工作性质导致，无对错之分。 龙昊先前义愤填膺后上前与朱越所言一致，只能说涉世未深可反应极佳，悄无声息之间打出配合。 但宋书堂同样毫无破绽。 红党！ 军统局会任由中统局信口雌黄吗？ 三言两语便拿下你情报科成员，军统局日后还如何在山城立足？ 往后每个机构都跑来军统局，说其内有私通红党成员，给出理由具是可笑至极，你都认下吗？ 所以别管朱越与龙昊如何说，宋书堂心知问题不大。 夸大后果，无非想看自己反应罢了。 再说中统刚在军统处吃亏，罪魁祸首乃是宋书堂，私仇你说没有谁信。 怀疑推论便更站不住脚。 慌什么！ “我去和科长汇报此事。”宋书堂起身打算去找沈渌水。 中统成员问道：“不是要替我保密，放我离开？” 放？ 之前能放。 现在还怎么放？ 中统搞这一套泼脏水的手段，必须要汇报上去，此人便是人证。 “言而无信。” “你们要害死我。” “骗子！” 不理会中统成员叫喊，三人一同前去找沈渌水。 刚一见面宋书堂便将问题讲清楚。 沈渌水听罢怒火中烧说道：“中统真是好胆！” “你且在办公室内等待，我这就去和处长说这件事情，必须要让中统给个说法。” “劳烦科长。” 言罢宋书堂便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内。 沈渌水却未曾立即动身去见鲍意伟，反倒是将朱越、龙昊留在办公室内。 “什么反应？”沈渌水对朱越问道，可见两人颇有默契。 你说宋书堂是日谍。 沈渌水唾沫星子都能啐到此人脸上。 可你说暗通红党，作为情报科科长他必须要保持怀疑。 这是他的职业素养所在。 “通过我刚才观察书堂没有任何异样，可见心中无鬼丝毫不慌，中统借机报复的可能性更大。”朱越方才果然在试探。 听罢朱越言论，沈渌水转而对一旁的龙昊问道：“去特务总队时你与书堂一起，可曾发现疑点？” “未曾发现。”龙昊回答简单却是肺腑之言。 他着实什么都没发现，哪怕之前一直陷入回忆之中，都觉一切正常。 朱越低声说道：“必是书堂有所发现，他才会通知红党撤离，毕竟他能发现，保不齐旁人同样能发现。可若他毫无发现，按理来说是不会通知红党撤离，不然只会多此一举节外生枝。” 如此推理沈渌水觉得正确。 若无发现便不必担心旁人发现，何必自找麻烦。 至于说担心另有高人，那之前半年之久为何不担心？ “电讯处的颜清辉、总务处的聂洪两人对书堂最为了解，你抽空找两人打探一下消息，我和处长汇报此事，不能让中统胡来。”沈渌水对朱越说道。 想知道宋书堂是否发现疑点。 恐怕仅有颜清辉、聂洪最为了解。 可不管此事真相如何，情报科会自己调查，用不着中统插手。 中统就是想报私仇胡乱攀咬，必须让他们收手。 态度如今很明确。 自查！ 且让中统住手！ 龙昊一旁担忧询问：“问颜清辉与聂洪，首先不提二人是否会配合，就算配合这消息不会流入书堂耳中吗？” 被怀疑总归是不舒心的。 “情报科成员时刻要做好被调查的准备，书堂很成熟不会意气用事，我等如此也是为他好。”沈渌水觉得不用担心宋书堂知晓与否。 情报科行事本就如此。 不存在针对谁。 反而早日证明你清白，对你有利无害。 至于说颜清辉、聂洪配合与否。 沈渌水犹豫片刻说道：“朱越你不必再去找两人询问，我一同汇报给处长，由他们各处或各自派系差人询问。” 事关红党。 派系之分便可忽略不计。 自会出手相助。 早日水落石出。 感谢星溪白石出老板的打赏支持。 第130章 双双选择欺瞒 暗通红党！ 泄露消息！ 此事不可谓不大。 若再有人借此做文章，则加重麻烦。 尤其被老冤家中统盯上，更是狗皮膏药难以拔除。 虽新仇旧怨看似无理之举，却也怕招惹是非，需妥善处理此事。 安排朱越、龙昊下去，沈渌水前去找鲍意伟。 方才致电汇报被抓之人不是卫戍司令部成员，鲍意伟便意识到问题有蹊跷，从而重新回到军事处等待审问结果，故而沈渌水无需电话说明情况，直接去办公室便可。 来至军事处处长办公室，沈渌水将问题说明。 鲍意伟脸上同样泛着怒意：“中统不消停。” “此番中统跌了一个大跟头，便知不会善罢甘休，谁成想报复行动来得如此之快，且切入点抓的着实在痛处。”沈渌水语气也是烦闷。 “肃清日谍他们毫无建树，搞这一套偏轻车熟路，还真是让人佩服。” “不能放任他们如此朝军统局泼脏水。” “此事我自会和戴局长详谈，在委员长面前好好参上一本，中统还敢如此上蹿下跳，必要给些教训。” “宋书堂这里？” “就按你说的办，让人前去找颜清辉、聂洪打听一下。” “是处长。” 鲍意伟两手合拢搓动片刻说道：“合理性怀疑可以有，却不要被外人影响科内成员信任问题，查便要有结果，不可心存隐患疑神疑鬼。” “属下明白，必会将此事画上句号。” “如此便好。” “同时属下还想请特务总队成员协助，详细获悉事件调查过程，以便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一组组长朱越不是与特务总队大队长焦腾相熟，便由他前往两湖会馆一趟，做具体询问。” “是。” 一切安排妥当沈渌水便离开。 鲍意伟面见戴局长要等明日一早。 沈渌水则先见朱越，告诉他明天抽空去一趟望龙门，寻焦腾详细询问整件事情。 后主动前往宋书堂办公室相见。 “科长快请坐。”对于沈渌水亲至宋书堂也未想到。 “处长已经知道前因后果，明日一早便上报戴局长，不会放任中统如此行径你大可放心。” “多谢处长，多谢科长。” “今夜回去好好休息不必想这些琐事，完成情报科任务抓捕日谍最为关键，切莫被鸡毛蒜皮之事影响。” “属下不会将中统放在心上。” “好。” 沈渌水宽慰几句便起身离去，宋书堂将其送至走廊口。 至于联系颜清辉、聂洪。 鲍意伟会和相关人员打招呼。 沈渌水离开龙昊便跳出来，对宋书堂说道：“往后我们一定要一同回家，我要亲自送你进门，才能安心。” “夸张了吧。” “中统之人不得不防。” “山城之内他们还敢不计后果？”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一根筋搭错。”龙昊煞有其事。 可宋书堂心知肚明。 情报科针对自己的调查已经展开，在未有结论之前，龙昊怕是还要肩负监视他之责。 没再多言，与龙昊一同回去休息。 抓捕、审讯耽误时间久已。 如今街头巷尾寂静无声。 原先偶尔街边亮起路灯如今因空袭问题也无照亮，借着月色前行便要看老天爷天色，月色好时清冷星辉眼可视物，月光羞涩躲于云层便伸手不见五指。 索性龙昊带上一手电筒。 路遇黑暗也可方便查明情况。 如今可要多加小心。 安然无恙将宋书堂送至家中，龙昊熄灭手电筒说道：“要不要我留下陪伱？” “进来。” “啊？” “进来关门。”宋书堂率先进去。 龙昊随口一问。 可宋书堂觉得留下无妨。 起码可以证实自己这几日，未与红党有染。 如今被调查自然尽早证明清白为佳。 宋书堂可不会赌气心说我明明清白，你们怀疑我是何道理，我偏要做些事情出来！ 那是极其不成熟之表现。 应该做的便是配合调查早日自证。 且此番怀疑来的牵强，中统报复意味太重。 事情不大。 因此很快便可结束。 能留龙昊在身边也可证问心无愧。 原本随口一问，如今龙昊只得进来关门。 “就一张床。” “我睡沙发。”龙昊很有眼色。 “倒是委屈你。” “确实委屈，我留下保护你以防中统成员报复，却只能睡沙发。”龙昊留下理由自是正当。 宋书堂嘴角带笑说道：“要不你睡里面床上？” “尊卑有序岂能让组长睡沙发。”龙昊脸上笑意自是不少。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心知肚明。 睡里面？ 那外面的人何时出去，又何时回来你如何知晓？ “水缸内有水自行洗漱。” “不必管我，我不会客气。” “早些休息。” “你也是。” 今夜宋书堂的新住所内，迎来了 龙昊躺在沙发上心思其实并不重。 红党？ 他不信。 觉得无非是各种凑巧之事，堆积在一起罢了。 生拉硬扯！ 因此早早入睡。 宋书堂同样安然入眠。 中统调查一事好似抛之脑后。 反倒是颜清辉与聂洪。 两人在中午吃饭之际，很默契的各自离开军统局，在外的一家茶楼相会。 两人并无约定。 却默契至此。 对视一眼便明白很多。 在包间坐下聂洪开口说道：“今日一早也有人找你询问，有关书堂之事吧？” “没错。” “你如何回答？” “你又是如何回答？” “我当然说书堂能力很强但术业有专攻，照片甄别难度过大时间太短，查无所获乃是情理之中。”聂洪说道。 颜清辉听罢点头道：“我也是。” 听到回答聂洪无奈一笑。 两人明明心里怀疑此事。 先中统一步认为宋书堂可能查有所获，却瞒而不报！ 可面对军统局内询问，再没有通气的情况下，却双双选择说谎。 “我们这算什么？”聂洪看着茶杯毫无心情喝茶。 “算权宜。” “你把欺骗本部询问叫权宜？” “那你为何说谎？” “我……”聂洪一时语塞。 最后无奈喊出一句：“你不照样说谎！” “既然已经说谎就无需再纠结这些。”颜清辉冷声说道。 作为军统局成员欺骗本部！ 这可不算小问题。 可明知做法不对，但面对询问时，说谎却没有犹豫。 反倒还怕对方不信，说的异常富有技巧。 骗的可是结结实实。 “不会是真的吧？”聂洪皱眉觉得有点骇人听闻。 “若是真的，你我今日之举，应该就算包庇之罪。” 权宜？ 怕是不行了。 包庇罪坐实。 “书堂早先加入苏浙行动委员会，后在配合我等行动之时被组长看重，调其加入拥剑小组，局内对他做过详细身份核查，怎么可能会是红党。在组期间则更不用提，我们同吃同住在一起，他还能被红党发展去了不成？”聂洪想不明白。 苏浙行动委员会是37年在沪上成立。 众多工人、学生、教员、失业失学青年踊跃参加。 宋书堂当时则是以学生身份参与其中，保家卫国心之所向，众多同仁积极参与，宋书堂不过洪流之下，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 不算独特！ 仅是在配合拥剑小组行动之时被组长‘天鼓’发现看中，故而加入小组。 可以说是慧眼识珠，伯乐识人。 再未遇到‘天鼓’之前，宋书堂也不知自己还有如此能力。 加入拥剑小组自然对身份核查过，没问题。 如今说私通红党？ 聂洪难以接受。 “中统报复成分较多，我等怀疑也无非是求个心安，万事等有结论再说。”颜清辉觉得现在担忧为时过早。 可聂洪却问道：“若你真的发现书堂与红党有染，该如何？” 面对这个问题颜清辉一时难以回答。 感谢cross5800，朱东东2004，铁军2014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31章 事了 该如何？ 这个问题穿心而过！ 谁能回答。 大义灭亲？ 瞒而不报？ 两种选择都让人难以下定决心。 “你我二人为何显得如此不专业？”颜清辉似是发问，更像扪心自问。 作为专业的情报工作人员。 面对此事何须纠结？ 暗通红党必然要汇报局内，等待发落。 私人感情左右立场问题，这可是大忌！ 可再专业的情报工作人员，岂能一丝一毫的情感也无，违背人伦。 但归根到底实乃严重违反纪律之选择。 再多借口都无用。 颜清辉端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今年新茶，开口说道：“误入歧途，就拉他迷途知返。” “若执迷不悟？” “那我等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任由红党之人潜伏局内。” “所以？” “劝其主动离开。” “好。”聂洪同意颜清辉之法。 举报？ 拥剑小组如今仅剩几人存活，再亲手害死一人，这决定着实难下。 劝其离开也算保护军统局利益。 且如此岗位风险巨大，离去也好保护自身安全，一举两得。 颜清辉与聂洪此决定确实有些违背军统局的条例，可已经是折中之法，若非两人现如今互相最为信任，如何敢说这种话题？ 聂洪同样品了口茶说道：“都是你我二人之猜测，说不定是杞人忧天。” “希望如此。” “中统不会给书堂带来麻烦吧？” “留意些。” “明白。” 两人付了茶钱回到各自岗位继续工作。 不过今日戴局长已经前去见委员长，将中统所作所为如实汇报。 下午之际朱越也从两湖会馆回来，此前一直与焦腾交谈，询问任务一事。 刚到情报科便直接去寻沈渌水。 做出汇报朱越说道：“科长，以上就是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属下仔细分析过，此事确实知晓范围很广，算不上秘密。 至于中统成员说红党撤离时间，在书堂协助调查结束之后，确实如此，询问房东两人离去时间能对上号。但仅此一点不足以表明书堂有问题，因为红党二人撤退时间，在协助调查结束一段时间之后，而非刚结束调查便人员撤离。 其次说书堂能否发现线索一事，焦腾的意见是可能确实没有发现，他透露给我的信息之中说训练处的学员，发现的线索极为隐蔽和具有迷惑性。 乃是通过一张照片之上，背景之中仅仅出现的半截手指上模糊不清的戒指，以及照片角落露出小块鬓角上的眼镜腿的样式，顺势调查锁定红党接头人员。 焦腾亲自对比过照片根本就不易发现，他认为书堂没发现很正常，至于他本人在与书堂接触的几日时光之内，同样没有发现书堂有所异常，而且协助调查非常认真，每每加班到深夜。” 朱越的话沈渌水其实并不奇怪。 近七千张照片这是好发现的吗？ 训练处学员能有所斩获天赋异禀，你必须承认。 这颗好苗子早就被上峰秘密收走，根本就不过几人的眼。 如此看来宋书堂清白。 红党撤离时隔时间较长，看似与宋书堂调查结束毫无联系。 朱越说完大段结论之后问道：“颜清辉、聂洪二人如何说？” “我还未去见处长，不知道结果如何，现在刚好去汇报伱调查到的信息，顺道询问一下。” “我和科长一起去。” “走。” 两人前去见鲍意伟，进门之后沈渌水示意朱越再讲述一遍。 鲍意伟听罢没有发言，沈渌水问道：“处长，颜清辉、聂洪二人询问情况如何？” “他们都说宋书堂可能完成不了任务。”鲍意伟已经得到答复，可说这句话时略显犹豫。 沈渌水对鲍意伟极为了解，自然察觉端倪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突然想到当日空袭，聂洪听闻宋书堂不在防空洞中，毫不犹豫扭头冲出防空洞的场景。”鲍意伟还记得当日情况。 “处长因此觉得二人可能包庇？” “你觉得呢？” “属下认为可能性不大。” “为何？” “红党一事由来已久，颜清辉、聂洪具是老情报人员，晓得事情严重性，岂会知错犯错。 且二人回答一致，他们并无事先商议之机会，同时两人很难就这件事情达成共识，因此目前看来没有问题。”沈渌水的分析有理有据。 可鲍意伟心头总是忍不住闪现，聂洪毫不犹豫离开防空洞的画面，以及颜清辉同行离开军统局，冒着敌机轰炸前往小什字。 但事情要有结论且不可事后怀疑，也是他亲自下达命令。 因此鲍意伟如今说道：“戴局长今早面见委员长告知中统暗中行事，委员长已责令中统不可继续调查，我们既然内查无果，便不必再关注这件事情。” 此言表明宋书堂清白，不可继续调查。 朱越心头觉得合理。 沈渌水同样认为应该如此。 一直盯着自己手下的人做什么？ 且宋书堂抓捕日谍立下功劳大家有目共睹，谁不喜欢如此下属？ 此刻结论皆大欢喜。 不过鲍意伟却提醒说道：“中统原本就对宋书堂恨之入骨，此番调查不成反被委员长又严厉批评一顿，只怕心中仇恨积累更多，日后定要小心些中统成员，他们狗急跳墙不免会做出何种事情来。” “处长放心，我会提醒书堂。” “但也不要怕事，坠了军统局的面子。” “是。”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沈渌水说道：“你去告诉书堂一声，事情了结。” 调查虽是暗中进行。 可当事人必然知情。 既然如此干脆直接告诉对方调查结束，也好避免互相心存芥蒂。 朱越答应一声便直奔宋书堂办公室而去。 “进。” “组长怎么过来？”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中统不会继续暗中调查你，且你是清白的。”朱越说的大大方方。 宋书堂也没有恼怒，情报科的例行调查罢了。 他给朱越倒了杯水说道：“我便知道会是此结果。” “不过日后定要小心中统，他们接二连三在你这里吃瘪，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反正也是势同水火，有无此事都一样。” “怕我们自然不怕，只是小心别被下了黑手便好。” “多谢组长提醒，我晓得。” “对了还有一事。” “何事？”宋书堂问道。 “沪上成员传来消息说，局内送去对华特别委员会的骨灰，并没有按照竹内一郎的遗愿送回日本下葬，而是直接撒在了黄浦江上。”朱越也是今日才听闻这个消息。 得知情况宋书堂面色如常，只是说道：“竹内一郎连最后遗愿都未达成，倒是让人唏嘘。” “他在审讯室内透露消息之后，日本人岂会善待他。” “也是，谋划满盘皆输，杀鸡儆猴也要严肃处理。” “虽说六足小组连根拔起，布局谋划也宣告失败，可对华特别委员会肯定不会就此作罢，后续行动可能已经展开。”朱越觉得交锋不会就此结束。 “山城只要他们敢来，定要他们有去无回。” “已经让沪上方面的人帮忙收集情报，我等还是先处理此前问题，你现在这里有线索吗？” “平口隆太当街用手雷自杀，导致线索全断，如今调查难度很大。”宋书堂这几日一直在翻阅调查资料，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感谢聚对苯二甲酸丁二醇酯，秦永忠，书友20200823151953061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32章 毫无依据的刻画 事因“李老板”羽中田一而起。 调查到聚兴诚银行职员金开宇，也就是大井川隆。 后审讯其开口锁定友谊商店店员郭永新，便是平口隆太。 信封材质差异问题导致平口隆太心有警觉，抓捕过程中拉响手雷自尽，导致调查一度中断。 后多方收集资料圈定莲池，封锁搜查艰难破获电台藏匿手法，抓捕报务员有竹美贵。 这便是早前任务的调查过程。 可在抓捕有竹美贵之后调查进展并不理想。 重要负责人乃是平口隆太。 已知平口隆太一人接受三条情报线路信息，交由有竹美贵利用三种加密方式发报传递。 如今 原本指望利用有竹美贵协助电讯处找出截获电文，加以破译掌握更多情报，谁知电文并未被截获，仅是偶尔截获一封两封，难起大用。 军队方面原设想留意有无暗中异动之人，如今也是没有发现。 坐在宋书堂办公室内朱越说道：“平口隆太以及有竹美贵被抓，必然导致其他两条线路情报传递受阻，华中派遣军情报部理应安排人来接手，重启情报传递交通线，算算时间新的负责人肯定已到山城，且与两条线路之人都联系上，我们却还没有发现。” 最好的时机已经丧失。 在情报断绝的时间内是最好的抓人机会。 如今华中派遣军情报部，必定重新接手失联人员，给调查带来更多麻烦。 宋书堂看着桌子上的资料说道：“早先二组调查五千美金去向，在聚兴诚银行内获得消息，说有人用大井川隆的假账户，提走五千美金，可聚兴诚银行内的工作人员却无法提供有用线索。” 这便是二组当时的发现，却没有后续进展。 “你认为取走美金的人是被策反人员，还是负责策反之人？” “应该是负责策反之人。” “也就是说此人一次性将五千美金取走，是要转交给被策反人员，完成最终的策反任务。” “策反任务应该已经完成。” “那被策反人员拿到五千美金，能处理的方式就太过多种多样，更是无从调查。” “所以还是应该从，去银行提走五千美金的人身上入手。”宋书堂觉得这是目前为数不多的线索。 被策反人员要求现金可以理解。 毕竟其他方式容易留下隐患。 那一次性取走大额钱款在银行也是少数，为何工作人员对此人毫无印象呢？ 根据二组调查得知，此人是电话预约，到场时也带有伪装。 银行工作人员对来人印象很深，但却不知道其容貌和特征，仅能提供信息是个女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甚至于手上都带着蕾丝手套。 连甲指、手指等都未曾露给旁人，可见是有意为之。 杜绝一切隐患。 当日穿着和鞋子只怕也是临时准备，后会处理妥当，想以此作为抓捕依据恐成空谈。 “此人行迹如此可疑，可偏银行职员当时只是觉得，她是担心露富故而伪装，也未做过多留意。”朱越无奈说道。 让他们情报科的人看，此女子疑点重重。 可银行职员却觉得是保护个人财产安全，毕竟时逢乱世理应谨慎。 情报科二组调查便是断在这里。 如今宋书堂提议继续从此处调查，朱越面露难色。 如何查？ 宋书堂也不知道。 不然也不会多日没有进展。 可目前能抓到的线索，仅有这些罢了。 “二组组长李泰然在科里吗？”宋书堂问道。 “应该在。” “见见？” “我和他详谈过，他提供不了资料以外的线索。” “问问他对这个女人是如何刻画的。” “走。” 李泰然负责调查如此之久，不可能对女人任何联想都没有，资料内未显示只能说没有依据，联想就是凭空想象。 可宋书堂现在对李泰然的凭空想象有些好奇。 朱越带路两人来到二组组长办公室外。 敲门进入李泰然起身迎接。 “朱组长可是贵人上门。”李泰然笑着让座。 “我是有求于人。” “朱组长如今炙手可热，还能有什么求人的。” 朱越立功李泰然与管舜同为组长，哪怕不眼红也眼热。 如今见面少不了打趣两句。 “宋副组长想要问问李组长，对于去聚兴诚银行取走五千美金的女子，有何刻画。” 听到此问题李泰然目光不由看向宋书堂。 他露出一个微笑示意。 “有联想可不过都是没有依据的无端想象罢了，说这些不会影响调查判断？”李泰然觉得这个说起来没有意义。 宋书堂出言说道：“李组长但说无妨。” 这任务原本是二组负责，如今交回一组其实有些尴尬。 显得二组无能调查无果，科长才让一组重新负责。 其实有关此事沈渌水最早便与李泰然言明，二组就是协助调查，当时人手不够。 日后任务重新给一组是提前告知。 加上李泰然确实调查没有进展，给一组他没有意见。 若是他这里有收获，让一组摘桃子，那可不行。 因此李泰然心态上没有太多抗拒，对于朱越询问任务一事，他同样回答的尽心尽力，并无敷衍了事。 此刻面对宋书堂询问，他照样打算认真回答。 只是对宋书堂关心的事情，有些不解。 可心中并无轻视之意。 能做组长岂会没有能力，李泰然心知一组立功离不开面前这位宋书堂的贡献，因此对方感兴趣的点，他心中不敢随意否决。 宋书堂也能感觉到李泰然的心思。 不得不说情报科的三位组长，都有两把刷子。 李泰然未破获美金去向案，并非能力不够，实在是线索太少。 “你问我对取走美金女子的联想，我首先要说 “漂亮？” “对。” “为何有如此猜测？”其实资料上有只言片语的讲述，但既然与李泰然面对面交流，自然是当场询问效果最佳。 几人也可思想碰撞，看能否迸发火。 “银行职员虽没有看清长相，衣服臃肿也未窥见身材，可办理业务途中难免对视几眼，银行工作人员表示那双眼睛很迷人。” 眼睛单独拿出来好看，此人就一定长的好看吗？ 非也！ 有些人五官都不丑，可组合在一起却不协调，并非个例。 但既然是联想，你能通过一双迷人的双眼，联想到一张丑的脸吗？ 那自然是不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伱只会联想的漂亮。 没有依据却是人之常情。 因此宋书堂不觉得李泰然说的有错。 而且资料上显示眼妆比较浓艳。 看来女子也知道眼睛无法隐藏，因此借助化妆达到伪装效果，平日里是否化妆无法推断，但哪怕化妆也肯定不是去银行那日的风格。 宋书堂认可说道：“不适合她风格的妆容，依然难掩她眼睛之美，可见确实漂亮。” 对于宋书堂的肯定，李泰然并无过多反应继续说道：“我认为气质不错。” 气质？ 这在资料内可没有半点体现。 甚至于在银行职员眼中，女人个子不高，有些弯腰驼背，走路大大咧咧，可李泰然却感觉气质不错。 不等询问李泰然便开口解释：“银行职员所讲确实为他亲眼所见，但我认为都是女人刻意为之，起到伪装之效。” 感谢铁军2014，拜侯，默夷，血魂部族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33章 集思广益灵感迸发 气质！ 漂亮这种东西与生俱来。 可气质不同。 没有优渥的环境、良好的教育、十足的自信，你很难在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气质二字。 每日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埋头为一日三餐奔忙劳碌，哪怕再有气质的人也会被消磨的泯与众人。 那么由此看来，女人如今生活条件不错。 可这毕竟仅是李泰然的推测，是没有依据的。 或许仅是觉得女人漂亮，便觉得气质出众。 但李泰然显然不这样想，他看出朱越与宋书堂心中想法，继续解释说道：“普通百姓其实并无特点可言，大多千篇一律，伪装容颜已经足以应付危险，为何还要刻意改变身形，装作弯腰驼背，不是多此一举吗？” 听闻李泰然分析确实有所道理。 宋书堂细品之下觉得气质这一条，还真的要考虑在内。 “还有吗？”他继续问道。 李泰然自然意犹未尽毕竟多日调查，他心中早就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形象，只是无法言明罢了。 现如今宋书堂愿意问，他当然想说。 “我其实有一点最为大胆的判断。”李泰然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朱越无奈道：“你这故作神秘根本无法加重可信程度，办公室内就我们三人，你赶紧说。” 被破坏气氛李泰然瞪了朱越一眼，宋书堂也跟着笑了笑。 李泰然这才说道：“这个女人去聚兴诚银行将钱取走的时间，在大井川隆、平口隆太暴露之前。” “对。” “伱想想看，情报工作人员伪装自己，谨慎小心是不假，可这个女人的伪装你们不觉得是多此一举吗？” “李组长的意思是说伪装的太过，反而容易引人注意？”宋书堂问道。 “对！”李泰然重重拍手说道。 看向宋书堂的眼神也满是欣慰，一副你懂我的模样。 李泰然这句话确实也提醒了宋书堂。 日谍潜伏顺利。 并未危险来临。 去银行取钱需伪装不假，可你伪装的未免有些太过。 反倒引人注意。 比如聚兴诚银行工作人员每日接待如此多客户，时隔今日却对女人印象深刻，便是过度伪装造成。 结果是不错，但不符合一名情报人员的选择。 应该做的是不引起任何注意才对。 “好像是有点奇怪。”朱越也慢慢琢磨出了一些异常。 “华中派遣军情报部的日谍，专业程度恐怕与六足小组整体水平不相上下，应该不会犯低级错误，此举肯定内含深意。”宋书堂认为李泰然所说必须要重视起来。 两个日谍小组的差距可能在竹内一郎身上。 但平口隆太自杀果断也算人物。 不同日谍小组的两位负责人，都算得上难以对付。 因此如今在伪装上发现的疑点，不可忽视。 朱越开口询问：“难不成我们猜错了，去银行取钱的不是日谍，而是被策反成员。” 日谍给接受策反人员提供的不是现金。 而是银行账户。 所以前去取钱之人不够专业。 且高官家眷漂亮、气质也都符合。 只是宋书堂出言否定说道：“被日谍策反，可能并非离开山城别处高就，或许是要潜伏在山城为他们提供帮助，此事便异常危险，稍有不慎是要掉脑袋的。 这种情况下我想党内高官不敢轻易告诉 六足小组成员策反人员多数要离开山城，加入汪逆集团组成伪政府，公开发表支持汪逆言论。 可平口隆太等人的策反工作可能有所不同。 而是需策反之人留在山城，暗中为他们提供帮助。 不然为何五千美金要破例，从大井川隆所在的聚兴诚银行汇来。 完全可以等高官离开山城再给，岂不是省时省力。 且若打算离开山城，何必冒险去聚兴诚银行取钱。 拿着账户离开山城照样可以将钱取出来。 如此分析没有错，所以李泰然顺势说道：“会不会被策反的高官，就是一名女人。” “不会。”朱越反而做出否定。 党内军衔提升存在停年限制。 银行内工作人员表示这名女性眼睛漂亮，且观之年轻。 这年纪能身居高位吗？ 显然不行。 可五千美金日谍不会用来策反一名无关紧要的人员。 因此假设可以推翻。 既不是高官家眷，被策反人员也非女性。 那么问题回到了之前，是日谍前来取钱，可专业情报人员为何犯错？ 一定要有一个理由！ 三人全都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李泰然对此事调查时间最久，了解最多。 因此最先开口说道：“我想到了。” “什么？”朱越问道。 “这个女人担心被人认出来。” “废话不是！”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女人或许很有名。” 有名？ 宋书堂立即问道：“李组长认为这个女人如果不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只是正常伪装的话，还是会被人认出来。” 这里并非是指被人看到容貌。 而是说会被人认出来！ 李泰然点头说道：“对，所以她才不得已要如此伪装，在我们看来显得弄巧成拙。” “去银行都能被认出来，但肯定不是银行职员，那能是谁？”朱越认为日谍在聚兴诚银行内，已经安排大井川隆潜伏，必然不会再安插一人。 且这女人若真是银行职员。 她敢前去取钱吗？ 恐怕背影也会有人熟识。 既非熟人却容易被人认出，那只能是知名度较高的人。 “肯定登过报！”朱越认为只有这种人，才符合他们如今所说。 登报！ 知名度自然有。 可宋书堂认为这个范围太笼统。 “每日登报人员其实数量并不少，若仅是偶尔一次登报，恐怕能记住之人也不多，伪装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多次登报？” “可谁会多次登报照片呢？” 你写文章有专栏可多次登报，甚至于连载一些作品也可多次登报，但仅是文字没有照片。 谁的照片会不停的登报？ 基本上没有。 李泰然说道：“或许此人确实登报不止一次，但出名并非依靠报纸呢？” “出名不依靠报纸？” “演员？”宋书堂眼神聚焦说道。 “且是小有名气的演员。” 演员！ 明星效应。 或许仅登报几次，但大家却能记住长相。 推论到这里三人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好似发现新线索。 “我之前为何没有想到。”李泰然有些懊恼。 明明已经意识到了伪装问题，却没想到这个点。 朱越说道：“今日也算你想到，在科长面前我会如实汇报，不抢功劳。” “朱组长看来如今是功劳太多，已经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李泰然说的是玩笑话，其实心里很感激朱越。 他今日提供帮助最大。 朱越、宋书堂并非毫无作用。 可以说是三人集思广益使得他灵感涌现。 “大家一起商议讨论之果。”李泰然主动说道。 目前是推论还没办法得到证实，真与假尚且不知。 你就开始抢夺功劳，最后发现调查错误，岂不是很尴尬！ 对于功劳分配问题三人现在都不上心，而是急于想要确定推测，破了美金去向案，再论功行赏不迟。 演员！ 同样笼统。 感谢星溪白石出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34章 观影 山城如今战时的特殊地位，导致戏剧家、电影家、作家涌入。 名家云集牵动演员跟随而来。 山城举行戏剧节，各大影星亮相舞台，演出场场爆满。 电影同样百齐放，《保卫我们的土地》、《热血忠魂》、《八百壮士》、《保家乡》、《好丈夫》皆取得不错反响。 较为有名的沪上影人剧团十姊妹。 以及“四大名旦”，乃是活跃于山城电影、话剧舞台上的四位青年女演员。 等等这些表演艺术家数不胜数！ 如今怀疑演员却还是难以展开调查。 李泰然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说道：“前去聚兴诚银行的女演员不会非常出名。” 这个推断朱越、宋书堂认为合理。 若真如大家所想如此出名，那潜伏岂不是如鱼得水，岂会冒险亲至银行取钱，增加自身暴露风险。 只能说此演员的价值不如被策反人员。 才会做出如此抉择。 可不出名，恰恰增加了调查难度。 出名的屈指可数！ 这不出名的可就太多了。 朱越出言：“却也不是完全无人注意的配角。” 可缩小到如此范围亦如大海捞针。 宋书堂这才开口说道：“此前出名山城百姓不定知晓，如此伪装必是来到山城之后有作品面世，受到了观众的热捧好评如潮。” “你的意思是说查山城近年反响不错的戏剧、电影？”朱越问道。 “此女不是特别有名，却也不是可有可无，排除反响平平的作品，算是目前我们能缩小的最终范围。” “之后呢？”李泰然问道。 “暗中将作品演员表获取，排除结束后将所有可疑人员信息调查收集，同时我们接下来可能要看电影、戏剧了。”宋书堂说道。 只收集演职人员名单以及信息，不足以做出最终判断。 亲自看一看电影、戏剧最为保险。 “电影自然随时可看，戏剧还有重演也可到剧场观看，但已经结束演绎的戏剧，有些并无电影记录，我等是看不到的。”朱越提醒说道。 “先看能看的。” “公费看戏这差事不错。” “希望如此。” 看戏是消遣！ 可你要不停的看。 中间毫不间断。 且你无心欣赏剧情，而是要盯着每个女演员的角色，枯燥泛味。 但为调查日谍，只好苦中作乐。 朱越当即起身说道：“我让一组成员前去调查，近年来山城口碑不错的戏剧以及电影，同时让他们按照我们提出的条件排除人物，将符合要求的女演员资料收集上来。 同时联系一间放映厅，将电影胶卷借调过来，请放映员为我们放映，我们先看电影，等重演戏剧登台，便前往对应剧院观看，伱们觉得如何？” “听组长安排。” “朱组长此举合理。” 不过李泰然言罢又道：“要不要将聚兴诚银行内的工作人员带上，毕竟他亲眼见过那女人的双眼，虽有浓妆掩饰但指不定有所发现。” “找个合理的理由将他带出。” “好。” 情报科立马行动起来。 一组成员出动调查收集资料。 龙昊却没有一同离开，他要跟着宋书堂等人，去看电影分辨日谍。 “靠狗鼻子闻？”朱越对龙昊打趣说道。 “这电影也没味啊。” “假公济私自己想看？”李泰然同样开玩笑。 “李组长岂不是更不该来。”龙昊笑嘻嘻的说道。 一组任务你二组组长跟着作甚？ “已经汇报科长两组联合行动。”朱越出言解释。 都是玩笑众人皆不放在心上。 很快便一同离开情报科，赶往影院观看已经准备好的电影。 此番并未前去国泰电影院，之前空袭国泰电影院也未能虎口余生，遭受轰炸如今还在加紧修缮中。 来到一处较小的影院，负责人领他们去了一间不大的放映厅，安排了两名放映员轮流为众人放映电影。 是由明星影片公司，于1937年4月15日推出的一部剧情类型影片。 后期在山城上映时反响不错。 该片主要讲述了四个失业的大学生，处于民族矛盾与阶级矛盾日益尖锐化的当下年代，离开彷徨的十字街头，走向革命时代的故事。 可今日宋书堂等人无心欣赏剧情。 观看影片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110分钟的影片放映结束，宋书堂脑海之中已经有四个符合怀疑的女性角色浮现，将其记下后便开始放映 龙昊同样低头在黑暗的环境中书写。 他将自己怀疑的女演员角色名记录在本子上，方便日后调查。 此片讲述了1937年8月13日日寇侵略沪上，国民党八八师五二四团谢团长，为牵制日军掩护国民党军队后撤，率领青年军官号称八百壮士，固守四行仓库达三个月之久。 本片之中女性角色较少，却客串明星较多，加之有女童子军冒着生命危险给守军输送食物、医药等情节，也不可忽视。 李泰然先前便看过这部电影，当时热血沸腾，在结尾处与当日在场观众同电影之中演员，同声高唱《歌八百壮士》。 但此刻他再无欣赏剧情之意，眼神之中满是认真，力求勘破日谍。 两部电影结束，耗费很长时间。 外面早已月色洒满，万籁俱寂。 朱越对聚兴诚银行职员问道：“可有发现熟悉眼睛？” 银行职员年纪不大，甚至于看完《八百壮士》眼眶泛红。 只是面对提问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两部电影便想有所发现确实太看运气，朱越起身说道：“今夜已晚回去休息，明日继续。” “我呢？”银行职员问道。 “我负责你这几日的衣食住行。”李泰然主动承担此工作。 将人从银行弄走用的借口是出差。 这几日自然不便回去住处。 且此人对破获此案至关重要，若被日谍察觉率先杀人灭口，则再断线索，理应保护起来。 银行职员也知此刻为抓捕日谍，如今观影结束热血沸腾之际，自然大力配合表示服从一切安排。 出门散去，宋书堂与龙昊一同回下罗家湾。 路上龙昊借着月色翻看手中笔记，口中说道：“我目前怀疑七个人。” “不错。”宋书堂心中锁定人物确实也为七人。 “你看看和你怀疑的人一样吗？”龙昊将笔记递上。 宋书堂接过一看便说道：“一样。” 闻言龙昊面露喜色。 确实与他怀疑相同，龙昊可见并未被电影吸引，而是在认真锁定日谍。 龙昊的底子很好，又接受过专业的培训，由此结果不足为奇。 反倒是他自己觉得与宋书堂怀疑一致，有些欣喜。 “银行职员若是不能锁定日谍，情报科接下来调查，面临难度可不小。”龙昊不由想起此前文化界的事情。 可谓是麻烦重重。 这演艺界不遑多让。 你锁定如此多演员且还都是女的，到时舆论必然四起。 宋书堂心中同样明白，先前‘窘境’计划虽已破除，可带来影响并未消弭。 再有类似事件，只会愈演愈烈。 “能直接锁定便可无忧。”宋书堂心中也想通过调查，直接锁定日谍，而非怀疑多人再去调查。 “就看能否顺利。” “今夜还住我处？”宋书堂转移话题问道。 “不了吧。”有关调查都已结束，龙昊觉得自己无需再住。 “不是说保护我，防止中统对我下黑手？” “一夜未归我也要看看家中情况不是。” “金屋藏娇？”宋书堂笑问。 “我倒是想。” “那我不便打搅。” “我说的是没有……”宋书堂也不听龙昊解释，已经走进自己所住路口，龙昊无奈摇头朝着自己住所走去。 他知道宋书堂是故意的，谁叫自己昨日负起监视之责。 感谢书友20201114205354432，星溪白石出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35章 继续排除 家中休息一晚。 今日放映依旧。 三部此前当红影片放映结束，怀疑人数从昨夜七人，陡然增加至十八人。 配角女演员众多。 样貌、气质俱佳。 在一切尚不确定之际，不可轻易排除目标。 唯恐将日谍排除在外，调查便失去意义。 聚兴诚银行职员，依然未能发现熟悉眼睛。 三部影片放映结束，朱越提醒众人该去剧院看话剧表演，今日恰逢《日出》重演。 错过中午饭点几人到店随便吃了一些，就动身去剧院。 演出票情报科已经备好，几人拿票进入剧场，虽已演绎多场，可前来观看人数依然不少。 几人所坐位置极佳，方便观察舞台上演员面容。 情报科成员提前调查过，演出阵容没有替换，还是此前原班人马。 表演张力十足现场观看大受震撼，但这也让此前十八人的怀疑名单，增加到二十人。 看罢几人重回影院继续放映电影。 但今日结束稍早。 晚上十点便暂停放映，可众人却不似昨夜门口散去，而是一同回情报科。 调查演员名单做排除之法后收集资料，今夜已经结束。 众人要回去看看资料。 目前龙昊本子上所记怀疑目标，赫然已经二十五人！ 回到情报科便直接去了会议室，坐下之后将资料拿上来，一组成员已经提前做好备份，大家都可拿到资料。 仅看一眼便有股子无力之感。 排除之后尚且符合条件的女演员有几人？ 143人之多！ 目前所怀疑的25人确实也在其中。 可见排除没问题。 “一百多人这怎么查？”李泰然有些无奈说道。 且还非普通人。 要么大公司员工。 要么人际关系复杂。 着实不好下手。 至于身份背景多数都是迁渝而来，但调查资料较全，毕竟演员出身多有记录。 情报科成员仔细核对过身份资料，并无发现异样。 “让银行职员依次与这些演员见面？”龙昊问道。 “他仅看到一双眼睛，且还是带有伪装的眼睛，这一百来号人他必然看的眼缭乱，可能分辨不出来。”李泰然与银行职员接触较多，询问过有关这些方面的事情。 带着银行职员看电影、话剧无非是碰碰运气。 可你没办法带着他一一面见这些演员。 看电影、话剧不会打草惊蛇。 可一一面见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我们怀疑你。 到时为确保被策反人员身份保密，女演员极有可能撤离，一百来号人他们也无法全都掌控起来。 龙昊提议不可取。 “继续看电影、话剧分辨只怕银行职员也难提供帮助。”朱越经过这两日调查，也知银行职员这条线，大概率是无用的。 看到过眼睛不假。 可记忆都在伪装的装扮上。 眼妆一换他很难有所印象。 “目前难点在于我们无法锁定这个女演员，是汉奸还是日谍。”朱越提出关键点。 若认为是日谍。 其实通过身份背景资料，可寻到一些清白之人。 表演世家代代相传、从小学艺自幼登台、书香门 通过这些能排除一部分人。 可你现在不确定对方是日谍。 若是被策反的汉奸，那这些便没了作用。 宋书堂将资料放下说道：“目前假设对方就是日谍，继续做排除。” 此举有些冒险，可众人都知道，伱不做假设无法取得进展。 且宋书堂认为女演员乃是日谍也有依据。 策反党内重要成员，此任务保密程度一定极高，日谍恐怕很难相信汉奸。 他们需要汉奸，且不遗余力的发展汉奸，但不表示会信任汉奸！ 杜长海被看重信任安排在六足小组之内，也是他此前在东北经历导致。 或者女演员只负责从银行取钱，后转交给日谍面见党内被策反人员，也不是不可能。 但目前为调查，假设只能如此。 朱越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提议可以进行，但不宜如此大刀阔斧的排除，毕竟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我觉得双管齐下较好。” “如何双管齐下？”龙昊问道。 “我们一组成员认定女演员为日谍，继续做排除后针对性调查，二组人员由李组长带队做全员调查，争取掌握蛛丝马迹，至于电影、戏剧继续观看，银行职员需每场都到，你我等人想去可去。” 朱越安排更加保险。 李泰然没有意见当即同意。 宋书堂也觉可行，便如此进行。 如此一来大家都开始忙碌，对观看电影、话剧没那么积极。 反倒一组现在要继续做排除，由组员负责。 宋书堂闲来无事继续待在电影院内，与银行职员一道。 虽说银行职员已经无法确认自己看到的眼睛是谁。 但他毕竟看到过，因此还是提供出了一份名单，大概有三十几人。 这三十几人照片宋书堂全部翻看。 有些人的眼睛其实相差很大。 丹凤眼、杏仁眼、桃运、狐狸眼。 各种类型的眼睛都有。 这银行职员提供的天差地别。 而非同一种类型的眼睛，你分辨不清。 可宋书堂理解银行职员，他现在看的是感觉，且还要受到浓妆的影响。 因此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似杂乱无章但宋书堂却没有轻视，后做重点照顾对象。 今夜剧场又有演出。 宋书堂与银行职员两人前往。 龙昊都已经跟着负责调查演员背景，排除缩小名单去了。 银行职员这几日精神头渐弱，毕竟每日工作时间较长，耗神耗力。 “今日话剧看完便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说。”宋书堂对银行职员说道。 “好。”他也没有逞强答应下来。 今夜剧场内人数明显比上一次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爆满。 因山城 如此火爆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原班人马。 倒也与情报科要求符合。 挤入剧场内按照号码落座。 可突然背后有人用手指戳肩膀。 宋书堂回头去看，只见孟佳期笑意盈盈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方才进来时背后无人。 没成想来人居然是孟佳期。 “你也来看话剧？”孟佳期语气有些欣喜，好似没想过今夜能遇到宋书堂。 “慕名而来。” “此前报社报道了戏剧节以及《全民总动员》，只可惜当时我工作事忙无暇分身没能有幸一观，这次得知重演便决定来弥补遗憾。” “看来确实不错。” “没想到还能遇到你。” “我也是。” “你一个人来的吗？”孟佳期问道。 银行职员虽坐在一旁，但却没有朝这边观望。 这对他来说同样是保护之意。 因此宋书堂说道：“是。” “我也是一个人，你上来。”孟佳期发出邀请。 “这不好吧？” 可孟佳期身旁之人却主动说道：“我们交换一下，我也成人之美，还能前进一排，何乐而不为。” 此人是好心好意。 觉得两个小年轻偶遇，看起来熟识指不定能有所发展。 谁不愿意做媒呢？ 这让宋书堂不好再拒绝，便于此人换位，同时给了银行职员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小心。 至于换位之人是否存在危险？ 他认为不会。 日谍不可能暗杀银行职员，毕竟职员对他们没有威胁，杀人灭口只会节外生枝，尤其是今日这种环境。 在孟佳期身边坐下，扑鼻一阵幽香。 “你喷香水了？” “朋友从国外带的，不好闻吗？”孟佳期有些紧张的问道。 “很好闻。” “谢谢。” 第136章 目的一致可做尝试 “etiquette，noire。”宋书堂嗅着鼻腔内略带熟悉的香味，准确的报出香水的名称。 此举反倒使得孟佳期略带吃惊。 “你对香水也有了解？” “略知一二。” “听闻国外调香师多是男性，你或许也可一试。” “尚差的远。” 仅是此前傲姐硬塞给他这些知识，能勉强识别香水味道已属不易，做调香师可就真是痴心妄想。 孟佳期反而来了兴致说道：“原本想要朋友带去年新出的magie，可交流没说清楚便带了这款回来，没想到还挺好闻。” “确实。” 由此可见孟佳期的条件是不错的。 家里看来也非一般人家。 却也不奇怪。 与红党有沾染的青年之中，家世大多殷实。 闲谈间台上大幕拉开好戏上演，两人便闭口不言。 都望着台上认真观看。 宋书堂目的性明确，因此看的自然更为仔细。 观戏过程中孟佳期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他。 一场好戏结束两人随着人群离开剧院，银行职员已经自行离开回去休息。 孟佳期口中还在说戏剧的精彩，宋书堂同样可以与她畅聊，虽没过度关注剧情却也大致记下。 “值回票价！”孟佳期最后总结评价可谓很高。 在门口挥手道别，两人并未继续交谈，毕竟天色已晚。 临别前宋书堂让其路上多加小心。 今夜银行职员不在他便也不打算继续观看电影，直接回下罗家湾休息，明日再说。 孟佳期朝着住处走去，但在路过几个巷子确保没有跟踪之后，转而去向了另一方向。 不多时她便来到一处民房，上前叩门。 “谁？” “家里人。” 门被从内打开，只见雷炎彬面孔出现。 “进。” 孟佳期迈步进入房间回身说道：“雷组长。” 雷炎彬，南方局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党派组组长。 南方局、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因空袭轰炸受损，提前般往还未建设完毕的红岩嘴农场内办公。 此处算临时据点，方便市区内成员联系。 红岩嘴农场尚在建设屋宿紧张，故而雷炎彬目前较少前往。 “孟同志坐。” “多谢雷组长。” “有事？” “我今日前去剧场观看演出。” “你们文化工作委员会所给任务？” “是。”今日前去观戏，并非她对宋书堂所言为弥补遗憾，而是文委指派任务。 雷炎彬有些疑惑。 文委任务孟佳期来寻自己作甚？ 但转而他立即反应过来问道：“可是遇到宋书堂？” 他与孟佳期唯一联系便在宋书堂。 果然不出所料孟佳期点头：“是。” 有关‘地藏’一事，雷炎彬所在统委接手负责宋书堂，便与文委借调孟佳期配合工作。 可今日看戏只得算偶遇，何故亲自跑来一趟汇报？ 此前接触都是浅尝即止，步步为营。 今夜莫不是有进展？ 不等雷炎彬询问孟佳期便主动说道：“我认为宋书堂今夜也不是为看戏而去。” “另有所图？” “是。” “为何如此认为？” “军统局事忙尤其情报科更甚，他们这几日似是有任务忙碌，宋书堂作为一组副组长岂能有闲情雅致前去看戏？” “下班时间。” “所以我在看戏过程中其实更多留意他，发现他确实抱有目的，与其说是看戏不如说是审视。” “审视？” “虽不明显，但可感觉出来。” “审视什么？”雷炎彬也提起兴趣。 “我目前猜测，可能与文委交给我的任务一致。” “一致？”文委任务具体内容，雷炎彬可不知晓。 孟佳期没解释任务而是说道：“我认为可利用此任务拉近与宋书堂的关系，让统委的工作更进一步，同时确定‘地藏’所言是否真实有效。” 她继续说道：“我汇报文委此事后还需找雷组长商议，因此我便直接来寻，劳烦雷组长亲至一趟红岩嘴和文委商议此事是否可行，也能节省时间。” 雷炎彬如今已经明白孟佳期的意思。 文委任务她没资格告诉自己。 但他回红岩嘴后可自己询问。 他只需将孟佳期提议，带回文委便会明白是何意思。 双方可直接展开商议，节省诸多时间。 事关宋书堂，雷炎彬还是很放在心上，毕竟军统局情报科抓捕日谍一事人尽皆知。 “我明日一早便动身去红岩嘴。” “劳烦雷组长。” “伱可还有话要带回去？”雷炎彬觉得今夜文委任务，孟佳期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今夜任务本就是看看，以及一些试探之举，但偶遇宋书堂原计划打乱，她便没有行动。 文委负责人听雷炎彬讲述自会明白。 事情说完孟佳期便从雷炎彬处离开，却同样没有回住处，而是前去《新华日报》报社。 报社晚上也有人在加班，亮着灯。 孟佳期回来之后，直接去了经理办公室。 “进。” “经理。” “坐。”熊玉响示意她坐下。 从办公桌后走出，熊玉响也在沙发上坐下，这才问道：“今夜任务进展如何？” 文委任务熊玉响也知，且今夜孟佳期任务结束后，将交由他转交红岩嘴。 因此他才在报社内等待，也是孟佳期为何要回来的原因。 “任务遇到一些问题，我已经面见雷组长请他明日去红岩嘴说明情况，经理就不用安排情报护送了。”孟佳期主要便是与熊玉响说这件事情。 “好。” 熊玉响没再询问。 都是情报工作者默契十足。 没说便不问。 “经理早些回去休息。” “你也是。” “我加班赶一篇观后感的报道。”今夜看了演出写篇报道，好显得她确实为看演出而去。 “也好。”熊玉响没多言。 孟佳期回到工位上开始奋笔疾书。 熊玉响关了办公室的灯回去休息。 宋书堂今日却没有与银行职员一道继续观看电影，而是因为一组成员已经利用身份背景等信息，完成了 如今获得了一份最新名单，他需要去看一眼。 回到情报科龙昊送来最新名单。 “85人。” 从143人缩减至85人，再度排除58人。 成效其实不错，排除人数较多。 可基数太大导致目前符合嫌疑之人同样不少。 依然还有85人，调查难度降低有限。 龙昊坐在一旁说道：“多数演员迁渝而来，身份调查存在困难，且都不是着名演员，大部分人家世背景其实一般，入行也算阴差阳错，目前无法再度排除。” “难。”宋书堂将名单放下说道。 此前调查五千美金没有线索着急。 如今有所线索同样着急。 最重要的问题在于，你认定前往聚兴诚银行取钱的女人是演员，同样为推测。 若强硬调查最后发觉推测错误，得不偿失！ 可暗中调查现在陷入瓶颈，很难取得突破。 倒是依靠这份名单，可以将银行职员提供的怀疑名单进行缩小，如今还有18人。 可银行职员所提供名单准确性实在堪忧。 能参考但不能依赖。 “二组李组长调查如何？”宋书堂问道。 “他们所负责人数更多，现在比我们还乱。” “组长怎么安排的？” “让继续深挖这85人的资料，争取再做排除。” “继续排除吧。”宋书堂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你还去看电影吗？” “去。”他看电影也仅能更加怀疑人数，并无锁定之法。 可情报科目前深挖身份背景也用不着他，不去看电影都不知道干点啥，只能继续碰碰运气。 感谢荼山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荼山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37章 透露 运气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 求不得！ 继续观看电影同样未能有所斩获。 银行职员揉着酸胀双眼泄气姿态十足，早前热血沸腾之感仅存不多，如今苦苦坚持只为心中家国情怀。 可看不到希望着实让人难熬。 “宋组长，我们还能抓到日谍吗？”银行职员实在难忍发出询问。 两人站于电影院外，宋书堂语气坚定不移：“能。” 难却不能放弃。 好似是被坚定话语感染，银行职员面色稍暖。 “早些回去休息，不要再想其他，让脑子得到放松。” “好。” 银行职员离去宋书堂走在街上心头同样焦急。 如此调查何时能有发现？ 拖延下去只怕横生枝节！ 夜长梦多！ …… …… 《新华日报》报社内孟佳期让总编审阅昨夜加班赶出的稿子，有关戏剧表演重登舞台一事，总编看过之后觉得没大问题，下期报纸排版可留一处刊登。 将稿子交给负责排版人员她便离开报社。 前往昨夜与雷炎彬所见民房。 叩门进入。 “雷组长辛苦。” “分内之事。” 一天之内雷炎彬已经跑了一个来回。 虽在郊区却也不是很远。 两人落座孟佳期开口询问：“文委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同意你的建议。” “将日谍信息告知宋书堂？” “是。” 昨夜孟佳期前往剧院观看表演，因文委指派任务。 任务内容是让她在表演结束之后，借用报社成员身份前往后台采访演员，重点采访一名叫谢莺的年轻女演员。 原因在于南方局文化工作委员会文艺组成员，在日常生活中与谢莺接触时，察觉此人有所异样。 但文艺组成员身份同样保密，不便进行深入调查，便上报文委。 因此文委才安排新闻组成员孟佳期，借用报社工作人员身份出面试探，以此判断谢莺身份。 虽还未最终证实，但根据文艺组成员讲述，初步认定谢莺日谍身份。 雷炎彬说道：“根据我与文高官商谈，加上常委同志商讨，最终觉得可以将谢莺疑似日谍身份告知宋书堂。” 明面上具有法律承认的机构，只有八路军、新四军驻山城办事处。 南方局不在此列。 因此调查、抓捕日谍工作不在你职责之内，后续调查、抓捕等一系列行动不好展开，还易落人话柄招惹麻烦。 顺势告诉军统算是不错选择。 如今还可用来试探宋书堂对他们的态度，何乐不为？ 孟佳期问道：“由我直接告诉宋书堂？” “窗户纸未免捅的太猛。” “暗示？” “你暗示他即可，他若对我们态度类似国民党内顽固派，必然认定伱不是亲近我们，而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份子，对你态度可能会有所变化。 若他装傻不揭穿你的身份，则表明‘地藏’所言不虚，后续接触可稍微大胆一些。”雷炎彬将南方局商议结果告知。 孟佳期虽在《新华日报》工作，可顶多算亲近红党。 可若知晓红党情报便意义不同。 与其接触变得敏感！ 先前宋书堂还可与孟佳期一同吃饭，但在知道她身份之后，可能会有所变化。 甚至于产生很强的抗拒反应。 至于此举会不会导致孟佳期身份暴露？ 无伤大雅！ 她在《新华日报》工作身上原本就打上红党标签，此番不过是坐实罢了，并不影响安全等问题。 “他是否会怀疑我们从何处得知，军统局调查内容？”孟佳期问道。 雷炎彬却说道：“保持神秘岂不是更好。” 得知乃阴差阳错。 可不妨保持神秘。 神秘能带来什么？ 未知的强大！ 他们既能掌握日谍情报，又能得知军统局调查内容，这对发展宋书堂岂不是好事情。 没有吹大话。 可你自己猜测，与他们便没有关系。 明白雷炎彬所想，孟佳期也跟着露出微笑。 “何时告知？” “越快越好。” 事关日谍瞬息万变，南方局也不愿让军统局错失抓捕日谍之时机，既然能提供帮助他们自然希望能将日谍一举歼灭。 “那我明日便联系宋书堂。” “他就算反应激烈，一时间拿你也没有办法，不必担忧。” “我想他不会如此冲动。”孟佳期与宋书堂接触过几次。 虽了解不深，却也能大致明白何种性格。 就算是顽固派也不会当面发作。 毕竟能如何？ 两党合作时期，孟佳期身份你又没有证据，至于告诉你日谍情报，那不是应该嘉奖的事情吗？ 至于情报何来？ 凑巧知晓！ 宋书堂的性格岂会做口舌之争，孟佳期并不担心。 从雷炎彬处离开，她回去休息。 早上工作忙碌结束，她拿了一份报纸离开报社。 用商店内的电话致电情报科找宋书堂。 恰逢他不在科内，而与银行职员同在电影院中。 不过孟佳期留言说自己晚上约他吃饭，在铜鼓台香江粤菜馆。 香江粤菜馆被空袭轰炸使得一半房屋倒塌，如今剩余一半继续营业，另一半遮挡起来抢修复原，倒是称得上一道风景线。 龙昊在科内得知有人约宋书堂，便前去电影院告知情况。 宋书堂一听问道：“谁？” “孟佳期。” 她！ 昨夜刚见过面，今日约自己吃饭干嘛？ 他可不会觉得仅是吃饭这么简单。 “去吗？”龙昊问道。 “去看看。” “我陪你？” “不必。” 与孟佳期也不算陌生，没必要让龙昊陪着，不然可能无法得知她今日约见的真正目的。 多一人在场，对方可能只是找你吃饭，而不说其本来目的。 “那你一个人小心。” “小心什么？” “孟佳期毕竟是《新华日报》报社职员。” “可能也是被我外表所迷，肤浅。” “呵！”龙昊不给宋书堂吹嘘机会。 等到赴约时间宋书堂便从电影院离开，前去铜鼓台香江粤菜馆。 来到此地确实愣了一下，门头招牌都只有半个，二楼一位客人坐在楼板断裂处，背后则是空无一物。 不过在山城这种情况确实不算个例。 他迈步进去也来到二楼，便见孟佳期已经在此等候，不过位置靠内不在边缘地带。 但没了墙体这风倒是来的毫无遮拦。 好在今日风不大且天气渐热，有些微风吹拂更加舒爽。 “这里。”孟佳期挥手。 坐在她对面宋书堂问道：“这昨日一别你也没说今日约饭。” “心血来潮行不行。” “想我？” “插科打诨？” “那你不妨说说实话。” “既然来了边吃边说。”孟佳期也不隐瞒，表示自己今日确实有正事。 看其如此表现宋书堂也不急，既来之则安之，两人开始点菜。 人少就点了几个招牌菜。 孟佳期等菜期间笑着说道：“今日这顿饭可能要你请。” “不是你叫我来吃饭的？” “不信等着瞧。” “拭目以待。” 等到菜上来两人开始动筷子，期间宋书堂忍着不问，快吃完时孟佳期才开口说道：“我最近遇到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总感觉有个女演员有些不对劲。” “女演员！” 宋书堂如今听到女演员三个字立马警惕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孟佳期，心中不由去想，她究竟知道什么？ 难道是昨日一同观看话剧被观察出端倪？ 可就算是观察出问题，她今日与自己说这些有何作用？ 试探自己？ 自己怎么可能透露半点消息。 可就在宋书堂心中猜测之际，孟佳期接着说道：“这个女演员昨日也在台上表演，叫谢莺。” 谢莺！ 听到名字宋书堂瞬间明白，孟佳期不是试探自己。 而是给自己透露消息。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138章 路我想自己选 透露消息！ 其目的是什么？ 且她如何得知日谍消息？ 又怎知晓军统局调查内容！ 昨夜同席观剧能察觉自己异样不假，可为何能确定军统局具体任务，今日主动将消息奉上。 奇怪！ 宋书堂手中筷子继续夹取食物，可心中不停闪过各种念头。 孟佳期身份？ 红党无疑！ 虽她只是表示觉得一女演员不对劲。 可宋书堂不会天真的认为一切都是巧合。 红党势力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大吗？ 孟佳期好似没有任何变化一般吃菜，对于宋书堂心中千回百转，她自要表现运筹帷幄之感。 心思闪现很多，时间却未受影响。 宋书堂顺势问道：“谢莺有何问题？” “不知道，仅是感觉。” “感觉？” “对！”孟佳期明白只需说这么多便可，无须多言。 见此宋书堂也未表现出对谢莺感兴趣，转而问道：“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正事？” “那自然不是。” “正事是？” “空袭受灾群众较多，房屋修缮工作展开困难，还需您宋组长慷慨解囊再捐赠些。”孟佳期一脸拜托模样。 捐款！ 确实可以算作正事。 但他心中明白，今日正事方才已经轻描淡写间说完，捐款无非借口而已。 揭穿自是没有意义。 他哪怕现在质问，孟佳期也会装傻充愣。 她仅说谢莺奇怪，可未言对方乃是日谍。 接下来的交谈并未再涉及女演员，而在山城受灾以及捐款上展开，孟佳期在报社工作之余，都投身到募捐活动现场。 “之前空袭山城空军出动作战拦截，致使不少飞机受损、坠毁，目前各界倡议发起募捐购买飞机专款，用于增强山城空军保卫力量。”孟佳期负责募捐活动，对此类消息知道较早。 “所以你就盯上我了？” “我这也是展开工作。” “想我捐赠多少？” “看你心意。” 心意！ 今日孟佳期告知重要情报。 这心意有些难以表达。 甚至于宋书堂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 将孟佳期身份告知军统？ 红党身份坐实？ 还是隐瞒她提供消息一事。 红党若真想帮忙，理应直接将消息告知军统局，为何转而由他这里经手？ 难道红党是担心军统局忌惮他们？ 毕竟红党好似知晓军统局调查内容。 且在山城还能获悉日谍情报，这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红党莫非有此顾虑，故而不敢直接将消息告知军统局？ 既然如此红党可以作壁上观。 干嘛主动蹚浑水。 让自己转达消息不照样暴露以上问题，且还多暴露孟佳期红党身份，岂不是更不划算！ 红党究竟是作何考虑？ 突然宋书堂心中闪过黎叔身影！ 再看面前孟佳期，他眼神有所变化。 先是收紧双瞳凝聚目光，好似要下决心后却慢慢放松。 最后确实是他将饭钱掏了。 后还拿出五百交给孟佳期，让其代自己捐款。 孟佳期并不客气接过钱说道：“多谢宋组长。” “绵薄之力。” “日后希望宋组长多尽绵薄之力。” “看来我日后可不敢与伱轻易见面。”宋书堂一语双关。 孟佳期好似听不明白一般说道：“那我主动联系宋组长。” 在香江粤菜馆门前分道扬镳。 宋书堂回去路上心中难下抉择。 将此事如实汇报局内乃最正确选择。 可这件事情背后牵扯黎叔，他唯恐枝外生枝。 红党态度他如今也难下决断。 但主动提供日谍信息算好事情。 如今调查陷入僵局，红党情报提供及时，可解决大问题。 怎么办？ 宋书堂心中着实纠结！ 明明都暗示黎叔前去红岩嘴农场，他便也无需担忧。 可黎叔偏不听劝。 原本宋书堂觉得自己 孟佳期此举和黎叔究竟有多少关系？ 其背后目的何意？ 为何敢轻易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就不怕自己扭头便告诉军统局吗？ 与黎叔乃是私人感情，红党就敢冒险一试？ 红党明明在山城处处受到打压，可这能力好像远超想象，日谍信息都能斩获。 军统局内莫非也有他们的人？ 他心中浮现各种问题，孟佳期也已经与雷炎彬见面。 刚碰面雷炎彬便询问：“宋书堂作何反应？” “与我们猜测一致没有当场表现异样，但具体会如实汇报军统局，还是想办法将此事隐瞒下来，我们暂且不知。” “对我们的看法呢？” “确实产生联想。”孟佳期提及这点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文委文艺组成员发现谢莺问题乃是阴差阳错。 孟佳期察觉情报科任务更是巧合。 可偏大家不会如此认为。 情报工作者很少相信巧合。 雷炎彬闻言说道：“开局算是不错，至于宋书堂作何选择，我们拭目以待。” “要见‘地藏’通知此事吗？”孟佳期问道。 “你知道‘地藏’身份？” “不知道，但猜测宋书堂此种情况之下，可能会与‘地藏’见面，毕竟在‘地藏’同志提供的信息之中，他表示宋书堂大概率知晓其红党身份。” ‘地藏’身份雷炎彬知道。 孟佳期所言确实也有道理。 可他却说道：“不必。” 宋书堂与‘地藏’的关系无须旁人插手。 猜测不假。 宋书堂果然在回去的路上改道，前去上石板坡见黎叔。 今夜之事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谁？” “我。” “进来。” “伤好些了吗？”宋书堂还忧心黎叔此前空袭救人所受之伤。 “已经无碍。” “不要过度劳作。” “喝水？” “不用麻烦。” 宋书堂坐在凳子上，黎叔则用手撑着身体，将自己放于轮椅中。 “这轮椅用着习惯吗？” “找我干嘛？”黎叔对宋书堂极为了解，不理会他刻意找的话题，直接询问。 “路过来看看。” 路上早已打好腹稿，心中千言万语。 可当再见黎叔面庞，苍老之感扑面而来。 丧失双腿坐在轮椅之上，让宋书堂想要说的话全都挤在嗓子眼，偏偏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拥剑小组任务之中黎叔多次施以援手，悉心教导不厌其烦。 所有话语化为一句“路过来看看”。 顺路？ 黎叔自是不信。 他故而追问：“真没事？” “没事。”宋书堂展颜一笑表示确实没事。 但从黎叔反应可以看出，孟佳期今日之举，他并不知情。 红党所为究竟是背着黎叔？ 还是有所商议？ 可黎叔却并未放心，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目之中，满是关切的看着宋书堂。 轻声说道：“你有麻烦可以告诉我，黎叔如今虽是废人，可未必不能帮你。” 黎叔的双眼总是充满智慧的光芒。 最初宋书堂与聂洪犯错，便不敢直视黎叔的眼睛，好似任何谎言都会不堪一击。 何时黎叔的双目变得如此浑浊？ 他都没有察觉。 “黎叔放心，有麻烦我自然会告诉你。” “当真？” “自然。” “可你今天一定有事。” 太熟悉便不容易骗。 宋书堂起身走到门前说道：“路我想自己选，不管如何我都走的完。” 说完这一句他便拉开门离去。 黎叔并未相送，坐在轮椅上琢磨这句话，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脸色变得严肃。 后从屋内拿出修鞋所用皮革，在夜色中晾晒在门口，才关门吹灯休息。 感谢你头像真丑，cross5800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39章 引导 今夜多人难眠。 都将面临抉择。 经过一夜深思熟虑，宋书堂打算隐瞒孟佳期提供消息一事。 不为别的，仅为黎叔。 汇报军统局便要解释，为何红党会选择将消息告知宋书堂。 红党凭什么不担心他反手上报消息？ 面对诸如此类的问题，无法做出合理解释。 因此最后他打算瞒而不报。 做出此决定同样艰难，可这确实是他最后选择，违反纪律突破底线，但心中便是如此所想。 至于红党是否存发展之心，他没过多关注。 不予理会便可。 但此时面临一个问题便是如何将谢莺，拉进情报科的重点怀疑之中，甚至于最后锁定在谢莺身上。 需要一个巧妙的理由。 情报科之人都不好骗。 这时他想到了银行职员，或许可以帮这个忙。 一早在路口见到龙昊，宋书堂面色如常。 反倒龙昊立即上前问道：“昨日孟佳期找你所为何事？” “要钱。” “要钱？” “山城灾后募捐活动，以及筹备飞机专款提议，让我继续捐款。” “就为这事？” “没错。” “你给了？” “不好意思不给，再说也是献爱心。” “你就不怕日后都缠着伱捐款？” “再说。” 两人照常来到情报科，后宋书堂前去电影院，汇合银行职员继续观影。 朱越却将龙昊叫去询问：“昨日孟佳期找书堂做什么？” “让捐款。” “捐款？” “没错。” “你亲自去打听一下，看募捐活动是否有孟佳期代捐一笔钱。” “之前调查结束后，科长不让私下怀疑。”龙昊提醒道。 “我不是怀疑书堂，孟佳期《新华日报》报社成员，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 “有何区别？” “你去不去？” “去！” 龙昊觉得确认一番也没大错。 小心些不要被宋书堂知晓便好，不然确实尴尬。 在龙昊准备离开之前，朱越出言：“可不能叫书堂知道。” “你也怕尴尬。” “废话。” “那还整这出。” “在其位，谋其政。”朱越并非怀疑，而他作为组长，对此事必然要有所了解。 牵扯《新华日报》报社，不可视若无睹。 在龙昊离开情报科前去暗中打探消息时，宋书堂也与银行职员开始了日常工作。 但今日银行职员明显不安躁动。 此前还能认真观看影片，可多日调查没有进展，导致他不由急躁。 他并非专业人员，能坚持几日已属不易。 “宋组长不好意思。”银行职员也知自己状态欠佳。 “你对调查帮助很大。” “真的？” “当然。” “宋组长莫非是安慰我。” “看来一直没有和你聊过调查进展，让你误认为毫无收获。” “有进展？” “我们在做排除，按照那些条件进行排除之后，虽然还有较多可疑人员，但如果用那些条件，仅排除你所圈定的怀疑目标，人数就锐减很多。” 谢莺也在银行职员圈定的范围之内。 因此宋书堂现在想要情报科，重点关注这份名单。 “可我不确定我圈定的人之中，是否存在那日取钱的女人。”银行职员稍显痛苦的说道。 这便是问题所在。 银行职员的名单只能用来参考。 不可作为依据。 可现在因为名单内有谢莺，其实可以作为依据。 但如何说服情报科众人？ 此前宋书堂可一直坚持，不能只盯银行职员提供名单，突然转变不太合理。 “你现在需做出决断。”他对银行职员说道。 “我？” “你若坚信自己所圈定的名单之中，存在日谍，那对调查帮助很大。” “可我……” “危难关头，要担起责任。” “可事关重大。” “正因如此，更要担当。” “让我再好好回忆一下。” “不急，无论正确与否，都与你无关，你是功臣。” 看到银行职员陷入沉思。 宋书堂便不再打搅。 他的言辞之间确实带有引导，可银行职员是唯一目击证人。 想取得突破这唯一的目击证人，自然异常关键。 宋书堂想从他身上获得更多信息，出发点和逻辑都没有问题。 银行职员回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到宋书堂身边说道：“我认为我圈定的怀疑目标之中，肯定有那个女人。” “跟我回情报科。” “好。” 两人从电影院离去，前往情报科。 龙昊先一步回来。 在朱越办公室内说道：“孟佳期确实代捐了五百块，署名宋先生。” “此事作罢，烂在肚子。” 就在两人正说话间，宋书堂在门外喊报告。 龙昊立马闭嘴。 “进来。” 宋书堂带着银行职员进入办公室内，看到龙昊也在其中，他眼神带着一些好奇。 做贼心虚生怕被看出端倪，龙昊立马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你说。” 银行职员立马将自己的决定诉说了一遍。 朱越详细询问几句之后便让其先离开。 等人出去朱越问道：“你们怎么看？” “他是唯一见过那女人的人，所言还是有可信度的。”龙昊认真分析。 宋书堂接着说道：“目前调查陷入僵局，不如便相信他所言，好过这么拖下去。” 大家都言之有理。 朱越最后决定说道：“那就按照这份名单走。” 唯一目击证人的话你不信，也没东西可信了。 “深入调查进展如何？”宋书堂询问，他很担心在深入调查之后，将谢莺排除在外。 到时他没理由单将一个谢莺，重新拉入怀疑名单之中。 “已经初具成效，这是最新名单。” 名单上此时仅剩八人，好在谢莺名字还在其中。 “那就锁定这八人调查。” “监视？” “需要布控。”宋书堂很担心谢莺逃离，如今自然建议布控。 朱越想了想说道：“目前暗中调查不可能再进一步，那就监视起来防止出逃，慢慢查吧。” 如此宋书堂便没有继续多嘴。 今日他所做之事已经够多，虽有银行职员在前冲锋陷阵，但也需谨慎小心。 下午情报科一组便开始安排布控，同时通知二组李组长暂停调查。 李泰然询问得知，根据银行职员最终锁定八人，也未多言。 他同样深知调查不易，银行职员作为唯一线索，不信也无更好办法。 此前不愿如此，是担心放过真正日谍。 宋书堂如今知道日谍在名单之内，自然引导银行职员做出抉择，帮助情报科众人下定决心。 朱越亲自负责布控，宋书堂则重点关注谢莺。 …… …… 今日晚些时候，天色即将不支持街边工作，黎叔便准备收摊。 此时却来了一位客人修鞋。 “老师傅，麻烦了。” “不麻烦。” 雷炎彬坐在小马扎上，看着眼前的前辈黎季同，他心中五味杂陈。 修鞋期间雷炎彬低声问道：“有什么事情？” 屋外晾晒皮革，则是黎叔要求见面之暗号。 因此今日雷炎彬赴约。 “你们在接近宋书堂？”黎叔手中工作不停，嘴上问道。 “对。” “谁让你们这样做的？” “这不是您的意思吗？” “他由我亲自发展，你们不必插手。” “此事局内商议决定。”雷炎彬回答。 黎季同想亲自发展宋书堂，汇报中说的很清楚。 可考虑他也存在诸多不便。 局内意思是安排黎季同撤离，由他们负责发展，可黎叔不同意。 南方局便只能加快发展进度。 黎叔行动不便，仅能被动等待宋书堂上门，确实大受影响。 面对雷炎彬所作回答，黎叔还真难以反驳。 “我想见敌后工作委员会书记。”黎叔想让上面收回成命。 “见面存在困难，我会转达您的意见，但改变的可能性不大，同时还请您考虑撤离一事，起码组织可以对你进行保护。” “你们这样发展，若被军统局察觉，他十死无生。”黎叔语气有些愤怒。 “统委也是专业人员。”雷炎彬不是愣头青，岂能不明白这些。 且统委工作人员皆是身经百战，不然岂敢放在山城这样如此复杂的环境中来。 黎叔也觉自己关心则乱。 论起发展人员，统委成员确实比他来的专业。 可事关宋书堂，由不得他不担心。 第140章 接触施压 军统家风严谨！ 治家手段雷厉风行！ 与红党有染素来便是大忌，不容存留情面。 昨夜宋书堂临别前言“路我想自己选”表明其态度。 却未曾捅破窗户纸，便存有包庇之心。 日后军统局若知道宋书堂对红党心存包庇，还能容他解释半句？ 因此黎叔才觉危险。 雷炎彬知晓黎叔之忧虑，他说道：“局内不会做杀鸡取卵之事。” 发展宋书堂提议由黎叔上报。 接触过程则是南方局商议决定。 负责人员乃是经验丰富的统委成员。 黎叔也难再做辩驳。 “他的心意我已知晓，发展行动可暂停。” “开弓没有回头箭。”雷炎彬却与黎叔看法不同。 宋书堂虽表示不愿与他们有所牵连。 可选择隐瞒态度明显。 此时不趁热打铁，岂不是白白浪费所得机会。 “不易操之过急。” “我们是在稳扎稳打。” 两人意见不合！ 当黎叔将修好的鞋子递回，雷炎彬低头穿鞋道：“我会如实向上禀告，具体决断由常委负责。” “我要知最终结果。” “有结论后我会通知你。” 起身付钱，雷炎彬从上石板坡离去。 黎叔收拾东西回到自己房间之中。 在灯光明灭的房间内黎季同心中不由去想，自己的这个提议究竟是对，还是错！ 让宋书堂走这条路，是否真的正确？ 可正如雷炎彬所言，开弓没有回头箭！ 路往往很难自己选！ 黎季同只希望自己不会害了宋书堂。 更不想他日后恨自己。 ‘地藏’要求见面表达心意雷炎彬无法忽视，便在 商议结果敲定发展行动继续。 统委工作便在于此。 因噎废食自不可取。 但常委同样交代此不同于发展无党派人士，与争取中间党派人士，在方式方法上需更加用心。 同时对于‘地藏’同志不撤离之事，有了最新看法。 认为不撤离也并非坏事，可先保持现状。 …… …… 今日宋书堂已将谢莺资料掌握全面。 谢莺今年二十有四，原籍北平，生于金陵，长于沪上。 父母乃是商人，早年从事皮毛生意，后倒卖粮食。 到沪上投身金融行业，短短一年时间血本无归。 以至于在沪上生活压力剧增。 洋房变卖住进弄堂，一日三餐水平下降。 就算如此尚不能支撑开销，便打算重回金陵或北平讨生活，可就在临行前谢莺在街头被大中华百合影片公司职员发掘，投身无声电影拍摄成为童星。 虽不出名，却也解了燃眉之急。 后在30年由电影事业家罗先生出面主持合并，华北电影公司、民新影片公司、大中华百合影片公司、沪上影戏公司等多家公司成立联华影业公司。 谢莺便成为联华影业公司职员。 总管理处在香江，沪上设立分理处。 35年其发行的《渔光曲》，在国际电影博览会上获得荣誉奖，成为首部在国际上获奖的国内电影。 发展其实很不错。 可随着战争打响渐渐缩减出片量。 后干脆将沪上公司业务暂停。 不少职员有些远赴香江，或转投他处。 谢莺则跟随一部人迁渝至山城。 如今在中华电影制片厂当实习演员，从事话剧、电影等工作。 虽谢莺乃是童星以及大公司出身，如今却也只能做实习演员，毕竟山城涌入大批表演人才，最不缺名家名角。 可资料显示谢莺身份背影清清楚楚，为何却没有被排除在外？ 这不是身家清白？ 原因在于，她父母之身份未能得到核实。 情报科根据家庭背景做排除，尽量调查上三代人，都无问题方可排除。 那么由此看来这谢莺的父母本身就有问题。 可二人如今远在沪上，不便调查。 八人锁定名单已经上报至沈渌水处。 朱越建议可挨个接触调查，需等沈渌水最后定夺。 调查到目前这种情况之下，并无其他更好办法，尝试接触施加压力看对方是否会露出马脚，成了最为高效的办法。 至于打草惊蛇。 只怕大井川隆出事之后谢莺便静默。 加之六足小组新闻登报，只会更加谨慎。 你不投石问路可不行。 沈渌水同意朱越建议，接触施压。 但人必须盯紧，切不可让日谍脱逃。 在朱越办公室中他将沈渌水之意说出，宋书堂把名单放在桌上问道：“怎么负责？” “一人负责两个。”他们在场四人。 朱越、龙昊、李泰然加宋书堂。 李泰然率先挑选前两个，朱越沿顺序而下。 宋书堂也将 他是刻意为之，名单书写便存在深意。 龙昊自然最后两人。 分配结束朱越言道：“接触莫要表明身份，若真有日谍要让其误会我们还在暗中调查，尚无掌握明确线索，使她错判认为还有逃离之机。” 打草惊蛇。 蛇有异动为最好。 若表明身份则表示不怕对方出逃。 那日谍岂会有所异动？ 接下来各自负责接触所选人员，监视盯梢另有人负责。 从朱越办公室出来，龙昊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今夜便去。” “今晚？” “我所选二人其中之一恰好今夜有演出，借着看表演的机会，尝试接触一下。”宋书堂口中之人自然是指谢莺。 “我等明日再说。” “那我先走。” “小心些。” 宋书堂晚上再度来到剧院，观看此前已经看过的话剧。 好在重演多日观众变少，不然想在售票处当场买票，可能还买不到。 今日再观看演出宋书堂主要盯着谢莺。 在话剧中扮演角色戏份不重，但能看出其扎实功底，童星出身确实经验丰富。 一场演出结束全体演员登台致谢。 后观众散场。 宋书堂却没有离开，而是与一些热情的观众，以及各大报社记者，或想认识主演投递自己剧本的人一同涌向后台。 自然被阻拦。 众人还在向前，宋书堂便停下脚步。 不多时散场演员三三两两离开。 谢莺换了身衣服从内出来。 呢子大衣彰显品味，沪上来的演员多数化妆精致、打扮时尚，总能吸引眼球。 可报社众人对谢莺却无太多兴趣，任由她从身边穿过。 对此谢莺也习惯。 名利场便是如此。 角的身边霓虹灯闪耀，拥趸者无数。 配角便冷冷清清习以为常。 可今日下班之路却略显不平静。 谢莺被拐角出现之人撞了一个满怀。 猝不及防朝后倒去，好在身前之人伸手，将她拉回。 看她站稳便立马松手，未多接触以显绅士。 “不好意思。” “没事。” “是伱！” “你是？” “你在台上表演的女学生非常精彩。” “谢谢。”谢莺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之人是台下观众。 可对于他能记住自己表演的是女学生的角色，谢莺还是有些吃惊。 毕竟同时出场的女学生人数众多，穿着相同校服梳着大差不差的头发，如今换了衣服后还能一眼认出，确实为数不多。 “能签个名吗？” “可以。”谢莺对此也不陌生，当年沪上她也并非没有支持者，不过时过境迁不如往日罢了。 很快在递来的纸上写上名字，谢莺问道：“你是报社成员？” “实习。”宋书堂珍重将签名收起，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为何谢莺会如此认为？ 因为他如今让对方用来签名的纸，便是报社专用稿纸，印有报社名称抬头。 “我也是实习，加油。”谢莺出于演员身份，顺势说了一句鼓励的话。 宋书堂好似大受鼓舞一般，重重点头说道：“谢谢。” 可激动过后又显得有些失落，口中说道：“只是看来今夜我是参访不上各位主演了。” 谢莺回头看去果然被围得水泄不通，面前这个实习记者，确实没能力分一杯羹。 感谢拜侯，神他喵的月票支持。 第141章 反查沪上 初见之人是否能分一杯羹。 与谢莺又有何关系？ 她顺势露出鼓励微笑便打算离去。 可眼前之人出言更快：“不如你接受我的采访吧。” “我？” “对。” “可我只演了一个小角色。” “没有小角色只是小演员，我认为目前我们需要更多关注小人物，采访你或许可以写一篇角度不同的报道。” “算了……” “拜托也算帮我一把，不然我今日无功而返，实习职位都怕不保。” 谢莺很想说为何要帮你？ 此前素未谋面，显然没有帮衬的义务。 可宋书堂情绪激动话语拔高，导致路过演员听闻此言，转而反劝谢莺帮忙。 年轻演员深知生存不易。 自不愿看宋书堂丢掉实习工作。 劝谢莺是出于善意，虽不太考虑对方感受，但正是宋书堂如今需要的。 言语四起一时间引得一旁众多记者和观众也跟着侧目，谢莺不想看事态渐大，便点头同意。 两人走出电影院在一街边摊坐下。 剧院门外有不少街边摊营业，宋书堂请谢莺吃饭算是感谢。 “伱有什么想问的？”谢莺捧着一碗凉茶问道。 “你为何从事演员职业？” “阴差阳错。” “可否详细展开说说？” “家庭原因不便多提。” “不好意思。” “没事。” “沪上？” “是。”谢莺并不奇怪宋书堂为何知道她是从何而来，不少人见她 “看你表演浑然天成，怎么还是实习演员？” “此前公司停业我来山城寻求发展，初来乍到能成为实习演员已属不易。” “之前在什么公司？” “联华影业公司。” “罗先生创办的？” “正是。” “罗先生公司拍摄的《故都红梦》票房大卖，使国产电影得以复兴。”宋书堂言语之间对罗先生很是推崇。 谢莺笑道：“天时地利。” “怎么说？” “29年好莱坞开始拍摄有声电影，不再拍摄无声电影，而国内绝大多数电影院的设备尚不支持放映有声片，故而造成无声影片短缺的局面。 《故都红梦》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填补了无声影片短缺的市场，因此取得巨大成功，当然了不可否认影片本身的精彩。” “还有这样的故事。”宋书堂在本子上记录，好似对这些很感兴趣。 谢莺摇头说道：“你可不要报道这些，被曲解我贬低《故都红梦》，那我演艺事业怕是到头。” “这点请放心，再者我的报道能不能登报，都还是未知数。” “慢慢来。” “谢谢。” 感谢结束之后宋书堂再问：“那你会有落差吗？” “落差？” “此前毕竟已经摸爬滚打多年，算得上小有名气，突然来到异乡地位一落千丈，从实习演员做起，你怎么摆平心态？” “之前也不是很有名气，再说如今乱世当道，能有口饭吃还如何摆不平心态。” “怎么不选择留在沪上？” “留在沪上为敌人卖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 后又询问了几个问题便结账离开。 借口天色已晚要送谢莺回去，她出言拒绝。 宋书堂便也没有坚持。 滴水不漏！ 从与谢莺的对话中你根本抓不到她的把柄。 日谍素养如此不奇怪。 可如今宋书堂想要情报科锁定谢莺，直接怀疑她日谍身份，没太好的理由。 回去如何说？ 难不成要说自己感觉谢莺有问题？ 情报科行事什么时候依靠的是感觉！ 只是宋书堂不想继续拖延，放任情报科调查八人，最后慢慢引导至谢莺处太耽误时间。 想速战速决！ 毕竟汪逆在沪上与日本人商议成立伪政府，如今掌握被策反人员身份，指不定可以连带出更多的人，由不得你拖延。 回去的路上宋书堂心中打定主意，从谢莺父母处下手。 在下罗家湾休息一夜， 路上龙昊自然询问昨日宋书堂接触情况。 “有点异常。” “异常？”龙昊瞬间来了精神。 原本随便问问。 谁成想 这运气未免太好！ “到科里再说。” “快走。” 此时说还要重复几遍，不如到情报科之后，当着大家的面一同讲述。 来到情报科，龙昊便迫不及待拉着宋书堂前去朱越办公室。 李泰然见状也跟了过来。 昨夜李泰然其实也展开了 此刻听龙昊说宋书堂有发现，同样好奇。 “你有发现？”朱越问道。 “也是推理。” “说来听听。” “我与谢莺昨夜交谈，并未发现任何端倪，可在言谈之间她根本就未提及自己父母。” “没提自己父母？” “对。” “你认为是疑点？” “根据我们调查所掌握的资料显示，谢莺父母生意失败在沪上举步维艰，是她成为童星有了收入后，才勉强支撑一家人在沪上的生活。 可如今沪上被敌人所占，据我们了解生活比此前可能还要困难，其次谢莺在山城想汇款到沪上非常麻烦，她为何不关心远在沪上的双亲呢？” “或许是心中担忧，没在你面前提起。” “涉及这方面话题，在她脸上我连担忧的神色都没有看到。” “会不会是谢莺离开沪上之前，留下了一些积蓄？”龙昊提出一个观点。 “就算生活无忧，可人毕竟在敌占区，岂能没有丝毫关心？” “有没有可能谢莺父母早年生意失败，却不愿意放下身段前去工作，以至于要依靠她养家糊口，心中产生抵触对父母没有感情，来山城也是为逃离家人，因此也不在乎对方如今过的好不好？”李泰然的这个假设显然更加具有可信度。 宋书堂说道：“不如反查沪上。” “反查沪上？” “让沪上的同志查查谢莺父母是否存在问题。” 宋书堂如今心中认定红党提供消息为真。 谢莺乃是日谍。 身份背景资料无误的话，谢莺父母身份必定也有问题。 查谢莺不好下手。 查她父母呢？ 沪上如今日寇横行，她父母或许会是另一番心境，指不定可以查到一些端倪。 面对这个提议朱越说道：“我要上报科长定夺。” “好。” “还有其他信息吗？” “暂时只有这些。” 众人散去朱越前去找沈渌水。 汇报结束之后等待回答。 沈渌水思考时间不长便说道：“我会安排沪上成员调查谢莺双亲。” 宋书堂的怀疑依据确实不算明显。 可真的揪住不放也算一个疑点。 且此前破获日谍行动中宋书堂总能带来惊喜，沈渌水现在便不想忽视他的提议，指不定又是一个惊喜呢？ 行动队如今在沪上挑起血雨腥风。 借着这趟浑水调查谢莺父母难度不大，不妨一试。 朱越得到肯定答复回到办公室，用电话通知宋书堂一声。 挂了电话宋书堂并未等待，而是去见自己所负责的 既然打算隐瞒，戏便要做全套。 你此刻不过是怀疑谢莺，又非认定她，其他嫌疑人自然要继续调查。 宋书堂所负责的 毕竟日寇占领沪上，导致诸多电影公司停业，因而大批从业人员迁渝。 初次接触并未发现异样，也算预料之中。 感谢聚对苯二甲酸丁二醇酯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42章 再做提醒 调查有条不紊！ 八人皆一一会面施加压力。 情报科成员盯紧众人，避免其中日谍趁机逃离，但初次接触未能有所成效。 每晚情报科碰头商议此事。 今日再次齐聚会议室朱越说道：“目前除却书堂提议反查沪上之外，并无其他发现。” 李泰然、龙昊二人皆是没有言语。 宋书堂却问道：“沪上方面进展如何？” “已通知当地成员对谢莺父母展开调查。” “大概需要多久可得结果？” “三日。” 不慢！ 从收到军统局本部命令到给出答复仅需三日，效率已算极高。 宋书堂心中哪怕着急，也要耐心等待。 且他对此事尚不能表现笃定，因而打听一句之后便不再询问。 后朱越表示施压继续，也无其他调查之办法。 今夜散会各自回去休息，路上龙昊心思活泛问道：“若如此调查没有线索，能不能秘密将其逮捕，关押审讯？” 这可不是无稽之谈。 真到最后军统局指不定会走这一步。 文化界的事情虽是前车之鉴，可总归仅是麻烦，还不至于让军统局改换风格。 不想惹麻烦，却也不怕麻烦。 可目前宋书堂不想走这一步，沪上有所斩获便可锁定谢莺，高效快捷。 面对龙昊却无法言明。 “事不可为，也只能如此。”宋书堂做出回答。 “到时只怕压力巨大。” “科长、处长面临压力，你我还谈不上这些。” “也是。” 到路口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去休息，明日继续工作。 次日一早众人再见所负责女演员。 宋书堂却没有联系谢莺，而是面见另一人。 突破口不在她身上，远在沪上双亲之处，多接触并无收益。 对情报科的解释，便是没有太好的借口接近。 …… …… 今日孟佳期在报社内刚审核完一篇稿子，便收到雷炎彬约见的消息，故而下午未继续坐班，而前去赴约。 来至约定地点，她起手敲门。 短暂且自然的暗号结束，雷炎彬开门让其进来。 “雷组长。” “坐。” “可是宋书堂一事有了结果？”孟佳期开门见山。 “常委决定发展工作继续。” “‘地藏’同志？” “此前我便已经见过‘地藏’同志，阐明局内考虑，也将他之意见如实汇报组织，之后我会再将决定转告给他。‘地藏’是老同志，定能理解且支持，我等小心谨慎不辜负老同志寄托便可。” “我会认真对待。”孟佳期立即表示。 雷炎彬让她不必将弦绷得太紧。 统委工作张弛有度，技巧要求较高，孟佳期文委出身难免紧张，搭配雷炎彬这个组长配合工作存着教导之意。 调整心态后孟佳期问道：“宋书堂反应如何？” “军统局未直接抓捕谢莺，便可得知宋书堂在尽力隐瞒此事，态度显而易见。” “岂不是试探计划取得重大成效？” “非也。” “难道另有情况？” “‘地藏’同志表示他对我们没有兴趣。” “既然没有兴趣为何选择隐瞒？”孟佳期不太理解。 “目前看来仅为‘地藏’。” 孟佳期一时间觉得发展工作压力巨大。 雷炎彬却劝道：“虽是个人情感，但亦是一种态度，发展起来已算开局顺利。” 统委工作复杂艰难，有如此开局在雷炎彬看来是喜事，至于宋书堂心中对他们不感兴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的工作不就是让其对组织多加了解，后慢慢潜移默化增加认同，能接触上已经算成功一半。 道理孟佳期懂。 可难度同样看的明白。 只是打退堂鼓也非她性格，迎难而上披荆斩棘。 有斗志雷炎彬便无需多言。 就在孟佳期认为今日见面所说之事已经结束，雷炎彬却开口道：“接下来所言更为重要。” “你说。” “这是今早刚刚由局内传来消息，称中统局对宋书堂展开调查，怀疑他与我等有所牵连。”雷炎彬也是一早才收到消息。 “他们如何知晓？”孟佳期负责发展工作，不过才与宋书堂见过几面而已，且都还未进一步展开工作，中统局何处得知消息？ 雷炎彬解释说道：“并非与我们有关，而是此前特务总队甄别照片一事……” 此事孟佳期尚是首次听说。 她立马道：“如此看来‘地藏’同志所言非虚，若不是宋书堂提醒，两名党内同志危险。” “因此我才说虽是私人情感，却也是好的开始。” “但中统局调查不是已经被宋书堂识破，且将人直接抓捕到军统局，还闹到了委员长处，勒令中统不可继续肆意妄为，他们为何还在暗中调查？”孟佳期询问。 雷炎彬嗤笑一声道：“两局恩怨由来已久岂会轻易罢手，且事关组织，按照他们的德行，又怎可能如此了结。” “你的意思是说，明面上告知军统局不再调查，其实暗地里默许中统局继续调查？” “两局职能多有重叠，便是权术之道，造成如今情况不足为奇。” “军统局不知道？” “此刻理应不知，且知晓也无证据，更无办法，告知伱此事便是让你找机会提醒宋书堂，也算再送一个人情。”雷炎彬将其目的说出。 组织能得知此消息，孟佳期猜测定是在中统局之中有人，但不宜好奇更不宜打探，故而不曾询问。 将此消息提醒宋书堂好处多多。 首先让其小心避免被中统调查出线索，便不会影响发展任务，组织这里提前知道中统暗中调查自会小心应对，不给可乘之机。 其次则是在谢莺一事之后再帮宋书堂，让其明白组织对他并无利用之意，反倒帮衬多多。 最后是让宋书堂心中明白，组织势力在中统局内也有眼线，加之此前他误认为组织可得知军统局任务详情，以及掌握日谍信息等，可使组织形象在宋书堂心中更加神秘且强大。 这些便都是好处。 “所以我无需与他减少见面次数吗？”孟佳期问道。 “你们原本见的也不多，且你有《新华日报》报社职员身份掩护，虽有我党标签却也受当局承认，越大方见面中统局越不会捕风捉影，他们想要的是一击毙命。” 雷炎彬认为这并不产生影响，中统局想要的效果不是小打小闹，而是雷霆一击。 因此哪怕知晓孟佳期与宋书堂见面，也不会有所异动，免得打草惊蛇。 暗中调查更易取得收获！ 家里停电，一时半会来不了。 跑到朋友家借电脑更新，因此今日这两章字数稍少一些，大家见谅。 感谢~菜黄~，书友20210212131828791，书友140630225147612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43章 日谍身份确认 南方局告知此事极为关键。 需尽早通知。 可此前刚见面不宜过度频繁，因而打算等上几日，再找合适机会。 这两日孟佳期忙于报社工作，不曾寻找宋书堂。 宋书堂则继续接触女演员等待沪上消息。 今夜朱越差人来寻让他回去，宋书堂便心知沪上消息传回，立马赶赴情报科。 直接去朱越办公室，开口便问道：“可是有消息？” “不仅有消息，且还真有疑点。”朱越语气尚带着惊喜之感。 “什么疑点？” “谢莺父母原本生活拮据入不敷出，可根据当地成员调查发现，他们如今日子过的还不错。” “谢莺汇款？”李泰然也在办公室内，此时做出猜测。 “经调查没有任何汇款。” “钱从何来？” “这便是疑点所在，当地成员深入调查发现谢莺父母时来运转，皆在日寇占领沪上之后。” “与日寇有关？” “三天时间仅调查到这些，便先一步汇报上来，后续调查还在继续。”朱越表示这便是目前的所有消息。 不够！ 这些不能作为锁定谢莺的依据。 虽说可以提升谢莺的嫌疑程度，可依然要调查她，浪费时间的问题尚没有得到解决。 “如此看来谢莺问题不小，她父母也存在疑点。”李泰然说道。 “后续如何调查？”宋书堂询问。 “重点锁定谢莺展开调查。”朱越回答。 “太慢！”宋书堂直言不讳。 “你有何建议？” “既然她父母有问题，不如干脆就从他父母入手。” “具体？”李泰然发问。 “听说行动科科长岳笺，在沪上的暗杀锄奸行动并不顺利。” “与此事有什么干系？” “让行动科派人直接潜入家中，审讯谢莺父母逼其交代实情，若真为日谍行动科大可一杀了之，也算一扫颓势。”宋书堂觉得快刀斩乱麻最佳。 负责调查此事成员不宜执行如此任务。 可行动科成员适合做这项工作。 谢莺父母开口问题便能迎刃而解，到时两人便失去价值，在沪上又无法抓捕关押，由行动科击杀一举两得。 此提议颇为大胆。 可细想之下也无问题。 行动科成员本就冲锋陷阵，逼迫谢莺父母说实话并无太大难度。 至于错怪好人。 谢莺父母已有疑点，冤假错案可能性较小。 且威逼并非动刑，也无用刑条件。 错了无非给其带来惊吓罢了。 朱越当机立断说道：“我去汇报科长，李组长去请岳科长，在科长办公室见。” “好。”李泰然立马推门离开。 “你跟我走。”朱越对宋书堂说道。 两人联袂来寻沈渌水，随机表明来意。 同时李泰然将岳笺请来。 进门沈渌水便请岳笺落座。 “事情知晓了？”沈渌水问道。 “李组长已经言明。”岳笺表示来的路上已经清楚。 “岳科长怎么看？” “此事不难。” “那就麻烦岳科长。” “沈科长客气，若真是日谍，还要感谢贵科提供消息。”岳笺这段时间压力可不小。 拦截山城叛逃官员行动失败，以至于前日两名官员公开发表支持汪逆言论，山城没有报道此事故而消息不明。 可外界具已知晓。 上峰下令将两名叛徒斩于沪上，却苦寻不到机会，暗杀其他目标同样受阻。 此时若能斩杀两名日谍，也算提升士气，岳笺自然同意行动。 “需要多久？”宋书堂询问。 “今夜电报沪上，制定行动计划，快的话明日入夜前便能有所结果。”岳笺表示不会很慢。 谢莺父母居住弄堂。 行动科成员秘密持枪潜入控制两人不难。 限制行动之后可开始恐吓，也无需太久。 “等岳科长的好消息。”沈渌水说道。 “我这就去安排。” 岳笺离去宋书堂等人便也回到自己办公室之中。 接下来等待便可。 晚上岳笺干脆没有回去休息，在行动科随时准备接收新信息，以便 众人干脆都留在情报科等待消息。 毕竟与女演员见面也不可太频繁。 等待期间闲来无事，龙昊跑到宋书堂办公室内，聊天打发时间。 “你说谢莺父母会是日谍吗？” “晚上便知。”宋书堂觉得此刻无需猜测。 “反正也无事，猜猜看。” “伱觉得呢？” “应该是。”龙昊自然希望是。 宋书堂笑着说道：“我也认为是。” “你不能学我。” “你赢了也没好处。” “打赌一顿饭，我猜是你猜不是。” “你都已经替我做主。”宋书堂无奈。 “赌不赌？” “赌！” 听到宋书堂愿赌龙昊脸上带笑。 可转而说道：“那你运气真是不错，此前抓捕日谍你总能发现关键点，这次八个人里面你挑两个，日谍还在你所选人员之中，也太巧了。” 龙昊看似说的轻描淡写仅是闲谈。 但宋书堂隐隐嗅出一些别样的意味。 运气好！ 此前皆是调查发现。 此次却是分配问题。 虽是朱越与李泰然先行挑选，可名单是宋书堂写的。 龙昊此时所言可有深意？ 宋书堂明白情报科之人，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些话，龙昊必然也存着试探之意。 他或许不是怀疑宋书堂有何问题。 但确实很好奇为什么又是他率先发现日谍！ “运气。”宋书堂听懂，却没过多解释。 运气二字足矣！ 龙昊感叹道：“我何时能有这种运气？” “多跟我学学。” “运气也能学的吗？” “既然不能你好奇什么？” 被宋书堂反问龙昊也不尴尬，笑着说道：“无聊问问。” “最好是无聊。” “我还能怀疑你吗？”龙昊出言喊道。 “我可没说。” “我可不是不打自招，我……”龙昊发觉越描越黑干脆闭口不言。 好在此时行动科消息传来，两人便无暇顾及运气之事，一同前去沈渌水办公室。 龙昊好奇引起关注谈不上怀疑，宋书堂敲打一句，便不再得理不饶人，此事算掀过去。 来至沈渌水办公室岳笺已在其中，朱越、李泰然比宋书堂、龙昊尚且快上一步。 见人来齐岳笺起身说道：“好消息。” 听闻三字众人已经松了口气。 “谢莺父母确实为日谍，他们亲口承认，同时谢莺身法也被证实，乃是日谍。” “太好了！”李泰然调查五千美金去向久矣，此番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宋书堂高兴之余心中同样有所感触，这日谍身份保密程度极高，红党如何得知？ 红党究竟有何情报网！ 第144章 抓捕 处处受制于人！ 合法身份尚且难以获得！ 可偏如此情况红党能得多方消息，同时准确度极高。 手段着实让人佩服。 此举红党帮忙不小，可感其抗日之心，却也仅此而已。 “岳科长别卖关子，具体情况讲讲。”朱越也未得知此消息。 岳笺感受众人目光汇集，便也不再拖延：“行动科外勤成员潜入谢莺双亲家中埋伏，等其回来便持枪而出将人控制，后捆绑起来威逼胁迫。” 威逼胁迫过程不必细说，重点在于结果。 “谢莺父母在死亡威胁面前承认自身日谍身份，父亲原名清水石龙，母亲原名布川美香。” “谢莺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吗？”龙昊发问。 “是，谢莺原名清水纯。” 如此看来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宋书堂出言：“谢莺最早不是日谍吧？” 岳笺点头回答：“清水石龙与布川美香同为日谍，奉命潜伏收集情报，携带年幼女儿清水纯在身边，一家三口更易伪装身份。辗转北平、金陵、沪上等地用商人身份展开工作，可人到沪上清水石龙与布川美香被灯红酒绿迷了眼睛，也为自己考虑起后路一事。 便自私决定利用手中钱财进行金融活动，想谋取利益中饱私囊好为自己留条后路，不幸的是金融投资血本无归，导致影响手中生意，瞒无可瞒被日方知晓此事，两人严重影响潜伏计划，必须严惩不贷。” “如此看来清水石龙当时准备从沪上离开，说是回北平或金陵讨生活，其实应是日方打算处置两人。”李泰然觉得犯此大错，不可相安无事。 “没错，当时确实如此，可离开前恰巧谢莺也就是清水纯被电影公司看重，得以投身演员事业，日方负责此事之人一看，决定利用好清水纯这个身份。” “也就是说清水纯是在被电影公司选中之后，从而开始接受培训成为一名情报工作者？” “确实如此，为掩护清水纯身份，便无法处置清水石龙以及布川美香，因此二人依然留在沪上。”岳笺所说众人明白。 处置清水石龙与布川美香，影响清水纯的身份掩护。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宋书堂问道。 “日方负责人要求清水石龙与布川美香不可外出工作，演绎难以接受身份落差，无法放下身段打工谋生，其实是刻意为之，惩罚清水石龙一家过清苦生活。” 作为情报工作人员。 有二心！ 且动用商人身份掩护之便利，挪用钱财想中饱私囊。 皆是重罪。 处死其实都不为过。 两人能活下来，还需感谢清水纯得到电影公司赏识，日方想利用其身份做文章，培养发展。 不然下场绝不会是过清苦生活这么简单。 岳笺继续说道：“在日寇占领沪上之际，清水石龙上线负责人死于暗杀交锋之中，两人在日寇进城后便秘密联系表明身份。 日本人得知清水纯被选中遣派山城从事谍报工作，于是要求清水石龙夫妇二人继续用现在的身份生活，以便保护清水纯的身份，利于她的工作展开。 但日寇侵占沪上喜悦之情自然溢于言表，对于清水石龙这种多年潜伏的前辈同样深表感谢，故而给予了一些奖赏，所以清水石龙夫妇二人的生活才陡然好了起来。” 听岳笺言罢大家明白前因后果。 清水石龙犯错在先，可已过去多年。 且他的负责人身死，其他人对其态度不会太过苛刻。 加之攻入沪上正值喜悦之时，自然慷慨。 至于清水石龙夫妇二人多年清苦生活，早已心中憋屈，如今沪上沦为日寇之地，他们心中自然跟着喜悦，多年夙愿得偿。 放松警惕是必然结果。 因此在生活水平上露出马脚。 其实无人关注他们，若不是谢莺在山城暴露，他们哪怕钱大手大脚也无人理会。 只能说运气不佳。 “他们对谢莺来山城一事知道多少？”朱越询问。 “其二人已多年不曾从事情报工作，有价值的信息提供不出，谢莺一事他们也只是知道乃工作调动，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人呢？” “杀了！”岳笺说的干净利索。 “科长，下令抓人。”朱越立马对沈渌水说道。 沪上双亲留不得，必杀之。 可两人一死谢莺身份呼之欲出！ 日寇定然知晓山城谢莺身份暴露，他们不会通知谢莺撤退，那是自投罗网。 而是会通知与她有关人员全部撤离。 到时谢莺被抓损失减少。 因此情报科现在争分夺秒，抓捕谢莺加以审讯，在沪上得到消息之前，将与谢莺有所牵连日谍一网打尽。 沈渌水没有片刻犹豫立马下令：“收网。” 情报科成员一直盯着谢莺，抓人速度极快。 众人移步审讯科榨取谢莺价值。 岳笺并未同行，离别前对情报科表示感谢。 行动科连斩日谍二名，等消息在沪上传开，便可提升气势。 到时借势而起，行动更利于展开。 谢莺今日未有演出便在电影制片厂候着。 实习演员时常可以获得一些角色出演的机会。 演职人员提前定好不假，可现场发挥致使导演不满，临场换人之事并非没有。 或在剧本之外要添加人物，也可获得机会。 今日恰逢就有如此机会。 一名工作人员前来寻她，说有导演叫她过去试戏。 前面停车一辆让其上车，谢莺不疑弯腰坐于车上，可突然左右各钻进一人，不等她反应两把手枪便抵在腰间两侧，让其不敢异动。 她口中紧张询问，可左右二人沉默不言。 司机启动车辆离开。 当车子行驶至罗家湾进入军统局，谢莺脸色更为难看。 可她并无反抗能力。 双手早已被铐住。 押送谢莺上楼前往审讯科。 在门口她看到一熟人。 报社实习生？ 宋书堂见其过来露出笑容说道：“谢小姐好久不见。” “是你？” “很遗憾，我的采访没有通过报社的编审，没有机会刊登在报纸上。” “为什么抓我？”谢莺还在演绎。 “谢小姐果然是天生的演员，正如我此前的评价一样，演技浑然天成。”宋书堂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可谢莺哪里有心情听这些。 “你们抓我做什么？” “带进去。”朱越不愿看谢莺所谓的演技。 很快她被押在审讯室的凳子上，铐住手脚。 这张凳子上坐过的日谍已有许多。 谢莺并非 身份确定无需审讯辨认，故而沈渌水都未参与，交给朱越、宋书堂负责。 朱越、宋书堂落座。 谢莺依然装出一副迷茫表情。 神情柔弱让人不免升起怜爱之心。 可却挑错了地方，也选错了对象。 情报科、审讯科等人岂会有怜香惜玉之情。 “你想知道为何抓伱？”宋书堂开口发问。 “我不明白。” “清水石龙、布川美香两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谢莺表情控制尚可。 “清水纯呢？” “不认识。” 虽回答不认识，可宋书堂也不言语，只是脸上满含笑意，用眼神看着她。 开始还可对视，可渐渐谢莺目光有些想要闪躲，但是被她强行控制。 朱越接过话头说道：“你心中定也明白我们已经知晓全部，抓你回来问话实则给你机会，你想要这个机会便伸手抓住，若不想要我等也不强求。” 清水纯名字出口。 谢莺便知身份难藏。 情报科认定她有问题，又岂会放过她。 不由心中思考对策。 但面临这突如其来的抓捕，她一时间又能想到何种对策？ 束手无策罢了。 第145章 命运捉弄 审讯室内气氛肃然。 许久未有声音响起。 沉默成为主旋律！ 三分钟过后朱越失去耐心，对审讯科成员道：“用刑。” 蒙混过关？ 清水石龙、布川美香亲口坦白，何须怀疑。 眼看如此谢莺叫喊开口：“我说。” “请。” “我本名是叫清水纯，可从我记事起都一直叫的是谢莺，我更习惯也更喜欢这个名字。 我父母是日本人我没得选，可我从小便在这片土地长大，我热爱这片土地，我逃离他们来到山城，就是想要摆脱自己无法选择的身份。” 言语之间谢莺痛哭流涕！ 她恨自己这个身份。 可她别无选择。 “这就是我的噩梦，害怕被人知晓，我痛恨战争痛恨我所经历的一切，我想来到这一方净土做真正的自己。” 谢莺说的如何？ 声情并茂！ 这若在台上，其下观众必定都被感动。 可宋书堂等人明白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目前猜测以为沪上双亲出事，导致她被牵连出来，殊不知是她先被怀疑。 更不知沪上父母已经将消息透露，她的身份难以隐瞒。 对于挣扎。 大家都能理解。 情报工作人员此刻若不垂死挣扎，反倒奇怪。 “谢小姐梨带雨生不逢时，晚上几年遇见一位好导演，必定火遍大江南北，去好莱坞闯一闯名利场也并非不能期望。” “可我是无辜的。” “无辜？ ‘箭蛙’身死一事谢小姐理应有所耳闻。 五千美金从聚兴诚银行取走，不至于毫无印象吧？ 华中派遣军情报部安插你等潜伏山城，再谈无辜岂不是徒增笑柄，你既已承认日本人身份，理应心知下场如何。 早些配合可得以活命，若晚些等沪上消息传来，与你有牵连之人全部转移撤离，到时伱再开口毫无价值，只能杀之泄愤别无他用。” 宋书堂将问题说的明白。 你愿意听懂便懂。 愿意装傻随你。 不主动配合则用刑审讯。 开口晚了价值全无，下场唯有一死。 朱越厉声说道：“情报科没有陪你演戏的功夫，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下场尚可自己选择，望把握机会。” 谢莺身份被揭露。 藏无可藏！ 已无需高超的审讯技巧，开门见山即可。 一分钟时间转瞬即逝。 就在朱越与宋书堂打算起身离开之际，谢莺无力开口：“我坦白。” “你会为此刻明智的选择感到庆幸。”朱越露出和善微笑。 谢莺深吸了口气仿佛才将身体重新掌握，她缓缓说道：“我真的叫谢莺，都没听过清水纯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父母还有其他身份。 小时候的记忆是颠沛流离，总是在不停的搬家，很少在一个城市停留太长时间，好在生活富足。 可到了沪上之后连优渥的生活都失去了，父母每日愁眉苦脸甚至于在家中破口大骂争吵不休，严重时会大打出手当着我的面。 我不理解这些，生意亏钱还能自食其力，为何直接丧失生的希望，好似世界末日一般。父亲说要回北平，可母亲很抗拒但无力，我也不想继续过漂泊的日子，想留下来。 电影公司看重我想我出演电影，我只知道能赚钱，我想要给家里赚钱，我不想看到父母争吵绝望的样子。我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也顺利拿回了 依然要回北平，对于我的工作他们莫不关心，我手里拿着钱手足无措，那一刻我好想才明白，他们需要的不是钱。” 谢莺的讲述很长，却无人打断。 给其足够耐心。 “我也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收拾行囊准备再度踏上渡轮，开始新的流离生活。可偏偏在这时候，我的父母告诉我不用离开，当天他们开心坏了，甚至于流出了眼泪。 我完全不能明白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他们笑我就跟着笑，他们流泪我也跟着流泪。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喜悦到癫狂的时刻，却是我噩梦般的开始。” 好似陷入痛苦回忆，谢莺眉头攥起面色紧绷。 “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一天，他们却说我是日本人，名字叫清水纯，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日本人，且他们还有特殊身份，我也要被迫接受培养和训练，不然他们就会死。” 说到此处谢莺泣不成声。 可见此事对她打击很大，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培养和训练恐怕也不轻松。 但她依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非大义灭亲。 人之常情！ 那此刻便不值得同情。 等到谢莺情绪稍稳定些，宋书堂轻声说道：“你此刻可以为自己的命运做主，告诉我五千美金去向，以及你所知道的一切，向捉弄你的命运做出抗争。” 平静下来的谢莺回答道：“五千美金我从聚兴诚银行取出，交给国民参正会代表隗开。” 隗开！ 听到此人姓名朱越立马示意龙昊去查。 国民参正会代表极多，一时间确实不知其详情。 好在龙昊速度极快，带着资料进来。 朱越、宋书堂一看才知。 这隗开乃是中间党派人士，且在党内地位极高，同时也是着名的教育家。 在参正会提出《增强战时山城文化教育案》！ 在无党派人士之间也有一定威望。 如此人物居然被日谍悄无声息策反，若不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立即上报科长，让局内安排抓捕隗开。”朱越下令。 事关中间党派人士，需妥善处理抓捕行动。 龙昊前去寻沈渌水，宋书堂则对谢莺继续问道：“可还知道被策反人员？” “我只负责隗开。” “为何让你取钱交给他？” “隗开喜欢看话剧，因此由我负责接近，一来二去拉近关系，所以钱便也经我手。” “其他日谍信息呢？” “我知道两人。” “讲。” “一人便是‘箭蛙’，他直接领导我，另一人代号‘砂砾’，是‘箭蛙’死后新派来接替他工作的人。”谢莺手下并无人员，故而只有上线。 ‘砂砾’！ 看来华中派遣军情报部应对迅速。 一条线被毁，另外两条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正常。 且日本人应知道‘箭蛙’自尽未吐露半字，不然岂敢轻易联系谢莺等人，仅是甄别其身份都需些时日。 “‘砂砾’此人何在？” “他来山城后仅是给我送过一次情报，情报内提醒我‘箭蛙’已死让我静默，却并未现身见面。” “送情报的方式？” “此前‘箭蛙’联系我时用的方式。” “也就是说你无法联系到他？” “是的。” “你的代号？” “‘纯’！” 谢莺单字代号且与本名相同，看来日本人也担心她忘记自己出身，便用代号时刻提醒她的身份。 到目前为止她所能提供的价值已经结束。 可‘砂砾’此人不可不抓。 朱越对审讯科成员交代，让其将谢莺先行关押。 他便于宋书堂前去见沈渌水。 可沈渌水已和龙昊去找鲍意伟，商议抓捕隗开之事。 两人随即在门口等候。 不多时沈渌水回来见两人在此，明白其意开门让他们进来。 朱越却未先行汇报，而是询问：“抓捕隗开如何安排？” “已下令秘密抓捕。” 此刻任务调查尚未结束，不宜大张旗鼓引人注目，先秘密抓捕日后再公开真相不迟。 “谢莺可还有情报提供？”沈渌水紧接着问道。 朱越开始汇报审讯一事。 “‘砂砾’？”沈渌水也关注此人。 “‘砂砾’接替‘箭蛙’平口隆太的工作，重新唤醒成员必不可能仅‘纯’一人，抓捕他意义重大。”宋书堂觉得此人必不能放过。 感谢书友20170614214858171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书友20171002122553120，秦永忠，朱东东2004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46章 以前你没得选 ‘箭蛙’平口隆太负责三条情报线。 每一条线上所参与情报职员必不会少，‘砂砾’接替‘箭蛙’工作而来，启用山城潜伏日谍不会仅有‘纯’一人，故而可得知山城被策反人员并非独有隗开，将此线连根拔起才能取得最大成效。 目前抓捕‘纯’探明隗开身份，只能算是初步收获。 谁不想挖掘更深的线索。 可目前‘纯’未与‘砂砾’见面接触，不知其具体身份以及山城掩护身份，无法提供具有价值的线索。 下一步该如何调查？ 沈渌水见宋书堂提出此问题，便直接问道：“你可是已经有了想法？” “初步有些想法。” “说来听听。” “对‘砂砾’此人我们一无所知，盲目调查耗时耗力打草惊蛇，极大概率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因此属下建议从清水纯入手，由她作为突破口，协助我们抓捕‘砂砾’。” 宋书堂刚言罢朱越便立即反应过来，他说道：“你打算放清水纯离去，等‘砂砾’再与她联系，从而抓捕‘砂砾’。” “正是。” “清水纯会老实配合吗？” 如今清水纯坦白一切，无非是事不可为。 可若是让她得以自由，哪怕安排人员监视，恐怕也难保她不生二心。 宋书堂则解释说道：“如今情报科对‘砂砾’展开调查，同样极易打草惊蛇让其早有警惕，且‘纯’被抓长时间消失与电影制片厂，‘砂砾’或许也能察觉，造成的结果与清水纯不配合行动引起的麻烦如出一辙，因此只要盯紧‘纯’不让她趁机逃离，尝试便利大于弊。” 朱越紧跟着说道：“可清水纯沪上双亲身死，此消息怕难以隐瞒太久，到时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只怕难引‘砂砾’上钩。” 这确实是最大的问题。 沈渌水出言道：“让行动科多做拖延。” 清水石龙、布川美香已不从事情报工作多年，只怕沪上日军也不会过多关注二人，先前行动科想以此助长士气，尚需自己散布消息。 此时拜托行动科沪上成员加以掩饰，让尸体不被发现，让两人失踪被晚些发现，便可为山城行动争取时间。 之前急于抓捕清水纯，就是担心沪上事情败露。 如今抓走隗开便再无此担心。 沪上之事败露日军还能撤离谁？ 仅剩下‘砂砾’而已。 此法便是最快抓捕‘砂砾’之办法，尝试失败也无妨，结果并无变化。 沈渌水拍案决定：“可做尝试。” ‘砂砾’信息全无调查困难。 利用‘纯’做尝试，风险在可控范围以内。 “由你二人负责。” “是，科长。” 沈渌水亲自联系岳笺告知沪上拖延一事。 离开情报科科长办公室，宋书堂跟随朱越到其办公室内商议对策。 刚一坐下朱越便问：“打算如何行动？” “清水纯尚在静默阶段，此静默时间难以判断，或许很短也许很长，可拖延太久对我等不利，可在期间制造一些动静，引‘砂砾’联系清水纯，以助于抓捕。” “动静？” “目前还没太好方案，可先说服清水纯，过程中另行安排便可。” “也好。” 非常简短的交谈结束，便起身去见清水纯。 龙昊等候多时。 见面刚准备汇报有关隗开一事，朱越便率先说道：“已经见过科长，事情知晓。” “再审清水纯？”龙昊见两人朝着审讯科而去。 “不审，谈合作。” “合作？” 出于好奇龙昊跟随同去。 清水纯被关押尚未得以休息，立马又被带出，当然她也难以静心。 接下来商谈一事需保密处理，则屏退审讯科成员。 宋书堂靠近清水纯，将其手铐脚镣解开。 在其稍显诧异的目光之中，宋书堂说道：“以前伱没得选，可现在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被迫进入情报行业落得身死下场，也非你之所愿吧。” “你想我做什么？”清水纯自然不傻。 “协助抓捕‘砂砾’。” 此言一出清水纯立即明白具体任务。 她面色犹豫。 “隗开被抓你已开口，不存在所谓烈士之可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今日起也为自己而活。” “能活？” “能。” 清水纯神色从犹豫变得坚定。 “好！” 取其名字做代号，日本人或许也猜到会有今日，可敲打并未取得成效，清水纯做出选择。 “一会派人送你离开，你日常生活工作不变，等待‘砂砾’联系。”宋书堂上前帮清水纯整理了一下，因为押送变得有些褶皱的衣服。 顺手帮她将几缕凌乱秀发抚平。 清水纯站于原地纹丝不动。 “谢小姐会演好这场戏吧？” “我的演技你是知道的。” “拭目以待。” “可我无法保证他何时与我联系。” “这点情报科会负责。” “你们会安排人监视我吗？” “不是监视，是保护。” 保护！ 沪上之事随时可能会被发现，日本人方面也会判断清水纯目前状态，若怀疑她已被抓捕且投敌叛变，势必清理门户。 宋书堂说此乃保护并不牵强。 “谢谢。” “不必客气。” 好在抓捕清水纯并未惊动旁人，此番送回也不必担心有人生疑。 她的活动范围大多在电影制片厂，除非有话剧演出才会离开。 因而宋书堂接下来将假扮电影工作人员，出现在电影制片厂内，以便监视、保护清水纯，同时方便 其他方面监视依然有情报科成员负责。 故而此番清水纯被送回去，宋书堂并未同行。 等其离开他对朱越问道：“我用何种身份进入电影制片厂？” “我帮你联系一下。” “好。” 朱越前去做掩护身份，宋书堂则与龙昊回到情报科。 “她能好好配合吗？”龙昊对日谍可信度很低。 “她没的选，除非想死。” “就怕出了军统局，觉得有一线生机，各种念头都冒出来。” “只要跑不掉便可。” 今夜宋书堂依然回下罗家湾休息。 刚一见面朱越便说道：“电影制片厂如今打算为日后拍摄田先生编剧、史先生导演的《胜利进行曲》做筹备工作。计划在制片厂内成立专门部门，负责前期的统筹以及选角等，部门昨日挂牌成立，上峰打算安排你进入其中，以便负责有关‘砂砾’的任务展开。” “有职务吗？” “你只是借用名头，因此不用负责部门中的各项工作，每日只需在制片厂内四处转转，拿着本子随便记一些认为适合出演的演员名字便可。” “明白。” “制片厂内会安排宿舍，你带几件换洗的衣物。” “好。” “化名还用顾遥行。” “是。” 从情报科出来，先一步回下罗家湾收拾几件衣服。 后宋书堂便直接赶赴观音岩。 电影制片厂前身为汉口摄影场，后也因战争迁渝至观音岩，反倒距离他们军统局不远。 因其现在隶属于军事委员会正治部 门口守卫也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宋书堂赶至此处递上介绍信，门口守卫将其拿进去，很快便有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跟随出来。 “谁是顾遥行？”男人在门前问道。 “是我。”宋书堂从其余几人身前走过。 “我是部门主任，我姓章。” “章主任好。” “既然是史先生亲自推荐就好好干，不要丢了史先生的面子。” “章主任提点的是。” “你的工作自己安排，反正由史先生亲自过目。” “定要让章主任先行过目，帮晚辈把把关，免得被史先生批评。” 见宋书堂较为懂事，章主任脸色便没起初冷淡。 他亲自前来接宋书堂也是给史先生面子。 可他哪里知道，宋书堂连史先生的面都没有见过。 感谢拜侯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47章 设计 电影制片厂内忙碌异常。 多部影片、短剧同时进行拍摄。 甚至于还有纪录片等。 章主任心情不错边走边介绍：“山城如今电影公司不少，可具备录制电影场地的却不多，来此租借场地、设备的公司较多，收益很是可观，且大人物不少不要招惹是非，不然史先生也帮不了你。” “多谢章主任教导。” “你年轻便能入史先生法眼，日后前途自是有的，自己莫要亲手葬送便好。” 宋书堂观面前章主任此人，虽领导派头大了些，但也有为年轻人考虑的真心话。 “其他组拍摄时你可前去观摩，不要发出动静打搅人家，没什么限制自由的地方。” “宿舍在前面二层小楼，这是钥匙伱自己拿着，什么时候离开将钥匙交给我就行。” “吃饭制片厂内有食堂，但也需付钱，比外面便宜一些，你想出去吃也随你。” 章主任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情况大致说明。 宋书堂感谢之后接过钥匙，回到分配宿舍之中。 宿舍条件还行他却没有停留太久，便在制片厂内转悠起来，手中拿着本子和笔。 中午在食堂用餐，见到了不少演员。 下午则在制片厂内见到了谢莺。 她与几名熟悉的演员相谈甚欢，可见演技确实出众。 见宋书堂她也未露出异样神色。 晚上在宿舍内休息。 修改结束之后让送给史先生。 宋书堂借献佛让章主任负责，得到更多好感。 等到 “边吃边聊。”朱越提前点好饭菜。 宋书堂也不客气拿起筷子问道：“盯着谢莺这几日有收获吗？” “‘砂砾’看来短时间内不会联系谢莺。” “还真是谨慎小心。” “隗开被抓一事伪装成因公出差，‘砂砾’不会从中发现端倪。” “沪上呢？”宋书堂比较为关心沪上问题。 “行动科科长岳笺告知已安排人员负责拖延，五日之内理应无碍，之后风险逐步增大。” “已经 情报科这边什么进展都还未获得。 “看来要想想办法。”朱越觉得硬等下去太过被动。 “确实。” “你在电影制片厂内几日，可有发现？” “没发觉可疑人员，‘砂砾’应不在谢莺身边。” “怎么引蛇出洞？” 宋书堂将筷子放下说道：“不如演出戏。” “怎么演？” “就说准备选一出戏给党内高层表演观看，谢莺恰逢在选中剧目的出演人员之中，你说‘砂砾’对此会感兴趣吗？”宋书堂问道。 “理应有兴趣。” “那他必然会联系谢莺。” 朱越思考片刻说道：“科里来安排。” “好。” “还有一事。” “你说。” “孟佳期联系科内想要见你，龙昊借口你外出公干，她言让你回来找她。” 孟佳期！ 又是她。 此前态度表明还找自己作甚？ 想用自己帮忙隐瞒消息来源以此胁迫？ 红党恐怕不至于走这一步，毕竟宋书堂也并非没有他们把柄，合作期间黎叔潜伏军统局，这对红党更为不利。 宋书堂打算不予见面。 刚好如今工作在身，避而不见便可。 “无非还是想我捐款，不见也罢。” 看宋书堂态度朱越松了口气。 与《新华日报》报社成员亲密接触，确实没什么好处。 交谈完毕宋书堂回到电影制片厂。 接下来便等消息发酵。 情报科处理问题速度极快，与沪上拖延时间有限关系极大， 大家都很兴奋。 若被选中履历便增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究竟选哪个剧目，落谁家众人拭目以待。 后有小道消息传来说选中大热剧目，便是此前戏剧节的压轴戏。 可具体演出时间尚未确定，因而并未公布。 但却传言参与演出可去高层官邸，受到接见与嘉奖。 消息总是传的很快，不多时便很多人知晓。 在消息发酵的过程中等待两日，沪上拖延最佳时机已过，目前随时可能面临暴露风险。 好在今夜谢莺登门。 宋书堂宿舍在制片厂内，谢莺知晓。 她趁夜色上门必然有所消息，不然何故。 因而开门让其进来，后将门窗关好。 可回身去看谢莺今日好似精心打扮，穿着时常妆容精致。 一双美目盯着宋书堂不曾挪开片刻。 “有消息？”宋书堂询问。 谢莺却柔柔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今夜不急着回去。” 闻言宋书堂皱眉。 可谢莺却向前一扑涌入他怀中。 双手环过腰间紧紧抱着，口鼻热气呼在宋书堂脖颈之间。 “我想留下陪你。”谢莺动情说道。 意思显而易见！ 可下一秒宋书堂起手，直接掐住谢莺雪白脖颈。 五指用力刹那间谢莺便呼吸困难。 环抱于腰间双手急忙拉着宋书堂的手指，想要将其挪开。 但宋书堂指尖越发用力，谢莺一时间力气全无。 “你的小心思会要了你的命。”宋书堂说的毫无感情。 谢莺何意？ 无非是想要动用美色，俘获宋书堂。 好由他帮忙逃离去。 此刻天罗地网，谢莺想跑根本没有机会。 唯独拉拢宋书堂放可得一线生机。 同时谢莺明白在电影制片厂内仅有宋书堂一人，并无其他情报科成员，是她拉拢的绝佳机会。 今日洗漱打扮自荐枕席，原以为十拿九稳可谁知逐渐丧失的呼吸，让她明白面前之人真的会杀了自己。 呼吸越来越困难，谢莺开始恐慌。 她慌乱拍打宋书堂胸口，努力张嘴想要说话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后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举在宋书堂面前挥舞。 见状宋书堂这才松开手。 谢莺无力跌倒在地，伏在地上大口呼吸。 再抬头看宋书堂眼神多是敬畏，再无半点卖弄之意。 “‘砂砾’送来消息？”宋书堂问道。 “是。”谢莺急忙回答不敢怠慢。 “说什么？” “他知道我在选中剧目名单之中，想我探查清楚官邸中的守卫力量，以及武器配置，和房屋布局等。” “消息怎么送到你手上的？”宋书堂再问。 此前要求谢莺静默，之前联系方式全部中断。 “通过邮局。”‘砂砾’乃是将信息书写于信中，填写地址之后通过邮局邮递，你无法判断他在何处将信件投放到信箱之中。 “你如果获得他所需要情报，如何传递给他？” “信上说到时他会联系我。” “还真是小心。”宋书堂不得不说‘砂砾’非常小心，哪怕面对谢莺也是如此。 可见‘箭蛙’的死亡，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警惕性。 这场戏不演全很难收场。 至于面前的谢莺。 宋书堂眼神之中杀意一闪而过，谢莺急忙拉住他的小腿说道：“我可以演好这场戏，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再给我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 “谢谢。” “脖子上的痕迹自己想办法消除。” “放心，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慢走。” 谢莺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以为是生的机会，没想到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此刻任何想法都不敢生出。 独自坐在房间之中，怀内还留有谢莺香味，宋书堂却毫无心动。 若非此计还需谢莺配合，他刚才恐难留手。 面对诱惑最佳的应对方法，便是将诱惑扼杀在摇篮里。 第148章 戏演全套 求生！ 自由！ 最原始且本能的渴望。 苟延残喘、命悬一线、身陷牢笼的活着非人所愿。 垂于半空的藤蔓也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于手中。 可稍加用力藤蔓便从虚空坠落，摔的狼狈不堪！ 谢莺晚上躺在床榻之上，尚能感受到脖间收紧，使她久久无法入眠。 从军统局踏出那一刻她便心中谋划。 要为自己而活！ 突破宋书堂在其看来最为简单高效，接受谍报训练她对自身优势异常清楚。 可今夜之事让她心有余悸。 回忆起对方冰冷眼神，只觉一只脚已经踏进死亡深渊。 一夜未眠谢莺 再到电影制片厂展开每日工作，谢莺神色如常，可偶然间看到宋书堂身影，眼底深处的恐惧难以抹除。 今日宋书堂再度与朱越见面。 刚坐下朱越便说道：“谢莺近日收到一封邮局寄送信件，担心‘砂砾’可能在暗处观察，便没有主动联系她询问此事，她有和你说信件一事吗？” ‘砂砾’身份不明，极有可能躲藏与暗中。 故而不便轻易联系谢莺。 宋书堂伪装身份进入电影制片厂，就是创造与谢莺见面之条件，因此朱越有此一问。 “信确实是‘砂砾’送来。” “‘砂砾’果然忍不住。” “但他通过邮局邮递如今位置依然没有暴露，谢莺也无法掌握他的信息，所以目前这场戏必须继续演下去。” “再演动静怕有点大。” “找一些基层人员伪装上峰领导，请戏剧演员演一出戏，再于官邸中接见一下，虽过程麻烦些可并无风险。” 如今你已经骑虎难下。 不演也要演。 朱越点头应道：“我回科里汇报科长，准备做最后演戏收网，沪上传来消息隐瞒不了太久，让我们速战速决。” 沪上问题至始至终都存在。 能拖延到今日已经算是竭尽全力。 如今暴露可能随时会出现，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快。” “好。” “还有盯紧谢莺。” “怎么？” “她不老实。” 朱越眼神询问得宋书堂肯定回答，便已明白。 “还真是充分利用仅存优势。” “总之通知下面的人都警惕些。” “放心。” 由此可见宋书堂并未被美色所诱，朱越觉得孟佳期之事也无需太过担心。 真的比较起来显然是谢莺更胜一筹。 毕竟沪上而来穿衣打扮摩登时尚，童星出身气质极佳，妆容点缀艳丽动人，面对如此诱惑宋书堂都能断然拒绝，显然也不会被孟佳期迷的神魂颠倒。 倒不是说孟佳期容貌欠佳，只是对此事做出判断。 言罢两人便依次离开。 朱越从观音岩回来极快，不多时便已经出现在沈渌水办公室之内。 听闻演戏需要继续，后续做主沈渌水也无法直接安排。 找人假扮官员观看演出不难。 难点在于最后的官邸接见。 随便找个房子难保不会被‘砂砾’察觉，如今已到紧要关头岂敢犯错。 沈渌水前去找鲍意伟。 鲍意伟一听情报科这是打算动用高层官邸。 此事必须层层上报。 抓捕日谍事关重大，尤其牵扯被策反人员，汪逆蠢蠢欲动风云变化莫测，将山城日谍以及被策反人员提前揪出，则在首位。 考虑这些鲍意伟前去见戴局长。 戴局长致电委员长汇报此事。 很快便得到答复，既然演戏就要演的真切。 黄山官邸、两路口新村5号，两处住址任由情报科选择。 当鲍意伟从戴局长处带着消息回来，沈渌水激动万分。 但也压力莫大。 委员长如此支持你若无法抓捕‘砂砾’，该如何交代？ 在办公室内沈渌水对朱越认真且严肃说明情况。 朱越心头自然同样一紧。 “不容有失。” “属下明白。” “选择何处？” 朱越回答：“黄山官邸。” 两处地址具是真实有效的高层住址。 一处是委员长，另一处则是委员长夫人。 可见支持力度。 选择黄山官邸则是考虑其在南岸，‘砂砾’哪怕想要观察，条件受限或许无法掌握情报。 同时黄山官邸的各种情报信息更具诱惑力。 沈渌水心中其实更加倾向于两路口新村5号，风险较小。 可朱越提议他明白更利于任务展开。 最后沈渌水下定决心说道：“那便选择黄山官邸，但伱也应明白所面临的压力，切不可出现问题。” “属下明白。” 从情报科返回观音岩，朱越联系宋书堂。 晚上两人再度见面，朱越告知计划通过，暗中开始进行。 宋书堂其实在电影制片厂内已经有所耳闻，选中剧目的演员今夜集合彩排，虽已表演多次，但此番不容有失。 不少身兼拍摄任务的演员也请假离开。 好在听闻今夜彩排，明日便可进行演出，后天则正常拍摄，不算太过耽误时间。 如此安排求的是快！ 恐沪上消息隐瞒不住。 但在众人看来是不宜影响大家的正常工作，是体谅关怀。 谢莺此番自然也在彩排之内，已经离开电影制片厂。 不过宋书堂却还要留在此处。 等表演收关，黄山官邸接见结束，才是重头戏。 朱越前来通知一声便要开始负责明日演出一事，匆匆离去。 宋书堂依然在电影制片厂的宿舍内休息。 虽然被选中的演员不多，可不少剧组趁机放假一日，也让大家在紧张的工作之余休息一下。 故而今日按时开工的人数少了一些。 宋书堂转悠两圈便显得无所事事。 突然一旁有人递上一根香烟，笑着说道：“借个火。” “抱歉。”宋书堂平日里不抽烟，身上没有带火的习惯。 只是在拥剑小组执行任务时会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山城主场多是布控抓捕任务，便没准备。 借火之人比宋书堂年长几岁，脸上有些失落，可见烟瘾挺大。 “今日坐车过来火柴不翼而飞，可能是挤掉了。” “你去问问其他人。” “不是说电影制片厂生意红火，怎么今日所见有些冷清，其他几处人员拍摄正忙我不便打搅。” “他们会有休息的时候。” “你是这里的职员吗？”男人问道。 “算是。” “我们公司准备租界一些设备和场地拍摄影片，电影制片厂报价很高，说什么等着排队租借的人很多，可我看也就一般嘛。” “今日事出有因……”宋书堂稍微解释了两句。 男人一听半信半疑，还觉得宋书堂作为这里的工作人员，可能帮着说假话骗自己。 宋书堂也未过多解释便离开。 但在离开之后他转而进入暗处观察此人。 他担心此人会不会就是‘砂砾’。 趁着谢莺不在便来电影制片厂打探消息，看选中剧目表演一事，是否真实。 可在宋书堂暗中观察之下，发现此人没有问题。 虽有暗中打听之意，但其实是为了弄清楚租金底价，想要更少的钱谈成合作。 如此一来宋书堂便失去兴趣。 看似浪费了一早上时间观察一个无用之人，但情报工作便是如此。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警惕性，可能就会与‘砂砾’失之交臂。 下午宋书堂甚至于专门在电影制片厂中找寻‘砂砾’，想要看他会不会主动过来探查情况，显然‘砂砾’没有如此冲动。 反倒朱越这里进展顺利。 假扮高层的观众提前准备好，甚至于有几位便是高层替身，专门安排过来配合行动，表演人员心中并无怀疑，演出异常卖力获得满堂喝彩。 演出结束便邀请众人前往黄山官邸，接受接见。 同行有记者跟随，俨然无懈可击。 感谢喜欢冬不拉的扬晓妙，大盗草上飞，will1881，尘洛chenlo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49章 反转 一日忙碌往返南岸黄山官邸。 受到接见且得到嘉奖。 演出一事尘埃落定。 转过天来电影制片厂内工作恢复忙碌，不少人都向前去参演的人员询问情况。 大家都未看出端倪，讨论热烈。 谢莺自然也成为众人争相询问的对象。 此刻要做的便是等待，看‘砂砾’何时会联系她。 沪上一事悬在头顶随时可能爆发，‘砂砾’多拖延一日情况便危机一分，众人此刻都在拭目以待。 谢莺都变得焦急起来，事关她之性命岂能不急。 沪上方面日本人发现清水石龙夫妇失踪！ “可还有时间？”宋书堂对面前朱越询问。 在情报科 “根据沪上成员传来消息，日本人今日一早得知清水石龙夫妇失踪，今天之内定能反应过来可能身份暴露，从而联想到谢莺之问题，再一层层通知到‘砂砾’，最迟明天也能完成。”朱越语气有些发紧。 前期准备颇多。 甚至于惊动委员长。 启用官邸用于演戏。 如今仅剩不足一日时长，若不能抓捕‘砂砾’如何向上峰交代。 “‘砂砾’到底在等什么？”宋书堂也疑惑。 明明是他让谢莺收集情报，为何如今情报到手，却不急于取走。 “会不会我们盯着谢莺被他察觉？” “不会。” 宋书堂认为如果‘砂砾’察觉，沪上之事便不会等到今日才暴露，虽不清楚谢莺为何被调查，但‘砂砾’定会联系华中派遣军情报部核查沪上。 等到今日显然此前‘砂砾’，确实没打算 问题何在？ 朱越突然问道：“会不会谢莺骗我们？” 骗？ 回想起此前她的所作所为，未尝没有可能。 “最好问问她。” “可如今最后时刻，不宜对她进行抓捕，不然可能前功尽弃。” 谢莺隐瞒乃是猜测，若为证实有所动作，恰巧被‘砂砾’察觉，那连这最后的机会都将丧失。 朱越不愿如此。 宋书堂说道：“我在电影制片厂内问她。” “小心些。” “明白。” 辞别朱越返回电影制片厂，宋书堂找到谢莺。 仅用眼神示意她前来宿舍。 再临宋书堂宿舍谢莺有些恐惧，却不得不登门。 房门虚掩谢莺无需敲门便直接入内。 她回身将屋门关好问道：“怎么了？” “‘砂砾’还没联系你吗？” “还没有。”提及此事谢莺也很紧张。 “为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可能这个情报现在暂时用不上，所以他也不着急取走。” “确实算一个解释。” “真的。” 盯着谢莺眼睛宋书堂再度发问：“你没有隐瞒吗？” “我不敢隐瞒。” “是吗？” “我已经将隗开说出，我根本没有退路。”谢莺急忙表示自己的清白。 隗开面对审讯科刑具早已开口。 确实收了日谍五千美金。 谢莺提供信息真实有效，如今确实不应该再度怀疑。 ‘砂砾’久不联系，可能另有原因。 宋书堂话锋一转说道：“跟我回情报科。” 闻言谢莺有些愣神，急忙问道：“不继续等了吗？” “没必要了。” “什么意思？” “沪上消息泄露，‘砂砾’应当已经知晓，继续等下去也没意义。” “消息泄露？” “是的，跟我走吧。” 宋书堂起身就要带走谢莺，可她却愣在原地。 “怎么？” “真的不再试试？” “消息都已泄露还如何尝试？” “沪上消息泄露‘砂砾’可能还不知晓。” “你怎么知道‘砂砾’还不知晓？” “猜测。” “我有说沪上消息是何时泄露的吗？”宋书堂目光凝聚盯着谢莺问道。 “我猜是刚泄露不久。” “‘砂砾’多日未联系伱，你为何会猜测是刚泄露不久？” “因为你刚告诉我这件事情。” “沪上消息泄露与否，我有必要 “我不甘心。” “我看你确实不甘心。”宋书堂拿出手枪对准谢莺。 谢莺急忙后退半步不敢再动。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情报科也没有功夫陪你继续闹剧。” “我真的没有什么隐瞒。” “我的耐心有限。” “隗开我都已经坦白，出卖了重要情报，我还能活着回去吗？” “再见。”宋书堂的手开始扣动扳机。 谢莺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因为宋书堂真的敢杀她。 脖子上的触感好似重新回来，窒息的幻觉让她产生恐惧，声音有些尖锐的喊道：“别开枪。” “我不喜欢开枪的时候被人打断。” “我说。”谢莺眼神之中满是绝望，后退一步跌坐在凳子上。 “讲。” “我要先问一个问题。” “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隐瞒的？”谢莺完全想不明白这一点。 “其实我没觉得你一定有问题，只是诈一下。” “诈我？” “对。” “你不会真的开枪？” “当然不会。”宋书堂岂会就如此杀了谢莺。 还有最后时限等待‘砂砾’联系，这种关键时刻岂能杀人。 可当日被宋书堂掐住脖颈的死亡威胁，为今日增加了砝码，让谢莺根本不敢赌。 听到自己被骗了。 谢莺双目之中泪水涌出。 她后悔自己没有再坚持一下，可万事皆休。 “你究竟隐瞒了什么？”宋书堂对此也很好奇。 谢莺悔得肠子都青了，可如今只能老实回答问题。 “隗开其实可以牺牲。” “你的价值远大于隗开？”宋书堂很敏锐的问道。 若不是谢莺价值更大，岂会牺牲好不容易策反而来的隗开。 “‘箭蛙’死后我则是这条线的新负责人。” “是你？” “情报部确实安排‘砂砾’前来，但仅是通知我作为最新负责人，而不是他留下接替‘箭蛙’工作。” “因此考虑到你可能被抓的情况，便特许你说出隗开自保？” “是。” 由此可见日本人不是不信任清水纯。 而是极信任她，且重用她。 她此前在审讯科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有一点是真的。 她不甘心死亡！ 不然也不会面对宋书堂的枪口选择坦白。 “具体计划是什么？”宋书堂问道。 “如果被抓就说出隗开，从而说出‘砂砾’增加可信度，便可配合你们执行如此任务。” “也就是说用你引蛇出洞，也在你计划之中。” “是。” “如果我们不如此安排呢？” “我会主动提议。” 诱惑！ 接替‘箭蛙’的‘砂砾’对情报科确实极具诱惑。 不用谢莺提议，事态也会按照她所安排的发展。 现在便是证明。 “之后呢？” “我会在头上佩戴黄色头饰，告知我的下线我已被捕。” 宋书堂回忆初来电影制片厂当天，确实见谢莺头上带着黄色头饰。 “你的下线也在制片厂内？” “不在。” “他得知你被捕之后呢？” “会联系我要求见面，给我一个地址让我前去。” “因此观剧演出也是我们帮你。”宋书堂觉得自己这边全套演戏，反倒是帮谢莺。 谢莺看着面前的宋书堂说道：“我以为这一次会很顺利，根本就无需我来做任何提醒，你总能先我一步做出安排。” “恐怕心里在嘲笑我。” “内心嘲笑的越大声，显得我此刻输的越彻底。”谢莺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局。 “约你见面之后呢？” “房间内有密道，我在进入其中之后，就会消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谢莺将计划说出。 ‘砂砾’约谢莺在一处房屋见面。 ‘砂砾’却不会率先在其中等待，而是要求谢莺在内等他，因此情报科只能在外包围监视，放谢莺独自在内引‘砂砾’上钩，便给了她通过密道逃生的机会。 毕竟情报科没办法提前隐藏在房屋之内。 ‘砂砾’可能就躲在附近，看谁会进入房屋。 只有谢莺一人进入，他才会现身，故而情报科不敢搜查房屋。 计划其实非常从出其不意。 成功几率极高。 可为什么没有按照计划行事呢？ 感谢朱东东2004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50章 获悉情报 计策设计巧妙合理！ 利用情报科想抓捕日谍之心理，把控事态发展想法超前。 牺牲隗开坐实妥协姿态也够分量。 此计划依计行事，情报科极有可能放任谢莺出逃，可为什么此刻却未等来相应结果？ 目前来看谢莺计划确实顺利。 且情报科多次帮她推动进度，她只是被动接受，毫无破绽可言。 按理来说她早就应逃出生天。 何至于等到今日被诈出真相。 此点宋书堂实在想不通。 面对这个问题谢莺更是满脸不甘，眼神中也有愤怒闪过。 她难忍怒气骂道：“最早准备好带有密道的房子，在此前的空袭轰炸中，被炸毁了。” 逃生之路被自己人炸毁！ 导致谢莺从军统局出来，计划没办法顺利执行。 随便找处房子情报科必然在外布控，她就算是得以单独进入，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 听到解释宋书堂都没料想到是如此结果。 准备好的逃生房间被空袭炸毁！ 该怎么说呢？ 报应！ 谢莺无奈说道：“因此在我出来之后，必须找到新的符合条件的房子，不然计划无法进行。” “拖到今日是因为房子还未找到吗？”宋书堂问道。 “房子很难找，可已经找到。” “那为何不行动？” “房子找的非常勉强，只能算是凑合，存在诸多问题。”谢莺垂头丧气。 早先准备好的房子考虑全面，用于执行任务根本不会出现问题。 可这临时找的房子漏洞很多。 首先此前房屋进出口仅有一个，情报科担忧‘砂砾’暗中观察，可能不会选择进入房屋搜查。 但这一次临时找的房子虽然有密道，可进出口却有三个之多，‘砂砾’一人根本无法将三个进出口都盯上。 那么情报科就极有可能提前进入搜查，甚至于埋伏其中。 若是如此，出逃计划必然还是失败。 这个问题若不解决，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几率。 “沪上消息是你们放出去的？”宋书堂突然问道。 “是。” 沪上消息日本人一直没有发现，行动科外勤人员配合情报科外勤人员拖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谢莺手下之人通报沪上，让其不要发现端倪了，为谢莺在山城脱困创造条件。 原以为是精心拖延。 未曾想到乃是敌人主动配合。 谢莺自嘲笑道：“让沪上发现此事，给你们军统局留下一天时间，明早天一亮我便会告知‘砂砾’联系我赴约，时间就在早上十点，你们是来不及提前检查房间和埋伏的。” 因为担心情报科成员提前检查房间和在内埋伏。 谢莺配合日谍将沪上消息暴露。 留给情报科时间极少。 等到明日一早更是争分夺秒。 如此情况之下情报科根本来不及做一些检查工作，必须尽快配合谢莺进入房间，不然生怕‘砂砾’收到沪上消息从而远遁。 利用时间的紧迫感，解决临时房屋带来的一些问题。 其实计划也算不错。 可谢莺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诈出破绽。 她真的很后悔当晚来找宋书堂，若非那日的死亡威胁，或许今日自己可以咬紧牙关吧。 宋书堂也想起那日之事，他问道：“既然有如此详细完善的计划，那晚伱还找我作甚？” “房子其实并不好找，我想多一重尝试，若能得到你的帮助，逃离轻而易举。当然我也想过不会成功，就当误导你们让情报科认为，我已经走投无路，掩护暗中进行的计划。” 合理！ 但偏偏是多此一举。 导致今日局面。 “配合你执行逃离计划的人，会在暗处盯着你吗？” “不会。” 房间地址告知，其余谢莺自己演戏便可，他确实没必要出现在附近。 既然如此宋书堂与谢莺贴身从房间内出来，他的手枪藏在衣服之后，顶在对方腰间。 走出电影制片厂，看到暗中等待监视的情报科成员，宋书堂直接示意他过来。 情报科一组成员并未 核实宋书堂确实在叫自己，才跑上前来。 “宋副组长出事了吗？”暗中监视不宜如此碰面。 “任务计划有变，带她回局内。” “是。”虽有疑惑可组员并未询问，执行命令便可。 两人押送谢莺再度回到军统局。 扭送审讯室。 朱越等候多时见谢莺被抓回来，他也一头雾水。 宋书堂此前说去找谢莺一探究竟，可朱越心里并未过多怀疑她，但此时将人抓回来，意思显而易见。 “人有问题？”朱越上前询问。 “大问题。” “怎么说？” “差点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当宋书堂解释结束，朱越也是暗道好险。 若真让谢莺从监视之中溜走，那和上峰还交代什么？ “好样的。”朱越拍了拍宋书堂的肩膀，心有余悸的说道。 “是你最先提出谢莺可能有所问题，谢我做什么。”宋书堂说道。 “我就是顺口一提，谁知道真的有问题。”朱越也不装模作样，大方承认。 可往往就是顺口一提，便能改变一件事情。 “快审。” “走。” 再度在审讯室坐在谢莺面前。 朱越赞叹说道：“不得不说你很有想法，且脱困之法可行性很高，要怪只能怪轰炸让你措手不及，应该找汉口机场讨个公道。” 阴差阳错！ 天意难违！ 谢莺此刻真的再无逃生想法。 面对朱越嘲讽也无力回应。 “将知道的情报全部说出来，你已耗费掉了我们所有耐心。”朱越语气变得发寒。 “配合我执行逃离计划的人代号‘荆棘’，原名下泉航，化名许杰从事翻译工作，在法国洋行内担任买办。” “‘荆棘’有负责被策反人员吗？” “是个法国商人，名字叫亚历克斯。” 由此可见日谍所负责的策反目标不仅仅是党内高层，或中间党派人士，还有外国人。 却也不足为奇。 能策反的他们自然都不愿意放过。 隗开牵扯中间党派。 亚历克斯牵扯国际问题。 看来都要秘密抓捕，不宜引起太大动荡。 “还有吗？” “另有一人代号‘飓风’，但具体身份不明。” “你不要给我们耍样。” “我真不知道。” “你作为接替‘箭蛙’的负责人，你会不知道？” “我接替‘箭蛙’工作之后便转入静默状态，‘荆棘’信息乃是他会配合我执行撤离计划，所以才知道详情，‘飓风’我根本都还未来得及联系。” “怎么联系飓风？” “在《春云》上刊登信息，约定见面时间地点。” “还有吗？” “我知道的已经全部说完了。” “‘砂砾’呢？” “他只是来通知我接替‘箭蛙’工作，同时将‘荆棘’、‘飓风’情报告知，便不再负责联系。” “那你获得情报之后又是如何传递？” “交由隗开利用书信寄出。” 隗开！ 中间党派高层人士。 且教育界大家。 他的信件无人拦截查看，确实是不错的传递办法。 “隗开已经被抓，‘荆棘’又是如何联系沪上？”宋书堂认为这同样是疑点。 “亚历克斯。” 倒是物尽其用！ 由此可见谢莺确实将该说的都交代了。 朱越挥手让人将其带下去关押。 宋书堂出言道：“先抓捕‘荆棘’，亚历克斯汇报科长后应该是秘密抓捕，后让谢莺书写加密内容登报引‘飓风’上钩。” 沪上消息虽然暴露。 可在日本人看来是假的。 谢莺会趁机逃离。 便无需通知‘飓风’撤离。 朱越立马说道：“抓捕‘荆棘’与亚历克斯之后，由他们给沪上送消息，说计划成功，便可争取时间抓捕‘飓风’。” “没错。” 事不宜迟，两人立马行动起来。 第151章 再毁一条情报线 情报科调集人马前去抓捕‘荆棘’。 后上报沈渌水法国商人亚历克斯与日谍有染。 并未层层上报，沈渌水当即命令情报科秘密抓捕亚历克斯。 牵扯国际问题麻烦颇多。 为杜绝麻烦秘密抓捕最为保险。 情报科抓捕速度极快。 不多时‘荆棘’与亚历克斯连夜被抓回来。 ‘荆棘’面如土色显然已经猜到事情败露。 亚历克斯却态度很强硬，甚至于要求联系大使馆、商会，可当他与‘荆棘’在审讯科碰面之后，嚣张气焰不复存在，转而开始求饶。 此二人同样要加以审讯。 也提供了一些情报，虽不太重要但聊胜于无。 接下来最重要的则是抓捕‘飓风’。 安排亚历克斯给沪上方面送消息，告知山城一切顺利。 同时命令谢莺书写登报内容，引诱‘飓风’见面。 拿到她所写之物情报科连夜联系报社，但已赶不上最新一期的发行，便安排在明日。 忙碌完这些天色渐亮。 宋书堂得以回去休息。 留下也无事。 等报纸发行才有后续行动。 同时安排组员，将电影制片厂内宿舍钥匙送还章主任，日后也难再去。 章主任接到钥匙心里暗道年轻人心不踏实。 不知道脚踏实地。 且不亲自送钥匙，交由他人代劳。 对于章主任的牢骚宋书堂是听不到了。 他已经回到下罗家湾休息。 聂洪与颜清辉中午相约吃饭，两人也听闻情报科昨夜有所行动。 吃饭期间颜清辉问道：“这几日可调查到线索？” “情报科总有任务执行，我根本不敢跟踪调查，别到时候查无所获，再惹上一个打探情报科消息的罪名，我可担不起。”聂洪语气有些无奈。 “说的好像没有情报科影响，你就能跟踪书堂不被发现一样。” “结果就是不好调查。”聂洪心里确实也没把握，这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古人诚不欺我。 转而聂洪问道：“别光说我，你调查的怎么样？” “《新华日报》报社内有一女职员孟佳期，与书堂走的很近，且听说此前还打电话到情报科约见，恰逢书堂有任务在身，便未能见面。” “应该不至于，不然岂敢如此大张旗鼓，电话都打到情报科去。”聂洪觉得若是真的，这也太过嚣张。 颜清辉分析说道：“因此这算好消息，书堂不可能是红党。” 若宋书堂有红党身份。 他身在军统局情报科。 红党怎么可能让孟佳期时常与他联系，这不合常理。 聂洪一听眼神一亮说道：“那岂不是说最坏的结果没有了。” “最坏的结果是不可能出现，但情况也不容乐观，还是需继续调查。” “怎么查？” “既然书堂这里没有办法，不如查查孟佳期。” “查孟佳期？” “看她究竟是报社职员，还是另有身份。”颜清辉语气毫无波动。 聂洪一听便明白。 若只是报社职员联系宋书堂还好。 可如果孟佳期另有身份，则事情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谁来负责调查？”聂洪问道。 “一起。” “书堂这里不查了？” “有意义吗？” “好吧。” 不敢深入调查，确实没有意义。 两人商议，无人知晓。 宋书堂白天在家休息，晚上起来吃了顿饭，后返回住处继续休息。 这晚上也没事干。 谢莺提供内容已经刊登其上。 约见时间地点情报科提前已经掌握，接头暗语提前知晓，早已布控下天罗地网。 “下午三点见面。”龙昊说道。 “等着看情况。” 在情报科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才有消息传来。 说已经将前去赴约之人抓捕。 很快人被带回军统局。 宋书堂、朱越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审讯过程非常简单，明确告知‘纯’、‘荆棘’已被捕开口，‘飓风’无力坚持很快妥协。 同时告知他手中确实也负责一位策反人员。 看来华中派遣军情报部这条线的工作习惯，是由每人单独负责一名策反人员，且他们都是与‘箭蛙’联系。 根据‘飓风’交代很快抓获被策反人员。 身份乃是一位经济部成员，地位不是很高。 到此为止有关五千美金去向案，得到彻底解决。 李泰然跑到朱越办公室中，脸上也带着欣喜，调查这么久终于有所收获，且还顺藤摸瓜将这条线连根拔起，岂能不让人喜悦。 在众人开心过后朱越说道：“‘砂砾’只是来通知‘纯’接替‘箭蛙’工作，就离开山城了吗？” “组长的意思是？”龙昊问道。 “‘箭蛙’身负三条情报线，负责策反这条线交由‘纯’负责，那有关军队方面情报的这条线，理应也有新人负责。” “你认为‘砂砾’可能在负责这条线？”宋书堂明白朱越心中所想。 “‘箭蛙’一事日谍定会提高警惕，两条线不可能再共用一个负责人，因此‘砂砾’要么亲自负责最后一条线，那么则是与通知‘纯’一样，通知另一人接手。”朱越认为有这两种可能。 龙昊开口说道：“我认为应该与‘纯’一样，‘砂砾’通知其他人接手‘箭蛙’工作。” “为何这样推断？”李泰然问道。 “‘砂砾’与‘箭蛙’身份其实相似，他知晓这两条线的情况，若是他要留在山城，则无需‘纯’接手负责，他大可与‘箭蛙’此前一样，一人负责两条线。 所以根据‘纯’这里的情况判断，‘砂砾’仅是来山城负责通知，之后便会撤离，确保山城情报线稳定，起码不会因为一条线的暴露，影响另一条线。” 龙昊分析合情合理。 可由此一来便不太好调查最后一条线。 目前线索全无。 朱越最后决定：“将有竹美贵、清水纯等人全部再度审讯，结合他们提供的所有线索，看能不能挖出最后一条线的蛛丝马迹。” “我去通知审讯科。”龙昊打算亲自跑一趟，怕用电话讲不清楚。 李泰然二组还有其他任务，便也告辞离去。 “伱通知行动科科长岳笺一声，就说沪上消息可以放出去了。”朱越对最后留下来的宋书堂说道。 行动科等着散布这个消息提升士气。 此前因任务需要无法执行，现在任务结束，便可以利用此事。 宋书堂回到办公室之中，打电话给岳笺。 在电话内告知他这件事情。 岳笺立马就开始着手安排。 毕竟沪上暗杀锄奸任务举步维艰。 行动科外勤人员这段时间折损不少，但收获较为一般，多是些边缘人物。 对汪逆集团重要成员，是一次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如今击杀两名潜伏多年的日谍，都算大行动了。 并非行动科办事不力，在敌占区便是如此。 正如日谍到了山城，同样被动。 今日从情报科下班离开，龙昊留在审讯科协助审讯，宋书堂独自回下罗家湾，却在中途碰到孟佳期！ 他完全不相信这是偶遇。 确实不是偶遇。 而是孟佳期联系宋书堂，他避而不见。 没办法她只得自己上门。 毕竟中统还在暗中调查宋书堂与红党有染一事，极为关键重要，必须通知到位。 可宋书堂避而不见的态度，孟佳期心中也是为难。 好在雷炎彬多有开导，发展工作便是如此，要充满信心保持热情，不可自己意志消沉。 因此今日再见宋书堂，孟佳期脸上依然洋溢着巧遇的喜悦。 冲他喊道：“好巧。” 巧？ 宋书堂只能回以微笑。 今日有事提前更新。 感谢舒马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52章 暗示 巧！ 与不巧！ 两人心中各自有数。 可迎面相遇总不好埋头前行。 想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显然太过生硬。 恰似今日一人独行，倒显得是提供机会一般。 心思收敛宋书堂迈步迎上，同样露出灿烂微笑：“确实好巧，你怎么会来这里？” “下午在川东师范学校有些公务。”孟佳期依然素面朝天，与谢莺则完全不同。 川东师范学校尚还在下罗家湾之后，距离倒也不远，孟佳期回城区出现在这里确实合理。 “做采访？” “从前线来了几名老师，做一期专题采访，真实了解前线民众生活状况。” “怎么不坐个人力车？” 从此处回城区距离并不近。 “学校门口没车，一路走来也未遇到。” “这里确实偏僻一些。” 两人寒暄几句，孟佳期却没提此前约见一事。 宋书堂自然不能装作不知道，故而将话题提及：“我听情报科成员说你之前找我？” “是。” “有事吗？” “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捐款？” “报社。” “《新华日报》报社怎么了？” “此前我和一位报社内的前辈有些矛盾，他一直盯着我，想找机会抓到我的把柄给我穿小鞋。” 啊？ 驴唇不对马嘴！ 孟佳期说这些做什么？ 但宋书堂明白她说的每一句话肯定都有深意。 故而没有打断而是问道：“之后呢？” “好在熊经理听闻此事为我出头，毕竟先前矛盾也非因我而起，我并无问题。” “事情解决便好。” “我也原以为事情解决，毕竟熊经理亲自出面，可我发现这位前辈还在暗中盯着我，并未如同他先前所言一般放弃。” “你可告知熊经理？” “我自然说了，熊经理也没办法，只说伱不犯错便不怕被人盯着。”孟佳期言及此事颇为无奈。 说罢她继续道：“此前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现在倒没什么问题，正如熊经理所言，我不犯错便好，虽然被一双眼睛盯着，让人浑身不太舒服。” “熊经理说的也对。” “一见面就话多，耽误你时间。” “我距住处很近，倒是耽误你回去的时间。” “聊聊心事权当发泄。” “向前不远路口有人力车。” “多谢。” “路上小心。” “好。” 两人就如同巧遇一般，在路上停步说了几句话，便擦肩而过。 可宋书堂的心却并不平静。 孟佳期说的是自己的经历吗？ 他心中自然清楚必然不是。 且今日创造巧遇之机告知这番故事，总不可能如此简单。 回到住处坐在房屋之内，宋书堂心中已然明白。 这是暗示自己！ 整件经历影射此前他被中统局调查。 委员长出面勒令喝止。 但中统局暗中并未放弃。 因此宋书堂明白孟佳期今日转达给他的信息，便是中统局并未老实消停，还在盯着他暗中调查。 此事宋书堂还真不知晓。 可红党如何得知？ 日谍！ 军统！ 难不成中统方面他们也有眼线？ 那这情报网未免有些太过通天！ 明明处处受到压制，何故还能有如此大的能力。 但谢莺日谍身份真实有效。 他现如今难怀疑红党提醒。 此消息重要。 毕竟此前他确实暗示黎叔特务总队一事。 现如今又被红党接触。 宋书堂如今难说自己清白。 他只能说自己绝无二心，可与红党有染一事，说不清道不明。 若被中统局抓到把柄，还真就有可能置他于死地。 换言之孟佳期早便想告知自己此消息，是他避而不见导致消息未能及时送达，后红党方面必然是担心夜长梦多，才设计今日偶遇局面主动告知。 红党心意他确实能体会到。 可正如他对黎叔所言，路他想要自己选！ 但这人情反倒越欠越多。 抓捕日谍清水纯，欠下人情。 如今中统局暗中调查的消息，更是一份大人情。 虽然说谢莺人情可用特务总队消息相抵。 被中统局调查也因同情红党而起。 两两抵消，干脆两不相欠。 可人情这种东西最为复杂，极难三言两语言明。 索性宋书堂也不再纠结此事，日后与黎叔相见需格外小心，中统局抓捕日谍毫无建树，可调查党内成员经验丰富。 不得不防！ 好在这些时日他忙于工作，与黎叔见面次数很少。 且每次都格外小心谨慎。 看来有无危险之时，都不能放松警惕。 毕竟暗处的危险是你无法提前预知的。 同时根据今日之事判断，红党明知中统局暗中调查，却还敢让孟佳期与自己见面。 可见红党对孟佳期的身份也很有自信。 由此一来宋书堂认为，自己也要改变一下之前的决定。 先前他决定对孟佳期避而不见。 可如今看来却不是好选择。 反而应该照常见面。 不然恐让中统局生疑。 问心无愧自然不怕中统局调查。 可特务总队一事确实是宋书堂故意为之，怕也难谈问心无愧。 中统局真抓到他与红党有染把柄，军统局也难救他，搞不好直接清理门户，免得家丑外扬！ 孟佳期此番见面也存有这样的意思，宋书堂成功接收。 可他本不愿理会红党，现如今却越陷越深。 但中统局目前乃是最大麻烦，先解决这个问题，再说其他。 想清楚之后宋书堂也未过多纠结便早早休息，日后照常与孟佳期见面便好，之后捐款购买飞机增强防空力量，他可以亲自去现场参加募捐活动。 期间宋书堂问道：“昨日审讯可有新的收获？” “目前还没有。” “两条线上的工作人员，情报所知很难有关联，碰碰运气吧。” “收获已经算是不错。” “可获悉军中情报影响同样很大。”宋书堂说道。 汪逆集团策反人员预成立伪政府影响颇大。 可军统情报也不容忽视。 调查还需继续。 但今日两人刚到情报科便见朱越神色不悦。 “怎么了？”宋书堂上前询问。 “法国大使馆，驻华大使戈斯默向政府要人。” “他们这么快便知道消息？” “应该是日本人透露给他们的。” 抓捕亚历克斯乃是秘密进行，理应不会如此快被法国大使馆知晓。 因此必然是日本人背后推波助澜。 岳笺安排行动科外勤人员在沪上放出消息，让日本人知道山城任务失败，对方自然明白亚历克斯会被抓捕，肯定要给军统局找点麻烦。 行动科放不放消息，‘纯’、‘荆棘’、‘飓风’被抓一事都难隐瞒，这样的局面是早晚会出现的。 “没告诉法国大使馆，亚历克斯被日谍策反一事吗？”龙昊问道。 “已经告知，可他们的意思是由大使馆处理此事，让我们将亚历克斯交还出去。”朱越昨夜一直都在忙这件事情。 龙昊立马说道：“他们会怎么处理，肯定不了了之。” 亚历克斯在山城，自然出卖不到他们本国的利益。 就算与日谍有所牵连，恐怕也不会被看做罪不可赦，下场最坏是被遣返回国，甚至于不痛不痒。 宋书堂到没有龙昊如此激动，而是问道：“局内什么态度？” “科长、处长前去开会商议此事。” “等等看。”宋书堂并未着急。 龙昊反正是一脸不满。 宋书堂转而问道：“隗开所在的中间党派呢？” “也受到日本人消息鼓动前来要人，但给他们听了隗开在审讯室内的坦白录音之后，便直接离开，还留言让我们不要放过隗开这样的民族败类。” 虽党派不同。 可国家相同。 对与日寇合作的卖国贼自然没有容忍度，中间党派只觉羞愧，根本不会过多叨扰。 与亚历克斯形成鲜明对比！ 感谢lf07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53章 公之于众 别国利益往往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绥靖政策由来已久！ 亚历克斯所在国更是其积极的推行者。 如今法国大使馆想将亚历克斯要回，龙昊担心不无道理。 但具体决定还需上峰商议。 三人等候沈渌水会议结束便联袂前往。 进入科长办公室朱越开口询问：“科长，怎么处理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勾结日谍出卖我国利益，断不可轻饶，不然别国人员皆是效仿，后果更为严重。”沈渌水出言先将基调定下。 山城如今外国人很多。 各大使馆、公使馆都有十几处之多。 且国内战迅受到全世界关注，山城成为亚洲陆地战场新闻采访中心，外国记者更是数不胜数。 路透社、合众社、美联社、哈瓦斯社、法新社、塔斯社等各大通讯社在山城挂牌。 再有商人、学生、教授、工人、旅居于此的游人等等。 山城外国人数量非常庞大。 亚历克斯之事若不能妥善解决，日后麻烦更为致命。 日谍抛出诱饵往往让人难以拒绝，例如隗开五千美金一事。 如果与日谍合作事情败露还有退路可言，那这日后将乱成什么样子？ 因此开会商议决定，不可同意法国大使馆要求。 “只怕压力很大。”朱越认可这个决定，但同样知道要面临多少压力。 其他大使馆、公使馆必然也会反对。 毕竟让军统局有处置外国人的权利，对他们来说是侵犯了自身的利益。 哪怕亚历克斯有错在先。 沈渌水点头说道：“法国大使馆已经打算联和其他大使馆、公使馆施压。” “他们好意思？”龙昊有些嗤之以鼻。 但其实大家能理解。 大使馆不一定认为亚历克斯做得对。 甚至于很多富有正义感的外国人，会认为亚历克斯做的大错特错。 但权利不能轻易拱手让人，他们也需为日后考虑。 宋书堂听完商议结果问道：“打算怎么解决这个烫手山芋？” “登报大肆宣扬，让社会各界知道亚历克斯所作所为，将压力给到大使馆。”沈渌水将商议对策说出。 人尽皆知！ 是逼迫大使馆不能包庇。 “可他们恐怕能顶住压力。”朱越认为这力度可能不够。 “上峰会派人去和法国大使馆的人谈判，争取让其开口处置亚历克斯，也算是保存他们颜面。” “只怕要做一些交换。”宋书堂认为想要对方松口，同意军统局处置亚历克斯，是需要做出一些置换的。 “这是上峰谈判的问题，我们等消息便可。” “是，科长。” 事态上升高度已经非情报科能掌控。 故而如今需等待结果。 但沈渌水突然问道：“你和《新华日报》报社的职员还有联系吗？” 这显然是问宋书堂。 他点头说道：“有，此前路上还偶遇，先前还邀请我参与捐款购买飞机的活动。” “你联系她告知亚历克斯一事，让《新华日报》也跟着报道。”沈渌水说道。 这报道必然是得罪人。 因此拉上《新华日报》有利无害。 “《新华日报》他们会蹚这趟浑水吗？”龙昊问道。 沈渌水笑道：“他们不是总标榜自己说真话不畏强权，这次如果他们不登报此事，就将消息放出去。” 一石二鸟。 要么你登报和我一起完成这一次的计划。 要么就将伱的决定公之于众。 宋书堂并未对此发表意见，点头说道：“我今日就去联系她。” “好。”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说道：“既然上峰态度明确，亚历克斯定然没有好果子吃，我们也无需太过担心。” “那我继续去负责审讯被捕日谍，看能否有所发现。”龙昊说道。 宋书堂则言：“我去联系孟佳期。” “各自行动。”朱越说完，大家散去。 无需坐班直接从情报科离开。 宋书堂正大光明前往《新华日报》报社，此举也是为给中统局观看。 他知道中统局没有安排人暗中监视，毕竟太容易被发现，此前负责跟踪之人被抓回军统局便是教训。 但他到《新华日报》的行踪并非秘密，中统局打听之后定能知道。 此前报馆在西三街，但一样没能免于轰炸，如今搬迁至化龙桥虎头岩62号。 比之前过去要远上不少。 孟佳期则还住在城区内，那日路上“偶遇”她则是朝着城区走去。 只是住址宋书堂不知。 其次为给中统局观看，他直接去报馆。 坐人力车也费了一番时间才到报社外，让师傅在门口稍作等待。 此番再临《新华日报》他很顺利见到孟佳期。 对于宋书堂上门她也有些诧异。 毕竟之前态度是避而不见。 她上次见面传达信息，内隐藏有多见面误导中统局之意。 宋书堂能接收到她不奇怪。 只是孟佳期原以为对方可能需要考虑，没成想今日便登门来寻。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孟佳期挽着袖子，可见方才还在奋笔疾书。 “找你有点事。” “什么？” “给你送一篇大新闻。” “新闻？” “对。” “来会客室。” 两人来到会客室，孟佳期为他倒上一杯茶水，后关了房间的门问道：“什么大新闻？” “亚历克斯……”宋书堂没有卖关子，直接将亚历克斯一事全盘托出。 至于隗开之事则没有提。 毕竟中间党派也不想出现如此败类，且如今羞愧难当未影响军统局工作，他也没必要踩低对方。 听完亚历克斯一事，孟佳期急忙说道：“等我去拿纸笔。” 很快取来纸笔她低头开始记录关键词。 甚至于还会询问宋书堂一些更为细节的问题。 一问一答之间将内容整理的差不多后，孟佳期才将钢笔放下。 “敢登报吗？”宋书堂笑问。 “只要是真的，有何不敢。”孟佳期倒也霸气。 “并无半句虚言。” “那就定能见报。” “如此便好。”宋书堂也已做出暗示。 来意已经完成他便没有过多停留，起身告辞。 孟佳期将其送至门外，看到他上了人力车后，才回身拿着刚才记录内容去见熊玉响。 “经理刚才宋书堂过来找我。” “说什么？” “告诉我这个新闻。” 接过孟佳期递来内容，熊玉响越看面色越严肃。 “他是何意？”孟佳期问道。 “只怕是军统局的意思。”熊玉响将东西放下。 “登报吗？” “必须登报。”熊玉响立即做出判断。 一方面这是军统局的阳谋。 你不登报反而落入圈套之中。 另一方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面对外强必须一致团结，国民党政权被挑战对他们红党来说也非幸事。 “尽快整理成文章，交由我亲自审阅，无误后便加急见报。”熊玉响都无需上报南方局便做出安排。 孟佳期领命说道：“明白。” 等到孟佳期离去，熊玉响也打电话通知了报社社长。 他的决定是没错，但消息需要上报。 报社社长对于熊玉响的安排没有异议，让他按照原计划行事，南方局方面由他汇报。 孟佳期则将手头工作暂且放下，全力以赴赶制这篇稿子，争取早日见报。 熊玉响的想法则是，既然逃不掉要登报的情况，那干脆就争做 可军统局岂能给他这个机会。 军统局方面早就联系报社，稿子提前准备妥当。 宋书堂回到情报科汇报此事的时候，报社都已经开始加急刊印了，明日就能见报。 《新华日报》想要拔得头筹是没有机会的。 感谢刘沛然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54章 山城暗杀起 舆论战打响！ 一时间引起群情激奋。 不少学生、民众、工人等各界人士表示强烈抗议。 山城包容大家于此，甚至于对外国人多有优待，可不是让你与日谍勾结作恶。 有关法国大使馆想将亚历克斯要回一事，虽没有登报却也流传开来，自然是军统局在背后做推手。 此事引起巨大反响。 一时间抗议游行队伍组建而成。 集体前往南纪门凤凰台街，此前法国大使馆在山城领事巷，同样遭日军轰炸被毁，迁至凤凰台街。 且同时还在原法国水师兵营办公，导致抗议队伍分成两批，凤凰台街、原法国水师兵营都有聚集。 队伍成立如此之快，自然还是军统局推波助澜。 一天时间事态已成。 各社记者蜂拥而至。 对此事加以报道。 法国大使馆方面看着外面拥挤民众，脸色同样十分难看。 坐在谈判桌上的国府人员面不改色。 大使戈斯默气急败坏说道：“这就是你们谈判的诚意？” “民众自发请愿，非我等能控制。” “狗屁。” “戈斯默先生稍安勿躁。” “你们在威胁我？” “是谈判！” 谈判桌上的交锋其实很是激烈。 只是不足为外人道。 情报科众人工作则是盯着聚众抗议之人，不宜将事情闹大。 有态度即可。 警员也出动维持秩序。 再过一日《新华日报》消息见报。 不少观望人士这才确信报纸所言非虚。 以至于抗议活动更加声势浩大。 各国大使、公使都前来法国大使馆打探消息。 毕竟也算是与自身相关。 谈判逐渐进入白热化。 双方压力现在都异常巨大，极为考验谈判者的能力。 宋书堂与龙昊则是在远处看着抗议人员，防止出现问题便可。 其实他们来与不来都一样，有警员出面维持。 只是龙昊觉得在情报科闲来无事，便拉着他一同前来看看。 至于审讯此前被抓的‘蝮蛇’、‘候鸟’、‘4334’、‘荆棘’、‘纯’、‘飓风’等人并无最新发现。 有关最后一条情报线现在调查中断。 至于‘砂砾’也无最新消息。 “伱说他们会松口吗？”望着不远处的法国大使馆龙昊问道。 “会。”大势所趋。 事态发展到如今地步，他们无法一意孤行。 “孟佳期也在。”龙昊在采访的记者之中，看到了孟佳期的身影。 宋书堂其实早就看到。 看来《新华日报》报社说自己敢报道，确实不是虚言。 甚至于还敢跟进报道。 而且《新华日报》的文章他也看了，言辞非常犀利，且看署名还是出自孟佳期之手。 看起来柔弱女子这下笔如刀。 “不去打个招呼？”龙昊挑了挑下巴问道。 “都在工作，不宜打搅。” “但你别说他们报纸还挺敢写。”文章龙昊自然也看了。 “可能算到局内心思，赶鸭子上架。” “我看不像。” “怎么说？” “言语之间可窥一二。”龙昊认为如果是赶鸭子上架，何须如此激烈言辞。 “将计就计。”宋书堂觉得明知不可躲避，干脆火力全开，还能博个名声。 “你怎么对他们好像有意见？”龙昊问道。 意见？ 还真算不上。 可如今与红党关系让宋书堂心中烦闷。 下意识就想找他们一点不是。 面对龙昊询问，宋书堂说道：“天天让你捐款，你乐意吗？” 听闻此言龙昊笑着说道：“你不是喜欢捐款。” “成为按时按点的工作之后你还喜欢吗？” “那干脆不捐不行？” “购买飞机乃头等大事，既然已经答应，岂能出尔反尔。” “你看你还是想捐款。” “到时你和我一起去。” “我也去？” “你也贡献一份力量。”宋书堂不由分说。 龙昊觉得自己是看热闹将自己搭进去了。 不过对于捐款一事他并不抗拒。 再说购买飞机增强防空力量，迫在眉睫。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情报科成员突然过来说道：“宋副组长，科里出事了，让你回去一趟。” “什么事？”宋书堂一边朝回走，一边询问。 科员低声说道：“死了一名组员。” “怎么死的？”龙昊闻言忍不住开口问道。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快走。”宋书堂说道。 急忙回到情报科，他直接去沈渌水办公室。 朱越已经在内。 “科长。”宋书堂喊了报告之后进入。 “书堂先坐。” 宋书堂依言在朱越身旁坐下，眼神之中带着询问。 沈渌水示意朱越解释。 朱越开口道：“今日在通惠中学到成渝铁路总车站基地附近，于偏僻小巷之中发现一具尸体，居民当即报警由警察前去收尸，却在此过程中发现身上证件乃是局内成员，便打电话通知，方才安排前去认领，确实是情报科一组成员。” “怎么死的？” “脖子被利器割开。” “日谍？”宋书堂 毕竟谁会对情报科成员下杀手？ 与中统局势同水火不假，杀人并非没有先例，可如此在山城杀一位情报科成员，也不太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且中统局还在暗中调查宋书堂，岂会节外生枝。 再说法国大使馆！ 如今虽在谈判拉锯，可绝对上升不到杀人之地步。 至于红党更是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那必然仅剩日谍。 可他们为何要如此？ 日谍在山城多是隐藏潜伏，暗杀行动较少。 且就算有暗杀行动，大多也是斩首任务。 怎么会对一情报科成员下手。 意义不大！ 朱越说道：“会不会是行动科在沪上挑起腥风血雨，他们在山城还以颜色。” 沈渌水摇头道：“不太像是他们的风格。” 行动科外勤成员在沪上暗杀锄奸，那也是对重要人物下手。 边缘人物也轻易不会出手。 毕竟所承担风险与收益不同。 那日谍就算是想要在山城还以颜色，选择的目标未免有些太过边缘。 宋书堂想到另一种可能说道：“会不会是科员发现日谍，跟踪调查被其发现，从而选择杀人灭口。” 突发状况。 这种解释符合逻辑一些。 可朱越方才没有 他说道：“科员前去通惠中学附近乃是处理一些私事，途中凑巧发现日谍的可能性极小，且就算发现日谍理应先行逃离，可如今科员却死在当场。 若是科员先发现问题跟踪监视，不可能被人割喉都毫无挣扎，警员勘察过现场，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科员甚至于连枪都没有拔出。” 听朱越如此解释，宋书堂心中也明白，是针对性暗杀。 沈渌水说道：“这件事情查清楚，看是否为日谍所为。” 目前推断是日谍，却还需调查。 至于凶手为何这样做，同样需要调查。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宋书堂说道：“此举有些奇怪。” “我担心有人故意在这个时间段暗杀情报科成员，是想要挑起我们与法国大使馆的争端。”朱越比较担心这一点。 “应该和法国大使馆无关。”宋书堂心中推断，他们不会如此激进。 至于其他大使馆也不会做这件事情。 激怒军统局，激怒国府，反而对他们更加不利，本末倒置。 至于你说日谍所为故意挑起事端，想起到这样的效果？ 同样说不通。 军统局又不是如此好欺骗的存在。 “先查。”朱越神情凝重。 毕竟虽与日谍打交道伤亡很高，但大多数都死伤在抓捕过程中与日谍的交火上，如此被暗杀在山城较为少见。 感谢这面包好面熟，书友20200915112707672，神他喵，书友20220817184445647，尘洛chenlo，星溪白石出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55章 泄愤 案发现场在通惠中学附近。 靠近南区马路。 此方向是往郊区而去。 宋书堂此刻与朱越打算亲自去现场看一眼。 尸体还未收敛回来，因此无法 龙昊一同跟随前往。 路上宋书堂问道：“周壮因何私事，出现在事发地？” 周壮便是遇害成员。 “听同组成员讲，周壮今日休息便打算去一趟敬佛寺。” “他去寺庙做什么？”龙昊问道。 “之前空袭敬佛寺僧侣组成的担架救护队，救了那日未能及时躲入防空洞中的周壮，但其中一名僧侣被爆炸激起的碎石击伤胳膊，却咬牙坚持将昏迷中的周壮抬走，他感恩于心便打算休息时前去看看。” 山城不少寺院都有僧侣组成的担架队，在空袭时负责救助伤员，是非常宝贵的一份力量。 周壮因此受益。 怀有感恩之心，想前去看望。 没成想命丧于此。 说话间三人来到案发地。 一条逼仄小径！ 地上血迹还清晰可见。 宋书堂前后看了看说道：“如此狭小的一条路，近距离用利器击杀，周壮必定看到此人，却未升起警惕之心，可见他压根就没有发现异常，极有可能在侧身擦肩而过之时，被对方突然出手击杀。” 现场观察可确认朱越所言正确。 周壮并非是凑巧发现日谍，被杀人灭口。 而是凶手便是冲着周壮而来。 “这条小路是去敬佛寺的近道。”朱越说道。 “凶手知道周壮要去吗？”龙昊问道。 如此逼仄的巷道之中，两人会面都需侧身，因此通过周壮倒地姿势，较难判断他是从敬佛寺回来，还是正要赶去敬佛寺。 但这同样较为重要。 毕竟若凶手在此等候，表明他知道周壮此行目的，那这消息从何而来？ 军统局情报科？ 凶手未免太过消息灵通。 蹲在地上查看片刻之后宋书堂问道：“敬佛寺远吗？” “不远。” “过去看看。” 三人穿过小道前往敬佛寺。 询问周壮今日是否来过。 周壮前来看望僧侣法号静文，身材有些瘦弱但可见充满力量，在寺庙中也有不少苦力需做，倒不是整日坐禅念经。 对于询问周壮情况静文很是不好意思告知，说周壮今日确实来过，还给他带来不少礼品，他死活不收最后周壮干脆捐于寺庙。 对于静文与周壮的事情，几人也大致了解了一下。 才得知周壮不仅是因为静文施以援手，同时还因为静文长相与周壮哥哥非常相似。 但周壮哥哥两年前死于前线。 或许周壮愿意前来看望，也是寄托哀思。 其实你说长相非常相似吗？ 周壮哥哥朱越见过，与眼前静文并非多么相似。 可或许是周壮的思念之情让他如此吧。 对于周壮被害一事没有告诉静文，可他也猜到些许，再三追问。 最后龙昊稍作解释，静文神情悲悯。 告辞之后前去大殿，为周壮念经超度。 从敬佛寺出来朱越说道：“周壮自幼与自己哥哥相依为命，亦兄亦父对他照顾有加，甚至于艰苦生活之中还供他上学，哥哥性格老实，周壮则机灵的多。 后来哥哥参军周壮偷偷跟随，他反倒是被选中培训之后从事谍报工作，两兄弟聚少离多却互相惦记，后来他哥哥战死消息传来，对周壮打击不小，或许静文让他想起了自己哥哥，才会前来看望，没想到因此丢了性命。” 战争改变的东西数不胜数。 周壮故事并非个例。 没时间替周壮惋惜，抓捕凶手才算给他一个交代。 宋书堂在寺庙门前说道：“既然周壮是从寺庙回去才被偷袭致死，则证明凶手是看着他进入敬佛寺，知道周壮还会原路返回，表明周壮来时走的便是小路。 于是提前在小路等待，后与周壮同时进入，在中间相遇错身之际动手杀人。” 听到宋书堂做出如此分析龙昊说道：“证明凶手跟踪过周壮。” “没错。” “可他为什么要杀周壮？”龙昊想不明白。 周壮显然并不知道什么秘密。 如果知晓不可能不汇报情报科。 且他与哥哥感情最深，哥哥死于日寇之后，说与日寇有所牵扯更是无稽之谈。 好似找不到凶手杀害周壮的理由。 难不成真的是针对沪上暗杀锄奸，日谍在山城的报复？ 但此举报复力度对比沪上小了很多，还容易引起情报科的追查，得不偿失啊。 奇怪！ 目前连凶手杀人理由都推断不出。 三人晚上回到情报科，周壮尸体也被运会。 几人前去看了一下。 在门口还遇到了医务室的卢巧唯。 “卢护士怎么在这里？”宋书堂见面问道。 卢巧唯手上带着手套，看似刚从房间内出来，脸色铁青。 “收敛尸身的人说，周壮伤口看起来有些奇怪，让我来看一眼。”卢巧唯虽是护士，但涉猎很多。 “伤口？” “是。” “怎么奇怪？” “伤口不深，达不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所以是？” “活活流血致死。”卢巧唯也是方才得到此种结论，才面色铁青。 虐杀！ 宋书堂立马说道：“可现场没有挣扎痕迹。” “无力挣扎却神志清晰，只能默默感受鲜血流逝，然后丧失意识。” “可恶！”龙昊双拳紧握。 地上血迹方才没有觉得过多，如今想来是渗入地下。 “凶手故意为之。”朱越认为这不是巧合。 凶手手法如此细微必定是有意为之。 “不是单纯的暗杀。”宋书堂说道。 如果是暗杀，讲究一击致命，干净利落。 不会如此。 这种行为带着明显的报复心理！ 在享受杀人的过程。 看着周壮鲜血慢慢耗尽。 “周壮有得罪人吗？”龙昊问道。 问题如今更加复杂。 仇杀？ 推门进去看了周壮的尸体，可想而知此前所面临的痛苦。 从房间出来朱越说道：“如此专业的手法，目前最大嫌疑人依然是日谍，至于明确动机尚不能确定，调查一下周壮这些日子的行踪。” 三人与卢巧唯分道扬镳回到情报科之中。 下面的科员上前汇报说道：“组长，这些都是周壮身上的遗物，但他在山城没有亲人，东西怎么处置？” 大家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东西。 朱越说道：“他没有亲人。” 不是在山城没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亲人。 “全部收拾好，下葬的时候一起埋了。” “是。” 在朱越办公室内宋书堂说道：“凶手在泄愤。” 龙昊说道：“日谍总不会如此报复吧？” 情报工作人员专业素质很高，对日谍他们也给予专业上的认可，敌人不会做这些事情来报复，之前从未有过先例。 “整件事情疑点不少。” “盯紧法国大使馆这里的情况，不要节外生枝。”朱越认为这件事情目前是关键。 宋书堂说道：“我负责调查周壮遇害一事，组长你盯着聚众抗议人群。” 分工明确方便指挥。 “也好。” 从朱越办公室离开，龙昊紧跟宋书堂，他也要展开对周壮一事的调查，而不打算再去盯抗议人群。 “怎么查？”龙昊问道。 “先在科员之间调查一下，周壮近日来的一些行踪等，看能否发现线索。” “我来调查。”龙昊当即将任务抢过去，他对一组成员都非常熟悉，由他来调查这件事情效率很高。 “同时安排人将周壮早日入土为安。”宋书堂交代说道。 尸体上的线索已经搜查完毕，不用再看。 且天气越来越热，尸身根本就难以保存。 “我安排科员明日一早下葬。” “一起。”宋书堂打算去送周壮最后一程。 同组成员多有任务在身抽不得空，宋书堂负责调查此事倒有时间，权当代表一组成员送行。 第156章 暗杀再起 询问行踪尚需要些时日。 山城轰炸多有市民伤亡，于是规定不可就近入土，免得引起转播疾病。 故而多数送往江北黑石子掩埋。 公墓区虽有，却非寻常人家可用。 军统局情报科成员下葬一事，在旁人看来不算重要，这年头死人好似再正常不过。 因此公墓区难寻位置。 但也无需运往江北黑石子，而是在郊区规划一片荒地，在一处山脚之下，军统局牺牲成员多数葬在此处。 今日从总务处申请卡车一辆，宋书堂等人运送周壮尸体前往，墓穴已经提前找人打好，到地方入土为安便可。 后半段路不太好走，多是泥泞。 卡车颠簸到此。 从卡车上下来宋书堂便见墓穴旁坐着一人。 再看却是静文师傅。 身上粗布僧袍已经被露水打湿，可见昨夜便在此等候。 “宋组长。”静文起身双手合十。 “静文师傅怎么在此？” “我来送周壮施主一程。” “有劳。” 静文送行没有繁杂玄妙的法事。 同样没有各种精妙法器。 而是很实在的帮忙抬棺、入土、填土。 等到最后在茔丘前结跏趺坐。 “宋组长等人事忙便先行离开，我为周壮施主诵经超度。” “多谢静文师傅。” 言罢宋书堂等人上车离去。 静文坐在周壮坟前神情悲悯，口中佛经不断。 车上龙昊还在望着静文师傅的身影，口中说道：“大慈悲。” “心头只怕也难安然。” 周壮死于看望静文返程途中，只怕多年修习佛法也难心中不起波澜。 昨夜便枯坐于此痴痴等候，未免没有体罚自身之意。 求大智慧，却又有几人能得大智慧！ 众生皆苦！ 将周壮下葬之后全力以赴开始调查。 可经过两日询问，科员都称周壮没有什么异常。 他在山城没有亲人，工作两点一线，毫无变化可言。 至于说得罪人，那只能是敌人。 总之丝毫没有询问到有价值的线索。 周壮为何会被人盯上暗杀，一时间没办法做出推论。 反倒是法国大使馆处的事情有了结论。 经过几日谈判法国大使馆公开对外表示，亚历克斯的行为他们严重反对，同时表示会严惩亚历克斯。 军统局方面也公开发言，说将归还亚历克斯给法国大使馆。 同时大使馆方面做出决定，处决亚历克斯。 谈判的结果。 看似军统局没有处置亚历克斯，将其交还给法国大使馆。 保全了大使馆的权益。 是大使馆主动要处决亚历克斯。 可宋书堂等人心中明白，各退一步的结果。 法国大使馆保存颜面。 军统局则用处决亚历克斯告诉所有人，与日谍勾结损害国民利益者，下场皆是如此。 至于说将亚历克斯归还。 也是说说而已。 处决必然还是军统局负责。 朱越收到这个结果之后便松了口气，与此同时聚集抗议人群从而散去，不少大使馆、公使馆对此表达不满，可法国大使馆已经做出决定，他们纵然不满也无非叫喊两句，无法改变其结果。 免得夜长梦多。 亚历克斯 秘密处决。 并未公开执行。 算是留些颜面。 但此事刊登在报纸之上，表明国府态度。 朱越今日心情不错，在情报科拦住宋书堂问道：“调查的怎么样？” “没太多线索。” 就在两人准备进一步商议此事时，二组组长李泰然匆匆而来。 “朱组长，又出事了。”李泰然停住脚步说道。 “什么事？” “二组成员也被暗杀一人。” “什么？” 急忙请李泰然进入朱越办公室，宋书堂问道：“具体情况？” 李泰然讲述说道：“二组出事成员名叫袁鹏，此前负责调查嘉陵江对岸袁家堡内一大户人家家主，因早期收到消息此人通敌卖国，袁鹏乃是袁家堡出身方便调查。” “莫不是袁鹏调查到线索，被杀之灭口？” “发现袁鹏身死 听李泰然如此说，宋书堂立马说道：“那也就是说袁鹏的死，与自己所负责的任务毫无关系？” “没错，所以我才想起一组成员周壮之死，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便立马来找你们。” 李泰然将周壮之死，与袁鹏遇害一事，做并案处理。 有无依据？ 目前来看依据不多。 可两人遇害时间间隔较短，且两人都是被莫名其妙暗杀，也有诸多相同之处。 宋书堂当即追问：“被杀手段呢？” 周壮被虐杀，凶手在泄愤。 袁鹏呢？ 李泰然回答：“虽与周壮伤口不在同一地方，却也并非一击致命，存在虐杀泄愤的情况。” “凶手是同一个人。”宋书堂立马说道。 朱越认为确实可以并案调查。 可凶手究竟在做什么？ 朱越皱着眉头说道：“如此看来并非是周壮得罪了什么人，周壮、袁鹏之死应是日谍报复行为，他们盯上落单人员找机会暗杀。” 李泰然很是不能理解说道：“日谍若是报复为何选择对周壮、袁鹏下手，山城内符合目标人员多得是，且这与他们此前的性格截然不同，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别说李泰然想不明白，朱越同样解释不通。 宋书堂却说道：“周壮、袁鹏两人有共同特点，他们都是军统局情报科成员。” “冲着情报科来的？”朱越立马问道。 “显而易见。” 山城党内成员众多。 日谍若是为报复开展暗杀行动，可选择更加具有影响力的人物，为何偏偏选了周壮、袁鹏。 且两人还都是情报科成员。 这已经能表明很多东西。 李泰然闻言立马说道：“难不成是此前我们情报科接连破获日谍情报小组，因此他们开始对我们展开报复？” “荒唐！”朱越说道。 情报科就是抓日谍的！ 你报复情报科。 难道情报科就不抓人了？ 只会抓的更凶！ 这对日谍有丝毫好处吗？ 对于已经潜伏在山城的日谍，更是无妄之灾。 日军情报机构岂会做出如此决定。 此前情报科也多有破获日谍案件，何时见过如此报复。 目前可以确定是日谍报复情报科，展开暗杀行动。 但理由解释不太通。 正如李泰然所说，日谍机构分明就是性情大变。 与沪上行动对飙，那你暗杀人物首先就选择的不对，根本就引不起什么轰动。 显然是完全针对情报科而来。 “不管敌人想做什么，必须将凶手抓出来，让他付出代价。”朱越厉声说道。 李泰然同样怒目道：“喜欢虐杀泄愤，也要让他好好尝尝审讯科的刑具。” 宋书堂问道：“调查袁鹏之死可有发现线索？” “袁鹏是从下曾家岩街坐船到嘉陵江对岸，后赶赴袁家堡暗中调查，工作结束之后原路返回在牛朝湾遇害，尸体在一处沟渠中被发现，经调查并非 听到李泰然描述宋书堂说道：“与周壮一样，都是在返回途中被害。” 朱越立马说道：“这表明凶手根本就不熟悉山城的路况，也不知道周壮、袁鹏要去何处做什么，凶手是随机盯上落单的情报科成员，跟踪其到目的地，等返程时才动手，因为凶手会在此前的跟踪过程中，熟悉路况选择最佳的伏击地点。” “不错，说明凶手并非是此前就潜伏在山城的日谍，极大可能是刚刚赶赴山城，对此尚不熟悉。” “连路况都不熟悉便敢开始执行暗杀行动，为何如此着急？” 是啊！ 为何心急！ 感谢高林，男医生，封逸云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57章 相同物件 急！ 情报工作中最忌冲动。 暗杀行动更是需仔细谋划，敲定细节才可动手。 熟悉环境安排撤退路线乃是最基本的要求。 日谍会不懂吗？ 刚来山城不久急于展开暗杀行动！ 为何显得匆忙。 些时间了解一下山城路况，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道路足够简单。 三人皱眉李泰然说道：“从手法可以看出凶手并非愣头青，及其专业素养极高，不会犯低级错误。” 实话！ 周壮、袁鹏是情报科成员并非一般人，凶手可将两人杀死不惊动旁人，不留下线索足以证明其专业能力。 可偏偏如此专业之人，却做了门外汉才会做的事情。 连路况都不熟悉，就敢展开暗杀行动。 朱越此时说道：“会不会此人足够自信，哪怕不用提前了解山城情况，都有足够的信心杀人逃离不留线索，故而才会出现如今局面。” 事实证明对方确实做到了。 可自信的解释宋书堂不能接受。 他说道：“越是经验丰富的情报工作者，越是谨慎小心。” 经验丰富怎么来的？ 参加情报工作时间长。 证明活得久！ 情报工作中怎么才能活得久？ 要有异于常人的谨慎小心。 因此只要是经验丰富的情报工作人员，皆有如履薄冰的敬畏！ 对方能在如此情况之下不留线索干净利落，经验无需怀疑。 造成这种局面，显然不是自信。 朱越问道：“那你觉得？” “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多费几天时间了解山城情况，再展开行动，也耽误不了什么。” “或许他根本没有时间了解山城情况呢？”宋书堂发出疑问。 一位经验丰富的情报工作者，做出了违反常理的举动，必然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泰然若有所思说道：“难不成他很快就要离开山城？” “日谍机构既让他执行暗杀报复任务，又急于安排他离开山城，这明显不合理啊。”朱越觉得日谍机构总不会自己逼着，手下情报工作人员犯错吧？ “不管怎么说凶手有离开山城的可能，还有再次动手的可能，必须要做好准备。”宋书堂觉得现在一时间很难将情况搞清楚。 朱越立马说道：“提醒情报科乃至军统局全部成员提高警惕，有条件的话尽量减少单独行动，敌人身手出众不宜对付，不可心生身做诱饵的诱敌之计。” 军统局人数众多。 你做诱饵难引凶手上当。 毕竟往日单独行动之人很多，如今突然就剩几个，必然立马察觉端倪。 因此没办法提前布控。 军统局成员同样不可自己诱敌，免得遭遇不测。 至于离开山城的渠道很多。 目前尚不知道凶手任何特征，想要把控进出山城的渠道抓获此人较为困难。 “希望他能多留几日。”李泰然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凶手溜走。 “他如果能多留几日，何须急于动手？”朱越觉得这是悖论。 宋书堂却说道：“若是他想要多杀几人呢？” 想要多杀人。 时间就会紧张。 因此才会着急。 狂妄！ 冒险着急展开暗杀行动，居然是为了多杀几人？ 真将山城当成什么地方？ 可朱越现如今也希望是这种情况，才有机会将此人抓获。 “先去看看袁鹏遇害现场。”朱越觉得目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现场三人还未去查看，必须亲自走一趟。 从情报科出来就到了嘉陵江畔，后直接坐船过江前往牛朝湾。 确实看到了 朱越分析说道：“凶手动手之后袁鹏未立即死亡，担心躺在此处被路过之人施救，才弃在沟渠之中。” “与周壮当时所遇情况略有不同。”宋书堂顺着话说道。 周壮是在原地慢慢失血而亡。 李泰然同样做出分析说道：“可能当时有路人从不远处经过，凶手才会将袁鹏丢在沟渠之内，不然或许会与周壮一样，任由其慢慢丧失生机。” “线索。”朱越认为这是重要线索。 若真有人经过，或许会看到什么。 “立马安排人在附近集体走访，询问案发时间有没有人经过此处，看没看到可疑之人。”朱越认为现在必须要大面积走访。 哪怕耗时耗力也必须如此。 情报科死了两位成员，必不可能就此作罢。 李泰然当即表示二组成员，也要参与到走访之中。 后同样去了袁家堡一趟，询问情况后三人返回情报科，与沈渌水汇报此事。 沈渌水原本对于法国大使馆的事情得以解决心情不错，可情报科接二连三有人遇害，他是怒火中烧。 在山城杀情报科成员！ 作为情报科科长，沈渌水岂能心平气和。 办公室内气氛很沉重。 当听到可能会有目击者时，沈渌水说道：“情报科可用成员全部出动走访打探，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给我找出来，凶手必须留在山城，明白吗？” “是，科长。”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几人压力不小。 朱越与李泰然立即表示，让情报科成员出动，在案发地点附近开始走访打探。 甚至于嘉陵江上的渡船也要询问。 就在此时二组成员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来寻李泰然。 “组长，这些是袁鹏的遗物，怎么处理？” 包袱打开里面东西不多。 李泰然看了一眼说道：“送去袁家堡他家人手中。” 配枪之类已经收回，这些遗物属于袁鹏的私人物品，理应送回。 同时李泰然说道：“抚恤金也一并送去。” 组员却说道：“抚恤还没有批下来。” 今日事发走流程也需时间。 可单去送遗物未免不太好看，李泰然便说道：“等抚恤批下来，连同遗物一起送去。” 就在二组组员准备领命离开的时候，宋书堂突然上前从遗物中拿出一物。 一串布制的紫色吊坠样式的东西。 其上好似一颗颗紫色葡萄被压扁的模样，又如同倒挂的风信子，但却不是风信子的样子。 宋书堂问道：“这也是袁鹏的东西吗？” “在他身上找到的，应该是吧。”二组成员说道。 宋书堂却说道：“周壮的遗物之内也有这件东西。” “你说什么？”朱越问道。 周壮的遗物朱越是没有仔细看过的。 只是让连同棺材一起下葬了。 宋书堂也没有专门查看，但当日路过看了一眼，确实其中有这样一件东西。 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周壮之物。 可袁鹏的遗物之中同样发现这件东西，那明显不对。 不可能两人恰好就有相同的物件。 李泰然立马说道：“凶手故意放在两人身上的。” “看来我们的推断没错，凶手是同一人，确实是为了报复情报科而来。”朱越面对这种挑衅，想要予以回击。 可看着手中东西，宋书堂却不明白这想表达什么。 而且做工不太细致，东西甚至于有些抽象，或许没能很好还原本来样貌，因此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将东西拿走宋书堂说道：“找个人认认。” “让中山室，四一图书馆的负责人看看。”李泰然提议。 此人博览群书且学历很高。 三人立马前往四一图书馆。 找到负责人将东西递上说道：“麻烦彭馆长给看看。” 彭馆长拿起东西同样皱眉，可突然间眉头舒展说道：“这做工也太差了，我好险没认出来，这不就是丰紫藤的吗？” 丰紫藤！ 听到这个名字，宋书堂口中立马说道：“‘虎蜂’，竹内一郎，李暮从！” ‘虎蜂’！ 李暮从！ 竹内一郎！ 第158章 私人恩怨 丰紫藤！ 当日竹内一郎遗愿，便是骨灰葬于家乡丰紫藤之下。 如今虽被挫骨扬灰，可此事众人犹记。 彭馆长言此物乃是丰紫藤之，那必然与竹内一郎有关。 “彭馆长确定吗？”朱越再三确认。 “不会错的。”彭馆长很是自信。 从四一图书馆回到情报科，李泰然并未出言，他对竹内一郎之事了解不全面。 在办公室内坐下，朱越皱着眉头说道：“针对情报科的报复暗杀行动，是为竹内一郎展开？” “为六足小组展开我能理解，可为竹内一郎就有些耐人寻味。”宋书堂心头同样觉得奇怪。 六足小组被连根拔起日谍机构心有不甘，对破获六足小组间谍案的情报科展开报复行动能理解，可日谍机构绝对不会为竹内一郎进行报复。 竹内一郎如今在日谍机构眼中是叛徒！ 骨灰都被撒于黄浦江面，消逝天地之间。 让其余日谍明白做叛徒下场。 如今又怎么可能用他的名义展开报复？ 岂不是前后矛盾。 反而导致此前行为对其他日谍也起不到威慑，何苦来哉。 面对此疑点李泰然这才说道：“有没有可能暗杀行动，并非日谍机构下达。” “个人决定，故而时间紧张。”宋书堂觉得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谁会如此做？” “必然与竹内一郎关系非同寻常之人。” “可竹内一郎临死之前从未提及。” “或许应该找人问问。”宋书堂说道。 “谁？” “梅暮稚子。” 六足小组成员之中，梅暮稚子与竹内一郎关系密切。 甚至于梅暮稚子顶替胡照影身份，都是由竹内一郎一手策划，那谁会对竹内一郎感情深厚，恐怕梅暮稚子会有所信息提供。 朱越说道：“梅暮稚子关押在歌乐山煤窑改建的集中营，距离倒不是很远，你亲自跑一趟。” 要见梅暮稚子人选自然是宋书堂。 他也不推让，将布制的丰紫藤收好说道：“我明日一早出发。” “我让科长给你写个批条，同时给集中营方面电话通知，你明日一早前往。” “是组长。” “去总务处申请一辆汽车，速度快些。”李泰然觉得莫要浪费时间，凶手随时可能离开山城。 于是情报科出条子，宋书堂去总务处交通科取车。 同时身上也拿到了沈渌水给集中营的批条，方便明日他与梅暮稚子见面，电话沈渌水已经打过。 与此同时朱越安排龙昊，带着毕胜、康浩随宋书堂前去。 凶手为竹内一郎而来。 那最想报复之人是谁？ 宋书堂无疑。 只是当时登报消息讲情报科之功劳，未专门提及宋书堂所作所为。 可能凶手目前还没盯上宋书堂。 亦或者是未找到合适下手时机。 因此保护宋书堂之安危同样重要，朱越才会加派三人一同前往。 凶手目前推断是私人感情导致的个人行动，说白了就一人。 宋书堂不落单，敌人机会便没有。 对于朱越如此安排，宋书堂并未觉得小题大做，但他其实想要以身做饵将此人引诱出来，不过此法遭到朱越以及沈渌水的言辞反对。 敌人在暗。 伱在明。 若想做诱饵情报科必然无法近距离布控。 且凶手身手了得，生死一线之间，赌命在沈渌水等人看来极其不划算。 甚至于晚上龙昊再度睡在宋书堂家中。 “你说凶手知道你是罪魁祸首吗？”龙昊在宋书堂屋内坐下问道。 “什么叫罪魁祸首？”宋书堂对于这个描述有些哭笑不得。 “竹内一郎是你亲手抓捕，又被你亲手处决，凶手想为竹内一郎报仇，那必然是要找你。” “但目前看情况他不太清楚这件事情。” “所以是记恨整个情报科。”龙昊觉得也是。 如果知道宋书堂乃是竹内一郎被抓被杀的关键人物，必不可能对周壮、袁鹏下手。 此举会打草惊蛇，从而让他不好暗杀宋书堂。 “怒火让他着急。”宋书堂能感受到此人愤怒，行动多有冲动，却也极其自信，甚至于敢留下丰紫藤。 宋书堂更希望他直接来找自己。 那么周壮、袁鹏便不会如此遭难。 可事到如今他只有将此人抓获，才算有一个交代。 “睡觉，明日一早去歌乐山。” “好。” 一夜休息清晨早早醒来，用过早餐之后毕胜、康浩一同过来，朱越给安排的都是熟人。 宋书堂对两人问道：“你们吃了吗？” “吃过了副组长。” “那就出发。” “我来开车。”龙昊主动承担开车工作，主要也是过过手瘾。 今日他们安排宋书堂与毕胜一同坐在后排，方便保护。 康浩则在副驾驶。 车子行驶朝着歌乐山集中营而去。 集中营所在三面是山一面是沟位置较为隐蔽，初来之人寻找都需一些时间，龙昊最早押送犯人过来一次，算得上轻车熟路。 费近两个小时四人到集中营。 康浩下车递上批条。 看守见状抬起路卡让车辆进入。 后来一负责人接待他们，表示见梅暮稚子没有问题，昨日便收到电话。 宋书堂安排龙昊几人去喝茶休息，他独自去见梅暮稚子。 跟随集中营工作人员前去关押犯人牢房。 环境挺差的。 在一处偏僻的牢房之中见到梅暮稚子，牢房简陋却也干净并无脏乱之感，且观床上被褥之物都有，看来此前交代给她送些日用物品也如约兑现。 梅暮稚子穿着囚犯衣物头发也被剪短，面容上倒也干净，看来洗漱不成问题。 听到外面动静她回身望来。 可见到宋书堂之后她急忙起身走到木栅栏旁，双手扶着栅栏看着眼前之人，后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你来看我。” 集中营工作人员将宋书堂带到这里之后，便很有眼色的离开。 面对梅暮稚子渴望的询问，宋书堂无情的说道：“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失望肉眼可见从她眼中划过。 宋书堂后弥补般说道：“顺道来看看你。” 没有诚意极具敷衍的弥补，亦让梅暮稚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谢谢你的诚实。”梅暮稚子说道。 “你太过聪明不好欺骗，不然我倒是想要骗上一骗。”宋书堂笑着回应。 聪明！ 若是真的聪明何故落到如此下场。 梅暮稚子时常在想，自己或许是不够聪明，亦不够笨。 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在这里还习惯吗？”宋书堂靠近木栅栏问道。 梅暮稚子捋了捋耳边不长秀发说道：“慢慢会习惯的。” 被关押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缺什么东西吗？” “送来的东西不少，够用。”其实集中营的人员总会截留一些物品，但这种事情梅暮稚子觉得没必要去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县官不如现管。 “你看起来清瘦了不少，伙食不太好吗？” “还行。”伙食自与外面无法比较，却也能吃得饱，算得上多有照顾。 闲聊两句宋书堂转而说道：“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梅暮稚子闻言语气有些幽怨说道：“我其实很害怕你提及正事。” “为何？” “聊完正事你就会走。” “公务在身。” “若我能提供帮助，你有空还能来看看我吗？” “不好说。” “我现在其实很好骗。” “但我认为你需要一份真诚。” “谢谢，你问。”梅暮稚子说道。 “这个你认识吗？”宋书堂将布制的丰紫藤递上。 梅暮稚子伸手从栅栏缝隙中将东西接过，拿在眼前观看之后说道：“丰紫藤。” 看来彭馆长说的没错，确实是丰紫藤。 此前说梅暮稚子这里还有情节在考虑写与不写，但说的情节不是如今写的，目前的情节是早就想好的，至于梅暮稚子处的后续情节还在考虑，与潜伏日伪方面有关，还在完善这方面的内容，大概率是会写，具体情况后续再看，这里做出说明。 感谢天河之水11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北丨殃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59章 疯狂崇拜者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梅暮稚子拿着手中的布制吊坠问道。 宋书堂当即开始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讲述梅暮稚子才知情报科遇到麻烦。 “此人为竹内一郎报仇而来，可从未听竹内一郎提及过任何与自己关系密切之人，你与他相识已久想看看你是否知道一些线索。”宋书堂将来意表明。 梅暮稚子把吊坠还回说道：“我与竹内一郎确实很早之前就认识，甚至于我远渡重洋到此潜伏，借助假冒身份伪装自己等都由他一手操办，在六足小组成立之前我便跟随在他身边。 我可以称得上算他的追随者和崇拜者，但却不是唯一更不是最疯狂的一个，有一个人对竹内一郎的崇拜远胜与我，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跟随在竹内一郎身边，但却被无情拒绝。” 听到她如此说，宋书堂知道自己今日没有来错地方。 “伱认为凶手是他？” “只能是他。”梅暮稚子非常肯定，别无其他人选。 “是谁？” “久野木崇，代号‘山鬼’。” “知道如此清楚？” “我跟在竹内一郎身边太久，因此这些事情我很早就知道。” “‘山鬼’此前在什么地方，负责什么工作？” “我还是多年前在金陵的时候见过‘山鬼’，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此人，他后来去了何处负责什么工作，我一概不知。” “他为何如此崇拜竹内一郎？” “因为竹内一郎的能力和人格魅力，无可否认会让人崇拜，且‘山鬼’的命也是竹内一郎救的，‘山鬼’便誓死想要效忠，但竹内一郎不喜欢他的性格，于是向上打报告将‘山鬼’调离金陵，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不喜欢‘山鬼’性格？” “‘山鬼’专业能力不俗，可对竹内一郎太过崇拜，以至于有些狂热，在竹内一郎看来是破绽。” 听到梅暮稚子这样说，确实符合竹内一郎的脾气。 他不喜欢超出掌控的东西。 久野木崇自然在掌控之内，但也在掌控之外。 例如他现如今在山城，展开日军情报机构并未下达的暗杀命令。 或许在执行与梅暮稚子一样的‘深埋’计划时，不会眼睁睁看着竹内一郎被抓，在其看来这便是不可控。 因此拒绝跟随在身边。 可就目前来看‘山鬼’并未由此记恨竹内一郎，反而更加崇拜。 “久野木崇有可能出现在沪上吗？”宋书堂问道。 毕竟有关竹内一郎的消息是送于沪上，家丑不可外扬，日谍机构也不会大肆宣扬。 梅暮稚子说道：“有可能。” 她也不确定，毕竟不知道‘山鬼’的信息。 但梅暮稚子今日提供消息已经足够重要。 起码锁定了凶手。 也知宋书堂可能要走，梅暮稚子言语之间带着关切说道：“你要多加小心。” “不替久野木崇担忧？” “我更希望你抓到他。” “是吗？” “这个世界上，你可能是最后可以与我聊天的人了。” “你怕我死了没人再来陪你聊天？” “是。” “放心，死不了。” “你不了解‘山鬼’，他非常的可怕。” “可怕？” “这是竹内一郎对他的评价。” “能得竹内一郎如此评价，看来确实要打起精神。” “他一定已经盯上你了，千万小心。”梅暮稚子真切叮嘱。 宋书堂却微微皱眉：“盯上我？” 在此前推断之中，久野木崇并未找到抓捕竹内一郎的“罪魁祸首”，不然岂会对周壮、袁鹏下杀手。 这岂不是给宋书堂提醒。 梅暮稚子却说道：“周壮情报科一组成员，袁鹏情报科二组成员。” 宋书堂猛然间问道：“你是说久野木崇是故意的。” “罪魁祸首”是宋书堂，‘山鬼’不知道。 几组成员抓捕竹内一郎还不知道吗？ 报纸上可有报道。 久野木崇应该盯着一组成员暗杀，为竹内一郎报仇，何故对二组成员下手？ 不等梅暮稚子给出回答，宋书堂立马又说道：“或许他时间很紧张，根本来不及搞清楚周壮、袁鹏的具体身份？” “‘山鬼’一定搞清楚了，且他的时间一点都不紧张，不杀掉你他势必不会离开山城，何来时间紧张一说。”梅暮稚子说道。 “那他为何在不熟悉环境、路况的前提下动手？” “他的偏执、狂热源于他的极端自信。” “自信？” “不是盲目的自信，是真正的自信！” 梅暮稚子的话完全颠覆了宋书堂此前的推断。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之中闪过纠结。 最后他决定相信梅暮稚子。 如今如此下场的梅暮稚子，显然没必要说假话。 而且此刻说的话句句提醒。 “那他既然知道我才是杀死竹内一郎的关键人物，为何不直接对我动手，反而去杀两个情报科成员？” “或许他不想你死的太舒服。” “看来只杀死我并不能让他觉得大仇已报！” “是的。” “但他如今已经惊动了我，情报科成员不会再给他机会，至于我他更找不到下手的时机，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你不能用常规的思维去考虑‘山鬼’，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梅暮稚子让宋书堂将此前推论全部推翻。 你认为的不专业、时间紧、调查不明。 其实都是久野木崇故意为之。 那对方究竟想要什么？ 未知所带来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我其实更希望他直接对我动手。”宋书堂倒想试试久野木崇的斤两。 梅暮稚子想起宋书堂当日背着自己，顶着空袭轰炸抓捕竹内一郎的画面，她说道：“‘山鬼’应该庆幸没有直接找上你。” 为何如此说？ ‘山鬼’不想宋书堂死的太舒服。 必然不会背后打黑枪。 可能想要先制服，后折磨。 但只要如此，‘山鬼’不见得能赢，反而将自己最大的暗处优势拱手送人。 可偏偏‘山鬼’没有直接对宋书堂下手。 反而让他如今得以占领先机。 梅暮稚子分析说道：“对竹内一郎‘山鬼’心中很是崇拜，竹内一郎死在你手上‘山鬼’必然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但心中定然非常认可你的能力，或许正是忌惮这点，他才没有直接对你动手，而是换了一种法子。” 正是因为对竹内一郎的无限崇拜。 使得久野木崇不会小瞧宋书堂。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崇拜的人，死在一个废物手中吧？ 恰恰也表明‘山鬼’充满仇恨，却没有被仇恨冲晕头脑。 不清楚路况杀人是自信之举，却不是冲动之举。 被‘山鬼’如此看重宋书堂反而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对手愤怒、冲动、急切。 那将处处是破绽。 显然‘山鬼’并非如此。 可他究竟打算如何对付自己，宋书堂心中也充满好奇。 让自己感受痛苦？ 并非宋书堂冷漠，但显然情报科成员的死还不足以达到这一点，起码无法与竹内一郎的死，给‘山鬼’心中带来的痛苦相提并论。 因此两次暗杀或许只是‘山鬼’在昭告情报科众人，他来了！ “‘山鬼’是否会猜到我找你询问他的情况？”宋书堂问道。 梅暮稚子看了一眼宋书堂手中的丰紫藤，意思不言而喻。 久野木崇敢留下如此信物。 显然是料到这一点。 ‘山鬼’不仅不隐藏，还要杀人告知情报科他的到来，甚至于留下丰紫藤让众人知晓，他是为谁而来。 宋书堂把玩着手中的丰紫藤说道：“还真是偏执且疯狂。” 今日得到消息足够重要。 来这一趟可谓是收获满满。 若是不来询问，在推断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 “感谢你提供的信息，价值非常重要。” “不客气。” “事关重大我要先回去。” “你忙。” 没有停留宋书堂直接回身就走，干净利落。 梅暮稚子也猜到会是如此结果。 可却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笑意，偶尔能见一面便实属难得。 “宋组长谈完了？”集中营工作人员见宋书堂出来上前问道。 宋书堂从怀中掏出几百元钱塞进此人手中说道：“里面的人劳烦多照顾些。” “使不得。” “有劳。” 将钱接过集中营工作人员笑着应道：“放心。” 对于宋书堂为何要关照一名日谍，他没有多嘴询问。 在集中营工作，也有自己的规矩，不该问的不问。 感谢天河之水11老板的打赏支持。 感谢天河之水11，书友20201114205354432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60章 再三叮嘱 山谷之间凉意弥漫，若非身处集中营，当属不错避暑胜地。 林间鸟鸣频繁响起，物资运输稍显困难，不时也能打个野味犒劳自身。 却不让动枪，只能布置陷阱抓获。 当宋书堂寻到龙昊几人时，他们和集中营的人凑在一起，一只野鸡与一只野兔都已经拔毛剥皮，准备下锅。 锅中热水翻腾不休。 “走。”宋书堂对三人说道。 集中营之人见状笑道：“宋组长不着急，吃口野味再走不迟。” “多谢好意，如今公务在身不便久留，等日后闲暇时光再带着好酒来叨扰。” 龙昊几人一听明白事情焦急，立马起身跟随宋书堂离去。 集中营成员也不好阻拦，只得相送。 依然还是龙昊开车，四人从集中营驶离，路上康浩询问：“有收获吗？” “颠覆性的收获。”具体宋书堂没有提及，龙昊心中了然车速更快。 一路赶赴情报科，宋书堂急忙去寻朱越。 龙昊紧随其后。 毕胜、康浩则先回到工作岗位。 进入办公室见李泰然也在其中，他知宋书堂今日去见梅暮稚子，便早早在此等候消息。 “可有收获？”见宋书堂进来李泰然率先询问。 “收获颇丰。” “说来听听。” 宋书堂当即将自己从梅暮稚子处得到的线索，全部讲于在场之人听，众人越听脸色越是凝重。 此前判断全部推翻。 ‘山鬼’久野木崇并非急于离开山城。 所有一切都是他本人刻意为之。 着实有些疯狂！ 龙昊最先耐不住性子问道：“‘山鬼’明知道是你导致竹内一郎死亡，他想你感受痛苦，会如何做？” 众人皆是觉得周壮、袁鹏之死，远不及‘山鬼’想达到之效果。 朱越同样陷入沉思说道：“想你品味相同痛苦，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李泰然却说道：“好消息在于我们知晓‘山鬼’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山城，有机会将其抓获。” 这确实算好消息。 宋书堂说道：“让沪上方面的情报人员打探一下久野木崇‘山鬼’的信息，看能否掌握其容貌照片，便于我们在山城抓人。” “我来安排此事，伱从今日开始必须时刻与组员在一起，不可单独行动。”朱越叮嘱宋书堂。 “‘山鬼’不会轻易对我下手。” “不管会与不会，小心无大错，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是，组长。” “龙昊你负责宋副组长的安危，毕胜、康浩先交由你调遣，若宋副组长遇到危险唯你是问。” “请组长放心。”龙昊当即领命。 朱越、李泰然神色都比较严肃。 久野木崇如此挑衅，不介意情报科知晓他来意。 甚至于不在乎身份暴露，彰显嚣张。 加之梅暮稚子言及此人能力出众，性格疯狂，由不得你大意。 情报科乃至于军统局成员，全部得到提醒。 近日不得随意落单，避免遭遇日谍暗杀。 聂洪、颜清辉作为军统局成员自然也收到消息，稍作打听便知因情报科被暗杀两名成员而起。 深入打听得知日谍为报复而来。 两人稍作思考，便觉得宋书堂可能有危险。 于是各自来寻，谁知在情报科门口撞见。 聂洪看着颜清辉问道：“找书堂？” “消息你也听说？” “云山雾罩不明所以。” “找他问问。” “只怕情报科内不好回答。” “下班再说？”颜清辉问道。 “下班再说吧。” 两人原本着急打算前来询问，撞见之后反而是觉得不急于一时。 离开路上颜清辉问道：“孟佳期此人你调查到线索了吗？” “暂时没发现，你呢？” “身份背景问题不大。” “看来还需深入调查。” “多加小心，避免红党知晓。”颜清辉提醒。 “在山城还怕他们？” 颜清辉没有言语只是看着聂洪，导致聂洪败下阵来说道：“我知道了。” 此时朱越已经在沈渌水办公室中，将宋书堂从梅暮稚子处得到的消息，如实上报。 沈渌水从未想到居然是私人恩怨，个人行为。 日谍情报机构都不知晓。 ‘山鬼’此举违反纪律，可此人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并非不能理解。 若‘山鬼’令行禁止，竹内一郎何须向上报告将其调离金陵，留在身边定是一大助力。 人无完人！ “久野木崇倒显得重情重义。”沈渌水觉得与下令将竹内一郎骨灰，撒于黄浦江上的日谍军官来说，久野木崇可谓真性情。 “不知此人心中如何计划，如今很是被动。” “电报沪上收集久野木崇信息，同时减少他暗杀局内成员的机会，利用最短的时间将其抓获，最重要的是负责保护好书堂，不可让敌人的最终目的达成。” “科长放心，已经安排龙昊带人保护书堂安危。” “警告宋书堂不要擅自行动。” “属下已经告诫过。” “再叮嘱一遍。” “是。” 年轻人且能力出众。 面对如此挑衅难免心存不甘。 沈渌水也年轻过自然明白可能出现的情况，故而要求再三警告叮嘱，万不能意气用事。 言罢朱越询问：“目前看来日谍机构或许并不知道‘山鬼’在山城的所作所为，是否将消息放出去，让日谍机构限制‘山鬼’行动？” “不必。”沈渌水立马回绝。 ‘山鬼’此人大概率不会听从日谍机构命令。 不然也不敢选择私自行动。 其次若他真的听从命令撤离山城，你如何抓人。 沈渌水觉得无需借助日谍机构之手。 “属下明白。” “沪上若有消息， “是。” 朱越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 进门立马说道：“科长让我警告你，不要擅作主张私自行动，不然军统家法决不轻饶。” 看这严肃面孔宋书堂心知沈渌水之意，也不敢再生其他心思，苦笑点头：“放心。” “不要嬉皮笑脸。” “属下明白。”宋书堂立即正色回答。 得到如此答复朱越脸上严肃神情收起，坐在宋书堂办公室内说道：“科长已经电报沪上收集久野木崇资料，等掌握他的具体线索之后，便可开始搜查，你不必着急。” “组长安心，我知道该如何做。” “如此便好。” 朱越确实心有担忧。 周壮、袁鹏二人与宋书堂关系虽不太亲密。 可都是情报科成员，死因也或多或少与他有关。 心中若无愤恨必不可能。 这也正是沈渌水要求再三警告的原因所在。 又聊两句朱越便先行离开，宋书堂独自坐在办公室内，确实心有不甘。 但命令不可轻易违背。 晚上下班龙昊带人早早等候。 但还未离开情报科，便见聂洪与颜清辉联袂而来。 两人见宋书堂身边阵仗，便心知没有猜错，这小子确实遇到危险。 “什么情况？”聂洪低声询问。 宋书堂原本不愿多说，颜清辉眼神却直勾勾看着他说道：“讲实话。” “找个地方边吃边聊。”他心知今日难躲过去。 在军统局外不远处寻了一家小馆子，龙昊带人坐一桌，宋书堂与聂洪、颜清辉三人一桌。 刚坐下不等点菜，聂洪再次追问：“到底遇到什么麻烦？” 此事算不上机密，毕竟情报科已经通知军统局全体成员小心日谍暗杀，索性宋书堂将事情全盘托出。 两人一听眉头皆是皱起。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颜清辉觉得岂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科长不让我做诱饵。” “沈科长安排没有问题，且按照你的说法，就算你做诱饵，‘山鬼’不见得会上钩。”颜清辉立马做出分析。 聂洪同样说道：“你颜哥所言没错，‘山鬼’将你与竹内一郎放于同种高度，说句心存忌惮也不为过，且又想你感受痛苦，哪怕你破绽百出他都不一定会对你出手。” “只怕又有无辜之人因我牺牲。” “抓捕日谍破获谍报小组，是你情报科工作所在，你没做错任何事情，日谍报复也非你所愿，无需心存压力。”颜清辉冷言说道。 “道理我明白，却难冷眼旁观。”大道理宋书堂岂会不懂，可放在自己身上，多少会有些焦急。 聂洪同样劝慰说道：“关心则乱，交由情报科便可，你听从安排。” 两位哥哥皆是好意宋书堂心知肚明。 于是没有继续纠结而是点菜吃饭。 在吃饭过程中颜清辉说道：“这几日不如我与聂洪陪你左右，晚上去家中凑合一夜？” “是啊。”聂洪也认同这个提议。 “科里安排了人手，不用麻烦。”宋书堂看了一眼另一桌的龙昊等人，表示已经安排妥当。 见他拒绝两人并未再提。 毕竟两人也心知，‘山鬼’如今或许不会主动找上宋书堂。 后结账宋书堂与龙昊等人一同离去。 聂洪目送其离开说道：“要暗中保护一下吗？” “无用。” “买个安心？” “浪费时间！” 两人交谈着从饭店门口离去。 今夜龙昊依然留下一同休息，毕胜、康浩则打发回去好好睡觉，虽两人提议留下但被宋书堂拒绝。 “我就说日谍机构怎么可能下达如此暗杀命令，弄了半天果然是擅自行动，都说日谍情报工作人员多么专业，我看也不过如此。”龙昊觉得不服从命令的情报工作者，你能说他有多专业？ “事出有因。”宋书堂其实能理解久野木崇的选择，毕竟竹内一郎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尤其骨灰都消逝在天地之间。 感谢尘洛chenlo，新灯塔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61章 化被动为主动 夜间闲来无事，两人秉烛夜谈。 话题总是在如今的问题上徘徊，最后也没商讨出个结论，便各自休息。 但实则有些无事可做，如今要等沪上消息。 至于其他任务朱越并不安排宋书堂执行，担心露出破绽被‘山鬼’所利用。 宋书堂自然不满如此安排，可科长下令他并无办法。 一连等候三日，沪上消息才传回。 好在这三日并未有科员遇害消息，可见提醒应对起到作用。 得知沪上有所消息，他急于去找朱越。 朱越也刚从沈渌水办公室回来。 “自己看吧。”不等宋书堂开口，朱越便将电报递给他。 接过电报低头查看，后宋书堂说道：“专业杀手？” “是。” 根据沪上谍报成员收集信息显示，‘山鬼’乃是日谍中的专业杀手，此前执行过多起暗杀任务，且都取得辉煌战果。 影响较大的有早先在金陵对爱国实业家的暗杀，以及在北平暗杀从关外来的宣讲抗日战斗的军官，包括沪上银行家遇刺一案都出自‘山鬼’之手。 且都暗杀成功！ 甚至于‘山鬼’还执行保护任务。 有消息称汪逆集团从国外一路抵达沪上，就有‘山鬼’沿途保驾护航。 因此沪上当地成员推断‘山鬼’确实之前人在沪上，不然也不易知晓竹内一郎一事。 可想找到‘山鬼’照片却比较困难。 主要工作负责暗杀。 照片自然不会轻易拍摄。 被人知晓容貌的杀手，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故而传言较多，照片却无。 放下资料宋书堂说道：“好在‘山鬼’不会轻易离开山城。” “此人能力看来极其出众，若放任他如此暗杀下去，只怕我等现如今的应对策略难以长久。”朱越心有担忧。 短期内你是可以不进行单独行动。 可长久以往呢？ 显然不切实际。 情报科跟踪监视调查日谍，许多情况下都是单人行动。 你总不能连正常工作都影响！ 且轮休放假，私人琐事，岂能没有落单的时候？ 如今还未拿到‘山鬼’照片，情报科太过被动。 被动！ “科长命令沪上成员继续打探久野木崇情报，争取获得他的照片以便我们调查，在此期间你要多加小心，同时伱身边的人也需谨慎一些，毕竟久野木崇是为报复你而来。” 听到朱越如此提醒，宋书堂突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问道：“久野木崇想要我体会与他相同的痛苦？” “是。” “那我们能不能化被动为主动？” “你什么意思？” “让久野木崇明白他究竟杀了谁，才能让我品味痛入骨髓之感。” 朱越还是不太理解。 宋书堂说道：“若有一人对我极其重要，你说久野木崇会对他下手吗？” “当然会。” “那不就行了。” “可是用这个人做诱饵，和你本身做诱饵区别不大，同样非常危险。” “危险的不一定是谁！”宋书堂脸上有些玩味。 朱越追问：“你到底打算怎么计划？” “和我去见科长。” 两人来到沈渌水办公室，宋书堂将自己想要掌握主动权的想法说出来。 沈渌水听罢问道：“人选是谁？” “电讯处业务科颜清辉，总务处交通科聂洪。”宋书堂说出两人。 昔日拥剑小组成员。 并肩作战感情深厚！ 他们二人若因自己而死，宋书堂自然倍感痛苦。 这不是久野木崇的最佳人选吗？ “他们会同意做诱饵吗？”沈渌水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毕竟做诱饵必然不可能保护到位，不然久野木崇发现端倪，岂会上当受骗。 说白了在面对久野木崇这位专业杀手时，就是单对单，且对方还在暗处。 生死一线之间，且初始落在下风。 谁愿意以身犯险！ 可宋书堂却说道：“科里只需同意计划，我来和他们二人说。” 危险！ 他想要故意让聂洪与颜清辉陷入危险之中吗？ 显然不是。 而是他清楚知晓两人的能力。 久野木崇是专业。 可在宋书堂心中，自然比不过聂洪、颜清辉。 且这件事情之中牵扯颇多前提，有机可寻。 沈渌水犹豫片刻说道：“若能引蛇出洞最佳，同意计划问题不大，你先说服二人。” “是。”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拦住宋书堂说道：“你急于抓捕‘山鬼’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若聂洪、颜清辉死于你如今提议之下，恐怕你也难若无其事，所以不妨再考虑一下。” 朱越是怕宋书堂后悔。 “我心里有数。” “真不再想想？” “放心。” 与朱越分别宋书堂前去找聂洪、颜清辉。 将两人约到自己办公室之中。 坐下之后他便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明，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聂洪听罢笑道：“能听见你说我等死后你肝肠寸断痛苦不堪，老怀甚慰，可你这计划不是让老哥哥以身犯险。” 颜清辉瞪了聂洪一眼说道：“明明已经同意还在这里阴阳怪气，你不愿意我来。” “谁说我不愿意，日谍我早就想将他们碎尸万段。”聂洪言语之间眼中杀气浮现。 拥剑小组成员身死日寇之手。 聂洪、颜清辉不言语不代表心中无恨。 有此机会谁会退却？ 宋书堂就知道二人会同意。 他解释说道：“‘山鬼’的最终目标是我，因此在暗杀周壮、袁鹏时并未使用枪械，担心开枪导致自身被包围，从而丧失杀掉我的机会。 那么我推断‘山鬼’哪怕在对付你们之时，大概率也不会选用枪械，只要不在暗中开黑枪，我不觉得他在面对你们之时能有什么优势。” 聂洪笑道：“你小子不用解释，我们还能不知其中深意吗？” “这不是怕二位哥哥觉得我让你们以身犯险。”宋书堂嬉笑说道。 “狗屁。”聂洪骂了一句。 颜清辉同样瞪了他一眼说道：“要感谢你提供与日谍交锋机会。” “你身手不如我，我先来。”聂洪立即说道。 “不如你？” “过过招？” “可。” 宋书堂急忙拦住二人说道：“二位哥哥现在不是比试的时候。” 等两人安静他继续说道：“虽然提前知晓‘山鬼’计划，同样推断他不会开枪，可此任务之中依然面临巨大风险，我可不想最后真的让‘山鬼’得偿所愿，品味他之痛苦。” “不必提醒，我二人既然答应行动，必然做好心理准备，同时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无需多虑。”聂洪心知宋书堂之意，言语间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 “二位哥哥既然同意，我便回去科里商议具体行动计划，同时向总务处、电讯处寻求合作，等敲定具体方案再告诉你们。”宋书堂也不是婆婆妈妈的性格，既然答应便开始执行。 “好。” 将两人送出情报科，宋书堂便回身去找沈渌水。 在离去路上聂洪笑着说道：“这小子和组长越来越像，这种计划都想的出来，还敢执行。” “你好像还挺开心？” “你难道不开心？” “他能有如此进步我自然开心。” “不过可要小心些别阴沟里翻船，免得留下书堂这小子悔恨一辈子。” “呵，日谍！”颜清辉面带寒霜。 与日寇仇怨由来已久。 国仇家恨岂能忘却。 两人眼中皆是杀意乍起！ 宋书堂敢安排如此行动计划，便是对二人信心十足，同组成员岂会不了解。 他更想做饵！ 可久野木崇如今显然轻易不会对他动手。 因此只能麻烦聂洪、颜清辉提供帮助。 第162章 可杀 宜早不宜迟！ 得二人首肯当即禀告科长。 于是连夜安排开会，商议具体行动事宜。 今日情报科多有人员参加会议。 会议由沈渌水主持，朱越、宋书堂、龙昊、李泰然等皆在场。 等沈渌水落座主位便说道：“既然聂洪、颜清辉二人甘愿冒险尝试抓捕日谍，我们也必须做好完善计划避免其遭遇凶险，今日会议主讨论行动细节，大家可畅所欲言。” 说是避免遭受凶险！ 可众人全心知肚明，危险难逃。 毕竟要做诱饵则需让‘山鬼’上钩，你身边若跟随多人暗中保护，比你还在暗中的‘山鬼’岂会不知，面对此种陷阱更是不会自投罗网。 故而只能让‘山鬼’确信是机会。 但要做到这点，聂洪、颜清辉安危谁敢保证？ 见大家都不言语宋书堂主动说道：“大家有何想法都可说出探讨，既二人已经答应，则无需考虑安危问题。” 闻言李泰然率先开口说道：“若想引蛇出洞必然要让‘山鬼’知晓聂洪、颜清辉二人对你之重要性，虽然伱们同为拥剑小组成员，但这个消息局内尚且有人不知，初来乍到‘山鬼’可能也不清楚。” 朱越接着话头道：“但就算让‘山鬼’得知你三人同为拥剑小组成员，也难让其明白二人对你究竟有何重要，毕竟六足小组被抓之后也出卖同组成员消息，不见得就是最佳人选。” 提出此问题不待宋书堂作答，龙昊则开口：“此前敌机空袭轰炸，聂洪、颜清辉冒着生命危险，在轰炸中开车前行，便是为找书堂而来，此事若被‘山鬼’得知，那必然将两人列成报复目标的最佳人选。” 三人一言一句之间，行动前提就已经弄清楚。 可接下来却是难点。 朱越说道：“如此一来‘山鬼’必然会对聂洪、颜清辉下手，两人也会面临独处之局面，他们能撑住暗中‘山鬼’的夺命一击吗？” 这种情况下，谁也帮不上忙。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当事人身上。 看大家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宋书堂说道：“无需担心。” 众人皆担心聂洪、颜清辉之安危。 可宋书堂心中更替‘山鬼’担忧。 见此沈渌水发话说道：“那我等情报科能做之事便是让‘山鬼’将目标选定在聂洪、颜清辉身上，至于后续如何全靠二人。” “我们安排人员在两人住处到局内沿途布控，这样无需暗中保护，不易被‘山鬼’察觉，且在‘山鬼’动手之后能尽快赶到支援。”宋书堂提出建议。 “如此一来两人行动路线便被锁定在住处到局内，会不会太过局限，导致‘山鬼’心中生疑？”李泰然问道。 “‘山鬼’暗杀情报科成员，导致局内全体人员收到警告，这段时间不去其他地方是情有可原，两点一线休息上班反倒会让‘山鬼’觉得并非陷阱。”宋书堂认为如此安排对两人保护多一些，对抓捕久野木崇的帮助同样大一些。 沈渌水面对这个提议说道：“沿途安排人员，或许还是不能及时提供支援。” 你不可能距离间隔太近就安排人手。 必然会被发现。 且有些时间有些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街面上的，不合时宜。 因此久野木崇选择白天动手，还是晚上动手，对安插人员同样有巨大影响。 其次则是从局内到住处并非闹市区。 偏僻则人就少。 安排人手也需考虑具体环境因素。 这些宋书堂心中也明白，于是说道：“尽最大能力安排。” “也只能如此。” 龙昊在事情即将盖棺定论之时问道：“局内到两人住处距离都不算太远，‘山鬼’敢在如此范围内动手吗？” “他敢！”宋书堂直接说道。 换个人来可能要去思考这个问题。 但久野木崇。 便无需考虑。 “那我上报处长，联系总务处、电讯处要人，明日等消息。”沈渌水说道。 “总务处、电讯处不会为难我们吧？”朱越问道。 其实也算不上为难。 是你先让他们的人冒险。 且随时命悬一线，人家不愿帮忙也在理。 毕竟是你情报科的事情。 “先问问。”沈渌水如今也无法打包票，可既然当事人已经同意，想来难度不会很大。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回去休息一夜 沈渌水也一大早就去见鲍意伟，后联系总务处、电讯处。 可事情出奇的顺利。 聂洪、颜清辉已经被各自科长，指派去情报科听候差遣。 两人在途中相遇，聂洪笑道：“他们还答应的真痛快。” “如此大好时机用于试探，岂能拒之门外。”颜清辉说道。 两人虽被从审讯科捞出。 可各处心中未免没有怀疑，不然岂会如此之久，尚做些边缘工作可有可无。 且各派系皆明白，自己没有下令针对拥剑小组。 唯一可能便余日谍策反。 此番以身为诱饵抓捕日谍，岂不是自证清白的大好时机。 总务处、电讯处自然不会阻拦。 “确实算不错的机会。”聂洪觉得一箭双雕。 原本就要抓捕日谍，能多解决一个麻烦，也是好事情。 交谈之间两人来到情报科，沈渌水等候多时，亲自出门迎接。 对于二人愿意以身犯险，协助情报科抓捕日谍一事，表示非常感谢。 后便将计划全盘托出。 宋书堂虽在场，但都是沈渌水亲自交谈，彰显重视。 听闻活动范围仅有局内到住所这段距离，聂洪、颜清辉心知虽有诸多解释，可也是宋书堂担心二人遭遇不测，尽可能进行保护。 对此安排二人没有提出异议。 情报科都已决定，你无需提出改变要求。 见二人并无意见沈渌水便安排朱越放出消息，让‘山鬼’明白二人对宋书堂的重要性。 辞别沈渌水之后，二人终于来到宋书堂办公室，三人得以交谈。 “二位哥哥，消息已经放出，今日起上下班途中定要小心谨慎，手枪一定上膛开保险。”宋书堂认真提醒，从放出消息那一刻起，危险随时可能来临。 “晓得。” 宋书堂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低声说道：“若事态紧急，可杀‘山鬼’。” 闻言两人都看着宋书堂。 见状他说道：“绝不可用生命冒险，该杀之时莫要留手。” “情报科不要活口？” “比起活口，我更希望二位哥哥安然无恙。” 抓活口价值大。 可宋书堂知道自己所求。 活口与尸体，都能接受。 若活口需二人性命做代价，他宁可不要。 此话只能关起门来说。 且杀‘山鬼’并不会增加聂洪、颜清辉的日谍嫌疑。 他们若真是日谍，将消息送出告知其此乃陷阱便可，无需杀人灭口。 毕竟为让两人做诱饵，身边无法安排人员跟随监视，极易传递消息。 至于说杀人！ 牺牲自我安危协助你情报科抓捕日谍，紧急关头为自保没抓到活口，却也杀了‘山鬼’解决情报科心腹大患，到时情报科还能倒打一耙吗？ 颜清辉不动声色轻声说道：“听书堂的。” 他同样不愿看到聂洪因此丧命，更不愿看到人死之后，留宋书堂内疚余生。 聂洪没回答但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此事作罢三人声音才渐渐放大一些。 宋书堂问道：“可还需准备其他东西？” “不必。”聂洪觉得做诱饵就要有做诱饵的觉悟，与往常一样才算一个好诱饵，准备太多反而不妥。 颜清辉同样是如此想法，表示无需特意准备什么。 “发现‘山鬼’不必力敌，发出提醒群起而攻之。” “啰嗦。” 对于宋书堂絮絮叨叨话语聂洪直言啰嗦。 “之前不都是二位哥哥啰嗦我。” “你看这小子就是嫌弃我们当时啰嗦。” “不敢不敢！” 第163章 交手 敲定细节之处，计划开始执行。 消息传播仅在军统局内，大家津津乐道如此同袍情谊。 后转播渐广彰显军统局治家有方。 也有声音表示军统局成员极为不专业，选择大错特错，实乃情报人员之耻。 当然此言自然是中统局传出。 些消息一出军统局方面也下令禁止讨论此事。 虽然同袍情谊感人肺腑，可举动冲动冒险确实有辱情报工作者之专业素养。 故而军统局内讨论声音销声匿迹。 可久野木崇应当早就知晓。 毕竟他为报复宋书堂，打算让其体验自己之痛苦。 来山城后开始调查合适人选。 一时间未找到心仪之人，便顺手杀了两个情报科成员解恨，同时也是告诉众人自己为谁而来。 他要让宋书堂先活在自己自造的恐惧之内。 没有日谍机构帮助，导致打探消息变得困难，‘山鬼’几日没有进展。 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聂洪、颜清辉二人映入眼帘。 如此凑巧可能是陷阱，‘山鬼’心中自然警惕。 可一番打探之后，确认冒着空袭轰炸开车寻人乃是真事，可见感情深厚。 至于用二人做诱饵？ ‘山鬼’多日观察之下确定情报科就算是安排人保护，也不敢跟得太近。 但这已经足够他出手。 自信！ 山鬼就是如此自信！ 他不是猜不到可能是陷阱。 而是认为就算是陷阱，却反而可以为他提供帮助。 想做诱饵就要有让人上钩的冲动。 那你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在‘山鬼’看来就是他的机会。 他只需要非常简短的出手时间，等到暗处可能存在的情报科成员反应过来之际，他早已远去。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将计就计！ 穿着短褂的久野木崇打扮的好似寻常百姓，蹲在墙角下躲避日头与众人交谈甚欢，谁家婆娘夜会情郎被众人说的兴致高涨。 不时有雇主前来，也有人被挑选离开做工。 更多人则在这里聊天打发时间。 正午一过日头西斜，起身主动寻求工作的人慢慢变多，久野木崇也在人群之中。 但他目的乃是等待聂洪、颜清辉从军统局下班。 他已等待几日，多数情况下两人结伴而行，后虽会分道扬镳，但距离住所便已经不远。 两处宿舍多住军统局成员，靠的太近动手并不明智。 期间也有两次二人并未同行。 可久野木崇仅是观察，没有动手更没有跟踪。 同为拥剑小组成员，这个名头还是让他心中给与足够重视。 可也仅是重视罢了。 对于自己的能力，他不会妄自菲薄。 两名情报科成员皆杀的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今日下班他看到颜清辉一人走在路上。 显然落单！ ‘山鬼’心头暗道好时机，却并未再看。 而是埋头朝前走去，拐进一处巷子之中，脱了身上粗布短褂，穿一身商场职员工装。 手中拿着广告传单。 他站在街上口中喊道：“老字号传统糕点新店开业酬宾，拿此传单可免费领取点心一份，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发完即止。” 原本此处人不算多，可听闻此言都朝这边涌来。 甚至于屋中之人闻言也从门内出来。 ‘山鬼’一时间便被围住。 传单被大家哄抢。 颜清辉距离此处尚有一些距离，可‘山鬼’心中并不着急，他多日观察得知聂洪、颜清辉两点一线，途中不会随便改道。 果然不多时颜清辉便出现在这条路上。 大家口中都在叫喊抢夺传单，看来是店铺开业的酬宾活动。 但前方好似抢夺太过激烈，已经有人言语上起了冲突，最后引起后面之人不满，吵闹声渐大。 颜清辉不喜与人拥挤便原地等候。 可前方发生撕扯，一摞传单被高高抛起，方向不偏不倚正是颜清辉所在。 一时间头顶下了一场传单雨。 后方百姓见状调转身体，朝着颜清辉冲来。 瞬间将其包围，弯腰去捡地上传单。 见状颜清辉微皱眉，身子紧绷。 眼神不停扫视身边每一个人。 其中一人弯腰抢夺地上传单，独他手上就拿了四五张，甚至于还从其他人手中抢夺。 “你拿我手里的干嘛？” “我先拿到。” “明明是我。” 两人有些争执，一人将另一人一把推开，这人朝着颜清辉撞来。 伸手去扶显然不是颜清辉的风格，他左撤一步闪躲。 可就在此时推人的人猛然上前，看似是想要继续与被自己推开的人打斗，但中途突然改变方向朝着颜清辉而来。 且袖子之中寒光一闪，一条长长铁钉浮现指尖。 铁钉一头被打磨的尖锐锋利。 快！ 且出其不意！ 颜清辉身边还有不少弯腰抢夺传单的百姓，导致他行动受阻。 瞬间生死悬于一线！ 长钉直奔心口夺命而来。 刹那间颜清辉弯腰任由自己后倒，堪堪将夺命一击闪避，他却没有躺在地上，而是靠在一弯腰之人背上。 ‘山鬼’一击未中同样心有诧异。 如此设计，诸多迷惑，中途变道，出其不意，岂会被颜清辉躲闪而过？ 一切都要感谢颜清辉每日上下班途中，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 尤其不与聂洪同行，故意落单则是给‘山鬼’机会，更是会格外小心。 今日路上见平日里不会看到的景象，他便已经心生警惕。 可就算如此躲过这致命一击，依然千钧一发。 一击不中‘山鬼’长钉朝下刺来。 颜清辉在路人背上用力旋转，落在后方站稳。 路人尚不明白发生何事。 看颜清辉准备掏枪‘山鬼’再次冲上，近距离交手不给机会。 可如今正面交锋‘山鬼’暗处优势全无，仅是手中多了一长钉。 颜清辉虽无机会掏枪可却将胸前钢笔拔出，此钢笔也为特制，同样乃是杀人利器。 虽不如长钉长，可也足够险。 一时间交手之下‘山鬼’反而奈何不了颜清辉。 为何？ ‘山鬼’其实不适久战。 久野木崇寻常行动皆是一招制敌，使用 他的敌人往往没有与他交手的机会。 可真的正面交手‘山鬼’能力是不俗，但也不如暗杀来的天赋极高。 颜清辉虽在拥剑小组之中负责电报，可身手同样厉害。 已经开始压制‘山鬼’。 这也正是宋书堂为何对两人如此相信的原因。 宋书堂早就知道‘山鬼’只有暗中一击的机会，只要被躲他优势变劣势。 暗杀高手。 往往不是久战高手。 拖延时间对‘山鬼’极其不易。 颜清辉虽稍占上风却也是不敢分心，口中几次想要高呼来人，都被‘山鬼’打断。 好在此刻用钢笔抵住长钉之际，颜清辉口中喊道：“来人。” ‘山鬼’一听便知情况危急。 他心一横，长钉朝着旁边一百姓脑后而去。 想利用颜清辉救人之际，将其击杀后遁逃。 可面对‘山鬼’夺命长钉，颜清辉视而不见。 此举让‘山鬼’万没有想到。 颜清辉连犹豫都不曾犹豫，眼神不曾去看分毫，钢笔朝着他脖颈之处而来。 冷！ 颜清辉此刻给‘山鬼’的感觉就是冷漠。 他根本就不顾及百姓生死。 用自己的命，换一个百姓的命，‘山鬼’岂会同意？ 他还未给竹内一郎报仇，不允许自己死在这里。 最后反倒是他先将长钉收回，想要阻挡颜清辉夺命一击，但已经是临时决定招架不及，最后小臂被钢笔刺伤。 用小臂受伤的代价换取活命。 这一刻‘山鬼’知道不可再拖延，立马后撤。 今日大势已去，只得逃命。 颜清辉紧随其后追击，可抢夺传单之人太多，行动多有不便。 掏枪想要射击更是没有开枪机会。 久野木崇利用为暗杀制造的环境，反而是跑了。 选择小臂受伤争取了一点时间，‘山鬼’就利用这微小的时间撤离，等到颜清辉追出人群时，已经不见‘山鬼’身影。 情报科成员也已经赶至。 颜清辉立马说道：“追，灰色西装不是很高档，短发身材中等，嘴角有颗痣，小臂受伤。” 情报科成员立即明白，四周散去开始追捕。 第164章 放虎归山 大规模搜捕！ 查无所获。 消息传播极快，情报科众人得知‘山鬼’出手，全都赶赴现场。 宋书堂一马当先跟随聂洪寻到颜清辉。 见其无碍他才将提着的心放下。 聂洪原本担忧神色消失全无，玩笑道：“这‘山鬼’倒是会挑软柿子捏，不在我落单时动手，不然岂会让他逃离。” “挑你，岂不是给你收尸。”颜清辉言语清冷。 搜捕结束得到不好消息，‘山鬼’逃离。 众人回到情报科之后去与沈渌水汇报。 颜清辉作为当事人讲述事发过程。 在场众人听之皆觉得‘山鬼’乃是暗杀奇才，整体设计巧妙突然，颜清辉能躲过致命一击现在言语讲述不过寥寥几句而已，可谁都知道场面必然惊险万分。 当听闻颜清辉说‘山鬼’长钉对在场百姓后脑刺入，他无动于衷之时，并无人员表现反对神色。 救人？ 抓人？ 其实很难有对错之分。 可军统局成员选择抓捕日谍并无大错。 但宋书堂与聂洪心知，颜清辉所选择并非不顾及无辜人之性命，而是冷静之下的正确选择。 救人自己会死，‘山鬼’遁逃。 直取‘山鬼’性命方有转机。 至于你说‘山鬼’有没有可能真的杀人，不选择自保？ 自然有。 那该如何？ 便如此！ 颜清辉不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听完汇报沈渌水说道：“今日行动‘山鬼’所做准备明显猜到情报科可能有所埋伏，也意识到颜清辉极有可能乃是诱饵，却还敢于出手是依仗自己的暗杀能力，且引起百姓聚集为撤退脱身做了准备，此番是抓到他的最好时机，没抓到此法只怕不再管用。” 虽然还有聂洪。 可在颜清辉这里尚且吃瘪，受伤情况下再找聂洪，无异于找死？ “让沈科长失望。”颜清辉也对今日未抓到‘山鬼’有所不满。 他更多的不是关心任务。 而是‘山鬼’目标为宋书堂，如今放虎归山危险依然存在，他担忧宋书堂安危罢了。 “此言差矣，今日清辉伱表现不俗，是情报科搜捕未能取得成效，浪费你冒险换取机会，我实难心安。” “沈科长言重。” 如今诱饵计划结束，颜清辉、聂洪不宜参与情报科后续工作商议，便由宋书堂先行送二人离开。 等三人离去龙昊忍不住开口说道：“原以为颜清辉电讯处出身，身手应该算不上顶尖，可却让‘山鬼’精心策划致命一击落空，甚至于还被击伤，倒是让人大开眼界。” 朱越同样点头道：“颜清辉表示‘山鬼’不善久战好似没什么难度，但你我心知 “如此看来聂洪身手定也不差。” “那是自然。” “这‘山鬼’恐怕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吃瘪。” “只可惜未将此人抓获。” “他不会撤离山城吧？” “看‘山鬼’此人行事风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今书堂未死他岂能离开山城。” “颜清辉虽提供了一些长相信息，但搜捕难度同样很大。” “等稍后一同商议一下。” 几人还在感叹颜清辉之能力，宋书堂将两人已经送出情报科。 “‘山鬼’被伤逃离心中必然激增怨恨，此次碰壁恐不会再对我与聂洪出手，极有可能改变计划选择直接杀你后离开山城，你接下来要格外小心。”颜清辉对宋书堂有所交代。 “我记下来了颜哥。” “有事再找我们。” “两位哥哥也要多加小心。” “他们还在等你商议后续抓捕，你且先回。” “好。” 等宋书堂转身离去聂洪抱着胳膊说道：“你可真给拥剑小组丢人，‘山鬼’都抓不到，搞了一个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你来？” “我倒是想，没机会。” “那就闭嘴。” “你真没事？” “关心我？” “是等着看笑话。” “那你可以失望了。” 再度回到沈渌水办公室之中，大家开始商议如何抓捕‘山鬼’。 首先判断此人不会离开山城。 毕竟最终目的尚未达成。 同时推测‘山鬼’可能不会再让宋书堂去品味他之痛苦，毕竟难度太大。 对颜清辉出手差点自己命丧黄泉。 再不变思路只能说脑子有问题。 极有可能对宋书堂直接出手。 可讨论到这里朱越皱着眉头说道：“在‘山鬼’心中，书堂能将竹内一郎抓捕，分量定然还在颜清辉、聂洪之上，他如今在颜清辉处都未讨得便宜，他对宋书堂出手就能有所斩获？” 忌惮！ 之前看重。 如今只怕是忌惮。 上升到忌惮还敢贸然出手吗？ 且‘山鬼’身上带伤，已不是全力以赴，朱越认为这里面存在矛盾。 龙昊立马说道：“会不会背后放黑枪？” 打死就跑？ 沈渌水闻言说道：“定有此种可能。” 朱越却说：“只怕‘山鬼’对书堂有很多话要说，且也不会想要他死的如此轻松，背后放黑枪只是有可能，却不是最大可能。 其次也不一定就能奏效，若一枪打不死，自己被捕则再无机会，甚至于就算开枪打死书堂，自身也难逃离。” “以命换命？”龙昊觉得按照‘山鬼’对竹内一郎的狂热，未尝没有以命换命的可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书堂你接下来几日最好留在情报科内，不要出门给其机会，情报科成员根据颜清辉描述，以及小臂伤口作为依据，大规模搜捕，能将其抓获便不必担忧这些问题。”沈渌水做出最妥善安排。 “是科长。” “给书堂安排一间宿舍暂住。” “属下这就去安排。”朱越说道。 从办公室出来朱越便联系给宋书堂寻了一间宿舍。 军统局内的宿舍都是暂住。 有些是上峰临时休息之所。 给宋书堂安排的仅是单间，这几日用来躲避黑枪足以。 “你这几日便不要离开局内，等我们将‘山鬼’缉拿归案，你再出来不迟。”朱越将钥匙递来。 接过钥匙宋书堂说道：“你们搜捕时也多加小心。” “他如今就是老鼠我等是猫，该小心的是他。” “安心。”龙昊也笑着说道。 …… …… 躲避在提前准备好的房屋之中，‘山鬼’脸色阴沉的可怕。 小臂上的伤口并未上药，‘山鬼’反而用手指重重按着，导致伤口鲜血滴落。 他要用疼痛告诫自己。 今日失败他心中难以接受。 伤口被粗暴的手指施加二次伤害，‘山鬼’额头汗水冒出，他却无动于衷。 疼痛伴随着他的思考。 他不能就此作罢，宋书堂这个罪魁祸首必须死，给竹内一郎陪葬。 如今他想取宋书堂性命，可心中仍由顾忌。 今日颜清辉面对他刺向无辜百姓的长钉毫无动摇，那眼神之中的冷漠饶是他都记忆犹新，冰冷至极毫无感情可言。 颜清辉尚且如此难对付，宋书堂岂不是更甚？ 暗中开枪？ 如今所受伤胳膊则是右手，开枪把握此时不大。 情报科众人自然知道他伤的是右手，保险起见却默认他可左右开弓，但显然‘山鬼’惯用右手。 最为重要则是他不想宋书堂死的太舒服。 将满是鲜血的手指舔舐干净，‘山鬼’才将小臂伤口包扎，他心中另有计划。 阴狠与疯狂在他眼中浮现，受伤的疯子更为可怕。 对于情报科如今的搜查‘山鬼’有信心躲过，暗杀者最善伪装。 只是小臂伤口让他多了一些麻烦，却也仅是麻烦罢了。 感谢书友20220731180730254，封逸云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65章 威胁 居住局内并无不方便之处。 床铺被褥皆准备好，洗漱物品也一应俱全，洗澡都有去处反倒比家中还要便捷。 吃饭则在食堂，一日三餐都有着落。 几日住下来也没有焦急之感。 偶尔龙昊还会从外面的饭店之内带些食物，给宋书堂改善伙食。 今日入夜龙昊便手提美食而来。 单间宿舍不便吃饭，于是二人在办公室内一同用餐。 期间宋书堂问道：“今日搜查还是无果吗？” 已经接连搜查多日，可是都未抓到线索。 “‘山鬼’此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龙昊说来也气。 山城人口密集程度确实对大规模的搜查工作，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 此前抓捕日谍他们深有感触。 且‘山鬼’此人精通暗杀之道，那乔装打扮泯与众人的本事只怕已经登峰造极，想将人抓获确实不容易。 当日大好机会从指尖溜走，现在想来都觉得亏得慌。 “我总不能一直困在局内，习惯归习惯却等于自断其臂毫无作用。”宋书堂觉得这不是一个长久之策。 龙昊却说道：“搜捕‘山鬼’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你去凑什么热闹？” “‘山鬼’若搜查不到，我又不抛头露面，他怎么可能现身？” “等科长命令再说。” “伱去和科长说说。” “你整天在局内住着你不去，让我去？”龙昊觉得自己也不傻。 就在两人吃饭之际突然办公室内电话响起。 “情报科一组。” “什么？” “马上来。” 挂了电话宋书堂将筷子一丢说道：“立马去科长办公室。” “我刚才见科长下班走了，这是又回来了？”龙昊疑惑。 “走。” 两人来到沈渌水办公室其内果然亮灯。 喊了报告进去朱越并不在其中。 沈渌水对二人说道：“我让朱越先去处长处打听消息。” “出什么事了科长？”宋书堂问道。 “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副处长薛三更，与《新华日报》报社总经理熊玉响，一同前来找处长。”沈渌水说道。 薛三更！ 熊玉响！ 都是熟人。 宋书堂此前为调查《新华日报》报社成员内是否隐藏‘虎蜂’时，与两人打过交道。 可此二人一同来寻鲍意伟干嘛？ 面对询问眼神沈渌水说道：“《新华日报》收到书信一封，内容则是‘山鬼’绑架孟佳期，要求通知你前去赴约，不然就会将孟佳期剥皮、凌迟！” “什么？”龙昊诧异。 宋书堂同样一脸疑惑。 久野木崇销声匿迹几日并非仅是躲避搜捕，反而是趁机将孟佳期绑架，用于威胁宋书堂现身。 可他凭什么觉得用孟佳期就能威胁到自己呢？ 三人面面相觑。 此前久野木崇选择聂洪、颜清辉情有可原。 如今盯上孟佳期是为何？ 龙昊反应极快问道：“薛三更、熊玉响是想我们听从‘山鬼’安排？” “是！” “这就是一个明显的陷阱，我们岂能听从？”龙昊觉得久野木崇如此不就是想要宋书堂的命。 你听他的话就是送死。 沈渌水说道：“红党两人前来施压但处长意思是拒绝，一会到处长办公室，书堂你不必多言语。” “是。” 沈渌水带他前去见鲍意伟。 门口看到朱越。 朱越上前说道：“薛三更、熊玉响说我们情报科有抓捕日谍的义务和职责，且保护山城百姓我们责无旁贷，强烈要求我们救人。” “他们这么在乎孟佳期，她身份恐怕并不简单。”沈渌水念叨。 不过并未多考虑此事，沈渌水让朱越与龙昊在门外等候，他带着宋书堂进入办公室之中。 进去就看到薛三更、熊玉响与鲍意伟争执不休。 见宋书堂进来三人才稍显安静。 薛三更立马对宋书堂说这件事情，想请他帮忙。 沈渌水当即回绝，说救人肯定会救，抓捕日谍也一定会抓，却不能听从日谍摆布，那是自己送死。 “可日谍下了最后通牒，你若明日不听从他的安排，孟佳期必死无疑。”熊玉响急忙开口。 最后办公室内再度陷入争吵。 宋书堂一言未发。 迟迟争吵不下薛三更与熊玉响气急而起，表示会继续向上告状，鲍意伟也不阻拦他们。 但在临别前熊玉响说道：“可否让宋副组长相送？” 鲍意伟心知他们想要单独说服宋书堂，本意打算拒绝。 可熊玉响等人若是被拒绝之后赖在这里不走，也是麻烦。 便点头同意宋书堂送送。 待几人离开沈渌水立马说道：“宋书堂与孟佳期是见过几面，可完全达不到威胁程度，‘山鬼’如何会盯上她？” 鲍意伟语气带着怒意说道：“中统局。” “中统？” “此前中统得知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故而放出宋书堂与孟佳期关系密切可能互生爱慕，‘山鬼’如今懒得判断真假，抓人威胁一试便知，若是假的将孟佳期杀了，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中统好手段。”沈渌水说道。 军统局不同意红党请求营救孟佳期。 必然会遭到一些诟病，给军统局带来不小的麻烦。 若军统局同意营救？ 中统局则可以借题发挥，说他们与红党来往密切。 如果是宋书堂个人被说服，私自决定营救孟佳期，中统局就可以一口咬定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宋书堂与红党有染。 不管何种结果，对中统局来说都是好消息。 至于你说找上峰状告中统局？ 日谍抓捕孟佳期。 她可能身份乃是红党。 死在日谍手中算是借刀杀人。 上峰会真的将中统局如何吗？ 至于红党请求无视便可，毕竟请求也不合理，岂能对日谍言听计从。 但中统局如此算计让人心生不满，鲍意伟与沈渌水心中都想找机会还以颜色。 与此同时宋书堂已经将薛三更与熊玉响送出军统局。 原想两人可能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自己。 可熊玉响却说道：“日谍送来消息我等不能没有反应，登门强迫营救实乃无奈之举，却也深知听从日谍安排无异于将性命拱手送人，并不是真心实意强迫宋副组长。 有关孟佳期营救一事我们会另想办法，此番做戏也算做足，宋副组长面露不耐烦神色甩手离开即可。” 听到熊玉响的话，宋书堂明白其深意。 孟佳期发展自己！ 中统局还在背后调查自己！ 若此番得知日谍消息红党这里却没有反应，则侧面表明红党对待宋书堂态度有所不同，唯恐他身陷险境。 因此熊玉响等人才会来军统局走上一遭。 并非是为营救孟佳期而来，实则打消旁人怀疑。 薛三更、熊玉响没有先行离开。 他们需表现出努力说服宋书堂的模样。 让他甩手离开结束此次谈话。 宋书堂并未开口作答，依言甩手离去。 看其背影薛三更不忍问道：“这便是南方局协商认定值得策反发展人员吗？” 熊玉响说道：“明知事不可为，没有优柔寡断怨天尤人，干净利落冷漠无情，这不正是优秀的情报工作者吗？” 薛三更闻言没再说什么，而是说道：“戏已经演完，快回去商议营救一事，此事依靠国民党定无进展，还需我等自己想办法。” “快走。” 回到军统局内的宋书堂陷入沉思。 如今以不变应万变，必不可能出错。 他表现的也是如此。 可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红党几次送来人情。 如今也是演戏帮他消除隐患。 他能眼睁睁看着孟佳期去死？ 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 且此事本就是他与‘山鬼’之间的争斗。 牵扯进来无辜之人已有周壮、袁鹏。 还要再多孟佳期？ 而且如今你不现身，‘山鬼’可能还会不停如此威胁，难道任由他继续杀人？ 心中已有决断，宋书堂朝着鲍意伟办公室而去。 第166章 有所坚持 大丈夫立身处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不为之事，千夫所指不可移。 必为之事，虽万千人吾往矣。 脚步缓而稳，心头意难平！ 再度站于鲍意伟办公室门前，宋书堂未再犹豫，开口喊报告二字，中气十足掷地有声。 得到答复推门进入。 沈渌水此时还未离去。 见其如此之快便回来心中当下明白，薛三更、熊玉响想要单独劝说宋书堂同意‘山鬼’要求失败。 “不必理会，局内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沈渌水让宋书堂不用担心。 红党就算制造舆论、向上告状，军统局亦立于不败之地。 任由日谍摆布，岂能有此道理？ “处长、科长，属下想做一次尝试。”宋书堂神色认真。 “什么？” “属下想试试。” 沈渌水扭头去看鲍意伟。 见其不言语可面色已经不喜，便呵斥说道：“你可知道此举之危险，其次背后中统局推波助澜，同意帮忙你性命堪忧且还会将把柄递给中统局，侥幸活下来也被打上与红党有染的标签，你可知后果？” “属下明白科长之深切关心，中统局一事乃是恶意报复至始至终便有，我们如今出手与否他们都得好处，可若将‘山鬼’抓获军统局再立新功，也可在上峰面前揭穿中统把戏。 至于红党一事现在两党合作，互帮互助乃是遵从委员长之教导，而且今年以来各地两党之间多有摩擦，制造不少惨案影响不利，此番舍命救助红党成员亦可以正面树立我党形象。 且‘山鬼’本就是冲我而来，我若躲在局内眼睁睁看着他泄愤杀人，属下心中难安，与孟佳期无关与红党无关，是属下难作壁上观，还望处长、科长同意。” 宋书堂并不着急，情绪也不激动。 而是慢慢分析问题。 他想救人。 原因在于他不甘心被‘山鬼’如此威胁。 至于中统局的问题，只要能抓到‘山鬼’，还能反告一状。 说和红党有牵连？ 如今两党合作之际，多地摩擦舆论不利，能挽回一些聊胜于无。 听其将话说完，鲍意伟仅是问道：“何必？” “问心无愧！” “回去等消息。” “是。” 宋书堂没有纠缠，鲍意伟让他离开，他便转身就走。 看着宋书堂出门，沈渌水立马说道：“处长，这宋书堂还是年轻气盛。” 沈渌水话中深意鲍意伟岂能不知，他说道：“我没说他和红党有关系。” 在鲍意伟看来。 若宋书堂乃是红党之人，那么今日薛三更、熊玉响上门请求军统局出手相帮，已经算是将戏演足。 宋书堂无需后续主动要求出手。 多此一举。 节外生枝。 且宋书堂若真是红党成员，薛三更、熊玉响定不会同意他听从‘山鬼’安排。 毕竟孟佳期生死堪忧。 无需再送宋书堂人头给‘山鬼’。 故而如今出现这种情况，仅是宋书堂不愿‘山鬼’因自己而滥杀无辜。 简而言之是不够冷血。 不够理智！ 可愿舍弃性命保家卫国之人，又有几人心中没有大爱？ 情报工作者并非冷血无情，而是严格的工作纪律压抑他们的真实情感。 严格的工作纪律，亦是无数先辈的鲜血换来。 因此必须遵守！ 回到自己办公室之中宋书堂静待答复。 可他心中已有决断，若处长不同意，他则会要求面见戴局长。 需做最大努力，方能不留遗憾。 可此时鲍意伟已经在戴局长办公室门外等候，沈渌水一旁陪同。 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副处长亲至。 《新华日报》报社总经理同行。 如此阵仗足以算是大事。 且薛三更、熊玉响还在向上求助，军统局戴局长岂能不知。 鲍意伟致电言明情况，戴局长便动身回来。 不多时消瘦的戴局长在随从的陪同下出现，鲍意伟与沈渌水急忙迎上。 后三人进入办公室之中。 鲍意伟当即将目前的情况告知。 戴局长对于此前让‘山鬼’逃离一事倍感不满。 不然也不会遇到如今麻烦。 同时鲍意伟汇报情报科如今打算，不同意‘山鬼’要求，继续大规模搜捕。 “红党方面只怕不会就此罢手。”戴局长听完汇报说道。 “这点压力局内还是可以承受。” “那就如此。”戴局长其实也不太将红党压力放在心上，之后定会有电话打来，他敷衍一下便可。 但此时鲍意伟说道：“当事人宋书堂却主动要求想要一试。” 闻言戴局长眼睛看向沈渌水。 沈渌水急忙回答：“宋书堂与红党并无关系，背后多是中统局算计，年轻人行事冲动且心中难安，故而才会有如此要求。” “伱二人如今提及此事是想尝试一番？”戴局长问道。 鲍意伟上前一步说道：“今年6月12日我 红党方面将此事油印成传单散发，且还通电全国说明事件经过，甚至于公开发表言论，说我党其目的不止于反共，还在破坏抗战，走入不得不对日妥协之途。 社会各界议论纷纷委员长也多日不喜，属下想若我们军统局冒着生命危险救助《新华日报》报社成员，算是表明我们态度，在坪江通讯处的事情上也可多有辩解扭转舆论。 至于破坏抗战，对日妥协之言论更是不攻自破。” 鲍意伟考虑的则是这件事情。 此事戴局长自然清楚。 甚至于袭击新四军通讯处密令他都有参与。 可问题就在于，能做却不能让人说。 如今国府调查给出的结论乃是派兵前往捕查军队“逃兵”、“土匪”，“维持后方治安”，引起“械斗”所致。 可信度却寥寥！ 但若如今军统局冒死营救孟佳期。 此解释只怕更有市场。 同时抓捕到日谍‘山鬼’。 向日妥协之言论更是站不住脚。 考虑到这一点戴局长并未立马开言，而是心中盘算。 此举好处不少。 坏处仅有一个，宋书堂之性命危险！ 但宋书堂是主动请缨。 好像确实可为。 “有多大把握抓捕到‘山鬼’？”戴局长询问。 “若是同意‘山鬼’要求则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把握很难说。” “尝试。”戴局长最后做出指示。 相比较起宋书堂个人性命，戴局长考虑问题从全局出发。 如此安排无可厚非。 沈渌水同样没有发表言论，毕竟是宋书堂主动要求，不然鲍意伟是不会和戴局长提及此事的。 如今算是双方满意的结果，沈渌水哪怕心中担忧宋书堂安危问题，也只能默不作声。 但他出言说道：“我们如此同意红党请求，中统局这里？” 戴局长闻言脸上神色不屑道：“他们也就窝里斗，无须理会。” 决定协助红党救人一事和委员长上报，那戴局长就是为其分忧的良臣，解决的是如今的大麻烦，中统局再跳出来说这些话，不是自找没趣？ 至于宋书堂身份无人怀疑，毕竟若真是红党，必不可能主动请缨。 事实确实如此。 宋书堂当然不是红党。 他可没有被发展！ 从戴局长办公室出来，沈渌水在鲍意伟身后说道：“虽然宋书堂如今得偿所愿，可能否活下来却不好说了。” “情报科全力协助宋书堂，抓人、救人最好全部完成。” “属下明白，会让情报科配合。” “若救人无望，便全力抓人。” “是。” “同时告诫宋书堂，多加小心不可太过冲动。” “属下替书堂谢谢处长。” “我今日送他入险境，他不恨我便好，担不起谢字。”鲍意伟笑着说道。 今日他心有算计。 却也没有隐瞒。 沈渌水却说道：“书堂一心想要与‘山鬼’一决高下，处长能满足他的请求，他必然感谢。” “可莫要让情报科继续收尸。” “是！” 第167章 同意 在办公室内坐等消息。 龙昊起初还在这里陪同，后被宋书堂劝说离去，他已打定主意若进展不顺便去找戴局长。 越级上报实乃大忌，他不愿龙昊受到影响。 夜深人静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宋书堂接起电话沈渌水声音传来，让他过去一趟。 放下电话前去找沈渌水。 进入办公室之后开口询问：“科长，上峰如何决定？” 面对此问题沈渌水脸色无奈说道：“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上峰同意了？” “戴局长已经同意。” “多谢科长。” “别谢我，要谢就谢处长，我是不太同意你这个提议的。” “等属下抓捕日谍回来，定亲自登门致谢处长。” “如此自信？” “属下做此提议不为送死，而是为抓捕日谍。”宋书堂可不是在找死，他是要抓人、救人。 面对如此自信的宋书堂，沈渌水脸上也浮现一抹笑意。 “需要如何配合？” “等看过‘山鬼’的要求再议。” “我立马联系红党等人前来，具体商议。” “看来今夜无眠。” “你别过了今夜长眠便可。” “科长也会开玩笑？” “少贫嘴。” 宋书堂如今心情确实不错。 戴局长答应行动他便可以去努力尝试，好过坐等孟佳期死讯传来。 至于鲍意伟如何说服戴局长，他其实心里有数。 他在说服鲍意伟时就故意提及了坪江一事。 只是说的委婉罢了。 宋书堂不介意鲍意伟的算计，他甚至于感谢。 不然只怕今日难得顺利。 在情报科稍作等候，薛三更、熊玉响便去而复返。 可两人心头皆是疑惑。 将二人请入会议室，沈渌水携宋书堂、朱越出现。 电话中明确告知二人，军统局同意协助营救孟佳期，故而此番见面开门见山。 薛三更、熊玉响表现急切。 沈渌水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出言道：“‘山鬼’提出何种要求，说来听听。” 熊玉响从怀中拿出一信封放在桌上：“这是‘山鬼’托路边乞儿送至报社的信件。” 宋书堂接过查看。 ‘山鬼’信上表示将孟佳期绑架，后让报社通知宋书堂明日独自出城，前往嘉陵江对岸北郊龙头寺附近的小安村，等他到小安村后另有安排。 龙头寺？ 朱越凑过来看到信件内容后说道：“龙头寺因所在山头恰似一条仰天长啸的巨龙而得名，且‘龙头’昂首飞扬冲向朝天门码头，在半山腰有十余棵参天古树形似‘龙眉’，每年春夏时节大雨倾盆古树摇动犹如‘神龙’呼风唤雨，使得香火旺盛，如今正治部有人借此办公。” 听完朱越介绍，薛三更、熊玉响不由看了他一眼。 这军统局果然能力不俗。 朱越情报科一组组长，对山城大小事物了解颇多，属实难得。 “能确定孟佳期被绑架吗？”朱越顺势问道。 “与信件一同送来的还有孟佳期随身携带之物，且我们多处找寻并未找到她，足以确定日谍所言非虚。”熊玉响说道。 “为何选在此处？”沈渌水问道。 朱越分析说道：“可能是郊区布控起来比较麻烦，且小安村背后则是龙头寺所在山头，山上树木苍苍较好隐藏，对撤离有利。” 薛三更立即说道：“且前往小安村只有一条路可进，而且村前一片平坦河滩，‘山鬼’藏于暗处很容易可以观察是否有陌生人进入小安村，若我们轻举妄动他好杀人之后遁逃上山。” 信件中确实表示，只有宋书堂可以来。 若安排其他人出现，‘山鬼’会直接杀人。 伱乔装打扮也难蒙混过关。 毕竟小安村寻常情况没有生人进入。 至于‘山鬼’如此短时间内就能认识小安村所有人？ 你无法确定这一点，可显然红党不敢赌。 因此在安排成员前往小安村，见其村口一片河滩毫无遮拦之时，只得原路返回上报所收集到的情报。 宋书堂随机问道：“虽说小安村仅有一条进出口，可‘山鬼’如果能从村内直接上山，他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们不能从山上潜入村中吗？” 山中绕路进入村庄不行吗？ 薛三更继续说道：“我们找来当地百姓仔细询问过，路可以从山上绕，可山路绕行需两天时间，从‘山鬼’给我们送信，到他要求你见面的时间，不过半天一夜，远不够绕行所需。” “为何需要如此之久？” “原本山上地形就很陡峭，加之日军前年轰炸，使得两条较近山路被炸毁，且根本无法修复，导致如今绕路困难且路远。” 听到此处宋书堂心中了然。 弄了半天‘山鬼’选中小安村便是看中这些条件。 “目前看来只能听从‘山鬼’安排，等我明日到了小安村之后，再看情况。”宋书堂觉得现在没太多时间另做打算。 朱越皱眉说道：“若你到了小安村，‘山鬼’命你扔掉武器进入村庄，他则躲在民房之内对你突然开枪，那你岂不是白白死于他手。” “我不会全都听他安排，我是去抓人、救人，而非送死。” “他用孟佳期之生命威胁你？” “我死了，孟佳期能活？”宋书堂觉得定然也活不了。 因此先保证自己活着，才有救人机会。 薛三更、熊玉响对于此言没有表示不满，因为言之有理。 “且‘山鬼’最终目的是我，而且还不想我死的太舒服，当机会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更想抓住，我则有操作空间。”宋书堂对‘山鬼’的心态也做出了一番分析。 沈渌水当即说道：“明日安排人在小安村外布防，同时现在安排人开始进山绕行，找当地百姓带路。” 夜走山路极为不明智。 但此时需要时间。 虽需要两日才能抵达小安村，可沈渌水是未雨绸缪，若‘山鬼’真的进山遁逃，他们也好在山中堵住‘山鬼’，将其擒获。 同时沈渌水说道：“今夜浓云避空遮月，可否趁着夜色通过小安村前平滩，潜入村中发起突袭？” 面对这个提议不等薛三更、熊玉响言语，宋书堂直接说道：“不可。” 久野木崇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必然会做准备。 如此一来久野木崇心知等不到宋书堂，便会立马杀人逃离，再无救人机会。 对于宋书堂主动否定这个保证自身安全的计划，使得薛三更对他看法有所改观。 “你还需要如何配合？”沈渌水对宋书堂问道。 薛三更也说道：“有需要我们也会尽力满足。” “孟佳期身份应该是贵党成员吧？”宋书堂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询问此事。 毕竟薛三更与熊玉响如此态度，足以证明这点。 想隐瞒很难。 干脆宋书堂自己挑明。 薛三更也不遮掩直接说道：“还不算正式党员，尚在考察期。” 其实说了谎。 但同样具有可信度，宋书堂便没有追根究底。 “那应该有交流暗语吧？” “有的。” “用暗写一份情报，内容则是告知孟佳期，我与她早已私定终身。” “你是想在见到孟佳期之后，用暗语通知她，让其与你演绎出真挚感情？”朱越问道。 宋书堂点头说道：“‘山鬼’得知我们是相爱之人，便也不会轻易杀死她，会想要通过她来折磨我，反而可以让她增加生存几率。” “可‘山鬼’就是想要杀了你在乎的人，让你感受痛苦。” “杀了孟佳期便立马就要杀我，如此一来我可还有时间感受痛苦？”如今情况已有不同，‘山鬼’行事必然也会有所变化，因此宋书堂多做一手准备。 且这情报他见到孟佳期时，若感觉需要自然会暗中告知，若感觉不需要不拿出来便可，多一手准备自然不会坏事。 “没问题。”薛三更说道。 紧接着宋书堂说道：“让颜清辉与情报科成员一同在小安村村口布控，小心‘山鬼’乔装打扮混在百姓之中从大路离开。” 只有颜清辉见过‘山鬼’，容易识破他的伪装。 “安排。” 将一些细节敲定之后，时间已经颇晚。 沈渌水让宋书堂在局内早早休息，明日一场硬仗要保持体力。 说今夜不眠可有时间自然要利用起来。 没给薛三更、熊玉响说话的机会，宋书堂告辞回去休息。 薛三更与熊玉响被朱越送着离开军统局，站在门口薛三更说道：“此前还觉得此人冷漠，可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但他如此冒险让人很是担忧，只是在军统局之人面前我等没有办法劝诫。” 你火急火燎要求军统局出手相助。 如今人家愿意出手，你再拒绝？ 显然不行。 你既然演戏，就要一直演下去。 熊玉响说道：“事已至此无力改变，宋书堂方才先一步离去，便是不想我等再做言语，只能希望他可安然无恙。” “此事莫要多言。”薛三更提醒说道。 原本发展宋书堂一事知道之人甚少，如今事出突然薛三更、熊玉响得知此事，却也要慎言。 “我明白。”熊玉响自然知晓。 他与薛三更二人皆在之后南方局委员入选名单之上，才能得此消息，证明局内对两人信任，他们自然也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第168章 余下的仅有雨声 天公不作美。 午夜无根之水飘然落下。 渐渐雨势变大。 敲打窗棂，夜雨声烦。 好在宋书堂睡的不错， 按照‘山鬼’所要求今日十点需赶赴小安村，由不得耽误。 早起并未见到朱越、龙昊等人。 沈渌水告知众人已经提前在小安村外埋伏，另有人手昨晚连夜进山，如今还在绕行山路朝着小安村而去。 在局内吃了早餐。 后换上胶制雨鞋，同时穿上局内制式深绿色雨衣，将帽子戴上整个人藏于其中。 不可同行，只能独自前往。 沈渌水亲自送行至大门外，冒雨告诫：“多加小心。” “属下明白。” 并未过多交谈宋书堂回身走入大雨之中。 今日红党成员没能参与行动，为确保任务可顺利进行，不受其干扰。 大雨导致街面上看不到人力车。 宋书堂步行赶到观音梁街附近码头，好在出门早时间充裕。 嘉陵江上渡船尚且没有，情报科提前预料到此种情况，联系一老伯在此等候。 宋书堂上船过江。 后步行前往小安村。 距离较远他却不疾不徐。 今日大雨拦路，想来‘山鬼’是会适当宽裕一些时间，好在他一路赶到小安村时恰好十点。 村前原本是浅滩，可昨夜大雨使得如今村口汇聚成一片水潭，想要进村还需涉水。 水倒不深，宋书堂直接迈步进入。 至于早一步到此埋伏的情报科众人却未曾看到，看来都已各自隐蔽，宋书堂也无需找寻他们踪迹。 穿过积水站在小安村前，他四处打量。 村子不大仅有房屋几十间，搜查起来难度很小，可却无法搜查。 他心知‘山鬼’定然在此处给自己留有信号，观察之下在村口古树之上看到一笔记本。 枝繁叶茂倒不容易找到。 且久野木崇或许也未料到昨夜突降大雨，这笔记本只怕也冲刷的不轻，宋书堂抬头看着高大古树。 雨水湿滑古树参天，爬上去不难却也不容易。 加之身穿雨衣更是不便。 宋书堂在河滩捡起一块被水流冲刷圆润的石头，站在树下朝着笔记本扔去，不偏不倚一击即中，笔记本从高处掉落而下。 伸手接住便认得是孟佳期的东西，往常都拿在手中方便随时记录。 虽遭遇雨水可外面乃是皮子，防水性不错。 在树下稍避落雨翻开查看。 除却孟佳期记录内容之外，在最后看到‘山鬼’所留文字。 “进村后直行六百米。” 内容非常简短。 不过久野木崇汉字写的不错。 六百米？ 可见是穿过小安村。 途中需经过七八处房屋，宋书堂心中判断是否存在危险。 考虑之后他并未沿着进村道路而入。 反倒是直接爬上另一颗靠近房顶的树上，后直接跳上屋顶，雨鞋多有不便故而行动缓慢。 在屋顶前进立于墙头，一掌宽的土坯墙倒没有因雨水变得泥泞，反而结实牢固。 在墙头上行进朝着村后而去。 宋书堂的想法就是不进入村中道路，因你不能确保‘山鬼’是否会躲在房屋之中，对你暗下杀手。 虽然宋书堂分析‘山鬼’心理，觉得他万不会如此。 但能避免危险，则无需冒险！ 从屋顶上而行‘山鬼’哪怕提前躲入民房之中，亦没有出手机会。 且他每走一步也多有观察。 房屋自然不会紧紧相连，也有从屋顶跃下之时，但并非临街道路，没有窗户可观察此处情况。 上下极为不便，干脆将雨衣脱掉。 等他站在小安村后时，已经浑身湿透。 雨幕之中还未看到久野木崇，故而继续向前。 村后不远便是高山，此处算是坡地，倒没有什么树木，眼前情况一览无余。 因为邻近村庄，恐担心山中野兽靠近袭击，故而村后草木被刻意清理干净利于观察。 冒雨前进脚下泥泞。 用手摸了一把脸上雨水，宋书堂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人影。 定睛再看‘山鬼’身穿雨衣立于当场。 宋书堂未想过‘山鬼’竟然如此直白出现。 此刻到显得他方才于房顶上下腾挪，有些跳梁小丑之嫌。 停步不前相隔雨幕而望！ 此刻宋书堂心中也无担忧，‘山鬼’既然敢如此出现，自然是没有开黑枪的打算。 且这个距离对手枪来说难度不小。 “你倒没有让我失望。”‘山鬼’开口说话。 可距离太远其实听不太真切。 但大声呼喊也不似‘山鬼’作风。 故而在说了一句话之后他便闭口不言，意识到多说无益。 山鬼朝后退开一步，亮出身后装置，乃是两个水桶架在高处。 水桶内满是清水。 在宋书堂眼神之中，山鬼示意他看向两侧。 方才见到‘山鬼’目光便锁定在其身上，怕他有所异动。 两侧还未观察。 此刻顺着山鬼目光去看，才看到雨地之中，左右各有人影。 左边一人坐在泥地之中，通过身形分辨乃是孟佳期，她同样努力朝这边看来，但被捆绑在原地无法动弹，口中还塞有布团。 右边则有四个人影可一看就是孩子，最小的可能仅有三岁，大的不过六七岁左右，同样被捆在一起瑟瑟发抖。 宋书堂猛然去看‘山鬼’。 只见其双手扶着两个水桶，意思不言而喻。 水桶被推倒水流开始流出，下方的机关就会被触发，当水桶内水流流干，就会从高处坠落，从而拉动细线牵动引信使得炸药爆炸。 除非在桶内的水流完之前将连接引信的细线切断，才能杜绝这一切的发生。 可孟佳期与孩子一左一右。 相隔甚远。 伱只能选择救左，或救右！ 这是‘山鬼’给的选择题。 宋书堂在‘山鬼’准备启动机关之时，出口喊道：“这未免太过小儿把戏，我选择都不救，你能如何？” 听到宋书堂的呼喊，‘山鬼’根本没有回答，而是动手将机关启动。 不救？ 不救就不救！ 和久野木崇有何关系？ 无非是设计失败罢了。 那就先杀掉这些碍事的局外人，再和宋书堂做个断。 可若是宋书堂救，就要看他狼狈不堪，且最后只能救一方，而害死另一方。 那种感觉应该很好受吧。 宋书堂心里暗骂。 他故意拖延时机想要考虑对策。 可是久野木崇压根就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将机关启动。 一瞬间宋书堂的身体就弹射出去，因为水流的速度太快，他奔跑过去尚需时间。 如果来不及，他自己也会被爆炸波及，可能因此丧命。 但宋书堂真能冷眼旁观？ 颜清辉来或许可以。 他却不行！ 他 没有时间给他纠结。 孟佳期自然也看到这一幕，宋书堂的决定之快远超她想象，可她却赞同对方的选择。 她已经做好被炸身亡的准备。 久野木崇看到这一幕眼神之中满是欣赏，精神上很是享受。 他在掌控宋书堂的举动。 这种感觉太过美妙。 雨地影响速度，宋书堂不顾一切冲向孩子，用匕首将地上细线切断。 木桶恰好将水流完。 此刻木桶开始坠落，距离孟佳期尚远的宋书堂好似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在等待爆炸声响起。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书堂掏出怀中手枪，未做更多准备便抬手开枪。 这一枪不是冲着久野木崇而去。 毕竟距离尚远，开枪也难打中。 他这一枪直奔孟佳期的方向射去。 久野木崇一脸玩味，他自然明白宋书堂是何意思，是想要用子弹将细线打断，从而让机关无法触发，不能引爆炸弹。 可这个距离同样不近。 而且雨幕之中，细线微小。 仓促开枪之下岂能打中？ 但随着一声枪响过后，天地之间也仅余雨水落地的声音，期待已久的爆炸声迟迟也未响起。 感谢书友20220805212332817，星溪白石出，雪飘飘的日子，龙灵剑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69章 两个玩枪的 雨水渐渐起势！ 迟到的风急卷而来。 远处半山腰古树摇动好似巨龙呼风唤雨。 枪声在如此环境之中根本传不出去多远，村外负责埋伏的情报科成员，无法察觉此处动静。 爆炸声并未响起。 孟佳期瞳孔之中震惊神色浓烈！ 久野木崇同样望着宋书堂心中惊骇。 他暗杀多是近距离无声杀人，少有使用枪支。 可枪法并不差。 但宋书堂今日之表现久野木崇自愧不如。 一时间他觉得竹内一郎死在这样的人手中，也不算屈辱。 开枪之后起身看着久野木崇，宋书堂没有抬枪。 距离尚远举枪都无威慑力。 方才已经将孩子解开告诉他们离开这里。 身体不适可强大的求生信念让他们搀扶离去。 宋书堂则开始靠近孟佳期。 久野木崇并无阻拦。 可在半路宋书堂停下脚步。 他转而去看久野木崇。 “应该没这么简单？”宋书堂喊道。 久野木崇并未作答。 宋书堂靠近孟佳期仔细观察。 雨水冲刷地面，不存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可以探寻。 但宋书堂察觉到一些不同，孟佳期身边泥土与孩子身旁的稍显异样。 如此看来孟佳期身边应该埋雷。 炸弹无非两种引爆方式。 压发！ 拉发！ 方才机关乃是拉发。 将机关破坏可能就成了压发。 依靠压力触动。 当然了现在有更加先进一些的通过电线引爆，可此时‘山鬼’定然没有如此条件。 一瞬间宋书堂便反应过来。 若自己刚才选择救孟佳期，那么就会先一步引爆炸弹，他与孟佳期都难活。 但他选择救孩子，‘山鬼’却没有埋雷。 则是希望他活着看到孟佳期被炸死。 然后陷入痛苦之中。 没再向前同时告诉孟佳期不要乱动，宋书堂也没有再靠近久野木崇，毕竟你无法断定途中是否会有炸弹。 可久野木崇缓缓后退打算进入山中。 此前放虎归山，如今可要继续放虎归山？ 虽然山中有科员在绕路抓捕，但这山中树木苍苍乃是天然躲避之地，久野木崇的能力进入山中就好似鱼入大海，只怕整座山都会成为他的猎场。 情报科成员许会尽数死在山中。 今日久野木崇想法则是，要么宋书堂与孟佳期一同被炸死，他进入山林。 要么宋书堂救下孩子，眼睁睁看着孟佳期被炸死，他同样会进入山林。 他要留着宋书堂痛苦。 同时将山林之内的情报科成员，利用天然优势尽数暗杀，加深痛苦。 让宋书堂活在痛苦、恐慌之中，再找机会解决。 久野木崇对宋书堂的忌惮，让他不会贸然正面激战。 但宋书堂两边都能救下，显然是超出了久野木崇的打算。 他如今只能进入山林杀人泄愤。 可宋书堂却喊道：“你就不想知道竹内一郎临死之前，有什么话留给你吗？” 不可再次放虎归山。 不然山林之内的情报科成员危矣！ 原本打算离去的久野木崇听到此言，硬生生止住脚步。 这句话对他来说太过重要。 久野木崇对宋书堂喊道：“把枪扔掉。” 方才惊艳一枪让他颇为忌惮。 宋书堂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枪朝着远处扔去。 久野木崇这才缓步向前。 至于身上是否还藏有手枪？ 雨水打湿衣服紧贴在身上，一览无余可见没有多余手枪。 久野木崇走的每一步宋书堂都牢记心中，他踩过的地方是安全的，这些需要记下。 孟佳期见宋书堂扔掉枪急的想要挣扎。 可念及自己身旁还有埋藏地雷只能眼中浮现焦急。 伱将枪扔掉，‘山鬼’拿枪对着你，你岂不是再无还手之力。 确实久野木崇在走近之后，立马举枪对准宋书堂。 可宋书堂心中清楚。 他不会开枪。 没从自己口中听到竹内一郎遗言，久野木崇怎么可能舍得开枪！ “竹内一郎由我抓获，同时也是我亲手送他上路，有些话他只留给了我。” “竹内君说什么？” “你这样的态度，我很难和你交谈。” “不说我就开枪。” “那你这辈子恐不会再知道竹内一郎的遗言。”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久野木崇眼神没有动摇。 竹内一郎的话固然重要。 可久野木崇还未丧失理智。 宋书堂便没有继续刺激他，面对枪口说道：“骨灰他交代由你亲自送回故乡下葬。” 听闻此言久野木崇紧咬牙关，面部肌肉抽动。 他没能完成竹内一郎的遗愿，而是亲手将骨灰扬在天地之间。 送去土肥原机关的信件久野木崇并未看到，至于是否上面有此消息，他也无法求证。 上面的人没有告知他这件事情，许是担心他意气用事。 久野木崇继续追问：“还说了什么？” “说让你回去日本后便不要再回来，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做情报工作，哪怕做暗杀工作也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任务中，回去好好活着。” “竹内君！” “竹内一郎还说他至始至终都很讨厌你，根本不看好你，也不喜欢你留在身边。” “你胡说。” “让你不要为他报仇！”当宋书堂紧跟着说出这句话时，久野木崇愤怒的声音消失不见。 他好像理解了竹内一郎的良苦用心一样。 就在此刻宋书堂猛地超前扑去，他知道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机会。 可久野木崇看似在愣神，实则精神没有丝毫放松。 见宋书堂上前，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就在等这个时刻。 见状宋书堂知道自己判断有误，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停手已来不及。 久野木崇开枪便射，如此近距离他弹无虚发。 哪怕在运动中的人，也难逃成他枪下亡魂的下场。 如今恐怕只有神仙降世才能躲过一劫。 宋书堂显然俗体凡胎，雨中绽放一朵血莲。 血雾在雨幕中难以激起涟漪。 可中枪之后的宋书堂速度丝毫不慢，一瞬间已经来到久野木崇身前，他想开 宋书堂一把抓住他握枪的手，拇指卡在扳机之后，他难扣动。 同时起手去攻。 久野木崇反应同样极快，另一手从袖间滑出匕首，直取宋书堂握枪之手。 见状他只得带着久野木崇的手一起用力，才躲过一劫。 后急忙起脚重重踢在枪上，让手枪掉落在地。 血水掺夹着雨水顺着宋书堂的胳膊往下淌。 久野木崇见他受伤面色阴狠，握着匕首招招夺命。 主攻宋书堂受伤胳膊这一边。 可久野木崇同样有伤在身，虽说不如宋书堂伤的厉害，但他久战本就不擅长，一时间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宋书堂只需拖住时间便可。 情报科成员会在他进入小安村之后半小时，开始摸进来，这是提前计划好的。 方才看手表情报科成员已经进村。 慢慢排查到此处尚需时间，但只要拖住久野木崇，今日他插翅难逃。 果然一番缠斗之下，宋书堂身上又多了几道匕首伤势，但久野木崇想取他性命还要费一番功夫。 但此时不远处朱越带人已经出现。 见宋书堂与久野木崇缠斗在一起，急忙快步向前。 久野木崇看到这一幕心有不甘，但只能朝着后面跑去，准备按照原计划上山。 宋书堂开始追击。 脚步不偏不倚，踩的都是方才久野木崇走过的位置。 可为确保不会踏错导致速度稍慢，未能追上久野木崇，他已经跑过方才站立的位置，宋书堂不敢再追。 毕竟低头看脚下，未能有机会看清久野木崇最新跑动的位置。 颜清辉见状快步上前，宋书堂急忙后退，不能让他踏入这片范围。 冲上来的颜清辉手中提着一杆，从情报科成员手中夺来的步枪。 抬手扔给宋书堂。 宋书堂右手接枪，但左胳膊被手枪击中，又被久野木崇针对性攻击，此刻难掩颤抖。 颜清辉上前半跪在泥地之上，将步枪前段架在肩头。 宋书堂将枪托抵在肩头，马步而下，瞄准奔跑中的久野木崇。 在其即将要进入山林的一瞬间扣动扳机，久野木崇应声而倒。 直挺挺向下砸去，激起地上水。 见状颜清辉起身说道：“秦如舟的本事让你学的不错。” “赵哥的本事我也没拉下。” “秦如舟、赵成弘两个玩枪的。” ‘繁弱’ ‘狂药’ 往日所学，今日物尽其用！ 第170章 惊艳 天地间归于一寂！ 忽的雨水大作。 情报科众人冲上前的动作，皆被一枪震在原地。 三百米距离一枪命中，着实让人有些吃惊。 朱越带人上前。 宋书堂急忙制止告知可能存在地雷，需要先排雷方能过去。 如今并未携带排雷工具。 朱越当即命令成员前去小安村借驴借牛，使其身后拖着原木滚筒用于排雷，牲畜自然会存在危险却好过人去以身犯险。 出现损失情报科自会补偿。 彻底排雷也能解决小安村百姓之隐患。 情报科成员前去准备，宋书堂来至孟佳期身前，蹲在地上仔细辨认。 她身前埋雷自然无法用牲畜排除。 孟佳期嘴巴被堵示意宋书堂莫要靠近，但却无法发声。 朱越上前一把拉住他说道：“等行动处爆破队或特种技术研究室来人。” “无妨。” “莫要逞强。” “朱组长不必担心。”颜清辉上前说道。 见颜清辉并无担忧神色，朱越将信将疑把手松开。 宋书堂继续蹲在地上用手扒开一处淤泥，可见其下地雷真容，果然是压发式爆炸。 轻轻拨动四周泥土，他任由雨水顺着脸颊流下。 胳膊处的雨水渐成红色，身前染红一片。 颜清辉蹲下身子说道：“停手。” 撕开一条布将宋书堂胳膊上的伤口包扎，才让他继续排雷。 缓慢间一枚地雷被宋书堂捧于手心。 立马有情报科成员上前小心接过，带去远处。 “‘雷公’若是见此，在天之灵也会欣慰。”颜清辉触景生情口中说道。 听闻此言宋书堂眉头一抽，这‘雷公’可没什么在天之灵，却无法言明。 只得半跪在地继续检查。 确保再无地雷方才靠近孟佳期，伸手将口中之物拿出扔在地上。 长时间如此导致孟佳期嘴角发麻，可仍然 可声音变形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我扶你起来，不要乱动，跟随我的脚步离开。” 言罢伸手将孟佳期扶起，她双腿僵硬难以自控，颜清辉见状上前帮忙扶了一把，毕竟宋书堂另一条胳膊还有伤。 三人退回。 朱越要求众人全部后退，后让驴拉原木滚筒开始前进，不受控制则大面积横冲直撞。 好在有长绳可以约束。 猛然间一声爆炸响起，驴子惊的四处乱撞，手中绳子已经难控，情报科成员只能松手使得绳子脱离。 黑驴尖叫冲跑。 木头触发地雷距离黑驴尚有一些距离，故而爆炸只是使得驴子受伤，却没有直接致命。 后等黑驴跑远另安排一牛上前。 这次大面积排查结束并未有地雷被引爆，看来久野木崇乃是在孟佳期身边埋雷，在孩子身边埋雷，在自己撤退之路上埋雷。 至于孩子身旁的地雷方才也已经引爆。 确保没有危险之后朱越下令说道：“你现在立马去医院做手术，这里交给我来善后。” “走。”颜清辉也是劝说。 “看一眼久野木崇什么情况就走。” 很快冲出去的情报科成员回来汇报说道：“人死了。” 宋书堂开枪击中背后但却不是致命位置，理应不会死的如此之快。 科员解释久野木崇胸口插着匕首，可见是中枪之后，自己选择自尽。 却也符合他的性格。 “这种疯子只怕抓到也不会提供任何线索，死了就算麻烦解决，如此也好。”朱越觉得没有放虎归山便是不错。 再未停留宋书堂在颜清辉陪同之下离去。 同行的还有孟佳期与护送她的情报科成员。 龙昊并不在场，如今还在山中绕行，恐还需一日之后才能出来。 一路上孟佳期都未言语。 宋书堂同样没有说话。 几人到渡口坐船过江，后前去医院。 孟佳期则被情报科成员带去军统局，在局内交接给薛三更、熊玉响。 人到医院宋书堂安排手术取子弹。 颜清辉在院内陪同。 不多时聂洪也收到消息赶赴医院，见颜清辉便问：“情况如何？” “小伤。”在他们等人眼中，不致命的都是小伤。 “怎么受伤了？” “原本书堂是想要利用竹内一郎让久野木崇心神失手，好抓到机会出手进攻，谁知久野木崇根本就未上当，故而这一枪避无可避只得用胳膊接子弹。”从小安村回来路上颜清辉已经询问。 “接子弹，他还真敢说！” “一会你多批评他一下。” “伱怎么不批评？” “我已经批评一路了。” “好。” 等待手术过程中聂洪低声问道：“此次乃是救助红党，戴局长同意此行动，你说书堂和红党是不是清白？” “此前你我二人想要调查孟佳期身份，当时认为她若是有红党身份，则可能出问题，现在可以确定她确实有红党身份。” “但此时不是情况不一样嘛。” “所以调查还需继续。” “行吧。” 手术前后不足一小时便结束，宋书堂原本想要回情报科，但被颜清辉与聂洪劝住，让他在医院休息观察一夜。 同时聂洪开始教训起他。 宋书堂一脸无奈。 至于情报科内朱越已经带人回来，同时久野木崇的尸体也被带回。 薛三更、熊玉响也在。 孟佳期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 大家坐在一室鲍意伟询问当时情况，虽宋书堂不在可孟佳期同样可以作答，众人皆是好奇。 孟佳期开始讲述。 当大家听到‘山鬼’利用无辜孩童做局之时心中都是愤怒，尤其是薛三更、熊玉响更是觉得阴险，此不是逼迫宋书堂两难？ 可孩子未死！ 孟佳期仍活！ 宋书堂如何做到，众人未曾勘破，都在等孟佳期解惑。 当她说宋书堂毫不犹豫冲向孩童之时，沈渌水、鲍意伟暗自点头，薛三更、熊玉响也无不满，让他们做抉择也是如此。 可当从孟佳期口中说出，宋书堂切断孩童处引线之后，回身一枪射断她身后细线之时，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枪法惊艳！ 此不算最为让人吃惊。 毕竟大家都是军人，与枪打交道最多，有如此枪法在军中其实不算少数。 局内如今都能随便拉出不下五人有此枪法。 南方局、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同样能寻得如此人才。 让大家深感吃惊的乃是宋书堂的临场反应。 久野木崇从展示机关到启动机关，按照孟佳期言谈可知不足一分钟，宋书堂便要做出决定。 且高速奔跑救下孩子。 后在高压之下抬枪便射。 难度无疑增加许多，可宋书堂却成功了。 这些才是重点！ 孟佳期讲述到此处时略微停顿，便是给众人缓冲时间。 后她将打斗一事说出。 大家觉得理所当然。 宋书堂不想放虎归山，担心山中情报科成员。 久野木崇最为崇拜竹内一郎，听闻有遗言也不愿离去。 后拼着受伤缠斗久野木崇等候支援，久野木崇见势不对起身要跑，颜清辉配合宋书堂步枪射击，就没什么惊叹之处。 至于步枪精准度的话也还好。 比起此前手枪一击，显得黯然无光。 确实也如此。 别说三百米。 四百米甚至于五六百米，军中亦有能人异士。 若加装瞄准镜，千米内取敌将首级也非没有先例。 整件事情到此结束。 鲍意伟要求薛三更、熊玉响向外界告知情报科成员舍命相救一事。 面对此要求熊玉响明确表示，《新华日报》会登报报道。 虽明白军统局算盘，可南方局也有打算，摩擦惨案不断可合作抗日不能受到影响。 如今孟佳期活着回来各取所需。 薛三更、熊玉响再三表示感谢，后带着孟佳期一同离去。 鲍意伟带沈渌水起身相送。 雨中目送三人远去，沈渌水不由说道：“宋书堂这小子还真是敢想敢做。”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若开枪没打断细线该如何。”鲍意伟相信此举一定有运气成分在。 “等他回来问问便知。” “伤势如何？” “医院方面打电话回来已经无碍。” “让他多住几日。” “是处长。” 沈渌水自然明白多住几日是何原因，此刻解决了久野木崇的麻烦，也要和中统局好好算算账。 在委员长面前，可不能让他们太过舒服。 感谢佳来阁，lhk心想事成，lf07，封逸云，神他喵，喜欢冬不拉的杨晓妙，书友20190144133712277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71章 说服与被说服 雨势渐弱，风停云消。 太阳现身当空照耀四方。 跟随薛三更、熊玉响回报馆途中，孟佳期驻步道：“我想去医院看看宋书堂。” 虽说她是因宋书堂遭难。 可如今宋书堂也是为救她负伤。 理应前去探望。 熊玉响说道：“周书记、雷组长、钱处长都在报馆等你。” “周书记也来了？” “你遭此危险局内自然牵挂。” “此番宋书堂应当刚结束手术尚需要休息，你先行跟随我们去报社，晚一点带些礼品再去医院。”薛三更提出合理建议。 孟佳期并未坚持，跟随两人前去报社。 《新华日报》报社社长这两日不在山城。 故而回来之后直奔熊玉响办公室，进门就看到周书记、钱之亮、雷炎彬在内等候。 几人对孟佳期都表达了担忧和关心。 各自落座之后，事情经过自然还要再讲一遍。 几人听罢互相对视一眼，神情佩服。 后周书记让薛三更、熊玉响、钱之亮前行离去。 留下孟佳期、雷炎彬，所谈之事则是发展任务。 虽其余三人也知此事，但仅是因事发突然，告知伱消息好进行最优处理。 并不表示你可以参与此任务。 既然不参与自然不便在场。 等几人退去周书记说道：“如此看来宋书堂不管对我等有没有兴趣，起码心中与那些顽固派不同，而且心怀大义有保家卫国之愿，那等他对我们充分了解，发展工作是有希望的。” 雷炎彬并未出言，孟佳期接过周书记的话说道：“可此次我身份败露，还能继续接触宋书堂吗？” “如此一来各有利弊。”周书记认为凡事都有两面性。 虽孟佳期身份暴露，可此前军统未必没有怀疑。 如今坐实之后她接触宋书堂，反倒是没有人再说她有策反意图，不然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往后借口则是朋友加救命恩人。 老家要求他们在山城广交朋友，国民党内的朋友自然是最多的，如此看来并未影响太多。 但毕竟身份特殊再加上公之于众，宋书堂难免会有抗拒心理，后恐怕不愿过多接触，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周书记今日前来更多是关心同志安危。 策反发展一事顺其自然便可。 通过几次接触试探，可知宋书堂哪怕不愿与他们过多交流，也绝对不会坑害他们，因此不必太过担心。 局内工作很多，见孟佳期安全归来，周书记便打算起身回去。 钱之亮、薛三更与其同行，一道回去。 将三人送走之后，雷炎彬说道：“此番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们看到了更多东西，因此你要对工作充满信心。” “是雷组长。” “你也受到惊吓，便休息几日。” “我虽是女流之辈可也在抗日救国，如此算不得惊吓，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日后还望雷组长和上面建议，我等文委成员也应加强训练，遇到危急情况也能有自保反抗之能力。”孟佳期对于命悬一线的经历唯有反思，而无恐惧。 雷炎彬见状暗自点头。 但说文委成员训练一事，略有难度。 组别不同分工不同，专业自然有所不同。 文委等成员多是从事文学、文艺相关工作，很少有专业培训之经历。 情报专业方面自然可以加强学习。 可格斗等方面较难训练。 也难出成绩。 毕竟他们不像是参加培训班、特训处、训练营等方式培养的人员，区别自然存在。 “我会和上面建议。”雷炎彬只能将话带上去，具体是否会有改变，尚不能确定。 后续雷炎彬也离去。 孟佳期找到熊玉响表示自己要去医院一趟。 “早去早回，今日之事你还要准备稿子登报，军统局可等着看呢。”熊玉响交代说道。 她作为当事人，由她来写稿子自然更佳。 但实则熊玉响方才在送周书记离去时，提过一个问题。 “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书记听此言笑的俊朗，熊玉响却无比认真。 你策反他！ 可这个过程中，你也在不断的接触他。 一个说服与被说服的过程。 可双方的身份随时可能互换。 加之宋书堂如今救下孟佳期，好似小说画本、电影戏剧中的情节一般。 自然要早做预防。 周书记并非不懂这个道理，他乃是情报工作的元老人物。 只是孟佳期这位同志，他相信对方的信仰坚定。 熊玉响并非不信，只是不愿出任何差错。 可周书记依然告诉他不必多虑此事。 因此熊玉响现在只能提醒早去早回，却无法明着敲打。 早去早回四字深意孟佳期显然没懂。 或许她根本就未曾想过这些问题。 出了报社前去购买礼品，也不知该买点什么，索性就买了一包点心和一袋水果。 赶到医院时颜清辉、聂洪早已离去。 宋书堂有情报科成员看护。 两人还有工作在身，自然不便多留。 情报科成员将孟佳期带入病房之中，宋书堂正无所事事翻看报纸。 见人进来他靠坐起来说道：“还好吗？” “这不是应该我问你？”孟佳期将手中东西放下。 “显而易见我不太好。” “今日多谢你。” “不必言谢，反倒是因我连累你。” “日谍行事你我难猜，怪不得你。” “但你也太容易被日谍掳走了。”宋书堂突然说道，让孟佳期口中准备的感谢话语，一时间挤在嗓子里面是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嗯。” “你怎么说也是专业的，好好练练。” “嗯。” “手无缚鸡之力可还行。” “嗯。” “你们红党都这水平？” “你故意的？” “嗯。”现在换宋书堂来嗯。 孟佳期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是伤的轻。” 其实宋书堂暗里表达出来的意思她懂，但正如雷炎彬所说，工作要有耐心。 至于今日他为何选择救孩子，而非救她。 孟佳期没有矫情的询问。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何须多问。 再说那一枪能不能救下她，更不必问。 孟佳期相信在宋书堂开枪之前，他心中同样是没有把握的。 “这几日如果需要有人照顾，我来尽一份力？”孟佳期问道。 “大可不必。” “那我乐得清闲。” “你有这闲情逸致不如多练练。” “知道了。”孟佳期觉得自己确实要练练了，最好练成之后先斩宋书堂。 可回想起今日宋书堂之表现，她觉得自己恐怕练到天荒地老，也难有还击之力吧。 宋书堂今日故意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要通过孟佳期转告红党。 我虽舍命相救但只因事乃是由我而起，救人不假却更想抓人，莫要因为今日之事便觉得自己态度模棱两可，想要再进一步。 意思孟佳期明白吗？ 自然明白。 会听吗？ 自然不听。 说服与被说服的过程。 若是如此轻易妥协，还发展什么？ 并未聊多久宋书堂便借口身体不佳想要休息，孟佳期心知肚明却没有纠缠，起身告辞。 她知道此乃持久战。 望着孟佳期离去背影，宋书堂觉得如今很是麻烦。 此前觉得不理会红党便可。 但这牵扯越来越多。 偏偏他受到红党几次帮助，又暗中帮助红党几次。 虽心中坚定，可事情渐渐不受控制。 他只希望今日意思红党能懂，放弃对他的接触。 可就孟佳期离去的眼神，宋书堂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且这一次的事情他不想黎叔知道，平添担心。 想来红党方面也不会告知黎叔。 毕竟黎叔现在情况多有不便。 红党确实没通知‘地藏’此事，与宋书堂的想法不谋而合。 第172章 局长召见 事情归于沉寂，各方却伺机而动。 军统局前去委员长处状告中统局，《新华日报》开始撰写文章准备登报。 中统局捕风捉影，污蔑军统局与红党有染。 一时间搅动风云！ 躲在医院病床上的宋书堂乐得清净。 他演绎受伤严重之姿态，上面对此事的处置结果未下达之前，定然是不能出院。 等到 只见龙昊火急火燎出现。 脸上没有担忧神色，反而全是惊叹。 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宋书堂床边说道：“你可真够惊险。” 事情经过从山中出来便听同组成员讲述，如今自然惊叹连连，可谓是天马行空。 一把将龙昊贴过来的脸推开，宋书堂问道：“事情进展如何？” 龙昊顺势坐在凳子上开始削水果，口中说道：“我们军统局又抓获日谍一名，且还是在各地犯下大案的‘山鬼’，虽未抓到活口却也是大功一件，算是让不少人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至于红党一事乃是为委员长排忧解难，戴局长岂会怕他们胡言乱语，不过针对你中统局可强烈表示，你如此选择定然与他们关系匪浅，起码也是心中亲近红党。” 中统局此前还一直在调查他。 现如今会咬着他不松口并不奇怪。 “戴局长什么意思？” “自然不认中统局的话，伱冒险也是为党国冒险，解党国之难。” 有戴局长如此态度他心中便不再担忧。 两局之间争斗由来已久，戴局长自然不会看着他被中统局如此污蔑，再说就算查也是内部调查，何须轮到中统局指手画脚。 水果削好龙昊并未递给宋书堂，反倒是塞进自己嘴里。 “这水果谁送的？”边吃边问。 “孟佳期。” “我现在可以确定你对她是一点意思也没。” “之前不确定吗？” “确实。”龙昊回答的也算直白。 “现在怎么就确定了？” “你毫不犹豫冲向孩子，足以表明。” “如此判断太过肤浅，就算我二人真有何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依然会选择 果然听闻此言龙昊将水果从口中拿下，正色问道：“毫不犹豫？” 抉择之下选择救孩子龙昊能理解。 可是真能做到没有片刻纠结吗？ 宋书堂点头说道：“容不得你纠结。” 见龙昊还在思考宋书堂继续说道：“孟佳期选择走上这条道路，便已经做好了为此牺牲的准备，但孩子却不同，他们是无辜的。” “可救下孟佳期更为有用不是吗？”龙昊并非心中不在乎孩子，而是将一些疑惑问出。 “但就目前而言，孟佳期的重要程度远远不够。” “若是够呢？” “那我便会毫不犹豫营救孟佳期。” “放弃四名孩子？” “放弃！” 宋书堂的回答让龙昊也没了吃水果的心情。 情报工作人员时常会面对抉择。 且不会给你太多时间思考。 学龙昊自然都学过，但真的遇到是另一回事情。 若孟佳期知晓重要情报，或本身乃是特殊人才，亦或者她是非常重要之人物，在抉择时都会大有不同。 至于未救孩子致其身亡，愧疚要自己承受。 但选择不变。 宋书堂将龙昊手中水果夺过自己吃起来，他如今应该是没什么心情继续品尝水果。 学习接受甚至于运用到实际工作中，都需要一些时间。 龙昊天赋不错，能想明白。 想明白自然可以。 但要背负的东西却不会减少分毫。 年幼儿童期盼救助眼神，这辈子只怕都难以忘记。 “我今日就不该来看你。”龙昊无奈说道。 “你是没叫老师就当了徒弟，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不过你。” “那就说点正事，久野木崇一事科里怎么看？”宋书堂问道。 “组长和科长认为六足小组被连根拔起，策反人员也被悉数揪出，但汪逆集团势头正盛，土肥原机关必定还会安排人进入山城展开工作，久野木崇或许就是随这些人一同进入山城。 只是他为给竹内一郎报仇私自展开行动，故而才暴露在我们眼中，其余日谍可能都已经潜伏下来伺机而动，‘山鬼’一死有关情报无从知晓，调查难度很大。”龙昊虽刚从山中出来，但有关此事也听朱越提及。 如此看来情报科一组工作加重。 此前华中派遣军情报部最后一条线还未找到。 土肥原机关就安排了新的情报小组进驻山城。 这两件事情都不容易调查。 讨论几句龙昊见宋书堂无碍就打算回情报科去，毕竟现在科内工作还不少。 久野木崇虽死。 可地雷等物必然是有人提供给他，或许能从这上面找到些蛛丝马迹。 调查需趁早。 目送龙昊离去宋书堂只能继续留在医院。 委员长一日不下结论，他便要在医院多停留一日。 余下几日宋书堂便老老实实待在医院。 《新华日报》刊登了军统局成员舍命相救的文章，但是却没有说当事人是宋书堂以及孟佳期，算是对两人的保护。 文章一出对此前破坏合作一事有所帮助。 红党也借此机会再次谴责国民党顽固派，以残杀红党人士去换取与日寇妥协的恶劣作法，并未将所有国民党一概而论，主要针对其中的顽固派，其目的仍在维护团结抗日。 委员长也做出决定，军统局此次行事既救下红党成员，表明团结合作立场。 又抓捕日谍展示抗日决心，绝无暗中与日寇苟合之想法。 基调一出军统局功劳加身。 中统局言论则被驳回，且也警告暗示其不可再对宋书堂进行调查。 戴局长历经此事也知先前中统局并未放弃调查，可能还有委员长暗中授意，此番肯定是要上峰收回成命。 中统局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谁叫人家军统局又立新功，还帮忙解决如今麻烦。 听闻委员长下令事情解决，宋书堂便想要从医院离开，天天待在病房里面确实让人着急。 虽然伤势还在，但是不影响走动。 慢慢恢复即可。 对于他的这点要求沈渌水并未阻拦，反而是同意他立马回情报科报道，看起来好像另有安排一样。 宋书堂从医院出来直奔情报科。 前去找沈渌水报道。 刚一见面沈渌水自然是先关心他的伤势。 同时表示情报科这几日事忙，他就没能前去医院看望，宋书堂自然理解。 朱越期间去了一次，算是代表情报科。 关心说完之后沈渌水说道：“戴局长想见你。” “戴局长？”宋书堂语气都有些吃惊。 戴局长可是传奇人物！ 有关他的事迹，宋书堂身在军统局内自然听过不少。 此前他立功由鲍意伟嘉奖表扬，都未能有机会得见戴局长，这次却有机会。 难怪沈渌水同意他出院。 “你先洗漱打扮一番，换身衣服去见处长，处长会带你去见戴局长。” “是科长。” “不必紧张，能得戴局长召见对你来说是好事情，到时好好表现。” “科长不去吗？” “处长会照顾你的，放心。” “多谢科长。” 情报科之下副组长职位能得戴局长专门召见，这对宋书堂确实非常有帮助，无形中释放出了一个信号，戴局长看好他。 这甚至于比物质奖励，或职务军衔奖励都要实用的多。 事发突然宋书堂却也没有太多紧张，准备前去洗漱打扮一番，再去见鲍意伟。 伤势不影响日常生活，动作幅度小一些便可。 干净衣物此前让龙昊帮忙拿来一套，毕竟他之前在局内住了一段时间，也要换洗。 收拾妥当自然一表人才。 唯独头发有些过长，多日未打理。 想起李泰然也是长发，每日梳理的一丝不苟。 于是寻李泰然要了一些发蜡，将头发向上弄出造型，也是干练。 “不错。”李泰然点头肯定。 “多谢李组长康概。” “这发蜡送你。” “不必。” 宋书堂有空打算去理发，一来习惯二来方便打理。 与李泰然作别他前去鲍意伟办公室。 感谢will1881，书友202083014454443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73章 可以接触 人靠衣装，马靠鞍！ 今日算不上精心打扮，却也让情报科内成员眼前一亮，路过时不免多看几眼。 进入鲍意伟办公室，同样得到称赞。 “伤势如何？” “多谢处长关心，已经无碍。” “有关‘山鬼’任务你完成的非常不错。” “还要多谢处长能给属下这个机会。” “抓不住就是凶险。” “属下抓得住。” “自信好。”鲍意伟看面前意气风发的宋书堂，感叹时光如白驹过隙，他当年也如这般挥斥方遒。 没过多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起身带领宋书堂前去见戴局长。 正是军统局当家做主之人！ 来至戴局长办公室门前，鲍意伟对门口工作人员说道：“徐秘书，我们来见局长。” 徐秘书是军统局甲室成员。 甲室是由跟随在戴局长身边办公的几个秘书、译电员组成。 戴局长门前会放一张办公桌，每日会有一个秘书在此值班。 徐秘书可见是收到戴局长口谕，回以微笑道：“局长已经等候多时，我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 “二位稍等。” 徐秘书敲门之后进入办公室内。 很快便打开门说道：“鲍处长请进。” 鲍意伟迈步走入，宋书堂紧随其后。 徐秘书则离开办公室将门关上，重新坐在自己外面的工位上。 “局长。” “局长。”宋书堂也跟着喊了一句。 说话间宋书堂也望了戴局长一眼。 脸颊消瘦！ 眉毛却粗浓，彰显侠义之气。 但眼神带煞，可知其手段。 谈不上俊朗却不难看出年轻时也算相貌不错，此刻脸上也较为和善。 “鲍处长坐。” “多谢局长。” “你便是宋书堂？” “正是属下。” “一表人才。” “多谢局长夸奖。” “能力更是不错，几次抓捕日谍任务都表现优异，此番营救红党成员也圆满完成，你当记一大功。” “是属下应该做的。” “不骄不躁很好。” 戴局长言谈之间都是夸赞。 宋书堂却没有太过放松，时刻保持注意力。 至于嘉奖戴局长没有多提，只是说情报科会给奖金，想来今日见面就算是最大嘉奖。 后缅怀了一下拥剑小组，又关心了他的伤势，最后勉励他再接再厉。 见面其实无太多要说内容。 更重要的是态度让人知晓。 在戴局长面前宋书堂更是保持本分，没有好似持宠而娇，且他也知道这样的见面其实算不得什么。 若真看得太重反而不是好事情。 鲍意伟一直在观察宋书堂，发觉他没有太过欣喜，心中暗自点头。 后戴局长话锋一转说道：“伱与孟佳期了解不少？” “属下与她相识在一次捐款活动中，当时并不知道她《新华日报》报社职员身份，后为调查《新华日报》工作人员才又见一面，后续了解也不是很多。” 孟佳期牵扯红党。 宋书堂自然要好生解释。 可不敢觉得清者自清就敷衍了事。 如此谨慎态度鲍意伟同样满意，毕竟任何你忽略的东西，往往就会给你带来大麻烦。 面对宋书堂如此认真的解释，戴局长笑着说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无需紧张。” “属下日后会拒绝与孟佳期见面。” “不必，可以尝试接触接触。” 戴局长此言宋书堂有些拿捏不准，这是反话还是客气话？ 他转而去看鲍意伟。 面对他询问目光鲍意伟微微点头，可见戴局长此言是真心。 让自己与孟佳期多接触？ 瞬间宋书堂反应过来，这是将计就计。 若红党想利用孟佳期接近他。 他未尝不可顺势接触孟佳期。 话到此处便以言明，戴局长没再深入去说，宋书堂明智闭嘴不问。 后则没他什么事情，便先一步从办公室离开。 他出去之后鲍意伟立马笑着问道：“局长，这年轻人还不错吧？” “‘天鼓’当年力排众议破格收他入拥剑小组，此时看来决定明智，拥剑小组成员之能耐他倒是学去了七七八八。”戴局长对拥剑小组众人之能力心知肚明。 早前组建拥剑小组尚在军统局改组之前，如今反倒多数人未能活着，但其实戴局长心中早有预料。 拥剑小组成立之目的本就在于深入敌后打击日寇，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下场也早就有了定数。 只是早晚问题。 鲍意伟将话题转移说道：“局长让他多接触红党成员，不怕他被红党侵染，他们拉拢人员可是有一手。” “红党不是要广交朋友吗，我们军统局自然也不能被拉下，让宋书堂去交交朋友挺好，至于你所担忧的问题，你可要把好关。” “是局长。” 鲍意伟也算有了难题。 为何选择宋书堂其实不过是之前有所接触，故而先天优势。 且之前表现都很不错，中统局又暗中盯着调查了许久，都未有所斩获，可见是清白的。 说完此问题鲍意伟起身打算离去，不过在走之前他低声问道：“有关拥剑小组遇难一事……” “你不必过问此事。” “是。” 从戴局长办公室出来，鲍意伟朝着自己办公室而去。 却在门口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宋书堂。 之前离开戴局长办公室他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在鲍意伟这里等待。 “有事？”鲍意伟问道。 “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进来。” “是。” “问吧。” “戴局长让我与孟佳期多接触，是想掌握了解红党信息吗？”宋书堂其实理解戴局长的意思，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要在鲍意伟这里询问一下。 同时也是一种态度。 孟佳期红党身份如今已经曝光。 戴局长让你去接触，你难道就心安理得的去？ 定然要多询问几句。 对于宋书堂的反应，鲍意伟觉得正常。 “戴局长既然亲口告诉你可以接触，你则无需担心，放开手相处便好，但底线你要守住，不然会很难收场。” “属下谨记。” “红党方面的消息一直都有关注收集，你通过孟佳期能得到的也不会太过重要，但也尽力收集以备不时之需。” “属下明白。” “还有问题吗？”鲍意伟问道。 宋书堂走上几步，凑在鲍意伟办公室桌前问道：“戴局长不会想我打入红党内部吧？” 这种情况在情报工作中极为常见。 可宋书堂十分抗拒。 若走上这一条路，对他以及黎叔都是一个噩耗。 他将越瞒越多。 事情暴露必死无疑。 因此他不愿如此。 对于宋书堂已经考虑到这一点，鲍意伟觉得他有点未雨绸缪的太过，戴局长是否有此意图，目前尚不明确。 “听候局内安排便可。”鲍意伟说道。 “是。” 宋书堂只得放弃询问，可见鲍意伟也不是很清楚戴局长的意思，或许暂时确实没有如此想法。 离开鲍意伟办公室他也在调节心态。 暂时不去考虑这个问题。 不管是最早加入苏浙行动委员会，还是之后被选中参加拥剑小组，宋书堂最纯粹的目的就是保家卫国，打击来犯之敌。 从未有过其他的想法。 到今天为止这个目的依然纯粹。 所以他不想参与到例如打入红党这种工作中去。 可他身为军统局成员，服从命令是铁一般的纪律，这让宋书堂很是难安。 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自己该如何做抉择。 回到情报科之后大家纷纷上前恭喜，他得戴局长召见大家都已知晓，无疑是前途光明的信号。 和众人回应结束，朱越也上前道喜。 “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不识好人心。”朱越说道。 “快点发奖金才是正事。” “缺钱？” “等着捐款。” “还和孟佳期联系？” “现在是奉旨联系。” 朱越听闻立马明白，也没有继续询问，只是说道：“奖金这两天就发。” 感谢lf07，书友2017120601134757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74章 地雷来源 奖金下发较快， 促使干劲十足。 但收获较为一般，有关地雷线索调查受阻，无法再进一步。 可知乃是日谍提供，却没有门路探寻。 但牵扯出了另一件较为严重的事情。 ‘山鬼’当日所用地雷虽被当场引爆，可宋书堂从孟佳期身边取出地雷则未爆炸，经过军统局内行动处爆破队，以及特种技术研究室一同调查，认为此地雷应是山城兵工厂所造。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山城兵工厂所造地雷能流通到日谍手中，从而交给‘山鬼’，这究竟是谁在无视法度中饱私囊？ 此事上报至戴局长处，下令彻查。 定要水落石出！ 日谍抓捕一事都要往后放放。 宋书堂虽还有伤在身，却也参与到了工作中来。 今日刚到情报科便去朱越办公室商议此事。 进门坐下朱越当即说道：“地雷一事牵扯重大，上峰雷霆之怒，责令我情报科尽早查明此案。” 山城兵工厂的武器，究竟是流通到市面上被日谍获得。 还是说干脆就直接交易到日谍手中？ 不论是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都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 且谁的胆子如此之大！ 为中饱私囊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岂能纵容。 宋书堂问道：“没办法通过地雷直接锁定兵工厂吗？” “地雷上并无标识，且也不是各兵工厂所负责生产的类型。” 既然敢在市面流通，岂会留下如此之大的隐患。 必然不可能通过地雷锁定兵工厂。 “那如何确认是山城兵工厂的产物？” “制作地雷所需原料乃是管控物资，进入山城都是专员负责，寻常人无法私自买卖。且将地雷拆解查看内部原料，并非土方子，而是专业配比用料讲究，山城除各大兵工厂外，没有人能有如此条件。 且地雷之物日谍不可带在身上进入山城，利用货物也难走私进来，故而推断是山城兵工厂所造，最重要还是查看内部使用原料，是我们的常用配比。” 听朱越如此解释宋书堂心中确信，看来兵工厂是真的有人铤而走险。 正如先前所说。 封锁越严，商业投机的利润越大！ 与敌占区有贸易往来便是如此原因。 那在山城有关武器之类封锁必然是固若金汤，导致这里面的利润更是无法想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出现甘愿冒险之人并非难以想象。 可此人明知道在山城流通这些东西，需求之人必然是日谍，寻常百姓家要来何用？ 却依然如此做。 那这性质可不仅仅只是敛财！ “如今再回想当日查找电台，抓捕有竹美贵，电台设计诡雷在屋内引爆，我等都认为乃是日谍准备炸药，可如今看来弄不好也是从山城获取。”朱越回想起先前一事。 那日诡雷爆炸。 故而没有在现场过多勘查。 但此番回想起来朱越说的话有道理，指不定有竹美贵房间内的炸药，同样是日谍在山城购买而来。 背后暗中进行买卖之人，可真是要自己人的命！ 不挖出此人，军统局日后行动死亡几率都要升高。 两人交谈之间龙昊从办公室外进入。 手中拿着资料。 “组长，山城兵工厂资料已经收集完毕。”龙昊昨夜便开始整理资料。 “说说看。” “山城目前共有五处兵工厂，分别为 不算多。 此时战事紧张武器尤为重要。 这还仅仅只是山城所属兵工厂，外地更是有不少兵工产业。 但如此多兵工厂让接下来的调查犯了难。 朱越则继续开始汇报资料内容，他说道：“ 下设重迫炮厂、炮弹厂、重枪厂、步枪厂、制弹厂、药厂、修枪厂、动力厂、火工厂、工具厂等16个分厂及学校、医院、农场等，乃是五个兵工厂里规模最大的。” 五处兵工厂本来就多到不宜调查。 如今仅一个兵工厂就有16个分厂，这调查难度直线增加。 虽说各厂分工不同，可敢于私下生产地雷售卖之人，指不定所在分厂与地雷毫无关系，就是增加迷惑性。 故而导致你调查时无法轻易排除。 宋书堂伸手意识龙昊将资料拿来。 这五个兵工厂如此介绍内容繁多，他拿来好直接查看。 资料原本就准备两份，龙昊给宋书堂、朱越一人递于一份。 宋书堂查看 主要生产步兵炮弹。 位置在山城江北忠孥沱。 不仅有山洞车间甚至于还建设有百货公司、双环餐厅、粮店、肉店、图书馆俱乐部等。 规模虽不如 这调查起来同样不易。 再看 主要生产飞机炸弹、手榴弹、掷弹筒及轻武器。 看完龙昊收集而来的五处兵工厂信息，你很难立马锁定究竟是何处有问题，将资料放下宋书堂说道：“此事要先经兵工署才好调查吧。” 虽说此番调查是找兵工署监察不利之责，但若无兵工署配合，则不方便开展调查。 朱越说道：“上峰已经安排人去凯旋路军正部，和观音岩兵工署，提前得到他们支持，但调查还需我们下功夫，他们顶多是不干涉罢了。” 你所管辖的兵工厂内出现这种问题，伱虽毫不知情。 就没有连带责任吗？ 必然是有的。 因此想要他们大力支持你调查，显然是不太可能。 你将问题讲的再严重也无济于事。 他们肯定更想要虚惊一场。 大不了等事情结束他们自己内查，这是大多数机构遇到此类问题时的一种想法，不算特例。 所以军统局安排人前去交涉，只为让他们不要阻拦调查。 情报科也不会依靠他们获取情报，压根不可能给你提供。 “这种紧要关头还在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配合调查不知道要因此死多少冲锋陷阵的战士，他们还真是各扫门前雪。”龙昊非常不满这种行为。 朱越满意吗？ 自然也是不满。 可却无力去改变。 宋书堂其实与龙昊一样，可也明白其中条条道道，不指望他们也罢，只要不阻拦定要将背后之人揪出。 到时他们也难逃责任。 “指不定背后还有兵工署的问题。”龙昊大胆猜测。 到底是兵工厂的个人行为。 还是负责人授意。 甚至于是兵工署的人参与其中？ 这些目前都不好说。 朱越提醒说道：“慎言。” 虽然你可以怀疑，但没有证据之前不要提，被兵工署知晓也是麻烦。 如今还指望他们给开一些方便之门。 毕竟兵工厂不是其他地方你可以暗中进入调查，保卫严格保密机构，看守更是日夜轮休，没有兵工署给你提供证件，你都难去调查。 感谢有无相生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75章 突然唱歌 早上在情报科等消息。 下午便得沈渌水通知兵工署方面已经商议好，同意军统局调查。 兵工署实则是无可奈何。 此事上报至军事委员会，不管是军正部亦或者兵工署，此时再想压也难息事宁人。 只得同意调查。 但沈渌水言谈之间表示兵工署人员态度并不是非常友善，可能会提前向各兵工厂放出消息，让露出尾巴的狐狸好好的藏一藏。 听闻此言龙昊最先忍不住开骂。 你这算什么？ 通风报信！ 让对方提前有所准备将屁股给擦干净，情报科调查难度不知道要上升几个高度。 可情报科没证据。 兵工署也不会承认自己放出消息。 故而现在争论这点没有意义，努力调查才是正途。 可心中愤恨，龙昊骂道：“兵工署未免有些太过肆意妄为，给贩卖武器之人提前通信，只是为了不让兵工署承担责任，他们就不想想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让对方嚣张猖狂。” “他们顾不得这些。”沈渌水面色同样严肃。 可虽然大家同为军事委员会，但事关自身也难留情。 “我都想去紫金门参他们一本。”龙昊喊道。 军事委员会现如今就在紫金门原山城行营旧址。 “抓到背后贩卖之人才算给他们一个教训。”朱越觉得现在告状没有意义，无非还是互相拉扯，不如将真相调查清楚，来的更加强而有力。 宋书堂也出言说道：“既然兵工署同意调查，我们看来要走访一下各兵工厂内人员，看他们是否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这种事关前途甚至于会掉脑袋的事情，自然是暗中进行。 可同在一兵工厂内，蛛丝马迹也好，捕风捉影也罢，或许会有人知道些东西呢？ “原本可能知道，但兵工署消息一放，态度不言而喻，谁还敢给我们提供消息？”龙昊怒气不减。 朱越却说道：“兵工厂内不见得比其他机构简单多少，定然也存在一些争权夺利，若你对手可能私自贩卖军火，你会替他打掩护吗？” 别说打掩护。 只怕恨不得立即掌握证据，让对方无法翻身。 至于兵工署的意见，后面再说。 如今兵工厂可是炙手可热，朱越不信找不到突破口。 沈渌水安排说道：“兵工厂较多且分厂更多，让情报科成员分头前去打听，也无需隐瞒消息，毕竟差不多已经人尽皆知。” 兵工署暗自通知各大兵工厂，这调查也就不用遮掩，直接用军统局军事处情报科的身份登门便可。 往好处想也算是多了些方便。 当即朱越就开始安排人。 同时他和宋书堂也安排了一处， 虽说兵工厂都在山城。 但实则距离非常远，此次前去要先到总务处申请汽车。 龙昊带着批条从总务处拿到钥匙。 路上龙昊负责开车，宋书堂坐在副驾，朱越坐在后面。 且还在江边汽车码头将车子开上船，然后到江北下船，才开车前去 路上费许久才到地方，而且这会天色渐晚，看样子今夜要在重枪厂休息。 不过表明身份之后，接待他们的是重机枪所所长朱应乙，与朱越五百年前可能还是一家人。 朱应乙身材中等戴着眼镜，面容白净看起来便是有文化的人。 上前笑着说道：“朱组长有失远迎。” “是我等贸然打扰。” “都是一家人何谈打扰，快请进。” 跟随朱应乙的脚步进入重枪长，宋书堂也在私下观察，发现厂区占地面积很大，而且工人不少。 且不仅仅有生产军械的厂房，搞研究的厂房也不少，还有很多专业人员，包括眼前的朱应乙在内，都是非常优秀的枪械研究人员。 “刚好到饭点，我让食堂简单做了几个小菜，我们先去吃饭。”朱应乙安排说道。 “太让朱所长麻烦。” “我知道你们来有正事，可忙归忙饭还是要吃的，边吃边聊。” 客随主便。 几人跟着朱应乙前去吃饭。 在食堂的包间之内，大家入座。 朱应乙还安排了几人作陪，同样是重枪厂内搞研究的，很快饭菜上来还准备了酒。 面对朱应乙的热情，朱越等人也不好推脱。 虽然你可以态度强硬表示自己为公干而来，然后拒绝吃饭喝酒。 但你调查消息总要有人配合吧。 你想朱应乙配合你，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刻板强硬，如此一来大家就先吃饭喝酒。 宋书堂也陪着喝，目的还是为套取消息。 龙昊甚至于想将几人灌醉，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更为关键的信息？ 但此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掐灭，人家的地盘人有的是，车轮战你都受不了。 别最后给自己搞醉了。 因此就正常喝酒，最后酒足饭饱朱越还很清醒，开始说起正事。 “朱所长应该很清楚我们是为何而来。” “有耳闻。” “不知道朱所长能不能行个方便。” “自然没问题，配合调查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朱所长请讲。” “以战止战，以兵弭兵，正义的剑是为保卫和平，创造犀利的武器，争取国防的安宁……”朱应乙突然唱了起来，突兀的不行。 在座其余人也倚歌和之，变成了大合唱。 朱越等人知道这是 可你聊的好好的，猛然间高歌一曲，这是干嘛？ 唱罢朱应乙说道：“正如歌中所唱，‘勤俭求知，廉洁公正’，我二十一兵工厂内岂会有那种卖国之事发生。” 得！ 听到朱应乙这句话，宋书堂等人知道这是开始打马虎眼了。 你们兵工厂内会不会出现这样情况，和厂歌有什么关系？ 现在牵强附会敷衍之意甚浓。 看来兵工署的态度表现出来之后，这调查难度确实高。 可是面对朱应乙的话你还不能反驳。 难不成你非说人家厂子内有问题？ 朱越只得顺势说道：“朱所长所言极是。” 接下来的话有些没有营养。 朱越心知今夜在饭桌上想要问出点东西来，是不太可能了。 就与朱应乙瞎聊，然后回去休息。 给他们安排了宿舍。 朱越一间。 宋书堂与龙昊一间。 回到房间内龙昊说道：“这明显是不打算好好配合。” “明日我在厂区内走访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工人，询问一下情况。”宋书堂觉得从底层工人询问，或许是一个路子。 朱越则说道：“那我明日就查看一下厂内原材料的购买量，以及他们的出产量和损耗，看看记录上会不会有不正常的地方。” 查账目其实没有意义。 毕竟既然敢私自截取军械，必然做到天衣无缝。 但朱越此举是为给宋书堂争取调查的机会。 他拖住朱应乙，宋书堂则方便很多。 龙昊当即说道：“那我也在厂区内走访。” 宋书堂说道：“你走访一下厂区内的商店、图书馆、医院等地方，旁敲侧击一下。” “好。” “那就早点休息，明日各司其职。”朱越说道。 回到安排好的宿舍，其内有两张床，宋书堂和龙昊也各自休息，清醒归清醒却也喝了不少酒，早早入睡。 朱应乙看到他们房间灯都灭掉，也回去休息。 重枪厂厂长自己跑回去总厂躲麻烦，留下他应付军统局的人。 他也懒得应付，早先也想跑来着，谁知道厂长到底是厂长，跑的略快一筹。 第176章 避之不及 晚间重枪厂内作业声不断。 在宿舍之中尚能听到赶制进度的动静。 伴随机器轰鸣，手工敲打声入眠。 次日一早醒来在朱越房间内集合，几人都休息的不错，虽吵闹了些可饮酒也帮助入睡。 见两人过来朱越直接说道：“我们不便再去食堂吃饭，容易被朱应乙找上，我现在直接过去先一步找朱应乙要求查看厂内账目，你二人各自行动。” “明白，组长。” 朱越负责缠住朱应乙。 宋书堂、龙昊则开始各自走访。 从休息宿舍出门不远处则有一间厂房，后在靠近山体的位置也在新建厂房，是为防止敌机空袭所建。 开凿山洞将设备搬入其中，可以在生产的同时起到防空洞的作用，不过目前 故而只有施工作业人员，还未有设备和工人进入山洞中开展工作。 宋书堂看了一眼便朝着正在开凿的山洞走去。 进入厂房询问只怕人多眼杂，可能工人也不会对你说真话，负责开凿山洞的人员或许管理更为松散一些，指不定收到兵工署消息都会慢上些许。 朝着远处山洞走去。 渐渐看到不少工人施工，开凿山体然后将石料运送出来，大家都在忙碌。 进入山洞需带着安全帽防止碎石掉落。 一位工人推着碎石块朝着不远处的土坑倒去，然后在坑边抽着自制的土烟卷稍作休息，宋书堂慢慢走上前去。 “老哥。”宋书堂一脸笑意打声招呼。 “有事？” “随便聊聊。” “不见得吧。” “老哥认为呢？” “我看你不是厂里人，但却能进入厂内，穿衣打扮也较为不错，来厂里肯定有所目的吧？” “老哥还真是明眼人。”宋书堂也不奇怪被人看出端倪，毕竟兵工厂这种地方，寻常不会有生人进来。 但听老哥如此说就能确定，他没有收到兵工署的消息。 可见兵工署的消息是给各个兵工厂的管理人员，再由他们下达给下面员工，这老哥在开凿石洞已经脱离兵工厂日常工作范畴，故而没有人前来通知。 “伱恭维我没用，我就是一个下苦力的，厂子内招工开凿生产洞我才能进来，车间我根本进不去。” “术业有专攻，如今山城需要开凿山洞颇多，老哥忙完这里的工作还有其他地方等着，不比在车间内差。” “你究竟想打听什么？” “老哥在厂子里干多久了？” “一年多了。” “就负责开凿生产洞？” “早先是负责建筑人员防空洞，生产洞刚开始干不久。” “我看规模不小。” “初步预计建筑十几个生产洞，有独立的洞体，也有通过支洞相连的。” “大工程。” “生产洞洞口高4到9米，深30到40米，宽4到8米，可不是大工程吗？”老哥语气有些自傲，这些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宋书堂面色露出感叹然后说道：“那这生产洞如此庞大，如今还未正式投入使用，若是有人在内偷偷搞生产，也没人知道吧？” 听到他的话老哥说道：“是有几个小的生产洞已经初步结束作业，可你说在内搞生产不太方便，首先没通电，利用发电机的话比较浪费油料，且为什么要偷偷搞生产。” “这么大的场子里面，就没有暗地里搞生产的情况？”宋书堂表示不信。 老哥将烟屁股扔掉说道：“怎么搞，都在这里面生活工作，有点什么事情也难逃大家的眼睛，生产洞内是能避人耳目，可我们这些人不是还在这里工作。” 通过与老哥的对话可以得知。 他不认为厂子内有人私自搞这些东西。 但这不表示厂子清白，可能是背后之人掩人耳目做得好，毕竟所行之事乃是掉脑袋的事情，岂敢轻易让旁人知晓。 宋书堂说自己想要参观一下生产洞。 就是石洞而已，其内没有任何东西，老哥自然不会阻拦。 只是告诉他这些还在开凿中，让他去已经开凿好的几个小型生产洞里面看看，也别走太深内里太过黑暗没有电灯。 宋书堂要去的也是开凿好的，想查一查有没有蛛丝马迹。 原本就想好调查生产洞他提前准备了手电筒，如今带着走进其中，开始观察。 每一个洞都仔细勘探一遍。 其内没有发现任何生产工作的迹象。 甚至于连地面上的痕迹都仔细辨认，并没有异常。 后他则从生产洞这里离开，回到了厂区内，找了一名手中拎着机枪的工人，上前拦住说道：“这轻机枪可是捷克式轻机枪？” “是。” “怎么有些不太一样？” “这是仿制的捷克式轻机枪，不过进行了改进。”说起改进工人脸上很是自豪。 宋书堂大感兴趣，伸手想要接过来看看。 反正能出现在厂内的人必然身份没有问题，且枪中没有子弹，索性递给宋书堂欣赏一下。 拿在手中把玩翻看，宋书堂说道：“可是枪匣有所不同？” “你还挺懂。”工人没想到宋书堂能看出来。 “瞎猜。” “我们这款捷克式轻机枪的枪匣，不像其他厂由整块钢材铣削成形，而是采用锻造方式制成，不仅可以节省钢料，且性能更加稳定。” “好枪。”宋书堂也是由衷赞叹了一声。 若能大规模的投产对前线战斗帮助巨大。 能让战士们弥补一些武器装备上的差距。 后宋书堂拉近关系同样开始旁敲侧击。 但是此人与方才的老哥截然不同，他听到宋书堂的话之后，立马警惕起来然后抱着枪离开。 不管宋书堂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可见是听到风声的。 宋书堂后续又找到几人，情况都大致相同。 一上午忙碌结束，中午在食堂与龙昊还有朱越碰面。 三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朱越说道：“朱应乙还打算作陪，让我找借口给回绝了。” 需要一些空间交谈，朱应乙在自然不方便。 朱越问道：“你们两人调查有进展吗？” 龙昊率先摇头说道：“我询问了食堂、商店、洗澡堂、图书馆等地方，没能调查到有用线索，且不少人对我避之不及，可见兵工署的态度对我们的调查影响很大。” 说完两人看着宋书堂，他开口道：“我的情况差不多，没什么太过有价值的线索，但通过询问负责开凿生产洞的工人，他表示不存在暗中生产的情况出现，同时那些生产洞我也进去勘察过，确实没有生产痕迹。” “账目也没有问题。”朱越虽然知道账目很难查到东西，不过一早上时间也非常认真的去查。 “目前看来重枪厂的可能性不大。”朱越总结说道。 毕竟兵工厂那么多。 分厂更是不少，他们三人不可能 但就看他们在重枪厂所遭遇的，其他成员只怕也是如此，想调查到线索同样困难。 至于你说一一排查。 不现实。 兵工厂太多，工人更多。 且不可能因为你的调查，影响兵工厂的工作进度。 前线战事吃紧，你若影响武器装备的生产配送，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因此吃饭时三人都没什么胃口。 朱越决定说道：“既然如此不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下午我们就回情报科去，看看大家各自调查如何，若是都没有线索，再另想办法。” 也只能如此。 宋书堂、龙昊没有意见。 吃过饭之后就去和朱应乙告别。 见到三人要走他是心里高兴，不过嘴上还是挽留，双方虚情假意了一番，龙昊开车三人离去。 感谢玖玖爷爷、永远不忘的情义老板的打赏支持。 第177章 另辟蹊径 开车一路回到江岸再登上汽车渡轮，后开车到军统局内。 进到办公室中便让负责调查兵工厂一事的科员，开始汇报结果。 有些已经回来，有些还未结束。 但经过加班加点的整理汇报，可得结论就是处处碰壁调查不利。 目前尚无人有发现。 晚上回去休息 结果如昨日一般。 看着汇报出来的结果朱越稍显无奈。 如此调查对方拒不配合，兵工署在后面撑腰，只怕难有进展。 宋书堂与朱越一同前去找沈渌水汇报。 沈渌水听完之后说道：“上峰下了死命令，此事必须调查一个水落石出，想办法克服困难。” 上峰只要结果。 调查难度不是你可以不了了之的借口。 朱越并非打算放弃，而是想要更多支持，起码让兵工署闭嘴。 可显然是难以完成。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眉头紧皱，对一旁的宋书堂说道：“若是继续如此调查，得罪人不说也难有所斩获，指不定还要牵扯上大麻烦。” 宋书堂却说道：“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什么意思？” “去办公室说。” “走。” 两人再度回到办公室之中，宋书堂说道：“兵工厂既然将私自生产的军械在暗地里售卖，那么日谍是通过何种渠道购买？” “原本我们也打算通过这条线调查，可‘山鬼’一事登报宣传，必然让背后之人有所警觉，我们想要假扮身份前去购买枪械炸药，已经是来不及，对方肯定会在这段时间销声匿迹。 加上兵工署给出提醒，背后之人那就更不可能顶风作案，我们现在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朱越此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 但是因为行不通就给放弃了。 宋书堂现在旧事重提，依然不具备可行性。 可宋书堂却说道：“我们现在假扮身份购买自然来不及，但以前就有人购买过呢？” “以前就有人购买过？” “没错。” “日谍！” “日谍自然不会配合我等，但红党却不一定。”宋书堂口中说出红党。 听到红党朱越立马说道：“你认为红党也从暗地里购买过武器装备？” “并非没有可能。” “可是他们的后勤补给都是我们负责，他们申请便可。” “组长何必装不懂。”宋书堂直接拆穿朱越。 红党的各类补给确实都是国民政府负责。 但他们背地里不可能没有人员，这事不算秘密。 这些人员的武装力量如何得来？ 想要将武器带进山城所遇问题与日谍相同。 那暗地购买就是一条渠道。 虽然红党经济实力方面远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暗中购买枪械之类价格昂贵，可也有巨商大鳄支持他们，武装一下说得过去。 很可能购买渠道与日谍相同。 如今指不定能从红党方面得到线索。 朱越自然懂！ 只是他觉得这麻烦可不小。 想装傻充愣还被宋书堂直接揭穿。 首先你找红党配合，这本身就存在问题，别用团结抗日做借口，意义不大。 其次红党暗中购买枪械装备，这是严重违反国民政府给他们定的条例，他们怎么可能配合伱。 若弄不好指不定还要惹出麻烦，此前坪江通讯处一事可还没有了结，虽说宋书堂帮忙营救孟佳期，但红党依然还在用此事做文章。 甚至于准备开展大型追悼会。 你如今再去招惹红党，事态升级情报科就要承担责任。 最后则是红党需要武强装备，渠道消失他们就无处可寻，对他们不利。 如此看来找红党不明智。 他们也不见得会帮你。 朱越所担心宋书堂心知肚明，可他坚持说道：“红党口口声声要抗日，此番兵工厂将武器装备售卖给日谍，他们可能并不知情，或者根本不知道背后乃是山城兵工厂所为，若让他们知晓在大义权衡之下，很有可能会选择帮助我们。” 红党购买武器。 也不会清楚知道背后东家是谁。 毕竟既然藏在背后，岂敢让人轻易知晓。 说明事态严重性，未尝不能得到配合。 朱越还是为难说道：“可他们自己不是也牵扯上了麻烦。” 红党在山城暗中购买武器。 助长背后之人嚣张气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捅出来国府也能借机发难。 “若让红党惹上麻烦，他们万不可能给我们提供任何帮助，可如今我们要找的不是红党的麻烦，而是必须调查一个水落石出，不然没有办法和上峰交代，且这件事情之重要程度，组长你我心中明白。” “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理会红党，只要他们的情报。” “能行吗？” “组长同意我可以一试。” “我和科长汇报一下。”朱越说道。 “若科长知晓此事只怕红党都难以配合。” “你我二人自作主张？” “不能说是自作主张，全是为抓捕幕后真凶，毕竟影响太过恶劣。” 朱越陷入沉思。 你不找红党帮忙，他们没什么麻烦。 你找红党帮忙，不让他们惹上麻烦，你却可能破获此案。 如此对比其实很好选择。 只是事关红党才会让人陷入纠结。 “真不用向上汇报？”听到朱越如此询问，宋书堂就明白他已经松口。 “你要是真不放心，就汇报一下。”宋书堂其实不太想上报。 毕竟麻烦更多。 可朱越显然是不会私自做决定。 “你在办公室等我。”朱越立马起身去找沈渌水。 二十分钟左右便回来。 刚进门就说道：“科长同意。” 沈渌水会同意其实不奇怪。 正如方才所言，红党在这件事情里面，没有麻烦。 起码你无法找他们麻烦。 他们也不会自找麻烦。 因此如今你能得到他们提供的线索算额外收获，便不要想着给他们找麻烦，不然没办法调查出真相，情报科更麻烦。 朱越同时低声说道：“此事秘密进行，万不能被其他人知晓，尤其是中统局。” “明白。” 同意这个提议后，负责人自然是宋书堂。 再说戴局长也表示他可以接触孟佳期。 “你打算怎么开口？”朱越问道。 “直来直去自然不行，只能暗示红党，他们之后给我们提供情报，也必然不会明着给，毕竟不能留下把柄。” “那你多加小心，科长认为这是一次机会，一定要抓住。” “放心，我会的。” 宋书堂想利用红党，来抓到中饱私囊大胆妄为的卖国贼。 但也不想给红党带来麻烦。 故而在过程中也会尽量不抓把柄。 这事大家虽然心里清楚，可你无凭无据，再赶上红党坪江通讯处一事，你真跳出来说众人也会觉得你是无理取闹。 其实宋书堂也想通过这件事情试一试。 红党是否真的如他们自己所说，一心一意为抗日。 得到肯定之后宋书堂便回到办公室内，通过电话联系《新华日报》报社，告诉他们自己要找孟佳期。 当孟佳期接到电话之后。 宋书堂说道：“是我，宋书堂。” “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孟佳期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我这奖金已经下发，想问问你购买飞机专款捐献活动，开始了吗？” “前几天就已经开始，我想着你有伤在身，就没给你通知。” “已经出院了，活动在什么地方，我去看看。” “明天活动在山城青年大厦。” “那我知道了，我明天过去。” “我明日下午刚好也要去负责工作，到时我在罗家湾路口等你，我们同行。”孟佳期说道。 她总觉得宋书堂不会因为捐款一事专门联系。 故而打算明日也去活动现场，本来她是不负责明天工作的。 报社现在搬迁到了城区之外，反倒比宋书堂更远，所以可以顺路在罗家湾路口碰面。 “也行，明日下午几点，我在路口等你？” “两点能到路口。” “好。” 电话内宋书堂也没有多言，约定时间之后，便将电话挂掉。 孟佳期听着电话内的忙音，若有所思。 不过如今不宜猜测，明日见面一探究竟便可，她又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 第178章 暗示 约见结束，开始等待见面。 中午与情报科等人在食堂吃过饭后，就在办公室内消磨时间。 看手表时间到了一点四十，起身离开情报科。 来至罗家湾路口稍作等待。 孟佳期时间观念很强，果然在二点钟准时出现在路口，今日打扮青春靓丽。 碎长裙彰显温婉。 比初次见面时稍长的头发，更显得气质出众。 见宋书堂在此等候，她快走两步上前说道：“久等。” “刚来。” “我们过去吧。” “坐人力车。”宋书堂说道。 孟佳期此番过来是步行，没有乘坐人力车。 “好。” 青年大厦的位置在大梁子公园路，就是之前去过的中山公园。 这里时常举办活动，已经算是特定的聚集地，此前多数在中山公园之内，青年大厦如今也多有集会。 两人在路口上人力车，朝着青年大厦而去。 等赶到之际已经不少人在此。 看横幅依然还是“山城妇女界救国联合会”，故而在场女性居多，同时另有一横幅“捐献购机专款，增强防空力量”表示此次活动乃是为购买飞机筹款。 孟佳期心知今日宋书堂要求见面可能另有深意。 但来时路上分坐两车难以交谈，到现场又立马被人拉着投入工作当中，同样未能找到交谈时机。 宋书堂并不着急，跟随孟佳期一道，先一步将捐款投入捐赠箱中。 此番他捐款一千。 孟佳期见状笑着说道：“财大气粗！” “尽一份力量。” 山城防空力量尤为关键，敌机频频来袭骚扰不断，为此早已付出惨重代价，如今全城发起飞机专款献金活动，便是用于应对日后空袭。 因此捐款一千并不算多。 听闻山城周边几处名家大能，甚至于一己之力捐赠飞机一架，山城内更是有出手阔气之人。 方才站于宋书堂之前的妇人，看似穿着朴素出手却是一副玉镯子，看成色是稀罕物，远非他可比。 捐款结束他却未着急离开，而是对孟佳期问道：“可有需要我帮忙的？” 孟佳期知晓今日正事还未提及，宋书堂不会轻易离去，顺势说道：“你也负责照看一处捐款箱，登记好捐款人员的信息，以便日后感谢以及钱款透明。” “没问题。” 宋书堂被安排与一中年妇女搭档，闲聊得知乃是教师，今日得空前来帮忙。 女教师温文尔雅待人接物如沐春风，故而她负责捐款箱处答谢捐赠之人，询问基本信息，宋书堂则坐在桌子一旁，低头记录。 对话之间他便已经开始记录，不用女教师专门提醒重复，初次配合效率反而很高。 社会各界捐款人士热情高涨，捐款数额虽有高有低，却真心一片。 时至忙碌到太阳落山眼不视物，今日捐赠活动才告一段落。 “这是记录资料老师请过目。”宋书堂笑着将手中纸张递上。 女教师拿来一看眼前一亮，字迹干净整洁记录清晰明了，不由夸赞：“好字。” “见笑。”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就在女教师兴致高涨之际，孟佳期及时出现说道：“晚上的清点入账工作我就不参加了，走了。” 说完拉着宋书堂离去。 女教师见状露出微笑。 “今日你来帮忙，我请伱吃饭。”孟佳期主动说道。 “好。” 两人在公园附近随便寻了一处馆子，点菜吃饭。 吃饭之际宋书堂闲聊问道：“近几日在忙什么？” “忙着筹备坪江惨案的稿子，谴责国民党顽固派的恶劣行为。” 孟佳期上来就给了一句。 宋书堂闻言只能低头吃饭。 这件事情现在闹的沸沸扬扬，不知道的人很少。 “你怎么如此着急出院？”孟佳期是回答事实，她这几日确实在忙那些事情，而非针对宋书堂。 毕竟顽固派与宋书堂何干！ “科里任务繁重，我在医院住着也难心安，早早回去参与调查。” “日谍？” “此前‘山鬼’绑架你后设计机关埋雷，科里想通过这些地雷调查线索，可惜流通渠道销声匿迹，几日调查都未能有所收获。” “地雷？”孟佳期问道。 “是，目前通过专业人士分析，地雷不是日谍私自夹带到山城，而是在山城通过暗地渠道获得。” “是吗？” “极有可能是山城兵工厂。” “兵工厂！”之前一直在听宋书堂说话，此时孟佳期有些吃惊。 同时她确定今日宋书堂约见面，必然是为说这件事情。 可他告诉自己这些做什么？ 还有兵工厂都是兵工署管辖，居然还敢与日谍交易，这岂不是行卖国之事。 孟佳期吃惊作罢问道：“兵工厂调查起来恐怕不太顺利吧？” “岂止是不顺利，可以说是处处碰壁，想通过购买渠道调查又没有机会，整个陷入僵局，不然我今日岂会有时间来参加捐献活动。” “没耽误你工作就好。” “不提这烦心事，吃饭。” 说到这里就不必再言。 宋书堂该表达的已经表达清楚。 孟佳期能听懂几分则不重要，她只需和红党汇报此事便可。 所以在吃完饭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她还住在城区内，宋书堂则要赶回下罗家湾。 目送宋书堂上了人力车离去，孟佳期并未回住处休息，而改道去见雷炎彬。 《新华日报》报社总经理熊玉响虽也明白宋书堂之身份，可有关此事只能汇报给统委组长雷炎彬，这算南方局的工作。 路上确保安全，孟佳期来至雷炎彬住处。 “进。” “雷组长。” “今日怎么得空？”雷炎彬知道《新华日报》因为坪江惨案一事近日忙碌，孟佳期甚至于都未再有时间去医院看望宋书堂，所以对于她今夜来访有些好奇。 孟佳期回答：“昨日宋书堂约见我。” “主动约见你？” “是。” “说了什么？” 孟佳期开始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告知，雷炎彬听罢立马说道：“这小子还真是剑走偏锋。” “敢问雷组长，宋书堂到底是何用意？”孟佳期现在其实有些不太明白。 毕竟南方局暗地里购买武器一事，她可不知晓。 甚至于她根本就没配枪，毕竟身份也不适合配枪。 雷炎彬解释说道：“情报科现如今重心不在抓捕日谍之上，而是要查清山城兵工厂内，究竟是谁在行私下贩卖军械一事。” “这种严重违反军纪的事情他们也敢做？” “他们有何不敢。”雷炎彬觉得没什么好稀奇的。 “可情报科调查此事，告诉我们做什么？” “想让我们提供帮助。” “帮助？” “私下购买武器渠道军统局不知，因此宋书堂想我们提供。” 听闻此言孟佳期反应过来道：“组织也通过暗中渠道购买过武器装备？” “嗯。”雷炎彬没有隐瞒。 “可组织此举也违背条例，若给情报科提供帮助，岂不是不打自招？” “所以他今日只是暗示你，并未将话挑明，便是向我们传达他们只要消息，不找麻烦的意思。” “能信吗？”孟佳期近日接触太多坪江惨案的资料，以及此前诸多摩擦惨案的情报，心中对国府之人抱有警惕。 雷炎彬并未立即做决定，而是说道：“我明日回红岩嘴和局内商议此事。” 这件事情两人尚且不能做决定。 “那我先回去。” “路上小心些。” 组织作何决定孟佳期也很好奇。 对于兵工厂敢有如此行为，也表示震惊。 最主要是对宋书堂的选择有些意想不到，居然想请红党帮忙，且还得到了情报科的支持。 回去住处的路上孟佳期心里不由猜测组织决定，是否会提供帮助？ 毕竟自身也易牵扯麻烦！ 感谢蜥希i，沉默12345，lf07，书友20190618000039780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79章 大义 暗示传达，结果如何还需等待。 虽说情报科不会找寻红党麻烦，此次仅为情报。 可口说无凭！ 且双方如今关系紧张惨案频发，红党究竟会作何选择，如今尚不能下结论。 故而 “确定是佳音？”朱越问道。 “想总归要想好点。” “那你等红党消息，我带人再探兵工厂。” “好。” 针对兵工厂的调查如今自然不能放下，一方面是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红党身上，另一方面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红党若是同意提供情报，如今也能给幕后黑手起到迷惑作用。 朱越带人继续调查兵工厂，宋书堂则等待红党消息。 今日雷炎彬一大早就骑车离开城区，前去红岩嘴。 到达农场不少工人已经开始修建房舍，毕竟南方局、办事处搬迁过来乃是城区遭受轰炸，建筑方面还未彻底完工。 雷炎彬并未过多关注修建情况，而是直接找到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书记，汇报昨夜孟佳期所说一事。 进入统高官办公室内，雷炎彬说道：“书记。” “一路骑车回来辛苦，先喝口水。”统高官董必文起身给雷炎彬倒了杯水。 接过水杯雷炎彬无心去喝，直接说道：“昨日军统局情报科成员宋书堂约见孟佳期，言谈之间透露……” 简单明了将事情说清楚。 董必文开始琢磨起来老对手。 片刻之后方说道：“宋书堂按照我们目前的发展工作来看，此人虽没有明确表示对组织态度，但通过几次行为可知不是充满恶感之人，应该不会主动配合军统局算计，可以做出判断所言非虚。” “那是否要提供帮助？” “通知周书记开会讨论一下。”董必文不仅是统高官，同时还是南方局委员。 周书记乃是南方局书记，同时还是常委，此事需开会商议。 雷炎彬很快前去通知周书记。 同时在红岩嘴的南方局委员以及几个常委，一同参加会议。 会议商讨一事便是军统局想他们提供帮助，是否帮忙。 并未提及宋书堂、孟佳期等人。 周书记主持会议大家各抒己见。 首先则有反对人员出声发表意见：“我反对向军统局提供帮助，原因很简单，往日旧恩怨我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都是鲜血教训难以忘怀。 如今坪江惨案他们尚没有严惩凶手，我们给他们提供帮助，再让他们抓到把柄倒打一耙，反倒是组织被动，干脆装聋作哑置身事外，亦能少些麻烦。” 此委员话音刚落，另有一人说道：“对组织的感情和对遇难同志的惋惜我们都能理解，可山城兵工厂之人暗中售卖武器装备，虽对我等提供了一些帮助，但同样帮助了日谍。 抓捕日谍侦破他们的间谍活动，对整个抗日局势帮助很大，对前线浴血奋战的战士也能给予帮助，甚至于可以让山城更加稳定有利于我们的工作开展。” “军统局若暗中算计，我们是自投罗网。” “在提供帮助的方式方法上，可以再想更为保险的办法，如今我们要先做决定，是否要给军统局提供帮助。” “我还是坚持不给他们提供帮助。” “可抗日乃是首位，在决定团结抗日时就要放下先前恩怨，我们在山城如此特殊的地方工作，便也是为此在努力，坪江惨案大家都痛心疾首，但却要顾全大局。” “我认为可以提供帮助，我们八路军、新四军的武器装备同样需要国民政府提供，兵工厂若能增加产量也好多做申请，前线战士也不至于每人仅几发子弹，每每都要上刺刀和日寇血拼。” “此番提供帮助并不表示我们放弃声讨，有关此前惨案的罪魁祸首必然要让国民政府给出交代，但兵工厂在山城给日谍提供武器装备危害很大，理应先拔除。” 在大家的热烈讨论之中得出结论。 抗日大局为重。 做出决定之后便开始商议，如何给军统局提供情报，才不会留下把柄。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雷炎彬出面表示目前尚未挑明，仅是暗中表示。 一委员当即说道：“那便将消息匿名送到军统局情报科便可，无需我们出面，军统局到时想找麻烦也没有证据。” 众人一听觉得此计可行。 会议结束，开始准备情报。 联系暗中渠道购买武器装备是由办事处总务科负责，周书记通知办事处处长钱之亮负责此事。 钱之亮联系总务科科长两人碰头，将此前购买武器一事的各种细节回忆写书，争取给军统局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毕竟办事处也不知幕后之人具体身份，提供的情报无法直接帮助军统局锁定，只是能为他们的调查提供便利。 所以尽可能的详细至关重要。 很快在钱之亮与总务科科长协同之下，写了一份情报。 直接交给雷炎彬，让他带进城区，后找无关人士送去军统局情报科便可。 字迹上也做文章，不会留下把柄。 虽是提供帮助可也处处小心，可见红党对国府的态度，是真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雷炎彬将情报贴身存放，就骑车从红岩嘴离开。 回到城区之后他将情报放入信封之中，直接寄信给军统局。 找无关人士送去也行，不过邮寄更为保险。 且地址是军统局情报科一组收，如此地址邮局方面一般是不会检查信件，同时还会用最快的速度送达。 果然在雷炎彬将信封投入邮筒之后，当天晚上就有邮递员连夜，来罗家湾给情报科送信。 门岗电话打到情报科一组说有他们的信件。 科员前去将信件取回。 朱越不在便送来给宋书堂。 看着手中信封，他检查发现没有寄信地址，便隐约觉得是红党来信。 果然在拆开信封之后看到其中内容。 宋书堂立即起身去见沈渌水。 好在邮递员赶来速度较快，虽已晚上但情报科还未下班，沈渌水尚在办公室内。 “科长，有一封信寄给情报科。” “什么信？” “有关枪械购买渠道。” “红党给消息了？” “是通过邮局送来。” “都已经表示不会找他们麻烦，还如此小心。”沈渌水自然明白信就是红党给的。 宋书堂认为红党此举没有什么不妥。 毕竟前车之鉴数不胜数。 而且对于红党真的会提供帮助，且还如此之快做出决定，有些让宋书堂意想不到。 毕竟此举对他们其实没太大的帮助。 由此可见全力抗日并非空谈口号。 只是在沈渌水面前，他自然不会有所表现。 沈渌水接过情报后对宋书堂说道：“联系朱越让他回来。” “是。” 宋书堂从办公室离开，让下面的科员给朱越所去兵工厂打电话，让他连夜赶回来。 调查私下售卖军械一事至关重要，红党既然提供消息，情报科就要连夜开始调查，容不得浪费时间。 好在红党并未耽误时间。 昨日暗示今日就收到情报，已经算是迅速。 朱越今日所去兵工厂分厂距离山城市区并不太远，因此收到消息之后开车回来很快，一个小时之后便已经跑进情报科。 见宋书堂在大办公室内坐着，上前问道：“红党回话了？” “已经将情报给了。” “东西呢？” “在科长办公室。” “走。”朱越带着宋书堂直接去找沈渌水。 见朱越回来沈渌水起身说道：“情报我方才大致看了一下，提供的较为详细但无法直接锁定幕后黑手，还需深入调查。” 三人在沙发处落座，朱越接过情报开始查看，宋书堂也早就看过了。 第180章 两处调查 字里行间可观，情报是仔细准备之物。 各处细节信息都讲述到位，可通篇阅读下来也难立马抓到重点，可见藏于暗中售卖枪械之人，保密意识极强。 倒也是人之常情。 捞偏门，且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岂敢闹的人尽皆知。 朱越将手中资料放下，对沈渌水、宋书堂说道：“根据情报可知红党急需一批武装枪械，便开始着手想办法获取，在此过程中得知暗中渠道，于是主动联系想要尝试购买。” 此内容并未出现在信件之上，却可推理出来。 沈渌水接着说道：“根据红党所说他们是从情报贩子手里得到一个电话号码，告知此电话只能午夜过了十二点之后联系，红党便是通过这个号码，联系上了出售武器之人。 在电话内商定好了需要的数量和对应的价钱，同时在电话中约定交易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交易地点最后选定在沿江而建的仓库之中，时间同样是深夜，仓库内无电灯漆黑一片，红党成员进入其中，见中间木桌之上摆放他们所要货物，清点检查确认无误之后，将钱放在桌子上后退。 另一人来至桌前检查资金数目无误之后，便将钱拿走，红党成员后将武器拿走，双方虽碰面但是却无言语交流，而且互相都怕对方记住自己，故而伪装妥善不露真容。”宋书堂将交易过程大致说出。 红党身份也很特殊。 且在山城之中想要购买武器同样见不得光。 导致当时红党仅是想要钱货两讫，唯恐节外生枝，对卖家毫无兴趣，没有过多留意。 将此刻掌握线索商讨完毕，朱越立马说道：“目前来看我们能调查的首先是电话号码，其次是交易仓库。” 电话号码尤为关键！ 交易仓库也是线索！ 红党没提供交易时对方的身材特征、样貌特征等信息，可见并未掌握。 不过却提供了枪械型号。 但帮助不大。 红党购买的枪械型号大众化，各兵工厂都可量产。 但无疑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炸弹、地雷、枪械等物都可提供，背后之人手段可不小。 至于告知电话号码的情报贩子，红党也不知其身份，这条消息都未钱而是免费得来，因此无法提供有关情报贩子的信息。 “我负责调查电话号码，你带人去沿江仓库一趟。”朱越对宋书堂说道。 “好。” 此刻天色已晚调查不便，原本是想要连夜展开调查工作，但牵扯到了电话号码和仓库，夜间不宜调查。 毕竟朱越无法直接打电话过去询问对方是谁？ 而是要通过电话局去调查。 免得打草惊蛇。 虽蛇现在已经躲在洞穴之内蛰伏不出，却还是要谨慎些。 如今可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因此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各司其职。 在家中休息一晚 仓库位置在太平大码头河街。 坐人力车前往。 来到太平大码头河街放眼望去仓库众多。 其中多数乃是竹制结构，能遮风挡雨却稍显简陋。 少部分木结构，砖石结构则更少，但对比之下却异常气派。 虽说是建在太平大码头河街，但却并非仅有一个码头。 太平二码头、民生四号趸船、铜元码头、太平大码头、邮政趸船五个码头依次而建，故而仓库众多。 因每日到岸货物日渐增多，各企业沿江新建仓库。 根据红党提供信息那夜是在九号仓库完成交易，宋书堂与龙昊穿梭在忙碌的力工人群之中，朝着九号仓库走去。 距离稍远停步观察，这九号仓库乃是木质结构，在众多仓库之中也能名列前茅。 随意和身边路过力工打听得知，此仓库是中南橡胶厂股份有限公司的仓库，初期总公司设立在沪上，后公司总管理处迁山城五四路。 旗下各地分厂较多。 准确讲仓库是分厂，山城胶厂的仓库。 山城胶厂是在渝最大的民营橡胶制品生产企业，生产用生胶由天竺进口。 且掌握了再生胶技术，生产了大量的汽车轮胎、汽车飞机橡胶制品、各种胶管、胶鞋等。 “我去仓库打听一下。”龙昊说道。 宋书堂正有此意，同时提醒他小心些。 不多时龙昊就从仓库回来，低声汇报说道：“这个仓库内主要存放生胶，以及回收上来的废弃橡胶制品，和少量等待装船运走的橡胶成品。” “晚上有人负责看守吗？” “每晚都会有一人留守仓库值班。” “既然每晚都有人值班，为何红党与人交易之时，在仓库内并未受到阻碍？” “会不会山城胶厂也参与其中？” “若真参与其中，怎么可能选择自家仓库交易，哪怕江边交易都好过如此。”宋书堂觉得恰恰因为交易地点，在山城胶厂仓库之内，反而他们可疑程度降低。 “要不要见一见当夜值班人员？”龙昊问道。 因为红党提供了具体的交易日期。 那么根据仓库值班人员的工作时间表，很容易就能找到是谁负责当夜值班。 毕竟值班的工人并不多，两个人而已。 “见。”此人自然要见。 两人从码头离开前去值班人员住处，昨夜他刚好也负责值班，故而现在回去休息。 所住之地距离码头不远，在鱼市口。 地址方才已经获悉，此刻直接上门。 此人家中尚有老小，就让龙昊借口登门，将人叫出来。 在一处饭店二楼包间相见，这人还一头雾水。 “燕军？”宋书堂叫出来人姓名。 燕军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岁出头，可因幼时顽皮喜爱上树爬墙，一次不慎从树上跌落，未能得到及时救治，导致一条腿与一条胳膊落下残疾。 行动多有不便，工作自然难寻。 所以只能给人夜间看看仓库挣钱。 收入微薄，入不敷出！ 早上在家补觉，下午则在码头搬运货物贴补家用，他能搬运的货物其实并不多。 更多的是老板、同行的照料。 时常就是在大家将货物搬运结束，他负责整理捆绑货物的麻绳和帆布，或帮忙打扫货船做清理工作。 给的却是搬运货物的薪资。 算是大家的帮衬。 乱世之中亦有柔情。 被从家中叫出燕军还当是早上来船，工作较为轻松，码头伙计给自己争取赚钱机会。 谁知被叫来饭店二楼，见到一不认识之人。 “您是？”燕军问道。 “请坐，找你来是有几句话想问。” “问我？” “不让你白白回答，这是酬劳。”宋书堂给出一些钱。 一方面情报调查工作中，用钱购买信息极为常见。 另一方面也是用公家的钱帮衬一下燕军。 听龙昊打探到的消息，燕军家中老母年事已高，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日子清苦。 这钱情报科报销，宋书堂也不必去省。 “伱想问什么？”燕军并未立马将钱揽入怀中。 “太平大码头河街上的九号仓库，是你晚上去值班吗？” “多数都是我负责值班，我若有事会有另一人代替。”燕军作答。 虽然值班人选有两人，但实则工作就是燕军负责，另一人是在他有事无法值班，才会顶替上。 “今年大年初八也是你负责值班？” “是我。”燕军记得很清楚，从初一一直到十五都是他负责值班，东家还给加了些钱。 “初八晚上你在仓库吗？” “值班我当然在仓库。” “中途没有离开过？” “我不是玩忽职守的人。”燕军有些生气，他得大家帮助，东家照顾，也知道感恩戴德，岂会在工作中偷奸耍滑。 见其误会宋书堂解释一番表示并非此意。 燕军这才仔细回忆当夜情况。 他的记忆力并非太好，加之夜间值班日复一日千篇一律，很多记忆会产生混淆。 你分不清究竟是哪一天。 尤其是如今时隔这么久，他需要一些时间。 宋书堂并未着急，默默等待。 几分钟之后，燕军抬头说道：“刚过年好像是有一批货物连夜到码头，前半夜我忙着和大家一起搬运，后半夜结束之后我就将仓库门锁上，然后在码头整理麻绳帆布等物，一直忙到天蒙蒙亮。” “是初八吗？” “好像是。” 燕军是真的记不太清。 “你回仓库时，感觉门锁有异样吗？” “没有。” 后询问并未再提供有价值线索，宋书堂将钱给他让其离开。 等人走后对龙昊说道：“你去查一下仓库的记录，看初八晚上是不是有批货到码头。” “那要去山城胶厂查。”龙昊表示仓库这里没有记录。 他之前就打算了解这些情况来着，不过记录三个月往山城胶厂送一次，之前的记录已经不在仓库这里。 “你去一趟山城胶厂，将记录调查清楚，我先回情报科。”宋书堂安排说道。 他打算回去看看朱越调查电话号码，可有收获。 调查仓库到目前为止收益很低。 “好。” 二人在码头分道扬镳。 龙昊前去山城胶厂，宋书堂则回去情报科。 他刚回到军统局就遇到朱越，也是刚刚回来。 宋书堂凑上前去准备询问朱越调查如何，谁知道对方更快开口：“你怎么回来了，仓库调查有收获吗？” “我的话被你抢先，去你办公室说。” “走。” 感谢书友20220214074752566，书友101103134724874，书友20171015170020849，猪喜欢金子，铁希姚，蓝白色pangci，铁军2014，书友20170715184428766，这面包好面熟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81章 分析 进入朱越办公室之内。 宋书堂率先回答方才问题：“完成交易的九号仓库是山城胶厂的库房，但此事应该与山城胶厂无关，已经让龙昊前去做确认，之后应该能排除仓库的问题。” 听闻调查结果不好，朱越说道：“我这里也一样。” “电话号码是什么地方的？” “电话号码查询是外国洋行公司电话，前去调查发现这个洋行晚上六点之后，是没有一个人会在公司加班的。” 外国洋行有不加班的习惯。 所以下班之后公司内不会留人。 “可红党是午夜致电到外国洋行，确实有人将电话接起。”宋书堂认为红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朱越说道：“我们调查过，不可能有人每夜躲在洋行之内，风险大且不合理。” 电话并非每夜都会响起。 你夜夜躲在其中有些太过蠢笨。 但红党确实打通了电话，想起此前颜清辉、聂洪帮他办公室安装电话，宋书堂立即说道：“是不是有人将电话线，接在了外国洋行的电话线上。” 这个技术不难。 找到洋行内部电话线。 剥皮再将新电话线接上。 就会形成两部电话公用一条线的情况出现。 也就是说，你拨打洋行的电话，另一部电话也会响铃。 甚至于另一部电话拿起听筒，同样可以听到洋行电话内的声音。 说白了如同一部分机一样。 晚上洋行内没有人，电话则只能由贩卖军械的人接听，所以才会规定只能午夜打电话。 白天打电话则是洋行接听。 说的都是外语难以交流，且购买军械的人也会小心翼翼，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会违背规定。 “这幕后之人利用洋行电话，一是看中洋行每日下班之后，公司内不会有人，从而没有人可以午夜接听电话，影响他们的交流。二则是看中外国人的身份，如果露出马脚还能拖延一二。”宋书堂分析说道。 “我也怀疑是电话线被人私下串接，所以回科里准备从电讯处和总务处找专业人员，跟我们去查查电话线。”朱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电讯处、总务处。 颜清辉、聂洪岂不是正合适。 但两人也不是电话专业的，宋书堂不好主动提。 朱越觉得不宜大材小用，查个电话线，用不着让颜清辉、聂洪出马。 所以安排人去总务处电话队，请人过来协助调查。 很快人被请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师傅，姓陈。 陈师傅腰间挎着一个工具包，见到朱越说道：“朱组长我们走吧。” “陈师傅麻烦你了。” “好说。” 宋书堂自然打算跟着一同先去看看。 就在几人打算出门之际，龙昊也赶了回来。 几人碰面则一同前往。 路上宋书堂问道：“山城胶厂调查如何？” “确实在初八的时候，有一船货物到码头，原本白天就应该到，只是途中遇到点事情耽误，拖延到了晚上。”龙昊回答。 由此可以印证燕军的话。 幕后黑手选择九号仓库做交易地点，就是因为知道晚上会有货物到岸，燕军要忙碌收拾麻绳之类物品，仓库内没有值班人员。 朱越听闻说道：“这人既知道码头到货情况，又了解洋行工作性质习惯，情报来源多且及时。” 外国洋行公司的工作习惯，需要见多识广才能知道。 码头的消息是当天发生，且伱当天就要利用，不然就没有价值。 感觉不太相连的情报却能及时知晓，这背后之人还真不容小觑。 带着陈师傅来到外国洋行。 陈师傅找到电话线开始沿着线路排查。 一路跟随电话线倒着走，再洋行背后街道上的一个电线杆上，沈师傅在上面喊道：“找到了。” “能找到串线的电话吗？”朱越在下面喊道。 陈师傅摇头说道：“接在这条电话线上的电话线已经被移除了，只是接口处很明显，还能看出痕迹。” 移除了？ 可见背后之人也怕军统局调查到这个线索，提前一步收拾干净。 朱越一脚踢在电线杆上说道：“不是兵工署，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快做出反应。” “朱组长慢点，我可还在上面。”木制的电线杆被踢得晃动，陈师傅在上面喊道。 “不好意思陈师傅，快下来。” 陈师傅从杆子上滑下来，说道：“确实有被接线的痕迹，而且移除应该也就是最近几天。” “多谢陈师傅。” “也没帮上什么忙。” 感谢结束让陈师傅先回去，宋书堂等人站在电线杆下面思考。 龙昊说道：“他们将电话线移除，还要将线收起来带走，这个街道人口还算密集，排查一下是否有人看到。” “肯定是半夜所为。”朱越觉得不用排查。 对方既然是来消灭证据的，就不会留下新的证据。 甚至于会伪装成电话局的检修人员，哪怕百姓看到也不会过多关注。 兵工署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调查难度。 可宋书堂却说道：“兵工署的态度我能理解，可他们下达通知的速度和决心有些太快，我现在怀疑这件事情背后，兵工署内应该也有人参与其中。” 合理怀疑！ 朱越、龙昊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但我们只能找到兵工厂内的幕后黑手，通过他才能锁定兵工署内的同伙，直接调查兵工署现在很难。”朱越觉得想去调查兵工署，比调查兵工厂难度可大多了。 宋书堂自然不是现如今就要调查兵工署，他也知阻力很大。 只是抬头看着电话线，宋书堂说道：“为什么背后之人不怕有些买家不听话，白天就打电话咨询，导致洋行知道他们的电话被人串线呢？” 红党是刚过年购买枪械。 陈师傅说电话线是近期移除。 如此长时间都在用这个办法出售枪械，怎么就不怕有不听话的买家呢？ “我询问过洋行负责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他说从来就没有接到过奇怪的电话，也就是说没有所谓不听话的买家出现，可见不管是买还是卖，都很守这个规矩，才是他们不怕的原因所在。”朱越说道。 卖！ 买！ 在山城都不敢被人知晓。 故而双方默契十足，遵守约定。 这种没有任何约束力的约定，却反而异常的牢固，甚至于没有人会去主动打破，还真是畸形的诚信。 若红党当日有兴趣，调查一下电话号码，然后通过电话线找到串线电话所在位置，通过盯梢这个位置，看谁会在晚上进入房间，其实很容易就可以掌握卖家的信息。 但红党却没有这样做。 毕竟比起来掌握卖家的信息，他们更担心自己的信息被掌握。 可突然宋书堂眼光一凝说道：“说不定日谍已经知道是谁在售卖武器装备了。” 红党是没有兴趣。 可是日谍呢？ 如果日谍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和售卖武器装备的人取得联系，他们会不会反过来调查是谁卖给他们这些武器。 如果知道是山城兵工厂。 那岂不是把柄已经掌握在日谍手中。 这些人有没有可能已经被威胁策反？ 若被日谍策反，这一次调查的事情就要上升好几个等级。 朱越、龙昊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真若如此可不就单单是走私军火，中饱私囊的问题了！ 龙昊吃惊之余说道：“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联系方式，明知道很容易被人反推找到线索。” 朱越想了想说道：“或许电话线所接电话位置隐蔽，哪怕是顺着电话线去找，都不易锁定位置，但现在电话线被移除我们没有办法确定这点。” “想来背后之人应该不会如此大意，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将人抓到就能弄明白。”宋书堂觉得现在事情升级不升级意义不大。 你都是要抓到幕后黑手的。 至于说你升级之后让上峰更为重视，从而严令兵工署配合，甚至于让情报科直接调查兵工署？ 你将事情说的严重些，可能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但你无法保证你说的就是事实，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其次则是问题越严重兵工署的过错就越大，他们只会更加抱团阻止你调查，情况可能还不如现在。 宋书堂等人打道回府，打算再做商讨。 第182章 有所进展 从洋行回到情报科。 几人凑在一起商讨如今所得信息。 码头仓库、电话号码两处调查现如今都算是中断。 背后私自贩卖枪械之人小心谨慎为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兵工署的包庇。 导致调查总是慢人一步。 龙昊略带气愤说道：“目前调查到如此地步，尚不能锁定究竟是哪处兵工厂，再拖延下去只怕所有线索都要被销毁，我们到时更是无法给其定罪。” 证据！ 早年抓捕红党，如今抓捕日谍，你或许可以不讲证据。 可牵扯到内部调查，背后是兵工署，上面有军正部。 没证据谁会认？ 上峰也需要证据才能说话。 再拖延下去证据全部被销毁，到时更麻烦。 宋书堂看着龙昊从山城胶厂，调查回来的资料说道：“初八货船到码头时间受到影响，说是途中遇到事情耽搁，这种情况应该是突发，但交易之人却知晓选定九号仓库，为什么？” 朱越也立马说道：“根据红党提供信息可知，交易时间和地点乃是下午近晚上才敲定，可知此人也是在得知山城胶厂货船情况之后，才做出如此决定。” “可船上没有电台，就算是出事也无法立即和山城方面联系，说白了山城胶厂也是等船到码头之后，才知晓这些事情。” “查货船为何耽搁。”朱越当即说道。 这或许是非常关键的点。 龙昊去过山城胶厂故而立马请命说道：“我去。” “你带两个人一同前往。” “是，组长。” 龙昊说走就走。 他离去之后，朱越继续说道：“至于电话串线的问题，我有一些想法。” 宋书堂刚好也有想法。 朱越看其眼神便知他意思，笑着说道：“我们不会想到一块去了吧。” “你说。” “串线电话为何不怕被人通过电话线找到位置，如果位置就在洋行之内，那么岂不是就不用怕了。”朱越说道。 朱越所想与宋书堂方才想的一样。 将电话串线在外国洋行公司之上，就是想要利用外国人身份，起到迷惑性和保护性。 直接将电话也放在洋行之内。 就算是被人顺着串线的电话线找到电话位置，也会误认为是洋行内的人在背后操纵，从而觉得是跨国的军火走私，而非联想到山城当地兵工厂。 算是多了一重保护。 外国洋行所在乃是一五层楼。 一层二层是洋行的办公场所，但上面三层则是公寓住所。 这栋楼是当地财团名下产业，洋行算是租赁。 但山城房屋紧缺是时下难以解决的问题，因此为方便住宿洋行成员则将楼上三层公寓尽数租下来，以便让自己的职员居住。 只不过楼上三层原先也有人在此租住。 所以说如今算是混住。 既有洋行职员又有外部人员。 电话藏在楼上还真不宜察觉。 “调查楼上住户信息。”朱越觉得既然两人想到一处，也就不要浪费时间，尽早调查。 立马开始行动。 通过调查得知目前洋行楼上可住房间是四十六户。 洋行职员就占了二十四户。 其余外部人员二十二户。 这二十二户人员之中有电话的仅一户，其余皆是没有。 那这一户目前可以排除。 剩余展开调查。 如今已然不能再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毕竟对方已经在销毁证据。 所以其余二十一户皆要入室调查，且还需当面询问住户人员。 经过如此细致的排查。 从一些住户口中得知，有时夜间偶尔听到过电话铃声，通过多人印证排查锁定一家，情报科进入搜查发现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多日没有人前来的模样。 且在房间内没有找到电话之类的东西。 但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看出，墙上此前固定过电话线，留有一些浅淡的痕迹。 看来就是这户。 电话局并未在此安装过电话。 但这里却有电话，无异是串线电话。 可是房间人去楼空，此人也不会再回来，只能通过邻居开始调查这人的一些信息。 但公寓大家时常都自己躲在房间之内，根本就不会和邻里交流，加上楼上洋人居多，更是没什么联系。 导致能提供的情报不多。 通过汇总消息得知是个男人，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身高中等体态中等。 进出公寓头戴帽子真容倒没怎么见过。 不过有一个孩子个子不高，所以是从下往上看，反而是看过此人面容。 通过孩子提供信息可知胡子较长，并非是没有修理的长，而是留有胡子。 且是络腮胡。 并没有佩戴眼镜。 更多的信息孩子提供不出来。 询问孩子拿着照片他能否认出来，孩子都比较为难，可见胡子是唯一的记忆特征。 再之后联系公寓的负责人，让他提供租住在这里的人员信息。 负责人表示房子是通过其他人租出去的，也就是中间人，他本人很忙没空盯着公寓这里。 找到中间人询问情况，他表示房子是租给了一个男人，但却没有按照要求提供证件和备份信息，因为对方给的钱比较多。 已经超出了房间的正常出租价格。 他作为中间人可以获利这部分的钱，所以就没有按照要求去办。 这种情况其实不算少。 因为山城涌入的难民很多。 说是难民但其中有钱人也不少。 他们刚到山城是没有身份证明的，一般情况下就要接受山城政府的统一管理，给他们安排去郊外或城区之外规划好的地方安置。 但条件自然不比城区。 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去，有钱就可以在城区租房子。 身份证件日后也可以办理。 中间人觉得租房子的人或许就是如此，所以愿意高价租，他当然不会将送上门的生意推出去。 中间人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反而还没有孩子提供的多。 朱越一气之下让情报科成员将其送去警局，不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也要关上一段时间。 至于公寓负责人虽说识人不明，但毕竟背后是财团，且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情，不能将其怎么样。 “起码有面部特征的信息，对调查是有帮助的。”朱越觉得这番调查还是有收获的。 “回去看看龙昊有没有收获。”宋书堂也觉得起码掌握到了比较关键的线索，如果龙昊这里也有收获的话，对调查局面帮助很大。 赶回情报科龙昊早已回来。 他们排查公寓住户费了太长时间。 “调查结果如何？”朱越直接对龙昊问道。 “山城胶厂的货船是在途中和民生公司的客轮‘民权’号发生了碰撞，才导致耽误了时间。” “发生碰撞？” “那日天气不好江面大雾，等到看见船只之际已经避之不及，好在只是侧面剐蹭，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那怎么还耽误如此之久？” “山城胶厂货船上的货物因为碰撞全部倒塌，所以只能停船重新整理，导致在时间上耗费了很多。” 听到龙昊如此说，朱越说道：“也就是说在碰撞之后，山城胶厂的货船没有办法继续行驶，但是民生公司客轮‘民权’号反而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按时回到山城。” “也就是说那人当时可能就在‘民权’号上。”宋书堂明白朱越的意思。 “‘民权’号上有人受伤，所以急忙赶回来送医救治。”龙昊的说法也证实了朱越的猜测。 可是在‘民权’号上的人，和在公寓内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两人心中浮现如此猜测，朱越说道：“私下贩卖军械隶属机密应该不会太多人知晓，‘民权’号上的人理应与公寓中的人为同一人。” 公寓内的人或许也非每日都在。 毕竟电话并非时时响起。 他不在时只需将电话听筒拿下，或将电话线拔除，便不会出现铃声久久不息的情况出现。 如此推断他去外地一趟也说得通。 同一人的话则好调查的多。 感谢书友20190302222031874，书友20220805212332817，书友20220731180730254，猪头三老了，秋天306029171，菜黄，胖子弟兵，书友20200121065101869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83章 庆歌 民生实业公司旗下产业较多。 各行各业都有涉猎。 但民生轮船公司在山城轮运企业中，始终居于领先地位。 且抗战爆发之后，民生轮船公司肩负起军事运输、物资内迁、人口疏散等重要且紧迫的任务。 38年底江城失守日寇进一步向宜昌进犯，有3万人员和9万吨物资器材在宜昌待运入川。 按正常情况这9万吨物资要1年才能运完，而民生轮船公司在创办者卢先生的带领下通力合作，在枯水季前用时40天完成了这一壮举。 之后更是担任川军出川抗战部队的运送任务，以及武器弹药的运送。 同时民生轮船公司还运送了大量的军粮、食盐。 在做出巨大贡献的同时也付出了惨重牺牲，船只被日寇飞机追随轰炸，导致炸沉、炸坏不少船只，船上船员也难幸免。 总体来讲卢先生是爱国实业家，抗日救亡贡献很大。 如今上门想要调查‘民权’号一事，会较为顺利。 果然在朱越表明身份之后，民生轮船公司立即安排人给他们提供资料，都无需上报卢先生。 可如今手持船票便可上船。 船票又非实名制，你无法得知究竟谁在船上。 民生轮船公司给提供的信息，是他们确实与山城胶厂货船碰撞，而且回到山城的时间反而还提前半个小时。 因碰撞导致一些旅客跌倒受伤，着急回来送医救治。 为此事‘民权’号客轮被通报批评，罚没了船长等人的奖金，当时正值过年公司内的人都有印象。 如今可以断定，络腮胡理应就在船上。 坐船络腮胡应该不会乔装打扮，毕竟可能是正常工作、生活所需，你若遮遮掩掩反而引人注意。 为此找寻当日‘民权’号上的工作人员，看他们谁对络腮胡有印象，毕竟大胡子是很重要的记忆特征。 虽然留胡子的人很多。 民生轮船公司果然非常配合情报科的工作，立即开始联系船上工作人员，让他们全部回公司接受询问。 好在‘民权’号昨日刚好例行检修，船员放假。 “运气不错。”龙昊听闻觉得算是好消息。 若是船员不在，你等他们出去一趟回来，也需一些时日。 “希望这样的好运气可以保持下去。”朱越说道。 民生轮船公司很贴心的给朱越等人安排了一间会客室，让他们临时做询问室使用，对于民生轮船公司船员，朱越几人也未打算带回情报科询问，毕竟都是爱国人士，且他们具身家清白，在公司内询问便可。 民生轮船公司也是如此打算，才会给他们主动安排询问室，毕竟船员进出军统局也不太好看。 很快船员依次赶到公司询问开始。 但很多船员是没有印象的，毕竟船上旅客很多。 当日上船旅客足有几百人，岂能都记在脑海之中。 询问过程不是很顺利，他们期待的好运气好像并没有延续。 船长最后才来，进来之后对几人表示抱歉。 “不好意思，我今日去了造船厂一趟，回来的晚了些。”船长近五十岁，看起来非常稳重，且富有经验。 朱越回道：“没打搅工作吧？” “放假没工作，只是造船厂那边遇到点问题，我过去一起商讨一下，我只会开船不会造船，就是瞎帮忙。”船长较为健谈。 寒暄两句朱越开始询问。 船长无奈说道：“我多在控制室内，很少和旅客接触，这我恐怕很难提供帮助。” 听闻最后赶来的船长都无法提供帮助，宋书堂等人心头失望。 可船长话锋一转说道：“但有一人可能会记得。” “谁？” “一个半大孩子，在船上售卖些食物、烟酒、报纸等物品。” “不是民生公司的人？” “不是。” ‘民权’号上配备的有食物、烟酒等物品的售卖。 可船长所说的半大孩子又不是民生公司的人。 船长看出几人疑惑，主动解释说道：“这个孩子命苦，他父亲和他哥哥一起出川抗日，之前就是我送去前线的，我开船都还未回到山城，他父亲和哥哥的死讯居然先我一步回来。 家中留下他母亲和妹妹，母亲身体不太好，妹妹年纪尚小，他只能成为家中顶梁柱肩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只是他也不过一个半大孩子，能做的不多且都是用身体做本钱，日后也难善终。” “后来伱同意他上船做起小商贩？”朱越问道。 船长叹了口气说道：“不怕你们笑话，可能是因为他父亲和哥哥都是坐我的船去的前线，总是让我对他有些于心不忍，我原本是想要他进公司做学徒，不管是跟着跑船还是去造船厂，或者公司旗下的工厂学习都行。 但公司制度比较严格，他年纪太小又不识字，不符合做学徒的规定，进工厂再去培训学习费时间太长，他还有家庭需要照顾脱不开身，索性让他上船买些东西。” “公司不管吗？”朱越问道。 “其实船上一直都有私下售卖的情况存在，毕竟价钱会比我们便宜一些，这种事情屡禁不止，我也就给他行个方便。”船长算是“假公济私”，船员也知道但念及他的身世遭遇，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船长都默许，你还想要背后打小报告吗？ “此番也就是你们情报科询问，不然我也不会自揭其短。”船长如今主动说起这件事情，也算是承认自己违背公司制度管理条例，但情报科调查之事显然更加重要，他分得清孰轻孰重。 “请杜船长放心此事我们不会声张，日后他依然可以在船上讨生活，我们更佩服你的善意之举，但我好奇的是，为何这人能对络腮胡有印象？”朱越问道。 “这小子很机灵也很聪明，时常下船的时候卖不掉的东西，他都会留给我，我自然不要但他放下就跑。有几次叫我抓住闲聊，发现他对船上旅客如数家珍，什么人买了他几次东西，什么人坐船多次却一次都没有买过他的东西，谁比较大方谁又爱讲价钱，他说的头头是道。” 听到船长如此形容，龙昊忍不住去看了宋书堂一眼。 这不是宋书堂的本事吗？ 宋书堂倒觉得正常，这种能力很多人都有，算不上稀奇。 这事只有船长知道，其他船员也不清楚，所以之前都没有提起。 朱越心头一喜问道：“人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们去。”船长很是热心，主要也是对那孩子熟悉。 跟随船长离开民生轮船公司，没有坐人力车选择步行，走的都是小路抄近道，却也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后在一片棚户区内船长说道：“就在前面那户人家。” 住宿条件确实简陋。 就在这时门内走出一半大孩子，观模样有个十五岁左右。 他看到船长立即上前喊道：“杜叔叔。” “来，这几位有些话想问你，你可要好好回答。” “他们是？” “你别管他们是谁，回答问题就行。” “好。“ 朱越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庆歌。” “你能记住船上旅客的样子？” “能。” “今年初八的能记住吗？”虽然能记可是时间过去太久，朱越也有些担心。 可是谁知庆歌并未迟疑，点头说道：“记得，还撞船了。” 听到庆歌立马反应过来是撞船的那一次，朱越心里更为期待。 “记不记得船上有留着胡子的人，络腮胡。” “有好几人都是络腮胡。” “年纪三十岁左右，身高体态都是中等。” “我不知道你具体说的是谁。”可见庆歌记得有这么个人，但好像符合描述的不仅一人，所以分不清朱越说的是谁。 宋书堂出言说道：“如果给你照片，认得出吗？” “认得出来。” “你这几日不要跟着跑船，每日我们会给你工钱，你在家中哪里也不要去，有关这件事情更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不然会有危险，等我们拿照片再来找你。”宋书堂说道。 杜船长可不知道背后是山城兵工厂。 以为是日谍。 立马对庆歌说道：“记住没有，不然危险，可不能和任何人说。” “记住了。”庆歌果然机灵，立马点头同意。 第184章 可造之材 杜船长临别前唯恐庆歌少年心性，不将此事重点看待故而耳提面令一段时间，导致庆歌看向宋书堂几人目光都带着救助。 可也知杜船长乃是为他好，倒未面露不耐神色，心中多有感激。 “几位久等。”杜船长好不容易放过庆歌，走来对朱越几人说道。 众人都知他关心，便笑笑表示无妨。 从庆歌家离去路中也与杜船长辞别，虽知道他不会对外人提起此事，但依然还是例行公事提醒对方。 走在回去情报科的路上，朱越出言说道：“庆歌天赋很强且为人机灵，虽说没有上过学目不识丁，但他的能力学习起来应该很快，是个可造之材。” 听话听音。 朱越此番言论自然不是单纯的夸奖庆歌。 龙昊立马说道：“组长是想要庆歌投身情报工作？” “这种人才培养起来成长属性更高，日后带来的可能更大，而且年纪正合适。”朱越没有否认自己的爱才之心。 可龙昊却反对说道：“他父亲和哥哥已经死在前线战场，若是他也走上这条路，那日后下场难料，还是给他们家留根独苗吧。” 情报工作！ 龙昊也踏上这条路。 虽然未曾出去潜伏，可也耳熟目染。 没有归途！ 难得善终！ 所以他不是很希望庆歌走这条路。 尤其在他父亲和哥哥都死在日寇手中，家中仅剩他一男丁，还需照顾身体不好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 朱越更加理智反驳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没人可以置身事外你为何不清楚。” “大道理我懂，可庆歌的情况也放在这里。” “但他的天赋仅是用来在船上做小商贩吗？” “能照顾家人做小商贩有何不可。” 朱越与龙昊现在产生了非常明显的分歧。 你说两人谁对谁错？ 其实都没有错。 作为情报科一组组长朱越思考问题更加的理智，庆歌的才能他已经看到，必然会心中有所考虑。 但龙昊投入抗日救亡情报工作之中，深知其不易，念及庆歌经历和如今年纪不愿他参与进来，也是人之常情。 眼看两人争执不下，龙昊对宋书堂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希望听到宋书堂支持他。 但朱越很明显并不担心，他认为宋书堂要比龙昊成熟的多。 并不是说龙昊不好，而是新参加工作的人，普遍会遇到的问题。 面对被战火波及宋书堂也没有退让，而是说道：“何不让他自己选呢？” “让他自己选？”龙昊问道。 “毕竟是他的路。” “可是他父亲和哥哥死在日寇手里，如果让他自己选，庆歌肯定会选择同意。” “正因为他父亲和哥哥死在日寇手里，他更加值得信任。”朱越理智的话语再次响起。 虽然很冷血，但是却异常客观。 做情报工作忠诚其实是最重要，也是最难得的。 庆歌却有天然优势。 “庆歌年纪不小已经是家里顶梁柱，作何选择他可以拿主意，路始终是要自己选，没有人可以替他做决定，我们如此争吵不如听听他本人的意见。”宋书堂觉得与其纠结不如询问正主。 正如拥剑小组遇难。 组长‘天鼓’也曾询问宋书堂，是否怪他将其带入情报工作之中，踏上这条不归路。 怪吗？ 自然不怪！ 因为选择是他自己做出来的，组长‘天鼓’不过是给他了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 也正如在面对红党拉拢时。 他对黎叔所说的话一样，路他想要自己选。 此刻放在庆歌身上同样适用。 虽然没有表示支持谁，但宋书堂的话无疑是对朱越更加有利，龙昊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让宋书堂开口的好。 朱越继续说道：“庆歌各方面其实非常符合要求，局内的训练处也让我们有好苗子就推荐上去，庆歌身份背景无需怀疑，天赋能力更是出众，推荐被采纳的可能性极大，我今日回去就和训练处打声招呼留个名额。” “不是说让他自己选吗？”龙昊问道。 “伱不是也说了，他的经历很难说不。” 争论庆歌问题，三人一路回到情报科。 目前他们所商议的调查方案，就是拿到各兵工厂的在职人员照片，通过庆歌来辨认。 按照现在的信息初步判断，络腮胡就是兵工厂内的人员。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兵工署。 所以有关兵工署的照片他们一样会拿去给庆歌看。 至于军正部的照片想来是不用的。 毕竟就算军正部有人参与其中，他们也不会出人负责交易，兵工署的可能性都很小，只是确保没有遗漏。 且照片并非只需要络腮胡。 毕竟对方也在销毁证据，可能会剃掉胡子，也有可能在照相时，没有留胡子，但庆歌表示有没有胡子他都认得出来，故而只要是男性照片都要掌握。 朱越命令龙昊去收集整理照片。 他则去和科长说庆歌的事情，准备给训练处送消息留名额。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朱越，龙昊低声说道：“我们这行业还真不好说带人入行，毕竟你不知道是帮别人还是害别人。” “少在这里感叹，早点将照片准备好，找庆歌辨认一下。” “你和组长一样冷血。” “所以你快点成长。” “成长的结果就是冷血吗？” “请叫我们理智。” “美好的渲染包装。” 龙昊虽然和宋书堂对着说，但其实心里明白。 只是嘴硬一下。 沈渌水在听闻朱越汇报之后，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给训练处方面送消息，一定要让他们留个名额。 至于庆歌是否会同意？ 在沈渌水这里连这一点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必须要同意。 如果上升到鲍意伟处。 那就更简单直接。 绑也要将庆歌绑来。 位置所处不同处理方式自然不同，认知也有差别。 兵工厂内的照片其实很好获得，虽然兵工署横加阻拦，兵工厂内的人拒不配合。 但这毕竟是委员长都在关注的调查，让他们提供照片不难。 因此在 于是三人再度启程前去找庆歌，让他做最后的辨认。 路上朱越便说道：“我今日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询问庆歌是否愿意参加培训，走上打击日寇保卫祖国的道路，到时龙昊你自己先走。” “我不会拆你的台。”龙昊无奈，好像自己很不懂事一样。 自己虽然和朱越有过这方面的意见不合。 但是科长都已经发话，当着庆歌的面，龙昊又怎么可能胡言乱语。 宋书堂说道：“让他听听。” 这就是成长的一个过程。 “记住别说话。”朱越提醒道。 “知道了。” 再次来到庆歌家门前，龙昊敲门叫人。 将庆歌叫出几人离开棚户区，在外面找了一间安静的饭店，进入包间之中。 龙昊将公文包内的照片拿出说道：“你找一找里面有没有当日在船上的人。” 照片并非全体兵工厂成员。 毕竟女的没有。 其次是年纪太大和年纪太小的没有。 庆歌没有说话开始低头查看照片，几人就安静等待。 庆歌是一张一张查看。 看过一张就扔在一旁。 突然庆歌停下查看的动作说道：“这个人在船上。” 看到庆歌找到，龙昊问道：“后面的照片不看了吗？” “船上有几个人？”庆歌问道。 “一个。” “那就不用看了。” 庆歌非常的自信，后面的照片他根本就没有兴趣。 龙昊问道：“不看完之后确认一下？” “没必要。” 船上络腮胡的人有几个。 但朱越他们提供的照片内只有一个人当时在船上。 那么找到这个人之后，后面的照片自然不用看了。 面对庆歌的自信朱越越看越满意。 宋书堂也露出一抹微笑，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是让人向往。 虽然他也年轻。 沈渌水看宋书堂同样觉得他意气风发。 可他再看更年轻的庆歌，这种感觉也是一样的。 龙昊没再说话将照片收起来，同时将庆歌挑出来的照片单独保存，这人果然没有络腮胡。 可见在兵工厂入职之前，他是没有留胡子的。 胡子乃是后来留起来的，当然了现在可能已经剃掉了。 人找出来代表出事兵工厂已经被锁定。 接下来的事情虽然会遇到一些阻碍，但肯定已经简单多了。 那么如今要说的事情就是让庆歌参加培训，成为情报工作者。 朱越将此前答应好给庆歌的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给你的报酬和耽误你几日工作的补偿。” 庆歌没有丝毫客气将钱收入怀中。 他要养家糊口，由不得他假大方。 “谢谢。” “还没吃饭吧？” “嗯。” “在这里我请客。” “我家中还有母亲和妹妹。” “不急，吃完给她们打包回去。” 庆歌看着朱越说道：“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虽年纪不大，却也明白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是有些话要谈，有兴趣听听吗？” “杜叔叔让我听你们的话，杜叔叔是好人，我相信他。”庆歌说道。 “你还挺能分清好赖人。” “我又不傻。” “点菜。”朱越说道。 宋书堂坐着没动，龙昊出门叫伙计过来，开始点菜。 并没有铺张浪费，仅是点了几个招牌菜，庆歌也默默吞咽口水。 他虽生活上有杜船长的帮助能吃饱饭，但也难吃一顿好的，年轻正在长身体怎么可能不嘴馋。 第185章 该我保护了 饭店上菜速度很快。 不多时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已经摆放在桌上。 同时还要了米饭。 白米饭如今也算紧俏粮食。 庆歌却没有急着动筷子，虽不通文墨但规矩还是懂的。 “边吃边聊。”朱越先拿起筷子吃饭，庆歌才跟随动筷子。 吃的很保守没有表现的太着急。 但也不慢。 不过没多久就停下了夹菜的频率。 宋书堂见状说道：“你放心吃，给家中打包的饭菜一会单点，不好拿这些回去。” 听到如此话语庆歌才开始继续夹菜。 看穿庆歌的小心思并不难。 “你刚才看到 “ 朱越去看宋书堂，见其默默点头，便没有继续试探。 随后朱越问道：“听说你父亲和哥哥都是在前线死于日寇之手？” 一上来就直击内心！ 龙昊明白这是谈话的手段。 先揭开庆歌的伤疤，将他架在火上。 之后他想要拒绝抗日，都会显得不忠不孝。 且年轻人多好面子，难在如此场面之下拒绝。 谈话的艺术就是达成目的。 但未免有些太直！ 龙昊不满的去看朱越，但他答应不能开口，如今也只能眼神攻击。 对于朱越在这个时候使用谈话技巧，宋书堂也是不太认可，但未达目的保险起见伱也不能说朱越错。 只能说换成宋书堂的话，他不会这样讲。 果然闻言庆歌吃饭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嗯。” “想他们吗？” “有用吗？”庆歌放下筷子问道。 如何会不想？ 可想有什么用？ “想报仇吗？”朱越再问。 庆歌看着面前朱越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军统局军事处情报科一组组长，我叫朱越。” 虽不是听的很明白，可庆歌也知道这是政府之人。 “征兵？”庆歌问道。 “你去前线运气好杀几个鬼子，运气不好只怕一枪未开就要殒命，那不算报仇。” “什么才算报仇？” “搅得日寇天翻地覆，将其打出这片土地，才算报仇。” 庆歌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龙昊，又看了看宋书堂。 对于方才宋书堂看破他的心思，表示会给母亲和妹妹另行点菜打包，他是有些好感的。 朱越谈话技巧已经让庆歌心里有些抗拒。 毕竟朱越没有隐藏。 用的就是阳谋。 被庆歌感觉出来是正常现象。 对于庆歌投来目光宋书堂知道该自己开口，他说道：“现在给你解释什么是情报工作，你一时间恐怕很难理解，只能告诉你非常危险，且这条路很难走，往往不是你认为的非生即死。 可能会背负很多你本不愿意背负的东西，戴上枷锁起舞，但这是很重要的一份工作。” “能给我父亲和哥哥报仇吗？”庆歌没去听如何危险，只是如此询问。 “能！”宋书堂的回答很简短，但很有力。 确实能。 他只是阐述事实。 “我母亲和妹妹怎么办？” “我们会负责。” “还能时常见面吗？” “不能。”宋书堂直接表示成为情报工作者，庆歌必须要换一个身份，家人反而会成为他的软肋。 不见面是对家人最好的保护。 毕竟庆歌的发展方向应该不是军统局本部，而是敌占区。 对于宋书堂如今说的全是实话，没有任何艺术加工，朱越也没有阻拦。 其实让朱越来回答这个问题，他可能会说偶尔可以见面。 等到庆歌自己参与培训了解情报工作之后，就会明白其中道理，不用急于现在回答。 但既然宋书堂说了也就说了。 庆歌有些沉思。 大家都没有着急。 “怎么安排我母亲和妹妹？”庆歌最后好似下定决心。 这个问题需要朱越回答，宋书堂没有开口。 “你母亲和妹妹会送去郊区新建的居民区生活，同时那里有很多学校，会送你妹妹去上学，同时对外讲你父亲和哥哥在战场立功得到嘉奖，会按时按月给她们发放津贴。 至于你则表示在船上落水身亡，从此消失在她们的生活中，你应该明白这是对她们的一种保护。”朱越将与沈渌水商议的结果说出。 “可我母亲身体不好，她可能承受不住再失去一个儿子。”庆歌有些担心这一点。 龙昊几度想要开口都忍住。 家庭确实也非常需要庆歌。 这个时候用家和国去比较，是非常不公平的。 “照顾家庭不是懦夫，也是勇士。”宋书堂笑着说道。 龙昊松了口气。 可庆歌却说道：“但可以告诉她我跟着杜叔叔去学习造船，被送去了外地。” 这个借口容易被拆穿。 毕竟学习总归是要回来的。 但庆歌话语未落：“我母亲身体不好，可能撑不了太长时间，这个谎言也就戳不破了。” 听到这些话龙昊无声叹气。 “好。”朱越答应。 “到时我可能不在母亲身边，我妹妹年幼懵懂无知，家母身后事……” 不等庆歌说完，龙昊立即说道：“我负责。” “谢谢。” “我在家等，让杜叔叔来家里和我母亲说就行，她最相信杜叔叔。”庆歌露出笑容说道，好像真的决定了之后，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很危险。”龙昊提醒说道。 “我父亲说他和哥哥出川是为了保护我和我娘还有妹妹，现在他们不在了，我娘和我妹妹由我来保护。” 此言之后再无人言语。 庆歌吃完饭，带着叫人打包好的饭菜离去。 “狗娘养的日本人。”龙昊这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 “走了。”朱越起身说道。 回到情报科之后向沈渌水汇报，与红党交易之人已经确定。 此人名叫阎东，是炮兵技术研究处内的人。 阎东其实根本对兵工方面一窍不通，但他姐夫汪仁是炮兵技术研究处的领导人员之人，同时还是一个车间主任。 因此让他负责其兵工厂内百货公司、双环餐厅、粮店、肉店的采买工作。 说白是将油水给自家人捞。 沈渌水看完资料之后说道：“阎东的身份显然不足以接触到军火，看来问题在他姐夫汪仁身上。” “这是汪仁的资料。”朱越已经提前准备。 汪仁的头衔比较多，在金陵时便是研究处的负责人之一，且本身就是专业人才学历高技术强，参与研究革新过几次步兵炮弹的仿制升级，是立过功的人。 且在兵工署、军正部乃至党内高层都有关系。 如今仅仅依靠推理调查想要定罪，可想而知是不太可能，对方也不会束手就擒。 他们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 “抓贼抓脏，对外放出消息说调查无果情报科放弃，然后安排人盯紧阎东、汪仁，他们现在是销声匿迹，可面对如此大的利润诱惑他们不可能停手，之后抓个现行直接送去军事委员会。” 沈渌水的安排没有问题。 如今背后自私贩卖枪械之人已经锁定。 那么要做的就是抓现行。 对方这一次销毁证据确实也足够快，庆歌的出现是意外，汪仁、阎东肯定预料不到。 至于兵工厂人员照片，情报科要了所有兵工厂的照片，而非仅是炮兵技术研究处，只要后续调查无果不至于打草惊蛇。 朱越说道：“我们如此放弃调查未免有些太过突然，我建议先加大调查力度，甚至于和兵工署发生一些冲突，最后引起兵工厂的不满，上向告状说我们影响生产进度，从而命令情报科停止调查，这样会更加对我们有利。” “可以。”沈渌水立马同意。 如果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如此做会让情报科陷入不利。 但既然已经锁定，这些做法所带来的影响，在情报科抓人之时就会烟消云散。 因此无需担心。 现在演一场戏即可。 情报科调查不到线索，开始着急加大调查力度。 惹怒兵工厂和兵工署，使得上峰命令他们停止调查，便等待汪仁、阎东再此交易即可。 甚至于等风平浪静他们可以主动和对方交易，引蛇出洞。 说完这件事情朱越继续汇报说道：“庆歌已经同意参加培训，对于他母亲和妹妹的安排没有异议。” “早点安排好这件事情，送庆歌去训练处。”沈渌水觉得不宜拖延。 训练处最新一批学员已经早于三天前入学。 沈渌水此前打电话让训练处留名额，那边还说已经开学，让等下期。 还是表明庆歌天赋之后，训练处才破格录取。 因此要早点送去，免得课程拉下太多。 “需要重做身份。”朱越说道。 “身份问题我会安排人负责，弄好之后给你。”沈渌水说道。 朱越是没有资格去重做身份的。 如今安置庆歌家里人，以及给他重做身份。 其实都表明庆歌已经是情报科的人。 去训练处是培训。 日后工作安排都由情报科负责。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就下令继续调查，且还要更加认真，毕竟这几日都没有线索，朱越不满很正常。 宋书堂与龙昊在 惹怒兵工署朱越亲自上。 毕竟换人也不合理。 至于兵工厂方面宋书堂和龙昊也带人，略微影响了一下工作。 毕竟你也不好真的影响太多，再因此导致前线局势受到影响，可就真的是弄巧成拙。 第186章 离家 情报科如此作为自引得众人不满。 众怒之下兵工署借题发挥向上告状，事态渐渐不可控。 毕竟兵工署是想要借此结束情报科的调查，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加之情报科多日调查无果，也确实给党内带来很大影响，以至于不少人都提出意见，最后此事只得顺势借坡下驴不了了之。 结论就是军统局分析错误。 炸药本就是日谍自己配制，虽地雷不可带入山城，但原材料偷偷带进来，再进行制作也并非不可。 总之好似一场闹剧，就此作罢。 但情报科早已安排人盯紧阎东、汪仁。 等他们再度交易直接抓现行。 此事鲍意伟已经知晓，提前告知戴局长。 戴局长命令他们必要将人抓获，掌握十足证据，不然军统局此番算是丢人。 为此鲍意伟将沈渌水叫去说这件事情。 沈渌水又回来给朱越、宋书堂开会提及。 言谈之意是要不要等到阎东、汪仁放松警惕，他们情报科开始通过新的渠道联系交易，从而掌握他们私下售卖军械的证据。 引蛇出洞！ 此前他们就商议过这个办法。 但在此刻宋书堂否定如此提议：“我建议还是等他们自行交易。” “这个时间怕是会很长。”朱越说道。 阎东、汪仁经此一役必然心中警惕，若是兵工署内也有与他们合作之人，也会明令禁止他们近段时间老实一点。 因此等待可能耗费时间。 主动联系提供大规模的订单，通过巨大的利润作为诱饵，则可能有所斩获。 “红党方面已经将资料信息提供给我们，那么他们就绝不可能继续联系阎东、汪仁等人购买武器装备，那么此刻能联系他们购买这些东西的人还剩谁？” 宋书堂的问题让沈渌水、朱越立即明白他的想法。 “日谍！”朱越说道。 在山城会私下购买武器之人。 除了红党、日谍，基本上没有。 至于说想要自保的大门大户其实不用走私下的路子，他们可以申请到枪械，至于想要更多则需要想想办法，但总归是少数。 因此你盯着阎东、汪仁极有可能掌握日谍动向。 沈渌水开始琢磨起来。 此前大规模深入调查引起不满，情报科需要早点破案，来消除这件事情的隐患，告诉上峰他们不是冲动行事不计后果，而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但若愿意耗费长时间等待，虽会面临麻烦但却可得日谍信息。 取舍一番沈渌水言：“等。” 他们情报科是要抓捕日谍，保家卫国。 并不能因为自身所牵扯到一些麻烦，就忘记最根本的职责。 抓捕日谍始终都是首位。 这点毋庸置疑。 沈渌水的决定符合他的性格，在日谍一事上他不会妥协。 朱越也说道：“利用大利润引诱阎东、汪仁交易也存在一定风险，毕竟调查刚结束就有大生意上门，他们也会心存警惕，不如就顺其自然还能有机会掌握日谍信息。” “‘山鬼’来山城定然是与接替六足小组工作的日谍一同前来，若能通过阎东等人掌握这些暗中日谍的信息，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沈渌水对此抱有一定希望。 可宋书堂觉得希望不大。 毕竟‘山鬼’都已得到地雷，可见接替六足小组工作日谍，已经提前一步准备好了他们所需的武器。 而且他们是来潜伏。 并不需要战斗。 对武器的需求其实并不大，此前准备的肯定已经足够。 当武器启用的时候，就是潜伏失败的时候，便也不会后续再需装备。 通过阎东、汪仁能获取的日谍信息，极有可能不是这条线上的。 可宋书堂心中与沈渌水的期望差不多。 他也很渴望获得这条线上的信息，好将新到山城的日谍小组一网打尽，免得他们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但这就要看运气如何了。 确定不主动引诱阎东等人交易之后，沈渌水推出一份文件说道：“这是给庆歌准备的身份资料，到时让人一同送去给训练处就行，里面有科里签字盖章的介绍信。” 朱越将资料翻开看了一眼。 庆歌如今改名曲寡。 年纪十五岁。 身份背景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比较简单没有太多内容，主要是情报科的介绍信。 说白了就是情报科给做背书，训练处方面便不会追根问底。 因为情报科所安排之人日后都要从事谍报工作，多数要进行潜伏渗透任务。 身份背景需掌握那也是情报科掌握，而非弄的满世界皆知。 且此时曲寡的身份仅是接受培训使用，日后潜伏敌后会另行安排，负责潜伏的情报工作人员，谁不是有好几个身份。 将资料收好朱越说道：“那我就尽快联系庆歌，送他去训练处。” “尽早。” “好。” 从办公室出来朱越说道：“下午我们一趟去见杜船长。” “杜船长在山城吗？”宋书堂不知对方会不会随船出航。 “这几日等庆歌身份做好，便需要杜船长去他家里和其母亲说这件事情，故而通过民生公司通知他等候几日。” “好。” 等到下午宋书堂与朱越两人去见杜船长，龙昊并未同行。 他正带人负责监视阎东、汪仁，这任务同样重要。 再见杜船长也算熟识互相问好。 但当朱越表示想他去庆歌家中，告诉他母亲要带着庆歌去学习造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之后。 杜船长的表情变了又变。 最后杜船长问道：“你们想干嘛？”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他爹和哥哥都已经死了。” “我知道。” “那么伱们还让他参加工作？”杜船长已经听明白朱越的意思。 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情报工作的凶险。 甚至于参军也是异常危险。 庆歌家中父亲与哥哥已经牺牲，独苗一根。 他万万没有想到朱越会要求庆歌参军！ 杜船长一时间情绪有些难以自控，但面对他的质问朱越表现平淡，仅是淡淡说道：“你送川军出川抗日，满门赶赴前线之人你并非没有见过，何必现在说这些话。” “可庆歌还是个孩子！” “金陵城中孩童何止千万。” 眼看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杜船长一时间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将庆歌告诉情报科。 可为抓捕日谍他没有隐瞒。 导致如今庆歌也要踏上一条凶险万分的道路，杜船长心中是有愧疚的。 他对庆歌如此帮衬，也是因其父亲和哥哥牺牲在前线，如今独苗一根也要参军抗日，日后很有可能死在日寇手中，杜船长觉得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原因在。 对于杜船长的表现朱越内心没有什么不喜。 杜船长是好人。 可却不是职业的情报工作者。 你不能用专业的素养去要求他，如此表现方显真性情。 可朱越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 “你只需要配合即可。”朱越说道。 “我若不配合？” “庆歌已经答应，你若不配合无非是让她母亲担忧过虑，病情加重罢了。” “你们……” “所以按照我们的要求做。” 没再给杜船长太多时间，让他去庆歌家中说这件事情。 同时此前已经有相关人员上门告诉庆歌母亲，他父亲和哥哥立功日后每月都有津贴，也算让庆歌没有后顾之忧。 杜船长再临庆歌家中。 面对他母亲热情招待。 心虚！ 自己将她最后一个儿子也送上了战场，她知晓之后不知要作何感想。 可庆歌却暗中示意杜船长配合。 听到庆歌可以随杜船长去学习造船，母亲自然万分开心，毕竟有门手艺就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但得知要离家一段时间便开始犹豫。 最后却还是出于对杜船长的信任，以及对庆歌未来的考虑忍痛割爱。 母亲从不考虑自己。 一心都为孩子着想。 庆歌也难掩心思流出眼泪，母亲只当是要离家不舍，抱在怀中安慰，同时告诫要好好学习，莫要辜负杜船长的帮助。 训练处已经开课催得紧。 杜船长今日就要带庆歌走，母亲开始收拾衣物。 大包小包准备不少，穷家富路还给了不少钱，庆歌跟随杜船长离家。 在不远处与等候多时的朱越、宋书堂汇合。 “人给你们带来了。”杜船长语气不善，毕竟见母子分离场面让人揪心。 “多谢。” “用不着。” “杜叔叔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庆歌上前笑着对杜船长说道。 看着面前半大孩子杜船长只能无声叹息。 让杜船长先行离开，两人带着庆歌回去。 路上宋书堂见庆歌拿着大包小包他说道：“训练处内提供生活物品，私人物品是不能带进去的，你这拿过去可能会被扔掉。但应该都是家中母亲准备之物，不如交给我们放在情报科内保存，日后有机会再拿。” 这个机会其实不多。 毕竟庆歌日后要潜伏敌后。 但母亲最后临别前给收拾的衣物之类，可能也是临终前的最后一面，庆歌自然不舍。 能保存下来也好。 “好。”庆歌没有说非要保留一两件东西当做念想。 他明白自己现在要加入的行当，真的很危险。 听前辈的话没错。 朱越对宋书堂说道：“东西你拿回情报科入室保存，我安排人送他直接去训练处。” 庆歌不宜出现在情报科，人多眼杂。 直接去训练处即可。 感谢菜黄，rickluo，神他喵，兴进曦镇，逐日夸父，书友20170418000936791，windy，猪喜欢金子，幽游1，书友20220117002858426，lhk心想事成，书友201701208624699，书友20171015170020849，珞蓉客，拜侯，边缘游子，will1881，书友20170715184428766，书虫102813734老板的月票支持。 第187章 代号船长 朱越安排结束，宋书堂准备拎着东西先回去。 看着宋书堂接过自己手中东西要走，庆歌忍不住说道：“我能提个要求吗？” 朱越职位明显更高。 可他觉得宋书堂更有人情味，所以面对他时想要提要求。 “你说。” “这种工作是不是都要有个代号？” “听谁说的？”宋书堂好笑，看来是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 说书先生也与时俱进。 创作了不少时下背景故事。 “我可以自己取代号吗？” 代号其实都是上峰决定。 个人取代号的情况有，却不多。 尤其是庆歌这样的新人，这个要求可以说有些无理。 只是不知者不怪。 “理论上讲不可能，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你若想要得此殊荣，就需要你在训练处内各项成绩优异，考核名列前茅，体现出伱的价值才能有资格提要求。”宋书堂是忠心告诫。 “我一定可以。”庆歌听罢充满自信。 “你虽有天赋可起点比旁人要低，首先识字写字就是你一大关，要更努力才不会埋没天赋，不然天赋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我会努力学习。”其实庆歌渴望学习，渴望坐在教室内的生活，此前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但这一次的学习与普通的学习截然不同。 宋书堂却没有再做提醒，到时自然会明白。 “你想自己取个什么代号？”朱越对此有些好奇。 “船长！” “船长？” “不错。”宋书堂评价。 此事因杜船长而起，庆歌又对他心存感恩。 用于做代号有纪念意义。 其次寓意也好。 船长乃是掌舵人，劈波斩浪勇往直前。 “那就努力。” “明白。” 没再多言语宋书堂拿着庆歌的东西离去，他不知道此次见面会不会是最后一面，只能希望日后哪怕没有机会见面，庆歌也可以好好活着。 回去情报科后将东西存下。 等到晚上朱越回来，表示庆歌已经安排送去训练处。 训练处不在城内也不在郊区，在山城周边县城。 下班前龙昊换班回来汇报了一下跟踪监视情况，阎东、汪仁如今都很老实，没有异常举动。 意料之中。 调查刚过他们就算是被利润冲昏头脑，断然也不会现在就顶风作案。 既然无事三人便打算回去休息。 可在离去前宋书堂被沈渌水叫住。 刚进其办公室沈渌水便扔过来一份报纸说道：“看看。” 《新华日报》！ 局内看《新华日报》的人极少。 也就情报科没事看看，了解红党。 明目标题是一则讣告。 是红党在《新华日报》上发表坪江惨案死难烈士讣告。 要在8月13日也就是明日，于红岩嘴办事处隆重举行坪江惨案死难烈士追悼大会。 几日前的报纸，宋书堂此前没有关注。 “科长的意思是？” “你明日代表情报科参加追悼大会。” “他们应该不会欢迎吧？” “山城卫戍司令部、警备司令部都会派代表到会，你去也不会显得突兀。” 追悼大会！ 红党隆重举行追悼大会宋书堂能理解，采取如此做法无非是想为死难烈士昭雪，同时公开揭露顽固派的反共投降活动。 在山城召开，有党内机构参与不奇怪。 可好端端让他代表情报科到会，肯定不是去悼念红党。 有何深意？ 宋书堂一瞬间就想到了此前戴局长的话，让他可以和孟佳期多接触。 那时他最担心的就是渗透红党。 并非他所愿。 当时仅当戴局长闲来无事，闲棋冷子！ 可如今让他参加红岩嘴办事处的追悼大会，也能隐约看到一些端倪。 在孟佳期面前表现。 为日后可能安排的渗透计划做准备。 “是处长的意思吗？”宋书堂问道。 “是。”沈渌水自然不会让宋书堂主动前去。 如此看来理应是戴局长授意。 小小副组长便能被戴局长注意，真不知是福是祸。 可你都躲不过。 “明白，属下明日前往。” “好。”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龙昊还在等待。 “科长叫你干嘛？” “明日参加红党追悼大会。” 龙昊还没明白，朱越一旁说道：“红岩嘴办事处举办的？” “组长怎么也没走？”宋书堂问道。 “龙昊这小子说一起吃点，这不在等你。” “边吃边聊。” 报纸朱越看过因此知道，龙昊听完解释才明白，可对于宋书堂要去参加有些不理解。 朱越眼神略带深意，可见了解的情况更多一些。 只是此事没有深入去聊。 吃饭期间朱越说道：“你既然是代表情报科前往，不应空手过去，送个圈以表敬意。” “组长说的是。” “明日到会人员必然很多，送圈之人也不会少，园店会承担送过去的工作，你让他们顺道给你的也送去便可。” 圈上会写挽联，知道是谁送的。 山城圈店不少，毕竟这年头死人频繁。 再等饭菜之际龙昊主动起身离开，等饭菜端上来他也回来。 坐下表示：“已经定好圈，老板明日也有不少圈要送去红岩嘴，刚好一趟。” “多谢。” 三人吃完饭各自回去休息。 后换上白衬衣黑色中山装，今日场合着装也要有所讲究。 追悼会下午举行。 早上宋书堂先去情报科报道。 眼看时间差不多才出发，不过天降小雨。 只是去红岩嘴的路上依然能看到不少人赶往，冒雨参加。 等宋书堂赶来红岩嘴，看到在场人员也大吃一惊。 足有数千人！ 在偌大的农场内都显得拥挤。 不少人胸口别着白以示哀悼。 随着人流走进去宋书堂也看到一熟人，薛三更。 此刻在忙着招呼来客。 宋书堂代表情报科而来，自然要上前打声招呼。 对于宋书堂的到来薛三更显然也是没有想到。 却非常热情。 毕竟宋书堂可是救了孟佳期一命。 只是今日人太多两人顾不上说话，宋书堂便表示：“不打搅薛处长忙碌，我自己走走。” “小孟在后面，宋组长请自便。” “好。” 朝着后面走去可见高台，之后会有致词。 在高台之上看到孟佳期冒雨在调试设备，她也看到台下之人。 小步跑到台边对宋书堂问道：“你怎么来了？” “参加追悼会。” “怎么没提前和我说一声？” 昨夜才知道如何提前讲？ 宋书堂笑着回应：“想你这几日忙碌，就没有打搅。” “你等我忙完。” “你忙你的，我随便走走。” 在场人员多有相熟各自聊天，宋书堂没有凑热闹，且他的身份不想介绍，免得惹人不满。 没走多远孟佳期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忙不用管我。” “忙完了已经。” “这人真不少。”宋书堂感叹是由衷的。 在山城如此之地红党尚能有这样的号召力，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孟佳期介绍说道：“今日到会除办事处、《新华日报》人员外，还有各党派、社会团体代表、新闻界人士、学术界等，足有数千人之多。” 南方局孟佳期并未提及。 毕竟在山城南方局是不合法的。 “你一会要负责记录，结束之后做报道吗？”宋书堂问道。 “有其他同事负责，今日总编辑也会登台致词，报道总编辑亲自负责。”此事较为重要，《新华日报》总编辑亲自操刀，孟佳期就不用去负责记录写稿子，反倒是能和宋书堂一起参加追悼会。 第188章 生出思考 细雨飘洒衬托今日气氛，好似天公垂怜苍生落泪。 与会人员神情肃穆庄重，手捧白哀悼者络绎不绝上前献。 年纪较大老人撑着黑伞也站在农场内守着，哀思之情溢于言表。 数千人如此模样使得宋书堂不由去想，党内如此行事是否正确。 坪江惨案一事党内虽做出解释，可无非是推卸责任之借口，社会各界人士都知其真相，作为军统局内成员宋书堂如何不知。 此前并未闪过太多念头。 可见此一幕心中难免冒出思考。 孟佳期见宋书堂久不言语，目光看着场中若有所思，她玲珑心思自明白对方此刻可能在作何思考。 故而没有出言打搅。 直等宋书堂将目光收回她才出声：“如今外强侵略局势堪忧，此前节节败退一守难守，国土被侵占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攘外必先安内’之言论大错特错，如今若不团结一心抵抗外敌，只怕亡国灭种在顷刻之间。” 孟佳期说的较为平静。 并未有同志牺牲心情受影响而激动。 可句句言之有理。 宋书堂知她深意，却未作回应。 他也难回应。 川军出川抗日牺牲巨大。 庆歌父亲与哥哥便是例子。 国府前线战士皆是舍生取义，虽未守住可鲜血浇灌土地，你不可无视。 山城屡遭空袭。 空军飞行员驾驶飞机腾空阻拦。 空战打响更是损失不小，飞行员皆是年轻人才家世显赫，血洒长空魂归天地，也难一笔带过。 且在军统局内抓捕日谍时有牺牲。 正面！ 负面！ 两面皆有。 因此宋书堂此前从未想过改换门庭一事。 哪怕时至今日见此场景，同样不曾动摇。 义无反顾投身救国，岂会过多考虑此类问题，这非他初衷。 可对红党他不似党内顽固派态度，很认可团结抗日的决策，如此大环境之下行破坏之事，实属不明智。 见宋书堂不回答自己的话，孟佳期并未不满，她已经渐渐从文委的身份，转变到了统委。 了解习惯新身份所带来的新工作。 若对方真在自己三言两语之下便倒戈过来，她心里还要犯嘀咕。 对自身信仰忠诚度如此之低的人，谁敢相信？ 发展拉拢要让其了解他们红党所坚持和信仰的精神，获得认可才是关键。 在两人各怀心思之际追悼会开始。 由红党代表、南方局常委主持。 高台讲话大家安静倾听。 此番遇难八人身份职位在此公开，事实胜于雄辩，在场记者认真记录。 后开始致词。 南方局常委叶苍英先发表将话，表示新四军坪江惨案“并非简单案件”，“此系在日寇正治别动队、托派汪派汉奸破坏团结活动的影响下所进行的事件。” “已引起了国内外的注意”，对于这类破坏团结抗战的事件，应“防止和打击”，应“加紧我们的团结，以打击日寇之正治阴谋活动”。 后同样是南方局常委、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书记董必文讲话，指出“我们今日的任务是请求政府以国法惩凶顽，揭破汉奸托匪和汪派在破坏团结中的阴谋活动，并加强统一战线工作”。 南方局常委兼《新华日报》总编辑吴克刚发言，坪江事件发生后，“本报读者不少人对此事件提出询问和讨论，是表示着民众的意见”，他希望广大民众多发表意见，希望舆论界朋友多加注意并正确报道，以促使当局正确解决此案。 后红党成员在会上控诉了27集团军残杀同胞罪行，强烈要求政府严惩凶顽，要求全国人民和国际人士“主持正义公道，为死者洗耻雪冤”。 整场追悼会气氛一直在上升。 最后结束难免有些群情激奋。 山城卫戍司令部、警备司令部代表已经被人出声质问，南方局、办事处人员急忙上前阻拦，今日能来都是客人。 孟佳期见状对宋书堂低声说道：“你跟我走。” 宋书堂也知道如今不是逞能的时候，默默点头跟随孟佳期朝着农场后面走去。 今日大会各界人士众多。 学生年轻容易冲动，宋书堂身份若真暴露，想起此前文艺界有人因军统局抓捕身亡，只怕新仇旧怨一起结算。 红党知他们来者是客，但怕阻拦不及。 好汉不吃眼前亏，宋书堂老老实实跟随孟佳期到了农场后方，这里比较僻静一些。 “你们如此回击只怕后续情况不太乐观。”宋书堂听完之前红党众人发言，此刻和孟佳期也聊两句。 方才发言自然是对党内顽固派的一个沉重回击。 必然会使得他们十分恼怒，如今心怀鬼胎面对谴责只得捏着鼻子忍了，可之后呢？ 必然会变本加厉。 “难道忍气吞声他们就会改邪归正吗？”孟佳期反问。 伱回击与否，都无法改变这种局面。 那自然要回击，要让大家了解真相。 孟佳期继续说道：“后续还会将坪江惨案的文电和资料汇编成《坪江惨案死难烈士纪念册》向中外散发，让更多人了解国民党顽固派一手拿着抗日的旗子，另一手则提着刀屠杀抗日战友的真面目。” 听闻还要如此。 宋书堂只能说此事难以善了。 只怕日后摩擦会越来越大。 这对抗日局势极为不利，可他人微言轻难有说话的资格。 确实也不能怪红党，他们哪怕此次息事宁人，只怕等来的还是变本加厉。 可顽固派在党内是主流。 这点毋庸置疑。 这是他此前从来就不会去考虑的东西。 看着面前的孟佳期，他只能说红党的策反确实厉害，难怪此前党内多人与红党有染。 不知不觉间让你自己就开始产生思考。 毕竟红党地位、待遇、势力各方面都比不上国府，会被策反求的就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另一种追求。 宋书堂有些后悔前来参加这一次的追悼会。 戴局长今日让他前来，乃是为日后可能出现的渗透任务提前做准备，可若知宋书堂为此出现思考，又是何种景象。 淋着小雨稍感凉意，在孟佳期面前不再去想这些东西，他告辞说道：“追悼会结束我就先回去了。” “那你路上小心些。” 稍晚一些红岩嘴给大家准备了吃的，只是宋书堂显然不太合适留下来，孟佳期也没有挽留。 从农场后门离开返回罗家湾。 目送宋书堂远去孟佳期走回农场内，雷炎彬迎上问道：“聊的如何？” “今日其实不用聊太多，事实摆在眼前他定然会有所思考。” “国民党所作所为离心离德，未尝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用如此代价去引发宋书堂的思考，我宁愿这一切没有发生。” “谁也不想发生这一切，但既然已经发生需要引起思考的不仅只是宋书堂一人，而是所有同胞。” “是啊。” “进去吧。”雷炎彬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孟佳期跟随其后。 如今宋书堂已经回到新城区，但如今他心里想去见黎叔一面。 今日心头确实有些絮乱。 改道去上石板坡。 今日雨天黎叔并未出摊修鞋，街道上也无行人。 上前敲门。 黎叔声音传来，宋书堂推门发现未锁。 见宋书堂今日来访，黎叔面色露出喜悦。 第189章 不必烦恼 回身将房门关上。 阴天屋内没点油灯显得有些昏暗。 黎叔却坐在窗边借着一些亮光修鞋工作。 宋书堂上前将他手中工作夺下说道：“仔细一些眼睛，免得早早昏不可视物。” “我也不用盯着看，手里摸着就能做活。”黎叔嘴上虽做解释，但对于宋书堂抢走鞋子，并未再去索要，反而笑的欣慰。 将鞋子放在一旁坐在黎叔身边。 看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宋书堂说道：“今日红岩嘴追悼会我去了。” 这事黎叔自然知晓。 可宋书堂从追悼会回来直奔他这里，可见心里有些不顺畅。 按理来说此刻是策反拉拢的好时机。 最起码也是好消息。 可黎叔却没有丝毫喜悦神色，反而面露关心。 他深知此刻凶险，生怕宋书堂慢慢钻入死胡同，导致日后工作中出现失误，从而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追悼会总归会让人心情不顺，过几日便好。”黎叔劝慰说道。 “也不是心情不顺，只是平白无故多了一些烦恼。” 烦恼？ 黎叔问道：“你还在抗日救国吗？” “在。” “你还在抓捕日谍吗？” “在。” “那你烦恼什么？”黎叔脸上的笑容让宋书堂心里有些清明。 伸手将窗户打开，任由风卷着雨水飘落到屋内，黎叔说道：“所以伱没有任何烦恼，你还在抗日救国，你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烦恼从何而来？” “就如同这雨水一般，风会决定它落在屋内还是屋外，可它终归要落下来，不会悬停在半空，更不会倒飞回于天上。哪怕一时狂风席卷将其裹挟上天，在风势消散之后依然会重落地面，结果是不会更改的。” 黎叔的话语让宋书堂渐渐脸上露出笑容。 路他想自己选。 黎叔便告诉他选哪一条都没有错。 只要他还在抗日救国，那就都是对的。 见宋书堂从纠结中回过神来，黎叔松了口气。 他是想要发展宋书堂不假。 存着私心不假。 可他更希望宋书堂安全。 且他也不会硬要发展，他认为一切都要顺其自然，哪怕宋书堂和他始终不走在同一条道路上，黎叔也不会觉得失望。 黎叔没有变。 和最早认识的一样。 宋书堂的笑容里面多了一些往日的回忆。 心头的一些乱麻被黎叔三言两语理顺，这趟来的很有价值。 宋书堂起身打算离去，临别前告诫黎叔不可在阴天做活，免得眼睛受累。 只是黎叔却问道：“聂洪、颜清辉身份清白，你接下来打算作何调查？” 作何调查？ 宋书堂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却从未和黎叔提起，便是不想他担心。 可如今还是被主动询问。 可见黎叔也猜到他的打算。 停下脚步宋书堂回身说道：“我有分寸。” “你想调查军统局内知晓拥剑小组最后一次行动的人。”黎叔直接揭穿。 宋书堂没有反驳。 任务出现问题必然是提前泄露消息。 可知晓消息的拥剑小组成员没有问题。 那么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 自然是局本部的人。 黎叔继续说道：“能知晓拥剑小组行动安排的人，在局本部内身份地位必然是高层，你如此调查非常危险。” 高层中出现通敌人员。 你又在暗中调查。 对方若察觉你有此打算，想要对付你会有很多办法。 可能在你还未意识到危险来临之际，便已经无力回天。 甚至于这些高层难以撼动，调查可能以卵击石，被人颠倒黑白也并非不可。 黎叔所言宋书堂心中自然清楚。 可拥剑小组战友必须要讨回一个公道。 不管对方是谁，哪怕在军统局内地位崇高一手遮天，宋书堂也要让其付出代价。 此调查凶险万分，宋书堂早有心里准备。 “你是不是没有通知聂洪、颜清辉？”黎叔再问。 宋书堂依然沉默。 他确实没有通知。 如此凶险他想一人承担。 见他默不作声黎叔骂道：“你真是糊涂，聂洪、颜清辉何尝不想调查一个水落石出，他们为何没有主动通知你，心里存着和你一样的想法，没了人管着你看看你们三个都在做什么，与其各自为营不如合理调查。” 黎叔知道劝放弃肯定不可能。 宋书堂、聂洪、颜清辉不会有一人放弃。 那既然如此就合力调查。 如今三人各自为战都想将危险留给自己，大错特错。 “若我调查的快一些，聂哥、颜哥就没危险。”宋书堂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这样想的，然后各个求快不求稳，最后全都陷入危险。” “他们应该不会。” “当他们两个从防空洞冲出来之后，就不要和我提什么稳重了。”黎叔觉得如今在拥剑小组众人牺牲之后，他需要肩负起一些职责，虽然隐于幕后聂洪、颜清辉不得而知，他也要让宋书堂来明白这个道理。 正是因为危险他不想牵扯聂洪、颜清辉。 可黎叔所言也对。 或许真的应该坐下好好聊一聊。 要么合力调查，要么有人放弃调查，也好过乱中出错。 “我知道了黎叔，找机会我会和他们说的。”宋书堂说道。 “他们两个很聪明，你主动和他们提起这件事情，他们会觉得不是你的性格。” “太过熟悉我也难以自圆其说。”宋书堂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不要主动提合作，就质问他们是不是各自在调查，然后要求他们放弃调查，表明你自己独自调查，他们会主动和你合作的。”黎叔说道。 “要不说黎叔是老狐狸。” “你小子找打。” “走了黎叔，有空再来看你。” “回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晓得。” 看着宋书堂走进雨幕黎叔担忧神色浮现。 想调查军统局本部内高层人员，其中凶险很难言表。 他只能希望宋书堂三人通力配合，可以自保。 其实有关拥剑小组一事，他也请求组织内帮忙调查，可终归不能以身犯险导致组织潜伏人员暴露，因此组织上并未通过他的请求。 宋书堂从上石板坡回到情报科内。 去和沈渌水汇报今日追悼会的场面。 在沈渌水面前宋书堂并未表现异样，只是说到会人员很多，有些出人意料。 听罢汇报沈渌水说道：“红党这一套无非是想要趁机起势，也由不得我们管，情报科抓捕调查日谍才是首要任务。” “科长说的是。” “你早点回去休息换身衣服。” “多谢科长关心。” 至于追悼会上的情况不需要宋书堂做汇报，党内人员肯定会汇报的清清楚楚，包括谁参加了追悼会，谁在上面致词，致词内容是什么等等不会有任何遗漏。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没有见到龙昊。 显然还在负责盯梢阎东、汪仁。 与朱越打了声招呼宋书堂也没回家，直接在军统局去洗澡换衣服，局内洗澡可比家里方便多了。 下班也没有着急走。 一直等到龙昊换班回来。 和朱越一起询问了一下情况。 阎东、汪仁不得不说现在非常老实，甚至于阎东都不在城区住了，这些日子都住在兵工厂内。 此前他负责采买工作时常是住在城内的。 如今也不出来了。 看来这样的监视工作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至于他们会不会悬崖勒马不再私下贩卖，朱越和宋书堂都觉得不会。 贪婪的人尝到了甜头，岂会轻易罢手。 尤其还是在躲过了最危险的调查之后，自信会增加不少。 第190章 合作调查 监视调查只能继续。 如今等待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有竹美贵等人日谍也未能提供最新消息，平口隆太所负责的 如此情况之下有竹美贵等人该送去关押的关押。 该处决的已被处决。 想来华中派遣军情报部也会另行安排日谍潜入山城，只可惜‘砂砾’没能抓获，是否有日谍同行潜入山城如今不得而知。 清水纯提供情报价值有限，本身也失去价值。 ‘山鬼’久野木崇身死山城日谍却无动于衷，可见对他私自行动不听安排的行为，土肥原机关十分不满，死是咎由自取。 情报科一组现在所负责的工作仅剩下阎东、汪仁。 可以说是宋书堂加入情报科后最为轻松的一段时间，此前根本就不曾得到休息，调查接连不断。 趁着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机会，宋书堂约见聂洪、颜清辉打算商议黎叔提醒一事。 此前都想风险自行承担，使得对方莫要冒险。 可大家想法一致就显得有些不可取。 故而商议不宜拖延。 今日宋书堂情报科得闲直接翘班。 在军统局前见面，聂洪便问：“你情报科不忙了？” 宋书堂此前多有忙碌不得空闲，聂洪几次想约都不便打搅。 “这几日不忙。” “休息休息也好。” “你怎么不问问我忙不忙？”颜清辉对聂洪说道。 “你和我一样伱能忙什么？”两人在各处境遇相差不大，说忙可就真谈不上。 谁知颜清辉说道：“我现在和你可不一样。” 此前两人确实处境相当。 可颜清辉之前以身做饵引诱‘山鬼’出手，与其交手重创‘山鬼’已经证明自身清白，未与日谍有所勾当。 因此在上一次事情结束之后，电讯处方面就改变了对颜清辉的态度。 加之他能力出众岂能白白浪费，已经开始渐渐接手一些电讯处的工作。 宋书堂询问：“今日离开不会影响工作吧？” “不会。” 能出来自然是安置好的。 聂洪看不得颜清辉嘚瑟说道：“我也是早晚的事情。” “哦。” “懒得理你。” 斗了两句嘴聂洪对宋书堂问道：“去什么地方吃？” “冠生园吧。” “呦，老字号。” “聂哥不是总想沪上时光。” “那我想的是吃的吗？” “少废话。”颜清辉出言打断，免得教坏宋书堂。 三人从军统局门口坐人力车离开，前去冠生园。 老字号冠生园是38年由沪上迁渝，今年初正式开业。 分糕点厂、门市部、粤菜馆三部分。 今日要去的则是冠生园粤菜馆，店址在山城民权路7号。 人力车在冠生园粤菜馆门前停下，宋书堂几人下车，入目饭店气派。 粤菜馆共有三层楼，一层经营小吃，二、三楼层专包办宴席。 且号称有技术较高的厨师十几人，能烹制上千种粤菜，一二百种广式糕点，在整个西南都算着名粤菜馆。 门头也极大。 “楼上粤菜茶面点冠生园食品有限公司”。 三人迈步进入内部，布置自然也高档。 今日选择距离军统局如此远的地方，则是为保证谈话不被人听去，自然而然选择包间。 点菜工作交给聂洪，他如数家珍。 点菜结束三人闲聊。 等菜端上便开始动筷子。 吃饭到一半颜清辉问道：“今日请我们吃饭有什么事情？” “我就不能是单纯想念两位哥哥？” “那也不至于跑如此之远。” “说吧。”聂洪也直接询问，免得宋书堂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被两人揭穿也不尴尬，笑着说道：“就是想告诉两位哥哥，有关军统局一事莫要调查。” 开门见山。 正如黎叔所言三人太熟。 藏不住心事干脆直接一些。 宋书堂突然冒出这句话但两人全都听懂了。 甚至于两人对视一眼，也确定对方确实在调查。 “什么意思？”聂洪问道。 “就是两位哥哥不要调查。” “然后你调查？”颜清辉看穿宋书堂心思。 面对此言宋书堂默不作声，却也意思明显。 聂洪立马说道：“你不让哥哥们调查，却想着自己调查，这是什么道理。” “我看还是你莫要插手。”颜清辉的意思是让宋书堂放弃。 “不行。” “免得自乱阵脚。” “那也是二位哥哥放弃。” “你年纪小，听我们的。” “这事和年纪无关。” 三人争执不下，谁也不愿退步。 果然最后颜清辉与聂洪很默契的达成共识说道：“不如一起。” 放任宋书堂自己调查他们也不放心。 既然劝不退他，干脆一起调查。 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宋书堂等的就是这句话，也没太装模作样的去考虑，当即点头同意。 毕竟你也劝不退聂洪、颜清辉。 既然达成共识三人保持安静，警惕门外没有声响，颜清辉出言说道：“你我三人嫌疑排除，如今可怀疑对象便成了局本部内，有资格知晓拥剑小组行动任务之人，看来我们想法一致。” 至于为何调查不需要多赘述。 拥剑小组昔日战友壮烈牺牲多有蹊跷，必须要讨回一个公道，需求一个真相。 这是三人心中共同认定的事情。 聂洪顺势说道：“局内机要室储存的档案，我之前想要借总务处分配办公用品趁机查看，但没能找到机会，机要室主任对局内人员同样充满戒备。” 机要室主任是军衔很高的一个女的。 在军统局如此高职位，且负责重要部门的女人很少。 三人既然要一同调查，聂洪就没有什么隐瞒。 颜清辉也说道：“此前任务是通过电讯处工务科传达给我们拥剑小组，但文书股、档案股、译电室都有机会获取任务内容。” “情报科科长沈渌水、军事处处长鲍意伟、行动科科长岳笺、行动处处长嵇嗣等人，都有提前知道任务内容的可能性，至于正治处是否会知晓现在不好说。”宋书堂将自己这里目前收集的内容也讲出来。 有关任务的具体资料，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去询问。 说白了就是不能正面调查。 不然幕后黑手就会知道他们没有放弃，反过来针对他们，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颜清辉继续说道：“局内肯定在小组出事之后内查过，现在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可见调查认为不是局内出的问题，说明此人隐藏很深，我们要调查难度很高。” “主要是限制太多，连基本的情报现在都掌握不到。”聂洪说道。 “我此前见了戴局长一面，他没提及这件事情，可见在大家心中此事不了了之。”宋书堂之前见戴局长，还以为会有这方面的询问，但是却没有。 “那可不行。” “调查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颜清辉觉得现在着急没用。 最后商议结果是各自先在各处站稳脚跟，后开始慢慢调查。 此前调查拥剑小组遇难一事肯定是军事处参与其中，若能得沈渌水信任也好打听一些线索，至于沈渌水本人目前宋书堂接触下来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也不能彻底放弃怀疑。 毕竟汪逆集团如今声势浩大，他们在山城留下多少眼线，发展多少人员，拉拢多少动摇势力根本就琢磨不透。 “我们每半个月聚一次，整合一下调查进度。”聂洪说道。 其实半个月能有进展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们要保持频繁见面，给大家一种他们本身关系极好的样子，不让旁人觉得是有目的性的见面。 第191章 有动静 初步调查商讨结束，饭也吃到尾声。 结账离去。 走前在一楼买了些冠生园奶油太妃，这在沪上可是极为有名。 来到山城也是如此。 海报广告时常都能看到。 画着一头奶牛身上写着英文字，另有一名挤奶工人跪地挤奶，牛奶如同雨点般滴落，下放画着一铁盒子倒下，盖子打开里面的奶油太妃倾泻而出。 一旁四个小字写着“人人满意”。 左侧竖着两行大字，“冠生园”，“奶油太妃”。 海报设计非常突出重点，宋书堂念及当日画海报找李暮从也就是竹内一郎指点，不免对奶油太妃的海报多有注意。 见宋书堂买奶油太妃，聂洪问道：“你什么时候爱吃这口？” “碰见了就买点。” 三人回到军统局后就各自去工作。 聂洪对一旁的颜清辉说道：“书堂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对。” “那他买奶油太妃干嘛？” “你想说什么？” “不会是给孟佳期的吧？”聂洪做出猜测。 “书堂代表情报科去参加红岩嘴的追悼会了。”颜清辉提及此事。 “我之前也奇怪这件事情。” “所以有没有可能他和孟佳期接触，都是情报科高层授意。” “他们也不敢吧。” “方才吃饭宋书堂说自己见过戴局长。” “难道是戴局长的意思？” “不好说。”颜清辉心里现在也难拿主意。 不过聂洪却松了口气说道：“那若真是戴局长的意思，书堂岂不是没任何问题，我们都无需继续调查了。” “书堂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的初心非常纯粹，牵扯到这种事情不见得是好事。”颜清辉立马意识到了，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问题。 聂洪一听脸色又变得严肃。 倘若真与红党有然，聂洪、颜清辉还能想办法让他悬崖勒马。 可若是戴局长有所安排，宋书堂抗拒不从，他们两个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怎么事情好像更严重了。”聂洪有些无奈。 颜清辉何尝不是如此。 “近期先不调查书堂了，免得破坏戴局长的打算，日后再看具体情况，先查局本部。” “好。”聂洪觉得也只能如此。 宋书堂回到情报科找来康浩，直接将奶油太妃递给他说道：“伱将这送给警察分驻所的瞿洋队长，拜托他送去王山家中。” 这宋书堂确实不喜欢吃。 但他肯定也不是买给孟佳期的。 两人好端端的送是什么情况？ 他是看到了想起王山家中的孩子，想着买来给他们尝尝。 王山三个儿子全都牺牲，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生活情况也不好。 至于庆歌母亲和妹妹情况倒是改善不少，借口给了津贴，其实就是庆歌的薪资。 王山却没这样的待遇。 唐浩也听说过王山家中情况，接过盒子说道：“我现在就去。” “好。” 没让唐浩直接送上门，一是他不知道王山家的具体位置，其次是情报科的人还是不要老和寻常百姓接触的好，瞿洋是警员托他负责更为妥当。 此后几天翻看之前卷宗。 想找找有没有新发现。 最后还是没进展。 反倒是龙昊跑回来说有动静，宋书堂急忙出现在朱越办公室。 “这么多天可算有动静了。”朱越心里也着急。 他们想要依靠阎东、汪仁调查日谍，就拖延了时间。 没办法直接抓获私下贩卖枪械的人，显得此前情报科的调查有些丢人现眼，他们还等着打翻身仗呢。 “什么进展？”宋书堂问道。 龙昊说道：“龟缩在兵工厂内的阎东，已经连续两日离开兵工厂在外过夜了。” 阎东在山城城区内是有住所的。 但他此前多数待在洋行公寓之上，方面谈判交易。 这两夜是住在自己家里。 “出来干嘛？”朱越问道。 “采购。” 这是阎东的工作。 可兵工厂内人数众多，采购基本上是每天都要进行。 此前阎东没有离开兵工厂，都是他手下的人负责这些事情，他现在突然出来自然不是亲力亲为，肯定是探查一下环境，准备开始新的交易。 宋书堂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阎东现在出现是觉得风头过了，还是说有人联系他了，所以才出来探查情况？” 此前红党提供的交易方式断了。 但阎东、汪仁他们肯定不止一条联系方式。 甚至于他们可能是后续新推出的联系方式。 亦或者是旧买主呢？ 这些都不好说。 但阎东离开兵工厂一定是一个信号，且还接连两日，难怪龙昊说有动静。 “我现在担心一点。”朱越脸色担忧。 “担心什么？”龙昊询问。 “就怕交易另有其他人负责，阎东出来反而是给打掩护，说白了就是烟雾弹想要迷惑我们。” “可阎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龙昊觉得在阎东没有暴露的情况下，换人是不明智的，毕竟他们干的勾当见不得人。 宋书堂能理解朱越的担心。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阎东、汪仁他们就是小心谨慎之人，确实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加派一队人手，盯着炮兵技术研究处，如果有交易他们这里肯定要出货。”宋书堂说道。 “你跟我亲自去盯炮兵技术研究处，毕竟他们的货可能混在正常进出的货物里面，也可能混在阎东采购的物品之中，要小心一些。”朱越觉得现在要亲自上阵。 对于他的安排宋书堂没有意见。 这临门一脚肯定要谨慎些。 此前进出货物应该都是阎东负责，毕竟他掌管采购每日要进出大量的货物，想要将枪械混入其中带走非常简单。 但此番应该不会再用阎东，毕竟他们要小心些。 那么可能就是兵工厂的正常进出货，但你不能直接调查运送货物，还是要暗中掌握线索。 三人商定结束。 龙昊继续带人盯着阎东、汪仁。 朱越、宋书堂则盯着炮兵技术研究处。 这个盯梢时间也不好说需要多长，如果阎东是因为有新的交易从而从兵工厂出来，那么可能近几日就会有结果。 可如果阎东只是出来看看风头是不是过了。 然后再等有人交易。 时间就会拉长。 但情报科也有足够的耐心，毕竟此事异常重要，值得他们耗时耗力。 “连夜行动，还是明日开始？”龙昊问道。 他这里肯定是和之前一样不间断，问的是朱越和宋书堂。 朱越说道：“明日。” 今夜不用急于一时，阎东刚出来观察风头，交易不会如此之快。 且负责盯梢汪仁的人，就在炮兵技术研究处之外，晚上一般情况下不会走货。 就算夜间走货，盯梢汪仁的科员也能知道。 所以今夜挑选人手，明日开始工作，同时朱越还要给沈渌水汇报一下。 既然明日才开始工作，晚上宋书堂和龙昊一同回下罗家湾去休息。 路上龙昊说道：“虽然阎东这几日很警惕，但是他在城区内的家中，有不少高档家具和时髦用品，可见是有些钱来路不正。” “他是跑不掉的，就看背后还能牵扯出多少人。” “坪江惨案事情还未平息，我们内部就又出现这种问题，还真是可笑。” 听到龙昊的话宋书堂有些哑然。 你干嘛？ 红党发展我，我都还未说这种话，你怎么先说起来了。 但你说龙昊有问题宋书堂自是不信。 只是心中的一些真实想法罢了。 “少说这种话。”宋书堂警告道。 “我就和你说。” “你怎么保证我不会说出去。” “你会吗？” “不会吗？” 龙昊闭嘴不敢再说，他知道宋书堂提醒的对。 看来《新华日报》这几日的轮番报道效果不错，连龙昊这样的人都被影响，并非说他对红党有意思，只是说不满党内现状罢了。 可龙昊乃是军统局情报科的人，都有如此想法，那其他人岂不是更甚。 红党此举可谓非常成功。 但他们的举动越成功，党内顽固派的反击就会越凶猛，这是显而易见的。 第192章 抓现行 党派之争原先高于天际，根本不曾费力去思考。 可回到山城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倒是有些讽刺。 龙昊言语也让人难免深思。 路口辞别回到家中休息宋书堂将琐事抛于脑后，黎叔的话语对他帮助很大，他如今抗日救国没有任何过错，无须想那些事情。 兵工厂的保卫等级是非常高的。 情报科必须小心一些。 若是被发现踪迹，来不及表明身份，武装保卫力量有射杀的权利。 情报科在兵工厂不远处的村子内寻了一间民房，做他们临时指挥所。 夜间朱越、宋书堂便在屋内休息。 如此工作一连过去五日。 龙昊处汇报消息，阎东近日毫无动静。 各处风平浪静可盯梢仍需继续，比拼耐心的时候切不可着急，输赢就在一瞬之间。 入夜十分尚还在暗处盯梢，毕竟回去村中也无事可做唯有休息，故而回去的稍晚些。 就在朱越、宋书堂以为今日又如同往常一样，毫无进展时。 突然从兵工厂内使出卡车两辆。 且听动静与观察车身摇晃，可见具是满载货物，朱越见状立马说道：“跟上。” 出货！ 那自然要跟。 此番来时已申请汽车方便跟踪。 却不敢开车灯。 免得被人察觉。 不仅不敢开车灯，还不能跟的太紧，这开车工作自然交给宋书堂，其他人难以胜任。 坐在副驾驶朱越忍不住说道：“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从宋书堂进入情报科到今天为止，展现出来的能力颇多。 且各项能力都还非常出众。 不仅会的多会的杂，且会的精。 调查日谍的能力自不必多说。 格斗也算见识过。 枪法此前更是惊艳。 还能排雷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绘画海报好似变得不值一提。 驾驶技术如今也是拿手，朱越难免有此感概。 “生孩子。”宋书堂冷不丁来了一句。 “好好开车。” “那你和我聊天。” “我多余问。” “官大一级压死人。” “少贫嘴。” 没有车灯夜间行驶在自己并不熟悉的路上，宋书堂也确实要注意力十分集中，好在两辆卡车速度并不快。 之后便开始沿江而行。 最后在一处城外码头停下。 此码头是内迁工厂选址在附近之后才修建的，算是新码头。 主要则是负责此地各个工厂原材料的运送，以及生产出产品之后的运输工作，很少做个人使用。 码头也是几大工厂出资修建，却没有算作私有，也是造福一方。 此刻码头上亮着电灯。 也有装卸工人在此等待。 且还停泊一艘货轮。 卡车到了码头之后便停下，有装卸工人上前开始搬运，长条箱子从车上被抬下来，木箱子绿油漆，可见内部是步枪不假。 还有短一点的木箱子被搬下来，应该是弹药之类。 另有更大的箱子但数量不多，猜测是步兵炮。 躲在远处看着码头忙碌，宋书堂说道：“看模样是要送去前线。” “就怕有私货夹带其中。”朱越说道。 “可我们如今如果出面阻拦，搜查到了还好，若是搜查不到可能就要背负延误战机的罪责，情报科受的了吗？” 延误战机？ 其实完全谈不上。 但扣帽子这种本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朱越自然也犹豫。 “真的将私货夹带在这批运送去前线的货物内，中途肯定要拿下来，不可能真的送出去。”朱越说道。 “你的意思是跟着这艘船？” “伱觉得呢？” “就怕他们出航多日之后才卸货。” “跟着看看。”朱越现在同样没有太好的办法。 宋书堂看着货轮说道：“这船是谁的？” “不清楚。” “等他们装卸完毕起航，我们两个人坐船跟上，另安排人找这些装卸工人打听一下，船是谁家的。” “好。” 如今军方很多物资其实不是政府负责运输，而是通过民营的公司，例如此前的民生轮船公司，就负责军队物资的运输。 两卡车的货物搬运速度很快。 不多时船就要起航。 宋书堂与朱越已经上了江边的一条川江木船，打算跟上去看看。 掌舵的自然是木船的主人。 朱越心里终于平衡一些说道：“还有你不会的。” 宋书堂笑着回应：“刚才不就说了有。” 船其实大家都可以掌舵，但问题在于你不能慢也不能快，还不能被发现。 自然要经验丰富的水手来才保险。 宋书堂根本无法胜任。 这大哥是码头之前在搬运货物的时候，情报科去找的。 一把好手。 慢慢的木船开始跟着货轮离开。 在木船上朱越说道：“原本拦住货轮，让兵工厂提供出货明细，对比卡车上的货物，就能去调查是否有夹带，可却不敢冒险。” 因为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阎东、汪仁是不是这一次行动。 如果这一次就是正常意义上的运货呢？ 那你调查耽误了时间不说，还打草惊蛇。 后续再想抓现行就难了。 情报科还如何翻身？ 因此只能跟着看是否会中途卸货。 但朱越、宋书堂作为情报科的正副组长是没办法跟船太远，若是明日一早还不卸货，他们只能返回。 交由其他情报科成员一路跟随。 但跟出去越远情况越复杂。 指不定在情报科成员发现问题的时候，你上去想要抓先行，人家心一狠直接将情报科成员杀了沉江。 毕竟山高皇帝远。 因此安排多少人也是问题。 最好沿途和军统局情报科外勤人员都打声招呼。 总归来说麻烦，不确定因素多。 若能在山城周边发现端倪，问题则好解决的多。 就这样跟着货轮默默观察。 一直等到夜里两点货轮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朱越皱眉：“难不成真的要安排人全程跟踪？” “做最坏的打算吧。” 就在两人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时，货轮却突然减速后隐约可见有木船靠近货轮，其次则看到有木箱子从货轮上往下转运。 看到这一幕宋书堂两人立马来了精神。 朱越从怀中抽出手电筒，对着后面闪烁三次，是给跟在后面的情报科众人信号，让他们上前。 不多时情报科等人也乘船靠近。 朱越下令说道：“将货轮和木船包围，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跑。” 情报科众人得令立马加速靠过去。 货轮和木船也察觉异样想要逃离，但情报科众人岂能给他们机会。 手电筒全部对着他们照射，手上都举枪以便随时射击。 木船上有人想要反抗。 情报科一成员先一步开枪击中他所在船沿，同时大声呵斥让他们不要负隅顽抗。 木船上其实就两个人。 货轮上也没几个人。 人数差距太大，导致很难生出反抗之心。 情报科成功将船控制，至于运送枪支弹药的任务暂停。 虽然会影响正常的运输工作，可货轮上有人存在问题，就算是运也要换人负责，情报科这可不算影响工作。 “木船、货轮全部押送城内码头，然后守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是任何人听命明白了吗？”朱越说道。 “明白。” 兵工署可能参与其中。 军正部不见得置身事外。 所以不能随意让人靠近，免得销毁证据或提前串供。 第193章 牵扯一条线 同时朱越安排让人前去兵工厂内，要他们今日出货的详细账目，看究竟数量是多少。 还要让人去审批通过此次枪支弹药运输的机关，找到其负责人让他出具详细账目。 这一次的事情要好好查查。 一直折腾到早上六点多钟，才停靠至城内码头。 安排情报科多人严格看守货船和木船。 担心人数不够打电话从科里将李泰然也叫了过来，让他带了二组成员。 同时将货船、木船上的人全部带走。 一众人等回到军统局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情报科成员亲自送去审讯科关押，且情报科会与审讯科成员一同负责看守，这一次的事情牵扯重大，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审讯科科长曹砚宁见一大早情报科就送来如此多人，也是坐不住。 急忙赶赴审讯室亲自负责。 朱越、宋书堂先一步汇报沈渌水。 后一同前往审讯室。 见沈渌水过来，曹砚宁上前问道：“你们情报科又干嘛了？” “这些人你可要看好，不要谁打电话让放，你承受不住压力就给放了。” “那伱把话给我说清楚。” “私下贩卖枪支弹药。” “我就说你沈渌水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弄了半天之前被责令放弃调查，是有意为之。” “先审。”沈渌水可不是听曹砚宁来夸自己的。 审讯开始自然先审木船上的两人。 一号审讯室，二号审讯室同时进行。 沈渌水、曹砚宁负责一号审讯室。 朱越、宋书堂负责二号审讯室。 可这两人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而且观模样还挺淡定，好似觉得会有人来救一样。 见此沈渌水失去耐心直接下令用刑审讯。 毕竟这两人背后肯定有撑腰的，现在不用刑审讯，等到电话打来还真不一定能用刑。 两人没想到情报科如此干脆。 审讯科一套刑具下来已经丢了半条命。 曹砚宁果然是曹铁面，明知背后可能会得罪人，却丝毫没有放水的打算，反而是让审讯科成员拿出看家本事，定要先一步撬开他们的嘴。 在无情的刑具之下两人终于开口。 他们二人是兵工署的人，虽地位不高可架不住裙带关系，叔叔是兵工署的高层领导。 靠近货轮就是要取走上面的枪支弹药。 果然兵工署内也有人参与这件事情，和他们预想的一样。 兵工署内高层名叫章文赋。 立马调查其资料得知章文赋来头可不小。 军阀作战时期就是兵工厂厂长，后来一路高升，甚至于还进入司法院。 但在司法院没有工作太久，章文赋自己申请调任兵工署，说是要将自己的才能最大施展。 弄了半天是方便捞油水。 通过这两人交代，他们在兵工厂内，确实是和汪仁、阎东联系。 证明此前调查正确。 这汪仁早年就是章文赋手下的工人，这些年全靠章文赋暗中提拔，才能成为兵工厂的负责人之一，和车间主任。 根据两人交代他们已经不是 那么这批货物送到前线核查的时候，也不会缺斤少两。 被取走的货物他们直接就用木船运送离开山城，在外地有大批的买家等着购买，一直都是供不应求。 听到这些宋书堂有些奇怪。 按照他们的说法都是这样出货的，阎东怎么在山城私下售卖？ 两人说他们也不知道。 其次则是货船，东家是山城周边地区财团的资产，之前也帮着运送军用物资，甚至于受到了表彰。 但显然如今也已经与章文赋勾搭在一起。 不过根据审讯货船上抓回来的人得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只是船长知道。 说白了是船长和章文赋有合作。 每次木船来取货物，船长都让仅有的几名船员在船舱内，避免被他们看到。 而且背后财团居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船长倒没有用刑，在看到其他两人的惨状之后，就自己主动交代问题。 不过船长也是胆子大。 就不怕船员不听话从船舱内跑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船长解释下面的人都很听他的，而且在船舱内安排有工作，他会把守住门口确保人员不会出来。 同时情报科的人将枪支弹药的明细拿了过来。 沈渌水立即安排：“去货船上核对数量。” 朱越当即带人前去。 宋书堂对沈渌水问道：“阎东、汪仁要抓吗？” 章文赋你现在抓不了。 但阎东和汪仁可以抓。 沈渌水说道：“立马抓捕阎东、汪仁，同时我联系处长，抓捕章文赋。” 等到沈渌水从审讯室离开之后，曹砚宁却对宋书堂说道：“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曹科长是指出货量？” “没错，按照那两个兵工署的人交代，他们每次出货量其实不小，而且都是直接销往外地，阎东却在山城私下售卖，这很奇怪。” “等阎东来了一审便知。”宋书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说是否调查到章文赋这里，整条线路就断掉了？”曹砚宁不亏是审讯科科长，立马开始考虑这一点。 宋书堂摇头说道：“就看章文赋会不会配合，如果他不配合调查，直接承认自己的问题，要求党内对他依法处置，我们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你说他可能要一个人扛下来？” “事已至此，不抗下来能怎么样？”宋书堂看资料知道章文赋有家人。 那么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上面还有人参与枪支弹药的走私，他也不会将其供出来。 反而要指望对方帮衬自己家里。 且章文赋如果有人愿意出面保一保，牢狱之灾少不了，但是处决基本上很难。 别看犯下如此大的罪行，但处决确实不容易。 所以只要章文赋活着，他开口与不开口就是选择问题，那么外面的人就会帮衬他家里，目的在于让章文赋继续闭嘴。 曹砚宁却说道：“但也可能让他死在牢房里，毕竟死人才会彻底闭嘴，把柄在其他人手里握着的感觉，可不好受。” “曹科长看来已经想好，怎么审讯章文赋了。”宋书堂笑着说道。 “你一会给我打个下手。” “能在曹科长身边学习，在下求之不得。” 最先被抓回来的人是阎东。 毕竟龙昊一直带人盯着他，听到抓捕命令之后，直接冲进家里就将人抓出来了。 阎东被带到军统局审讯室的时候，还非常的迷茫，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当阎东被靠坐在凳子上。 曹砚宁主审，宋书堂打下手。 章文赋没来，先用阎东练练手。 可在曹砚宁将问题说完之后，阎东只是问道：“你们抓了兵工署的人，调查到了章文赋？” “怎么？”曹砚宁问道。 “我坦白，你们让我说什么我都说，求你们不要放我出去，一定要将我关在军统局里面。”阎东立马喊道，情绪非常激动。 什么情况？ 曹砚宁和宋书堂还打算配合一下。 先用阎东练练手，然后好去审讯章文赋。 但都还没有开始审讯，这阎东立马就表示自己什么都交代。 宋书堂只能对一旁的曹砚宁说道：“曹科长果然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 “少看笑话。”曹砚宁自己也迷茫，审讯这么多人，像阎东这样交代问题如此之快的，还真是少见。 第194章 给的太多 未审先降！ 都无需再使手段，阎东情绪激动想要坦白。 且观模样好像还要求助军统局，这怎么前后颠倒。 曹砚宁收敛心神说道：“你自己坦白。” “你们千万不要放我出去，不然我会没命的。” “少说废话。” “我确实私下贩卖过枪支弹药。” “兵工厂内谁负责？” “我姐夫汪仁。” “上头是兵工署的章文赋吗？” “是，章文赋是我姐夫的靠山，他能有今天全靠章文赋。” “那你为何如此慌张？” 阎东这才开始解释。 听罢他的诉说之后宋书堂、曹砚宁这才明白前因后果。 章文赋从司法院下调至兵工署之后，就想着能不能捞一笔，毕竟他此前就是兵工厂的厂长，非常明白这里面的油水。 尤其是现在抗战开始。 这油水就更加大了。 于是乎章文赋就想到了在兵工厂内的汪仁，自己的老部下。 于是开始合作贩卖枪支弹药。 这里面其实压根没有阎东的事情。 都是直接跟随正规出货渠道离开兵工厂，然后兵工署方面章文赋会安排自己的心腹去中途接收，就是类似今日宋书堂他们抓到的现形一样。 阎东为何会牵扯进来？ 是他自己发现了汪仁的秘密。 阎东虽然在兵工上没有任何长处，但是他负责后勤保障对货物的数量很敏感，有一次就发现了问题。 通过对汪仁的询问才知道这件事情。 亲戚关系才能探听到，不然汪仁岂会说。 可自从得知这件事情之后，阎东就替自己姐夫鸣不平，因为给的太少。 汪仁算是这条线路上比较重要的一环，可是利润呢？ 大头都在章文赋这里。 汪仁连口汤都喝不上。 用阎东的话来说那就是承受巨大的风险，但收入却与风险不成正比，这买卖不划算。 起先汪仁还说章文赋对他有恩，知恩图报不谈利益。 阎东却嗤之以鼻。 他觉得这种世道只有钱才是有用的，什么恩情都是假的。 故而阎东自己在山城内暗自放出消息，说是可以提供枪支弹药，当他接到 汪仁将阎东一顿臭骂。 这代表什么汪仁岂能不知。 若是被人发现脑袋搬家！ 面对唾骂阎东显得无所谓，只是将价钱说出来，汪仁就没了骂人的劲头。 给的太多！ 仅仅只是小部分的枪支弹药，比章文赋几次大量出货之后给的还多。 这汪仁能不犹豫吗？ 最后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汪仁提供了货物，阎东完成了交易，拿回来了钱。 此后说白了就是汪仁、阎东背着章文赋自己又搞了一条线。 这事章文赋不知，不然他们下场可不会好。 但好巧不巧！ 暴露了！ 军统局情报科开始调查兵工厂。 章文赋自然担心立即询问汪仁，他死撑着说和自己没有关系。 在兵工署内的章文赋打听得知，是通过地雷锁定兵工厂，好像和他们确实没有关系。 毕竟他们的货物都是直接运送去外地。 难不成其他兵工厂内还有人私下也在做这种事情？ 此前出事汪仁将阎东好一通痛骂，让他千万不要再惹是生非，阎东心中暗道，收钱的时候没见伱手软。 不过两人确实是不敢继续乱来。 汪仁明令禁止阎东收手，虽然利润客观。 他们不是担心军统局情报科发现，而是担心章文赋。 可章文赋这里的货必须要继续走。 已经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且在章文赋看来他们并没有被发现，自然不会自断财路。 阎东如此惧怕的原因便在于此，若是章文赋现在知道是因为他，导致整件事情暴露，他能有活路吗？ “你是怕章文赋杀了你，才躲在军统局不想离开？”曹砚宁算是听明白了。 阎东无奈点头说道：“是。” 杀他泄愤。 章文赋岂能放过他！ “你不必担心，章文赋也会被我们抓捕。”宋书堂说道。 对于这句话阎东还抱有一些怀疑，可宋书堂也不必过多解释，毕竟章文赋就算位高权重背后有人，可犯下如此滔天罪责，委员长不会将其放过。 杀鸡儆猴！ 宋书堂继续问道：“章文赋他们的货物去外地都卖给了谁，你知道吗？” “听我姐夫说，多是一些小财阀拉起来的队伍，还有土匪之流。” “那你在山城将货物都卖给了谁？”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曹砚宁冷声问道。 阎东一些语塞。 宋书堂跟着说道：“你在山城的买家能有谁你心知肚明，将枪支弹药贩卖给日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们是日谍。”阎东还在嘴硬。 “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吗？” “我只是负责交易，不管背后是什么身份。” “你不管的原因就在于你想赚钱，只想着利益而不考虑其他。” 阎东被说的哑口无言。 曹砚宁继续问道：“章文赋上头还有人吗？” 按照出货量和价钱来说，这笔买卖非常大。 汪仁分的钱不过是九牛一毛。 章文赋一个人吞掉这么多钱，想来也有些胃口大。 因此怀疑上头还有人。 “这个你们要问我姐夫，我不太清楚。”阎东确实不知道章文赋上头是不是还有人，他毕竟只是后来才参与到这件事情中。 “兵工厂内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情？”宋书堂问道。 “有一个质检员。” 审讯完阎东之后将其带下去关押，然后等着审讯汪仁。 曹砚宁说道：“好在还有章文赋，若不是他阎东、汪仁真不打算继续交易，你们情报科还不好抓人。” “其实没区别，正是因为有章文赋他们害怕事情暴露，才决定不再继续出货，如果没有章文赋他们拒绝不了这巨大的利益。” “章文赋心也够贪的，让汪仁做着脏活累活，才给那点好处。” “在章文赋看来汪仁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依靠他才能获得。” 确实如此。 若不是章文赋，汪仁也不会有如此成就。 坏事就坏在阎东身上。 但他能发现出货端倪，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最主要的是汪仁对阎东不设防。 毕竟是亲戚，没太过在意，但问题往往就出在这种事情上。 但归根到底还是利益趋势。 汪仁最开始没觉得分配不公，甚至于还怀着感恩之心。 可当阎东将价钱报出之后，那点心思就都抛之脑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话果然没错。 两人在审讯室内继续等待，准备审讯汪仁。 至于沈渌水已经亲自带人去抓捕章文赋，此人必须要控制在情报科手里。 去码头负责清点货物的成员也已经回来。 确实账单明细上的货物，和货船上的货物是有出入的。 多了一挺机枪、二十杆步枪、一枚步兵炮和几百发子弹。 可见这些就是需要交易的货物。 已经全部拍照封存。 同时安排人去兵工厂内，抓捕质检员。 这质检员也是配合行动的人，可能他会在质检过程中，就截留一部分的枪支弹药。 其实很难操作。 但是当你的厂长和你是一伙的，这个问题就比较好解决了。 不多时汪仁被从兵工厂内带回军统局，审讯依然还是宋书堂与曹砚宁负责。 第195章 一力承担 今日汪仁脸色死灰一片。 因为被抓来军统局他已经猜到了原因。 出货之日被抓显而易见是什么情况。 所以坐在军统局的审讯室内，汪仁和阎东一样没有任何反抗坚持的心思，表示自己会配合。 曹砚宁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心情。 往日审讯不出来他要着急，可今日顺讯如此顺利，却也没什么成就感。 汪仁之所以如此配合原因无他。 心知阎东被抓必然会全盘托出，他若继续死撑毫无意义。 从汪仁这里得到的情报其实和阎东相差不大，只是在对于章文赋上头是否还有人员牵扯其中的时候，他表示自己不太清楚，但猜测应该有。 大家都是聪明人。 不该打听的不会打听，不该问的不会问。 因此在与章文赋配合之时，汪仁没有探寻更多秘密。 汪仁、阎东开口之后，章文赋必然会被定罪，这是不会存在问题的。 可如今他们想要挖的更深。 虽然明知越挖牵扯出来的人身份越重要，可能会惹上麻烦。 且还断掉了一些人的财路。 可宋书堂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曹砚宁曹铁面也非浪得虚名，想法与他一致。 一直在军统局内等待到下午，沈渌水才将章文赋抓捕回来，可见中间是废了一番功夫。 当章文赋被拷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 他表现的同样极为淡定。 见过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大起大落，不至于让他失态。 沈渌水、曹砚宁审讯，宋书堂同样在一旁参与。 “章主任应该知道今日为何抓你。”沈渌水说道。 “知道。” “那就请章主任坦白。” “走私军火。”章文赋如同阎东、汪仁一样，坐在审讯室内没有丝毫抵抗，直接承认。 这今日审讯搞得大家都有些错觉。 可偏偏他承认的如此之快，让沈渌水、曹砚宁等人觉得不好对付。 “兵工厂内谁有问题？” “我和汪仁合作，兵工厂内的事情他负责，可以问问他。” “兵工署内呢？” “就是被你们抓的两人。” “没有旁人？” “没有。” “兵工署之外呢？” “没有。” “赃款呢？” “了。” “了？” “是。” “那么多钱你都干嘛了？” “就随便了。”章文赋现在整个一个耍赖皮。 章文赋很清楚自己事情败露遭遇如此调查，抄家在所难免。 自己提供不提供赃款，都会被抄家。 而且他也提供不出来全部赃款，肯定是对不上数的，好在此前他也想过会有今日，已经提前一步将自己那份钱转移到秘密户头上。 自己东窗事发后，这户头会在事情风平浪静之时，交到自己家人手里。 有人负责这件事情。 安排后事也算是未雨绸缪。 所以现在章文赋能做的，就是一力承担。 曹砚宁冷笑说道：“伱觉得与你有所约定的人，会信守承诺吗？” 章文赋根本不理会曹砚宁的话语。 无非是审讯的技巧罢了。 曹砚宁看了宋书堂一眼，示意他来说。 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 宋书堂也不怯场开口说道：“章主任想好了后事，愿意为家庭牺牲自己，算是一个真男人，可章主任应该也有不少家产吧，放在旁人手里你说对方会不会见财起意？” “你还不配审讯我。” “我只是担心，那么多钱让人眼红。” “哼。” “章主任想着自己不死，手里握有把柄，外面的人就会遵守承诺，可他们不想章主任死吗？” “攻心计你还差得远。”章文赋冷笑说道。 “只是一种假设罢了，毕竟这年头死一个犯了重罪的人，不算什么大事情，你说呢章主任。” 可是章文赋还是无动于衷。 至于用刑曹砚宁没这个想法，章文赋是铁了心不会说。 而且上峰也不让用刑，毕竟他都已经承认自己的问题，你还用刑干嘛？ 想屈打成招让他攀咬一些不存在的人吗？ 你们情报科想要不利于党内团结？ 这些都是帽子。 所以你只要用刑，章文赋身上但凡有伤，那么他说的话就没办法作为证据。 审讯党内人员和审讯日谍、红党是有所不同的。 见章文赋不配合，沈渌水只能将他先行关押。 曹砚宁分析说道：“章文赋如此看来是已经安排好了后事。” “抓捕他费了一些时间，他应该已经和上面的人达成了协议，而且指不定他自己也留有后手，如果他死了秘密可能也会被公布出来，所以他才自信不会有人杀他灭口。”沈渌水也觉得现在难办。 之前属于自己的赃款章文赋已经转移。 哪怕抄家他也不惧。 且他可能也准备了后手，例如将秘密告诉自己妻子，如果自己死了，就将其公之于众。 当然了可能不是自己妻子。 毕竟容易造成一家灭门惨案。 或许是暗中的某个人，但具体是谁无从得知。 很可能压根就没有这个人，但章文赋后面的人投鼠忌器，不会杀他灭口就够了。 如此情况之下章文赋怎么可能开口。 宋书堂继续说道：“章文赋家中不仅有妻儿，在老家还有宗族，说不定是宗族之人配合他，日后妻儿也回到宗族之中去，有这笔钱定能得到善待。” 这个说法自然有道理。 可你现在去调查宗族内的人显然是不明智的。 人多且对方不可能坦白。 甚至于上面会急于要求结案，毕竟章文赋已经承认，问题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不结案想要干嘛？ 情报科也会面临压力。 你硬拖着不结案，还要说你情报科有异心。 这种调查是最难的，有人愿意出来一力承担，后面还有人配合协助，基本上调查到这里就要结束。 党内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此前也很多。 可你说如同之前一样结案，三人不甘心。 曹砚宁不甘心是性格导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曹铁面不是白叫的。 宋书堂心思很简单，党内蛀虫必须抓出来，免得祸国殃民。 可沈渌水也有此意，且愿意面临压力，宋书堂也在观察他。 由此可见拥剑小组之事与沈渌水应当是没有关系，如今宋书堂只能慢慢排除可疑人员，与沈渌水接触最多自然先观察做判断。 结合此前观察与如今所见，沈渌水理应没有问题。 “曹科长将今日抓到的人全部看押好，不要让他们和任何人见面，同时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沈渌水交代道。 “沈科长放心，我亲自负责。” “同时朱越联系局内财产清理委员会，对章文赋、汪仁、阎东等人进行抄家。”沈渌水继续说道。 “是科长。”宋书堂应道。 “我去找处长汇报此事，看接下来该如何调查。” 三人各自散去。 宋书堂找到朱越将沈渌水的意思转达。 朱越立马前去找局本部的财产清理委员会，与情报科的人员一同，对犯案人员进行抄家，所有家产都要充公。 宋书堂没一同前往，由朱越协同财产清理委员会的人一道。 龙昊见宋书堂回来，也追问一些情况。 两人聊了几句龙昊说道：“章文赋铁了心想要一力承担，说明背后肯定还有大人物，不然他不至于如此。”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要不要查一查当时他从司法院，是被谁同意调来兵工署的？” “没用。” 你查这些无用。 章文赋只要不开口，你查谁都没有意义。 这个时候军统局还没有成立财产清理委员会，提前拿出来用用。 第196章 戛然而止 通宵忙碌白日也不得闲。 货船上的货物全部运送回军统局，暂且放在总务处仓库保管。 入库记录清清楚楚，有多方人员同时在场。 从码头到总务处中途不曾离人，确保货物数量真实有效。 至于前线运送枪支弹药补给一事，上峰责令暂停。 因为此次货物乃是例行补给，所接收队伍近日无战事发生，且枪支弹药储备尚充足。 所以调查一事为重。 宋书堂全程参与货物入库一事，后代表情报科在文件上签字。 到晚上则打算回去休息，连轴转也难持久。 沈渌水寻鲍意伟商议审讯章文赋一事也无对策。 在家中休息一晚 可见忙碌到深夜。 宋书堂也未前去打搅，但朱越却自己醒的很早。 见其出来洗脸，他凑上去问道：“昨夜忙了这么久吗？” “抄家工作最为繁琐复杂，我就是跟着协同，主要还是财产清理委员会的专业人员负责，但听他们的意思没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行。” “要这么久？” “不算久，几个月的他们都做过。” “没找到赃款？” “章文赋的赃款肯定找不到，兵工署其余两人倒坦白了，但他们分的钱少，自己挥霍一下所剩无几。 汪仁从章文赋处分的钱自是不多，但通过阎东贩卖枪支弹药所得却不少，也已经主动交代，除却一些已经掉的，基本上能对得上数。 阎东同样主动交代赃款所在，可不少钱已经汇出国，他弟弟在外国留学，收缴上来的并不多，至于兵工厂的质检员没多少赃款。” 通过朱越讲述可知章文赋算是谋划最完善的。 阎东自觉无力回天，且钱多数给了自己外国的弟弟，坦白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汪仁想藏也难。 章文赋这里有人护着不让用刑，可汪仁谁管？ 且都想他死。 若不是他与阎东私自贩卖枪支弹药，何故被情报科盯上，落得如此境地。 索性汪仁坦白的很快，想求情报科留得一条性命。 钱财清理工作需要时间，可章文赋的审讯呢？ 宋书堂对一旁洗脸的朱越说道：“科长这里有消息吗？” “昨夜回来得晚没找科长询问，洗把脸就去。” “不吃口东西？” “问完再吃。” 等朱越洗漱完毕，两人一同去找沈渌水。 可进入办公室便看到沈渌水面色严肃，朱越上前问道：“科长，可是针对章文赋的审讯遇到阻碍？” 沈渌水冷笑道：“何止是阻碍？” “那是？” “党内不少人说此次事件影响不好，若闹大了有损国府形象，且说红党此前追悼会余波还未平息，不可再节外生枝。还说章文赋已经承认，党内宣判追责即可，不宜严刑逼供捕风捉影波及无辜人员，汪逆集团欲意成立傀儡政权拉拢党内外人士，不能搞的人心惶惶给对方提供下手机会。” 仅一天时间。 这件事情在党内便有些想要盖棺定论的意思。 速度不可谓不快。 原以为怎么也要调查一段时日，可听沈渌水所言好像一日之后，就要尘埃落定。 朱越有些着急问道：“可章文赋处赃款还未找到，他背后之人尚高枕无忧，岂能如此作罢？” 宋书堂明白提出这些言论的人里面，肯定有与章文赋牵连之人。 但大部分是不相干的人。 在他们心中抓到章文赋即可，不必深究。 保全颜面最为重要。 提出的几个观点，确实也是时下最为重要的。 国府形象！ 这是老生常谈。 红党追悼会余波确实还未平息，甚至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考虑不无道理。 最重要还有威胁言论。 汪逆集团成立傀儡政权拉拢党内外人士。 言下之意就是你继续调查，会逼迫党内重要人员，高层领导投靠汪逆。 到时损失只会更大。 所以不便继续调查。 这是危言耸听吗？ 还真不见的。 落得和章文赋同样下场？ 那干脆找汪逆集团狼狈为奸，还能加官进爵。 可是担忧正确就不查了吗？ 能因为此事投靠汪逆协助日寇，卖国求荣愿做汉奸之人，岂不是更应该趁机拔除，免得留在党内危害一方。 可显然党内基调是冷处理。 事情告一段落，抓捕章文赋敲山震虎，让背后有所联系之人也老实一些。 办公室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站在情报科的角度，此事应该查一个水落石出。 可在党内高层人士看来，此前提到的几点最为重要，尤其是汪逆集团的拉拢，你不能将大家往对方怀里推。 “戴局长的意思呢？”宋书堂不甘心问道。 “戴局长连夜请示委员长，今日早上打电话告诉我，准备结案。” 结案？ 可见委员长的想法也是如此。 从抓捕到结案，一天时间。 如此大的一个案子，反倒比日谍审讯来的还快。 此前严令情报科查一个水落石出，可现在却要戛然而止。 道理听起来没错，可逻辑全然不对。 留着蛀虫防止他们加入汪逆集团就是对的吗？ 国府如今看来压力很大。 汪逆集团要沿用国民政府的称号，说他们才是正统，党内人员过去连头衔都不用换。 多说无益。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心有不悦却还劝慰宋书堂说道：“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没错。 现在以大局为重并非贬义。 而是每个人都要去这样想。 调查兵工厂走私军火一事，会牵扯出很多重要人物。 甚至于在此过程中可能发现有人走私粮食、药品、通讯器材等一系列的东西。 你查就会引起党内动荡。 就算党内顶着巨大压力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可在审讯他们的时候，肯定还会咬出很多人来，到时乱的一塌糊涂怎么办？ 这也正是为什么明明很多人和此次事件无关，却施压要结案的一个原因所在。 真将他们逼急了全去汪逆集团，加入伪政府。 国府可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大局为重！ 确实应该大局为重。 宋书堂面对朱越的劝慰没说什么。 调查戛然而止在此结案他也能接受。 毕竟宋书堂不是愣头青，不存在非黑即白的简单认知。 可既然明知道要以大局为重！ 为何还要破坏团结抗战？ 回想起红岩嘴追悼会的场面，宋书堂觉得矛盾且讽刺。 口口声声大局为重，显得有些可笑。 这里的大局到底指的是什么？ 朱越不知宋书堂心中所想，只以为是不能继续调查的不甘心，劝了两句就去忙收尾工作，让宋书堂好好在办公室内休息。 回到自己办公室中宋书堂依然想不明白。 结案能理解。 可党内所作所为却截然不同。 龙昊也听闻结案消息，气冲冲的跑来宋书堂办公室。 嘴里发着牢骚。 宋书堂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心情，与他一同破口大骂。 只是默默听着。 见他不言语龙昊问道：“伱就甘心？” “不甘心能如何？” “能……”龙昊一时语塞。 能怎么样？ 什么也做不了。 委员长都点了头，还能翻天不成。 下午见到朱越，龙昊依然还是表达不满。 宋书堂问道：“处理的怎么样？” 朱越低声说道：“科长说委员长下午送来密令，章文赋关押在我们军统局手里，且让我们务必保护好他的性命，千万不能让其莫名其妙死掉。” 听到如此消息龙昊立马问道：“还查？” 宋书堂却说道：“留着章文赋是打算秋后算账。” “秋后？” “或许要等到日寇驱除后。”宋书堂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且还要将红党铲除之后，才会秋后算账。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龙昊一听觉得日子很遥远。 “想将他们绳之以法，就努力把日寇赶出去，这是我们的使命所在。”朱越正色说道。 击败日寇难！ 却是他们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第197章 再审阎东 秋后算账！ 聊胜于无。 投入心力大规模布控调查，好不容易掌握线索却直接中断调查，情报科成员多数都有些不太适应。 轮休两日给大家也休息一下。 多数科员并不清楚问题所在，只以为是正常结案。 也没引起太多议论。 或是科员心中也明白这些事情可能存在的问题，故而不会主动去讨论，守口如瓶也是一名情报工作者应该具备的素养。 心情不好自然是打算一起吃点。 至于说喝。 情报科成员非必要情况下较少喝酒。 尤其局内有明文规定在工作期间饮酒是大忌。 若在办公室内饮酒必然得处分。 宋书堂三人也不打算喝酒，一起吃个饭闲聊两句，抒发一下胸口的郁气。 就在三人打算一同离去之际。 二组组长李泰然也走了过来，得知三人打算去吃饭，表示要一起。 他也知这件事情其中门道，心情同样不是很好。 四人寻了一处饭店刚坐下龙昊就说道：“憋屈。” 李泰然认同点头：“谁说不是，既然如此还让我们情报科调查什么？” 查肯定要查。 但不能深查！ 宋书堂也跟着说了两句，毕竟大家都在发牢骚，你也不好显得特立独行。 后开始吃饭。 话题也被朱越有意带偏，不愿多聊此事。 毕竟牵扯上峰领导，下属嚼舌根终归是不好，众人也明白朱越好意，便没有再提。 随即闲聊了一些琐事。 途中宋书堂对朱越问道：“阎东此人打算如何处置？” “章文赋有人不想他死，我们也需他活着，至于汪仁、阎东等人准备法院宣判之后执行死刑，虽不能深入调查却要杀鸡儆猴敲山震虎，让有心人都收敛一些。” “阎东此人还有用。” 这一次兵工厂出货兵工署接手销往外地，没能等来日谍小组采购。 可此前阎东是与日谍交易过的，他或许可以提供一些有关日谍的信息。 例如红党与阎东交易过，则提供了重要的情报。 朱越明白宋书堂意思说道：“明日提审他。” 李泰然听到对话问道：“六足小组被连根拔起，新随‘山鬼’一同前来的日谍必然隐藏更加深刻，他们可能不会一来就联系阎东购买武器装备，指不定早有武器藏在山城，来时自取便可。‘山鬼’是私自行动，可能购买地雷乃是他个人行为，通过这一点不一定能调查到与日谍有关的线索。” 倒不是说李泰然现在唱衰。 而是很有道理的分析。 宋书堂自然也考虑过这一点，他笑着说道：“审审也算买个安心。” 不管具体什么情况。 审一审总归是没错的。 四人吃完饭各自散去回去休息。 此事交给他负责，朱越还要忙后续收尾工作。 以及财产清理委员会的工作朱越也要协同。 再临审讯科面见曹砚宁。 阎东等人看守级别较高，谁想要见面或提审，都需曹砚宁亲自批条。 “曹科长。” “打算审阎东？” “什么都瞒不过曹科长。” “要帮忙吗？” “等一筹莫展之际再请曹科长出马。”宋书堂觉得没必要。 阎东现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审讯其实用不着。 只是看根据他提供的信息能否锁定日谍。 但这是情报科的工作，和审讯科无关。 因此曹砚宁的好意宋书堂就拒绝了。 得到同意之后前去审讯室等待。 不一会阎东就在审讯科成员的押送之下，来到审讯室。 很自觉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被铐住手脚。 “你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吗？”宋书堂没有铺垫直接询问。 阎东眼神之中很是恐惧，这几日他隐约听到一些传言，嘴唇发抖问道：“要处决我吗？” “看来你也听说了。” “我不想死。”阎东立马喊道，从宋书堂的话语之中，他听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传言。 “我配合伱们，我可以指认汪仁、章文赋，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真不想死。”阎东还在求饶。 如今他是真的后悔了。 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后勤采购工作，在里面捞捞油水小子日风生水起。 非要参与枪支弹药的贩卖走私，这不是嫌命长？ 可东窗事发之前阎东可不这样想，每日纸醉金迷。 发国难财。 报应！ 但此刻宋书堂不想对阎东做任何评价，面对他的求饶说道：“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立功，我立功。”阎东忙不迭的回答。 “在你贩卖的枪支弹药之中，可否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能提供给我们以便抓捕日谍，你就可以戴罪立功。” 听到宋书堂的话阎东脸色发苦。 他发现什么？ 他生怕对方发现他的身份。 每次交易都是选择临时地点，然后放下东西拿上钱就走，根本就不会停留。 对方信息他压根就掌握不到。 可现在这涉及到了他能否活命，阎东拼了命去回忆。 但都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对方伪装的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容貌什么根本就看不到。 看阎东这模样，就知道太遥远的他肯定是回忆不起来。 或者说回忆的丝毫没有价值。 宋书堂明确询问：“地雷是你什么时候交易出去的？” 这应该是最新的交易。 阎东脱口而出：“两个月前。” 此前情报科调查兵工厂，阎东也打听到了是因为地雷，随机明白可能是自己交易出去的，早就在想这件事情，因此回答起来倒也顺畅。 “通过什么方式？” “就是洋行电话。” “期间没有人找过你吗？”宋书堂问道。 如果是洋行电话，那么日谍不可能对贩卖军火的人不感兴趣，毕竟能抓到这个把柄，对日谍的帮助可太大了。 不管是威胁还是拉拢。 都将变得非常容易。 可阎东却摇头说道：“没有。” “你们怎么交易的？” “他说需要一些地雷、炸药、手枪，我报了价钱之后他很爽快的同意，然后我将交易地点约在南岸一处。我提前过去暗中观察，确保对方是一个人来的，他按照约定将钱放在指定地点，然后拿货走人，我是等他离开之后，才去取钱离开。” “你还挺小心。” “由不得我不小心。” “你就不怕对方留下来的不是钱，白白骗了你的货。” “总比暴露身份给对方好。”阎东想的挺开。 货反正又不要钱。 别暴露总能挣回来。 而且对方基本上也不敢乱来，毕竟惹出事对谁都不好。 由此可见找阎东购买这些东西的人，就是日谍不假。 毕竟地雷最后出现在了‘山鬼’手里。 但问题在于两个月前‘山鬼’到山城了吗？ ‘山鬼’久野木崇是为竹内一郎报仇而来，心中是带着满腔怒火，来到山城之后可能就开始暗杀情报科成员泄愤。 如此看来两个月前‘山鬼’并不在山城。 那么土肥原机关在六足小组死后，新安排进入山城的日谍小组，那时来了吗？ 理应也没有来。 都是从沪上出发。 且是同一个机构，‘山鬼’和日谍小组应该是一同抵达山城。 可阎东交易出去的东西，却在这个日谍小组手中。 如此看来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有日谍提前在山城准备好了东西，土肥原机关后安排日谍进入山城接替工作。 如此看来找阎东购买武器的日谍，可能是孤身一人。 因此不好跟踪调查阎东。 可新的日谍小组进入山城之后，他们还不能调查吗？ 有些不合理。 日谍不可能对阎东不感兴趣。 能在山城提供枪支弹药的人，其实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是什么身份。 第198章 疑点 山城特殊性不言而喻。 可在其内贩卖枪支弹药身份呼之欲出。 日谍潜伏山城伺机而动，策反拉拢无所不用其极，如此机会岂可无动于衷？ 说谎阎东此刻必然不会。 难不成此前交易并未遇到日谍，仅是最近一次交易才撞上日谍。 且当时日谍乃是为随后潜入山城，接替六足小组人员准备武器，故而没有精力和能力反向调查。 新任小组到赴山城或许忙于别的事情，未能 可以如此解释吗？ 有点牵强。 且通过宋书堂的询问阎东表示，他此前交易有可能也遇到过日谍，并非仅有最近一次。 阎东想戴罪立功。 将武器交易给日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如今是协助情报科抓捕到日谍才有活命机会。 龙昊听罢眼神也有些疑惑。 “日谍此前就关注他，不可能不调查一下。” “你的电话线是如何设计的？”宋书堂觉得问题可能出在这里。 阎东说起此事也有些骄傲，若非如今阶下囚身份可能更为嘚瑟。 “我将电话线串线接在洋行的电话上，这洋行做跨国进口生意路子很广，背后还有大使馆保驾护航，寻常情况下无人敢惹。”阎东说道。 “你就不担心有人通过电话线，找到你的位置？” “他们找不到。” “顺着电话线怎么会找不到伱？”龙昊觉得找人毫无压力。 阎东却回答：“我将电话线接进公寓楼上之后，其实走的是楼内废弃管道，且进口在洋行职员租住的楼层。” “废弃管道？”情报科当时去查电话线的时候，已经被处理干净，因此没能掌握这些。 如今听阎东说来，他可真是有点头脑。 阎东继续说道：“我也不常去公寓，我若不在电话线以及电话都会被我藏起来。” 难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日谍没有调查？ 毕竟调查不宜。 公寓楼上多是洋人。 加上并非日占区，日谍在山城要时刻小心谨慎，不敢冒险深入调查情有可原。 毕竟也有微小的可能，是外国洋行做枪械走私。 阎东的小心谨慎。 日谍的确保安全。 难不成真的就不曾调查过？ 宋书堂与日谍打交道的经验很丰富，且从拥剑小组成员口中听到的经历更多，他现在很难说服自己日谍并未深入调查。 他直视阎东双目。 阎东被看的有些发毛。 急忙喊道：“宋组长，我真的没有说谎，都这种时候我还说谎做什么，难道等着日本人救我出去吗？” “他们也没那本事。”龙昊说道。 “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 再审阎东目前收获没有。 只能让审讯科成员将其带下去继续关押，同时告诫他仔细回忆，任何有价值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等阎东被带下去之后龙昊说道：“山城毕竟不比别的地方，日谍在此也不敢太过嚣张，类似‘山鬼’之流只是特例，他们或许真的没有调查武器来源。 且洋行内洋人众多，不是日谍小组发展的主要目标，也恐自身暴露或许没有过多接触。最重要是阎东不敢说谎，如今情况日谍不可能救他，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自救是他唯一机会。” 逻辑上说得通。 但就此放弃调查日谍你就没了线索。 后续难道要等日谍自己露出马脚？ 那他们已经不知道在山城做了多少事情了。 六足小组就是例子。 而且最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宋书堂心里不太认同日谍并未深入调查的说法，不符合对方的习惯。 “再去洋行一趟。”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去干吗？” “看看阎东所说的管道。” 两人再度来到洋行，找到阎东所说管道，宋书堂开始顺着查看起来。 根据阎东所说，他最开始打算在电话线上固定吸铁石，放进管道里面，然后外面同样用吸铁石，开始带着管道内的电话线移动。 但是这个想法在实际操作中出现了问题。 因为管道也是铁质的。 吸铁石会吸附在管道上，以至于摩擦起来非常的困难，且还伴有声音，阎东不得不放弃。 最后则是利用水流将电话线从高处冲下来，才完成的这个计划。 顺着管道一路探查发现废弃管道并非全楼都有。 而是仅有一半。 因为这条管道的废弃是当初的设计缺陷，无法满足全楼人的供水需求。 只因最初建造时并未按照全楼供水来设计，而是每层设计有公用的洗漱地方，因此管道其实是没有进入房间之内的。 后来随着发展公寓需求自来水入户，改这条管道不如搭建新的，因此这条管道废弃不用，却也没有做拆除处理。 阎东租住的房间自然在废弃管道这一边。 可随着宋书堂的查看他发现管道没有入户，阎东利用管道隐藏电话线虽然巧妙，但是在接近自己住所的时候，还是要将电话线从管道内弄出来。 那么管道上就存在缺口。 但你主动想要将管道上弄出一个缺口比较困难，因为会有大动静。 因此阎东选择利用了原有的一个缺口。 但并非靠近他的住所，而是在他前面三户。 管道上刚好破口。 电话线从内取出，后阎东将电话线贴在管道背后延伸，可以阻挡外人视线。 最后接入房间之内。 宋书堂一番查看下来他对龙昊说道：“阎东的设计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巧妙，日谍想要追查一定可以查到他的房间，从而盯上他。” 这一点现在宋书堂可以确定。 阎东说的话只是他自以为是。 宋书堂实地考察可以做出判断，他的设计根本瞒不过日谍。 龙昊如今也认可这个说法。 “听他自己说的好像足够巧妙，他是真的太小看日谍了。”龙昊方才还真的信了阎东的鬼话。 “他不是情报工作者，不了解日谍情有可原，所以听完他的讲述之后，还是要实地调查才行。” “明白。” 从洋行楼上公寓出来。 两人站在外面思索。 龙昊说道：“那么怎么解释日谍无动于衷呢？” 毕竟日谍调查到阎东很简单，远远要比情报科当时调查阎东简单的多。 放着如此机会日谍不利用，显然说不过去。 你说小心谨慎？ 敢潜伏山城的日谍那都是抱着必死决心。 实在不行接触时可以安排一不重要人物，但不管怎么选择，放弃都是极为不明智的。 日谍机构也不可能同意如此安排。 但阎东显然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遇到过日谍找上门的情况，不然现在早就坦白。 所以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山鬼’不死还能调查一下。 可‘山鬼’此人如此偏执怎么可能让你抓到活口。 如今调查陷入僵局。 龙昊同样思考不到线索，两人只好先回情报科。 等晚上朱越回来汇报了一下调查结果。 朱越同样认为宋书堂的分析没有问题，日谍确实应该找阎东，可为什么没有找呢？ “要不要对阎东用刑审讯？”龙昊问道。 你认为他没有说谎。 但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宋书堂、朱越都表示没有这个必要，阎东的状态其实很好判断，怀疑他说谎没有意义。 “你这边调查如何？”宋书堂问了一句朱越这里的情况。 “已经结案，党内择日宣判，财产清理工作也进行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核算和入库，已经不少机构都开始申请经费，军饷这边也早就盯上，这钱都还没有弄明白，就等着开始分。” 山城如今需要建设。 各部门各机构都参与其中，每项工作都要钱，自然也急。 第199章 提醒黎叔黎叔提醒 人员涌入，机关林立。 市政修缮道路排污等也压力颇大。 加之轰炸不断百废待兴，资金方面捉襟见肘。 如今关注日谍调查之人少，盯着资金之人多。 却也算正常，毕竟大家都只负责自己分内之事，抓捕日谍显然是情报科的工作。 可就目前为止调查到的所有线索，好似要真的告一段落。 三人一同从军统局出来，宋书堂与龙昊回下罗家湾。 恰逢聂洪也从军统局内走出。 宋书堂上前打招呼：“聂哥。” “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聂洪问道。 “调查不顺。” “早点休息放松一下也好。”龙昊在场聂洪自然不会询问情报科所负责任务，这不是你应该打探的。 和聂洪交流两句就各自分开。 两人都并未有任何异样表现，有关局本部的调查，平日里不会显露分毫。 且是大会。 军事处内情报科、军运科、策反科等科长均要参加，以及下手组长等负责人也不能缺席。 一组自然是朱越、宋书堂一同参加。 二组组长李泰然。 三组组长管舜也要出席。 四人早早去会议室等待，沈渌水不多时也过来。 三科成员到齐鲍意伟随后出现。 今日开会所为何事？ 因为党内秘密颁发了文件。 《防制异党活动办法》、《异党问题处理办法》、《处理异党问题实施方案》等文件。 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党内对红党之前所作所为的报复行动。 都已经开始颁发文件可见党内态度如何。 这日后团结必然会受到影响。 而且党内一定会在舆论上开始造势，等待时机成熟就会有所动作。 章文赋的事情不了了之。 现在又颁发秘密文件针对红党。 如今到底是红党更为重要？ 还是日寇？ 宋书堂有些看不明白。 整场会议没什么人讲话，鲍意伟也是例行公事通知完，告诫大家要明白怎么做之后，便结束会议。 三科成员此前已经互相打过招呼，如今也没有多做停留，各自离开。 到情报科李泰然、管舜回到各组。 朱越也没有多言。 宋书堂自然不会多嘴。 祸从口出的道理大家都懂。 龙昊凑上来想要询问开会都说了什么，朱越借口是提醒大家工作努力，显然是不想告诉龙昊会议内容。 毕竟按照龙昊的脾气，指不定要说出点什么话来。 对于朱越做法宋书堂很认同。 毕竟此前追悼会一事，龙昊就语出惊人。 龙昊没怀疑朱越的话转而说道：“今天还查吗？” “你再去洋行调查一下。”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还查？” “确保没问题。” “你呢？” “我去阎东提供的几个交易过的地点看看。”宋书堂回答。 “那能看出来什么？” “总好过在科里闲着。” 见宋书堂还不愿放弃调查，朱越很欣赏这样的精神，说道：“伱们各自小心。” “好。” 之后宋书堂便离开情报科。 他让龙昊再去洋行调查其实是支开对方。 说自己要去各交易地点看看，也是一种借口。 只因今日会议让他想要提醒黎叔一声。 此前或许还会心中纠结。 例如早先协助特务总队甄别照片一事。 宋书堂当时内心还在犹豫。 最后他告诉自己如果不能从照片上发现问题，那么自然也不必给黎叔提醒，他也不算泄露消息。 可问题在于当时宋书堂确实在照片中发现了问题。 锁定了两名接头的红党。 为此他在考虑良久之后决定隐瞒，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还选择通知黎叔。 可此次通知他已经没有当日那么心乱。 只因他觉得这个文件是错的。 尤其发生在章文赋的事情之后。 在去了阎东所说的几个交易地点之后，天色已晚。 宋书堂才借着夜色的掩护前去见黎叔。 上石板坡屋前叩门，后黎叔开门让其进去。 坐下之后宋书堂直接说道：“今日军事处开会……” 说的很直接。 提醒的意思也很明白。 两人之间其实各自都清楚，无需故作玄虚。 听到宋书堂赶来提醒自己这件事情，黎叔很欣慰。 至于国府的决定他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秘密文件？ 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何谈秘密！ 但宋书堂的消息非常重要，组织需早做应对，日后摩擦只会愈演愈烈。 只是如此重要的消息并非宋书堂一人提供。 其实他哪怕不说。 红党之人同样可以得到消息。 黎叔欣慰的是宋书堂确实有自己的选择，而非愚忠。 可他同样没有趁机发展宋书堂，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便不再提这个问题。 反而是关心起宋书堂的工作。 调查不顺在黎叔面前自然可以畅所欲言。 听完宋书堂的话之后，黎叔说道：“你为什么觉得日谍一定会调查阎东？” “原因显而易见。”宋书堂觉得这理所当然。 “可现在阎东明显没有见过日谍，你才会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我奇怪的便是这点。” “日谍接触阎东干嘛？” “顺藤摸瓜。” “藤子出现在眼前，可是瓜没有藏在藤蔓之中，而是直接悬挂在藤蔓之上，还用摸吗？”黎叔问道。 听到黎叔的话宋书堂猛然间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看着黎叔说道：“汪仁。” 黎叔点头道：“你可能是被章文赋的事情影响，也可能是被追悼会的事情影响，你先入为主认为日谍一定会顺藤摸瓜，可既然能直接找到瓜，要藤做什么？” 面对黎叔的话宋书堂虚心受教。 追悼会！ 章文赋！ 这些事情他虽然调节过来可难免会对自身有所影响，尤其是心中信仰的动摇，你觉得影响不大但早已潜移默化。 导致宋书堂在这一次的事情判断上面，就出现了问题。 或者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朱越、龙昊未能反应过来，也有这方面原因所在。 甚至于两人也可能被章文赋一案草草了结影响，毕竟此事确实不是小问题。 如今经过黎叔点拨宋书堂也算是拨云见日。 日谍没调查阎东吗？ 宋书堂一直都认为调查了。 可当日谍调查到阎东之后，肯定会想要接触他，调查他背后的存在。 那么接触之前你必须了解阎东，才能知彼知己。 在掌握阎东身份之时，日谍会发现他根本就不重要，背后的汪仁会随机被日谍调查到。 例如当日的情报科一样。 情报科锁定阎东的身份之后，汪仁立即就被锁定，都无需去调查。 如此情况下日谍还会见阎东吗？ 为何不干脆去找汪仁？ 显然汪仁才是日谍的最优选择。 因此也能解释为什么阎东从来没有接触过日谍，是因为日谍找的是汪仁而非他。 可汪仁此前根本就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毕竟和日谍勾结那是罪加一等。 但他就算不说，他犯的事情也足够死罪。 而且上面确实给了命令，汪仁、阎东等人是要法庭宣判之后，就处死以儆效尤的。 汪仁不想戴罪立功？ 还是说他另有打算。 想到这里宋书堂立马意识到，或许有人会救汪仁，能从国府手中将犯事之人救走，也能体现日谍的能力，更加有利于他们的拉拢。 还能表现他们不会放弃所谓“盟友”的态度。 日谍怎么救人？ 党内是否还有他们策反的人？ 念头想到这里，宋书堂在黎叔这里有些坐不住，说道：“我先回去。” 反正该给黎叔提醒的他已经说了。 黎叔也知宋书堂急于公务，没有挽留而是略带警告说道：“你的工作不容任何事情影响自身，你要明白。” 追悼会！ 章文赋！ 都不是你被影响的借口。 宋书堂重重点头：“明白，黎叔。” “回去的路上慢些。” “好。” 从黎叔屋内出来宋书堂赶回情报科，调查继续。 第200章 前提是已经逃不掉了 回到情报科宋书堂直接找朱越。 恰好龙昊也在其中，汇报今日洋行调查一事。 那自然是查无所获。 见宋书堂进来龙昊问道：“你调查交易地点，可有收获？” 面对询问不作回答，宋书堂直接说道：“审讯汪仁。” “汪仁？” 朱越先是一愣，后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说道：“之前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 见两人如此动作，龙昊还有点诧异。 但立马念头也转换过来。 “原来是汪仁！”龙昊语气带有吃惊。 宋书堂提出这个观点之后，大家都反应的很快，可见此前确实是当局者迷。 如此也省的他再做解释。 朱越立即起身说道：“提审汪仁。” “还在审讯科吗？” “今日还在，明日送走。” “为时不晚。” 三人急忙赶赴审讯科。 好在曹砚宁还未离去，不然为得到他的同意，还需废一番周章。 对于情报科三人火急火燎想要提审汪仁。 曹砚宁也是好奇。 朱越稍作解释，曹砚宁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大家表示先不用。 汪仁再度被押送到审讯室内，面对朱越、宋书堂他并未露出异样表情。 “知道为何大晚上还要审讯你吗？”朱越开口问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相信？” “我听不懂朱组长的话。” “明日要送你离开审讯科伱总知道吧？” “知道。” “将要面临什么清楚吗？” 汪仁眉头皱了一下。 面对什么阎东都有耳闻，他岂能没有。 法庭宣判处决！ 这就是他的下场。 “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朱越再问。 “要。”汪仁回答的很干脆，如今处境不要才奇怪。 “将日谍情报说出来，可以饶你不死。”审讯自然要讲究技巧，没有好处的事情，对方怎么可能配合。 听闻日谍。 汪仁一脸不解。 “什么日谍？” “和日谍的交易？” “交易都是阎东负责的。” “可是在日谍眼里你显然更有价值不是吗？” “我真的听不明白。” “机会已经给你，你若不想配合，我们很难帮你。” “我也想戴罪立功，可日谍消息我确实提供不出来。” 看到汪仁如此回答。 宋书堂接过话说道：“你明知道自己将要面临处决，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无非是想要等待机会，让日谍将你营救出去。你之所以如此自信日谍会营救你，无非是你掌握有他们的情报，其次则是在处决前一刻，若是还没有人救你，你大可以再做坦白，表示自己有关日谍的情报，从而让处决中断。” 汪仁的心思大家明白。 他在等日谍营救。 若是等到处决前一刻，未能等到日谍履行诺言，他大可以再开口。 对他来说现在开口，和处决前一刻开口，区别不大。 但现在开口，和不开口区别却很大。 虽然被宋书堂说穿了心思，汪仁也没有任何反应。 可宋书堂紧跟着说道：“只是营救你非常困难，你如今的价值究竟值得不值得日谍冒险，若是因为营救你而暴露他们的策反人员和潜伏人员，这买卖划算吗？” “若他们不想做如此亏本的买卖，你说他们会如何选择？” “杀人灭口？” “简单直接高效！” “一个本来就要被处死的人，如今突然暴毙谁会去追究呢？” “你真的觉得你离开军统局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说不定等待你的才是深渊。” 宋书堂每一句话都不疾不徐，可表达的意思却非常明确。 营救就要冒险。 你还有让日谍冒险的价值吗？ 汪仁依然不开口。 审讯需要耐心，宋书堂自不着急。 他继续说道：“六足小组全军覆没，策反人员尽数被捕，日谍其他线路也多有折损，策反人员同样难逃一劫，如此多灾多难之际为营救价值微小的你，他们会用自己的命冒险吗？” “当然他们可能告诉你一定会救你，彰显自身的能力和态度，让更多人被他们折服，从而选择投靠。你是树立典型的好机会，他们不会放弃你，可真的放弃又有谁知道呢？ 你没有告诉其他人你与日谍的关系，你的死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但会给他们带来好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再者就算真的能将你营救走，你的家人呢？ 他们恐怕没办法跟着你一起撤离山城，你投靠日寇身在傀儡政府之内，但家人还在山城在国府掌握之中，你说他们会相信你的忠诚吗？” 汪仁依然默不作声。 好像是打算死撑。 可宋书堂明白，自己说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 朱越与宋书堂打配合，此刻开口：“我们已经锁定你的身份，其实大可以不审讯你，按照原计划放你离开，然后暗中监视布控在你身边，任何接近你的人都将有嫌疑，想营救你的人也必定会被我们抓捕。” “你知道我们情报科为何没有选择这样的调查方案吗？” 汪仁虽还没有开口，但眼神里面确实充满好奇。 明明可以将计就计。 暗中监视，守株待兔。 干嘛要如今审讯，这不是打草惊蛇？ 宋书堂声音不大却充满真诚说道：“因为情报科担心你离开军统局之后，就会死的不明不白，我们恐怕都难发现对方手段，到时你白白被杀情报科一无所获。 所以才愿意今日和你坐在这里谈一谈，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问题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如何选择你自己考虑，是和我们配合抓捕日谍赎罪，还是离开军统局赌一赌。” “赌当然可以，但你不要忘了我们时刻盯着你，若营救你的人被我们抓捕，那你的价值就彻底消失，等到那时留给你的唯有处决，再无条件可谈。”朱越趁热打铁。 说罢三人从审讯室离开，留汪仁一人好好想想。 站在审讯室门外龙昊问道：“这能行吗？” 朱越笑道：“行。” 宋书堂解释道：“现在情报科已经认定他和日谍有勾结，就算放他离开必然也会严防死守，日谍营救已经大受阻碍，能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营救结果无非两种，一种营救之人被我们抓到，另一种则是日谍发现营救困难，将与汪仁有关人员全部撤离，但不管哪一种，汪仁都不再具备价值。” 龙昊点头说道：“这是让他别无选择。” 没人发现你有问题，日谍暗中营救成功几率很高。 可现在情报科盯着你，营救岂能成功？ 已经逃不掉了！ 当这个前提条件成立之后，汪仁会作何选择其实并不难猜。 果然三人在门口还未等待有二十分钟，汪仁便要求与之见面。 再度见面朱越问道：“想好了？” “我能活吗？” “看情报的价值。” “情报能抓到日谍？” “可以活命。” “你说的算吗？”汪仁不太相信朱越，毕竟你一个情报科的组长，你这样说显得就是敷衍。 “为表示诚意，我可以让沈科长来和你谈。” “那就多有麻烦。”汪仁确实没打算和朱越谈。 对此朱越也不奇怪，让审讯室成员给沈渌水打电话，让其过来一趟。 沈渌水也在办公室忙工作未曾下班，接到电话就立即过来。 在门口朱越耳语说明情况，沈渌水点头表示明白。 走进审讯室沈渌水面对汪仁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提供具有价值的情报，可以留你活命。” “当真？” 沈渌水脸色不悦说道：“总不能让戴局长来和你谈吧？” 汪仁也知不能得寸进尺，随机说道：“不用麻烦戴局长，我信沈科长的承诺。” 第201章 双管齐下 如今事情败露。 能谈条件的底牌变少，底气全无。 汪仁只能期盼沈渌水可以信守承诺，可也难逃被关押之结局。 但能留得一条性命，总归有些盼头。 沈渌水落座主位问道：“日谍是否与你有联系？” 汪仁点头回答：“今年五月我从厂内出来参加兵工署召开的会议，会议结束之后与其他厂内的几位同僚相约去饭店吃饭，在吃饭期间起身去洗手间偶遇一人，在过道内左右闪避都挡在我身前惹我火大。 当我正准备发怒之际他轻声说道‘若不想让你私下贩卖武器一事被包间内的人知晓，就在用餐结束之后去对面二楼 当日喝了点酒可他的话让我瞬间酒意全无，章文赋找我合作时说会处理好一切让我放心，怎么会出问题。我 不知道对方究竟发现的是哪一条线，我只能听从他的话前去房间与其见面，交谈之下才得知他的身份乃是日谍，发现的是阎东这条线，因为他们在阎东手里买过武器。” “日谍不知道章文赋这条线？”沈渌水询问。 “我没说。”汪仁并没有自己透露。 如今看来章文赋应该未与日谍接触。 不然日谍岂会放过威逼策反章文赋的机会。 “继续。” “他威胁我投靠日本人，不然就将此事公之于众，我没办法只能同意。” “有让你做什么吗？” “让我提供兵工厂内情报，例如工人数量、科研人员数量、仿制武器情况、生产能力、运输路线等等。” “没让伱提供武器？” “有过两次但是数量都不大。” 由此可见此日谍与土肥原机关没有联系。 不然阎东后续怎么可能将地雷交易给‘山鬼’。 各日谍机构之间潜伏人员情报也会保密。 “日谍没有叫停阎东的私下交易吗？”宋书堂顺势问道。 毕竟交易存在风险。 已经拉拢汪仁成功，叫停交易岂不是更加安全？ 汪仁摇头说道：“日谍一事不宜让阎东知晓，所以没与他言明，突然叫停私下交易非常突兀，故而延续至今。” “你被抓之前联系过日谍营救？” 此事必然提前商议，例如章文赋未雨绸缪一般。 “当夜出货之后我一直心头难安，情报科此前调查多有立功我有耳闻，因此生怕你们还未放弃暗中调查，我原本不想节外生枝打算从此静默。 可章文赋不知道情报科为何怀疑兵工厂，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没有问题，不会引起怀疑，殊不知问题出在阎东身上。我没办法明说只能暗中劝阻，可根本劝不住，又不敢坦白只能硬着头皮出货。 心神不宁于是便联系日谍，告知他我担心自己东窗事发，他则告诉我大可承认免受皮肉之苦，他会安排针对我的营救。” “没说如何营救你吗？” “具体方案他没有说，只是说一定会将我救出去，让我安心等待不要放弃。” “日谍身份？” “他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不清楚，但有电话号码可以联系到他，提供兵工厂的情报和给他枪支弹药都是约定见面地点。”汪仁没问对方是做什么的。 将电话号码掌握。 沈渌水当即说道：“连夜联系电话局，让他们查一下这个号码。” “是。”龙昊带着电话离去。 汪仁处便没有更多消息。 可他提供给日谍有关兵工厂的情报，并非他所在一处，而是各大兵工厂他能收集到的情报，都尽数提供给了日谍。 那山城兵工厂的产出量敌人一清二楚。 其次路线也很清楚。 难怪民生公司此前运送军用物资遭到敌机轰炸，可见是消息泄露导致。 汪仁先是一己私欲中饱私囊。 后为保护秘密不被日谍揭露，出卖重要情报。 如今又为活命出卖日谍。 这样的人岂能给他好下场。 沈渌水没多说什么从审讯室离开，朱越命人将他带下去关押。 回到沈渌水办公室，朱越说道：“日谍不知是否转移。” 宋书堂也在想这个问题：“日谍认为他与汪仁之事无人知晓，且他答应营救，汪仁便不会出卖他，断绝自己逃生希望，其实不转移问题也不大。但日谍毕竟经验丰富，遇此情况肯定会提前转移观望，我们现在抓捕人去楼空的可能性极大。” “那该如何？” “有两种调查方式，其一通过电话号码锁定电话位置，后通过汪仁锁定照片，利用照片大规模的排查。其二将计就计让汪仁配合，放他离开情报科等待日谍营救，营救多是党内被策反人员负责，抓捕此人再抓背后日谍。”宋书堂提出两种观点。 朱越分析说道：“两种办法各有利弊，通过电话掌握照片排查，需要消耗更多的人力物力，但可以压缩对方的生存空间，提高抓捕几率。 若是将计就计则更为悄无声息，还能发现党内被策反人员，但对方如果要杀汪仁灭口，我们可能防不胜防，最后很有调查无果的几率。” 沈渌水思考两种办法的可行性。 最后说道：“双管齐下，汪仁这里将计就计，通过电话掌握照片，然后情报科秘密排查。” 虽然是双管齐下。 但同样有风险。 汪仁被灭口的风险。 你暗中秘密排查，就没有办法大规模的封锁道路，日谍有逃离的风险。 可如今你不想承担风险显然是不可能的。 朱越、宋书堂领命。 两人折返审讯科，此次没有提审汪仁，而是隔着铁栅栏交代他配合。 汪仁也明白再无退路。 若自己不能配合抓捕到日谍，他其实并没有体现太多价值。 但他有些担忧问道：“我离开军统局，会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我们会暗中保护，你也要自己小心，除了我们提供的饭菜其他食物莫要入口，一些贴身衣物和洗漱用品同样要用我们提供的，其他各方面你多加小心问题不大，他们只会选择暗杀而不敢大张旗鼓。”朱越交代。 危险吗？ 自然危险！ 可汪仁没的选。 “好。” 与汪仁商议结束宋书堂、朱越并未离开情报科。 一直在等龙昊。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龙昊从外回来。 朱越问道：“查到了吗？” “电话号码是一家钟表行的电话，店铺不大但老板修表手艺精湛，且价钱实惠亲民故而生意不错。店内就老板和伙计两人，伙计名叫易群晚上回家住，老板则睡在店内，老板名叫秋玉泉今年应该有四十来岁，具体资料还没来得及调查。” 听完龙昊讲述宋书堂说道：“日谍应该是老板秋玉泉。” 因为汪仁说他是在兵工厂晚上出货之后，心神不宁联系日谍，晚上能接到电话的人自然是睡在钟表行内的人，显然是秋玉泉无疑。 “不要打草惊蛇，暗中收集秋玉泉的资料，一定要找来他的照片拿给汪仁指认。”朱越说道。 “我连夜去查。” “明日等营业时间安排人看看钟表店是否开门，如果开门就让组内成员带着手表上门修复，点名要找秋玉泉，看他是否还在店内。”宋书堂觉得要先看看秋玉泉是否转移。 第202章 全新提议 今夜未再回到家中休息，留宿情报科内。 龙昊忙碌一夜收集而来，宋书堂接过资料说道：“辛苦。” “谈不上。” “喝口水。”朱越让其坐下喝口水，他与宋书堂查看有关秋玉泉资料。 此人四十五岁，早年在奉天生活，做进出口手表生意。 后因生意来至川内，恰逢东北沦陷，急电家中却石沉大海。 冒险赶赴却难出关，最后得知家中妻儿老小全部死于日寇之手，便留在山城生活。 家产自然大大缩水故而只能开设一小门面店，继续从事自己擅长的钟表手表生意，但手艺精湛生意还是不错。 从资料上看显然问题不大。 且全家都丧命日寇之手，遇难者家属身份更具迷惑性。 但从奉天而来，如今分析自然是问题所在。 秋玉泉的照片也在其中。 朱越递给龙昊说道：“让汪仁辨认一下。” “好。” 龙昊带着照片离开，很快就再度回来，开口说道：“汪仁确认和他见面的日谍就是此人。” “找人带着一块坏掉的手表，去一趟钟表店。”宋书堂说道。 “我这刚好有一块表坏了，还没来得及去修。”龙昊家中可不止一块腕表。 “借来用用。” 没有选择龙昊亲自上门，而是让毕胜前去。 龙昊身份担心被人知晓，毕竟整日跟随在宋书堂、朱越身边。 毕胜携手表前去秋玉泉开设的钟表店内。 今日店铺开门。 “先生想看看什么样式的表？”伙计易群迎了上来。 毕胜将怀中腕表掏出说道：“我想修表。” “不凑巧。” “怎么？” “老板不在店内。” “我等一会。” “老板之前交代我让帮忙独自照看几日店铺，他这赶上家中妻儿忌日要去山中祭拜。” “山中祭拜何须几日？” “是衣冠冢埋葬位置较远，山路难走耗费时日较多。”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没提，不如您将手表放在这里，我给排上号，等老板回来立马给您维修。” “罢了，等过几日我再来。” “实在不好意思，您慢走。” 从钟表店内出来，毕胜回情报科与朱越等人汇报。 将店内情况说明。 宋书堂闻言说道：“秋玉泉显然做了两手准备，店铺继续开门营业自己借口逃离，若成功将汪仁营救走，他则回来继续经营自己的店铺，此事对他的潜伏毫无影响。 可若汪仁这里出了问题，他则可以一走了之，不会被我们抓到，他掌握了极高的主动权。” 秋玉泉去山里祭拜妻儿？ 显然是借口。 如今恐怕躲藏在暗处观察店内情况。 若有人上门搜查，他必然远遁千里。 “看来如今不能安排人监视店铺，容易被隐在暗中的秋玉泉察觉。”朱越说道。 情报科安排人监视店铺，想看秋玉泉何时会回来。 可对方身在暗处，反而更加容易观察到情报科安排的人。 “店铺这里无需盯着，秋玉泉若敢选择回来，必然觉得事情再无危险，也就不会轻易离开，会有足够的时间抓捕他。”宋书堂觉得监视店铺意义不大，打草惊蛇反而影响不小。 朱越问道：“店内伙计易群呢？” 有没有可能两人都是日谍？ 龙昊说道：“调查易群资料显示他就是山城当地人，是几年前才来到店内工作，几个月前得秋玉泉赏识打算教他维修手表钟表的本事，是日谍的可能性很小。” 才学习几个月的维修，故而现在易群还没有独立完成工作的能力。 “易群与秋玉泉一样，盯梢容易暴露，不必理会。”宋书堂觉得现在重点不在钟表店。 而是在汪仁处的将计就计。 只要这场戏演得好。 抓捕秋玉泉问题不大。 可如今就怕对方不是营救，而是灭口。 那么戏便难演很多。 可龙昊此时却提出一种全新的观点。 “汪仁是不是已经没有价值了？”龙昊问道。 “是。”朱越回答。 “秋玉泉灭口的可能性很大？” “没错。” “汪仁死了秋玉泉会如何？” “回到钟表店内继续潜伏工作。” “那我们干脆就让汪仁死啊。”龙昊说道。 汪仁一死。 秋玉泉回来。 情报科立马可以抓捕秋玉泉！ 听到龙昊的思路，毕胜当即说道：“你这脑子今天可以。” “我这脑子每天都可以。” 宋书堂和朱越对视一眼，觉得这确实是个办法。 汪仁出卖兵工厂内诸多重要资料，死罪无疑。 沈渌水此前答应他可以活命，那不过是审讯手段。 你和汉奸卖国贼讲诚信？ 反正汪仁早晚都要死，他的死能带来点价值，也算物尽其用。 “唯一影响则是在党内保护之下，汪仁还被暗杀，显得我们不够专业。”朱越觉得这是唯一不好的点。 “反过来想，日本人哪怕付出代价也要杀人灭口，那些打算投靠日寇的人，要好好想一想这些。”龙昊觉得也可以看做是对日本人的不利影响。 “我同意龙昊的提议。”宋书堂表态。 “我也同意，我去汇报科长。”朱越觉得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几人从办公室散去，朱越前去见沈渌水。 将计划告知之后沈渌水没有纠结，当即同意。 汪仁毫无价值，且所犯之罪死不足惜。 可汪仁本人丝毫不知道这些，今日已经被情报科成员押送离开，等待法庭宣判。 “此前我们交代他不要乱吃东西，不要使用外面物品，会不会对秋玉泉的灭口行动产生阻碍？”龙昊对一旁的宋书堂问道。 “当然会有阻碍，但问题不大，毕竟我们也会提供方便。”宋书堂觉得这都不算麻烦。 此前情报科会暗中保护。 可现在情报科只会大开方便之门。 且在情报科不知道汪仁和日谍有关系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区别对待，送出军统局之后不理会并不奇怪。 现在只需要等待汪仁身死消息即可。 后在钟表店守株待兔抓捕秋玉泉。 送走汪仁等人情报科闲了下来，如今等待消息即可。 法院宣判选择私下进行不会公开，没有其余人员到场，更不会出现记者，毕竟家丑怎么大肆宣扬？ 因此宋书堂有些怀疑司法院的人会不会参与其中，暗杀汪仁。 倒也不必刻意调查，抓到秋玉泉之后，动手灭口的人自然也跑不掉。 等待期间大家心态都比较平和，并未着急。 反倒是红党南方局统委党派组组长雷炎彬，在‘地藏’未要求与其见面之时，主动跑到上石板坡寻求见面。 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雷炎彬来时乃是早上。 ‘地藏’修鞋摊位摆在路边。 他上前等待摊位上客人修鞋结束，才接替坐在小马扎上。 将鞋子脱下递给面前修鞋师傅。 修鞋师傅低头开始工作。 雷炎彬观察左右无人出声道：“今日不请自来，有些唐突。” “不必要的见面要少。”黎叔语气听不出喜怒。 “可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第203章 落网 不得不来的理由！ 修鞋动作未受影响。 可彼此之间气氛稍显严肃。 雷炎彬问道：“宋书堂有没有告诉您国府党内颁布秘密文件，针对我党。” 问题简单直接明了。 不等黎叔作答，雷炎彬紧跟着说道：“您是党内老同志，我很敬重您，希望可以听到如实回答。” “有。”黎叔吐出一个字。 听闻此言雷炎彬问道：“既然他有，您为何不汇报？” “如此颁布秘密文件组织定然也可获得，无须我专程汇报增添风险，事实证明我的推断是对的。” “您的推断当然是对的，可真的只是想要降低风险吗？” “你的意思是？” “您是担心我们通过宋书堂告知你此事，对他的态度做出新的判断，从而认为可以加大发展力度，生怕我们的发展工作对他产生影响，而不是您所说的单纯的避免见面降低风险。”雷炎彬毫不客气将黎叔揭穿。 不听黎叔解释雷炎彬继续道：“不管这个情报组织是否可以收到，不管您愿意不愿意宋书堂面对发展，这都不是您应该隐瞒的理由，这个道理我应该无需赘述。” 黎叔作为老情报工作者。 自然明白雷炎彬所言非虚。 他也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仅是说道：“可发展对他确实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追悼会、章文赋一事让他产生思考，已经波及到了他的工作。” “他的思考并非因为我们的发展，而是国府的所作所为让他陷入沉思，其次判断宋书堂是否安全应该由统委决定，而非您来决定。” 今日雷炎彬专程上门一趟。 便是警醒黎叔。 潜伏人员最怕迷失自己。 黎叔将宋书堂看的如此重要，雷炎彬生怕会走错路。 每日在对方阵营之中朝夕相处，这是所有潜伏工作者最大的考验，严酷刑具或许都不惧怕，可真情实感让你难以割舍。 哪怕黎叔如此经验丰富的老同志。 在这件事情上也难以免俗。 感情永远是人最脆弱的环节。 “南方局让我给您通知，如果不能保持应有的理智，或许撤离是最好的选择。”雷炎彬此番上门也有南方局授意。 并非南方局不讲情面。 而是情报工作中，由不得这些情况。 若真出现，与其放任自流，不如加以阻碍，也算是对黎叔的一种保护。 “有关此事我已经认识到了深刻的错误，请向组织转达我的歉意，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黎叔不想离开。 且这件事情他确实有错在先。 雷炎彬没有继续得理不饶人，看着面前饱经风霜的老前辈，他其实心中满是敬佩和心酸。 不同意转移撤退无非还是想要尽一份力。 受伤如此严重落下终生残疾，却还心心念念祖国河山，雷炎彬只恨不能将日寇明日便驱逐出去。 穿好黎叔修好的皮鞋，雷炎彬说道：“谢谢。” 付钱离去之前雷炎彬低声说道：“我会向您保证确保宋书堂的安全，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说完他便离去。 黎叔继续修鞋，但心中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变了。 好与不好？ 如今很难说得清楚。 宋书堂可不知黎叔因他受到南方局口头批评。 他这边终于等来消息。 汪仁死了！ 在法院的关押牢房之中莫名其妙的死了。 现场勘察得出结论。 自杀！ 说是恐惧接下来的审判处决，于是引绳缢颈而自尽。 自缢！ 用的衣服撕成的布条，在牢房之中捆绑在高窗之上，然后吊死自己。 情报科得知此消息，龙昊嘴里骂道：“放屁。” 汪仁会自杀？ 他还等着配合情报科抓捕日谍之后活命。 谁都可能自杀但唯独汪仁不会。 朱越神情也不乐观说道：“汪仁身处法院关押牢房之内，都能被人杀死伪装成自杀，替日谍灭口之人来头恐怕不小。” “抓捕秋玉泉后，将实施灭口行动之人也一并抓获。”宋书堂觉得目前事态起码在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 “要布控钟表店吗？”龙昊问道。 “汪仁死后秋玉泉一定会想要回到店内继续潜伏工作，但在此过程中他定然会格外小心观察，与其现在秘密布控增添风险，不如毫不理会。”宋书堂认为不宜暗中监视钟表店。 朱越认同他的观点说道：“等几日让秋玉泉误认为已经风平浪静，自己回到店内，我们再进行抓捕。” 此举固然冒险。 但却也最为可取。 在等待过程之中，汪仁之死草草结案。 毕竟原本就是即将被处死之人，谁还会去关心？ 伱说汪仁隐藏有秘密？ 显然大家都认为秘密在章文赋这里。 汪仁的死可能更多是泄愤吧，毕竟是因为他才导致事情败露。 至于其他没人去猜。 又等三日毕胜再临钟表店内，表示自己来修手表。 一看手表易群认出此人先前来过。 “让先生久等。” “老板回来了吗？” “昨日已经回来。” “可以修表？” “老板这会正在房间内修复几日前积压的手表，我可以将先生的手表留下，等老板出来就送进去。” “能不能请老板出来见一面，说说手表的情况？” “修表是精细工作不便打搅，和我说一样的。”易群陪着笑脸。 可毕胜也心存疑虑。 情报科给他的任务是确定秋玉泉是否在店内。 如果在就立马展开抓捕。 但如今伙计易群说在，可毕胜并未亲眼得见。 若是秋玉泉故意为之，那么抓捕岂不是打草惊蛇，对方见状必定逃离。 “我这块手表你也应该认得，国外进口价值不菲，不亲自交代两句我不放心。”毕胜坚持想要见到秋玉泉。 易群在钟表店工作自然识货。 这块手表着实价值不菲。 龙昊的手表就没有便宜货。 犹豫再三秋玉泉说道：“先生稍等，我去内说一声。” “多谢。” 等了大概几分钟易群和秋玉泉一同从内屋出来。 见到秋玉泉 “先生的手表有问题？”秋玉泉笑着问道。 “此前摔了一下，不走针了。” “应该是内部齿轮错位或松动，修起来不难。” “那就多麻烦老板，只是内部东西还望原装。” “先生放心，小店诚信为本。”秋玉泉明白对方担心什么。 这种客人他遇到过很多。 再说这表确实不便宜。 “那便麻烦。” “应该的。” 毕胜将手表递给易群，约定好三日之后来取，也不需要留下定金便从店内出来。 今日宋书堂等人在街道外等待。 见毕胜出来龙昊问道：“秋玉泉在店内吗？” “在，我亲眼得见。” “立马通知情报科来人，将店内前后门都围起来，然后抓人。”朱越当即下命令。 很快情报科成员到位。 将钟表店围住。 朱越一声令下科员冲进去抓人。 他们则在外等候。 抓捕存在风险，人多挤在一起并不安全。 两名科员依然还是伪装顾客上门，同样要求见老板，在秋玉泉出来之后，直接将其控制，避免他有多余动作。 门外等候人员也立即冲了上去。 秋玉泉被押送出来，看到朱越、宋书堂等人，明白是情报科抓人。 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疑惑。 朱越命令将其带回军统局审讯，同时安排科员严密搜查眼镜店，虽然觉得不会有太大问题，但不能大意。 至于店内伙计易群，也被控制起来，他与秋玉泉朝夕相处，对方还算是他的老师。 有没有被同化策反尚需甄别判断。 第204章 梅机关 收网顺利！ 情报科众人撤回军统局。 审讯工作立马跟上。 秋玉泉如今被关押在审讯室内，坐在凳子上其实心中已然明白发生何事。 被捕时一头雾水。 可冷静下来问题也能想明白。 汪仁叛变！ 不然他之身份难以暴露。 可汪仁已死的消息必然是真的，负责灭口之人不会骗他，可见自己进入了情报科的圈套之中。 对于情报科能怀疑汪仁，秋玉泉只能说有些本事。 可对于汪仁放弃营救机会，对情报科开口坦白，他无可奈何。 就在秋玉泉心中思考这些琐事之时，朱越、宋书堂进入审讯室。 中年的秋玉泉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且非常英俊。 大家坐落之后朱越说道：“秋先生应该已经明白我们为何请你过来，废话我也不愿多说，是打算友好配合还是想尝尝审讯科的刑具，选择权在先生手里。” 装糊涂？ 显然没有意义。 如此情况之下情报科是宁杀错不放过。 没人救得了他。 负责灭口汪仁的人也不敢在背后运作救人，只会多暴露一个。 秋玉泉心中同样在犹豫。 未能找到自杀机会，让他现在陷入两难境地。 见其不言语朱越说道：“看来先生已经做好了承受刑具的准备，我等也不能让先生失望。” 言罢欲离去交由审讯科成员动刑。 秋玉泉看着满墙刑具有些恐惧。 只有当你真正坐在审讯室内，看着满眼刑具之时，才能切身感受这些东西所带来的压迫感。 甚至于有些刑具已经散发着暗红的血腥味。 无不彰显它此前的经历。 宋书堂在离去前对秋玉泉说道：“既然选择硬撑就要一撑到底，不然最后既要开口做叛徒，又未能逃离刑具之苦，还不能得到我们的善意，将会里外不是人。” “等等。”秋玉泉出声喊道。 “秋先生何事？” “给我一些时间思考。” “需要多久。” “十分钟。” “好。” 秋玉泉很难说自己可以承受住刑具。 作为专业特工对于这方面的判断也是很准确的。 对自身认识非常清晰，刑具同样十分了解，能否宁死不屈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十分钟时间转瞬即逝。 被拷坐在房间内，秋玉泉也难寻自杀机会。 “时间已到，秋先生想好了吗？”朱越的声音打断了秋玉泉的纠结。 心中念头闪过很多。 归根结底已无生路。 情报科也不会让你死的干脆。 是承受无尽痛苦，还是出卖心中情报，二选一罢了。 选项不多，做出决定自然也无需太久。 “我说。”秋玉泉没有选择负隅顽抗。 这不奇怪，相反理智。 “姓名？” “岩猿直人。” “身份？” “‘梅机关’情报人员。” ‘梅机关’！ 有关此特务机构情报科有提前掌握一些情报。 日寇在沪上成立特务机关，专门负责处理与汪逆集团有关的全部事务。 由日本陆军、海军、外务省、众议院、满铁调查部所指派人员组成。 因该机关设在沪上虹口日本侨民聚居区，一所名为“梅堂”的三层楼房里，故习惯称为“梅机关”。 影佐祯昭少将出任机关长，因此也称“影佐机关”。 此特务机关刚成立时间不久，是汪逆到沪上之后才着手筹办，可岩猿直人此前便已经潜伏山城，联系汪仁时间尚在“梅机关”成立之前。 对此岩猿直人解释道：“我是跟随满铁调查部前来山城，后被编入新成立的‘梅机关’之中。” “任务？” “负责策反军正要员为新政府的成立做准备。” “是伪政府。” 岩猿直人未反驳此言论。 “将策反人员名单、身份说出来。”宋书堂询问最具价值的情报。 “炮兵技术研究处车间主任‘汪仁’、司法院司法人员研习所成员‘许邢’、中统局 中统局先组后科，组的级别尚在科之上。 汪仁身份此前已经知晓自不必多说。 宋书堂问道：“许邢此人是不是灭口汪仁之人？”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灭口汪仁的任务确实下达给许邢，他亲自动手还是另想他法，我不太清楚。” “还有中统局成员缪德辉？”朱越好奇岩猿直人如何联系上中统成员？ 岩猿直人解释说道：“‘梅机关’成立主要负责汪伪集团工作事务，此前沪上由中统、军统等叛变之人新成立的特工机构，也打算交由汪伪集团管辖，以扩充伪政府的情报力量。 故而通过他们得到了不少有关中统的情报，所以利用这些情报策反了缪德辉。” 他所言由中统、军统等叛徒组成的特工机构，就是76号。 军统局行动科在沪上暗杀行动大受阻碍，全因此机构的成立。 他们可谓是非常熟悉。 可目前看来日寇打算将其交给汪逆集团。 看来日寇对汪逆集团的伪政府成立，非常的关心，给予的帮助是巨大的。 毕竟日寇还指望利用汪逆集团成立伪政府，顶替掉国府。 自然鼎力相助。 难怪能拉拢中统局成员。 这是昔日同事提供便利。 此消息可谓大好，能打击中统何乐不为。 可朱越却难以开心。 76号内同样有军统局成员。 那消息必然也被日寇掌握，岩猿直人负责中统，肯定也有日寇负责军统。 是否有被拉拢之可能？ 看来必须要重点注意。 “章文赋伱知道他吗？”朱越问道。 “不清楚。” “同在沪上的土肥原机关安排人来山城潜伏，你可知道消息？” “消息并不互通。” “你的代号是什么？” “‘齿轮’。” “上线？” “‘红杉’。” “只知道代号？” “是。” “平常如何联系？”朱越问道。 “将情报放在指定地点，留下暗号‘红杉’会去取走，下达命令也是如此。” “暗号、地点全部说出来。” “没用。” “没用？” 岩猿直人解释说道：“汪仁被抓我与‘红杉’商议想要展开营救，可‘红杉’提议杀人灭口，毕竟汪仁的价值不大，救人容易出现纰漏。 同时告诫我不要再与他联系，‘红杉’不会再使用此前的联系方式，他说让我等他主动联系我，如果事情顺利他会联系我，但显然现在事情并不顺利。” “此刻将你放回店内，你觉得‘红杉’还有联系你的可能吗？”宋书堂问道。 岩猿直人摇头：“‘红杉’此人我了解，只怕现在已经在回沪上的路上。” “山城的工作不要了？” “‘红杉’原本就只是负责与我对接，我这里出事，策反人员全部暴露，他留下来无用，必然会直接回去。” 听抓不到‘红杉’朱越有些失望。 第205章 拦路威胁 日寇情报工作人员警惕性很高。 在汪仁暴露的情况下，后续安排自然是未雨绸缪。 ‘红杉’恐怕时刻关注岩猿直人情况，见其被抓后必然远遁千里。 此刻再将岩猿直人送回店内意义不大。 且伙计易群也需送回。 岩猿直人能演好戏，易群显然有难度。 伙计可要每日离开店铺上下班，更是不宜伪装到位。 加之岩猿直人对‘红杉’之了解，情报科便绝了继续演戏的打算。 将岩猿直人处的情报全部挖掘出来，朱越、宋书堂立即去找沈渌水汇报。 同时安排抓人。 许邢、缪德辉皆要抓捕。 许邢好抓。 缪德辉比较麻烦。 但军统局对于抓捕中统局成员兴趣很大，根本不顾及后续麻烦，趁机抓人。 当天下午人便全部抓回。 通过询问许邢得知，他灭口汪仁确实不是自己亲自动手，而是收买了看押汪仁的人员完成。 在许邢看来无人知道汪仁与日谍有关。 如今买凶杀人不过是泄私愤。 理由则是汪仁导致事情败露，上面有大人物不满，想他死在牢房之内，给所有人一个警告。 看守人员也知此事背后有大人物。 故而没有怀疑许邢之言论，选择配合。 动手的看押人员如今也被抓捕。 反倒缪德辉这里还审讯出来点东西，表示自己被日谍策反之后，他也开始尝试策反中统局内的同僚。 因为缪德辉不想过这种凶险的日子。 他想要去沪上。 加入76号。 听闻他们在沪上呼风唤雨吃香喝辣，但如此前去沪上必然没有地位，故而想要多拉几个人也好有份投名状。 对于此事他连岩猿直人都未提及。 因此通过缪德辉又掌握了两个中统局成员，有叛逃心思。 这可是意外之喜。 军统局立即抓人。 抓捕缪德辉中统没反应过来。 又抓捕两人导致中统察觉。 发现是军统局在背后抓人，立即跳出来要个说法。 军统岂能怕？ 双方自然开始闹起来，中统说军统是报复，随便抓捕一个日谍，就诬陷中统。 但此事和宋书堂等人无关。 调查到这里情报科已经算是功成身退。 再立新功！ 但问题在于，找阎东购买地雷的日谍，你还是不知其身份。 原本想要抓捕土肥原机关日谍。 没想成最后抓捕的是影佐机关的日谍。 但通过目前掌握的情报可以明显看出，汪逆集团成立伪政府一事迫在眉睫，对国府影响将是巨大的。 各大日谍机关都将目光放在山城。 皆因山城特殊的地位。 几日忙碌交出完美答卷，情报科众人也能从紧张的氛围之中，稍作休息。 晚上宋书堂几人从军统局出来，打算一同吃个饭。 龙昊口中说道：“目前看来汪逆集团的叛逃对我们危害最大。” “先前都是自己人，捅起刀子来更加得心应手。”朱越应道。 “伪政府打算成立目前动作很多，山城压力很大。”宋书堂觉得山城如今危机四伏。 伪政府的成立在即，牵动了太多人。 “汪逆等人到沪已经几个月有余，商议伪政府成立事宜可能已经接近尾声，我们想要阻止早已不可能，看来要做好伪政府成立之后的相应对策。”朱越现在看的比较明白。 军统局此前自然是想要阻止。 可是安排军统局行动人员远赴国外，都未能将汪逆杀死。 如今再无机会。 76号这样的魔窟都落入汪逆之手，只怕成事仅是时间问题。 “行动科岳笺岳科长，有提起沪上锄奸情况吗？”龙昊有些关心。 “这几日忙着情报科的事情，也没有见到岳科长，但想来应该更为头疼吧。”朱越认为沪上工作是最难做的。 几人边聊边朝着饭店走去。 宋书堂路上问道：“你和科长提局内可能有人员被日谍接触了吗？” “已经提了。” “科长怎么说？” “叛变至76号的前局内成员，必然给日谍机构提供了局内人员信息，根据叛变名单锁定了先前与他们要好之人，但范围应该要更大，且还是因为汪逆集团的事情，不宜调查的太过，因此短时间内难见成效。” 听到这些宋书堂心里其实有点想法。 他与聂洪、颜清辉想要调查局内高层，究竟是谁与日寇有所勾结，出卖拥剑小组情报。 但难度很大。 可若能参与此次局内调查，就名正言顺。 借此机会可以暗中调查。 只是听朱越所言局内不想弄的大张旗鼓，而是打算暗中调查。 谁负责？ 起码现在看来没打算让情报科负责。 或者说没打算让下面的组员负责。 怎么才能参与进去？ 就在宋书堂心中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几个人。 且来人挡住去路。 目光同样不友善。 宋书堂、龙昊不认识对方。 朱越却说道：“好狗不挡道，张科长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朱组长的嘴巴还真是臭。” “张科长莫要对号入座。” “你们情报科是不是针对我们，总是能调查到我们内部的通敌人员，我怀疑伱们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上面自然会判断，张科长拦住我们去路是打算做什么？”朱越看着对面六个人，也不慌张。 他可是知道宋书堂的战力。 “他们是？”宋书堂问道。 “中统 中统！ 宋书堂明白他们为何要拦住几人去路。 “今日来给你一个警告，如果你们情报科真的这么不识相，处处找我们中统的麻烦，日后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张国栋厉声说道。 中统局几次出事。 都拜情报科所赐。 他们岂能忍受！ 接二连三丢人现眼，导致今日上门警告。 “放马过来。”面对中统，朱越可不能怕。 “朱组长若想一意孤行，便由你。” 张国栋言罢就带着人离开。 龙昊见他就如此离去，有些好笑说道：“拦住我们就为了说这几句话？” 朱越解释说道：“其实是示弱。” “示弱？”龙昊诧异，中统局怎么可能对他们示弱。 “中统接二连三出事，且他们心里也很清楚，我们调查的是真相，如此警告无非是想我们不要再针对他们，不然他们就会报复，是示弱也是威胁。” “我们没有针对他们。”龙昊觉得是他们自己内部人员通敌的多，和情报科的针对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报复根本就不会停止吧。”宋书堂觉得两局之间没有和平的可能。 朱越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所以他们今日举动极有可能只是迷惑，或许接连几次出问题已经惹怒他们，后续报复行动指不定早已开始行动，这段时间你们两个都小心些。” “在山城能让他们翻了天。”龙昊不屑。 “小心无大错。”宋书堂可不会对任何人大意。 第206章 向往 夜遇拦路，遭受威胁。 虽不惧怕，心情却可想而知。 坐在饭馆之内龙昊尚愤愤不平：“他们不在自己内部找问题，不约束成员投敌叛变，却来找寻我们这些揪出他们丑事的恩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两局关系势同水火由来已久。 都在山城自然针锋相对。 军统局抓捕日谍屡建新功，中统局未能建功立业不说，每每军统局立功，他们都充当了反面教材。 一来二去之下可想而知他们的心情。 报复心理固然强烈。 龙昊继续说道：“想要挽回形象证明自己，不去抓捕日谍一雪前耻，反倒是找我等麻烦，这中统局等人还真是窝里斗的好手。” 说起窝里斗！ 党内好像都是好手。 “行了吃饭。”朱越觉得这些事情不提也罢。 可龙昊忍不住道：“沪上情况如此危机，汪逆集团与日寇合作成立伪政府，汪伪政权马上就要昭告天下，日寇扶持多个傀儡政府望名正言顺。 东北所谓‘新京’滑天下之大稽，可偏偏如此日寇占据东北数年之久，若汪逆集团傀儡政府成立必然要强于‘新京’皇室，可能北平伪政府都要易主，这种情况之下中统还在与我们明争暗斗，他们眼中究竟有没有敌人？” 不怪龙昊激动。 而是汪逆集团的伪政府成立，确实会带来巨大变动。 尤其东北“新京”是活生生的例子。 且如今的北平伪政府都要收入其中，那日占区立马变得“名正言顺”，局面会更加的扑朔迷离，对抗日局势毫无好处。 宋书堂点完菜之后才说道：“大势不可违，局内并非没有尝试努力，但无力回天罢了。” 汪逆！ 若没有此人该多好。 可汪逆之前也是年轻人的崇拜偶像。 一念之差，千古罪人。 没能刺杀掉汪逆戴局长非常不满，听闻此前大发雷霆，可见也早就预料到了会给抗日局面带来何种影响。 但军统局行动处行动科多方收集资料，早就断定没有暗杀机会。 三人在此说的再愤慨，也无济于事。 “我想去沪上。”龙昊终于将心中潜藏已久的想法说出。 最初与龙昊相识，宋书堂便看出他有想要奔赴前线之心，沪上作为敌占区情报战尤为激励，且如今事态发展更是将其推到风口浪尖。 龙昊有想法不难理解。 朱越看了龙昊一眼说道：“我没本事指派你去沪上，你找科长、处长去。” “我……”龙昊语塞。 他若是能让沈渌水、鲍意伟同意他去沪上，何故在这里发牢骚。 宋书堂自也明白。 龙昊家境优渥，且家世必然不一般。 家中长辈应是党内高层。 能放其来军统局已然是不错，想去前线或许有些困难。 烦闷的嚼着口中饭菜龙昊说道：“有何不同，有几位从小相识的兄长，受训成为飞行员，与日寇敌机作战血洒长空，他们何尝不是家中期望，同龄翘楚。” 飞行员都是家境优越之人，宋书堂、朱越有所耳闻。 可如今听来很多还是党内高官子弟。 只是对于龙昊家中长辈安排，朱越、宋书堂不能多做评价。 军统局本部工作同样重要，不能说阻止龙昊去前线，便是消极抗日。 能听出龙昊心中苦闷，宋书堂劝慰说道：“情报科几次抓捕日谍，揪出被策反人员，同样是为抗日贡献力量，你不必对前线耿耿于怀。” 朱越说道：“局内确实新派了一批人去沪上，这小子应该是听到风声了，才如此不甘心。” 新派人去沪上一事宋书堂并不知晓。 朱越还是在沈渌水这里听说。 龙昊可能是通过家中渠道有所耳闻。 支援沪上一事局内从年初到现在已经安排三批成员，人数都不少。 可杯水车薪。 尤其是在76号成立之后，人员伤亡急剧增加。 行动科外勤人员，中间一度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 不是说行动科无人可派，而是用人的地方太多，不仅仅只是沪上。 想起当年与拥剑小组在沪上的场景，宋书堂感觉还历历在目。 这顿饭吃的三人都没什么好心情。 连抓到岩猿直人审讯出被策反人员的喜悦，都冲淡了很多。 回到家中休息一夜 后约见聂洪、颜清辉一同吃饭。 三人此前便决定，半个月左右一同聚一聚。 此次相聚不仅说各自调查局内情况，宋书堂也大致说了一下沪上汪逆集团的事情。 聂洪听罢说道：“汪逆早有苗头，此前便不应该放任其离开，还是错失先机。” “汪逆身份之高岂能随便动摇，且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通敌叛变，着实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颜清辉也了解过一些有关汪逆的事情，毕竟这可算是大新闻，到今日都还在不断被报道。 “名头太大在日寇眼中与‘新京’的皇帝是同等作用。” “沪上还真是风起云涌，让人有些怀念。” “谁不是呢？”聂洪语气也带着回忆。 宋书堂在山城还能抓捕日谍。 可聂洪、颜清辉工作则与直接抓捕日谍没太大干系。 他们心中可能比龙昊还渴望离去。 但此时此刻他们都明白，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真相未能查明，他们岂可一走了之。 若死在外面，谁来还组内兄弟一个公道。 “等有机会，我们再返沪上。”宋书堂何尝不想在日占区与日寇较量。 “先说说这几日的调查情况。”颜清辉打断大家的向往。 聂洪先开口：“机要室方面档案锁在保密柜中，我此前依靠总务处置办东西进入过一次，但没能有机会打开保密柜，后来想将柜子弄坏好让总务处再采购一个更换，但是会由庶务科负责，我一个交通科的比较难参与。 后来在官兵消费合作社泡了几日和不少人混了个脸熟，认识了一个机要室内的女文员，还是机要室女主任的侄女，但伱们也知道，对于接近女人的这项工作，向来不是我负责的，之前多由组长负责，后来书堂也参与其中，现在组长不在书堂你受累。” 宋书堂闻言脸色无奈。 这聂洪显然是想要接近机要室女文员，然后打探其内档案，通过档案来调查拥剑小组一事。 还未等宋书堂开口，颜清辉立即说道：“不可。” 第207章 想办法参与调查 接近对自己有所帮助之人，来获取情报在工作中乃是常用手段。 组长‘天鼓’尤为拿手。 后传授宋书堂技巧，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惜回到山城之后，屡屡碰壁。 先是孟佳期，严格意义上讲不算故意接近，可最后反倒是落得被对方发展。 后说胡照影！ 看似接触极为平滑，相处也占尽上风。 可到头来人家其是乃梅暮稚子，陪你演戏罢了。 说白了‘天鼓’传授技艺已经很久没有用武之地，甚至于差点阴沟翻船。 如今聂洪还指望他故技重施。 宋书堂心中都在犯嘀咕。 不知道山城风水，是否有碍发挥。 颜清辉提出拒绝可不是风水问题。 “此计策在外好用毕竟无需考虑后事，可在局内低头不见抬头见，难不成还要上演一出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戏码？ 再说能在局本部工作人员都不可小瞧，尤其在机要室这种特殊岗位，虽是机要室主任亲戚，可没有真才实学不敢如此裙带关系，书堂接触只会适得其反。”颜清辉说的确实没错。 冒险接触可能更加不利。 眼看被拒绝聂洪说道：“那我这里目前没有更多线索，你呢？” “电讯处的电文在接受、发送时都有人员签字，负责签字人员、呈签人员我都已经锁定，可调查同样不便。”颜清辉这里也不太顺利。 两人看向宋书堂。 他这几日忙着调查兵工厂一事，未能在调查局本部的事情上投入太多精力。 故而进展自然没有。 但他说道：“影佐机关负责汪逆事务，旗下76号特工总部归汪逆集团所有，其内军统、中统叛逃人员提供大量情报，用于日谍在山城做策反拉拢工作，中统方面已经被调查出一人。 鉴于此情况局内也有些担心，在情报科将消息汇报上去之后，局内态度打算调查却不想太过明显，免得搞得人心惶惶，目前推测是暗中调查。” 听宋书堂提及此事，颜清辉立即说道：“你想借这股东风？” 聂洪同样用目光询问。 “调查艰难可天降良机，若能搭上这趟东风，调查起来则容易的多，且背后还有戴局长做靠山，高层就算察觉被调查，未必敢乱来。”宋书堂实在是觉得这个机会不可多得。 寻常情况下伱想要调查局内高层。 风险很大。 可奉旨调查大有不同。 高层察觉被盯上也只会默不作声，等待调查结束自身清白。 毕竟乃是戴局长授意。 聂洪问道：“可如何才能参与其中？” 目前为止尚没有听到丝毫消息。 可见保密程度。 那负责调查人员或许早有人选，他们想参与难度不小。 “局内各处各科各室较多，专人调查必然受限，我推测可能会在各处各科室内挑选人员，负责自身所在科室的调查。”宋书堂觉得局本部的情况很复杂，你找几个人负责调查，根本就很受局限。 交由各科室人员负责，上面有人居中调度是较为合理的。 现在没消息可能仅是定下来居中负责的人选。 各科室具体负责调查人选必然还没定下。 既然没定大家都有机会。 “想我们毛遂自荐？” “我作为情报科成员，且负责岩猿直人抓捕审讯工作，因此可以直接找鲍处长毛遂自荐，你们二人自己想办法。”宋书堂说道。 想参与调查。 就直来直去。 最能解决问题。 至于聂洪、颜清辉要如何才能参与调查，就需要他们自己想办法。 两人陷入思考。 都在琢磨怎样才能有所机会。 当下肯定难有主意，三人吃完饭便离开。 消息通知到便可，后续行动自由发挥。 土肥原机关处的日谍调查现在没有线索。 阎东提供不出来购买手雷人员的任何资料。 如今也算无事，便前去找鲍意伟。 他直接跳过沈渌水直面鲍意伟，便是猜到局内调查，科长说了不算。 “报告。” “进。” “处长。” “坐。”对于宋书堂独自前来鲍意伟有些好奇。 “多谢处长，属下今日贸然打搅是有一事相求。” “你们科长不同意吗？” “没有和科长说过。” “说来听听。” “局内是否要调查内部成员与日谍接触一事？” “是。”鲍意伟没有否定。 此事就是因情报科调查而起，宋书堂作为负责人岂能不知。 “属下想请求参与调查。” “你想负责情报科内调查？” “如果处长需要，调查整个军事处属下也可以。” 今日宋书堂找上门为这件事情，鲍意伟有些奇怪。 毕竟安排谁调查应该与宋书堂关系不大。 为此鲍意伟没立马答应他的请求。 而是说道：“此事还未最后敲定，目前还没到定人选的时候。” 这些都是借口。 鲍意伟不想立马给答复，宋书堂没有纠缠。 因为你纠缠也起不到作用。 “属下等处长消息。” “好，去吧。” “谢处长。” 从鲍意伟办公室离开，宋书堂知道今日表现明显，可委婉与直接带来的结果是一样的，且委婉还更容易让人多虑。 等宋书堂离去之后，鲍意伟起身去见戴局长。 在局长办公室内，鲍意伟将宋书堂的毛遂自荐说出。 “此事你何须汇报给我？”戴局长问道。 “属下感觉事情有些不妥，宋书堂想要参与调查，是否和拥剑小组一事有关？” 鲍意伟反应极快。 通过宋书堂的诉求，就能得到结论。 对此宋书堂心中不是没有准备，他也知道想要借东风，就难免要暴露心思。 若是寻常情况下，鲍意伟自然不会汇报戴局长。 可牵扯到了拥剑小组一事。 戴局长此前可是让他不要去管。 “此番是调查局内和日谍有所接触人员，与拥剑小组何干？”戴局长问道。 “可宋书堂他……” 话说到一半鲍意伟突然住口。 然后说道：“属下明白。” “下去吧。” “是局长。” 从戴局长办公室出来，鲍意伟已经明白局长深意。 这一次和拥剑小组的事情毫无关系。 那么宋书堂想调查，自然可以参与。 毕竟他是此前抓捕岩猿直人的负责人之一。 至于宋书堂肚子里藏的什么心思，那是宋书堂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回到办公室内鲍意伟开始着手安排负责调查的人选，军事处下属的三个科自然是各科都有负责人，不会都交由宋书堂负责。 第208章 戴局长授意 忙碌几日此前兵工厂一事，算彻底落下帷幕。 汪仁遇害自杀不必多提。 阎东未能提供更有价值情报，被下令处决。 兵工厂内的质检人员同样难逃一死，兵工署中配合章文赋之人，与阎东一道被枪决以儆效尤。 至于章文赋此人，则是被军统局关押去了看守所。 同时责令军正部、兵工署负起检察之责。 中统局更是被点名批评，严令肃清内部风气，可谓是多日抬不起头。 反倒情报科一组近来得闲。 距离宋书堂找寻鲍意伟毛遂自荐一事，过去三日。 尚无动静。 他也不知鲍意伟是否会同意让其参与调查。 更不知聂洪、颜清辉进展顺利与否。 下午宋书堂在办公室内翻看报纸，突然桌上电话响起。 “是。” 电话内传来鲍意伟的声音，让宋书堂去一趟，他立马放下电话赶过去。 路上心中便猜到可能与调查有关。 “报告。” “进。” “处长。” “此前你提议参与调查一事我认真考虑过，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你要肩负起责任将任务完成好。” “属下定不会辜负处长信任。” “是不辜负局内信任。” “是。” “情报科交于你负责，伱现在且去秘书室找毛主任。” 军事处三科。 宋书堂想来也不会全部交给自己。 毕竟每科挑选人员负责调查，就是看重身份方便行动。 情报科想调查军运科、策反科，虽同属军事处，却也不容易。 对此他没有意见。 奉旨调查重点不在于调查何处。 而是名正言顺！ “是处长。” 从鲍意伟办公室出来，宋书堂就朝着秘书室走去。 秘书室主任秘书姓郑。 毛主任只是代主任秘书，但却是实际负责人。 秘书室是局本部的总办公厅。 鲍意伟让其来寻毛主任，想来此次军统局本部内暗中调查，有无与日谍、汪逆接触之人的总负责人，就是毛主任。 来至秘书室通报之后见到毛主任。 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 看面相忠厚老成，对待宋书堂也露出笑意。 可笑面虎之称宋书堂在局内有耳闻，面对毛主任也没有造次，老实等候指令。 “宋副组长年轻有为，情报科几次抓捕日谍你都居功至伟，局长此前对你夸赞有加，一直没机会见上一见，今日一看果然一表人才。” “毛主任过奖，抓捕日谍是情报科共同努力的结果，得局长勉励属下定会认真工作。” “不争不抢，很好。” 毛主任一番夸奖宋书堂没太去听。 笑面虎逢人便笑，夸奖更多是习惯。 虽说宋书堂小小一个组长毛主任不放在眼中，可为人处世之习惯便是如此。 再说戴局长先前确实见过宋书堂一面，也算是放出一些信号。 毛主任作为主任秘书，捕捉这点信息极为敏锐。 “任务鲍处长与你提及了吗？”毛主任开始说起正事。 “提的不多。” “你负责抓捕岩猿直人应该清楚中统局之事，前车之鉴后人之师，不能仅看中统局笑话，局内也需做出相应对策，暗查是否有心怀不轨之人。 戴局长将此任务交给我，鲍处长推荐你给我，但我希望你明白，你应该向谁负责。”毛主任的话宋书堂自然明白。 “属下明白。” “情报科交由你调查，沈科长、鲍处长亦在调查范围之内，你能明白便好。” 其实毛主任说的是实情。 虽然宋书堂由鲍意伟推荐而来，但既然参与到了调查中，那么他唯一要负责的人变成了毛主任。 他的任何调查结果，都要呈报给毛主任，而非沈渌水、鲍意伟。 甚至于在他的调查范围之内，必须包含沈渌水、鲍意伟。 “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都可告知与我，是否正确不需你来判断。” “是。” 局内调查便是如此。 想要直接掌握确凿证据，基本上没有可能。 所以有蛛丝马迹都不能忽视，你无法深入调查就汇报给毛主任，他会想办法去查。 此次中统局一事也算给他们敲响警钟。 安排毛主任亲自负责内查，可见局内态度。 从毛主任办公室离开宋书堂回到情报科，坐在自己办公室之内，心情并没有因为可以参与调查，而变得欣喜。 其实从鲍意伟之前借口打发他走。 再到改口同意他参与调查。 在此过程中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应该被猜到。 可明明在被猜到的情况下，鲍意伟还是同意他参与调查，这究竟是鲍意伟的意思，还是另有其人？ 想要判断这一点，恐怕就要看聂洪、颜清辉能否顺利参与调查。 毛主任这里是单独见面。 而非将负责内查之人全部叫在一起，故而还需等待。 两日之后与聂洪、颜清辉见面。 得知两人也已经成功加入调查任务之中。 颜清辉较为顺利，此前也已经证明清白，但电讯处却没有太过合适的岗位，这次刚好要内查，他与大家也不算熟识，起码不会包庇，便将任务交给他。 聂洪是自己争取来的。 原本以为比较困难，可谁知也达成了目的。 可当三人坐在一起，得知互相都已经参与到调查之中时。 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宋书堂现在明白，鲍意伟改口同意自己负责调查任务，是戴局长的意思。 不然聂洪、颜清辉岂能都恰好参与。 事情不会如此蹊跷。 颜清辉说道：“戴局长是何意思？” “莫非还没放弃调查拥剑小组一事？”聂洪问道。 “可表面上拥剑小组一事早就结束。”宋书堂说道。 “戴局长将我们都放进来是想做什么？” “莫非是打算让我们利用这件事情，来调查拥剑小组一事？” “戴局长想查一个水落石出。” “那为何不直接查，要用如此办法？” “或许直接查阻力大难度也大。” “不管怎么说，现在确实是戴局长给行的方便之门。”宋书堂觉得目前的事情，能造成这样的局面，里面肯定有戴局长的暗中默许。 三人对视一眼，聂洪说道：“既然戴局长愿意让我们查，那么也就无需束手束脚，起码比之前来的方便。” “可危险同样没有减弱。”颜清辉说道。 奉旨调查借东风较为安全。 可当戴局长直接给你大行方便之门，那就不一定安全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调查，与其想那么多，不如先查清楚真相再说。”聂洪觉得你现在无论想多少，都不会放弃调查，还想来何用？ 话粗理不粗。 第209章 雄鹰小组 前提条件乃是不会放弃调查。 不管前路有何凶险，都无法改变其坚定信念。 既然如此确实不用太过纠结。 横竖都要查，起码现在查起来有所便利。 颜清辉深知聂洪言之有理，却不得不出言提醒说道：“就怕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闻言聂洪稍显吃惊问道：“你担心局内此前不深入调查是有所顾虑，此时好让我们冲锋陷阵，之后弃之不用？” “任何结果都有可能发生，我们需小心些。” “若真如此，我们小心与否区别不大。” 听到这些言论宋书堂并未觉得是危言耸听，章文赋之事党内都能压下不查，其他事情并非没有发生几率。 但仔细分析可能性或许不大。 吓自然是吓不住三人。 “查了再说。”宋书堂最后说道。 聂洪、颜清辉也正是此意。 “不仅拥剑小组一事，与日谍、汪逆、76号有联系成员局内应该也有，小心他们狗急跳墙，调查过程中多加小心。”颜清辉做出提醒。 “明白。” 此前任务安排多由组长‘天鼓’与黎叔‘雷公’所负责，每每提醒注意事项也是出自二人之口，现如今却需要他们自己来做这些事情。 倒不是说他们做不来。 而是更习惯有‘天鼓’、‘雷公’来负责。 回到山城起初三人互相警惕、提防！ 后各自证明清白。 此番算是出事之后的 每每总是能牵动一些回忆，三人眼神之中各自划过心思，却都没去表达心中怀念之情。 商议结束就各自散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开始展开调查。 聂洪、颜清辉更加方便，宋书堂则需要抽空。 毕竟情报科的工作较为忙碌。 尤其是在汪逆集团伪政府成立之际，山城会被牵动。 刚闲下来没两天的宋书堂，今日才到情报科内，还未来得及回到自己办公室中，龙昊就将其拦住。 “有线报称沪上日谍机关派了一批人到山城，今日到码头，我们现在赶去搜查。” “消息可靠吗？” “沪上潜伏情报人员送出来的消息，准确性是有的。” “今日到山城码头，总不是沪上潜入人员送出的情报吧？”宋书堂觉得潜伏人员不可能知道，日谍什么时候到山城。 “根据出发日期推算。” 听到解释宋书堂觉得也合理。 但不确定性就太多了。 不过还是要守住码头，开始一一排查今日到山城的人员。 和龙昊出门便看到朱越点齐人马，大家一起出动。 “哪个码头？”宋书堂对朱越问道。 “朝天门。” “日谍机关是？” “土肥原机关。” “他们不是已经安排一批人赶赴山城了？”龙昊一旁问道。 “又来一批。” 看来不仅是军统局时常安排人支援沪上，日谍机构也在不停让情报工作人员渗透山城，六足小组出事之后，‘山鬼’等一行人应该是首批，如今这批可以视作是 首批进入山城日谍，仅是击毙了一个自己挑事的‘山鬼’，其余日谍尚无消息，便紧跟着又来一批。 先前就说山城情况复杂，看来这话一点不假。 “同批有多少人？”宋书堂在路上还在尽可能多的了解信息。 朱越回答：“根据沪上传回来的情报，此次安排进入山城的同样是一个日谍小组，具体人数潜伏人员不太清楚，猜测大概有七八人。” “可能会分批次赶赴山城。”宋书堂觉得按照日谍的纪律性，不可能同一天同一艘船过来。 “有日谍的一些信息吗？”龙昊问道。 你在码头搜查，如果有信息的话，更加有利于搜查工作。 “潜伏人员没能获得更多消息，仅是探查到此日谍小组名为雄鹰，局内已经开始安排人员探查一切与雄鹰小组有关的信息，不过想要收集汇总起来需要时间，我们现在只能依靠直觉探查。” 雄鹰小组！ 宋书堂此前没有听过。 龙昊更是不知。 谈话间一行人来到朝天门码头，朱越命令一组成员将码头把守起来，同时所有靠岸船只都要面临检查。 船上工作人员、旅客都要接受检查。 甚至于货船也要盘查。 他们来了不一会，今日首艘客船靠岸。 还是民生公司的‘民康’号。 把控下船通道，所有游客拿出证件面临检查。 能上船的自然有证件。 没有证件的难民很难登上客船。 多是乘坐川江木船而来。 检查证件、随身行李、以及搜查身上携带物品。 不少客人非常不满，可面对情报科众人也不敢发怒。 但山城现在聚集不少党内机构，也遇到了几个刺头。 可情报科在山城这种地方工作，岂能被几个名头给吓到，还如何抓捕日谍？ 报上名号反而是对方开始配合。 军统局同样凶名在外。 一番盘查之下船上客人没什么问题，连船员也被盘查，未发现可疑。 当然土肥原机关敢安排情报人员来山城，必然会将身份做的天衣无缝。 盘查想要看出端倪较难。 所以盘查工作是科员负责。 宋书堂、朱越等人更多的是观察每个人的表情、眼神上的一些细微动作。 可看的眼睛干涩也没收获。 当船上人员全部离开之后，几人凑在一起。 “情报传回来的太晚，若能在对方启程之时就送来，我们早一步调查雄鹰小组的信息，现在盘查都会有据可依，不像现在只能依靠感觉。” 龙昊认为感觉是最容易出错的。 “潜伏人员也想早一点送出情报，但肯定是事态不允许，此刻能送出来定然也是冒险为之。”宋书堂跟随拥剑小组，了解一些潜伏工作人员的情况。 身不由己！ 刀尖起舞！ 别看就是这样一封情报，从获得到送出，每一步都充满凶险。 龙昊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心急想要抓捕雄鹰小组成员。 他知宋书堂、朱越都不会误会，因此也没有解释，而是说道：“既然说雄鹰小组成员不是一同来山城，那怎么确定就是朝天门码头，不能是其他码头呢？” “情报上这样说的。”朱越说道 “情报或许是假的。”宋书堂的意思不是说潜伏人员提供假情报，而是日谍机构准备假情报，用来干扰视线。 “那我们如此搜查朝天门码头，不是给提供情报的潜伏人员，带去危险？”龙昊反应很快。 日谍机构既然准备了假情报。 那么当军统局在做与假情报相关的事情。 土肥原机关自然可以知道情报泄露，那么调查起来或许会查到提供情报的潜伏人员身上。 朱越说道：“这点局内早就想到，解决这些麻烦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我们的任务是抓捕雄鹰小组全体日谍。” 局内看来已有安排，宋书堂、龙昊就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雄鹰小组之上。 第210章 伪满情报 炎炎烈日，高悬当空。 站于码头江风拂面，尚不觉得凉爽。 客船、货船、川江木船都在盘查范围之内。 朝天门码头每日靠岸船只众多，情报科工作任务繁重，虽觉得情报或许乃是日谍机构混淆视听之用，搜查却不敢大意马虎。 严密搜查导致有几人遭受无妄之灾，原本私藏山城严禁私自售卖之物，想赚取差价利润，此番也未能逃过情报科盘查。 但日谍任务当前，没空理会此事，便交由相关人士负责，货物从何而来，山城谁会购买？ 皆由他们调查。 烈日当空忙到日落西山，码头从热闹喧嚣到归于寂静，如今的江风终于带来凉意。 宋书堂等人却无心享受。 一日盘查一无所获，情报真实性成疑，土肥原机关雄鹰日谍小组，究竟是放出混淆视听的消息，秘密潜入山城。 还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潜入？ 夜间再无船只靠岸，但为防止突发事件，朱越另安排几个组员守在码头，其余人等回去休息，明日一早码头集合再做盘查。 推算今日日谍到山城。 却也有可能是明日。 不准确的信息自然需要增加盘查时间，来确保万无一失。 宋书堂等人没在街上吃饭，而是直径回情报科想知道有关雄鹰小组的信息，是否收集上来。 询问得知并没有。 见状明白可能需要几日。 一天没有吃饭时间，如今在回去休息前，宋书堂、朱越、龙昊三人一同前去吃饭。 吃饭期间龙昊开口说道：“日谍雄鹰小组潜入山城，是土肥原机关的工作安排，还是说他们是携带任务而来？” 先潜伏进山城，具体任务等后续安排。 或因为在山城有任务需要有人负责，故而安排人潜入山城。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顺序。 龙昊现在就在分析如今是哪种可能。 宋书堂听罢率先开口道：“应该是带着任务而来。” “为何？” “此前随‘山鬼’一同潜入山城之日谍时日尚短，土肥原机关哪怕看重山城特殊性想做安排，时间上理应也不会如此紧密。且‘山鬼’被击毙一事同行日谍毫无动静，虽说是他们纪律性强专业性高，可也能从侧面反应他们已经投入工作，难以抽身。” 等宋书堂说完，朱越接着说道：“与‘山鬼’同时期进入山城日谍有任务在身，此时此刻土肥原机关处另有新任务需要有人负责，他们已经分身乏术，只能另行安排他人负责，便是雄鹰小组。” 听完两人讲述，龙昊道：“如此看来土肥原机关针对山城行动频繁，或许都是与汪逆集团有关。” 对于此推论宋书堂、朱越都很认同。 日谍机构现在活动积极，定然与汪逆之事脱不了干系。 朱越吃着饭菜说道：“此前潜入山城之日谍，在‘山鬼’死后我们线索全无，如今若是能抓捕雄鹰小组成员，还能有望调查到相关线索，不容大意。” 日谍情报小组自然不会横向联系，纪律所不允许，可或许知道一些消息，毕竟情报科对于和‘山鬼’一同到山城的日谍，是丝毫线索都没有。 讨论之间吃完饭三人散去，各自回住处休息。 与昨日工作一样。 结果也没出人意料，与昨日如出一辙。 忙碌一天，毫无收获。 夜间同样留人值守，其余人回去休息，明日继续。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 好在有关日谍雄鹰小组的资料，终于调查收集上来，朱越前去科长办公室拿资料，宋书堂与龙昊在组长办公室等待。 不多时朱越带着资料推门进来。 “组长。” “一人一份。”朱越将资料递来。 龙昊接过来拿给宋书堂一份，三人低头查阅起来。 雄鹰小组最早乃是在新京、冰城、奉天等地活动，且传闻跨过雪山密林潜入苏区执行过任务。 但没有具体时间、具体任务等信息，故而现在只能说是传闻，但无不体现出此日谍小组的专业能力之强，经验之丰富。 且雄鹰小组在东北执行过多次任务，主要乃是针对反满抗日人士，不少社会上的重要人士失踪、遇害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甚至于反满抗日的国际人士，也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 根据消息显示雄鹰小组有七人，且始终都是七人，若在任务中有所折损他们会立马补充。 但资料内容有限。 具有价值的线索信息没能提供。 原因宋书堂心中明白。 伪满地区渗透不宜，日本人多年经营早就将其掌控，加上扶持傀儡皇权统治根深蒂固。 局内对此束手无策许久，苦于工作难以展开。 日本人把控导致进入伪满地区甚至于需要护照，想多安排人员潜入，难如登天。 使得伪满方面一直都是人手不足。 甚至于造成经费都时常断汇。 雄鹰小组的信息能收集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 可虽知其辛苦，但资料确实不够详尽。 资料不多，很快看完。 龙昊最先开口说道：“这日谍情报工作人员的重心调整的很快，不少人都从伪满进关工作。” 日本人占领东北年数久远，早为全面战争做好准备，培养情报人员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且全面战争打响，伪满还算安定，可用人员自然都转移了工作重心。 土肥原早年就在伪满负责谍报工作，这些人在他手下也不奇怪。 “可这情报资料有些不够，只是告知雄鹰小组有成员七人，可几男几女具体相貌特征全都没有，搜查起来难度并未减小。”朱越觉得等了几日的调查资料，现在看来帮助非常微弱。 “伪满情报确实不宜调查。”龙昊显然也明白这件事情。 这个老大难的问题，局内多数人都是清楚的。 甚至于还商讨过办法，且谁能提供有效建议也算立功，但目前为止效果不佳。 “雄鹰小组从伪满而来，在沪上等地肯定没参与过太多行动，资料想必更少。”朱越认为不从伪满下手，调查起来也不会有太大收获。 宋书堂此时说道：“我们手里有两个人可以用。” 朱越立马回道：“‘齿轮’岩猿直人、‘矛蚁’杜长海。” 岩猿直人之前因兵工厂一事被抓，现如今乃是影佐机关情报人员，但此前却是满铁调查部成员，在伪满活动工作时间很长，或许知道有关雄鹰小组的情报。 杜长海本身就是奉天人，最初是满铁调查课成员，后调任土肥原机关成为六足小组成员，也在伪满工作活动多年，对雄鹰小组可能也有所了解。 既然伪满信息不宜调查，那他们手中现如今有两个现成的伪满出来的日谍，不审讯一下说不过去。 朱越说道：“岩猿直人今日就可审讯，杜长海的话需联系看押机构将其送回，最快也要到明日。” “那就先审讯岩猿直人，明日审讯杜长海。”宋书堂觉得耽误一天时间无妨。 “码头呢？”龙昊问道。 “继续。”朱越觉得现在还不是放弃码头的时候。 先保持现状，等审讯完岩猿直人、杜长海之后再另做安排。 岩猿直人此前被送去别处关押，但还在山城之内，因此送回来的很快。 当岩猿直人再度坐在自己熟悉的凳子上，再度面对自己熟悉的朱越、宋书堂时，他其实有些奇怪，不知又突然将自己叫来所为何事。 朱越开门见山问道：“有关雄鹰小组的消息你知道吗？” “雄鹰小组？”岩猿直人念叨一句。 “没错。” “去苏区执行过任务的雄鹰小组？” “正是。” 通过岩猿直人反应可以看出，这雄鹰小组还真的去过苏区执行任务，看来传闻不假。 “雄鹰小组是在新京定名之后成立的，最开始的目的就是镇压反抗人士，也有对满洲的监察之意，但在后续发展中表现优异，慢慢改做情报收集工作，镇压、监察职能渐渐取消。” “对其内成员你了解多少？”朱越问道。 “我没和雄鹰小组的成员接触过，只是知道他们组长代号‘苍鹰’，而且是个女人。” “女的？”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线索。 “是女的，而且当时年纪不大，现在可能也就刚三十岁。”岩猿直人回忆说道。 “长相之类知道吗？” “听说很漂亮，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其他成员的信息呢？” “他们七人代号是固定的，有人牺牲就有人填补，同时会将代号也接替，但其余人代号我不太清楚。知晓‘苍鹰’代号还是当年雄鹰小组成立，选择年轻女人做组长，内部有人讨论我无意间听到的。” 由此看来岩猿直人对雄鹰小组了解有限。 可宋书堂等人一点都不失望。 反而还觉得收获不错。 代号‘苍鹰’，组长乃是女人。 这些都是重要信息。 而且他们对接下来有关杜长海的审讯，更加期待。 毕竟杜长海同样是土肥原机关的人，与雄鹰小组所在同一机构，知道的信息可能会更多。 又询问了岩猿直人一些问题，他确实再无更多信息提供之后，才带下去关押。 先暂且关押在局内，等这件事情调查结束之后再送走。 “目前掌握信息对我们有所帮助，让组员码头盘查重点注意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朱越说道。 既然得到了信息，现在自然要利用起来。 “我去通知。”龙昊说道。 “等明日审讯杜长海。”朱越已经联系，让负责关押杜长海的机构，将人连夜送回来。 宋书堂在办公室内看了看岩猿直人提供的情报，后便晚上回去休息，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八点多。 杜长海才被送来。 路程确实不近。 再见杜长海人消瘦了很多，此前还叫胖头，现在是丝毫看不出来。 可见在被关押期间生活很差。 再见宋书堂，杜长海有些激动。 “宋组长。” “别来无恙。” “宋组长是风采依旧，我能活着已经是谢天谢地。” “看来过得不错。” “宋组长可不要拿我开玩笑了，今天叫我来所为何事？” “想请你帮个忙。” 杜长海闻言眼睛一亮说道：“若我能帮上忙，能不能给我换个地方关押。” 朱越一旁说道：“还没体现价值，就先讲起条件。” “我这日子过的实在太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朱组长教训的是。” 杜长海在被关押期间确实时常的后悔，可是相比较起来后悔做汉奸，他更后悔没有将王山一同杀了。 这样军统局情报科就不会介入调查王强意外身亡一事，他何苦落的这般田地。 但此话现在自是不敢多说。 杜长海只求能换个地方关押，现在他真的是受不了。 宋书堂笑着说道：“只要伱能提供具有价值的信息，那就算立功，立功自然可以谈条件。” “你们想知道什么？”杜长海问道。 “日谍雄鹰小组你了解吗？” “雄鹰小组也来山城了？” “是我们问你，还是你问我们？”朱越说道。 杜长海急忙解释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书堂、朱越询问杜长海有关雄鹰小组的事情，那么很容易可以猜到，是雄鹰小组来了山城。 不然情报科不会调查此事。 但杜长海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如此。 因此朱越继续问道：“你知道他们要来？” “我并不知道他们要来山城，只是在我被选中离开伪满之时，就得知雄鹰小组也会离开。而且当我加入土肥原机关之后，得到消息雄鹰小组从伪满出来也将加入其中，当时一直说让我加入日谍小组，我原以为是雄鹰小组，没想要最后是六足小组。”杜长海解释说道。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雄鹰小组要离开伪满。 且还知道会加入新成立的土肥原机关。 但一直等到他被情报科抓捕，他也不知道雄鹰小组有没有到土肥原机关报道。 毕竟他已经是六足小组的人了，也不是很关心雄鹰小组。 只是他没想到雄鹰小组确实来了，还一样来了山城。 导致刚才有些吃惊。 我妈妈发烧了，我回家来照顾，没电脑只能用手机码字，今天二合一更新一个大章，这几日可能都会这样更新。 第211章 尝试寻求帮助 雄鹰小组远比六足小组具有名气。 前者成立已久，后者成组时间尚短。 倒不是说六足小组能力不如雄鹰小组，‘虎蜂’之才能是切身感受过的。 只是对于杜长海这个伪满地区出来的人，最初自然是更想加入雄鹰小组，事迹威名听得更多。 可并非日本人就能加入日谍小组，杜长海当时喜不自胜岂会挑三拣四，早就感动万分誓死要为天皇效力。 宋书堂、朱越却不想了解杜长海的心路历程，而是问道：“雄鹰小组七位成员不增不减，需有人在任务中死亡才会补充，你说自己起初以为加入雄鹰小组，难不成当时小组内出现人员伤亡？” “朱组长果然神机妙算。” “少说废话，回答问题。” “我最早离开伪满时没能与雄鹰小组同行，一方面是保密工作要求，另一方面也是雄鹰小组抽不开身，在执行任务中需结束之后才能离开伪满。” “什么任务？” “具体任务我不太清楚，好像与山中抗联有关。”杜长海也难知任务详情。 且过去如此长时间，任务早已结束也不必揪着不放。 “任务中有伤亡？” “听说死了两个，一下子就需要两人补充，我才觉得自己有机会。” 雄鹰小组居然在任务中出现如此大的伤亡，可见任务凶险程度。 “雄鹰小组的成员情况？” “组长代号‘苍鹰’是个女人，年纪三十多岁，长相美艳不见岁月痕迹。” “你见过？”朱越问道。 “我自是没见过，是道听途说来的，‘苍鹰’早年能得组长职位，得益于她利用美色接近反满抗日商业大鳄方老板，将其秘密杀死于洋房之内。” “这任务是‘苍鹰’做的？”朱越早年也听说过此事，当时也引起一阵轰动，没想要罪魁祸首是‘苍鹰’。 由此看来杜长海说其美艳确实不假。 “具体相貌特征不知道吗？”宋书堂追问。 “不知。” “其余组员的信息呢？” “其余六人代号分别是‘鸢’、‘鵟’、‘鹞’、‘隼’、‘雕’、‘鹫’。”杜长海对雄鹰小组代号非常了解。 七人除组长外，都是单字代号。 “这些人的信息资料有了解吗？”朱越问道。 “我见过‘鹫’、‘鵟’，可当时他们已经是尸体了，后续补充的‘鹫’、‘鵟’身份就不清楚了。” “你还能提供点什么有用的？”朱越觉得现在提供的线索，显然是不够的。 杜长海也想换个地方关押，自然心里着急认真，仔细回忆。 思考片刻后抬头说道：“我刚从伪满出来时土肥原机关还未成立，但当时我也是在沪上中转了一下，也是那时听闻让我加入日谍小组，以及得知雄鹰小组任务中出现人员折损急需补充。 当时土肥原已经在筹备机关成立，表示雄鹰小组不必在伪满补充人手，看意思是打算来沪上补充，当时和我在一起的情报工作人员有不少，我猜测可能就是他们之中有人补充到了雄鹰小组之中。” “伱猜测？”朱越觉得杜长海现在所说不确定性太高。 “虽是猜测可几率很大。”杜长海觉得自己的分析没什么问题。 “可他们的照片你提供不了啊。”宋书堂说道。 “你们负责抓人，我可以帮你们指认。” “不会就是想要逃避被带回去关押吧？” “逃避只是一时的，我若不能立功最后结局也不会改变，我比你们还想要有所收获。”杜长海这话不假。 宋书堂与朱越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朱越说道：“安排你去码头，看是否有熟悉面孔潜入山城。” 军统局潜伏人员送来消息，雄鹰小组会在朝天门码头进入山城，目前你不能断定这条消息真假，那就要做真消息处理。 假如雄鹰小组真的通过朝天门码头进入山城，杜长海推测也属真实的话，在码头说不定真的可以抓到雄鹰小组成员。 虽然距离推算到山城时间已经过去几日，可雄鹰小组成员也不会同一时间过来，并非没有机会。 杜长海立马说道：“你们放心只要他们会从朝天门码头进来，我一定将人揪出来。” 为以防万一朱越安排组员连夜将杜长海送去码头，同时告诫要严格看管，免得给杜长海脱逃机会。 别看杜长海现在很配合，但只要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他肯定会甘愿冒险。 此前配合是不想死。 可被关押一段时日之后，心态必然发生变化。 在自由的机会面前，杜长海会甘愿冒生命之险。 为确保不出意外，交由龙昊带人亲自负责。 宋书堂在办公室内整理了一下岩猿直人、杜长海提供的资料。 经过两人提供信息的比对，可以断定有关‘苍鹰’的资料是正确的，调查方向可以有所重点。 至于雄鹰小组成员代号，这个信息并不能说无用，但目前来看作用较小。 朱越已经上报至科长处，让继续调查与这些代号有关的情报。 毕竟此前仅是调查雄鹰小组，并不知晓这些代号，可能有这方面的情报，但是未与雄鹰小组联系在一起，因此需要再调查收集一次。 等待调查收集需要时间。 认真杜长海是真认真，可结果却一般。 龙昊一旁说道：“就算杜长海推测正确，可新补充到雄鹰小组的两名成员，很有可能已经提前一步进入山城，后续来的他并不认识。” 龙昊所说这种可能自然不假，但目前你还是要如此调查，不能有所遗漏。 在码头忙碌一日杜长海眼睛都看的了，也没有发现。 但他起码能吃好喝好，晚上也能好好休息，有船才会喊他。 这可是自从被关押之后，再未体验过的生活，杜长海甚至在想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好。 但他知道那注定是幻想。 面对宋书堂，杜长海说道：“宋组长别急，这雄鹰小组来山城肯定也会非常小心，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 “耐心我有，就是不知道杜先生你有没有。”宋书堂笑着说道。 杜长海如何听不明白这是对自己的敲打，让他老实一些。 实打实讲杜长海确实存着逃跑的心思，毕竟谁不想自由？ 可一天时间下来，他根本没有机会。 此刻面对宋书堂的敲打，杜长海急忙说道：“宋组长放心，我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明白便好。” “明白，明白。” 和龙昊一起吃了饭之后宋书堂就从码头离开，码头的工作看起来还需一些时日。 目前只能等针对雄鹰小组成员代号的调查结果。 但其实还有另一条路。 也算老生常谈。 那就是从红党处打探消息。 原因在于杜长海说雄鹰小组慢一步离开伪满，是因为在执行与抗联有关的任务，且还出现了较为严重的伤亡。 那换言之表明抗联和雄鹰小组交过手，那对于雄鹰小组的资料肯定有所了解。 找红党打听有机会获得情报。 此事宋书堂能想到，朱越、沈渌水他们想不到吗？ 之前还有调查私下贩卖枪械时，从红党处打听消息的经历，现在不过如出一辙罢了，岂会想不到。 没人提及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现在关系紧张。 虽然之前也有岼江惨案一事，可当时不如现在。 如今红党举行了追悼会，党内又颁发了秘密文件，说是秘密文件红党肯定也有耳闻，如此情况之下你去找红党打听有关日谍消息，那不是自取其辱。 故而没人提这件事情。 可宋书堂却不想放弃。 他想抓捕日谍，因此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获得线索的机会。 但他却没办法找沈渌水提议，难不成你要告诉他，自己觉得红党会以大局为重？ 就算沈渌水同意你去尝试，红党真的提供情报，你也很难解释。 其次宋书堂确实不能确定，红党会不会给提供情报。 毕竟此前闹的非常不愉快。 加上秘密文件的颁布，差不多已经算是撕破脸。 因此宋书堂想要自己私下里尝试一下。 不通过孟佳期，而是通过黎叔。 接触越来越频繁。 宋书堂明白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但抓捕日谍刻不容缓。 既然决定也不迟疑，宋书堂从码头离开之后，便前去找黎叔。 从码头离开便天色已晚，来到上石板坡夜深人静，宋书堂前去敲门。 黎叔也已经睡下，房间内并亮灯。 敲门声将黎叔惊醒：“谁？” “是我，黎叔。” 听见宋书堂的声音，黎叔挪动到门前将门打开。 宋书堂走进屋内，也没点灯两人在黑暗中坐下。 黎叔问道：“怎么了？” 若没事这大晚上的自是不会过来。 宋书堂也没有拐弯抹角，开始讲述情报科现在负责调查雄鹰小组一事。 两人身份早已不是秘密。 如今说起这些事情自然是不用扭捏。 很简单将事情讲清楚。 黎叔听完之后问道：“调查遇到困难？” “现在有关雄鹰小组的资料非常少。”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黎叔明白宋书堂肯定需要帮助。 “日谍杜长海提供的情报之中表示，雄鹰小组在离开伪满之前与抗联有过交手，且损失两人。” “你想要抗联这里有关雄鹰小组的资料。” “是！”宋书堂大方承认。 他知道现在情况紧张，但是他确实想要。 黎叔明白他的来意以后，没有立马答应。 而是说道：“我帮你问问。” “多谢黎叔。” “等我消息。” “几日？”宋书堂问道。 黎叔行动不便，肯定还是他来这里取消息。 可黎叔却说道：“若能有资料，会有人给你送去。” 谁？ 自然是孟佳期。 此前雷炎彬与黎叔见面，说了些问题以后，也让黎叔意识到了有些事情，确实只能让组织同志和宋书堂接触解决。 宋书堂也明白黎叔深意，点头说道：“好。” 事情告知结束，宋书堂起身离开。 黎叔在门后说道：“我尽快询问。” 此事黎叔根本无法做主，需要询问组织意见。 宋书堂也知道自己给黎叔出了一个难题。 但谢谢的话不用多说。 等宋书堂离开之后，黎叔将与雷炎彬见面的信号放在门外，这才回去休息。 黎叔其实很少主动联系雷炎彬。 多数都是与宋书堂相关的事情。 雷炎彬 来至摊位坐下脱鞋，雷炎彬问道：“怎么了？” 黎叔一边修鞋一边低头说道：“宋书堂找我想要打听……” 自然要实话实说。 雷炎彬没好气说道：“他们还真好意思。” “应该是宋书堂个人行为。” “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会给他提供情报吗？”雷炎彬问道。 “他应该也不太确定。”黎叔从宋书堂的眼神中能看出来。 雷炎彬有些犹豫问道：“您怎么看？” 黎叔是老同志，他的意见雷炎彬是愿意参考的。 面对询问黎叔也不客气，开口说道：“从三个方面我认为应该提供帮助。” “您说。” “首先出于私人感情我想帮他。” 雷炎彬觉得这话没问题。 黎叔继续说道：“其次则是有利于对宋书堂的发展，我们在如此情况之下，都愿意提供情报资料，可表现出我们的诚意，以及对抗日的决心，和对日谍的毫不容忍。” “是。”雷炎彬也明白这对发展宋书堂非常有利。 “最后一点则是可以打击日寇，山城环境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尤其是这种时候。” 黎叔三点分析将方方面面都包含进来。 最后黎叔补充说道：“也可为抗联战士报仇。” 此有些不理智，但确实也是事实。 雷炎彬认真听完之后说道：“我与您看法一致，我会上报局内，同时将意见表达。” 具体还需局内拿主意。 “如果同意让其他人直接给宋书堂送情报便可，不用给我。”黎叔说道。 听闻此言雷炎彬明白黎叔已经做出改变，与之前有所不同。 “好。”雷炎彬很是高兴。 第212章 到底为何来山城 新老同志做出改变，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是观念的转变也是立场的互换，两人心照不宣回以微笑。 从修鞋摊位离开雷炎彬要和南方局汇报此事，事不宜迟连夜出城赶去红岩嘴。 组织内需商议是否同意帮忙，确定帮忙还要从伪满地区调取情报，也要一些时间。 宋书堂也明白红党方面就算同意帮忙，时间上也要等几日，情报科的调查还不能放松。 码头杜长海负责盘查几日，依然没有发现雄鹰小组踪迹，杜长海自己都有些着急，生怕情报科失去耐心，他只能再度被关押。 好在宋书堂现在没打算改变杜长海的调查，暂时没太好的办法便先如此。 今日从码头离开的稍早，宋书堂要赶回情报科，有关雄鹰小组代号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回来便去寻朱越。 “组长。” “来办公室。” 进来办公室宋书堂问道：“调查资料结果是？” “你自己看。”朱越递过来一份文件。 宋书堂低头开始查阅起来。 果然根据代号调查有新的发现。 代号‘隼’的雄鹰小组成员，从伪满地区出来之后在沪上有所行动，护送了一名叛逃到汪逆集团去的官员。 目前调查掌握到‘隼’是一名男性，年纪也在三十多岁左右，且此人眼睛近视戴有眼镜。 说话有东北口音。 具体面容特征没太大特点，比较大众化，嘴唇较厚。 信息有，却没照片。 毕竟日谍小组成员的照片，轻易是不会流出的。 其次资料还显示，代号‘鸢’的日谍去过一趟北平，秘密护送文件给北平伪政府，商议汪逆伪政府的事情。 北平伪政府的文件也是由‘鸢’带回沪上，局内当时知晓这件事情，因此路上做出拦截。 可‘鸢’能力出众，加之敌占区具有优势，未能阻止行动。 可在此过程中局内掌握了‘鸢’的长相，此前并不知道‘鸢’就是雄鹰小组的成员，故而 现在提供的资料内，有‘鸢’的照片，这可是为数不多具有直接价值的资料。 ‘鸢’是一名年轻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应该也是此前的‘鸢’死后替补而来。 模样英俊看起来像是文化人，丝毫无法与日谍产生联系，外貌极具欺骗性。 “这照片让科内多准备一些，让科员拿着照片搜查，先将‘鸢’抓出来也算开门红。”宋书堂觉得目前只有照片，对他们帮助最大。 ‘隼’的外貌描述也有一些帮助，但完全不够。 没办法直接利用起来。 先抓捕‘鸢’再顺藤摸瓜是不错的选择。 朱越安排说道：“我让科员带着照片在山城内搜查，同时也让科员前往各个码头，利用照片甄别。” 目前你尚不能确定‘鸢’究竟是来了山城，还是在路上。 因此必须双管齐下。 照片的发现让大家对接下来的调查充满信心，朱越立即让情报科成员开始准备照片，多洗出来一些好做到人手一张。 至于你说如此会不会让雄鹰小组知晓，他们已经被调查了？ 情报科守着朝天门码头调查几日，雄鹰小组该知道的话，早就已经知道，如今不必考虑打草惊蛇的问题。 照片一夜时间就准备好，给组员分派下去各自执行任务。 宋书堂也带着照片在山城街道四处游走，想看看自己的运气，能不能遇到‘鸢’。 同时‘鸢’的照片也送去各片区的警察分驻所，以便‘鸢’在山城办理各种证件时被发现。 当然了这种可能比较小。 日谍情报人员不会如此大意。 一时间街面上全是‘鸢’的照片，一下子就导致‘鸢’的生存空间被极限压缩。 街面上一人戴着眼镜嘴唇较厚，行走间发现有人手中拿着照片，边走边看边对此。 他微微放慢脚步看了一眼照片，后直径离开没有多做停留，一路行走异常小心，确保无人跟踪监视之后，来到一处民房之中。 上前叩门。 叩门声富有节奏，长短长长短长短长长。 独有的敲门声让屋内之人明白是谁过来，没出声询问便直接将门打开。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艳丽的妇人面庞。 妇人年纪不大，却风情万种。 迈步进入屋内，戴着眼镜的男人回身关门。 “怎么了‘隼’？”少妇询问。 这戴着眼镜的男人，便是雄鹰小组成员‘隼’。 “出事了组长。” 美艳妇人自不必多说，乃是雄鹰小组组长‘苍鹰’。 “出什么事了？” “‘鸢’的照片已经暴露，我来时见路上有人拿着照片搜查，力度不小。”‘隼’急于来见‘苍鹰’便是要汇报此事。 他也算是突然发现。 暴露照片！ 作为情报人员他们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鸢’刚到山城还未站稳脚跟，如此情况之下是最危险的。 且以后哪里还敢让‘鸢’执行任务，他太容易被抓了。 ‘鸢’被抓之后对他们的安全都是一大考验。 雄鹰小组与传统的日谍情报小组有所不同，他们最开始是行动小组，因此互相都认识，类似宋书堂他们的拥剑小组，与六足小组是有区别的。 这就导致一人被抓，其余人都凶险。 ‘隼’能直接找到‘苍鹰’也是如此道理。 “组长我建议让‘鸢’离开山城，这里现在完全不适合他。”‘隼’将自己的建议说出。 “现在走得了吗？”‘苍鹰’觉得现在走也很危险。 已经拿着照片找人，只怕码头等地都会有人把守，‘鸢’想直接离开容易对敌人投怀送抱。 ‘苍鹰’思考之后说道：“其余人员全部转移，另换住处。” 这是防止‘鸢’被抓之后，将他们供出来。 可他们才刚到山城安顿下来，如今立马就要另换住处，本身就存在一定的风险性，但现在别无他法。 同时‘苍鹰’继续说道：“伱通知‘鸢’这件事情让他藏好，等风头过了找机会离开山城，通知他结束以后，你也另寻地方，后续只需要告诉我位置就行了，无需和其他人讲。” “是。”‘隼’也明白‘苍鹰’的意思。 “其他人我来通知。”‘苍鹰’说道。 ‘隼’从‘苍鹰’处离开便去通知‘鸢’此事。 他知晓对方住处，路上极为小心靠近住址，可发现附近也有人拿着照片搜查。 ‘隼’见状都有些不想上前。 最后多方观察没有问题，这才登门。 对于‘隼’的到来‘鸢’很好奇。 刚准备让其坐下，‘隼’就已经将事情说明白。 ‘鸢’刚到山城还打算大展拳脚一番，谁知道自己被敌人盯上，且现在让他躲避搜查，后找机会离开山城。 你说‘鸢’心里能甘心吗？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隼’显然不会专门跑过来说假话，组长的命令他肯定也不敢胡乱传达。 “明白了。”‘鸢’答应说道。 专业日谍不会询问太多。 ‘隼’的任务完成立马从‘鸢’住处离开，接下来他要给自己重新物色一个房子。 ‘苍鹰’也已经挨个给其余人通知。 让他们换住处且不用其他人知晓，只需要‘苍鹰’知道便可。 ‘鵟’、‘鹞’、‘鹫’三人都已经收到消息。 立马就开始执行。 反倒‘雕’此刻出现在‘苍鹰’房间内。 ‘雕’也是刚从‘苍鹰’处得知有关‘鸢’的消息。 “组长有何吩咐？”‘雕’询问道。 “你去盯着‘鸢’，如果他要被军统局情报科抓捕，你就送他一程。”‘苍鹰’说的非常笃定。 ‘雕’听到如此安排也不奇怪。 且他们现在已经清楚，背后调查之人是军统局情报科。 “是组长。” “你自己也小心些。” “只是情报科为何知道我们潜入山城，还如此之快就掌握到了准确线索。”‘雕’对此事有些疑惑。 “这不是我们应该去关心的，隐藏好自己，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才是重点。” ‘苍鹰’也觉得他们潜入山城的情报可能提前泄露，但这不是他们现在需要关注的，调查也是沪上负责与他们无关。 “可现在少了一人，任务还能照常进行吗？”‘雕’有些担心任务一事。 “我会安排，你盯紧‘鸢’这里的事情就行。” “是。” 雄鹰小组现在都动起来。 情报科也没闲着。 甚至于二组李泰然有些空闲，都让二组组员拿着照片参与到了搜查的工作中来。 这有照片自然是要充分利用起来。 不过各码头也没放弃。 情报科并不知晓雄鹰小组早已潜入山城，此时此刻没必要盯着码头浪费时间。 正是不知，阴差阳错将码头把守严密，导致‘鸢’现在想要撤离山城都无法做到。 情报科一组、二组成员都开始利用照片排查，速度变得更快。 也会在路上询问，是否有人见过照片上的人。 这样大规模的排查工作持续到 通过询问锁定范围，二组成员立马通知二组组长李泰然，开始对此地进行严密搜查。 看着外面搜查越来越近，‘鸢’的脸色非常难看。 此前他不是没想过转移。 可出门之后都是手里拿着他照片的情报科成员，根本就没有办法转移。 只能躲在房间之内，希望可能躲过一劫。 可目前看来是在劫难逃。 与其等着情报科成员搜查过来，成为瓮中之鳖，不如现在冲出去放手一搏。 ‘鸢’不再迟疑握紧手枪从房间中出来，低头朝着后面走去，但立马就被情报科成员发现，叫喊他站住。 ‘鸢’自然是不理会。 可情报科成员的叫喊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面对即将被包围的局面，‘鸢’率先回身开枪，他的枪法极其出色，情报科成员被击中倒地。 枪声将附近的情报科成员全部吸引过来，李泰然也带人冲上前。 ‘鸢’边打边退。 李泰然喊道：“去前面包围，抓活的。” 这日谍自然是要抓活口。 情报科成员不想打死‘鸢’。 他则更来肆无忌惮，又有几个情报科成员倒地不起，但包围也已经形成，‘鸢’是插翅难飞。 可就在此时。 一声区别于手枪的枪声响起。 ‘鸢’的脑袋上绽放一朵血，然后直挺挺倒地。 李泰然知道不是情报科成员开枪射杀‘鸢’，立马抬头朝着前面望去，嘴里喊道：“给我追。” 情报科成员也明白有人开枪杀人灭口，立马前去追捕。 朱越、宋书堂现在才赶过来。 “怎么了李组长？”朱越问道。 李泰然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 宋书堂走到‘鸢’身旁，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朱越也上前看了一眼尸体说道：“有人杀人灭口。” “应该就是雄鹰小组做的。”宋书堂觉得除了他们，也没有人会想要杀‘鸢’。 自己人说杀就杀。 干净利落！ 还真是出人意料。 至于雄鹰小组会知晓‘鸢’被调查也不奇怪。 可见在利用照片搜查‘鸢’时，雄鹰小组成员已经和情报科成员擦肩而过，只是你不认识他们罢了。 由此可见。 雄鹰小组应该已经全部进入山城。 “开枪的地方已经找到了，但开枪的人跑了。”情报科二组成员回来汇报。 “去看看。”朱越说道。 大家一起朝着开枪的地方走去。 是一个高楼之上。 可看其距离宋书堂说道：“狙击手！” 一枪爆头！ 加上如此远的距离，那必是狙击手无疑。 朱越说道：“这雄鹰小组来山城的任务，可能与我们想象的有些出入。” 原以为是为策反等行动而来。 可现在看来有些不同。 雄鹰小组的成员配置，怎么看也不像是搞拉拢的。 而且还有已经死掉的‘鸢’，他的战斗能力也很强，情报科成员当场死亡两人。 还有两人轻伤两人重伤，已经送去医院。 李泰然四处寻找没有发现弹壳。 看来是狙击手不假。 “雄鹰小组到底来山城执行什么任务？”李泰然现在也奇怪。 “虽然今天没能抓到活口，但起码可以让我们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雄鹰小组的任务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朱越觉得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第213章 红党情报 干净利落！ 一枪毙命！ 且观模样狙击手也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可见就是为防止‘鸢’落入情报科手中。 今日抓捕行动二组组长李泰然并未有所失误，造成这样的局面主要还是雄鹰小组提前准备，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原以为雄鹰小组在发现‘鸢’被情报科调查时，会安排‘鸢’躲藏潜逃，尝试撤离山城。 可对方居然留有后手。 雄鹰小组是杜绝‘鸢’落入情报科手中，所带来的问题。 现场看了几眼就打道回府。 ‘鸢’的尸体也被带回。 与科长沈渌水汇报此事。 对于找到‘鸢’的踪迹沈渌水很满意，毕竟照片拿到时间不算太久，效率是非常不错的。 可没抓到活口很失望。 ‘鸢’一死表示他们针对雄鹰小组的调查，重新陷入僵局。 没线索支持情报科继续调查。 至于朱越等人说雄鹰小组来山城的任务，可能不是此前他们猜想的，针对汪逆集团伪政府成立的拉拢策反工作。 具体任务是什么？ 沈渌水同样想搞清楚，但没抓到活口如何探查？ 若有活口指不定已经审讯清楚。 “继续查！”沈渌水最后只能命令继续调查。 雄鹰小组的具体任务现在非常关键。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李泰然就离开，至于后续调查还是一组负责。 李泰然是在利用照片排查时来助力的，调查一事他没参与，加之今日抓捕出现变数，虽与他没多大关系，可也心中暗自反思，同时还要去医院看看受伤的科员。 宋书堂走在朱越身旁说道：“要不要叫龙昊从码头回来？” 此前不确定雄鹰小组是否进入山城，因此双管齐下。 可通过今日之事，足矣证明雄鹰小组潜入山城，因此码头的工作意义不大。 朱越也有此意却存在担忧，他问道：“按照雄鹰小组的习惯，‘鸢’”死亡之后他们会安排新人接替‘鸢’，新‘鸢’肯定还未来山城，杜长海有可能认识吗？” “概率不大。”宋书堂说道。 首先新安排接替‘鸢’工作的人，什么时候来山城？ 从什么码头下船？ 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你没有照片且仅有杜长海一人，你给他安排在哪个码头？ 你根本就没依据。 其次来人杜长海不见得认识，多日码头盘查雄鹰小组定也收到消息。 “那就让人撤回了。”朱越说道。 安排下面科员前去通知，宋书堂和朱越在办公室内商讨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朱越率先表示：“目前没有更多线索，只知道组长‘苍鹰’美艳不俗，以及‘隼’的一些容貌特征，但都无法帮助我们很快锁定嫌疑人。” 难！ 在朱越看来针对雄鹰小组的调查，现在很难下手。 宋书堂也知道就目前掌握的线索，基本上无法继续向下调查。 可他此前另有安排。 但多日迟迟未见红党联系，难道他们拒绝提供情报？ 原本对于这件事情宋书堂就没抱很大期望，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情。 导致这种结果他也不奇怪。 最后商议结束朱越、宋书堂认为还是先调查着，根据‘隼’的特征看能不能将此人找出来。 同时调查狙击手开枪的位置，排查有没有人见过此人的外貌。 其次也是希望沪上之前提供雄鹰小组潜入山城信息的情报人员，能否探查到雄鹰小组来山城的具体任务，毕竟这件事情现在也极为重要。 目前就只能从这三个方面入手。 离开朱越办公室，宋书堂看到了从码头回来的龙昊，身边还带着杜长海。 “没抓到活口？”龙昊上来便问。 “被灭口了。” “可惜。” 龙昊同样心有不甘，这是他们距离抓到雄鹰小组最好的一次机会。 杜长海站在一旁脸色不好，倒不是因为‘鸢’死了。 而是雄鹰小组潜入山城，就无需他在码头继续调查，好日子刚过几日就要结束，他心里岂能愿意。 再者说此次任务之中他也没提供多大帮助，想换地方关押有些不太可能，又要回去老地方，杜长海光想想都抗拒的不行。 宋书堂自是能看明白杜长海之心思，别说此番他没立功，就算他真的立功也不会给他换地方。 日谍可恨不假，杜长海这样的汉奸更让人深恶痛绝，怎么可能给他好日子过。 不等杜长海开口讨价还价，宋书堂直接说道：“送回去关押。” 闻言杜长海还想开口说什么，宋书堂已经直接离开。 今日宋书堂能有什么好心情？ ‘鸢’被灭口。 情报科还死伤了一些弟兄。 杜长海现在心里只能记恨，雄鹰小组干嘛要杀‘鸢’，让情报科抓到人他也能好过点。 没人理会杜长海的怨念，他已经被人带下去。 龙昊追着宋书堂离开，在后面问道：“接下来要如何调查？” 宋书堂大致说了一下情报科的后续安排。 龙昊听完只能说效果一般。 可目前确实没其他的办法。 在‘鸢’的住处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询问街坊四邻有没有人来过这户人家走亲访友，同样没能得到线索。 在宋书堂的推测中，雄鹰小组成员应该来过，不然‘鸢’如何得知自己被调查。 伱说‘鸢’自己看到情报科成员手中的照片？ 他能看到照片，情报科成员也能看到他，直接就选择抓人了。 只能说雄鹰小组成员上门时很小心，没让街坊四邻看到，因此现在没人能提供线索。 “根据你和组长的推论，认为雄鹰小组来山城，其任务不仅是策反，可能是有所行动，或许等他们行动之时我们就能掌握线索。”龙昊说道。 “现在问题便在于我们无从得知雄鹰小组的具体任务，若是等他们有所行动，可能已经晚了。”宋书堂就是担心雄鹰小组行动，毕竟你现在不清楚行动内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情报科是会被追责的。 和龙昊聊罢回到办公室中。 宋书堂心里还是在想红党一事，调查陷入僵局，正是需要他们情报帮助的时候。 可也不能强人所难。 帮不帮对方说了算。 对此宋书堂也不会埋怨黎叔，他知道黎叔定然是帮自己说话了，可此事黎叔说的并不算。 晚上下班打算从科里离开，却接到了孟佳期的电话，说多日未见今天请他吃饭。 孟佳期不会轻易寻他吃饭。 接到电话的 没在电话内多聊，宋书堂表示自己会按时赴约。 在情报科收拾一下，宋书堂就准备去见孟佳期。 龙昊还打算和他一起走，被直接拒绝。 “你不回去？”龙昊问道。 “佳人有约。” “重色轻友。” “嫉妒。” 从情报科出来宋书堂就上了人力车，前去孟佳期所说的饭店，位置在旧城区内。 等他到了地方，孟佳期已经在包间中等候。 今日的孟佳期光彩依旧。 “好久不见。”宋书堂落座说道。 “宋组长大忙人。” “真说忙我可比不上你，《新华日报》上的多篇文章、报道都是出自你手。” “你看了？” “期期不拉。” “没事？” “我们科长也每期都看，能有什么事。” 闲聊两句，点菜吃饭。 等菜上齐服务人员不会前来打搅之后，孟佳期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宋书堂。 “这是你要的东西。”孟佳期说道。 “谢谢。”宋书堂道谢伸手将东西接过来。 “雄鹰小组当时针对抗联的任务内容不能告诉你。” “应该的。”宋书堂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你就在这里看，完了还给我。” 孟佳期如此说的原因在于，找他们打听情报是宋书堂的个人决定，不能被军统局知晓。若是资料被人看到，带来的影响很大，他们也是为宋书堂的安危着想。 对于红党在这种情况下都愿意帮忙，宋书堂由衷感谢。 也加深了他对红党的进一步了解。 打开档案袋将里面资料拿出来查看。 首先就是雄鹰小组组长‘苍鹰’的资料，‘苍鹰’在伪满与抗联交锋时期化名马佳丽…… 资料很多，甚至于抗联里面有且不止一人见过‘苍鹰’的长相，但没能留下照片。 根据形容也难描述。 因此抗联紧急命人找到一名学西洋画的人，根据抗联成员的描述，绘画了一张人物肖像。 也正是如此才耽误了时间。 看着手里的人物肖像。 宋书堂有些吃惊。 他吃惊的不是有人可以根据描述作画。 而是吃惊于红党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将画从伪满地区送出来。 之前觉得慢。 可看到画就不是慢，而是快了。 红党的交通线，还真是出人意料。 孟佳期开口说道：“这画不是那么的逼真，只能用来当做参考，毕竟没有照片。” 宋书堂看着眼前的人物肖像画，画的很好。 但不逼真肯定是见过‘苍鹰’的抗联成员说的，看来想要通过描述，绘画出与所见之人相同的画像，还是有非常大的难度。 不过既然最后定稿这幅作品。 肯定有可取之处。 宋书堂将脸型、眉毛、眼睛、嘴巴、鼻子等都分开记忆，同时还记忆了一张整体的轮廓。 在针对‘苍鹰’的资料之中，还显示她的后背肩胛骨之下中过抢，也可以通过探查枪伤来辨别身份。 可见此前与抗联交手，雄鹰小组遇到的麻烦比想象中的大，不仅死了两个成员，而且‘苍鹰’这个组长都差点交代。 但抗联损失同样不小。 此番听说提供信息抓捕雄鹰小组，他们都是积极配合，也是想要为牺牲的战友报仇雪恨。 其实这些资料若是能让情报科成员都掌握，对抓捕日谍是有帮助的，可此事并未经过上面同意，导致现在无法告知所以人。 看完‘苍鹰’的资料宋书堂继续翻阅后面的，资料的构成都大差不差，同时又有两张画像。 分别是‘鹞’、‘鹫’的画像。 孟佳期还是说道：“也是只能参考。” 可惜没有照片。 若这三张都是照片，在山城抓到雄鹰小组的几率就非常大。 不过资料中显示‘鵟’在死于与抗联的交手之中，但并不是如同杜长海所说到沪上才补充，而是在离开伪满的时候就已经补充了。 也就是说当时死掉的‘鸢’，是到沪上之后才补充的，现在也已经死了。 ‘鵟’却是在伪满就已经加入雄鹰小组。 原因是这个补充人员是他们此前就看好的。 而且这个照片是有的。 但不在抗联手里。 需要潜伏在伪满机构内的红党成员去获取，因此还需要些时间。 没能和这一次的资料一起送来。 看完之后宋书堂将资料还给孟佳期。 “照片时候送来，我什么时候给你。”孟佳期将资料收起来说道。 照片异常重要。 这一次也是因为照片，才找到‘鸢’。 可问题在于怎么才能让情报科去调查这个照片。 如何和情报科解释，自己怎么得到的‘鵟’的照片。 这反而是个难题。 说服沈渌水向红党开口求助？ 宋书堂一时间没太好的想法，只能先暂时放下说道：“多谢你们。” “我说过会让你慢慢的了解我们。” “确实在了解。” “吃饭吃饭，别浪费了。” 孟佳期并未趁热打铁，而是转移话题。 雷炎彬告诉她发展宋书堂现在已经进入另一阶段，不要步步紧逼给对方产生逆反心理，而是要逐渐成为真正的朋友，才能进一步获得认同。 显然孟佳期现在就是这样做的。 吃完饭宋书堂抢先一步结账。 孟佳期电话内说她请客，宋书堂自然不能让她掏钱，人家今天专门来给你送情报，还能让人家破费不成。 离开饭店宋书堂提议送孟佳期回家，倒不是今天突然变得怜香惜玉，而是孟佳期包里装着文件。 如果遇到搜查很麻烦。 宋书堂有军统局的身份，同行遇到麻烦很容易解决。 对于宋书堂的提议，孟佳期知道原因，所以就没有拒绝。 此处距离孟佳期的住处不远，两人步行前往。 不多时来到孟佳期住所之外，宋书堂看着她上楼才扭头离去。 第214章 购买情报 今日红党所提供信息异常重要。 ‘苍鹰’、‘鹞’、‘鹫’的画像作用不小。 可偏没办法大规模搜查，仅有宋书堂一人知晓，独木难支。 为此他更期待‘鵟’的照片，可如何才能让一切合理化，使得情报科可以利用照片去搜查，这是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 回去的路上宋书堂就在不停的思索，但事情牵涉不小，很容易出问题。 家中休息一夜 尤其是想要通过沪上潜伏人员，获悉雄鹰小组来山城的具体任务，宣告失败。 沪上传回消息表示，此前提供雄鹰小组情报之后，潜伏人员就面临了调查，目前处境危险无法提供雄鹰小组具体任务信息。 山城当地调查难有进展。 沪上潜伏人员也面临凶险。 情报科调查有些想要收尾的打算，不宜继续无头苍蝇一般浪费人力物力，仅留少数人继续跟进，其余人另做他用。 宋书堂一听这可不行。 他还等着红党提供‘鵟’的照片，再由情报科大规模搜查，如同此前调查‘鸢’一样。 可如果情报科现在就开始缩减人力，宋书堂到时再拿出照片就显得更为奇怪，大家都没办法你从何处寻来？ 为解决此问题给后续行动铺路，宋书堂前去找沈渌水。 “报告。” “进。” “科长。” “怎么了？” “科长打算减少针对雄鹰小组的调查力度？”宋书堂上来便问。 沈渌水面对这个问题也是无奈道：“‘鸢’被射杀证明雄鹰小组确实已经出现在山城，可对方壮士断腕手段干脆利落，使得情报科如今没太好的调查办法。 与其没头没脑的调查不休，不如减轻力度等待对方有所行动，露出破绽之后再说。” “可等待对方行动露出破绽，极有可能已经出现无法挽回之后果。”宋书堂提醒说道。 “你有办法？” “属下有些想法。” “说来听听。” “杜长海在审讯中表示雄鹰小组在伪满时期，曾与抗联成员交手……” “红党？”沈渌水直接打断宋书堂问道。 听话听音。 宋书堂何种想法一目了然。 “是。” 见其承认沈渌水微微摇头。 杜长海说的话他也知晓，确实此前也想过红党，毕竟在贩卖枪械一事上，是取得过成效的。 至于为何不提，显而易见。 宋书堂如今提出，沈渌水只当他是病急乱投医。 “事情你也知晓，现如今去找红党，容易自取其辱不说，还容易留人口舌。”沈渌水说道。 “属下明白科长顾虑，但抓捕日谍是我们的工作，若放任日谍在山城掀起血雨腥风，我们也没办法与上峰交代。” 宋书堂用词血雨腥风。 沈渌水并不觉得突兀。 想想雄鹰小组的配置。 并非没有可能。 见沈渌水思考，宋书堂顺势说道：“我们求助的话，他们现在肯定选择不予理会，所以我认为可以购买情报。” “购买？”沈渌水显然没有想到，宋书堂会提出这样一种方式。 购买！ 宋书堂确实也是临时起意。 红党已经同意提供情报，确实也无偿提供给他，只是现在需要让一切合理化。 只要让沈渌水同意找红党求助，对方就一定会顺着演下去，只是先前的事情放在这里，也要有个台阶，故而说是购买。 “他们会不会狮子大开口？”沈渌水觉得这要上门买情报，那不是送上门去的大肥羊。 “我们也要看他们能提供的情报价值，才看要不要答应他们的价钱，值不值得我们自己可以判断。” 判断？ 就这些情报宋书堂知道沈渌水很难拒绝。 红党能同意？ 沈渌水觉得可以聊。 购买情报就是生意，既然是生意那都可以谈一谈。 “伱和朱越走一趟。”沈渌水最后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要不要我和孟佳期先见一面，给红党方面做个准备。” “也好。” “是，科长。” “叫朱越来。” “是。” 从科长办公室出来，宋书堂就让朱越前去，他则是给孟佳期打电话说晚上请她吃饭。 来到沈渌水办公室，朱越才得知叫自己过来所为何事。 “找红党购买情报？”朱越也稍显吃惊。 “对。” “书堂这小子提出来的？” “是。” “他是在红党身上贪便宜贪习惯了。” “可是红党的便宜不好占啊！”沈渌水清楚，想占便宜不容易。 至于说宋书堂和红党之关系？ 无人怀疑！ 这个时候主动提起此事，再清白不过。 若有关系避之不及，岂会自己自找麻烦。 “科长既然同意，属下便去试上一试。”朱越也觉得试试无妨。 反正如今调查确实没有进展。 “我让书堂先见孟佳期给红党提个醒，过两日你们再去，他们也好知道自己究竟能否调查到线索，方便交谈。” “属于明白。” 晚上下班宋书堂又拒绝与龙昊同行。 看着他离去背影龙昊嘴里嘀咕：“重色轻友。” 朱越恰好走近见状：“你只能可惜你不是女儿身。” “组长。”龙昊娇嗔一声就要往朱越怀里扑，吓得他撒腿就跑。 龙昊满意点头：“恶心不死你。” 宋书堂来至赴约地点见到孟佳期。 “我还没拿到照片。”以为他是急于打听照片消息，孟佳期表示还没获得。 宋书堂笑着说道：“不是照片的事情。” “那是？” “我今天……” “买情报？”孟佳期也被这操作弄的意料之中。 “给你们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军统局财大气粗，回去告诉他们别客气。” “你这是帮着我们算计军统局？” “你们提供情报获取报酬，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能说是算计。” 孟佳期心中明白。 宋书堂确实是帮他们。 相处之中他的态度有了不小的变化。 孟佳期笑意盈盈说道：“我会转达你的好意的。” “那我们过两日可就上门了。” “欢迎。”送上门的肥羊谁会不欢迎呢。 今日心情不错两人吃饱喝足离去。 此时孟佳期身上并无违禁物品，宋书堂也就无需相送。 在情报科等候两日，才与朱越一同前去红岩嘴。 路上宋书堂开车，朱越在副驾驶问道：“你说红党能提供情报吗？” “伪满方面他们或许可以。” “你别说我们的工作在伪满难以展开，他们倒是比我们强上一些。”朱越说道。 “他们也不能告诉我们原因。” “其实此事局内专门打听过。” “是吗？”宋书堂也好奇。 “伪满的特殊性导致很难送人进去潜伏，可正是因为伪满的特殊性，他们每年会送非常多的高官家的孩子，还有有钱人家的孩子去日本留学。” “在日本发展的？”宋书堂问道。 “应该是。” “这手段确实高明。” 宋书堂是佩服的。 能去日本留学的那都是家中有钱有势的人。 他们被发展选择反满抗日，那天生就有优势。 “确实。”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效仿呢？” 局内急于解决的问题，现在不是已经有了现成的办法，照着学不就行了。 朱越突然低声说道：“我们送去日本准备发展伪满留学生的人，却被在日本的红党成员一起给发展了。” 啥！ 听到这句话宋书堂并不是忍俊不禁。 而是恐怖于红党的发展能力如此巨大。 可转念一想自己的遭遇。 他倒是有些理解那些被发展的人了。 在山城他们的地盘上，红党尚能如此。 到了日本双方境遇相同，那红党的能力不是要翻倍。 “这事局内大怒，且嫌丢人没有声张，你可不要出去胡乱说。”朱越提醒说道。 “放心，我明白。” “所以红党在伪满是如鱼得水，搞的我们反而寸步难行。” “如此看来也算好消息，有关雄鹰小组的情报，他们应该知晓。” “就怕狮子大开口。” “看了情报我们自己估值。” 两人交流之间，已经到了红岩嘴。 要找的自然是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 毕竟对外就这一个牌子。 接待他们的还是老熟人，薛三更。 “薛处长。” “朱组长、宋副组长。” “有劳薛处长。” “两位组长快快请进。” 互相落座之后朱越率先开口说道：“我们的来意薛处长应该已经知晓。” “雄鹰小组？”薛三更也不装傻。 毕竟宋书堂提前与孟佳期已经言明，就是为给红岩嘴时间，让他们调查情报商议价钱。 “正是。” “可远在伪满调查起来困难重重，且日军残暴更是十分危险，随时都会丢掉性命。” 听到这些朱越知道薛三更是在开价。 看来他们确实能弄来情报。 “我们也知凶险，不会让贵党人员白白冒险，会给予一定的支持，帮他们解决后顾之忧。”朱越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推脱，不然显得好似我们不支持抗日一般，再危险我们都要迎难而上。” “多谢薛处长深明大义。” “应该的。” “不知薛处长认为多少合适？” “三万美金。” “多少？” 三万！ 美金！ 薛三更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了！ “三万美金。”薛三更显得很淡定。 “太多。” “我们要出动很多人参与调查，不算多。” “这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苍鹰’、‘鸢’、‘鹞’、‘鵟’、‘雕’、‘隼’、‘鹫’需要调查的人也不少。” 薛三更这句话则表明，他们确实调查到了雄鹰小组的情报。 这代号朱越也知晓，确实没错。 可是依靠几个代号就想要三万美金，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够。”朱越说道。 “或许见过三人，可以提供画像。” “不够。” “还有一张照片。”薛三更笑着说道。 之后不给朱越开口的机会，而是说道：“够不够朱组长可以回去想想。” 意思就是让朱越回去找沈渌水商议。 反正他们把底牌都讲了。 你愿意要就要。 不愿意要也就罢了。 从红岩嘴开车离开。 再与薛三更交谈之际宋书堂没有开口。 此时上车他说道：“他们也太敢要了。” “可若真有照片，就另当别论了。” “难道真要答应？”宋书堂问道。 “回去和科长商量一下。” 一路回到情报科，两人直接去找沈渌水。 朱越将情况说明。 “三万美金？” “是。” 为何要美金沈渌水能理解，这年头山城的物价一天一个样。 “他们这是没诚意。” “可他们不仅可以提供画像，还可以提供照片。” 沈渌水就是犹豫这点。 若不是这些，他早就没兴趣和红党谈了。 “当真能？” “在山城他们肯定不敢骗我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这经费。”这么多钱沈渌水肯定不会自己出，需要科里报销。 但这么一大笔经费还真不一定好申请。 朱越却说道：“雄鹰小组来山城的任务不简单，真出问题我们情报科还要担责任，能钱解决问题，还能立功，那这钱就值得。” 看到朱越这么好的一个助攻在这里，宋书堂干脆不开口了。 就让朱越说话。 沈渌水确实有些心动。 倒不是被朱越说服，而是红党能提供的情报，属实诱人。 思考片刻之后沈渌水说道：“我给处长打个电话。” 这么大一笔经费，沈渌水也无法做主。 电话打通之后朱越、宋书堂就在一旁等着。 沈渌水先是将情况说明。 后表示想要支付三万美金。 之后沈渌水挂了电话，朱越急忙问道：“处长怎么说？” “处长同意用三万美金购买情报，但一定要将雄鹰小组连根拔起，不然就从我们的工资里扣。”沈渌水说道。 宋书堂突然来了一句：“处长肯定没说这么多。” 沈渌水瞪了宋书堂一眼。 后面确实是他自己加的。 朱越也跟着笑了笑。 “总之钱不能白知道了吗？” “是，科长。” “处长签字批条会直接送去财务，我也给你们一个签字批条，拿着就能去财务领钱了。” “科长不怕我们卷款而逃？”宋书堂问道。 “你们真为钱去汪逆就好了，比这多。” “科长不要侮辱人。”朱越立马说道。 后又紧跟着说道：“我宁愿拿钱跑路，也不会去投靠汪逆。” “拿着条子滚蛋。”沈渌水笑骂着将条子扔给朱越。 第215章 鸣枪示警 三万美金！ 这在情报科内，甚至于放眼整个军统局，都很少出现如此数额巨大的经费支出。 哪怕在外地成立新的站点。 许都用不了如此多钱。 为何此番鲍意伟同意这个要求？ 尤其还是在红党面前，无异于是低头之表现。 原因不外乎一种情况！ 雄鹰小组所带来的未知危机。 未知！ 说是未知其实互有猜测。 仅是‘鸢’之能力以及他被狙杀，都足以表明雄鹰小组来势汹汹，若放任不管所带来的危害无法估量。 说一千道一万，是怕暗杀行动。 能尽早解决雄鹰小组，鲍意伟不惜支付三万美金。 带着条子朱越、宋书堂两人前去经理处财务科领钱。 财务科工作人员见状眉头直皱。 你说不给，可是手续齐全。 你说给这数额太大。 财务科科长都被惊动。 此事鲍意伟已经提前电联过经理处处长，经理处处长给财务科科长打电话说过，因此被惊动之后表示会给他们准备，但现在手边没有如此多美金，让 钱有。 可美金却没这么多。 两人也知情况便打算明日再来。 财务科科长觉得情报科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日后向军需处要钱，怕是都不好打报告了。 今日事情进展还算顺利。 不管是红岩嘴之行，还是局内同意。 因此下班路上朱越说道：“得到线索仅是 “真给三万美金？”龙昊在一旁询问，他此时也知道这件事情。 “红党方面不松口，我们只能咬牙同意。”宋书堂说道。 其实算是他通风报信给红党，让对方狮子大开口。 如今听起来好像很多，但对局内来说还真就不一定放在心上。 事情鲍意伟敲定便可。 都没有惊动秘书室，更没有惊动戴局长。 犯不上。 “若关系没有这么僵硬，让红党提供情报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也省的出这笔钱。”龙昊嘴里嘀咕。 “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红岩嘴。”朱越打断龙昊的牢骚。 “我也去。” “你在科里待着。” 朱越不同意，龙昊也没办法。 各自回去休息 经理处处长发话，财务科办事效率很高。 确实一早朱越就拿到钱。 后与宋书堂一道开车去红岩嘴。 再见薛三更后朱越也不废话，直接将三万美金放在桌子上，示意对方点点。 薛三更自是不会查验，既然敢送来肯定是没问题的。 拉开抽屉薛三更递过来一个档案袋，看厚度可知其内东西不少。 由此可见有关‘鵟’的照片，红党方面已经获得。 只是开始与情报科谈论条件，便不必再转告宋书堂。 ‘鵟’的照片现如今就在档案袋内。 交易非常快。 拿过档案袋朱越就起身告辞。 薛三更不当面查验美金，伱自然也没有在这里查验情报的必要。 且朱越不怕对方乱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情报价值无用，军统局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薛三更出门相送。 等两人上车之后他说道：“常来常往。” 朱越一听心想你们是吃狮子大开口上瘾，常来常往还是罢了。 可日军在伪满经营多年，全面战争开始，尤其在情报方面确实安排培养多年的人出关，伪满情报红党又有所便利，这日后会不会继续打交道还真难说。 朱越只能希望不必如此被动。 宋书堂没有留念，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路上朱越忍着没有去拆档案袋。 一直回到情报科，两人一同前去朱越办公室，龙昊见其二人回来，也急忙凑上前来。 三人在办公室内坐下之后，朱越这才将档案袋打开。 资料只有一份，故而只能他看，给两人讲述。 这里面的内容宋书堂都看过。 三张画像分别是‘苍鹰’、‘鹞’、‘鹫’。 龙昊拿着画像看了看说道：“这像吗？” 宋书堂心中明白，不太像。 孟佳期当日说的很清楚，只能参考。 但在要价时红党自然不会自己说自己的不好，因此不会言明。 可情报科众人压根看中的，就不是所谓三张画像。 而是‘鵟’的照片。 说白了三万美金哪怕只卖‘鵟’的一张照片，都是可以做的买卖。 朱越拿着照片在手里观察。 “‘鵟’此人非常年轻，仅有二十来岁，与你们二人年纪相仿，长相中等偏上气质却不错。”朱越给出评价。 年轻很正常。 毕竟是新人接替上位。 在他之前的‘鵟’死于抗联手中。 土肥原让雄鹰小组到沪上之后再挑选人才补充，可他们却在伪满将新的‘鵟’选中，且还是他们早就看重之人，可见这位年轻的‘鵟’能力是不俗的。 不能仅靠年纪来判断。 照片传阅宋书堂也看了一眼。 朱越当即说道：“是否还和此前抓捕‘鸢’一样？” 先前宋书堂是这个打算。 毕竟搜捕‘鸢’确实成功将其找到。 可问题也随之存在。 那就是如此大规模的摸排，很容易让雄鹰小组也收到消息，就会导致他们提前有所准备。 不管是‘鵟’的深入躲藏，或乔装潜逃。 还是雄鹰小组内的狙击手再来一次杀人灭口，对情报科来说都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但你不大规模的搜查，照片的价值就难以利用。 三万美金就换来一张照片，不用岂不是浪费。 宋书堂提议说道：“不要加印照片，让情报科参与搜查的人，将照片记下来，如此排查雄鹰小组就算知道我们还在调查，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照片。” 一张照片的记忆难度很小。 只是对方可能会乔装打扮，与拍照时有所不同。 这就需要你将照片牢记，方便你的对比。 作为情报科成员这种工作强度不算大，多给他们一些时间足以。 如此一来就能有效的保护信息，起码雄鹰小组不会明白情报科现在重点调查的是谁，他们就没有办法提前有针对性的转移和隐藏。 更加没有办法让狙击手提前就位。 且雄鹰小组可能觉得，只是情报科不甘心的继续搜查罢了，也不会另做他想。 朱越一听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拿着照片让下面的人，牢记在脑海之中。”朱越将照片递给龙昊。 “我就去安排。”龙昊立马开始行动。 等他离去之后，朱越看着剩下的资料说道：“这些价值有些一般。” “画像还是可以用一用的，虽不能说一模一样，但相似度肯定是有的，等‘鵟’的抓捕任务结束之后，弄出来贴的满大街都是，也能给他们的行动带来诸多不便。 且‘苍鹰’背后中枪对我们也很重要，可以用来判别身份，起码不会使得我们和‘苍鹰’失之交臂。” 宋书堂的话朱越觉得有道理。 可他现在更希望抓捕‘鵟’之后，利用其将雄鹰小组一网打尽，也就不必在乎这些剩余资料是否能发挥价值。 情报科一组成员分批次回来，由龙昊让他们牢记‘鵟’的照片，将其印在脑海之中，在街面上开始搜捕。 一组成员明白此与调查抓捕‘鸢’时相同。 也知晓抓捕‘鸢’时出现了一些意外。 因此如今用心牢记，避免出现与此前相同的问题，大家心中也憋着火。 毕竟‘鸢’杀了不少兄弟，还伤了几个。 虽是二组成员，但大家都是情报科的人，同仇敌忾。 此番也是想要一雪前耻。 此次抓捕朱越下达命令可以开枪，而且可以射击被捕之人。 只要避开要害便可。 若你心有顾忌不敢开枪，与二组情况是一样的，可能会出现大规模的伤亡，雄鹰小组的成员，杀伤力太强。 尤其雄鹰小组从伪满离开，都要带走‘鵟’，此人的能力你不可小觑。 打伤别打死，留活口审讯便可。 一天时间一组成员全部记下‘鵟’的长相。 开始在街面上展开搜查。 宋书堂与龙昊也参与其中。 一组成员会挨家挨户排查，宋书堂和龙昊则是在街面上转悠，看能否碰上运气。 但宋书堂可不是仅为抓‘鵟’。 他同时会将‘苍鹰’、‘鹞’、‘鹫’的画像也在脑海中浮现，一同寻找。 画像还原度有问题。 可宋书堂可以将他们的五官特点一一分开对比，找最具特点的象征。 因此宋书堂是相同的时间，但是找的却是四个人。 一天忙碌下来收获不大。 ‘鸢’出事之后雄鹰小组肯定会格外小心。 但宋书堂相信他们一定会动，而不会在一个地方躲着不出来，原因很简单。 他们从沪上来山城，就是执行任务来的。 任务都已经下达，他们到了山城之后，岂能迟迟不见动静。 若是潜伏任务也就罢了，隐藏下来为最佳。 可目前推测雄鹰小组的任务并非潜伏，那他们肯定会有活动，既然会活动情报科成员找到‘鵟’的可能性就很大。 因此这样的搜查工作一直持续了五天。 五天时间都是高强度的排查。 可却不如搜查‘鸢’时来的顺利，‘鵟’迟迟未见踪影。 但今日宋书堂另有发现。 他在街面上见到一人，与‘鹫’有些相似。 和画像自然是毫无联系。 可此人的耳朵轮廓与‘鹫’的画像非常神似。 见状宋书堂跟上。 龙昊不解其意问道：“你跟踪这个人做什么？” “我怀疑他是‘鹫’。” “这和画像也不像啊。” “特征像。” 听到宋书堂说特征像，龙昊也努力观察，但却没有发现何处特征有相似。 说白了在画像上面他就没有发现所谓特征。 跟着面前之人走街串巷，小心不被其发现。 没有直接抓捕的原因在于，首先宋书堂还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鹫’。 另一方面若是能通过跟踪，找到更多的线索，掌握雄鹰小组其他人的动向，岂不是更好。 因此才会默默跟踪。 雄鹰小组成员能力不俗，宋书堂跟踪起来很小心，距离也远担心被发现。 可就在跟踪进行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街面上的行人一时间有些骚乱。 等到再安静下来，人已经找不到了。 宋书堂有些不甘心。 继续向前追赶，但是却一直没有看到方才的人。 龙昊在一旁说道：“可能根本就不是‘鹫’。” “之前或许不是，现在很大概率是。”宋书堂说道。 “为什么？” “枪声引发骚乱，普通百姓都是急忙躲避到街边店内，或是躲在墙边观察，此时间内是不移动的，反而位置固定。 可当我们冲上去的时候，被跟踪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而且消失的速度如此之快，你觉得对方还是普通的百姓吗？” 听到宋书堂如此分析。 龙昊立马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和雄鹰小组的人擦肩而过了？” “很有可能。” “这可太可惜了。”龙昊悔不当初，早知道直接抓人不好吗？ 宋书堂也不甘心。 让人这样溜走。 可也证明了他的判断，雄鹰小组确实在行动，而不是躲藏起来。 好在今日跟踪距离较远。 ‘鹫’应该是被枪声惊走，而非发现宋书堂等人的跟踪，还不至于打草惊蛇。 但这样的想法立马被推翻。 这枪声来的突兀。 在不远处响起。 而且仅就一声，不像是抓捕交火的枪声，这让宋书堂不由去猜测，莫不是有人发现自己跟踪‘鹫’，所以故意鸣枪示警。 选择鸣枪示警！ 在山城内开枪，这动静也不小。 “去查查哪里来的枪声。”宋书堂打算在周围再看看，是否能发现‘鹫’离开的蛛丝马迹，让龙昊去打听一下什么地方开枪。 “是。” 当时枪响突然，街道上乱了一下子，之后‘鹫’便消失不见。 宋书堂找也没能有所发现。 不多时龙昊回来说道：“枪声就在后面街道响起，比较偏僻没什么行人，枪响之后巡逻队立马就上去查看了，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这样的情况证实了宋书堂的猜测。 这声枪响就是用来提醒‘鹫’的。 也就是说自己在跟踪‘鹫’的时候，有人发现了这一切？ 而且对方选择提醒的方式出人意料，居然是开枪！ 第216章 我也被盯上了 鸣枪示警！ 地处山城危机四伏，做出提醒选择开枪。 枪声大作自身同样危险。 为何不另做提醒？ 这让人一时半会难以想通。 ‘鹫’在枪声响起之后消失不见，暗中开枪之人也远遁而去，如今反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书堂、龙昊二人折回情报科。 朱越先一步听闻今日路上枪声情况，见二人回来上前询问：“没事吧？” 龙昊开口将事情原委讲述。 听闻今日见到‘鹫’却未能抓捕，朱越也暗道可惜。 但宋书堂之选择他心知无错。 尚不确定自然无法抓捕。 且抓捕回来对方死不开口，价值有限。 跟踪监视既能进一步确定其身份，还能顺藤摸瓜掌握更多线索，何乐而不为。 现如今的问题在于，是谁开枪示警。 朱越分析说道：“此人必然是确定‘鹫’被跟踪，不然不会冒险开枪。” “可我们跟踪距离尚远，就是为防止被‘鹫’发现，中途哪怕被人看到，恐怕也不能一下子将我们与‘鹫’联系在一起，就算是他担心‘鹫’被跟踪监视，如此距离他大可以上前提醒‘鹫’撤离，无需选择开枪如此激进的方式。”龙昊同样有自己的想法。 提醒的方式有很多。 为何要选择最让人意想不到，且风险最大的办法呢？ “只能证明对方非常确定我们已经在跟踪监视‘鹫’，同样明白他上前提醒极有可能连同自己一起暴露，故而才会选择开枪。”宋书堂在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认为最有可能的便是如此。 “开枪之人能确定你们跟踪‘鹫’。”朱越念叨。 “凭什么？”龙昊问道。 宋书堂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突然朱越说道：“你们跟踪‘鹫’，那么有没有可能开枪的人，在跟踪你们二人呢？” 若宋书堂与龙昊被人跟踪。 那跟踪之人自然能发现他们行为诡异，定然也就会明白‘鹫’被跟踪。 可面对如此假设。 宋书堂难以接受。 有人跟踪自己，他会毫不知情吗？ 中统此前就安排人跟踪调查他，当天就被他发现端倪，还将人抓来军统局。 今日跟踪之人能做到毫无破绽吗？ 朱越也能看出宋书堂不愿相信，他说道：“术业有专攻。” 宋书堂能力出众不假。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伱非说所有人的跟踪你都能发现端倪，朱越定然是不信的。 且或许对方是远距离观察，宋书堂他们这几日在街面上，也是走走停停漫无目的。 加之今日跟踪‘鹫’不敢分心。 未能发现跟踪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这无异于还是让宋书堂心头警惕，有人跟踪自己却没有发现，这很不应该。 可朱越的假设却非常合理。 龙昊见宋书堂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他立马说道：“开枪的人跟踪我们，且开枪的人还认识雄鹰小组成员‘鹫’，这不就说明跟踪我们的人同样是雄鹰小组成员。” 雄鹰小组成员跟踪他们。 朱越摇头说道：“准确的说是跟踪书堂。” 虽然宋书堂和龙昊两人在一起，但朱越心中明白，跟踪的目标必然是宋书堂。 气氛一时间沉默。 后龙昊说道：“如此看来雄鹰小组来山城的任务确实是搞暗杀，书堂显然也在他们的目标之内，但应该不是重要目标。” 为何判断说不是重要目标？ 原因在于今日开枪示警。 是对‘鹫’的警示不假，同样也是对宋书堂的提醒。 例如现在他们就知晓宋书堂也被列入暗杀目标之内，但雄鹰小组成员还是选择提醒，可见对于暗杀宋书堂一事，并不算是重要任务。 “选择书堂作为目标可能也是出于土肥原机关的仇恨，毕竟六足小组是在书堂手里被连根拔起，加上‘山鬼’同样死于他手，土肥原机关现在安排雄鹰小组进入山城执行暗杀任务，将书堂列为目标情有可原。” 朱越和龙昊的看法一致。 宋书堂是目标。 却不是重要目标。 更多是顺带为之，可以看做是报私仇。 因此今日可以打草惊蛇。 雄鹰小组甚至于可以放弃对宋书堂的暗杀。 毕竟暗杀他仅是报仇。 可暗杀其他目标所带来的收获，要远高于此。 一直没有说话的宋书堂开口道：“由此可以断定，雄鹰小组来山城的任务确实是暗杀，且目标极有可能非常重要，若真让他们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汇报科长，加大力度搜查。”朱越当机立断。 现在就情报科一组参与其中。 明显效果不好。 且得知雄鹰小组具体任务内容，必须要速战速决，不然等到他们计划成功，你再抓人为时已晚。 三人一同前去见沈渌水。 朱越汇报今日发生之事。 沈渌水听罢当即说道：“让二组李泰然带人与你们一同搜查‘鵟’，同时通知行动科科长岳笺，让行动科也出人配合行动，尽快将‘鵟’抓捕归案。” 为何牵动如此多人？ 其实沈渌水的想法有两点。 同时对于宋书堂、龙昊见过‘鹫’一事，沈渌水询问他能不能画下来。 毕竟此前宋书堂技能颇多。 且还画过海报。 此番他算是真正见过‘鹫’的长相，若是能画出来，雄鹰小组现如今所剩六人，他们可就掌握了三张画像、一张照片。 这对抓捕雄鹰小组成员帮助很大。 依然还是三张画像，毕竟‘鹫’的画像此前红党就提供了一张，但宋书堂若能画出来无疑会更加准确。 其实画像宋书堂并没有非常擅长。 毕竟画人物对画功的要求太过苛刻，每个细节都不能出现错误。 虽画功方面有所欠缺，但是记忆力超群。 宋书堂已经将‘鹫’的模样印在心中，他可以慢慢修改作品，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情报科出动两组成员，加行动科成员协助，搜查确实不缺宋书堂一人。 故而他留在办公室内画画。 情报科其余人员都去街面上搜捕‘鵟’。 毕竟雄鹰小组此番前来任务昭然若揭，万不能让他们得手。 山城之中党内重要人员数不胜数，雄鹰小组目标你都无从判断，想做提前保护根本行不通。 抓人是唯一办法。 宋书堂潜心在办公室内绘画，不满意就换一张纸继续画。 两日之中办公室内，便铺满一地散落的宣纸。 龙昊推门进来都没有办法下脚。 他低头一看画像之人，确实与当日所见‘鹫’有些相似。 每一张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不慎准确，难怪宋书堂要精益求精。 “怎么了？”宋书堂听到动静抬头问道。 “出动这么多人大规模的搜查，终于找到‘鵟’的线索，已经锁定了一个大致范围，今天晚上连夜挨家挨户搜查，组长让我来问你去不去。”龙昊说道。 动用如此多人总算有些收获。 宋书堂放下手中炭笔说道：“去看看。” 同时他将手中画像递给龙昊说道：“看看像不像？” 龙昊仔细观察说道：“还真像。” “最后成稿，就按照这个去找。” “我让下面的人拍照，多洗出来几张。” “走。”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龙昊将画像交给情报科之人，让他拍照多洗出来一些，好让大家根据画像抓人。 同时两人出门前去与朱越汇合。 路上随便买了些东西对付一口。 赶赴圈定地点看到朱越拿着一张地图，站在岳笺面前说着什么。 朱越算搜查负责人。 行动科是协助。 但岳笺毕竟是科长，亲自带队协助，下指令前理应知会一声。 如今朱越就是在告知岳笺搜查范围。 宋书堂恰好也听到。 这个范围现在比较大。 见宋书堂过来，朱越解释说道：“根据我们搜查中百姓提供线索，无法精准定位，故而为确保不会将‘鵟’遗漏在外，我特意将搜查范围扩大。” 保险起见之选，可以理解。 与此同时朱越继续说道：“情报科一组二组成员全部集合，今晚连夜挨家挨户搜查，时间上虽然紧张却也够用。” 一晚上时间，应该可以搜查一遍。 岳笺听罢说道：“行动科成员会把守住各个路口，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多谢岳科长。” “你们放心搜查。” 岳笺立马去安排行动科成员把守路口。 这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 宋书堂环顾四周高点说道：“我们如此大张旗鼓，雄鹰小组成员或许已经知晓，我担心狙击手会在周围伺机而动，让警局出动警员，扩大范围五百米，各处高点搜查巡逻，万不能给其可乘之机。” 吃一堑长一智。 此前便在这件事情上吃过亏。 如今自然要有所应对。 情报科、行动科都有任务在身，分身乏术。 只能借用警员负责。 “龙昊你去联系警局。” “是。” 很快行动科率先就位，把守住各个路口。 后警员排查各处高点。 确保无碍，进入巡逻状态。 一切准备妥当朱越下令开始搜查。 同时告诫手下科员搜查期间枪不离手，雄鹰小组成员‘鵟’必然也不好对付，能力或许还在‘鸢’之上。 枪在手且上膛。 保险都是打开状态。 搜查过程中极易走火，误伤百姓。 可今日他们却必须要如此认真，故而只能提前告知百姓配合，莫要上前推搡阻碍搜查。 好在今日见此阵仗，无人上前阻碍。 有钱有势、有头有脸之人并非没有。 可情报科成员各个真枪实弹，他们也只能暂避锋芒。 “你小心些。”朱越对一旁的宋书堂提醒。 “没事。”宋书堂笑着说道。 “你也在雄鹰小组暗杀目标之内，虽然不是最重要的，可当他们中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小心拉你当垫背。” 朱越今日让宋书堂跟随在自己身边，不让他参与搜查，便是有此担心。 “或许我进去，也好引蛇出洞。” “敌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何须冒险引蛇出洞。” 搜查有条不紊进行之中。 可迟迟不见传来有价值的线索。 最早搜查‘鵟’时担心出现‘鸢’的问题，因此没有照片，乃是情报科成员记在心中搜查。 后续沈渌水加大了搜查力度，就有了照片。 因此才能有百姓给提供线索。 不然百姓都不知道你找的是何许人也，如何给你提供线索？ 如今依然会提供照片给百姓辨认，看是否见过此人。 但挨家挨户一番搜查，居然是无人见过。 虽然搜查的仅是小部分，还有大部分未能开始搜查，可宋书堂觉得有些不安。 朱越看出他的异样说道：“在这里是安全的。” “我不是担心安危问题。” “那是？” “雄鹰小组明明知道我们在搜查，同时也知道我们掌握了照片，怎么还会露出马脚给我们？” “他们要完成任务就需要行动，只要行动就会有破绽，我们如此大力度的搜查，抓到他们的破绽并不奇怪。” “可奇怪的事情是，破绽不是我们抓到的，而是一名普通的百姓给我们提供的。” “你什么意思？” “雄鹰小组在知晓自己被调查的情况下，就算出来执行任务，怎么可能不乔装打扮，他们的伪装技术连我们都不一定能识破，一名普通的百姓是如何识破的？”宋书堂现在发现了一点问题。 伪装！ 可是百姓说自己看到了和照片上一样的人。 这不就等于说是识破了‘鵟’的伪装吗？ 可专业情报工作人员的伪装，是如此好识破的吗？ 这显然存在问题。 “百姓不可能说谎。” “所以是雄鹰小组，故意让百姓看到他的真容。” “就是为了误导我们？”朱越问道。 “很有可能。” “误导我们今天对这里展开包围搜查。” “其实是调虎离山。” “他们今夜有行动？”朱越反应过来。 “不知道还来得及吗？”宋书堂也有些担忧。 第217章 眼皮子底下杀人 伪装！ 专业性十足。 情报科成员辨别尚需一些时间。 且不敢言可以轻易识破对方乔装打扮！ 可如今从一百姓口中得知线索，换言之雄鹰小组专业情报人员，在寻常百姓眼中露出破绽。 合理？ 自是不太合理。 可你说此前‘鸢’不也是如此露出破绽？ 正是因为如此雄鹰小组更是会小心谨慎，岂可在同一件事情上面，接连出现两次失误。 想明白这点朱越、宋书堂二人现在紧张起来。 “雄鹰小组今夜目标何在？”朱越问道。 如今询问自然是难有答案。 宋书堂只能分析说道：“选定今夜行动必然有所不同，看是否存在聚会活动。” 党内高层人物，日常生活中保护到位。 雄鹰小组哪怕想要动手，也需寻找机会。 既然选定今夜，应该是有可乘之机。 “让大家撤离？”朱越问道。 “不宜撤离。” 大张旗鼓包围搜查。 雄鹰小组指不定在暗中有人观察，你若现在撤退便是告诉对方，情报科识破他们的心思。 朱越明白此点，撤离的打算就是让雄鹰小组有所顾虑，放弃今夜行动。 毕竟行动极有可能是暗杀。 能让他们终止行动也算不错结局。 可宋书堂却另有想法。 此地继续搜查将计就计误导雄鹰小组，从而暗中打探今夜山城之内，是否存在聚会之类的活动。 来判断雄鹰小组在何处行动。 然后上前包围抓捕，反而是一个抓到雄鹰小组成员的机会。 但对于宋书堂的打算，朱越有些犹豫。 究竟是一门心思立功，不顾及可能带来的后果。 还是保守起见，尽量不要出事。 这需要做出选择。 作为组长也是此次事件的负责人，朱越最后说道：“收队。” 抓雄鹰小组固然重要。 可不让他们行动成功，则更有意义。 对于朱越最后做出如此决定，宋书堂没有再强求。 他明白对方的选择不能算错，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为正确。 在命令收队的同时朱越命令下面的人，开始调查山城今夜，何处会有活动。 岳笺还在带人包围，突闻收队也是诧异。 前来寻找朱越。 听到猜测之后，岳笺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你的选择没问题。”岳笺作为科长，自然更加认同朱越的做法。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收网之后开始调查山城今夜是否有党内高层举办活动，此举就是逼迫雄鹰小组取消行动，当然也有可能使得他们提前行动。 可暗杀任务，往往都需要等待机会。 想要提前行动很难。 甚至于强硬提前行动，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总之事情对雄鹰小组是不利的。 朱越并非不想抓捕雄鹰小组成员。 在前提是保护的情况下，他现在也在等待消息，看能否探查清楚雄鹰小组行动目标。 回到情报科并未等候多久，立马就有下面科员前来汇报。 说今夜国民政府主计处处长过寿，在中三路新村园里面举办寿宴。 宴请了一些党内好友，和社会各界亲朋。 主计处处长季敏学，党内举足轻重的人物。 会是雄鹰小组的目标吗？ 得此消息宋书堂说道：“要去看看吗？” 这是目前送上来的 雄鹰小组今夜究竟在何处行动，伱需要判断。 你若是前去新村园，认为雄鹰小组目标乃是季敏学，或是参加他寿宴的人，等到其他地方再传消息，你可能会赶不及。 可你若现在不去。 雄鹰小组收到情报科收队的消息，极有可能会终止行动撤离，你去的晚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没有太多时间给朱越犹豫，他直接说道：“走。” 今天晚上就是撞运气。 没时间考虑。 能猜中是老天爷眷顾，猜不中也没办法。 朱越带领宋书堂等人直奔中三路而去。 等到了地方朱越下令：“周围高点排查一下，同时将新村园包围，书堂、龙昊你们两人跟我进去。” 高点排查防止狙击手。 包围新村园，防止雄鹰小组成员撤离。 进去其内则是寻找雄鹰小组成员。 他们若要暗杀，可能会派人混入其中。 情报科所作所为自然引起这里人的注意，立马上来交涉。 朱越拿出证件表明身份，同时要求见季敏学。 很快便见到季敏学，朱越将事情说明。 虽是打搅寿宴可季敏学更加担心日谍暗杀，立即表示会配合朱越。 但他不希望来客被打搅，毕竟客人之中不少都是身份崇高之人。 季敏学打算躲在众人保护之中，不给雄鹰小组暗杀机会。 可朱越很想说，目标不一定是你。 毕竟前来参加宴会的人之中，有几人身份不在季敏学之下。 朱越的意思是最好可以停止晚宴，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让他们排查，这样既可以确保不会放过雄鹰小组成员，也可以确保来客的安全。 但季敏学显然不想让今晚的寿宴，变成这个样子。 其次则是朱越也无法确定，雄鹰小组一定会选择这里下手，所以没有办法强制要求。 只能让情报科成员秘密入内，开始搜查角落。 同时让宋书堂在宴会众人中游走，他见过‘鵟’、‘鹫’等人，若是这二人负责执行任务，宋书堂可以将其认出来。 就在这样的秘密排查之中。 新村园并没有问题。 也未在其中发现异样，在外搜查的情报科成员也是如此。 最后新消息送来，说在旧城区内，也有一场舞会，是陆军将领出面举办，参与人员多是年轻军人，和受伤回来休养的年轻军官，以及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舞会兼具相亲之功效。 那么此舞会也有可能是，雄鹰小组的目标所在。 新村园处没有发现，朱越他们便打算离开，前去舞会调查。 但在临走之前，也留下来了一些人，对季敏学和几个重要人物进行保护，免得雄鹰小组玩心理战。 马不停蹄赶赴舞会。 这舞曲都进行到了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时尚动感的舞曲，和年轻的男男女女，大家都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可宋书堂等人无心欣赏这些，而是在认真的找人，看雄鹰小组成员会不会出现其中。 舞会的负责人也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同样配合。 毕竟牵扯到日谍，还是在进行任务，谁也不敢大意。 可一番探查下来，与在新村园一样，没有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情报科成员火急火燎从外面跑进来，俯身在朱越耳边说了什么。 随即朱越对宋书堂说道：“走。” 一行人离开舞会。 来到外面宋书堂问道：“怎么了？” “雄鹰小组动手了。” “什么地方？” “走马街。” “路上？” 大家都认为可能是在聚会，或者是活动上。 可这却是在路上。 朱越说道：“被袭击的人是立法院的高层，今夜立法院会议稍晚，是在回去住处的路上被袭击的。” “人怎么样？” “送医院了。” “没死？” “只怕凶多吉少。” “能确定是雄鹰小组动手吗？” “过去看看再说。” 几人跑到走马街，开始询问更加具体的情况。 说是车子从立法院离开来到走马街，这个时候突然有箱子从一旁的楼上坠落，车子只能急忙停下。 车子刚停住，就有人在远处开枪。 听声音和看弹孔应该是狙击枪。 目标人物当场就被击中，同车人员急忙保护，没办法前去抓捕。 狙击手和在楼上扔箱子的人都很快撤离。 巡逻队过来之后开始追击，其余人送受伤人员前去医院。 是否是雄鹰小组动手，现在还没办法确定。 但看配制朱越、宋书堂等人都觉得不会错。 如今雄鹰小组成员行动之后撤离，巡逻队也没有抓到人，他们只能干看着。 开始等医院消息，看人能不能救活。 宋书堂看了现场一眼说道：“雄鹰小组为什么要对立法院的人下手？” “可能位置够高。” 位置高是不假，但位置高的人不少，为何独独选中立法院的人。 其次则是今日开会，雄鹰小组是如何得知的？ “雄鹰小组是来山城执行暗杀任务，但是我认为现在另有日谍，给他们提供情报，雄鹰小组是根据这些情报开始展开暗杀行动的。”宋书堂分析说道。 行动小组需要情报支撑他们做行动计划。 宋书堂此前在拥剑小组，非常熟悉这套流程。 今夜肯定是有人给雄鹰小组提供情报，告诉他们在此地埋伏。 “查知道今日开会的人？”朱越问道。 “查肯定是要查，但效果应该一般。”宋书堂说道。 这种会议又不是保密会议，知道的人应该不少。 龙昊在一旁说道：“雄鹰小组今夜先是调虎离山，让我们连夜进行错误搜查，但在我们反应过来他们可能会有所行动之后，我们 龙昊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雄鹰小组是两手准备。 就算是情报科放弃连夜搜查，开始查找雄鹰小组，他们也不会怕。 毕竟他们的行动是在路上，而非在活动、聚会之中。 由此可见是双重准备，情报科被骗了。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雄鹰小组行动，你在后面追，本身就是落后的。 就在他们查看现场的时候，医院方面传回消息，人死了。 一枪毙命。 其实根本就没有送去医院的必要。 只是大家当时不死心罢了。 由此可见狙击手的能力。 与此前射杀‘鸢’时相同。 “这个狙击手能力不俗。”朱越看了看现场环境说道。 首先是刚停车，就开枪。 这个瞄准的时间很短。 其次则是人还在车上，就被子弹击穿玻璃射杀，对自己的枪法非常自信。 而且就开了一枪，根本没有 甚至于也没有查看对方是否死亡，楼上扔箱子的人同样立马撤退，显得对开枪之人非常信任。 龙昊却说道：“既然如此自信，为什么不直接在车子运动中射杀，还需要有人近距离推箱子下来，这不是增加了风险吗？” “你怎么看？”朱越知道宋书堂的枪法很强，因此询问他的意见。 “在车子运动中开枪，难度太大，最重要的是晚上，这里虽然有路灯，但是光线很差，极可能一枪没打死，所以是为了保险起见。”宋书堂分析现场情况得出结论。 但不管怎么说。 雄鹰小组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杀人了。 还是在他们了三万美金，在红党手里买了情报之后，成功杀人了。 但你不能说红党的情报是假的。 毕竟他们根据‘鵟’的照片找人，确实有百姓看到‘鵟’。 虽然是‘鵟’故意被百姓看到，给情报科提供错误信息，但是肯定是有这个人，不然百姓如何能看到和照片相同的人。 由此可以证明红党提供的情报是真实有效的，你现在不能赖人家。 朱越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和科长汇报吧。” 此番肯定是要挨骂的。 躲又躲不过。 回到情报科之后，宋书堂跟随朱越一起去见沈渌水，龙昊就没有一同前往。 毕竟是挨骂，又不是什么好事。 没必要都上赶着。 果然在沈渌水办公室内，宋书堂、龙昊被好一通批评。 两人也不能反驳，毕竟确实是死了人。 最后沈渌水骂完问道：“雄鹰小组的任务显然不是仅此一人，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调查？” 朱越这才开口说道：“调查一下为什么会将立法院的人当做目标，其次就是有什么人知道开会的消息，是谁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同时继续利用照片找人，而且书堂也画了一张画像，可以同步利用起来，投入更多的人力参与，压缩雄鹰小组的活动空间，让他们没有办法开展行动。” 这是目前为数不多的办法。 可沈渌水不太满意。 毕竟此前也差不多就是如此，还不是死了人。 这上峰肯定会追责情报科。 但沈渌水一时半会也没有其他主意。 第218章 拒绝拉拢名单 战乱导致难民涌入，使得山城每日都有大量新面孔出现，政府协调迁移郊区等新建驻地，可仍旧有不少人滞留旧城区。 哪怕掌握照片，每日排查同样具有挑战。 加之日谍伪装到位，躲避搜查伺机而动，情报科只能跟在后面亡羊补牢。 但此地的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雄鹰小组主暗杀。 枪响之后远遁而去。 你循着枪声赶赴，徒留人去楼空。 压缩雄鹰小组行动空间，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有日谍为他们提供情报，雄鹰小组甚至可以不出面，直接制定行动计划。 虽然此举有些冒险。 但并非不可为之。 沈渌水如今不满便是如此，可一时半会难有对策。 宋书堂站在一旁未有言语。 他也难有妙计。 根据‘鵟’的照片，‘鹫’的画像找人，目前来说确实是最佳方案。 可今日立法院有人被暗杀。 明日就可能是其他机构。 谁也无法推断雄鹰小组下个目标是谁，谁来负责？ 陷入沉默片刻之后，沈渌水说道：“不能再让雄鹰小组有所行动。” “只能加大搜查力度，让情报科、行动科甚至于警局警员都参与进来。”朱越觉得若不想雄鹰小组再行动，投入的人力必须上一个档次。 但这规模便大了起来。 影响自然随之而来增加。 沈渌水有些犹豫。 可在犹豫片刻之后，沈渌水说道：“增加人手，逐一排查。” 今夜雄鹰小组得手带来影响非常恶劣，若再让其得手一次，情报科颜面无存事小，死的人物地位太高事大，容不得沈渌水纠结。 得此命令朱越松了口气。 毕竟山城还是他们的地盘，只要愿意投入人力物力去搜查，朱越相信抓到雄鹰小组是早晚的事情。 就算是没办法顺利抓到的人，也会逼迫他们躲藏在暗处，不敢轻举妄动。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就去安排工作。 同时行动科科长岳笺也收到消息，拿到照片、画像，开始进行搜查。 警局也参与其中，投入不少警力。 反观宋书堂却没有参与到排查中去， 成学海便是昨夜遇刺身亡的人。 通过询问他身边的朋友，以及工作中的同事。 等到下午的时候，宋书堂就找到了一些端倪，那就是成学海拒绝了汪逆集团的拉拢。 在几个月以前成学海收到一封信。 信是从洛城寄来，但实则是沪上，寄信人便是汪逆集团中的一员。 此人在山城期间与成学海关系极好。 投靠汪逆集团之后便也想要拉拢一些人过来，首先想到的就是陈学海，在信中表示如今自己生活穿金戴银，权力地位应有尽有。 同时还表示如果陈学海愿意投靠，待遇只高不低。 条件开的极好。 可陈学海为人正直，得知此人投靠汪逆集团，他只恨自己往日与其称兄道弟。 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如何会选择投靠。 故而直接将信件上交，同时表明自己的态度和清白，还公开发表一片文章痛骂此人，痛批汪逆集团，用词之犀利态度之坚决，引起了一阵叫好。 如此看来雄鹰小组杀人，就是因为成学海拒绝了汪逆集团的拉拢。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与成学海地位相同的人众多，雄鹰小组偏偏选中他，这便是前因后果。 得到如此情报之后，宋书堂急忙回去情报科找朱越。 在朱越面前宋书堂将自己调查掌握的情报，全部汇报上来。 听罢之后朱越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雄鹰小组此番来山城，要暗杀的人可能都是拒绝了汪逆集团拉拢的存在？” “极有可能。”宋书堂说道。 执行暗杀任务。 你总归是要有名单的。 名单的制定肯定存在规律。 要么是斩首行动！ 意思显而易见。 要么是高层暗杀计划，与斩首行动理念相差无几。 但此番成学海被定为目标，那么名单之上的人，定然与他有所相似之处。 拒绝汪逆集团拉拢，成了必要条件。 “可汪逆集团的伪政府成立在即，他们这个时候来暗杀拒绝他们拉拢的人，这对他们没什么好处。”朱越觉得这个时候，汪逆集团不应该暗杀，毕竟伱暗杀显得手段太过残暴，同样不利于你的拉拢计划。 “他们的暗杀一方面可以表明他们有能力，在山城暗杀掉与他们作对的人，这是一种威慑力。其次则是杀鸡儆猴，拒绝他们拉拢的人很多，如今的名单上可能仅有一部分，杀这些人也是给另一些人看，从而改变大家的选择。” 宋书堂觉得暗杀计划还是有用的。 尤其是在山城都能暗杀成功，威慑力十足。 拒绝汪逆集团的人，肯定不会全部都在暗杀名单之上，杀鸡儆猴之后还是会展开拉拢。 “你的意思是说，先调查看都有谁拒绝过汪逆集团的拉拢，从而针对性保护，等待雄鹰小组上门？”朱越问道。 “拒绝过的人不一定都会公布出来，很多可能是私下拒绝，例如成学海这样公开拒绝，且还发表言论的定然是少数，可雄鹰小组的暗杀名单之中，这类人肯定是榜上有名。” “我安排人调查一下。” “此事不易声张。”宋书堂说道。 雄鹰小组都能掌握到立法院开会的消息，若是情报科现在调查的太直白，可能还是瞒不住。 提前被雄鹰小组知道情报科的调查方向，他们完全可以换名单。 到时候一样没收获。 因此这番调查必须要保密进行。 情报科、行动科加上警局的排查不能松懈。 调查拒绝过汪逆集团拉拢的名单，要暗中进行。 如此才好发挥这条情报的作用。 可现在情报科人手捉襟见肘，此前安排的调查不能停止，那么谁来负责如今的调查呢？ 一组、二组都参与其中。 三组虽然没有参与排查，但另有工作在身。 如此情况之下朱越说道：“只能让二处出马了。” 二处就是党正情报处，简称正治处。 “你去问问科长的意见。”宋书堂说道。 毕竟这牵扯到了其他处，军事处愿意不愿意让正治处插手，他们说了也不算。 很快朱越便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 宋书堂上前问道：“怎么样？” “科长已经去安排了。”朱越说道。 寻常情况下当然是不愿意让另一处插手的，尤其是正治处。 但目前的情况是必须要尽快解决雄鹰小组，昨夜成学海的死已经引起了上峰的不满，各方给的压力已经不小。 军事处情报科想速战速决。 既然正治处插手，宋书堂他们等消息便可。 正治处只能调查消息，却不能参与实际任务的跟进，这是事先就会说好的。 因此等到情报收集上来，还是要让朱越、宋书堂负责。 朱越、宋书堂也没有参与到排查中去，他们的工作就是居中调度，日后不出现在大家视线里面，也不会引起怀疑。 正治处的工作效率是有的。 当天接到通知就开始调查， 宋书堂一早过来就被朱越叫进办公室。 “有三个人符合我们的要求。”朱越将名单和资料递过来。 荀椒，考试院高层领导人，被汪逆集团中人暗中拉拢，他严词拒绝甚至于将其身份上告，导致负责接触拉拢他之人，差点葬身山城。 董奉，军需署负责人之一，其族弟投靠汪逆集团，期间暗中写信想要策反拉拢，他将信件公之于众，且登报发表声明，自己与族弟断绝一切关系。 裴正业，检察院元老，膝下六名学子皆投靠汪逆集团，因此事觉得颜面无光辞去职务闲赋在家，闭门谢客期间投敌学生写信蛊惑，但其自觉教导无方颜面扫地，怎么可能与孽徒一道投靠日寇。 于是闲来无事在家中写了十余篇文章，将六名学子点名道姓好一通批评教育，使得六人名声大不如从前，乃至于在汪逆集团之内，都受到排挤。 说是一群汉奸。 可他们也讲究所谓的仁义礼智信。 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可不是汉奸。 而是曲线救国！ 裴正业此举无疑是给自己此前的学生，打上了不忠不孝之标签，自然影响他们在汪逆集团内的处境。 说来可笑。 但事实就是如此。 都是做了汉奸当了卖国贼，连祖宗都不认的人。 反而是越讲究这些东西。 等到宋书堂将资料看完，朱越问道：“你觉得雄鹰小组接下来，会选择谁做目标？” 让朱越来说。 荀椒、董奉、裴正业三人都可能在雄鹰小组的暗杀名单之上。 可是在成学海死亡之后，谁会是 看了看三人资料，宋书堂最后用手指点在裴正业的名字上说道：“裴正业很可能会是 “你觉得他的六个学生，会在背后推波助澜？” “显而易见。” 宋书堂觉得，六个学生因裴正业受到排挤，导致在汪逆集团之中，也不能如鱼得水。 整个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若得知有暗杀名单，必然是想裴正业死掉。 也算出口心中恶气。 且裴正业如今辞职在家，位置相对固定，保护相对薄弱，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其次则是年纪过大。 而且和学生矛盾难以调节。 真的倒戈去了汪逆集团，反而是给汪逆集团出难题。 因此就算是杀鸡儆猴，裴正业也只能是鸡，而非是猴。 荀椒、董奉虽也公开表示拒绝拉拢，但未必没有做猴的可能，但裴正业是不行的。 “我安排人秘密保护荀椒、董奉，裴正业这里你负责？”朱越对宋书堂问道。 “好。”宋书堂正有此意。 虽然猜测下一个目标是裴正业，但是荀椒、董奉你也要保护起来。 宋书堂亲自负责裴正业，就是想要在其身边，看能否等来雄鹰小组的人。 “你要几个人？”朱越问道。 “我要待在裴正业身边，最好可以住到他家里去，外面安排两三个人就够。” “没问题。”人数太多确实不好安排，但是两三个人还可以。 “同时给我准备一杆狙击枪。” “有什么要求？” “要提前试枪。” “等着。” 为什么要准备狙击枪，朱越能理解。 因为就目前看来，雄鹰小组动手，基本上都是狙击手负责。 距离远方便撤离。 而且杀伤力大，基本上不会有活口。 想要进入裴正业家中，肯定是要征得他的同意，情报科方面会暗中交涉。 因此最先准备好的是狙击枪。 朱越亲自给宋书堂送来，拆卸开来装在定制的皮箱子内。 “这枪可是宝贝，小心点用。”朱越提醒说道。 “德国货。”宋书堂打开看了一眼。 “明天去郊区试枪，我让龙昊陪你。” “裴正业这里什么意思？” “还在交涉。” “行。” 晚上回到家中休息一夜， “这东西你也玩的转？”龙昊见面便问。 “还行。” “看来你打死‘山鬼’还真是手到擒来。” “你当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这倍镜可是好东西。”龙昊拿起来看了看。 “兵工厂现在可生产不出来这东西。” “还是落后啊。” 两人开车从情报科离开，宋书堂到了郊区之后开始试枪。 也没有试很久。 就开了五枪。 龙昊还拿着望远镜在看，但是也不知道宋书堂选择的目标是什么，故而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都脱靶了？”龙昊问道。 “也没有靶子啊。” “结束了？” “行了，回去吧。”宋书堂将枪拆卸开来，在箱子内装好，性能他已经熟悉，不至于手生就行了。 “打算和对方比拼枪法？”回去的路上龙昊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试试。” “可对方先开枪，你听到枪声去判断对方的位置，然后再开枪，怎么看都觉得时间来不及。” “所以要快。” 宋书堂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你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雄鹰小组很可能再次通过狙击手进行暗杀，你也只能用狙击枪才能去找寻机会。 至于提前搜查高点，只会暴露你的意图，让雄鹰小组知道你在保护裴正业，他很有可能就会放弃暗杀。 因此在龙昊看来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宋书堂也必须要试一试。 第219章 枪响 等敌人开枪。 通过枪声判断敌人所在位置。 在敌人撤退之前开枪反击。 这个过程说起来便充满难度，可想而知操作起来会是何种困难。 狙击手开枪之后便会立马撤离。 许你听到枪声，对方便已经离开。 因此通过枪声判断对方位置要快！ 可狙击手所选位置必然是隐蔽之地，判断对枪声所在方向和位置，你就 难度很大！ 在你找寻之际对方必然会撤退，伱还能看见什么？ 但如今这种情况，宋书堂必须要尝试一番。 成学海的死已经引起了很多麻烦，裴正业、荀椒、董奉三人随便再死上一个，这情报科都无法和上峰交代。 摸着手中装着狙击枪的皮箱，宋书堂神情同样严肃。 回到情报科后将狙击枪放好，他便去找朱越，询问裴正业这里交涉的如何。 “裴正业同意你进入他家中保护，可你打算让对方开枪，从而判断枪声位置，此举带有一定的危险性，裴正业本人是同意的，只要能抓到日谍，他虽死无悔。” 裴正业对于自己教授的学生，投敌叛变一事耿耿于怀。 能用自身性命抓捕日谍他也算是挽回声誉，因此非常配合情报科的安排。 “家里人不同意？”宋书堂问道。 毕竟听朱越说话的语气，就明白事情还有波折。 果然朱越点头道：“裴正业的儿子也是党内人员，他坚决不同意用自己父亲的性命做诱饵，要求我们提供更加安全的计划。” 这种是人之常情。 宋书堂能理解。 你不能说裴正业的儿子不同意，你就说人家有问题。 换谁来也不能随随便便同意。 作为人子，这不是你标榜自己大义的时候。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雄鹰小组不会在不确定目标的情况下开枪，因此裴正业肯定是要面临一定的风险，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降低风险。” “他儿子的意思是说找个替身，来代替他父亲出现在家中，窗帘之类的拉上对方也看不到里面的人是谁。” “可是不能确定对方是谁，雄鹰小组的人怎么可能开枪。” “狙击手一枪毙命，裴正业的儿子不能接受。” 这就有些麻烦了。 可是就在朱越、宋书堂纠结之际。 电话响起。 朱越接起电话说了两句。 宋书堂问道：“怎么了？” “科长打电话过来，说裴正业让人将自己儿子给绑起来关押了，他同意我们的计划要求配合。” “给自己儿子关押了？” “是的。” “谁帮的忙？” “裴正业也有自己的老伙计。” 这老伙计也是性子火爆。 人家儿子不愿意，你就听人家老爹的，将儿子给关押了。 这要是裴正业死了，你怎么给人家儿子交代？ 可是在老伙计看来，与其让裴正业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不如来个干脆的。 死了也算解脱。 不死就是新生！ “你晚上潜入裴正业家中。”朱越直接说道。 大张旗鼓的进去自然不好，晚上潜入便可。 毕竟你要小心雄鹰小组的人，现在就已经盯上裴正业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行动科、情报科、警局的人在大面积搜捕。 雄鹰小组的人也不能非常舒服的行动。 等到晚上宋书堂就带着狙击枪，在龙昊的护送之下，前往裴正业家中。 裴正业现在住的不在城区。 而是在南岸的玛瑙溪。 一个二层的小洋楼。 宋书堂过来之后表明身份直接入内，现在小洋楼里面除了裴正业，还有一个做饭端茶的大婶，以及一个看门的大伯。 佣人不是很多。 在看门大伯的带领下进入房间之内，见到了裴正业。 头发基本上都白了。 带着眼镜。 气色不算很好，但见到宋书堂过来，还是强打精神说道：“坐。” “裴先生。” “不必拘谨。” “裴先生高义，晚辈心中敬佩。” “说这些无用，抓到日谍才算不辜负我。”裴正业觉得宋书堂说的漂亮话没有意义。 因为在他看来，他教的学生投敌，就什么也不必多说。 可是在宋书堂看来。 每个人是独立的个体。 虽然是你的学生，但是要投敌和你也没有关系。 但子不教父之过。 这学生投敌，作为老师的，岂能真的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因此宋书堂也没有多言语。 直接问道：“不知道裴先生日常在家中，都是什么活动轨迹？” “在卧室休息，和在书房看书写东西，基本上都是如此。” “不去院子内吗？” “不去。” “客厅也很少来？” “没有客人，因此客厅也不常来。” 裴正业辞职在家，是闭门谢客的状态。 因此也没有客人过来。 院子内他也不常去，多数都在书房。 如此一来宋书堂觉得是好消息，起码不在院子之内，不然雄鹰小组开枪的条件就太好了。 而且平常裴正业都去院子中。 突然现在不去了，也会让雄鹰小组心生警惕。 “我可以看一下裴先生的卧室和书房吗？”宋书堂提问。 “可以。” 跟随裴正业前去书房。 书房很大，里面书架上全是书籍，各种名家典籍和国内外着作。 可见裴正业学识渊博。 但宋书堂对书籍没有兴趣。 而是看了一眼裴正业所坐位置，和窗户的角度。 同时来到窗边向外观察。 书房内有两个窗户，窗户都很大，采光非常好。 导致如今视野也不错。 观察之后宋书堂发现射击的角度不少。 但如果裴正业只是坐在书桌后面，不来到窗户边的话，射击角度其实是受到限制的。 只有靠近主桌的窗户可以作为射击之用，且只能有半个大小。 但这个角度杀伤力是够的，足以一枪毙命。 尤其是在你坐在书桌后面，一动不动的情况下。 看了一眼窗帘，宋书堂问道：“裴先生平日里这个窗帘拉上吗？” “拉。” “阳光太盛？” “是。” 因为这个窗户导致阳光有些刺眼，因此还是会拉住。 听到这里宋书堂松了口气，如果将窗帘拉上的话，就会多一些保护。 看完书房之后，宋书堂又去了裴正学的卧室。 卧室只有一扇窗户。 对床上的射击角度不太够，看起来是比较安全的。 重新坐在客厅之内，宋书堂说道：“卧室比较安全，但是也不能大意，尽量不要靠近窗户，且在床上也最好贴着左边入睡。” “没问题。” “至于书房的话，不要在书房内走动，进门之后就直接坐在书桌后面，窗帘一定要拉住一半。” 听到宋书堂说完，裴正业问道：“如此一来我不给对方机会，对方会出手吗？” 裴正业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开枪。 明白他的心情，宋书堂说道：“我们要的是引蛇出洞，而不是让裴先生你白白送死，因此在确保你安全的前提下，让对方开枪就行。” “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裴先生的心意晚辈明白，但也请裴先生配合，这一次的事情由我来指挥。” “好。” 晚上宋书堂让裴正业给自己安排了一间客房，是在一楼的。 而且靠近院子。 这样就没有朝外的窗户，起码安全一些。 晚上睡觉宋书堂没有去裴正业房间，因为卧室不太具备开枪的可能，他已经认真观察过了。 说白了重点是书房。 一夜醒来宋书堂和裴正业一起吃了饭。 之后他带着已经组装好的狙击枪，进入书房。 进入书房之后，宋书堂就来到靠近书桌的窗户下面，然后席地而坐。 他躲在墙后，不能让雄鹰想小组的人发现他的存在。 裴正业坐在了书桌后面，开始自己日常的工作。 看了一眼窗帘，宋书堂知道雄鹰小组成员，无法锁定裴正业的位置。 保险起见，宋书堂还让裴正业坐的偏移了一些。 而不是在桌子的正后面。 就这样白天无事发生。 等到晚上窗帘还在原位，但是房间内开灯了，就会有裴正业的影子。 宋书堂明白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通过影子锁定位置开枪杀人。 这一招他也学过。 他觉得按照雄鹰小组成员的能力，使用这一招的可能性很大，因此晚上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而且南岸这里路灯设施不齐全。 外面是漆黑一片。 雄鹰小组成员看裴正业是有灯光的。 可是你从窗户往外面看，是伸手不见五指。 雄鹰小组成员开枪之后，非常容易撤离，所以选择晚上也有方便撤离的意思。 也就导致晚上危险。 宋书堂自然要打起精神。 裴正业每晚在书房内都要看书到十点，因此这几个小时，充满凶险。 为避免雄鹰小组成员，利用影子杀人。 宋书堂调整了书房内的光源。 同时利用镜子做了反射。 从而让裴正业的身影，在窗帘上发生了细微的偏移。 虽然偏移的不多，但是对于子弹来说，细微的偏差就会擦肩而过。 裴正业对此很配合。 他是不惧死亡的，但是宋书堂说得对，对方才是此次任务的指挥。 但一直等到十点钟，都没有等来枪响。 晚上裴正业回到房间休息，宋书堂也回去休息。 龙昊带着两个人，在小洋楼不远处随时准备接应。 但龙昊目前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外面太黑了。 他很担心雄鹰小组会选择晚上行动，这样宋书堂很难锁定对方的位置，在黑暗中找人，你天然是没有优势的。 但敌人的行动时间由不得你决定。 龙昊只能在书房关灯之后，也去休息。 洋房内的情况，宋书堂已经通过裴正业的电话，和龙昊说过了。 不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配合起来都成问题。 一连三日。 毫无动静。 但不能说宋书堂选择裴正业有错。 因为荀椒、董奉处同样没有动静。 而且山城之内，也没有出现新的暗杀行动，可见是雄鹰小组还没有行动，而非他们判断失误。 雄鹰小组行动慢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搜查力度这么大，他们如果还能轻易行动，才是怪事。 今夜裴正业还是坐在书房内看书。 宋书堂抱着狙击枪严阵以待。 就在时间快到十点，裴正业打算回去休息的时候，划破夜空的枪声突然响起。 裴正业手里的书被击穿。 一些纸屑和焦味出现在空气中。 在枪响的一瞬间，宋书堂就直接起身，架枪开始寻找。 方向他已经锁定。 立马在黑暗中找寻。 可是雄鹰小组开枪之人也非常快速，已经从开枪的位置离开，不可能在原地等待宋书堂的发现。 龙昊等人也听到了枪声，开始朝着枪响的地方摸去。 宋书堂自然明白，对方不会在原地等待自己。 所以他直接找的就是对方的撤退路线。 在两处房子的缝隙之间，宋书堂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提前将枪口前移，然后预判开枪。 在对方走出来的一瞬间，宋书堂就扣动扳机。 可是对方却没有按照预定的速度走出来，而是突然回身。 宋书堂明白，有人在观察这里的情况，发现了他架枪找寻，已经给开枪之人提醒了。 情理之中。 毕竟此前狙杀成学海，也是有人在近处推下箱子。 可见是有人配合。 但现在宋书堂没有办法转动枪口，去找这个提醒的人。 而是死死瞄准，将开枪之人锁定在墙壁后面，不管此人从前面出来，还是从后面出来，都会被他看到。 开枪之人已经失了先机，现在根本没办法和宋书堂对枪。 观察之人可以开枪，但是他显然是没有狙击枪的。 步枪都没有。 身上顶多就是一把手枪。 想要影响宋书堂的话，就必须要靠近。 而且对方一定会朝着自己摸过来，开枪使得宋书堂没有办法继续瞄准锁定狙击手，从而两人全部逃离。 现在就要将希望寄托在龙昊身上。 龙昊必须要拦住这个想要靠近的人，让宋书堂不至于放弃瞄准，那么墙壁之后的人，就成了瓮中之鳖。 因为裴正业没有死。 影子的偏移救了他一命。 宋书堂已经让他打电话，情报科的支援马上就会过来。 坚持住就行。 宋书堂瞄准对方的狙击手，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龙昊拦住对方的另一人，不让他其影响宋书堂的瞄准，只要拖住时间胜利在望。 龙昊他们有三人，拦住对方应该不会出现太大问题，宋书堂也不再理会，开始心无旁骛的瞄准。 第220章 一抓一逃 夜色渐浓。 南岸风起，薄雾涌动。 枪声乍响四下无声，多数人躲在家中紧闭门窗，唯恐殃及池鱼。 架枪在窗户之上，认真瞄准不敢耽误分毫，敌人是否会靠近开枪，宋书堂也无暇顾及，只能将信任交付给龙昊。 ‘雕’怀抱狙击枪躲在墙壁之后。 微微喘气可见方才命悬一线。 若非‘隼’及时出声告知他敌人架枪瞄准，他的行动轨迹必然被敌人预感，子弹会直接击中他的身体。 ‘隼’的及时提醒让他躲过一劫。 可从枪声以及开枪的时机，都让‘雕’明白对方能力不在自己之下，他躲在墙壁之后不敢轻举妄动。 ‘雕’在开枪之后直接开始移动。 没有停留分毫！ 他甚至都没有去观察，裴正业是否真的死亡。 就算如此他还是被对方找到了身影，且还是在运动中被判断了路线，这能力让他根本不敢再动。 后退！ 前进！ 基本上都是靶子。 ‘雕’进退两难。 至于说向正后方退去？ 后面不过是一堵高墙，上墙更是活靶子。 此时此刻‘雕’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隼’身上，他知道‘隼’肯定会想办法影响敌人的狙击手，让其无法继续瞄准自己，给他脱身的机会。 距离很远。 夜色掩护。 只要给他一点机会，就可以消失在敌人的视线之中。 ‘隼’确实在提醒完‘雕’之后，便开始朝着宋书堂靠近。 ‘隼’根本就没有打算杀人。 而是想要靠近开枪，让宋书堂无法继续在窗户口瞄准，这样‘雕’就可以撤退。 可是在他默默靠近的过程中，遇到了阻碍。 龙昊三人出现在他前面。 ‘隼’也进退两难。 他躲开龙昊三人，那么龙昊就会直奔‘雕’而去。 此时此刻‘雕’被敌人的狙击手锁在原地无法动弹，龙昊三人过去，‘雕’就是瓮中之鳖。 ‘隼’就算是避开三人靠近宋书堂，还是无法帮助‘雕’脱困。 至于你说‘隼’对龙昊等人动手？ 他就一个人对方有三人，‘隼’顶多可以仗着率先出手杀死两个，最后一个人还是难以解决。 而且拖延下去，对方支援到位，他和‘雕’都跑不掉。 就在‘隼’犹豫之际。 龙昊却突然停下脚步说道：“隐蔽。” 在靠近‘雕’的过程中，龙昊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安静！ 如果没有其他危险，在龙昊看来宋书堂肯定会出声提醒。 不论是叫喊一声，告知敌人所在位置。 还是鸣枪示警。 总之会有些动静。 可是如此安静说明还有危险，此前龙昊和宋书堂就商议过这件事情，当时推测雄鹰小组的狙击手不会一个人单独行动。 因此龙昊现在认为，还有一人在暗处。 可能想要对付宋书堂。 “你回去保护宋副组长。”龙昊对一人说道。 他的反应很快，既然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肯定是要有所应对。 情报科成员没有丝毫停留，立马原路退回。 朝着裴正业家中而来。 宋书堂没有功夫查看其他人，但此人跑过来之后，主动开口说话。 听到龙昊派人回来保护，宋书堂松了口气。 但也仅仅只是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便没有言语。 他瞄准可不能松懈。 ‘隼’见敌人停下脚步，且还躲了起来。 便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前进，他现在前进反而是给龙昊等人，发现他的机会。 看了一眼远处的宋书堂。 ‘隼’知道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当机立断‘隼’立马后退，没有过多犹豫。 龙昊等人不敢前进，因此‘隼’的后退没有遇到阻碍。 因为知道宋书堂所在位置，‘隼’一直都避开视野，慢慢靠近‘雕’所在的墙壁。 但是在十几米的位置不敢前进，再走会被看到。 ‘隼’躲在一旁喊道：“没有办法靠近，敌人不止一个，路已经被切断了。” 听到‘隼’的叫喊，‘雕’如今也在想办法。 ‘隼’继续喊道：“要不要我去逼迫一些百姓从家里出来，让他们靠近墙壁，你好躲在他们之中离开？” 听到‘隼’的办法，‘雕’觉得不可能。 ‘隼’如果去逼迫附近百姓，那么龙昊等人就会听到动静，立马就会压上来。 其次这些百姓也不见得会配合伱。 除非你开枪威慑。 但开枪无异于是将自己暴露的更加彻底。 再者说对方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你这招不见得奏效。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能力让‘雕’心有余悸，恐怕几个百姓是挡不住对方的子弹的。 ‘雕’说道：“时间来不及。” ‘隼’也知道很麻烦，可现在怎么办？ 你没有办法影响宋书堂的瞄准，若没有人来阻挡视野，这样拖下去他们都跑不掉。 “你说怎么办？”‘隼’问道。 “你身上的绳子呢？” “还在。” “你将绳子扔过来，我绑在狙击枪上，你将狙击枪拉过去，然后瞄准对方开枪，不必真的打中他，只要让他离开窗户不再瞄准，我就可以冲出去。”‘雕’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他的狙击枪‘隼’用起来自然不会顺手。 但是也无需真的打中宋书堂，只要在射程范围之内，让对方躲避就行了。 ‘隼’立马将腰间的绳子解下来，然后在一头绑上石头，在手中转动了几圈后朝着‘雕’扔去。 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墙壁之后。 不过‘隼’开口问道：“对方如果攻击狙击枪呢？” 你这样想要将枪拉过来，那么肯定是会被对方看到的。 “他对着狙击枪开枪，反而是我的机会。”‘雕’说道。 你开枪。 想要再次开枪就需要重新瞄准和准备。 这个空隙在‘雕’看来已经足够让他撤离了。 所以现在就是逼迫对方开枪。 如果你不开枪，等到我将狙击枪拿到手，我就会对着你开枪。 你还是要躲避。 但是你只要开枪，再下一枪来临之际，‘雕’有自信逃离。 宋书堂自然看到了绳子。 毕竟在他的瞄准范围之内。 不多时就看到绳子一头绑着狙击枪，在地上拖动。 见到这一幕，宋书堂立马就明白了敌人的想法。 这是打算利用狙击枪让自己无法继续瞄准，这个办法非常不错且实用。 而且现在如果宋书堂要攻击地上拖动的狙击枪，就会存在与下一枪的间隙，这个时间差也足以让‘雕’逃离。 毕竟向后一瞬之间就能躲开宋书堂的视线。 向前也是如此。 前后都不过只有几米的距离罢了。 宋书堂还真不敢轻易开枪。 可是眼看狙击枪被拖动的越来越远，再等片刻就要进入敌人手中，宋书堂也开始纠结起来。 他心里其实明白，现在拿到狙击枪的敌人，肯定会选择一个方便撤退的角度攻击自己。 说白了就是开枪之后，对方只要撤退，自己是没有角度可以威胁到对方。 但对方的枪法恐怕不会很好。 最起码狙击枪就不是顺手的。 但是宋书堂能赌吗？ 在这里一动不动，任由对方开火？ 那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就在宋书堂犹豫不决之际，突然一声枪响，地上的狙击枪被子弹射中。 再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枪声，地上的狙击枪被击中数次不说，连绳子都被射断。 是龙昊他们摸上去了。 让一个人回去保护宋书堂之后，龙昊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前进。 他知道有危险，但是却不能原地不动。 就在他摸上来之际，看到地上被拖动的狙击枪。 心中也立马明白。 因此果断开枪，将绳子打断，如此对方的计策就全部失效。 最重要的是‘雕’，手里现在连狙击枪都没有，想要和宋书堂反击的可能都失去了。 ‘隼’、‘雕’看到被子弹打断的绳子，两人都明白今日凶多吉少。 ‘隼’也立马朝着龙昊等人所在的位置开枪，让他们不能前进。 “你走吧。”‘雕’对‘隼’喊道。 如今这个情况，没必要两人都留在这里。 ‘隼’见状喊道：“别放弃。” “快走，不然等到对方支援过来，你也不能离开。” “我看能不能将前面的人打死，让对方乱了方寸。” “走。” ‘雕’其实看的明白，对方是不会冲出来的。 确实龙昊等人根本就没有再上前的意思，现在已经知道两人所在位置。 那么这个时候等就行了。 龙昊他们确实没有办法冲上去，不然会被‘雕’、‘隼’形成夹角火力。 ‘雕’的狙击枪是没有了。 但是身上肯定还有手枪。 现在你不冲上去‘隼’确实有可能逃离，但是你冲上去就是白送人头，可能还会将现在的优势葬送。 因此龙昊没有急功近利，而是选择稳住。 对于这种选择宋书堂自然是认可的。 同时他对前来保护自己的人说道：“绕上去，看能不能拦住另一人的后路。” 保护自己就是防止‘隼’。 现在‘隼’都已经撤回去了，被龙昊拦着根本没有办法上前，也就无需保护了。 情报科成员立刻开始摸上去。 如果能拦住‘隼’的去路，今日‘隼’和‘雕’都跑不掉。 ‘雕’继续喊道：“快走，你离开之后我也尝试突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活着。”说完之后‘隼’开始撤离。 龙昊等人很急，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拦。 宋书堂让另一人前来堵后路，但是不够快。 ‘隼’已经提前一步离开。 在‘隼’离开之后，‘雕’没有立马轻举妄动，而是帮‘隼’断后。 等到对方走远之后，‘雕’也咬了咬牙准备行动。 他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拿在手里，然后用力朝着前面扔去。 但是自己却向着后面跑去。 他想要用先一步离开墙壁的衣服，吸引一下宋书堂的注意力，哪怕就很短的片刻时间。 这样可以给自己争取朝着后面逃离的机会。 衣服飞出去。 ‘雕’也跑了出来。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一声枪响。 ‘雕’感觉自己大腿上面一疼，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 宋书堂确实被扔出来的衣服给影响了一下，但是他的反应更快。 立马就是朝后面瞄准开枪。 而且为了不打死‘雕’抓捕活口，枪口瞄的朝下。 倒地的瞬间‘雕’都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如此之快。 龙昊等人听到枪声，也冲了出去。 看到‘雕’倒在地上，但是手里还握着枪，急忙开枪射中‘雕’握枪的胳膊，然后上去将人给死死控制起来。 雄鹰小组的能力他们是知道的。 因此别看‘雕’倒在地上，但是你不开枪的话，对方指不定还要临死反杀。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龙昊对自己的枪法有自信。 不至于误杀。 大腿中枪，胳膊中枪，‘雕’现在被控制起来，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但是龙昊还是非常小心。 立马和组员将其拉起来，躲在墙壁后面，防止方才离开的同伙，再杀一个回马枪。 毕竟对方可能不是来杀你的。 而是来杀‘雕’灭口的也说不准。 躲在这里另一情报科组员也已经到位，三人是足够安全的。 宋书堂见状也将枪从窗户上拿下来。 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开口的裴正业见状，上前问道：“怎么样？” “已经抓到开枪的人了，多谢裴先生的配合，这几日最好不要住在这里，去城区里面保护的人更多。”宋书堂提醒说道。 “抓到就好。”裴正业松了口气。 其实刚才子弹差不多是从他的耳畔划过，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也算是生死一瞬。 但只要能抓到日谍，裴正业就觉得值得。 就在此时，裴正业打电话通知情报科，支援已经到位。 宋书堂从小洋楼出来。 见到了朱越。 宋书堂说道：“人在前面被龙昊他们控制起来了，来了两个人，跑了一个。” “能抓到一个便好。”朱越知道能抓到一个人，已经实属不易。 “裴正业没事吧？”朱越又问道。 “没事，你让人安排他去城区吧，和他儿子在一起，方便保护。” “好。” 朱越立马安排人去护送裴正业。 然后他们一起朝着龙昊所在的方向赶去。 同时朱越安排了一队人马，开始追击逃离的‘隼’。 且将码头都给控制起来。 ‘隼’如果想要回到城区内，还是需要渡江的。 第221章 一问三不知 赶至龙昊等人所在墙壁之后。 见其几人将‘雕’控制在此。 支援就位龙昊等人才从墙壁后出来，谨慎程度朱越很是满意。 再看‘雕’此人，大腿流血，手臂流血，半个身子都被染得血红。 好在龙昊方才将衣服撕碎成布条，帮‘雕’提前止血防止失血过多，不然现在只怕难以站立。 但此刻也不见得好多少。 被情报科两人搀扶才站立在当场。 ‘雕’眼神没有绝望也没有凶狠，反而是好奇打量。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开枪打中他。 明明已经扔出衣服吸引注意力，向后奔跑也不过一瞬之间的机会，可是还是被击中。 如此能力哪怕是‘雕’，也不敢说自己百分百有把握。 因此想要知道是谁开的枪。 目光在众人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却无法锁定。 毕竟宋书堂此刻也没有带着狙击枪在身上。 枪已经交给情报科成员负责收起。 “先去治疗。”朱越对情报科成员说道。 ‘雕’如今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不治疗直接审讯的话容易出人命，他们好不容易抓到雄鹰小组成员，岂能让其轻易死了。 自然是要留下活口。 而且‘雕’作为雄鹰小组内的狙击手，他被抓到之后，雄鹰小组的杀伤力就大打折扣。 但回去的路上朱越还是交代下面的人，一定要将‘雕’保护好，小心雄鹰小组杀人灭口。 毕竟这种事情，雄鹰小组做起来可是得心应手。 ‘雕’被带离之后朱越指挥情报科的人，开始在南岸展开搜查，想要抓捕‘隼’。 毕竟如果你不将‘隼’抓住的话，那么雄鹰小组就会得知‘雕’已经被情报科抓捕，那么到时候就算是‘雕’开口，雄鹰小组可能也已经做了后续的工作，让你没有办法利用‘雕’抓捕更多的人。 但抓捕‘隼’的工作不太顺利。 搜查一番没有找到人，但是在江边也没有发现有人乘船离开，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在江边其实就没有多少船。 因此朱越断定‘隼’肯定还躲在南岸。 如今在找机会回去。 故而命令情报科的人，在江边把守好，争取可以延缓‘隼’回去城区的时间，导致雄鹰小组没有办法立马了解到现在的情况。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直接将‘隼’抓捕。 但朱越也知道很难。 安排好一切之后，朱越、宋书堂等人就赶回去，准备开始审讯‘雕’。 此时的‘雕’已经从医院出来。 子弹被取出，现在人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审讯自然要快一点，免得雄鹰小组早做准备。 ‘雕’被从医院带回情报科，送去了审讯室。 朱越、宋书堂直接开始审讯。 再度见面朱越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说道：“将有关雄鹰小组的情报全部说出来，你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雕’却没有答话。 朱越也在判断，‘雕’如此情况之下，身体还能承受住刑具不行。 毕竟怕直接死在审讯室里面。 可是伱不用刑对方不开口，到时候雄鹰小组提前转移，你还是什么都抓不到。 ‘雕’会失去价值。 因此朱越打算直接用刑，看‘雕’的嘴是不是足够硬。 可是就在朱越打算下令用刑之际，‘雕’却开口问道：“是谁开的枪？” 面对这个问题宋书堂没有故作玄虚，直接说道：“是我。” “你？” “你不会不认识我吧？”宋书堂笑着问道。 自己可是雄鹰小组的目标之人，之前还跟踪监视过自己，你说面前之人会不认识自己吗？ “宋书堂。”‘雕’果然将宋书堂的名字说出来。 “是我。”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山鬼’死在我手里的时候，你应该就能猜到我的能力。” “‘山鬼’自己找死罢了。”‘雕’对于‘山鬼’的评价很一般。 看来他也听说了山鬼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确实是他自己找死。” “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日后有机会让你刮目相看。”宋书堂面对日谍自然不会谦虚。 ‘雕’看宋书堂的眼神也没有笑意，毕竟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能力，他更多的是佩服。 而且自己还是手下败将。 “裴正业没死吧？”‘雕’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毕竟有宋书堂这样的人在，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轻易杀死裴正业。 “没死。” “你做的手脚？” “一些小技巧罢了。” “输得不冤。” “你的代号？” “‘雕’。” “今夜和你一起行动的人是谁？” 面对这个问题，‘雕’只是笑了笑但是没有开口。 毕竟他现在并没有打算配合。 宋书堂见状说道：“你应该明白下场，在情报科如果你不配合你活不了，而且根据雄鹰小组的习惯，和你们组长‘苍鹰’的风格，就算是我们现在放你离开，你觉得你还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吗？ 恐怕也是会将你直接解决，毕竟‘鸢’就是死在你手里，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宋书堂说的可是实话。 ‘雕’现在没有退路。 如果不和情报科配合，必死无疑。 雄鹰小组肯定不会营救他。 且就算是他自己有能力，能从情报科逃出去，雄鹰小组也不会再信任他，更多的是杀人灭口。 “如果你不想死的太痛苦，和我们配合是你不错的选择，毕竟除了‘山鬼’这样的人之外，我们也不会轻易杀掉你们，被关押起来起码还活着不是吗？”朱越也趁机说道。 “你的伤恐怕承受不住多少酷刑，如果你想要尝试一下的话，我们不介意给你机会。”宋书堂表示可以先用刑，之后大家再坐下来谈一谈。 朱越挥手示意审讯科的人动手。 ‘雕’也在心中纠结，毕竟宋书堂说的是实话。 他没有退路了。 可是你让他如此开口，也不是他的风格。 能在伪满工作多年，专业人员岂能没有一点坚持。 但随着用刑，慢慢的这点坚持也消失了。 一头大汗的‘雕’终于开口喊停了用刑。 朱越示意审讯科的人停手，后说道：“滋味不好受吧。” “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不行。”朱越回答的干脆利落。 宋书堂出言说道：“别想着死，你还有机会活命，而且你是一个人才，你的狙击技术很好，说不定还可以帮我们培养这方面的人才，你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好过那些被关押在集中营的人，所以现在言死为时过早。” 党内会不会让‘雕’去培养狙击手？ 宋书堂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这无非就是审讯的手段罢了。 “今夜和我一起行动的人是谁‘隼’。”‘雕’终于开口。 朱越和宋书堂没有觉得奇怪，毕竟这种局面有几人能撑得住？ 少之又少罢了。 “‘隼’会怎么撤离？” “这个我不清楚，我们原计划是得手之后，就直接离开，在南岸躲避到 但现在事情出现了变故，‘隼’肯定不会继续按照原计划行动了。 只是‘隼’想要回到城区内，必然还是要渡江，就看情报科能不能抓到他了。 “‘隼’的住址你知道吗？”朱越继续问道。 “‘鸢’没有出事之前是知道的，但是在‘鸢’出事之后，所有人就重新更换了住址，而且是互相不知情的，只有组长‘苍鹰’知晓。” 这样的说法朱越、宋书堂是比较认可的。 毕竟都已经出事了一次，雄鹰小组没理由不做出改变。 “雄鹰小组来山城的任务是什么？” “进行暗杀。” “暗杀名单呢？” “只有组长知道，但之前给了我三个暗杀目标，成学海、裴正业、董奉，名单上应该还有其他人，但是我不清楚。” “你还能提供什么情报？”朱越问道。 就目前来说‘雕’提供的情报是不太有用的。 很多情报他们之前就知道。 想要根据‘雕’抓捕其他雄鹰小组成员，但是住址之类的，他也不清楚。 现在看来抓到‘雕’很难对雄鹰小组进行打击。 但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毕竟‘雕’看起来是雄鹰小组之内，主要负责暗杀的人员，现在他被捕，对雄鹰小组的暗杀工作展开，是非常受到影响的。 “是谁给雄鹰小组提供情报？”宋书堂问道，毕竟在他们之前的调查之中，认为有人给雄鹰小组做情报搜集。 “是有这样的人存在，但他是和组长直接对接，我不太了解。”‘雕’自己现在说话都没有底气，毕竟问你什么你不知道什么，你能提供的价值真的太少了。 “此前和‘山鬼’一同来山城的情报小组，你了解多少？” “这我就更不了解了。”‘雕’无奈回答。 毕竟不是同一个情报小组的，如何知道对方的情报。 现在不能说‘雕’不配合，确实问的这些问题，是他比较难掌握的。 “此前跟踪我的人是谁？”宋书堂问道。 “最早安排的是‘鹞’负责跟踪监视你，说白了也是负责对你的暗杀工作，但是之后组长有没有安排换人，我就不清楚了。” 也就是说当日宋书堂跟踪‘鹫’，被人鸣枪示警，是‘鹞’做的事情。 “他的跟踪技术非常出众吗？”宋书堂问道。 “独树一帜。” 看来‘鹞’确实是个人能力出众，跟踪使得宋书堂没有发现，这样能力的人，只怕是不好对付。 但是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 ‘鹞’也知道自己暴露，所以这段时间宋书堂仔细观察，没有发现新的跟踪。 “如此看来我不是你们的主要目标。” “是的。”‘雕’回答的很直接。 宋书堂确实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只是顺带的。 ‘苍鹰’手里的名单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失去你之后，雄鹰小组还会继续完成任务吗？” “会。”雄鹰小组可不仅仅只是依靠‘雕’的狙击枪展开暗杀，他们的暗杀技巧是非常高明的，而且善于伪装接近目标，悄无声息的进行暗杀。 此前让‘雕’先一步行动，只是因为在灭口‘鸢’的时候，‘雕’已经出手了。 如此情况之下，‘苍鹰’才安排他率先出手。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被抓住了。 在雄鹰小组的人看来，‘雕’被抓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毕竟是狙击枪。 开枪距离非常远。 哪怕是打不中目标，也可以从容撤离。 作为 “‘鸢’被灭口之后，有安排新的人来接手吗？”朱越询问。 “应该安排了，但是我不知道具体人员是谁。”‘雕’又回答了一个不知道。 朱越和宋书堂已经没有继续询问的兴趣了，让人将他关押，两人回到办公室内，就目前的情况开始商议。 龙昊也在一旁说道：“这‘雕’被抓之后，一问三不知，我们想要利用他来调查，效果只怕是不好。” “其实也正常。”朱越说道。 你说失望现在肯定谈不上。 毕竟是日谍情报机构，你抓的又不是组长‘苍鹰’，若是‘雕’真的能将雄鹰小组的情报全部告诉你，你就真的敢相信吗？ “现在起码我们知道，雄鹰小组来山城的任务，确实是为了暗杀，而且有一份名单。”宋书堂说道。 这是之前就推理出来的，现在算是完全坐实。 “而且听‘雕’的意思，雄鹰小组不会暂停他们的暗杀行动，我们现在必须要尽早将其全部抓获，免得被他们得手。”朱越觉得雄鹰小组名单上的人，每个都是非常重要的，死了之后都会引起一定的麻烦。 可就目前的情况，你还是不太好抓人。 依然只能继续用排查的方式。 毕竟你有‘鵟’的照片，和‘鹫’的画像。 但效果应该不会好。 宋书堂说道：“‘隼’目前是我们最有可能抓捕的存在，我建议我们现在应该将人力物力，都投入到南岸去。” ‘隼’现在肯定不会急于回来城区。 毕竟他很清楚就算是‘雕’被抓捕之后，也提供不出来太多线索。 甚至于‘雕’都没有办法主动联系‘苍鹰’，他们的行动都是‘苍鹰’主动联系他们，将情报直接送入他们所在之地。 ‘雕’的住处情报科也已经询问了，早已安排人去监视，看有没有人会靠近，但想来是不会有收获的，毕竟‘苍鹰’是谨慎小心之人。 导致情报科利用‘雕’做不了任何事情。 那么‘隼’就不必冒险，会慢慢找机会回来城区，和‘苍鹰’汇报此事。 因此说明‘隼’还在南岸，情报科有机会搜捕到他。 第222章 守株待兔 日谍情报小组专业性强。 一人被抓对大局影响有限。 因此导致情报科虽有收获，但却无法彻底解决这一次的事情。 尤其是想要通过雄鹰小组，获悉与‘山鬼’一同赶赴山城的日谍小组信息，此计划也算落空。 导致如今只能将目标放在‘隼’身上。 但其实抓捕到‘隼’能否给雄鹰小组带来灭顶之灾，如今也无法下结论。 可雄鹰小组如今‘鸢’被自己人灭口，‘雕’落入情报科手中，若是能将‘隼’抓捕归案，雄鹰小组也不剩下几人。 其中‘鵟’、‘鹫’因为照片和画像还无法轻易示人，可以极大程度影响雄鹰小组的任务，因此抓捕‘隼’一事同样重要。 ‘隼’如今还在南岸。 能回来城区的方法无非三种。 一种是直接乘船渡江。 但这种办法是最危险的，‘隼’可能不会选择。 另一种办法就是向西，但是向西的话你还是要坐船回来城区，依然是会出现在码头。 其次就是向东。 向东一直走，然后再渡江到对岸，之后就可以通过陆路进入山城城区之内。 ‘隼’会如何选择。 首先直接渡江，宋书堂、朱越两人是排除在外的。 那么就是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现在要分析，‘隼’会作何选择。 朱越率先开口说道：“如果向西，那么回来必然是要坐船，会出现在山城的码头，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可是山城码头很多，我们无法断定‘隼’是从哪个码头靠岸。”龙昊说道。 朱越继续说道：“向东的话，可以在脱离搜查范围之后，渡江到对岸，然后通过陆路进入山城。” “陆路的话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入山城，说白了风险应该更大，如果我是‘隼’的话，我肯定选择向西，然后坐船回来。”龙昊将自己代入‘隼’的角度考虑问题。 宋书堂听完两人说的话，他说道：“我觉得‘隼’极有可能会剑走偏锋。” “直接渡江？”朱越问道。 什么叫剑走偏锋。 那自然是想不到的情况。 现在唯一能称得上这种情况的，只能是直接渡江了。 但是这个想法，宋书堂此前就排除了。 因此他说道：“是直接渡江，但可能不是坐船，也不是在码头停靠。” “不是坐船，不在码头停靠？”龙昊有些疑惑。 “游过来？”朱越瞬间反应过来。 从南岸能不能游过来？ 自然是可以的。 山城之内水性好的人很多，现在这个天气在江里玩的人不是没有。 都说水火无情。 但是也有浪里白条。 ‘隼’的水性如何？ 这个找‘雕’询问一下便可知道。 如果是从南岸游过来。 那么‘隼’只需要挑选晚上漆黑的时间，从南岸找一个偏僻之地，进入江中开始游。 到了对岸也不用选择码头之类的明显地点。 随便挑选一处就可以上岸。 你让情报科怎么防范？ 如果是从西边坐船回来，那么守住码头就行。 从东边陆路回来，守住路口就行。 可是从南岸游泳回来，情报科总不可能将江对岸沿线全部安排人手吧。 这可就长了去了。 人手不够，晚上黑灯瞎火，‘隼’跑掉的可能性极高。 听到这样的分析，大家都觉得麻烦，毕竟‘隼’做出如此选择，你就不太好抓捕了。 龙昊说道：“我先去询问一下‘雕’，看看‘隼’有没有这样的水性。” 若是没有，也就无需担心了。 很快去了一趟审讯科，龙昊回来不等两人询问，直接开口说道：“‘雕’说他们的水性都不错，‘隼’确实有可能从南岸游回来。” “昨夜搜捕比较严密，且我们是从岸边过来的，‘隼’可能不会急于下水，现在天亮他也不会行动，极有可能是今天晚上行动。”朱越觉得‘隼’现在还是没有回来的。 “今晚怎么抓捕？”龙昊问道。 “要不要调配几个探照灯，晚上在江边照亮？”朱越问道。 探照灯肯定是有的。 之前山城防空也架设了不少探照灯。 他们此番不用动用防空的探照灯，仓库内会有备用的，借来用用不难。 但面对这样的提议宋书堂说道：“我们不知道‘隼’什么时候入水，不可能将探照灯一直照亮，‘隼’看到探照灯之后，必然也不会选择游过来。” 伱想要在‘隼’刚好在水里的时候，将探照灯打开，这个可能性很小。 毕竟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入水。 可能你开得早了，被对方看到，他不下水了。 亦或者是你开的晚了，对方都已经到岸边离开了。 而且架设这种大型的探照灯也不容易，运过来将电线架设好，然后将探照灯安装好，也很麻烦。 如此麻烦，却起不到太大作用，宋书堂觉得没有必要如此。 “依你之见呢？”朱越问道。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若‘隼’真的用这样的办法我们确实是防不胜防，加之他的水性，他甚至可以在江中改变计策，直接顺流而下去选择另一种办法。” “难道要放任他回到城区之后，我们再想办法抓捕？” “那就更不好抓了。” 一时间三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都在思考。 好一会之后宋书堂说道：“江中有珊瑚坝，靠近珊瑚坝的地方也有一些小岛，‘隼’如果选择游过来，很有可能会靠近珊瑚坝，中间能有个歇脚的地方。” 在南岸与城区之间。 中间有一处较大的岛屿，珊瑚坝。 珊瑚坝附近还有一些小岛。 ‘隼’如果想要歇脚，和在中途观察的话，极有可能会选择珊瑚坝附近游过来。 朱越说道：“我们安排人在珊瑚坝，和附近的小岛之上等待？” “可是这也只是猜测，如果‘隼’就是一鼓作气，直接游过来呢？”龙昊问道。 毕竟有这样能力的人大有人在。 ‘隼’的水性也足以完成这一点。 “那我们就想办法延长一下他在江中的时间，导致他不得不前往珊瑚坝歇脚，好让我们抓捕到他。”宋书堂说道。 “怎么延长他在江中的时间？” “开枪。” “开枪！” 宋书堂的意思朱越、龙昊明白。 晚上在江面上开枪，就会让在江中的‘隼’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么保险起见，很有可能就会靠近珊瑚坝，然后上小岛开始观察。 这是谨慎表现。 而且开枪的次数不用太频繁，过一段时间开一枪就行，而且开枪的位置要靠近城区方向，而不是南岸。 这样就可以让在南岸观察的‘隼’不会提前听到枪声，直接就放弃行动。 等到他在江中游的过半，再听到枪声，肯定不会 毕竟枪声也不是在他身旁响起。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朱越说道：“那就按照这样的办法进行，晚上我们提前一步到珊瑚坝上，和其中的几个小岛上。” “好。” 虽然说‘雕’被抓捕之后，提供不了太多信息。 ‘隼’也不必急于和‘苍鹰’汇报情况。 而且看样子，‘隼’也不具备主动联系‘苍鹰’的机会。 可是既然行动出现失误，导致人员被捕，‘隼’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肯定是要尽早回来，等待‘苍鹰’的联系汇报情况。 那么今晚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隼’的这个办法，是比较出人意料的。 至于其他可能，朱越已经没有安排人去负责了，就赌‘隼’会剑走偏锋。 因为你没有见过‘隼’。 就算是守住码头和进城的路口，你怎么去断定对方是谁，与其如此不如将筹码都压在今晚之上。 但‘隼’并不知道情报科没有掌握他的照片，毕竟情报科现在掌握了很多照片和画像，‘隼’不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容貌被掌握。 晚上有行动，白天大家开始补觉。 宋书堂也没有回去，直接在办公室内凑合一下。 龙昊也来宋书堂办公室休息。 朱越却没有立马休息，而是先一步去和沈渌水汇报昨夜的情况，和目前他们的打算。 等到朱越汇报完毕，沈渌水认为可以一试。 之后朱越才回去办公室休息。 等到下午三人起来吃饭。 然后挑选人马前去珊瑚坝。 珊瑚坝上还有机场，但他们此番不必靠近机场。 朱越安排情报科的人，在珊瑚坝靠近南岸的沿岸，全面监视起来，‘隼’只要靠近就能发现。 同时珊瑚坝东面的几个小岛上面，也安排人守着。 若是‘隼’和他们推测的一样，在这里选择停下观察，必然会被他们发现。 没有探照灯，但是准备了一些手电筒。 和一些瓦数比较大的照明手电筒。 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朱越要求大家全部隐蔽。 因为宋书堂认为‘隼’手里是有望远镜的。 毕竟此前他开枪想要射击‘雕’，但是‘隼’发现了他的位置和动作，由此可见‘隼’身上是携带望远镜的，不然没有办法观察到他，且观察的那么清晰。 既然如此那么‘隼’打算游到城区来，肯定也会提前用望远镜观察。 而且是白天观察。 肯定也会重点观察珊瑚坝的情况。 距离虽然足够远，但是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一些，隐蔽起来不要露出破绽。 等到晚上‘隼’就看的不会这么清楚了。 一直等到夜色降临。 情报科成员全部进入工作状态。 时不时他们能听到一声枪响，这是情报科安排的人在开枪，但是他们听到的声音不是很大，想来在南岸的‘隼’是听不到的。 等到‘隼’能听到枪声的时候，他已经在江中，且游了过半的距离，不可能立马回去的。 就这样默默等待。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都还没有动静。 不过大家都知道今夜是持久战。 想来‘隼’就算是行动，也会选择后半夜，这个不奇怪。 因此没有人发出声音，都在悄无声息的等待。 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多。 在珊瑚坝东边的小岛上面，突然情报科成员发现有些异样。 他微微探出头想要一探究竟，但是突然被一只手狠狠攥住脖子，直接拉的朝下面跌去。 情报科成员想要反抗，但是已经失去先机。 想要开枪，也没有办法完成。 一瞬间就倒在岸边，下半身还在岸上，上半身已经进入水中。 头被人死死按在水里，用力挣扎但是动作微小，根本就难以发出声音。 慢慢的情报科成员变得毫无动静。 ‘隼’摇了摇头，甩开脸上的江水。 缓缓蹲在原地不敢乱动。 他今夜想要游过江面，但是在途中听到了枪声。 这就导致他不敢继续前进，想要来小岛上观察一下。 他没有上珊瑚坝。 因为珊瑚坝比较大，其次是上面有机场，保卫力量很多，他觉得比较危险。 因此选择珊瑚坝东边的小岛。 但是在他摸过来之后，反而是听到了一些声响，他静静等待果然看到有人。 没有任何犹豫，‘隼’直接杀人，不让其发出任何动静。 ‘隼’的水性确实很好。 尤其是在靠近小岛的时候，他选择潜水进去，从水中游过来。 这就导致情报科成员没有看到任何动静。 等到他听到有些异样的时候，‘隼’反而早就严阵以待。 就在‘隼’打算再观察一下。 突然水中之人猛地一个翻身，对着他开枪。 ‘隼’见状大惊，立马闪躲。 但是枪声已经响起。 ‘隼’直接回手一枪，将情报科成员打死。 只不过其他人已经被惊动了。 朱越、宋书堂听到小岛上面传来枪声，立马命令成员靠过去。 手电筒直接朝着枪声的方向照去。 靠近小岛上的人，更是先一步过去。 ‘隼’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他知道这里有很多人在等待自己，他明白自己的想法被人猜到了。 可是之前的情报科成员为什么还能开枪？ 其实情报科成员想要反抗，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反抗。 所以留了一个心眼，装死。 在挣扎了一会之后，就慢慢没了动静。 可是‘隼’也是小心谨慎之人，情报科成员哪怕是没了动静，他还是将其按在水中一段时间，确保人死了之后才松手。 毕竟他没有办法开枪，杀人也要无声无息。 好巧不巧这位情报科成员水性同样极好，闭气功夫了得。 成功将‘隼’骗过。 如此情况之下，突然开枪，按理来说‘隼’是反应不及的。 毕竟‘隼’认为人已经死了。 但‘隼’能力不俗，及时反应过来，导致情报科成员没能成功，反而丢了性命。 不过他临死前的开枪，成功提醒了情报科其他人。 第223章 由隼抓鹞 枪声响起所有人赶赴小岛。 众人明白今夜所等之人已经出现。 手电筒照亮一时间看到江面水波涟漪，却不见敌人身影。 可见是潜入水中想要脱困。 但等候多时岂能给你脱困之机会，情报科内水性好的人已经全部跳入江中，抓捕雄鹰小组成员。 宋书堂会游泳。 水平也算可以。 但真的说起来水性不能算优异，情报科内众人水性好过他的很多，因此宋书堂没有跳入水中。 朱越也未曾入水。 反观龙昊拖了上衣就打算跳进去。 同时提前隐藏起来的船只，也被情报科成员开出来，朝着‘隼’所在的地方而去，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将‘隼’抓捕。 江面上一时间热闹非凡。 宋书堂和朱越只能在珊瑚坝上等待。 ‘隼’的水性确实不差。 潜入水中就可以游出去很远，但是奈何情报科人多，水中有人，船上也有人。 大家分散开来。 观察四周。 只要‘隼’从水中探头出来，立马就会被他们发现，然后大家继续围堵。 ‘隼’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准备吸管，如果有管子的话，他就可以不用将头探出来换气，指不定可以有更多的逃离机会。 可惜他未能提前准备。 如今被情报科的人越追越近。 宋书堂在岸上大喊：“可以开枪。” 活口其实也算不上重要。 从抓捕‘雕’之后就明白，抓到‘隼’的作用也有限，既然如此为确保抓人不出意外，肯定是可以开枪的。 开枪不要打中致命要害问题不大。 就算是真一不小心打死了，也无伤大雅。 听闻可以开枪，‘隼’更是岌岌可危。 只要他探头出来，立马就有情报科成员开枪。 但是开枪的人不多，仅有两个。 毕竟大家都开枪，很有可能打死‘隼’。 就算你们打的都不是要害，但是架不住人多。 因此开枪默认就是两个枪法好的负责，其他人还是围堵。 ‘隼’再探头，就迎来了子弹。 但是两人都没有击中。 因为比较黑看的不真切，加上两人都在船上，船只摇晃影响瞄准。 但也是擦肩而过，‘隼’吓的不行。 只能急忙进入水中。 想要向更远处游去，但是有心无力。 再次探头出来，就被击中了肩膀。 一受伤更是难逃。 这样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隼’被赶上来的人抓捕。 扭送到了船上。 见状朱越命令收队，将‘隼’先送去治疗，然后带回审讯科审讯。 看到情报科成员将‘隼’带走，宋书堂说道：“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们提供惊喜。” “就看他配合不配合了。”朱越说道。 其实‘隼’只要配合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两人先一步回到情报科等待，不多时‘隼’肩膀上的子弹被取出来之后，就带来审讯科。 将人押送到审讯室内之后，朱越、宋书堂开始审讯。 龙昊也换了一身衣服过来。 坐在凳子上‘隼’现在有气无力。 他的计策其实不错，但是被情报科提前猜到，他反而是自投罗网。 还不如向西而去。 甚至于直接离开山城，回去沪上之后，再由土肥原机关通知‘苍鹰’也不是不行。 但目前被抓之后，想这些都是无用的，世上也没有后悔药给‘隼’去吃。 大家坐好之后，朱越开口说道：“‘雕’已经开口，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想来你和他是一样的，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就只能将伱也公开处死，威慑一下雄鹰小组的其他人，让他们早早知难而退。” 你没用！ 朱越表达的意思很明白，‘隼’提供不了太多有价值的情报。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处死算了。 也算是威慑。 听完朱越的话，‘隼’无言以对。 现在根本不是对方想要他开口，而是他就算是想要开口，确实也提供不了有价值的内容。 宋书堂顺势说道：“‘雕’可以活命，毕竟他是最先开口的，至于你的话很难活命，而且你还杀了我们情报科一人，死了偿命。” 听到这些‘隼’开口说道：“你们也不用装模作样，既然不打算审讯我，何必将我带来这里，还在审讯室内等我。” ‘隼’确实提供不了太有价值的线索。 但是朱越、宋书堂说的话他知道也是给自己压力，肯定是另有目的，不然何必如此。 对于‘隼’的话，朱越笑着说道：“我们确实有想法，但是不知道你会不会配合，如果你不配合的话，留着你有用吗？” “说来听听。”‘隼’主动想要知道需要他配合什么。 听到这句话，宋书堂、朱越心里松了口气。 抓捕的日谍里面，有宁死不屈的，宋书堂他们见识过。 但更多是会开口的。 其实和专业性没什么关系。 而是人之常情。 不然沪上76号，怎么有这么多党内的叛徒。 你说这些党内的叛徒不专业吗？ 恐怕没有人比他们还专业，但他们还是叛变了，这不奇怪。 日谍也是人。 走同样的路子，太正常不过了。 “你回来城区之后，打算如何和‘苍鹰’汇报行动出现意外，‘雕’被情报科抓捕？”朱越问道。 “裴正业生死与否会有人汇报给组长‘苍鹰’，如果裴正业死了，组长不会联系我们，我们下一个目标继续暗杀就行，等到组长给的名单暗杀结束之后，组长会联系我们。 但是裴正业没有死，组长就会打探消息，肯定会知道‘雕’被抓了，然后会联系我。”‘隼’说道。 这个会给‘苍鹰’提供消息的人，应该就是之前给雄鹰小组收集情报的存在。 “你回去等待‘苍鹰’的联系，配合我们抓捕‘苍鹰’，可以留你一命。”朱越将他们的目的说出来。 “可是我被抓了。” “但是知道你被抓的人不多。”朱越和宋书堂，之前就想到了这个计划。 毕竟抓捕‘雕’、‘隼’作用不大。 如何才能取得更多的成效。 自然是利用起来。 因此他们就想到了，利用‘隼’抓捕‘苍鹰’。 ‘雕’是无法利用的，毕竟他被抓很难瞒过去。 但是今夜抓捕‘隼’，是情报科的人员负责，是秘密进行的。 没有其他人知道。 而且之后，情报科会安排很多人，负责码头的排查，和从东边进城的盘查，其实就是给雄鹰小组制造一种假象，他们还在抓捕‘隼’。 听到这样的要求，‘隼’也犹豫起来。 能行吗？ 但是你不配合的话，可能会死。 可是如果配合的话，也有可能会死。 如果‘苍鹰’知道他被抓了，说不定还会亲自弄死他。 好似是看出‘隼’的担忧，宋书堂说道：“我们情报科会负责保护你，而且‘苍鹰’只要敢出现，倒霉的是她而不是你。” ‘隼’犹豫片刻之后说道：“好。” 不答应现在就要死。 答应之后可能不会死。 而且只要离开情报科，‘隼’觉得自己不是没有逃离的机会。 ‘隼’的小心思朱越、宋书堂自然明白。 但是你既然想要利用他，就要承担利用他的风险，情报科的人会将‘隼’看管住的。 “‘苍鹰’大概会如何联系你？”宋书堂问道。 “这个不确定，有可能是通过信件，也有可能是找不相干的人传话，甚至于是直接将纸条塞入家中，总之办法多种多样。” “所以你要在家中等待？” “是的。” “我们安排你回家。” “但是你们不要监视我太严密，组长联系我之前肯定也会观察，如果发现你们监视我，肯定是不会现身的。”‘隼’说道。 他说的不算错。 但其实也是给自己逃离做准备。 宋书堂却直接点头说道：“放心。” ‘隼’将自己住所说出。 宋书堂安排他回去。 没有办法直接将他送回去，而是送他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让他自己回去。 情报科的人跟踪监视。 路上不怕‘隼’逃跑吗？ 自然担心。 所以跟踪的很近。 有可能被雄鹰小组的人发现吗？ 自然有可能。 但是总比‘隼’跑了强吧？ ‘隼’一路都在找机会逃离，可是情报科的跟踪监视，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跑。 他相信只要自己逃跑。 对方肯定会开枪打死自己。 所以‘隼’只能老老实实回到家中，再想办法。 不过当‘隼’接近家附近时，情报科的跟踪人员，就已经离开了。 因为情报科已经率先在这里布控。 ‘隼’进入这个范围之后，就会在情报科的监视一下，因此也就无需跟踪了。 毕竟‘苍鹰’如果观察‘隼’的情况，肯定也会在家附近，因此这里跟踪很危险，所以没有继续跟踪。 布控足矣。 朱越、宋书堂两人也在一处楼房的三楼，看着‘隼’进入家中。 朱越问道：“这样能等到‘苍鹰’的联系吗？” “我们要抓的不是‘苍鹰’。” “不是‘苍鹰’。” “而是‘鹞’。” “‘鹞’！”朱越之前并没有听宋书堂说过此事。 “‘雕’在暗杀裴正业的行动中失败，被情报科所捕，此事‘苍鹰’肯定会知道，那么对于‘隼’会不会被抓，‘苍鹰’不会轻易下结论，而是会非常谨慎小心。” “所以‘苍鹰’需要确定‘隼’的情况。”朱越说道。 “但是她不会亲自来确认，雄鹰小组内有一个人，非常适合这项工作。” “‘鹞’？” “是的，‘鹞’此前跟踪我，我都没有任何反应，那么他最适合来确认‘隼’这里的情况，甚至于可以在暗中将我们的布控发现，从而知道‘隼’已经被抓捕。” ‘苍鹰’肯定不会亲自负责。 这是毋庸置疑的。 雄鹰小组内有一个人非常适合这项工作。 ‘鹞’的能力宋书堂是见识过的。 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从而确认‘隼’的情况。 所以至始至终宋书堂想要抓的人，根本就不是‘苍鹰’，而是‘鹞’。 “可是‘鹞’的能力很强，我们能抓到他吗？”朱越问道。 既然‘鹞’适合这个任务，那么就有优势。 在对方有优势的情况下，你能抓到人吗？ 宋书堂说道：“红党提供的情报里面，有‘鹞’的画像。” “画像准确吗？” “但肯定有准确的地方。”宋书堂就是依靠画像，发现的‘鹫’，只是当时被跟踪自己的‘鹞’发现，鸣枪示警了。 不然‘鹫’也已经被抓了。 因此‘鹞’的画像肯定也有准确的地方，宋书堂只要依靠面容的局部对比，就有机会抓到‘鹞’。 虽然对方跟踪能力很强。 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他想要确定‘隼’的情况，肯定是要出现在‘隼’的住处附近，从而才能观察。 那么也给了宋书堂观察他的机会。 ‘隼’的住址肯定是‘苍鹰’给‘鹞’提供的。 对于这里‘鹞’不见得熟悉。 因此宋书堂可以挑选一个非常优势的位置，来观察出现在附近的行人。 听明白宋书堂的意思之后，朱越也觉得此举确实是用来抓‘鹞’的，想要抓捕‘苍鹰’不太可能。 “那我们还监视‘隼’吗？”朱越觉得你这样布控监视，很容易被‘鹞’发现。 “就我留下，其他人全部撤掉。”宋书堂说道。 “‘隼’怎么办？”人全部撤掉，‘隼’如果想要逃离怎么办。 宋书堂说道：“安排六个人带好粮食，进入‘隼’家中，躲开窗户负责看押‘隼’。” 在外面布控很容易被‘鹞’发现。 那我干脆就直接进入家里。 这样‘隼’是没有机会逃离的，而且还可以避开‘鹞’的观察。 至于进入‘隼’家中会被‘鹞’发现吗？ 宋书堂已经观察了周围的情况，认为‘鹞’现在并不在这里。 而且情报科的人进入‘隼’家中，也不是大张旗鼓的走进去，而是会从隔壁后面翻窗入室，会尽可能的小心。 “能确定‘鹞’现在不在吗？”朱越还是有些担忧。 “在‘苍鹰’心中，‘隼’不会如此快的回来城区，就算是想要‘鹞’来观察，也要等‘隼’回来之后，所以应该不会今天晚上就过来。”宋书堂一方面是推理，一方面是观察了周围，觉得没有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鹞’现在就在附近。 那么你布控的时候，可能对方都已经看到了。 你现在进不进‘隼’的住处，都没有区别。 所以如此安排没有问题。 第224章 混乱抓捕 困于家中，‘隼’还在思考该如何脱困。 外面布控监视之人他心知肚明。 甚至于在家中躲在窗户后面，已经开始观察具体在什么位置有情报科的人，为自己的逃离做出准备。 最好是可以等到‘苍鹰’联系，故而有借口从家中离去，路途之中选择逃离。 ‘隼’受伤并不严重。 不妨碍他的计划。 可是就在‘隼’还在思考自己该如何逃出生天之际，突然情报科六人进入家中，此举让‘隼’完全搞不明白。 情报科不是想要抓捕‘苍鹰’。 那来自己家中岂不是暴露。 而且一下子来六个，他根本就不可能将六人全部解决。 为何安排六人也是宋书堂对‘隼’的看重，担心安排两人进去，被‘隼’悄无声息的杀掉。 索性一下子安排六人，不给‘隼’任何机会。 但情报科众人的举动，让‘隼’心中也有些反应过来，他们好像根本就不想要抓捕‘苍鹰’。 若是如此，他岂不是根本就没有逃离的机会。 那么等待他的是什么？ 死路一条。 怎么办？ ‘隼’开始不停的思索起来。 但是他提供不了有价值的情报，在情报科这里是没有办法谈条件的，逃又逃不掉，接下来该怎么做？ ‘隼’其实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想办法解决情报科成员，然后离开。 但难度很高。 其次是情报科成员进来之时，朱越、宋书堂就提醒他们，一定要小心些。 ‘隼’的想法现在宋书堂不是很在意。 他更加在乎的是‘鹞’何时出现。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去寻找‘鹞’，这就导致会出现时间上的空白，毕竟宋书堂也是要休息的。 不管是休息多长时间，这个时间内‘鹞’如果出现的话，是没有办法找到他的。 因此宋书堂将自己休息的时间，放在了凌晨三点以后，到早上六点，每天就休息三个小时。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 那是因为晚上街面上是没有行人的，‘鹞’就算是想要来观察确认‘隼’的情况，也不会选择这种时间来。 毕竟对于‘鹞’来说，街上的行人越多，对他的保护就越多。 他是可以混入行人之中的。 晚上空无一人，他出现的话，反而是危险。 当然了也有可能‘鹞’会选择反其道而行。 但是宋书堂必须要休息，不可能一直连轴转，人是受不了的。 因此在他休息的时候，龙昊会负责监视下面的情况。 虽然龙昊没有办法直接认出来‘鹞’，但是大晚上还不回去休息，在下面出现的人，必然是有嫌疑的。 龙昊会将宋书堂叫起来，让他来判断对方是不是‘鹞’。 这样的监视工作持续了两天，都是宋书堂、龙昊在负责。 情报科的成员也有隐藏在远处的，他们主要是在宋书堂发现‘鹞’之后，进行一个抓捕工作。 至于你说跟踪监视，掌握更多消息是不可行的。 毕竟按照‘鹞’的能力，你的跟踪监视对方肯定会发现。 等到 这会行人已经变多。 三天时间宋书堂一直在找‘鹞’但是却没有发现。 他不知道是‘鹞’还没有出现，还是说情报科的布控当时被发现了，所以‘鹞’撤离了。 但是目前你能做的唯有继续等待。 龙昊在一旁问道：“雄鹰小组会不会已经猜到‘隼’被抓了。” “是有这样的可能，但是他们肯定会确认一下，毕竟只是依靠猜测就放弃一名组员，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宋书堂觉得雄鹰小组不会如此武断。 毕竟对现在的雄鹰小组来说，他们的人手已经严重不足了。 虽然‘雕’说‘鸢’可能会补充，但是大家都明白，这个一时半会很难完成。 尤其是在雄鹰小组潜入山城之后，还在任务进行途中。 伱想要补充新人，存在很多问题。 ‘雕’也已经被捕。 ‘鵟’、‘鹫’照片和画像被情报科掌握，雄鹰小组现在方便行动的人其实很少，如果‘隼’也没有了，对雄鹰小组来说打击很大。 如此情况之下，宋书堂认为他们肯定会确认‘隼’的情况。 现在只能充满耐心，继续等待。 “要不要让‘隼’出来走走，说不定‘鹞’躲在暗处观察，‘隼’一直不出现的话，他也不敢下结论。”龙昊提出一种观点。 可是你现在让‘隼’出来走动，麻烦很大。 首先对方会不会配合你？ 如果不配合你怎么办。 你没有办法跟踪监视，因为很有可能会被‘鹞’发现。 “‘隼’行动失败，‘雕’被抓他自己跑回来，躲在家中不出门是可以理解的。”宋书堂认为，不要去管‘鹞’如何想，反正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如此。 真的放‘隼’出来，麻烦只会更大。 如此等待一直等到 作为猎人你一定要充满耐心，不然就会变成猎物。 今日附近有新店开业，做了促销活动，导致人流量很大。 宋书堂的观察工作更是严峻。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考验。 以至于宋书堂坐在窗户边，一早上都没有挪动一下，甚至于连眨眼的次数都很少。 看着下面人头攒动，龙昊都觉得压力很大。 可大家心里都明白，‘鹞’可能一直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说不定就是今天会露面，来确认‘隼’的状态。 因此宋书堂极为认真。 就在开业活动进行到关键时刻时，宋书堂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一人，也在参与活动。 但是他和画像上的‘鹞’有些相似。 可是看了一眼之后，宋书堂就将目光挪开，他不敢盯着看。 对于‘鹞’这种跟踪能力出众的人，他们一定会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被人盯上的直觉。 他们对此会非常敏感。 因为这是他们每日的工作。 所以宋书堂不敢盯着看。 哪怕是目光，他都担心被‘鹞’察觉。 而且他现在也不能完全确认，对方就是‘鹞’。 因此宋书堂只能不时的观察一下，确保‘鹞’不会丢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但是绝对不会长时间盯着看。 现在就要观察这个人，会不会有异常表现。 从而来判断他是不是‘鹞’。 可是就在宋书堂的观察之中，这个人确实是进入店铺之内，然后购买了促销产品。 之后就从店铺内出来。 而且直径离开。 根本就没有打算靠近‘隼’所在房屋。 难道这个人不是‘鹞’，只是来参加活动的？ 怎么办？ 抓人？ 现在的问题就是，假如你不抓人，那么如果这个人是‘鹞’，则很有可能离开之后，不会再回来。 毕竟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做了确认。 你不清楚对方的确认办法，指不定他已经发现了异常。 可是如果你抓人，但是对方不是‘鹞’，那么极有可能会被暗中的‘鹞’发现情报科的抓人行动，也会让他有所警惕，不会再出现。 因此宋书堂现在有些纠结。 “抓人。”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赌一把。 而且已经这么多天了，‘鹞’如果不出现，可能就真的不会出现了。 所以现在不能放过，可能是‘鹞’的存在。 听到宋书堂说抓人，龙昊都愣了一下。 抓谁？ 宋书堂立马说道：“看下面东边街口，穿灰色衣服的人。” “看到了。” “就抓他。” “是。” 龙昊立马离开，去叫情报科的人，开始抓捕。 宋书堂则没有去。 他需要在这里，观察‘鹞’的动向，不然他和龙昊一起跑下去，可能‘鹞’已经消失不见。 很快龙昊等人就出现在街道上，朝着‘鹞’的位置赶去。 但是当他们快要接近的时候，被‘鹞’反应过来，宋书堂能明显的看到，‘鹞’意识到了问题开始躲避。 看到这一幕宋书堂可以心中确定。 自己决定抓人是没有错的，这个人就是‘鹞’。 宋书堂也没有继续观察，而是直接翻身上了房顶。 直接从窗户上出去，伸手抓着房檐，一个翻身就上了房顶。 宋书堂在房顶上开始跑动起来，目光锁定‘鹞’免得他消失在视野之内。 ‘鹞’确实非常警惕。 在宋书堂盯着他之后，他也立马朝着房顶看来，已经发现了宋书堂的存在。 但是现在‘鹞’没有机会做更多的选择，只能跑。 只是这样跑很难逃离。 一瞬间‘鹞’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往回跑。 他要去做促销的店铺旁边，利用人群消失在情报科的视野之中。 其他人或许没有这个本事，但是‘鹞’肯定是有的。 因此宋书堂立马在房顶上喊道：“不要让他回去。” 龙昊等人也听到动静，开始加速奔跑，已经被发现了，也就不用小心翼翼的。 一时间大家都在拼速度。 与此同时‘鹞’将手枪拿出来，想要开枪引起一定的骚动，方便自己逃离。 且他没有朝天开枪，而是直接朝着人群开枪。 枪声加上有人受伤倒地，更加能引起混乱。 想要阻止他开枪很难，宋书堂距离太远。 所以枪声开始响起了。 人群果然陷入混乱，给‘鹞’增加了很多机会。 在房顶上见状宋书堂脸色也有点难看。 这还不算最麻烦的。 在房间之内的‘隼’也听到了枪声。 也发现外面出现了骚动。 如此情况之下，‘隼’意识到这是自己不可多得的机会。 情报科有两个成员，在窗户处观察外面的情况。 另有两人负责看管‘隼’。 其余两人则是换班去休息，现在听到枪声也在起来。 ‘隼’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就在外面陷入混乱，百姓开始叫喊起来之际。 ‘隼’突然朝着自己面前的窗户冲去。 情报科成员见状，立马阻拦。 但是‘隼’更为迅速。 虽然有伤在身，但是现在是逃命，‘隼’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撞碎窗户上的玻璃，和木头框架，整个人出现在街道上。 情报科成员立马拿枪就想要射击。 但是街面上全是人。 ‘隼’直接弯腰钻进人群之中，不给情报科成员开枪的机会。 六人急忙从房间中出来，开始追击。 宋书堂没空理会‘隼’这里的情况，而是全心全意盯着‘鹞’。 ‘鹞’已经如愿冲进了人群之中。 宋书堂甚至于看到他脱了衣服。 龙昊等人的追捕肯定会受到影响，宋书堂也不太好观察到‘鹞’的位置。 居高临下是有优势，但是‘鹞’刻意躲避在人群之后，都不直起身子。 宋书堂停下脚步，站在房顶观察。 他知道‘鹞’现在也在观察，找机会脱困。 龙昊等人已经进入人群之中搜查，宋书堂需要抓到龙昊等人的搜查，导致‘鹞’移动的瞬间。 果然在搜查过程中，看到了‘鹞’的身影。 他居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弯腰在人群中挪动。 宋书堂不得不佩服‘鹞’的能力。 看到他的一瞬间，宋书堂猛地向前冲刺，然后从房顶上跳下来。 是的。 直接从房顶上跳下来。 他知道现在必须拦住‘鹞’，不然机会可就不多了。 ‘鹞’也看到了宋书堂从天而降。 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发现他，二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过来。 但是‘鹞’认为这是解决宋书堂的好机会。 毕竟你从上面跳下来。 在空中基本上是没有办法做任何移动的。 ‘鹞’抬起枪口，就准备对着宋书堂射击，这和活靶子没有区别。 可是就在他准备开枪的一瞬间。 宋书堂居然在空中率先开枪。 看到枪口‘鹞’立马意识到不好，也来不及开枪，急忙闪躲。 但是宋书堂开枪了吗？ 没有。 他的枪只是威慑。 毕竟下面行人太多，宋书堂担心开枪打不中，而且还容易误伤。 毕竟他是在空中，降落的过程中开枪。 但是‘鹞’不敢赌。 因为宋书堂的枪法，‘鹞’也是打听过的。 ‘雕’为何被抓，他是知道的。 因此宋书堂平安落地。 落地的一瞬间，就朝着‘鹞’抓去。 宋书堂是就地一滚，卸力的同时冲向‘鹞’。 ‘鹞’想要逃但是被拦住，宋书堂先拉住他握枪的手，防止他开枪射击。 但是‘鹞’还是扣动了扳机。 就算是没有瞄准宋书堂，他还是想要开枪引起混乱。 宋书堂急忙握住他的手腕，将枪口高高抬起，让他的子弹都打在天上。 避免更多无辜的人受伤。 第225章 七零八落 牢牢捏住‘鹞’的手腕。 高高举起使得他只能朝天开枪，连续枪声响起，一瞬间就空了弹夹。 子弹打空。 宋书堂的手指好似老虎钳一般，将他的手腕死死捏住，骨头都有种欲断的感觉，‘鹞’想要挣扎都难以脱身。 只得开始朝着宋书堂攻击。 可如此情况宋书堂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龙昊等人已经围过来，他们的速度不至于太慢。 包围之势成形，宋书堂不必和‘鹞’搏命，直接松手后退。 ‘鹞’无法继续攻击，但是人已经身陷包围。 龙昊喊了一声：“拿下。” 情报科成员一拥而上。 ‘鹞’确实厉害，直接击退两人，可架不住人多。 几招交手之后，‘鹞’被死死压在地面。 直接就被控制起来。 就在大家觉得今日抓捕成功之际，突然有情报科成员跑来汇报说道：“‘隼’从家中出逃了。” 听到这个消息宋书堂非常不满。 已经安排了六个人负责看押‘隼’。 并不是说大意。 而是给了足够的重视。 但是就算是这种情况下，还是让‘隼’给跑了，这情报科成员失误很大。 可你也不得不说‘隼’挑选的机会好。 两个成员换班休息。 两个成员听到外面的动静在观察。 其他两个成员也听到了枪声，心思有些分散。 加上街道上当时比较混乱，‘隼’出来之后就进入人群之中。 “人呢？”宋书堂问道。 “已经去追了。” “走。” 宋书堂立马过去。 ‘鹞’现在已经被抓捕了，那么千万不能让‘隼’跑了，不然这一来一去，根本就没有收获，反而还让‘隼’从情报科手里跑掉，更是丢人。 地上的‘鹞’听到这些对话，立马明白‘隼’确实是被抓了，而且已经叛变了，开始配合情报科行动了。 之前观察。 ‘鹞’就觉得‘隼’这里的情况奇怪。 现在是可以确定的。 但是确定又有什么意义，他还能回去告诉‘苍鹰’吗？ 跟着情报科成员一路追赶，看到了还在追捕‘隼’的成员，‘隼’的跟踪能力不如‘鹞’，因此一直都没有逃离情报科的视线。 ‘隼’的逃离路线有问题。 倒不是说‘隼’选择的有问题。 而是他别无选择。 他只能跑到地形复杂的地方去。 但是他所住的地方，距离地形复杂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 情报科成员对地形是比较了解的，这是早期的科目。 因此追捕‘隼’的过程中，其实能猜到他想要去什么地方。 所以能一直跟着他并不奇怪。 宋书堂能追上是抄近路，他对这里的地形更是熟悉。 看到‘隼’还在前面拼命跑的模样，宋书堂说道：“绕到前面去。” 他带着情报科成员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绕道而行。 ‘隼’的心思他看的明白。 如果‘隼’不朝着地形复杂的地方跑，后面追击的情报科成员，就能抓到他。 因为‘隼’身上是没有枪的。 所以情报科成员也没有选择开枪，不然问题可能更加好解决一些。 宋书堂带人绕过来之后，果然看到了‘隼’。 ‘隼’见状还想要跑。 但是为时已晚。 最后‘隼’还是被抓，没有逃掉。 再次落在情报科手上，‘隼’一脸死灰。 他知道现在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他心里恨，恨‘鹞’不能多坚持一会。 明明‘鹞’这方面的能力很强，怎么就如此轻易被抓到了，如果‘鹞’能坚持的时间久一点，‘隼’觉得自己的机会更大。 抓到‘隼’之后，宋书堂没有询问他为什么跑。 显而易见的问题，你问来做什么。 甚至于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让情报科成员将‘隼’带回去就行了。 很快回到情报科。 朱越知道他们抓了人回来，这几天的等待没有白费。 既然人抓回来了，当然是开始审讯。 审讯‘鹞’大家的期待是有的。 毕竟‘鹞’和‘隼’、‘雕’不同，他是由‘苍鹰’安排来确认‘隼’的情况，那么他有没有可能联系到‘苍鹰’呢？ 虽然今日抓捕的动静有点大。 但是‘苍鹰’如果距离远的话，可能还没有收到消息。 利用这个时间差，不是没有抓到人的机会。 因此审讯非常迅速。 为了尽快撬开‘鹞’的嘴巴，朱越都没有询问，直接安排审讯科用刑。 他没有受伤，用刑不必担心。 ‘鹞’都纳闷了，你什么都不问，就上来用刑，这是干嘛？ 但是一套刑具下来，‘鹞’确实心态和最开始有些变化。 毕竟刚开始，他确实没有打算开口。 朱越的行为也算是节约时间。 等到‘鹞’承受不住之后，朱越才开始询问。 “‘苍鹰’让伱来的？” “是。” “你确认了‘隼’的情况之后，怎么汇报给‘苍鹰’？” “我回去找她。” “你知道她的住址？” “知道。”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就是为了方便我的汇报工作，她很担心‘隼’的情况。”‘鹞’说道。 “‘苍鹰’如此小心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将住址告诉你？”朱越担心情报有假，所以多问一句。 “相信我。”‘鹞’说道，但是底气不足。 并不是说谎。 而是尴尬。 毕竟‘苍鹰’对他的信任，是建立在认为他不会被情报科发现，不会被情报科抓到。 哪怕‘隼’已经被抓，‘鹞’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因为这就是‘鹞’的能力。 但是现在他还是被抓了。 你说能不丢人吗？ “地址？”朱越立马问道。 当‘鹞’将地址告知之后，朱越和宋书堂立马起身，去抓捕‘苍鹰’。 毕竟现在审讯‘鹞’已经没什么价值。 而是抓捕这个时间越快越好。 他们叫上情报科的人，直接从局内开车前往，就是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当他们火急火燎赶到地方之后。 却发现人去楼空。 一处小洋楼。 但是里面空无一人。 可是能看出来，对方是收拾东西离开了，毕竟房间内没有找到任何衣物和生活用品。 可见‘苍鹰’是将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不想给情报科留下线索。 朱越见状说道：“‘苍鹰’就算是收到了‘鹞’行动失败的消息，但是这个时间肯定很短，怎么可能有功夫将这里收拾的如此干净？” 在朱越看来。 就算是有人给‘苍鹰’送消息。 毕竟抓捕‘鹞’的动静有点大。 可是这个时间也只是足够‘苍鹰’自己离开罢了，不可能有时间收拾。 “或许在‘鹞’开始行动的时候，‘苍鹰’就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做撤离准备。”宋书堂说道。 “这确实也符合‘苍鹰’的风格，但是谁给她送的消息呢？”朱越更是想不明白。 之前有关党内人员的信息，有人给‘苍鹰’收集提供。 但是这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出现在‘隼’的住址附近。 今天抓捕行动，他凭什么知道的如此迅速。 “难道给‘苍鹰’提供情报的不止一个人？”宋书堂猜测。 “可是雄鹰小组来山城，知晓的人肯定不多，能在山城给他们提供情报的人，要么是提前一步潜入的日谍，要么就是被他们策反的汉奸，被太多人知道消息，对‘苍鹰’和雄鹰小组来说，应该都是大忌讳。”朱越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情报都是直接送给‘苍鹰’的。 ‘苍鹰’又是雄鹰小组的组长，她出事的话，整个雄鹰小组都危险。 所以说能直接给‘苍鹰’提供信息的人，有一个就不错了。 不可能有多个。 “那怎么解释，今天‘苍鹰’撤离的如此之快？”龙昊也在一旁问道。 朱越在房间内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些东西看样子不是今日才收拾走的，我怀疑在让‘鹞’去行动的时候，‘苍鹰’就已经将这里收拾好，将东西都运走了。 同时‘苍鹰’极有可能也在‘隼’家附近，今日我们抓捕‘鹞’的场景她可能亲眼所见，因此直接离开，根本就没有再回来过。” 这样的解释宋书堂想了一下确实有可能。 ‘苍鹰’躲在暗处观察。 ‘鹞’在明面上。 毕竟‘鹞’这方面的能力更为出众。 ‘苍鹰’也没有告诉‘鹞’自己在暗处这件事情。 可见‘苍鹰’是未雨绸缪。 在房间内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毕竟是刻意收拾过的，不可能留有价值的线索在这里。 走访了一下周围的邻居。 也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至于这个房子的房东，根本就不在山城，已经搬去别的地方住了。 房子也没有拜托人出租。 但他们家亲戚知道他们走了，也知道房子没有人住，自己私下租出去了。 私下租的自然是手续不全。 让他提供‘苍鹰’的长相和一些特征，他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租的人根本就不是‘苍鹰’，而是一个来山城做生意的男人。 这个男人宋书堂和朱越认为，很有可能就是给‘苍鹰’提供情报的人。 而且身份极有可能不是什么商人。 但是这个人提供不出来有价值的情报，只是自己当时拿了钱，就将钥匙给了。 这钥匙还是房子的主人给他的。 说自己不在山城，让他没事来看看。 没想到他直接给租出去了。 空手而归回来继续审讯‘鹞’，他没能提供更有价值的情报。 但是现在的抓捕其实算得上不错。 首先‘鸢’死了。 其次‘雕’、‘隼’、‘鹞’被抓了。 雄鹰小组就七个人，现在失去四个人。 就剩下组长‘苍鹰’。 以及‘鹫’和‘鵟’。 且‘鹫’、‘鵟’二人还不方便行动。 只剩下三个人，这雄鹰小组的危险程度就大大降低。 沈渌水得知这个结果，也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耗费的时间并不长，就将雄鹰小组打的七零八落，已经是不错的战绩了。 可是在开心之余，也有担心。 那就是雄鹰小组的组长，‘苍鹰’并没有被抓到。 雄鹰小组的暗杀名单，还没有破获。 那么就算是只剩下三个人，哪怕其中两人都不太方便行动，雄鹰小组也不是没有可能继续暗杀。 这个是说不准的。 为避免出现雄鹰小组背水一战的可能，情报科加大了搜查力度，想要将‘鵟’、‘鹫’二人抓获，彻底让雄鹰小组失去行动能力。 就剩下‘苍鹰’一个光杆司令，也翻不起太大的浪。 对于情报科如此安排，宋书堂没有意见。 起码也可以限制两人的行动。 这几日宋书堂清闲了下来，大规模的搜捕，不用他去参与。 反倒是想起来了局内的任务。 调查被策反人员。 情报科太忙了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功夫展开调查，更加不要说去和毛主任汇报了。 但想来毛主任也清楚情报科的情况，所以也不会催促宋书堂。 只是现在宋书堂也没有立马展开调查。 毕竟雄鹰小组的事情没有结束，他不方便一心二用。 就算是被毛主任或者戴局长知道了，也不好看。 最重要的是，情报科现在人员都在忙了，你调查谁去？ 沈渌水和鲍意伟是在局内，可你怎么调查？ 至于聂洪、颜清辉这里调查的如何，宋书堂也没有去询问，应该是没有重大发现。 如果有的话，两人肯定会告诉宋书堂的，哪怕他现在比较忙。 既然没有通知，想来是觉得不必打搅，可见线索很少。 与此同时，情报科打算处决几个雄鹰小组的人。 但是这个决定，有不同的意见。 有些人认为应该杀，给雄鹰小组其余人一个威慑力。 另一些人认为，如果你杀了这些人，激怒了雄鹰小组，让他们进行暗杀行动报复，岂不是更加麻烦。 朱越的想法是先不杀。 其他组长的想法是可以杀。 至于宋书堂的话，他没有发表意见，毕竟这件事情，现在是沈渌水和鲍意伟去商议。 主要是死了成学海。 局内想要处决雄鹰小组的人，也算是扳回一城。 颜面上好看点。 但最后为了大局考虑，鲍意伟认为不能杀。 现在不让雄鹰小组有最新行动，就是最好的结果，不宜在激怒他们。 但搜查‘鵟’、‘鹫’的进展不太顺利，只是换个角度来看，应该是顺利。 毕竟两人没有行动，一直躲着。 第226章 真正任务 临近嘉陵江畔。 可见船只川流不息，每日运送货物人员忙碌异常。 相关从业者更是顶着烈日工作，汗水浸湿衣衫，辛劳换取报酬。 一旁的黄园街，一处民房之内。 雄鹰小组组长‘苍鹰’坐在凳子上，面色一如往常，并未有因为组员多人被抓而气恼。 下手坐着‘鵟’、‘鹫’。 此前被各个击破，如今三人干脆合居一处。 ‘苍鹰’所在民房有专人提供更为安全，若让‘鵟’、‘鹫’去找寻地方躲藏，极易被情报科抓捕。 毕竟两人现如今，容貌可不算秘密。 ‘鹫’当着‘苍鹰’的面也是点燃香烟，吞云吐雾起来，他的心情很差。 ‘鵟’虽然没有抽烟消愁，可面色难看。 雄鹰小组潜入山城七人。 如今仅暗杀了名单上一人，便折损四员大将。 这种落差是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雕’被抓，这在他们看来，是很难接受的。 毕竟狙击枪行动距离远，可操作空间多，理应不会如此轻易被抓。 其次则是‘鹞’被捕。 ‘鹞’就是因为跟踪潜伏能力出众，才被‘苍鹰’选中去负责确认‘隼’的情况，谁知道也折进去了。 这在他们往常的行动之中，岂会出现如此问题。 导致两人心有不顺。 如此情况之下‘鵟’、‘鹫’二人还被掌握了长相，这就更是举步维艰。 沉默片刻之后‘鵟’开口说道：“组长，干脆让我去杀了宋书堂。” 宋书堂！ 他们此番出现如此多问题，皆是因宋书堂而起。 ‘雕’是被宋书堂用狙击枪锁定，没有办法撤离才会被抓的。 ‘鹞’同样是被宋书堂发现，且还是被其亲手抓捕。 你说能不恨吗？ 听闻此言‘鹫’立马说道：“杀了宋书堂给情报科一些颜色看看。” 见两人对宋书堂如此仇视。 ‘苍鹰’美目瞪了两人一眼说道：“宋书堂虽然在暗杀名单之上，但不过是不重要的边缘人物罢了，你们现在想要杀他，无非是泄愤的一己私欲罢了，将真正的任务置于何地？” 你说‘苍鹰’仇视宋书堂吗？ 那必然的。 雄鹰小组如今落得一个七零八落的下场。 她怎么可能不记恨宋书堂。 但相较于自己的私人情感，她更加在乎任务，这是他们雄鹰小组的使命，完成任务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鵟’、‘鹫’有心反驳，却无力开口。 他们二人知晓‘苍鹰’言之有理。 可心中恶气难以咽下。 见状‘苍鹰’说道：“我们只有完成任务，才能给他们带来麻烦，才能给情报科带来麻烦，宋书堂的日子不会好过，到时再想杀他有的是机会。” “可我们现在只有三人，还能继续任务吗？”‘鵟’有些担心。 毕竟七人小组前来执行任务。 现在仅剩三人。 并非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而是说如此情况之下，肯定会影响任务的进展。 如今大家的士气受到打击。 ‘苍鹰’想要唤醒他们的斗志，说道：“其实暗杀名单，并不是我们此番来山城的最终目的。” “不是暗杀？”‘鹫’有些意外。 毕竟他们从沪上临行前，给的任务就是负责暗杀。 且还给了暗杀名单。 “是暗杀，但不是名单。”‘苍鹰’说的更为准确。 “那我们的任务究竟是什么？”‘鵟’有些好奇。 “根据沪上方面提供的情况，山城会举行一次重要会议，社会各界人士和各党派都会派代表参加，哪怕人不在山城也会赶来参与会议。 最重要的是红党方面也会专程安排人前来参加，与山城内的红党成员一道出席，现如今红党与山城政府的积怨已经很深，尤其是山城政府秘密颁布的文件，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若红党专程来参加会议的重要人员，死在山城，伱说谁的嫌疑最大？” 听罢‘苍鹰’的话，‘鵟’丝毫没有犹豫，立即说道：“山城政府。” “正是。” “所以我们的目的其实是，暗杀红党前来参加会议的重要人物，从而激化两方的矛盾。”‘鹫’也说道。 不需要他们来引起矛盾。 因为矛盾是存在的。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激化。 毕竟人在山城出事，能在山城做出这些的，山城政府才是最有可能的。 雄鹰小组来山城的目的，可是暗杀山城政府的成员，毕竟他们是有名单的。 根本没有红党成员。 弄了半天其实真正的任务，是这些。 至于暗杀名单是拒绝了汪逆集团拉拢之人，其实不过是烟雾弹。 ‘雕’对成学海下手。 以及对裴正业下手，不过是为了坐实这个信息罢了。 只可惜在坐实这件事情的过程中，损失了手下的人，显得并不是很赚。 但确实也让情报科，完全相信了雄鹰小组的目的。 接下来他们的计划就可以暗中进行。 不过只剩三人确实是有些麻烦。 可暗杀往往需要的也不是人多，而是机会。 他们只要能找到机会，三人足以。 ‘鵟’立即问道：“会议是什么时候开始？” “七天之后。”‘苍鹰’说道。 时间不算秘密。 毕竟你要通知社会各界，和各党派人士参加，不提前告诉大家，众人如何安排合理的时间。 “红党重要人员到山城的时间呢？”‘鹫’觉得开会的时间不是重点，而是红党人员的信息更为重要，毕竟这是他们的行动目标。 ‘苍鹰’面对这个问题说道：“情报只是说会有重要人员赶赴山城参加会议，但具体到山城的时间并不清楚，但想来会提前到位，只是来了之后可能会在红岩嘴内准备开会的事宜，我们不太有机会动手。” “所以我们这一次的计划，是在会议结束之后动手吗？” “红党重要成员来一次山城不易，想来开会结束之后不会立马离开，而是会在山城内和社会各界代表，以及各党派人士会面，恐怕还有不少的活动和交流，这才是我们的机会。”‘苍鹰’看的很明白。 你想要在会议上动手，首先是不可能。 其次是不符合他们的计划目的。 他们是为了激化矛盾。 山城政府就算是再想要杀红党的人，怎么可能在自己召开的会议上动手。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吗？ 因此会议结束之后，行动最为保险。 “我们提前要做点什么？”‘鵟’问道。 提前做什么？ 当然是先让情报科相信雄鹰小组来山城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暗杀拒绝汪逆集团拉拢的人员，之后就开始盯着会议，找到红党重要人物。 从而打听他会参加什么交流活动。 将这些交流活动提前掌握，再看能潜入哪一次的交流活动，从而方便动手。 现在情报科是完全相信，他们雄鹰小组的目的了。 但问题在于，也没有更多的人，可以负责这些情报的收集工作了。 三个人其实勉强也够。 但问题在于，‘鵟’的照片泄露了。 ‘鹫’的画像泄露了。 你让二人去盯着会议找红党成员，亦或者是打听会议结束之后，红党成员所参加的交流会，这些对‘鵟’、‘鹫’来说都太过危险了。 ‘鵟’问完问题之后，也意识到了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于是又问道：“能来得及补充人员吗？” “来不及。”‘苍鹰’回答的很干脆。 毕竟身处山城，而非在伪满和沪上，补充人员是不容易的。 其次是现在时间紧张。 没有几日会议就会开始，结束之后交流活动也会进行。 而且交流活动肯定是比较密集的。 可能一天之内就会有多个。 几天之内就会有十几个也说不定。 毕竟大家可能都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因为会议聚集在山城之内，找机会交流一下。 赶时间都要离开。 因此留给雄鹰小组行动的时间也不多。 现在去想支援补充，是不现实的。 且‘苍鹰’也不想将任务拱手让人。 他们雄鹰小组已经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损失了这么多人。 这个时候将任务让出去，且不说没有办法找到合适接手的人，毕竟如果之前有人可以执行这个任务，也不会让他们雄鹰小组潜入山城。 其次则是在山城进展不顺。 若还不能完成最终任务，你让‘苍鹰’回去如何和土肥原机关长交代。 土肥原机关长的手段，‘苍鹰’在伪满就多有了解。 因此现在完成最终任务，才是将功补过的唯一机会，‘苍鹰’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看着眼前的‘鵟’、‘鹫’，‘苍鹰’说道：“你们这几日就躲在这里，行动前收集情报的工作就交给我负责，等到行动时我们再一起商议行动计划。 这处房子内有个地窖，且是隐蔽的，遇到搜查你们可以躲在其中，且地窖另有一个出口，也可以直接离开，房间内食物之类的很充足，能不出门尽量不要出门。 等到我们完成最终的计划，就可以离开山城回到沪上，我们就是有功之臣会得到嘉奖，且雄鹰小组也很快就会得到补充，所以万不能再出事了，明白吗？” “明白。”两人回答。 确实不能再出乱子。 如今这种情况，完成最终任务，还是功劳一件。 可雄鹰小组如果最后被抓的就剩下‘苍鹰’一人。 到时候别说任务能不能完成。 这雄鹰小组肯定是名存实亡。 你还等着土肥原机关给你补充六个人？ 你还有能力领导一个情报小组吗？ 这恐怕都是土肥原机关长要怀疑的问题。 且就剩下‘苍鹰’一人，她怎么完成任务？ 将事情交代结束，‘苍鹰’还给了‘鵟’、‘鹫’一个新的地址，让他们遇到搜查危险之后，就从地窖逃离，然后去这个地方继续躲藏。 至于‘苍鹰’回去什么地方。 她没有告诉两人。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两人是没有资格主动联系‘苍鹰’的。 两人也明白为什么，毕竟他们随时都有被抓的可能。 因此也没有询问，如果有问题如何找‘苍鹰’。 根本就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不管什么问题，他们都只能等着‘苍鹰’来联系他们。 这个地方其实很安全，新的地址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因为不能再折损人手了。 ‘苍鹰’还指望完成最后的任务呢。 交代完了之后，‘苍鹰’就从这里离开，直接到了码头。 乘船过了嘉陵江。 到对岸去了。 现在‘苍鹰’并没有选择躲在城区之内。 毕竟城区之内的搜查太严密了。 其实她也想过让‘鵟’、‘鹫’躲到外面去。 但问题在于两人的容貌已经被情报科掌握了，这个时候再想要坐船是有一定风险的，毕竟码头的搜查也挺严密。 所以只能安排在城区之内。 ‘苍鹰’为了安全起见，则是渡江而过。 虽然红党提供了‘苍鹰’的画像。 但是并不是非常准确，因此不会给‘苍鹰’造成太大的影响，且她自己乔装打扮的能力很强，与自身有所差别是很容易的。 雄鹰小组这里的最终计划，情报科确实一无所知。 如今他们是真的认为，雄鹰小组来山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汪逆集团来的。 就是为了威慑那些拒绝加入汪逆集团的人。 且暗杀名单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公开表示过，对汪逆集团声讨的人。 从‘雕’被抓之后提供的三个名单来看，情报科的推断是没有错的。 雄鹰小组内的成员，提供的情报都证实了情报科的推测，他们现在自然不可能去自我怀疑。 而且他们推断裴正业是暗杀目标，一点错都没有。 还因为裴正业抓到了‘雕’、‘隼’，顺带还抓了‘鹞’。 你说推断错误，怎么可能收获如此颇丰呢？ 因此这几日不光是搜查‘鵟’、‘鹫’。 还在调查党内成员，有谁拒绝过汪逆集团的拉拢，不管是明着拒绝还是暗里拒绝。 情报科直接放出消息了。 说日谍小组来山城暗杀，就是暗杀拒绝汪逆集团拉拢的人。 你现在站出来说你拒绝过，就可以给你提供保护，不然你就危险。 这就导致那些暗中拒绝，其实还留了后路的人，只能站出来表明立场。 毕竟你这个时候想要投靠汪逆集团，显然是不明智的。 因为情报科已经将雄鹰小组，快一网打尽了。 这个消息情报科自然也是放出了。 所以现在得到了一份大名单，其上都有可能是雄鹰小组的暗杀目标，情报科还在商议该如何保护。 恢复通知 恢复更新通知 前段时间家中几位敬爱长辈相继离世，英雄未能及时更新，下周一恢复正常更新，给大家带来不便请多谅解。 第227章 全城见报 炎热的天气笼罩山城。 江边劳力稍加工作身上便油亮一层汗水，许是难受寻个空闲不少青壮年便脱光衣物跳入江水中，洗去一身汗渍再被江风吹干身躯换得一阵凉爽。 年纪稍大的则是微笑看着他们抽着旱烟，倒无需劝说什么江水冰凉之类的话语，谁年轻时不是如此过来，若非他们年纪大了关节多有不适，只怕现如今也要跳进水中一较高低。 这几日嘉陵江边码头货物到岸不少，只是搬运工作进展稍有阻碍，因码头多有政府工作人员严加把守，对于到岸货物、人员以及驶离船只都要进行严格搜查。 最开始众人也议论纷纷这是在做什么？ 后续便也得知乃是搜捕日谍，毕竟情报科行事并未隐藏，实则也难隐藏。 多日下来被知晓也属正常。 此前码头方面情报科并未加派诸多人手，重点放在城区内搜查。 但多日城区大规模严密搜查并未有所进展，于是担心雄鹰小组剩余成员‘鵟’、‘鹫’二人逃离城区，故而在码头加派人手以便搜捕。 只是对于此安排在科内也经过一次讨论。 雄鹰小组为暗杀而来。 若剩余人员‘鵟’、‘鹫’逃离城区则暗杀任务不能进行，借此保全党内成员安全也并非不能接受。 毕竟若是搜查严密死死将人锁在城区之内，狗急跳墙之下冒死暗杀拉垫背，也非良好结局。 可对于此提议沈渌水压根不去考虑。 日谍必抓！ 何须取两全之策。 对此安排宋书堂很认同，与日谍交手不必瞻前顾后，‘鵟’、‘鹫’已是瓮中之鳖、笼中之鸟，临死反扑不过徒劳挣扎。 宋书堂这几日没有参与搜捕。 但也未能对情报科内的情况进行调查。 而是重新查看了雄鹰小组成员等资料。 在办公室内听得门外敲门说话便知是龙昊前来。 “进。” “书堂。” “坐，自己倒水。” 和龙昊不必客气，龙昊确实也不客气，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凳子上。 “今日天气着实热的烦闷。”痛饮一口凉白开龙昊说道。 “搜查如何？” “‘鵟’、‘鹫’二人如今就是下水道内的老鼠，不知躲在何处，根据照片、画像搜查许久居然是未能发现。” “他们也知现如今情况危急，必然是躲避的格外小心，想要搜查到确实不宜。” 宋书堂心中觉得正常。 别看搜查力度大。 可雄鹰小组众人也非愣头青，真的想躲一躲，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 龙昊将水杯放下说道：“我们现如今虽然将暗杀名单上，可能存在的人员进行了保护，可雄鹰小组成员若狗急跳墙的话，或许目标就会脱离暗杀名单，到时指不定还会出现乱子。” 关于此问题宋书堂此前和朱越就商讨过。 这确实存在。 你将雄鹰小组暗杀名单进行保护。 可他们若不对这些人下手呢？ 山城之内可供他们下手之人太多，一一保护不切实际。 唯一能解决此麻烦的办法，便是早日将雄鹰小组成员一网打尽。 可根据照片、画像搜查尚且进展不顺。 又该如何？ 突然宋书堂起身说道：“组长在办公室吗？” “在。” “走。” 带着龙昊两人前来寻朱越。 朱越这几日也忙的焦头烂额，见二人过来便牢骚说道：“‘鵟’、‘鹫’我看不如改名叫地老鼠，可就算是地老鼠也应该找到了，他们简直销声匿迹。” “组长怎么变妇道人家了，婆婆妈妈。”龙昊见其发牢骚笑着说道。 宋书堂同样出言：“怎么能这么说。” “还是书堂心疼我。”朱越瞪了龙昊一眼。 谁知宋书堂紧跟着说道：“妇道人家可不是贬义。” 重点是这个吗？ 朱越一脸无奈，你们两个来看我笑话的？ “你们也别顾着笑话我，抓不到人情报科都没好日子。” “说正事。”朱越懒得和两人斗嘴，现在是真的没闲情逸致。 提起正事宋书堂也神色收敛坐下说道：“雄鹰小组一事如今已然不是秘密，如此搜查不如发动全城力量，将其必入绝境。” “全城力量？” “对。” “见报？” “没错。” 面对此提议朱越陷入思考。 见报通缉此前并非没有先例。 全城百姓知晓日谍长相，确实可以让其寸步难行，甚至于日常生活保障都很难进行。 躲避前准备好食物是不假。 可终归有限。 有吃完的一天。 到时想再准备，可全城百姓已知晓面容，很容易被发现身份。 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其实保密与否并不重要，毕竟如今已经不算秘密。 可全城见报还是存在一定舆论的问题。 朱越无法作答说道：“我去汇报科长，伱和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吧。” “你提议的你让我去，你这算盘打的好。”朱越没好气的说道。 “建议。” 最后宋书堂还是一同跟随朱越前去见沈渌水。 其实如今沈渌水倒未显得焦急。 雄鹰小组来山城不过短短一些时日。 虽是完成了几次暗杀任务，可总归与他们的传言相差甚远。 如今就已经七零八落，死的死抓的抓。 剩余人员缩头乌龟一般。 已然难掀风浪。 沈渌水并不是放松警惕，该做的他一样不少，只不过完全不用愁眉苦脸。 情报科此番交手尽占上风。 对于朱越、宋书堂此时给出的提议，沈渌水也有犹豫。 目前情况还算可以。 雄鹰小组成员就算最后真被逼急选择其他目标进行暗杀，那同样也是自杀式的暗杀，顺势就能将其抓获。 许是会再有人员伤亡，但并非不能接受。 可现如今如果要全城见报，影响肯定是有的，这点毋庸置疑。 权衡利弊之下沈渌水甚至认为，没必要走这一步。 宋书堂也看出沈渌水意思。 但并未出言再劝。 毕竟科里有科里的考虑。 就在两人打算离去之际，沈渌水却改变主意说道：“见报，抓人！” “见报？”朱越再确定一番。 沈渌水也知两人心中想法，出言解释：“原本我认为无需多此一举，可与日谍交手未尘埃落定之前胜负难分，切不可沾沾自喜铸成大错。竹内一郎‘深埋计划’、‘新府计划’便是前车之鉴，不能不妨。” 竹内一郎此前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在杜长海口中甚至于更让他想要加入的雄鹰小组，不可小瞧。 虽如今被情报科各个击破，却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对于沈渌水此举朱越、宋书堂都是敬佩的，毕竟全城见报就要承担风险，稍有不慎也会惹祸上身。 朱越当即说道：“请科长放心，一定将雄鹰小组成员，全部抓捕。” 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去，朱越说道：“《新华日报》方面你去。” 宋书堂与《新华日报》社员孟佳期熟识在情报科大家都知道，为此让他去一趟最为合适。 “公事公办直接找人通知一声不就行了。”宋书堂对于红党方面，现在感觉很是奇妙，因此总是想要避免接触。 尤其是戴局长此前态度。 他若过多接触，岂不是日后还有可能被戴局长安排其他任务。 朱越显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而是说道：“《新华日报》总归是特殊了些，你去一趟也好说明情况，再者也暗中警告他们不要乱写，只是按照我们所给出的内容登报就好。” “好。”宋书堂没有再推辞。 毕竟不仅是公事，还需暗中告诫不可借题发挥，确实需要专程去一趟。 与红党接触看来总是避无可避，宋书堂一时间也难知好坏。 恢复更新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和包容 慢慢找找节奏争取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 第228章 同骑一车 等到下午宋书堂带着情报科准备好的登报内容，以及‘鵟’、‘鹫’的画像、照片前去《新华报社》报社寻找孟佳期，以便说明见报一事。 《新华日报》报馆因此前轰炸迁址化龙桥虎头岩，所以从军统局出来便不往城区方向，与其背道而驰前去化龙桥虎头岩62号。 到报馆虽有公交班车但时间间隔很长乘车不便，索性宋书堂骑着自行车前去，倒还更为方便。 赶至《新华日报》报馆前将车锁好。 迈步进门告知来意要寻孟佳期。 孟佳期听闻有人找便出来查看，看到宋书堂一头大汗，急忙上前。 “快进去先洗把脸，我给你倒杯茶。” “不要茶，来碗凉水。” “好。” 孟佳期跟随宋书堂进入报馆，用瓢从木桶之中舀水倒在宋书堂手心之中，在报馆院中洗了把脸。 这天气一路骑车过来确实出汗。 随即孟佳期递过一条手帕说道：“擦擦。” 手帕显然是孟佳期的私人物品，其上带有香味。 却不似此前在剧院遇见时的香水味道，反而淡雅清新。 接过手帕擦拭干净随手还给孟佳期，倒不必在乎这些小节。 有些潮湿的手帕让她不能再贴身装起来，只能先行握在手中，等之后清洗干净晾晒一下。 “去会客室坐坐。” “走。” 跟随孟佳期身后来到会客室。 一杯凉白开已经放在桌上，宋书堂端起一饮而尽。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孟佳期坐下后问道。 她心知宋书堂无事不登三宝殿。 今日孟佳期穿着长裙气质文雅，头发因为热的缘故盘在头上，没用簪子而用大发夹固定。 炎热的天气之中倒是显得有些清凉。 宋书堂同样坐下说道：“有事请贵报社相帮。” 之前多有接触孟佳期自认与宋书堂关系要好，抛开立场不谈确实如此。 也合作几次结局愉快。 此番宋书堂说请报社帮忙，可见是公事。 因公事他也愿跑一趟可见其态度。 虽说宋书堂可能并非本愿，但雷炎彬教导孟佳期，任何细节都意味工作的进步，故而她心中还是很受鼓舞。 “什么忙？” 宋书堂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说道：“将这些内容见报。” “日谍？”孟佳期拿起一看有些诧异，情报科抓捕日谍一事她自然心知肚明，但对于见报她是未能想到。 “不错。” “应该不止我们报社见报吧？” “全城见报！” 孟佳期并未言语只是觉得军统局动静不小。 毕竟抓捕日谍算是通缉令，这东西全城见报真不算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其次报社报纸并非抓捕工具。 在报社人员看来，此举不妥。 影响报纸初衷。 也就是日谍，不然根本没的商量。 寻人启事是寻人启事。 通缉是通缉！ 不可相提并论。 “这你和我说没用，要和社长说。”孟佳期并非不想帮忙，而是她说的确实不算。 “你们社长在吗？” “社长不在经理在。” “熊经理？” “对。” 和熊玉响宋书堂也不是 算得上老相识。 跟随孟佳期前去见熊玉响，见面开门见山表明来意，熊玉响看了看资料也明白情报科所想。 但抓捕日谍选择如此，可见这日谍是非抓不可。 其实码头加强布控等情况红党有所了解。 熊玉响作为骨干成员也有耳闻，心知这日谍是为暗杀而来，情报科急于抓捕目的显而易见。 且情报科此次击溃日谍小组电光火石，熊玉响也觉得效率很高。 还要感谢红党方面提供情报，情报科由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购买，但此事牵扯人员不多熊玉响倒不太清楚。 至于此番登报。 熊玉响没有过多言语随即说道：“没问题。” 虽说报纸不应用于通缉之用，可也并非没有先例。 加之为抓捕日谍，推辞显得不好。 其次这忙其他报社也会相帮，他们《新华日报》不参与，到时反而看起来不美。 还有一点原因乃是熊玉响也知日谍为暗杀而来，虽说是奔着国府，却也容易伤及无辜，早日抓捕大家都安心。 此行顺利不过宋书堂还是表达了一下情报科的意思，那就是按照他们提供的内容登报即可，不许再做任何艺术加工。 熊玉响明白其中深意，点头答应。 宋书堂表示感谢从熊玉响办公室出来。 对方也没有出门相送，毕竟都是熟人，加之伱今日上门也非客人。 反倒是孟佳期负责迎来送往。 “你别急着走，等天气凉爽一些再回去。”孟佳期建议说道。 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宋书堂觉得无碍。 晚上回去冲了凉水澡便可。 但孟佳期又说道：“我今日要带一些资料和报纸回城区去，你等我整理一下，和你一起回去，晚上请你吃饭。” 今日是见面时机，还是宋书堂主动上门，孟佳期认为理应多接触。 你请报社帮忙熊玉响没有拒绝。 孟佳期此时让你帮忙，宋书堂自然也无法直接回绝。 只能坐在报馆之中纳凉。 等待孟佳期整理。 快下班之际孟佳期手中拎着一摞报纸资料，用绳子整整齐齐绑好。 宋书堂上前接过，还是有些分量的。 “这么多？” “这不是今日看有你帮忙，多拿一些。”孟佳期笑着甩了甩手，倒不是重的难以忍受，而是细绳拎起来勒的手指疼。 宋书堂拎起东西与孟佳期一同离开报社。 来到外面走到自行车前。 “骑自行车来的？” “对。” “我说怎么出那么多汗。” “怎么走？”宋书堂问道。 毕竟若是没有这些报纸资料，宋书堂骑车将孟佳期带着，就可以送回城区去。 虽说是裙子，但侧着坐不碍事。 可有资料在手，若让孟佳期拿着资料坐在后面，会非常不舒服且时间长也难保持。 宋书堂骑车拿资料也费事。 孟佳期见状说道：“资料直接绑在后面，我坐在前面。” 自行车前面还有一条横杆，是可以坐人的。 且只能侧着坐。 孟佳期穿裙子倒也不影响。 但问题在于如此情况，宋书堂骑车时算是环绕孟佳期，动作稍显亲密。 宋书堂有些犹豫。 毕竟红党想要拉拢，与孟佳期关系亲密不见得是好事情。 可人家姑娘都不甚在意，他也不好扭捏。 毕竟如今自行车载人多用这种办法，算不上稀奇。 看似动作亲密，实则毫无接触。 “行。”宋书堂开始将资料固定在后座。 绑好之后扶着车子让孟佳期侧坐上横杠，他一脚踩在脚踏上，一脚在地上登了几步借力，等到车子向前滑动后，腿从后方跨到座位上，骑着车子前面。 与孟佳期保持明显距离。 但微风吹动几缕从夹子中偷跑出来的俏皮秀发，还是让宋书堂的面颊和脖子痒痒的。 身上特有的味道也是向着鼻子内钻进来。 “美人计？”宋书堂一边骑车心里一边去想。 莫不是红党打算换手段了？ 可根据他对红党的了解，是严禁使用美人计的。 其次黎叔没有告诉他们，这计策对自己根本无效吗？ 还是说单纯的想多了？ 其实孟佳期如今心思不比宋书堂少。 原本就是为了方便。 坐在自行车前方横杠这种事情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可是说出口之后她便有些后悔。 但当场反悔只会更加奇怪。 硬着头皮上车坐好，也只敢尽可能的多向着车把靠近，虽是已经远离宋书堂却也觉得周身热气环绕。 鼻腔内涌入的似有若无的汗味，更是让人脸颊发红。 反倒是一时间无人言语。 第229章 死了 相较于午时，此刻天气凉爽许多。 自行车朝前行进，微风拂面而来倒也惬意。 偏身体周遭只觉得温度比气温还要高上些许，孟佳期是丝毫凉意都难感受，鼻尖上都隐隐渗出汗水。 迎面风带来的那些凉意早就不复存在。 宋书堂反倒还好。 仅是刚刚骑车有些异样，此刻前进起来倒觉得正常，属实没有任何稀奇。 路途中不管偶遇行人还是同样骑自行车赶路之人。 都未有任何异样眼神。 如此乘坐太过平常，何须旁人多费神色。 故而宋书堂还有心情聊天。 “你这每日上下班着实不方便，干脆在化龙桥附近租间房子，我看此地也新建了一些房屋，比在路上费时间要方便不少。”宋书堂一边骑车一边说话。 此地距离城区孟佳期住所确实不近。 加之她每日都是坐公车来往，时常还要等待许久很是不便。 原先报馆位置可谓是好地方，只可惜日军轰炸致使不少企业公司都纷纷迁址，《新华日报》都还算是不太远的，更甚者都已经搬去下面县城。 面对此问题孟佳期强打精神说道：“习惯了，再说搬一次东西也麻烦。” 其实孟佳期两头跑的主要原因是为工作。 一是报社工作，很多时候还需要在城区忙碌，且报馆虽然搬走，但城区内还有办事处。 二是她负责策反宋书堂的工作，若不在城区住，见面都不好找机会。 三是南方局有同志在城区之中，偶尔会有工作上的接触。 出于这些考虑孟佳期才没有搬到报馆附近。 不过《新华日报》不少工作人员，已经搬到报馆附近，方便日常的工作。 一路闲聊宋书堂倒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孟佳期较为煎熬。 回答问题都是心不在焉，好在最后终于达到目的地，她从车上下来都觉得不太会走路。 毕竟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很是僵硬。 寻常坐车还能稍微活动，今日可是全程一动不动。 就算车子在不太好的路段行驶，孟佳期都是纹丝不动，可见功力。 “要我帮你拿上去吗？” “不用我自己来。” “那我先回去了。” “说好今日请你吃饭。” “不必了吧，小忙。”宋书堂觉得没必要。 “等我。”孟佳期不由分说拿着东西进去。 不多时便下来与宋书堂一同去吃饭，原本是打算借着吃饭的机会，拉近两人的关系从而让宋书堂对组织有更多的了解。 可偏偏今日坐车回来孟佳期心不在焉。 忽的又想到那日雨幕宋书堂孤身来救的场面。 总之吃饭就真的只是吃饭，没有进行任何必要的其他工作，宋书堂也有些吃惊。 他原本不想吃饭，就是担心孟佳期想要有所工作进展。 谁知道真就是单纯的吃饭。 孟佳期请客自然是她结账，后两人分别。 晚上回到情报科朱越还在办公室等着，宋书堂进去汇报：“已经安排好了。” “等着看效果吧。” “好。” “早些回去休息。” “伱不回去吗？” “还有些工作处理完就走。” 从朱越办公室出来宋书堂朝着下罗家湾走去，龙昊今日没有等他，看他下班都还未回来，就知道肯定是和孟佳期有约。 在家中休息一晚。 一连三日过后。 通缉消息早已见报，在山城确实引起了一阵轰动，毕竟如此大张旗鼓的抓捕日谍确实很少见。 可民众的参与热情非常高。 甚至于还有人私下组成抓捕日谍小队。 要将日谍找出来。 虽然报纸上已经明确表明，这些日谍非常危险，如果发现也不要惊动对方，汇报给国府就行。 可难抵大家热情。 有些学生干脆打算请假找寻日谍。 好在老师将大家拦住，任何学生这段时间都不能请假。 毕竟这是日谍！ 杀人手段层出不穷，专业人员尚且有危险，更不要说学生。 总之就是让大家提供情报。 其余一概不必去管。 哪怕你看到日谍，等你汇报对方转移，你都不必上前阻拦。 几日下来收到的线索很多。 可真正有用的却不多。 但情报科也不急，毕竟这都是提前预料到的事情，继续等待便可。 大家在如火如荼的找寻日谍。 当然了不过是路上看人看的更加仔细罢了。 不认识也会盯着对方看。 有时甚至于是两个人互相盯着看。 其他的事情倒也没有发生。 身在嘉陵江对岸鲤鱼池的‘苍鹰’，这几日也看到了报纸。 心中立马充满担忧。 ‘鵟’、‘鹫’的画像、照片全部登报。 就连鲤鱼池附近的百姓都对此讨论颇多，这是不给‘鵟’、‘鹫’留任何生存空间。 之前给‘鵟’、‘鹫’准备好的食物大概就吃到这几日，如果这个时候‘鵟’、‘鹫’出来采购食物，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见报搜捕，‘苍鹰’是真的有些担心，两人的伪装能不能撑得住。 而且最重要的是‘鵟’、‘鹫’躲藏在房间之内，根本就没有机会得知外面的情况，恐怕都不知道他们的画像、照片已经被公之于众了。 这要突然出来，中招的机会很大。 怎么办？ ‘苍鹰’陷入纠结。 是否要去提醒？ 可这个时候去提醒，无异于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可若是不提醒，‘鵟’、‘鹫’全部被抓之后，她又该如何完成后续任务？ 现在雄鹰小组损失惨重是不假。 可只要她能完成最终任务，还是可以回沪上去领功。 若完成不了，只怕土肥原机关长不会给她好下场。 但只剩她一人对于任务的完成，并没有把握。 念头想到此处‘苍鹰’决定回去一趟，提醒‘鵟’、‘鹫’此时情况，同时给他们购置一些食物，坚持更长时间。 从鲤鱼池离开，到嘉陵江边坐船。 ‘苍鹰’容貌没有暴露，就算面对码头搜查也无压力。 靠岸离去之后‘苍鹰’并未直接前去黄园街，而是在城区内随意走动观察，得知自己推断不错，大家确实都在讨论日谍情况。 而且热度远超她的想象。 最后观察结束‘苍鹰’根本就没有去黄园街，而是直接坐船离开，回鲤鱼池去了。 为何？ ‘苍鹰’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如今就算是帮助‘鵟’、‘鹫’隐藏下来。 有什么用？ 就二人现在这种情况，后续执行任务的时候，恐怕也用不上。 用他们只会导致任务暴露的更快。 现在去提醒他们，冒这个风险根本就不值得。 回去鲤鱼池之后，‘苍鹰’也没有办法安然。 毕竟‘鵟’、‘鹫’知晓最终任务。 若是被情报科抓捕，承受不住审讯将这些坦白出来，‘苍鹰’想要完成任务难如登天。 如今孤家寡人本就困难。 再被情报科提前得知任务内容，基本上可以宣告任务失败。 ‘鵟’、‘鹫’难留！ 不救人。 想灭口。 这便是‘苍鹰’目前的想法。 冷血？ 实则不然。 而是判断清晰。 不管‘鵟’、‘鹫’是如今被抓。 还是日后与‘苍鹰’一起执行最终任务被抓，都会将任务内容透露出来，对最终任务的完成是致命打击。 至于说让他们撤离？ 就目前山城的情况，他们哪里还有机会撤离。 所以灭口势在必行。 可该如何灭口呢？ ‘苍鹰’自然不能亲自去。 于是便开始联系来到山城之后，负责给她提供情报的人，这件事情必须交由他去做。 虽然这不属于他的工作范围。 也会给他带来危险。 但目前这种情况，‘苍鹰’不想讲这些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可不想灰头土脸的回沪上。 面对盛怒之下的土肥原机关长。 竹内一郎一事可刚发生不久，她如此孤身一人回去，任务未能完成小组成员全部折损，比挫骨扬灰的竹内一郎的下场好不到哪去。 月色升空山城反倒是更加热闹。 白天嫌热的人们晚上都出来聚餐纳凉。 甚至于搬着凳子坐在门口聊天喝茶，店铺之类也关门较晚。 情报科今日还未下班。 因为今天收集上来百姓提供的情报很多，他们需要一一排除。 虽然明知道有收获的可能很低，但你也不能错过任何一条消息。 所以一番排查就忙到了现在。 宋书堂、龙昊等人刚将最后几份消息排除，大家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这么晚了，一起出去吃个饭。”宋书堂见状说道。 大家都忙了一天，错过了吃饭时间，干脆一起吃个饭。 自然不会有人推辞，就在大家结伴准备离去时，宋书堂突然被朱越给叫住。 “你带大家去。”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龙昊等人离去，宋书堂前去朱越办公室。 “怎么了组长？” “见报效果不好，每日送来情报太多，可是基本上都是无用的，而且日后送来的消息只怕会一天比一天多，光是排除这些信息就要耗费很多的人力，此前科长同意这个办法，现在也面临压力，局内上面对此有些微词。”朱越说道。 这之前大家也都能猜到。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你现在说不再收取大家提供的情报，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再无用处。 “科长什么意思？”宋书堂知道肯定不会暂停计划。 “科长的意思是他会顶住上面的压力，让我们尽快抓到‘鵟’、‘鹫’给局内高层一个交代，拖下去影响确实不小。” “明白了，从明日开始，所有收集上来的资料我都会过目。”宋书堂当即说道。 沈渌水与朱越便是这个意思。 宋书堂的能力他们知晓。 尤其是博闻强记。 让他全部过目也是避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多辛苦。” “分内之事，组长去吃饭吗？” “走。” 两人一同前去吃饭，和情报科一组成员也聚了一下，算是犒劳一下众人这些日子的辛苦。 吃完饭就各自散去。 基本上办公室里面不停的会有人送进来最新消息。 他都需要一一过目，然后安排情报科成员对比较有调查价值的消息，前去核实一下。 一天都没有休息。 午饭都是在办公室吃的，龙昊给打饭过来。 毕竟情报确实太多。 此前都是分开查阅，如今宋书堂一人，时间上确实紧张。 一直忙碌到深夜十点，才算是结束。 可尚未有任何进展。 “回去休息明天你还有的忙。”龙昊在一旁说道。 今天只是全权负责的 杂乱！ 情报内容确实杂乱。 且基本上都是没用的。 可是就怕海量的内容里面，夹杂着真正有用的消息。 所以不容大意。 一天工作宋书堂也感到疲惫，晚上和龙昊随便吃了一口，就回去休息。 可是 朱越立马上前说道：“跟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 “‘鵟’、‘鹫’找到了。” “找到了！”宋书堂极为吃惊。 昨日走的时候明明都还没有消息。 怎么一夜过后就突然找到了。 而且这朱越都还没有去看，怎么就能确定呢？ 最重要的是看样子，现在也不是去抓捕，怎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确实找到了，但是是两具尸体。” “死了？” “是的。” “确定吗？” “他们两个现在还有人能认错吗？”朱越觉得这两个人，现在大家都认不错。 “怎么死了。”宋书堂有些不敢相信。 “不知道。”朱越也不清楚，同样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两人说话间已经从情报科出来，然后一同前去消息中所说的地方，在嘉陵江边的黄园街。 赶到地方之后，已经有情报科成员先一步过来。 见到朱越急忙上前说道：“尸体在一处民房里面，已经核实过了，确实是日谍‘鵟’、‘鹫’。” 听到情报科一组成员如此说，朱越、宋书堂知道不会错了。 两人就是死了。 但是怎么就突然死了。 有人为民除害？ 看到了报纸想要杀日谍，民间抗日组织？ 可是明知道抓捕日谍活口更加有利，不可能自私杀人吧。 那就太业余了。 而且能杀两个专业日谍，显然不可能是业余人士，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宋书堂觉得有必要调查清楚。 第230章 其中必有内情 黄园街普通民房。 如今其内站着不少情报科一组成员。 尸体摆放在院中。 宋书堂仅是瞟了一眼便知是‘鵟’、‘鹫’二人。 一人脑后遭受重击当场毙命，一人胸口中刀同样死的安详。 “没有打斗？”宋书堂有些诧异。 其二人怎么说也是专业情报工作人员，更是负责暗杀行动为主，如今居然死的悄无声息。 “尸体如何发现？”朱越询问。 情报科成员上前汇报：“是附近残废院中疗养的人发现的。” 此处是黄园街，不远处的高家庄有一残废院，早先是社会爱心人士筹集善款确保日常开销，后由政府接管专项拨款，可却杯水车薪。 毕竟此时不论是前线战场亦或者敌机频繁轰炸，导致残疾人士数量上升，因此残废院中的开销早已入不敷出，依然需要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捐赠。 高家庄的这个残废院，便是由政府以及各界爱心人士共同负责。 距离此处倒是不远，可为何能发现尸体？ 毕竟情报科一组成员方才汇报之时，有说到尸体乃是从房屋地窖之中发现，谁会跑人家地窖中去呢？ 面对宋书堂此疑问，科员当即解释说道：“发现尸体的乃是一名从前线受伤回来疗养的老兵，他对血腥味非常敏感，他今日一早从残废院出来走路锻炼，路过此处便觉得有浓重的血腥味，敲门发现无人应答，这才找来四周邻居想要一同查看。” 单人查看生怕有理说不清。 老兵明白事理见多识广，当即唤来街坊四邻。 做法没错，可浓重的血腥味？ 此刻尸体摆放面前宋书堂自然闻得到。 可当时在地窖之内，隔着门边尚远，对受伤老板来说便已经是浓重？ 情报科一组成员继续说道：“可周围街坊对此很是疑惑，说此院子多时无人居住何来血腥味，可老兵自认自己不会错，于是大伙一同弄开院门进入，老兵顺着血腥味寻到地窖之内，果然找到两具尸体，当即就报案了，而且这两人大家都认出乃是日谍，所以 听到汇报结束宋书堂问道：“那位老兵呢？” “残废院今日大扫除，他发现尸体之后便回去帮忙了，让周围的邻居在这里等着。” “去请。” “已经安排人去了。” 在院子内宋书堂四处查看。 确实未发现任何打斗痕迹。 且院子此前是从外面上锁的，给大家的感觉就是房间内无人居住，同时情报科成员还发现地窖之内有一个暗道，可以离开院子。 可见这是‘鵟’、‘鹫’专门找的藏身之所。 但为何两人偏偏会死在其中。 之前情报科大规模搜查其实也搜查过这个院子，但是却没有任何发现，想来当时‘鵟’、‘鹫’进入地窖之后，躲在暗道之中。 未能发现暗道，便没有其他发现。 至于生活痕迹‘鵟’、‘鹫’都隐藏的很好，根本看不出来。 食物此前可能也藏在暗道之内。 一番查看之后，科员带着老兵而来。 这位老兵年纪其实并不大，不到四十。 但面容有些沧桑。 脸上有些伤疤，一条手臂上没有手掌，手腕处齐齐断裂。 眼神却没有颓废之感，显得精神。 此人确实不会颓废，不然岂会大早上出门锻炼，因此宋书堂与朱越并未露出任何同情和可怜神色，反而是恭敬上前。 “你好，我是军统局军事处情报科一组组长朱越。” “副组长宋书堂。” 正式的介绍给予应有的尊重。 “我叫秦正国。” “尸体是你发现的？” “是大家一起发现的。”秦正国觉得若是有所奖励，要给百姓某些好处，毕竟他也知道军统局财大气粗。 对此回答朱越明白，故而继续问道：“你能闻到血腥味？” 尊重归尊重。 可该查还是要查。 毕竟秦正国如今并非没有嫌疑。 秦正国自然明白但也不气恼，公事公办理应如此。 “我的鼻子对血腥味尤为敏感，加上这距离确实不算远。” “伱们进入院子内有什么发现吗？” 进去的百姓很多。 其实对现场是存在破坏的。 但是打斗痕迹确实没有，有也很难破坏掉。 秦正国是老兵，应该观察的更为仔细，所以想要询问一下，是否有其他的发现。 “我专门看了，没有任何线索。” 面对如此回答，宋书堂、朱越都明白，动手之人只怕准备的很妥当。 又询问了几句，便让秦正国离开。 因为他的档案已经调查到了，身份没有问题。 手也是在对日作战中伤的。 其次在残废院内走访了一下，秦正国的鼻子对血腥味较为敏感一事，知道的人不少可以证实是真的。 同时对周围的居民进行了调查。 他们也不知道这院子什么时候住了人。 可见‘鵟’、‘鹫’来时非常小心，避人耳目。 其次则是居住期间更是谨慎小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没有其他线索之后，朱越说道：“尸体收拾一下，收队。” 从黄园街回到科里。 龙昊立即就凑了上来。 此事龙昊已经知晓，黄园街当时人手充足，他便没有前去。 而是将收集上来的情报资料处理掉，已经无用。 同时联系报社发表声明，日谍已经找到，大家不必再提供消息。 “怎么人就死了？”龙昊也非常奇怪这一点，觉得太过令人吃惊，一直辛苦想要抓捕的日谍，就这么死了。 三人一同来到朱越办公室。 坐下之后龙昊继续说道：“会不会是有人想要自己做英雄为民除害，就是个人英雄主义才杀人？” 面对这个提议。 朱越直接反驳：“不会。” 原本还有这个可能，用个人主义能勉强解释。 可是在看过院子中的情况之后，便可以直接推翻。 没有打斗痕迹！ 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为民除害想做英雄不顾及抓捕活口的重要性都可以解释，但是你怎么解释没有经过打斗，两个日谍就死了？ 难不成他们站着让你杀？ 宋书堂也出言说道：“我们如此兴师动众都找不到‘鵟’、‘鹫’，就算是想要为民除害，又是如何找到他们的？” 这你同样无法解释。 没有打斗痕迹！ 知晓日谍藏匿地点！ 龙昊当即说道：“此人认识他们，甚至于知道他们的藏匿地点，是日谍自己干的？” “只能如此。”朱越觉得不这样讲你逻辑不同。 认识‘鵟’、‘鹫’所以算是暴起杀人。 不给两人反应时间。 因此没有打斗痕迹，这点说得通。 且‘鵟’、‘鹫’二人受伤确实有一人是脑后，偷袭的可能性很大。 “凶手知道‘鵟’、‘鹫’二人所躲藏位置，且他们二人给凶手开门，甚至于三人可能还进行了交谈，凶手会不会是‘苍鹰’？”朱越猜测。 毕竟好像也只有雄鹰小组的组长‘苍鹰’可以做到这一点。 宋书堂说道：“凶手是不是‘苍鹰’现在并不重要，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从发现尸体到现在，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雄鹰小组都已经如此惨了。 唯独剩下三人。 这自己杀掉两人，图什么？ 光杆司令！ 这做法未免太让人奇怪吧。 听宋书堂如此说，龙昊也意识到问题不对。 是啊。 好端端的自己杀自己人做什么？ “会不会是我们搜捕‘鵟’、‘鹫’力度太大，导致他们很有可能被抓，所以‘苍鹰’才会痛下杀手。”龙昊说道。 “首先只是有可能被抓，其次是他们原本躲藏的很好，我们并没有发现，继续躲藏下去不是没有机会，最重要的一点是就算‘鵟’、‘鹫’被抓之后，对‘苍鹰’本身能有什么影响呢？”宋书堂反问。 他们抓到的人可不少。 ‘鹞’、‘隼’、‘雕’如今都被他们抓获。 对‘苍鹰’有任何影响吗？ 因此就算是你将‘鵟’、‘鹫’都抓回来，恐怕也不会对‘苍鹰’有什么伤害。 宋书堂相信‘苍鹰’肯定会提前处理好这一切。 也就说‘鵟’、‘鹫’被抓，与此前‘鹞’等人被抓结局差不多，为何要杀？ 完全没必要。 不杀还能求得一线机会。 实在不行让两人自杀式的攻击一番，指不定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自相残杀可就一点价值都没有。 办公室内沉默片刻朱越说道：“会不会是‘鵟’、‘鹫’二人知道些什么，‘苍鹰’担心他们被抓之后透露。” “雄鹰小组的计划我们已经知道了，暗杀名单都已经掌握，‘鵟’、‘鹫’知晓的情报，‘雕’、‘鹞’、‘隼’没理由不知道，他们还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龙昊觉得雄鹰小组来山城的任务，现在根本就不是秘密。 所谓情报已经全部暴露。 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样说确实也对。 “尸体被扔在地窖里面，可见是不想我们太早发现，若非秦正国阴差阳错发现尸体，可能要等几日才能得知此消息。”宋书堂说道。 虽然现在天气炎热。 但地窖里面温度很低。 尸体想要被发现确实需要几日。 杀人灭口，还不想被发现，这究竟是干嘛？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雄鹰小组在山城执行任务太过失败，土肥原机关雷霆大怒，毕竟竹内一郎的事情已经足够丢人，所以也不想剩余的人回去沪上，干脆直接杀了。”龙昊又提出了一种全新的猜测。 可宋书堂、朱越觉得更加不靠谱。 任务失败你可以处罚。 再严厉都无妨。 但不可能如此杀人。 大忌！ 土肥原机关长从事谍报工作这么多年，岂能不知道这些。 看提出各种可能都不现实，龙昊说道：“那你们说说究竟是为什么？” “先和科长汇报吧。”朱越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但事关重大肯定要汇报一下。 于是三人前去汇报。 沈渌水听罢神色也是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抓捕效果很好。 毕竟在他们看来，‘鵟’、‘鹫’没有额外价值。 能抓活口最好，但死了也无妨。 只剩下‘苍鹰’一个孤家寡人，则好处理得多。 甚至于可能都已经放弃任务，默默离开山城回去沪上。 但听到朱越等人分析，沈渌水也敏锐的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处处透着奇怪。 “这里面必有内情。”沈渌水虽然不知道隐藏的内情是什么，可是他知道一定有隐藏。 这与宋书堂等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能让他们主动杀掉两名专业情报人员，想来要隐藏的事情极为不简单，一定要查清楚搞明白。”沈渌水立即说道。 朱越说道：“那就再审一审‘鹞’、‘隼’、‘雕’。” “好。”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他们直接提审。 审讯内容自然是逼问他们，有没有隐瞒。 但想来他们隐瞒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如果他们知晓的话，杀‘鵟’、‘鹫’也没有意义。 因此更多的是让他们回忆，是否有遗漏。 可是三人都表示没有遗漏。 而且也表示‘鵟’、‘鹫’不可能知道比他们更多的情报。 他们是同小组的，肯定更为熟悉。 而且三人还说，‘苍鹰’不会担心两人被抓，从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毕竟‘鵟’、‘鹫’在黄园街隐藏之后，‘苍鹰’离去可以另行找一个地方，‘鵟’、‘鹫’如何能知道？ 所以他们会不会被抓，根本就影响不到‘苍鹰’。 至于说情报，三人更是觉得没有。 那肯定没有啊。 如果有的话，岂不是他们现在不说选择隐瞒。 那刑具你受得了吗？ 因此对于三人的审讯没有进展。 这直接忙碌到了深夜。 宋书堂、朱越、龙昊三人凑在一起出去吃饭。 在饭桌上朱越说道：“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件事情肯定不对劲，两个人岂能无缘无故被杀。” “我们都知道不对劲，可是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龙昊也觉得着急。 正如沈渌水所说。 能杀两个专业的情报人员，想要隐藏之事必然重要。 今日只能如此。 三人吃过饭之后就回去休息。 打算明日再想。 路上龙昊还一直念叨，后和宋书堂分道扬镳，各自回去休息。 第231章 拉人下水 今夜注定难眠。 几人躺在床上具是辗转反侧思考问题，想要探寻明白雄鹰小组一事，‘苍鹰’为何要杀‘鵟’、‘鹫’，究竟想要隐藏何事？ 睡不着的不止宋书堂几人。 ‘苍鹰’身在鲤鱼池一处民房之中更是毫无睡意。 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坐在房间之内，脸色阴沉。 前面还坐有一人。 观身形中等模样，年纪三十出头。 神色同样有些不满。 此人对面前‘苍鹰’开口说道：“人是你逼着我去杀的，你知道我冒有多大风险吗？” “可是我说过尸体近期不要让人发现。”‘苍鹰’对于尸体今日就被情报科发现一事极为不满。 为何杀人灭口？ 就是想要后续任务进展不受阻碍。 可‘鵟’、‘鹫’尸体被发现，不等于说是给情报科提醒？ “你安排杀人后将尸体藏入地窖之内，我可都是按照伱的安排行事，被发现和我有什么关系。”面前之人同样没有好言语。 本就杀人与他无关。 被迫出手已经心生不满，现如今尸体被发现与他何关。 都是听从‘苍鹰’安排罢了。 面对此言‘苍鹰’秀眉难有舒展。 “如何被发现的？”‘苍鹰’询问。 “被一残废老兵闻到了血腥味。” “算无可算。” 这种事情纯属天意，谁也料想不到。 毕竟尸体根本就无法带走处理，只能藏在房屋之内。 在地窖之中尚且被发现如此之早，无奈！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至于为什么要做我不管，接下来的事情和我再无关系，你愿意继续留在山城还是回去沪上皆由你自己安排，我们不要再做任何联系。” 此人言罢便想要起身离开。 不愿与‘苍鹰’再有接触。 可是‘苍鹰’却没有打算如此放任他离去。 原本任务很难进行，只能杀人灭口自断双臂以求机会。 可如今虽是避免‘鵟’、‘鹫’直接将任务内容透露给情报科。 但还是为情报科敲响警钟。 与其交手至今‘苍鹰’对情报科极其重视，岂会小觑！ 那么如此情况之下，再想完成任务难如登天。 任务不完成她的下场更是难以接受。 任务还是要做。 雄鹰小组无人就要找人来协助。 面前之人就是现如今最佳的选择。 看眼此人要走‘苍鹰’出言说道：“后续我们必须联系，我需要你帮我。” “恕难从命。” “可你很清楚我不会如此回去沪上，我一定要去完成任务，若是失败被抓你应该知道后果。” “你威胁我？”此人回身眼神凶狠手掌握拳。 面对此情况‘苍鹰’俏丽的容颜之上并无惧意，甚至于露出些许微笑说道：“你能杀‘鵟’、‘鹫’，可你能现在杀了我吗？” 他确实想要杀‘苍鹰’。 毕竟被威胁这是会要命的。 但真的对‘苍鹰’动手他没有把握。 雄鹰小组组长的能力，他心知肚明。 若真动起手来今日死的不一定是谁，且‘苍鹰’已经被逼上绝路，真动起手来杀他也不会有所顾虑。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此人无奈说道：“你干嘛要拉我下水，你们雄鹰小组的具体任务我不知晓，事已至此你回去沪上接受处罚也有翻身机会，你自己想要搏命牵扯我这个外人做什么。” 他的任务只是给雄鹰小组提供，之前暗杀名单上的人员信息。 现在他明白暗杀名单不是真正的任务。 不然‘苍鹰’不会让他对‘鵟’、‘鹫’下手。 现如今不管是什么任务难度肯定很大，他根本不想插手，只是‘苍鹰’好似不愿意放过他。 此前‘苍鹰’想法是自己独自完成，她对自己有这个自信。 可‘鵟’、‘鹫’尸体被发现给情报科做出警示，她必须要找人一同完成任务，方可保证万无一失。 房间内气氛紧张。 ‘苍鹰’态度明确。 自己执行任务如果被抓，一定会将面前之人供出来。 他在山城的身份信息之类‘苍鹰’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说现如今先假意答应，出门之后再上报，然后由上面给命令处理掉‘苍鹰’？ 只怕是来不及。 毕竟此事上报需要时间。 上面若真有处理掉‘苍鹰’的打算，她可能会直接去情报科坦白，到时一样危险。 至于说他出门之后躲起来，就算情报科得知消息也找不到自己？ 只怕也不容易。 毕竟此前抓捕‘鵟’、‘鹫’一事他心知肚明。 最后的办法就是出门之后直接离开山城。 可是他身上不仅仅只有雄鹰小组一事。 他在山城潜伏许久负责的事情很多。 不能也不敢如此不告而别。 回去之后土肥原机关长岂能让他好活。 眼看被‘苍鹰’算计到这种地步，只能认栽说道：“你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看到他松口，‘苍鹰’也慢慢放松下来。 实则方才也是肌肉紧绷全身蓄力。 若是此人不合作，‘苍鹰’是不会让他走出这扇门。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苍鹰’还会顾忌什么？ 合作就是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之中达成。 面对询问‘苍鹰’说道：“雄鹰小组最终任务是暗杀红党赴山城参与会议的重要人员，引起两党之间的矛盾破坏他们的统一战线，从而为战局赢得有利条件。” “你的计划是什么？” “红党到会重要人员在会议结束之后，会在山城参加多个聚会，社会各界各党派等聚会他们都会参与促进交流，我到时会接触参与聚会的其他人员，用其女朋友或者朋友的身份一同出席聚会，在聚会上找机会暗杀红党成员。”‘苍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这已经是在要杀掉‘鵟’、‘鹫’之后制定的单人行动计划。 ‘苍鹰’有能力混入聚会。 甚至于仅仅只是依靠姿色就足以完成。 “你这个计划里面也不需要我啊？” “可是现在情报科已经发生了尸体，他们很有可能会意识到问题，甚至于猜到我们想要做什么，那么行动计划就一定要变一变，到时就需要你。” “他们不一定能猜到。” “我不敢赌。”‘苍鹰’现在可不敢将希望寄托在情报科能力不行上。 雄鹰小组成员下场历历在目。 “那你的计划现在变的怎么样？” “先看情报科的反应我们再做应对。” “可是会议马上就要开了。” “所以我提前将任务告诉你，让你好有个准备。” “但是你不要想着让我去送死。” “那当然不会，我是求一线生机，所以合作才是我想要的。”‘苍鹰’笑着表示不管计划如何变化，都不会让面前之人送死，再说你想要对方送死，人家也不会听你的安排。 第232章 凶手另有其人 唯一能合作完成任务之人。 ‘苍鹰’自然不会自找无趣。 但目前情况尚且不明，情报科是否能探查清楚犹未可知，因此‘苍鹰’没有急于改变目前的计划。 毕竟她自从来到山城，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最终任务。 当时选择较多。 但‘苍鹰’还是接触了一名山城内的名流人士，做更多一层准备。 未曾想现如今竟只剩下这唯一办法。 与此名流接触到如今已经足以让他带着自己出入聚会，‘苍鹰’觉得自己在聚会上应该可以找到机会，虽说红党成员身边也有保护人员，但对于暗杀手段‘苍鹰’很是自负。 暂时并未做过多安排。 二人算是达成合作。 此人从鲤鱼池离开心中虽然烦闷，可也想要早点将事情结束。 到时若能立功，他也算是有点补偿。 若失败也可以让‘苍鹰’老老实实回去沪上。 至于说行动失败‘苍鹰’被抓这种情况，他也设想过。 但到时他就可以逃离。 哪怕回去沪上，土肥原机关长也不会说什么。 暗流涌动的一夜过去。 宋书堂从家中出来赶去情报科工作。 龙昊在路口等待。 见面便看到龙昊黑眼圈有些重。 “没睡好？”宋书堂问道。 “想了半夜根本睡不着。” “想出来了？” “能想出来不睡我也有精神。”龙昊显然是没有想出来。 “那你还想。” “不想也不行啊。” 吃了早饭来到科里。 朱越同样很早过来。 但看其脸色也知没有进展。 将人叫去办公室，朱越问道：“打算如何展开调查？” 死无对证。 人家就是杀人灭口。 这人都死了，确实是很难调查，连方向都没有。 “我昨天晚上也在想一个问题，‘鵟’、‘鹫’真的就是‘苍鹰’杀的吗？”龙昊一脸正色说道。 “能得知他们躲藏在何处，还能进入屋内与其交谈，除了‘苍鹰’还能有谁？”朱越觉得‘苍鹰’是完全符合这些条件的。 龙昊却说道：“昨日我也认为唯有‘苍鹰’能做这件事情，可之后翻来覆去想这件事情觉得有些不对。” “何处不对？” “‘鵟’、‘鹫’二人，一人是被击中脑后身亡，一人则是正面被杀，我们推理认为是‘苍鹰’先偷袭一人，后立马在另一人反应过来之际，抢先下的杀手。” “没错。” “可如果真的是‘苍鹰’，她何必如此冒险呢？” “你什么意思？” “‘苍鹰’是雄鹰小组的组长，她的话雄鹰小组的成员岂会不听，她只需告诉让‘鵟’、‘鹫’其中一人在外放风，就足以造创出一个与一人独处的机会，这样动手更为保险稳妥，毕竟二人都是专业人员，稍有不慎也会出现意外，‘苍鹰’性格如此谨慎小心，怎么会在这件事情上大意？”龙昊虽然没有想明白对方杀人想要隐藏什么。 可是他却认为杀人的人，不见得是‘苍鹰’。 听完他这一番讲述，朱越默默点头很有道理。 “书堂，你怎么看？”朱越对宋书堂问道。 “伱这路上忍得很辛苦吧？”宋书堂笑着说道。 早晨龙昊路上几次忍不住想要对宋书堂说，但硬是忍到了现在才说。 这效果更好。 面对宋书堂的调笑龙昊说道：“你就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龙昊说的确实很有可能。”宋书堂是认可这个说法的。 ‘苍鹰’杀人好像会更加容易。 完全可以一个一个解决。 甚至于都可以背后完成。 检查过尸体和屋子内的情况，虽然没有打斗痕迹，但伤口明显出现了二次伤害的迹象。 可见当时被刺入匕首之后，还是想要反抗但却无济于事。 ‘苍鹰’亲自动手，可以避免出现这些情况。 如此看来凶手确实另有其人。 “雄鹰小组已经没人了，谁会出手呢？”朱越问道。 “会不会是补充的新人到位？” “不会。”宋书堂认为不会。 毕竟根据被抓几人的供词，人员显然不会补充的如此之快，更不要说现在雄鹰小组已经就剩‘苍鹰’一人，会不会给她补充都是问题。 “那是谁？” “还记得此前根据他们供词得知，有一人给雄鹰小组提供情报吗？” “你是说他？” “可是他不是只负责提供情报，又非雄鹰小组之人，怎么可能会出手帮忙杀人灭口？”龙昊觉得这不太符合规定。 日谍的纪律可是非常严明的。 “若事态紧急的话还真有可能。”朱越觉得情报工作中，不能总是常规思维。 “或许我们查不到‘苍鹰’，但是可以查这个人。”龙昊说出来这件事情，便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可这个人同样没有留下线索，怎么查？”朱越觉得对于这个人的信息，他们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想调查比抓捕‘苍鹰’还要困难。 被抓的几人也提供不出来此人的消息。 好像调查又要中断一般。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不如再调查一下黄园街的房子。” “你的意思说‘鵟’、‘鹫’可能留下了此人的一些身份信息？”朱越 “‘鵟’、‘鹫’虽然如此身死但是不能否认他们能力很强，如果来见面的人不是‘苍鹰’而是另有其人，就算互相能确定身份，恐怕也会存有警惕，而且在生死瞬间指不定会想办法留下线索。”宋书堂觉得是存在这样的可能的。 龙昊一脸诧异说道：“在其有准备的情况下，都还能杀死两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的能力让大家惊叹。 “‘鵟’、‘鹫’会想办法留下线索，但是凶手一定会检查，指不定已经清理干净，我们之前都没有发现。”朱越觉得对方如此专业，且能力如此之强，清理现场恐怕也不会放过。 “那就是‘鵟’、‘鹫’二人和凶手的博弈，我们现在只能希望是‘鵟’、‘鹫’赢了，不然调查很难继续下去。”宋书堂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鵟’、‘鹫’身上。 “那就再去看看。”朱越觉得不宜浪费时间，既然想到了就去再好好查看一番。 龙昊这一次立即说道：“我也去。” 第233章 暗流涌动 黄园街处民房被情报科管控起来。 没有再让旁人进入。 虽说搜查过并无发现，但保险起见还是进行了保护，也便于此次的再度调查。 至于‘鵟’、‘鹫’尸体没有再去查看。 一方面是已经做过勘察，尸体上不存在任何线索。 另一方面则是凶手杀人结束，恐怕也会担忧留下证据，对于‘鵟’、‘鹫’二人的尸体肯定会仔细检查。 指缝、掌心、嘴巴、怀中等地方会不会被趁机留下线索？ 凭借凶手的能力只要仔细检查了尸体，那必然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所以说现在查看尸体无用。 换言之如果‘鵟’、‘鹫’的线索是留在尸体上，那么已经输了。 但想来‘鵟’、‘鹫’二人不至于如此，明知会失败还做出选择。 因此调查房间想要看二人在如此危急情况之下，能做出何种判断。 进入房间之中龙昊率先四处查看。 他此前并未来过。 仅是看了几眼便说道：“现场进入过不少人。” “周围百姓都来过。”朱越说道。 “那会不会破坏二人留下的线索？” “这个线索能留下证明凶手都没有发现，既然凶手都没有发现，普通的百姓又如何能发现，更加不要说破坏了。”宋书堂认为不会。 “分头找？”朱越提议。 三人在房间之中开始仔细探寻。 是真的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敢放过。 民房其实不大。 两间房子，外加半间厨房。 茅厕在后面。 地窖则是在进门左边，暗道在地窖之内，可以用其离开房屋，方向是朝着嘉陵江。 因此搜查其实就算仔细，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三人分头调查中途也会相遇。 互相并没有言语，只是各自继续。 你搜查过的地方，我还是要搜查。 等到三人各自将这里全部搜查一遍之后，聚集在院子之中。 龙昊率先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不管是案发的房间，还是藏尸的地窖，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朱越认为这两个地方是重点，不过一番探查下来，未能发现可疑之处。 宋书堂同样没有发现。 难不成‘鵟’、‘鹫’没有机会留下线索？ 或者线索已经被凶手破坏了？ 可是根据对‘雕’等人的审讯，‘鵟’、‘鹫’二人是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 他们被杀可以接受。 死的悄无声息同样能接受。 但你说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可能是因为这是唯一的突破口吧，所以才会更加不愿意接受。 “我们首先先来分析一个问题。”宋书堂开口道。 “什么问题？” “凶手是受到‘苍鹰’的指派从而来杀‘鵟’、‘鹫’灭口，也就是说雄鹰小组之内仅有‘苍鹰’可以联系到凶手以及认识凶手，‘鵟’、‘鹫’是不认识此人的。” 这没什么问题。 雄鹰小组被抓的其他成员，同样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宋书堂继续说道：“那么凶手是如何进门以及与‘鵟’、‘鹫’确认身份，想来肯定是通过暗号，也就说被杀当晚是他们 死亡时间之前已经经过专业人士确定是晚上。 “没错应该是 “既然是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们想要留下线索提醒之后的人，说凶手是谁，他们又该怎么做呢？” 宋书堂的发问让朱越、龙昊一时间没有回答。 是啊！ 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如何留下线索？ 伱知道名字，你可以留下哪怕是加密的暗号，将其名字说出来。 你知道住址，你也可以通过暗示的方式，表明对方的住处。 或者是工作。 可‘鵟’、‘鹫’二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线索怎么留？ 留的又是什么线索？ 能表明什么？ “按照这样的说法，我们现在就是在浪费时间，根本就没有线索会被留下来啊。”龙昊反应过来说道。 “但如果没有线索被留下来，那我们调查可以宣告失败，没有方向可以调查，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默认有线索留下来，说之前的问题就是想要让我们好好想一想，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留下线索才会有用呢？”宋书堂说道。 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证明没有线索留下来。 而是想要分析如此情况之下，留下什么样的线索，才是有用的。 带入‘鵟’、‘鹫’的心理活动之中，说不定可以有助于他们发现二人留下来的线索。 “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想。”朱越眼看到饭点了，就一边吃一边想。 离开时朱越告诫情报科成员将此看守好。 三人就在黄园街找了一个路边摊，吃上一碗面。 吃饭期间龙昊说道：“如果我不认识对方，但是想要留下证据，我应该会想办法获取对方身上的一件东西，起码是可以和对方有直接关系，且具有一定特性的。” “你的分析假设不错，确实是个路子，但凶手非常专业，身上如果少了什么特殊独有的东西，他不可能没有发现。”朱越觉得这一点不对。 如果是寻常的凶杀案。 这样留下线索是可以的。 毕竟凶手也不是专业的，杀人之后自己或许也会陷入恐慌之中，来不及反应和清理现场以及检查自身，被留下线索的情况不在少数。 可是这一次的凶手显然不在此列。 言罢朱越说道：“想要拿到凶手身上的东西是不太现实的，就算拿到也不可能留得下来，我觉得如果真的想要留下线索，只能是其他的东西。” “可是什么东西会和凶手有联系呢？”龙昊不解。 既不是凶手的东西，两者之间如何联系起来？ 你不了解凶手的基本情况，又用了凶手本身物品之外的东西，这很难让人去理解。 宋书堂一边吃面一边说道：“或许凶手的特征较为明显呢？” “特征？” “例如长相、身材、口音等呢？”宋书堂觉得，你既然不了解凶手，留下来的线索也不会非常具有指向性。 只能说比较笼统。 这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毕竟是在死前留下线索，操作起来很难。 这个线索或许仅仅只是一个方向，不足以直接锁定凶手。 但他们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方向。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难发现了。”龙昊觉得你提醒的方向笼统，那么留下的线索也很笼统。 “再查。”朱越觉得不管如何，现在放弃为时过早。 …… …… 今日民生公司有一客轮到码头。 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副处长薛三更，一早便来到码头等候。 随行的不仅有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的人，还有南方局的人。 南方局毕竟在山城算是隐蔽组织。 在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内办公，因此没有来太多人。 南方局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书记、南方局委员董必文，以及南方局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党派组组长雷炎彬，一同前来码头。 其实今日与薛三更一同前来的是董必文。 雷炎彬只是刚好在城区内，便也随行过来。 客轮到码头之后一行人就走了上去。 等到看到客轮上下来的一人时，董必文、薛三更一同迎了上去。 “同甫兄。” 先是握手后是拥抱。 满脸都是喜悦之情。 此人身后跟随两人，算是同行护送。 “不是说前几日就到，怎么耽误到今天？”董必文关心问道。 “途中看望了一位民间党派的创始人，停留了几日。”刁同甫解释说道。 “大家都在办事处等着呢，快回去给你接风洗尘。”薛三更笑着说道。 这刁同甫是从“老家”而来。 负责此次在山城召开的重要会议。 在党内地位自然不低，与董必文、薛三更等都是好友。 雷炎彬此前见过刁同甫一面，不过也是很久之前，两人不甚熟悉。 不过刁同甫还是与他打招呼问候。 随机一行人就离开码头前去红岩嘴。 薛三更等人开车来接，大家分别上车驶离。 随着他们的离去，码头处另有一人也默默离开，先是四处随意走动，后前往嘉陵江边坐船过江。 不多时出现在鲤鱼池。 特定敲门暗语进入房间，来人说道：“红党负责到会人员已经下船，被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的人接走。” “是刁同甫吗？”‘苍鹰’问道。 ‘苍鹰’不宜此刻过多的抛头露面。 但根据他们此前掌握的情报，来负责开会的人是刁同甫，也是雄鹰小组此次的真正目标。 若是此人在山城遇难。 两党之间必生间隙且难解决。 确定人员到山城‘苍鹰’便可以放心。 其实早几日就该来的，毕竟正式会议之前的一次小型会议都已经开过了。 刁同甫确实来的晚了。 ‘苍鹰’都怕是消息泄露，导致人不来了。 但目前看来，并没有如此糟糕。 “情报科方面的情况呢？”‘苍鹰’问道。 “目前应该是没有什么发现。” “你做的够干净吗？” “够。”此人对自己也很自信。 “只要情报科短时间内不发现，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行动便好。”‘苍鹰’觉得情报科只要不立马意识到他们的真正任务，那么就没有太大关系。 至于‘鵟’、‘鹫’是否处理的干净，‘苍鹰’对面前之人也是有信心的。 不然也不会让他前去动手。 但与‘鵟’、‘鹫’相处很久，‘苍鹰’也不会完全小瞧他们。 只是他们若真的留下来点东西，面前之人都没有发现，想来情报科想要发现也很困难。 就算是能发现，或许也需要很久。 不会影响任务。 至于会不会影响面前之人？ 这人早就不想在山城潜伏卧底了。 完成这一次任务刚好可以有理由一起回去沪上，不然真以为仅仅只是靠威胁，就能让他配合吗？ ‘苍鹰’对此人的了解也不少。 “还需要我收集刁同甫的信息吗？” “不用，免得打草惊蛇。”‘苍鹰’觉得只要确定人来了山城，其他的就不用盯的如此之紧。 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参加会议。 会议结束之后肯定还有各种聚会。 毕竟山城才是各党派和社会各界人士聚集地所在，刁同甫既然来了不可能不促进交流。 他们的机会是聚会。 现在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此刻刁同甫也已经到了红岩嘴农场内，与红党一众成员见面，大家很是欢迎。 同时已经安排了晚上的内部会议。 毕竟刁同甫过来也带有上面的工作指示。 而且南方局方面也已经安排了刁同甫后续在山城的一些工作，除了会议以外确实有不少聚会，很多邀请在之前就已经送到了办事处内。 而且邀请很多。 但一方面是刁同甫在山城停留时间有限。 另一方面是很多邀请的时间是重叠的。 故而也做出了一番挑选。 不过就算如此也有不少，晚上的会议结束之后，也要和刁同甫敲定一下这件事情，就可以给发出邀请的人或组织回话了。 拒绝的也要亲自安排人上门去解释，同时安排其他人赴约。 毕竟他们现在需要各方支持，都不易开罪。 且能主动邀请都是好意。 大家都在忙碌，宋书堂等人也不例外。 只是在房间内搜查一天，等到天黑不能视物后还是一无所获。 而且今天只能到此为止。 回去情报科的路上，三人都没有什么心情言语。 难不成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回到情报科没有去找沈渌水汇报工作。 毕竟现在一点工作进展都没有，你汇报什么。 只是处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三人商议决定明天再去一天，就各自回去休息。 不是他们想去。 而是不去你也没有别的调查思路。 只能再试试。 甚至于连之前认为没有价值的尸体，他们都连夜去看了一眼。 检查过后确实没有价值。 宋书堂心中也有些奇怪。 这‘苍鹰’安排人杀掉手下的成员，必然是有事情想要隐瞒，可是究竟隐瞒的是什么事情？ 第234章 或许就没有隐藏呢 越想不明白心头越难安。 费尽心思所隐藏的必然是秘密。 如此大代价隐藏的秘密，牵扯必然极大。 敌人的秘密所牵扯的不正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吗？ 可是一番探查毫无发现。 此刻宋书堂心中也经不住去想，难不成‘鵟’、‘鹫’确实没有留下线索的机会，和没有留下线索的能力。 不然作何解释？ 夜晚坐在家中宋书堂着实想不明白。 至于说两天之后再探案发现场他其实抱的希望不大。 毕竟案发现场不大，一天探查还是三人同时进行，其实对其内的各个细节都有观察到。 并无遗漏再来一次效果想来也不会很好。 于是再睡不着。 宋书堂起身从家中离开，在夜色中朝着上石板坡而去。 他想要见黎叔一面。 商议一下此时的事情。 从前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多是询问组长、黎叔。 如今组长不在唯有黎叔可寻。 虽可能会透露情报科调查一事，但资料本就是从红党手中购得，不必在意此事。 借着月色前行。 很快便来到上石板坡。 宋书堂轻车熟路上前敲门。 黎叔已经睡下听闻敲门起身询问：“谁？” “是我黎叔。” 听到宋书堂声音黎叔急忙前来开门。 “进来。” 进入房间黎叔让其坐下，对于他半夜到访一事，黎叔心知肯定有事。 “怎么了？”在昏暗中黎叔直接出言询问。 黎叔这几日看起来气色不错。 宋书堂有些着急的心也放松了些许。 对于询问他没有保留直接开始讲述，毕竟今日来就是为这件事情，再去遮遮掩掩显得没有意思。 没有打断黎叔听的非常认真。 听罢之后黎叔说道：“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怀疑，雄鹰小组背后可能还有秘密，现如今想要通过‘鵟’、‘鹫’被杀找到线索，从而破获此事。” “因为没有其他调查方向，唯有‘鵟’、‘鹫’被杀一事，可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黎叔对于宋书堂如今的分析是认可的。 确实‘鵟’、‘鹫’被杀一事是现如今的调查方向。 但宋书堂认为他们不认识凶手也是合理的。 在不认识的情况下，对其一无所知，那么能留下线索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黎叔也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如果要留下线索，会怎么做呢。 在时间过去许久之后黎叔说道：“你的能力发现暗中隐藏的线索不难。” 对于宋书堂黎叔是看重的。 “所以是没有线索留下？”这是宋书堂现在最难接受的一种结果。 明知道敌人隐藏了什么，你却无法获悉，这种感觉最为磨人。 黎叔却说道：“那或许线索根本就没有隐藏呢？” “线索没有隐藏？”宋书堂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 “正如伱所言凶手能力很强，只怕留下线索也会被清理掉，关于这一点我想当时已经命悬一线的‘鵟’、‘鹫’比你还要清楚，那么他们如果想要将线索留下来，肯定要出其不意。” “所以压根就不隐藏，反其道而行之？” “很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你也没有发现，因为你们想要找的线索是隐蔽的，是潜在的，是带有暗示的色彩，可是或许线索就非常的显而易见，让人极其容易忽略呢？”黎叔的分析完全是反着来。 隐藏线索！ 没有被凶手清理掉！ 那重点不就在隐藏二字之上吗？ 可是黎叔现如今却说，线索在明面上。 给所有人打了一个障眼法。 是思维上的障眼法。 你认为要藏。 我偏不藏。 如此恐怕才能逃过凶手的清理。 看到宋书堂如梦方醒，黎叔也是说道：“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推理，是不是真的也不见得。” “但多了一个调查的方向。”宋书堂当然知道这是推理。 或许根本就没有留下线索。 但无疑是多了一个调查的角度，好过现在盲目。 明日再去案发现场调查，宋书堂就有了新的思路。 甚至于明日将思路告诉朱越、龙昊，三人一起搜查效率更高。 说完此事黎叔也关心了一些宋书堂的情况。 得知现在都还不错就放心下来。 同时黎叔也询问了一下聂洪、颜清辉的近况。 毕竟对于二人黎叔同样关心。 只是宋书堂这段时间太忙了，与两人见面很少。 哪怕是在军统局内都没有几次碰面。 不过两人没有寻他应该也是无事。 至于说军统局内的调查情况，现在进展缓慢。 黎叔没有过问，也知道不能给宋书堂他们太大的压力，毕竟此事只能徐徐图之，操之过急对大家都会有灭顶之灾。 后闲聊两句宋书堂便告辞。 红党拉拢策反一事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 黎叔已经将此事交给专业人士负责，他不会再过多的发表意见。 宋书堂心知此事与黎叔已经关系不大，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 再说两人虽然心知肚明，但是窗户纸却一直未曾揭穿。 从上石板坡回到下罗家湾，宋书堂便直接休息，有了黎叔的新思路他也就不必再冥思苦想。 与朱越汇合之后，按照昨日约定，再去黄园街。 不过在路上宋书堂就将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 他现在只能说是自己的思路。 毕竟黎叔一事不可能公之于众。 此前死活不让黎叔回军统局。 并非宋书堂所言保护黎叔安危，那只是一个借口。 真正的原因乃是他知道黎叔的真实身份，想要黎叔趁机退出情报工作毕竟已经身有不便，回到红党中去也能有个养老的去处。 可偏偏黎叔没有撤离，一直留在上石板坡。 宋书堂暗中劝了几次，黎叔都不同意，也就作罢了。 因此现在黎叔肯定是不能说出来，宋书堂只能厚颜无耻表示这是自己的思路。 听到他的思路。 朱越、龙昊都愣了一下。 龙昊在路上都忍不住拍手说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你能想到就鬼了。”朱越说道。 “你不是也没有想到。”龙昊不服气的说道。 “我……”朱越能说什么，他确实没有想到。 “还是书堂厉害。”龙昊很是崇拜，他最早就认为宋书堂能力强，现在更是如此。 “书堂确实比我们强啊。”朱越也发出感叹，你别说推理的对不对，能做出这样的新推理，可不就比你们强。 但是面对两人如此真诚的夸赞，宋书堂只能回以微笑。 因为他也没有想出来啊。 不过情报工作人员脸皮岂能是薄的，欣然接受便好。 第235章 杀字 接受夸赞来到黄园街。 负责看守此处的情报科成员，见他们再度过来也不稀奇。 毕竟昨日就交代要看好此处，可见还有价值。 此番再进入屋内三人开始查看。 但是认为线索是没有隐藏而暴露在外，这种情况之下反而看什么都好像是线索一样。 毕竟暴露在外的东西可太多了。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究竟是什么？ 宋书堂站在案发房间之内。 两人在这里与凶手交手，败的很快。 毕竟交手的很突然。 后凶手搬动尸体去地窖。 那么线索会在房间之中吗？ 凶手杀人应该不会无法确定人员是否死亡。 毕竟他很专业。 理应杀过不少人，对是否死亡的判断，只怕不可能出错。 那留下线索的机会呢？ 先是一人脑后遭受重击，另一人立即反应过来，但被凶手刺死。 如此看来能留下线索的人，应该是脑后遭受重击的人。 或许当时倒在地上，却还没有死亡。 凶手也来不及补刀，毕竟另一人已经有所反应，应该先行解决。 在房间内看来看去。 其实房间内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因为‘鵟’、‘鹫’不想在这里留下生活痕迹，免得被搜查的人发现。 所以房间里面确实有种很久没有人住的感觉。 甚至于凶手连血迹都清理干净了。 锁定这里是案发现场，是因为有清理血迹的痕迹，虽然血迹没有了，但是清理过程中不可能还原之前的状态。 仔细检查能看出清理的痕迹。 也就是说当时人倒在这里。 可往里面还有血迹，而且也是这个被击中后脑倒地的人。 因为被刀刺中的人，血迹在前面，一大滩。 也就是脑后被击中的人，在凶手杀 被打的晕头转向了？ 还是准备反击？ 但当时脑后遭到重击就算是不死，想要反击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他在做什么？ 去后面留下线索？ 宋书堂查看后面的物品，确实有些东西，但没发现什么明的暗的线索啊。 而且你朝着后面爬，凶手岂能没有猜到。 有线索恐怕也会给你清理掉。 果然宋书堂在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后面桌子的桌腿之下有被清理的痕迹。 此前担心破坏‘鵟’、‘鹫’留下的线索，毕竟你不知道线索在什么地方，会是什么东西，可能就是特定摆放的物品，所以在观察的时候，他们是没有挪动房间内的物品。 而是打算先不动过一遍，后续再动。 因此今日挪动桌子发现桌腿之下的痕迹。 这个地方显然不会有血迹。 更不会有打斗的痕迹。 但是和之前那个人爬的方向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想要将线索留在桌子下面，然后被凶手发现给清理掉了。 当发现这一切之后，宋书堂有些泄气。 朱越、龙昊也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这些。 龙昊无奈说道：“我们辛苦几日，没想到凶手早就已经以绝后患了。” “算了，再想办法调查吧。”朱越觉得天意如此伱也没有办法。 可宋书堂觉得奇怪。 将痕迹藏在桌腿之下。 这个想法是不错。 但你从这里爬过去，你觉得凶手能没有意识到吗？ 这不已经给你破坏了。 水平只有如此吗？ 就在大家准备离开时宋书堂说道：“或许是为了掩盖真相。” “掩盖真相？”龙昊问道。 “他们也担心线索被凶手发现清理，所以故意如此让凶手误以为他们就留下这一个线索，被清理掉让凶手放松警惕，就能更好保护他们真正要留下的线索。”宋书堂认为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毕竟爬的方向很奇怪。 真正要留下的线索就只能在倒地的位置。 周围有什么？ 宋书堂开始观察。 一个很久不用的脸盆。 一张凳子掉了一条腿，但看起来是很早之前的事情。 一条扫帚靠在墙边。 几个烂木头扔在一旁。 还有几张早就泛黄的草纸。 可是这些都是房间内本来就有的东西。 房间内连煤油灯都没有。 就是防止被人发现，他们非常的小心谨慎。 这些东西能留下什么线索呢？ 突然宋书堂看到一张纸，压在木头上。 这没什么问题。 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 还有木头压在纸上的。 但这一张压在木头之上的纸，中间好像有些折痕不是很明显，但是能隐约看到。 像是一个叉号。 叉号！ 看到宋书堂蹲在这里，朱越也过来蹲下。 “发现什么？” “你看这是不是一个叉号？” “确实有点像。” “但这不是很正常，纸张被压了一些折痕。”龙昊也过来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 就这么扔在这里。 进进出出都能看到。 而且看样子也不是 这有什么问题？ 宋书堂却说道：“我们要找的不就是那些没有隐藏的线索吗？” 对啊。 这张纸和木头在这里很正常。 正常到凶手没有发现他们有异样。 “你发现什么？”朱越问道。 “一个叉在木头上，你说是什么？”宋书堂问道。 “杀！”朱越的反应极其快。 龙昊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立马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叉的痕迹是故意留下来的，而不是本来就有。” “确实如此。”宋书堂认为极有可能是这样，就是因为线索留在这里，才会朝后面爬去故意留下一个线索迷惑凶手。 最重要的是这里木头纸张散落一地，确实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个叉号不明显且不规律。 其他的纸张同样有折痕，混在一起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却可以足够明显。 一点都不需要隐藏。 宋书堂他们要发现的就是这样的秘密。 “杀？”龙昊嘴里念叨。 朱越立即站直身子说道：“七杀帮。” 如果留下杀字，想要做出提示。 那么让人 不然这个杀字毫无意义。 难道要留下杀人凶手是…… 你还打算留多少字？ 无稽之谈。 所以朱越想到了七杀帮。 龙昊皱着眉头问道：“意思是告诉我们凶手是七杀帮的人。” “很有可能。” “但不是说他们不知道凶手的身份吗？”龙昊疑惑。 既然不知道凶手的身份，怎么知道他是七杀帮的人。 “这个疑团恐怕只有抓到凶手才能解开，但如果留下杀字，那么指向的一定是七杀帮，毕竟山城之内再无与杀字有关联的存在。”朱越对这一点很自信，他对山城的了解是足够的。 宋书堂也认为朱越说得对。 为什么‘鵟’、‘鹫’会知道凶手是七杀帮的虽然无法解释。 可这个杀字的发现，必须要调查七杀帮。 第236章 调查帮派 川渝地区多袍哥，便是哥老会成员。 袍哥会人员非常杂乱。 不仅有当地的知识分子、军队人士、政府官员，还有社会底层的农民、乞丐、苦力、做小生意的人等。 可谓体系庞大，且有一套自定的教义规则。 如今朱越所说的七杀帮则与袍哥会有所不同。 七杀帮不能算袍哥会。 不过七杀帮内定有人是袍哥会成员。 换言之则是七杀帮仅是帮派而已。 但在山城之内还是较为出名的，其中多是苦力等底层人士组成，虽名叫七杀不过是报团取暖的成分更大。 后期七杀帮发展较好，也有一些生意。 因此朱越才能 龙昊开口问道：“这七杀帮此前不是被收编了一部分？” 国府来山城后补充了一批人手。 警备司令部、防空司令部、救助队等补充的人员，其实多是山城本地的帮派成员。 甚至于有些干脆直接吃空饷。 也查过几次，不过雷声大雨点小。 之前查的则是救助委员会，报了有二百多个名额，实则就几十个从帮派之中收上来的人，简直骇人听闻。 实则更过分的或许也有，只是没查而已。 这七杀帮作为山城本地比较有名的帮派，自然也在收编之列。 而且大家很乐意。 毕竟只是苦力，虽有帮派在一些人看来无非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这加入其他机构之中，也算有个能说得出口的身份，故而收编非常顺利。 朱越说道：“也就是说现在要查的不仅仅是七杀帮还在的人，之前在七杀帮内的人都要查，毕竟可能已经换了一个身份。” 对于这一点宋书堂觉得很有必要。 “找七杀帮调查名单？”龙昊问道。 这个不难。 军统局调查七杀帮，他们不敢不配合，甚至于会有些惶恐。 要名单非常容易。 “重点询问他们一下，帮里身手比较好的人。”宋书堂说道。 这人能杀‘鵟’、‘鹫’这身手不必多说，在帮派里面就算是不显山不漏水也难免会有过出手。 七杀帮虽然不是什么打打杀杀的帮派，可也避免不了一些江湖纷争。 多调查一些有好处。 当然了你也要去想，对方隐藏的非常好。 毕竟是日谍。 为隐藏身份可能不暴露身手说的过去。 总之现在就是先调查七杀帮。 从黄园街离开之后，龙昊就带人去调查七杀帮的事情，宋书堂、朱越回去情报科等待同时将线索汇报给沈渌水。 现在算是有了一些进展，理应汇报一下。 在情报科汇报结束之后沈渌水觉得这个发现很重要，要跟进调查找到凶手。 勉励两句就让他们离开。 等到下午快下班时龙昊回来，手中带着资料。 进入朱越办公室，宋书堂也在其中。 龙昊说道：“这七杀帮名字听起来厉害，不过多是在码头争抢苦力活，也有几个小码头的营生，但也算是老资历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 七杀帮取的名字是七杀星，也就是南斗 “资料呢？”朱越问道。 “这呢。”龙昊将资料递过来。 后说道：“七杀帮非常配合，而且他们入帮也会有记录，所以此前的人员不会有遗漏，都在这里。” “那些被收编的人呢？” “有多一半的人都被收编了，但具体怎么安排的他们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当时刚刚迁渝很多事情算是青黄不接，没有非常系统的一个安排，甚至于不少人干了几天之后就不干了，有些受不了政府内的管理等。 就又回去码头做苦力了，但是却没有重回七杀帮，不是他们不想回来，而是七杀帮不想惹麻烦，不让这些人回来。” 你在政府里面你不干了。 伱自己走了。 七杀帮再让你回来，显得可能会得罪人。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各大机构迁渝之后，这山城的局面是风云变幻。 七杀帮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帮派，只能避免自己招惹麻烦。 所以具体什么人离开了，去了码头继续做苦力。 什么人去了什么机构里面稳定下来，他们是不太知道的。 朱越再次开口问道：“身手较好的人呢？” “七杀帮不是依靠打打杀杀，所以发生冲突的时候不多，身手较好的有十来个，算是打手一类的，名字都被圈起来了。” “先重点调查他们这十来个人。”朱越认为调查也要有个先后顺序。 毕竟这七杀帮现在提供的名单足足有二三百人之多。 这十来个身手好的先重点调查一番。 “那我明天就开始安排人，调查这十来个人现在的情况，看看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龙昊打算明日就开始着手调查。 “这十几个人，就没有一个还留在七杀帮内的吗？”宋书堂问道。 “没有。” 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机会向前迈一步的时候，很多人是不愿意放弃的。 这十来个人身手好。 这便是他们比其他七杀帮成员强的优势所在。 那么在有机会的时候，他们是最先抓到机会的一批人。 因此没有人选择留下来。 或许会有些人在之后不适应从而离开，但选择的那一刻是不会犹豫的。 现在就是要先将这些人全部找出来，然后一一调查甚至于是审讯一番，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这个调查难度也不高。 明天一天应该就能完全。 “要直接抓人吗？”龙昊问道。 朱越看了宋书堂一眼。 “你觉得呢？”朱越问道。 “其实抓人有些打草惊蛇，可是目前调查也不可能在暗中进行，打草惊蛇是早晚的事情，至于抓人与否看嫌疑程度吧，如果调查发现非常可疑就先抓回来，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不抓了，毕竟这么多人我们抓也关不下。”宋书堂觉得这不仅仅是这十几个人。 还有好几百人呢。 抓了你关到什么地方去。 且很多人都已经加入政府机关里面，你无缘无故的抓人人家能愿意吗？ 为了一个日谍，抓这么多人。 那你肯定抓错的是绝大部分。 影响其他机关的日常工作，肯定会有很多问题存在。 所以重点嫌疑人抓。 打草惊蛇是不能避免的，毕竟人员太多。 至于说凶手发现之后，会不会逃出山城。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你不能因为如此就不调查，那你不调查你永远不知道凶手是谁。 只能说尽可能的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凶手杀人是为了隐藏秘密，或许这个秘密还没有结束，他也不会轻易离开。 第237章 扩大范围 今日收获可谓不小。 晚上便也有心情一同吃个饭。 今夜朱越请客吃的倒不是路边摊，而是火锅。 晚上虽然气温降低可是一顿火锅吃下来，几人还是难免大汗淋漓，回到家中直接站在院子里用凉水冲澡才去睡觉。 龙昊没有等宋书堂一同前来，而是早一步就带着人前去调查七杀帮提供的名单，今日要将那些身手好的人全部调查一遍。 若是能直接锁定凶手，可谓是最好的消息。 龙昊负责调查名单宋书堂则在情报科等待。 这几日情报科一组比之前清闲了不少。 虽然还有一些日谍的工作没有结束，但大多都是现在没办法调查的，线索太过有限没有最新线索支持，调查自然困难。 今日闲在情报科无事。 毛主任方面的调查也不可能说上手就上手。 索性打算和聂洪、颜清辉见一面。 此前说要常见面，可工作起来就太忙。 并非是宋书堂一人忙碌，颜清辉也渐渐在电讯处参与工作，寻常也是非常忙的。 电讯处的工作也挺多，且多数还复杂。 保密条例也是非常严格。 至于聂洪在总务处过得同样可以，只是总务处工作杂乱是杂乱，但没什么太过要紧的事情，最要紧的就是吃回扣。 不过局内对贪污一事现在抓的比较紧。 所以总务处也不是多滋润。 中午三人就约在一起。 一同到外面去吃饭。 在饭店内三人落座包间，宋书堂直接问道：“两位哥哥可调查到线索？” 二人都知道宋书堂这段时间是没机会调查的。 所以也不问他。 而是各自说了一下。 调查确实调查了。 可是线索却不多。 不过三人没什么气馁的，当决定要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各自心中都明白，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但针对军统局内此次的暗中内查。 也引起了局内的一些人的注意。 说是暗中调查，可毕竟很难藏得住。 宋书堂忙着工作不知道，已经闹了几起了。 毕竟你查到对方头上，谁能愿意。 态度强硬也是表明清白。 戴局长方面一直都没有出面说什么，反倒是毛主任比较忙。 “情报科任务调查的如何？”聂洪得空询问一下宋书堂的情况。 “说顺利也挺顺利，说不顺利也有点问题。”宋书堂说的确实不假。 雄鹰小组都完蛋了，就剩下一个‘苍鹰’你说这不算顺利吗？ 可是目前遇到的问题也表示背后藏有秘密，说完全顺利也有点站不住脚。 更多的宋书堂没有多言。 一方面是聂洪、颜清辉帮不上什么忙。 毕竟现在已经锁定了调查方向，而不是之前的毫无头绪。 其次毕竟也是情报科的工作。 保密是需要的。 告诉聂洪、颜清辉对两人来说不见得是好事情。 一顿饭吃完就回去军统局继续工作。 至于此时龙昊已经找寻到了不少名单上的人，也将资料收集上来。 反观鲤鱼池这里‘苍鹰’也打扮的非常美艳出门。 今日是她的目标人物约她。 当然了也就是她来到山城之后才找的暧昧对象。 一个本地的名门望族。 很有社会地位。 过两日的正式会议这个人不参加，但之后的各种聚会，他都是有资格参加的。 ‘苍鹰’就是想要依靠这个人接近刁同甫。 因此今日约会她是要参加的。 这两日更是要拉近关系，以便被带着出席聚会。 聚会其实没有那么正式，带着女伴参与很正常。 ‘苍鹰’只要将此人迷惑住，后续不难。 因此今日精心打扮，美艳脱俗。 被‘苍鹰’盯上的人是当地出版社的公子。 但年纪其实不小，都已经三十来岁。 只是产业是他父亲的。 不过此人也有学问，经商同样有才能，只是不是长子，所以这产业能不能落在他手里也不好说。 毕竟长子才干也是出众。 此人家中都已经有两房妻妾，不过对于‘苍鹰’的出现还是非常痴迷。 想要再纳一房。 虽然现在都是只有妻没有妾。 但如此之类的人不在少数。 而且‘苍鹰’也表现出来了自己的学识，让此人觉得若能得到‘苍鹰’，对他的帮助是巨大的。 过了嘉陵江来到城区内。 与等候在这里的人见面。 此人一见‘苍鹰’非常热情的迎上来。 “张老板。” “惠禾小姐。”张东一对眼前的人可是日思夜想。 只是前几日她不方便见面。 ‘苍鹰’现在化名许惠禾。 “前几日有些事情，没能赴约张老板不会怪罪吧。” “惠禾小姐说的哪里话，有事情要忙我还想要帮忙，只是惠禾小姐不给我这个机会。” “一些小事情不敢劳烦张老板大驾。” “惠禾小姐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没有小事情。” “事情已经结束，对于之前的爽约，我可要好好弥补。”许惠禾轻笑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之后会有几个聚会，不知道能不能让惠禾小姐赏脸一同前去呢？”张东一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许惠禾觉得自己就不用到时候主动提了。 “不太好吧。”许惠禾还推辞了一下。 但是张东一是盛情邀请，她就答应下来。 许惠禾这里的事情很顺利，龙昊调查同样顺利。 等到晚上他就带着资料回来情报科，资料非常多。 毕竟一个人的资料就一大堆，这里可是十几个人的资料。 “有线索吗？”朱越没有先看资料，而是先询问。 “资料都在这里，目前看都是土生土长的山城人，没有外来的，所以我感觉是日谍的可能性很小。” “全是土生土长的山城人？”宋书堂也在场问道。 “是的。” 这就有些不好调查了。 毕竟如果是日谍的话，可能是潜伏进来的。 但是土生土长表示父辈都在这里。 且都是能找得到的。 甚至于再往上三辈人都找得到，你说这是日谍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那就先看资料，能将这些人排除，也算有用。”宋书堂说道。 排除？ 这是重点怀疑目标。 如果将这些排除了，虽然有用。 可是剩下的几百人，就是大问题了。 今夜加班。 三人开始查看这些资料。 一番调查下来发现确实都没有问题。 上面的人都清清白白。 伱说会不会不是日谍，而是被策反的。 这个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毕竟被策反人员怎么可能直接联系到雄鹰小组的组长，应该是雄鹰小组的组员和其联系，毕竟策反的是土生土长的山城人，是没有很长的培养时间。 “看来只能扩大调查了。”朱越放下手里的资料，无奈的说道。 第238章 查 扩大调查！ 说来简单，做来不宜。 七杀帮此前帮众众多，扩大调查则是全部划入调查范围，这难度可想而知。 但就目前来说无法锁定范围。 根据身手所锁定的范围，已经排除。 可见日谍在七杀帮期间极其谨慎小心，身手出众却都不显山不漏水，隐藏的可谓非常之好。 但这表示他们的调查难度再度拔高。 难归难。 可众人也没有丧气。 抓捕日谍多数如此，岂会有明确的线索，让你直接抓捕日谍的。 且日谍躲藏隐蔽具是专业。 有线索想要将其揪出来，难度同样颇高。 龙昊看着庞大的名单说道：“先排除？” 宋书堂点头说道：“将土生土长的先全部排除。” 如此排除与排除身手好的十几人是相同的条件，是可以用的。 不然人数太多。 “女的也可以排除吧？”朱越问道。 并非是说没有女的可以有好身手，将‘鵟’、‘鹫’二人给击杀。 而是根据现场的调查认为应该不是女的。 毕竟搬运尸体进入地窖就很难。 因为尸体不是扔进去的。 可能是担心动静太大。 所以是背进去的。 也不是说没有女性可以背动二人，而是说男性的可能性更大。 其次是房间内的打斗。 后脑被重击的角度，判断身高应该不低。 还有一些其他的线索判断，朱越认为是男的。 对于这一点宋书堂说道：“可以。” 他确实心中也认为是男性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女性就算是水平不错。 可‘鵟’、‘鹫’二人是专业的。 大家都专业的情况下，你若体能上有先天的劣势，对你的影响就很大。 再加上其他方面的一些细节，排除女性可以减少调查范围。 那么目前就是两个排除条件。 龙昊说道：“事不宜迟，我连夜调查吧。” 今日加班查看资料已经很晚。 索性龙昊觉得直接进入新的调查，节省时间。 虽然时间晚上多有不便，但是可以先将女性剔除出来，不影响 七杀帮内并非没有女性。 见龙昊工作积极性这么高，朱越也没有阻拦说道：“伱自己看着点，累了就休息。” “你们先回去。”龙昊表示没问题。 宋书堂没有留下来加班，毕竟这种收集资料的排查工作需要不少人进行。 他参与不参与不影响。 从军统局出来回到下罗家湾休息，宋书堂躺在床上将身手好的十几人的资料重新回忆了一遍，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有遗漏。 毕竟他们之前是重点怀疑目标。 一番回忆下来发现并无遗漏。 排除是没问题的。 便开始睡觉。 来到科内不少组员都不在，比前几日清闲时少了许多，看来都跟随龙昊前去调查名单上的人。 今日不知道能否调查结束。 但看出动的人数，龙昊恐怕是想要速战速决。 可如此情况之下，只怕这凶手也会有所警觉。 不知最后结果究竟会如何。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调查着看。 在情报科宋书堂坐在办公室内等待，同时查看此前的审讯资料和调查资料以及收集上来的人物资料。 多看看总归是有好处。 看能否发现被遗漏的问题所在。 一上午时间就此过去。 中午吃完饭回来见到朱越，宋书堂上前问道：“调查如何？” “还在进行，人数比较多。” “再等等。” “我担心打草惊蛇，凶手逃离。”朱越心中也有这样的担心。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宋书堂早上便也担心这件事情，可你不可能秘密调查，人数这么多怎么藏得住。 “争取尽快锁定目标，在其还再犹豫是否撤离的时候，就将他监视起来。”朱越认为这是现在最好的结果。 毕竟就算打草惊蛇。 是否撤离日谍也要想想。 不会立即撤离。 这是人之常情。 且你是否有独立做出撤离决定的资格？ 要不要上报等待安排？ 这些都需要时间，情报科现在要的就是利用这些时间。 “晚上加班。”宋书堂说道。 这一次的资料收集上来，只怕是不要再想着回去休息了。 “好。”朱越也正有此意，宋书堂主动说出来，他便也就不用开口。 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 龙昊等人陆陆续续回来。 资料在桌子上放了一大堆。 位置不够有些干脆直接放在地上。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龙昊端起水杯就喝，他也累坏了。 昨夜可是连轴转。 朱越、宋书堂都没有出言催促。 一口水喝完龙昊嗓子都有些沙哑道：“排除掉女性之后共有一百九十七人，今日已经全部调查结束，其中恰好有二十七人不在山城，但这二十七人都不是近期离开的，最早的都已经出去一个月有余，最晚的出去也有七天左右，所以都不可能是凶手。” 作案时间对不上。 你说是偷偷回来的？ 说不通。 ‘苍鹰’决定杀人灭口是突然的。 不然不会给‘鵟’、‘鹫’找到一个适合藏身躲避搜查的地方。 那么既然是突然决定杀人。 若是凶手还在外地又该如何通知呢？ 且通知之后凶手还回来的如此之快，完成灭口？ 其次现在推理这个人此前就和雄鹰小组有联系，许是给他们提供资料的人。 那么他最早就是在山城的。 因此将在外地的人排除也可以。 那么如今就剩下一百七十人。 “土生土长的人呢？”朱越问道。 “分组调查还没汇总。”龙昊说道。 这是好几个小组调查来的资料，毕竟一个小组今天肯定忙不完。 宋书堂看了一眼说道：“我们过一遍眼，免得有遗漏。” 庞杂归庞杂。 过一遍眼也能放心些。 “来吧。”朱越也是一脸认真，今夜的工作量很大。 三人各自负责一部分。 办公室内只剩下翻阅资料的声音。 因此足足四个小时之后，三人才停下来。 宋书堂率先开口说道：“我看了七十份资料，效果还不错，土生土长的人有五十四人。” 这个比例非常高了。 但也很好理解。 毕竟是山城本地的帮派，自然是当地人多一些。 “我看了六十份，有五十人都是山城本地人。”朱越说道。 “我看了四十份，效果比较不错，三十四人都是山城当地人。”龙昊说道，因为他忙碌时间最长，所以就让他少看了点。 “这样说的话，现在可以排除的人数是一百三十八人。”宋书堂觉得这个人数比预想的要好。 “也就说要调查的人数在三十二人。”朱越觉得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小了。 排除的力度是足够大的。 “其他资料先收起来，重点调查这三十二个人。”宋书堂觉得锁定他们就要开始调查。 “全部盯起来？”龙昊问道。 “盯。”朱越没有犹豫。 之前就担心打草惊蛇让对方跑掉。 那么现在既然已经锁定一个范围，肯定是要监视起来，防止对方出逃。 而且人数现在不多，完全可以做到。 “连夜安排人盯住他们。”朱越觉得事不宜迟，不要耽误时间。 龙昊立马出门安排。 此时朱越对宋书堂问道：“是直接审讯他们，还是再调查一下？” “走访一下认识他们的七杀帮成员吧，问问他们这些人的情况，或许还能排除掉一些人，人数越少审讯效果越好。”宋书堂觉得现在审讯还是有点早。 毕竟日谍如果死不承认的话，你很难找到他的破绽。 至于说用刑。 这三十二个人里面，不少人现在就在政府机构里面工作，你怎么用刑？ 到时候不好解释。 在不用刑的情况下，日谍躲藏起来，你很难分辨。 所以人数越少，审讯的效果越好。 因此宋书堂觉得还不是抓人审讯的时候。 只要先将他们监视起来，不让出逃就行。 监视肯定会被察觉，不过情报科现在就是明的，你若是想跑反而还省却情报科的调查。 因为知道凶手能力出众。 两三个人根本就不好监视。 所以安排都是五人一组。 宁可浪费一些人力，也不能出现差池。 故而从情报科二组三组调了一些人来。 二组组长李泰然。 三组组长管舜。 都很配合此事，毕竟科长沈渌水可是发话了。 安排监视之后就开始走访调查，此番宋书堂、朱越亲自带队。 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昔日帮众都是调查走访的目标。 但这些人应该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山城人。 所以亲朋好友多数是没有的。 重点就放在左邻右舍、昔日帮众身上。 询问这人的日常生活，以及大家对他们的认识等等。 总之就是通过细节来判断一下，有没有人是可以排除的。 走访比较慢因为要问的问题比较多，要见的人也比较多。 而且宋书堂和朱越想要亲自走访，导致速度快不起来。 可是现在时间又很紧张，两人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是让人提前联系好名单上之人的亲朋好友。 然后宋书堂和朱越就能节省一点时间。 总之今天一定要全部走访结束。 但三十二个人，这个走访下来还是很费事费力的。 一直忙碌到晚上十点多，才算结束今日的调查工作。 宋书堂、朱越累的不行。 两人找个饭店吃饭，今日忙碌的饭都没有顾得上吃。 龙昊也跑了过来。 “怎么样？”龙昊问道。 他今日负责提前找寻需要走访的人，以便节省时间，所以没有和两人在一起。 “效果还不错，起码有些人是可以排除的。”朱越说道。 今日的走访之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例如有些人来到山城是和他的亲戚一起来的。 他的亲戚可以证明他祖上三代都是谁。 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山城人。 但一定可以证明是中国人。 那么也可以排除。 其次是有些人提供了一些细节，例如谁在之前和人械斗之中伤到了骨头，导致现在都行动不便。 行动不便怎么可能杀的了‘鵟’、‘鹫’二人。 因此也可以排除。 还有一些信息不是说没用。 但是不能用在排除上。 “能排除多少人？”龙昊现在关心人数问题。 “十九个人。” “这么多？” “这还是我们保守，不然能排除掉的人更多。” “岂不是就剩下十三个人了。”龙昊语气都带着一点惊喜。 原本那么多人。 他们只是了两天时间就锁定在了十三个人头上。 这样的进展确实很快。 只是朱越与宋书堂倒没有放松神色。 毕竟日谍还没有抓出来。 别说是十三个。 就算是两个人，你都不一定能抓到日谍。 且就算是抓到日谍，人家不开口，被隐藏起来的秘密你还是不知道。 因此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 龙昊自然也没有心情庆祝，而是问道：“接下来如何调查？” “明日开始见一见被我们锁定起来的十三个人。”朱越说道。 没有选择直接抓捕。 而是先见面询问。 同时布控好人手。 也是想要给日谍压力，让他做出反常的举动，从而让情报科可以锁定他。 不然十三个人都抓回来，揪出日谍都要耗费很长时间，还不见得有结果。 不如见面施压。 “今晚加派人手监视他们吗？”龙昊问道。 “每组增加到十人，给我将他们监视死。”宋书堂说道。 不怕你高看对手。 就怕你小看对手。 所以宋书堂觉得每组加到十人一点都不算小题大做。 对于他的安排朱越是认同的。 甚至于他都想要再加派一点人手。 不过十个人监视一个人，已经足够用了。 你就算是有能力杀完。 也没有时间让你施展你的能力。 “或许今夜就会有人坐不住呢？”朱越说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宋书堂也想要看看，这个日谍打算作何选择。 情报科方面加派人手非常快。 短时间全部到位。 余下十三人被严密监视起来。 很多人都发现了异常，毕竟现在非常明显。 有些人甚至于还想要询问。 情报科成员就直接说公务在身，让他们配合。 情报科成员也不对他们做什么，只是监视罢了。 他们能说什么？ 还能反抗不成？ 第239章 憨头 十人监视，严密布控。 毫无死角！ 连街坊四邻都察觉异常觉得奇怪。 不知邻居何故惹出如此大的麻烦。 门外之人虽然都是身着便衣，却也能看出不同寻常。 眼尖之人从衣服下鼓起之处，便知都是带着家伙。 不少人已经紧闭门窗告诉家中孩童不可好奇，不敢再向外张望。 受到监视之人更是惶恐坐在家中惴惴不安，岂能有睡意？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十几个大汉带着枪直勾勾的在家门外看着你，就算是你问心无愧，也会慌乱。 十三人之中除了极个别早睡粗心之人没有发现异常外，其他人皆是睡不着。 憨头也在其中。 今日从码头下工回来。 憨头煮了一大碗粗粮面条，就着咸菜吃完。 咸菜是隔壁大娘送的。 因为看憨头一个人在山城孤苦伶仃的。 早年军阀混战憨头跟随难民逃难至此。 因长相憨厚眼神看起来不灵光，所以被人叫做憨头。 但胜在年轻力壮，有膀子力气就做了码头的力工。 解决温饱不成问题。 加上近几年山城物资运输更加频繁，码头劳力需求量更大，收入比之前还要好上不少。 可憨头原本是不想继续做苦力的。 他此前在山城加入了七杀帮。 毕竟苦力也需要有些根脚，不然在码头都轮不到你出工。 虽说会被抽水，但收入比单打独斗要强。 多出些力气罢了。 只是收编之事有机会进入政府机构之中，憨头立马就想尝试。 他的心思可不如表面看起来如此憨厚老实。 呆呆木讷的形象，或许只是表面。 倒也顺利。 被山城空袭救护委员会给带走。 这不是憨头最想去的地方，却也算是一个机会。 可惜好景不长。 山城空袭救护委员会从七杀帮带走足足二十人，可在几日之后就将他们全部打发走，一人不留。 憨头尚且没有表现机会。 就只能离开。 收人上报领取经费。 再将人赶走意思不言而喻，吃空饷。 可谁也说不了什么。 憨头只能离开但也无法再回到七杀帮，故而重操旧业在码头工作。 好在现在码头货物船只较多。 各个帮派也因为政府机构的迁渝显得若有似无。 倒不会影响工作。 可今日他工作时就觉得有异常，被人盯上了。 回家吃饭憨头也在暗中观察。 等到晚上他发现人数更多。 如此多人盯着他。 且看样子就是情报科的人。 什么情况？ 憨头在家中毫无睡意。 他不明白情报科的人为什么要盯上自己。 憨头 因为他就是给‘苍鹰’提供消息的人。 同样也是他杀了‘鵟’、‘鹫’进行灭口。 如果不是‘苍鹰’被抓，情报科的人怎么可能盯上他。 可是情报科的人现在并没有选择抓人。 仅仅只是盯着罢了。 假如真是‘苍鹰’被抓将他供出来的话，肯定不会只是盯梢，一定会抓捕的。 毕竟现在盯梢大张旗鼓，不存在暗中调查顺藤摸瓜的可能性。 一时间憨头百思不得其解。 ‘苍鹰’若无恙他因何暴露？ 睡不着憨头开始思考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唯一冒险一事便是灭口‘鵟’、‘鹫’，可这件事情做的还算是顺利。 起码在‘鵟’、‘鹫’手上没有吃亏。 难不成是情报科调查此事调查到他头上？ 不合理！ 现场他清理的非常干净。 没有留下线索。 情报科怎么可能盯上他。 可除此之外憨头真就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但就目前看来情况不算很糟糕，起码情报科没有锁定他，只是调查罢了。 且看样子憨头认为被情报科调查的应该不止他一人。 不得不说憨头目前的判断很正确。 可是正确又能如何？ 憨头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脱身，也不敢脱身。 他若脱身情报科就会锁定他的身份。 至于说十人监控之下是否能顺利脱身，憨头也没有十足把握。 他虽然能力很强，但是情报科的人也不是乌合之众。 十人监视想不动声色离开，难度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和‘苍鹰’见面。 答应好要配合‘苍鹰’行动的。 憨头也想要借着现在的机会，完成任务之后去沪上。 虽然他在山城也参与一些任务的执行，但是日子很苦。 因为他是苦力。 伱没有办法享受。 每日吃的更是糟糕。 但憨头已经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他想要去沪上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 雄鹰小组组长‘苍鹰’的逼迫是他的机会。 可现在反而变成了潜伏以来最大的凶险。 被情报科盯上暂且不说。 没有办法联系‘苍鹰’搞不好会被她误会自己临阵变卦，这要是让‘苍鹰’觉得任务无望完成，然后鱼死网破可就麻烦了。 但你说现在想办法通知。 显然是做不到的。 只能希望‘苍鹰’能看破现在的情况。 憨头一直等到后半夜才睡，本来他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休息。 可自己周围的邻居都察觉到了异常，他不应该察觉不到。 既然知道了岂能安然入睡。 别看木讷，可又不是傻子。 故而做出一些反应给情报科的人。 等到 毕竟被人监视起来。 好在出来试探发现没有人阻拦，只是跟着他。 憨头也就不管了直接去码头工作。 可是今日他来码头，重点不是工作，而是想要探查一番，是否还有人与自己一样被监视起来了。 情报科现如今监视起来的十三个人，没有和憨头是一个码头的。 所以今天他的观察注定是没有发现的。 不过宋书堂、朱越、龙昊三人已经开始和这十三个人见面了。 但 见面自然是观察对方的神色语气。 以及案犯当晚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可以给他作证等等。 就直接当成嫌疑人来调查。 只是这个作案时间此前没有作为排除的依据。 毕竟人数太多，这个细节调查起来耗时耗力。 且你要去判断对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还要有人证之类。 所以如今调查最为合适。 毕竟时间过去不久。 回忆起来是没有大问题的。 这边在调查嫌疑人，憨头忙完码头的工作便离开。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前去另一个码头，想要看看是否能有其他的工作。 这也是他的日常生活。 可是今日他是为了观察，是否还有人被情报科监视。 他去另一个码头会路过一些七杀帮之前帮众的家门口，他也是借此观察。 你还别说。 这路上还真就有一个被情报科监视起来的人。 憨头走过的时候没有停步。 可是他却看的清楚。 在证实了这一点之后，憨头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现在只是被怀疑，但没有被锁定。 不要急应该可以渡过难关。 毕竟他潜伏的很好，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现在只能心中祈祷，不要让‘苍鹰’误会坏事。 去到另一个码头憨头确实有认真工作，毕竟做戏要圈套。 等到晚上下工之后憨头从码头回来，但是在家门口宋书堂几人等着。 这憨头是今天的最后一人。 你说巧不巧。 本来他不是。 只是他跑了两地码头忙碌，路线上有些不顺，朱越就将其放在了最后。 看到门口站着人。 憨头有些不敢上前。 龙昊上去说道：“不用怕，我们找你问点问题。” “什么问题？” “还没吃饭吧，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朱越等人也没有吃，打算边吃边聊，也好让憨头放松一些。 毕竟此人看起来呆呆的。 甚至于是有些木讷。 难怪大家都叫他憨头。 “不用了。”憨头拒绝。 可是朱越由不得他拒绝，几人已经移步到了不远处的饭店之内。 也不说让憨头点菜，朱越觉得他也点不出来什么，就自己代劳。 等到饭菜上来憨头明显是有被吸引到。 “吃吧。”朱越说道。 闻言虽然想要动筷子，可是憨头也比较惊慌。 不知道这些人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请自己吃饭。 宋书堂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在观察憨头的表情。 今天基本上都是如此。 朱越、龙昊进行审问工作。 他则是更多的进行一个观察。 但就目前为止，宋书堂没有发现憨头有任何的问题。 表现都是正常。 且现在犹豫想吃却不敢吃的状态是没有问题的。 朱越又催促了两句，憨头才拿起筷子吃饭。 吃饭期间龙昊问道：“你二十五号的时候在干吗？” “二十五号？”憨头停下筷子努力回忆。 只是反应确实很慢。 配上他呆呆的模样，龙昊也不敢出言打断，生怕他想不起来。 好在憨头片刻之后说道：“在码头卸货。” 其实好像每天都是如此。 “晚上呢？”龙昊再问。 “在家睡觉。”憨头回答这个到没有什么犹豫。 “一个人？” “对。” “没有人能证明吗？” “证明什么？”憨头不太明白。 说白了就是没有人证。 今天的调查之中，没有人证的也不是只有憨头一个。 所以龙昊没有觉得奇怪。 憨头面对情报科的人，想法很简单。 多说多错。 你现在编造自己有人证，只是给自己留下麻烦。 那干脆不如说没有。 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他在家里睡觉。 但更没有人可以证明，他不在家里睡觉。 所以这样说起码不会出错。 接下来询问的问题大差不差，主要是看憨头的反应。 总体来说没什么问题，憨头的反应一直都是这样。 等到询问完，憨头也吃完了。 朱越就让他离开，但是监视的人并没有减少。 “你看的这么样？”朱越对宋书堂问道。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是十三个人我们已经全部见过一面了，感觉都没有问题啊。”龙昊皱着眉头说道。 “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有几个？”朱越问道。 “七个。”龙昊说道。 “也就说现在范围可以缩小在六个人之中。”朱越觉得如果说是六个人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抓人审讯了。 起码可以将人控制在军统局内，免得到时候出现其他的意外。 只是宋书堂说道：“你说如果‘苍鹰’知道凶手被调查，她会做什么？” “跑？”龙昊问道。 毕竟凶手大概率是知道‘苍鹰’信息的。 雄鹰小组其他人被抓‘苍鹰’没有危险。 但这个凶手被抓，‘苍鹰’大概率是很危险的，所以说会不会跑呢？ “可是‘苍鹰’杀死同组成员，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没有完成之前，她会跑吗？”宋书堂再问。 朱越此时说道：“‘苍鹰’会担心凶手暴露她的身份，指不定会再度灭口？” “‘苍鹰’肯定是想要灭口的，但是她现在恐怕没有这个能力。”宋书堂认为‘苍鹰’想灭口，却不一定具备能力。 毕竟凶手也会猜到这一点。 不会给‘苍鹰’太好的机会。 且情报科十个人在周边监视，也到了一个保护的作用。 其次就是说，如果‘苍鹰’动手失败，那么凶手肯定会直接将她供出来。 “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并没有找到凶手，‘苍鹰’不至于冒险杀人，可能会想办法营救。”朱越想到了这一点。 营救！ 对的就是营救。 现在你不营救。 等到人被抓到军统局内之后，你还有机会营救吗？ 到时候对方开口，‘苍鹰’危险，可能费尽心思想要隐藏的秘密也会公之于众。 如果现在营救成功，起码可以保证一定的安全。 而且对于凶手的能力，‘苍鹰’稍加配合，不是没有营救成功的可能。 龙昊立即反应过来：“你现在不想抓人，就是想要等着‘苍鹰’的营救，然后将‘苍鹰’也抓捕。” 不错。 宋书堂确实是这个想法。 不然你现在抓人。 让‘苍鹰’看不到营救的希望。 那么她可能真的会逃离。 连背后隐藏的秘密都不管了。 她逃离之后，你再想要抓她，就没了机会。 哪怕她回去沪上会被处罚。 可是大家更愿意亲手将其抓住，让她付出代价。 甚至于是挖出她身上的秘密。 每个日谍都是有价值的。 只是价值的高低不同罢了。 “有些冒险。”朱越说道。 现在收网抓人，如果他们推理不错，凶手一定会被抓。 至于能不能抓到‘苍鹰’看运气。 可是如果想要抓‘苍鹰’，凶手就是诱饵，但是诱饵就有脱钩的可能。 最后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240章 诱捕苍鹰 保守取得战果。 激进扩大成果。 现如今便是面对如此抉择。 稳稳抓捕凶手再进行后续调查。 亦或者是用其当做诱饵抓捕雄鹰小组组长‘苍鹰’。 作何取舍？ 宋书堂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诱捕。 毕竟雄鹰小组组长‘苍鹰’乃是此次任务的负责人，现在虽说是光杆司令恐怕也掌握不少消息，其次此人在山城也发动了几起暗杀事件，若不能将其抓捕放任逃离，总归不算有个完整的交代。 但朱越稍显犹豫。 宋书堂意思朱越心知肚明，可风险确实存在。 ‘苍鹰’就一定会展开营救吗？ 且就说她一定会。 那么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吗？ 你为使得‘苍鹰’出手营救必然要留下破绽，起码要给其看到希望，不然她不会前来送死。 何为希望？ 起码不能继续加派人手。 十人监视！ 十人监视的情况下防住凶手情报科有信心，可若多加一个‘苍鹰’真不一定能万无一失。 此举风险不小。 龙昊见状说道：“我也赞成诱敌抓捕。” 并非龙昊要支持宋书堂的看法。 而是他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日谍，更何况就在他们眼前。 朱越对此并未觉得不妥，无非是大家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 作为情报科一组组长，朱越更多考虑的是减少风险。 也不能说错。 毕竟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因此现在双方算是各有观点。 面对此种情况朱越说道：“明日汇报科长，再做定夺吧。” 既然没有一个定论，那必然是要让科长拿主意。 对此宋书堂没有异议。 三人也算结束今日工作，回去休息。 进入科长办公室朱越率先开口汇报工作，宋书堂与龙昊在一旁听着。 工作汇报结束沈渌水觉得效率很高。 起码现在已经锁定在六人头上，这范围可谓是非常小了。 但看到朱越等人一同前来，沈渌水便知道是有事情，开口问道：“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朱越这才将大家现在的分歧说出来。 沈渌水听罢之后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朱越、宋书堂都没有错。 现在便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是收网保住一些收获。 还是诱敌进行一个抓捕。 其实都可以接受。 毕竟凶手被抓指不定也可解开雄鹰小组所藏秘密。 那么‘苍鹰’想要继续做什么就不太可能。 其次‘苍鹰’逃离山城并非不能接受，雄鹰小组其他成员全部抓的抓杀的杀，战绩辉煌。 放走‘苍鹰’一人倒也无妨。 可若能抓到自然更好。 问题就是风险！ 思来想去沈渌水面对的情况也是老生常谈。 最后沈渌水说道：“如果继续抓人你们有多大把握？” 听闻此言宋书堂知道沈渌水是想要尝试的。 可是如果把握不大，他就会放弃。 故而宋书堂上前说道：“把握其实不大，毕竟要看‘苍鹰’会不会营救，只是现在我们将凶手抓捕，却也很难 现在有六个嫌疑人。 收网抓捕也不是立马就能抓到凶手。 还是要从六人中找寻。 日谍隐藏起来拖你几日，这其中便有可能出现宋书堂所说的问题。 指不定最后‘苍鹰’逃离，且雄鹰小组隐藏秘密再无价值。 那么或许整件事情到头来，情报科还是输。 毕竟雄鹰小组宁愿杀死自己人都要守护的秘密，指不定才是他们此次来山城的最终任务，若是任务完成，那么伱抓捕雄鹰小组再多人，又有何用？ 能算赢吗？ 听闻此言沈渌水不再犹豫说道：“抓！” 沈渌水原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宋书堂言尽于此他不会再去纠结。 沈渌水同意朱越就没有再言语。 既然科长安排抓捕，朱越也愿意抓捕。 毕竟谁又真的想要放过日谍？ 龙昊听到这个决定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至于如何抓捕沈渌水就交给他们负责。 从科长办公室离开前去朱越办公室，三人坐下朱越说道：“后续如何安排？” 龙昊率先开口：“我认为应该将我们调查七杀帮一事的消息放出去。” 之前调查七杀帮。 凶手身为七杀帮此前成员，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些。 可‘苍鹰’并非七杀帮成员，哪怕知晓凶手身份，只怕短时间内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没有事情的情况下‘苍鹰’不可能联系凶手。 现在你想要‘苍鹰’前来营救。 起码要让她知道凶手危险。 不然何谈营救一事？ 面对这个提议宋书堂却说道：“‘苍鹰’此人只怕不好对付，如果我们这样故意泄露消息给他，想来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情报科调查。 就算是不能秘密进行，肯定也不会故意大张旗鼓。 让原本不关注这些事情的‘苍鹰’都收到了消息，她怎么可能不心中生疑。 朱越认为宋书堂说的有道理。 可是龙昊的话同样也有道理。 你不让‘苍鹰’知晓凶手危险，她怎么可能出手营救。 “肯定要让‘苍鹰’知道，只是要巧妙一些，因为‘苍鹰’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去慢慢的做决定，因此我们是有一定优势的。”宋书堂明白朱越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 ‘苍鹰’在知道凶手被情报科监视调查之后，最担心什么？ 自然是情报科收网抓人。 那么情报科什么时候会收网抓人？ 随时！ 抓人之后‘苍鹰’不可能再有任何营救和灭口的可能。 因此她必须要尽快做决定。 快就表示思考的时间少，这对宋书堂他们来说是优势。 所以在告知‘苍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要露出破绽，最为关键。 “如何巧妙告知？”朱越问道。 “那就是不告知，从现在开始反而要收缩调查，甚至于告诉此前被调查随后排除的人，让他们保密。”宋书堂说道。 “保密？” “对。” 与其放出消息告诉‘苍鹰’。 不如选择保密。 反其道而行。 但朱越皱眉问道：“这样行吗？” “让‘苍鹰’怀疑此事从而不营救，和她不知道此事所以不营救，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没有什么损失。”宋书堂笑着说道。 结果都是不营救。 他们起码可以保证抓到凶手。 但如果‘苍鹰’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可能会营救。 这才是宋书堂他们想要的。 龙昊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你主动告知按照‘苍鹰’的能力肯定会有所警惕，不会营救。 不如选择保密，起码有一半的可能‘苍鹰’会出手。 “那就保密。”朱越也同意这样做。 毕竟确实是最优的选择。 至于‘苍鹰’会不会知晓此事。 那就看天意了。 宋书堂认为是有可能的，虽然说‘苍鹰’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关注凶手。 可雄鹰小组的人现在已经没了。 ‘苍鹰’只有这一个同伙。 且这个同伙之前还不是雄鹰小组的人。 这样的合作也存在一定的问题。 毕竟他们合作在一起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不符合日谍情报小组的纪律。 所以说‘苍鹰’很有可能会偶尔关注一下凶手。 说完这个问题，朱越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假设现在‘苍鹰’一定会营救，我们怎么制定抓捕‘苍鹰’的计划，以及防止凶手被营救走？” 这个同样是一大难点。 此前就已经说过，不能加派人手。 要给‘苍鹰’出手的机会。 宋书堂问道：“你们觉得十个情报科成员，比‘鵟’、‘鹫’二人如何？” “虽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雄鹰小组的训练选拔以及个人能力都要远超我们的平均水平，但十个情报科成员理应要强过‘鵟’、‘鹫’二人。”朱越很客观的说道。 “那若再加上一个‘苍鹰’呢？” “只是营救而不是要将情报科成员全部杀掉，我想他们是有机会的。”朱越便是担心这件事情。 “那么换言之现在我们别说抓捕‘苍鹰’，就连防止凶手被营救走都做不到。”龙昊皱着眉头说道。 这还如何进行？ 这个问题甚至于要远远难过前一个问题。 不太好布控。 一方面是担心‘苍鹰’发现放弃营救。 一方面是六个人，你怎么布控？ 没有重点。 对于这个问题宋书堂昨天有这样的想法之后，其实就一直在思考。 但确实没有一个太好的办法。 最后宋书堂说道：“现在我们有六个嫌疑人，每个嫌疑人有十个人负责监视，我们能不能抽调三十个精锐，将监视人员每组替换掉五人。” 宋书堂的意思就是用质量，去弥补数量。 既然没有办法加数量，就只能增加质量。 可是你说找六十个精锐不太现实。 但三十个还是有可能的。 那么等于说是五个专业的情报科成员，搭配五个更为专业的精锐。 十个人的话，起码可以降低风险。 目前看来只能如此。 到时这个十个人就要起到抓捕凶手和抓捕‘苍鹰’的工作。 起码他们要坚持一段时间，情报科的支援才能赶上。 “就是不能锁定真正的凶手，不然可以安排十个精锐，风险更低。”朱越有些不甘心。 “现在余下的六个人，谁也不好排除，保险起见还是每组五个人吧。”宋书堂说道。 “精锐也只能抽调局内的，我去和科长说，让科长和处长去汇报。”朱越立马起身。 军统局内的能人异士不少。 方才说情报科安排出去的十个人，平均要弱于‘鵟’、‘鹫’，但并非是说军统局没有厉害的人物。 且很多厉害的人物，也是安排出去潜伏和执行任务。 不然如何在日军的地盘和对方交锋呢？ 但如今局本部想要找三十个人出来，不难。 甚至于六十个都不难。 难在大家有工作在身，不可能立马就抽身来配合你情报科的行动。 所以此事还需要处长出面。 朱越先是找到沈渌水说这件事情。 沈渌水听罢没有犹豫就起身去找军事处处长鲍意伟。 鲍意伟听完汇报之后，同样没有过多犹豫，便同意下来。 他会负责和局内打招呼，让沈渌水等着人员调度。 鲍意伟打电话到秘书室，最后敲定下来。 找三十个能力强的且没有重要工作在身的人。 局内自己调度的话速度很快。 等到下午就已经安排结束。 朱越从沈渌水处拿到名单。 宋书堂接过一看他自己赫然在列，那肯定是你情报科的人先来。 不仅他在，朱越也在。 龙昊不在其中。 搞的他还有些不满。 朱越和宋书堂都没有理会，不过是五五搭配，龙昊还是可以参与的。 且在名单上宋书堂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聂洪、颜清辉。 二人的能力此前情报科众人都有见识。 ‘山鬼’想要动手都被化解，且还自己负伤。 聂洪、颜清辉参与算是名至实归。 其余人宋书堂认识的不多，但朱越看了看觉得名单没问题，确实都是拔尖的。 聂洪、颜清辉收到消息来情报科报道。 自然是直接找上宋书堂。 询问什么情况。 宋书堂请两人到自己办公室，给他们讲解了一番。 其余人就朱越负责讲解。 听完之后聂洪说道：“那我们怎么安排？” 宋书堂说道：“因为现在不确定凶手究竟是谁，因此我的想法是我们三人不要一组，每人加入一组，扩大范围。” 相比较宋书堂自然是更加信任自己昔日队友。 那么自然是将他们分开，覆盖的面积大一点。 而且他们单打独斗，不会弱于凶手和‘苍鹰’。 到时能缠住一人，其他人就可围攻追捕另一人。 “我们只有三人，嫌疑人有六人，别刚好错过。”颜清辉说道。 “名单上的其余人听朱组长说能力也不弱，且我觉得我们三人，怎么也不会如此点背。”宋书堂笑着说道。 “那就听你安排。”聂洪说道。 “辛苦两位哥哥。” “分内之事。” “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此次日谍凶险。” “知道。” 聂洪、颜清辉不会大意。 但更不会怕。 面对日谍他们谨慎却富有攻击性。 “你也多小心一些，毕竟雄鹰小组之前折损在你们情报科手里，你更是主要负责人，小心‘苍鹰’在营救之余，还想要对付你。”颜清辉提醒说道。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毕竟营救已经是困难，别说还要对付宋书堂。 再说宋书堂会不会负责凶手都不一定。 可是小心无大错。 谁知道日谍会抽什么风。 “放心。”宋书堂点头应道。 第241章 巧了不是 情报科如今聚集不少前来协助帮助之人。 全都安排在会议室内。 由朱越出面将问题交代清楚。 在场众人脸色并无轻视，能力强自负乃是常态。 可能力强还能得到重用者，皆是有过人之处，起码轻敌这种事情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尤其面对日谍。 军统局内众人如何不了解。 加之朱越讲的很明白，凶手能力出众，雄鹰小组又是暗杀见长。 故而每个人都打起精神要小心应对。 不然阴沟翻船死了可惜。 见众人面色认真朱越就没有再去强调。 于是便开始安排人手。 首先是相熟之人优先一组。 彼此较为熟悉，若真遇上日谍，配合起来胜算较大。 宋书堂想要与聂洪、颜清辉分开之意，朱越知晓。 故而将其分配开来。 安排结束之后就让大家晚上前去换班。 监视人员更换很正常，不用担心引起日谍的怀疑。 宋书堂被安排监视一名叫周铮的人。 为何如此安排？ 是因为宋书堂与朱越讨论觉得周铮嫌疑比较大。 这个周铮是苦力出身不假，但中期就已经算是半脱离七杀帮，有了一些其他的营生。 等到政府迁渝需要人手选择抽调七杀帮人员时，周铮又主动回到七杀帮中，想要被抽调走进入政府机构中工作。 现如今周铮都还在警备司令部下面的小队内工作。 故而认为嫌疑较大。 那嫌疑大的自然是留给情报科，所以宋书堂亲自负责。 同时龙昊与他一组。 龙昊虽不在名单之上，可另有五人配合，龙昊的能力进入这五人之中不成问题。 这五人都是情报科的人，宋书堂熟悉。 另有四人乃是军统局抽调而来。 宋书堂与他们不慎了解，但四人对宋书堂有所耳闻，毕竟军统局一亩三分地，有些动静大家都能知晓。 从宋书堂回到山城之后的所作所为，或多或少都了解。 情报科几次抓捕日谍立功，想瞒也瞒不住。 加之宋书堂在爆炸之中保护日谍女报务员一事，总之大家对他比较友善，都是微笑点头算做打招呼。 同时也听命他的安排。 本来就是配合情报科行动。 与宋书堂一组自然是要听他的指挥。 寒暄过后一行人前去换班。 这个周铮住在七星岗，房子原本不是他的，后来被他买下。 这就不得不说周铮的运气好。 这山城涌入很多人，房屋早就供不应求。 连搭建的抗战房都是如此，更别说城区内的房屋。 有钱不一定买得到。 况且最开始做苦力的周铮，哪里有那么多钱。 此前情报科就重点调查了这件事情。 得知说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与周铮赌博，房子是输给他的。 压根就没钱。 总之就是这些原因导致情报科更加怀疑周铮，六人之中他的嫌疑可以说是最大，因此宋书堂主动请缨要负责监视周铮。 来到七星岗和此前在这里负责监视的情报科成员换班。 大家各司其职。 宋书堂让龙昊给一行人让了烟。 他们的监视大张旗鼓，也不需隐藏，抽烟不打紧。 且表现出放松神色，让其认为没有完全锁定他，只是监视而已，更加有利于对方的营救。 龙昊让烟回来站在宋书堂身边说道：“‘苍鹰’如果营救要等多久？” “很快。”宋书堂说道。 这个时间慢不了。 此前就说了，情报科随时可以收网。 收网之后‘苍鹰’回天乏术。 故而在知晓此事之后必然会想办法快速营救。 甚至于今夜都有可能。 …… …… 远在鲤鱼池的‘苍鹰’坐在院子中看着漫天繁星。 脸色如常。 可心中却不太平静。 憨头遇险！ 原本此事她并不知晓，毕竟她现在与张东一相处的非常好，而且会议已经照常开始。 过几日等到会议结束。 各大聚会就会紧接着开始。 且刁同甫已经同意了一些聚会邀请，其中张东一可以出席的就有三场，‘苍鹰’的机会很多。 她甚至于可以观察一场。 看看刁同甫身边保护情况。 在 成功的几率在‘苍鹰’看来很大。 毕竟此前‘苍鹰’心中计算哪怕只有一次与刁同甫同时参加聚会的机会，她都有成功的把握。 更不必说现在居然有三次。 天赐良机。 这如何还能不成功！ 可偏偏这个时候憨头被情报科盯上。 只因她与张东一这几日私会时，有路过憨头家门口，在张东一的车上她转瞬即逝看到一些端倪。 后又借着张东一车辆掩护，‘苍鹰’确认憨头被监视。 且监视他的人就是情报科。 ‘苍鹰’心头有些愤怒。 问憨头是否清理干净线索，对方表示没有问题。 何故现在暴露？ 好在‘苍鹰’进一步去暗中调查发现，情报科现在盯上的人不止憨厚一个，可见只是锁定了七杀帮，却没有立马找到凶手。 但这对‘苍鹰’来说也算不上是好消息。 因为情报科随时可能收网抓人。 毕竟嫌疑人只有六个。 又不是六十个。 情报科抓捕六人之后用刑审讯，憨头能撑住吗？ 现在‘苍鹰’不是担心憨头撑不住。 她是担心憨头心里不痛快。 毕竟他潜伏的很好。 是因为帮自己杀‘鵟’、‘鹫’才导致暴露。 而且进入军统局后，哪怕调查不出来，恐怕也不会放他们离开。 也就是说憨头再无自由之日。 这种情况下憨头心中不舒服，直接出卖‘苍鹰’也不是不可能。 还能给情报科提供重要线索，戴罪立功。 ‘苍鹰’担心的是这个。 她不是没有想过杀人灭口。 可如今怎么可能有机会。 再说憨头恐怕也在防止她这样做，毕竟这是她的风格，大家都了解。 且情报科十人监视，暗杀难度太大。 最重要的是‘苍鹰’如今在山城已经找不到其他配合的人。 现在做什么都需要她亲自上阵。 她不能让自己陷入凶险之中，毕竟最终任务还没有完成。 可放任不管也不行。 憨头被抓她也难完成任务。 坐在院子中看着天空‘苍鹰’心中也在思索。 该如何破局。 营救！ 这是她目前想到为数不多的办法。 且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若不营救憨头日后被抓必然出卖她，事因她而起。 至于将希望寄托于情报科调查无果放过憨头？ ‘苍鹰’认为可能性微乎其微。 或是调查时间稍长，她已经完成最终任务离开沪上，不必再去理会憨头。 这种情况‘苍鹰’不敢去等。 若在等待过程中，她任务尚且未完全，情报科便收网抓捕憨头。 她又该如何？ 因此营救需快！ 十人监视有机会吗？ 她若与憨头配合必然有机会，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可‘苍鹰’总是觉得不太保险。 就算真的将人救下，她若暴露任务又该如何完成？ 制造混乱给憨头创造机会脱身。 她相信这点默契两人还是有的。 甚至于她认为憨头现在就是在等她。 既然如此只能救人。 一夜安然度过。 宋书堂等人并未放松，而是换班稍作休息。 白天理应问题不大，却依然小心谨慎。 周铮今日白天选择出门，他知道自己被人盯起来了，可是他的日常工作还是要进行。 他又没有被限制自由，总不能不去工作。 忙碌一天回来住处。 龙昊和宋书堂亲眼看着他进去。 今日同样没有异常发现。 不仅他们这组没有，其余人也是如此。 晚上依然如昨晚一样，大家严阵以待。 ‘苍鹰’也已经趁着夜色开始行动，她今日一早便从鲤鱼池来城区，找了个地方住下等到晚上。 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等到夜色攀升她才开始行动。 街面上人员也不少。 寻些僻静的地方走，掩人耳目。 等快到地方之时‘苍鹰’拿出手枪。 握枪慢慢靠近，她果然看到了情报科的人。 监视虽然也隐蔽，但十个人总归是不好藏的。 见此情况‘苍鹰’开始等待。 发现一个机会‘苍鹰’抬手开枪。 距离较远手枪准度受限。 可就算如此一名情报科成员还是被击中胸口。 瞬间倒在地上。 听闻枪声宋书堂猛然起身。 是的。 枪声就是发生在七星岗。 ‘苍鹰’来的也正是七星岗。 来营救周铮？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等待的‘苍鹰’来了。 一名成员倒地与人开始找寻是谁开枪。 ‘苍鹰’却又是一枪。 又有一人胳膊中弹倒地。 不愧是暗杀出身。 宋书堂听枪声知道是手枪，而且距离尚远。 却能有如此准度当真可怕。 宋书堂快步跑过来也用枪瞄准。 但此时‘苍鹰’已经开始撤退。 见状宋书堂说道：“去几个人防止周铮逃离。” 言罢他就冲着‘苍鹰’而去，追捕‘苍鹰’。 毕竟人留少了不行。 周铮的能力大家清楚，杀‘鵟’、‘鹫’都不在话下。 你现在人去的少，周铮肯定会脱身。 但十人监视，现在二人失去战斗力。 好在大家异常专业知晓情况。 立马有两个抽调来的精锐，带领二个情报科人员，他们四人前去抓捕周铮防止他逃离。 宋书堂与另外三人一同去追击。 这三人一人是龙昊。 其余两人都是抽调来的精锐。 配置也不低。 ‘苍鹰’的撤退路线是提前计划好的。 因此撤退的非常快。 甚至于中途一个巷子之内直接起火。 这也是‘苍鹰’提前准备的手笔。 宋书堂他们无法越过火势，只能绕路。 一来一去之下居然是在夜色中失去了‘苍鹰’的身影。 大家不死心继续追击。 却毫无发现。 龙昊赶到宋书堂面前一脸无奈。 其余两人也是如此。 可‘苍鹰’就开了两枪便撤离，路上还准备了这些东西，没抓到也是情理之中。 但眼睁睁看着‘苍鹰’逃掉，确实心有不甘。 另一人在一旁说道：“虽然没有抓到‘苍鹰’，但起码得知周铮就是日谍，审讯周铮指不定还能得到‘苍鹰’线索。” 此人说的话也在理。 能锁定日谍也算好处。 今日没抓到‘苍鹰’与大家没有关系。 每个人都配合的很好。 因此宋书堂也没有表示不满，与几人一同回去。 回来之后发现情报科的支援已经到了。 两个受伤的成员 但听一组成员说，胳膊中枪的人没什么大碍。 只是 听闻此言大家又是烦闷，‘苍鹰’杀了人还叫她跑了。 “周铮呢？”宋书堂问道。 别周铮也趁乱逃离，他们可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在组员说道：“当时周铮想要出门被堵住，已经抓捕回去情报科了。” “回去审讯他。”宋书堂立马说道。 现在审讯周铮，如果能撬开他的嘴巴，说不定还能抓到‘苍鹰’。 急忙赶回情报科。 朱越已经带人开始审讯周铮了。 朱越他们也已经收队。 毕竟日谍都被锁定，还盯着其他人做什么。 回去也见到聂洪、颜清辉，他们都一同收队回来。 见到宋书堂，聂洪上前说道：“还真让你小子蒙对了，日谍就在你负责的这组，‘苍鹰’没对伱怎么样吧？” “她也不敢。” “你是不是就怀疑周铮，所以自己负责这一组？”颜清辉也问道。 “巧了不是。”宋书堂确实怀疑周铮，只是没有想到真的如此。 和聂洪、颜清辉没有寒暄两句，他就急忙前去审讯室。 审讯室内朱越已经开始用刑。 可是效果不太好。 周铮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 冤枉？ 宋书堂推门进去，这周铮演技不错。 确实演出了冤枉的感觉。 朱越着急探寻有价值的情报，下令加大刑法。 用刑毫不客气。 审讯室负责成员下手不轻。 可周铮此人不仅不开口，还说自己认识政府机构的人，要打电话。 这不是插科打诨吗。 气的审讯室内的人下手更重。 可是就算如此周铮都没有开口，已经被打的惨不忍睹，却还嘴硬。 这有些出人意料。 朱越皱眉觉得是块硬骨头。 宋书堂同样皱着眉坐在审讯室内。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日谍嘴硬能理解。 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过。 可周铮这一边求饶一边嘴硬是新套路吗？ 可是你现在隐瞒也没有用啊。 ‘苍鹰’都在营救你了，你现在说你不是日谍。 谁信？ 可看周铮这样子，宋书堂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龙昊说道：“叫方才负责抓捕周铮的人过来。” “好。” 龙昊虽不明白却立马去办。 第242章 争分夺秒 审讯室内用刑继续。 审讯科科长曹砚宁闻讯也赶过来。 看周铮已经被打成此等模样，便心知情报科之着急。 稍作打听便明白是‘苍鹰’并未成功抓捕，撬开周铮嘴巴尤为关键。 但已然用刑其他审讯技巧便失去作用。 曹砚宁也仅是叮嘱手下之人卖卖力气。 见宋书堂皱眉坐在一旁，曹砚宁上前问道：“想什么呢？” “不太对。” “怎么说？”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龙昊已经将负责抓捕周铮的情报科成员，以及当时负责配合的两个军统局内成员全部叫来。 见此四人宋书堂问道：“此前你们围堵抓捕周铮可遇到反抗？” “我们上前直接逮捕他，并未给他反抗机会。”情报科一人回答。 四人逮捕一人。 加上两名精锐。 这周铮固然厉害，可若说真有反抗机会，也不见得。 这有何怪？ 可是宋书堂心头暗道不好。 见他不言语曹砚宁忍不住追问：“什么问题？” “‘苍鹰’射杀情报科成员制造混乱，同时减少监视人数，再引走一部分人，给周铮制造脱困机会。”宋书堂说道。 “合情合理。”曹砚宁认为这没问题。 ‘苍鹰’如此做完全合理。 十人监视。 开枪造成两人失去行动能力。 同时自身引开四人。 周铮便只需要面对四人，逃离机会很大。 “可‘苍鹰’开枪之后表明周铮身份暴露，若此番周铮不能逃离，他将面临什么下场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之下周铮岂会不拼命？”宋书堂问道。 拼命！ 如果拼命按照周铮的能力，如何会被轻易抓捕。 起码也要造成军统局伤亡吧。 舍命一搏！ 但如今更像是束手就擒！ 最后的机会不去尝试抓住，这如何解释得通。 曹砚宁听闻此言立马反应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周铮根本就不是凶手。” “显而易见。”看了一眼被审讯却不开口的周铮，宋书堂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那‘苍鹰’为何选择救他？”龙昊在一旁问道。 出手救人大家亲眼所见。 “因为‘苍鹰’要营救凶手，又不想冒险。”宋书堂已经能明白‘苍鹰’的想法了。 今日他监视周铮等来营救并非巧合，而是‘苍鹰’故意为之。 “立马派人前去抓捕此前监视之人，一定要快。”宋书堂大喝一声。 龙昊随机带人冲了出去，现在抓人争分夺秒。 朱越也停下审讯，心中明白。 ‘苍鹰’要救凶手。 却担心营救失败造成不可挽回之结果。 故而她心生一计。 救！ 但却不救日谍同伙。 而是选择救在情报科这里嫌疑最大的人。 也就是周铮！ ‘苍鹰’想的很明白，自己现身救人但是只用制造混乱。 远处开枪后便撤离。 途中设置障碍保证自己成功脱逃。 因根本不是为救人而来，故而‘苍鹰’可以撤离的非常快，也正是因为如此今日才没能抓到她。 造成这一切之后，就会顺理成章让情报科认为周铮是日谍。 且与情报科此前怀疑相同。 如此一来日谍身份锁定，抓捕审讯即可。 针对其他人员的监视便会撤销。 ‘苍鹰’在情报科将人员全部撤回之际，前去通知凶手转移，便是无声无息将人救走。 根本就不需要凶手配合。 如此一来胜算更大。 出现意外的情况更小。 凶手肯定会发现情报科人员撤离。 但是凶手不会离开。 因为在凶手看来，情报科成员撤离，极有可能是调查结束。 那么在凶手眼中他是已经安全度过调查，为什么还要撤离？ 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情报科自己是日谍？ 可是只有‘苍鹰’心里清楚，她的办法只能骗一时，不能骗一世。 故而会前去通知凶手撤离。 因此现在就是争分夺秒，将其余五人全部抓回来。 你现在并不知道凶手是谁。 五人都要抓。 时间还来得及吗？ 毕竟已经过去如此之久。 但其实并未过去多长时间。 且‘苍鹰’之前是被抓捕状态，她不可能朝着凶手的方向跑，那会让情报科的搜捕集中在凶手附近，不利于她之后的通知。 因为抓捕‘苍鹰’并没有结束。 宋书堂他们虽然撤回来了。 但是情报科的其余人员，还在追捕。 虽然大概率是抓捕不到任何东西，可尝试是必须的。 那么‘苍鹰’也要在搜捕中靠近凶手住所，前去通知。 同样需要时间。 而且聂洪等人也是刚撤离回来。 因此现在是否‘苍鹰’已经通知凶手撤离，犹未可知。 只能说看天意。 有可能将人抓住。 也有可能人已经逃之夭夭。 周铮半死不活被人带下去，对于他众人也没有同情心。 毕竟此人方才经受不住酷刑也说了一些问题。 做过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就连所住房子也是出老千赢来，逼的原屋主走投无路跳江而亡。 众人现在担忧的是，其余五人是否都能抓回来。 还是说只能抓回四人。 众人都在情报科内等待消息，前去抓捕的人员还是此前安排的配制，又加了一些人手。 只是宋书堂、朱越未参与，重新调派了人。 毕竟凶手的能力还是要小心。 曹砚宁无事也跟着来到情报科。 大家坐在会议室内，有人倒上茶水。 不过几人却没有喝茶的心思。 朱越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这‘苍鹰’可真是另辟蹊径。” 等着‘苍鹰’营救。 谁知她却将计就计。 这手玩的可谓漂亮。 若非雄鹰小组人员都被抓。 那么‘苍鹰’负责制造混乱，另一日谍负责在情报科撤离之后通知凶手逃离，现在情报科就已经输了。 好在‘苍鹰’如今光杆司令一个。 才能有一线生机。 “日谍看来还真不能小瞧。”曹砚宁也是感叹，别看伱将雄鹰小组尽数抓获，可若是小瞧就一定会吃亏。 此番情报科对待日谍已经足够认真。 且已经算是对待的非常看重。 依然被摆了一道。 差点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甚至于现在是否竹篮打水一场空，都要打一个问号。 “好在‘苍鹰’只有一人，我们并非没有机会，等等看。”朱越觉得现在着急无用，只能看结果。 夜晚的山城开始争分夺秒。 军统局内的人全部开车出行，分头抓捕五人。 车子是聂洪直接从总务处拿的钥匙，根本没有申请。 时不待我。 特事特办。 此刻还要讲究章法写申请等签字，日谍早就不知所踪。 故而直接拿了钥匙开车。 总务处方面想要阻拦因其不符规则。 则被情报科之人拦下。 朱越已经给沈渌水汇报，科长会给总务处打电话，今夜事出突然理应变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陆续有人被抓捕回来。 可抓捕过程没有波澜，大家心知应该不是日谍。 只能暂且关押。 后等待许久依然是只抓回来四人。 另一对人马没有消息。 朱越出言问道：“谁还没有抓回来？” “憨头。”龙昊此时已经回来。 憨头！ 听到这个名字宋书堂都有些意想不到。 难不成真的是憨头？ 那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人。 就在众人担忧之际情报科电话突然响起。 龙昊跑去接了电话回来说道：“抓捕憨头遇到阻碍，情报科死伤四人，危急情况下两人同时开枪，憨头被击中胸口和腹部，现在已经送去医院。” 好！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回过神来。 没跑掉。 ‘苍鹰’的速度不如他们快。 毕竟选择周铮假营救。 在七星岗。 距离憨头住所稍远。 加之‘苍鹰’还要躲避搜捕。 情报科直接开车前往，居然是在时间上争夺到了先机。 但憨头还是对情报科造成了伤害。 甚至于在被围攻的情况下，憨头都能杀人，情报科成员只能开枪才将其制服。 也正常。 憨头乃是搏命。 这才是搏命。 此前抓捕周铮过程肯定不对。 搏命情况之下憨头不管不顾，情报科成员若不开枪，只怕还要徒增伤亡。 也好在开枪果断。 不然等到‘苍鹰’就位。 只怕憨头必定要逃离。 “憨头人怎么样？”朱越问道。 “受伤非常严重，送去医院治疗了。” “我们的人呢？” “死了两个，伤了两个。” 这么多人去还被憨头杀了两个。 可见其能力。 想抓活口是一个原因，但不能否认憨头的专业。 人送去医院现在要面临救治。 朱越立即说道：“加派人手在医院保护。” 谁知道‘苍鹰’还会不会想要灭口，现在必须要小心应对。 “让医院全力抢救憨头。” “是。” “我去和科长汇报。” 朱越现在必须要和沈渌水汇报现在的情况。 日谍这一次是真正锁定。 可‘苍鹰’依然没有抓到，只能说多了一些牺牲，多了一些曲折。 并未达到想要的效果。 可这就是一次尝试。 没办法的事情。 自然会有失败，有成功。 宋书堂可以接受失败。 这是他提出来的建议，其目的是为了抓捕‘苍鹰’。 顺利与否，想法是没有错的。 宋书堂不是愣头青，不至于去钻牛角尖。 很快朱越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今夜沈渌水也被叫回。 “科长怎么说？”宋书堂问道。 “科长亲自去医院。” “走。” 既然沈渌水要去，宋书堂他们就跟着一起过去。 其余来帮忙的人，已经各自离开。 同时总务处的车子也已经送回。 跟着沈渌水赶到医院。 朱越上前询问憨头伤势。 情报科在此处人员告知：“伤势比较严重，已经做了手术，只不过人还在昏迷中。” “大概多久能醒？” “医生说最快半夜，晚了要等明天。” 听这个回答大家松了口气。 可见伤势严重不假，但却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如今已经错失良机，不能及时得到情报。 但也无关紧要。 毕竟‘苍鹰’知晓憨头被抓，肯定会改变目前躲藏位置，不可能给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沈渌水见状说道：“等。” 他想要 既然已经来了，没必要回去一趟。 “科长，在外面给你找一处房间消息吧？”朱越问道。 “不必。” 沈渌水现在也没有休息的心情。 一行人就在医院等待。 ‘苍鹰’如今也在城区住下，而没有再回去鲤鱼池。 因为她看到了憨头被送去医院。 她前来想要通知憨头撤离，可是情报科比她更快一步。 当时的她已经失去先机。 她知道情报科会反应过来，却没有想到如此之快。 在憨头杀人造成混乱之际，她又想要出手。 可情报科成员开枪太快，憨头倒地不起。 ‘苍鹰’丧失了机会。 看到憨头被送去医院之后，‘苍鹰’也开始担忧起来。 所以鲤鱼池她没有再回去，而是躲在城区之后，打算看看情况。 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憨头死了。 毕竟中枪的位置‘苍鹰’远远看到。 确实有可能会死。 只是医院现在情报科成员太多，她没有办法前去打探罢了。 等不要说灭口。 宋书堂等人在医院一等就是一晚上。 等到早上七点左右，憨头终于是醒了。 沈渌水进入病房之内。 憨头现在很虚弱。 可为防止他自杀或伤人。 将其固定在病床上。 憨头看到进来的人，知道自己再无逃离可能。 眼神之中难免有些失去色彩。 “我是情报科科长沈渌水，能聊聊吗？”沈渌水开门见山。 见憨头不言语。 沈渌水继续说道：“你现在开口与否只对你自己有帮助，对我们的帮助有限，毕竟‘苍鹰’知晓你被捕，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你提供的信息对于抓捕‘苍鹰’已经失去了价值。” 憨头看了沈渌水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你昨夜命大未死，可能是老天想要给你一次机会，愿意不愿意要，皆在你。” 说完这句话沈渌水示意宋书堂开口。 宋书堂也没有犹豫接着说道：“你在山城潜伏多年，日子过的很苦，做苦力也难享受，此番你本不会遇险，若非帮助‘苍鹰’解决‘鵟’、‘鹫’二人，你大可继续潜伏，说到底是‘苍鹰’害了你，我想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帮助她吧。” 朱越同样说道：“你如今命悬一线她却乐得逍遥自在，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这些话真的是扎心。 憨头如何能愿意。 他本来对于‘苍鹰’的威胁就心生不满。 现在更是如此。 虽说开口算是背叛帝国，但他更不愿意就这样死掉，便宜‘苍鹰’。 第243章 算计 本就是胁迫开局的合作，又能有多少牢固可言。 落得如今地步，心中满腹怨言。 昨夜命悬一线，尚且心有余悸。 诸多念头闪现，憨头眼神岂能不浮现动摇。 沈渌水抓机会异常敏感，见其眼神稍显动摇便趁热打铁：“你出手杀害情报科成员理应处死，留你一命看你所提供价值以及伱的配合态度，价值你现在可能真的用处不大，就只能看配合态度，若冥顽不灵我等也需让情报科众人心安。” 意思很明白。 不配合就偿命。 憨头也知自己动手杀人已成定局，沈渌水等人对自己的态度必然不会很好。 见此情况憨头终于开口：“我可以配合，而且我很有价值。” 价值！ 在情报科看来自己没有价值。 那是觉得自己提供的情报对于抓捕‘苍鹰’毫无用处。 可是在憨头看来他非常有价值。 因为‘苍鹰’的终极任务，他知道。 听到憨头说自己有价值，沈渌水面色也没有变化，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基本功。 “你愿意配合我们，接下来一切都好谈，说说自己的身份吧。”沈渌水言罢，宋书堂这边已经开始负责记录。 在病房内直接询问。 审讯科成员不在。 这审讯记录的工作自然是落在宋书堂头上。 毕竟他这方面的能力，此前是有目共睹，审讯科的人对他可都还有意见呢。 “我叫正田和也代号‘木鸡’，属土肥原机关情报工作人员，主要工作是配合临时进入山城的情报小组。”正田和也将自己的身份说出。 土肥原机关大家此前就有猜测。 但具体工作竟然是配合临时进入山城的日谍情报小组。 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随着正田和也的交代众人明白。 他早年潜伏山城，当时日军便已经认定山城日后位置特殊且重要。 正田和也能力非常出众才得以执行此任务。 任务指令乃是土肥原贤二亲自下达。 可谓知晓之人甚少。 为潜伏深入没给提供额外帮助，故而苦力开局。 虽不能探查太多机密事宜，却胜在潜伏的非常好。 之后国府机关迁渝日谍对山城刺探活动加剧，同时潜伏安排着重照顾，倒也潜入不少日谍组织。 但这些与正田和也并不相干。 潜伏山城的日谍组织，自有他们的安排。 可有些日谍进入山城而是临时执行任务，完成之后就会撤离，并不在山城做长久潜伏。 例如此番的雄鹰小组。 便是带着暗杀任务而来，完成之后立即撤离。 如此情况之下，就要有一个山城当地潜伏人员配合行动，提供消息线索。 故而正田和也与雄鹰小组负责联络。 且直接对接人员是雄鹰小组组长‘苍鹰’。 因在土肥原贤二心中，正田和也的地位与雄鹰小组组长‘苍鹰’齐平，所以命令两人直接对接，而非与雄鹰小组下面组员对接。 正田和也也提供了一些其他的情报。 可价值有限。 毕竟完成任务的日谍已经离开山城，此刻知道消息无用。 且很多时候日谍前来山城的真正任务是什么，正田和也同样不清楚。 只是按照规定给他们提供帮助罢了。 别看他仅仅只是劳力一名。 收集情报却很擅长。 就目前正田和也提供的情报，和他自己所说的很有价值相差甚远。 宋书堂觉得总归不会就这些吧？ 朱越同样开口追问：“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你尽早说出来。” 看到情报科众人有些失去耐心，正田和也说道：“我知道雄鹰小组来山城的真正任务，这算有价值吗？” 果然！ 听到正田和也的话，大家心中明白。 这雄鹰小组想要隐藏的秘密确实存在。 且看样子正田和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让他们一直在苦苦追寻。 沈渌水不动声色问道：“是什么？” “我能活命吗？” “可以。”沈渌水没有犹豫。 正田和也却有些不太相信。 沈渌水继续说道：“我是情报科科长，我的话是有用的，你将知道的情报说出来，在医院接受治疗，之后如何安排你，会另行通知。” 正田和也现在没的选。 “雄鹰小组来山城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暗杀红党一名重要成员，从而挑起两党之间的矛盾。”正田和也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说出来。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是有些意想不到。 意料之中却情理之中。 毕竟两党之间摩擦此前确实非常严重。 被日军抓住，想要利用一下很好理解。 “也就是说此前的暗杀名单，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宋书堂问道。 “对。”正田和也点头。 为了混淆视听隐藏真正的目的。 却将雄鹰小组全部搭进来，有些得不偿失。 这恐怕也是雄鹰小组最开始没有想到的。 且之前的暗杀虽然不算真正的任务，但恐怕也是任务之一。 毕竟所谓‘新府计划’，日军恐怕也想要威慑一下。 “暗杀红党的谁？”沈渌水继续询问。 “前来开会的红党成员刁同甫。” “刁同甫！” “科长知道此人？”朱越问道。 “有耳闻。”沈渌水说道。 这确实是红党的重要人物。 “具体计划？” “‘苍鹰’会利用其身份参加会议结束之后的聚会，从而对刁同甫下手。” “什么身份？” “我不清楚。”正田和也说道。 这个他之前确实没有了解。 至于‘苍鹰’化名许惠禾一事正田和也都不知情。 “‘苍鹰’此前藏在何处？” “在嘉陵江对岸的鲤鱼池。” “其他的消息还知道吗？” “不清楚。” “你好好养伤。” 言罢沈渌水和宋书堂等人从病房出来。 然后进入了另一个无人的病房。 进去之后朱越立马说道：“会议已经开始，这一次的会议参与人员很多，而且要持续好几日，结束时间在后天。 也就是说后天结束之后，就会开始聚会，红党成员刁同甫作为被邀请人定会参与不少聚会，想要借机扩大他们的影响力，以及与其他机构和组织促进交流。 我们怎么办？” 宋书堂紧接着说道：“正田和也被抓对于‘苍鹰’来说不是好消息，毕竟她的计划会暴露，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她会用什么身份，借谁参与到聚会中来，可是她的目标我们清楚。 我们可以通知红党让他们不要参与聚会，或在参与聚会之时加强警戒，甚至于可以和我们配合继续诱捕‘苍鹰’，只是不知道在正田和也被抓之后，‘苍鹰’是否还会选择行动。” 如今看来不继续行动是最保险的选择。 ‘苍鹰’可能已经撤离。 指不定现在都已经离开山城。 可对于宋书堂、朱越的话沈渌水一直没有回答。 而是说道：“我打电话和处长汇报一下。” 这个病房内并没有电话。 沈渌水让朱越、宋书堂保密此事不可对外人提起。 同时自己前去给鲍意伟打电话。 用医院电话打给军统局军事处。 沈渌水在电话内开始汇报目前掌握的信息。 鲍意伟听罢之后说道：“你就在电话前等我消息，我和戴局长汇报一下。” 此事重要程度要汇报到戴局长处。 事关红党不容大意。 本是打算打电话汇报。 可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鲍意伟起身前去见戴局长。 通报之后进入戴局长办公室，鲍意伟没有任何废话，将目前的情况汇报。 结束之后戴局长先是沉默了片刻。 后做出了安排。 得到安排之后鲍意伟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沈渌水。 他一直在电话前等着。 听到电话内的安排，沈渌水没有奇怪。 “是处长，属下明白。” 挂了电话沈渌水重新回到病房。 朱越和宋书堂都是好奇。 沈渌水开口说道：“方才听到的话，你们两个全部忘记，不可对外人提起一句，情报科内也不可讨论。” 朱越微微皱眉。 宋书堂神色也有变化。 不给两人询问机会沈渌水继续说道：“正田和也没有开口说出任何一句话，不治身亡。” 不治身亡！ “交代方才得知憨头醒来的人，就说我们进去之后，憨头就死了，他看到的不过回光返照。” “死了？”朱越问道。 “现在进去杀了憨头，尸体直接交给医院处理。” 宋书堂欲言又止。 朱越点头说道：“是。” 看到朱越要去行动，宋书堂问道：“此事就这么算了？” “局内命令，听令行事。”沈渌水瞪了宋书堂一眼。 “雄鹰小组的真正任务……” “你是 宋书堂没再言语。 毕竟你说沈渌水也不会听。 而且沈渌水说这是局内命令，恐怕不仅仅只是鲍意伟，背后可能是戴局长授意。 很快朱越回来。 正田和也死了。 在他以为自己提供了价值不会死的情况下。 没有想到自己死得如此之快。 大家都知道正田和也不治身亡了。 没来得及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情报众人很是愤怒。 龙昊得知此消息也是不甘心，一脸不悦。 对于正田和也的尸体也没有了兴趣，直接交给医院去处理。 情报科开始收队。 回到情报科内宋书堂进入自己办公室，今日之事他能怎么办？ 等到下班出门见到朱越。 两人对视一眼。 现在情况只有二人知晓。 “喝点。”朱越对宋书堂说道。 “走。” 今日没有叫龙昊，两人独自前往。 在饭桌上坐下要了点酒。 朱越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对宋书堂问道：“心里不痛快？” “谈不上。”痛快与否，他并不想交谈。 “不要做傻事。”朱越今日叫宋书堂来，便是想要给他提醒。 担心宋书堂年轻气盛，容易犯错误。 闻言他笑着问道：“什么叫傻事？” “你岂会不明白呢？”朱越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知道宋书堂听得懂。 两人喝完之后朱越说道：“回家。” 宋书堂起身与他一同离开。 临别之前朱越又说道：“好好的。” “知道了。” 其实朱越的意思宋书堂明白。 戴局长的意思他更是明白。 为何弄死正田和也？ 还要将他的尸体交给医院处理。 显而易见。 是想要让‘苍鹰’知道，正田和也死了，且还是在没有开口的情况下。 目的是为了让‘苍鹰’继续未完成的行动。 暗杀红党重要成员刁同甫。 帮助雄鹰小组完成任务？ 然后挑起两党争斗？ 自然不是。 而是雄鹰小组完成任务，他们抓捕到‘苍鹰’识破日谍诡计，从而避免被挑拨离间。 刁同甫要死。 借刀杀人。 国府内对红党的态度显而易见。 此前秘密下达的文件宋书堂可还记得。 这是一次机会。 且不需付出任何代价。 最后还是抓捕日谍凶手的英雄。 到时将‘苍鹰’交给红党就能交差。 而且确实不是他们所为。 就是日谍做的。 只要盯着刁同甫，不怕抓不到‘苍鹰’。 因此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让‘苍鹰’可以继续去行动。 让朱越、宋书堂保密，就是这个计划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红党。 对于局内安排宋书堂内心深处是不认同的。 联合抗日。 统一战线。 明知道日谍要对红党成员下手，却置之不理。 反倒还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国安当头之际。 却充满私心。 宋书堂很难理解。 你可以说他的位置不够高看得不够远，但是他所能看到的真切画面，就是前线儿郎奋勇杀敌血洒疆场。 山城多少孤儿寡母守着一个衣冠冢。 潜伏敌后的无名战士背负骂名，负重前行。 这些就是他所看到的。 背后的经营算计，放任日谍行动。 这同样是他现在看到的。 究竟为什么？ 驱逐日寇应为首要己任。 不然何故那么多儿女热血泼洒。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宋书堂心中一口郁气难消。 但是朱越已经警告过他了。 不要想着暗中给红党通风报信。 因为这会是什么下场显而易见。 局内对于私通红党之人没有任何包容。 会迎来最为严厉的处罚。 且这件事情如果败露。 通风报信的人只会可能是宋书堂，而不会是朱越。 这是显而易见的。 且此前中统方面就怀疑宋书堂和红党有染。 甚至于背后还在秘密调查没有放弃。 这个时候若此事暴露，宋书堂是百口莫辩。 可眼睁睁看着计划完成？ 又觉得很难接受。 与抗日初心不符。 第244章 交给你处理 夜晚凉意难以驱散宋书堂心头闷热。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从床榻之上起来，来到院子中央。 拿起木桶之中凉水冲着头顶倾泻而下。 寒意一瞬间袭来却又消失无踪。 宋书堂擦了擦身上水渍勉强按下燥热。 今日之事非是不懂。 实乃不愿！ 脑海之中再去回想一路走来调查日谍，追寻被雄鹰小组隐藏起来之秘密，前后牺牲不少情报科成员。 如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任由日谍去完成任务，这心头之意实属难平。 可又能如何？ 通知红党？ 其实很简单。 不管是告知黎叔，亦或者通知孟佳期，此言都会被相信。 红党重要人物刁同甫便能度过此难。 可消息泄露一事必然会落到宋书堂头上。 他又该如何？ 离开军统局？ 且不说他现在是否有这个能力逃离军统局。 单说军统局内一事还未调查清楚，拥剑小组成员未能报仇雪恨有个交代，宋书堂不能允许自己如今离开军统局。 这样看来为今之计好似只有默不作声。 如此选择对大家都好。 宋书堂回到房间之中入睡。 可是一夜难眠。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最后抓到凶手却不治身亡。 未能探寻到更为有价值的线索，众人都是觉得可惜。 对于抓捕‘苍鹰’一事依然继续。 虽然没有线索，可调查不能中断，毕竟做戏就要做好。 对于这一点不管是沈渌水，还是鲍意伟都非常有经验。 龙昊跑来发牢骚宋书堂只能应对。 朱越今日见宋书堂脸色如常，也就放心些许。 可脸色如常，心中却不似如此。 昨夜暗下决定不做理会。 任由事态发展。 只是这心中异样之感实难消除。 倒不是说宋书堂没有谍报工作经验，可这件事情和谍报工作经验毫无干系。 因此在情报科忙碌一天之后，宋书堂决定去见黎叔一面。 如今他只能和黎叔讲述这件事情。 冲动吗？ 或许吧。 可不说出来，这辈子心中就能安宁吗？ 从情报科下班宋书堂和龙昊聚在一起。 两人前去吃饭后各自回去休息。 等到在家中休息到晚上十点左右，宋书堂独自从屋内离开。 来到上石板坡寻找黎叔。 此举冒险，可他愿意相信黎叔。 这种信任是超越党派之间的信任。 是一种独有的让人安心的信任。 来到上石板坡宋书堂敲响黎叔家门，黎叔意识到这么晚极有可能是他前来，果然开门之后如黎叔所想。 进门坐下黎叔问道：“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在情报科宋书堂神色如常。 可是面对黎叔他没有费力去伪装。 听到询问宋书堂苦笑说道：“我若告诉你，恐怕也会让你陷入两难境地，你确定要听？” 此番话语告诉黎叔。 则会多一个人纠结烦闷。 黎叔闻言更是觉得事情严重，岂会让宋书堂一人承担。 “讲。”黎叔没有丝毫犹豫。 见此情况宋书堂也不扭捏，若是扭捏今天何须来此。 他将事情的原委告知。 黎叔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听罢之后便已经明白国府之意。 这是借刀杀人，最后再送上凶手装好人。 里外里是正面形象。 实则背地里勾心斗角。 此前两党摩擦就已经是闹的沸沸扬扬，红岩农场开设追悼会一事，将矛盾正面展现，导致国府遭到社会各界人士声讨。 国府秘密颁发文件用意明显。 可暗中配合日谍行动，此举过分。 汪逆一事现在影响颇大，却还如此叫人心寒。 黎叔此刻明白宋书堂之纠结。 情报科不让消息外泄。 他若说出来，毕竟会调查到他头上。 黎叔同为军统局出身，非常明白局内对私通红党之人的处置，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说出来就表示宋书堂只能逃命。 留在军统局内必死无疑。 但黎叔何尝不知道他为何要回到军统局，度过审讯科的审查。 拥剑小组成员一事乃是宋书堂不可能放弃的存在。 黎叔如何办？ 得知这个消息通知南方局？ 保全刁同甫同志！ 这个选择好像不用犹豫。 可是看着面前的宋书堂，由不得他不犹豫。 难怪方才说得知此事之后，黎叔也会陷入纠结之中。 果然如此！ 宋书堂笑着看着黎叔说道：“怎么办？” 黎叔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后悔听还来得及吗？” “伱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谁知道你小子说的是这个问题。” “不是这个问题我也不来找你。”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能离开军统局。”宋书堂先表态。 他不可能离开军统局。 最重要的是调查拥剑小组遇难一事。 其次是他也要在军统局内抓捕日谍。 离开军统局他能做什么？ 隐姓埋名！ 这不是他想要的。 虽然军统局此番抉择他不是很看得惯，但也不是说不能理解。 他告诉黎叔只是他不愿意接受罢了。 有些矛盾。 却是人之常情。 听到宋书堂的话黎叔更加为难。 “你不愿意离开军统局，你自己藏着这个秘密不就行了，告诉我干嘛？”黎叔觉得这小子是故意来气自己的。 “藏着我心里难受。” “然后你说出来舒服了，就换我难受？” “我提醒你了。” “你可真是好心呢。” “还行吧。”在黎叔面前说出来这个问题之后，宋书堂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看到他心情得以放松。 黎叔也是开心的。 虽然换他现在为难了。 “我走了。”说完之后宋书堂就打算离开，至于黎叔这里做何安排他不管。 看到宋书堂拍拍屁股走人。 黎叔在后面骂道：“你下次半夜来，我可不开门了。” “溜门撬锁这技能我学的还行。” “这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等到宋书堂从上石板坡离开。 黎叔陷入沉思。 宋书堂明确表示自己不想离开军统局。 他难道要装作没有听过这件事情？ 那必然不可能。 看着刁同甫同志去死，黎叔不可能做得到。 可违背宋书堂的意思，也不是他想要的。 故而黎叔放出暗号，要与雷炎彬见面。 这段时间对于宋书堂的策反拉拢工作进展缓慢。 孟佳期与宋书堂的见面机会都很少。 所以雷炎彬不知黎叔为何要见自己，因此来时还很好奇。 在修鞋摊位见面之后黎叔说道：“安排我去一趟红岩嘴，我要见周书记。” “周书记！” 直接要见南方局负责人。 雷炎彬看黎季同的目光带着一些审视。 “对，见周书记。” “何事？” “事关重大，不方便告知。” 事关重大！ 黎叔每日就在上石板坡。 能知晓什么重要事情？ 雷炎彬 “无可奉告。” “可你什么都不说，我很难保证上面会安排你和周书记见面。” “这个无需你担心。” “好吧。” 见黎叔不愿意言明。 雷炎彬没有再去追问，从上石板坡离去之后，他先一步回到红岩嘴。 见到南方局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书记董必文。 将黎季同之要求讲述。 董必文听罢问道：“‘地藏’同志说是非常重要之事？” “对。” “我去见周书记。” “可具体事关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如何与周书记汇报？” “‘地藏’同志之言我是信的，想来周书记也会着重考虑。” 董必文前去见周书记。 此前山城会议召开周书记也有参与。 但也仅是参与了 进入周书记办公室，董必文将黎季同要求讲述。 “‘地藏’同志行动不便，今夜我去城区一趟，安排‘地藏’同志与我见面，确保他的安全为首任。” “明白。” 本这件事情不该董必文他们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负责。 可‘地藏’同志显然不愿更多人知晓。 那边由董必文、雷炎彬安排便可。 去城区见面危险程度不高。 周书记时常也去城区参加一些会议。 董必文通知雷炎彬负责此事。 下午时候周书记就乘车前去城区，到了一处秘密落脚点。 且是临时的。 仅与‘地藏’见面之用，过后就会舍弃。 雷炎彬负责前去接‘地藏’。 在晚些时候避人耳目将‘地藏’接到临时落脚点，与周书记相见。 周书记起身等待‘地藏’。 见其进来快步上前。 眼神却看着‘地藏’已经消失的双腿。 眼眶不禁红润。 回到山城之后两人未能有机会相见。 此番再见却是如此境遇。 忍住想要滑落之泪水，周书记让董必文与雷炎彬在屋门外等候。 “叔牙，这些年苦了你了。”等到两人出门周书记对黎季同说道。 黎叔牙乃是黎季同的本名。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黎季同都神情有些恍惚。 思绪被拉回了多年之前。 周书记最早开始接手情报工作，培训情报工作人员。 黎季同便是 后更是被周书记亲自委派打入国府。 未曾想差点再无见面之机会。 “周书记。”黎季同展颜一笑。 身有残疾可心却没有颓废。 两人之事知晓之人甚少。 毕竟情报潜伏人员的身份是要保密的。 故而就连董必文与雷炎彬都不清楚。 也正是为何黎季同有自信，自己无需言明，周书记就会与自己相见。 两人没有寒暄太久。 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书记便问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见我面谈？” “是这样……”黎季同将问题简短的说明白。 “国府之心我等清楚，看似抗击外敌实则将我们列为心头大患，恐我等胜过恐日寇，此番举动不足为奇，好在你提供情报，不然刁同甫同志性命堪忧。”周书记并未怒斥此举。 因心中清楚。 但觉得黎季同提供的情报可谓重中之重。 不然刁同甫同志极有可能在山城丧命。 南方局如何和老家交代？ 此事已经迫在眉睫，若再晚知晓几日，回天乏术。 可这个消息黎季同不必与他面谈。 故而周书记问道：“可有难处？” “确实有难处。”黎季同将宋书堂的事情说出来。 听完之后周书记心中明了。 “你是想要救刁同甫同志，又不想给宋书堂带来麻烦。” “是。” “因此秘密将这个消息告诉我，需要南方局处理好这件事情。” “对。” “好，我答应你。”周书记直接答应。 对于黎季同的要求他觉得没什么问题。 不会认为他是在国府潜伏多年，对其有感情。 再说宋书堂也是拉拢策反人员。 拉拢策反他的主要价值就是他在军统局情报科。 黎季同如今不能回去，有人接替工作最为重要。 你逼迫宋书堂从军统局离开，哪怕之后会同意你的拉拢和策反，作用则大打折扣。 其次宋书堂愿意将这个消息告诉黎叔。 内心深处是明白大义之人。 如此情况之下周书记不会不管不顾。 至于说如何解决刁同甫同志的麻烦，突破国府设计的阴险计谋，从而又不影响宋书堂。 这就需要周书记回去南方局之后，和人详细商议。 这件事情必须要控制在小范围内。 不可大战旗鼓。 南方局值得信任的同志很多，自然是可以商议。 不必局限在周书记一人脑中。 黎季同是小心起见，需要周书记同意这个办法，才要面见。 后续如何安排周书记自然会负责。 得到肯定答复黎季同道谢。 “你我不必说这些。” “那就拜托了。” “宋书堂这名年轻人确实值得我们发展，此事之后可以尝试加大力度。”周书记对于这种工作富有经验。 这件事情如果能完美解决。 则表现了双方的一种态度和诚意。 趁热打铁是最好的。 其次则是军统局此番安排，宋书堂心中定有不满。 抓住机会才能有所进展。 “我会配合雷炎彬同志。”黎季同明白周书记的意思。 “什么时候想回红岩嘴，随时可以回来。” “我还能发挥些余热。” “好。” 周书记自然也不想看到黎季同一蹶不振。 能有奋斗工作的精神是最好的。 因此也没有再劝。 两人交谈完毕叫雷炎彬进来送黎季同离开。 董必文也进来陪同周书记离去。 这件事情不容耽误，因此周书记决定连夜赶回红岩嘴，召开一次小型的内部会议，商讨解决这个问题。 第245章 扼杀于摇篮之中 红岩嘴农场夜晚寂静，却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和家畜的叫声。 新建的办公楼已经竣工投入使用。 虽已经深夜可不少办公室内依然亮着灯，投入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中。 周书记回到红岩嘴农场之后，便开始准备召开会议。 ‘地藏’同志所提供消息极为关键。 且时间点非常重要。 稍晚一些就会陷入被动。 但现在所多余出来的这些时间，是给他们商议解决麻烦的。 并不是说保护好刁同甫同志，这一次的事情就完全结束。 而是说此番还需保全宋书堂。 这就异常困难。 因此如何解决现在的问题，必须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 故而这一次的会议董必文可以参加。 不仅董必文要参与会议讨论。 刁同甫作为当时人，也要参与其中。 同时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的处长钱之亮。 副处长薛三更等人都要到会参加。 周书记安排将人全部叫来，开紧急会议。 除却董必文之外最先到场的是刁同甫，毕竟他现在就住在红岩农场，通知最为方便。 钱之亮、薛三更等人同样很快到位。 同时南方局内又有几人参与。 效率很高。 晚上通知开会大家到位极快。 看到众人全部到位周书记宣布会议开始，他作为会议的主持人。 简单说了两句开场话，周书记就将今日问题全盘托出。 刁同甫听到与自己有关。 眉头一挑。 但神色却没有任何慌张和愤怒。 众人听罢也是如此。 愤怒？ 在场众人可不是刚刚参加工作。 与国府打过交道，且经验丰富。 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屑却觉得可以预见。 不就是一直如此吗？ 现在愤怒无用。 重点在于如何保全刁同甫同志，还不让宋书堂暴露。 大家心中都明白宋书堂目前的重要性。 ‘地藏’同志从军统局内离开，无法继续潜伏。 他们需要一名新的同志接替‘地藏’同志的工作。 可是如果你现在安排人员打入军统局，首先难度很大。 加入军统局内的审核越发的严格。 其次则是就算你加入其中，也不过是从底层做起，很难有机会向上爬。 因此发展一名军统局内部人员是最优选择。 ‘地藏’同志亲自推荐宋书堂，这是一名非常不错的发展目标。 且在接触的过程中，事实证明这个观点是正确的。 尤其是此次。 宋书堂主动将消息告诉‘地藏’同志。 这无疑说明了很多问题。 保全宋书堂同样为重中之重。 需要发展他继续潜伏军统局，而非要逼他离开。 目标性很强，但这就是理智的选择。 故而董必文率先开口说道：“不能暴露宋书堂，又要保护刁同甫同志，我认为最为简单的办法，就是装病或者是老家有紧急情况，刁同甫同志开完会之后必须马上离开，甚至于在会议没有结束之前就离开，让国府方面觉得是巧合。” 董必文说的办法确实简单。 而且是非常好操作的。 可薛三更却出言说道：“军统局内的人什么德行我们都清楚，虽然此举他们拿不到证据证明是消息泄露，可必然会怀疑宋书堂，到时明里暗里的调查少不了。 这会对我们的发展工作带来影响，其次是就算是发展成功，对于宋书堂在军统局内的工作展开同样不利。其次是我们没有很好的解决这一次的麻烦，将危险带给了宋书堂，这恐怕也会让他心里对我们不满，我觉得还是应该再想想。” 薛三更的话大家觉得有理。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一定要解决的好。 与此同时刁同甫也开口说道：“我此番来山城不仅仅是要参加会议，同时是要加强我们和各党派各界人士的交流，要让大家多了解我们，会议之后的聚会才是最关键的，同时我们已经同意了邀请，对方为此也准备颇多，若是突然变卦说不去了，不仅仅是此番来山城的任务没有完成，可能还会带来负面影响。” 刁同甫是有重任在身。 你让他如此离开，是不合理的。 董必文也知这个办法行不通，不过是抛砖引玉。 钱之亮此时开口说道：“若想完全保全宋书堂，我们就要按照原计划行事，刁同甫同志该参加的聚会一个都不能少。 因此重点在于如何保护刁同甫同志，同时还不让军统局认为我们是提前得到了线索，若还能当场抓捕日谍‘苍鹰’，那国府方面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苍鹰’此人暗杀能力很强，且现在对于她的身份我们不知情，想要防住她的暗杀已经困难，还想抓捕难度更大，但我们也不能突然加强保护，会很突兀和明显。”南方局另一人说道。 伱参加聚会可都是大家邀请。 说白了是朋友看重你。 前几日你都没有什么人保护，聚会时突然加派人手保护。 你让大家怎么看？ 对你印象肯定会不好，其次军统局怎么看？ 如何不明白你提前知道线索？ 眼看如此刁同甫说道：“那就以身试险，‘苍鹰’虽然能力强，可我也战斗过几年，她若现身我舍命拖住她，然后自会有人将她擒住。” 这里的人指的自然是军统局。 毕竟军统局现在也是用刁同甫当诱饵。 来诱捕‘苍鹰’。 ‘苍鹰’杀人，军统局抓人。 想要这样一个过程。 “太过冒险。”周书记出言反驳刁同甫的计划。 会议商讨继续。 可很难有一个万全之策。 不是刁同甫生命危险。 便是宋书堂有暴露风险。 两将二人都安全保护，考虑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 突然南方局另一人开口说道：“若是我们如今提前抓捕到‘苍鹰’，那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我们根本就无需担心。” 有危险。 那干脆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啊！ 那这危险岂不是自动消失。 再说有关雄鹰小组的情报还是红党给提供的，他们知道‘苍鹰’没有被抓这不奇怪。 且他们抓捕日谍，更不奇怪。 “这确实是个办法，只是‘苍鹰’信息我们知晓很少，如何能提前抓获？”董必文觉得难度很大。 这样做确实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只是军统局调查如此之久都还没有抓到‘苍鹰’，他们如何提前抓捕。 这山城说到底，还是国府的地盘。 钱之亮想了想言道：“我们现在有两个办法， “ “诱饵。”说这句话的时候钱之亮看着刁同甫。 “我？”刁同甫问道。 “‘苍鹰’将你当做目标人物，原计划是在聚会中动手，可日谍正田和也被捕让她会担心自己的计划暴露，虽然军统局做局让‘苍鹰’认为正田和也没能开口提供任何消息，可‘苍鹰’不见得会完全相信。 若在这个时候她的目标人物，突然给她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动手机会，我想灵活变招在‘苍鹰’这个老的情报人员身上不难理解。” 听到钱之亮如此说。 董必文点头说道：“‘苍鹰’自己改变了行动计划，是为防止军统局提前破解，如此一来一切就非常合理。” 你说宋书堂泄露消息？ 消息难不成是泄露给‘苍鹰’的？ 他如何联系得上‘苍鹰’！ 只能说是‘苍鹰’自己小心谨慎，担心正田和也被抓，军统局将计就计引诱她继续对刁同甫动手。 同时军统局暗中布控。 用诱饵抓捕她。 而且军统局现在确实是这样做的。 ‘苍鹰’提前有所预警没什么问题。 日谍不好对付，这点军统局的人很清楚。 “因此我们现在只要给‘苍鹰’提供一个足以让她选择提前动手的机会，就可以破除这一次的麻烦。”薛三更同样豁然开朗。 给‘苍鹰’一个动手的机会。 他们只需要保护好刁同甫就行，至于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抓到‘苍鹰’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苍鹰’动手。 那么就算她逃离之后，红党照样有足够的借口给刁同甫加派保护。 都快被暗杀了，还不能加派保护了？ 如此一来军统局能说什么？ 甚至于举办聚会的人也不会有微词，只会觉得他们有诚意。 在被暗杀如此危险的情况之下，都还愿意冒险来参加聚会，多几个人保护怎么了？ 周书记见大家都比较认同这个办法，他总结说道：“让‘苍鹰’愿意改变计划动手其实不难，毕竟她的原计划在她自己看来，现在可能都存在暴露的风险。 难点在于如何被‘苍鹰’当成良机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确保刁同甫同志免于受伤，这是要过军统局这一关的。” 机会！ 那自然是容易成功。 可‘苍鹰’却没有成功。 为何失败？ 这你需要给军统局一个解释。 因此保护的人同样不能太多，但却要起到一个保护的作用。 面对这个问题董必文方才就有了想法说道：“找个替身，‘苍鹰’成功与否，也只有她和我们知道。” 这意思显而易见。 就算是‘苍鹰’真的将替身杀了。 红党也会放出消息说刁同甫没有受伤，‘苍鹰’无功而返。 理由就是‘苍鹰’自己失手了。 ‘苍鹰’总不能跳出来去军统局告诉他们，说自己没有失手吧？ 可是刁同甫听闻这个办法说道：“不可。” 替身！ 那就是替自己去死。 谁愿意做这个替身，必然还是党内同志。 刁同甫不能接受。 董必文理智说道：“刁同甫同志应该听从组织安排，这件事情请你配合，至于替身我亲自来。” 提出这个办法，董必文就打算亲自披挂上阵。 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让其他同志顶上固然没有人会有怨言，可董必文宁愿自己上。 “万万不可。”刁同甫站起身子有些生气。 见此情况周书记说道：“不必使用替身，局内此前经过海外华侨的帮助，获赠一辆防弹汽车，此事知晓之人甚少，且车牌也已经换成此前一辆普通车子的车牌，用这辆车可保证安全。” “就怕‘苍鹰’不选择人在车上的时候动手。”董必文觉得还是有风险。 “那就给她不得不选择人在车上动手的机会。”周书记说道。 ‘苍鹰’会不会动手，要看你给的机会够不够。 只要够诱惑。 岂能不动手？ “如何给‘苍鹰’机会？”刁同甫问道。 “会议结束之后在参与聚会之前，你可以去一趟福利院看望因战争成为孤儿的孩子，同时代表我们捐赠一些日常用品，到时车子会开进山上，距离城区较远我们支援不急，且车子上坐不了几个人，是‘苍鹰’动手的好机会。 同时进山要经过一个窄桥，到时提前将桥破坏导致车辆停在上面，同行人员下车到桥上去检查，刁同志就负责坐在车里等待，‘苍鹰’若是动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对她来说最安全的办法就是隔着玻璃将你射杀，但防弹的玻璃能救你一命。” 周书记将计划敲定。 这个计划里面不确定因素很多。 要看‘苍鹰’会不会配合。 因此要看最后结果如何。 “‘苍鹰’能认出来车子是防弹吗？”薛三更比较担心这个问题。 “外观上看和普通的车子没有区别，但是会重很多，所以到时车上放些送给福利院的物品，看起来要重但是都是空箱子，误导一下‘苍鹰’，避免她查看车痕从而有所反应的可能。”周书记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而且这辆车子是新款。 目前山城都还没有。 国府有的与这款不同，故而首次投入使用，应当可以骗过日谍。 毕竟‘苍鹰’现在处境可不好。 最急的人反而是她。 “只是可惜这辆车。”刁同甫说道。 防弹玻璃是不假。 但是遭受枪击一样会出现损坏。 进口的车子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修复，可以说是损失不小。 “人最重要。”周书记没有纠结这一点。 这辆车故而非常贵重，可是相比较起来，人才是根本。 且车子虽然遭受了损坏，但是并非报废无法使用，顶多是美观程度受到影响罢了。 “就这样决定，开始着手安排，同时将去福利院的消息放出去。” “是。” 会议结束大家都开始各司其职。 第246章 石桥暗杀 决策之快乃是情理之中。 毕竟此时也没有留给你太多的思索时间。 宋书堂未曾想到自己今夜刚见过黎叔，红党方面便已经有了决断。 他已经将压在自己心口的话说出去了，至于黎叔怎么解决，红党怎么安排，那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且他相信自己告诉黎叔，不想离开军统局。 那么不管红党如何安排，应该都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他是相信黎叔的。 且黎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直接面见了红党在山城的最高负责人，南方局书局。 周书记答应黎叔的要求，自然会做到。 可是与宋书堂的好心情不同，‘苍鹰’这几日可以说是愁眉不展。 山城好似与她八字相克。 此前在满洲。 她如鱼得水。 可来到山城，处处不顺。 满洲的漫天大雪才是她的主场，这山城的火热天气，让她好似运道不佳。 雄鹰小组除她之外全军覆没。 找寻正田和也配合行动看似胜算不小。 谁知道多年不曾暴露的正田和也，居然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捕。 且还失去了性命。 尸体是医院处理的，‘苍鹰’为确保正田和也是真的死亡，而不是军统局故意放出假消息，想要引诱自己上钩，她亲眼去看了。 确实乃是正田和也不假。 且看伤口救不活的概率不小。 那军统局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计划？ 利用张东一有三次与刁同甫接触的机会，杀人依然没问题。 完成任务回去沪上虽然会受到处罚，但不会伤筋动骨。 好似情况不是非常糟糕，起码‘苍鹰’自己还活着，还有机会完成任务。 可她心中隐隐不安。 正田和也确实死了。 但他死前真的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吗？ 军统局目前并不知道她的最终目标，还是说已经在严阵以待。 这个问题让‘苍鹰’这几日一直在思考。 毕竟军统局给她的压力现在太大了。 由不得她大意分毫。 可张东一这里的行动条件太过诱人。 三次见面机会，不仅仅可以观察，还可以拉近距离，选择适当的时机动手。 好似天赐良机一般。 可是越诱人的东西往往越代表危险。 ‘苍鹰’有些后悔自己提前将计划告诉正田和也。 不然他是否被抓开口，都不会影响她的计划，也就无须担心。 偏偏正田和也知道她的计划，知道她的目标人物是刁同甫。 怎么办？ ‘苍鹰’心里一时间非常难拿定主意。 按照原计划行动赌一把？ 还是另做打算？ …… …… 山城会议召开的非常顺利，各党派人士都发表了意见。 刁同甫今日依然到会。 大家在一起交流。 同时刁同甫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明日想要去福利院看看孤儿，那些孩子太可怜了，要给他们送些日常物品。 对于这个决定很多人表示支持。 毕竟孩子们真的非常可怜，失去父母双亲，在这样的世道里面艰难求生。 刁同甫的这些话，国府的人自然也听去了。 传来传去就传到了军统局内。 上面的人对于这一点是嗤之以鼻。 觉得都是惺惺作态。 来山城目的不就是增强红党影响力。 什么看望孩子。 不过是做样子，让大家认为你是好人罢了。 你们的军需物品还是国府给发的呢。 大家对于此事也是没去理会。 毕竟红党也不是 山城大大小小的福利院、残废院等红党都会去看望和捐赠一些物品。 此番刁同甫前来山城，抓住机会想要宣传一下，很好理解。 而且刁同甫还是在会场和大家讨论此事。 这目的不是显而易见。 生怕别人不知道。 因此国府的人都是心里暗骂。 不过伱骂归骂，刁同甫的行程确实已经定下。 有关此事‘苍鹰’知晓吗？ 她已经知道。 毕竟正田和也死了，有关刁同甫的消息，就需要她自己亲自收集。 那么对于这件事情，她自然也得知。 去福利院？ 要进山。 ‘苍鹰’心中开始犹豫。 她现在担忧军统局已经得知她的计划。 现在是守株待兔，打算瓮中捉鳖。 因此心中非常纠结，现在听闻刁同甫要进山，不免生出一种要不要改变计划的心态。 她现在临阵便招。 是不是可以打军统局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苍鹰’心中就很难放下。 能不和军统局去交锋，是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在军统局手里吃亏已经吃的够够的了。 此种情况之下‘苍鹰’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毕竟在她看来刁同甫离开城区的机会很少，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 而且如果成功。 她完全可以不用回来城区。 直接从江边坐川江木船离开，然后到县城码头等待上船，便能回去沪上。 不管出手与否。 ‘苍鹰’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今日便决定走一遍去福利院的路，看看情况。 同时刁同甫去的当天，她也要同行。 看能否找到机会。 或许她不会出手，依然会选择在聚会上动手。 可若发现机会，她也不会犹豫。 毕竟在聚会上动手，有可能会遭遇军统局的圈套。 且就算不是军统局的圈套，或许也很难在动手之后逃离，毕竟已经没有人负责接应。 至于刁同甫要去福利院，是不是故意为之？ ‘苍鹰’认为就算是故意为之，也是为了红党的形象。 而不是因为她。 毕竟哪怕军统局知晓了她的真正目标，想来也不会告诉红党。 两党之间的矛盾她很清楚，不然怎么可能来执行这个任务呢。 所以对于刁同甫去福利院一事，‘苍鹰’是没有多虑的。 走了一遍去福利院的路，‘苍鹰’发现能动手的地点其实很多，只是不知道与刁同甫同行的人有多少。 如果同行的人不多。 这个机会确实难得。 重要的是撤退路线非常多，完全可以有多种方式离开。 被追捕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军统局的人不在附近，红党也没有能力大规模的追捕。 好似天赐良机。 ‘苍鹰’考察完之后更是按耐不住心中所想。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去认真思考，因为刁同甫明日就会去福利院，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红岩农场方面在 与刁同甫同行的人员不多，仅有两人。 要给‘苍鹰’机会，便不可能安排太多人。 且还要让军统局觉得他们没有防备，人数上面自然不会做增加。 因此能不能抓到‘苍鹰’是其次，解决眼下问题最为关键。 至于防弹车一事。 刁同甫作为红党老家而来的重要人物，南方局内唯一的一辆防弹车给其乘坐，合情合理。 农场内准备了几个大箱子。 因为箱子的体积不能放入后备箱中，故而全部捆绑在了车顶之上。 这个年头在车顶捆绑货物也是常规操作。 但这些箱子看着大，实则里面都是空的。 只是为了给‘苍鹰’一种车子很重的感觉，毕竟防弹车比普通车子要重，今天还要走山路在土路上压出来的车痕，是有细微差别的。 这样的差别其实很难分辨。 但是面对‘苍鹰’这样的日谍，红党也不敢大意。 刁同甫在上车前，周书记说道：“坐在车里不要出来，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日谍的目标是你，你不要中了她的计谋。” “周书记放心，我明白。”刁同甫自然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只要不从防弹车中出来。 就不会让日谍的奸计得逞。 可到时也担心日谍想办法逼迫他现身，毕竟还会有两个同志下车。 等到刁同甫上车之后，周书记对另外两名同志交代说道：“不要想着抓捕‘苍鹰’，听到枪声就自己躲避，莫要让‘苍鹰’利用你二人胁迫刁同甫同志。” “明白。” 抓人不是目的。 不要自乱阵脚。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车子从红岩农场离开。 向着福利院而去。 这路程并不近。 好在出发的早，天气没有那么炎热。 这车子密封性极好，不能开窗其内还是有些闷的。 但大家都没有心思去感受这些。 车子慢慢来到必经之路的桥上，果然这桥上出现了问题。 这个石桥年久失修。 年前就出过一次问题。 运送物资的车辆从这上面驶过，导致石桥有些坍塌。 政府方面立即命人修复，但现在看来不是非常牢固。 其实还有一条路，可是绕路的话要费很多时间，故而两名同志打算下去查看一番。 看能不能过车。 因为坍塌的只是一部分。 剩余部分其实是可以通过一辆小汽车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承重的能力。 两名同志下去检查，刁同甫就在车上等待。 这个时候是大家最为紧张的时候。 因为石桥就是他们故意设计的，就是要在这里给‘苍鹰’出手的机会。 石桥周围有很多树木掩护，可以让‘苍鹰’非常靠近车辆。 其次就是两名同志都下车，给了‘苍鹰’极好的开枪之后撤离的机会。 ‘苍鹰’的枪法自然是没问题。 此前假意营救周铮所开的两枪，可是非常远的距离用手枪进行射击，都将情报科的成员给击中。 如此距离之下对‘苍鹰’来说可是手到擒来。 这难道还不够诱惑吗？ 刁同甫在两名同志下车查看之际，自己靠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需要给‘苍鹰’一个足够可以观察他的机会。 这个时候‘苍鹰’出现了吗？ 其实在车辆进入这条必经之路后，‘苍鹰’就已经出现。 她默默的跟随。 车子在山路走起来不太快。 其次是车顶上绑着货物，看起来还比较重，因此也不敢走的太快，免得货物掉下来。 故而‘苍鹰’徒步也可以慢慢跟上。 她还在找合适的机会。 是等到刁同甫从福利院出来，准备上车的时候动手？ 还是如何？ 就在‘苍鹰’还在思考之际，车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两名红党成员下车检查，‘苍鹰’一看是石桥出了问题。 其实昨日她就从这个石桥上面走过。 当时就发现这个石桥好像有些不牢固。 没想到今日就刚好塌了。 红党方面早就安排人对石桥做了手脚，也是料定‘苍鹰’可能会提前去探查，但是红党没有办法提前安排人守株待兔。 毕竟这条路走的人很多，你不一定知道谁是‘苍鹰’。 且你如果这样守株待兔，反倒是容易被‘苍鹰’率先发现，那就功亏一篑。 到时军统局这里你就没有办法解释，你怎么知道‘苍鹰’要暗杀刁同甫，提前布控？ 因此只是对石桥做了手脚。 让‘苍鹰’认为今天石桥出问题，乃是正常。 果然‘苍鹰’现在倒没有觉得石桥塌了奇怪，毕竟她昨日就觉得会出问题。 可是现在看到刁同甫一个人在车子里面。 且还在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车子就停在下面。 这个距离对‘苍鹰’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握着枪的手‘苍鹰’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因为这里动手比她设想的在福利院门口动手更为有优势，在福利院门口动手，她的撤离距离会很远。 可是在这里动手，她非常方便撤离。 而且福利院内人多。 谁知道会不会有参与追捕她的人存在。 可是这里完全不必担心。 想到这里‘苍鹰’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在他们这些暗杀人员眼中，是最为重要的。 不再犹豫。 抬手开枪。 瞄准刁同甫的脑袋，确保一枪毙命。 枪声响起！ 惊得林间一众鸟类飞起。 听到枪声，刁同甫眼睛猛的睁开。 看到玻璃上已经了一块，防弹玻璃果然质量过关。 两名同志也听到枪声。 可是他们的 而是两人一起进入桥底下，躲在下面观察。 周书记的话他们记得很清楚，今日不要给‘苍鹰’任何机会。 他们的枪法虽然自信。 可是‘苍鹰’的能力你也不能小觑。 能安排两人来执行这个任务，自然是对他们信得过。 所以他们的表现非常好。 听到枪声躲避。 看到子弹没有穿透玻璃，‘苍鹰’自己都是愣了一下。 防弹？ ‘苍鹰’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差。 还是被阴了。 因为在她看来，就算是军统局得到消息，也不会告诉红党啊。 红党怎么可能提前有准备。 第24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子弹没有击穿玻璃。 这一幕在‘苍鹰’眼中无限放大。 充满经验的她在这一刻也有些失去理智。 开始抬手对着玻璃不停射击。 而且射击的点都在同一个位置，她想要利用不停的射击，将玻璃击穿。 两名同志听到外面的枪声，也是从躲避之处出来，开始开枪反击。 该躲的时候要躲。 该出手的时候要出手。 他们现在也不需真的击中‘苍鹰’。 只需要让她不能如此舒服的去不停射击就行。 毕竟谁也不知道，同一个点被不断的射击，会不会被击穿。 受到攻击‘苍鹰’没有办法继续射击，虽然不甘心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撤离了，不然等到听到枪声的江边巡逻队赶过来，她可能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倒也果断。 ‘苍鹰’闪身进入树林之中消失不见。 两名同志急忙赶去查看刁同甫的情况。 而且他们两个查看，也是躲在车子后面，从另一侧查看。 毕竟二人也要防止‘苍鹰’杀一个回马枪。 将他们两人都打死。 然后利用钥匙开门去杀刁同甫。 其实‘苍鹰’确实没有离开，还在找寻机会。 可是看到两人躲在车子后面，她知道今日必须要走了。 周书记选择的两人，果然是执行安排非常到位，没有给‘苍鹰’一丝一毫的机会。 查看刁同甫没有问题。 两人从车子另一侧上车，然后开车离开。 直接回去红岩农场。 听到枪声也有人赶来，自然还有江边巡逻队。 刁同甫一行人表明身份，开始说被暗杀一事。 巡逻队一听是红党成员被暗杀，也是向上汇报，然后开始追捕。 车子很快回到红岩嘴农场。 周书记等人出来查看，明白事情确实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 同时周书记让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将箱子装满。 这个时候箱子是需要装满的。 而且周书记立马让人亲自去找国府的人，询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要怀疑日谍。 要先怀疑国府。 毕竟摩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同时让《新华日报》开始报道这件事情。 隐晦表示国府好像想要制造矛盾一样。 红党方面速度非常快，已经开始进行各方面的安排。 国府也在 毕竟这个时候会议刚刚结束。 各党派代表和社会各界人士代表都还在山城，你这个时候出现暗杀红党重要人物的事情，会被无限放大的。 因此也立即开始调查。 军统局自然是 鲍意伟也立马得知情况。 沈渌水被叫去询问。 同样一头雾水。 “刁同甫今日在去福利院的路上，被袭击了？”沈渌水皱着眉问道。 “是。” “‘苍鹰’所为？” “根据红党成员看到的身影，确实是一个女人，应该是‘苍鹰’不假。” “刁同甫没死？” “没死。” “两人护送刁同甫去福利院，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失手？”沈渌水觉得不太可能。 这‘苍鹰’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暗杀刁同甫应该不难。 尤其是你自己要去福利院，这不是给人家机会吗？ “听说是坐的防弹车。”鲍意伟说道。 “他们怎么可能有防弹车？” “这个谁知道。”鲍意伟也是心烦。 红党在山城之内居然有防弹车，这还是他们军统局不知道的，这不是他们的工作失误是什么。 “谁负责的车辆进入山城管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查明白吗？”沈渌水同样来气。 “现在我们有麻烦，红党方面认为是我们安排的暗杀，各界人士都在等政府给出一个交代。”鲍意伟觉得这才是现在的麻烦所在。 毕竟山城是你的地盘。 大家在这里出事，肯定是找国府。 而且此前的摩擦闹的很厉害，都知道双方现在有问题。 这个时候暗杀刁同甫。 也不是说不过去。 毕竟他们确实希望刁同甫去死。 但是也只是打算借刀杀人，没有说真的自己去动手。 可现在怎么解释？ 伱难道要出去说是日谍做的吗？ 你怎么知道日谍要杀刁同甫？ 不成提前就收到消息了。 收到消息你怎么不通知红党呢？ 之前的想法是‘苍鹰’动手，他们抓捕‘苍鹰’，自然可以给红党一个交代。 可现在‘苍鹰’动手了，他们没有抓捕到‘苍鹰’。 你怎么去解释。 这一次刁同甫要去福利院，沈渌水不是没有想过安排人盯着，毕竟也担心‘苍鹰’会选择改变计划。 最后没有这样安排的原因，是你如果被红党发现，你怎么解释？ 你说你保护刁同甫？ 好端端的突然保护对方做什么。 且被‘苍鹰’暗中发现，她也会知道军统局提前得知消息，放弃在聚会动手怎么办？ 因此沈渌水最后觉得不理会。 可没想到‘苍鹰’真的就选择出手。 但这个情况也在沈渌水的考虑之中，如果刁同甫今日死了，他们没有抓到‘苍鹰’面对质问要如何解释。 自然还说是日谍做的。 雄鹰小组还有几个人被情报科关着。 现在直接再次审讯他们，让他们说出雄鹰小组的真正任务是刁同甫。 虽然被抓的几人根本不知道。 可是情报科可以这样说。 到时候就说是日谍保密的太严谨，他们审讯用刑对方死不开口。 现在审讯得知刁同甫已经死了。 也就没有继续保守秘密。 到时候将雄鹰小组的人全部杀了，来个死无对证。 这个解释也能站得住脚。 毕竟确实如此。 效果虽然不好，但目的达到了。 到时候再让红党自己去调查一下，沪上方面确实有过这样的任务安排，想来红党不会调查不到蛛丝马迹。 等到红党能调查到真相之后。 他们会主动出来配合解释。 毕竟红党可不想破坏两党合作，尤其是被日本人的阴谋给挑拨离间了。 事情后续解决起来不麻烦。 可现在麻烦就麻烦在。 刁同甫没死。 这个时候如果按照沈渌水此前指定的计划来，那这刁同甫就死不了了。 他们等于说是什么都没有落下。 反而现在还要去想办法解释。 吃力不讨好。 白白忙活一场。 而且戴局长对这件事情很不满。 戴局长要的是刁同甫死在山城，让日本人承担这件事情，且就是日本人做的，和军统局没有任何关系。 但现在呢？ 屎盆子已经先给你扣上了。 刁同甫却好端端的。 你反而要给自己去解释，让自己显得清白。 最后‘苍鹰’这个日谍还没有抓到。 造成这样的结果和戴局长想要的完全不同，这能满意吗？ 鲍意伟在电话里面就听出来了戴局长的不满。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沈渌水打算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解决现在的麻烦。 只能说白忙活一场，还给自己找了点事情。 鲍意伟却说道：“红党是提前知道消息吗？” 防弹车？ 这显然也是出乎意料的。 “怀疑宋书堂？”沈渌水直接问道。 毕竟你现在除了宋书堂，你还能怀疑谁？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这么几个。 “有没有可能？”鲍意伟问道。 “是有这样的可能，但红党方面给刁同甫安排防弹车也说得过去，毕竟刁同甫是从上面来的重要人物，理应在他们这里得到保护，唯一的一辆防弹车他不够资格用的话，也没有人够资格用。 其次就是去福利院，这件事情也不奇怪，红党就是喜欢做这些，山城大大小小的福利院之类的，没有他们没去过的。 至于‘苍鹰’的选择也能理解，她可能也是担心正田和也被我们抓了之后透露消息，我们是设计等着她入套，所以想要改变原有的计划。” 沈渌水的意思很明白。 宋书堂是有可能泄露消息。 但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释。 所以你怀疑宋书堂可以。 但定罪要经过调查。 现在想要定罪是不太可能的。 鲍意伟想了想说道：“此事暂定与宋书堂无关，你日后多注意点他，明白吗？” 这件事情现在带来的影响不小。 你要说是情报科的人出了问题，沈渌水、鲍意伟都要惹麻烦。 干脆就是误打误撞的巧合。 先解决这件事情再说。 至于宋书堂的问题，可以慢慢调查。 私通红党，不管是鲍意伟还是沈渌水，都不可能轻易放下。 只是目前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好时机。 不能将麻烦弄来情报科，弄在军事处。 沈渌水得到安排之后就下去负责这件事情，他先是让朱越和宋书堂去提审雄鹰小组的人，让他们承认最终任务是暗杀刁同甫。 只是让他们签字就行了。 这些人可什么都不知道呢。 朱越和宋书堂明白这件事情，肯定是两人负责最好。 听到这样的安排，宋书堂眼神带着好奇。 朱越直接问道：“刁同甫死了？” 沈渌水看了一眼朱越，眼神在宋书堂身上停留的更久，后说道：“没死。” 听到这个答复宋书堂心里是松了口气。 但是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他也明白沈渌水可能在怀疑自己。 可是只要红党方面处理的好，怀疑是没有证据的。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明白沈渌水和鲍意伟都不会想要将麻烦揽在自己身上，因此他只需要小心谨慎就行。 “‘苍鹰’动手了？” “对。” “那怎么没死？” “命大。” 沈渌水将事情大概解释了一下。 听罢之后宋书堂心中也明白，红党是如此来解决这个麻烦，可以说是比较巧妙的。 虽然有巧合在其中。 但是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说红党提前得知消息。 会面临调查宋书堂心里有数。 自己不要慌乱就行。 朱越也觉得红党运气不错，更觉得‘苍鹰’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人前去审讯科提审雄鹰小组的人。 只是现在也没有审讯的意义了。 两人自己弄了一套供词，让他们签字。 雄鹰小组的人没有选择，只能签字画押。 从审讯室出来，朱越说道：“你说巧不巧？” “怀疑我？”宋书堂直接问道。 在朱越面前他觉得直来直去比较好。 “谈不上。” “那就还是有怀疑。” “只是觉得巧合。” “我也觉得巧合。”宋书堂表示和自己没有关系。 朱越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现在确实不能认定就是宋书堂有问题。 毕竟事情很合理。 如果真的是宋书堂告诉红党这些。 那么红党其实可以直接说明。 然后将宋书堂这个人证拉过去，在各大媒体和党派面前讲述这件事情，宋书堂作为情报科一组副组长，说的话肯定是有可信性的。 那给国府带来的麻烦才是巨大的。 没必要现在费尽心思去这样做。 难道是为了保全宋书堂？ 让其潜伏军统局？ 朱越摇了摇头，觉得这件事情只能从长计议，现在是想不明白的。 今天一天时间，红党高层刁同甫山城遇袭一事就闹得沸沸扬扬。 好在军统局在 说是日谍所为。 大家不信。 尤其是红党更是不信，说你们不能有什么事情，都往日谍身上去推。 但是军统局拿出来了日谍的供词。 解释说这是雄鹰小组的终极任务。 就是想要挑拨离间，如果现在认为是国府所为，就真的是中计了。 还说日谍此前不开口，这还是事发之后，才审讯出来的。 有关雄鹰小组日谍一事。 此前为抓捕也全城见报。 大家一想这件事情，好像有些道理。 但是红党又说话了，说他们不信。 怎么就这么巧合？ 军统局就开始解释，说是沪上土肥原机关给的命令。 其实就是暗示红党自己去沪上调查。 果然红党去调查了。 其实用调查吗？ 不用。 但是红党确实不想破坏合作。 其次是需要掩护宋书堂。 因此在三日之后，红党主动说确实是日谍所谓，为的就是挑拨离间，破坏大家的抗日作战。 听到红党都主动说了。 大家也就信了。 觉得差点就中了日本人的诡计。 还说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 总之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至于‘苍鹰’早就已经逃之夭夭，反而是活了下来。 只是回到沪上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宋书堂这几日也观察这件事情，觉得是双方的一次配合。 至于对他的调查，可能暗中已经展开了吧，但是他也不惧。 第248章 隐而不走 喧闹多日的山城，在红党入场解释之后。 全都同仇敌忾仇恨日寇，怒斥其手段阴险狡诈。 挑拨离间妄图破坏联合抗日。 声讨声势浩大。 红党虽下场帮忙解释此事，却也表示是国府方面有意制造摩擦，才导致日军有可乘之机。 若他们团结一致坚不可摧，何惧外界手段？ 对此国府自然不承认，故而后续的事情就变成了这些拉锯，甚至于接下来山城内的多场聚会，都有此方面的讨论。 日军诡计未能得逞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是国府方面尤其军统局，戴局长是在高层发火。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知如此还不如干脆和红党合作，利用刁同甫抓捕‘苍鹰’，也好过现在这般模样。 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校长这里戴局长颜面无光。 鲍意伟首当其冲。 计划安排乃是军事处决定，情报科负责执行。 作为建议人员鲍意伟自然难逃干系。 在戴局长面前他无言反驳。 心中也惦记此事。 此前不想将麻烦揽入怀中，没有去怀疑调查宋书堂，可此番尘埃落定，此事必然要着重调查。 沈渌水今日来到鲍意伟办公室内。 刚坐下便听鲍意伟开口：“刁同甫躲过暗杀一事，调查可有疑点？” 调查宋书堂。 自然要先调查红党方面，在这件事情中是否存在疑点。 例如躲过暗杀时所发生的事情。 这几日沈渌水可未曾闲着，已经开始着手调查。 “红党安排刁同甫前去福利院，是此前早就有的安排，并不是临时起意，且在路中遇到石桥坍塌，这个石桥年前就塌过一次，政府机关命人修缮但听附近的居民说修缮的质量不好，之前就有人上报担心再度坍塌出现人员伤亡，只是没得到重视。 我现在怀疑石桥出现问题，可能是‘苍鹰’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制造自己中途动手的机会。”沈渌水分析说道。 石桥虽然容易出现问题。 可此番出现问题的时机未免太巧。 沈渌水宁愿相信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无疑是‘苍鹰’。 听到这样的调查鲍意伟说道：“红党就没有可能对石桥动手吗？” “处长的意思是红党故意为之，就是让‘苍鹰’在石桥动手，同时利用防弹车进行规避，解决这一次的麻烦？” “对。” “可是红党为什么要选择如此麻烦的过程，还要暴露出防弹车以及让防弹车受到损伤，他们是没有能力进行修复的，这对红党人员来说损失不小。”沈渌水认为如果红党提前得知消息，完全有其他的办法来规避这一次的麻烦。 “会不会是想要保全宋书堂？”鲍意伟问道。 “宋书堂有这个资格吗？”沈渌水反问。 暴露防弹车！ 这算一张底牌。 且防弹车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损伤。 仅仅为了一个宋书堂。 虽然是情报科一组副组长，但这个位置绝对是不够的。 至于说投资！ 军统局内的升迁可不仅仅只是看能力。 说句不好听的，宋书堂极有可能一直都会是副组长，顶了天或许能成为组长。 这在军统局内算不上多么重要的位置。 再说宋书堂真的投向红党了吗？ 沈渌水认为不见得。 毕竟在军统局内他的待遇可不差，此前沈渌水、鲍意伟很看好他。 就连戴局长都面见过他。 如今还与毛主任有了联系，不敢说平步青云，但只要好好干，前途不会差。 军统局本部是难升职。 可外面的机会多得是。 军统局外站那可是大把的机会。 努力一些成为一站之长也不是难事。 会投靠红党？ “继续观察他，是个人才就怕走错路。”鲍意伟如今也是不放心。 按理来说宋书堂肯定是人才。 回到山城时间不长。 可抓捕的日谍却很多。 甚至于多次都是独自一人独当一面。 不管是顶着空袭抓捕竹内一郎。 还是独自赴约对付久野木崇。 宋书堂的表现全都可圈可点。 可若是与红党有染，那就太可惜了。 这一次的事情确实解释的通，可作为情报工作者，鲍意伟不能放过对宋书堂的怀疑。 沈渌水提议说道：“宋书堂的能力很强，我们如此调查收获的可能性不大，反而还会造成逆反心理，到时候红党若是得知此事，趁火打劫反倒便宜了他们。 属下认为还是照常工作，默默观察其行为，毕竟抓捕日谍他必然不会手软，不妨碍我们继续重用。” 不管宋书堂是不是与红党有染。 但是在抓捕日谍这件事情上面，肯定不会受到影响。 故而沈渌水认为可以照常工作。 然后也麻痹宋书堂让其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从而再去调查他。 这样比专门调查效果要好，毕竟他的能力不弱，盯着调查必然不可能让你有所发现。 “他在你情报科，这些你负责。” “是。” 怀疑是惯例。 暗中调查是常态。 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只要能体现价值，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宋书堂体现的价值很多，不管是此前抓捕的日谍，还是后续的六足小组、雄鹰小组，他都可以说是参与其中的重要人物。 因此这些时日他并不慌张。 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起码伱要这样告诉自己。 朱越对此其实也怀疑过宋书堂，可沈渌水调查红党方面的事情，就是安排他去的。 经过朱越的调查，他觉得好像与宋书堂没什么干系。 再加上其正常的表现，心中怀疑同样降低。 但暗中调查一事沈渌水已经告知朱越，日后需要慢慢观察。 雄鹰小组一事现在算是结束。 七人来山城除却组长‘苍鹰’之外全部落网。 甚至于连带‘木鸡’正田和也，也被揪出来。 雄鹰小组可谓大败。 败的彻彻底底。 最终任务更是无功而返。 既然任务结束，此前为调查雄鹰小组从集中营内提审过来的杜长海，也就可以送回去了。 就是六足小组成员，代号‘矛蚁’。 杜长海这些日子过的可谓是舒坦。 集中营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过。 可现在要送他回去集中营了，因为调查结束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杜长海愁眉苦脸。 看到宋书堂过来他急忙喊道：“宋组长，不是说我提供了帮助，就可以换个地方关押。” “你提供什么帮助了？” 对于杜长海宋书堂岂能有好脸色。 你是汉奸。 彻头彻尾的汉奸。 甚至于比日谍更加让人可恨。 想要换地方关押，怎么可能。 再说杜长海提供的情报非常有限，有用归有用，但价值不大。 听到宋书堂反问，杜长海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就这么让他回去，他不甘心。 “雄鹰小组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吗？”杜长海不死心的问道。 对于这件事情他不太清楚。 毕竟调查进展之类的情况，也不会和他讲。 “回去老实接受教训。”宋书堂今日就是做交接工作，将杜长海交给集中营的人。 杜长海脸色现在难看的都好像要哭出来。 在审讯科签字将人带出来。 然后押送上车。 乘车将人送到郊区等待集中营的人过来，交接一下便可。 坐车去郊区的路上，杜长海也绝了心思说道：“能给跟烟抽吗？” “给他。”宋书堂让情报科成员给其点上一根。 狠狠吸了两口，杜长海觉得日后这抽烟，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宋组长果然能力出众，这才多长时间雄鹰小组就已经全军覆没了。”杜长海很是感叹。 在他看来雄鹰小组能力很强。 起码在满洲的时候是如此。 威名如雷贯耳。 “严格意义上讲不算全军覆没。”宋书堂也很想抓到‘苍鹰’，可是已经没有机会。 在暗杀刁同甫失败之后。 接下来参加的聚会刁同甫会受到严密的保护。 身份不明人员不要想接近刁同甫。 且这是大家都理解的。 甚至于国府方面也会给些方便，毕竟真的出事，还会有人说他们将计就计，现在刁同甫反而是不能在山城出问题。 如此情况之下‘苍鹰’必然是返回沪上。 留在山城不仅不能完成任务，还会异常危险。 这也是情报科众人的遗憾，没有将雄鹰小组一网打尽。 “还有人没被抓？”杜长海听到宋书堂说不算全军覆没，有些好奇。 “组长‘苍鹰’逃离。” “‘苍鹰’逃离？” 看到杜长海如此好奇，宋书堂稍微解释了两句。 杜长海将烟吸的都快烫到手指也舍不得扔掉。 听罢宋书堂的解释他立马说道：“雄鹰小组的真正目标是红党成员？” “对。” “且还行动失败？” “没错。” “你们认为‘苍鹰’已经回去沪上？” “不然呢？” 杜长海这才将手里的烟头扔掉说道：“宋组长，我若能提供一些线索，能不能换个地方关押。” 看到杜长海煞有其事，宋书堂侧头问道：“你有什么线索？” “宋组长还没有答应我的要求。” “你有资格谈条件吗？” 杜长海看宋书堂面色不善，也不敢死咬着不松口，笑着说道：“不是谈条件，是求宋组长帮帮忙。” “先说说你的线索。” “我认为‘苍鹰’一定不会回去沪上。” “什么意思？” “宋组长心里明白。” “你是说‘苍鹰’还会继续执行任务？”宋书堂自然明白杜长海想要说什么。 可如此暴露的情况下，‘苍鹰’还要执行任务，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见宋书堂不信。 杜长海说道：“土肥原机关长的手段我很清楚，‘苍鹰’带领雄鹰小组来山城执行任务，落得现在这种下场，她回去恐怕也难逃一死。” 从土肥原将竹内一郎的骨灰撒入江中一事。 其实也能窥见此人的一些行事风格。 这‘苍鹰’如此回去指不定受到的处罚真的会要命。 “可雄鹰小组的计划已经暴露，想要暗杀红党成员挑拨离间如今不是秘密，且不说她还有没有机会暗杀，就算是冒险暗杀成功，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何苦来哉！”宋书堂觉得这件事情里面存在不合理。 暗杀刁同甫引起两党矛盾。 这个理由成立。 可现在秘密已经人尽皆知，你再杀刁同甫还有什么用？ 杜长海笑着说道：“宋组长这是先入为主。” “什么意思？” “人人都认为‘苍鹰’已经回去沪上，那红党成员在山城再次遇袭且身亡，还能是‘苍鹰’做的吗？”杜长海一句话让宋书堂心中泛起一阵灵光。 日谍走了。 刁同甫死了。 谁做的？ 国府将计就计！ 这种论调一定会出现。 只要有人推波助澜，就会发酵。 加之现在各党派代表都聚集山城，发酵的会更快。 只怕红党到时候也要去想想，是否如此。 虽然说国府现在不能让刁同甫死，但若是反其道而行，岂不是他们嫌疑最小。 可说到底这也是推理。 “你不会是为了换个地方关押，故意和我说这些？”宋书堂盯着杜长海问道。 “宋组长若是不信可以等两日，看沪上方面会不会传来消息，说‘苍鹰’已经回去，同时被严厉处罚。”杜长海很自信。 “你是说沪上还会有此类消息传出？” “毕竟要配合‘苍鹰’继续在山城行动不是。” “可‘苍鹰’如此情况之下，如何还能成功？” “回去是死，搏命一试尚有生机，宋组长会不知道怎么选吗？” “停车。”宋书堂说道。 司机立马停车。 宋书堂说道：“掉头回去，通知集中营的人，告诉他们事情有变，今日交接取消。” 听到要回去，杜长海脸上放松了不少。 但宋书堂的脸色却变得严峻。 ‘苍鹰’居然可能不走，继续行动。 同时她会想办法联系沪上，让土肥原机关配合她演戏。 一定要将之前的任务完成，回去才有可能戴罪立功。 杜长海无疑是给了一条新的思路。 至于是否正确宋书堂现在也不敢说，可是也不能忽视不管。 故而带着杜长海再度回到军统局内，宋书堂直接去找沈渌水。 将杜长海带入沈渌水办公室内。 沈渌水问道：“怎么人还没有送走？” “送到半路有些问题。” “怎么了？” “你说。”宋书堂对杜长海说道。 面对情报科科长沈渌水，杜长海态度变得异常端正，将方才与宋书堂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第249章 双方协作 在情报科科长办公室内，杜长海说的更为夸张。 表示按照土肥原机关长的行事风格，‘苍鹰’必然不敢回去。 此刻为了彰显自己的作用，杜长海肯定不会说的模棱两可。 至于最后会不会预言成真他不管。 真的对了还能给自己找些机会。 若是错了无非还是回去集中营，差就能差到什么地方？ 沈渌水听完杜长海赋有激情和自信的一番话，抬眼去看宋书堂。 宋书堂默默点头，表示自己同样认为有这样的可能。 等到杜长海说完后沈渌水让人将其带下去继续关押，同时将朱越叫来，将方才的事情告知。 “你们二人怎么看？”沈渌水问道。 宋书堂先一步知情，自然先开口说道：“杜长海所言虽然有想要为自己谋取利益的目的，但分析也并非没有道理，‘苍鹰’如此败走回去沪上，就算土肥原念及旧情不会要她的命，下场必然也不会好，因此继续完成任务对她来说是一个出路。” 朱越紧接着说道：“若真能完成任务经过一番推波助澜，黑锅不是扣不到我等头上，到时必然存在麻烦，且雄鹰小组原本就是换人不换代号，‘苍鹰’若真完成任务回去，再找六个人接替此前代号，雄鹰小组立马又是满编制，‘苍鹰’依然还是雄鹰小组的组长，这恐怕也是她想要的。” “所以你们二人都认为，‘苍鹰’或许还会出手？” “是科长。” ‘苍鹰’还会出手？ 是依然放任不管借刀杀人，还是另作安排？ 若还是放任不管，办法与此前一样。 等到‘苍鹰’杀了刁同甫后，军统局抓捕‘苍鹰’交给红党，谁也不能怪他们。 确实是日谍所为。 且这一次情报科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推测罢了。 可若没抓到‘苍鹰’呢？ 麻烦和这一次是一样的。 此番能用日谍解释。 下一次还能吗？ 虽然确实是日谍所为，但两次用同样的理由，是会让大家有些怀疑的。 “你们跟我去见处长。”沈渌水说道。 三人一同去见鲍意伟。 进入办公室之中沈渌水将事情汇报。 等着鲍意伟拿主意。 思前想后鲍意伟说道：“通知红党我们的推断，要求他们配合抓捕‘苍鹰’。” 听到如此安排，宋书堂心里松了口气。 不然此番再给红党做提醒。 就不如先前那么隐蔽。 朱越、宋书堂领命去负责这件事情，沈渌水等到二人离去问道：“不继续将计就计？” 鲍意伟说道：“再出乱子我们就不如之前好解决，其次红党方面对刁同甫的保护已经加强，‘苍鹰’不一定能成功，与其让事态重演不如利用刁同甫将日谍抓住，也算一场功劳。” 如今鲍意伟的想法就是不要节外生枝。 免得偷鸡不成再蚀把米！ 刁同甫死与不死如今不再重要，避免新的麻烦抓捕日谍，反倒是最为保险的做法。 且主动和红党合作。 等到事情结束公之于众，也能消除此前大家的误会。 同时安排朱越和宋书堂一起与红党接触，也好观察一下宋书堂的情况。 …… …… 此事既然已经知晓，不管真假理应先通知红党。 朱越打算直接赶赴红岩嘴农场。 宋书堂自然是听从安排。 红岩嘴农场不是 两人是骑自行车过来。 来到这里拿出证件表明身份，很快就见到了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副处长薛三更。 同样是老熟人。 见面客套寒暄一阵。 薛三更请两人进入办公室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还劳烦二位赶过来一趟。” “事关贵党刁同甫同志。” “何事？” 朱越解释一番。 薛三更今日看到宋书堂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正常和朱越交流。 听到朱越说完薛三更眉头微皱。 他没有问可信度有多少，牵扯到日谍哪怕是很小的可能，就需注意。 “二位请回去等消息，我需要和处长汇报一下。”薛三更说道。 其实不仅仅是要给处长钱之亮汇报。 主要是汇报给南方局。 让周书记拿主意。 朱越起身说道：“事关重大还望贵党配合，刁同甫虽有风险但保护得当不会出现意外，抓捕日谍乃是重中之重，更是想要针对贵党同志的日谍，应该也不希望看到她逍遥法外吧。” 临别前的一番话语，就是想要逼迫红党答应配合。 用刁同甫做诱饵。 薛三更没有给出答复，只是说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宋书堂也跟着说了两句，意思无非是一样的。 从红岩嘴农场出来，两人骑车回军统局。 路上宋书堂问道：“伱说他们会同意吗？” “应该会吧。”朱越也不太确定，但是觉得同意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不将‘苍鹰’抓到，刁同甫是最危险的。 保护的好只是一方面。 日谍搏命暗杀风险还是很大的。 等到两人离开红岩嘴，薛三更立马将事情上报给钱之亮。 后两人一同去见周书记。 将现在的问题言明。 周书记没有想到事情还会有后续，可听到是宋书堂一同前来，他觉得可能性是有的，并非军统局空穴来风。 可他们想要刁同甫做诱饵。 抓捕日谍。 这风险是刁同甫承担，可到时候抓到日谍功劳却是军统局。 买卖是不划算的。 钱之亮说道：“我们其实可以拒绝，毕竟让刁同甫同志以身犯险，对我们是不利的。” 薛三更却说道：“可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保护刁同甫同志，但能否防住‘苍鹰’临死反扑的暗杀犹未可知，而且已经不太方便继续加派人手进行保护。” 保护的人员现在足够多。 如果你还要加。 那去聚会上，到底是大家来聚会，还是你们的人去开会？ 国府高层出门尚且没有那么多人员保护。 你弄的聚会都没有办法正常召开。 且在大家都认为日谍已经离开山城的情况下，你继续加派人手保护，并不好看影响也不好。 所以薛三更担心的是千日防贼，只怕终有一日是防不住的。 但交流又是必须的。 刁同甫来山城的工作便是如此。 “询问一下刁同甫同志的意见吧。”钱之亮说道。 作为当事人的意见是需要参考的。 周书记也觉得理应如此，命人去请刁同甫，打算当面问问他的想法。 等到刁同甫被请来得知事情原委。 他表示愿意配合军统局抓捕日谍。 虽说此前军统局方面想要借刀杀人其心可诛，但此刻抓捕日谍不应有所犹豫，不然好似与昨日国府毫无差别。 再者说刁同甫带着任务前来山城交流。 不可处处受制于人。 解决‘苍鹰’也好让他完美完成任务，且愿意以身为饵抓捕日谍，也是表达他们抗日之决心。 总之刁同甫想要配合。 且此番军统局亲自找上门来合作，必然不会在其中另有心思，对他的保护肯定是会到位。 听到刁同甫如此意见，周书记说道：“回复军统局说我们同意配合。” “是书记。” “但要全程参与，不能仅是提供一人为诱饵，我们也要有对计划的知情权甚至于参与权，必须要确保刁同甫同志的安全。” “明白。” 这就需要与军统局去协商。 今日虽然敲定决策，可薛三更并未给军统局打电话。 而是等到 联系朱越告知红党决策，同时要求参与其中。 挂了电话朱越去与沈渌水汇报。 听闻红党同意配合沈渌水并不奇怪，此事既然找上门去定是有让他们配合的把握。 对于红党提出要求想要参与其中。 沈渌水也点头答应。 此番他们没有存别的心思，自然不怕红党参与，且让对方参与进来更加方便配合，有利于抓捕日谍。 得到肯定答复。 朱越就回电给薛三更，表示可以接受他们的要求。 那既然如此就需要坐下来商议一下，该如何抓捕‘苍鹰’。 又该如何确保刁同甫的安全。 如今不必让他们跑去红岩嘴农场，薛三更也没有跑来军统局，而是约在外面一处茶楼。 红党方面薛三更亲自负责。 足以彰显其的重视。 由不得他们不重视，毕竟事关刁同甫的安危，副处长亲自参与说话是有分量的。 情报科则是安排朱越、宋书堂负责。 毕竟他们二人对此事最为熟悉。 其次也是特有的对红党的一些轻视，沈渌水不愿出面。 按理说薛三更亲自负责，鲍意伟不出面起码也要沈渌水负责，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红党也习惯。 且与朱越、宋书堂合作薛三更觉得更为舒适。 跟随薛三更而来的还有雷炎彬，理应也不该雷炎彬参与，但有宋书堂在场，且周书记想要加大对宋书堂的发展力度，故而带着一同过来，也就无需其他人陪同薛三更。 几人落座。 朱越首先表示感谢。 薛三更认为不必如此，大家是合作。 稍作客套之后薛三更问道：“贵局对于抓捕日谍一事，现在可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这由宋书堂来讲述：“‘苍鹰’若想要继续暗杀贵党刁同甫同志，想来会继续使用最早的计划，毕竟她化名的掩护身份，以及找山城本地的名流是谁，我们都还无从得知，依然有可用的条件。” 这个计划此前‘苍鹰’不愿用。 是担心军统局守株待兔。 可此番‘苍鹰’给大家的感觉是她已经回去沪上。 那么虽然红党加强了对刁同甫的保护，可军统局起码不会守株待兔，故而这个办法现在又可以用了。 最重要的是时间紧张。 ‘苍鹰’不可能再有新的行动方式。 最早在山城做的准备反而成了最后的机会。 薛三更听完说道：“依然还是任由刁同甫同志参与聚会，你们安排人在暗中进行布控，‘苍鹰’出手就对她进行抓捕？” “不错。”朱越说道。 “可刁同甫同志的安全问题呢？”雷炎彬皱眉询问。 这些计划里面，显然没有保护刁同甫的安排。 朱越笑着问道：“我听闻贵党如今已经安排六人随刁同甫一同参与聚会，六人保护一人还护不住吗？” 现在确实如此。 六人保护刁同甫一人。 可面对‘苍鹰’破釜沉舟的暗杀行动，就算是有六人保护，薛三更还是觉得存在风险。 情报科莫不是打算这个风险，全部让他们自己承担？ “我看不到你们合作的诚意。”雷炎彬代替薛三更说道。 “那你们想如何？”朱越反问。 其实情报科这里不是没有安排。 而是要先听听红党的想法。 若是他们的提议更好完成，情报科肯定不会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 如果他们的提议很难完成。 情报科也可以讨价还价。 自己显露底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薛三更也明白朱越的意思，不过他们现在确实要先表态。 “此前已经参加结局的聚会有三场，这三场相安无事，但不知道‘苍鹰’是否已经混入其中观察，我们想要贵科对参与这三场聚会的人员进行一次筛查，如果能将‘苍鹰’锁定出来，自然是最好。” 薛三更的这个提议其实作用不大。 毕竟‘苍鹰’若是找到机会一定会动手。 哪怕她有多次参加聚会的机会，也会选择 没有石桥暗杀一事，她或许有观察的机会。 可是这件事情一出，她要求的就是效率，免得夜长梦多。 她在山城如此不顺利，岂敢再多停留。 故而刁同甫前三场聚会没有问题，大概率‘苍鹰’没有参与。 现如今薛三更既然提出来了，朱越也没有回绝，答应道：“没问题。” 查一查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后续刁同甫同志还要参与七场聚会，你们也可以提前调查一下。”薛三更说道。 其实依然没有意义。 聚会邀请谁这个虽然提前有名单，但当天可能还会有人突然参与。 其次就是你邀请的人，当天携带谁来参与，这个是提前不知道的。 有可能单独赴约。 也有可能带一个人，甚至于带几个人一同前来。 ‘苍鹰’必然不在邀请名单之列。 而是跟随其中被邀请人一同出席，没有发生的聚会，你如何调查？ “好。”朱越却还是答应。 毕竟提前做个准备也不错，情报科确实已经开始着手这方面的资料收集。 但薛三更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如何保护刁同甫呢？ 第250章 奇怪举动 已人为饵！ 诱敌深入！ 效果极佳，风险却也极大。 单说此番日谍暗杀刁同甫一事。 聚会之上不敢说人多眼杂，却也是复杂之地。 混入日谍暗中动手可谓简单粗暴。 若日谍想要动手之后逃离，或许行动设计需要巧妙。 可拼死一搏不打算活命的话，那成功几率高的吓人。 好在‘苍鹰’如今显然是打算活命，不然刁同甫作为诱饵一事，红党不会同意。 与送死无异。 保护刁同甫红党自然有打算。 前期所说不过是想要提前一步扼杀风险，与此前石桥遇袭一事相同。 可若没有效果那自然是要做好防御。 薛三更这才开口继续言道：“聚会你们需要安排人员混入其中，一是方便保护，二来则是便于抓捕日谍。” 此举情报科此前就已经有所商议。 但安排参与聚会人员不会是宋书堂等人。 因为他们在‘苍鹰’眼中是熟悉的，只能安排一些生面孔。 可如此一来对于刁同甫的安危，依然没有十足的保障。 宋书堂明白薛三更肯定还有话说。 果然薛三更又说道：“我们安排六人负责保护刁同甫同志，现在愿意空出三个名额给贵局，你们安排三人一同来负责保护。” 给三个名额？ 配合保护刁同甫！ 这红党如此信任他们？ 朱越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心中思索，是否存在问题。 有些事出反常。 朱越眼神与宋书堂对视，想要有所商议。 宋书堂微微点头。 两人现在当着红党的面不便言语，朱越却也明白宋书堂之心意。 于是点头说道：“好。” 为何红党要有如此要求？ 实则是逼迫军统局保护刁同甫下功夫，毕竟若在他们保护之下，刁同甫出问题。 加上此前的事情。 只怕军统局刚刚洗清的嫌疑，又会被人旧事重提。 这是宋书堂与朱越目前的想法。 可薛三更显然不是如此肤浅。 见朱越答应薛三更紧跟着说道：“负责保护的三人我们有要求。” “什么要求？” “让负责保护戴局长的三位暗影出手。”薛三更说道。 听闻此言朱越脸色有些微变。 宋书堂眉头也是皱起。 除了明面上保护戴局长的人之外，还安排有隐蔽人员。 这件事情宋书堂在军统局也仅仅只是有耳闻。 因为人员身份保密，故而戏称暗影。 也有称之暗卫。 都是外号而已。 但此事必然不是空穴来风，且红党也知道这件事情，可见他们对军统局的资料收集的也不少。 宋书堂听闻此消息，不过是情报科茶余饭后的交谈。 真的有证据吗？ 显然是没有。 可薛三更现在既然能这样说出来，显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最重要的是，薛三更怎么知道军统局安排的是不是负责保护戴局长的人，随便安排三个人不行吗？ 还是说那些暗中保护戴局长的人，红党都知道其身份？ 若是如此这红党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一些？ 可就算知道为何要如今提起？ 就不怕军统局调查是谁泄露了暗中保护戴局长的人员信息？ 从而找到可能与红党有染的军统局潜伏人员？ 这对红党来说不见得是好事情啊。 朱越想不明白红党究竟想要做什么。 宋书堂一时间也不太明白。 你说是看中保护戴局长之人的保护能力？ 这个说得通。 既然能保护戴局长，想来三人一同保护刁同甫，会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 但暴露出来的东西未免太多。 “此事我现在不能答复。” “我可以等伱们回去商议，只是下一次聚会在明天，我们仅剩一些时间。”薛三更表示不急。 谈话到这里基本上结束。 只是保护人员的问题有待商榷。 送别薛三更、雷炎彬后，朱越站在路边问道：“这红党究竟想做什么？” “不太清楚。” “难道想要彰显自己的实力？” “未免太过嚣张。”宋书堂觉得这和红党平常的行事风格是不太像的。 “算了，回去先汇报科长，看如何应对。” “走。” 两人回到军统局内将事情汇报给沈渌水。 可这事也不是他能拿主意的。 只能上报鲍意伟。 鲍意伟听罢也无权做决定，负责保护戴局长的人，是你能随便指挥的吗？ 而且那些暗中负责保护之人的身份，鲍意伟都不太清楚。 因此只能前去找戴局长汇报。 其实鲍意伟是想要直接回绝，觉得红党提出的条件太过分。 他也不愿意去见戴局长。 此前计划失败在戴局长面前颜面无光。 只是这一次与红党合作若还是无功而返，连戴罪立功都不能。 故而鲍意伟只能前去见戴局长。 在戴局长面前鲍意伟将红党要求提出。 戴局长面色有些玩味。 此事鲍意伟也不便提出意见，只能等戴局长安排。 一段时间过后戴局长说道：“安排三个负责保护的人给红党。” “那岂不是这些暗中负责保护您的人，就被红党掌握到信息了？” “你认为现在红党没有掌握吗？”戴局长反问。 “红党可能只是虚张声势。”鲍意伟觉得红党想要掌握这个消息，是比较困难的。 随便找三个人足以打发他们。 而且军统局安排的三人，也是能力出众，保护不在话下。 可戴局长却另有看法。 “红党这是借此事敲打警告，想要让我们收收心思。”戴局长想起了那位周书记，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们怎么能知道这些信息，莫不是军统局内出现红党潜伏人员？”鲍意伟率先怀疑。 且这个潜伏人员的位置只怕极高，不然如何能得知这些信息。 这可是连鲍意伟都不太清楚的。 面对这种怀疑戴局长笑着说道：“如此想的话，我们就中计了。” “红党故意为之，想要让我们内部怀疑，自相残杀陷入内耗？” “对。” “那他们的情报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他们的情报肯定不是有人泄露给他们，不然不会用如此方式说出来，所以现在调查是非常愚蠢的选择。” 戴局长认为不用调查。 若真有人因此潜伏军统局内，还能得到如此重要消息，红党拼命掩护其身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影响。 但这些人员消息又是如何泄露的？ 确实耐人寻味。 鲍意伟更觉得红党是虚张声势，其实根本就不知晓，不过是故作高深。 可戴局长还是坚持安排三个暗影过去。 见如此鲍意伟就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当他回去将决定告知沈渌水时，沈渌水同样觉得奇怪。 “戴局长没有说调查消息泄露的问题吗？”沈渌水低声询问。 既然戴局长认为红党真的知道这些情报。 那么就算不是有人潜伏在军统局内，可是情报的流出总要有一个方式。 这不调查吗？ 鲍意伟说道：“戴局长没有当面说这件事情，至于会不会调查我不太清楚，想来是不需要我们参与的。” 此事戴局长的想法没有表达的很明确。 鲍意伟也不敢妄加猜测。 但说红党真的掌握这个信息，鲍意伟与沈渌水心中也很好奇，红党究竟凭什么？ 他们不过是草台班子。 难不成在山城真的有如此能量？ 并非是小瞧红党。 因为相比较之下确实差距很大。 “此事既然不需要我们参与也就无需多想，戴局长同意安排人来配合，莫要让戴局长失望，定要抓到‘苍鹰’。”鲍意伟说道。 “处长放心，有这三人参与，保护刁同甫必然不会出问题。”沈渌水说道。 这三人出手负责保护刁同甫。 哪怕是在‘苍鹰’的暗杀之下，也能大大降低风险。 毕竟他们是专业负责保护的。 且还是负责保护戴局长的人。 这能力没的说。 不得不说红党也是聪明。 如此一来军统局不仅是保护的尽心尽力，更是能力放在这里。 加上红党安排的三人肯定也是能力不俗。 看似负责保护的人员没有变化，可对‘苍鹰’来说难度已经不知道高了几何。 沈渌水同时说道：“安排混入聚会之中布控的人员，要全部安排生面孔。” “这个你负责，情报科生面孔很多。” “是。” 情报科其他组的人员都是生面孔。 甚至于还有外勤人员。 情报科也有暗探。 这些都方便安排，不是什么难事。 沈渌水回到办公室将朱越、宋书堂叫过来。 告诉他们戴局长已经同意红党要求。 朱越很好奇想要询问，红党如何得知这件事情。 沈渌水自然是告诉他不该问的不要问。 实则也是没有办法回答。 只是让他们负责好接下来的任务就行，同时开始着手安排生面孔，混入聚会之中。 这个安排虽然不难。 但需要注意的就是要有理有据。 起码你是为什么参加的聚会？ 要有人邀请你。 聚会邀请名单上面肯定没有你，只能是其他参与聚会的人，将你带去。 军统局需要找一些参与聚会的人配合。 但又不能恰好找到和‘苍鹰’选择为同一人。 这样容易暴露。 也不能直接找聚会的发起人同意他们潜入其中。 这同样容易让‘苍鹰’有所察觉。 但可以与聚会的发起人进行一些商议安排，只是没有办法帮助情报科直接安插人员进去罢了，毕竟邀请名单此前就已经定下。 所以这个挑选需要巧妙一些。 那就是找女性。 毕竟‘苍鹰’是利用自己的美色找到了山城当地的名流。 那么此人肯定是男性。 因此现在找女性风险比较小。 这件事情沈渌水着手安排人去办。 至于三个负责保护戴局长的人，在晚上也已经来情报科报道。 宋书堂自然负责接待。 远看三人平平无奇，甚至于长相都是如此。 让人比较容易忽视。 扔在人群之中只怕没有人会 给人的感觉是人畜无害。 但走近之后宋书堂的肌肉也是微微紧绷，有一种暗藏的压迫感。 三人目光没有什么光彩。 可对视的时候宋书堂也不敢大意。 三人笑着与宋书堂打招呼。 方才他们已经见过沈渌水，现在就是宋书堂带他们去见红党的人，他们从今晚开始负责保护刁同甫。 任务他们都清楚。 对于宋书堂三人也有耳闻。 毕竟军统局地方不大，各种消息传的比较快，也是谈资。 可三人却没有想要试试身手的意思。 毕竟他们在防不在攻。 心态最为重要。 因此没有锋芒毕露。 反倒显得有些平易近人。 别看他们可能职位军衔不高，但负责保护戴局长，这身份不同。 朱越不敢托大。 五人从军统局离开前去见薛三更。 因为明日刁同甫就要参与聚会，故而薛三更没有回去红岩嘴，而是在罗家湾附近等待军统局的答复。 见面之后看到宋书堂身后三人。 薛三更点头。 朱越也不知道薛三更是真的知道这三人的身份。 还是在这里云山雾罩，故弄玄虚。 “人交给你们。” “放心，我们会招待好的。”薛三更说道。 “劳烦了。”朱越对三人说道。 “奉命行事。”三人中一人说道。 后看着三人跟着薛三更与雷炎彬一同离开。 朱越忍不住对宋书堂问道：“真动起手来你能对付几个？” 宋书堂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开口说道：“那要真的动手才知道。” “感觉！”朱越还是好奇。 “三个。” 宋书堂言罢就直接回去情报科。 朱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追上来说道：“你就不怕吹的太厉害，风大闪了舌头。” 还三个！ 能负责保护戴局长的岂能是酒囊饭袋。 只怕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宋书堂能力不俗朱越承认，可是你想要对付三人，这有些吹的太过。 对于朱越的话宋书堂没有反驳。 但他说的也不是夸大之词。 三人给他的压力是很大。 但他也有自信对付三人。 毕竟这三人优点在守。 保护戴局长是忠心舍命，愿意用身体挡子弹。 身手肯定也不错。 但真的论攻击，宋书堂是有自信赢，哪怕惨胜也是胜。 可是你要说让宋书堂去杀被三人保护的目标。 那他只能说把握很小。 回到军统局情报科龙昊凑上来打听消息，毕竟方才那三人虽然感觉平平无奇，可是从朱越的态度也能看出端倪。 “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朱越说道。 龙昊反而询问宋书堂。 宋书堂看了一眼朱越说道：“组长发话我一个副组长敢违背吗？” “你还知道我是组长。” “岂敢忘记。” “那就少吹牛。”朱越现在还认为宋书堂在吹牛。 “吹什么牛？”龙昊更加好奇。 “都说了不该问的别问。” “你们两个真的是要急死我。” 第251章 特园 与红党交接完毕便回去休息。 明日聚会混入其中布控人员，乃是暗中安排的生面孔。 宋书堂、朱越等人不能参与行动。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宋书堂不免也在思考红党今日之举。 寻求保护刁同甫人员可以理解，可未免暴露出来太多东西。 戴局长暗中保护之人信息红党都能得知，这情报从何而来？ 红党为何不保护这条情报线路，却选择透露呢？ 此举之意很难探明。 至于说红党方面虚张声势宋书堂觉得可能性较小，毕竟戴局长随便派人前来，你认不出来可就露馅。 总之今日之事充满矛盾想不明白。 宋书堂也不打算找黎叔询问，想来黎叔也不可能知晓事情原委。 只能将疑点按下不表。 早日休息明日还要忙。 虽说明日不参与保护刁同甫，以及混入聚会之中抓捕‘苍鹰’的任务。 可也要时刻关注。 同时在外围进行一定的布控。 一觉醒来早早前去情报科。 朱越来的更早。 见宋书堂、龙昊前来上前说道：“混入聚会人员已经安排妥当，但人数不宜太多，安排了五人进入。” 五人进入。 加上负责保护刁同甫的六人。 也有十一人在场。 ‘苍鹰’动手之后面临的风险很大。 “我们呢？”龙昊问道。 “在特园附近隐蔽待命。”朱越安排说道。 今日聚会在特园之中举行，特园乃是爱国民主人士的公馆，因字特生故而称特园。 位置尚在罗家湾之后。 一直到嘉陵江畔。 前有陶园，后有上清园。 特园占地三亩，布局典雅，结构严谨，居室宽敞，错落有致，庭院幽静。 可在山城出名却不是因为建筑特点。 而是特园的特点。 公馆主人特生拒绝入仕途，常年在特院之中热情招待来渝的进步人士，甚至于很多人都可以无偿的居住在特园之中。 且对红党方面也很亲密。 故而刁同甫来山城，特园公馆主人是一定要邀请的。 刁同甫也必须要去参加这个聚会。 且同样邀请了很多进步人士，大家今日在特园要互相交流，也算是一场盛世。 不少报社都安排了记者前去报道。 特园的聚会算是人比较多，且人比较杂。 毕竟公馆主人交流接触的人很多，那么在情报科看来‘苍鹰’如果依靠山城本地名流想要接近刁同甫，特园的聚会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在军统局看来，特园公馆主人对红党有些过分亲密。 甚至于此番是主动约见山城名流人士，以及各地的进步人士，给刁同甫见面交流的机会。 那么邀请被‘苍鹰’选中的人概率很大。 其实说白了军统局内对特园公馆的主人有些意见。 但其在山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好轻举妄动，故而只是多加注意罢了。 这一次说是保护刁同甫。 公馆主人非常配合。 聚会中午开始，但是早上就会有人前去，大家可以吃点东西，喝点小酒。 特园之内都会准备妥当。 甚至于有些时候特园还会摆设流水席，招待大家。 最高时一天都能有千人出入特园，军统局对此很是不满，却又无法阻止。 宋书堂等人赶去特园。 最后是上了中三路后，进入通往特园的小路。 后找了一处较高的建筑进入其中，宋书堂在三楼拿着望远镜观察，发现特园门口已经停了很多辆车。 来此赴约的人大多都有汽车。 不过也有不少黄包车停在特园门外。 不少植物遮挡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况，但不停能看到有人前来。 朱越坐在凳子上说道：“已经在附近大路上安排了一些暗哨，同时在江边也布控了人手，‘苍鹰’必须抓到。” 保护刁同甫已经做到够好。 因此不管‘苍鹰’能不能杀掉对方，你都必须要抓到‘苍鹰’。 刁同甫不死，抓到‘苍鹰’皆大欢喜。 刁同甫如果不幸死了，你抓到‘苍鹰’也算有所交代。 可是如果刁同甫死亡，‘苍鹰’逃离，情报科可就真有麻烦。 宋书堂听闻此言用望远镜看了看，发现撤离的道路是非常复杂的，各种小路盘根错节。 且江边范围很大。 布控起来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特园之内将‘苍鹰’抓捕。 龙昊在一旁说道：“‘苍鹰’会不会来参加这场聚会都还不清楚呢。” 也是。 ‘苍鹰’究竟找的是何处的机会，他们也不知道。 只能刁同甫的每次聚会，都如此布控守株待兔。 “刁同甫来了。”宋书堂开口说道。 他通过望远镜看到刁同甫在护送之下抵达特园。 因为和特园主人的密切关系，刁同甫今日来的很早，同时负责保护他的六人也跟在身边。 大家见怪不怪。 都知是因为何事。 不少人热情的出门迎接，寒暄一阵过后一行人等进入特园，宋书堂便不太能观察到了。 只能交给混入其中的情报科成员负责。 ‘苍鹰’今日打扮的非常得体。 坐在张东一的车上向着特园赶去。 张东一今天心情很好，美人在侧赏心悦目岂能没有好心情。 且他已经打算将许惠禾收入房中。 家中的其他妻妾无权干涉此事。 只是父亲有些不悦觉得如此行事落人口舌，可当张东一让其看过许惠禾之后其父亲也就默许，并非是看中许惠禾的容貌艳丽，而是此女有大才。 可帮助张东一在事业上有所成就。 远非家中那些女人可比。 且今日带着许惠禾前去特园，便是有意向大家告知这件事情。 许惠禾配合张东一说笑气氛非常好。 但今日她的心却紧绷绷的。 当日石桥行刺失败，她从树林之中逃离。 原本是想要直接离开回去沪上，可却心中恐惧。 土肥原机关长的容颜出现在她脑海之中，让其有些不寒而栗。 会死吗？ 她不知道。 可一定会面临一些惩罚。 想到那些惩罚，她居然觉得如今死在山城也不是不能接受。 心中怀着无限的恐惧‘苍鹰’没有选择直接撤离，而是留在山城。 她要假意已经离开。 让军统局、红党都放松警惕。 然后再暗杀刁同甫，完成任务回去沪上，也好面对土肥原机关长。 同时‘苍鹰’明白正田和也被抓之后并没有不治身亡。 而是将知道的线索告诉军统局。 后被军统局杀死就是为了引诱她继续行动。 想要在她暗杀刁同甫之际，将她抓捕。 毕竟如今被情报科关押的雄鹰小组成员，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任务。 情报科却说他们知晓。 她不认为是情报科想要找人承担这一次的麻烦，随便说的。 必然是提前知道点什么。 红党好骗可她却不好骗。 但对于红党的防弹车一事，‘苍鹰’也不知道是提前得知消息，还是巧合。 只是她如今好似离开山城，再杀一个回马枪。 应该会让很多人出其不意。 只是刁同甫身边多了不少保护的随行人员，给她造成了一定的阻碍，可‘苍鹰’别无选择。 同时她在山城想要联系沪上。 从而让土肥原机关配合发出她已经回到沪上的消息。 进一步降低山城方面的警惕性。 联络方式直接用的山城电报局的电台，将电报加密发到其他城市的一家商铺之中，再由他们转发给沪上。 这算是‘苍鹰’私自行动。 因这家商铺是日谍的一个秘密据点。 她不过是此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 现在走投无路私自启用。 可沪上方面的答复是不予帮助。 土肥原觉得‘苍鹰’无颜回来沪上要继续执行任务可以，但不必多此一举。 灰头土脸回来沪上。 土肥原机关又怎么会透露这个消息出去。 为避免聪明反被聪明误，土肥原觉得如此就行，不必节外生枝。 ‘苍鹰’对于这个安排心中不安。 不知是土肥原机关长对她的失望放弃，还是帮她完成任务。 可‘苍鹰’知道今日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虽然张东一之后还有聚会会和刁同甫一同出席，但她不打算利用那些机会。 因为后面的聚会场面很小。 人员很单一。 甚至于聚会场地都非常的小。 根本就不利于‘苍鹰’的暗杀行动，所以特园今日的聚会，是她最后的机会。 带着这样的心思许惠禾与张东一来到特园门外。 今日车辆就不开进去了。 毕竟来人很多。 虽然园子内很大，可是车子若是都进去，也是放不下的。 故而都停在门外。 若是门外都停满了，中三路路旁可以随意停放，毕竟这里的行人和车辆是很少的。 从车上下来张东一一脸笑意。 一个女人同样是他彰显身份的方式。 许惠禾非常识趣的过去挽着张东一的手臂。 两人一同进入特园。 宋书堂自然看到了。 他一直在观察，谁进入特园他都可以清楚看到，只是进去之后视线会受到影响。 可是对于张东一与许惠禾，宋书堂没有觉得奇怪。 毕竟今日带着女伴前来参加聚会的人不少。 容貌美艳的同样很多。 后续人员来的很多，在中午之前基本上就已经全部到位，期间不少记者也带着吃饭的家伙过来。 宋书堂原本认为孟佳期也会到场。 毕竟在特园之中。 作为《新华日报》肯定会参与报道。 可《新华日报》的人确实来了，但并非孟佳期。 由此可见红党方面也知今日或许不会太平，便没有让孟佳期前来，而是换了一个更为有经验的人负责。 许惠禾进入特园之后寸步不离张东一。 被其带着见了不少人，许惠禾都是得体的微笑。 面对赞美和夸奖也没有显得拘谨，而是大大方方接受。 但其实她已经在暗中观察刁同甫的位置。 至于特园内的布局她没有必要去观察。 因为在来之前就已经聊熟于胸。 虽然此前她并没有机会进入特园，可特园招待进步人士，以及让大家居住在这里，因此其内的布局早就不是秘密。 许惠禾想要打听很容易。 在跟着张东一走动之间许惠禾看到了刁同甫。 就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 草地之上摆放了凳子和桌子，有茶水和酒。 刁同甫身边围着不少人，大家都在热情的交谈。 同时外围还有几个人看起来就是负责保护的人员。 许惠禾看了一眼有六人，与此前打听到的消息一致。 但六人负责保护，却不可能将刁同甫围在中间。 难不成要让其他人隔着他们和刁同甫交谈吗？ 那像什么样子？ 故而只是站在外围一些。 但就算如此，还是不方便动手。 许惠禾接近刁同甫她相信自己有一击毙命的机会。 可是怎么逃离呢？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动，伱的撤离就不可能顺利。 许惠禾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张东一不认识刁同甫，故而没有急着上去打招呼，而是和自己熟悉的人先行寒暄。 期间许惠禾观察到刁同甫起身去了一次洗手间。 去的是主楼二楼的洗手间。 但负责保护的六人是跟随的。 许惠禾见状也借口进入主楼，说自己想要拿些甜点吃。 甜点摆放在主楼内。 毕竟如果放在室外的话，很影响口感和形状。 外面天气还是比较热的。 趁着拿甜点的功夫，许惠禾发现刁同甫进入洗手间之前，会有负责保护的人先行进入检查，确保洗手间内是安全的。 后刁同甫才进入。 但这六人是在门外等候。 毕竟洗手间内都已经安全，他们进去看着刁同甫也不习惯不是。 这是私人的家用洗手间。 每次只能进入一人。 等到刁同甫离开之后，许惠禾稍作停留也前去洗手间方便。 去的则是刁同甫方才去过的洗手间。 进入洗手间之后许惠禾左右观察，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藏人。 她原本想着如果自己可以提前藏在这里，躲过检查。 等到刁同甫进来之后，将其杀死。 然后从洗手间的窗户撤离。 可是观察之后发现藏不了人。 她如果提前进入洗手间，就一定会被检查发现。 后许惠禾又看了一眼窗户，自己能不能先在窗户外面躲着，等到刁同甫进入之后，自己再翻窗进来？ 可是看了一眼就放弃了。 因为在二楼。 如果躲的话只能躲在窗沿上。 可是今天是聚会，下面全是来参加聚会的人。 如果有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二楼的窗户外面，立马就会引起大家的关注，无数的目光都锁定在你身上，你怎么行动？ 第252章 居然束手就擒 利用入厕机会进行暗杀目前已经排除。 不具备操作之可能。 许惠禾从厕所出来之后，便回到张东一身边。 和大家一起交谈。 此时宋书堂等人收到消息称：“在刁同甫进入厕所之后，后续另有四人进入。” 刁同甫前去厕所并非无意之举。 且是事先安排的有意为之。 其目的就是想要根据他的行动轨迹，来判断日谍是否会出手。 毕竟日谍想要暗杀刁同甫，必然要在聚会中找寻机会，不可能坐等机会出现。 那么刁同甫的每一次行动，都会吸引日谍的目光。 因此利用入厕来判断是比较好的方式。 四人名单已经送至朱越他们所在房间，宋书堂低头一看说道：“这四人都不是受邀请人员，而是跟随受邀人员一同出席。” “也就是说都有可能？”龙昊问道。 “但只有两位是女人，其他两人可以排除。” 虽然跟随受邀人员而来的人不在名单之上，但是进入特园的人员，都有情报科成员暗中观察记录。 方才已经将名单送来。 因此宋书堂一看名字，就知道男女。 两位女士分别是许惠禾、方林淑。 许惠禾在进入厕所时其实也有小心，故而并非是刁同甫之后 且前面还有一位女士。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情报科成员再次送来消息，又有三人进入厕所。 这三人之中有一人是受邀人员。 故而直接排除，且也是男士，排除没有任何问题。 但剩余两人却并非受邀人员。 恰好又都是女士。 便也成了怀疑目标。 毕竟日谍如果足够小心，确实会等待许久之后，再进入厕所之中观察。 因此这两人也不可能忽视。 等于说现在有四个嫌疑人。 重点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不会有新的嫌疑人呢？ 这个不好说。 谁知道日谍是如何打算的。 但目前这四人都值得怀疑。 “收集这四人的资料。”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龙昊立即带着名单前去安排情报科成员收集资料。 看看这四人谁的嫌疑比较大。 “如果最后没有发现，要不要将这四人全部抓捕？”龙昊安排人员前去调查之后，回来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朱越说道：“不行。” 为何不行？ 首先 毕竟能来参加聚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抓的就是他们的朋友或者亲人，甚至于被你抓的人，本事就有很大的能量。 所以红党不想影响他们自身的形象。 故而大概率不会同意如此抓人。 当然了，军统局可以不听红党的，红党没有资格命令他们行事。 可是方才说的问题对军统局来说同样存在一定的麻烦。 因此抓人不太可能。 其次就是他们推断说日谍不会离开山城，要继续行动暗杀刁同甫。 也仅仅只是推断罢了。 没有证据。 且杜长海说沪上方面会传来‘苍鹰’已经回去沪上的消息，来配合她在山城的继续行动。 军统局命人在沪上多留意。 却未发现这样的消息传出。 所以说这些人之中究竟有没有日谍，尚且要打上一个问号。 你如何直接抓人。 宋书堂没有继续用望远镜观察，毕竟也看不到什么。 收集四人资料尚需一些时间。 三人也在商讨‘苍鹰’究竟会不会出现，又会选择如何动手？ 特园之内的‘苍鹰’也小酌了几杯，跟随张东一交谈的时候非常得体，甚至于一些见地让大家眼前一亮。 许惠禾貌美如。 让人都认为不过是张东一身边的瓶罢了。 可是一番接触下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不少人对许惠禾表示很有兴趣，故而张东一身边也聚集了不少人，这让他觉得脸上有光。 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 许惠禾利用这些也在悄悄探寻刁同甫的信息。 通过交谈得知刁同甫稍后会和特园的主人，以及一些代表人物，进入主楼之内的会议室，进行一次稍显正式的交谈。 这是之前没有的环节。 不过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就临时起意。 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能参加这些临时会议的人，都是比较重要的。 张东一并没有受到邀请。 毕竟他只是生意人，且还不是掌舵人。 会议之上人员很多，根本就找不到动手的机会，所以许惠禾也没有打算想要参与会议。 而是心中所想。 如果刁同甫进去参加会议，岂不是负责保护他的人也要在房间之内。 那么特园之中就比较方便行动。 她反而是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去找寻动手的时机。 毕竟会议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总不好将大家都晾在外面。 那么如果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找到机会。 许惠禾就可以动手。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就开始等待。 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开始了会议。 不过特园主人也表示会议会很简短，让大家在外面各自休闲放松一下。 众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尤其是张东一也不愿意参加这样的会议。 想要趁此机会带着许惠禾继续和人交流，不过许惠禾却借口自己有些不胜酒力，且还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下。 张东一一听自然是同意。 想要陪她一起，但许惠禾说今日这么多人物在场，张东一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张东一一听觉得许惠禾言之有理。 为了女色显得不知轻重，这恐怕也不是许惠禾所喜。 故而就没有坚持。 许惠禾得到单独行动的机会就开始观察。 他们在开会果然负责保护刁同甫的人，全部进入了房间之内。 许惠禾经过一番观察，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 太难找了。 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动手的机会不难找。 而是她不方便撤离。 在六人保护之下她不认为自己没有机会杀了刁同甫。 可是怎么跑呢？ 杀完人之后如何撤离？ 没机会。 如果今天都找不到机会，那么后面的聚会肯定也是如此。 许惠禾有些着急起来。 她不想任务失败回去沪上，尤其是此番她私自利用了之前的一个联络方式联络土肥原机关，这是犯错误。 如此回去下场只会更惨。 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议结束。 刁同甫他们从房间内出来，大家继续开始交流。 但天色渐晚聚会结束。 很多人意犹未尽但也只能相互告别。 看着下面已经有人陆续离开特园，朱越说道：“没人动手？” 宋书堂也有些好奇。 难道真的已经离开山城了？ 有关四人的资料调查已经收集上来。 有两人身份非常清白，所以直接排除。 剩余两人就是许惠禾、方林淑。 方林淑也跟随与自己一同而来的人离开了。 之后宋书堂就看到了许惠禾。 也跟着张东一走了。 这…… 嫌疑人都已经走了，这还行动什么？ 宋书堂放下望远镜皱着眉头说道：“难不成真的是我们多此一举？” “后面的聚会呢？”朱越问道。 “我认为应该继续监视。”龙昊说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哪怕最后什么都没有，也不能大意。 朱越点头说道：“那就继续。” 可就在大家认为今日无果需要收队的时候。 突然特园里面传来一声枪响。 宋书堂等人立马站起身子，后直接从房间内冲出来，向着特园赶去。 可特园之内如今已经乱成一团。 刁同甫看着不远处倒地的特园主人。 立马命令身边的红党成员前去进行保护。 红党成员的目的是保护刁同甫，现在很犹豫。 但是刁同甫命令他们过去保护。 毕竟特园主人与红党的关系是非同一般的。 南方局很多会议有些时候都是秘密在特园内进行的。 这一点刁同甫清楚。 这特园主人说白了更加看重红党。 对红党的帮助非常大。 不仅仅是在山城。 所以现在不能见死不救，更加不能让特园主人死在这里。 因此刁同甫觉得自己的安危，要往后面放一放。 刁同甫的觉悟很高。 可是他只能命令红党的三人，军统局安排保护他的三人，根本就不听刁同甫的话。 刁同甫让他们一起过去保护特园主人。 但是他们无动于衷。 反而是将刁同甫死死护在身后。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刁同甫。 混入聚会内的情报科成员也 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赶去。 但突然特园大火。 是酒水引起的大火，火势凶猛。 情报科成员一时间失去目标。 且很多山城重要人物也受到了火势的波及，反而是陷入危险。 导致现场更加混乱。 军统局成员要护送刁同甫离开。 他们心里明白现在制造的这些混乱，其实都是为了刁同甫而来。 因此护送刁同甫离开，是最为重要的。 可是刁同甫没有办法离开。 因为一名对红党帮助非常大的爱国商人。 现在被火势包围。 如果不救出来就会有危险。 这名爱国商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士。 方才还告诉刁同甫会帮忙募捐。 这样的朋友岂能见死不救。 可是军统局的人，直接押送刁同甫离开。 管伱什么朋友不朋友。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工作。 刁同甫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就在此处乱糟糟的时候，一名女士也从火中冲了出来，显得非常慌乱和狼狈。 慌不择路的冲着刁同甫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可能根本就看不清路。 因为头发都散落在眼前，而且又被烧焦的地方。 甚至于发尾现在还有火。 燃烧的非常快。 女人惊恐的叫喊。 军统局成员见状，皱着眉头。 但还是抬手想要帮她将头发上的火弄灭。 毕竟如此放任烧下去，可能也会殃及他们。 但就在一人抬手准备将女人头发上的火焰弄灭之时，女人突然甩头导致火星飞溅，大家眯眼躲避。 在这一瞬间女人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开枪。 军统局成员见状立马明白此人就是日谍。 面对枪口居然是不死不退。 保护红党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听从戴局长的命令。 可面前的女人居然是虚晃一枪，他们想要挡子弹，但是对方却没有开枪。 而是直接开始后退。 三人抬枪想要反击，但是对方在后退的过程中。 居然拿出一瓶烈酒，头上塞着布条。 布条浸满酒精。 然后在头发上的火焰一触即燃，之后重重的朝着刁同甫而来。 但是却不是砸在身上。 而是砸在地上。 一瞬间升腾起一片火光。 许惠禾也顺手将头发上的火焰给弄灭。 头发上的火焰看似凶猛，实则蔓延的很慢，是她刻意为之。 三人急忙背过身去挡住火势。 但身上还是被点燃。 三人相互开始灭火，同时准备应付许惠禾。 可许惠禾已经趁着方才的机会，绕到了他们身后。 刁同甫已经暴露在许惠禾的视线之中。 可是就在许惠禾打算动手之际。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许惠禾！” 是宋书堂。 他冲进来之后 同时安排其他情报科人员救人。 毕竟这些人都有头有脸，死在这里很麻烦。 尤其是特园的主人，虽然军统局不喜欢这个人，但也不能看着他死。 当宋书堂找到刁同甫的时候。 立马就看到许惠禾。 许惠禾明明是他看着和张东一一起离开的。 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因此宋书堂立马明白，许惠禾就是日谍。 所以才会出声大喊。 可是许惠禾根本就不理会，她要杀了刁同甫。 然后乘乱离开。 特园现在比较混乱，但是情报科很快就会控制下来。 许惠禾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但在她开枪的一瞬间，情报科成员突然冲过来，要挡子弹。 为了红党愿意死！ 看到这一幕宋书堂也是有些意想不到。 可是枪声并没有响起。 许惠禾居然在最后一刻将枪扔了。 然后束手就擒。 宋书堂冲过来看到已经被情报科成员抓捕的许惠禾。 一时间有些奇怪。 这是放弃了？ 大家都很疑惑。 可许惠禾确实已经被抓。 朱越过来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宋书堂摇头。 “算了，先带回去。” “是。” 刁同甫劫后余生。 急忙去看特园主人的伤势。 特园其他人也没有大碍。 朱越安排人开始负责收尾工作，以及灭火，同时他和宋书堂也急忙回去情报科，要审讯许惠禾。 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第253章 申请为军统局效力 特园之内今日动静闹的极为大。 不远处陶园、上清园等都听闻动静前来打探。 特园主人本应该此刻出面安抚众人，打消大家心中慌乱，同时表达歉意做出些许解释。 可特园主人受伤已经送去医院，此工作自然无法胜任。 反倒刁同甫开始接替这方面的工作。 对到场人员表达歉意，毕竟日谍是冲他而来，好在今日无人丧命。 虽然火势来的凶凶，造成不小慌乱。 可随着情报科进场问题得以解决。 有几人受伤但问题并不严重，也送去医院稍作处理。 特园方面的事情情报科现在无暇顾及，宋书堂、朱越先一步回去军统局，要审讯‘苍鹰’看其究竟今日是何心态。 明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最后却是束手就擒。 回到情报科便直接去审讯科提审‘苍鹰’。 此刻的‘苍鹰’被捆绑在审讯室内，坐在凳子上神色没有特别的变化。 美艳固然是美艳。 哪怕头发被火烧的有些狼狈，可依然难减其姿色。 看到朱越、宋书堂走进审讯室之中。 ‘苍鹰’并未有任何反应。 可当两人坐在审讯位置之上，想要开始审讯。 ‘苍鹰’却抢先开口说道：“让情报科科长沈渌水来审讯。” 有些嚣张。 还有些瞧不起二人。 朱越脸色不是很好看，对日谍原本就没有好感。 此刻被抓坐在审讯室内还如此态度。 想要给她一些苦头吃吃。 可‘苍鹰’面对朱越愤怒的神色，仅是说道：“想要得到线索，就换沈渌水来，你们二人在这里是浪费时间。” 从‘苍鹰’话语之中可以探明。 她并没有打算宁死不屈。 而是沈渌水来了之后她就会开口。 如此情况之下确实没有浪费时间的可能，毕竟情报的时效性非常重要。 见此朱越说道：“我去找科长。” 他让宋书堂在此等候，他前去找沈渌水。 朱越离去之后宋书堂独自面对‘苍鹰’。 ‘苍鹰’也饶有兴趣的打量宋书堂。 对于此人此前也在掩护任务的名单之内，‘苍鹰’不是没有想过取其性命。 可时至今日反倒是雄鹰小组全军覆没。 此刻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军覆没。 ‘苍鹰’眉目带着一些轻佻，宋书堂神色不变。 许是‘苍鹰’觉得没有意思，也不再看他，但没有什么想要开口的想法。 不多时沈渌水便与朱越一同而来。 随两人一起过来的还有审讯科科长曹砚宁。 ‘苍鹰’显然是大鱼。 如此情况之下曹砚宁也参与审讯之中。 沈渌水、曹砚宁进入审讯室坐在主位之上。 宋书堂、朱越坐在侧面。 沈渌水坐下之后对面前‘苍鹰’问道：“你要见我？” “我想要和贵局谈谈条件。” “早几日或许有的谈，可今日怎么谈？”沈渌水意思显而易见。 此前你有资格。 可如今伱只是手下败将，你想要谈条件，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苍鹰’闻言也不气恼，笑着说道：“今日如果我不束手就擒，只怕刁同甫性命难保。” 听闻这句话沈渌水没有反驳。 因为与朱越一同而来的路上他便已经得知消息。 抓捕确实是‘苍鹰’放弃抵抗，不然想要将其抓获，必然要付出代价。 曹砚宁顺势问道：“你想要谈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想活命。” 活命！ 这就是‘苍鹰’的要求。 确实简单直接。 曹砚宁继续说道：“那你的价值呢？” “起码今日没有杀害贵局成员，就是诚意。”‘苍鹰’说道。 其实今日她在暗杀刁同甫时。 遇到了阻碍。 就是前去保护刁同甫的人。 她明白是军统局的人。 因为红党的人已经被刁同甫指挥去保护特园主人，不听从刁同甫指挥的人，可想而知是情报科。 所以在当时‘苍鹰’明明有机会开枪杀人，却没有选择开枪。 也就是在行动之前‘苍鹰’便已经想好了被抓之后的事情。 没有下死手。 这点是真话。 负责保护刁同甫的人也说过这个问题。 看来‘苍鹰’说自己有诚意，并非空穴来风。 “可是仅仅有诚意是不够的。”沈渌水说道。 “那自然。”‘苍鹰’笑着点头。 “先说说你为何如此。” ‘苍鹰’脸上浮现一丝无奈说道：“你们再度保护刁同甫显然是猜到了我还会行动。” 原本她是想要出其不意。 可当行动时发现聚会之中混入情报科人员，便明白自己的想法已经被人洞悉。 其实此番也不是情报科洞悉。 而是杜长海。 但在‘苍鹰’面前沈渌水显然没有打算解释。 ‘苍鹰’继续说道：“原本今日是绝佳机会，可在特园聚会之内我没有寻到任何时机，且我也明白今日之后再无机会，所以只能冒险行动。 在与张东一离去之后，暗中杀了一个回马枪，但在动手时我心中也打定主意，如果实在不行就束手就擒，也没有想要逃离的心思，所以在行动时没有想杀贵局成员。” 尝试她必须要尝试。 可是如果失败，她不打算逃离。 因为暗杀刁同甫失败。 逃离之后呢？ 回去沪上只怕还是死。 毕竟她此前可是私自启用了一个，本不该她用的电台。 雄鹰小组一事。 暗杀刁同甫一事。 胁迫正田和也一事。 加上电台一事。 回去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如此情况之下‘苍鹰’做出决定，自己干脆被情报科抓捕算了，利用自己的价值得到军统局的保护，也算一条新的路子。 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沈渌水、曹砚宁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包括朱越、宋书堂在内也是如此。 是情报工作者吗？ 是！ 专业吗？ 及其专业！ 不能叛变吗？ 自然可以。 沪上当时党内多少情报人员叛变，可是一桩丑闻。 那么日军之中就不能有人叛变吗？ ‘苍鹰’如此选择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确实被逼的有些走投无路。 最后冒险尝试失败被抓，直接叛变求得活命，没任何问题。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难怪今日她没有下死手。 有杀刁同甫的机会她也没有出手，毕竟杀了人她的下场好不了。 曹砚宁其实有些佩服‘苍鹰’。 想的太过明白。 “你叫什么？” “上口亜希子。” “雄鹰小组已经全军覆没，你还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沈渌水问道。 上口亜希子说道：“雄鹰小组自然是没有价值，来山城的任务你们也已经知晓，可其他的情报同样是有价值的不是吗？” “你要提供什么情报？” “蓉城北街三号百年老店布庄内的电台，是土肥原机关的一个情报电台。”上口亜希子 电台！ 日谍电台一直都是搜查的重中之重。 可是又很难有所斩获。 这上口亜希子上来便提供这样一个情报，那确实是非常有价值。 而且蓉城北街三号的布庄如果藏匿有日谍电台，那必然是日谍的一个联络点。 等于说此番不仅仅是可以缴获一个电台。 还能破获日谍的一个情报联络点。 甚至于你不出手暗中盯着调查，指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这个情报的意义重大。 “还有什么线索？”沈渌水追问。 “我现在可以谈条件吗？”上口亜希子反而是拿回了一些主动权。 但是对此沈渌水、曹砚宁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毕竟情报工作就是这样。 抓到有价值的人，情报科是会利诱的。 给好处是经常的事情。 上口亜希子现在想要好处，这实乃人之常情。 “你可以活命。” “我要的不仅仅只是活命，与六足小组成员一样被关押在集中营中，不是我想要的。”上口亜希子表示这不是自己的目的。 听闻此言沈渌水有些皱眉。 “你想要什么？”曹砚宁问道。 “我想要加入军统局，我可以为军统局工作。”上口亜希子想要相对的自由。 加入军统局自然不会有多自由。 可是相比较起来被关押在集中营之内不见天日。 已经是好上太多。 至于日谍加入军统局！ 其实并非没有先例。 但能被秘密暗招加入军统局的，其日谍身份都非常重要。 可能也只有戴局长等几人知道这个信息。 例如上口亜希子这样的基本上没有。 可现在她口中还有情报，这就是她的砝码。 不等沈渌水给她答复，上口亜希子就说道：“陈科长可以向上面请示一下，我等你答复。” 她同样知道沈渌水很难做回答。 故而也不想听沈渌水的敷衍欺骗答案。 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沈渌水从审讯室离开打电话给鲍意伟。 说明白上口亜希子的要求之后，便回来告诉她说道：“休息一会，鲍处长亲自来和你谈。” 听到是鲍意伟前来，上口亜希子也等待起来。 她知道这个人的分量是足够的。 休息期间大家从审讯室出来。 在审讯科的休息室里面坐着。 宋书堂、朱越也坐在沙发上。 曹砚宁命人给大家倒了几杯水之后，开口说道：“这上口亜希子的要求未免有些太过分，想要加入军统局，这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只怕会有不好的影响。” “但这种事情确实有先例。”沈渌水说道。 这种东西在情报工作中很常见。 甚至于在情报工作中，仇恨是次要的。 价值才是主要的。 党内在沪上那么多情报工作人员叛变，他们之中没有人杀过日军吗？ 那自然有。 有些还给日军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失。 可是叛变之后日军依然予以重用。 这就是价值的问题。 所以上口亜希子的要求过分归过分，但并非无稽之谈。 他们在休息室内等待了一会功夫，鲍意伟才过来，后大家再度进入审讯室，面对上口亜希子。 “你想要加入军统局？”刚见面鲍意伟就问道。 “我的能力应该还可以为贵局效力。” “抓捕日谍你能下得去手？” “想来他们接到土肥原机关长的命令，也会想要置我于死地。” “但就目前你提供的价值是不够的。”鲍意伟说的很明白。 一个日谍联络点与日谍电台。 重要不假，但完全不够。 上口亜希子没有继续拖延时间，直接开口说道：“六足小组被剿灭之后土肥原机关长雷霆大怒，尤其是竹内一郎一事让土肥原机关颜面无存，在其他几个日军情报机构口中也成为一时笑谈。 因此土肥原机关长急于想要弥补六足小组在山城内的过失，所以安排了新的日谍小组进入山城，但并非雄鹰小组，我们前来山城只是执行任务，后续会离开。” “所以接替六足小组工作的日谍小组另有其人？”鲍意伟问道。 其实情报科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因为这个日谍小组是和‘山鬼’久野木崇一起来的。 只是久野木崇要给竹内一郎报仇，自己私自行动被情报科给击杀。 所以没能提供出来有价值的情报。 但是有关这个情报小组一事，情报科心中知晓，故而上口亜希子现在说的话有一定的可信性，鲍意伟不过是顺势询问罢了。 “没错。”上口亜希子回答。 “是谁？” “这个情报小组并没有命名，因为是土肥原机关长在沪上土肥原机关成立之后才秘密组建的，潜伏山城接替六足小组工作是他们的 “那你知道什么？” “但这个小组内的情报人员我对两人有一些了解。” “一些了解？”鲍意伟显然对这一些了解不太满意。 “情报工作不就是抓捕蛛丝马迹。”上口亜希子笑着说道。 “你是想要加入军统局，然后负责抓捕这个小组的日谍？”鲍意伟已经明白上口亜希子的意思。 土肥原机关内新安排的日谍小组潜入山城。 上口亜希子对小组内的日谍有些了解。 所以她可以负责这个任务。 这也就是她想要的所谓的相对自由。 信不信她的话？ 她的话自然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且她目前的情况说谎是没有意义的。 此前就得知有日谍小组混入山城，可是久野木崇死后就一直没有线索，若上口亜希子真的能提供一些帮助，确实是非常有用的。 但显然上口亜希子不会完全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她更想要参与到调查日谍小组中来。 这样她可以自由。 且如果真的起到了作用就是立功。 立功之后她会得到更多的自由。 这个算盘其实打的算是比较明白的，但上口亜希子确实有一定诚意，鲍意伟也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第254章 同意参与调查 为求活命。 更换门庭。 此事尚好理解。 在场众人都未觉得有任何问题。 且看到日本人如此，心中也会舒坦些许，总好过他们军统局的人，一直背叛到日军方面。 伪政府已经是奇耻大辱。 因此日谍叛变想要为军统局工作，并不是多么让人抗拒的一件事情。 至于你说她手中有政府人员的鲜血！ 情报科工作人员是用理智思考问题的。 上口亜希子的价值如果能体现出来，那自然是不会杀她泄愤。 为何情报科抓人处处想要抓活口。 不就是为了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吗。 杀人！ 从来就不是他们的主旋律。 上口亜希子对于土肥原机关派来山城潜伏的日谍小组，肯定要了解超过情报科，那么这就是她的价值。 哪怕了解很少，也值得期待。 抓捕日谍正如上口亜希子所说，都是通过蛛丝马迹，岂能有明确的线索给你。 其次上口亜希子本身，就是有能力的人。 但终归她是日谍。 雄鹰小组杀害过不少重要人物。 收编这样的日谍情报科觉得没什么，若是被外人知晓，只怕也要闹的风言风语。 让日谍提供情报可以。 但让日谍参与抓捕。 还是存在一定的问题，故而鲍意伟现在没有立马答应上口亜希子。 对于上口亜希子的审讯再一次暂停。 众人移步到审讯科会议室之中，鲍意伟虽不是审讯科之人，但处长身份放在这里，曹砚宁自然不能坐在主位。 看着在场众人鲍意伟问道：“你们怎么看？” 沈渌水在场肯定没有他们先开口的说法。 “上口亜希子在此次行动之中确实彰显诚意，不仅没有伤害情报科成员，甚至于在有可能杀掉刁同甫的情况下选择收手，可见其现在所言具有一定真实性。”沈渌水觉得上口亜希子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 曹砚宁曹铁面却说道：“她就算是杀了刁同甫也自知跑不了，自然不会选择动手，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 “她有所求，我们就能利用她。” “可让日谍加入军统局，传出去也要面临一些非议。” 此前军统局收编日谍。 其实更多的是策反。 就是日谍还在日军的情报机构中工作，转而给军统局提供情报。 例如让日谍加入军统局内的，然后大张旗鼓的去参与调查抓捕等日常工作，基本上是没有的。 朱越此刻出言说道：“上口亜希子如果能提供帮助，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她，等到土肥原机关派来的日谍小组被我们破获之后，也可以选择对她进行关押或处决，决定权在我们。” 与日谍。 朱越认为无需去讨论什么守信问题。 答应也可以反悔。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沈渌水闻言说道：“此意上口亜希子不会不明白，所以她现在可能抱有两个心思，一个就是在参与调查的过程中逃离，另一个就是展现自己的价值，让我们选择继续用她。” 在特园之中上口亜希子已经跑不掉了。 可参与调查日后并非不可能逃离。 只是逃离之后也无法再回去沪上罢了。 需要隐姓埋名。 又要躲避国府的追捕。 还要小心日谍机构的惩治。 对上口亜希子来说也会非常痛苦。 所以鲍意伟说道：“逃离对她来说不见得是好选择，可能彰显自己的能力体现自己的价值，获得一定的生存权利才是她的首要选择。” “那如此看来我们确实应该利用她。”沈渌水和鲍意伟都是情报工作人员的思维。 更想要破获新来的日谍小组。 “可若是让上口亜希子跑了呢？”曹砚宁问道。 “跑了也回不去沪上，一辈子只能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渌水觉得的可以赌。 再说对上口亜希子的监视必不会少。 跑也并非那么好跑的。 可若能抓获日谍小组，对情报科的工作是非常大的帮助。 在场也就宋书堂一直没有开口。 鲍意伟点他问道：“伱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上口亜希子为求活命理应会很卖力气，可土肥原机关派来接替六足小组工作的日谍小组是她活命的根本，想来她是不愿意看到我们将整个小组连根拔起的，毕竟小组被破获她的价值就微乎其微。 所以在调查工作中她会帮忙不假，但肯定也会想要养着这个日谍小组，以便她可以有价值。对于这一点我们倒不用太在乎，毕竟有了线索之后要用功调查的还是我们情报科，依赖一个日谍显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启用上口亜希子的一些舆论反应我觉得很好解决，毕竟当日特园非常混乱，看到上口亜希子动手的也无非就是我们的人和红党的人，现在只需要让红党闭嘴就好。 再说上口亜希子是逃离还是体现价值等问题，我觉得现在不用太纠结，做好监视就行，真跑了也影响不大。” 其实宋书堂说的更多的是废话。 可是这些废话他不得不说。 毕竟他心里明白鲍意伟对他是有怀疑的，在此前石桥遇袭一事之上。 让他说不过是看看他的态度。 那宋书堂的想法和情报科的人一样，也就不存在什么问题。 其实和曹砚宁一样也没有问题。 但现在你可能和红党有染。 如果和曹砚宁一样，曹铁面是没有问题，不表示你没有问题。 再说这确实也是宋书堂的心里想法。 别说上口亜希子今日没有杀人，就算是杀了一样可以利用。 杀她泄愤很蠢。 榨干她的价值才是首要任务。 价值榨干之后杀与不杀，也可以选择。 对于宋书堂如此详细但足够废话的发言，鲍意伟没有再说什么。 沈渌水也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此事鲍意伟完全可以做决定。 军事处处长的权利还是很大的。 可此前因为这件事情在戴局长面前已经失误，故而现在有了最新进展是需要汇报一下。 加之上口亜希子所提出来的条件。 也顺带可以汇报一下，听听戴局长的意见。 鲍意伟用电话和戴局长汇报这件事情，很快就得到了明确的答复，那就是可以同意上口亜希子的要求。 但要将人看管好。 免得鸡飞蛋打。 等到晚上鲍意伟带队再度去审讯室内见上口亜希子。 鲍意伟的脸色不是很好。 因为在来之前他们收到了一个最新消息。 那就是蓉城方面的军统站汇报，表示北街三号布庄已经人去楼空。 是的。 蓉城方面还打算暗中布控。 监视什么人会出入布庄。 从而找到更多日谍的情报人员，放长线钓大鱼。 可是等到他们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布庄已经关门停业几日。 找到布庄原老板才得知，他的百年家业早就因为抽大烟给败掉了。 此前早已换了人经营。 不过是借用他家布庄的名号罢了。 对于是什么时候关门歇业的，他都不清楚。 天天在家里抽大烟，乌烟瘴气的。 看脸色都是半死不活。 由此可见是日谍转移了，他们来晚了。 那这上口亜希子所提供的情报，且是目前最有价值的情报，就不存在了。 看鲍意伟的脸色难看，上口亜希子其实也多少有些猜测。 她开口问道：“蓉城方面没有收获？” “看来你很清楚。”鲍意伟冷声道。 “土肥原机关长或许担心我行动失败，从而暴露蓉城的电台和联络点，所以选择提前转移。”上口亜希子解释说道。 其实最早她就有这方面的担忧。 只是现在看来担忧成真。 “那你的价值现在大打折扣。” “我会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甚至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为之，与土肥原机关合演一出戏。” “鲍处长是聪明人。”上口亜希子并没有显得非常慌张。 确实。 在得知蓉城情况之后。 鲍意伟反而是更加放心上口亜希子。 毕竟如果土肥原要配合上口亜希子混入军统局，那么让蓉城的电台被搜查到，让蓉城的联络点被破获，上演一番苦肉计，可以帮上口亜希子更好的做到这一点。 反倒是人去楼空，更加能证明上口亜希子的话。 其次就是你让上口亜希子混入军统局能有什么用？ 她的命就在大家的一念之间。 想杀随时可以杀，没有意义。 毕竟你又不是假扮身份潜伏军统局，而是日谍身份。 这样打入军统局的价值极小。 而且她能得到什么消息？ 除了调查土肥原机关潜伏山城的日谍小组之外，上口亜希子什么消息也不会得知。 也正是如此鲍意伟才没有太恼怒。 其实按照土肥原贤二的特点，在上口亜希子私自启用了蓉城的联络电台之后，肯定会提前转移的。 毕竟上口亜希子最后的行动方案。 在土肥原贤二看来，不一定奏效。 难道要寄托希望在上口亜希子被抓之后，不会开口吗？ 肯定会提前转移，等着看山城的情况。 如果上口亜希子完成任务回去沪上，那么蓉城方面也可以恢复原样。 若是行动失败被抓。 那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任何被军统局抓捕的机会。 且山城的情况是瞒不住的。 特园当日人多。 日谍定能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反倒是蓉城任务失败，更加坐实了上口亜希子的诚意。 “抓捕土肥原安排接替六足小组来山城的日谍小组，我只能给你一段时间，如果一段时间过后毫无进展，那你应该明白你的下场。”鲍意伟没有客气。 上口亜希子听到有机会，脸上也露出一抹微笑。 “鲍处长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你归情报科管，我们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安全。” “明白。”上口亜希子当然知道不是保护，而是监视。 但这样的监视她需要。 这就是信任的一部分。 至于说日谍方面会不会安排对她的暗杀工作。 肯定会。 但上口亜希子是做什么出身的？ 面对暗杀她不是很担心，再说还有情报科的人保护，在山城更是不必太过惊慌。 甚至于如果有人前来暗杀。 能将此人抓获。 也算是体现自己的价值不是。 当决定叛变的这一刻，上口亜希子的思维方式，就直接发生了改变。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聪明人。 曹砚宁命人将上口亜希子放开。 后她跟着沈渌水回情报科，宋书堂与朱越在背后跟着，看着上口亜希子扭动的腰肢。 沈渌水突然回头对着上口亜希子说道：“收起你的习惯，也收起你的心思，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不愉快。” 说罢沈渌水扭头继续朝前。 上口亜希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行走间的姿态发生了变化。 起码朱越和宋书堂在后面看到的只是正常的走路。 而非扭动的腰肢。 朱越看了宋书堂一眼，但宋书堂明目清明。 几人回到情报科，龙昊见人就如此走着回来，也很吃惊。 朱越用眼神告诉他稍安勿躁。 同时沈渌水将上口亜希子交给朱越负责，他们情报科一组承担调查抓捕土肥原机关日谍小组的任务。 朱越当然是 说是保护。 两男两女。 上口亜希子毕竟是女人，安排两个女的情报科成员，方便行事。 两个男的科员安排的不是别人，正是康浩、毕胜。 朱越交代他们盯紧上口亜希子。 后朱越询问了龙昊一下，特园方面的情况。 “火已经灭了，损失不太严重，那些人也已经由其他人安抚好了，红党方面这次反倒是有些露脸，明明是因为他们引起的这些事情，倒是让他们给处理成了露脸的机会。”龙昊说起此事也是有些愤愤不平。 后龙昊继续说道：“特园主人在医院经过救治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如果特园主人死了，就算是情报科想要答应上口亜希子的提议，外面的其他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上口亜希子只是伤了他，制造一些机会罢了。 而且她也明白军统局不喜欢特园主人，让他吃点苦口也算对军统局的胃口。 可现在军统局想要用上口亜希子，这件事情若是被外界的人知道，一定会遭到反对。 毕竟她差点杀了特园主人。 还制造了火势。 伤到了一些人。 朱越想了想说道：“你明日去一趟红岩嘴，告诉他们我们想要用上口亜希子抓捕日谍，让他们配合我们，不要散布消息。” 这话是对宋书堂说的。 毕竟与红党的联系，此前多数都是由宋书堂负责的。 甚至于戴局长都让他多接触红党。 让红党帮忙隐藏这个消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毕竟上口亜希子可是造成了一些麻烦，还差点杀了他们的朋友特园的主人。 但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去一趟，宋书堂点头说道：“好。” 沈渌水在办公室内，将上口亜希子单独叫去，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第255章 提供调查线索 单独在办公室内与上口亜希子交谈。 沈渌水并未让其坐下，而是自己坐着，让对方站着。 礼贤下士显然不适用在日谍身上。 虽同意对方参与抓捕日谍的任务，可态度方面也要让上口亜希子明白，你如今依然还是阶下囚，不要另做他想为妙。 隔着办公桌站在沈渌水面前，上口亜希子并未有什么落差感。 今日如此结果，在她看来已经算是顺利。 “沈科长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上口亜希子出声询问。 上口亜希子的中文说的很好，根本就听不出来任何日本人的感觉。 但却有一点满洲方面的口音。 虽然不重却能听出来，可见在满洲停留的时间太长，造成的这种结果。 倒无伤大雅。 面对沈渌水，上口亜希子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方才走路姿势已经被警告。 虽然不过是她的无意为之，但也不想惹得沈渌水不痛快。 “此前你暗杀刁同甫，石桥是你设计提前弄坍塌的吗？”沈渌水将自己的想法问出。 “不是。” “不是？” “但我提前一天走过那条路观察情况，发现石桥确实有些问题，所以坍塌可能就是自然情况，不是人为。” “不是人为？” “对。” “红党不会这样做吗？”沈渌水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上口亜希子神色有了一点变化。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红党是不会知道的，军统局怎么可能告诉红党。 可听沈渌水的问题好像红党有可能知道。 那这里面肯定有情况。 上口亜希子直接问道：“这消息红党有可能知道？” “这不是在问伱。” “情报科有人泄露？” 看到上口亜希子一瞬间就想到问题所在，沈渌水不得不说日谍的能力还是可以的，更何况是一组之长。 “还不能确定。”沈渌水说道。 “怀疑谁？” “宋书堂。”沈渌水直接告知宋书堂的名字，是因为另有安排。 “他！”听到宋书堂的名字，上口亜希子露出笑容。 “所以想要听听你的判断，红党有没有可能提前知道消息，所以引诱你在石桥动手？”沈渌水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今日找上口亜希子问这些，不过就是想要判断一下宋书堂的问题。 在审讯室内宋书堂在场。 沈渌水便没有问。 等到现在单独询问，想要上口亜希子帮忙判断。 毕竟她是当事人。 面对这个问题，上口亜希子回忆片刻说道：“我也很难判断。” 红党的刁同甫做防弹车。 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上口亜希子现在不敢胡言乱语，毕竟她如果针对宋书堂说一些不利于对方的话，是可以给宋书堂造成一定的麻烦。 但是同样也会让她陷入麻烦。 招惹宋书堂并非明智之举。 如果宋书堂最后证明清白，她在军统局的日子能好过吗？ 她什么身份。 宋书堂什么身份。 没有可比性。 因此她如今说话是非常小心谨慎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沈渌水也不意外，而是说道：“你接下来会和宋书堂多有接触，在抓捕日谍的任务中，我希望你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科长是想要让我暗中观察宋书堂？” “对。” “请科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上口亜希子对于这个任务，非常乐意接受。 毕竟这也是她体现价值的一方面。 如果宋书堂真的有问题，她能发现。 那么她不仅体现了自己的价值，也算是报仇雪恨。 毕竟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宋书堂的功劳很大。 一举两得。 至于你说宋书堂若没有问题。 没有就没有，对上口亜希子也不会出现损失。 总的来说有额外的任务都是好事情。 从而上口亜希子也询问了一下，得知之前的事情确实是军统局的阴谋，想要借刀杀人。 且这件事情朱越、宋书堂二人是知晓的。 比较怀疑宋书堂。 明白这些之后便于上口亜希子的观察。 也仅仅只能观察罢了。 因为沈渌水明确警告：“这只是怀疑，让你观察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并非是让你在这里搅动风雨，如果发现你不负责任的一些话语，你应该明白下场。” “明白。” 等到上口亜希子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就安排人带她下去休息，住所就安排在了军统局情报科的宿舍之中。 在军统局之外但是不远。 与朱越所在也不远。 毕胜、康浩和两名女情报科成员带其离开。 上口亜希子离去前倒没有去刻意的观察宋书堂。 不过宋书堂对于沈渌水单独和她交谈一事，心中是有猜测的。 可却没有太过担忧。 毕竟上口亜希子自己都行动不便，对他也仅仅只是工作中的观察罢了，想要跟踪监视他是不可能的，毕胜、康浩不是摆设。 故而宋书堂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但也会小心应对。 今日忙碌结束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 回下罗家湾的路上龙昊边走边说：“真的要和日谍合作？” 龙昊参加工作时间较短。 这种事情确实是 宋书堂说道：“情报工作中此类事情很常见，你要学会习惯。” “可是雄鹰小组暗杀了我们党内人士。” “你要变一变自己的思维。” 在情报工作中，不是仇恨为重。 龙昊的思维确实不够变通。 “其实我知道你们说得对，选择的也没错，只是心里一时间比较难接受。” “慢慢学会接受。” 宋书堂没有太过劝龙昊。 慢慢是要学会接受的，当龙昊踏上这条路之后。 回到下罗家湾宋书堂便早早休息。 其他的事情他现在不去想，也不必去想。 来的是足够早的。 情报科内的其他成员见状自然是有些诧异。 不过在朱越的命令之下，也知道不可谈论此事。 见宋书堂过来，朱越将其与上口亜希子和龙昊都叫到办公室之中。 “你的名字需要改一下。”朱越对上口亜希子说道。 毕竟日后在工作中，叫日本名字是比较突兀的。 上口亜希子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直接说道：“就许惠禾吧。” 这是她掩护身份的名字。 确实也可以继续使用。 朱越点头算是默许。 也仅仅只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如此称呼，寻常还是会叫上口亜希子，毕竟也算是时刻提醒对方和自己，她此前日谍的身份。 说完名称的问题。 朱越说道：“你对土肥原机关新安排潜入山城的日谍小组了解多少？” 此前说对两名日谍有所了解。 但没有说的太明白，现在既然已经同意合作，朱越肯定是要了解的。 上口亜希子回答：“这个日谍小组具体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肯定有久池井然、宇佐川健两人。” 久池井然！ 宇佐川健！ 上口亜希子说出两个日本人。 “为什么他们一定会在小组之内？” “这两人是土肥原机关长在沪上机关成立之后所选择培养的，雄鹰小组此前在满洲遭遇了一些麻烦死了人，因此需要补充新人加入雄鹰小组，我是看中了久池井然与宇佐川健，只是土肥原机关长没有同意，所以我认为是为新的情报小组做准备储蓄人才，故而他们定会出现在这一次潜入山城的谍报小组之内。” 上口亜希子还是习惯称呼土肥原贤二机关长。 对此朱越等人没什么看法。 一个习惯的称呼而已。 对于上口亜希子的说法可信度还是有的。 “对于久池井然、宇佐川健你了解多少？”朱越追问。 如果了解得多，其实有利于他们的搜查抓捕。 “我只是看过两人的资料。” “资料内有照片吗？” “没有。” “没有照片？”朱越有些失望。 你说对两人有了解，可是连照片都没有见过。 但其实也能理解。 土肥原贤二为新的日谍小组准备的人员，怎么可能将照片随意暴露。 上口亜希子见过资料已经算是不容易。 宋书堂开口询问：“资料上面都有什么？” “两人的基本情况。” “说说。” “久池井然是一个新人，只有二十六岁，但在德国进修过，学习并掌握无线电通讯、武器、照相、绘图、驾车、密写、接头、跳伞、侦察、身份掩护、各国反间谍组织状况、密码、呼号等。” 听上口亜希子如此讲述，这久池井然虽然是新人，但无疑是一个全才。 且能送去德国培训进修。 可见土肥原贤二是非常看好他的。 “有关他体貌特征没有任何描述吗？”宋书堂问道。 “资料内没有写。”上口亜希子说道。 “那你的帮助真的很微小。”朱越在一旁说道。 日谍能力强这个说与不说都一样。 大家都默认对方能力很强。 对于朱越的话上口亜希子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道：“宇佐川健年纪稍大一些有三十七岁，精通谍报勤务、部队侦察、无线电通讯、爆破技术、马术、摄影技术、多国语言等。” 久池井然、宇佐川健两人能力都很强。 起码纸面上听起来是能力出众。 “有关宇佐川健你了解的应该更多一些吧？”宋书堂问道。 毕竟上口亜希子在鲍意伟面前，说自己对日谍小组中的两人有所了解，如果仅仅只是这方面的了解，显然有欺骗的嫌疑。 所以宋书堂认为应该还有。 久池井然或许是从国外回来上口亜希子了解不多。 但是宇佐川健应该有所不同。 果然上口亜希子说道：“宇佐川健早先并不负责此类的谍报工作，而多负责部队侦察方面，在金陵时遭遇炮击受伤，在沪上休养了很长时间，因此工作重心有些转移。 在沪上休养期间宇佐川健住在兵站医院，后住在租界内的疗养院，这两处的地方应该都有他的入院资料，虽然会被清除但是负责看护照顾他的护士等人，肯定能提供出来更多的资料，甚至于可以描述清除他的长相和体型特征，如果他受伤会留下较为明显的疤痕，对我们的调查也是有利的不是吗？” 这才是上口亜希子提供的线索。 通过沪上医院以及疗养院来调查掌握有关宇佐川健的信息。 你说有用吗？ 那自然是有用的。 只是提供的情报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宇佐川健与久池井然两人，有可能是此日谍小组的负责人吗？”宋书堂问道。 “这个不太清楚。”有关这方面的线索上口亜希子并不知情。 虽然宇佐川健、久池井然两人的能力都有可能成为组长。 但谁知道土肥原贤二会不会另有人选。 所以目前这个是没有办法去猜测的。 “这个日谍小组进入山城的具体任务你知道吗？”朱越询问。 “具体任务并不知情，但想来应该与六足小组无异。” “具体人数也不知道？” “不知道。” “代号？” “不清楚。” “其他有价值的现在是提供不出来，还是不打算现在提供，想要慢慢一点一点挤出来？”朱越问的有些严肃。 也是警告上口亜希子。 不要想着保存自己的价值，有线索就直接说出来，免得耽误了抓捕。 “目前确实只能提供这么多线索。”上口亜希子说道。 今日她也是精心打扮。 没有了昨日的狼狈。 只是朱越、宋书堂等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上口亜希子也收起来了自己平日的习惯，她可不会傻乎乎的想着用美色打动情报科的人，毕竟大家都是专业的，你玩这些手段太过低端。 只会弄巧成拙。 询问完上口亜希子的事情之后，朱越就汇报沈渌水让情报科联系沪上的人员，开始针对医院和疗养院调查宇佐川健的资料。 同时安排宋书堂去红岩嘴一趟。 让红党他们配合，不要泄露上口亜希子的事情。 这是昨日就说好的，宋书堂还没来得及去。 至于上口亜希子自然还是毕胜、康浩跟随，在情报科待着。 龙昊自告奋勇陪同宋书堂一起去红岩嘴。 有关沪上方面的资料调查沈渌水这里很快就给出了命令，让沪上成员尽快调查清楚，毕竟担心土肥原贤二意识到这一点。 蓉城电台撤离就是一个信号。 但上口亜希子自己说她了解的这些信息，是暗中无意间得知，土肥原贤二并不一定清楚。 只是小心无大错，快一点自然是更好。 安排完情报科的工作之后，宋书堂就带着龙昊离开，前去红岩嘴和红党说这件事情。 其实没什么难度。 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调查日谍，去和红党通知是避免麻烦，他们就算是真不同意，也没什么办法。 只是龙昊一同跟随。 宋书堂不知道是龙昊真的自告奋勇，还是与朱越等人商议好的，跟随暗中观察。 毕竟之前的事情带来的影响，很难立马消除。 但对于龙昊宋书堂没有什么防备，他又不会和红党表现的如何，不怕有人观察。 第256章 多方心思 此去红岩嘴依然还是骑车。 军统局总务处的汽车，寻常情况下并不容易申请下来。 毕竟说到底此刻的山城汽车还是稀罕物件。 虽说大家都涌入山城，车辆自然也多了起来，可那都是有权有势或是有钱之人享受的东西。 军统局内配备的车辆也是为工作服务。 平常若是次次申请自然不好。 反倒是自行车的话，就没有什么说思，你想用自然是可以随便用。 且自行车也完全不需要去总务处申请。 情报科方面是有的。 直接拿来骑就行了。 因此与龙昊两人骑车前去红岩嘴，这条路算是轻车熟路。 在前去红岩嘴的路上龙昊一边骑车，一边凑到宋书堂身边问道：“这上口亜希子提供的情报，真的能帮助我们抓到宇佐川健吗？” “不好说。” 宋书堂只能说是一个调查的方向。 但是你说一定可以有用，这说不准。 说完上口亜希子的事情龙昊继而说道：“我还是觉得看上口亜希子不太舒服。” 对于龙昊的感觉，宋书堂觉得没什么问题。 龙昊此前加入情报科调查的就是日谍，对日谍有一个完全对立的认识。 突然有一天告诉你要和日谍一同共事。 最起码是一同调查接下来的任务。 是会造成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不管怎么看日谍伱都觉得有问题。 其实宋书堂心中并不觉得上口亜希子没问题。 是日本人。 且还是日谍，自然是有异心。 小心应对便好。 两人交谈之间来到红岩嘴，表明身份就被带入其中。 见他们的依然还是薛三更，这也是默认的接待对象了。 薛三更看到宋书堂、龙昊前来。 让人将两人带来办公室。 “薛处长。”宋书堂进门问道。 “宋组长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来感谢薛处长此前配合，让我们成功抓捕日谍‘苍鹰’。” “配合是分内之事，用不着专门过来一趟。”薛三更觉得感谢什么的，这话听听也就罢了。 真的相信就是愚蠢。 面对国府人员，哪怕是宋书堂。 薛三更依然保持自己的习惯。 他觉得宋书堂今日过来肯定不是感谢，必然另有原因。 毕竟军统局抓捕日谍‘苍鹰’，将日谍雄鹰小组一网打尽一事，居然是没有见报。 在薛三更看来这么重要的功绩。 且加上特园发生的事情。 应该是需要登报做出说明的。 不管是邀功还是解释，总归是要有一点动静。 且在这个动静之中，薛三更认为军统局压根就不会提起他们红党的配合和帮助，就算是提起肯定也是一笔带过。 因此还在等报纸报道。 可是却未等到，反而是等到宋书堂上门。 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里面有事情。 故而也是打起精神应对。 见薛三更反应如此迅速，宋书堂也没有遮掩直接说道：“此番抓捕日谍‘苍鹰’过程较为顺利，贵党刁同甫同志安危得以保全，特园之中面对日谍枪口，军统局成员不惧生死已身为墙，可谓也是信守承诺。” 对于宋书堂现在自夸。 薛三更没有反驳。 这是事实。 在刁同甫回来之后的诉说之中，他们也得知军统局成员的保护，是非常到位的。 最后时刻面对日谍枪口。 军统局成员确实用身子堵住了抢眼。 如果日谍选择开口，军统局成员必然身亡，只是日谍恰好选择停手。 “宋组长有什么话直说吧。”薛三更觉得宋书堂现在提起此事，后面要说的问题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日谍‘苍鹰’已经投降，且愿意配合情报科调查潜入山城之日谍，只是提出条件要参与调查，她也有些能力故而想要利用一下，毕竟进一步抓到山城内潜伏的日谍，对大家来说都是好消息。” 听罢宋书堂的讲述，薛三更这才明白。 收编！ 或者说是诏安！ 只是这个对象是日谍，整件事情就有些变味。 最重要的是这个日谍还在山城搅动了一些风雨。 情报科如此做定然也面临压力。 今日来找他们就是想要其保密，从而掩护日谍的身份，也好掩人耳目。 可薛三更一时间没办法做回答。 毕竟日谍可是差点杀死特园主人，就算是没有打算杀只是想要制造混乱，那也是让特园主人受伤。 他们红党和特园主人的关系其实非常微妙。 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因此处理日谍的问题也变得敏感起来。 不等薛三更犹豫太久，宋书堂继续说道：“那些人情世故我理解，可是薛处长应该也明白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日谍小组潜伏山城带来的危害，显然要远远大于利用日谍所带来的影响。 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明白要怎么做，我想用不着再去考虑，至于上报之类的话都是托词，也就不必说了。” 这种事情薛三更是可以做主的。 宋书堂就直接将他的路堵死。 毕竟龙昊今日跟随，想来回去之后朱越恐怕要询问他过程。 宋书堂也想要表现的好一点。 打消一些在沈渌水这里的嫌疑。 薛三更心中思索片刻笑着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冒险配合贵局行动，反倒是无人得知了。” “怎么会是无人得知，特园当日只怕贵处也出了风头。”宋书堂也不退步。 两人相视一笑。 薛三更说道：“好，这件事情我们会保密，希望你们情报科可以尽快调查到潜入山城的日谍，早日给大家一个安稳的环境。” “这点请放心，是我们情报科的职责所在。” “留下喝杯茶吗？” “不打搅了。” 说完正事宋书堂直接从红岩嘴离开。 毕竟你还和红党叙旧吗？ 公事公办，办完就走。 现在可是万事小心的时候。 将两人送至楼下，看二人骑车离去，薛三更折返上楼。 寻到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处长钱之亮。 “他们来干嘛？”见薛三更过来钱之亮直接询问。 毕竟宋书堂等人来访一事，钱之亮刚才就知道，只是安排薛三更接待罢了。 薛三更很快将问题讲清楚。 同时也表示自己已经答应情报科的要求。 “军统局的说法我们没有办法拒绝，毕竟抓捕日谍确实更加重要，且在保护刁同甫的事情上面，他们确实做的不错。” “狗屁不错，若不是我们提前得知消息，他们已经借刀杀人了。”钱之亮提起此事也没有好脸色。 “可我们不能表示提前知道。”薛三更笑着说道。 你不能暴露出来自己提前知道消息，那么军统局保护刁同甫的人情，你就要认下来。 同时薛三更说道：“宋书堂前来身边跟着龙昊，虽然我们做的不错，可军统局尤其是情报科等人的风格我们也清楚，只怕宋书堂现在也面临了一些麻烦，今日也算行个方便。” 其实对宋书堂有帮助，便是今日就答应情报科的提议。 如果你假意不同意。 想要拉扯一下。 好似显得和宋书堂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他来，也一样是回绝。 但其实反而是不好。 毕竟明明就应该同意的事情，你为什么回绝？ 多此一举就是节外生枝。 才会给宋书堂带来一些麻烦。 故而薛三更顺水推舟。 钱之亮知道薛三更的选择没错，这件事情也只能如此。 至于特园主人这里，应由局内同志前去做解释。 同时此事也要上报一下。 安排完之后薛三更还没有离开，而是问道：“这宋书堂如今只怕也有些被影响，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不便。” “发展工作是董必文负责，应该去问他。” “要不要找他聊聊？” “那就找他说说这件事情。” “我去？” “好。” 薛三更从钱之亮办公室出来。 就去找董必文。 在南方局内见到董必文，薛三更就将事情讲述。 其实董必文心中有猜测。 之前的事情过后会给宋书堂带来一定的麻烦。 因此在薛三更都关注到这件事情之后，董必文说道：“我已经做出安排，孟佳期近日会主动约见宋书堂，而且会稍微频繁一些。” 为何？ 如果消息真的是宋书堂提供的。 那么表示他已经倾向红党，甚至于一定是红党的人。 最不济现在也是有把柄在红党手里。 红党稍微用些手段，宋书堂就要乖乖就范。 起码在军统局眼中是这样的。 那么已经到了这种条件之下，红党应该做的就是保护宋书堂不暴露，从而发挥他的最大价值。 而不是给他带来麻烦。 因此孟佳期作为红党成员，现在联系宋书堂。 反倒是显得红党不知道此前刁同甫遇袭一事，军统局提前知晓。 更不会有人给红党提前透露消息。 其实就是一个思维的逆向推理。 但这种办法很好用。 不复杂但肯定见效。 至于你说情报科逆向之后再逆向？ 那是无稽之谈，你证据呢？ 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情报科谁都有可能存在问题。 宋书堂的底气就是他抓捕了很多日谍，这就是他的价值和证明。 因此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会安全的。 听董必文这里已经有安排，薛三更也就没有再去关注这件事情，毕竟这不是他的工作范围。 只是宋书堂此前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也关心这个年轻人的处境。 明白董必文这里都有安排之后，就不需要太过操心。 虽还未发展成功，可是董必文看的出来，不管是薛三更还是钱之亮，甚至于包括雷炎彬与孟佳期在内，对宋书堂都很是看好。 尤其是这一次宋书堂提供了重要消息。 南方局内不少人都看中这个年轻人。 甚至于周书记对宋书堂的态度也有了变化，此前是觉得能发展就发展，不能发展也无妨。 可如今董必文从周书记的言谈话语之间，听得出来周书记对宋书堂非常上心，是想要将其发展到组织中来的。 故而董必文也在周书记的授意之下，现在开始加大力度了。 依然是走孟佳期这步棋。 毕竟此前已经用了，那就是做出的铺垫，现在没有必要临阵换将。 红党方面的心思和安排宋书堂自然不知晓。 他已经和龙昊回到情报科。 和朱越汇报了一下，红党同意他们的提议。 之后就各自去忙。 朱越也确实在宋书堂回去办公室之后，将龙昊再次叫去，询问了一下在红岩嘴的情况。 龙昊其实有些奇怪。 毕竟他不知道情报科早一步知晓，雄鹰小组的目标是刁同甫。 但在情报科处理当时的麻烦时。 龙昊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没有询问罢了。 现在从朱越的反应来看，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也就是说大家现在怀疑宋书堂提前给红党通风报信！ 不过龙昊这个时候成熟了很多，没有在朱越面前询问，而是老实回答问题。 将红岩嘴的情况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讲述出来。 朱越也从龙昊的反应明白，对方心里猜到了什么。 也明白对方在表达不满。 可朱越没什么好解释的。 情报工作就是这样，且党派之争永远残酷，此前的秘密文件大家又不是没有看到，校长的意思显而易见。 从朱越办公室出来，龙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心思也很乱。 他不知道情报科决定借刀杀人对不对。 毕竟你借的是日本人的刀。 杀的是红党的人。 甚至于宋书堂将消息泄露给红党，龙昊也不知道对不对。 作为情报科成员你要服从命令。 怎么可能违背上峰的决定。 甚至于是秘密将消息提前一步告诉红党，这是大忌！ 可宋书堂如此做，或许只是为了不愿看到同胞相残的场面出现。 因此龙昊此刻是纠结的。 他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对错这一刻在他心里是存在一定的矛盾的。 但最后他只是希望宋书堂没有问题，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宋书堂。 他作为情报科的成员。 面对私通红党的同事。 他没得选择！ 龙昊的纠结朱越没有去管，他知道龙昊一定会去想这些事情，但是这些问题是没有办法解释也不需要解释的。 很简单且明了。 如果你连这些都想不明白。 日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而且他相信龙昊想的明白，龙昊的身份放在这里，家里的身份放在这里，别无选择。 第257章 沪上资料 且不谈龙昊内心纠结。 朱越已经向沈渌水汇报宋书堂前去红岩嘴一事。 听完沈渌水觉得没什么问题。 宋书堂的表示是不错的，甚至于说很好，没有给红党太多拒绝的机会。 此事便暂且放下，沈渌水说道：“那就开始调查抓捕日谍。” “上口亜希子提供的消息只是让沪上方面调查，她本身好像没有什么用处，让她参与调查目前看来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朱越说道。 如果说上口亜希子知晓日谍长相。 那么带着她一起调查，她必然是有用的。 可目前根据上口亜希子自己的说法，她并不知情。 如此一来她参与调查的作用太有限，难道是依靠她的能力？ 可朱越显然不会觉得日谍的能力就强过他们情报科。 不然雄鹰小组也不会全军覆没。 “日谍自然对日谍更加熟悉，其次这上口亜希子不一定不知道点什么。”沈渌水看法却有不同。 “她有隐瞒？” “她说出来无非就是提供情报，功劳还是情报科的，但是如果在调查的过程中，她将日谍抓获那么功劳是她的，她需要功劳。”沈渌水觉得上口亜希子有所隐瞒不算什么。 这一点他和鲍意伟心中有数。 但只要能抓捕到日谍，他们不介意上口亜希子隐瞒什么。 毕竟你现在逼迫对方说出来，效果不一定好。 很容易适得其反。 见沈渌水如此说，朱越便没有再言。 从办公室离开就着手安排接下来的调查。 但更多的是准备，毕竟具体调查，需要等沪上消息。 晚上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上口亜希子还是被康浩、毕胜跟随。 且在下班之前朱越叫来康浩、毕胜做出询问。 得知上口亜希子今日一天表现没有任何异常，就老老实实呆在情报科之内。 因为她的特殊身份。 所以没有安排坐在大办公室里面，而是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但上口亜希子也不是单独办公。 而是和康浩、毕胜以及两个女的情报科成员，五人在一间办公室里面。 宋书堂下班的时候也看到上口亜希子离开。 对一旁的朱越问道：“你说土肥原机关会安排日谍对她进行暗杀吗？” 按照土肥原贤二的风格。 是会的。 可是在山城有情报科的保护，加上上口亜希子自己的能力，暗杀不一定成功可能还会暴露。 这么大风险的事情，土肥原贤二会做吗？ 面对宋书堂的提问朱越说道：“这就不好说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暗杀，风险太大。 可是日本人如果为了面子，想要扳回一城。 那也有可能安排暗杀计划。 “要不要加派人手？”宋书堂问道。 毕竟如果真有暗杀，上口亜希子的能力大概率不会出事，可康浩、毕胜等人呢？ “我已经告诉上口亜希子，康浩等人保护她，她也要负责保护康浩等人，若是他们出事她也不会有好日子。”朱越此前已经警告过上口亜希子。 面对日谍自然是可以不讲理。 说的很明白。 宋书堂觉得这样也行，起码在上口亜希子发现危险的时候，会提醒大家。 而不是用情报科成员的命，去做诱饵，来抓捕日谍体现她自己的价值。 甚至于真的遇到暗杀上口亜希子也措手不及，她也不会立马躲避危险，也要想想情报科众人的安全。 今日回去休息 进入朱越办公室，发现上口亜希子已经坐在这里面。 今日的她穿着得体。 反倒是有些情报科女成员的意思。 看来她是贴近这方面的风格，免得自己特立独行。 而且眼神也没有那么多的魅惑在里面，显得是比较清明的。 看来上口亜希子对情报科的工作和生活适应的很快。 宋书堂进来之后也在朱越的示意下坐下，上口亜希子还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面对这种问候宋书堂也回了一个点头。 算是打过招呼。 情报工作人员，这种本事自然是有的。 不多时龙昊也进来了，四人在场算是到齐，朱越坐下说道：“沪上方面的消息已经传回。” 高效！ 这就是军统局的效率。 朱越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存着让上口亜希子听一听的心态。 果然上口亜希子也适当的在眼中流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好像是惊叹于情报科的办事效率。 以及他们在沪上的能力。 但其实宋书堂看的明白，上口亜希子或许只是做出朱越想要的反应罢了。 真的如此吃惊吗？ 并不见得。 但朱越已经开始讲述资料说道：“根据沪上成员从医院以及疗养院探寻得到的资料显示，这些地方并没有一个叫宇佐川健的日本人入院治疗和疗养，但是根据入院时间以及在入院期间的一些不同之处，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宇佐川健在入院治疗时用的名字是雷翔，后在疗养院也确实调查到了雷翔的名字，根据此人在医院时的一些特殊，锁定应该就是宇佐川健。” 雷翔在入院期间接受了很专业的治疗。 负责人是医院的着名医师。 在护士的护理中，也安排了专人负责，甚至于饮食方面都有特殊安排。 沪上成员也是通过这些，锁定雷翔。 其次就是雷翔住院期间，没有人前来探望，他的身份说是沪上的人。 按理来说家人都在沪上。 起码也要有朋友。 但是住院期间却没有人前来探望，这就引起了沪上情报科成员的怀疑。 深入调查发现受伤也不是普通的受伤，是炮弹炸伤。 那基本上可以锁定此人。 最重要的是沪上情报科成员，前去调查雷翔的资料，发现是调查不到的。 因此直接锁定雷翔，认定他就是宇佐川健。 且在疗养院内也有此人的名字，进一步可以证实。 毕竟疗养院的费用是非常高额的。 能住得起疗养院不可能一点资料都查不多，可是雷翔却没有资料，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 日军当时只是不想暴露宇佐川健的身份。 用雷翔的名字入住院休养罢了。 可能就没有想到，会被上口亜希子知道，因此没有做太多的处理。 沪上方面效率确实不低。 如此迅速锁定宇佐川健身份，从而打听到了一些线索。 化名雷翔接受治疗时，自然有医护人员见其容貌，根据情报科沪上成员打探得知，宇佐川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 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 且谈吐非常风趣幽默。 倒不是说刻意的去搞笑之类，而是天生就具有幽默的属性，以至于工作人员对他的印象是有的。 至于长相是比较大众。 没有非常帅气，但也不丑。 就正常人的水平。 不过身材倒是不错，只是在休养期间有些长胖。 五官特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点，非要说能算是与众不同的，可能就属一双眼睛。 小眼睛。 睁开还是闭住，其实你都不太能分辨出来。 可有这种眼睛的人不在少数，只能算是有线索，但帮助不是很大。 其次就是说受伤有没有留下伤疤之类，可以作为锁定其身份的依据。 但根据调查得知宇佐川健虽然受伤，但更多的是被震伤。 炮弹爆炸波及受伤。 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一些擦伤。 疤痕不太具有代表性。 日军轰炸山城导致身上有如此伤痕的人很多。 甚至于基本上都会有一些。 依靠这些想要抓捕宇佐川健，是不太现实的。 资料上所说的这些，其实很有限。 对于抓捕行动根本起不到太大的帮助，他们现在需要锁定宇佐川健，可依靠这些伱想要锁定对方，那不现实。 宋书堂看完之后问道：“还有资料吗？” 朱越说道：“沪上成员还在调查，但目前来说就掌握到这些，但想来也不会掌握更多的资料，毕竟宇佐川健是日谍，都是化名进行治疗，后就销声匿迹，可能是被派来潜入山城。” 对于朱越所说可能，上口亜希子强调说道：“是一定会被派来潜入山城。” “那现在怎么找？”朱越反问。 从医院和疗养院得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甚至于没有照片。 你说从两处能调查到照片，然后送来山城。 情报科就可以按照照片抓人，和此前调查雄鹰小组一样，会顺利很多。 但并没有照片。 宇佐川健怎么可能留下照片这么重要的东西。 此刻看起来很难调查线索。 上口亜希子其实也有些失落。 毕竟她此前觉得通过医院和疗养院，说不定可以掌握到一些重要的线索。 但目前看来她想错了。 接下来如何调查大家都觉得不太好展开。 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问道：“你对‘山鬼’久野木崇了解多少？” 看到他突然提起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上口亜希子回答：“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但在土肥原机关内见过几面，尤其是竹内一郎叛变一事闹的动静不小，久野木崇与竹内一郎的关系我也是后来才得知。” “也就是说你不熟悉久野木崇。” “不太熟悉。” 上口亜希子是从满洲来的。 对于久野木崇的了解很少。 “那你认为久池井然、宇佐川健和久野木崇的关系如何？”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上口亜希子说道。 一个是年轻人，刚从国外进修回来。 一个主要负责军队情报的调查，受伤到沪上休养。 这两人和久野木崇理应是没有什么交际的，或者说是没有过多的交际。 可宋书堂却说道：“既然土肥原机关内有人知晓久野木崇与竹内一郎的关系，那么在安排潜入山城的工作时，理应是不会选择久野木崇才对，且久野木崇和久池井然以及宇佐川健的关系并不好，显然是不可能通过他们加入这个新成立的谍报小组，那么久野木崇究竟是如何来的山城呢？” 久野木崇想要为竹内一郎报仇不假。 可一定不能私自跟随日谍小组行动，这一点上口亜希子也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听到宋书堂现在的话，她说道：“这个日谍小组的组长不是久池井然或者宇佐川健，而是另有其人且这个人与久野木崇的关系很好，久野木崇就是通过他才能参与到这个情报小组之中，从而获得来到山城的机会。” 这才是合理的。 通过这件事情可以判断出来，久池井然、宇佐川健都不是组长。 组长另有其人。 两人能力如此出众都不是组长，那么这个小组的组长究竟是什么身份？ 肯定能力只高不低。 还与久野木崇关系密切。 这两个条件加起来，宋书堂问道：“你心里有人选吗？” 能力强！ 与久野木崇关系亲密！ 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新的日谍小组的组长。 肯定还是土肥原机关内的人。 上口亜希子有可能知晓吗？ 朱越、龙昊同样有些期待的看着上口亜希子。 上口亜希子也在努力的去想。 其实你说她对久野木崇有了解吗？ 并不多。 但久野木崇在山城出事之后，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也是那个时候了解到久野木崇与竹内一郎的一些关系。 上口亜希子开口说道：“其实在久野木崇出事之时雄鹰小组已经启程前来山城，只是我动身的比较晚，在土肥原机关内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说久野木崇如此冲动行事都是因为他喜欢竹内一郎。” “喜欢？”龙昊对于这个词有些诧异。 不是应该说崇拜之类的吗？ 可上口亜希子点头肯定说道：“是喜欢。” “喜欢男人？” “不，是喜欢竹内一郎。”上口亜希子重点强调这一点。 久野木崇对竹内一郎是有些莫名的爱意。 已经无关男女。 也就是说竹内一郎当时不同意久野木崇进入六足小组，从而将其给赶走，不仅仅是梅暮稚子所说的那样。 而是另有原因。 是竹内一郎看明白了久野木崇的爱意，所以才赶走他。 但这件事情梅暮稚子并不知情。 因为梅暮稚子所能听到的，也是竹内一郎告知的。 她是没有机会去土肥原机关内的。 宋书堂不认为梅暮稚子会说谎，毕竟她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且久野木崇的消息还是她告知的，对于击败久野木崇起到了巨大的帮助。 可上口亜希子显然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第258章 意有所指 破案！ 通过上口亜希子的话，整件事情变得通透起来。 竹内一郎为何赶走久野木崇。 久野木崇又为何非要为竹内一郎报仇，甚至于不惜违反纪律私自行动。 现在都能解释得通。 是爱意！ 宋书堂、朱越对视一眼。 这确实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 未曾想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此事在土肥原机关内也是私底下传着说，我此前觉得都是风言风语可信度不高，可看不少人都表示言之凿凿，我觉得或许并非空穴来风。”上口亜希子此前也不太相信这个消息，不过现在看来也觉得是真的。 只是久野木崇已经死了。 没办法去证实这件事情。 众人还在等待上口亜希子继续说，毕竟还没说到重点。 虽然消息很劲爆，但不是他们想要的。 上口亜希子继续说道：“这种消息在机关内是禁止谈论的，可是越是不让讨论其实大家越感兴趣，所以在后续的讨论之中，就有些跑偏了。 还有人说久野木崇喜欢竹内一郎，但竹内一郎心仪的是御木舞子。” 御木舞子！ 从上口亜希子口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 “这消息可靠吗？”朱越觉得这就有点奇怪了。 毕竟情报机构内是严禁恋爱。 这点大家都清楚。 且竹内一郎就是潜伏人员，多年身份都不被外人所知。 竹内一郎喜欢谁，怎么可能被人知晓，还让大家讨论。 这完全就不合理！ 所以朱越认为这个消息就是一种造谣。 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可上口亜希子却说道：“朱组长不要忘记土肥原机关之内，都是搞情报工作的成员，他们也是会通过蛛丝马迹去推理的。” “推理？”宋书堂问道。 “久野木崇在沪上的时候，找过御木舞子几次，是有些不欢而散的。”上口亜希子说道。 “土肥原机关内的人就是通过这件事情，判断竹内一郎可能喜欢的是御木舞子，所以久野木崇才会去找她，从而闹的不欢而散？”宋书堂问道。 你别说。 还真可以如此推理。 可见土肥原机关内的这群情报工作人员，将自己的能力用在八卦的边新闻上面，也是有些天赋的。 “可久野木崇如何得知，竹内一郎心仪的是御木舞子呢？”龙昊好奇这一点。 “这个无从知晓，或许是竹内一郎为了断绝久野木崇的心思，从而告诉他的吧。”上口亜希子做出猜测。 “但竹内一郎早年间就已经开始潜伏工作，他如何和御木舞子生情？”朱越追问。 上口亜希子解释说道：“这个御木舞子也是早年潜伏过来，和竹内一郎算是同一批，两人最开始还在一起共事过，所以现在大家猜测，竹内一郎要么是那个时候喜欢的御木舞子，那么就是根本不喜欢御木舞子，只是想要让久野木崇死心罢了。” 听到这种推断，宋书堂认为是合理的。 只是没想到久野木崇和御木舞子，最后都会出现在沪上。 也就造成了久野木崇去找御木舞子的情况出现。 御木舞子可能对竹内一郎一点好感都没有，更加明白他们情报工作人员，不能谈论儿女私情。 担心久野木崇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甚至于是影响自己的工作，故而御木舞子和他闹的不欢而散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竹内一郎在情报科没有提及御木舞子。 不知道是有意保护。 还是压根就没有想起这个人。 “难道此次来山城的日谍小组是御木舞子带队，所以她将久野木崇带上，也是想要他自生自灭，免得一直败坏自己的名声，甚至于影响自己的前途？”龙昊做出猜测。 如果是御木舞子的话，确实有可能这样做。 但上口亜希子说道：“御木舞子已经不再从事潜伏的谍报工作，在土肥原机关之内现在是文员职位，不可能带队前来，我走时她都还在机关之内工作。” 其实换言之上口亜希子认为御木舞子是没有资格和能力带队的。 甚至于别说带队。 都没有资格和能力加入此次的日谍小组之中。 更加不要说超越久池井然、宇佐川健成为队长。 “那你说这件事情是想要说什么？”朱越问道。 “御木舞子还有一个哥哥叫御木孝太，说是土肥原机关长手下的一员大将，此前在奉天从事过多起谍报行动，甚至于在伪满洲国成立之前就已经在满洲活动多年，比我到满洲的时间要早得多，我在满洲的时候听过不少有关他的事情。 甚至于新京的成立和皇帝送去满洲他都在其中出力不小，当时他比我要早调来沪上，我其实从满洲到沪上来也存着和他较量的心思，只是到了沪上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上口亜希子与御木孝太都在满洲工作过。 故而算是神交已久。 或许只是上口亜希子的神交已久。 毕竟她是将御木孝太作为自己的目标在追赶。 甚至于来沪上也是如此心理。 是御木孝太去了，她也想要带着雄鹰小组而来。 只是今日物是人非。 “御木孝太之前没有管理其他日谍吗？”朱越问道。 “他多是独来独往。”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他很有可能负责这一次的日谍小组。” “他的能力是完全足够的。”上口亜希子对御木孝太的评价很高。 “御木孝太会带着久野木崇一起过来？”宋书堂问道。 上口亜希子说道：“他可能是不想让久野木崇继续骚扰自己妹妹御木舞子，所以可能会同意久野木崇的想法将其带来山城，或许也是想要通过久野木崇看看伱们的手段，至于久野木崇是生是死他不在乎，甚至于他才能说动土肥原机关长。” 让久野木崇加入日谍小组。 土肥原贤二不一定会同意，毕竟是不稳定因素。 可是如果是御木孝太要求，则不一样。 而且久野木崇死了之后，这个日谍小组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是压根不在乎久野木崇会不会死。 所以现在根据上口亜希子的话，可以初步断定此次带队的日谍是御木孝太。 与宋书堂的推断不符。 他认为是和久野木崇关系亲密的人，才会带他来山城。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上口亜希子是会举一反三的。 “你在满洲工作那么长时间，对于御木孝太你应该了解的更多吧？”朱越有些期待。 毕竟也算是在同一地区工作过一段时间。 上口亜希子又将御木孝太当做自己的目标。 肯定会了解的比其他人多。 “御木孝太此前代号‘先锋’，此次不知道会不会更换代号，在满洲停留的最后时期，他多在新京从事一些情报工作，和伪满政权的人打交道多一点。 根据我多年对他的了解，年纪到现在应该有四十来岁，而且非常有学士，他的情报工作不重杀伐，多是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此前一直都如鱼得水。” 说到这里上口亜希子有些停顿。 她在满洲的时候同样是如鱼得水，来到山城就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御木孝太这条鱼，在山城这样的火炉之中，会不会被蒸干水分一蹶不振。 上口亜希子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说道：“整个人的气质说是温文尔雅，是带着眼镜的，身高中等体态中等，面部特征不太明显但很帅气，虽然年纪不小可是帅气不减，可能更加增添魅力。” 想要游走在各方势力时间。 参与到高层的交流聚会之中去。 一个良好的外貌对你的帮助是很大的。 看来这个御木孝太具备这样的条件。 “最重要的一点，御木孝太口音很重，这是早年潜伏进来必然会留下来的痕迹，很难更改。”上口亜希子对于口音这件事情深有感触。 她已经很刻意在更改了。 只是效果不太好。 毕竟在什么样的语言环境下，养成的语言习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改过来的。 口音。 确实算一条比较重要的线索。 但整个日谍小组还是有些模糊。 看起来得到了不少线索，但是还是非常模糊。 不过已经有了调查方向。 朱越说道：“让沪上和新京的成员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收集到更多有关御木孝太的消息，如果可以我们就擒贼先擒王，抓到御木孝太，这个日谍小组也能一网打尽。” 这是最好的。 先抓到组长。 其他人就更加好抓捕。 沪上打探消息肯定是要从御木舞子这里入手。 看她这里有没有自己哥哥的照片。 但是御木舞子也是情报人员，因此这个打探的过程需要很小心，可能要费一些时间。 至于新京的话就是在伪满政权这里打探。 毕竟御木孝太此前和伪满政权的人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指不定可以收集到更多信息，因此现在他们在山城反而是没有太好的调查手段。 只能等沪上、新京两地给线索。 不过朱越也不想浪费在山城的时间。 所以决定开始出门看看。 毕竟宇佐川健、御木孝太的一些体貌特殊还是知晓的。 碰碰运气也好。 其次也是想要上口亜希子出现在街面上，这样看能不能吸引日谍动手，虽然觉得日谍不会进行暗杀，但是谁知道呢。 试一试也好。 若是有日谍暗杀，能抓到这些日谍，也是收获。 说白了就是上口亜希子做诱饵。 对于这件事情上口亜希子没有任何表示。 心中肯定会有不满，但是她没有办法选择。 只能自己小心警惕，想着如果真有暗杀，她能抓捕这些人，一方面解决自己的安危问题，一方面还能在情报科这里立功。 宋书堂原本是想要跟着上口亜希子一起。 毕竟一方面可以防止她逃离。 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她是否能吸引来日谍。 甚至于是她的运气会不会好到，直接遇到宇佐川健或御木孝太。 但是朱越不让宋书堂跟随上口亜希子一起。 因为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遇到暗杀是有风险的。 可是康浩、毕胜等人同样面临风险。 故而宋书堂拒绝了朱越的好意，和上口亜希子一同上街碰运气去了。 康浩、毕胜也跟随着。 龙昊原本也想要来，但有其他的事情忙，就没有一同过来。 走在山城的大街小巷，上口亜希子笑着说道：“我也是今日才能真正的好好去感受一下这里。” “真的能好好感受吗？”宋书堂提醒她的是可能会遇到危险。 可是上口亜希子却说道：“对我来说真正的危险就是暴露，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生死不算吗？” “没那么容易死。” “张东一是被你骗了，还是被你策反了？”宋书堂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毕竟此前她利用张东一参加聚会。 一种可能是张东一被骗。 一种可能就是张东一被策反，选择配合日谍。 “你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上口亜希子知道情报科对这件事情做出了调查。 “这不是闲聊。”宋书堂自然知道调查过了，调查结果就是没什么问题。 毕竟利用张东一参加聚会，还用不着策反。 暴露身份不明智。 可是宋书堂也担心事情出人意料，例如此前的日谍清水纯。 也是假意合作等待配合营救。 如果张东一日后配合营救上口亜希子，不是没有逃离的可能。 现在如此询问也是观察上口亜希子。 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雄鹰小组组长直接暴露日谍身份给张东一，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上口亜希子看到宋书堂询问结束，也带有好奇的问道：“听说宋组长之前是拥剑小组成员？” “你何必明知故问。” 雄鹰小组此前误导性的暗杀名单里面，是有宋书堂的名字存在的，那么雄鹰小组组长上口亜希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拥剑小组如雷贯耳，只是和组长‘天鼓’还无缘得见，就没了机会倒是让人可惜。” “想见可以送你下去。” “宋组长说笑了。”上口亜希子看宋书堂如此反应，也是识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在扭头朝前继续行走时，上口亜希子轻飘飘说道：“王牌小组遭遇埋伏，可真是让人痛惜。” 宋书堂看着上口亜希子的背影，以及她刚才说的话。 知道她是意有所指。 可宋书堂暗自握了握拳头默不作声。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上口亜希子等待片刻见没有动静，嘴角也是带着一抹笑意。 第259章 不予理会 山城大街小巷四通八达。 高低错落，路径难寻。 虽说上口亜希子抵达山城已经有些时日，可说对山城路况非常了解，显然是不太可能。 故而今日身为诱饵，也是借机了解山城路况地形。 不管日后躲避暗杀，还是在情报科继续参与工作，了解熟悉当地的路况是基本要求。 上口亜希子了解的很快，能力确实不错。 宋书堂跟着她在街面上活动，吃饭时间就在路边用餐。 挑选的只是路边摊罢了，可上口亜希子吃的津津有味，毕竟做情报工作比这些苦的日子，她也经历过。 没有多么娇贵。 且娇贵也不是他们这些情报工作者，能具备的条件。 吃罢饭依然还是闲逛。 上口亜希子对罗家湾附近已经熟悉不少。 各种小路石阶都聊熟于胸。 可是日谍却没有出现，不管是暗杀的日谍，还是说新的日谍小组成员，都没有任何进展。 晚上回到情报科，算是结束一天工作。 和朱越打声招呼上口亜希子再度被人监视回去休息，宋书堂则表示今日没有收获，看来想要展开调查还是需要等沪上、新京方面的消息。 情报工作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因此朱越、宋书堂并未太过着急。 能有调查方向就已经算是不错，对大家来说算是不错的展开。 不然想要调查这个情报小组，可能要等到他们自己失误。 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六足小组潜伏山城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不是杜长海在船上出现失误，那这六足小组你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所以说现在起码已经提前掌握到了一些线索。 这就已经值得期待。 只是晚上回到下罗家湾躺在床上，宋书堂心里有些想法。 上口亜希子今日突然提起拥剑小组！ 且说的那些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意有所指。 如此情况之下宋书堂有些难眠。 他有犹豫之处想要去见黎季同讨论一下，可如今被情报科怀疑泄露消息给红党，虽然是否有跟踪监视他可以判断出来，但也怕留下蛛丝马迹。 故而现在不敢轻易去见黎季同。 只能忍住心中所想入睡。 宋书堂好似也将昨日的事情忘记。 甚至于是昨日的事情他毫无反应，不知道上口亜希子再说什么。 一天忙碌结束回到情报科，不过今日有所不同的是，宋书堂约了聂洪、颜清辉一起吃饭。 他们的关系聚会一下并无问题。 不能见黎季同。 但可以见聂洪、颜清辉。 宋书堂想要将心中疑虑说出来。 三人晚上约在军统局门口相见，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可颜清辉还是穿着西装，打扮的一丝不苟。 甚至于连头发丝都恰到好处的贴合在头上。 聂洪则是穿着衬衣，胸前的扣子也敞开着，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宋书堂过来聂洪将手里的烟头扔掉。 颜清辉则是扶了一下眼镜说道：“位子已经订好了，直接过去就行。” “好。” 三人从军统局门前离开。 来到提前订好位置的饭店，进入包间之中。 出于谨慎三人将包间内的环境检查一番，防止有人安装窃听设备。 毕竟是提前订位置。 有心人若是得知这个消息，确实有足够的时间前来安装监听设备。 因此小心起见要检查。 但故意提前定位置，也是表示问心无愧之意。 检查一番发现没有问题，三人这才坐下。 刚坐下聂洪便说道：“你们情报科此前是不是有什么暗中计划来着？” “指的什么？” “红党刁同甫被日谍暗杀，局内就从先前抓捕的日谍口中得知他们的目标是刁同甫，这日谍进了审讯科还能撑这么久才开口？”颜清辉觉得宋书堂在装模作样。 进了审讯科。 要么就是开口。 要么就是宁死不屈。 这都审讯结束你突然开口，这叫什么事？ 也就偏偏外面的人，军统局内有几人相信这件事情？ 因此聂洪、颜清辉此前就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 被如此询问宋书堂也没有藏着掖着，反正这里并无监听。 哪怕是透露情报科的消息也无妨。 毕竟他们三人之间，藏着的秘密更为巨大。 因此宋书堂也就将情报科此前，借刀杀人的计划说出来。 但聂洪、颜清辉并没有任何吃惊的神采，他们其实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只是两人不知道宋书堂是否提前知晓。 现在看来是知道的。 那么红党方面刁同甫没有被暗杀掉，就有可能是提前知晓消息。 消息是谁泄露的？ 宋书堂最有可能。 两人此前就担心这个弟弟误入歧途，现在看来确实麻烦。 聂洪去看颜清辉。 可是面对聂洪的眼神，颜清辉直接将头扭过去。 聂洪恨得牙痒痒，但没什么办法。 对于此事也就作罢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都已经尘埃落定。 刁同甫没事。 上口亜希子被抓。 还讨论什么？ 宋书堂今日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见饭菜上来三人一边吃饭，宋书堂一边说道：“上口亜希子参与到了调查日谍的工作中来，也确实提供了一些线索，但昨日我和她在街上时，她故意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提起了拥剑小组。” “提起拥剑小组？”颜清辉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神色。 “她什么意思？”聂洪直接询问。 宋书堂低声说道：“我怀疑她可能知道拥剑小组出事有蹊跷，也猜到我可能想要调查这件事情，所以故意透露这些信号给我，或许是想要和我聊聊。” “聊聊？”颜清辉语气之中有些不屑。 颜清辉继续说道：“上口亜希子现在是阶下囚，看似处境不错实则命悬一线，每夜入睡之前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犹未可知，如此情况之下她不想坐以待毙，必然要有所行动。 看来现在是盯上了伱，只要和你达成一定的合作，不管是在情报科还是日后想要出逃，都具备了一定的可行性。” “但我想要知道她究竟是骗我，还是真的了解情况。”宋书堂说道。 聂洪却出言说道：“你清辉哥的话你没有听懂吗，不管这上口亜希子是真的知道内情，还是假的知道内情，你都不能进入她准备好的局中。 你只要走进去，就会身不由己，主动权就不在你手里，日后你才是被动的那个人明白吗？” 两人教训宋书堂。 上口亜希子的话不管真假，不可理会。 宋书堂也明白这点，所以昨日在上口亜希子面前，才没有任何异样表现。 可是回到家中确实越想越心动。 这才今日找聂洪、颜清辉商议。 或许上口亜希子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呢？ 见宋书堂不言语，颜清辉继续说道：“你若与上口亜希子交谈，便会让对方知道你确实想要调查拥剑小组一事，这就是你的把柄所在。 到时不管对方会不会提供消息给你，你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虽然局内现在或许也有人猜到你想要调查，可是猜测只是猜测，如果被坐实那就不一样了。 现在这种情况或许幕后黑手不敢有所异动，可当上口亜希子坐实这件事情，凶险程度则有不同，所以日本人的话只是诱惑，你现在必须要扛住这个诱惑。” 你说答案聂洪、颜清辉就不想知道吗？ 他们自然也想。 可他们知道不能如此。 哪怕答案真的如此近在咫尺。 聂洪跟着说道：“而且这个上口亜希子是从满洲来的，我们此前活动根本不包括满洲，她说知道情报就一定知道吗？ 她如今的处境非常尴尬，她比你着急，所以不要理会她，才是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算是劝的苦口婆心。 宋书堂并非听不懂。 也不是不专业。 可不甘心这种心态人人都有。 但不甘心也要学会隐忍。 宋书堂其实这方面做的很不错，不然昨日就已经露出马脚。 聂洪、颜清辉也明白宋书堂能做出正确选择。 不过是想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情罢了。 “知道了。”宋书堂点头说道。 吃过饭之后三人从饭店出来，现在已经做出决定，那就是不要理会上口亜希子。 我不理你。 不管你做什么打算。 那都是没有用的。 看着宋书堂去下罗家湾，聂洪、颜清辉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聂洪抽出烟叼在嘴里，一脸愁色说道：“你说书堂究竟和红党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两人其实很早之前就怀疑。 从情报科安排宋书堂，为特务总队甄别照片开始。 现在又出现这件事情，那肯定是更加担心。 “他今日能说出来，应该问题不大吧。”颜清辉说道。 “你少在这里自己骗自己，他今天肯定会说。” “那你说怎么办？” “刚才吃饭的时候看你，你还躲避。” “我不躲避难道我们两个要在书堂面前眉来眼去。” “谁想要和你眉来眼去。” “那你看我做什么？” “我不是想要问问你的意见。” “不能吃完饭问吗？” “现在不就是吃完饭。” “那你问啊？” “我问了啊。” 两人一段对话结束之后，都是各自叹了口气。 谁都在心里担心宋书堂。 你这误入歧途可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可是两人又不能直接当着宋书堂的面，去问他是不是投靠红党。 毕竟你怎么可能问的出来答案？ 只是你说不问这心里又担心。 拥剑小组的组长、老大哥等都牺牲了。 就他们两个照顾宋书堂。 如果最后照顾的宋书堂身首异处，他们下去之后都没有办法和其他人交代。 一根烟很快抽完。 扔在地上聂洪问道：“现在到底怎么办？” “我看不仅仅是我们怀疑书堂，可能情报科也在怀疑。”颜清辉觉得按照情报科的行事风格，怀疑是必须的。 “被情报科盯着，比被审讯科盯着，还要麻烦。” “所以我们两个现在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不管？” “这次的事情看样子他可以应付，我们插手进去容易节外生枝。” “那我们做什么？”聂洪问道。 “看能不能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书堂和红党有关系。” “如果找到这个确凿的证据，你是打算交给军统局，还是销毁装作没有发生过？” “你说呢？”颜清辉反问。 “我怕你和我意见不一样。” “滚蛋！” 颜清辉骂了一句离开。 聂洪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 总之宋书堂的事情两人是非常纠结。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办法解决才是重点。 跟在颜清辉后面聂洪苦笑说道：“以前组长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觉得什么事情都有人拿主意，老黎更是操心的面面俱到，现在剩我们之后，书堂的问题就够我头疼。” “想他们你就下去找。” “说的你不想一样。” “少说废话，书堂和红党的问题必须要重视起来，至于上口亜希子，有机会也会会她。” “我们会会她？” “难道你打算让书堂去会会她？” “也是！” 宋书堂和红党的问题。 其实最早就是聂洪、颜清辉先注意上的。 甚至于中统和情报科都要注意的晚一点。 因此他们二人心中其实更加担心这件事情，只是却不会告知给任何人。 宋书堂当然也明白两人心中想法。 毕竟情报科都有怀疑，这对自己如此熟悉的两人，怎么可能没有怀疑。 但你遮掩反而是会出大问题。 所以宋书堂反而大大方方不在两人面前遮掩。 再说他确实没有投靠红党，只是泄露了一次消息罢了。 泄露这次消息无非也是看不惯借刀杀人的决定。 并不是心中多么的偏向红党。 他是不想离开军统局，不想离开情报科。 还有很多事情等待他去完成。 回到家中宋书堂将上口亜希子的事情抛之脑后，不管对方知道什么，可是当我不想知道你知晓什么的时候，那么你知道的东西在我这里就毫无价值。 起码宋书堂要表现的如此。 上口亜希子意有所指的话，肯定另有目标。 不然在审讯室内就说了，何必等到和宋书堂独处的时候，才开口呢？ 而且通过这件事情也可以看出来，上口亜希子心中还有想法，是不太甘心如此的。 接下来的日子，宋书堂要盯紧上口亜希子，免得出现什么乱子。 第260章 约饭 昨日见面商议结束。 今日再见上口亜希子，宋书堂再无任何想法。 甚至于他也想要看看。 在自己无动于衷没有兴趣的情况下，上口亜希子又会怎么办？ 不管是此前她想要利用自己。 还是真的打算利益交换。 宋书堂相信上口亜希子不会就此作罢。 毕竟她的处境是她不可能完全接受的。 可是上口亜希子在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拥剑小组。 好似宋书堂不提。 她也不提。 上一次的事情就仿佛是一场误会。 两人各自心中都有算盘。 不过今日没有再上街去，毕竟看日谍的情况是不会暗杀。 情报科有做准备，你来暗杀上口亜希子，或许还会折损更多的人。 每个日谍潜入山城都是有用的。 没有必要浪费在这件事情上面。 但上口亜希子的所作所为，土肥原贤二肯定是不会当做没有发生过，日后必然还会有所行动。 今日不陪着上口亜希子上街，宋书堂就去朱越办公室。 询问沪上和新京方面，对御木孝太的调查如何。 面对他的询问朱越说道：“调查还在继续，消息没有送回来，看来进展不是很顺利。” 不顺利是情理之中。 毕竟御木孝太是日谍，身份不是那么好调查的。 有价值的线索更是如此。 朱越也反问：“你和上口亜希子相处几日，有什么发现吗？” 有吗？ 应该算有吧。 只是这种有关拥剑小组的发现，没有办法讲述。 宋书堂回答：“没有。” “小心一点，总觉得这个日谍不会老实。” “明白。”宋书堂很想说朱越的感觉还是挺对的。 他也觉得上口亜希子不会老实。 就在两人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外面有科员说有人给宋书堂打电话。 宋书堂直接让人将电话接到朱越办公室内。 他接起电话说道：“我宋书堂。” “好。” 宋书堂将电话挂断，朱越问道：“什么事？” “孟佳期约我晚上吃饭。” 电话是孟佳期打来的。 宋书堂也没想到。 但是稍微一想就明白，是红党方面给打的配合。 他其实不想和红党过多牵扯，但这个现在又不能避免，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打配合，确实有助于他证明自己的清白，降低情报科对他的怀疑。 宋书堂也就顺水推舟。 “她约你就只是吃饭吗？”朱越笑的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宋书堂瞪了他一眼说道：“儿女私情是我们现在不能谈论的，再说孟佳期什么身份，这是真的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就是鬼迷心窍也不敢。” “伱知道就好。” “多谢组长敲打。” “见面能打听了也打听一下红党的情况，这刁同甫这段时间在山城，可没有少活动。” “我这是牺牲男色？” “既然有，为什么不能牺牲一下？” “好逻辑。” “自然。” 从朱越办公室出来宋书堂就在自己办公室内，看报纸打发时间。 等到晚上下班就在军统局外等待孟佳期。 孟佳期来的非常及时，今日穿着碎长裙，头发盘起来清凉许多。 脚上是一双平底鞋。 看到宋书堂小跑两步过来。 算不上蹦蹦跳跳也差不多。 脸上高兴的说道：“好久不见。” 孟佳期心情自然不错，因为发展工作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从雷炎彬处了解到的消息，组织几次对宋书堂提供帮助没有白费，他也做出了回馈。 这让孟佳期现在更加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信心。 因此今日心情很好，脸上自然是喜悦。 面对孟佳期这喜悦的神色，宋书堂也不由露出笑容说道：“是啊，好久不见，这段时间忙吗？” “报社的工作一直挺忙的。” 不仅仅是山城，全国各地的事情很多，所以报社的工作一直都很忙。 尤其是这段时间刁同甫过来。 参加的聚会，和大家交流，报社也是要进行报道的。 因此孟佳期都没有空闲。 现在还是董必文给了任务，让她与宋书堂见面，她才抽空出来。 “去什么地方？”宋书堂问道。 “吃涮羊肉吧。” “这么热的天吃涮羊肉？”宋书堂觉得你守着一个火炉子吃涮羊肉，那岂不是热的大汗淋漓。 孟佳期说道：“江边有一家露天的涮羊肉，晚上吹着江风一点都不热。” “那好。”宋书堂听到孟佳期如此说，就明白今日谈话，可能会深入一些。 因为孟佳期选择的地方是江边。 且还是露天的。 这就表明是不具备安装监听设备的条件。 其次就是一览无遗，如果有什么人在身边，更是 跟随孟佳期两人坐公车，后步行来到江边。 已经看到了涮羊肉的摊位。 虽说是露天的，但是店家有一家沿江的铺子。 食材什么的都在屋子内进行准备。 然后桌子凳子摆放在江边。 现在大家都觉得热，所以选择吃铜锅的人少。 但是店家这样一来，反倒是凉爽了。 人还不少。 宋书堂和孟佳期挑选一张靠近江边的桌子，周围是没有什么桌子的。 这个位置适合交谈。 两人点了菜之后就开始吃饭。 别说还挺有一番风味。 “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宋书堂吃着问道。 “听同事说的，我们有个同事是北平来的，就好这一口，给不少同事都带的喜欢吃这个。” “味道确实不错。” “那你多吃点，今天我请客。” “怎么能让你请客。” “感谢你。”孟佳期说道。 感谢！ 宋书堂看着孟佳期笑着说道：“用不着，算是有来有往吧。” “一码归一码，谢还是要谢的。”孟佳期俏皮的说道。 江风吹的她盘起来的头发都有些松动，只能手动拨到耳后。 “就吃涮羊肉？”宋书堂也开玩笑说道。 毕竟这忙不小。 就吃涮羊肉显然是不够。 “给别的宋组长也不会要啊。”孟佳期一语双关。 宋书堂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吃饭。 孟佳期却说道：“你应该也有感触。” 感触！ 江风袭来裹挟阵阵凉意，使得在江边吃铜锅涮肉的人们很是舒适，老板脸上笑意聚集认为今晚会有一个不错的收益。 面对孟佳期所提感触，宋书堂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国难当头。 两党合作。 一同抵御日寇侵略，争取早日胜利。 在这大众所归的期待与努力之中，国府心态暴露无遗。 此前或许还是红党方面一家之言。 可如今情报科借刀杀人一事，宋书堂可是亲身经历。 岂能没有感触呢？ 宋书堂也明白红党这是要对自己加大发展力度。 可他却没有接话，意思也非常明显，那就是自己没有兴趣。 他如今要做的事情很多。 抓捕潜入山城的日谍。 以及调查拥剑小组一事。 如何还有额外的心思去做别的？ 且不说红党是否真的就是众望所归。 真的加入其中在军统局所面临的凶险只会加剧，对宋书堂如今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好处和帮助。 宋书堂思考问题是现实了一些。 对于他如此反应孟佳期没有气馁，甚至于觉得还不错。 起码没有出言直接反驳。 加上宋书堂此前对他们提供的帮助，孟佳期相信日后的交流会逐渐增加，那么发展其实就是一个顺理成章的过程。 毕竟在孟佳期的视角里面。 在她的位置去看待这个问题。 她认为军统局乃至于整个国府都是消极抗战的。 加入伪政府的人更是如此。 宋书堂在她看来是有志之士，且是有能力有抱负的有志之士。 如此之人定当也会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军统局的问题逐渐被发现，孟佳期相信她和宋书堂会成为同志。 这需要一个时间。 一个让宋书堂认识军统局，以及认识他们组织的一个时间。 面对孟佳期自信满满的眼神。 宋书堂无奈一笑。 两人心中都明白，走着瞧。 看最后究竟谁输谁赢。 但今日的饭吃的还是非常不错的，孟佳期请客。 吃完饭之后在江边散步，吹着江风消食。 孟佳期童心未泯的将一块石头踢入江水之中，看到石头砸起一个水坑，泛起一阵涟漪。 头发已经被孟佳期放下来。 随着江风吹的飞舞。 现在的她很放松，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宋书堂面前会放松。 明明是国府成员。 还是工作发展对象。 可放松是真切能感受到的。 孟佳期开始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就是雨中宋书堂只身前来的营救吧。 那一幕总是很难让人忘怀。 “走啊。”宋书堂看到孟佳期站在原地，回身喊道。 “来了。”孟佳期快步上前和宋书堂并肩而走。 两人在江边散步之后宋书堂送孟佳期回去。 他们都明白今日见面，也有想要打消情报科怀疑的意思，所以在一起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一些。 看着孟佳期离去宋书堂叫了人力车，朝着下罗家湾而去。 坐在车上不由想起孟佳期所说感触！ 其实感触很真实。 可也仅仅只是真实罢了。 作为情报工作人员，他不觉得这种事情就是千错万错。 无非是他不想如此选择罢了。 现如今他不想考虑那么多事情，而是想要将眼前的事情做好。 他自己有没有明天尚且不知。 什么时候会去陪伴拥剑小组的同伴，去和组长等人见面也说不准，想那么多是没有意义的。 回到家中休息一晚。 仿佛昨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龙昊也知昨日宋书堂去见孟佳期，心中自然会猜想。 但同样没有出言询问。 龙昊的话很多。 可这段时间已经渐渐成长。 很多事情他学会了不问。 宋书堂自然感受到了龙昊的变化，心中也是欣慰的，这是非常重要的进步。 在龙昊的情报工作中是很大的帮助。 今日朱越叫几人前去开会，新京方面的调查率先获得。 毕竟沪上方面要从御木舞子处获取，面对一个土肥原机关内的情报工作者，如何接近和获取情报，都是非常复杂且谨慎的一个过程。 慢是可以理解的。 新京方面就比较快。 几人来到朱越办公室坐下，他就将资料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们看看。” 一式几份，大家各自拿了起来。 宋书堂开始查看。 这御木孝太在满洲确实名气很大。 只是身份保密工作做的也不错。 通过资料显示最后在满洲时期，御木孝太其实在新京负责的工作，就是监视和看管傀儡皇帝。 看似是皇帝。 其实没有任何自主权。 都要听命日本人，且还要面临监视和管控。 皇帝身边的一众旧臣，里面不是没有雄心壮志之辈，有些甚至想要再图大业。 可日本人不需要。 他们只是需要傀儡皇帝，要一个傀儡政权，帮助他们稳固在满洲的统治罢了。 因此在傀儡皇帝身边有所鼓动之人，就是御木孝太的目标。 在新京他一连提供名单杀死十二人。 将傀儡皇帝身边的人除了个七七八八，其他人也不敢再有想法，老老实实听命日本人。 甚至于日本人的话，比皇帝的话还要管用。 因此御木孝太的雷霆手段，让伪满政府内的人，有些恐惧。 但在提供名单进行秘密处决的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插曲。 例如其中有一人警惕性比较高，居然是躲过了日本人的抓捕，在满洲东躲xz。 导致日本人抓捕三个月都没有成效。 后来此人想要越过雪山树林，前去白俄。 在山中被搜捕抗联的日军联队给截获，这才将此人抓住。 御木孝太命人将其送回新京。 因为他能出逃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也就是有内鬼。 御木孝太现在想要抓到这个内鬼。 可是在此人送来新京的路上，有一知情的日本人就率先一步出逃了，因为是他贪财给这个人送的消息。 这个出卖消息的日本人明白御木孝太的手段。 抓到自己肯定是死的下场。 害怕东窗事发所以就跑了。 他一跑这真相大白。 此前出逃被抓的人也不必送回新京，直接在冰城就给处死。 从而开始逮捕这个出逃的日本人。 只是满洲日本人很多，他直接伪装成日本侨民，抓捕难度是有的。 但在满洲很不安全，所以这人想要入关。 只是难度很大，出入满洲需要证件，他没办法只能找人假扮证件。 说是假的其实也是真的。 颁发证件的机构是真的，不然也不能用。 只是证件上的信息是假的。 有人从事这项工作，他需要找到这样的人，钱他是有的，也正是因为钱才落得这样的地步。 第261章 易学 找人办证。 出入满洲。 多方打探才找到门路。 谁知道一头扎进了国府的怀抱。 毕竟谁需要假的证件出入满洲？ 那只能是国府和红党成员！ 红党成员虽然在满洲内发展的不错，可是能有能力办证的，国府要技高一筹。 但这证件也不是万能的。 被查出来的次数不少。 不然军统局也不至于头疼，在满洲内的情报工作问题了。 因此将这个日本人抓获。 从其口中探查到了不少情报。 只不过这件事情已经是半年之前了。 人也秘密处死，毕竟在满洲你抓捕日谍，你很难将其送出来。 关押也具备一定风险。 因此没有价值之后，秘密处决是多数情况下的选择。 从此人口中了解到了有关御木孝太的一些情报。 现在全部送来军统局，交给情报科。 根据这个日本人所提供的信息，御木孝太年纪四十六岁。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头发灰白。 且御木孝太很喜欢中国文化，对于古典名着和传统文学了解很多。 尤其喜欢玄学。 对于周易和一些风水方面的书颇有研究。 甚至于是有些痴迷。 这对一个情报工作人员来说是不应该的，可是御木孝太就是如此，好似是被这种东西吸引了一样。 按照这名日谍说的，御木孝太甚至于收藏了很多罗盘和铜钱。 “这御木孝太工作难道都是依靠算卦？”看到这里龙昊忍不住说道。 上口亜希子开口说道：“周易等书我也看过，但对于我而言就是天书一样，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御木孝太还迷信？”朱越也觉得奇怪。 你做情报工作。 学习的都是现代技术和技能。 多数都是科学依据。 对于封建迷信之流其实是有些嗤之以鼻。 可是御木孝太这样的人物，居然如此推崇玄学，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照片也没有提供。 毕竟这个日本人是出逃状态，怎么可能身上携带御木孝太的照片。 因此这就是现在所得到的情报。 还有一些其他的，只是并不重要。 放下手中资料几人开始商议，如何利用这些资料进行调查。 擒贼先擒王这个策略大家都同意。 抓捕久池井然、宇佐川健，都不如直接锁定抓捕御木孝太。 可目前掌握的线索，又该如何利用？ 商议过程之中宋书堂说道：“伱们说御木孝太既然如此喜欢这些东西，那么到了山城之后，会不会主动和这方面的学者大家接触探讨呢？” 山城的特殊地理位置。 造成了很多领域的顶级学者，都聚集在这里。 御木孝太此前在满洲喜欢这方面的东西，不一定能找到大师交流探讨。 可是在山城则不同。 有大师。 而且是非常权威的大师。 这对御木孝太有吸引力吗？ 听到宋书堂的猜测，上口亜希子最先反驳说道：“虽然这个资料上的内容我认为是真的，但是御木孝太是非常专业的情报工作人员，他既然在山城是从事情报工作的，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上口亜希子对御木孝太很看好。 认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是宋书堂紧跟着说道：“但是如果从事这样的交流，可以帮他有身份掩护，从而可以在山城潜伏下来，难道不好吗？” 掩护身份！ 日谍到山城都是需要掩护身份的。 这一点从之前抓捕的六足小组成员中，就能看出来。 雄鹰小组不需要是因为他们从事暗杀工作，之后就会离开。 若是这样分析不是没有可能，御木孝太用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来做身份掩护，是很难被拆穿的。 且还能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并非不可能选择。 朱越也说道：“最重要的是御木孝太并不知道自己的爱好，已经暴露了。” 在满洲的情报科成员，抓捕到出逃的日本人。 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公开。 毕竟如果你公开，日本人就会猜测，你们凭什么抓到这个人。 可能会牵扯证件问题。 所以是秘密的。 而且人被秘密处死，尸体处理掉了。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满洲的日本人甚至于还在搜捕这个人，到今天为止都还认为此人，躲在满洲之内。 也就是说没有消息暴露。 如此情况之下，已经离开满洲的御木孝太，不会想到这些。 甚至于他来沪上。 带队接替六足小组在山城的工作，知晓的人也同样很少。 如果不是久野木崇的话，情报科现在也难做出如此猜测，这样看来御木孝太其实不必太过担心。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现在得到的为数不多的线索。 不调查的话，又没有其他的路子。 因此朱越认为可以尝试。 上口亜希子其实不太看好，毕竟在她的看法之中，御木孝太不会如此。 但很多时候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上口亜希子是明白他们在调查御木孝太，才会觉得对方不会如此。 但如果站在御木孝太的立场上。 这不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潜伏吗？ “先查。”朱越最后拍板决定。 宋书堂对龙昊说道：“你去调查一下山城之内，现在对玄学方面，以及周易等书研究最深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是谁，我们从这里开始入手展开调查。” “好。”龙昊立马带人开始去收集这方面的资料。 学术大家尤其是在某一方面有成就，打听起来并不难。 甚至都不需要深入调查，只是找相关人员咨询一下，就可以得到答案。 所以在晚上的时候龙昊就已经拿到了资料。 朱越自然再次安排开会。 这一次没有在办公室内，而是放在了会议室。 落座之后朱越示意龙昊将资料公布一下。 龙昊来到前面，在上面写了三个名字。 鄂璧。 冉和同。 蔡鸿振。 “鄂璧、冉和同、蔡鸿振都是易学方面的领军人物，他们三人之间其实很难有高低之分，毕竟易学涉及内容非常庞杂，各自研究方向有所不同，所以未能分出高下。”龙昊说道。 看来这三人都有可能是御木孝太的接触对象。 龙昊继续说道：“鄂璧此前提出《易经》是一座神秘的殿堂。” “冉和同则公开发表《周易》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东方的，更是世界的，不仅是古代的，也是现代的，更是未来的。” “蔡鸿振更是表示他始终怀疑《易经》的文化是上一个冰河时期留下来的，不是这一个冰河时期的产物，因为它的科学、哲学的道理太高明了。” 看来这三人都是非常推崇易学。 如此看来龙昊的调查没有问题，这三人确实谁都不能排除。 朱越开口问道：“这三人的资料呢？” “鄂璧是当代哲学家、教育家、思想家。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哲学博士学位，担任过大学的哲学系主任、文学院院长，后来退下来担任了正协委员参加会议，也有很多着作，现在多是被各学校请去讲公开课之类的，没有工作在身上。”龙昊将鄂璧的资料说出来。 上口亜希子听完资料说道：“这人看起来是学术很深的人，却对《易经》如此推崇。” “《易经》也是学术。”虽然朱越也不懂，但是在上口亜希子面前，肯定是要维护的。 “冉和同呢？”宋书堂问道。 “冉和同是教育家、国学大师，而且师从武术泰斗，早年是国术馆国术训练员专修班，后考入军校，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教员，之后多校讲课，现在是大学内的教授。” 不等众人提问，龙昊开始讲述最后一位说道：“蔡鸿振现代作家、历史学家，早年在日本留学后前去西方学习，出版过不少作品，有关《易经》方面的着作早年出版不少，后来因为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等言论，导致他受到了一些不明所以之人的诋毁，沉寂了一段时间，但却没有放弃对《易经》的研究，现在在出版社工作是主编。” 听完三人的资料。 朱越说道：“目前看来三人都是没有办法排除的，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三人都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御木孝太的身影。” 因为御木孝太潜入山城已经很长时间。 甚至于还在雄鹰小组之前。 只是情报科为了处理雄鹰小组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调查。 那么御木孝太如此情况之下，很有可能已经利用这个身份开始潜伏，因此这三人都要接触。 龙昊问道：“是直接联系他们询问他们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过什么新的人，还是说暗中调查？” “暗中调查肯定有遗漏。”上口亜希子说道。 你暗中调查很难调查清楚，他们究竟接触过什么人。 这个问题只有他们自己是最清楚的。 所以直接询问比较好。 毕竟你说御木孝太已经和他们接触过，现在就是找御木孝太的蛛丝马迹，直接问没有什么问题。 抓紧时间才是关键。 对于上口亜希子的话，朱越认为有道理。 没必要暗中调查。 “先从谁开始？”龙昊问道。 “鄂璧虽然没有工作在身，但也住在学校附近，冉和同学校教授也在学校附近居住，蔡鸿振在的出版社在市区内，明日先见蔡鸿振，后去学校找鄂璧与冉和同，一天之间之内将消息调查清楚。”朱越做出决定。 “我要去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她虽然被安排可以参与调查日谍。 但具体如何参与还需要朱越安排，就比如这一次去调查鄂璧三人，她能不能同行要看朱越的意思。 想了片刻朱越说道：“你一起。” “谢谢组长。”上口亜希子说道。 其实让她跟着也是想要多一种可能。 看上口亜希子是否能发现一些端倪。 毕竟抓捕日谍，能利用的一定都要利用。 朱越也不是多么死板的人。 今夜各自回去休息，宋书堂躺在床上也在回忆三人的资料。 如果自己是御木孝太会更加倾向和谁接触呢？ 三人的研究方向宋书堂在资料上看到了，只是御木孝太的研究方向你不知道，而且虽然了解到了研究方向，只是他一知半解。 甚至于是完全不解。 对于这方面宋书堂涉猎的非常少。 正如上口亜希子所说一样，他们从事情报工作，多数都是接受正规的培训。 那么被科学影响更大。 例如御木孝太这样喜欢这些东西的，确实是少数。 而且学习技能对他们来说更加重要。 研究这些起不到帮助。 你说在情报工作中，自己给自己算卦。 趋利避害？ 那不是开玩笑吗。 在情报工作中依靠直觉都会被骂，更加不要说这些了。 既然如此宋书堂也不去想了，明日调查之后再说。 一早在情报科集合。 朱越、宋书堂、龙昊加上上口亜希子三人，直接去出版社找蔡鸿振。 上口亜希子今日略微乔装打扮，不显美艳。 四人来至出版社也担心打草惊蛇给御木孝太提醒。 故而让龙昊前去将蔡鸿振约出来。 蔡鸿振很奇怪谁要见自己。 但还是跟随一同来到距离出版社不远的茶楼。 进入包间看到朱越等人。 朱越当即表明身份。 表明身份可以方便蔡鸿振的配合，更加可以让他选择说真话，且将各种细节都表明。 得知朱越等人身份。 蔡鸿振很好奇，他们找自己做什么？ 至于客套寒暄今日直接省却，毕竟专业方面的东西，你也很难和对方寒暄。 “蔡先生请坐。”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想要和蔡先生打听一些事情。” “问吧。” 既然是军统局的人，蔡鸿振没有理由不配合。 “听说蔡先生对易学有很深的研究？” “不值一提。” “蔡先生谦虚，这是大家公认的。” “不过是一些糟粕残余。” “蔡先生当真这样想？”宋书堂出言问道。 怎么可能是糟粕残余！ 蔡鸿振无非是想到了自己此前的一些遭遇罢了。 可是你让他真的去承认，他果然是说不出口。 面对宋书堂的问题，只能转而问道：“你们究竟想要问什么？” “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和蔡先生你聊过有关易学方面的内容呢？” “很多。” 对易学感兴趣的人其实不少。 “新人呢？” “新人？” “就是此前蔡先生不认识的人，没有见过面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蔡鸿振开始回忆起来。 “有两个。” “两个？” “对。” 蔡鸿振很肯定。 对于易学他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 所以和人讨论易学交流易学，他都记得很清楚。 因此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回答的很肯定。 第262章 嫌疑人 近段时间内除却此前多有交流，进行学术研讨之人外。 蔡鸿振还见过两个新朋友。 都喜欢易学自然亲近，理应称为朋友。 可在面对军统局情报科询问时，蔡鸿振并未选择替朋友有所隐瞒，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之人，岂能不明白是非。 军统局情报科调查必然含有深意。 学术尚且在国难面前需要让路，更加不要说朋友。 若朋友身份有异，那大义灭亲也算保家卫国。 故而蔡鸿振现在配合且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这也正是为何朱越等人直接询问的原因所在。 蔡鸿振等人必然是会配合，因为他们三人的身份情报科有所调查，具是清白。 如此配合获取信息自然极快。 薛献！ 桂磊！ 此二人则是蔡鸿振所提供名单。 龙昊拿出纸笔将二人姓名记录在本子之上。 朱越具体询问这两人的一些情况。 有关此二人的一些情况蔡鸿振讲述之后，龙昊都详细的记录下来。 后感谢蔡鸿振的配合，就让他回去报社继续工作。 且让他不要将此事泄露给任何人，避免打草惊蛇。 蔡鸿振表示自己一定会做到。 对于情报科为何调查他没有询问，虽然内心好奇且有猜测，但是也明白不该问的不能问。 他是遭受过一些低谷的。 对这种事情有理所应当的谨慎。 从蔡鸿振处离开之后，四人就去郊区，也是老地方。 去横街找鄂璧、冉和同。 鄂璧已经退下来每日行踪不定，需打听一下。 冉和同是山城大学内的教授，反倒是更加好找。 故而安排就是到了横街之后，龙昊前去打听鄂璧行踪，朱越三人前去见冉和同进行询问。 两两分组最为合适。 但上口亜希子显然不能让众人放心。 单独与其相处存在一定的风险。 因今日与朱越、宋书堂等人在一起，康浩、毕胜并未跟随。 所以选择龙昊单独行动。 朱越、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一同行动。 也不怕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山城大学宋书堂轻车熟路，虽然此前是假扮中央大学学子，但胡照影也就是梅暮稚子乃是山城大学学生，二人接触不少自然是对山城大学内的情况也有了解。 因此想要找寻冉和同不难。 稍作打听就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学校每日其实不光学生多，还有很多慕名而来交流的人，故而三人进去办公室倒也不怕打草惊蛇。 其次就是御木孝太不可能天天来这里。 三人见到冉和同。 一位眉目比较刚硬的长者。 请他们入座之后才询问为何找他。 朱越拿出证件表明身份，冉和同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其实非常不喜欢军统局之类机构的人进入学校，甚至于是有些厌恶。 很多情报机构发展学生外围和预备队。 这是很频繁的。 甚至于在学校之内就成立有小组。 冉和同并不认同这样的行事风格。 他认为学校不应该夹杂这些东西。 至于说保家卫国冉和同是认同的，可是那也要在你毕业之后。 如此过早的接触这些，很容易将学校弄的乌烟瘴气，甚至于是让学生观念发生转变。 可学校内还有很多教授认为。 覆巢之下无完卵！ 学生不可能置身事外。 总之就是各有想法，因此导致冉和同知晓几人身份之后，脸色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来之前对于冉和同的资料大家有了解。 龙昊调查的时候其中有这方面的信息。 但还是要直接表明身份，不然只会更加麻烦。 见此情况宋书堂开口说道：“冉教授不要误会，我们来学校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找您打听一些情况。” “找我能打听什么？” “想要问问冉教授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什么此前不认识，或是没有见过面的人，交谈过有关易学方面的内容呢？” “你们情报科现在也想要文字狱？” 冉和同对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好感。 感受还是非常明显的。 宋书堂也不气恼笑着说道：“冉教授误会了，是为了工作。” “工作？” “冉教授应该明白我们的职责所在，所以还请配合，不然容易酿成大错。” “吓唬老夫？” 蔡鸿振是经历过低谷。 行事风格是比较内敛的。 但冉和同显然不是，他上过军校，且还习武。 这种人性格自然是比较激进一些。 什么样的经历造成什么样的性格，宋书堂其实心里有准备。 因此对于冉和同的话，他都不去放在心里。 依然是抱着心平气和说道：“我们自然不敢威胁冉教授，只是我等奉命调查日谍一事，冉教授若是不配合就存在包庇日谍的嫌疑，若是被山城大学内的学生知晓，不知道日后冉教授的课他们还上不上。” “你……” 对于冉和同这种人，好言相劝显然是没有用的。 此人武断！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对易学有所研究。 感觉就很不搭。 因此宋书堂也是先礼后兵，伱若是不配合，那就会有谣言出来。 说你包庇日谍。 你别管我情报科对调查保密与否。 你也别管学生信与不信。 你若想赌大可来试试。 这让冉和同恨不得起身和宋书堂比划比划。 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他不觉得自己拳头弱。 上口亜希子此刻却是出来做和事佬，笑着说道：“冉教授怎么可能包庇日谍，都知道冉教授此前军伍出身，对于日寇那是毫无容忍程度，现在调查抓捕日谍，冉教授怎么可能不提供帮助。” 日寇在上口亜希子口中说出。 她没有丝毫不适，好似她就是情报科的成员一样。 朱越都有些意想不到。 不管是宋书堂的威胁，还是上口亜希子的好言相劝，总之冉和同是打算配合了。 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情报科确实是来调查日谍的。 “就一个。”冉和同说道。 “谁？” “樊睿慈。” “详细资料。” 冉和同将樊睿慈的详细资料告知，宋书堂都记录下来。 龙昊不在他负责记录。 朱越还不放心问道：“确定只有一位吗？” “确定。” 从冉和同办公室出来，朱越说道：“他对我们意见不小，会不会有瞒报的可能？” 冉和同对他们有意见。 一方面是性格问题，和观点问题。 其实另一方面是红党问题。 冉和同和红党的关系很好。 所以朱越才会有这样的担忧。 不过宋书堂觉得冉和同应该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瞒报，毕竟调查的是日谍，又不是其他人。 面对日谍大家的态度其实是一样的。 上口亜希子在一旁说道：“现在我们的嫌疑人有三个，就看最后的鄂璧能给我们提供多少嫌疑人。” “去找龙昊。” 三人从山城大学出来，来到横街找龙昊。 等了片刻龙昊从前面回来。 碰头说道：“鄂璧今天在中央大学有课，应该一会就会结束，我们去等一等。” “好。” 鄂璧退休，但是时常会在学校内讲课。 但多数都是其他方面的。 很少有涉及易学的内容。 在中央大学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鄂璧结束了今天的讲课。 从学校内离开。 被朱越等人拦住去路。 鄂璧见状不解，随着朱越表明身份，鄂璧邀请他们到家中去。 他家距离中央大学不远。 也是很早就来山城，不然想要在这里弄到一处住所，是不太容易的。 宋书堂没有深入校园。 不然遇到此前的同学，还要用顾遥行的身份去交谈，比较麻烦。 跟随鄂璧来到家中。 随处可见有关易学的书刊，甚至于还有些看起来很老的印刷物、手抄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孤本。 但都随意的放着。 “有些乱你们见谅。” “鄂先生不拘小节是洒脱之人。”朱越笑着回应。 众人落座之后朱越表示不用倒水，他们就问几个问题。 鄂璧也不客套就坐下等待朱越询问。 问的问题依然还是一样的。 鄂璧听完之后笑着说道：“你们情报科应该不会对易学感兴趣吧？” “自然是瞒不过鄂先生，是工作需要还望配合。” “间谍？” “不便说太多。” “明白。”鄂璧退下来之后也参与到了一些政府的工作中来。 所以对于这些了解的多一些。 紧接着鄂璧就提供了名单。 他这里的名单比较多。 足足有五人。 为何如此之多？ 那是因为他退下来之后除了一些讲课和开会之外，多数时间是空闲的。 因此有些聚会会邀请他。 例如有关易学方面的交流会，就很喜欢邀请他。 毕竟他在这方面算是大师，肯定会想要请他出席。 他自己又很喜欢易学，因此有这样的交流会，如果有时间的话，他是肯定会出席的。 那么在交流会上 所以说有五人。 这鄂璧的记性很好，这五人虽然都是 董峰！ 程俊！ 顾逸明！ 姚浩瀚！ 梁正雅！ 这五人有人是聚会之中见的。 有人则是私下见的。 让鄂璧详细说了说五人的情况。 龙昊都认真将其记录下来，鄂璧说的也很认真，所以说记录的内容很多。 之后就从鄂璧这里告辞。 离开时鄂璧还表示，如果后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是可以找他。 同时朱越也例行交代。 让保密。 同时如果后续有新的人交流易学，也要和他们情报科汇报。 这一点对鄂璧三人都交代了。 毕竟他们现在推测御木孝太已经利用这个身份进行潜伏。 但谁知道御木孝太究竟有没有。 所以还是要小心一些。 回到情报科四人聚在一起。 龙昊将今天得到的嫌疑人名单，写在了前面。 一共有八个人。 薛献！ 桂磊！ 董峰！ 程俊！ 樊睿慈！ 顾逸明！ 姚浩瀚！ 梁正雅！ 这八人职业各有不同。 但都对易学很有兴趣，且有研究。 不过这八人之中其实根据鄂璧三人提供的信息，其实有些人直接就可以排除。 例如年龄问题？ 御木孝太四十六岁，这八人之中太年轻或是太年长都可以直接排除。 其次就是在山城的时间问题。 御木孝太是近期来的。 如果在山城停留已经很长时间，也是可以排除在外。 但目前朱越没有排除。 因为这八人的信息都是从其他人嘴里询问而来，还没有核实。 年龄是可以伪造的。 来山城的时间鄂璧三人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大概知道。 因此朱越现在的想法就是，情报科针对八人的资料再一次调查一遍，然后根据调查得来的资料，进行排除。 看最后还能剩下多少嫌疑人。 八人的名字就先写在这里，看排除之后还能剩下谁。 调查工作就交给龙昊去安排。 等到龙昊离去之后，朱越对上口亜希子问道：“就目前得到的线索，你比较怀疑谁？” 其实也是想要考验一下上口亜希子的能力。 毕竟之后就会进行排除。 看看上口亜希子现在说的，和之后排除的结果是不是一样。 上口亜希子明白朱越的意思。 但目前排除很难，毕竟日谍是会伪装和隐藏的。 鄂璧等人说的话用作排除依据的话，很容易出错。 可是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都是通过询问鄂璧等人而来，你不用的话更是没有排除依据。 面对被刁难，上口亜希子也没有什么反应。 笑着说道：“我觉得樊睿慈、程俊的嫌疑比较大。” 她就是根据鄂璧等人提供的情况进行排除。 而且上口亜希子也不管对错。 到时候错了无非是被朱越等人嘲讽一下。 她本就是日谍。 和大家是有身份上的不同。 被嘲讽也无伤大雅。 反倒是自己动怒才会带来麻烦。 所以说上口亜希子是能屈能伸。 朱越一拳好似打在上，也就没什么兴趣起身离开了。 其实朱越的行为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人喜欢日谍。 而且情报科不少成员都死在日谍手里，朱越是理智的，但是偶尔也会表达自己的愤怒，还是在不影响任何事情的前提下。 朱越离开宋书堂也就离去。 他也不想和上口亜希子独处，毕竟她所知道的事情，自己没有兴趣。 看到宋书堂也离去。 上口亜希子心里确实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康浩、毕胜立马就进来了，打断了她的思路。 当上口亜希子不和宋书堂等人一起行动的时候，康浩、毕胜就会盯着她，防止她有所异动。 第263章 全部排除 今日收集名单资料开始核查。 此核查需小心。 调查鄂璧等人不必太过小心，可调查名单很有可能打草惊蛇，毕竟御木孝太极有可能就在名单之内。 因此调查需要谨慎一些。 但名单人数不多，就算是谨慎调查，也费不了太长时间。 在 情报科的效率不能慢，尤其是现在和上口亜希子合作，更是不能被看了笑话。 龙昊也拿着劲呢。 但今日再聚集在会议室内，几人神色不是很好。 因为根据龙昊的调查，这八人全部排除。 首先是年纪。 年纪差的比较多的有两人。 董峰！ 姚浩瀚！ 这两人比较年轻，对易学有兴趣的年轻人不少。 可是有研究就见地的年轻人则不多。 所以董峰、姚浩瀚是比较少见的。 龙昊已经暗中观察过两人，明显可以看出来很年轻。 董峰只有二十几岁。 姚浩瀚顶多三十。 他们都不可能是御木孝太。 剩余六人年纪都差不多，虽然都不是四十六岁，可是看面容的话，你说是四十六也不是不行。 但这六人时间对不上。 他们都不是近期来的山城。 而是已经在山城停留了很长时间。 最长的都已经三年之久。 最短的也足有半年。 这和土肥原机关安排，潜入山城接替六足小组工作的日谍情报小组，时间对不上。 最短的都来山城半年了。 这明显不会是御木孝太啊。 朱越此前都有些不信，还追问了龙昊一句，调查的线索是否准确。 龙昊表示都是核对过的，确实如此。 上口亜希子说道：“我就说御木孝太哪怕是潜伏山城，肯定也不会利用这点做掩护身份。” 现在算是事后诸葛亮吗？ 也不算。 毕竟上口亜希子此前确实是这样说的。 难道真的是日谍更加了解日谍？ 现在没有人怀疑御木孝太不在山城，毕竟日谍小组都已经潜伏进来，作为小组负责人的御木孝太不可能还在山城之外。 遥控指挥那还要你组长做什么？ 土肥原贤二自己就指挥了。 再说久野木崇都死了这么久，他和御木孝太很有可能是同一时间进来的。 难道真的如同上口亜希子所说，这御木孝太没有选择利用易学和人接触。 毕竟是潜伏工作。 且还是土肥原贤二亲自命令。 而且是在山城，而非满洲。 如今工作环境不可同日而语，御木孝太很有可能会更加小心。 朱越皱眉但不得不做出安排。 他说道：“那就继续让沪上通过御木舞子调查。” 从御木舞子这里是想要得到御木孝太的照片。 那么在山城就可以搜查。 其次还要根据此前调查到的，有关宇佐川健的信息，进行调查。 虽然从医院和疗养院调查到的宇佐川健的信息很少。 可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深入调查。 等待沪上从御木舞子这里探查消息，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 所以他们山城也要自己想办法。 朱越觉得还是要开始调查，看能否发现和宇佐川健相似的人，体貌特征很少可不能干等下去不是。 做好安排之后，大家就各自散去。 上口亜希子心中也在盘算，怎么破局。 之前她确实是打算用调查宇佐川健破局，可现在看来并不理想。 但她其实心中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不过这些想法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 所以她不想直接用，而是想要先跟着情报科调查，如果能有发现最好。 可目前看来能有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龙昊也是有些沮丧。 毕竟调查这么多，居然将嫌疑人全部排除了。 带着调查资料龙昊在宋书堂面前说道：“白调查了。” “不调查也不能做排除，怎么能说是白调查。”宋书堂说道。 “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全部排除。” “如果直接锁定御木孝太，也挺不可信不是吗？” “难道御木孝太刚来山城，还需要一些时间稳定，所以没有急于联系易学方面的专家，会不会之后才联系？”龙昊提出了一种新的想法。 那就是御木孝太还是会联系。 但是需要等一段时间。 宋书堂觉得不会。 如果御木孝太要联系，一方面是自己感兴趣，另一方面宋书堂觉得他是想要利用这一点做身份掩护。 那么刚进入山城就需要身份掩护。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很久，肯定已经有了身份掩护。 那么这种情况下，或许就不会再去见什么易学大师了。 因此龙昊现在提出的可能性，宋书堂觉得出现的概率不大。 “后续调查看来很困难。”龙昊从宋书堂的眼神中就明白这个意思。 “想想六足小组怎么暴露的，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宋书堂说道。 六足小组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暴露。 可能还会潜伏很长时间都不被发现。 这接替六足小组工作的日谍情报小组，自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资料扔你这里吧。”龙昊将调查资料扔在宋书堂办公室。 这些资料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宋书堂也没有直接扔掉，而是顺手放在了后面的柜子里面。 毕竟调查易学方面是他提出来的。 他到现在为止都觉得御木孝太有可能利用这一点。 毕竟满洲提供的信息，御木孝太是不可能提前知晓的。 那么为什么不利用呢？ 而且他痴迷易学。 现在有易学方面的大师，就不想要交流一下？ 虽然情报工作人员是极其需要小心的。 但是合理情况下利用是帮助啊。 帮助掩护身份隐藏潜伏，一举两得。 可现在看来他是错的。 不甘心也只能暂且放下。 宋书堂也开始思考，如何从宇佐川健这里下手。 同时他心中还在想，上口亜希子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那么她当时觉得自己有价值，难道就是如此？ 只是为了活命所以说的那些话。 可从上口亜希子这段时间的状态来看，宋书堂觉得也不应该啊。 肯定是有一点依仗的。 但鲍意伟和沈渌水都没有追问，宋书堂自然也不会去追问上口亜希子。 因为伱问也白问，对方不一定会告诉你。 所以现在只能等，看是否还会有其他的变化。 后续山城调查逐渐展开，可碰运气的情况较为严重。 军统局也有其他日谍信息，沈渌水安排交给情报科二组、三组负责。 一组依然负责调查土肥原机关派遣日谍一案。 此案有苗头不可不管。 且更为重要理应重视，故而沈渌水不想抽调一组力量，使其分心错失调查线索。 可实则一组目前根本就没有调查线索。 多日调查未果，今日下班朱越将宋书堂叫去办公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朱越开门见山。 “你什么想法？” “上口亜希子肯定还有隐瞒信息，科长、处长不闻不问想要等她主动配合，可是日谍其心必异，等她配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不如我们逼她合作。” “逼她？”宋书堂问道。 “对。” “科长、处长这里不用交代？” “先斩后奏。”朱越在面对日谍一事上并无太多包容，尤其是上口亜希子可能真的有所隐藏，但是眼看情报科一组众人多日调查没有进展，却无动于衷。 使得朱越很是不满。 因此想要逼问。 反正等待上口亜希子主动配合，和逼迫她配合，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要有进展在沈渌水、鲍意伟面前就能交代。 对于他的决定，宋书堂其实觉得没有什么不行。 他对日谍的态度也是如此。 “就怕上口亜希子不配合，毕竟科长、处长是给了她一定的包容。”宋书堂就怕上口亜希子认为有所依仗，拒不配合。 沈渌水、鲍意伟的意思朱越、宋书堂明白。 但他们着急啊。 “她如今在我们情报科一组，县官不如现管，我们两个想要给她一些不痛快还是很容易的，她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听朱越如此说，宋书堂点头。 其实宋书堂还有另一重意思。 那就是借着这一次的逼迫，让上口亜希子也进入一种更加不利的局面，看她会不会有所异动。 毕竟此前意有所指提起拥剑小组。 宋书堂不信上口亜希子是随口一言。 看到宋书堂答应朱越也就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于是说道：“不要在情报科进行，直接去她的住所。” “好。” 在情报科进行是有些麻烦。 若是上口亜希子故意闹一下，被沈渌水等人知晓，影响计划。 毕竟你不听命，显然是没有领导会喜欢的。 上口亜希子已经在康浩、毕胜的监视下，回去住所。 宋书堂、朱越从情报科离开前去寻找。 今日没有带龙昊，毕竟逼问上口亜希子，人多了没用。 住的距离军统局不远。 两人步行很快过来。 宿舍有内外两间。 倒不是日谍待遇好。 而是负责监视上口亜希子的四人，也需要休息。 看到二人前来康浩等人也是诧异。 “你们在门外守着。”朱越说道。 康浩等人领命前去门外站岗。 房间内上口亜希子见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也不和她客气，二人直接坐在沙发之上。 上口亜希子同样坐下。 “二位组长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你明白我们的意思，希望今晚可以交谈的愉快，若是今晚不愉快，想来日后也不会有所谓的愉快。” 朱越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没办法。 情报科现在调查不到任何信息。 只能从上口亜希子这里入手。 上口亜希子也在判断，这究竟是情报科高层的意思，还是朱越、宋书堂个人的意思。 可看了看他们二人前来寻自己。 而非让自己前去情报科。 她就已经明白。 这是急了！ 情报科工作自然不能着急，可现在你不急也没有办法。 “我不明白组长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不打算让我们相处的愉快。” “组长真的愿意和我愉快相处吗？” “那就要看你的态度。” “可我不管什么态度，也改变不了此前的身份吧。” “所以你才应该更加主动，而非如今这种，只会让人更加不喜。” 两人对话结束。 各自心中思索。 宋书堂此刻接话说道：“情报科目前调查你也清楚，没有进展表明你没有价值，若你不能提供价值，想来科长、处长对你的兴趣也会慢慢减弱，让你参与调查也是顶着各方压力，如果只是这种效果，想来是得不偿失，你觉得科长、处长是更愿意听你的，还是听我等建议。” 这话不假！ 说到底你是日谍。 朱越、宋书堂若向上面建议，上口亜希子确实没有好下场。 这就是身处劣势带来的影响。 眼看被逼的没有办法。 上口亜希子无奈说道：“我一直不说就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担心又让情报科竹篮打水一场空，想要等时机成熟，现在你们非要问，那我只能说了。” 看来确实是有其他的消息。 朱越觉得今夜没有白来。 至于上口亜希子所说时机不成熟，宋书堂也信。 可是成熟不成熟，不应该由她来判断，而是应该由情报科来判断。 “你负责讲就行。”朱越表示结果不需要上口亜希子承担。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口亜希子也没有再犹豫，开口说道：“此前被你们杀死的正田和也，是雄鹰小组来到山城的协助人员，且直接与我联系，因为他在土肥原机关长眼中很有价值。” 听到上口亜希子转而提起正田和也，也就是憨头。 朱越、宋书堂都有些没想到。 毕竟他们以为上口亜希子隐藏的信息，是有助于抓捕御木孝太的。 但也没有出言打断。 想要听上口亜希子接下来怎么说。 “我当时也是情况危急所以才胁迫正田和也配合我行动，但其实他自己早就想要离开山城，结束潜伏工作，回到沪上去享受灯红酒绿。 不然我的威胁他其实有很多种拒绝的方式，只能算是正中下怀，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潜伏工作是非常痛苦的。 这种大家都明白。 正田和也有想要离开的心思能理解。 此前潜伏是为了侵略，可现在已经有阶段性的胜利，很多人已经开始在沪上享受了。 正田和也认为自己才是最应该享受的那个人。 他的付出更大。 他最有资格。 因此生出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军统局内并非没有这样的人员存在。 第264章 敲打 调查 线索 潜伏多年。 如履薄冰！ 看旁人享受自己继续命悬一线。 不可能没有其他想法。 这正田和也同样也是想要借着上口亜希子的威胁，顺理成章回到沪上。 身份暴露不必继续潜伏隐藏。 便可在沪上逍遥自在。 可没成想居然是因此丧命。 倒是显得世事无常。 上口亜希子继续说道：“正田和也生出这样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他甚至于在山城的时候，自己故意制造过一些工作失误，想要因此调离山城。 但他也不敢制造太大的工作失误，那么回去不是逍遥自在，而是面临惩罚，因此都是小打小闹。 可也正是因为都是小打小闹，导致他的想法一直没有成功，但有一次不同，我来山城执行任务和正田和也配合，其实也是有敲打他的意思，毕竟他的小动作土肥原机关长是全部清楚的。” 不得不说土肥原贤二是有些本事。 远在沪上对山城潜伏的日谍，同样了如指掌。 甚至于连小心思都清楚。 不知道是真掌握了什么，还是说猜测。 但是结果是正确的。 这就是土肥原贤二的可怕之处。 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上口亜希子，明白正田和也的真实想法，原来是土肥原贤二告知。 “继续说。”朱越现在期待值很高。 上口亜希子没有停顿：“我对正田和也的敲打是其次，而是土肥原机关长告诉我的敲打话语中，明白正田和也之前有过一次故意暴露接头人员的情况，导致这个接头人员被当场抓捕，然后服毒自尽。” 听到她的话，朱越立马说道：“去年一月份？” 因为去年一月份，确实有过一次在码头抓捕日谍的工作。 很顺利。 只可惜日谍在口中事先藏好了剧毒。 被抓之后咬破蜡丸，当场自尽。 情报科未能探查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上口亜希子点头说道：“正是此人，他的接头对象就是正田和也，但却被情报科提前知晓消息，从而出事。 这件事情之后正田和也就上报说他可能也被情报科盯上，毕竟他当时就在码头准备接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处境危险，想要撤离。 此事上头已经同意只是卡在土肥原机关长这里，让其继续潜伏小心谨慎便可，现在看来当时土肥原机关长就怀疑是正田和也的自导自演。” 可怀疑只是怀疑。 没有证据。 远在山城你也拿不到证据。 想要惩治正田和也也没有办法，且他的位置还算是重要，故而土肥原贤二才没有立马发难。 只是等到雄鹰小组进入山城的时候，才让上口亜希子前去敲打一下。 敢让上口亜希子和正田和也见面。 也是相信在敲打之后，正田和也不敢继续做这种事情。 不然就算是在山城，土肥原贤二可能都要杀他。 “但和正田和也接头的人已经死了，你现在提起这件事情，是想要说什么？” “土肥原机关长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很肯定，我怀疑他已经让人在山城调查过正田和也了，但是却不让这个人出面敲打，而是让我来敲打。” “这个人的身份比你高。” “我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伱认为这个人，或许会负责御木孝太进入山城的一些准备工作。”宋书堂突然说道。 御木孝太带队进入山城。 前期是需要一些准备工作的。 起码身份的安排，住址的安排，都些都是要提前准备的。 难道要等到进来之后再准备？ 就太晚了。 虽然这个负责准备的人，可能不会和御木孝太见面，但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线索的。 且这个人的身份很高，甚至于可以在之前知道正田和也的信息。 那么现在能知道御木孝太的信息，也足以表示土肥原贤二对他的重视。 若是能从这个人下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是这样想的，可是对于这个人的了解，甚至于不如御木孝太来得多，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提。”上口亜希子无奈说道。 这个信息其实能不能调查。 她不知道。 因此没有提，想着若是能直接调查到御木孝太这个日谍小组，也算是皆大欢喜。 但是医院、疗养院调查进展不顺利。 宇佐川健这里行不通。 调查御木孝太也是如此，将嫌疑人全部排除。 加上今日被逼问，她只能说出来。 宋书堂心中将这件事情过了一遍说道：“你对于这个人的信息一点都不知道吗？” 如果一点都不知道，那么调查起来比御木孝太还困难，不能说是新线索啊。 “对于这个人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他调查过正田和也，可能正田和也是有感觉的，但他或许会误认为是军统局对他的调查。”上口亜希子分析说道。 毕竟正田和也也是专业的。 如果被人调查，不应该没有察觉。 但是这个人的调查可能转瞬即逝，还没有让他来得及多想，就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样的分析。 宋书堂首先皱眉。 正田和也察觉自己被人调查了？ 作为潜伏日谍他肯定非常担心。 不可能就装作无事发生。 只能说正田和也也明白，可能不是情报科对他的调查，而是土肥原贤二。 因为这个调查的事情，发生在码头接头失败之后。 且码头接头失败，他表示自己可能暴露想要撤离，土肥原贤二是不同意的。 从这些反应之中，正田和也肯定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因此他按兵不动其实是有所猜测。 他是可以借助土肥原贤二的调查，误认为是情报科的调查，进一步的想要撤离。 但土肥原贤二都已经开始调查，他若是还敢执迷不悟，回去沪上不一定等待他的是什么。 如此看来正田和也应该是知道调查的人是自己人。 听到宋书堂这样分析，上口亜希子想了想说道：“也有可能。” “那你说正田和也当时怕吗？”宋书堂反问。 怕？ 自己的小心思，以及所作所为。 很有可能会被土肥原贤二知晓。 他可是害死了一个日谍。 这罪名不小。 若土肥原贤二想要公事公办，他的下场很惨。 所以说看似当时按兵不动，实则心中是恐惧的，那么在这种恐惧之下，会不会有其他的安排呢？ 其他日谍或许不会。 但正田和也一定会。 因为他一直都有自己的心思，甚至于都已经付诸行动。 被土肥原贤二安排日谍调查，随时可能面临惩罚，正田和也只怕也要留有后手。 这便是情报工作的复杂所在。 并非简单的黑与白！ 正田和也能独自解决雄鹰小组两人，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上口亜希子立马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正田和也其实已经探查到了调查他的日谍是谁，且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中，打算日后另作他用。” “很有可能。” 这或许是正田和也的一张底牌。 可是在医院的时候，恐怕正田和也也没有想到，情报科居然会选择借刀杀人。 而且沈渌水接到鲍意伟命令，让朱越前去解决正田和也。 朱越是没有任何交谈直接动手。 恐怕正田和也就算是想要说出这个秘密，都没有机会。 等于说是阴差阳错了。 现在看来是买椟还珠。 想要杀了正田和也使得上口亜希子继续行动，完成借刀杀人解决刁同甫。 但却错失了一个真正的日谍重要人物。 朱越脸色也很难看，虽然现在这些还是推理，可是只要有可信度，就是一大损失。 最重要的还是借刀杀人失败。 更是损失的彻底。 “所以这个秘密，被正田和也带到地下去了吗？”朱越问道。 人都死了。 还能问出来什么？ 上口亜希子现在思路完全打开，她立马说道：“首先正田和也的这个调查并非是防着情报科，而是防着土肥原机关，情报科是抓捕调查，可土肥原机关如果证实想要动手，极有可能是暗杀。 因此正田和也就算是得到线索，也不会记在脑海之中，毕竟他死了如何将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 “你认为是藏起来的？”朱越问道。 “有这个可能。” 正田和也就是憨头死了。 就算是死的莫名其妙可能也会被调查一下。 那么他藏起来的秘密，就有可能被人发现。 毕竟土肥原机关并不知道，正田和也已经发现了什么。 自然不会想着销毁。 朱越当即说道：“所以线索有可能在正田和也的住处？” 此前正田和也的住处是搜查过的。 但是没有发现。 且在医院内的正田和也选择开口，便没有继续深入搜查。 目前看来还有搜查的价值。 可在抓捕正田和也的时候，是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监视。 这个肯定引起了正田和也的警惕，他会不会将线索销毁呢？ 毕竟他当时并没有被锁定。 若是被情报科进入家中，发现这些线索，反而是坐实身份。 那么极有可能会自己毁掉。 想到这里朱越、宋书堂都是一阵无奈。 毕竟当时的监视调查，是他们一同商议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丧失非常重要的情报。 “为了安全起见，正田和也肯定会将家中的所有线索处理的一干二净。”上口亜希子也从兴奋的状态中冷静下来。 甚至于有些失落。 为了自保，正田和也怎么可能留下把柄呢？ 朱越在失落之中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调查一下，说不定他艺高人胆大呢？” 这种说辞只是希望。 可你现在只能寄希望在这件事情上。 “正田和也的住所，没有一直安排人手负责看管吧？”宋书堂问道。 那件事情之后，就没有人管这个了。 朱越说道：“虽然没有人看管，但是这个房子的房东担心再惹麻烦，所以还没有租出去，应该内部东西保存的不错。” 城区房屋是非常紧俏的。 但这个房东产业不少。 类似憨头租的这种很普通，甚至于很简陋的房屋，所带来的租金他看不上。 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干脆就不租了。 但政府方面会让他租出去，不然房屋压力太大。 只是时间还短，所以政府也没有找上门去。 既然如此，宋书堂等人也不做等待，连夜准备前去正田和也此前租住的地方看看。 从上口亜希子宿舍准备离去，她也提出想要一同前去。 朱越决定带着她。 毕竟在房间内找线索，或许需要她的帮助。 雄鹰小组两人被正田和也杀了，是通过留下线索，导致正田和也被抓。 没成想这正田和也也是留下线索之人。 不得不说这因果循环。 出门将康浩等人也带上。 很快就来到正田和也此前住的地方。 比较简陋。 现在没人住。 情报科没有钥匙，不过直接开锁就进去了。 电灯房间内是没有的。 所以他们提前准备了手电筒。 白天来可能会好一点，但是大家现在等不及，所以用手电筒开始搜查。 但是上口亜希子现在不能进来。 只能在外面等。 朱越需要上口亜希子，但不是现在。 而是等到他们搜查几遍之后，实在是没有发现，上口亜希子才可以进场搜查。 毕竟现在你需要担心，上口亜希子进来，提前一步找到线索，然后自己隐藏起来。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让上口亜希子在外面等待。 康浩等人看着她。 上口亜希子也明白，所以老实等着。 宋书堂、朱越开始搜查。 他们是有经验的，此前搜查黄园街的房子，已经积累了很多探查提前留下线索的经验。 故而这一次速度比较快。 但是速度快不表示效率高。 因为一番探查下来，并没有发现。 只是两人也没有气馁，这种线索想要发现，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这个时候朱越和宋书堂心里不禁去想，正田和也没死就好了。 只能说想要算计人。 吃亏的是自己。 宋书堂也很想知道，沈渌水和鲍意伟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是现在还没有来得及通知罢了。 两人先行搜查了两遍，没有发现之后才让上口亜希子入场。 想要换个视角试一试。 两人两遍没有发现，上口亜希子觉得压力也很大。 但是也是打起精神，想要有所进展。 她同样想要改变自己的境地。 继续搜查一直等到天亮。 实在是任何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大家的心劲也只能暂且停一停。 第265章 码头仓库 手电都耗费几个。 一夜搜查却没有结果。 坐在房间内几人默不作声，心中都在思考此前推理是否存在不合理之处。 首先合理之处也是单纯推理。 那不合理之处就太多了。 可若考虑不合理之处，那调查就无从谈起。 所以如今你是信也要信，不信还是要信，不然调查易学没有进展，这调查正田和也还是没有进展。 情报科一组还能将全部精力，放在这件事情上吗？ 有些浪费时间。 或许应该去负责其他的工作，等御木孝太的日谍小组开始行动，有了蛛丝马迹之后再来跟进？ 但你说放弃大家心有不甘。 明知道日谍小组已经开始在山城兴风作浪，你却没有办法将他们挖出来，非要等到他们有所进展有所收获之后，才能行动？ 这情报工作做的，也太差劲了。 坐在这里也没大用。 朱越率先起身说道：“忙了一夜，去吃口东西。” 早上早餐摊位不少。 从房间出来就在路口寻了一家。 几人进去吃饭。 吃饭期间上口亜希子说道：“我认为房间内是没有线索的。” “对。”宋书堂同意这个说法。 可能之前有。 但当正田和也被情报科盯上之后，他担心房间内的异常会使得自己暴露，那么就一定会处理干净。 保证自己的安全是首要的。 毕竟当时盯上他的人，他明白是情报科，而非日本人。 也正是情报科的调查，使得正田和也会将房间清理的干干净净，不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昨夜的搜查也证实了这一点。 或许此前有，但现在一定没有。 难不成这条路如今也行不通，无法继续调查了吗？ 上口亜希子心中最为烦闷，她本来觉得自己能提供不少线索，谁知道都用不上。 最后这个她也知道能用上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尝试，谁知道还是没有起到作用。 若是如此，她在情报科还能继续参与调查吗？ 毕竟情报科可能都需要换个工作方向，不调查御木孝太这批日谍，那上口亜希子更是一点用都没有。 伱说急。 她最急。 但上口亜希子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还在思考。 突然上口亜希子对宋书堂问道：“你们当时盯着正田和也调查，有没有发现他去过什么地方，是比较奇怪的？” “你怀疑正田和也将线索转移了？”宋书堂立马明白上口亜希子如此询问的目的。 可朱越说道：“就算是正田和也知晓此前调查他的日本人是什么身份，那只需要记在脑海之中就行了，又何必执着于留下线索呢，不是多此一举？” 最开始他们推测家中有线索。 是正田和也担心自己突然有一天，被土肥原贤二安排人暗杀。 留下线索也算是给自己报仇。 但当时盯上他的人是情报科，他只需要逃出去就可以离开山城回去沪上。 而且理由非常正当。 是上口亜希子威胁导致的。 他留线索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等到他回去沪上，线索暴露，他还是难活命。 如果不能回去沪上，被情报科抓捕。 那就直接告诉情报科就行了。 毕竟情报科要的是活口。 如此看的话，不是非要留下线索不可。 朱越的话是有道理的，而且更加符合正田和也当时的心境，逻辑更合理。 上口亜希子或许是不愿放弃，所以还想要坚持调查，正田和也所留下来的线索。 “再想办法吧。”宋书堂也觉得需要另辟蹊径。 可上口亜希子却不同意两人的看法，她说道：“正田和也能力强不假，可土肥原机关长安排对他进行调查的人，能力必然不会弱。 最起码也要旗鼓相当，不然岂不是被正田和也发现，甚至于能力可能要稍高正田和也一线。 如此情况之下正田和也发现自己被调查，可是想要弄清楚调查自己之人的身份，只怕是非常不容易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很有可能正田和也只是掌握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这些线索没有办法直接锁定背后的人，需要进一步调查，可他没有能力和机会进一步调查，那么这些线索就很有可能需要保存。” “你所指的线索是物品之类的？”朱越问道。 毕竟如果是其他线索，正田和也记在脑海之中就行。 “有这个可能。”上口亜希子现在不愿意放过任何机会。 宋书堂在考虑上口亜希子说的这番话。 被日谍机关指派调查正田和也的人能力很强，以至于正田和也在被调查的情况下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没有办法掌握到这个人的身份。 可是正田和也的能力也不弱。 或许发现了什么别的线索。 这个理由也说得通。 只是还是推理。 和认为房间内有线索一样。 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书堂作为副组长自然没有办法做决定，而是去看朱越。 “查。”朱越说道。 希望不大，却不能不查。 朱越也期望可以有所突破，所以同样不愿意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之前负责跟踪监视正田和也的人，每天是有做记录的。 因此吃过饭之后大家回去情报科，朱越就让人将记录送来，开始查看他当时都去过什么地方。 正田和也也就是憨头。 在码头工作。 那段时间基本上都在码头活动。 记录中显示的和大家猜测的一样，不同的码头进行劳力工作。 没有其他额外的休闲活动。 甚至于都没有和朋友有过聚集。 顶多是懒得做饭在街上吃一顿，或是从这个码头到另一个码头去。 没什么奇怪的。 朱越大致看了一下说道：“你们先看着，我去和科长汇报一下。” “好。” 沈渌水已经来了。 朱越前去汇报。 在办公室内当沈渌水听到，正田和也可能有隐瞒的时候，也是后悔杀人杀早了。 可不杀人如何让上口亜希子上钩？ 只能说正田和也自己大意，想着情报科要活口不会杀他，没有将隐藏起来的秘密说出来。 同时对于朱越逼迫上口亜希子开口一事，沈渌水觉得没什么。 毕竟他也急。 “能从正田和也这里找到突破口吗？”沈渌水问道。 “很难。”朱越实话实讲。 正田和也这条线因为此前的调查方式，以及最后的杀人决定，导致这条线上比较难有进展的空间。 上口亜希子现在说的情况朱越虽然同意调查，但是却没有抱很大期望。 沈渌水说道：“要不要加大力度在沪上取得进展。” “沪上方面？”朱越问道。 “你看看这个。”沈渌水将资料递过来。 朱越接过资料看了一眼，沪上方面已经选定了一个此前潜伏下来的情报人员，让他去接近御木舞子。 这名潜伏人员的身份是在伪政府之内。 且恰好和土肥原机关在最早的时候，有一些接触。 与御木舞子有过一面之缘。 情报科现在的想法就是利用这个人，拉近和御木舞子之间的关系。 从而获取有关御木孝太的情报。 同时看能否潜伏打入土肥原机关之内。 这土肥原机关内并非全是日本人，现在全是日本人的机关其实很少，他们也需要吸纳当地的人为他们效力。 总的看来是一举两得。 可长远考虑打入土肥原机关，要比获取御木孝太的资料更为重要。 所以重心是在打入。 那么这个过程很漫长，很有可能需要徐徐图之。 甚至于到时候就算是发现了御木孝太的线索，这名情报人员也不一定能传递出来，要为自己的潜伏考虑。 因此沈渌水现在的想法就是。 要么加大力度只为调查御木孝太，利用完御木舞子就撤离。 要么就只能长远考虑。 御木孝太不是首位。 看似沈渌水在问要不要加大在沪上的调查，其实朱越明白，沪上的调查现在指望不上了。 他们情报科还是要靠自己。 山城的问题最好在山城解决。 朱越将资料放下说道：“我明白了科长。” “再调查几日，如果实在没有进展，就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吧。”沈渌水现在觉得也只能如此。 心有不甘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 宋书堂看到朱越回来脸色不太好，他问道：“科长怎么说？” 先是看了一眼上口亜希子，朱越说道：“沪上方面不用指望，再调查几日如果没有进展，放弃这个任务。” 沪上方面无法继续指望？ 再无进展就要放弃任务？ 宋书堂听闻其实有心里准备，上口亜希子的眉头却是紧皱。 她不由去看宋书堂的背影，最后又默默低头。 “你们看的怎么样？”朱越问道。 “正田和也被监视时期是没有异常表现的，如果非要说他藏了什么东西，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码头。但码头每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东xz在那里很有可能会被发现，所以我和上口亜希子认为，如果要藏也只能藏在仓库里。 但仓库内的货物也会不停的运来运走，那么肯定不会藏在货物之中，而是藏在库房之内，因此现在可以调查一下正田和也当时进出过的仓库。”宋书堂方才和上口亜希子已经做出了一番讨论。 现在认为码头的仓库是最有可能的。 “有多少仓库知道吗？”朱越问道。 “记录没有详细到仓库，只是记录了码头，正田和也当时在储奇大码头、太平二码头、东水大码头、炭码头、嘉陵码头出入过。” 正田和也当时所出现的码头不少。 一方面是他做苦力，什么地方有活，就往什么地方跑。 他因为是憨头。 大家都觉得他脑子不太灵光，所以各个码头的工作，都愿意让他参与。 其次就是正田和也当时想要判断一下，情报科是不是还盯着其他人，所以跑的码头多了一点。 但是具体在这些码头，都进出了那些仓库，记录上是没有的。 毕竟当时也没有想到，正田和也会藏东西。 所以在仓库这种问题上，没有做详细记录。 朱越心里打定主意，日后只要监视，就需要记录的清清楚楚。 不管有没有用，都需要记下来。 但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这些码头，找到当时和正田和也一起工作的人，询问他们当时都进出了什么仓库，从而先弄清楚哪些仓库是有嫌疑的。 五个码头。 都需要调查。 为了节省时间就五组人同时去调查。 自然还是交给龙昊负责。 朱越对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说道：“昨夜一晚上没睡，你们在科里休息一下。” “我去办公室休息一下就行。”宋书堂说道。 他也不用找张床，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就好。 上口亜希子自然也不好说自己去睡觉。 也是表示回办公室休息就好。 从朱越办公室出来，两人各自回去自己办公室。 宋书堂其实也在观察，上口亜希子会不会急。 如果急的话会不会有其他表现。 可是却没有看出来。 他认为对方心里一定是着急的，但是观察却观察不出来。 只能等看情况。 可是他一定是不会主动表现，好像自己对什么感兴趣一样。 回到办公室内宋书堂躺在沙发上休息。 反正没事干脆睡一觉。 免得突然有发现，晚上又要忙碌。 这一觉睡的中午饭都没有吃，醒来一看都下午四点多了。 肚子里面饿的不行。 出来一看龙昊等人还没有回来。 他就跑出去先吃了口东西。 等到宋书堂吃饱回来，看到和龙昊一起出去的科员已经回来了，他就知道龙昊在朱越办公室。 于是也直接过去。 进来之后果然看到龙昊。 见宋书堂进来，朱越说道：“刚才找人去叫你，你不在。” “出去吃口东西。” 随后宋书堂就问道：“调查的怎么样？” 龙昊说道：“正田和也进出过的仓库非常多，足足有十八个。” “这么多？”宋书堂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 “储奇大码头进出过两个仓库、太平二码头进出三个仓库、东水门大码头进出五个仓库、炭码头进出七个仓库、嘉陵码头进出一个仓库。”龙昊也觉得确实不少。 但没办法。 码头的仓库是依次而建。 且有货物可能也不是放在一个仓库里面。 而且有些仓库是进货存放，有些仓库是出货运走。 所以时常就会出入很多仓库。 因此五个码头正田和也进出十八个仓库，并不算多。 只是对他们的调查来说，是非常多的。 第266章 排查 仓库靠近码头，方便货物存放运输。 山城人口增加导致每日货物往来急剧增大，沿江仓库更是修建不少，有些乃是码头修建用作租赁。 也有商家修建存放货物之用。 另有私人利用一些便利修建，同样用作租赁收取费用。 因此导致仓库种类各不相同。 此前调查兵工厂武器装备走私一案，对仓库是有些了解。 但此番了解只会更多。 毕竟十八个仓库等待调查。 这仓库有些乃是砖结构，是非常坚固且面积较大。 有些则是木质结构。 虽说不如砖结构的结实，但也非常耐用，遮风挡雨保护货物不在话下。 不过另有些就很简陋。 竹子结构。 同样算能遮风挡雨，却称不上结实。 只能说是凑合能用。 毕竟仓库面积大，且还在江边。 风大水气大。 竹子的局限性很大。 其实竹子多用于抗战房的搭建，面积小些耐用些。 十八个仓库虽然种类不同功能不同，但朱越目前认为不能随便排除，你怎么就知道正田和也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将东xz在竹子搭建的简陋仓库之内呢？ 因此仓库都要认真对待。 一视同仁。 今日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开始调查仓库。 因为是找寻可能被正田和也藏匿的东西，故而现在朱越打算不分头行动，与宋书堂等人亲自负责。 毕竟如今不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而是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时候。 慢点可以接受，不要错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便好。 龙昊有些疑惑的看了宋书堂一眼。 这上口亜希子住的方向，走到军统局都不需要路过这里。 吃早饭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 她所在的地方也有不少早饭可以选择。 康浩对宋书堂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上口亜希子过来他们就跟过来。 “吃了吗？”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问道。 “没有。” “坐下一起吃点。” “好啊。” 看到上口亜希子坐下，宋书堂对康浩等人说道：“你们也吃点。” 两人另寻了一张桌子吃饭。 上口亜希子则是和宋书堂、龙昊坐在一张桌子上。 “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这里吃饭？”龙昊率先开口询问。 上口亜希子笑着说道：“想要来和宋组长说些事情。” “宋副组长。”宋书堂提醒。 “和宋副组长说些事情。” “什么事？” “今日搜查仓库能不能让我也参与进来？”上口亜希子问道。 此前搜查正田和也住处。 那是宋书堂、朱越搜查没有结果之后，才让她进去。 可她现在的意思是想要直接参与搜查，而非等两人结束之后再进去。 毕竟在上口亜希子看来宋书堂、朱越能力都不弱。 他们若是没有发现，才让自己进去，她能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他们发现了，自己都还没有进去。 好像也没有什么参与感。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要立功。 上口亜希子的心态他明白，可是这种事情明显应该去找朱越，他不过是副组长说了也不算。 为什么找上他？ 宋书堂说道：“你恐怕是找错人了。” “朱组长的性格伱们也清楚，恐怕是不会同意，所以想要请宋副组长帮忙说说话。”上口亜希子笑的很坦然。 帮忙？ 可宋书堂为什么要帮忙。 且为什么要帮上口亜希子立功。 这逻辑说不通。 可上口亜希子却笑的很坦然，宋书堂从她的眼神之中能看出来，她是比较有自信的。 终于忍不住了！ 宋书堂心里想到。 这上口亜希子想要自己帮忙的理由，恐怕还是她所知道有关拥剑小组的事情。 这是她的一次试探。 一举两得。 若是此前或许宋书堂会同意。 毕竟让上口亜希子参与搜查很正常，她本来就是处长同意参与调查的。 且她的能力不错。 搜查仓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至于她的可信程度。 这个消息就是她提供的，如果不是她也不可能有搜查仓库的命令。 她又急于想要立功。 不可能毁掉线索和私藏线索。 宋书堂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朱越。 甚至于都不需要说服，只是提一嘴就可以。 各取所需。 这种诱惑是存在的。 可当他和聂洪、颜清辉交谈之后。 宋书堂现在对上口亜希子丝毫没有兴趣，起码表现的丝毫没有兴趣。 她的着急反而让宋书堂心中更加安稳。 对方急了。 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 因而宋书堂擦了嘴说道：“我吃完了先去科里，你慢慢吃，至于搜查的问题还是你自己和组长说吧，我没有这个权利。” 说完就起身离开。 龙昊也跟着离去。 看着宋书堂离去的背影，上口亜希子也慢慢吃着面前的早餐。 她眼神之中存在疑惑。 真的不好奇？ 宋书堂从最开始的表现，确实让她有些吃惊。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的条件很划算。 可是对方都还能忍住。 是真的漠不关心。 还是有足够的克制力。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非常难对付的人。 上口亜希子觉得自己今天有些着急了。 处境对她影响很大。 做出有些着急的决定在所难免。 上口亜希子并没有太过苛责自己，而是心中盘算接下来该如何。 情报科是抓日谍。 可她要想的问题更多。 直到宋书堂的背影消失不见，上口亜希子才默默将眼神收回。 等到她吃完饭，康浩、毕胜随她一起来到情报科。 宋书堂早已经在办公室了。 龙昊也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只是龙昊自己心里也在思考，上口亜希子今天为什么要找上宋书堂。 逻辑他明白。 朱越是组长，宋书堂是副组长，副组长的话是有一定分量的。 让宋书堂帮忙美言，这个逻辑没问题。 可问题在于，上口亜希子凭什么觉得宋书堂会帮忙呢？ 显然事实证明宋书堂没有。 难道上口亜希子就是随便尝试一下，能不能成功不重要，毕竟不尝试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龙昊现在只能如此解释。 不然说不通上口亜希子的行为。 而且这件事情是当着龙昊的面进行的，没有避开他。 因此龙昊也没有想的太深入。 觉得无非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等到上口亜希子过来朱越就准备出发。 几人先去储奇大码头，依次搜查。 在路上朱越表示今日搜查上口亜希子不用参与，和康浩、毕胜在码头等着就行。 朱越的心态不可能完全相信上口亜希子。 只要有轻微的怀疑就需要做出一定的谨慎选择。 这在情报工作中很正常。 听到自己又不能参与搜查，上口亜希子也没有言语。 宋书堂更是毫无表情。 好似早上她说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过一样。 龙昊在一旁说道：“储奇大码头多是中药材进出，但是中药材的存放要求比较严格限制较多，因此多数其实在仓库内存放的时间很短，但也有一些山货在这里进出，故而仓库多是存放山货。” 听到介绍宋书堂说道：“正田和也当时进入的两个仓库，都是做什么用的？” “一个是存放皮毛，还有一个是存放中药材。” “距离近吗？” “一个在西一个在东。” 远肯定不远，毕竟都在储奇大码头，但并不是邻近的。 这里也依次分布了不少仓库。 他们来的比较早，但是码头这里已经热闹起来。 山城各个码头现在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情况。 而且还有人江边打水，市井气息十足。 “先搜查存放皮毛的仓库。”朱越看了一下存放皮毛的仓库在西边距离更近。 几人来到存放皮毛的仓库外面。 是木质结构的。 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足够用。 找上仓库负责人表示要进去搜查。 负责人急忙解释他们这都是正经生意，仓库内不会出现违禁品。 现在山城对很多货物都例入了违禁品名单。 因此查码头多数是查这些东西。 龙昊上前告知他们不是管这些事情的，只需要老实配合就行。 负责人见状将仓库打开。 因为他确实没有见过几人，和之前来查的人感觉是不一样的。 存放皮毛的仓库进入之后味道有些刺鼻。 虽然这些皮毛在运过来的时候，都会处理干净。 但难免会留下味道。 毕竟最后成品还需要经过多道工序的处理。 这里面的皮毛多数是野生动物的皮毛。 价值要高一点。 对于味道宋书堂等人无所谓。 毕竟尸体腐烂的味道他们也没有少闻过。 仓库面积不太大，看起来有四十多个平方。 让负责人出去等人，宋书堂、朱越、龙昊三人开始搜查。 上口亜希子、康浩、毕胜三人站在门口等待。 这个搜查工作比较没有目的性，就是注意各个角落。 但是仓库比较高，上面顶棚也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存在。 仓库内有梯子。 全方位不会有所遗漏。 面积不大搜查起来其实很快，进入其内货物也不是很多，翻腾起来不难。 虽然正田和也不会将东xz在货物里面。 毕竟货物是运动的。 你藏进去，谁知道货物什么时候会被送走。 到时候送去什么地方，你再去找吗？ 但保险起见货物他们还是会搜查。 只是经过他们三人的搜查，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反而看到了一些动物的皮毛上面，出现了弹孔。 显然是枪打的。 而不是传统的捕猎。 不过朱越他们没有兴趣深究，现在这个世道有枪的人，是非常多的。 搜查无果之后朱越说道：“去存放药材的仓库看看。” 看到他们要离开，上口亜希子主动说道：“我能在这里搜查一下吗？” 虽然朱越等人搜查完毕，这个仓库内有可能存在价值的情况很小。 但是上口亜希子没有办法。 她现在就算是跟着朱越去存放中药材的仓库。 她还是不能参与搜查。 不如吃一吃残羹剩饭。 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收获呢。 朱越想了想说道：“你们盯着她。” 这话是对康浩和毕胜说的。 他们两不用搜查，只需要盯着上口亜希子就行。 这样可以防止她搜查到什么东西，去隐藏销毁。 留下三人在仓库内，朱越三人去了存放中药材的仓库。 存放中药材的仓库内气味虽然不难闻，但是同样是刺鼻的。 而且货物明显更多。 且还有货物进入。 拦住他们的工作使其暂停，朱越等人进入搜查。 他们亮明身份码头的人根本就不敢言语。 军统局的威名肯定都是听说过的。 在中药材仓库内搜查一番，同样是没有发现。 大家心态都还不错。 毕竟十八个仓库，五个码头。 你总不能希望自己的运气，在 从中药材仓库出来，上口亜希子也过来了。 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这个仓库你还要看吗？”朱越对上口亜希子问道。 毕竟他觉得他们三人搜查过的，上口亜希子看与不看都一样。 但上口亜希子也是有所坚持的人。 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点头说道：“朱组长先带人去太平二码头，我在这里再停留一会。” “好。” 见她坚持朱越也不阻拦。 毕竟也算是多一次尝试。 三人从储奇大码头离开，在去太平二码头的路上，龙昊说道：“这上口亜希子也够倔强的。” “她倔强反而是对我们有好处。”朱越虽然不喜欢日谍，但是看问题看的很明白。 “但她搜查到线索的可能基本上没有。”宋书堂很自信的说道。 不小瞧日谍。 但也没有必要神话日谍。 他们搜查过的地方，上口亜希子搜查不搜查意义不大。 这就是宋书堂的自信。 这一次要找的线索可能是一个东西。 而不是如同黄园街的一种暗示。 暗示需要去看破才能找到。 但是东西显然不需要。 找到藏匿的地方就可以找到。 因此上口亜希子现在的坚持，意义很小。 “但我其实挺希望她能有所发现。”朱越笑着说道。 “谁不是呢？”宋书堂同样笑着反问。 只要有发现就是有进展。 谁发现的不重要。 情报科需要的是进展。 很快三人来到太平二码头，这里有三个仓库是正田和也此前进入过的，开始和在储奇大码头一样，展开搜查。 没有发现。 上口亜希子也刚好过来。 便继续由她接手，三人去下一个仓库，如此继续工作。 第267章 字条 储奇大码头！ 太平二码头！ 东水大码头！ 炭码头！ 搜查到炭码头仓库是最多的，足足有七个。 此时天色早就已经黑了。 看了看炭码头的情况朱越说道：“明天再来。” 码头晚上虽然有灯，但是视野受限很严重。 至于仓库里面有些干脆就没有灯，有些有灯也是昏暗的不行。 甚至于更多的仓库是没有通电的，里面想要查看只能用煤油灯、手电筒。 根本就不利于他们的搜查。 故而朱越决定明天白天再来。 他们在炭码头稍作停留，上口亜希子便也赶来。 东水大码头的五间仓库，她同样没有发现。 见其过来朱越表示大家一起去吃饭，忙碌了一天吃一口回去休息，明天继续。 六人在一起吃饭。 龙昊说道：“现在就剩下炭码头和嘉陵码头，炭码头七间仓库，嘉陵码头一间仓库，如果明天在八间仓库里面，还是没有发现的话，这条线可能又调查不下去了。” 这一次对日谍展开调查。 线索都是会中断。 查着查着就会进行不下去。 龙昊心里当然是有些担忧，毕竟今天搜查了十间仓库，已经没有价值了。 宋书堂看龙昊有些沮丧，笑着说道：“其实五个码头里面，本来就是东水大码头和炭码头最有可能，所以明天机会很大。” “是吗？” “东水大码头有五间仓库，炭码头有七间仓库，仓库数量多有利于正田和也的选择。” “希望如此吧。” 六人吃完饭就回去休息。 朱越说 然后一行人来到炭码头，这差不多算是最后的希望。 大家都比较严肃。 开始在炭码头的七间仓库里面，挨个查看。 光是在炭码头就直接停留到了下午。 中午大家都没有说吃饭的事情，现在最后紧要关头，没有人有吃饭的心思。 一直搜查到炭码头的 龙昊兴奋的声音从顶棚上传来。 “有发现。”龙昊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变形。 可是喜悦的感觉大家都能感受到。 听到叫喊宋书堂和朱越同时抬头。 龙昊对两人挥手说道：“上面有发现。” 每间仓库的顶棚上面，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搜查，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什么发现？”朱越在下面问道。 “你们最好自己上来看看。” 上去看看？ 东西拿下来不就完了。 还要上去。 宋书堂和朱越都被龙昊弄的有些好奇。 “你下来。”朱越说道。 现在这仓库里面，梯子就一个。 龙昊从上面下来，朱越爬上梯子。 宋书堂问道：“什么东西？” “一行文字。” “文字？”宋书堂承认自己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认为是东西。 毕竟如果不是东西的话，正田和也没有必要藏。 可是为什么现在找到的是文字。 如果是文字的话，记在脑海里面不就行了，藏什么藏？ 没有藏的必要和价值。 这和最开始的判断差的太远。 可是明明判断差的这么远，却又根据差的如此远的判断，有所发现。 这怎么解释？ 正田和也傻了？ 宋书堂站在下面，抬头看着朱越，他从朱越的表情上面，也看出来了不解。 很快朱越从上面下来，对宋书堂说道：“你去看看。” 宋书堂爬上梯子，也来到上面。 看到了龙昊发现的那行字。 “山城市民争前恐后。” 没了！ 就这么一行字，看起来像是半句话。 这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正田和也留下这行字的意义是什么？ 宋书堂看了看这行字是写在一张纸上，这张纸被粘贴在了顶棚的梁上。 而且粘贴的时候很小心。 没有粘贴在有字的部分，而是四角。 看起来粘贴这个纸条的人，还想要将纸条拿走，是不想让上面的字被损坏。 这字有什么重要的。 一句话还记不住吗？ 宋书堂看完之后低头看着下面的朱越、龙昊问道：“这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朱越说道。 “正田和也留下来的？” “我也怀疑。” 他们要找正田和也留下来的东西。 现在找到了。 但是很怀疑到底是不是。 因为在他们看来，正田和也不会留下这样的东西。 这在家中直接烧掉，不是更加保险吗。 憨头是叫憨头。 可是又不是真的憨。 还能记不住一行字？ 朱越在下面说道：“可能纸条有问题，将纸条揭下来。” 宋书堂在上面慢慢将纸条揭下来，他尽可能的不损坏纸条。 就算是有胶粘的地方都慢慢的揭开，非常有耐心。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上口亜希子也来到了这个仓库，看到他们的动作就明白有发现。 急忙上前问道：“找到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龙昊的话让上口亜希子有些不明所以。 随着宋书堂拿着纸条下来，她才明白。 “字条？”上口亜希子同样吃惊。 “是啊。” “他怎么会留下这种东西。” “谁知道。” “后面的仓库还查吗？”龙昊问道。 “查完。”朱越说道。 也就剩下两个仓库了。 还是查完安心。 免得这是烟雾弹。 将纸条收好之后，继续搜查剩余的两个仓库。 没有任何发现。 晚上几人随便吃了口东西，就全部回去情报科。 一天没吃，现在就算是着急也要吃口。 毕竟今天晚上可能要忙到很晚。 回到情报科之后，大家就去了会议室。 朱越将纸条拿出来说道：“在十八间仓库之内，搜查出来了有问题的东西，就是这张纸条，现在它很有可能是正田和也留下来，但是和我们此前猜想的不一致。” 猜想是留下东西。 但是却是文字。 明明可以记住的文字，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龙昊补充说道：“这张纸条在顶棚的梁上，而且上面是有其他条幅覆盖的，是看不到的。” 可见是故意隐藏的。 更加表示这个纸条有问题。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纸条就是正田和也留下来的东西，但是为什么要留下来这个东西？”朱越问道。 一行字！ 半句话！ 毫无头绪，出人意料。 与此前推理有相符合的地方，也有出入非常大的地方。 上口亜希子率先开口分析说道：“我认为这行字不是关键，如果是字的话正田和也自己记在脑海之中便好，根本就没有任何藏起来的必要。” 这理由没问题。 龙昊顺着这个思路说道：“会不会是这张纸才是关键？” “这张纸？”宋书堂问道。 “就是有没有可能这张纸上密写了什么内容，需要用火烤加热，或是用特定的试剂擦拭，才能显露出隐藏起来的秘密呢？” 龙昊所言大家都清楚。 密写是情报工作者必须要掌握的技能。 且这个非常简单，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可是宋书堂却说道：“如果隐藏起来的内容还是文字，何必要隐藏呢？” 道理还是一样的。 既然是文字，伱自己记住不行吗？ 隐藏是没有意义的！ 多此一举。 宋书堂不认可这个推论。 但朱越有点想要尝试，毕竟你现在找到的线索就是这张纸，你不尝试岂不是白白搜查了那么多仓库。 只是宋书堂劝阻说道：“我认为这张纸本身更为重要，如果用火烤加热，用化学试剂涂抹，甚至于用水浸泡等都有可能破坏这张纸的价值，从而让我们失去调查的机会。” 宋书堂所言也有道理。 朱越有些犹豫。 毕竟如果纸条才是重点，你将纸条弄坏，就不再具备调查的意义。 上口亜希子说道：“如果纸条本身有意义，那么会是什么呢？” “肯定不是文字。”龙昊说道。 文字可以记忆。 “难道是纸张材质？”朱越问道。 毕竟之前他们在纸张的材质上，是吃过一次亏的。 当时日谍平口隆太提前有所察觉，选择当街自杀，一度让调查中断。 可材质问题宋书堂已经 这个材质就是山城现在供应最多的材质，甚至于已经形成了半垄断的局面。 山城只要是用纸张之人，多数都用过这种纸。 想要通过材质进行调查，是没有意义的。 甚至于军统局内都是这种纸张，不过有些只是纸张上面，加印了一些抬头罢了。 材质没有问题。 文字内容又不是重点。 那么正田和也在自己极具危险的时刻，没有销毁这张纸，而是选择隐藏在仓库之内，意义是什么呢？ 四人各自陷入思考。 龙昊最先坐不住，再次想要对纸张进行一些处理。 这次宋书堂没有阻止，毕竟你想不通，确实可以尝试一下。 不过他提前说道：“先将这张纸拍照记录，同时实验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弄坏了。” “好。” 龙昊答应一声就开始进行处理。 直接在会议室之内，大家都看着。 首先是拍照记录，龙昊拍照之后，让情报科成员拿去洗照片。 他首先是将纸张放在火上烤。 但是纸张上面丝毫没有变化，甚至于纸都开始泛黄，都没有新的文字浮现。 只能放弃。 不然就会化为灰烬。 然后就是常用的几种化学试剂，但是涂抹在纸张表面，还是毫无反应。 龙昊心有不甘却只能放弃。 但就在这时上口亜希子突然说道：“会不会是这行字的字迹。” “字迹？”朱越问道。 “这张纸本身没有价值，这行字也没有意义，可是正田和也要留着它，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字迹，毕竟文字内容可以记住，但是笔迹的细微差别很难完全记忆，等到需要对比的时候，就要用到这张纸。”上口亜希子语速很快。 她认为现在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这张纸真正的意义，是上面文字的笔迹。 因为确实是手写的。 “这不是正田和也的笔迹吗？”龙昊问道。 此前他认为可能是正田和也自己写的。 毕竟是他藏起来的东西。 而且正田和也掩护身份是憨头，根本就不会写字。 所以从家中也没有搜查出任何笔迹，因此先入为主，都认为是正田和也写的。 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问道：“你见过正田和也的字吗？” “见过。” “能对比一下吗？” 最早进入山城正田和也给雄鹰小组提供情报，是用文字提供。 但看过之后上口亜希子都是直接付诸一炬，不会留下线索。 因此当时并未对笔迹有过多的关注。 且看的同样很快，没有细细观察。 此刻突然让对比，上口亜希子也有点拿捏不准。 可是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这行字不是正田和也自己写的，那么说笔迹是关键就能站住脚。 可如果这行字是正田和也自己写了之后藏起来的。 那么笔迹一事就是无稽之谈。 “好好想想，这很重要。”朱越对上口亜希子说道。 她的价值现在可以体现一下。 因此上口亜希子也打起精神说道：“再让我看看。” 龙昊将纸条递给上口亜希子，她拿着纸条开始仔细观察，同时脑海之中回忆正田和也此前给自己提供消息时，所写的那些文字。 宋书堂等人没有出言打搅。 默默等待。 用了很长时间回忆比对之后，上口亜希子抬头说道：“这字不是正田和也写的。” “确定？” “我虽然不是文字笔迹比对方面的专家，可是通过这些笔锋还是能判断出来，只是回忆有点模糊，如果有正田和也写的东西，应该更加好判断。” “我现在问的就是你的记忆，会不会出错？”朱越正色说道。 毕竟上口亜希子的一句话，很有可能决定他们的调查方向，如果调查方向都错了，何谈抓捕日谍。 上口亜希子肯定点头说道：“不会错。” 她不能犹豫。 且她认为自己的判断也没有错。 得到肯定答复，宋书堂立马说道：“那我们现在就有了新的调查思路。” 上口亜希子的能力宋书堂是认可的。 如今这个处境，她既然敢做出肯定的答复，那么基本上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正田和也藏起来的纸条。 不是他自己写的。 那么这张纸条上面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笔迹。 上口亜希子能最先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是因为她看过正田和也的字，因此这是她的优势。 所以她反应快能理解。 朱越等人也不会有被比下去的感觉。 再说让上口亜希子参与调查，就是要她发挥作用，现在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第268章 比对 谁提出笔迹是线索。 都只是推理。 没办法完全确定调查方向。 但唯独上口亜希子可以给出确切的回答。 这对调查的帮助很大。 不然你就算是朝着这个方向展开调查，也会心有顾虑可能不会全力投入。 此刻就无需顾虑。 抓着这个方向调查即可。 上口亜希子心情也不错，她的作用现在体现出来，对她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字迹！ 龙昊坐下之后说道：“也就是说这张纸条上的字，大概率是当时负责调查正田和也的日本人写的。” “没错。”朱越点头。 “这是手写，正田和也如何得到？” “他的能力也能理解。”上口亜希子觉得并非没有可能。 正田和也怕自己危险，想要有所准备。 故而想法设法获取这张纸。 “但他就算是获得纸张，却还是不能锁定对方身份，不然没必要仔细保存这东西。” “只是我们现在讨论纸张如何获得，为何获得纸张还不知道对方身份，是没有意义的。 现在我们要利用纸张，找到这个笔迹的主人，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要做的。”朱越觉得不要去想正田和也做过什么，那已经不具备太多的意义。 如何利用这些现有的条件，抓捕日谍才是关键。 朱越说的自然没错，宋书堂说道：“‘山城市民争前恐后’这显然是半句话，但虽然只有半句话，可是感觉不像是平常写信的风格，行文有些正式。” “会不会是写文章、小说、报道之类。”上口亜希子立马做出推断。 她的想法和宋书堂不谋而合。 文章。 小说。 报道。 这些东西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语气。 朱越却说道：“也有可能是总结汇报。” “总结汇报？” “比如工作单位的一些书面材料。” 听到这句话大家觉得也有道理。 例如他们军统局时常也要写这样的工作总结。 可若是如此，这调查难度就太大了。 “要不查查这行字？”龙昊问道。 看有没有什么报道和文章里面，出现过同样的文字。 朱越摇头说道：“首先这行字出现的频率一定会很高，其次就是这个人的这张纸丢失之后，他或许会有所察觉，可能不会使用同样的文字内容。” 文字内容可以改变。 但是笔迹不行。 毕竟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笔迹，好端端的突然换了笔迹，这不是更加让人怀疑吗？ 而且你能随意切换自己的笔迹。 你说伱没有问题？ 因此笔迹这个路子是可以继续调查的，不管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丢失了一张纸，他都无法去改变笔迹。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笔迹究竟是谁的？ 从事什么职业呢？ 范围太广。 可却不得不查。 朱越说道：“目前情况来看，想要调查只能拿着笔迹，找出版社、报社、各大公司、各大机关以及业内的一些人员，让他们辨认一下这个笔迹是不是他们熟悉的，从而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这是目前他们唯一的办法。 毕竟他们自己没有办法比对。 他们所看到的报道、文章、小说那都是印刷体。 不是手稿。 手稿只有业内的一些人员才能看到。 因此需要他们来辨认。 可是这样做就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动静会比较大。 极有可能被他们要找的日谍发现。 因为这个日谍的潜伏掩护身份，很有可能也是业内人士，搞不好你都询问到人家面前了。 打草惊蛇就很容易造成对方出逃。 这日谍能力很强。 且得到土肥原贤二的重视。 很有可能有多条退路，如果被他逃离，再想要抓到他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所以朱越很犹豫。 但你目前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宋书堂提议说道：“我看不如这样，通过情报科筛选一些清白且可以信任的业内人士，来配合我们的笔迹比对工作，这些工作都在暗中进行，尽量保密不要提前惊动日谍。 如果这样可以找到笔迹的主人，我们也就无需大张旗鼓的调查。” 这个办法就是麻烦一点。 且碰运气。 麻烦是因为你要筛选，且还要秘密进行。 碰运气则是人选少了，能找到认识这个笔迹的人的概率就低了。 但朱越觉得这是比较好的，毕竟抓捕日谍的最终目的是抓捕，若是打草惊蛇被对方跑掉，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样一来时间会很久。”龙昊说道。 因为你首先还要调查这些业内人士，然后才能从他们之中，选择你认为是清白的人。 由他来配合你的秘密比对。 甚至于这个人还需要做到完全保密。 就是选中这些人员，都要耗费很长时间，以及人力物力。 肯定是快不了的。 “那就慢慢来。”朱越说道。 既然快不了，也就不用急了。 商定好之后大家各自散去， 沈渌水听到有重大发现，同意朱越如此进行调查。 且还给了很多便利。 那就是情报科选中配合的人，如果有身份比较高，可能有不配合的存在，那么军统局会出面让他配合。 得到沈渌水的支持，朱越更加有信心。 调查就在暗中开始进行。 因为现在是对比笔迹的工作，反而是不需要多少人手，毕竟你在街面上找宇佐川健这件事情，很难有收获。 索性朱越将人全部撤回来。 对外说是放弃调查。 转移工作重心。 一方面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进展，确实不应该继续。 有坚持有毅力但是不能傻。 其次就是也算是放出烟雾弹，如果御木孝太等日谍知道他们此前调查，那么现在也一定知道他们放弃调查。 还能掩护暗中比对这项工作的顺利进行。 宋书堂、上口亜希子则没什么事情，每日就是在情报科内等待。 毕竟现在对外说这项调查已经结束，他们自然也就没什么事情。 但上口亜希子的价值就在这里，现在她没有体现自己的价值，情报科还会继续和她合作吗？ 起码情报科内不少人存在这样的想法。 那么日谍肯定也会存在这样的想法。 因此如何处理上口亜希子，其实也是一种态度，看能否骗得过日谍。 鲍意伟和沈渌水商议之后，决定将上口亜希子关押在军统局内，等待处理。 说是关押，其实就是将宿舍换到军统局内罢了。 每日也是有吃有喝的。 毕竟现在的调查方向，她是提供了很多帮助的。 对此安排上口亜希子没有意见，她也明白这是一种计策。 住在军统局内没有什么不好，对她来说还更加安全了。 只是你军统局内做出关押的命令，日谍能知道吗？ 鲍意伟认为可以。 虽然军统局很保密。 但日谍的渗透也很恐怖。 再说你不能太明显，如果关押上口亜希子的消息，弄的人尽皆知。 那日谍也要想想，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所以现在这样就挺好。 甚至于不见上口亜希子在外面活动，日谍自己判断一下也不是不行。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上口亜希子在军统局内，过着被关押的生活。 除了不能离开房间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是这几日对上口亜希子来说，是非常不好受的。 因为她在房间内不能离开，她开始幻想如果自己真的被关押后的日子。 仅仅只是幻想就已经让她有些惧怕。 现在还有吃有喝。 到时的关押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限制自由甚至于是永不见天日。 仅仅只是如此去想，上口亜希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种恐惧是难以拔除的。 这更加坚定了她的心思，那就是不能被关押。 上口亜希子的想法现在没有人关心。 龙昊已经带来了调查的结果，且也选定了认为可以配合比对工作人选。 这个人选现在不是全部。 毕竟日谍可能存在的行业是很多的。 龙昊现在主要是在报社、出版社方面着重调查。 因为这方面最有可能，先进行调查，如果能有发现，也就不用调查其他的。 如果没有发现，再去调查其他的不迟。 毕竟秘密调查，很难同时进行。 这样是节省时间，还能提高效率。 “选出来多少人？”朱越对龙昊问道。 “三十多个。”龙昊说道。 这个数字一点都不夸张。 山城现在报社和出版社太多了。 如果不是想要身家清白的，且还能保密的。 别说三十个，就是三百个都能找出来。 三十个听着多，其实少。 能不能刚好有人见过这个笔迹的人存在，还不知道。 希望能有好的结果。 “有需要局里出面的人吗？” “有五个。” “名单。” 龙昊提供一份名单，这五个人是比较有社会地位，甚至于是政府官职的。 龙昊直接让他们配合，存在一定的难度。 所以军统局出面比较好。 “名单我会交给科长，你就负责让他们进行比对就行，一定要秘密进行同时让他们保密。” “是组长。” “我跟着一起吧。”宋书堂在一旁说道。 他在办公室内也没有什么事情。 不如跟着一起。 朱越说道：“行。” 很快名单就交给沈渌水，他表示会解决好，宋书堂、龙昊直接开始行动就行了。 也不耽误时间。 一人骑一个自行车开始工作。 他们携带的是原本的纸条，而不是照片。 毕竟照片可能会模糊掉一些细节。 但是笔迹的对比往往依靠的就是细节。 只是为了防止出现损坏。 利用玻璃给装裱了起来，不影响观察也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而且是定制的并不大，装在身上就行。 秘密进行自然两人不便随意出入报社、出版社。 因此都是利用电话联系。 每个报社、出版社都有电话。 利用电话将要见的人约出来，然后告知身份要求配合。 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过程。 是很顺利的。 毕竟配合情报科工作，他们也不敢拒绝。 且都是挑选出来的人，有把握。 等到他们看过笔迹之后，还会要求他们保密，且告诉他们如果消息泄露，他们需要承担责任。 他们都点头表示会严格保密。 但是 他们分别看过笔迹之后，并不熟悉。 都表示没有见过。 不过他们也说回去之后，会翻阅一下报社内现有的手稿存件，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龙昊交代他们可以回去翻阅查看，但是要尽量小心一些，不要太过明显。 后两人就换了一处报社。 一天忙碌下来，三十个人里面也见了十个人。 首先就是不在同一个地方，赶路要费一些时间。 其次就是约见也需要等待。 最后就是比对笔迹同样需要时间。 导致一天下来就见了十个人。 效率还算可以。 只是结果不太好。 这十个人表示自己都不熟悉这个笔迹。 同时也都表示回去之后会帮忙留意。 晚上回到情报科和朱越说了一声，就回去休息。 一连三天忙碌工作，总算是将三十多个人全部见了一遍。 但结果不尽如人意。 没有人熟悉这个笔迹。 也不知道是报社、出版社这方面真的和他们要追查的日谍没有关系，还是说他们所挑中的三十个人，恰好就不认识这个笔迹。 可朱越表示让龙昊开始调查其他方面。 虽然很有可能是错过认识笔迹的人。 只是为了保密你不能扩大了。 再看看其他方面，若是能暗中调查到结果是最好，毕竟也可能并非是报社、出版社相关的人。 龙昊再去收集资料，挑选人员。 宋书堂则又闲了下来。 期间上口亜希子将他叫去，也是想要打听一下调查结果。 毕竟她虽然提供了帮助，但是能不能有结果，还不知道。 再见到上口亜希子，宋书堂明显能感觉出来，她的状态比之前差。 但是军统局这几日也没有亏待她。 宋书堂大致一想就明白了。 这就和关禁闭的感觉差不多。 或许上口亜希子也不是真的关心调查进展，毕竟这个调查需要很长时间，这才过去几日？ 可能只是想要和人说说话吧。 宋书堂在谈话的时候也在观察上口亜希子，他也明白上口亜希子同样在观察他。 上口亜希子越发的着急。 宋书堂也开始期待她接下来会有什么表现。 会有惊喜吗？ 第269章 暂停调查 惊喜！ 等待几日上口亜希子处的惊喜尚未等到。 反观情报科调查笔迹一事，毫无惊喜可言。 通过调查甄别选定人员，让其配合辨认笔迹看是出自何人之手，大家都表示不认识这个字迹。 不管是报社、出版社、甚至于一些政府机关。 都表示不清楚。 龙昊与宋书堂今日与最后选定的人员见面结束，回到情报科就找到朱越。 得知此情况朱越有些无奈。 “难不成要直接扩大询问范围？”龙昊将手中名单扔在桌子上问道。 此前询问的人都是筛选出来的。 可能这些经过筛选的人，并不认识他们所要调查的笔迹。 那么要不要将人选扩大，整个行业里面的人，都可以参与辨认？ 此前没有如此选择是担心暴露，打草惊蛇导致敌人先一步撤离，便再也抓不到。 只是如今眼看没有进展，不扩大范围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 如何选择现在确实让人犯难。 扩大范围调查？ 可能导致敌人逃离。 不扩大范围调查？ 也就没什么好查的了。 朱越一时间都拿不到注意，对宋书堂问道：“你怎么看？” “别问我，还是问问科长吧。”宋书堂同样苦笑。 此番调查总归是不顺利。 上口亜希子提供蓉城电台，谁知道人去楼空没有收获。 提供沪上医院、疗养院有关宇佐川健信息，调查到的资料用处不大。 新京方面查询得知御木孝太喜好易学，可是针对调查却将人员全部排除，后续鄂璧三人也陆续提供了一些新的名单，但是同样已经排除在外。 如今打算再从正田和也处入手。 且已经发现留下的线索，可是却是一纸条，与预期不符。 根据上口亜希子提供线索，笔迹并非正田和也手书。 认定笔迹是关键，调查却查无所获。 总体下来情报科的调查一直是处处碰壁。 甚至于能认定是御木孝太带队。 成员有宇佐川健、久池井然，已经是最重要的线索。 若非上口亜希子叛变选择帮忙，只怕情报科很长时间都搞不明白这些。 但目前仅仅只知道这些，并不能带来更多的收获。 尤其此时此刻。 究竟该如何调查，大家都拿不定主意。 包括宋书堂在内也是如此。 看来只能去听听沈渌水的建议。 没有收获前去汇报朱越是不想的，毕竟不像是工作汇报，倒像是表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可你也不能拖着不去。 毕竟沈渌水此番就说了，继续调查没有进展，就放弃这个任务。 现在肯定是要去汇报。 宋书堂见状说道：“我陪你。” 他也想要听听沈渌水的意思。 有人陪朱越当然不会拒绝，笑着说道：“伱倒是够意思。” “你们正组长加副组长去就够了，我就不去了。”龙昊已经是抬腿准备溜走。 谁没事干想要面对这种气氛。 宋书堂是副组长，理应过去。 他龙昊凭什么。 看着龙昊头也不回的离开，宋书堂两人无奈笑了笑。 自然也不会拉着龙昊过去，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两人来到沈渌水办公室之内，朱越开始汇报。 沈渌水听到调查再次陷入僵局，并没有太过出乎意料，毕竟此前他都已经有了暂停调查的想法。 等到朱越汇报结束，沈渌水问道：“你们推断正田和也留下的东西乃是笔迹，现在想要通过笔迹对比，找到土肥原机关内的日谍。” “是。” “这个推理的正确性有多大把握？” 多大把握？ 要么错！ 要么对！ 问多大把握还真不好回答。 可朱越依然开口说道：“属下认为正确性很高。” 为何？ 正田和也当时被情报科监视调查，如此危机的时刻，都不忘将纸条藏好。 足以说明纸条的重要性。 加上上口亜希子提供的信息，那么这个纸条隐藏的背后信息，就是当时在山城暗中调查正田和也的日本人。 且纸条上仅有文字还是手稿。 那关键内容必然是字迹。 整体分析下来朱越不认为有什么问题，他觉得这个推断的正确性很高。 “你们认为这条路是对的，走不下去的原因是担心扩大范围调查比对，会打草惊蛇。” “正是如此科长。” 此前说放弃调查。 可如今有一条正确的路。 这种情况下沈渌水如果放弃调查，他是心有不甘。 不到万不得已按照沈渌水的性格，是不可能放弃调查。 甚至于顶住压力他都会上。 此前抓捕日谍的行动中，有过几次这种时刻，宋书堂清楚沈渌水的想法。 也知道沈渌水此刻纠结。 毕竟放弃不甘心。 可扩大范围又容易打草惊蛇。 很难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是沈渌水也足够理智。 他明白你现在扩大调查，得不偿失。 放弃调查，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纠结良久之后沈渌水说道：“就没有其他的方向可以查吗？” “目前只有笔迹这一条线索。”朱越表示是真的没有其他线索。 “保险起见不要扩大范围比对调查。”沈渌水最终说道。 与其吓跑日谍，不如日后调查。 你如今认定笔迹主人乃在这些行业之内，你在其中扩大调查，他又如何会不知道。 去赌是情报科发现的更快，还是日谍发现的更快，这太冒险。 “那有关御木孝太日谍小组的调查呢？”朱越问道。 笔迹调查现在不能继续。 那么日谍小组的调查呢？ 面对这个问题沈渌水说道：“既然没有线索，暂时先停下，等什么时候有了最新消息，立马重启调查。” 听到这样决定，朱越、宋书堂心有预料，却还是难掩失落。 沈渌水何尝不失落。 故而也没有心情安慰两人。 朱越继续问道：“那上口亜希子这里？” 她的作用就是参与调查御木孝太的日谍小组。 如今都已经暂停调查。 她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次调查上口亜希子提供情报不少，且这个任务现在不算结束，日后重启调查或许还需要她的帮助，不宜如今就卸磨杀驴。”沈渌水说的大家明白。 起码宇佐川健、久池井然是上口亜希子提供。 其次认定是御木孝太带队，同样是她的功劳。 辨认笔迹不是正田和也所写，还是要依靠上口亜希子。 总的来说她起到的作用是有的。 起码在现有已经掌握的线索里面，上口亜希子贡献不小。 你若是现在卸磨杀驴，将其关押在集中营、监狱甚至于审讯室牢房之内。 那都容易给上口亜希子造成一定的逆反心理。 日后你有了新的线索，重启调查想要再度用她，她不一定会真心实意给你效力了。 因为她认为自己还是会被卸磨杀驴。 “不如就让康浩等人继续看着她，让她每日在情报科内报道，在眼皮子低下我们也好监视。”朱越说道。 不让她参与情报科其他的调查工作。 但依然放在情报科之内。 不算卸磨杀驴，还能时刻监视。 沈渌水觉得这样也行，说道：“那就让她出来吧。” 此前是做样子关在军统局内，但目前已经无需装模作样，毕竟调查都已经暂时放弃。 情报科还有其他工作。 接下来情报科一组也会慢慢参与其中。 朱越会安排负责。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宋书堂才开口说道：“可惜。” 方才在办公室内，作为组长的朱越发言就好，他不能越俎代庖。 沈渌水问他，他自然是要回答。 不过就刚才的那些问题，也用不着问他。 他和朱越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可惜也没办法，暂时就这样，纸条暂时不要送去机要室，就存放在科里，方便日后随时重启调查。”朱越觉得现在有关御木孝太日谍小组的调查资料，就先不要送去资料室存放。 毕竟还没有结束。 放在科里也放心，日后取用起来也方便。 那个字条在宋书堂这里，毕竟这几天他带着资料，和龙昊去和选中的人见面辨认。 “明白，我一会就交给龙昊，让他给存放好。” “还有上口亜希子，你去放她出来，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好。” 和朱越分别之后宋书堂前去找龙昊，将纸条交给他。 告诉他妥善保管。 情报科也有存放资料和证物的地方，龙昊将所有资料开始归类，然后送进去存放。 宋书堂则是去见上口亜希子。 “放她出来。” “是。” 康浩、毕胜两人将房间门打开，让上口亜希子出来。 上口亜希子见状出来对宋书堂问道：“有进展？” 毕竟如果没有变故的话，她可能还需要在里面配合。 “放弃调查。”宋书堂说的很明白。 听到放弃调查，上口亜希子微微抿嘴，这是对她不利的一种情况。 在房间内被软禁的这几日。 她也设想过这种结果。 可是真的如此，心情可想而知。 “那我呢？”上口亜希子更加关注自己的命运。 她的命运和调查御木孝太日谍小组紧密联系在一起。 现在不做调查，对她的安排呢？ “科长大发善心让你和往常一样，继续在情报科内停留，等到何时重启调查，你再参与进来。” “多谢科长。”上口亜希子立马道谢。 她还以为自己可能要被关押去什么地方。 没想到还有机会。 “谢就不必了，老实一点便好。” “我都明白。” “走吧。” 跟着宋书堂离开，上口亜希子也算是提心吊胆了一下。 只是她却没有回去自己办公室。 而是跟着宋书堂来到他的办公室。 “怎么了？”宋书堂问道。 上口亜希子进来坐下说道：“我这几日在房间内就一直在想，如果筛选的人员辨认不出来笔迹，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想到了？” “但你说科里放弃调查，想来是不会同意扩大范围。” “扩大范围调查，和给日谍通风报信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另有想法。” 上口亜希子说自己另有想法。 宋书堂脸色有些玩味。 目前的情况显然是没有继续调查的好办法。 不然沈渌水也不会做出放弃决定。 上口亜希子又能有什么想法？ 难不成还是想要说拥剑小组的事情？ 可是康浩、毕胜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还是敞开的。 这是宋书堂故意为之。 毕竟你和日谍，起码也是之前的日谍，独处一室。 自然要小心。 康浩、毕胜站在门口就是要听和看。 但他们是为了证明宋书堂的清白，没有别的意思。 这种情况之下，上口亜希子应该也不敢乱说话。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宋书堂很好奇她究竟被关押的几天，想到了什么。 上口亜希子身子微微前倾。 虽然穿着得体，但是面前弧度依然夺人眼球。 许是早年利用自身优势如鱼得水，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养成习惯。 宋书堂并未出言提醒，更没有多余关注。 只是想要听她能说出点什么。 “正田和也留下对他展开调查的日谍笔迹，想着是自己被土肥原机关杀鸡儆猴之后，亦或者是被情报科抓捕，他能提供出来有力的线索。 但如果是正田和也被杀，情报科就算是找到纸条，也会和如今一样陷入调查困境，甚至于展开调查凶手就会逃离山城，正田和也在乎的不是情报科能否调查到凶手，而是他自己可能会白死，凶手离开山城逍遥自在，这是正田和也不能接受的吧？” 听到上口亜希子如此说，宋书堂低头表示有道理。 至于说正田和也被抓之后，提供这个情报证明自己的价值。 道理也是一样的。 通过这个线索，很难抓到人。 没什么大用。 且正田和也对自己很自信，他不认为自己会被情报科抓捕，所以线索主要针对调查他的日谍。 可如果仅仅只是如此，这个线索显然不能帮他报仇。 宋书堂认为有道理，却还是说道：“或许正田和也也只是调查到了这些，更多的线索他并没有调查到，也只能留下这些东西。” 毕竟此前说负责调查正田和也的人。 能力很强。 起码要强过正田和也。 且正田和也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调查，没有更多的线索是可以理解的。 这并不奇怪。 “可我认为正田和也并非如此想。”上口亜希子说道。 “为什么？”宋书堂觉得这很合理。 符合正田和也当时的处境，和他的能力。 也符合负责调查他的人的处境和能力。 “我来山城和正田和也见面，肩负敲打他的工作，在我敲打他的时候，他的表现没有问题，可是这几日被关押起来，我自信回忆当时的情况，我认为他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他知道自己被调查了，这不对吗？”宋书堂反问。 正田和也确实知道啊。 不然怎么来的纸条。 宋书堂也很希望上口亜希子能提供出来有用的线索，但是他现在只能否定对方，看她是否能拿出强而有力的证据，将自己说服。 不然真的可能只是她不甘心，想要改变自身处境的一种假设和推理。 第270章 豁然开朗 不信！ 上口亜希子如今说的话，宋书堂表示不信。 面对他的怀疑，上口亜希子紧跟着说道：“我认为正田和也肯定知道纸条笔迹之人的职业范围，甚至于可能知道其工作单位具体是什么，所以他保存这张纸条才有意义。” “正田和也知道与否现在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死了。” “或许他留下线索了呢？” “起初他必然在家中留下纸条，甚至于有可能留下你所说的线索，但在面对情报科调查时，他必须要将线索清理干净，同时将纸条藏在房间之外，哪怕那个时候是有线索的，现在也不会有了，不是吗？” 宋书堂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别管正田和也知道纸条上笔迹之人的线索与否。 现在你都获得不了。 正田和也死在医院之内，你还能下去询问不成？ 至于所谓线索，肯定在面对情报科盯梢监视之时，就已经清理干净。 上口亜希子冥思苦想得到这样的推断。 宋书堂全盘否定。 还想要反驳说上两句，可是上口亜希子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 毕竟宋书堂说是有可能的。 将上口亜希子从办公室内打发出去，宋书堂看着关起来的门，心里觉得这一下子她总该着急了吧。 此前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的说法有兴趣。 只是听完之后觉得可能性不大。 虽然有。 却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调查。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逼一把，逼迫上口亜希子进入更加窘迫的境地，现在她已经算是穷途末路。 宋书堂逼一把就是要让她上绝路。 如此也好展开后续的计划。 毕竟他现在不仅仅是打算调查御木孝太所带队的日谍！ 他同样还想要弄清楚拥剑小组的秘密。 在房间内坐到下午下班。 已经暂停调查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约了聂洪、颜清辉见面。 晚上在军统局门口碰面，宋书堂等了一会聂洪先来。 “颜哥呢？”宋书堂问道。 “一会就来。” 颜清辉所在电讯处今日工作有些繁忙。 和聂洪等了片刻，颜清辉也从军统局内出来。 “走吧。”颜清辉过来说道。 三人离开，前去饭店。 依然还是老样子先检查，确保没有问题之后落座。 此前因为上口亜希子的事情，宋书堂就约见了两人。 现在再度见面，聂洪直接问道：“还是上口亜希子的问题？” 大家都很熟悉，自然明白宋书堂今天见面的意思。 “瞒不过两位哥哥。”宋书堂笑着说道。 “就知道伱不死心。” “说吧。”颜清辉跟着问道。 宋书堂给两人倒了杯茶后道：“情报科目前已经暂停了针对日谍小组的调查，现在上口亜希子的处境是非常差的，而且此前被关押在了情报科一段时间，整个人的心态有了一些变化。 虽然现在沈科长没有打算将她关押，而是让她保持现状，等待调查重启，可是如果一直这种情况，日谍小组再谨慎小心一些，长时间没有线索的话，情报科内不可能一直养个没有用的日本人。 所以上口亜希子很急，今天和我提出了一些她的想法，能看出来她想的很多很认真，但是我都给否定了。” “你否定她，是为了让她的处境更加糟糕？”颜清辉直接点明。 “没错。” “想做什么？” “我想在她如此糟糕的情况之下，让二位哥哥谁劳烦大驾，和她接触一下，探一探她的口风。”宋书堂笑着说道。 “你让我们去？”聂洪反问。 宋书堂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两位哥哥可别说自己没有这个想法。” 聂洪、颜清辉了解宋书堂。 宋书堂又何尝不了解他们。 此前不让自己接触上口亜希子。 但是他猜得出来，聂洪、颜清辉或许想要私下接触一下。 毕竟调查拥剑小组背后的事情，他们三人的心态都是一样的。 因此宋书堂现在所做，也算是给两人打一个配合，让上口亜希子的处境不好，从而导致她需要想更多的办法。 聂洪、颜清辉出面的话。 她也会有兴趣。 甚至于是不得不有兴趣。 眼看被宋书堂识破此前的想法。 聂洪、颜清辉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颜清辉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他们两之前商议想要接触上口亜希子，但是没有太好的机会。 现在看来机会是不错的。 宋书堂顺水推舟送来的时机，把握住的话可以和上口亜希子接触一下。 而且两人比宋书堂有优势。 宋书堂此前还被怀疑和红党有染，现在如果和上口亜希子纠缠不清的话，比较容易招惹麻烦。 聂洪、颜清辉则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且两人不是情报科的人。 上口亜希子在情报科手里。 她就算是想要算计两人，也不会如同算计宋书堂一样简单，需要徐徐图之。 那么大家就各凭本事。 “谁去？”聂洪对颜清辉问道。 宋书堂说道：“还是聂哥你去吧。” “你看，书堂都知道我比你强。”聂洪听到宋书堂让他去，嘚瑟的对颜清辉说道。 宋书堂很想说是因为这个吗？ 明显颜清辉是不善言谈的，就算是为了任务可以接触，也不如聂洪来的自然。 再说电讯处现在工作明显比较忙。 颜清辉在电讯处也已经受到一些重用，不太方便。 聂洪在总务处，空闲的时间比较多。 面对他的嘚瑟颜清辉没有理会，而是说道：“在军统局内接触日谍，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太过得意忘形。” “放心吧。”聂洪表示没问题。 他之前就已经开始设想如何接触上口亜希子，现在不过是付出行动罢了。 宋书堂也交代说道：“上口亜希子这个日谍能力不弱，但为人很自私，也不知道是受到了正田和也的影响还是本身如此，总之她将自己放在了首位，比她的信仰和工作还要重要。” 若非如此，他们也难抓到上口亜希子。 对方更不会主动配合。 所有此前抓捕的日谍之中。 上口亜希子算是一个另类。 别说用刑！ 甚至于抓捕都算是她束手就擒。 “这样的人不好打交道。”颜清辉认为如此自我的一个人，很多时候为了自己可以牺牲所有人。 事实也正是如此。 雄鹰小当时出现问题，上口亜希子多有灭口。 干净利落。 宋书堂紧跟着说道：“而且上口亜希子此人很美艳，聂哥你可要把握好。” 聂洪瞪了宋书堂一眼说道：“你在这笑话谁呢？” 颜清辉也冷嘲热讽说道：“书堂都知道你这毛病。” “不就是带着你去了几趟夜总会，你自己不愿意过夜偷跑离开，现在还笑话你聂哥。”聂洪也反击。 宋书堂面对这句话，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此前他们在沪上执行任务。 两个任务中间的休整时期，聂洪带着宋书堂去了租界内的夜总会。 灯红酒绿。 纸醉金迷。 甚至于还有舞女贴身上来。 聂洪出去前美其名曰说是让宋书堂锻炼锻炼。 后半夜转场的锻炼宋书堂认为不练也罢，就想要离开。 但聂洪显然没有这个想法。 宋书堂只能自己独自离开。 聂洪是等到 被组长一通臭骂。 但也仅仅只是骂一顿罢了，到没有不依不饶。 毕竟他们的工作就是如此，你不一定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所以宋书堂现在提一句，就是小心上口亜希子。 毕竟身体在最早的时候，才是上口亜希子最致命的武器。 虽然现在年纪大了。 可是有些风情。 年纪不够是不会有的。 但其实对聂洪，宋书堂、颜清辉还是放心的。 心里知道轻重缓急。 不会不明白什么是正事。 再说对方是日谍！ 可不是夜总会的舞女。 商议结束敲定由聂洪出面，和上口亜希子见面。 从而让上口亜希子认为，她想要改变自己现有的处境，应该从情报科之外的人身上下手。 毕竟情报科之内现在没有机会。 就她认为有机会的宋书堂，根本就对她所说的丝毫不感兴趣。 那么在她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有新的机会出现，想来她是会尝试抓住的。 聂洪则就将计就计。 聂洪的身份是拥剑小组成员，想来上口亜希子也是知道的。 到时就各凭本事。 说完上口亜希子的事情之后，颜清辉也关心起来情报科的调查。 毕竟抓捕日谍大家都很在意。 可现在暂停调查。 显然是进展不顺利。 宋书堂大概将情报科所遇到的问题讲了讲。 聂洪、颜清辉听完也只能皱眉。 目前这种情况，确实不太好继续深入。 笔迹！ 这还真就很难圈定范围。 短短几个字。 若是内容多一些，说不定可以判断出工作。 目前范围太广。 而且这些全部都是常见字，这半句话更是如此。 大大小小出现的地方数不胜数。 再说日谍可能也不会在这张纸丢失之后，继续使用这句话。 调查文字内容是没有意义的。 聂洪放下筷子分析说道：“虽然你想要将上口亜希子逼入困境，但她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正田和也可能真的知道什么。” “对，不然他怎么能拿到这个手稿呢？”颜清辉同意聂洪的分析。 手稿！ 要么是在工作的地方。 要么在家中。 甚至于在身上。 正田和也的手稿从什么地方得来？ 那他了解到的线索肯定更多。 宋书堂苦笑说道：“但正田和也死了，他所知道的线索也入土了。” “正田和也此前掩护身份是憨头，为什么要将纸条藏在外面，是因为他的家中不应该出现书本之类的东西，甚至于是文字，所以他才要藏出去，毕竟文字出现在他的家中是非常突兀的。 可与文字如此无缘的憨头，却得到了一张纸条，想来不可能是从这个纸条的主人身上获得，毕竟这人的能力按照你们的分析是非常强的，憨头想要悄无声息做到这一点不可能。” “而且也可以排除在家中，毕竟如果是从家中获取到的纸条，憨头就已经可以锁定对方的身份，也就不需要笔迹之类的东西，用作日后的对比了。” 聂洪、颜清辉一人一句。 宋书堂听完之后说道：“所以憨头的纸条是从这个人的工作单位获取的。” “目前看来只能如此，从单位获取，但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于不敢去打听对方的身份，担心自己暴露，因此将纸条留好，方便日后随时得知此人的身份。”颜清辉肯定说道。 憨头为什么不敢去打听对方的身份？ 自然是担心对方察觉到他。 对方是调查他的人。 土肥原贤二对憨头的处理，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这个人提供的情报做决定。 若让对方觉得憨头有问题。 可能就是清理门户。 且已经得到笔迹，也知道工作单位。 在憨头看来就没有必要去调查。 他将线索留下。 若自己被清理门户，线索情报科掌握，随便就能调查出来对方身份。 如果他没被杀，而是被情报科抓捕。 正田和也提供这些消息，情报科立马就能找到这个人。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憨头就没有必要自己去冒险确认对方的身份。 太危险且没有意义。 因此才会保留纸条。 “所以不妨调查一下憨头，去过什么和文字有关的工作单位，毕竟他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可能身边的人会有印象。 其次就是他的形象此前是故意伪装的木讷，也可以问问这些工作单位，是否对这个人有印象。”聂洪觉得可以这样调查。 你调查笔迹会打草惊蛇。 可是你调查憨头。 幕后手书文字之人可能会观望一下。 毕竟他和憨头没有任何联系，憨头不知道他的身份。 就算是憨头被抓，他也是安全的。 更加不要说憨头，也就是正田和也现在已经死了。 会关注。 但绝对不会立马逃离。 可是只要情报科能锁定工作单位，就可以直接利用笔迹对比抓捕，不给对方逃离的机会。 宋书堂现在心中豁然开朗。 “你们吃，我先回去。”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 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看着宋书堂如此着急，颜清辉免得他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在后面说道：“也是推理。” “有方向就比什么都强。”现在都已经暂停调查，还管什么推理不推理的。 宋书堂觉得只要能继续。 就都是好的。 不然这确实心有不甘。 第271章 重启 从饭店出来马不停蹄跑去情报科。 此时朱越还未离开。 虽已下班多时，但情报科工作其实不分早晚，作为情报科一组组长的朱越，多数情况下都会选择在科内多停留一会。 看到宋书堂去而复返。 朱越问道：“忘东西了？” “不是忘东西，是突然想到新的调查方向。” “新的调查方向？”朱越语气自然是吃惊的。 毕竟此前说的是暂停调查。 可对于所谓新的调查方向，朱越心中也好奇。 “说说。” 当即宋书堂将方才聂洪、颜清辉所提议的方向告知。 今日约两人一同吃饭，后突然有所想法。 那么存在不存在，宋书堂将情报科调查任务，告知聂洪、颜清辉，是两人提供了新的思路？ 若是如此宋书堂乃是大忌。 不管你与两人关系多么要好。 这调查日谍一事，是情报科之事，万不可对外去说。 哪怕对方也是军统局的人，照样不行。 宋书堂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然也是给聂洪、颜清辉带来麻烦。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马不停蹄过来，毕竟如果真是二人知情之后有所发现，宋书堂起码也要等两日再来汇报不是。 故而朱越心中怀疑一闪而过，没有深究。 宋书堂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从饭店直接出来，反而更加清白。 且这件事情你怎么调查？ 询问聂洪、颜清辉？ 对方怎么可能说。 所以朱越现在心思不在怀疑上，而是在宋书堂所说的新思路上。 见他没有立即开口，宋书堂追问道：“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按照伱所说的逻辑自然有可能，尤其是正田和也所获得纸条的地点，不在对方身上，不在对方家中，那么极有可能就在对方工作的地方。 可在工作地方获得纸条，却还不能锁定对方身份，这其中必然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只是正田和也死了，只有抓到这个纸条的主人，才能一探究竟。”朱越认为这个思路是可以解释。 但也存在一定的疑点。 可现在的问题是沈渌水做出决定，暂停调查。 是刚下的结论。 这个时候你突然说有了新的思路，想要重启调查。 只是你这个思路还是推理。 很有可能和之前遇到的问题是一样的，调查无果。 说暂停。 后暂停如此短的时间，你又重启调查。 重启后。 可能还是调查没有结果，再去暂停。 这其实影响是不太好的。 但确实是新思路，朱越也不愿意放弃，作为情报科成员，调查中的持之以恒其实很关键。 尤其是有所想法不能去证实一下，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说白了朱越宁愿再白忙活一场。 也不愿就此作罢。 但此事要和沈渌水汇报。 毕竟暂停调查的决定是沈渌水做出来的，你现在重启调查必须得到科长的同意。 作为组长朱越非常明白这一点。 “我明日和科长说。”听到朱越如此回答，宋书堂知道他是已经答应了。 为了降低重启调查的阻碍，宋书堂说道：“其实不需要太多人手参与，毕竟重点在排查正田和也去过什么和他身份不符的地方，我带着龙昊进行排查就行。” “明白。” 和朱越一同从情报科离开。 等 龙昊不知道怎么了。 毕竟沈渌水没有做出命令之前，宋书堂也不好说这件事情。 看到宋书堂过来，朱越直接起身说道：“走，科长已经来了。” 沈渌水作为科长，但每日来的也很早。 时常比宋书堂他们还早。 也得益于沈渌水住的较近。 新思路是宋书堂想出来的，他自然是要一同跟随前往。 来到沈渌水办公室之中，宋书堂便开始讲述。 对外说是他的想法，自然由他讲述更为详尽。 面对宋书堂突然有了新想法。 沈渌水觉得不奇怪。 毕竟此前调查日谍、抓捕日谍，宋书堂都表现的很好。 且都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甚至于也表现出来了一颗赤子之心。 对于宋书堂，沈渌水极为看好。 可偏红党一事让他有所顾虑，生怕自己看重之人，委以重任之人，最后乃是红党成员。 他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故而此番调查日谍，沈渌水并未过多询问宋书堂。 但如今还是宋书堂有所建议，虽然来的晚了些。 可确实是新的调查方向。 由此可见宋书堂能力不减，且不管有没有用处。 能提出来让众人听之合理，便已经不可多得。 如今沈渌水心中只能再次暗骂红党，若非他们在这里碍眼，这手下之人岂不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先抛开这些跑偏的想法。 沈渌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尤其是宋书堂表示不需要太多人手，也就是说不用大张旗鼓的重启调查。 日谍小组沈渌水自然也不愿意放过。 故而听完之后，没有让大家再费口舌。 “就按照你的想法继续调查。”沈渌水对宋书堂说道。 他到想要看看，宋书堂能否再次给情报科带来惊喜。 但其实这一次的想法，并非宋书堂想到。 而是聂洪、颜清辉出手相助。 但此事不能言明，他只能自己承认下来，若真有收获，只怕他的能力要被放大。 可这并非坏事。 有能力才有一定享受特殊待遇的权利。 “谢谢科长。”宋书堂感谢沈渌水的同意。 “不要谢我，而是要让我谢谢你，揪出这个潜伏在山城内的日谍小组，我当面谢你都行。” “属下不敢当，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一定尽力而为。” “你若能揪出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局内嘉奖必定不会少。” 沈渌水为何突然提起嘉奖？ 难道是调动宋书堂的积极性？ 那肯定不是。 这句话带有一定深意。 背后隐含的意思就是告诉宋书堂，如果能调查抓捕到御木孝太等日谍，所谓他身上可能背负的怀疑，就可以一扫而空。 毕竟只是怀疑。 且暗中调查如此之久，没有任何发现。 让上口亜希子都暗中观察，同样是没有线索。 那不如借此机会，将事情告一段落。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问道：“你需要多少人？” “我和龙昊两个人就够。” “上口亜希子要带着吗？” “她……”提起上口亜希子宋书堂有些犹豫。 其实带不带差别不大。 只是带着能碰碰运气，看会不会有日谍想要清理门户。 可是如果带着上口亜希子，岂不是告诉她，还有调查的机会。 那么对于上口亜希子来说，比她现在的处境又好了一点，那么宋书堂故意顺水推舟给她的绝境，岂不是就没有太大的效果。 现在应该是让上口亜希子保持在这种心态之中。 等待聂洪的接触。 因此宋书堂最后说道：“不用。” 他也不解释。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毕竟是日谍。 你带着上口亜希子就要带着康浩、毕胜。 且带着上口亜希子，可能还要面临危险，甚至于被想要暗杀她的日谍暗中观察。 宋书堂等人又是在调查笔迹出自哪个日谍之手。 可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越也是随口疑问，对于宋书堂的决定，他没有任何意见。 因此就通知龙昊，准备工作。 这个工作比较简单，准备一张正田和也的照片即可，就是他当时憨头的照片。 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木讷。 这个照片是情报科此前调查盯梢的时候拍的。 现在派上用场。 龙昊已经了解到工作内容，和宋书堂离开情报科，他有些兴奋的问道：“之前说暂停调查我就心有不甘，现在能重新调查，我干劲十足。” “你就不怕还是没有收获？” “要是怕我还来情报科做什么。”龙昊反驳说道。 在情报科的工作，多数情况下都是无功而返。 真以为调查什么就能收获什么吗？ 从来到情报科，龙昊参与的调查工作，基本上有一半都是无疾而终。 剩下的一半之中，还有半数是仅调查到一半，就没有办法继续深入。 因此龙昊不怕调查无果。 反而是在工作中，他就有干劲。 每次失落的时候，只是在调查到最后，放弃了这个任务。 有时候也说是暂停调查。 等待重启。 可是真的能重启的又有几个？ 因此现在能重新调查，龙昊难掩兴奋。 “说吧，先从什么地方开始？”龙昊问道。 “先调查憨头此前的邻居，以及认识他的人。”宋书堂说道。 山城之内和文字有关的地方太多。 你想要知道憨头去过什么地方，比较盲目。 因此先从认识憨头的人开始调查，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过，憨头去过什么比较和他日常生活习惯不相符的地方。 那就是从邻居。 以及此前码头工友。 还有七杀帮昔日成员这里展开。 虽然工作量也大，但起码有个目标性。 就他和龙昊两个人，自然也不必着急，慢慢调查即可。 今天他们选择从憨头的邻居这里入手。 来到这里找到邻居打听憨头，不少人都表示很关心他，说怎么这段时间不见憨头回来。 毕竟情报科此前没有对房屋进行看管。 只是憨头被抓之后搜查了一下。 被抓当日有枪声，但不少人也不明白真相，也有些人当时不在家中。 房东知道，可房东也不会自己说出来。 因此在宋书堂、龙昊的打探之中，还有人关心憨头。 可见憨头在山城的隐藏和潜伏是非常成功的。 憨头甚至于还帮助邻居做过不少体力活，也接受过不少邻居的关心。 看到这一幕宋书堂和龙昊神色都是有些严峻。 若潜伏隐藏在山城内的日谍，都是如此情况。 那么所带来的危害，是非常大的。 但是通过询问邻居，没有太大收获。 说是邻居但是大家每天都各自忙碌，为了一日三餐辛苦奔波。 白天其实很少见面。 多数都是晚上。 晚上憨头只能在家，还能去什么地方？ 而且邻居人数不多。 一天时间就走访完成，得到的结果就是没有线索。 还从不少邻居口中听到憨头是好人这样的评价。 若非上口亜希子，只怕憨头还能在山城潜伏很久。 但得到大家这样的评价，潜伏的如此隐蔽，憨头的付出是非常大的。 那就是完全要符合憨头这个身份的人物设定。 这也就是为什么导致正田和也迫切的想要离开。 因为他不敢吃一口好的。 不敢用一件好的。 不敢享受任何东西，甚至于连普通的，算不上好的东西，他都不敢随便吃喝，随便取用。 完美的潜伏代表着日复一日的代价。 正田和也的心态也就好理解了。 只是日后抓捕潜伏日谍，要更加用心才行，毕竟日谍身边的人，只会觉得他是好人。 是朋友！ “明天去码头？”龙昊在回去的路上问道。 宋书堂说道：“码头比较多，但之前搜查仓库的时候，不是有个工头和正田和也关系不错，找他询问一下。” 山城现在码头太多了。 都去调查的话，显然耗时耗力。 但在此前调查正田和也去过哪个仓库的时候，得知憨头的工作多数是由一个工头介绍，也算是憨头跟着这个工头。 这个工头为人很圆滑。 但也有一定的善心。 看憨头的情况就想要帮帮他。 没成想帮个日谍，这工头可是好一通和情报科解释，生怕自己惹上麻烦。 现在找这个工头可以了解到憨头平日里在哪个码头工作较多，和哪个码头上的工人接触较多，就能找到认识憨头的那些工人。 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那我们明天就去找这个工头，他的地址我知道。”龙昊说道。 “那就早一点。” 你去晚了，对方不知道又跑去哪个码头了。 “好。” “明天直接汇合过去，不用去科里。”宋书堂说道。 “明白。” 因为要出发的很早，堵住早起上工的人，那么自然也就不必再去情报科报道了。 他们现在回去之后，和朱越说一声就行。 两人回到情报科，朱越也询问了一句调查的情况。 虽然明知道 听到没有收获也不意外。 得知两人明天不来情报科，朱越表示这几日他们都可以不用过来，只需要负责调查这件事情就行。 第272章 夏陀 此时太阳还未露头，天气倒是凉爽。 与龙昊汇合两人买了早餐，各自骑一辆自行车赶去工头家中，一手骑车一手吃东西并不耽误。 二人起得早。 但山城之内忙碌生活的百姓起的更早。 方才买早餐的大婶闲聊得知，都已经出来一个小时有余。 两人来到工头家门前，此时尚能看到里面亮着灯，可见已经开始收拾准备出门，来的正是时候。 这个工头有些能力。 虽说也是苦力出身，但却完成了身份的转变。 如今住的房子也很不错，都是通电的。 龙昊上前敲门。 期内响起询问之声。 但却不等回答便将门打开，好似询问只是答应一声，让门外之人好知晓他正赶来开门。 工头年纪三十五岁左右。 身子比较壮。 其实按理来说是发福。 只是他苦力出身，身上有一膀子力气，自然是精干的身材。 后做了工头便不用下苦。 吃的也好。 发福在所难免。 但因为底子放在这里，所以比起其他人的中年发福，他只能说是身子壮。 孔武有力的感觉。 但性格和身材不符，很是精明。 这不一开门看到是熟人龙昊，眼神之中有些吃惊，但是不敢露出任何不满，立马换了一张笑脸。 “什么风将二位官爷给吹来了。”夏陀很热情的说道。 工头名叫夏陀。 但不是本名。 严格意义上讲他是没有名字的，小时候家里穷孩子多，长辈也不会起什么名字。 所以从小到大一直叫四娃。 连姓都很少叫。 后来在码头做苦工很卖力气，又被戏称一个人顶四个人。 等到之后他慢慢有些起色，和人打交道多了一直叫四娃不好看，故而自己给自己起名叫夏陀。 这陀和佛陀没有任何关系。 而是说不平的山地，和山城的地形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改名之后时来运转，总之夏陀顺风顺水。 一直做到今天。 他的经历虽然不说起伏特别大，毕竟也仅仅只是工头罢了。 可你要明白夏陀的起点。 很多人在这样的起点上，一辈子是不可能完成跳跃的。 阶级的限制往往会伴随一生。 故而在最早接触夏陀的时候，宋书堂甚至于心里开始怀疑，夏陀和正田和也的关系。 因为他怀疑是夏陀帮助了日谍之后，才会如此发展。 但经过调查发现不是。 毕竟正田和也潜伏隐藏如此之好，身边邻居尚且不知道他的身份，没必要告诉夏陀，那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其次就是帮助夏陀发展。 不是同样给自己找关注度？ 不可取。 所以夏陀能有今天靠的是自己。 在明白这件事情之后，宋书堂对夏陀这个人，就失去兴趣。 但未曾想今日又要见面。 “大早上耽误你点时间。”龙昊说道。 “哪里话，怎么能说是耽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夏陀让开门让两人进来。 但他家中还有家人。 龙昊表示不用进去，在外面说一样。 夏陀很明白也不坚持，立马对屋内喊了一声，说自己出门干活。 就直接将从家中出来。 也没有回去换一身，吃口饭什么的。 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 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里夏陀熟悉，自然是带着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此处还有一些歇脚的石凳。 大早上自然没有人在这里停留，宋书堂、龙昊就在这里坐下。 “你也坐吧。”宋书堂对夏陀说道。 “我站着就行。” “不要紧张，找伱只是询问一些事情，你坐下回答。” “有什么想要问的二位尽管问，知无不言。”夏陀也在一旁坐下。 龙昊负责询问：“我们找你是想要问一问，憨头平常都在哪些码头上工，和憨头接触较多的工人又有哪些。” 听到还是憨头的问题。 夏陀立马说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看他孤身一人，而且还有些木讷，算是可怜他才经常给他找些活做，但不表示我们关系很好。” “你不用解释这些，只需要回答问题就行。”龙昊知道夏陀担心自己和憨头扯上关系。 “民生码头我们是不去的，他们公司有自己的工人负责装卸货物，不是他们公司的船只靠岸，一般情况下也会选择用他们的工人，大家各取所需关系紧密。所以说除了民生码头和一些政府专用的码头之外，哪里有需要我们就去哪里，但山城码头的工人很多，我手下虽然也有不少人，但不可能将生意全都收入囊中，所以更多集中在长江边的码头。 就那么七八个码头的工作已经够养活我们，所以嘉陵江边的码头我们是不去的，且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接到活，人家那里也有人负责这些工作，所以说憨头当时去了嘉陵江边的码头找活干，我也挺奇怪的。”夏陀说到最后还在表示，自己和憨头没什么关系。 其实憨头当时去嘉陵江码头。 是为了利用从长江边，到嘉陵江边的距离，来判断情报科究竟是跟踪监视了他一个人，还是跟踪监视了多个人。 从而判断他是有一定危险。 还是已经被锁定。 这个宋书堂等人心里是清楚的。 最后憨头选择将东xz在嘉陵江码头旁的仓库内，恐怕也是存着出其不意的心思。 “一般情况下都不去嘉陵江码头，担心接不到活，憨头去就能接到吗？”龙昊问道。 “他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虽然说都是苦力，都是弯着腰流着汗讨生活的人，但咱们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时常捐献活动我们都积极参加，就是要捐款去打鬼子。 因此大家对憨头有包容性，且他也有力气干活没的说，所以他还是有些特殊性，谁知道帮来帮去，最后帮了个日本鬼子。”夏陀咬着牙表示后悔不已。 对于他话里话外都在表示自己清白的举动。 龙昊并没有记录。 这和他们对夏陀的调查一致。 这个人就是如此精明，有些小聪明。 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子上。 现在可以确定，憨头很少去嘉陵江边的码头。 多数在长江边。 那么就从在长江边码头工作的力工开始询问。 看有谁见过憨头出入过什么，和他气质不太相符的场所。 但在嘉陵江边码头工作的工人也不能忽视，因为从夏陀的话语中可以判断出来，憨头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 你不能说憨头潜伏的不好。 反而应该说他潜伏的很好。 只能希望这样的知名度，可以让人看到他做过什么。 从而打破现在的调查僵局。 撕开一个口子。 所以询问夏陀只是让他们可以先调查长江边的码头，不能放弃调查嘉陵江边的码头，好似没有起到什么用作。 可宋书堂却很开心。 因为认识憨头的人越多，他被看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是好消息。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宋书堂和龙昊便准备开始排查。 这个排查工作不如邻居这里。 短时间内可以结束。 或许需要几天时间，不过两人都有些期待。 分别前宋书堂对夏陀问道：“你有见到过憨头出入过什么奇怪的场所、单位、机关之类的吗，就是与他生活习惯不太相符的。” 面前的夏陀自然也在询问之列。 现在既然见面，当然是直接问一下。 面对这个问题夏陀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这个没有。” “之后想到了也可以联系我们。”龙昊例行公事的说了一句。 “二位放心，我回去之后好好想，如果有想到一定 “那今天就这样。” “还需要我跟着一同到码头上去吗？”夏陀主动问道。 “不必了。”龙昊说道。 既然是码头上的工人都要问一问。 夏陀跟着与否都不重要。 他跟着也起不到帮助，反而还会引起一些目光。 其次这个人精明。 只怕跟着一起调查，日后就会狐假虎威，毕竟不明真相的人更多。 让夏陀顺杆爬了可不好。 被拒绝之后夏陀确实有些失落，但是走的很干脆。 他的目的不能达成，那就更不能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短时间的接触下来，这夏陀确实表现的很得体。 “这人难怪能做到工头，现在年纪大了可能冲劲小了，也就安于现状了，不然就他这种性格，怎么也要再进一步。”龙昊看着夏陀离开的背影说道。 宋书堂也扭头离开口中说道：“不是年纪大了安于现状，是乱世了，爬的高不如守得住。” 就目前山城的情况。 被日军空袭时常有的事。 多少有头有脸、有权有势之人，也会丧命于此。 并非都来得及躲入防空洞之中。 论年纪夏陀是年富力强。 只是看时局。 没必要去钻营了。 可能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守好一亩三分地。 宋书堂与龙昊来到码头，拿着憨头的照片开始询问。 大部分人确实都认识憨头。 起码也听说过。 但是询问下来效果不太好，毕竟大家每日都是忙忙碌碌，也不怎么去逛街。 别说憨头会不会去什么地方。 就算是去了他们也看不到。 但这才 就这样询问了一天。 也不过才跑了三个码头。 毕竟码头上的工人很多，你都要询问。 可能你漏掉的一个人，就是关键所在。 既然是排查就不要怕麻烦。 晚上自然是回去休息，毕竟晚上码头到船很少，工人都回家休息。 你若挨个去家中询问。 那么就太浪费时间。 光是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太多了。 而且宋书堂、龙昊也要休息，自然是明日再说。 两人从码头离开回下罗家湾。 他们这几日是不需要去情报科报道的，早上不去晚上自然也不必去。 夏陀今日也在码头忙碌一天。 更多是指挥和与货船的货主、船主增进关系。 但下工之后夏陀却没有立马离开。 而是在码头稍作等待。 很快便看到一人前来。 此人也是力工打扮，今日同样在码头工作。 “边走边说。”夏陀说道。 他们都认识，在一起交谈不会被人觉得奇怪。 和夏陀见面的人年纪与他差不多。 “怎么了？”此人对一旁的夏陀问道。 今日夏陀来这里视察工作，来时两人眼神相对，他便知道夏陀有事。 于是下工之后见面。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憨头，其实是日谍一事吗？”夏陀问完之后，还和一旁下工离开的工人打招呼，他不是吝啬严苛形象，更多的是与大家打成一片。 “记得，我此前已经抽空和上面汇报，对于你有善心的举动组织很认可，但对方是日谍一事你却从未察觉，是你的工作失误。” “我明白。”夏陀提起这件事情，同样没有多余的话说。 他和憨头算是熟悉。 两人打交道很多。 但是他有一次怀疑过憨头的身份吗？ 没有！ 从来都没有。 甚至于更多的是想要帮助。 你说讽刺不讽刺！ 面对面前之人说的话，夏陀确实无力反驳。 但今日显然不是反省的时候，夏陀继续说道：“今天情报科的人再次找上我。” “又找你？” “对。” “他们找你干嘛？” “询问我有没有见过憨头，去过什么奇怪的场所之中。” “什么叫奇怪？” “就是和憨头的身份不相符。” “他们问这些做什么？” “我没有问。” “你做得很对。”这人肯定夏陀的做法。 毕竟你确实不能问。 连好奇都不能。 普通人或许可以好奇一下，毕竟大家都有好奇之心。 但是夏陀是聪明人。 他不应该好奇。 看来憨头一事，也让夏陀意识到了很多问题，行为更加的谨慎小心。 “我猜测可能还是调查日谍。”夏陀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看憨头出入过什么地方，去调查日谍，这不是大海捞针，就算是找到地方了，就能锁定日谍吗？” “我不清楚，不敢问太多，我想要跟着他们一起询问调查，但是被拒绝了。” “所以情报科会在码头询问这个问题？” “是的。” “那看来他们应该是掌握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现在怎么办？”夏陀问道。 “情报科调查日谍，让他们调查就行，我们不用管。” “但我好像见过憨头出入过一次奇怪的地方。”夏陀的话，让面前之人神色也认真起来。 “你没有告诉情报科？” “我当然要先问过组织的意见。” “很好，此事我会连夜汇报组织，你等我消息。” “好。” 两人交谈完毕，就在码头外分头，各自离开。 第273章 驻华公使馆 夏陀从码头离去回到家中休息。 作息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码头工人唐石却与往常不同，并未直接回去家中，而是朝着米街走去。 米街身处闹市。 虽是晚上却更加热闹。 白日里尚且烈日当头，晚上倒是凉爽许多，大家也更有闲情逸致出门。 唐石对这里颇为熟悉。 在小路之中上下穿梭，后停在一处屋门之前。 上前叩门。 “谁？”门内有人出言询问。 “是我。”唐石无需说出姓名，听声音屋内之人便明白来者何人。 果然房门被打开。 其内同样是一中年男人。 侧身让唐石进屋。 “怎么了？”此人直接对唐石问道。 “上次和你汇报，夏陀在码头遇到日谍憨头一事，现在还有进展。” “国府的人怀疑夏陀和日谍有牵连？”房间主人最担心的便是这件事情。 此前和组长汇报，上面也是比较关心这点。 原本看这几日没有动静，还想着风平浪静，谁知道现在又有进展。 唐石摇头说道：“并非是怀疑夏陀，而是调查日谍行踪……” 当即唐石将问题汇报。 “所以夏陀现在所知晓的憨头去过的奇怪场所内，极有可能潜伏隐藏有日谍？” “没错。”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红岩嘴汇报这件事情，明日给你答复。” “那你晚上走夜路小心些。” “放心。” 说完问题之后唐石便离开。 同时确保没有人盯着自己。 在唐石离开之后，屋内之人也从房间内出来，且还从房间内推出自行车，晚上要赶去红岩嘴，没有自行车可是要费些功夫。 一路骑车赶至红岩嘴，他便开始汇报工作。 听闻他的汇报之后。 南方局已经回到房中休息之人，也穿上衣服再度起来。 几人小会商讨。 如今夏陀所掌握到的消息，究竟是否正确犹未可知。 其次南方局就算是锁定范围，也无法锁定日谍，毕竟情报科手里或许掌握了他们并不知晓的情报。 因此他们想要先一步找到这个日谍，不太可能。 想要调查同样不行。 因为憨头出入的场所很特殊。 甚至于情报科调查起来，都会比较受到约束。 再者他们抢先在情报科手里抓捕这个日谍意义不大，且还有可能暴露夏陀，夏陀乃是早年由唐石发展。 唐石很早加入组织工作。 后在码头讨营生。 见夏陀聪明且还有些善良之心，于是发展他加入组织。 唐石是夏陀的上线。 前来汇报的人则是唐石的上线。 其实严格意义讲也不算是上线，更像是交通员。 他负责将唐石的消息，送来红岩嘴。 毕竟唐石跑一趟不太方便。 别看夏陀只是一个码头苦力的工头。 可是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利用码头进出物品和人员，夏陀时常帮忙，以此也蒙骗过了国府不少检查。 所以为了一个日谍暴露夏陀不值得。 再说也不是放跑日谍，让情报科去调查抓捕即可。 南方局做出指示，让夏陀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情报科，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听天由命。 总的来说就是保证夏陀的安全。 这对红党来说极为重要。 同时也要确保协助抓捕日谍，虽然对国府成员他们没有什么好感，可是牵扯到日谍，就必须要懂得大局。 只是不少人现在对情报科利用上口亜希子协助调查一事，还有些微词。 不过也就是发几句牢骚，命令就此下达。 得到命令之后，此人骑车回到城区。 并未联系唐石。 而是一直等到 只是远远对望一眼。 唐石见其微微点头便明白组织决定。 来到码头上工。 下午夏陀也出现在码头，视察一下工作，但不会停留太久。 趁着这个功夫与唐石碰面。 “组织有消息吗？”夏陀问道。 “伱可以将自己知道的线索告诉情报科。” “明白。” “但你要小心些，毕竟和情报科打交道，同样要谨慎。” “放心，憨头的事情已经是敲响警钟，我只怕日后不管过去多少日日夜夜，每每想起都会心中一阵后怕。” “警钟长鸣对你来说不算坏事。” “那我就准备通知他们。” “不急，缓两天。”唐石说道。 毕竟此前询问你，你刚说不清楚。 虽然说也正常。 可是牵扯到了情报科，小心一些没什么问题。 且夏陀知晓的信息不一定是正确的，那么让情报科在码头找工人多多询问几日，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也有发现。 确保没有遗漏。 可见红党方面也很操心情报科抓捕日谍一事。 毕竟他们也想要早日将日谍抓捕。 一方面是让山城安宁，一方面也是等着处置上口亜希子。 夏陀表示明白，就从码头离开。 …… …… 宋书堂带着龙昊多日走访码头。 询问大家信息。 七嘴八舌听到不少消息。 可真正有用的为数不多，有些人说看到憨头好像进出过一些档次比较高的饭店，虽然说饭店不是他们推测的与文字有关的地方，可是宋书堂还是去调查了。 最后发现不奇怪。 因为这个饭店的档次并不高。 只是提供这个消息的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导致对他来说这个饭店可能档次很高。 可是对于憨头来说。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偶尔来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 这也是正田和也为数不多的一种享受。 可是吃的也不过就是寻常东西。 连高档一点的饭店都不敢去。 听别人口中沪上的十里洋场。 他吃着饭店内的饭菜如同嚼蜡，可就算是如此饭菜，他也不敢经常吃。 恐怕那时正田和也的心情是很糟糕的。 类似如此没有用的情报不少，但宋书堂都一一核查排除，甚至于鼓励被询问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不怕浪费时间。 只怕错过关键信息。 但是一连几日的搜查，将长江边的码头都已经差不多询问完了，都没有线索。 看样子好像只能去嘉陵江边的码头。 工作量依然很大。 且嘉陵江边可能性肯定没有长江边大。 只是宋书堂和龙昊还抱有期望，现在就开始失望，确实为时过早。 今日结束工作，明日就要去嘉陵江边。 宋书堂与龙昊在码头找了一家饭店吃饭，商讨目前的调查情况。 吃完饭回下罗家湾休息。 约定 谁知道等到 开门发现是情报科一组成员。 因为今日是去码头，需要等到上工之后过去，工人才在。 故而没有出发很早。 “怎么了？”宋书堂对门外成员问道。 “有电话打到科里，说是有事情找宋组长汇报。” “什么事？” “他说要当面和你说，只留了名字说叫夏陀。” “夏陀！” 听到这个名字宋书堂点头说道：“好，你先回去吧。” “是。” 情报科成员离开之后，宋书堂前去路口。 见到了龙昊。 龙昊也从刚才离开的情报科成员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 见宋书堂过来问道：“夏陀怎么要见你？” “看来是有关憨头的事情。” “他回忆起什么了？” “去见见他。” 宋书堂不知道夏陀能提供什么信息。 但既然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要见一面的，宋书堂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只是对于这个精明的人。 也担心是故意为之。 想要接触一下，拉拉关系。 毕竟在码头，夏陀也能从一些工人口中，打听憨头的事情。 指不定是如此。 宋书堂他们排查码头，也不敢说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人，毕竟工人也不可能每次都恰好全在。 因为夏陀打电话联系。 所以他们直接去夏陀家里。 果然对方在家中等待。 见到宋书堂他们过来，夏陀立马从家中出来，三人再度来到了 “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龙昊问道。 “上一次你们离开之后，我就回来一直想，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突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想起来我之前见憨头好像去过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所以一早就出门找电话打过去。”夏陀当即开始回答。 “什么地方？” “土耳其驻华公使馆。” “公使馆！”龙昊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你确定？”龙昊再问。 “那天我是约了人谈码头上的事情，刚好就约在了鹅岭，我去鹅岭的时候有点小雨，到了鹅岭烟雨朦胧的，我那个地方去的少，再加上有雾就跑错路了，到了土耳其驻华公使馆外面，我一看走错了就扭头赶快赶路，毕竟迟到不是一个好事情。” “在那里看到了憨头？” “就在我扭头准备快点赶路的时候，又想起来从土耳其驻华公使馆这边绕过去比较近，因为已经走错了，原路返回再去走时间肯定来不及，所以我又扭头朝着这边走，在路过土耳其驻华公使馆的时候，朝内看了一眼，看到一个身穿雨衣的人朝着外面走来，我看那人影比较像憨头。” “你没停下来打声招呼？” “我这边赶时间，再说只是看着像，对方穿着雨衣带着雨衣上的连体帽， “那你现在能确定对方是憨头？” “我这不是回家之后，越想越觉得像吗。” “对方看到你了吗？” “应该没有看到我，我当时都已经走过去了，而且我打着伞呢。” “那你从鹅岭回来之后，没有问过憨头为什么去公使馆吗？” “上次在鹅岭谈论的事情非常不顺利，那天之后我焦头烂额了好一段时间，都已经没空去管码头上的事情，等到好不容易忙完，再去码头见到憨头的时候，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忘了，若不是你们询问，我都想不起来。” 夏陀着话也算半真半假。 当时他确实是忙忘了。 一方面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另一方面是红党当时也有任务，他分身乏术。 所以再见憨头时，就没有想这个。 只是在听到宋书堂他们的询问之后，夏陀是 问完之后龙昊去看宋书堂。 宋书堂也在判断。 夏陀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憨头。 如果是的话，这个公使馆确实是非常奇怪的地方。 他们此前认为是报社、出版社之类的地方。 未曾想过公使馆。 可现在想来并非没有可能。 这也算是官方机构。 遣词用句肯定是会有所不同。 但那字是用汉子写的。 “谢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如果后续再想到什么，可以继续联系我们。”宋书堂对夏陀说道。 “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客气了一下之后，夏陀紧跟着问道：“我提供的消息有用吗？” 看他如此迫切想要知道这件事情，龙昊笑着说道：“还需要调查核实。” “明白。”夏陀有些失落。 毕竟他提供这些消息，是想要立功的。 夏陀离开之后，龙昊对宋书堂问道：“牵扯到了公使馆，这我们可怎么调查？” 公使馆不同于别的地方。 你真不好调查。 容易引起国际问题。 尤其是国府现在，对国际问题很看重。 毕竟国际上面承认与否其他党派的合法地位，事关国府根基。 这些公使馆能设立在山城，足以证明他们是承认国府的合法地位。 这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不好得罪的。 你就算是抓捕日谍，若是影响了国际关系，上峰也会要你好看。 别说抓不到日谍。 就算是抓到了。 那也是功不抵过。 宋书堂不是愣头青，自然不会脑子一热，觉得自己抓日谍，什么都不必在乎。 因此说道：“夏陀提供的这个线索很关键，比我们这几日调查到的所有线索都要重要，所以公使馆这里肯定要查，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回去和科里汇报一下，看看怎么调查影响最小。” 查宋书堂肯定要查。 不能放过日谍。 但也不能就如此上门，到时候你连公使馆的大门都进不去，你怎么查？ 就算是你硬闯进去。 等待你的可能就是国府的监禁，给国际上各个国家一个态度。 那是自己犯糊涂。 所以宋书堂觉得，汇报上去让沈渌水想办法就行了。 什么样的职位做什么样的事情。 这还轮不到宋书堂操心。 第274章 汇报毛主任 今日原本计划前去嘉陵江畔码头调查询问。 但夏陀的消息让一切发生转变。 两人先一步回情报科，找沈渌水汇报此事，让科长来拿注意。 这几日宋书堂并不来情报科。 故而朱越在科内看到宋书堂过来，有些好奇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有事情要汇报科长。” “科长去开会了，稍等一会。” “这么早开会？” “临时通知的。” “处里的会议？”宋书堂问道。 如果是情报科开会，沈渌水不可能临时通知，且朱越肯定是要到场。 这显然是军事处的会议。 “对。” “什么事情？” “不清楚，听处里其他人提了一嘴，好像和伪政府有关。” “汪逆！”龙昊自然明白说的是谁。 这汪逆他此前见过，也听其演讲过，此人看起来十分正派。 早年所作所为更是让不少人拍手称快。 狱中作诗也是美谈。 演讲更是激情澎湃，调动人心。 龙昊在下面听着，恨不能起而和之。 谁成想现如今变成逆贼。 既然沈渌水不在办公室内，宋书堂与龙昊就先在朱越办公室等待。 同时朱越也询问了一下他们现在调查遇到的问题。 龙昊汇报了一下。 听完之后朱越明白二人为何回来。 事关驻华公使馆。 别看军统局现在如日中天，但在国际问题上，也需小心应对。 毕竟国府整体对待国际问题，都是非常敏感的。 尤其是现在山城的局面。 “夏陀之言可信吗？”朱越问道。 “可信不可信都要查。”宋书堂表明立场。 和公使馆有关。 如果可能性较小，其实可以放弃调查。 毕竟他们是抓捕日谍，不是自找麻烦。 且你这个麻烦，军统局不一定能护着你。 但宋书堂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既然夏陀提供了信息，那就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他们调查的过程就是排除的过程。 可信与否。 伱要调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而不是如今坐在办公室内，三言两句之间就能有结果。 朱越自然明白宋书堂的意思，不过调查公使馆阻力不小。 确实要等科长回来再议。 但这个晨会开的时间还挺长。 一直等到快中午沈渌水才回来情报科。 朱越带着宋书堂、龙昊一同前去。 沈渌水刚坐在位子上喝口水，就看到三人进来。 宋书堂此前是奔着新思路去调查的，那么现在过来是否已经调查到了线索？ “怎么了？”沈渌水问道。 “是这样的科长……”宋书堂上前一步，将自己现在所遇到的问题汇报。 沈渌水原本以为是有线索。 谁知道居然听闻这个结果。 虽然也可以说是线索，但其中牵扯的问题很严重。 稍有不慎就是给情报科找麻烦。 尤其现在军事处，乃至整个军统局，都是很有压力的。 见沈渌水面露迟疑神色，宋书堂觉得今日开会，或许问题比较严重。 不然按照沈渌水的性格，虽然这个调查麻烦了些。 可他也应该 朱越更为了解沈渌水，当即询问：“科长今日会议莫非牵扯重大？” 听到这个问题。 沈渌水没有立马回答宋书堂。 转而说道：“汪兆铭身在沪上，这段时间王叔鲁也秘密进入沪上停留三日，他前脚刚走后脚梁东坡也秘密踏足沪上，更是停留五日之久。” “王叔鲁、梁东坡！” “这可都是大汉奸。”龙昊对二人很熟悉。 汪兆铭没有叛逃之前。 这两人就是有名的汉奸头子。 王叔鲁就任日军扶植的傀儡政权，伪民国临时政府行政委员会委员长一职。 梁东坡出任伪民国“维新政府”行政院长一职。 一在北平。 一在金陵。 除伪满之外，两大伪政权一南一北。 这两人可都是实权人物。 但现在都出现沪上，这是想干嘛？ 龙昊皱着眉头说道：“日本人这是打算做什么？” 宋书堂同样说道：“此前竹内一郎说过有一个‘新府计划’，我们都认为是汪逆伪政权的成立，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听到宋书堂的话，沈渌水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之中，沈渌水说道：“日本人有意将三个伪政权合而为一。” “变成一个？” “对，除了伪满政权不做改变之外，其余三个合并。” 虽然汪逆伪政权尚未公开成立。 但现在却不能忽视。 甚至于在三个所谓的汉奸集团合并之后，只怕也是汪逆是主导地位。 从现在的种种迹象可以表明。 日本人野心极大。 现在想要成立一个伪政权出来，掌控沦陷区。 难怪今日早早开会。 只怕不仅仅是军事处，各处都是如此。 局内应该有高层会议，各处处长参与，这是回来之后再各处开会说明此事。 这件事情影响很大。 甚至于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现在的抗日局势。 且汪逆集团只怕要一飞冲天。 所谓‘新府计划’已经是板上钉钉。 那这山城策反拉拢工作只怕会更加疯狂，且成效肯定会更好。 对情报科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其实对于这两个汉奸，军统局早有暗杀。 尤其是王叔鲁，更是津门站站长，同北平站站长联和行动暗杀。 行动很顺利。 局内甚至打算开庆功会。 可谁知当日车里还坐着一个日本人，这日本人阴差阳错帮王叔鲁挡枪而死。 导致暗杀计划失败。 从此之后王叔鲁格外小心。 日本人对他的保护也是如此。 故而到今日都没有暗杀机会。 现如今等来这种事情，可谓是让人倍感压力。 见众人神色都是严峻。 沈渌水说道：“根据我们所得到的情报，日本人想要成立一个大的伪政权已经是不争事实，且很有可能是汪逆主导，甚至于他们也要用国民政府的名号，最过分的是可能还会征求国际上的承认，请求他们在金陵开设公使馆。” “荒唐！”朱越说道。 伪政权。 还用他们的名号。 甚至于还敢征求国际上的支持。 开设公使馆。 这不是荒唐是什么！ “可是如此荒唐的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沈渌水说道。 宋书堂此刻才明白沈渌水为何迟疑。 国际上风云变化。 不能胡来。 这调查土耳其驻华公使馆，若是处理不好。 只怕要被汪逆集团借题发挥。 牵一发而动全身。 “科长，日谍不可不查。”宋书堂表明自己的态度。 沈渌水对于宋书堂的想法他是支持的。 作为情报科科长，他需要这样的下属。 权衡利弊做出决定是他的事情，下面的人应当有调查日谍之决心，而不是心中经营算计。 对此沈渌水很欣赏宋书堂。 不是冒失的愣头青，却有年轻人的热血和坚持。 “查自然要查。”沈渌水说道。 “要不要汇报处长？”朱越觉得目前这件事情，沈渌水已经不能私下做决定了。 “只怕告诉处长也是让处长为难。”沈渌水刚开完会回来，明白这些情况。 哪怕是鲍意伟知道了。 恐怕也比较麻烦。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大家还准备想办法之际，沈渌水话锋一转说道：“此事让我再考虑一下，书堂留下做一下详细汇报，你们二人下先去。” 考虑一下能理解。 可为何还要详细汇报。 现在明明汇报的很详尽。 让朱越、龙昊先行离开，有明显的支开两人的意思。 但朱越没有任何迟疑，点头带着龙昊离开。 宋书堂也没有装傻，等到两人离去之后问道：“科长有什么吩咐。” “毛主任让你协助调查，你这里进展如何？” “这段时间科内事忙，没顾得上。” “那也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去和毛主任汇报一下，不然岂不是有些怠慢。”沈渌水说道。 听到沈渌水的话。 宋书堂眼神一亮。 他明白沈渌水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去见毛主任，然后直接将目前的情况告诉毛主任。 让毛主任拿主意。 直接跳过鲍意伟。 甚至于让毛主任将事情汇报到戴老板面前。 越级汇报。 但此事沈渌水肯定会和鲍意伟说。 宋书堂不算是越级汇报。 而是帮上司排忧解难。 但宋书堂的形象就有点吃里扒外。 你是情报科的人，却将消息汇报给毛主任。 但沈渌水的眼神很明白，那就是为了抓捕日谍，牺牲一下是应该的。 而且你是奉命行事，我和处长心里都清楚。 宋书堂明白这些意思之后，也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属下确实应该去和毛主任请罪，调查如此长时间没有结果，实属不该。” 两人心照不宣。 宋书堂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 等到他离去之后，沈渌水也从办公室出来，去见鲍意伟。 鲍意伟此刻坐在办公室内，脸色不是很好。 毕竟此前针对汉奸头头的暗杀工作，他都参与了计划的指定，人员的选择。 但是最后失败。 现在造成这样的局面。 虽然明知道你就算是暗杀了王叔鲁等人，日本人也会找其他人来扶持。 本质不会改变。 但没暗杀掉，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是颜面无光。 看到沈渌水再度上门，鲍意伟收敛心思问道：“怎么了？” 沈渌水没有废话，很简短的将宋书堂的调查线索说明。 鲍意伟一听就头疼。 你说有确凿的证据吧。 你没有。 那么调查公使馆很可能没有收获。 那到时候你的怀疑对方就有理由去猜测，你是为什么？ 等到其他人添油加醋的一番以讹传讹。 事情的本质肯定会不一样。 你说你是调查日谍。 可能很多人认为你是挑衅公使馆。 探寻公使馆内的机密等。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有嘴就能说清楚的。 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 出乱子的可能性不小。 见鲍意伟皱眉，沈渌水立马说，自己已经安排宋书堂去找毛主任汇报。 鲍意伟一听就明白沈渌水的意思。 这是将问题抛上去。 鲍意伟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可以将问题抛上去。 他直接找戴老板汇报就行了。 可是你是去给戴老板出难题的吗？ 调查日谍，事事都需要汇报给戴老板，要你军事处处长做什么？ 他到时不太好这样做。 可是宋书堂直接去汇报，那就不一样了。 别管上面能不能猜到是他们有意为之。 反正知道了就行。 此时宋书堂已经站在毛主任办公室外等待。 他来的时候门外的人告诉他，毛主任办公室内有人，宋书堂便表示自己等着。 不多时门打开。 其他军统局成员出来离开。 门口之人进去汇报，说宋书堂在外面等着。 “进去吧。”汇报之人出来对宋书堂说道。 “多谢。” 进入毛主任办公室，宋书堂站直身子。 不等毛主任询问就自己说道：“这几日调查没有进展，实在辜负毛主任信任。” 宋书堂的情况毛主任很清楚。 情报科这段时间忙。 而且忙的很有成效。 宋书堂也算是有功之臣。 你说现在为了这件事情上门负荆请罪，那肯定不至于。 毛主任问道：“还有何事？” “属下近日调查……” 听到宋书堂将问题说完，毛主任心里暗骂情报科是属狐狸的。 沈渌水更是一肚子坏水。 不过当着宋书堂的面，他没有表现出来。 且同样没有接他的话，让其离开。 宋书堂老实退下。 毛主任在他走了之后，前去戴老板办公室。 毛主任用比较玩味的口吻，将整件事情说出来。 后表示说道：“这沈科长是老狐狸，鲍处长更是独善其身，反倒是宋书堂这个小子，直挺挺的一杆枪，这事还要让老板拿主意。” 戴老板对这点小心思并不放在心上。 同样笑着说道：“你说说这个宋书堂，是情报科的福将，还是灾星，说他表现不错，现在和红党好像有点牵扯，导致鲍意伟、沈渌水是心中忌惮。 现在更是在这个节骨眼，调查到这种事情，还是在情报科暂停调查之后，什么事都让他赶上了。” 毛主任开口：“和红党关系近不是挺好的，老板此前不就是这个打算，现在可以说进展很顺利。” 听到毛主任的话，戴老板笑了笑并未言语。 毛主任继续说道：“这杆枪要看握在谁的手里，握在老板手里，那染得越‘红’岂不是越好。” “谈论这些尚早，还是说说公使馆的事情吧。”戴老板轻描淡写的将话题转移。 毛主任也习惯了。 但他明白自己肯定是说到戴老板的心坎里去了。 第275章 铺路 话题重新回归到公使馆的问题之上。 毛主任笑着说道：“这个节骨眼确实比较麻烦，可接替六足小组的日谍小组，只怕也是为了‘新府计划’而来，汉奸头目全都赶赴沪上只怕也是日本人在中斡旋劝诫，不可不查。” 汪兆铭。 王叔鲁。 梁东坡。 谁看的惯谁？ 在汪兆铭尚未投敌叛变之前。 梁东坡就想要南北合一，自己好接管整个沦陷区。 想和王叔鲁板板手腕。 在北平没少和日本人吹耳边风。 谁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有打响，汪兆铭投敌一事风声四起。 和汪兆铭比起来，王叔鲁、梁东坡要差很多。 起码身份上要差很多。 日本人当然会推选汪兆铭出来做代表。 想王叔鲁、梁东坡屈居人下，那也不是容易之事。 虽都是汉奸。 卖国求荣。 但此事事关重大，日本人也要好生处理，免得最后弄成乱的一锅粥，对他们来说影响更大。 故而毛主任现在很清楚，虽说不好得罪国际上的关系。 但放任日谍在山城掀起风雨，只怕到时也是麻烦。 再者说这日谍若是真的出现在公使馆内。 这危害太大。 不可能不妨。 戴老板自是明白这其中关键，可如何调查需要详细想想。 “土耳其驻华公使馆现任公使是谁？”戴老板问道。 毛主任此前来时，已经稍作了解。 这便是他的独到之处。 因此现在面对戴老板的询问，无需再去调查，直接回答：“史帕希。” “联系外交部用他们的名义约史帕希见一面。” “面谈？” “谁知道公使馆内现在被渗透成了什么样子，电话里交谈已经不保险了，面谈最为关键。”戴老板说道。 你说公使馆内谁都有可能是日谍。 但是公使肯定不是。 毕竟史帕希的身份放在这里，他做日谍没有任何意义和好处。 且这个公使的职位并非长久，时常都会更换。 指不定明年安排个代办在山城。 史帕希直接就回去了。 因此史帕希的身份无需怀疑，那么作为公使馆公使，和他商议调查日谍一事，能最小程度压低影响和误会。 且这件事情也只能是他们出面。 安排鲍意伟等都不太合适。 但戴老板没有打算亲自出面。 毕竟他的身份去见史帕希也不合适。 一事不烦二主，戴老板说道：“麻烦你走一趟。” “分内之事，不过要带着宋书堂吗？”毛主任笑着问道。 戴老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看来他对自己安排宋书堂接近红党，现在兴趣很大。 见状戴老板说道：“想带就带着。” “明白。” 从戴老板办公室出来，毛主任就联系外交部。 让他们联系史帕希见一面，用外交部的名义。 毛主任亲自安排联系，外交部这边效率很高。 直接致电土耳其驻华公使馆，说是想要和史帕希公使见一面，商议一些外交上的事情。 这种工作非常平常。 史帕希留在山城就是为了这些。 因此没有什么问题，就表示 宋书堂从毛主任这里离开之后，回到情报科没有再去和沈渌水汇报。 毕竟去找毛主任汇报是你自己的意思。 伱和沈渌水汇报什么？ 至于结果。 等着看就行了。 安排龙昊带人继续去嘉陵江畔的码头询问工人。 虽然夏陀提供的信息很重要。 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继续调查。 毕竟不能浪费时间不是。 且公使馆究竟能不能顺利调查，还不一定。 就在宋书堂等到早上九点左右，办公室内电话突然响起。 毛主任要见他。 宋书堂急忙起身去寻毛主任。 谁知从情报科出来，便看到毛主任站在车旁。 “上车。”毛主任说道。 宋书堂直接弯腰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是毛主任的司机。 后排则坐着毛主任一人。 另有军统局成员在后跟随，负责保护。 “这是去？”宋书堂问道。 “去聚兴诚银行。” 银行？ 这个银行宋书堂很熟悉。 此前调查日谍。 代号‘候鸟’的大井川隆，化名金开宇就在聚兴诚银行内工作。 可毛主任肯定不会带着他去银行。 瞬间宋书堂反应过来问道：“去外交部？” 在政府机关迁渝之后，外交部借用了聚兴诚银行大楼的一部分做办公室之用，等于说外交部现在有两个办公场所。 此前说的是公使馆的问题。 现在毛主任要带着他去聚兴诚银行，那必然是与外交部有关。 见宋书堂猜到毛主任觉得正常，他靠坐在后排说道：“局内约见了史帕希公使，今日见面详谈这件事情，你到时要好好表现。” 直接约见公使。 宋书堂明白戴老板的意思。 可是毛主任让自己好好表现！ 表现什么？ 这件事情其实他完全不用出面，由毛主任和史帕希达成一致意见，情报科出面负责调查就行。 今日却专门将他带上。 宋书堂其实是有些奇怪，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等到车子到了地方，宋书堂很有眼色的下车，给毛主任开门。 后毛主任带着他进入外交部。 表明身份之后，就被带入一个房间之内。 公使史帕希已经坐在其中，由外交部人员陪同。 见毛主任带人而来，外交部成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情报科其余人也没有跟进来。 房间就史帕希。 毛主任、宋书堂。 跟随史帕希一同来的人员，都被安排去了别的房间休息。 史帕希现在很好奇。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军统局的调查对外交部也是没有言明的。 对于史帕希的外国人长相，宋书堂自然不会好奇。 山城的外国人很多。 只是好奇对方是否会说汉语。 毕竟交谈起来是一个麻烦。 但想来是公使馆公使，语言上自然是没有问题。 果然史帕希率先开口：“请问你们是？” 听到这中文说的非常标准，宋书堂松了口气。 毕竟他会的外语就几种。 毛主任开始作自我介绍。 在史帕希面前，也不能太狂妄，公使若是和上面告状，很是麻烦。 听到毛主任的介绍。 史帕希更是疑惑。 军统局的大名他自是听过，但向来是不相干的存在。 今日主动见自己做什么？ 他也明白外交部约他过来，只怕也是军统局的意思。 毛主任对宋书堂说道：“你来解释。” 宋书堂没有犹豫，将自己在调查中遇到的所有问题，都说的清清楚楚。 担心史帕希听不明白，故而说的很慢。 虽然对方中文说的不错。 但你也要考虑对方的听力问题。 史帕希初听之下嗤之以鼻。 说他们公使馆内有日谍。 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史帕希觉得不可能出现日谍。 从其有些傲慢的眼神之中，宋书堂明白他不信。 所以再次说道：“日谍的潜伏渗透无所不在，此前山城抓捕日谍想来公使是有耳闻的，不可掉以轻心。” “那也不会渗透到我公使馆中来。” “我们并非就认定一定存在日谍，但经过我们的调查，也算是帮公使先生让公使馆内变得更加安全，也算是好事。” “我很难答应你们。”史帕希说道。 公使馆内肯定也存在一些机密。 和日谍无关。 是外交上的一些东西。 史帕希怎么可能任由军统局的人肆意调查。 好似是看出史帕希的忌惮，毛主任此时笑着说道：“公使先生不要误会，对于公使馆内的任何东西我们都没有兴趣，调查日谍也不会在公使馆内大肆搜捕，今日见面交谈只是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只要公使先生同意我们调查，很快就能有结果。” 这是军统局的态度，毕竟要注意影响，调查公使馆和调查别处肯定不同。 宋书堂闻言也明白这是戴老板的意思，虽然增加了调查难度，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进入公使馆内搜查？”史帕希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 “那你们如何调查？” “这是我们的事情，公使先生不必操心。” 史帕希将目光转而看向宋书堂问道：“当真有日谍？” “此日谍千真万确存在，但是否存在公使馆内我不能保证，要调查过后才能知晓。”宋书堂说的很保守。 “需要我做什么？”史帕希觉得今日见面，不可能仅仅只是需要自己同意。 “需要公使先生，提供一份在公使馆内工作人员的名单以及身份资料，剩下的我们会慢慢调查。”毛主任说道。 “调查可以，但是不能乱来，要抓人更是要拿出能说服我的证据，不然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这点请公使先生放心。” “资料我晚点会让人送给你们。” “还请公使先生秘密准备资料，再秘密送给我们。”宋书堂提醒说道。 他担心日谍提前知晓。 然后撤离。 他们此前努力就付之一炬。 “好。”史帕希答应下来。 其实史帕希不相信公使馆内有日谍。 可此前国内传来消息，说国际日谍现在日渐猖獗，让他也要有所提防。 故而这一次才会同意配合。 也是想要看看公使馆内，是否真的安全。 再者说军统局说了不会进入公使馆内大肆搜查，他也就不至于太过担心。 史帕希从房间内离去，毛主任和宋书堂都没有起身相送，免得被人看到。 等到对方离开。 毛主任说道：“路已经铺好，接下来就看你们情报科如何调查，不要让局内失望。” “属下明白。” “你先回去。” “是。” 毛主任过来自然还要和外交部的人坐坐。 这一次请他们帮忙，你当然要说两句感谢的话。 从聚兴诚银行回到情报科已经中午。 宋书堂急忙去见沈渌水。 告知他局内已经同意，且公使馆内的人员资料，很快就会送过来。 沈渌水一听觉得这是好消息。 叮嘱宋书堂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宋书堂就将消息告诉朱越、龙昊，让他们准备好开始针对公使馆的调查。 龙昊一听可以查。 脸色一喜说道：“我还担心要不了了之。” 朱越明白肯定是宋书堂做了什么。 不过当日沈渌水独自留下他，便是不想被外人知道，朱越自然不问。 龙昊转而问道：“你没有拿出正田和也隐藏起来的纸条，让史帕希辨认一下吗？” 方才宋书堂告诉他们，今日见过史帕希。 “笔迹辨认需要一定的熟悉程度，其次就是两张纸放在一起对比，这个史帕希是外国人，虽然会说中国话，但是让他辨认笔迹存在一定的难度，我也担心他走漏笔迹的风声，所以没有和他说这件事情。” 宋书堂的考虑是有道理的。 而且史帕希很有可能根本就辨认不出来。 “公使馆内应该也没有多少人，用中文汉字写东西吧？”龙昊问道。 朱越却摇头说道：“我之前稍微打听了一下公使馆内的情况，他们的一些报告和一些提供给外交部的文件等，都会中文翻译一份。也包括他们的一些报道，和给报社提供的东西等，也多用中文翻译。” 毕竟你现在在山城。 很多东西不管是见报，还是提交。 或是给其他人看，从而一起商讨。 那自然是中文更加直观。 你当然也可以提供你本国文字书写的内容，然后交由对方翻译。 但是你不能确保在翻译中，不会出现错误。 从而导致表达不够准确，或是直接导致表达出错，影响整体意思。 所以他们自己翻译，可以核查核对。 避免出现这样的误会和麻烦。 “公使馆内负责翻译的人员，肯定也是专职翻译，或许就一个人顶多两个人。”龙昊觉得如果是公使馆的翻译，也挺好调查的。 嫌疑人指不定就一个。 或是两个。 宋书堂却说道：“现在我们不能保证，这个日谍是日本人隐藏身份潜伏其中，还是汉奸投靠日本人帮其做事，或者说是日谍策反发展了公使馆内的外国人，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了可能性有高有低，可能性最低的就是公使馆内的外国人被策反。”宋书堂紧跟着又说道。 毕竟这个人能力很强。 可以负责调查正田和也。 公使馆内的人显然不是从事情报工作的。 没有这个能力。 就算是被日谍策反，也不能胜任这样的工作。 因此是日谍隐藏身份，潜伏进入公使馆可能性最大。 其次可能性就是汉奸为日本人卖命。 但为什么没有直接排除最小的一种可能。 那是因为说是公使馆，但其实每个国家的公使馆、大使馆，都或多或少肩负一些情报工作。 只是侧重有所不同。 如果公使馆内被日谍策反的工作人员，恰好就是情报工作人员呢？ 因此现在宋书堂他们没有排除任何一种可能。 打算看过史帕希提供的人员资料再做决定。 第276章 情报科的方式 土耳其驻华公使馆公使史帕希，在聚兴诚银行之上外交部答应此事，可人员资料却迟迟不见送来情报科。 左等右等。 一连等待三日。 龙昊都已经将嘉陵江畔的码头工人走访结束。 并无发现。 却还未等到史帕希所提供的，有关公使馆内工作人员的资料。 宋书堂和朱越坐在一起。 互相打量。 两人都想让对方去上面问问。 毕竟他们不方便直接联系公使馆。 一方面担心暴露。 另一方面是担心史帕希不认你。 毕竟人家真的装失忆，你是无能为力的。 可去问沈渌水也是白问。 只是也没人想要惊动毛主任、戴老板。 所以两人也就是互相看看。 “再等等？”朱越问道。 “不等又能怎么样？”宋书堂觉得朱越说的是没营养的话。 你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 “史帕希不会出尔反尔吧？”朱越语气自己都带着一点不确定。 宋书堂觉得史帕希应该不会。 毕竟他们已经做出退步，那就是不进入公使馆内搜查。 这已经是他们非常大的诚意。 如此情况之下调查公使馆，对史帕希是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可具体情况谁也说不准。 指不定公使馆内，就有情报工作人员，可能人数还不少。 史帕希回去想了想觉得提供这些人员资料，太过冒险。 若是被发现其中隐藏的情报工作人员，对他们是不利的。 可是伱提供人员资料又不能故意不提供这些人，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谁是情报科工作人员，都不用对方调查了吗？ 所以可能干脆打算不提供。 就算是此前答应毛主任。 现在出尔反尔也不怕。 军统局还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件事情戴老板知晓吗？ 毕竟此前史帕希说人员资料会直接送来情报科，你现在不好判断，戴老板是否知道情报科没有收到人员资料。 若是知道的话，戴老板是什么意思？ 不了了之？ 还是再催促一番。 长江畔码头、嘉陵江畔码头调查走访结束。 甚至于龙昊已经开始走访七杀帮昔日成员。 但这些人与此前走访的人员重叠度很高，所以价值不大。 因此宋书堂现在更加觉得公使馆内或许隐藏有日谍。 这种明知道可能存在日谍，却无法展开调查的感觉，是真的令人不舒服。 宋书堂索性不等了，起身说道：“我去打个电话。” 都不想上去问可还行。 这个时候还必须是宋书堂出马。 毕竟是他和毛主任一同见的史帕希。 见他要有所动作，朱越急忙起身，亲自帮他开门说道：“等你好消息。” 回到自己办公室。 宋书堂决定打电话给毛主任。 过去一趟也是这点问题，不如在电话内汇报来的方便。 主要也是避免太多人关注。 打电话给毛主任。 等待接通。 在电话转接到毛主任办公室之后，宋书堂说道：“毛主任，我是宋书堂。” “资料没有到位吗？”毛主任的声音传来。 宋书堂再度打电话过来，毛主任不用猜想便知道是这个问题。 “毛主任果然料事如神。” 对于宋书堂的恭维，毛主任没有丝毫欢心。 而是笑面虎眯起了眼睛。 这史帕希当面答应之事。 现在却不兑现。 毛主任心中也存在不满。 “知道了。”言罢毛主任就挂了电话。 宋书堂也将话筒放下。 他知道现在自己等待就行。 毛主任挂了电话之后，起身去寻戴老板。 将事情汇报。 汇报结束之后，毛主任说道：“山城内公使馆众多，不少都是从金陵跟随迁移而来，待遇可谓是极好，如今态度也变得高傲起来。” “外国人的态度不是至始至终的高傲吗。”戴老板笑着说道。 “史帕希看来是不打算配合，我们怎么办？”毛主任问道。 戴老板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辣，说道：“公使馆内又不是仅有史帕希一人，换个人一样可以查。” 戴老板就不信公使馆内铁板一块。 你史帕希不配合。 那就让其他人提供人员资料。 虽然说公使馆明面上的人员资料，国府是掌握的。 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更加准确的。 而不是明面上的东西。 毛主任听到戴老板的话就明白，这一次戴老板对史帕希的出尔反尔也是有些动火。 势必要查清楚。 “公使馆内还有一个人叫戴伯伦，和史帕希一同共事很多年，算是公使馆内的二号人物，是日谍的可能性极小。”毛主任对公使馆的了解现在很多。 “二号人物只怕做的不是那么顺心，查清楚他的喜恶，投其所好。” “交由情报科负责吗？” “交给他们。” “明白。” 从戴老板办公室出来，毛主任回到自己办公室之中，就将电话打给宋书堂。 既然沈渌水想要在背后不出面。 毛主任现在也没有捅破的意思。 告诉宋书堂调查公使馆内戴伯伦，让其配合行动。 听到这个命令。 宋书堂明白史帕希是真的出尔反尔了。 但戴老板的态度可见是强硬的。 对于调查公使馆内的其他人，利用情报科的手段去获取资料，宋书堂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找你配合。 你不配合。 那就不要怪我们用情报科的方式调查。 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沈渌水。 虽然这层窗户纸在这里，但沈渌水和宋书堂都明白是什么情况，所以有消息自然是要汇报的。 沈渌水听罢之后就交给宋书堂全权负责。 后宋书堂和朱越、龙昊等人说了这件事情。 朱越一听要调查戴伯伦。 且还是私下调查。 要让戴伯伦瞒着史帕希配合他们的工作。 这个任务难度不小，如果出现差错，被史帕希知道，肯定会引起麻烦。 到时史帕希宣传一下。 说军统局秘密调查公使馆。 这让其他公使馆、大使馆的人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所以朱越说道：“这个调查必须要小心谨慎，我们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不然后果是我们很难承担的。” 别看是戴老板出面。 沈渌水知情。 可真的出问题，他们这些负责调查的人，是要出面背黑锅的。 但在场之人没有怕被黑锅的。 抓捕日谍显然比背黑锅更加重要。 再者说了，他们自然要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先收集戴伯伦的资料。”宋书堂说道。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想要戴伯伦配合。 你要先足够了解他才行。 “从各个方面开始秘密打探。”朱越说道。 “先去外交部。”宋书堂觉得外交部的人肯定更了解戴伯伦。 其次就是其他公使馆、大使馆的人。 都可以作为打探戴伯伦消息的对象。 说干就干。 宋书堂、朱越、龙昊三人分头行动。 此前宋书堂跟随毛主任一同去了外交部，故而这一次他去外交部，想来对方还记得他。 打听起来容易一些。 等到 开始整合他们现在所掌握到的信息。 全部整理汇总之后，三人看着目前所掌握到的，有关戴伯伦的信息。 龙昊说道：“戴伯伦参加工作时间很长，可以说和史帕希是同一时期的人，而且公使馆内不少事情，其实都是他在负责，工作能力很强，但根基薄弱。 通过和他有过接触的人打听得知，戴伯伦待人接物都没有任何问题，没有所谓的高傲之类，甚至于也出席参加了不少义卖献金活动，此前还将自己的一只金表捐献出来，参与竞拍捐款，大家对他的评价很不错。” 就目前掌握到的信息。 戴伯伦能力很强，为人很好。 但宋书堂等人却还有其他的发现。 在他们打听戴伯伦的信息的时候，也有人表示史帕希对此人看法比较一般。 这是私底下发生的事情。 而且史帕希只是提了一嘴。 如果不是情报科调查，这个人也不会说出来。 朱越说道：“戴伯伦的能力不错，导致史帕希有些危机感，当然了也不能说是危机感，毕竟戴伯伦的根基太浅，想要接班史帕希不太可能，可是下面的人如果功高震主，史帕希肯定是不会愿意。” 宋书堂接话说道：“再者说戴伯伦有能力，难免没有野心，其次则是史帕希就算是不表达对他的忌惮，戴伯伦也能有所感触。” “利用两人的关系，做切入？”朱越提议。 宋书堂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至于钱财收买之类的。 不太好用。 毕竟他们不缺钱。 那么能打动他们的钱就是一个大数字。 但情报科不想出这个钱。 一方面是觉得将钱送给外国人，亏得慌。 另一方面则是觉得送钱其实就是送把柄。 日后戴伯伦反咬一口，情报科反而里外不是人。 可是如果是利用戴伯伦和史帕希的关系切入，那就是各取所需。 这种事情戴伯伦更是不敢说出来。 会比谁都保密。 “资料上说戴伯伦喜欢时常和其他公使馆、大使馆内的人聚会，也会参加各种活动和演讲，我们可以在城区找到他，避开史帕希的耳目。”龙昊说道。 戴伯伦如此做法。 更是证明他不甘心。 “盯一下他的踪迹，如果来城区的话，我们就想办法见一面。”朱越觉得这种事情当然要面谈。 安排下去之后就开始等待。 你别说这个戴伯伦确实比较活跃。 宋书堂等人就开始过去找见面的机会。 今天戴伯伦来是会个朋友。 也是一个外国人。 在戴伯伦和此人见面结束，坐车准备回去鹅岭的时候。 龙昊设计堵路，让车子停了下来。 等到司机下车去检查情况的时候。 龙昊上前表示想要和戴伯伦单独聊聊，在旁边茶馆的二楼包间。 戴伯伦很奇怪。 不知道龙昊是什么人。 但看到他的证件之后，更是奇怪。 情报科的人见自己做什么。 而且还不想让司机知晓。 说完之后龙昊便离开，戴伯伦犹豫片刻决定去一探究竟。 毕竟在山城。 国府人员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等到司机回来表示前面路堵住了，需要一些时间疏通。 戴伯伦就让他将车子停远一点，免得这条路更堵。 他则是去茶楼坐一坐。 司机没什么怀疑就去停车，戴伯伦独自来到茶楼。 见其上来，龙昊将他引着进入包间，宋书堂、朱越在内等候。 “请坐戴伯伦先生。”朱越说道。 坐下之后戴伯伦问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宋书堂出言说道：“我之前见过贵公馆的史帕希公使。” “是吗？” “我和史帕希公使聊了一些问题，说贵公馆内有日谍，想要他配合调查，史帕希公使此前也已经答应了，但是却又迟迟没有后续的配合，这件事情戴伯伦先生应该也知道吧。”宋书堂直接点题。 没有说其他的。 但是话里也意有所指。 戴伯伦知道这个消息？ 他压根就不知道。 连听说都没有听说。 情报科说公馆内可能有日谍，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别管史帕希信还是不信。 那总归是要和戴伯伦商议一下吧。 自己怎么说也是公馆内的二把手，这件事情史帕希就丝毫不透露？ 而且说答应配合。 又不配合。 这肯定是回到公馆内之后，和人商议后做的决定。 和谁商议？ 居然不和他商议。 所以在宋书堂说他肯定知晓的时候，戴伯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宋书堂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们找我做什么？”戴伯伦收敛心神问道。 “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 “难道戴伯伦先生没有看法吗？”宋书堂很是好奇。 你之前知道这件事情，你现在没有看法？ 还是说你之前不知道。 现在得知的太突然，来不及有看法？ 戴伯伦面对三人说道：“你们也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三人恐怕早就知道，自己从史帕希这里，听不到这个消息。 方才的话不过是让自己难堪罢了。 见戴伯伦反应过来。 宋书堂收起脸上笑意说道：“我们只是替你打抱不平。” “替我打抱不平？” “戴伯伦先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想来在这件事情上面会有不同看法。” “公使做出的决定，我能有什么看法。” “可是除了公使的职位之外，我们更加看重戴伯伦先生的能力和判断力。” “你们的看重有什么用？”戴伯伦其实自己也有点心酸。 第277章 合作 漂洋过海。 远赴他乡。 枪林弹雨、水深火热。 冒死工作但却未获得应有之待遇。 公使馆公使史帕希并非识人伯乐，嫉贤妒能对他有所忌惮。 每日兢兢业业得到些许好评，也仅仅如此。 想要回去可担心前途问题。 但不回去前途依然黯淡无光。 可今日之职位也是多年工作换来，面对空袭轰炸更是多次逃生。 实属不甘心。 可史帕希面对如此重要之事，都尚未对他言明，可见其态度。 戴伯伦一时间觉得前路艰难。 面对宋书堂、朱越等人他面色也是难掩。 此时更要趁热打铁。 宋书堂说道：“先生何不替自己想想。”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戴伯伦不傻，明白今日见面必定是有所求。 “想合作。” “合作？”戴伯伦显然不信。 “对，合作。” “只怕是想要我配合你们，提供公馆内的人员资料，方便你们调查日谍。”戴伯伦自然是一眼看透。 情报科的目的非常明确。 “戴先生果然是聪明。” “我怎么可能吃里扒外，违背公使的决定。”戴伯伦好似在出言拒绝。 但是他没有起身离开。 大家就明白他在等。 伱想要让我吃里扒外，违背公使的决定，那要看看你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条件不够。 戴伯伦显然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就是画饼时间。 但是也不是全然凭空捏造，肯定有一定的可信性。 “公使馆内隐藏日谍，只怕不仅仅是探寻我们的情报，有关贵国的情报只怕也已经被探查的七七八八，可能在日本人眼中早就已经不是秘密。 作为公使馆公使算是失察之责，罪过不小。 且在情报科告知存在日谍的情况下，依然拒绝配合协助调查，妄图包庇日谍从而掩盖自己工作上的失误，一错再错不顾及贵国利益，一心只是想要保全自己的职位和前途，已经将个人得失高于国家利益，这样的公使想来是不被看好的吧。” 宋书堂的话非常具有诱惑力。 史帕希是这样想的吗？ 不重要。 只要公使馆内真的有日谍，那么史帕希是不是这样想的，没有人在乎。 史帕希解释不清楚。 且出现这样的事情，上面怎么可能不了了之。 史帕希就是最主要的负责人之一。 不得不说宋书堂的话，让戴伯伦很是意动。 宋书堂继续说道：“只怕到时候史帕希公使的位置很难保住，我们也会和贵国方面说这件事情，争取让史帕希被调离职位。” “可是就算是公使离开。”戴伯伦欲言又止。 毕竟他的背景。 很难接替史帕希的职位。 宋书堂却说道：“没有人比戴先生更加熟悉这里的工作，就算是不能做公使，起码也可以做代办，到时候在公使馆内，依然是戴先生说了算。” 代办！ 同样具有诱惑力。 公使不在公使馆内。 代办就是一把手。 且这个履历非常重要，如果做过代办。 日后回去戴伯伦也是有功绩在的，就不需要担心前途的问题。 甚至于他做代办，日后有了更加合适做公使的人，就会被派来。 可是他不会被留下来。 因为他之前是代办的缘故，如果留下来就会造成争权夺利的场面，不利于工作的发展。 国内就会调他回去。 那么他到时候回去，是有功之臣。 会得到更好的安排。 且还可以离开山城，毕竟这里充满危险。 这样的画面非常具有吸引力。 但是戴伯伦却有些犹豫问道：“公使馆内真的有日谍吗？” “我们实不相瞒，只能说很大概率有，但具体有没有我们也不清楚，需要经过缜密的调查，但就算是没有对戴先生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处境和昨日没有丝毫分别，一次为了自身的尝试，且是没有付出的尝试，我觉得很好选择。” 宋书堂说的是实话。 确实不会有任何变化。 至于你说戴伯伦给你提供信息，你会不会用这件事情，威胁对方？ 不好威胁。 毕竟是情报科，先一步对公使馆进行情报工作。 现在和戴伯伦的接触就是情报工作。 情报科难道要自己坦白吗？ 那其他公使馆、大使馆知道了这件事情，能善罢甘休？ 毕竟哪个公使馆、大使馆内的人敢说他们就是铁板一块。 情报科就不能对他们也进行这样的情报工作吗？ 很多事情是不能说明白的。 放在台面上来说，那影响可就太大了。 所以戴伯伦根本就不用担心，情报科利用这件事情威胁他。 相同的是他也不可能利用这件事情，威胁情报科。 毕竟你吃里扒外，违反公使决定，说出来对戴伯伦的打击只会更大。 所以大家算是互相保密。 因此尝试无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戴伯伦坐在凳子上陷入沉思。 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 但也可能是一次危机。 可是思来想去戴伯伦最后说道：“可以合作，但我需要你们保密。” 这件事情不能被史帕希知晓。 同样也不能被国内知晓。 不然就算是史帕希离开公使馆，他恐怕也要被调离，且会面临处罚。 “那是自然。”朱越说道。 保密是肯定的。 “事成之后你们要施压让国内调离史帕希，同时建议让我接替他的工作，成为公使馆代办。”戴伯伦说出自己的 “没问题。” 这个自然也没有问题。 让史帕希离开，也是让其他公使馆、大使馆内的人明白。 在牵扯到日谍的问题上。 希望大家都可以配合。 不然下场就是如此。 且和戴伯伦已经有了相互之间的秘密，就算是关系密切。 他成为代办之后，对国府好处很多。 大家可以常常合作。 互相说些漂亮话。 最后戴伯伦说道：“你们不能询问我有关公使馆内非常隐私的问题，你们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他不想说公使馆的问题。 看来公使馆确实肩负一些情报工作。 但这也是常态。 戴伯伦觉得自己接替了史帕希的工作，那么公使馆自己就是负责人，那么他现在如果将公使馆的秘密都告知给情报科，等到他接手公使馆的时候，岂不是就是一个烂摊子。 戴伯伦可谓是未雨绸缪。 已经开始替自己作为代办之后考虑了。 面对这个要求朱越还是答应。 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日谍，而不是公使馆。 再者说了公使馆的秘密，你就算是掌握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因为公使馆顶多是收集情报之类。 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你拿他们没有办法，且公使馆、大使馆负责收集情报，根本就不稀奇。 当戴伯伦的条件说完。 朱越表示可以配合。 那么当即朱越就要求，让戴伯伦提供一份公使馆内的工作人员资料。 同时让他标注清楚谁的汉字写的很好。 正田和也留下来的纸条字迹很不错，但你不能说一定是中国人写的，那么公使馆内的外国人，谁的汉字比较好，戴伯伦肯定是清楚的。 “只需要提供这些吗？”戴伯伦问道。 他还以为配合调查日谍会比较麻烦和凶险。 可此时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如果你能提供一下，史帕希为什么出尔反尔，就更好了。”朱越说道。 目前肯定是需要人员资料。 后续的调查等看过人员资料再说。 肯定还会有询问戴伯伦的时候，但现在朱越没打算说那么多，肯定要自己判断过后再聊。 不然你现在都不知道要和戴伯伦聊什么。 至于史帕希为什么出尔反尔，朱越确实很好奇。 戴伯伦心中有所猜测说道：“我认为他出尔反尔的主要原因，还是公使馆内的秘密，担心被情报科察觉，其次应该也是担心有日谍隐藏其中，对他的工作造成很大的影响。” 可是 你不抓出来岂不是工作更加受影响。 纸是包不住火的。 尤其是情报科已经盯上这件事情之后。 戴伯伦说道：“此前国内有消息传来，专门说了一下国际间谍的问题，这个时候公使馆内出事，就和你们方才说的一样，公使是 弄明白这些。 朱越就没有继续再问，而是告诉戴伯伦，早点将资料秘密送来情报科。 他们对公使馆内的秘密没有兴趣。 只看资料抓捕日谍。 提供人员资料有可能触及秘密吗？ 当然有可能。 但是戴伯伦和史帕希的考虑又不一样，他愿意尝试。 而且只是有可能触及秘密，并非一定会被察觉到秘密。 再者说了秘密也无非就是一些情报工作人员的身份。 大不了等到他接替史帕希的工作之后，再换一批情报工作人员。 以此来解决这个问题。 看着离开的戴伯伦，龙昊这才开口说道：“希望他提供给我们的情报，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现在公使馆内可能最大。”朱越说道。 毕竟码头方面已经走访完毕。 都已经排除了可能。 龙昊又问道：“如果真的从公使馆内抓捕到日谍，就一定可以将史帕希给赶走吗，如果不能兑现和戴伯伦的约定，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面对这个问题朱越笑着去看宋书堂。 宋书堂对龙昊解释说道：“如果真的能抓到日谍，我们一定会公布这件事情，同时也会和他们国内建议调离史帕希，同时让其他人表示戴伯伦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我们只需要这样做，至于他们会不会如此安排，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到时候事与愿违，戴伯伦也不会怨恨我们，因为我们答应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他不仅不会狗急跳墙，还会感谢我们信守承诺，而且史帕希没有离开公使馆，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会比任何人都希望保密这件事情，所以你的担忧是不会出现的。” 龙昊一听也是。 等到戴伯伦离开，三人也就回去情报科。 现在开始等待戴伯伦的资料。 此前等史帕希的资料一直没有等到。 但是等待戴伯伦的资料，想来是会顺利一点。 果然等到 这个速度可谓是非常快。 看来戴伯伦从昨天回去之后，就开始连夜整理公使馆内的人员资料。 负责送资料过来的是情报科安排的人。 他们安排了人在鹅岭等着。 戴伯伦只需要将资料交给他就行。 毕竟现在让戴伯伦在公使馆内找一个人来负责送情报，情报科都担心会不会是日谍。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 自然是他们安排人去接情报，直接从戴伯伦手中拿，避免其他人知晓。 将情报拿回来。 宋书堂等人就开始研究。 首先就是做排除。 不会写汉字，不会讲汉语的全部排除在外。 毕竟日谍不会隐藏这一点。 他都在公使馆内写了汉字，怎么可能给大家的印象是不会呢。 如果真的打算隐藏这个技能。 那肯定是不会在公使馆内有任何表现的。 纸条就不可能出现在公使馆内。 再者说了日谍能在公使馆内潜伏，只怕也是利用了自己的这个技能。 因此先排除一部分人。 但是这方面能排除掉的人不多。 毕竟在公使馆内工作，多少都了解一些。 然后就是根据戴伯伦提供的资料，开始进行 排除那些写的不好，说的不好的人。 会写！ 会说！ 和写得好。 说得好。 同样存在很大的差别。 情报科现在掌握的纸条，对方的字是不错的。 那么这个排除掉的人就很多了。 最后剩下的人变得很少。 能写得好，说得好的外国人。 其实就四个。 史帕希、戴伯伦。 和另外两人。 但是还有四人是中国人。 这四个人能说能写自然是不在话下。 现在来说嫌疑人有八个。 但是史帕希、戴伯伦可以排除。 那么也就是说有六个。 这六人现在都符合条件。 龙昊看着这六人说道：“要不要戴伯伦提供一下他们的手稿，我们对比一下字迹，就能判断出来日谍。”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毕竟他们是有手稿在手里的。 这是他们抓捕日谍最有力的证据。 可是宋书堂和朱越都有些犹豫。 朱越说道：“抓捕这个日谍我们的目标其实是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如果让戴伯伦提供手稿进行对比，我担心会被日谍察觉。” 你可以先盯住这六个人。 再进行对比。 这样可以防止对方逃离。 可是如果被对方察觉，你如何抓捕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 第278章 锁定 如此费劲心力抓捕公使馆内隐藏日谍。 甚至于不惜对公使馆展开情报工作。 与戴伯伦秘密合作。 其根本目的其实是为了抓捕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此日谍小组接替六足小组工作，在日军打算将伪政权合而为一的情况之下，必定肩负重要任务。 不可不防。 可你能保证抓捕公使馆内日谍之后，对方就会开口提供线索吗？ 首先判断对方知晓御木孝太的线索。 但你不能保证对方会开口。 如果不开口呢。 调查岂不是没有后续收获。 审讯科的能力他们信，但在审讯科内没有选择开口的日谍并非不存在。 你必须要考虑这种情况的出现。 因此现在直接通过对比抓捕，并非目的。 朱越、宋书堂更想找到这个人，然后密切监视他，看能否发现与御木孝太有关的线索。 故而伱让戴伯伦提供现在六个嫌疑人的手稿。 就有可能被日谍察觉。 看似找六份手稿不是什么难事。 公使馆内肯定存在手稿。 可是戴伯伦毕竟不是情报工作人员，在面对日谍的情况下，难免会留下痕迹。 所以也不敢贸然尝试。 如果日谍先一步发现，可能会逃之夭夭。 因为想要抓捕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现在情报科都不太想要监视这个六个嫌疑人，毕竟你监视就有可能被察觉。 被察觉就等于暴露。 不可能再通过暗中监视他，获取御木孝太的线索。 朱越此时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最好能直接锁定这个日谍的身份，从而还不会被对方察觉，然后集中力量监视他，掌握御木孝太的线索，是最优的选择。” 集中力量监视。 就是安排能力最强的人。 防止暴露。 可是现在有六个嫌疑人，如果都要监视。 你根本不知道应该将重点放在谁身上？ 那么可能会导致你的人员安排出现问题。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监视对方，不被对方发现。 龙昊问道：“如何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锁定身份呢？” “还是手稿。”宋书堂说道。 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你都要依靠手稿。 这是他们现在手里掌握的为数不多的线索，你必须要利用。 可是如何拿到这六个人的手稿。 且还要拿的非常的悄无声息。 这就是一个技巧问题了。 朱越看了一眼资料说道：“这六个人在公使馆内所负责的工作都不同，但有两人是翻译，他们翻译结束之后的文件会送到各处去，我们不妨先从外部拿到这两个人的手稿，通过对比看是否一致。”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就算找不到日谍，也可以排除两人。 龙昊立马说道：“我这就去找。” 这些手稿非常好得到。 外交部就有。 龙昊晚上就将文件拿回来。 然后交给军统局内负责笔迹甄别核对的专业人员负责。 军统局内也有专好此道的人存在。 毕竟有些人会在传递情报的时候，刻意更改笔迹。 但是有些习惯，和下意识的落笔风格是很难改的。 所以也能通过蛛丝马迹辨认出来。 但这就需要非常专业的人员负责。 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察觉的。 军统局内精通此道的人并非情报科，而是图书室的人。 年纪挺大的。 好在每天也就是在房间内整理整理书籍之类，工作不重。 通过他的辨认。 龙昊找回来的两份手稿已经排除。 并非出自同一人。 那么嫌疑人就剩下四人。 “居然不是翻译。”龙昊说道。 原以为翻译的可能性最大。 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被率先排除了。 那么剩下四个人。 两个人是公使馆内的外国人，两人是中国人。 他们的手稿获取存在一定的风险。 难倒是不难。 就是怕打草惊蛇。 没办法继续调查御木孝太。 龙昊此刻说道：“我们与其这样不如干脆利落一点，毕竟能在审讯室不说只言片语的人是少数，说许他会选择开口呢。” 这句话说的没错。 抓人审讯。 不开口的概率很小。 可朱越、宋书堂都担心遇上这个小概率。 到时等于给御木孝太提醒，只怕日后再想抓人，难如登天。 ‘新府计划’再给你整个大动静，国府更是颜面无光。 那可就是需上加霜。 沈渌水、鲍意伟可是命令情报科，必须要破获御木孝太所带队的日谍小组。 毛主任、戴老板也知情此事。 必然也是如此目的。 宋书堂思考后说道：“不要急。” 调查工作就是如此。 不可着急。 “回去再商议一下。”朱越说道。 三人再度回到朱越办公室内。 朱越先开口说道：“有所顾虑但是不能不查，陷入僵局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赌对方能不能忍受住刑具，起码还有一半的机会。” 听到朱越和自己想法一致，龙昊说道：“盯梢调查吧。” 宋书堂说道：“此人深得土肥原贤二信任，只怕不会轻易开口。” 判断一个人会不会开口。 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得到一点答案。 这个人显然不是容易开口的类型。 朱越也想要保险，可现在只要调查必然存在风险。 就在大家思考之际，朱越突然说道：“我们干脆让公使馆内提交一份工作汇报不就行了。” 公使馆内也会有工作汇报。 让公使馆内的所有人都写。 到时候交给戴伯伦。 他们从戴伯伦处获取，就可以了。 毕竟这些事情之前确实是戴伯伦负责的。 “公使馆内部的工作总结，那都不是汉字。”宋书堂说道。 这是内部流通的东西。 自然是方便戴伯伦等人查看，以及留档。 那怎么可能用汉字书写呢。 就算是中国人，也要用戴伯伦他们国家的文字来书写。 你现在突然更换要求，日谍必然心生疑虑。 但龙昊突然拍手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我们为什么不让报社发起一个征文活动呢，征文主题就是异国他乡山城所见，其目的就是帮助国际上的人，用外国人的角度了解山城，在山城内的所有外国人都可以参加，获奖的可以登报和拿到奖金，同时外交部邀请各个大使馆、公使馆人员参加，且如果他们的人员获奖，可以得到更多的奖励。” 发起活动。 然后邀请参赛。 戴伯伦里应外合让公使馆内的人都写一篇。 这个不奇怪。 毕竟戴伯伦喜欢参加各种活动。 而且因为要送来报社参加评比，那肯定是要翻译成中文。 这个办法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胜在安全。 而且摊子铺得很大，不用担心被怀疑。 其次就是现在伪政府的事情，加深一下国际上的认知度，确实也挺好。 一箭双雕。 不过宋书堂却说道：“因为只有外国人参赛，其余两个中国人是不能参赛的。” “我们大不了就两个两个排除，如果都排除了，剩余两人我们干脆直接监视算了。”龙昊觉得。 六个人不好监视。 四个人不好监视。 但就剩下两个人之后，情报科还是有自信挑选出来足够的人手，负责这件事情，还能保证不会被对方发现。 情报科成员自然都会跟踪盯梢。 可日谍能力很强，不被发现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盯梢两人不难。 但宋书堂说道：“可我们还没有确定对方一定是日谍，盯梢可能是错误的道路。” 你现在只是怀疑公使馆内有日谍。 可能性很大而已。 在不确定对方一定是日谍的情况下，你这个盯梢就难了。 只是朱越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他说道：“让公使馆全部人员都参与创作，然后署名全部给外国人就行了。” “还能这样？”龙昊问道。 “有何不可。”朱越笑着说道。 这种东西不就是这样。 谁说不能找代笔。 戴伯伦想要获奖，想要增加自己的履历。 要求公使馆的人都写。 不行吗？ 然后挑选出好的，署名给自己也罢了，给下面的外国人也罢。 这不奇怪。 如此一来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宋书堂说道：“那就着手安排吧。” “让文化部的人出面发起这一次的活动。” “让科长和他们说。” “我去见科长。” 朱越很快从沈渌水办公室回来。 表示这件事情已经说清楚，沈渌水会联系文化部，他们等消息就行。 效率非常高。 等到 朱越说道：“科长打电话给文化部，他们原本也正打算开展有关这方面的活动，所以算是一拍即合，文化部打算这两日就开始公布有奖征文活动。” 果然在 而且因为是政府在背后推动，所以传播的很快。 主要是奖励也很诱人。 获奖的外国人直接获赠一处房屋的使用权。 而且是在城区内。 这在现在寸土寸金一屋难求的山城城区，可是非常难得的奖励。 而且还有其他的一些嘉奖。 一时间不少外国人都欲欲跃试。 毕竟不是每个外国人在山城，都有好的地方住。 很多人也住的很差。 而且这个房屋并非是小房子，是一个二层小楼。 房间有好几个。 就算是出租房间，也能收好几分房租。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情报科是为了调查日谍。 文化部则是需要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让他们来赞美山城。 毕竟评奖你写批判性质的，哪能获奖吗？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情报科方面也通知戴伯伦，告诉他让公使馆内的人都参与创作。 戴伯伦做出这样的要求，公使馆内的人都不奇怪。 他们都明白戴伯伦的性格。 以及想要做出成绩的想法。 史帕希得知这件事情，在办公室内嗤之以鼻。 觉得戴伯伦就是上蹿下跳的太厉害。 但他也没有阻止。 毕竟外交部方面确实也邀请他们各公使馆、大使馆参赛。 想要他们赞美一下。 史帕希同样不屑。 天天被轰炸有什么好赞美的。 无非还是赞美精神不屈。 史帕希可不想如此赞美别人，但此前他出尔反尔，虽然国府不能将他怎么样，但也是不好看的。 那么有关外交部的这一次邀请，他就不好拒绝。 所以戴伯伦的决定他没有去管。 若是真能获奖。 也还是不错的。 毕竟他在城区内都没有住所，下面的人不管谁获奖，这房子他还不能住了？ 这个速度就比较慢了。 因为这个征文的时间很长。 毕竟要有足够的热度。 给大家足够的时间。 毕竟创作不简单，尤其是外国人来创作，可能还需要找翻译，翻译出准确的内容。 这就导致情报科需要等。 戴伯伦可以要求大家都参赛。 但是不能催着大家交稿。 毕竟时间还很富余，大家还是在工作之余创作，你催的太急就很奇怪。 情报科也专门叮嘱戴伯伦，不要催的太着急。 如此一连等待七日。 征文时间是二十天，评选时间七天。 从发布有奖征文到公布获奖作品，一共二十七天。 但交稿时间只有二十天。 所以七天来个初稿。 看一看再修改修改是比较合理的时间。 所以公使馆内也陆续有人交稿。 有些人直接就交了，自然是完成任务，根本没有觉得自己会获奖。 有些人则是打算好好修改。 想着要获奖。 所以 戴伯伦也通过情报科成员，将稿子送了过来。 让图书室的人对比笔迹之后发现不是。 这个人是外国人。 现在还有三个嫌疑人。 在 戴伯伦交给情报科成员，那会情报科对比之后，发现还不是。 是一个中国人。 也就是说现在还剩下两个嫌疑人。 一连等到 这两人才算是交稿。 戴伯伦拿到稿子之后，就先判断他们的笔迹和平常是不是一样，这是情报科交给他的任务。 戴伯伦虽然不太明白这些东西。 但因为之前看过他们的字迹，如果变化太大，肯定还会有所察觉。 后发现没有问题，送给情报科。 再次去找图书室的人。 但这一次此人拿着放大镜，对着纸张看了又看。 将手中放大镜放下说道。 “这个是同一个人写的。” “确定？”朱越听到这个话有些兴奋。 “这种东西我不会看错的。” “谢谢。” “抓捕日谍，我也要尽力不是。” 感谢了之后朱越等人带着稿件回到情报科。 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279章 监视 多日等待。 苦寻踪迹。 此刻终于算是锁定日谍身份。 大家在朱越办公室内，现在心情难掩激动。 哪怕久经沙场如今也是兴奋，毕竟在僵局被打破之前，这个任务都已经快要搁浅。 暂停命令都已下达。 如今峰回路转岂能没有喜悦。 朱越拿着手中稿件说道：“这封稿件书写人是莘志业，早年在西方留学，精通土耳其语。八年前回国在北平待过一段时间，后经人介绍前往金陵加入土耳其驻华公使馆工作，公使馆迁渝便一同跟随而来。” 在戴伯伦此前提供的人员资料里面。 有莘志业的信息。 所以现在大家对他有所了解。 宋书堂问道：“这个莘志业是日谍，还是被日谍策反的汉奸？” 朱越说道：“戴伯伦提供消息有限，如果想要判断莘志业的具体身份，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我去安排收集莘志业的信息。”龙昊说道。 “好。” 现在情报科要自己开始收集莘志业的资料。 加深对莘志业的了解。 “在交稿的最后时刻莘志业才将稿件交给戴伯伦，想来此前纸张丢失一事，他是有所警惕的。 但戴伯伦的命令他又不能无视，且这篇文章内容写的很一般，想来他觉得戴伯伦也不会拿出去丢人现眼，应该是没有猜到他已经被情报科盯上。”宋书堂说道。 “最早纸张丢失莘志业便不能确定是正田和也所为，不然正田和也的事情不会不了了之，再加上此番抓捕正田和也放出消息是在医院不治身亡，莘志业也不会多想，自然还未意识到已经被调查。”朱越觉得正常。 毕竟他们能调查到莘志业。 也是经历了很多困难。 若是莘志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猜到自己被调查了。 那也太假了！ 这情报工作干脆别做了。 日谍全是玄学选手。 和御木孝太一样能掐会算，你还调查什么。 所以朱越觉得莘志业不知情，不稀奇。 “接下来如何安排？”宋书堂问道。 “已经锁定日谍身份，接下来自然是盯着他顺藤摸瓜，看能否找到和御木孝太有关的信息，或是其他日谍的线索。”朱越立马说道。 他们秘密调查莘志业。 便存着这样的想法，不想打草惊蛇。 如今当然要利用起来。 “何时开始？” “明天。” 宜早不宜迟。 朱越决定明日开始。 “安排几组人员？” “八组人员。”朱越打算直接安排八组人员。 多吗？ 其实已经是压缩过了。 首先鹅岭方面要安排一组人员负责监视。 城区方面也要安排一组人员。 毕竟你从鹅岭跟踪进入市区，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察觉。 这两组人员需要换班休息，故而这便需要四组。 但相同人员盯梢时间久了容易被莘志业察觉，毕竟同一个人出现频率太高，是一个马脚。 故而再安排四组人员。 轮流工作。 打乱组队。 尽可能的避免暴露。 盯梢一人就需八组成员，每组两人便需要十六人。 这也是为何当时有六个嫌疑人的时候，你没有办法直接安排盯梢工作的原因。 那需要的人手就太多。 伱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跟踪方面的能手。 但十六个人同样很多。 朱越又开口说道：“定点盯梢人员可以安排两个，移动跟踪盯梢人员安排一个就行。” 如此一来人手可以减少一些。 就在两人商议如何安排人手，龙昊这边也调查结束回来。 不过信息不多。 莘志业祖籍按照信息上显示是在山西。 是商人之子。 家中有些家业才能送他出去留学。 不过留学期间家中落败，无法支持继续停留国外，这才回来在北平谋职。 至于谁介绍莘志业去公使馆内工作。 此人是否是日谍？ 经过打探得知介绍他前去公使馆内工作的人，是此前公使馆内的工作人员，在要离开金陵回去国内之前，去了北平一趟游玩。 在此期间结识莘志业。 莘志业因为语言相通，算是此人在北平游玩的向导。 在此人结束公使馆内工作，回国之前，将莘志业介绍给了公使馆。 所以此人是日谍的可能性不大。 莘志业故意利用此人进入公使馆的可能性更大。 龙昊说道：“已经安排人去山西调查莘志业家中情况，看是否属实。” 若是真的如此。 那么莘志业就是汉奸叛徒。 若不是。 则莘志业是日本人伪装。 但现在不管莘志业是哪国人，他日谍的身份是锁定的。 朱越安排说道：“明天开始盯梢，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山西方面的调查继续调查。 他们这边要开始盯着莘志业，看他都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做过什么事情。 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朱越安排妥当之后，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沈渌水。 沈渌水让他们再接再厉。 已经锁定一个日谍，还是公使馆内的日谍，收获已然不小。 可大鱼显然是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 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此事没有告知上口亜希子。 因为聂洪这里已经开始和上口亜希子接触了。 虽然只是在军统局内偶然碰面，有过闲谈。 但宋书堂明白是接触的开始。 所以现在不便让上口亜希子知晓调查有进展。 虽然上口亜希子每日都在情报科内，也能察觉到情报科有所行动。 但是她的身份。 注定她不能问。 问了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情报科成员告诉她。 所以她并不知道情报科在忙什么。 更不会猜到已经暂停的任务，再次重启调查，且还有收获。 宋书堂今日一早便赶赴鹅岭。 宋书堂和龙昊负责在公使馆外的监视工作。 因为莘志业工作在公使馆内。 住同样在公使馆内。 寻常没有事情他是不会离开公使馆的，因此他出现在公使馆的时间最长。 所以宋书堂毛遂自荐，来鹅岭监视。 且为了压缩人手，宋书堂带着龙昊便够。 两人算两组。 换班休息。 来之前从总务科申请了两个望远镜。 宋书堂与龙昊一人一个。 他们挑选的这个位置是鹅岭的一处别墅，可以很好的观察到公使馆内的情况。 主要是可以看到莘志业所在房间。 这处别墅的主人另有住处，在这里住的少。 只有几个佣人在这里负责每日的打扫，和看门工作。 宋书堂、龙昊借用此处主人亲戚身份借住在此。 两人来到视野最好的房间之内。 都拿起望远镜朝着公使馆内看去。 莘志业房间内没有人，窗帘是拉开的。 后转动望远镜四处观察，看到不少公使馆内的工作人员。 龙昊在一旁说道：“找到莘志业了，在二楼 听到这句话宋书堂也朝着看去。 果然看到莘志业。 坐在自己的工位前忙碌着。 接下来的工作就很枯燥和乏味了。 他们要一直盯着莘志业。 这可能是持久战，朱越此前在动员的时候，就给大家说过这个问题。 两人监视过程中也很隐蔽。 虽然这个距离不近。 莘志业就算是朝着这边看来，可能也看不清楚。 不过宋书堂、龙昊还是很小心的观察。 一个白天过去，莘志业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在公使馆内工作。 而且看起来工作还挺忙碌的。 除了中午休息吃饭的时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等到晚上莘志业就回到房间休息。 并非是单人房间。 而是有一个室友。 毕竟公使馆内虽然房间不少，但是他们人员同样不少。 一人一间是很奢侈的。 也就史帕希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早上醒来龙昊表示没有任何异常，莘志业一直都在房间内睡觉。 因为现在天气热。 别说拉窗帘了。 晚上窗户都是打开着的。 这样方便宋书堂他们观察，不然拉上窗帘，里面发生什么你看不到。 “一会吃点东西，你就休息。”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好。” 吃完家中佣人做的早饭之后，龙昊便去休息，宋书堂接替工作。 在盯梢莘志业的时候，还看到戴伯伦。 不过宋书堂他们没有将莘志业就是日谍的信息，告诉戴伯伦。 毕竟现在告诉他，没有任何作用，可能还会让戴伯伦表现的不自然。 干脆不说。 戴伯伦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自然也看到了史帕希。 但宋书堂的目标不是他，所以没有过多关注，免得错过莘志业这里的异常。 如此监视一连三日。 莘志业都没有离开过公使馆。 顶多就是在公使馆的院子里面坐一坐，散散步。 没有出来过。 等到 还是和公使馆内同事一起，在鹅岭四处走了走，散散心。 但这个也有可能是莘志业传递情报，或是和人见面的机会。 所以宋书堂负责跟踪。 但却没有发现，游玩结束公使馆内一行人，就回去了。 宋书堂心态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这个过程很难。 毕竟就算莘志业是日谍。 他也不可能时常和人联系。 半个月、一个月。 甚至于很久才联系一次很正常。 或是土肥原机关联系他了，他才会有所动作也说不定。 至于土肥原机关是如何和他获取联系的，现在也不清楚。 所以能做的事情就是死死盯住。 付出时间和精力。 争取可以有所回报 在这些天里山西方面的情报已经送回来。 因为莘志业家中所在现在恰好就是前线。 所以满目疮痍、物是人非。 多方打探确实有莘家。 但是没落之后就不太清楚去了什么地方。 加上战乱多数人颠沛流离，打听起来有些难度。 但军统局成员还是想法设法联系到了知晓莘家消息的人，说是没落之后莘家就回了老宅。 打听到老宅位置之后。 军统局成员冒险前往。 经调查发现莘家确实在这里，不过老宅已经没了，被战火夷为平地。 但消息称在战火还没有蔓延到这里的时候，老宅就已经易主。 莘志业的父亲、兄弟因为生意失败一事，丧命在家中，回来老宅也不过就是一个孤儿寡母。 老宅自然是守不住。 因此莘家的人就回乡下了。 辗转到乡下打听确实有莘志业这个人。 而且也确实是送出去留学了。 早几年也回来过一趟，后来就出去工作。 之前还有信件来往，不过现在因为战乱的缘故，信件已经断了一些时日了。 莘志业的家人也不太了解他的近况。 这种情况很正常。 这个年头失去联系的亲人很多。 军统局成员想要看看莘志业的照片，这样也能送去山城，看是否和现在的莘志业一样。 照片自然是有的。 毕竟之前家境是很好的。 照相又是一个时髦的东西。 拿到照片之后军统局成员算是完成任务。 照片已经秘密送来山城。 朱越对比了照片和现在的莘志业。 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莘志业不是日本人。 是汉奸！ 这个发现让大家有些吃惊。 毕竟土肥原信任他，甚至于超越了正田和也。 都认为他是日本人的可能性更大。 谁知道却不是。 龙昊得知这个消息，同样吃惊。 在鹅岭别墅房间之内对宋书堂说道：“这莘志业是汉奸，他的能力还很强，这让人有些想不到。” “只怕是出国留学的那几年，秘密接受的日本人培训。”宋书堂说道。 因为莘志业回来之后。 就在北平谋生。 后就去了金陵。 是没有时间接受培训的。 因此可以推断出来，培训成为一名专业的情报工作者，必然是在他出国留学的那几年。 “日本人居然还对他非常信任。”龙昊说道。 “看来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 日本人用汉奸这个不难解释。 要汉奸就是用的。 不用要来做什么？ 但正田和也潜伏多年，能力很强。 可是在土肥原贤二心中，却可以让莘志业去调查对方。 这是很少见的。 至于你说莘志业是假扮的。 和之前的胡照影一样，其实已经死了，被日谍梅暮稚子假扮。 这个朱越当然也考虑到了。 不过根据调查和照片可以断定。 莘志业和胡照影的情况不一样。 毕竟日本人总不可能每次都能找到刚好长的一样的人。 这是天方夜谭。 梅暮稚子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 但监视调查还需要继续，现在确定了莘志业是汉奸，宋书堂他们更不敢乱来。 毕竟一个汉奸都能得到土肥原贤二的如此信任。 在审讯科对方能开口的几率，真的不大。 第280章 白忙活一场 监视工作枯燥乏味。 且不知时限，苦盼无果。 安排多组人员负责监视，可到如今为止启用的也不无非就宋书堂、龙昊两人。 毕竟莘志业在公使馆内常不出门，且出来仅在鹅岭一带活动，其余人员尚未有用武之地。 放下望远镜龙昊说道：“这莘志业还真是热爱工作。” 龙昊负责夜班，白天却也不会睡一整天，寻常下午就会醒来。 醒来无事也会和宋书堂一起看看。 现在不由发出如此感叹。 潜伏人员自然小心谨慎，莘志业这样并无问题。 可这时间确实不短。 不知何时才能等到莘志业有所异动。 甚至于朱越在城区内已经暗中展开调查，想要知道莘志业往常有何习惯，爱去什么地方与何人见面等。 看能否调查到别的线索。 但秘密调查受限颇多，加之莘志业自己本就是小心谨慎的性格，没有什么收获。 就在两人准备换着吃完饭之际。 莘志业下班从公使馆内而出。 宋书堂见状说道：“你先吃饭，我跟上去看看。” 原本也是宋书堂的工作时间，毕竟现在还算白班，再者说他亲自跟踪监视，更加有把握。 龙昊表示明白。 两人一起去跟踪，目标确实大了些。 莘志业今日从公使馆内出来，是独自一人。 宋书堂觉得等待这么多日，总归是应该有些收获吧。 默默跟随。 莘志业朝着城区方向而去。 但此处鹅岭距离城区尚远，步行显然不切实际。 故而莘志业在走到路口时，选择人力车。 是人力车不假但却不是黄包车，需要车夫两条腿在地上跑。 而是与自行车一样。 但却是三个轮子。 后面有个坐的与黄包车无异。 车夫在前面同样坐着蹬车。 同样需要人力但却比较省力。 鹅岭如今公使馆、大使馆不少，在这些机关内工作的人员生活品质要好上不少。 舍得坐车。 故而鹅岭路口也聚集了一些人力车。 多数是三轮自行车，毕竟前去城区较远，你跑着不嫌累坐车的人只怕也要嫌慢。 看到莘志业上车。 宋书堂同样上了一辆人力车。 没有说话，车夫就跟着前面的车离开。 因为这个车夫并非旁人，而是情报科的人。 虽是情报科的人，但属于外勤人员，且掩护身份的工作就是人力车夫。 此次安排在鹅岭，就是为了跟踪方便。 其实最佳效果是莘志业上这辆车。 那么他去过什么地方，情报科就能掌握，还无需跟踪，更为方便。 但你不可能让路口仅有这一辆车。 容易暴露。 今天莘志业没有选择这辆车，是运气不好，所以宋书堂上了这辆提前安排好的车子。 默默跟着莘志业。 果然是要进城。 前面的人力车越骑越慢，毕竟距离远，肯定会累。 放慢速度可以稍作调整。 但宋书堂对情报科成员说道：“超过去。” 伱不清楚车夫是真的累想要放慢速度，还是莘志业用借口要求对方放慢速度。 因此现在不能随着对方的节奏走。 宋书堂他们要保证自己的节奏。 所以车子直接超过了莘志业的车子，朝着前面而去。 擦肩而过两个车夫还打了招呼。 毕竟都认识，现在遇到打声招呼再正常不过。 随着车子远去宋书堂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莘志业是否在后面跟着，好像都和他无关一样。 两人率先来到两浮支路，这里距离老城区还很远，但你不知道莘志业要去老城区，还是就到这里。 毕竟现在这里人口也非常多。 郊区都已经迁移了很多人口，别说这里。 但在这里宋书堂没有停车，而是一直到了大田湾七七路，后在一所市立初中后门停下。 宋书堂下车进去路边一个铺面。 人力车夫则自己离开。 这个铺面二楼现在是临时的据点，方便鹅岭到城区的跟踪交接。 宋书堂进来，情报科成员都起身问好。 示意大家坐下宋书堂问道：“路口的人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 莘志业从鹅岭过来，基本上就只有一条路。 尤其是坐人力车，那就只有这一条路，其余的路算不上路，人走都费劲别说人力车。 所以情报科成员在那里等着。 如果看到莘志业就可以继续监视。 宋书堂已经交班。 毕竟他负责的就是鹅岭，而且你刚才为了保证安全，超越莘志业而去，显然是不可能继续跟踪。 虽然上车之后就将车篷放下，但你不能确保莘志业有没有看到你的衣服特征，和体型特征。 所以宋书堂现在不再负责继续跟踪监视。 很快他们在楼上看到莘志业所乘坐的人力车驶过。 情报科安排的人员也乘坐人力车在后面跟着。 不过这一次是跑着拉车的人力车。 怎么都不可能超过莘志业，但也一定跟得上。 毕竟从鹅岭到这里，就算是每日工作的人力车夫也会劳累，速度肯定不会太快。 因为这些车夫都非常的有经验，他们不可能在某一次的工作中，就将力气用尽，那么马上有新的客人，你怎么去服务呢？ 所以会给自己保留体力。 不求快。 拉车的是情报科的人。 坐车的同样是情报科的人。 算是搭配跟踪。 见状宋书堂没有在房间内等待，直接回去鹅岭。 朱越见他回来问道：“怎么样？” “莘志业进城了，应该是朝着老城区去的，换了人跟踪。” “看今晚能不能有收获。” “你准备一下在两浮支路接替跟踪工作。”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负责跟踪进入城区的人，如果回来一路跟踪到鹅岭来很显眼。 所以要换人。 宋书堂没有在那里等着莘志业回来，反而回来换朱越去，就是为了确保安全，不会暴露。 而且朱越去的话就不是乘坐人力车。 而是自己骑自行车。 总之都是生面孔，起码对今天的莘志业来说是生面孔，不至于立马就引起怀疑。 再说他们挑选出来的都是跟踪技巧很高，且经验丰富的情报科成员。 龙昊能力也不俗。 闻言龙昊也不废话，就直接骑车过去。 宋书堂则是在鹅岭别墅内等待。 看今天莘志业出去，究竟会做什么。 睡宋书堂肯定睡不着。 一来时间还早。 二来比较期待消息。 闲来无事宋书堂拿起望远镜，朝着公使馆看去。 莘志业都不在公使馆内，其实没有什么看头，只是无所事事宋书堂想观察一下史帕希。 毕竟这个人出尔反尔。 军统局内对他很不满意。 且现在已经确定莘志业就是日谍，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就要想办法让史帕希调离，让戴伯伦上位。 如今得到空闲时间，多观察一下史帕希。 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其他把柄，对日后让他调离很有帮助。 此前莘志业在公使馆内，宋书堂都没有机会观察史帕希。 先是看史帕希的办公室。 还亮着灯。 史帕希果然还在没有离开。 但也不是在工作，而是倒了杯洋酒，坐在沙发上自饮自斟。 史帕希的家人现在并不在身边。 在金陵的时候，史帕希的妻子，带着他们的女儿陪伴在身边。 不过到了山城之后，史帕希看情况比较危机，就让妻子带着女儿回国，自己独自一人留下来。 因此他的私生活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只是调查中没有发现史帕希和谁有私情。 戴伯伦在公使馆内工作，都不知道这个点，可见史帕希这方面很检点。 喝了两杯酒之后。 史帕希就从办公室关灯出来。 然后去餐厅用餐。 后和人闲聊，还在公使馆内的草地上坐了会，才回到房间之内。 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一直等到史帕希房间内的灯关掉之后，宋书堂才将望远镜放下。 只是在放下的瞬间，余光觉得眼前一亮。 好像史帕希办公室的灯又亮了一样。 但是拿起望远镜去看，发现还是关闭状态，没有亮灯。 再然后就看到有一辆人力车停在公使馆门口，莘志业从上面下来，付了车资之后进入公使馆。 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莘志业今天回来的挺晚。 现在都已经十点二十。 很快龙昊也回来。 但莘志业今天去城区内做了什么，龙昊并不知道。 他是从两浮支路，跟踪莘志业回来的。 所以要等情报科其他成员送消息过来。 观察等到莘志业上床休息，龙昊说道：“我来吧。” 晚班是他的工作。 只是宋书堂今天没有去休息，再等消息。 大概在十一点左右房间内的电话响起，宋书堂接起听到朱越的声音。 宋书堂问道：“莘志业今天去城区做什么？” “莘志业去见了一个人，名叫劳德山，是比利时驻华大使馆代办。”朱越说道。 他们知道莘志业的资料。 在西方留学的时候，莘志业去过比利时游学一年。 所以他同样会比利时语，不得不说莘志业很有语言天赋。 在进入公使馆工作之后，也认识了不少公使馆、大使馆的朋友。 劳德山算是他认识的朋友里面，比较有地位的。 毕竟是大使馆的代办。 可今天莘志业去见劳德山做什么？ 就是一次单纯的朋友聚会吗？ “还做了什么？”宋书堂问道。 “在劳德山的住处共进晚餐，然后交谈了一阵子，就回来了。” “劳德山不是应该在龙门浩吗？”宋书堂询问，因为比利时驻华大使馆的位置在龙门浩，并非在城区之内。 “报社之前举办的有奖征文大赛，获得一等奖的就是他们大使馆内的人，所以奖品就给了他们，劳德山现在住在里面。” “这个劳德山会有问题吗？” 面对如此询问。 朱越说道：“劳德山作为大使馆代办，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今天可能就是莘志业见个朋友，恭喜一下获奖。” 如今调查土耳其驻华公使馆已经很麻烦。 若是你再牵扯进来一个大使馆，整件事情就会更加麻烦。 情报科的压力很大。 所以朱越判断觉得没必要调查大使馆。 盯着莘志业就行。 宋书堂心中思索觉得确实如此。 劳德山有问题的可能性太小。 只是朋友小聚。 但宋书堂还是说道：“稍微注意一下劳德山。” “这个我已经安排了。”朱越说道。 虽然不打算调查劳德山，不过可以关注一下。 也算是以防万一。 “路途中莘志业有其他奇怪的行为吗？”宋书堂再问。 “没有，在人力车上就没有下来过。”朱越说道。 眼见没有更多的发现。 后便挂了电话。 龙昊也开始询问，宋书堂解释了一下。 龙昊听完觉得确实没什么收获。 只能再等。 莘志业这算是被监视之后， 没收获也正常。 总不可能莘志业每一次去城区，都是为了情报工作，那目的性也太明确了。 等于说忙了一天。 没有收获。 龙昊失望之余说道：“你快去休息吧。” “你晚上辛苦。” 宋书堂前去休息。 莘志业又成了工作认真的人。 每天都在公使馆内。 很少出来。 最多就是在院子里面走走。 远离城区确实没有什么娱乐的东西，公使馆内的工作人员，大多都在公使馆内，很少出来。 如此情况又持续了几日。 龙昊忍不住问道：“这要盯到什么时候？” “盯到他露出马脚的时候。”宋书堂说道。 调查日谍就是这样，要有耐心。 直接抓捕审讯，固然简单粗暴。 但效果不一定好。 可他们只要能一直盯着对方，早晚对方会露出马脚。 再说这种事情宋书堂听过不少。 尤其是组长此前讲过。 国府最早情报工作刚展开的时候，盯梢一个红党成员，整整盯了半年之久。 没错。 就是半年！ 组长‘天鼓’在后期都参与到了这项工作里面。 虽然换人不好。 可当时不换人不行。 最早的人盯梢都已经盯的有些麻木了。 倒也不是消息怠工。 而是真的麻木了。 下意识就会放松警惕。 负责人见此知道必须要换一批人，不然肯定会有疏漏。 组长‘天鼓’就是在换人的时候，被选中。 新换上去的人，确实更加认真仔细。 所以宋书堂现在也在想，他和龙昊可能也需要换换。 倒不是说现在两人不认真。 而是担心进入一种下意识的麻木状态。 白天宋书堂可以避免。 但是晚上是龙昊一个人守夜。 就怕夜晚的环境，加上多日没有线索的枯燥，造成无意识的疏忽。 可能龙昊自己都意识不到。 宋书堂觉得再等三日。 如果没有收获，就换龙昊回去，找个新人顶替一下。 每个新换上来的人。 那肯定都是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 第281章 收网 鹅岭相较城区更加凉爽一些。 草木植被茂盛。 景色宜人适合居住。 别墅之内更是生活有所保障。 可偏这些情报科享受不来。 龙昊只觉得心中煎熬，监视调查如此之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态渐渐陷入急躁。 宋书堂也立即和朱越表示，换人过来。 朱越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让龙昊回去。 龙昊收到命令，心知自己现在确实不适合继续监视的工作，只能先行回去。 前来接替龙昊工作的不是旁人。 而是朱越。 朱越也在情报科内坐不住。 原本他是在情报科内居中统筹，可谁知莘志业很少离开鹅岭，导致朱越没什么其他的工作安排。 见此情形便接替龙昊工作前来鹅岭。 “科长什么意思？”见朱越过来宋书堂询问。 朱越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说道：“科长觉得盯梢太久，担心浪费时间。” 等对方露出马脚。 可你却不知道，这个马脚何时才能露出。 若是调查半年之久，只怕御木孝太所带队的日谍小组，早就完成任务。 此番监视时间确实不短。 宋书堂问道：“科长想要收网？” “实在调查无果，就收网审讯，不宜再浪费时间。”朱越传达了一下沈渌水的命令。 “最后期限是多久？” “再给五天。” “好。” 对于收网的安排宋书堂没有意见。 有些盯梢工作是可以用月用年做单位。 可有些是不行的。 莘志业所掌握的信息之中，御木孝太的消息对情报科最为重要。 ‘新府计划’迫在眉睫。 你如此拖延不是办法。 梁东坡！ 王叔鲁！ 汪兆铭！ 三人显然不会给你预留太多时间。 调查无果选择收网，这种情况在工作之中也很常见。 宋书堂倒不至于难以接受。 就是审讯工作同样是难点。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最后的五天时间之上。 看着五日能否有最新进展。 可天不遂人愿。 这五日并无任何发现。 宋书堂无奈放下手中望远镜，对一旁的朱越说道：“准备收网吧。” “直接冲进去抓人，只怕史帕希不答应。”朱越看了看公使馆说道。 伱说莘志业是日谍。 史帕希就承认对方是日谍吗？ 那不一定。 毕竟承认莘志业是日谍，对史帕希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只会有过错。 而且是非常严重的工作失误。 但你说笔迹能证明莘志业是日谍，只怕史帕希也不会相信。 这个证据很难证明什么。 你说东西是正田和也藏的。 谁能证明？ 现在你应对公使馆，是需要讲证据的。 军统局寻常抓人不会考虑这些，但此番不行。 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 谁也不想没事找事。 宋书堂问道：“科长打算收网审讯，应该提前已经有所安排吧。” 沈渌水不会在做出这个打算之后，还没有一个想法。 “科长的意思是说，让上口亜希子指认一下，就一口咬定莘志业是日谍。”朱越说道。 日谍现在指认莘志业是同党。 这不算证据吗？ 情报科抓捕日谍，审讯出线索。 这就是强而有力的证据。 至于你说上口亜希子不应该知道莘志业的身份。 你凭什么这样说？ 笔迹是物证。 上口亜希子是人证。 已经算是人证物证齐全了。 史帕希就是想要拦，那也容易惹祸上身。 且莘志业日谍身份被锁定，史帕希也要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擦屁股。 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 戴伯伦再发发力，让史帕希将莘志业交出来，并非不可能。 宋书堂转而问道：“没有秘密抓捕的打算吗？” 秘密抓捕更加快捷。 将人抓去情报科进行审讯，没人知道是情报科抓人。 史帕希就算是想要找情报科要人，你也没有证据。 到时候反而不需要情报科拿证据，而需要史帕希拿证据。 军统局此前多用这样的办法，在遇到一些不方便抓捕的人员时。 不过朱越摇头说道：“毕竟是公使馆内的人，加上现在山雨欲来，还是走正规程序比较好，再说莘志业日谍身份是需要公布出来的。” 你最开始可以秘密抓捕。 可当最后公布出来的时候，你怎么解释？ 其他公使馆、大使馆虽然知道你抓到了日谍，但对于你不做任何告知和商议，就秘密抓捕公使馆、大使馆内的人。 他们肯定会心有余悸。 军统局这一次办事也要讲讲规矩了。 导致朱越还有些不太习惯。 “那就派人过来暗中包围公使馆，防止莘志业逃离，然后由上口亜希子出面指认莘志业，让局内向上汇报，同时逼迫史帕希将莘志业交出来。”宋书堂觉得现在只能如此。 既然不打算继续监视。 那么就要确保人不会跑掉。 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朱越立即打电话到情报科找沈渌水，汇报准备收网一事。 沈渌水这里已经提前准备，那么自然是很快进行。 上口亜希子在得到沈渌水的命令之后，很是吃惊。 哪怕她之前有所猜测。 宋书堂等人久不在情报科露面，肯定是有所行动。 上口亜希子原以为是其他工作，可现在看来还是再调查之前暂停的工作，而且还真的有了收获。 但在吃惊之余。 上口亜希子心里难免酸楚。 她知道情报科根本就没有信任她。 调查压根就没有向她透露任何信息，若非现在需要她的配合，断然也不会告诉她。 这对上口亜希子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但好在她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而是接触了另一个人。 聂洪！ 他许可以作为宋书堂的备选。 念头想到这里上口亜希子才心中好受一些。 不然如今处境只怕凶多吉少。 情报科动作极快，立马上报。 后国府联系史帕希，告知日谍乃是公使馆内工作人员，现在需要抓捕审讯。 史帕希接到电话，一脸疑惑。 此前说有日谍。 他将信将疑。 后拒绝配合，也是有所私心。 但没想到都已经拒绝配合，军统局却还针对公使馆进行调查，且还调查到了日谍。 他们是如何做到？ 谁为情报科提供人员资料？ 但史帕希现在显然没时间找这个人，而是不能将莘志业交出去。 且不说莘志业是不是日谍。 就算不是，进了军统局的大门，只怕也要是。 毕竟如果不是，将人放回来。 那军统局此番所作所为可就不是简单的丢人问题，而是会让公使馆、大使馆颇有微词。 为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坐死莘志业日谍身份，减少麻烦。 可莘志业日谍身份一旦坐死，史帕希自己麻烦就缠身。 因此他表示公使馆内不可能有日谍，是军统局的误会，拒绝将莘志业交出去。 同时表示公使馆有他们的权益。 国府的人不能进入公使馆内抓人，不然就是挑起两国矛盾。 帽子很大。 但却有理。 不过国府也明确表示，日谍上口亜希子指认莘志业，日谍身份不容置疑。 史帕希若硬要保全莘志业，才是挑起两国矛盾。 总之是要进行拉扯的。 不管上面如何拉扯。 宋书堂已经带人将公使馆包围，说是秘密包围。 其实也比较明显。 龙昊也再度回到鹅岭，负责用望远镜盯着莘志业，看他在如此压力之下，是否会有所异动。 同时打电话给戴伯伦。 让他在公使馆内帮忙控制莘志业。 免得莘志业有所异动，给抓捕带来麻烦。 或者是莘志业想要销毁一些证据之类。 戴伯伦不想帮这个忙，毕竟你现在帮忙，那么是谁偷偷给情报科提供人员资料一目了然。 不利于戴伯伦接下来在公使馆内的工作。 但宋书堂告诉他，国际日谍问题他们国内也很重视，现在莘志业是日谍，理应控制起来。 毕竟他或许已经探寻到了公使馆内的不少秘密。 戴伯伦是为了本国利益才选择控制。 与史帕希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想交出莘志业不同。 其实现在戴伯伦与史帕希的擂台就已经开始。 戴伯伦一听确实有些道理。 他不仅安排人控制了莘志业，还抢先一步将消息汇报国内。 史帕希还在电话内和国府的人拉扯，据理力争。 却得知戴伯伦已经将消息上报国内，气的都想要将手里的电话给砸了。 现在他认为肯定是戴伯伦和情报科合作。 可是没有证据。 你现在如此说，大家可能也只会觉得你是看戴伯伦对你落井下石，你想要反咬一口。 至于莘志业呢？ 被戴伯伦安排控制在了一间屋子内。 屋子刚好对着龙昊所在别墅。 窗帘戴伯伦直接安排人给拆了，就是要让龙昊时刻盯着莘志业，不让他有所其他的行动。 甚至于为了防止莘志业自杀。 还将其给捆绑起来。 莘志业被捆绑在凳子上，脸色也很疑惑。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暴露了。 有些毫无头绪。 戴伯伦带人控制他的时候，他自然为自己辩解，还询问了。 戴伯伦肯定是说，是日谍上口亜希子的指认，他总不会说是自己提供了人员资料。 至于戴伯伦为何知晓这些？ 那是国府故意先联系戴伯伦，告知他这件事情，让他去告诉史帕希。 后才给史帕希联系。 就是为了方便戴伯伦的配合。 不然你联系史帕希，他不告诉下面的人，戴伯伦如何配合你工作。 但这样的联系顺序也没有问题。 毕竟公使馆内的很多事情都是戴伯伦在负责。 莘志业觉得不对。 上口亜希子此人他知道，事情也听说了。 这个人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完全就是两不相干。 上口亜希子从伪满来的，他根本就没有去过。 知晓他身份的人极少。 上口亜希子如何指认他。 只能说军统局说的是假话。 可他日谍身份是真的。 军统局究竟是如何得知。 莘志业想要利用史帕希躲避抓捕，起码军统局现在不敢闯进公使馆内，那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可戴伯伦却一反常态。 也算不上一反常态。 毕竟戴伯伦和史帕希的事情，莘志业是了解的。 那么戴伯伦的出现就是非常大的一个影响，现在怎么办？ 坐以待毙肯定不行。 很快莘志业就将自己解开，虽然捆绑的很结实，但是脱困对他来说不难。 解开之后他就在窗户上观察。 想要逃离。 龙昊见状，立马让情报科成员，下去通知宋书堂。 宋书堂得知莘志业好像准备逃离。 却没有让龙昊打电话通知戴伯伦控制。 而是让负责包围的人员再隐蔽一些，然后就开始让龙昊提供莘志业的位置，准备守株待兔。 公使馆他们确实不能闯进去。 可是莘志业如果自己跑出来了呢。 莘志业不是没有想过外面群狼环伺，可是戴伯伦的态度他算看明白了，可能会主动将他扭送给军统局。 那他只能赌一把。 莘志业能力确实不错。 他都已经从窗户逃离，公使馆内的人却还不知道。 随着莘志业潜入院中，龙昊提示他朝着后面走去，也就是龙昊的视野盲区。 他已经看不到了。 宋书堂示意不用紧张，立马带人朝着后面赶去。 之后便开始默默等待。 不多时就看到莘志业的头，从公使馆内的高墙上探出来，他在观察有没有人。 有吗？ 自然有。 但就一个人。 毕竟你说一个人都没有，不可能。 军统局都要抓人了，怎么会不提前安排。 但只安排一个人能理解，毕竟莘志业在公使馆内已经被控制住了，他们安排一个人都已经算是小心谨慎了。 且这个人现在靠着一棵树。 叼着根烟纳凉。 毕竟不站在树荫下面，太阳可太晒了。 莘志业见状觉得是机会，从高墙上落下消无声息，后便摸向这个情报科成员。 解决掉这个人。 拿到他的枪。 莘志业就可以撤离。 而且他有办法撤离，且现在这里是鹅岭，非常方便他逃走。 比在城区要容易得多。 就在莘志业慢慢靠近情报科成员，正准备动手之际。 这个叼着烟的情报科成员，却突然转头。 看着面前的莘志业，却一点都不吃惊，甚至于是露出一丝微笑。 好像他已经恭候多时。 这个情报科成员不是旁人，正是宋书堂。 莘志业一看便知道自己上当。 其余情报科成员也从远处冲过来。 逃肯定是逃不掉了，莘志业立马回头准备翻墙回去公使馆内，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宋书堂如何能让他再回去。 上前抓住他的肩旁，向后一拉。 两人交手在一起。 第282章 仇视 刚一交手便可得知莘志业身手不错。 肩膀上力道传来。 震感十足！ 可被宋书堂纠缠上，莘志业想要再度进入公使馆内，已是难如登天。 眼神之中很辣目光一闪而过。 回身出手，招招毙命。 其凶狠拒捕程度，与上口亜希子当日束手就擒，相差甚远。 明显今日插翅难飞，莘志业却还敢搏命，可见其心性坚定。 宋书堂要抓活口。 自然不会与莘志业在这里拼命。 情报科成员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 更不要说如今这里岂止两人，莘志业很快被围困其中。 两个情报科成员拼着受伤，硬是将其按住，其余人蜂拥而上，莘志业不得动弹。 但其眼神之中毫无惧意。 皆是怨恨！ 宋书堂微微皱眉，只怕审讯要受到不小挑战。 “带走。”宋书堂说道。 情报科成员押送莘志业来至公使馆门前。 他没有选择默默将莘志业带走。 而是要和史帕希说一声。 当公使馆内的人看到莘志业被抓，同样奇怪。 史帕希也从公使馆内出来。 宋书堂与史帕希有过一面之缘，此刻说道：“方才在鹅岭闲逛，看到此人从公使馆内越墙而出，这有正门不走偏偏翻墙，想来是内心有鬼，公使先生说呢？” 史帕希不想承认莘志业是日谍。 他也怀疑莘志业究竟是不是日谍。 可是在被捆绑的情况下，还能解开绳子，然后想要翻墙离开。 你说这不是日谍？ 只是因为害怕情报科所以逃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你这行为已经是百口莫辩。 再者情报科根本就没有进入公使馆，莘志业现在在他们手里，你想要情报科将人交出来。 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莘志业不是外国人。 虽然在公使馆内工作，但是还是有区别的。 史帕希瞪了莘志业一眼，伱不跑还能周旋，跑出去不是自投网罗。 莘志业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戴伯伦的态度已经显而易见，就算是他不跑，也会落入情报科手中。 戴伯伦此刻心中舒坦。 莘志业所作所为，日谍身份昭然若揭。 史帕希工作失误板上钉钉。 情报科将其日谍信息告知，他却不管不顾，为了一己私利想要隐瞒。 后续被上口亜希子指认，史帕希都不管不顾，这些加起来足够他喝一壶了。 “公使先生你们先忙，这个翻墙人员我们先带回去询问，看有没有偷窃公使馆内的物品。”宋书堂说完就要带人离开。 你不承认莘志业是日谍。 那我也不说他是日谍。 梁上君子！ 我现在带回去审审。 史帕希明知道宋书堂是在笑话自己，可如今也不能多说什么。 大势已去。 站在公使馆外，史帕希就毫无办法了。 但在临别之前宋书堂对戴伯伦说道：“莘志业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动，他住的房间先封锁，还有他的工位也原封不动，我们会申请搜查。” 现在进不去。 但之后不一定。 所以不要让人动这些东西。 这些地方其实有收获的可能性很小，莘志业不太会在这种地方留下线索。 但保险起见，先保存没什么坏处。 戴伯伦自然表示没有问题。 虽然史帕希还是公使。 但今日公使馆内之事，大家都看的明白。 心中都会有自己的考量。 戴伯伦可以做出这样的安排。 直接就和史帕希针锋相对了。 今日也确实算是撕破脸。 但大家也摸不准是不是戴伯伦和情报科提前合作，毕竟戴伯伦落井下石的可能性也很大。 随着情报科人员离去。 史帕希看着戴伯伦。 此刻戴伯伦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将自己的目光避开。 而是和史帕希对视。 “你好大的胆子。” “我只是做该做的事情。” “你该做的事情就是和情报科合作？” “公使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听说公使馆内有日谍，担心我们国家的利益，和同事们的安全，而不是想着要保全自己。” 戴伯伦的话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众人看史帕希的目光确实有变化。 “你等着。” “公使还是先想想怎么和上面交代吧，想来消息很快就会传过来。” 史帕希闻言皱着眉头甩袖离开。 戴伯伦也安排人开始对莘志业的住处和工位进行搜查。 宋书堂让他保护原封不动。 可是戴伯伦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自然是他们先搜查。 如果有和公使馆内有关的东西，那自然不可能交给情报科。 这点宋书堂能猜到吗？ 那当然是猜到了。 方才说那些话不过是给史帕希听的。 要的就是让史帕希明白，戴伯伦是推波助澜的人。 让两人先交锋一下。 不要影响情报科的审讯工作。 今日收网抓捕，情报科成员从总务处申请了车辆过来。 莘志业此刻被塞进车内，然后押送回军统局。 回到军统局之后，便送去审讯室。 沈渌水、曹砚宁已经在审讯室内等待多时。 莘志业显然是大鱼，一个关键人物。 且现在收网所有期望都要押在审讯之上，沈渌水自然亲至。 作为审讯科科长曹砚宁，与沈渌水进行搭档。 可见认真程度。 莘志业被拷坐在审讯室内的凳子上。 沈渌水、曹砚宁坐在主位。 朱越、宋书堂坐在侧面。 审讯科成员在两人对面负责记录。 这记录标准都是按照宋书堂此前的标准来的。 所以审讯科成员抬头对宋书堂笑了笑。 不过这个笑意可不是夸赞，而是苦笑。 这工作标准可提升了不少啊。 将桌子上的录音设备打开。 曹砚宁便黑着脸开口：“莘志业，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也就不必多费口舌，你将现在知道的情报说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 上口亜希子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就算是日本人只要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都可以得到以礼相待，更不要说你并非日本人，待遇可能还要比上口亜希子好上不少。 日本人尚且都不做坚持，你也没必要苦苦支撑，流血流汗大可不必，也有辱斯文不是。” 曹砚宁现在说的很明白。 看看上口亜希子。 只要你配合，不会对你怎么样。 其实军事处当时同意留下上口亜希子，一方面是为了调查日谍。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审讯方便。 毕竟有这样活生生的一个列子在这里，很容易撬动人心。 但莘志业的心。 好像太坚硬了一点。 听闻曹砚宁的话，表情没有丝毫动摇。 反而是有些讥讽的说道：“我和她不一样，不信你们大可试试。” 看到莘志业冥顽不灵。 沈渌水说道：“日本人都不愿意受皮肉之苦，你是何苦来哉，再说在日本人的眼中，你这样的汉奸也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存在，为了他们并不值得吧。” “为了你们就值得吗？” “是为了你自己。” “我现在就是为了自己。” “可是你在一心寻死。” “那我也要死的有价值。” “你的价值呢？” “看到你们的政权消失。”莘志业有些偏执的说道。 可见他对国府意见很大。 “你恐怕永远也看不到。”沈渌水说道。 “但起码我为了这件事情努力过。” 宋书堂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与其说莘志业是对日本人死心塌地。 不如说是莘志业对国府恨之入骨。 这是为何？ 这个切入点别说宋书堂看明白，沈渌水、曹砚宁也看明白了。 “为何要助纣为虐？”沈渌水说道。 “何为纣？” “日军的暴行你应当知晓，天怒人怨民不聊生，远的不说仅是山城空袭轰炸惨状你应当亲眼所见，这不是助纣为虐又是什么？” “你们呢？” “我们？” “他们的屠刀面向异族，你们的屠刀可是面向自己人，比他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须在这里道貌岸然。”莘志业语气之中颇为不屑。 沈渌水不由皱眉。 这莘志业是什么情况？ 怎么对他们怨气如此之大。 “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沈渌水问道。 “误会？” “那你不妨让我们明白。” “你们调查过我的身份了吧？”莘志业问道。 “查过。” “知道我家道中落，父亲兄弟魂归西天。” “自然知晓。” “那你们知道是什么造成的这一切吗？” “生意失败。” 听到这样的回答，莘志业讥笑出声。 “生意失败？”莘志业反问。 “难道另有隐情？”沈渌水问道。 此前调查莘志业的资料确实是如此显示，军统局方面没有深究，毕竟只是为了确定莘志业的情况。 可现在看来却不同。 莘志业坐直身子说道：“是你们国府胃口太大，根本就喂不饱，我父亲年年钱打点关系，可他们一年比一年要的多，丝毫没有掩饰那种无尽的贪婪和欲望。 家父生意不过出了一些小问题，资金周转不开，可新上任的市长汪铁想杀鸡儆猴，便拿我那没有根基的家父开刀，偌大家业顷刻之间消融瓦解。 我父亲气不过找人理论想要上告，被在中途杀死送回尸体一具，说是路上感染风寒不治身亡，想要威慑家中其余人等老实听话。 我几位兄长咽不下这口气，可书信还未送出便也惨遭毒手，要钱要命不留活路。 最后家中几位妇孺也被赶的逃离，可是他们连老宅都不愿意放过，若非跪地磕头乞求活命，回到村子之内得以苟延残喘，只怕我莘家就是灭门惨案。” 听到莘志业的这番话。 在场众人都有些怀疑。 “你久在外国，如何知晓这些，许都是日本人告诉你的，胡编乱造。”沈渌水说道。 “家父遇害之前最后一封书信已经说了很多，且我回来之后也有调查，是真是假你们一查便知，又何必在这里说这些话。” “可国难当头。” 莘志业摇头说道：“你知道我在外国过的什么日子吗？” “他们瞧不起我们，原本有些钱还能顾主生活，可后来家中再无银钱汇来，我从租住的房屋被无情的赶出来，扔在大马路上，连被褥都不曾给我。 我睡在马路边、桥洞下、下水道旁。 每日在垃圾堆里翻捡东西吃。 我连回国的路费都没有。” 听到莘志业的遭遇，曹砚宁说道：“按照你的能力和学识，在外国找一份工作应该不难，为何落得如此地步。” “为何？” “他们想要斩草除根，派人来国外寻我，我若不是像个乞丐一样流落街头，只怕也要步了家父和兄长的后尘。” 剩余妇孺不必担心。 可是还在外求学的莘志业让人担忧。 因此想要斩草除根。 但莘志业侥幸躲过一劫。 不过这个说法宋书堂觉得值得推敲。 “日本人就是那个时候找上你的？”沈渌水问道。 “不是他们，我已经死了。”莘志业说道。 现在可以断定，日本人是那个时候选中莘志业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暗中帮助他，然后训练他。 后帮助他回国。 “他们想要将你灭口，你怎么能回来。” “汪铁已经死了。” “日本人杀的？”沈渌水明白肯定是日本人杀了汪铁，算是给莘志业报仇，才能让他死心塌地。 “没错，不仅仅是汪铁，还有两个有参与的人，也死于非命，他们说到做到。” 看来日本人当时就已经渗透到了山西。 也得知了莘志业家中的事情。 甚至于就潜伏在汪铁身边。 因此才能知晓整件事情，去发展莘志业，训练他。 后除掉汪铁或许不仅仅只是为了莘志业，可能汪铁自己也发现了什么吧。 但不得不说日本人的做法，让莘志业很感激。 且在训练他的时候，肯定给他灌输了一些思想。 例如国府是非常腐败的。 所有人都如同汪铁一样，你想要报仇不仅仅是要杀掉汪铁，而是要彻底的摧毁它。 所以莘志业才会为日本人卖命。 但显然并非如此。 那些前线战死的战士不知几何。 山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无数。 不能因为汪铁以偏概全。 可莘志业现在不管这些，他是认准了他的父亲和兄长都是因为政府腐败而死。 现在他要报仇。 与其你说现在他是为了日本人卖命。 不如说他的思想坚定是因为自己的家人。 血海深仇。 恐怕在外国被训练的时候，也会受到有意识的洗脑，现在根深蒂固难以拔除。 只怕用刑也不会有很好的收获。 沈渌水、曹砚宁也明白这一点。 当即决定先将莘志业关押，他们要商议一下。 之后再审讯，急于用刑现在不是好选择。 第283章 来龙去脉 收网审讯。 未曾想居然遇到如此情况。 非是求财求权势，而是自身带有怨恨。 撬动内心防线变得存在难度。 莘志业现在不是在替日本人保守所谓秘密。 而是恨国府入骨，死也想要咬下一块肉，好似疯狗。 在审讯科办公室坐下。 科员给他们倒了杯茶。 但众人都没有想要喝茶的心思，哪怕因为审讯有些口干舌燥的沈渌水，都没有端起面前茶杯。 “现在用刑不是好选择。”曹砚宁率先开口。 莘志业对你有怨恨。 血海深仇！ 你此刻用刑无非是加深他的坚持罢了。 现在该如何进展？ 怕就怕抓捕审讯无果，可偏偏遇到难题。 可你此前不收网也难。 监视同样无果。 沈渌水片刻之后说道：“先调查莘志业提供的信息，看是否属实。” 若是这一切是假的。 只要拿到证据，就可以击碎莘志业。 最好是日本人害死莘志业的家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现在拿到证据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可这个也是希望。 毕竟可能性不大。 如今没办法只能将莘志业暂且关押，同时让山西的军统局外勤人员，开始调查收集整件事情的资料，越详尽越好。 这个就需要时间。 后续宋书堂等人也就闲了下来，在情报科开始等待。 龙昊 “应该还未知晓。”宋书堂说道。 毕竟抓捕莘志业是在鹅岭。 知晓的人很少。 其次公使馆内出现日谍，这件事情史帕希不会声张。 戴伯伦也肯定不会。 公使馆内的人现在会被命令守口如瓶，因此御木孝太很难 毕竟御木孝太在无事的时候，和莘志业肯定是不会联系的。 甚至于说莘志业帮御木孝太准备了，他们日谍小组潜入山城的一些工作之后，两人就不存在联系了。 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 莘志业更多的是做前期准备工作。 因此你说现在御木孝太就知道莘志业被抓，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他与上口亜希子被抓是两种情况。 上口亜希子是在特园的聚会上被抓捕，当时人员很多。 而且还放火，造成一定的骚乱。 听到御木孝太还不知情，龙昊放心不少。 毕竟御木孝太如果知情，那么很有可能销毁自己和莘志业接触的痕迹，到时候就算是莘志业松口，也没有价值了。 不过宋书堂却不乐观说道：“可是莘志业短时间内显然是没有开口的打算，甚至于我们究竟能不能让他开口都是一个问题，时间长了他被抓的事情定会被其他日谍知晓，到时御木孝太也会收到消息，对我们工作很不利。” “看山西方面调查的结果吧。”龙昊现在也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当地的调查上。 和龙昊聊了两句，宋书堂就准备回去自己办公室。 但却被上口亜希子拦住去路。 上口亜希子这几日在情报科没有工作，反倒是清闲。 但内心煎熬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打扮的也越发像是军统局内的女工作人员，只可惜没有一身军装，不然可能更像样。 眉眼之间媚意难消，上口亜希子开口说道：“恭喜宋副组长调查有所结果。” “同喜。”宋书堂淡然道。 “之前就猜到有行动，没想到是暂停的任务又被重启。” “有些其他的发现就继续调查了。” 上口亜希子现在也不敢说什么，有发现为什么不通知我。 毕竟为什么不通知大家心知肚明。 “被抓的人是此前负责调查正田和也的人吗？”上口亜希子其实有猜测，只是没有得到任何人明确的答复，所以现在也是想要打探一下。 面对询问宋书堂没有隐瞒说道：“他还没有开口，所以具体的不清楚，但猜测应该不假。” “能不能让我试试。” “你？” “让我试试审讯他。”上口亜希子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审讯莘志业！ 其实宋书堂明白上口亜希子的想法。 抓人只是 如何让被抓的人开口配合，同样非常关键。 甚至于更为关键。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上口亜希子同样功劳不小。 她是日本人，现在活的还行，起码看起来还行。 对莘志业来说确实算是一个例子。 让他明白军统局所言非虚。 上口亜希子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觉得自己现身说法可能会好一点。 但宋书堂觉得莘志业与其他人不同。 可是现在也无所事事，不妨试试。 毕竟任何机会都是应该做尝试，且还是不费任何力气和风险的尝试，你没有理由拒绝。 “和我去见组长。” “多谢。” 两人来见朱越。 将上口亜希子的要求说明。 朱越和宋书堂的想法一样，可以一试。 然后由两人陪同，去提审莘志业。 见到莘志业之后，上口亜希子也开始非常专业的游说。 甚至于有些话从上口亜希子口中说出来，更加的诱人。 那种蛊惑的意味让人难以抗拒。 由此可见在负责暗杀小组之前，上口亜希子只怕也利用美色，发展了不少伪满的人员。 可是任由上口亜希子说的天乱坠。 莘志业丝毫没有兴趣。 且还在出言讥讽上口亜希子，说她是叛徒，不如自己。 若非上口亜希子见过世面，只怕现在也面红耳赤。 一番交谈自然是没有用处。 让审讯科的人再度将莘志业带下去关押。 离开审讯室上口亜希子很难接受，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显她现在说的话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 莘志业不求生，求死！ 且他还是中国人。 上口亜希子想不明白。 回去情报科的路上，她问道：“接下来打算如何调查。” 她还是想要参与到调查工作中来，毕竟抓到莘志业之后，还是要调查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这是她的工作。 也是她唯一的工作。 之前是暂停调查，她只能休息。 现在调查已经重启，此前没有跟上，现在自然不愿意再被抛下。 可对于她的询问，朱越说道：“目前没有线索，等审讯再看。” 上口亜希子不甘心却不能再说什么。 回到情报科便各自回去自己办公室。 宋书堂原本打算晚上和聂洪见一面，询问一下他和上口亜希子的接触，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好。 如果真的有需要通知的，聂洪肯定会通知他，或是让颜清辉来通知他。 因此便断了见面的念头。 于是便开始想，如何才能让莘志业开口，这是目前调查的关键所在。 山西方面因为是加急调查。 所以三天之后将详细资料送来，毕竟已经有了调查方向，以及之前的调查找到了莘志业的家人，和此前的相关人员。 那么现在调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资料被送到情报科。 朱越、宋书堂等人也拿到一份。 沈渌水今日开会，主要就说莘志业的问题。 几人坐在会议室内。 就连曹砚宁都专门来参加会议，毕竟审讯莘志业，他同样是主力军。 现在资料上就显示的很清楚了。 莘家确实被汪铁杀鸡儆猴了。 原因汪铁当时利益牵扯一位旅长，这位旅长空有职位手下兵力却严重不足，可恰逢有机会扩建，但需要自己搞粮饷搞武器。 那就需要大量的钱。 因此找到汪铁许诺好处让其给他筹钱，且有限时。 好处很多汪铁自然心动，且此人兵力充足，对他同样是好事情。 汪铁自然要向有钱人要钱，毕竟你向没钱的百姓，你要不出来钱。 可是那些有钱人，也不愿意当冤大头。 明明都给够了。 现在又要。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汪铁见状知道必须要用点手段，调查到了莘家生意资金出问题，刚好又没有什么根基，就拿莘家开刀。 说白了就是知道你拿不出来钱。 我就是要你的命。 当时莘家就算是将钱给拿出来，汪铁也不会要的。 由此可见汪铁是真的作恶多端，莘志业的话没有说错半句。 后面和莘志业说的差不多，莘家被搞的家破人亡，其余的人一看，老实掏钱吧。 毕竟现在掏钱只是肉疼。 免得到时候落得和莘家一样的下场。 但你说汪铁安排人去外国灭口莘志业，那纯属胡说八道。 他们连莘志业老爹都不怕，还会怕当时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别说莘志业现在不在国内，就算是回来，他们也能让莘志业消失。 费尽力气去外国赶尽杀绝，没必要。 有这钱还不如潇洒一下。 那么由此可以推断出来，当时莘志业说有人在国外赶来想要杀他。 只怕是日本人故意演戏。 就是日本人让莘志业觉得对方在赶尽杀绝，让他只能东躲xz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然后日本人再出面救助他，这样也好让他对日本人有好感。 而且通过调查得到的信息。 得知日本人当时可能也潜伏在汪铁身边。 得知了他杀鸡儆猴的计划。 也知道莘家还有一个莘志业在外国。 日本人自然不会为了莘家对付汪铁，但是可以顺水推舟，发展一下莘志业。 毕竟他们要为日后的侵略作战做准备。 莘志业在他们看来，是非常不错的。 毕竟潜伏公使馆内，可能是最早就想好的，公使馆可是一层保护伞，足以帮他们做很多事情。 这样的发展成本是可以得到足够的回报。 尤其是莘志业回国。 日本人帮他杀了汪铁等人。 现在看来日本人不仅仅是帮他报仇，其实更多的是掩盖真相。 毕竟有没有派人出国赶尽杀绝，汪铁等知情人员死了，谁又说得明白呢？ 军统局现在调查到的。 也是推理。 没有证据证明汪铁没有派人出国。 但大概率是没有的。 且汪铁被杀的最根本原因，许是发现了潜伏的日本人，这才让日本人杀人灭口，顺便让莘志业回国。 整件事情现在也明朗起来，但是对情报科来说不是好消息，毕竟莘志业怨恨的没错。 国府确实对不起他们。 放下手中资料，曹砚宁无奈说道：“这恐怕很难让莘志业开口，就算日本人在里面推波助澜，也欺骗了莘志业，但这不足以让他配合。” “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说汪铁没有派人出国赶尽杀绝，且就算是拿出证据，对现在的莘志业来说，恐怕也不重要了。”朱越说道。 “汪铁是死了，但是这个旅长还活着，要不要让他也付出代价，好让莘志业心中出了这口恶气，好配合我们。”龙昊说道。 他对这个旅长也很不满。 可沈渌水根本就没有考虑龙昊说的话。 可能吗？ 根本就不可能。 山西现在是前线，和日军交战。 这个旅长的队伍也在最前线。 你现在想要动他。 还是因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上面怎么可能同意？ 再说你证据呢？ 就你现在调查的三言两句？ 汪铁都死了，死无对证。 而且就这件事情，你就想要动一位旅长，显然不行。 因此龙昊说的，沈渌水根本就没有去听。 宋书堂也知道龙昊是打抱不平。 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沈渌水说道：“现在如何进行下一步调查，你们有什么想法？” 朱越先说道：“虽然莘志业说的是事实，但日本人也在里面隐瞒和伪造了不少东西，可以告知莘志业，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你别管能不能有。 你总是要说。 不然岂不是连机会都没有。 “还有呢？” “我们申请进入公使馆搜查，上面协调的怎么样？”朱越问道。 虽然明知道戴伯伦会搜查。 可情报科还是想要亲自进去看看。 毕竟和日谍打交道，还是他们更加有经验。 “还在交涉，史帕希是非常不配合，不过他们国内已经有打算将他调回去的想法，这两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那我觉得先从这两方面下手，一方面审讯莘志业，一方面搜查公使馆。”朱越认为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能如此。 曹砚宁说道：“审讯的事情交给我。” 情报科负责调查。 他负责审讯。 只是将目前调查到的线索告诉莘志业，让他知道日本人也是骗他利用他，看能否让他有所动摇。 曹砚宁是这方面专业的，交给他没错。 沈渌水最后也安排了工作，就是如同朱越的提议一样。 曹砚宁回去继续审讯莘志业。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可以用刑看看莘志业的反应。 朱越、宋书堂等人等待进入公使馆内搜查，看能否有新的发现。 第284章 进入公使馆 申请进入公使馆内进行搜查。 遇到阻碍颇多。 公使馆、大使馆都算是特殊建筑。 处理起来麻烦一些。 不过莘志业日谍身份确定，且潜伏公使馆内年数不短。 对方也想要将其审讯明白。 最后经过多次交涉，才达成共识。 由情报出派两人进入公使馆内，但不能单独行动，全程需要由公使馆人员陪同。 这已经是让步。 国府方面便答应下来。 两人人选自然是朱越、宋书堂。 至于上口亜希子想去，但却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今日便是约定时间，朱越、宋书堂早早准备妥当，赶去鹅岭。 好不容易交涉协商得来之机会，若是错过当真可惜。 两人赶赴鹅岭的路上，朱越说道：“曹科长已经见过莘志业了。” “没用吧？” “确实没用。” “看来莘志业现在铁了心想要报仇雪恨，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动摇。” “这种偏执是很难改变的。” “用刑结果呢？”宋书堂问道。 之前开会商议的时候，沈渌水就表示将调查到的线索告诉莘志业，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 就用刑看看情况。 “曹科长亲自监督用刑，但效果不好。”朱越说道。 “若是日谍指不定还好开口一些。”宋书堂发出感叹。 莘志业的情况特殊。 还真不如日谍好对付。 两人交谈之间也开车到了鹅岭，今日所来可是正事，自然是申请了车辆。 来到门岗表明身份。 很快便看到戴伯伦出来迎接。 见到两人戴伯伦让他们进去说道：“两位组长来的挺早。” “奉命行事，不敢耽误。” “朱组长所言极是。” “戴代办人逢喜事精神爽。”宋书堂笑着说道。 戴伯伦现在已经是公使馆内的代办了。 不然也轮不到他来迎接。 至于史帕希。 已经安排回国。 只是现在还未动身罢了。 不过公使馆内，已经不是史帕希说了算了。 史帕希自己也不想自找无趣，干脆从公使馆内搬出去，现在在城区等待几日，就要启程回国。 回去也不是享清福。 而是要面临调查和责备。 戴伯伦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如何能不欣喜。 面对宋书堂的话，戴伯伦低声说道：“还要多谢二位。” 当时两人找到他，他决定赌一把。 现在看来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代办不必言谢，我们是各取所需，不过现在代办已经是完美收官，我们调查却陷入僵局。”三人一边朝着里面走去，宋书堂一边说道。 “我听说莘志业嘴很硬。” “对。” “你们军统局也撬不开？”身在山城戴伯伦对军统局的手段有耳闻，能撑住的人不多。 不过莘志业的事情，牵扯到了国府丑闻。 自然是不会对戴伯伦言明。 只是说莘志业嘴硬罢了。 宋书堂转移话题问道：“代办此前搜查没有发现吧？” 直接被揭穿自己之前进行了搜查，戴伯伦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笑着说道：“我毕竟不是专业的，要说搜查还是需要你们来。” 进入办公楼内。 戴伯伦问道：“先搜查哪里？” “先去看看莘志业的住处。”宋书堂说道。 说是办公楼。 但也肩负宿舍的职责。 来到莘志业此前居住的房间，戴伯伦从怀里拿出钥匙说道：“那天事情之后我就将门给锁了，房间内的另一个人也安排去了别的宿舍休息，屋内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动过。” 他安排人搜查过。 但是没有发现，屋内的东西也确实没有乱动。 进入房间宋书堂、朱越便开始工作。 两人也不废话。 戴伯伦就站在门口等待。 宿舍不大因此搜查起来不难。 甚至于不是莘志业的东西，他们都没有放过。 一番搜查之后，没有发现。 和两人此前的推测差不多。 莘志业接受过日本人的专业训练，不可能在如此明显的地方，露出马脚。 “去工位看看。”朱越对戴伯伦说道。 戴伯伦很失望将房门关起来，带两人去莘志业工作的地方。 但是在工作的地方一番探查，同样没有收获。 两人也是无奈。 你告诉莘志业伱调查到的线索，人家不听。 你用刑人家不怕。 搜查又没搜查到东西。 这接下去可该如何调查。 线索好像又断了。 收获仅仅只是抓到一个日谍罢了。 御木孝太的事情还是没有眉目，可是沪上传来消息，几个汉奸头头接触越发频繁了。 日本人的游说可能就要成功。 军统局自然是着急的。 戴伯伦眼看没有收获，对两人说道：“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 来到戴伯伦办公室，此前是史帕希的办公室。 他搬的确实够快的。 咖啡现磨的。 戴伯伦冲泡咖啡的手法挺不错的。 虽然宋书堂不喜欢喝咖啡，但是看起来也是比较香浓的。 朱越端起来喝了一口。 其实品味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苦。 他还是更喜欢喝茶。 宋书堂在戴伯伦的邀请下也端起来品尝了一下，确实不错。 不过他也谈不上喜欢。 浅尝即止。 “这是没发现？”戴伯伦问道。 “是啊。” “日谍还真是隐藏的深。” “代办和莘志业共事这么久，有觉得奇怪的地方吗？”朱越问道。 “我这几日也在想，但却没有什么奇怪的可疑之处。” “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都没有吗？” “确实没有，而且他也很少离开公使馆。” “很少？”宋书堂抓到这两个字。 “对啊，你们不是监视了他一段时间，他确实不怎么离开。”戴伯伦说道。 这段时间的监视。 莘志业很少离开公使馆不假。 但你说莘志业从迁渝到山城之后，都很少离开公使馆，宋书堂认为不对。 毕竟现在是工作已经进入正轨，莘志业为了安全起见，在没有任何工作的情况下，不怎么离开公使馆，大家能理解。 可刚来山城的时候。 那是很乱的。 很多机构迁渝。 当时日本人需要山城的资料肯定是非常大量的。 甚至于到了山城之后，莘志业要如何和日本人联系，这些都需要接触。 而且随着百姓和机关等公司迁渝的混乱时期，也是日谍小组潜伏进入山城的最佳时机。 莘志业不可能一直躲在公使馆内吧？ 宋书堂当即提出自己的怀疑。 朱越也觉得有道理。 可戴伯伦还是坚持说道：“他真的很少离开，而且他负责的工作并不需要离开公使馆，有时候出去开会参加活动什么的，也不会带他去。” “前一段时间也没有离开公使馆吗？” “没有。” 奇怪！ 上口亜希子说莘志业很有可能负责，御木孝太等人潜伏山城的准备工作。 他都没有离开公使馆，他怎么负责的？ 再说莘志业最早可是负责调查正田和也的，他并非是不能离开公使馆。 总之戴伯伦的话，让宋书堂心中起疑。 “有没有可能莘志业不需要离开公使馆，就能和上面的人联系？”朱越提出一种假设。 也只有这一种假设，可以解释。 “电台？”戴伯伦立马说道。 公使馆内是有电台的。 但电台直接联系不到他们国内。 距离太远，功率不够。 所以需要中转，中转也是他们自己人在国外负责，不在他们国内，也不在中国。 只是他们的电台是备录在案。 是合法电台。 如果说莘志业不离开公使馆，就能和日本人联系。 那么除了电台，戴伯伦想不到 “你们的电台没有专人看守吗？”朱越问道。 “有专门的负责人，但毕竟和国内联系不多，一个月有两次规定的联络时间，除了这两个时间点之外，通讯室的门基本上都是锁起来的。”戴伯伦说道。 那么莘志业确实有可能进入通讯室，利用电台发报。 毕竟他联络日谍。 距离没有跨国那么远。 “没有人发现通讯室被人进入过吗？”宋书堂也开口询问。 毕竟如果莘志业真的是利用公使馆内的电台，那么肯定不是一次发报。 而是经过很多次发报。 甚至于还接收过。 那这次数多了，就没有人会发现吗？ “没听人说过。”戴伯伦说道。 “通讯室是谁负责的？” “要见吗？” “叫来。” 戴伯伦很快将负责通讯室的人叫过来。 人被带过来。 是他们国家的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中文甚至都有些磕巴。 但她平常也不必使用，发报接收电报，都用不到中文。 因此现在朱越询问，戴伯伦负责翻译。 问的问题就是她有没有觉得，通讯室被人进入过。 但这个女人却摇头表示没有。 朱越不死心追问各种细节，女人都回答没有觉得通讯室被人进入过。 等到女人离开。 宋书堂说道：“按照莘志业的能力，就算是进入通讯室，同样也不会被发现，再说她一个月可能就进去两次，半个月进去一次，十几天的间隔，里面的东西就算是真的挪动了位置，她都不一定知道。” “所以真的是利用公使馆内的电台？”朱越问道。 宋书堂觉得有可能。 毕竟公使馆内的电台，不会被查。 其次就是这个公使馆天时地利人和。 通讯室内就没有人。 这不是莘志业最好的机会吗？ “现在就能解释，他为什么很少离开公使馆了。”戴伯伦觉得有了重大发现。 可是宋书堂却提出疑问：“他和日本人联系可以利用电台，不必离开公使馆，可是他要做前期的准备工作，难道也不用离开公使馆吗？” “做日谍小组的前期准备工作，只是上口亜希子的推测，或许莘志业根本就不负责这些呢，他可能和御木孝太的日谍小组，压根就没有关系呢？”朱越提出这样的怀疑。 这样说也有道理。 可宋书堂觉得上口亜希子如此处境之下说出的话，肯定有一定的可信性。 而且莘志业就算是不负责御木孝太。 难道还不负责其他日谍小组？ 正田和也都要负责。 别说莘志业了。 你在公使馆内，你能获得什么情报？ 可能就是你的身份是极佳的掩护。 日本人可以将任务给你，你下达给其他的日谍小组。 或者是其他日谍有什么情报。 通过莘志业可以安全的送出去。 但这些总需要和人接触吧？ 你不接触怎么获得情报，又怎么利用电台传递呢？ 总不能莘志业的工作就是潜伏在公使馆内，什么也不做？ 这明显不可能。 “通讯室在什么地方？”朱越问道。 “你们要去看？”戴伯伦有些犹豫。 毕竟通讯室内还是有一些文件的。 “我们也看不懂。”宋书堂说道。 那些文字他们确实看不懂。 戴伯伦闻言笑了笑说道：“不是看得懂看不懂的问题。” “我们只是看看通讯室的门锁。”朱越说道。 他们也不是要进去查看。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通讯室之前是什么样子，你就算是进去看了，你也不能看出端倪。 是想要看看门锁。 有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你现在说莘志业是通过公使馆内的电台传递和接收信息，你要核实这一点。 这也是很重要的。 毕竟山城现在公使馆、大使馆众多。 基本上都有电台。 若是被日谍利用。 这要给日谍提供多少便利。 确定了之后也好给大家都敲响警钟。 同时军统局内也要开始对这些所谓的合法电台，加强监控管理。 来到通讯室。 两人仔细检查了门锁，朱越说道：“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所以不是利用电台？”戴伯伦有些不相信。 宋书堂却说道：“莘志业不是利用一次，如果要用就是很多次，总不能次次都撬动门锁，时间长了难免被发现，查一查他的钥匙。” 对莘志业来说，暗中配一把钥匙。 是最保险的。 他们方才在莘志业的房间之中，发现了几把钥匙。 戴伯伦立马去拿。 但是这些钥匙都不能打开这个门。 朱越说道：“之前抓捕莘志业，搜身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串钥匙，在情报科内，拿过来试试？” “去我办公室打电话。”戴伯伦说道。 打电话给情报科，让龙昊将钥匙送来。 很快龙昊就赶来。 再去尝试，发现果然有一把钥匙可以开门。 而且这个钥匙上面有一个齿痕的连接处被磨得特别的薄，用手指用力去按压的话，是可以弄断的。 也就是说，莘志业可以随时让这个钥匙，打不开通讯室的门。 防止被人发现。 而且平常带在身上很安全，也不必担心被人察觉。 莘志业有通讯室的钥匙，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可你还是没有办法让莘志业开口。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通讯室门口，回去戴伯伦办公室的时候，宋书堂看了一眼走廊窗外的景色。 他下意识的问道：“我们就在你办公室上面？” “对。”戴伯伦说道。 因为楼上楼下房间布局不一样。 但是这个上下对应关系刚好，通讯室就在戴伯伦办公室上面。 那么也就是说之前是在史帕希办公室上面。 如果这样说的话，宋书堂突然想起来了，那一闪而过的亮光。 第285章 同党 亮光一闪而逝！ 在莘志业离开公使馆，前去城区会见劳德山。 宋书堂回到鹅岭，替换龙昊赶去两浮支路等待跟梢。 他则用望远镜观察史帕希。 当准备结束观察时，察觉史帕希办公室亮光一闪而过。 转而仔细去看发现不曾亮灯。 恰逢莘志业从城区回来，宋书堂便以为自己看错。 但今日想来，那一闪而过的亮光，或许不是史帕希办公室。 而是高一层的通讯室之内呢？ 因为仅是余光看到。 加之之前对史帕希办公室多有观察。 转瞬即逝确实有可能判断错误。 那么如此看来，当时的灯光，可能是在通讯室亮起。 可通讯室多数情况下是没有人的。 按照戴伯伦的说法平常都是关门状态。 那日也不是规定的发报时间。 理应是没有人会进来。 就算是通讯室的负责人进来有事，那电灯不可能一闪而过，起码应该亮起来一段时间。 看着外面的景色。 宋书堂说道：“我去别墅一趟。” “干嘛？” “再看看。” “一起。”朱越说道。 现在公使馆内已经没有搜查的意义和价值。 大家都打算离开。 戴伯伦没有什么失望与不失望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三人从公使馆内出来。 宋书堂朝着别墅走去。 这里的佣人还认识他们，自然放其进去。 来到熟悉的房间，宋书堂朝着公使馆内看去。 虽然没有望远镜。 但他也在仔细回忆那日的感觉。 之后宋书堂收回目光说道：“或许公使馆内还有莘志业的同党。” “同党？”朱越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宋书堂解释说道：“莘志业在公使馆内不经常出去，那么工作如何安排，所以我怀疑有人和他配合。” “公使馆内安排两人潜伏？”龙昊觉得这和他们此前学习的时候了解的不太一样。 按照日谍机构的习惯。 这种情况很少。 可朱越与龙昊不同。 他见识更多。 想起早年沪上清理红党，得到重要名单。 别说一个机构里面两人潜伏。 整个机构小组五六人全部染红的情况不是没有。 可谓是一桩丑闻。 因此知晓此事之人不多。 且国府安排潜伏渗透红党，早年也不是没有如此壮举。 公使馆内两名日谍，并非不能接受。 “你认为莘志业当日离开公使馆，另一日谍负责用了电台？”朱越问道。 “对。” “他为什么亮灯？”你用电台是偷用，大家都知道通讯室内寻常不会有人，如何会有电灯亮起。 使用电台只怕也是抹黑。 顶多用布包裹手电筒，降低光源亮度，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进行照明工作。 怎么会选择开灯。 “目前推断应该是误触，亮起立马又灭了。” 从亮灯到关灯的时间来看。 误触的可能性很大。 “会是谁呢？”朱越问道。 公使馆内人员资料他们此前是已经掌握。 现在在心里推断。 “莘志业自从公使馆迁渝到山城之后，按照戴伯伦的说法都很少离开，足以说明同党加入公使馆时间同样不断，起码也是随公使馆一同前来山城。”宋书堂觉得时间线可以如此判断。 通过时间线可以排除一部分人。 但是很少。 毕竟公使馆迁渝之后，新加入的人仅有几个罢了。 “此人是日谍、汉奸，还是公使馆被策反人员，都有可能。”龙昊觉得现在不好判断。 “莘志业被抓，我们今日又在通讯室门口逗留，只怕已经被对方察觉，接下来这段时间他肯定会按兵不动，我们继续暗中监视是没有意义的。”朱越觉得监视观察不会有效果。 对方现在肯定会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你想要监视等待对方露出马脚。 是不会有收获的。 龙昊提议说道：“要不要演一场戏，就说莘志业嘴硬，但是在审讯科的用刑之下，他最终还是开口，说公使馆内另有同伙，但因为用刑严重，仅是说出这些便昏迷不醒，我们急忙将其送去医院救治，同时想要调查公使馆内所有人员。 戴伯伦新官上任要有所表现，据理力争想要保全公使馆内工作人员，与我们发生激烈对抗，但我们却无法进入搜查，只能等待莘志业醒来。 如此一来对方可能会紧张，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如此提议其实不错。 寻常情况下肯定有用。 可这一次不行。 宋书堂、朱越都觉得这样做意义不大。 毕竟莘志业的情况他们都已经了解，日谍更是清楚。 同在公使馆内的日谍，自然更为了解。 骗是骗不到他的。 他心中很明白莘志业不会开口。 再者说就算是莘志业开口，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公使馆内是最安全的，离开反而是危险。 “先回科里再说。”朱越说道。 三人从鹅岭离开回到情报科。 直接进入朱越办公室。 “伱们说我的办法不行，那应该怎么调查？”龙昊问道。 朱越提出一个问题：“莘志业和同党，他们应该在潜入通讯室使用电台的时候，一个人会负责望风。” 望风很有必要。 能解决很多突如其来的麻烦。 有两个人可以配合，没必要舍弃不用。 朱越继续说道：“可当日莘志业去城区见劳德山，并不在公使馆内，他的同党属于是自己一个人使用电台，为什么不等莘志业回来呢？” 面对这个问题，龙昊说道：“会不会是情报很重要。” “公使馆内的情报再重要，时效性都没有那么紧张，不用冒险发报，等待莘志业回来完全来得及。”朱越认为这个说法说不通。 公使馆内能得到的情报。 都是从他们国内传来。 那都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了，就不必再如此着急。 而且他们提供的这些情报，用不着着急，又不是从军统局得来的。 你说是突然得到重要情报，而非公使馆内获得？ 莘志业是下班才离开。 他离开之后，公使馆内是没有其他人离去的。 莘志业的同党如何获得情报？ 下班之前获得，完全有时间通知莘志业啊。 所以说不通。 “会不会是莘志业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监视，所以自己从公使馆内离开，吸引我们的目光，然后由同党利用电台联络日谍机构？”朱越提出了一种更加具有可能性的猜测。 莘志业是吸引目光的存在。 他确实将目光都吸引走。 宋书堂也是后续回来鹅岭。 虽然还是进行了观察，但是观察的是史帕希。 同党没有 所以时间拖得有点久。 拖延到了莘志业回来之前才完成发报。 这个说法初看问题不大，可宋书堂说道：“莘志业凭什么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没理由啊。 宋书堂他们发现莘志业，那是通过正田和也。 可在莘志业看来，正田和也已经死了。 且是没有提供出来与他相关的信息，甚至于在莘志业看来，正田和也就不知道任何与他相关的信息。 其次在公使馆内调查日谍。 是通过笔迹。 这是利用了报社的有奖征文。 这个活动是真的，有人获奖，奖励也如数下发了。 莘志业怎么可能意识到这件事情有问题呢？ 宋书堂他们的监视，更是在别墅之内利用望远镜，在他们观察莘志业的时间内，对方连朝这边望的动作都没有，凭什么发现他们？ 至于说莘志业离开公使馆，在鹅岭和同事散步过一次。 那是宋书堂亲自负责跟踪。 他不认为自己会暴露。 所以说，根本就不存在吸引目光，让公使馆内的同党发报的说法。 看到这样的提议也被否定。 朱越说道：“那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宋书堂说道：“我们换一种思路，公使馆内的日谍，会不会就是故意等待莘志业离开公使馆后，才进行的发报呢。” “故意等待莘志业离开？”龙昊显然刚才没有这样想过。 “通讯室的钥匙在莘志业身上，由此可见他是负责进入通讯室发报的人，同党是负责放风的人，但这个人却选择了进入通讯室，或许他是为了避开莘志业，不想让其知道这件事情。”宋书堂做出自己的推论。 “他们不是同党吗，为什么会瞒着莘志业呢？”龙昊想不明白。 “这个确实是现在我们需要弄清楚的。”宋书堂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但不可否认，莘志业在与自己同党的相处中，是存在一定的秘密的。 或许是他的同党存在秘密。 能进入通讯室，证明这个人身上也会有钥匙。 可莘志业被抓之后，对方一定会将这些东西都清理掉。 你现在再去搜查是不会有发现的。 在朱越办公室内，三人思来想去。 不知道该如何揪出这个人。 宋书堂当时并未看到此人，甚至于连背影都没有。 不然现在就会容易很多。 那么由此可见灯亮了又灭之后，这个人还在通讯室内没有立马出来。 不过当时莘志业刚好回来。 宋书堂转而又去观察莘志业。 便没有再看这里的情况。 “我们可以找莘志业聊聊，虽然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们，但是可以通过他的反应来判断，我们目前的调查是否正确。”朱越觉得莘志业虽然不会透露信息，但是会帮忙验证信息。 于是三人前去审讯科。 提审莘志业。 对于他们的到来莘志业不屑一顾。 用刑他不怕。 但三人没有用刑的打算，而是讲述认为公使馆内，还有他的同党。 他们利用通讯室的电台传递信息。 同时一人发报，一人望风。 将这些都说出来，观察莘志业的反应。 宋书堂默默看着莘志业的眼睛，受过专业训练的就是不一样，没有表现出太多问题。 可当朱越说他离开公使馆，前去见劳德山当天，他的同党发报了。 这件事情莘志业是有些变化的。 从这一点宋书堂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调查没有问题。 同样也可以确定，莘志业对于对方私自发报一事，很是吃惊。 这显然在莘志业看来是不可能的。 看到这一点宋书堂接过话头说道：“可见你的同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或许在他们心里连信任都没有，很可悲。” “我是可悲，里外不是人。”莘志业说道。 他还是不会配合，因为他有仇恨。 但他的话无疑证明，情报科的调查没有问题。 “能透露一下同党的身份吗，你应该也很想知道他隐藏的秘密。”宋书堂说道。 “你休想。” “那我们争取早日让你们相见。” 目的已经达到，就让莘志业回去。 三人朝着情报科走去。 龙昊路上说道：“看来我们的推断没有问题，公使馆内确实还有日谍，而且这个人当时发报是瞒着莘志业的。” “可是莘志业拒绝提供帮助，抓人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朱越觉得莘志业就是冥顽不灵，不然现在抓人非常简单。 “先秘密盯着公使馆，谁离开就跟踪谁，防止对方出逃。”宋书堂说道。 公使馆内人员众多。 但通过之前的观察可以得知。 大部分人都是不怎么离开的。 偶尔会有人出来，也很少。 情报科盯着整个公使馆，然后谁出来就安排跟踪监视的人单独负责。 这样人手不需要太多。 虽然跟踪监视可能会打草惊蛇，但你更要防止对方逃离。 毕竟莘志业拒不配合，这个同党是突破口。 如果跑掉。 调查很有可能中断。 先布控防止人员逃离，再想办法抓捕。 朱越认为现在也只能如此。 立即就开始安排。 龙昊也重新被安排回去鹅岭。 宋书堂并没有再去负责监视工作，而是在情报科和朱越思考，怎么才能揪出这个人。 朱越还将目前的调查进展，和沈渌水汇报了一下。 沈渌水同样是命令他们，尽快抓到这个人。 毕竟莘志业的态度已经说明问题。 指望他开口很难。 在情报科思索如何抓捕的这段时间，上口亜希子是凑上来，想要打探一些情报。 沈渌水示意可以告诉上口亜希子。 毕竟都是日谍。 指不定上口亜希子明白些什么。 可当上口亜希子听完目前的情况，她也很诧异。 既是潜伏搭档。 可是又有所隐瞒。 这显然不正常，搭档潜伏需要的就是信任。 如果连信任都没有，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第286章 多重身份 潜伏搭档！ 如此组合在潜伏工作中很常见。 可具是默契非常，信任足够之人。 临时安排搭档一事并非没有，可公使馆内显然不同。 搭档时间已久却怀有心思，这在上口亜希子看来，很少见。 搭档不同于谍报小组。 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谁领导谁，遇事多为商议。 只是在遇事不决久商不下之际，一人可以拍板做最后之决定。 莘志业与档案之间所隐藏的关系，上口亜希子都很难站在日谍的角度去解释。 宋书堂出言询问：“是否因为莘志业并非日本人，在日谍机关之中未能得到全部信任，故而才会避开他联系日谍机关，汇报一些莘志业所不知道的情报，甚至于就是汇报有关莘志业的表现等等？” 面对如此询问，上口亜希子未作思考直接摇头。 她说道：“既然选择使用莘志业，且安排搭档与他一同工作，就不存在信任与否的说法，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莘志业的情况日谍机关清清楚楚，不可能不信任，这样做只会造成更多不确定的因素，是不利于他们的潜伏工作展开的。” 确实。 日谍机关选择的汉奸。 虽然有些被抓捕之后会背叛开口，但在工作期间，是给予信任的。 再说日本人被抓之后，选择开口的也不在少数。 公使馆内的人背着莘志业和日谍机关联系，显然不是说不信任。 肯定是另有目的。 “那究竟为何造成这样的情况出现？”宋书堂问道。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公使馆内的人就没有去通讯室发报？”上口亜希子现在只能怀疑宋书堂。 因为整件事情逻辑上很难讲得通。 为什么不怀疑公使馆内，是否还存在日谍。 那是因为通过莘志业的态度，你都已经可以判断出来，公使馆内存在搭档是真的。 这个判断能力情报科还是有的。 那么就只能怀疑，公使馆内的搭档，其实没有发报。 面对上口亜希子的怀疑。 宋书堂说道：“不会错。” 当时灯光一闪而过。 并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细细想来，宋书堂认为自己没有看错。 不是史帕希办公室的灯光，而是通讯室内的灯光。 这个细节他已经回忆了很多次，他最开始也在怀疑自己，经过多次的回忆和对比，现在可以确定这件事情。 见到宋书堂如此肯定。 上口亜希子只能打消对他的怀疑。 后在冥思苦想之下。 上口亜希子突然说道：“有没有可能莘志业的搭档，联系的根本就不是日谍机关，而是另有其人呢？” “不是日谍机关？”宋书堂对于上口亜希子的假设，心中也隐约有些猜测。 “既然联系日谍机关这个逻辑我们说不通，那么很有可能他联系的并非是日谍机构，或许联系的是另有其人，所以才不敢让莘志业知晓，只能在莘志业离开公使馆后，才一个人偷偷发报。”上口亜希子提出这样的一种可能。 宋书堂细细思索这个假设。 后说道：“莘志业的搭档，也就是日谍，反而被其他情报机构给发展了，所以他联系的并非是土肥原机关，而是其他的情报机构。” “对！”上口亜希子点头。 情报工作中，确实会出现很复杂的情况。 一个情报工作人员，身负六种身份和背景，这种情况都曾有出现过。 甚至于他很多时候，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为谁做事。 他甚至于可以选择随时效忠其中一方。 因为每一方势力，都认为他是自己的情报工作人员。 只是打入潜伏其他情报机构之中。 所以说有多重身份的情报工作者，并不奇怪。 严格意义上讲，这才是情报工作的应有形态。 可是日军现在势头正盛。 伪政府也蠢蠢欲动。 如此情况之下，谁能发展他们的人？ 国府不是没有想法。 军统局也试过想要发展日谍，为自己所用。 但是难度很大。 你对他们的吸引力是不够的。 现在显而易见可以确定，公使馆内的搭档，并非是国府发展。 不然这个问题现在都已经解决。 会是谁呢？ 红党？ 虽然此前红党几次表现，在宋书堂看来有些出人意料。 在山城如此环境之中，尚能有如此能量。 不敢说手眼通天，却也给人一些惊奇。 但他不认为红党可以发展日谍。 毕竟红党对日谍的吸引力，尚且不如国府。 那么这个日谍背后之人会是谁呢？ “应该是国际上的情报组织。”上口亜希子说道。 也只能如此推断。 他们给出的价码，肯定是更加诱人。 国际情报人员在山城活动，这个不难理解。 山城现在汇集了很多势力。 与沪上、冰城等地一样，间谍活动非常频繁。 多重身份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就算是目前推断出来，公使馆内日谍被人策反，我们还是不好将其揪出来。”宋书堂觉得怎么找到这个人，才是关键。 “语言。” “语言？” “国际上的情报工作人员，发展这名日谍，肯定是有所挑选，起码这个人和他们在语言上是没有障碍的。”上口亜希子说道。 “难道他们就不能都用中文交流吗？”宋书堂觉得会存在这种情况。 毕竟都在山城从事情报工作。 那么肯定都会中文。 是不存在交流障碍的。 上口亜希子却摇头说道：“选择投靠这个国际上的情报组织，日后肯定没有办法回国，更不可能留在中国，退路应该就是出国，前去这个他效力的国家生活，如果语言不通的话，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后路！ 这个日谍背叛原组织，选择加入这个新组织。 肯定会有退路。 上口亜希子将自己代入日谍身份，她认为出国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回去日本人这里，是没有机会的。 在中国生活也不可能，日本人要杀伱，国府也不会容你。 由此可见在国际情报组织拉拢许诺的时候，就会告诉他可以前往外国生活。 因此在语言上肯定有便利。 上口亜希子的解释宋书堂认为有一定的道理。 “国际情报组织上的人，能知道这个人会他们的语言，说明这件事情不是秘密，公使馆内的人肯定也知道，我们从语言方面入手调查，应该能掌握到一些线索。”上口亜希子语气有些兴奋起来。 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公使馆内的人。 会中文的不算。 而是说会其他国家的语言。 这些人都存在被策反的可能性。 此前戴伯伦给提供了一份人员资料，上面对这方面的内容有提供。 会他们本国语言的不算。 会汉语的不算。 那么会其他语言的就都要怀疑。 宋书堂立即说道：“去通知组长这件事情，同时将怀疑人员名单整理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 “好。” 这一次你没有办法不带着上口亜希子。 毕竟推断这个日谍已经被其他情报机构策反。 以及从语言可以有所调查。 都算是她的功劳。 见到朱越之后，宋书堂示意上口亜希子自己汇报。 上口亜希子对此还有些感激。 很快将问题说清楚之后，朱越也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调查的办法。 当即将此前的资料全部拿出来。 开始做整理。 很快整理结束。 发现嫌疑人有八个。 他们都是会其他国家语言的。 四个语种。 英语！ 德语！ 法语！ 俄语！ 语种虽然是四个，但是牵扯的国家很多。 基本上都有公使馆、大使馆在山城。 也就是说是存在情报活动的天然掩护。 朱越说道：“他们发现了山城内潜伏的日谍，但是只是做了拉拢和发展，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们。 甚至于他们不理会日谍在山城从事的各种间谍活动，只是保证他们自己的情报利益。” 对于这种情况。 三人也明白正常。 毕竟他们只是为了自己本国的利益。 而不会主动告诉你这些。 甚至于主动告诉你，不是承认他们的情报活动吗？ 多此一举。 上口亜希子说道：“如果展开调查，只怕这件事情也要浮出水面，到时候国际上的问题就很难处理。” 问题上升的高度是比较快的。 朱越也知道自己拿不定主意。 说道：“和科长汇报一下。” 三人前去找沈渌水。 将问题汇报。 沈渌水听完之后立马做出回应说道：“抓日谍，至于他背后是什么人不要声张，甚至于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不能继续深究。 山城现在二十几个公使馆、大使馆，你深究的过来吗？ 而且这种紧要关头，你怎么能去深究。 此前调查戴伯伦所在的公使馆，就已经顶着巨大压力。 不能再找麻烦。 至于说他们发现日谍，不阻拦日谍在山城的破坏活动。 这种话说出来是没有意义的。 想要抓捕日谍还是要依靠军统局自己。 指望别人可不行。 “但这八个人也是公使馆内的工作人员，我们不好展开调查。”朱越说道。 “戴伯伦现在和我们关系不错，找他商议一下。”沈渌水说道。 戴伯伦怎么上位的。 大家心知肚明。 可以说他们是存在共同秘密的人。 因此有些话说出来是不需要太过小心，可以坦诚布公。 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朱越就打电话去公使馆，联系戴伯伦。 表示想要和他见一面。 戴伯伦对于见面不抗拒。 说自己明日过来。 他们没有继续去公使馆，毕竟此前调查觉得没什么发现都离开了，再度回去只会让日谍更加警觉。 自然不是在军统局内见面，而是约在了外面的茶楼。 见到戴伯伦，朱越笑着说道：“此前喝了戴代办的咖啡，今天尝尝我们的茶叶。” “我还是更加喜欢咖啡。”戴伯伦同样回以笑容。 几人坐下之后，戴伯伦问道：“你们找我来还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宋书堂开始讲述。 听完他的话，戴伯伦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上帝，你们的意思是说公使馆内还有日谍？”戴伯伦没想到自己工作多年的公使馆，怎么就突然成了日谍的老巢。 “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莘志业的情报？” “我们的推断，他帮我们证实了一下，但是他没有供出同党，不然现在我们就会请戴代办将人交出来。”朱越说道。 “那你们找我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有八个人的怀疑名单，想要对这八人展开调查，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八个人。”戴伯伦有点犹豫。 毕竟他不想让情报科老是调查他们公使馆。 这很影响他们的工作。 以及他这个代办的权威。 但公使馆内还存在一个日谍，这对戴伯伦来说同样很难接受。 危险就在他身边。 他日后会不会落得和史帕希一样的下场？ 在戴伯伦犹豫之际，宋书堂说道：“揪出这个日谍，对我们都有好处。” 对于这个日谍已经被其他国际上的情报组织策反一事。 宋书堂没有说出来。 因为沈渌水说了。 这件事情不要声张。 他们军统局很有可能都要装作不知道。 自然是没有告诉戴伯伦的道理，只是告诉他有日谍就足够了。 “为什么锁定这八个人？”戴伯伦问道。 “我们自然有自己的调查手段。” “你们想怎么调查？” “提供这八个人的详细资料，以及你认为的可疑之处，同时我们要针对这八个人进行跟踪调查，若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想要搜查他们的住处和工作的办公室。” “不行。”戴伯伦立马拒绝。 跟踪调查这个倒没什么。 可是你要搜查住处和工作的办公室。 那就是要搜查公使馆。 之前只是搜查莘志业一个人还好。 现在可是八个人。 差不多公使馆都要被搜查不少地方。 这个戴伯伦不能接受。 他说道：“跟踪调查是你们情报科的事情，我也阻拦不了，但是进入公使馆内搜查，这个我不能同意。” “可是日谍不揪出来，对你的影响也不小。” “我可以提供这八个人的详细资料，以及我认为他们的可疑之处，甚至于可以在公使馆内，帮你们留意这八个人的行为，但是进入公使馆不行。”戴伯伦明确表示这是自己的底线。 朱越和宋书堂对视一眼。 朱越点头说道：“好吧，也只能如此。” 其实他们两人来之前就已经商议过了。 知道要进入公使馆内搜查不容易，戴伯伦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故意这样说，其实是退而求其次，让戴伯伦答应他们其他的要求。 而且两人认为，进入公使馆搜查，也不会得到日谍的消息。 原本日谍就不会留下证据。 加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只怕清理的更加干净。 第287章 揪出 与戴伯伦的见面商议还算顺利。 将八人名单递给他，要求他提供详细资料。 戴伯伦也没有回去公使馆，而是在茶馆内，要来纸笔开始书写起来。 不仅仅是详细资料，还有可能存在的疑点，他都写在纸上。 毕竟揪出日谍对戴伯伦来说，也很重要。 密密麻麻写了不少。 将纸张递过来。 “我目前能提供的就这么多。”戴伯伦说道。 “多谢。” “需要我回去之后帮你们盯着这些人吗？” “不必。” 戴伯伦不是专业的。 如果他盯着就很明显，日谍发现不难。 不过朱越说道：“但你可以在内部进行一些管理，毕竟刚出了莘志业日谍一事，你要加强公使馆内的管理，同时对电台进行严格的管控。” 这个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对电台进行了严格的管控之后。 这个日谍就没有办法通过电台，联系日谍组织，和策反他的情报组织。 虽然短时间内肯定是静默。 不会有所动作。 但时间长了呢？ 他是情报工作人员，不可能一直悄无声息，那么他是没有价值的。 所以他肯定需要寻求一种新的情报传递方式。 而且这样的过程他需要两次。 一次是和日谍组织建立新的情报传递方式。 一次是和策反他的国际情报组织，建立新的情报传递方式。 等于说情报科有两次机会抓到他的马脚。 这已经是比较不错的调查方式了。 和戴伯伦分别之后，宋书堂、朱越回到情报科，开始查看他提供的详细人员资料。 朱越说道：“虽然有些人值得重点怀疑，但目前这种情况，还是八个人都要一视同仁。” “没错。” 提供的信息有用。 但又不能完全相信。 因此现在排除不了。 看后续的调查，能否做出排除。 现在就是等待，让公使馆内的日谍，觉得风头已经过了。 加上公使馆里面的电台被严加看管，现在不能用了。 他自然是要寻求和上面联络的机会。 毕竟潜伏工作人员。 如果失去和上面的联系。 那就是无根浮萍。 是非常危险和煎熬的事情。 该做的工作已经结束，现在等待对方露出马脚就行。 至于莘志业这里，曹砚宁又用刑审讯了两次。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心中的仇恨让莘志业现在什么都不理会。 甚至于他不怕死，渴望死。 他想要去见自己的父亲和家中兄长。 情报科已经放弃撬开莘志业的嘴，希望都压在公使馆内的另一个日谍身上。 抓到他或许不需要莘志业开口，就能获得情报。 毕竟有关日谍机构的情报，都是两人合作的。 莘志业知道的，对方肯定也知道。 龙昊每日往返鹅岭和罗家湾，带来一些最新的信息。 但目前尚没有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此刻就需要耐心了。 至于抓捕莘志业一事，情报科也没有声张，毕竟是从公使馆内抓捕的。 公使馆、大使馆的人都收到了消息。 伱也就没有必要去大张旗鼓的说了。 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与不知道没什么区别。 等待几日之后，沈渌水突然将两人叫去办公室。 朱越、宋书堂在沈渌水办公室内，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沈渌水说道：“你们监视对方，想要找到马脚，以及顺藤摸瓜，抓到和日谍接触的人员。” 没错。 他们确实是这样的想法。 放长线钓大鱼。 可沈渌水又紧跟着说道：“但不能抓捕对方，你们只需要保证公使馆内的日谍不会逃离，至于和他见面的人，不要抓也不要管。” 听到这样的命令。 朱越、宋书堂明白。 这是担心抓错人。 毕竟公使馆内的日谍，要和两方人员进行联系。 你不知道对方这一次联系的是日谍机构。 还是国际情报机构。 情报科现在是担心抓到国际情报机构的人。 小国家也就罢了。 但这里面是存在几个大国。 国府甚至于还要他们多援助，不能出现这种意外。 所以宁愿放过和日谍接头的同党，都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局里的意思。 朱越、宋书堂点头表示明白，抓捕日谍固然重要。 但大局更为重要。 抗日可不仅仅只是抓捕几个日谍，就能解决的。 “如果我们能确定对方是日谍，能不能抓捕？”朱越问道。 “能确定自然可以抓捕，但现在明显是没有确定的条件，所以不要逞英雄，酿成大错。” “明白科长。” “所以只要发现对方露出马脚，也就不用继续顺藤摸瓜，直接抓捕就行了吗？”宋书堂问道。 现在局内的意思是不用后续调查。 抓人就行。 沈渌水点头说道：“对，发现踪迹之后，直接抓人。” 看来局内对这一次的事情，处理的格外小心。 都已经有些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不过或许也是上面给局内施压了。 戴老板也没有办法。 “明白了科长，发现马脚之后，我们就直接抓捕公使馆内的日谍。”朱越表示明白。 “这件事情最好速战速决，不要拖延。” “是。” 不是他们想要拖延。 是对方不露出马脚，他们想要提速也做不到。 但看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这件事情在公使馆方面的众人看来，已经是尘埃落定。 而且莘志业什么都不说，自然是没有最新线索，想来这个隐藏起来的日谍，也要开始行动了。 之前说对方会静默。 跟踪监视没效果。 但有了戴伯伦的配合，严格控制电台。 同时情报科充满耐心等待。 加上对方背后是两个情报机构，需要保持通讯顺畅，所以他们才能等来机会。 两次接触，两次机会。 情报科必然抓得住。 “要不要去鹅岭？”朱越对宋书堂问道。 现在可能是关键时刻，朱越想要去看看。 “好。”宋书堂觉得去看看也好，比在情报科闲来无事强。 上口亜希子看到两人要去鹅岭。 也是想要跟着过去。 这一次朱越没有拒绝，同意带着上口亜希子。 三人一同赶去鹅岭。 还是在别墅之内。 龙昊见三人过来，上前说道：“公使馆内应该是风头过去，大家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外出的频率也恢复了，想来这几日就能有收获。” 看来和他们的判断是一致的。 上口亜希子用望远镜对公使馆多有观察，毕竟这里只有她没有关注过。 众人这几日就住在别墅之内。 嫌疑人名单上的人员果然也开始有动静。 监视跟踪！ 对方会足够小心。 可情报科也是筹备已久。 有心算无心。 情报工作多是这样取得进展。 日谍或是其他情报工作人员，你就算是再小心谨慎，却不可能永无动静。 静默也只是在非常时期选择静默。 并不会一直静默。 只要你有所行动，那必然会有所发现。 情报科的收获比预料之中来的更早一些。 再监视中发现名单之上的嫌疑人，秘密会见了一个人，地点选择在佛图关。 公使馆内人员离开鹅岭，多是前往繁华的城区。 毕竟是享受与鹅岭不相同的生活方式。 购物。 看电影。 甚至于吃一顿好的。 但是佛图关尚还在鹅岭之后，距离城区更加远。 此人前去佛图关便引起情报科重视。 宋书堂、朱越亲自跟踪监视赵涛。 果然发现赵涛密会一人。 正常情况下两人肯定会有一人，展开对这个与赵涛见面之人的跟踪，掌握其身份。 可沈渌水此前专门交代。 不要深究。 担心此人是国际情报组织的人。 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发现赵涛的问题之后，就立即收网。 审讯赵涛也能明白与他见面之人是什么身份。 如果是日谍。 可以根据他所提供的线索，进行抓捕。 毕竟现在抓捕赵涛是秘密进行，不会打草惊蛇。 原本推测赵涛需要和日谍组织，以及国际情报组织见面两次，但既然一次就能锁定其日谍身份，情报科自然不会耽误时间。 就在赵涛从佛图关返回鹅岭途中。 被宋书堂、朱越两人抓捕，后直接送去情报科。 有没有可能抓错人？ 就算是抓错了，也要先关押在情报科，戴伯伦会在公使馆内，说赵涛出差。 有戴伯伦配合。 不必担心打草惊蛇。 赵涛被抓回来自然是要开始审讯。 此番宋书堂、朱越上阵。 被关押在审讯室内，赵涛一脸疑惑。 莘志业叛变？ 不可能啊。 按照他对莘志业的了解，对方不可能叛变。 既然如此怎么可能抓到他。 而且一看抓捕就是有备而来。 什么地方暴露的？ 今日与人见面？ 赵涛觉得肯定是在今日与人见面之前就已经暴露了，不然不会如此凑巧。 面对赵涛心中疑惑。 宋书堂直接开口说道：“莘志业被抓，我们现在抓你，是什么情况不需要我多说，你也不必死不承认，没有证据我们也不敢随便抓捕公使馆内的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这些话无疑就是告诉赵涛。 你日谍身份我们是确定的。 你死不承认想要利用公使馆工作人员身份，施加压力是没用的。 赵涛心中也明白。 进来就出不去了。 情报科抓错人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死无对证，最为省事。 他不开口最后结局也难逃一死。 朱越顺势说道：“如此怨恨的莘志业都在军统局的审讯室内开口，你觉得这些刑具的威力如何？” 现在就是骗赵涛。 你说情报科是调查到他有问题，他可能还会冥顽不灵。 可你说莘志业供出他有问题，他是百口莫辩。 再说他心中认为万不可能开口的莘志业，都没有承受住审讯室内的刑具，他赵涛何德何能？ “你现在好好配合我们，是为你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毕竟莘志业提供的内容，导致你的价值很低。”宋书堂笑着说道。 赵涛没有继续选择隐瞒身份，毕竟他知道死不承认是没有意义的，而是问道：“既然莘志业已经开口提供消息，你们还审讯我做什么？” “我们不是完全相信他，所以要根据你提供的信息，对比他提供的信息，看他有没有存在隐瞒和欺骗。”朱越说道。 你现在要表现出来。 莘志业已经提供了所有信息。 这样赵涛的价值可有可无。 他开口与否对情报科影响不大，来让赵涛的心理防线崩溃。 同时宋书堂说道：“当然你还掌握了一些，莘志业并不清楚的情报，你说呢？” “什么意思？”赵涛问道。 “你发报总是要避开莘志业，还需要我说的更多吗？”宋书堂的话让赵涛有些毛骨悚然。 这件事情无人知晓。 甚至于连莘志业都不知道。 对方如何得知？ 确定赵涛有问题，也知道对方会的语种是英语。 那么背后的几个国家已经锁定。 且其中有能力策反和拉拢日谍的国家，已经呼之欲出。 赵涛此前的想法就是透露自己作为日谍的所有信息，获取情报科的信任。 毕竟莘志业已经开口。 他说不说没什么影响。 然后等待背后的国际情报组织展开营救。 他认为这个国际情报组织，是有资格营救他的。 可现在这个身份被识破。 一切就未知了起来。 面对赵涛的犹豫，宋书堂说道：“你其实是国际间谍，而是选择打入日谍机构之中，被日谍机构安排潜伏山城，这些都是你不能左右的事情，所以问题说清楚之后，你也可以功成身退。” 听到宋书堂的话，赵涛眼神立马明亮起来。 对啊。 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是日谍呢。 自己是国际间谍啊。 自己是针对日谍机构进行潜伏和渗透的。 只是被日谍机构安排来山城而已。 这个自己又不能做决定。 所以他还是有活命的机会。 现在的赵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口。 但情报科真的会让他得偿所愿吗？ 可是宋书堂现在笑的人畜无害，赵涛很乐意相信。 而且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 朱越说道：“所以请好好配合。” “我会好好配合的。” “你和莘志业是搭档？” “对，我们在山城进行潜伏工作，是工作中的搭档，最早是由陆军情报部指派，现在归属土肥原机关。”赵涛说道。 土肥原机关是真的活跃。 但山城的日谍肯定来自各个方面。 只不过他们现在和土肥原机关交手比较频繁，所以根据这些线索，总是挖出他们的人。 双方交锋不断。 第288章 情报泄露 审讯进入正轨。 赵涛开始配合。 朱越继续询问：“你真名叫什么？” “富久健吾。” “代号？” “‘绿叶’。” “莘志业是红？” “他是红我配合他的工作，但他代号并非红，而是‘游子’。” 莘志业代号‘游子’。 可见这个代号是他主动要求。 “你们潜伏山城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莘志业在金陵时就潜伏在公使馆内，负责收集情报、传递情报，以及利用公使馆的特殊性，进行一些情报的转移。我加入公使馆不久就迁移来山城，到了山城我们的工作大体不变，依然是收集情报转移情报，但具体都是由莘志业负责，我只是负责望风。” 这和情报科此前的推断相差无几。 宋书堂开口询问：“情报内容你知晓吗？” “我并不知晓。” “只有莘志业知道？” “对。” “伱们不负责其他日谍小组，潜伏山城的提前准备工作吗？” “有时会负责。” “能提供他们的信息吗？” “莘志业安排我负责过一些工作掩护，以及住处隐匿租赁等一些事情，所以我现在可以提供这方面的情报，但不能保证有用，因为已经过去很久。” 富久健吾和潜入山城的日谍小组同样是不会见面。 毕竟双方都需要保证安全。 因此准备工作多是方才富久健吾所说的那种情况。 “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朱越觉得这些都很有必要调查。 富久健吾当即提供了一些情报。 全都记录在案，打算之后展开调查。 可他提供的情报都是很久之前的。 宋书堂问道：“近期没有吗？” “没有。” “御木孝太日谍小组的信息你知道吗？” “御木孝太？”富久健吾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见其如此表现。 朱越立马问道：“接替六足小组潜伏山城展开工作的新日谍小组，前期的准备工作，不是你们负责的吗？” 听到六足小组。 富久健吾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之前有段时间莘志业通过公使馆内的电台，确实收到过两次信息，只是内容我不知道，但在那之后他离开过公使馆一次，你们也知道他其实很少离开，所以我认为应该是去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 “任务内容没有告知你？” “你们也知道我代号‘绿叶’，主导权在莘志业手中。” “你就没有询问过吗？” “我和莘志业聊天的时候有问过，只是他没有告诉我，毕竟情报工作多是保密的，不过我猜测应该是和接替六足小组工作的谍报小组有关。” “猜测？” “莘志业提过一嘴，说六足小组很可惜。” “所以你并不知晓接替六足小组工作的，是不是御木孝太带队？” “这个我不清楚。” 现在看来。 富久健吾的价值远远低于莘志业。 但宋书堂、朱越都没有表现急切。 毕竟你说莘志业都已经开口，现在急什么。 富久健吾所提供的信息，有价值。 但价值有限。 起码御木孝太的信息他是一概不知。 询问完日谍的事情之后，朱越问道：“你发报给谁？” 富久健吾说道：“这个你们心中有数，我不方便透露。” “我们需要你亲口说出来，不然没办法确认你的真实身份。” “今日与我见面的人，住在两路口，你们可以找他。”富久健吾说道。 由此可见今日与富久健吾见面的人。 是国际情报组织的人。 而非日谍。 也幸好他们没有选择跟踪调查。 可今日与富久健吾接头人员，并非西方人面孔。 可见这个国际情报组织，在山城也发展了不少人员。 但让情报科找上门去，那肯定不行。 不过却可以通过这个人，调查一下他背后是何许人也，富久健吾不愿意开口，宋书堂他们不必强求。 “你现在如何和日谍机构建立新的联系？”朱越问道。 “我没有权利建立新的联系，莘志业被抓我只能等待上面联系我。” 按照一般情况。 这个时候应该让富久健吾配合。 放他回去公使馆。 然后严密监视。 等待日谍和他的联系，从而抓获日谍。 但富久健吾背后还牵扯到了国际情报组织，情报科现在不愿意让国际情报组织知晓，富久健吾被军统局给抓了。 所以显然是不能放富久健吾离开。 日谍组织见其多日不出现，就会明白他出事，毕竟莘志业被抓，富久健吾是危险的。 虽然都认为莘志业不会开口。 但也会有所顾虑。 离开审讯室，朱越、宋书堂急忙和沈渌水汇报现在掌握到的情报。 沈渌水听完汇报之后说道：“先安排人，调查富久健吾提供的资料，看能否抓到日谍。 你们二人亲自去盯今日和富久健吾接头的人，确定他为什么人效力，但不要打草惊蛇。” “但主要情报还是掌握在莘志业口中，富久健吾提供的信息有限，对我们目前调查御木孝太帮助不大。”朱越说道。 “先查眼前的事情，后续问题再说。” “是。” 很快情报科就行动起来。 龙昊带人调查富久健吾提供的信息，宋书堂和朱越前去两路口。 盯上今日接头人。 只用了两天时间，他们就锁定了其背后国家。 美国！ 大使馆也在两路口一代。 和富久健吾接头人员与大使馆内的工作人员见面。 显而易见这个国际情报组织幕后主使是谁。 将情报汇报上去，沈渌水就让他们停止调查，毕竟和美国的关系现在不能受到影响。 沈渌水也 层层传递到了戴老板耳中。 戴老板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因为他早就知道山城的谍报活动，频繁活跃。 只是自家门口乌烟瘴气。 戴老板心中难免有所不悦。 找机会前去找校长商议。 对此校长也为难，不宜开罪。 戴老板此前就提议和美国一同联和建立一个情报机构，看样子现在可以趁机提上日程，校长对此表示支持。 至于龙昊这里的调查。 同样有所收获。 日军的空袭轰炸太过频繁。 导致很多房屋被毁，以及很多人员搬迁。 富久健吾所提供的地址，基本上都被摧毁，有些已经重建修复，有些还是一片废墟。 此前住在这里的人员。 要么死于轰炸。 要么音信全无。 导致调查线索较少，不过还是顺藤摸瓜找到了其中一名日谍。 这个发现已经算是收获不小。 对日谍展开调查，情报科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不急于抓捕。 想探查更多秘密。 可在监视三日之后，此日谍就行踪诡异起来。 朱越立马下令收网。 怀疑是日谍机构察觉到富久健吾被抓，可能提供信息暴露此日谍，所以暗中提醒。 但收网过程中，日谍服毒自尽。 没抓到活口。 今夜回到情报科中，沈渌水召开紧急会议。 坐在会议室内。 气氛很压抑。 原因不在于日谍服毒自尽未抓到活口。 而是军统局内极有可能发生了情报泄露。 日谍机构通过富久健吾被抓，提醒与他相关的潜伏人员撤离，这个逻辑没有问题。 可问题在于。 为何在莘志业被抓的时候，日谍机构不做出提醒呢？ 相信莘志业不会叛变！ 莘志业不会叛变，情报科如何抓到富久健吾？ 起码在富久健吾自己看来，都是莘志业叛变导致自己被抓。 日谍机构在莘志业被抓之后，判断他是否叛变的唯一标准，就应该是盯着富久健吾。 只要富久健吾被抓。 就可以断定莘志业叛变。 但在富久健吾被抓的时候，日谍机构并没有提醒其他人员撤离，反而是在情报科都已经盯上此人几日之后，才暗中通知撤离。 也就是说。 日谍机构哪怕在富久健吾被抓之后，都没有认为莘志业叛变。 甚至于还在观察富久健吾会不会叛变，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富久健吾早就已经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后发现富久健吾叛变。 因而通知做出人员撤离。 但从富久健吾提供的信息里面，你可以很明显的知道，莘志业掌握了很多重要消息。 日谍机构就不担心吗？ 既然担心按照一般情况分析，应该是提前撤离转移。 虽然损失大。 但总好过被一网打尽。 可根据今日发生的时候，沈渌水等人明显的能感觉出来，日谍机构好像没有急于让与莘志业相关的人员撤离和转移。 不然此人根本就不用服毒自尽。 早就可以逃之夭夭。 日谍机构为什么敢赌？ 这需要的勇气太大了。 莘志业只要开口，对他们的打击是巨大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日谍机构很清楚的知道，莘志业没有开口。 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清楚莘志业也不会开口。 你判断莘志业没有开口，这点其实不难。 富久健吾是烟雾弹，但日谍机构想要看破这层烟雾弹，也不是不行。 可你凭什么就断定，莘志业不会开口？ 只有清楚知道莘志业在军统局内，是什么情况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知道莘志业面对刑具审讯的态度。 得知莘志业的状态。 才能准确无误的做出判断。 可这些只有军统局知道，所以一定是发生了情报泄露。 日谍现在不会转移和撤离任何与莘志业有关的存在。 以为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莘志业没有开口，且也不会开口。 “问题你们都清楚，军统局的消息怎么会泄露到日谍机构。”沈渌水脸色很难看。 这样的情报泄露事件。 是不能容忍的。 朱越说道：“参与审讯莘志业的人员，只有情报科和审讯科，如果真的发生情报泄露，就是这两科的问题。” 这两科人员可能不是直接将情报泄露给日本人。 也可能是泄露给军统局内的其他人。 再由其他人泄露给日本人。 但起点一定在这两科之内。 “审讯科的事情我们现在不管，情报科有多少人知道莘志业的审讯情况？” “七人。”朱越说道。 他此前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朱越、宋书堂、龙昊等人都知晓。 还有上口亜希子也知道。 另外还有三个情报科的成员。 至于沈渌水知晓，但显然现在他不在怀疑名单之内。 这七个人看起来，上口亜希子最先被怀疑。 毕竟她之前是日谍。 “叫毕胜、康浩进来。”沈渌水说道。 毕胜、康浩进来之后，被详细询问了有关上口亜希子的事情。 发现没什么问题。 她不具备透露消息的机会。 其实上口亜希子确实在宋书堂看来嫌疑不大。 毕竟她是走投无路，将消息透露给日谍机构，对她来讲没有意义。 那么剩下的人。 沈渌水也一一开始审讯。 朱越、宋书堂、龙昊最先被询问。 但三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朱越不必说，沈渌水的心腹。 龙昊家庭背景放在这里，怎么可能通敌。 宋书堂自不必说，此前怀疑也是怀疑和红党有染，他抓捕的日谍不知几何。 莘志业、富久健吾都是他参与抓捕。 甚至于抓捕莘志业还是宋书堂做出重启调查的提议。 那么紧接着询问情报科的其他成员。 发现也没有问题。 甚至询问他们有没有和其他人，讲过莘志业的审讯情况？ 大家都是情报科成员，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哪怕是面对军统局的人，也不会多嘴。 难道问题出在审讯科？ 沈渌水已经给曹砚宁说过这个问题。 审讯科现在也在内查。 看能不能有结果。 但在情报科会议还没有结束之际，审讯科就打来电话。 曹砚宁表示他已经调查完了。 审讯科不存在泄露情报的可能。 情报科没问题。 审讯科也没问题。 难道日谍机构就是无条件的信任莘志业？ 不可能。 作为情报工作者，他们都不相信这点。 审讯科的刑具日本人也明白。 你将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被抓的人员身上，将大量的日谍人员信息都赌在他身上，这不明智。 除非掌握具体情报。 不然日谍机构怎么可能稳坐钓鱼台。 沈渌水审视坐在会议室内的人，他们都有可能泄露情报。 宋书堂同样也在观察。 可通过方才的询问，确实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但沈渌水做出安排。 知情人员全部不得离开情报科。 对此众人没有意见。 审讯科曹砚宁也做出了相同的安排。 情报泄露一事，事关重大。 军事处、司法处都不能轻描淡写的处理。 军事处处长鲍意伟。 司法处处长万春平。 都要前去面见戴老板。 第289章 高层 限制行动。 皆不可离开军统局内。 情报科知情人员互相监督，停留情报科内。 审讯科知情人员互相监督，停留审讯科内。 戴老板办公室此刻热闹。 军事处处长鲍意伟，情报科科长沈渌水。 司法处处长万春平，审讯科科长曹砚宁。 以及询问而来的毛主任。 办公室内一时间满满当当。 沈渌水、曹砚宁站在最后，鲍意伟、万春平立于戴老板办公室桌前。 毛主任则是站在侧面。 屋内气氛一时间稍显压抑。 戴老板在寂静中开口说道：“军统局内情报泄露，初步调查结果是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两位处长觉得这个说法能接受吗？” 鲍意伟、万春平。 两人有口难言。 沈渌水、曹砚宁负责初步调查，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们作为处长也只能实话实说。 可显然难让人满意。 戴老板继续说道：“在局内工作多年，理应明白日谍机构此举并非完全信任莘志业，必然是得到具体情报信息才敢如此托大，情报泄露一事板上钉钉，不可不了了之。” 作为情报机构的领导人。 戴老板非常清楚。 日谍机关领导人土肥原贤二在没有确切的情报支持下，不可能做出按兵不动的处理结果。 这点无需怀疑。 毛主任见状出言说道：“目前还在调查抓捕日谍，以及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情报小组，这个时候将情报科、审讯科知情人员管控调查，难免会影响工作。” “先查清楚他们的问题。”戴老板心中很清楚。 莘志业拒不开口。 富久健吾提供的具有价值的情报，现如今也调查完毕。 让他们继续调查也难有进展，不如先查清楚知情人员的问题，杜绝消息泄露才能更好的展开调查。 毛主任无奈对鲍意伟、万春平苦笑示意。 表示自己已经出言帮忙，但可惜未起到作用。 寻常情况下针对局内成员的审核调查应由审讯科负责，但此番审讯科也牵扯其中，则由司法处万春平亲自负责。 情报科一事也无需劳烦司法处。 交由军事处鲍意伟负责。 “回去之后好好查清楚。” “是。” 在戴老板办公室内几人都没怎么开口。 确实也无颜开口。 调查工作中出现如此事情，你说什么都如同借口一般。 大家都很明白戴老板是最烦找借口的人。 干脆少言少语。 一行人从戴老板办公室离开，鲍意伟与万春平对视一眼，打算回去之后便开始针对性调查。 希望并非他们管辖科内出问题。 随着人员离开，毛主任对戴老板说道：“此前最早针对局内调查一事，没发现任何问题。” 毛主任一直就负责此事。 宋书堂还是参与调查人员。 虽然他很忙没怎么在其中出力，可毛主任也早就将局内排查一遍，总不会干坐着等宋书堂。 毛主任此前向戴老板汇报局内没问题。 紧接着就出现了情报泄露一事。 这无异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可毛主任心中依然觉得自己的排查没有问题，出现如今的情况，他同样奇怪。 “你亲自带人审讯莘志业。” “我审？”毛主任没想到会是如此安排。 “曹砚宁要接受调查脱不开身，万春平也忙的顾不上，你去审讯莘志业务必撬开他的口，但要秘密进行。”戴老板交代说道。 既然日谍机关不做转移和撤离。 那么只要莘志业开口。 就能将其一网打尽。 戴老板想要日谍机关为他们的决定，付出代价。 秘密审讯是担心消息再度泄露。 虽然此前知情人士都被控制起来，但前车之鉴要吃到这个教训，需小心谨慎些。 “如果莘志业死不开口呢？”毛主任有此担心。 毕竟审讯科在审讯方面是专业的。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使得莘志业开口，毛主任不认为自己就一定可以。 “不必顾忌生死，刑具全部上，真宁死不屈就让他如愿以偿。”戴老板语气透露出冷血。 开口才是伱的价值。 若真死不开口。 那就满足你。 可见戴老板此刻也动了真怒。 毛主任当即说道：“是。” 万春平跟随曹砚宁来审讯科，他要负责调查知情人员，是否存在泄露消息的可能。 但和曹砚宁刚商议几句，得知毛主任过来。 见面毛主任表示要秘密提审莘志业。 曹砚宁、万春平明白为何。 万春平亲自负责安排，审讯并未放在审讯室内，而是直接在关押处进行。 保密工作到位。 甚至未动用审讯科成员。 由毛主任亲自带来的两名军统局成员负责。 审讯科的事情，情报科暂时不知。 鲍意伟坐在情报科科长办公室内，他打量着眼前的沈渌水。 在他眼中沈渌水也是知情人之一。 同样具备泄露情报的能力。 可心中一番思索，鲍意伟排除沈渌水泄露情报的可能。 首先作为情报科科长，沈渌水抓捕日谍很多，破坏日谍行动、杀死日谍潜伏人员更是数不胜数。 虽然在情报工作中，没有永远的敌人。 可沈渌水显然不是一个好策反与拉拢的人选。 且就算沈渌水投敌叛变，对日本人来说最大价值，还是他坐在情报科科长的位子上。 那这样的生活对沈渌水毫无变化。 且还多了一层潜伏的危机。 没道理如此。 钱财沈渌水并不缺。 且他的家人以及孩子都在国府的保护之下。 不存在被威胁的可能。 故而鲍意伟将沈渌水排除在外，没必要草木皆兵。 情报科工作虽然一切皆有可能，但不用自己吓自己。 有理有据的判断更为重要。 “坐。”鲍意伟对沈渌水说道。 听到让自己坐下沈渌水心中明白，处长是排除了自己的嫌疑。 他确实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毕竟在沈渌水看来完全不需要。 清者自清。 他没理由投敌叛变。 “情报科内除你之外知情人只有七个吗？”鲍意伟问道。 “是。” 名单鲍意伟此前已经知晓。 “上口亜希子会有想要通过示好日谍机构，得到重新回去的想法吗？”鲍意伟问道。 上口亜希子所作所为确实在众人看来难逃一死。 但若是她想要戴罪立功呢？ 毕竟在军统局情报科她的处境同样不好。 “上口亜希子配合情报科对日谍展开调查开始，提供的几次信息都起到了一定作用，甚至于目前能调查到这一步，也与她的配合有密切关系，她先配合调查后通风报信，算是一场自导自演，按照土肥原贤二的风格，只怕假意答应她回去，之后也会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我们都了解土肥原贤二的行事风格，上口亜希子理应更加明白，所以多此一举的一场自导自演是没有意义的。其次情报科成员毕胜、康浩对她进行了严密的监控，上口亜希子想要与日谍机构重新建立联系难如登天，因此我认为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沈渌水 他说的条理非常清楚。 不管是从逻辑上。 还是从行动机会上。 上口亜希子都没有理由与时机。 且她是日谍，情报科出事她最先被怀疑，想要回去日谍机构，也要先考虑自己有没有命离开情报科才对。 接下来便是朱越等人。 也是有理有据。 包括宋书堂在内，同样不可能。 另外三名情报科成员也是如此，身家清白。 一番商议之下鲍意伟、沈渌水都认为不是情报科泄露消息。 可曹砚宁是曹铁面。 铁面无私。 真是审讯科泄露，曹砚宁不可能包庇。 且审讯科对审核调查得心应手。 此前曹砚宁说审讯科没问题，大概率也是真的。 就算万春平此刻接手调查，只怕得到的结果，也和曹砚宁说的一样。 “消息究竟是如何泄露的？”沈渌水对鲍意伟问道。 情报科。 审讯科。 都没问题这显然不会。 “将朱越、宋书堂两人叫进来。”鲍意伟说道。 两人现在就在情报科。 很快就进来科长办公室。 “处长。”看到鲍意伟在内两人喊道。 “情报泄露一事局内很关注，现在由我亲自负责调查，对你们二人我与科长保持信任，现在想要听听你们的想法。”鲍意伟直言不讳。 等待期间朱越已经想了很多。 他当即说道：“情报科负责抓捕日谍不是一朝一夕，这些成员也参与任务并非仅此一次，如果他们有问题早前就应该出现情报泄露一事，不应该现在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朱越作为组长。 仔细观察回忆手下人员的情况。 并不觉得他们会泄露消息。 沈渌水却说道：“或许是近期被策反的呢？”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但冒险策反情报科成员，就不担心被直接抓捕吗？”朱越问道。 你策反情报科成员。 情报科成员可能直接抓你回来立功。 策反人选也不是随便挑的，都是经过缜密调查，认为有策反的可能和价值，才会出面进行拉拢。 情报科这几人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你怎么看？”鲍意伟对宋书堂问道。 宋书堂看了看在场三人有些欲言又止。 “今日办公室内谈话不会出去泄露半个字，你放心大胆的讲。”鲍意伟让宋书堂放宽心。 对于宋书堂这个人。 他一直都很看好。 此前爆炸之中保护日谍报务人员更是一颗赤子之心，让鲍意伟觉得久违。 后虽是红党一事弄的有些草木皆兵。 但不妨碍他的欣赏。 见其欲言又止心知肯定是有所想法，想要他讲出来听听。 鲍意伟都如此说，宋书堂也没有继续扭捏。 “会不会是高层与日谍通风报信呢？”宋书堂问道。 “高层！” “对。” “多高？” “与处长一个级别，甚至于更高。” “你可真敢想。” “属下假设而已。” 宋书堂在等待期间，同样心中也在思索。 情报泄露是真的。 不用怀疑。 可究竟是谁泄露的呢？ 真的是他们这些负责调查的知情人员吗？ 宋书堂觉得不见得。 或许是局内高层呢？ 宋书堂承认自己冒出这样的想法，与拥剑小组一事难逃干系。 但并不是没可能。 鲍意伟看着面前的宋书堂，心中也有所明悟，知晓对方或许是想要趁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朱越看着宋书堂眼神有些劝阻。 可宋书堂现在视而不见。 “你要明白你在说什么。”鲍意伟说道。 “反正这些话也传不出这间办公室。” “你就不怕我知道。”鲍意伟此言一语双关。 你认为是高层泄露。 你就不担心是我泄露的吗？ 你想要调查拥剑小组一事。 你就不担心我就是你所谓的幕后黑手吗？ 鲍意伟想要表达的便是如此。 可是宋书堂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说道：“为什么要怕？” 被宋书堂反问的没有脾气。 鲍意伟也开始头疼。 知情人。 只是说情报科、审讯科。 但你要说高层也纳入知情人的范围内。 那么这人可就不少。 首先鲍意伟、万春平知晓。 毛主任也知道。 毕竟此前调查公使馆，是暗中请了毛主任帮忙的。 消息送上去。 甲室内肯定有人知道。 秘书室必然也知道。 审讯科用刑审讯莘志业，为防止他受伤过重死亡，还请了医务室的人负责治疗。 但曹砚宁很小心，为保证安全。 并非是医务室的普通工作人员，而是医务室负责人亲自前来。 浅浅向上面高层推测一番，这出现的人物都不是好惹的。 甲室是戴老板身边的秘书和译电员组成，这可都是和戴老板走的最近，关系最紧密的人。 秘书室更不必说，局本部的总办公厅。 医务室负责人那也是大有来头。 让鲍意伟去查？ 怎么查？ 军统局本部这里面的条条道道数不胜数。 “你们先出去。”鲍意伟说道。 朱越、宋书堂离开办公室。 沈渌水立马说道：“宋书堂这句话可是大有私心。” 宋书堂的私心其实不难猜。 毕竟沈渌水也是人精一个。 “他敢这个时候趁机提出这样的想法，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清白，但我们本就认为他清白，想调查的是泄露情报的人，他的说法还真是给我们出难题。”鲍意伟说道。 “如果说高层泄露消息，这个事情的危害程度，只怕太严重。” “所以我们现在谁也不敢不负责任说出这样的话，先调查情报科，后续再说。”鲍意伟觉得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宋书堂这里？”沈渌水问道。 “敲打他一下让其老实一些，不然最后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我们也护不住他。” “明白。” 第290章 继续调查 军统局本部之内少有酒囊饭袋。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被人掰开揉碎了去探寻背后的深意。 宋书堂此刻提出怀疑高层泄露情报一事。 鲍意伟、沈渌水便看透他的私心。 私心宋书堂承认自己有。 可他提出这样的怀疑，也不全是为了满足私心。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你只是盯着下面负责此事的知情人员调查，就会没有收获。 从办公室出来朱越对宋书堂发牢骚。 觉得他不应该说这些。 其他人想不到吗？ 怎么可能。 戴老板、毛主任、鲍意伟、万春平他们谁想不到。 可是没人提。 宋书堂现在提出来，在朱越看来就是强出头。 惹祸上身。 调查知情人员没进展之后，上面想不想调查高层，那是上峰的事情。 他们无需去管。 宋书堂心知朱越是为自己好。 可这说都已经说了，泼出去的水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不过在朱越面前，宋书堂表示自己只是想要早一点找到泄露消息的人。 既然是被限制行动。 晚上自然是睡在情报科。 都是嫌疑人就别讲究睡觉的地方了，宋书堂就在自己办公室内休息。 龙昊没地方去，也跑过来。 “你说这调查要多长时间？”龙昊很是无奈的说道。 “很快。” 宋书堂认为这个调查时间不会慢，找不到嫌疑人就会让大家恢复正轨。 不然很影响目前的工作。 再者说也不可能将情报科、审讯科的知情人员全部关押。 没道理！ 军统局内都看着，伱很难如此做。 再说比如龙昊。 家里势力可不小。 通敌叛变被抓那是没办法，可你都没有证据，就想要无期限的囚禁龙昊，这对方能答应吗？ 因此这个时间不会长。 限制他们行动的最主要的原因，一方面是调查通风报信人员。 另一方面是防止有人再通风报信。 想要封锁消息从而撬开莘志业的嘴，对日谍进行抓捕。 宋书堂猜测现在已经有人在继续审讯莘志业了。 “希望如此吧。”龙昊说道。 这个限制行动持续了三天时间。 然后告诉他们可以恢复自由。 是因为找到泄露情报的人员，还是因为确定他们都没有问题？ 都不是。 是因为莘志业死了。 毛主任负责对莘志业用刑。 务必要撬开对方的嘴。 可莘志业心中早就充满仇恨，根本就没有打算屈服。 在高强度的用刑审讯中，莘志业没有撑住，死了！ 对此戴老板没有说什么。 原本的意思就是开口活。 不开口就死。 莘志业既然想死，就让他如愿以偿。 那么莘志业一死，秘密审讯也就不复存在，他们这些人也就无需再限制行动，已经不存在通风报信的说法了。 所以就让他们恢复工作。 但对于情报泄露一事。 肯定不会就此作罢。 但经过缜密调查，情报科、审讯科人员都没有问题。 两科也不敢随便推个替罪羊出去顶罪。 鲍意伟、万春平如实和戴老板汇报。 调查只能告一段落，让他们继续留意科内成员。 所以今日宋书堂他们恢复自由。 沈渌水在鲍意伟办公室内说道：“戴老板没有提怀疑高层一事，这调查又没有发现，就不管了吗？” “多事之秋。”鲍意伟说道。 按照戴老板的性格。 这种事情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可现在是多事之秋。 高层不宜大规模调查。 汪伪政府一事牵动了太多人的心。 他们拉拢策反的人员之内，军统局高层也在重要名单之中。 你现在调查高层。 容易人心惶惶。 有些人或许和情报泄露一事没有关系。 但谁知道背后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若是担心被调查出来，主动投靠汪伪集团，这军统局颜面何存。 不是小题大做。 是真有可能。 若是以前直接雷霆手段，势必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可现在还真不行。 汪伪集团反而比日本人更加难对付。 带来的影响危害更甚。 “戴老板应该不会就此作罢。”沈渌水认为按照戴老板的脾气，不可能稀里糊涂。 鲍意伟说道：“高层方面戴老板自然会安排人员暗中调查，这些我们现在插不上手，接下来情报科的任何调查线索，都要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不要泄露出来，甚至于连我也不要上报，等到有结果之后再说。” “明白。” 这同样是戴老板的意思。 继续调查。 但不要声张。 不透露消息出来，潜伏在军统局内的内鬼得不到消息，自然也就无法泄露。 继续调查抓捕日谍也是证明情报科清白的一种手段。 “是。” 沈渌水还是打算交给朱越、宋书堂等人负责。 但此刻宋书堂不在情报科。 因为已经自由。 先前被限制的人员都回去想要换身衣服。 有条件的也想洗个澡。 宋书堂自然也不例外。 他回去下罗家湾换洗了一下，眼看也下班了就不打算回去情报科。 但颜清辉找上门来。 “颜哥。”宋书堂让颜清辉回来。 “出事了？”颜清辉直接询问。 虽然情报科、审讯科人员被限制一事，知晓的人不多。 但颜清辉时常关注情报科的事情，自然有所了解。 今日看到宋书堂离开军统局，前来关心询问。 至于聂洪如今要和上口亜希子接触，故而没有随同颜清辉一起过来。 宋书堂当即将这几日的事情说了一下。 “你提议调查高层？”颜清辉问道。 “是。” “会不会操之过急。” “我之前主动想要参与毛主任的调查，鲍意伟、沈渌水等人心中难免没有怀疑，这一次我干脆主动提出来，他们愿意查就查，不愿意查就不查，也好过让他们猜忌我。” “我就怕上面想查，又不太好查，最后拿你冲锋陷阵，等到事成之后再卸磨杀驴。”颜清辉比较担心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也是事成之后。”宋书堂说道。 颜清辉瞪了他一眼：“少说胡话。” 他和聂洪同样想要查清楚这些，但是肯定不是想要用宋书堂的命做代价。 “聂哥和上口亜希子的接触怎么样？”宋书堂转移话题。 他其实心里有数。 在鲍意伟面前提没什么。 毕竟又不是在戴老板面前。 他觉得鲍意伟和沈渌水都不会在戴老板面前说这些。 因此他这样提议更多是打消鲍意伟、沈渌水对他的怀疑。 不管是泄露消息还是和红党有染。 都能有效的打消。 提起聂洪和上口亜希子的接触，颜清辉说道：“两人现在都是彼此试探的阶段，上口亜希子的真正目的尚不明确，但有关拥剑小组一事，好像是御木孝太了解一些。” “御木孝太？”宋书堂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能再一次牵扯到御木孝太身上。 “是的。” “看来我们非要抓到，这个御木孝太不可了。”宋书堂说道。 不管是日谍小组。 还是拥剑小组。 这御木孝太都是关键人物。 “既然上口亜希子并不知情，让聂哥不要继续和她接触了。”宋书堂说道。 上口亜希子没价值。 有价值的是御木孝太。 可颜清辉说道：“但聂洪判断这件事情可能不是全部，毕竟如果上口亜希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将御木孝太说出来，就不担心她对聂洪失去吸引力吗？” 这个分析确实也对。 宋书堂也想不明白上口亜希子的想法。 颜清辉说道：“聂洪说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会负责和上口亜希子周旋，你在情报科就负责抓捕御木孝太就行。” 抓捕御木孝太谈何容易。 莘志业死了。 富久健吾知道的线索有限。 日谍机构甚至于根本就没有，转移和撤离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 就是觉得你调查不到。 颜清辉也知道现在调查困难，鼓励了宋书堂两句。 今日来主要是关心宋书堂有没有什么事情，既然没事颜清辉也就打算离开。 送颜清辉出门，宋书堂没什么担忧。 毕竟两人关系很好。 见个面很正常。 告诉他们继续调查。 但只能他们四个人知道。 也就是说接下来不管调查什么，都需要他们亲力亲为。 因为要防止消息泄露。 上口亜希子有些激动。 因为她居然参与其中了。 原本沈渌水自然是不会让上口亜希子参与，但现在是特殊情况。 为防止消息泄露不能安排太多人参与，上口亜希子是最先被排除的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她是足够清白的。 且她的能力还很强。 自然是要用一用。 甚至于连毕胜、康浩都暂时停止了对上口亜希子的监视。 但要求就是她不能独自行动。 需要和朱越等人在一起。 这已经算是巨大的进步，上口亜希子表示自己会严格遵守，同时会非常认真的参与调查。 沈渌水让朱越三人先离开办公室。 单独留下宋书堂。 自然是敲打。 面对敲打宋书堂表现的非常老实，但沈渌水一脸无奈。 他知道宋书堂如此表现根本不是听话，是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你说的话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最后只能骂了两句，让宋书堂离开。 但反而就是宋书堂如此态度，让沈渌水心中对他没有任何怀疑。 连之前的红党一事，都已经作罢。 等到宋书堂出来，四人就去了朱越办公室。 进来坐下之后朱越说道：“目前的情况我不说大家也明白，让我们继续调查表示科里对我们的信任，我想这份信任对在坐的每一位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说这句话时朱越看着上口亜希子。 他希望对方可以尽心尽力的参与调查。 “目前我们的任务还是调查御木孝太所带队的日谍小组，已知的线索你们都清楚，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龙昊最先开口说道：“莘志业是我们的突破口，且在审讯中按照审讯科提供的记录可以看出，他是知道御木孝太这个人的，只是我们没有获得线索罢了。” 说起来还是很可惜。 龙昊一方面是可惜没有拿到线索。 另一方面是可惜莘志业的遭遇。 造化弄人！ 莘志业知晓御木孝太，这就表示上口亜希子最早的推断是正确的。 他们调查莘志业没错。 虽然抓捕莘志业这个日谍，和富久健吾，算是功劳。 但调查方向的正确同样重要。 上口亜希子也说道：“我们调查的没错，只是不太顺利。” 宋书堂最后才说道：“富久健吾之前提过一次，说莘志业在收到了电报之后，就独自离开公使馆，想来就是去处理和御木孝太小组有关的事情。目前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线索，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尝试调查一番。” “通过富久健吾我们可以掌握莘志业离开公使馆的时间，但他离开公使馆之后，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这个比较难调查。”上口亜希子说道。 “但不管莘志业做什么，都不可能费太长时间，肯定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去完成，因此我们可以通过他离开公使馆，以及回到公使馆的时间，推断一下他可能出现的范围。”宋书堂说道。 “可是莘志业很有可能是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后，没有立马回来公使馆，而是在外面故意绕来绕去确保安全的同时消耗时间，那么我们现在根据他离开公使馆，以及回来公使馆的时间去调查，就是错误的。”朱越说道。 确实存在这种情况。 上口亜希子说道：“莘志业故意浪费的时间越久，我们锁定的范围就越大，只会增加调查难度，但不会将莘志业所去的地方排除在外。” 这个道理很简单。 莘志业是延长了时间。 他们根据延长的时间，锁定的范围就会更大。 肯定会包含莘志业出现的地方。 龙昊却说道：“但是范围大了，调查起来就更难了。” 他们就四个人。 范围一旦太大，你怎么调查。 根本就无从下手。 没有准确的范围，就和大海捞针是一样的。 上口亜希子现在能参与调查，积极性很高。 她说道：“但目前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先做尝试，如果调查实在难以展开，我们再想其他。” 朱越说道：“那就先这样。” 确实在莘志业死后。 你能调查的线索就太少了。 但莘志业也算是让情报科确定，确实是御木孝太带队。 这算是莘志业为数不多的价值。 第291章 线索 通过离开公使馆的时间锁定可能出现范围。 算死马当成活马医！ 可抓捕御木孝太日谍小组，对四人来说都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情报科疑似消息泄露，抓捕日谍小组可证明情报科清白，挽回此前任务失败之影响，朱越作为组长最为在意。 上口亜希子好不容易可以参与调查，且还是情报科秘密调查，若能有所斩获立下功劳，指不定现在的处境可以得以改善，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机会。 宋书堂自不必说，御木孝太许与拥剑小组一事有联系，抓捕御木孝太更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至于龙昊对于抓捕日谍永远都是充满积极性，莘志业的可惜已经被他化为力量。 四人目标完全一致。 临时组成的调查小组，可谓是上下一心。 既然要利用离开公使馆内时间，圈定一个范围。 龙昊就去找了一张地图过来。 将地图平铺在会议室的大长桌上。 龙昊说道：“根据富久健吾提供的线索可知，莘志业当时离开公使馆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回来的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半。” “五个半小时。”朱越说道。 “且根据富久健吾所提供的信息，莘志业当时出门是乘坐人力车。” 鹅岭偏远。 莘志业如果没有交通工具，很耽误时间。 虽然他不会让人力车完全将他送到地方，但起码前半程是肯定需要乘坐人力车的。 “这个人力车夫还能找到吗？”朱越问道。 “在鹅岭工作的人力车夫应该不难找，就算是现在不在鹅岭了，也在人力车公司登记在案，只是时间过去不短，人力车夫每天要拉的客人很多，就怕他记不得。”龙昊有此担心。 毕竟人力车夫每日的工作量很大。 很多时候都是带着遮阳草帽。 客人上车说了目的地就埋头工作。 客人下车就付钱。 许是都不会看客人一眼。 “不管他记得与否，先找到再说。” “那我下午就去查这个人力车夫。” 上口亜希子此时说道：“我们现在假设莘志业全程乘坐人力车，那么他五个半小时是一个来回，也就是说单程的时间是两小时四十五分钟，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时间，初步判断他能到达的地方。” 人力车自然比步行要快。 所以这个推断的范围只会更大。 肯定包含莘志业出现的地点。 可是两小时四十五分钟。 按照人力车的速度，这个范围可就太广了。 龙昊皱着眉头指着地图说道：“这样看的话完全是足够到城区的，那么也就是说从鹅岭到城区，甚至于不能画直线，要画圆，那么嘉陵江对岸，还有长江对岸都有可能，这个范围你知道有多大吗？” 龙昊不是没有参与过军统局全城搜捕的任务。 但说是全城搜捕，那也搜捕的只是旧城区。 朝天门码头到白骨塔一带。 就这已经是大海捞针。 可是按照现在的范围。 比之前的全城搜捕起码大了五六倍之多。 他们就四个人。 就是排查到天荒地老也排查不完。 甚至于地图上面都表现的不够全面，毕竟这个地图更多是城区。 上口亜希子说道：“找到人力车夫之后，可以判断莘志业去的方向，所以应该不是圆形范围，是一个扇形的范围。” “可是还是很大。”龙昊觉得当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不是圆形和扇形的问题了。 没区别。 朱越说道：“如果可以锁定莘志业过江与否，也可能缩小范围。” 没过江的话，范围可以再度缩小。 过江的话，范围也可以缩小。 “只是莘志业肯定不会让人力车夫将自己送到码头，就算是过江也会自己步行过去，过江的人就更多了，想要找到见过莘志业甚至于记得莘志业的人，就更加不可能了。”龙昊积极性强不假，但是现在说起来这些，还是觉得有心无力。 看眼继续讨论下去。 只会打击士气。 朱越说道：“先查人力车夫。” 当即众人停止商议，龙昊一个人去查人力车夫。 朱越对宋书堂、上口亜希子说道：“你们再去询问富久健吾，看他还能不能提供出更加细节的线索，有助于我们圈定莘志业的活动范围。” “是。” 两人一同前去提审富久健吾。 他已经知道莘志业死了。 整个人现在很惶恐。 觉得也难逃一死。 毕竟莘志业有价值都死了，他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虽然他还有国际情报组织成员的身份，可是他这几日也看明白了，情报科压根就没有打算放他走。 但看到上口亜希子。 富久健吾觉得不是没有活命的可能。 想要上口亜希子帮自己说说话。 上口亜希子则是告诉他，想要活命就提供线索，仔细回忆一下莘志业当时离开公使馆，任何细节都可以。 富久健吾是真的想活命。 都已经开口了，若还是死了。 图什么？ 还不如和莘志业一样死不开口呢。 起码还能落一个名声。 现在已经是叛徒了，再死掉。 富久健吾很难接受。 因此也开始仔细回忆。 别忘记富久健吾还有一层身份，是国际情报组织成员。 他在看莘志业的时候，同样是带着观察的目光。 是想要掌握日谍机构的情报。 交给国际情报组织，让他有功劳。 因此他对莘志业的观察，其实是非常到位的。 如果没有这一层身份，富久健吾可能不太会去记得这些事情，可是有了这层身份，他下意识就会去观察探索甚至于是想要挖出莘志业背后的秘密。 因此在死亡的威胁之下。 富久健吾开始仔细的回忆。 上口亜希子与宋书堂都没有出言打搅，之前富久健吾说的都是有关日谍的消息，且有些细节是没有说的。 因为他还幻想国际情报组织会救他离开。 但现在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富久健吾要自救。 好半晌富久健吾说道：“前三天莘志业利用公使馆内电台收到上面的消息，我负责望风，这一次进行的时间比较长，虽然还是很短但是比往常要长，我猜测是有重要任务。 等到莘志业出来之后我询问他，只是他没有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 其实不应该询问。 但富久健吾想要掌握更多情报。 好交给背后的国际情报组织，所以才会问。 富久健吾继续说道：“等到 “很可惜没有发现，他非常小心，但他这么早离开公使馆，肯定是因为任务，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我就一直在等他，想要看他什么时间会回来，一直等到晚上莘志业才回来，是坐人力车回来的。” 回来也是人力车，且还是直接送到了公使馆门口。 这个同样是线索。 此前富久健吾没有提。 看来龙昊的调查需要多一个目标了。 将其都记录下来，示意富久健吾继续说。 “我自然是装作凑巧出门在院子里面散步，撞见莘志业，其实是想要观察一下，他一天都做了什么。” “你观察到了那些线索？”上口亜希子问道。 这是非常关键的。 富久健吾说道：“莘志业当时仪容整洁并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我观察了他的皮鞋，同样是非常干净，不仅仅是表面，靠近鞋底的边缘我也观察了，没有脏兮兮的感觉，可见没有去过非常偏僻的地方。” 这些都是很细节的观察。 上口亜希子都记下来。 “还有呢？” “他没有买任何东西回来，可能是担心暴露自己去过什么地方，但我发现他的衣服上面，有些白色的粉末，非常细微就在肩膀后面，那几日卫生署有防鼠疫消杀工作，他可能是路过了那片区域。” “防鼠疫消杀工作在什么地方？” “范围是移动的，每天消杀的地方不一样，我是前几天去过城区一趟，路过黄家垭口的时候，身上也沾染了这些东西，所以我才知道是什么。”富久健吾说道。 “其他的信息还有吗？” “没有。” 富久健吾已经将自己能提供的信息全部提供出来。 这就是他当日观察到的所有东西。 上口亜希子告诉他安心待在审讯科，如果调查有进展的话，他是有功劳的。 从审讯科离开，两人回去宋书堂办公室。 上口亜希子看着富久健吾提供的信息说道：“根据这些内容，我们首先可以判断，莘志业应该是没有过江。” 毕竟伱过江就需要坐船。 码头上难免会有一些水渍。 且过了江之后的地方道路并没有建设的非常完善。 大多都是土路。 且还要再回来。 那么莘志业的鞋子，难免会有些脏。 可是富久健吾说莘志业的鞋子很干净。 也就是说莘志业从公使馆门口做人力车，下车的地方，以及他最终去的地方，都是比较干净整洁的道路。 那么也只有城区具备这样的条件。 各机关人员迁渝之后，国府对城区的街道和下水道是做过修缮的。 而且还有专门负责街道卫生的人员。 上口亜希子这样的推断，宋书堂是认可的。 紧接着上口亜希子又说道：“至于消杀的位置我们可以找卫生署提供，他们每日工作应该都有工作记录，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时间，应该可以得到确切的答复，我们也就能判断出来，莘志业从什么地方路过，从而进一步锁定他的范围。” 这个信息很重要。 如果富久健吾提供的信息全部起到作用。 加上龙昊调查的人力车夫提供的线索。 其实可以将莘志业的活动范围，压缩在一定范围之内。 这河里捞针虽然也困难。 但是比大海捞针要有点希望。 “通知龙昊多调查一个人力车夫，送莘志业回来的人力车夫，最好也找到。”宋书堂说道。 “我们去找龙昊？”上口亜希子问道。 毕竟你现在通知，不能告诉其他人，毕竟这个任务现在就他们四个负责。 但是你找龙昊你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 “等他晚上回来再说，让他连夜去调查。”宋书堂知道龙昊不查晚上也睡不着。 “那我们现在去卫生署？”上口亜希子觉得不要浪费时间。 “好。” 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一同去卫生署。 同时告诉朱越，等到龙昊回来，就让他继续去查送莘志业回公使馆的人力车夫。 两人来到卫生署，见到里面的工作人员。 表明身份之后，告诉他们想要查一下，消杀的工作记录。 因为是情报科来人。 卫生署很配合。 因为消杀工作记录不是什么秘密。 工作人员知道。 街上看到他们消杀的百姓也知道。 所以查起来很方便。 在对应的时间里面，宋书堂他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得到资料之后，就回来情报科。 朱越告诉他们，龙昊已经先一步回来，现在又去调查送莘志业回公使馆的人力车夫去了。 那么他们就在情报科能等着。 大家也没有谁急着下班。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左右。 龙昊才回来。 然后四人再次汇聚在会议室内，开始汇总今天的调查内容。 别说今天调查的内容，比想象中的收获要多。 龙昊率先汇报说道：“调查人力车夫进展不错，两个人力车夫都找到了，送莘志业从公使馆离开的人力车夫比较难找，因为他不太记得自己都什么时间拉过什么人。 但是送莘志业回来的人力车夫好找，晚上那个时间点跑鹅岭的人还是少数，而且去了回来是没有客人的，所以一般会让加钱，他印象比较深。” “那你怎么锁定 “那几日外交部有个会议，鹅岭的公使馆、大使馆有不少，所以人力车夫聚集的比较多，但是会议开始的时间是早上，一般早上人力车夫就已经拉活离开，这个车夫是在鹅岭没拉到活的人。 原本和他一样没有拉到活的人力车夫，就打算直接回去城区，因为今天鹅岭公使馆、大使馆这里的活，基本上是拉不到了，该去开会的人早就已经走了。 他也想要跟着回去，只是那几日比较累，来回一趟算是白跑，半天时间都浪费在里面了，所以想着留在鹅岭碰运气，也让自己休息休息，谁知道还真让他等到了一单生意。”龙昊调查的时候也还以为会找不到人，没想到那段时间刚好是外交部开会的时间，反而是留下来一些蛛丝马迹。 这个说法和富久健吾提供的消息，说公使馆有人出去开会，得到了印证。 莘志业选择这个时间点外出，恐怕也是公使馆内重要人员都不在，他出去一趟也掩人耳目，没想到反倒是有迹可循。 第292章 层层递进 龙昊继续讲述今日调查线索。 “送莘志业从鹅岭离开的人力车夫说，当时已经下午，他做完这一单就打算回去休息，身子不是很舒服，所以很清楚记得，莘志业是从临江路临江正街下车，因为就在车夫家附近。” “临江正街！”上口亜希子立马在地图上找到临江正街标注起来。 对于山城地图现在对她来说，已经非常熟悉。 可见在情报科这段时间，她没有浪费。 作为一名专业的情报工作者，上口亜希子的专业素养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莘志业是从临江正街下车。 可你不能判断这里便是他的目的地。 龙昊继续说道：“送莘志业回去鹅岭的人力车夫，当日要价比较高，因为已经是晚上，跑一趟鹅岭再回来，这一来一回要很长时间，因此也对这件事情记忆比较深刻。 他说是从中正路神仙口接到莘志业，送回鹅岭的。” 上口亜希子将神仙口标注出来。 可是眉头却有些紧皱。 一南一北跨度极大。 算是从嘉陵江边到长江边。 莘志业未免太过小心。 龙昊也说道：“莘志业不知当日做了什么，但确实是从临江街到中正路，差不多算是横跨。” “莘志业到临江街的时间，以及在中正路上车的时间呢？”朱越问道。 “我询问过车夫详细时间，但他们都记不太清，只能提供一个大概的时间，但我判断过，步行的话时间有点紧张。”龙昊说道。 “也就是说莘志业从临江街到中正路可能也坐了人力车？”上口亜希子问道。 “也可以是公车，这个路线上面有公车。” “这个不好查。”朱越说道。 不管是人力车还是公车。 你都没办法去调查。 不像鹅岭有一个明确且少见的目的地。 城区内人力车夫每日拉客数量极多，而且人力车夫更是多。 莘志业坐了什么车，你根本就无从知晓。 但确实是在城区之内，也能解释莘志业鞋子为什么干净。 毕竟中途换成人力车，或许步行的距离并不远。 龙昊将自己调查到的线索说完。 上口亜希子便起来说道：“我和宋副组长去卫生署询问，得知当日他们仅有一组消杀工作小队，负责消杀的范围是小校场附近，一整天都在那里工作。” 说着话将小校场也标注在地图上。 看着地图上的三个位置。 朱越说道：“从临江街到神仙口，应该走临江横街，过夫子池经油市街、桂街、杨柳街到达神仙口，根本就不会路过小校场附近。” “也就是说莘志业在临江街下了人力车之后，去往小校场方向完成自己的目的，后又到神仙口乘坐人力车。”龙昊说道。 “临江街和神仙口肯定距离莘志业的目的地有些距离，是他故意选择的上下车地点，就是掩人耳目。” “那么他一定是路过了小校场，所以他活动的范围，应该是小校场以东的范围。” “但这个范围有多大？”龙昊问道。 “莘志业出现在神仙口的时间并不长，绕路经过小校场应该也是乘坐了交通工具，推算他从临江街过小校场，后又经过小校场到神仙口，假设按照全程人力车不步行看来。 北到江家巷、南到中央公园、西到小校场、东到庙街。” 一个范围被上口亜希子在地图上画出来。 虽然人力车夫不记得从鹅岭到临江街的具体时间。 但按照人力车夫的日常工作习惯，这个时间可以有一个推算。 那么根据富久健吾提供的莘志业到公使馆的时间，可以推算出来从神仙口上车的大概时间，那么这个中间的时间就可以有一个判断。 根据这个判断出来的时间，可以锁定这样一个范围。 这个范围是更大的。 毕竟莘志业不可能让人力车夫全程带着自己。 必然是在靠近目标之后下车步行。 所以这个范围之内，一定包含莘志业出现的地方。 这个范围比之前圈定的范围，可以说小了非常多。 甚至于只能算是旧城区的一部分。 但这里是闹市区。 人口很密集，房屋更是如此。 就算是将范围缩小到如今这个地步，但他们四个人怎么排查。 还是存在很大的难度。 “还能继续缩小吗？”朱越问道。 “不太可能。”上口亜希子摇头。 莘志业在闹市区乘坐的交通工具伱找不到，这个范围就不能盲目缩小。 谁也没有把握。 宋书堂盯着地图看了看说道：“这个范围对我们来说还是太大，就算是分头行动，也难有收获。” “只怕不顾及情报泄露，让情报科参与，结果也是一样的。”朱越说道。 你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莘志业在这个范围内做了什么。 你调查也只能调查有没有人见过莘志业。 但是如果这个范围内，现在已经有日谍情报工作人员，面对你这样的调查，必然有所警觉，肯定会提前转移。 所以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查大家肯定不会放弃。 但想要有一个更加高效的方式。 宋书堂盯着地图看了看又看说道：“这个范围内小路很多，人力车不太好走，但是如果步行的话，其实莘志业也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完成这一切。” “你是说莘志业可能选择步行？” “根据富久健吾提供的时间，当时山城已经很炎热了，虽然当时到达城区已经将近下午六点，但太阳还是很晒人的，如果莘志业选择坐人力车，他应该会将遮阳棚打开。 不管是遮阳还是掩人耳目，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但是如果遮阳棚被打开，从小校场路过的时候，他身上必然不可能沾染上消杀的粉末，可是他身上却有，很有可能是步行。” 宋书堂的推断，是有一定根据的。 毕竟遮阳棚不仅仅是遮太阳。 还可以让莘志业更加安全，他没理由不打开。 如果打开的话，身上就不可能存在消杀粉末。 “有没有可能是坐人力车过去，然后步行回来，所以身上存在消杀粉末？”龙昊提出一种假设。 上口亜希子却摇头说道：“不会，根据卫生署提供的资料，他们六点就已经结束了工作，所以这个消杀粉末一定是莘志业去的时候，沾染上的。” “若是按照步行推算的话，这个范围可以缩小。”朱越立马说道。 毕竟步行就算是走小路。 肯定范围不会有现在这么大。 且既然选择步行，表示目的地不远。 也就是说在临江街下车，就是已经快到目的地，莘志业选择更为保险的步行。 这一次在地图上的标注工作，由宋书堂完成。 毕竟上口亜希子虽然对山城道路已经很熟悉，可是牵扯到小路，她自然是不如宋书堂。 再一次标注出来四个地点。 范围进一步的缩小。 宋书堂说道：“莘志业可能就是出现在这个范围之内。” “要不尝试调查一下？”龙昊问道。 这已经是能缩小的极限了。 虽然还是很难。 但必须要做尝试。 朱越说道：“如果我们能确定莘志业去做了什么，其实更加方便调查。” 假如莘志业是去和人接头。 那么你就要调查什么人见过他。 然后看到他和谁见面。 假如莘志业是去处理房屋租赁的问题。 就可以查一查当日有没有房屋出租成功。 得知具体做了什么，方便调查。 可现在你无法掌握莘志业做了什么，富久健吾也不清楚这个问题。 “莘志业和日谍机构联系在公使馆内就能完成，而且就算是御木孝太带队日谍小组潜入山城，日谍机关应该也不会安排他们见面，所以接头的可能性很小，我认为房屋租赁是可能性比较大的。”上口亜希子按照自己日谍的行为习惯，做出假设。 宋书堂同样认为这个可能性更大。 “我们先查当日有没有房屋出租出去。”宋书堂说道。 “通过中介吗？” “莘志业选择中介的可能性不大。”朱越觉得莘志业应该不会想要留下自己的信息。 “或许他用假的信息呢？”龙昊说道。 毕竟城区的房屋是非常难租的。 一屋难求不是开玩笑的。 私人的房屋出租基本上很少，而且就算是有，很快就会出手。 只有中介手里可能会囤房。 毕竟需求多，价值就高。 他们很喜欢看到这样一屋难求的景象。 因此莘志业为了尽快租到房子，选择中介是比较好的。 当然可以用一个假的身份去签约。 莘志业想要弄一个假的身份，应该不难。 “那就从中介开始调查。”朱越说道。 “是。” “分头行动，我和龙昊一组，宋书堂、上口亜希子你们一组。”朱越安排说道。 因为现在这个房屋中介很多。 毕竟时常有需求。 那么就有人提供这方面的服务。 因此分头行动，可以更快的掌握这些消息。 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各自休息。 等到 根据他们掌握的线索，中介有七家之多，大大小小。 有些服务基层百姓。 有些则是服务有钱人。 但这些都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打草惊蛇。 四人没有用情报科的身份去调查。 而是借用了有关部门的证件，要查他们的出租记录。 每页都翻动。 但其实是有意记下他们所需时间当天，出租房屋的情况。 以及租房子的人员信息。 这样中介方面不会起疑，自然也就不会联系租户。 宋书堂他们每个人都看，你就算是联系租户，你知道联系谁吗？ 这个消息获取不难。 晚上两组人员在情报科碰头。 依然是汇总目前掌握到的线索。 龙昊率先说道：“我们去了四家中介，当天房屋的出租数量是二十五间，但在我们锁定范围内的，只有九间。” 这个成交量是很高的。 可见城区内的房屋，需求的人非常多。 上口亜希子等龙昊说完之后，同样起身说道：“我们去了三家，当日的数量在二十间，范围内的是六间。” “十五间！”朱越觉得这个数量还好。 “这是租户的资料。”龙昊将自己这边的九人资料拿出来，上口亜希子也拿出了另外六人。 “先调查这些人是当时刚到山城，还是说已经在山城居住了一段时间，只是换一个房子生活。”朱越说道。 这样就可以排除一部分。 剩下的人他们深入调查，也可以排除掉一部分。 没有直接拿莘志业的照片给中介的工作人员辨认，主要是防止暴露意图，让日谍提前知晓。 且他们都认为莘志业会伪装，中介的工作人员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们负责八个，你们负责七个，明日开始调查。”朱越将明天的工作安排好。 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也拿到了七人名单。 接下来的调查会比较慢。 需要他们自己去慢慢查。 因为要保密所以不能让旁人帮忙。 因此费了三天时间，才将这项工作给完成。 十五个人里面，已经排除掉了八个人。 或者说是八家人。 因为他们已经在山城生活了很久，最少的都有一年，只是换房子居住，所以和日谍没有关系。 那么剩下的七人之中，或许隐藏有日谍。 但这七人都不是单身。 都是有家有口的。 最少的也是夫妻两人。 可是日谍的潜伏也有可能假扮夫妻，所以这些人都不能排除在外。 “这七人怎么排除？”龙昊问道。 “有孩子的是不是可以降低嫌疑？”上口亜希子问道。 毕竟你假扮夫妻容易。 但是假扮孩子很难。 因为孩子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 很有可能会无意间说错话，不仅不能对你的潜伏工作起到帮助，还有可能带来危害。 这样的不稳定因素不应该出现。 可宋书堂却说道：“这里面有两户人家是有孩子的，但是他们的孩子都太小，一个只有八个月，还有一个刚一岁，不会走不会说话，就不存在无意间暴露的可能，所以这是很好的潜伏掩护，而不是不稳定因素。” 孩子如果是三四岁。 七八岁。 或许是不稳定因素。 可是孩子还太小。 起到的作用就是有帮助的。 “所以他们的嫌疑也不能降低。”朱越说道。 毕竟日谍机关在山城已经吃亏好几次。 现在的潜伏必然是更加小心谨慎，指不定就会加入孩子这个因素，来起到更加完美的掩护。 “依次监视调查吧。”龙昊觉得现在既然都不能降低嫌疑，就只能依次调查。 “还是分头，这样快一点。”朱越说道。 第293章 奇怪 两两一组。 可同时监视两户家庭。 目前有七个目标，无法进行先后顺序的排序，故而依靠感觉挑选两个。 宋书堂、上口亜希子负责住在雷祖庙附近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住在雷祖庙与小梁亭之间，原本此处的房屋在空袭轰炸中被毁，后续重建政府统一规划，将院子取消全部盖成房屋。 增加入住人口。 以至于这里可供出租的房子数量较多。 被盯上的这户人家是一对夫妻。 男的年纪稍大一些，根据资料显示是三十六岁。 女的较为年轻二十八岁。 但这种年龄差如今很常见，倒不算疑点。 据调查得知他们二人是从西北而来，并非是因为兵刀选择背井离乡，而是来山城投奔亲友。 能租到这个房子也是亲友帮扶。 这个亲友是他表哥，在山城做一些生意，但因为本身需要四处走动。 山城方面的生意就需要有人照拂。 旁人他信不过。 故而修书一封让自己表弟来帮忙。 他表弟自然是不怎么想来，山城现在繁华是繁华，毕竟人口涌入很多，机关、公司、医院、商店等等也是如此。 可有空袭危险。 其次就是说山城的物价，在政府的极力调控之下，还是不停上涨。 但无奈他表弟给的太多。 就带着妻子过来。 宋书堂他们已经查过这个人的表弟，确实是做生意的，没什么问题。 但不能降低他们的嫌疑。 监视开始发现这个男人每日就是帮自己表弟照看生意。 女人则是在家中洗衣做饭。 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不宜分头行动，导致无法分别监视两人。 上口亜希子也看出问题说道：“我留在这里监视这个女人，你负责监视那个男人，我肯定不会趁机出逃。” 会不会趁机出逃。 不在上口亜希子一句话上。 宋书堂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他想了想说道：“就盯着这个女人。” “男人不管？” “女人不用工作行动更加自由，如果两人是日谍潜伏，女人更加符合传递情报等工作。” “他们两人是夫妻，如果是日谍的话，那么他们表哥的身份也有问题。” “可是这个表哥不在山城，去了外地，不然能更加深入调查一下。” 两人监视发现女人没有异常。 晚上等到男人回来。 他们就一起吃饭。 上口亜希子说道：“晚上要不要听一听他们有没有同房？” 如果是情报工作人员假扮夫妻潜伏。 肯定是不会同房的。 因为并非真正的夫妻。 且谍报机构里面基本上都是禁止出现私人情感。 但这个同房也不是每天都会有。 短时内听不到也不能说明两人有问题。 宋书堂说道：“观察一下他们的相处状态。” 与其观察同房不如看看他们的相处状态。 看是亲密的，还是疏远的。 在外人面前他们肯定会表现亲密。 但是在只有他们的房间之内。 就不一定了。 所以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晚上没有离开，而是用望远镜观察。 他们也已经找了一处房屋。 这几日就要在这里休息，方便监视工作。 现在天气热。 晚上关窗户的很少。 如果关窗户其实也很奇怪。 可以算作一个疑点，重点观察。 但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观察的这户人家，他们只是拉了窗帘却没有关窗户。 这个倒也正常。 通过窗帘缝隙可以看到两人是相拥入睡。 虽然没有同房，可是这么热的天，还能相拥入睡。 其实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还有继续监视的必要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多观察两天。” 宋书堂认为是他们的可能性很小。 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多观察几日。 在后续的观察中，发现这个男人还会从自己表哥的公司里面，每日拿回来一些生活用品之类。 女人反而是担心表哥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 男人表示没事。 自己大老远来照顾生意，拿些东西算什么。 男人的这些话没有压低声音，宋书堂在街道上都听到了。 这时候宋书堂回去叫上上口亜希子。 表示可以放弃观察了。 这户人家没有问题。 但他们没有直接回去情报科，而是去找朱越、龙昊。 因为圈定了一个范围，七户人家都在这个范围之内，两组人员距离并不远。 看到他们过来，龙昊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嫌疑人排除一户。” “这么快？” “你们这里呢？”上口亜希子反问。 龙昊说道：“应该也没有问题，不过组长说多观察一下。” 朱越和宋书堂一样，想要小心一点。 起码被排除的要确保没有问题。 这样不至于等到七户人家都排除之后，伱还要从头调查。 “你们直接开始下一个吧。”朱越对宋书堂他们说道。 直接开始监视下一个。 宋书堂挑选了一对夫妻带孩子的。 为什么挑选这户。 并不是说觉得他们可疑。 而是说监视 “这户。”宋书堂说道。 也是告诉朱越一声，免得他们挑选重复。 简单聊了两句宋书堂就离开。 他们回到房间里面休整了一下，就开始调查新的这户人家。 一对夫妻年纪不大。 男的此前调查是二十六岁，女的是二十二岁。 孩子只有八个月大。 男的是工作调动来的山城，女的就跟着过来，男的现在在一家公司里面上班，女的就在家带孩子。 工作的公司是搞麻之类的货物。 新增加了橡胶进口的工作，男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人员。 调查公司没有问题。 这男的在东南亚待过，所以被看重。 “还是只监视女的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对。” “但是这个女的和 “我们不需要观察她有没有传递转移情报，只需要观察她会不会带孩子就行。”宋书堂说道。 他们都是情报工作人员。 都知道不能恋爱。 更加不要说怀孕生孩子。 虽然可能帮你打掩护，但是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很小。 所以如果是日谍夫妻带着孩子，那么更大概率是临时找的孩子。 这和早年间的潜伏不同。 早年间日谍的潜伏是要扎根生活。 夫妻是真的，孩子也是真的。 但现在的日谍潜伏更多的是行动小组，基本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孩子在日谍手里。 他们暴露被抓。 孩子落到情报科手里。 他们的亲生骨肉，这难道不是软肋吗？ 所以就算是为防止他们被情报科抓到软肋，也少有真实的情况出现。 因此观察这个女人会不会带孩子，其实才是关键。 “不会带孩子也可以学吧。”上口亜希子觉得这个应该会提前准备。 不可能手足无措的带着孩子潜伏。 “学习和真的从头带孩子是有区别的。” “你还懂这些？”上口亜希子觉得自己对宋书堂有些刮目相看了。 “了解一点。” 既然如此就开始观察带孩子的过程。 其实孩子带起来是不容易的。 尤其是一个人。 随着他们的观察，发现这个女人带孩子带的很好。 虽然男的工作还算是体面，但是毕竟刚来山城不久，还要解决吃住问题，加上山城物价有些攀升，日子也不是很富裕。 但女人还是尽可能的节省，同时努力给孩子好的。 男人工作疲惫一天回到家中，看到孩子和妻子也会扫除一身劳累，抱着孩子逗弄。 一番观察下来没有问题。 宋书堂要求上口亜希子去和朱越他们汇合。 然后自己单独跟踪监视了男人两日。 也没有发现问题。 最后这一户也排除。 龙昊他们这里也排除了两户。 虽然他们 刚来山城就有情妇？ 其实是早就有了。 只是情妇也来了山城。 一查就查的清楚，这自然不会是日谍。 日谍的纪律性很强，不会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 因为这对潜伏的帮助不大。 甚至于为了进一步确认，龙昊故意将情妇的信息透露给这个女人，自然是闹起来了。 如果是日谍的话，闹不闹可能还两说。 所以龙昊他们排除的更快。 他们又选择了一户人家。 目前就剩下两户。 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重新选择，选了另一户带孩子的。 也就是孩子一岁的那家。 这户人家的夫妻两人年纪和之前的差不多。 男的是记者之前在北平，后来在津门，辗转来的山城。 求职了一段时间但是还没有得到哪个报社的聘用。 记者圈子内有人认识他。 毕竟这个圈子也不大，自然是相互了解一些。 他是有点积蓄在身上的，因此还能租房子吃饭。 但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之前每日都是出门找工作，同时联系以前的记者朋友，想要帮忙美言几句。 但是山城的记者其实很多。 各大报社也都有自己的记者。 你如果不是非常有名气，也不会突然招人，毕竟生存压力都大。 现在山城这么多报社发行这么多报纸，竞争压力不小。 女人一边带孩子，一边还要接些缝缝补补的工作，补贴家用。 男人眼看不能立马入职报社，已经开始代笔写稿子写报道，如果能被选中，也可以得到一笔稿费。 所以多数情况下夫妻两人和孩子都在家。 白天男人在房间内书写东西。 女人要缝缝补补。 孩子多数情况下就是放在地上爬来爬去。 “调查资料显示这个人很久之前就是记者。”上口亜希子说道。 “就怕这个人很久之前就借用记者的身份掩护，是个日谍。” “那他这一次也可以直接用记者的身份掩护来山城潜伏，为什么还要带个妻子还有孩子？” “这样这个女人的身份也可以得到掩护，男人的身份就更加安全，毕竟日谍机关前几次没有少吃亏。”宋书堂觉得逻辑是说得通的。 所以在排除之前，一定要保持怀疑。 几日观察下来没什么问题。 虽然遇到了一些生活困难，但照顾孩子同样尽心尽力。 男人也多方投稿。 稿子宋书堂也后续看过，是认真写出来的东西。 至于女人缝补的衣服。 宋书堂也观察过，针脚非常规整，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个工作。 但龙昊他们已经排除了之前的人。 现在再监视观察最后一户。 也就是说如果宋书堂觉得这户人家没有问题。 龙昊觉得他们现在观察的也没有问题。 那么等于说全部都排除了。 这是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现在来问问宋书堂的情况。 上口亜希子很无奈说道：“这户人家看起来也没有问题。” “那就是全部排除了？”龙昊皱着眉头说道。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宋书堂却说道：“这家人目前还不能排除。” “有什么发现？”朱越问道。 “具体的发现没有，但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上口亜希子没有发现什么地方奇怪。 “虽然这个记者手里有些积蓄，但是他们辗转来到山城，然后租房子之后其实已经所剩无几，还要养一个孩子，这个生活压力是很大的，尤其是山城的物价上涨，你的积蓄可能明天就大大缩水。 但两人却没有过一次争吵，甚至于连拌嘴都没有，一直就是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并不是说夫妻同甘共苦很奇怪，只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遭遇这种境地，加上每日还要照顾孩子，必然会影响心情，他们却从来没有过拌嘴，要么就是心态好互相信任和相爱，要么就是有点问题。” 宋书堂不是说不能如此。 而是说如此要有一个解释。 要么就是他们关系真的很好，坚信可以共渡难关。 要么就是疑点。 听他这样一说，朱越觉得有道理。 举家迁移、养孩子、找工作这些每一样都是非常消耗精力的。 短期内影响心情很正常。 算是大部分人都存在的一种情况，但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观察，发现这户人家是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那就要深入调查，看具体原因是什么。 现在确实不能排除。 第294章 报社打探 背井离乡！ 工作碰壁！ 战乱不休！ 养育孩子！ 每种情况对这对夫妻来说都足够致命。 就拿眼前所居住的房子来说，若还不能找到工作有所进项，只怕不多时也要被扫地出门。 心情受到影响在所难免。 普通人在心情受到影响时往往在外人面前还能保持镇定，可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时，就会压制不住自己的烦躁。 脾气就会变得暴躁。 总是将不好的一面展现在亲人面前，展现在最为关心自己的人面前。 并非好习惯，但却时常发生，甚至于很多人都难逃这样的选择。 但他们所监视的这对夫妻没有任何的争吵。 甚至于连拌嘴都没有。 男的急于四处奔走找工作，女的缝缝补补辛劳补贴，这些都没有问题。 可宋书堂总是感觉差点什么。 紧张感！ “你的意思是继续监视？”朱越问道。 “组长你们三人在这里负责监视，我想找孟佳期打听一下。”宋书堂说道。 他和上口亜希子一组，人数有限。 但朱越他们已经忙完，三人一组在确保上口亜希子不会单独行动的情况下，还可以分头监视出门找工作和投稿的男人。 至于找孟佳期打听。 是此前和她一同吃饭时，听她提起报社内有一同事，是北平人最喜欢吃铜锅涮肉。 他们此时负责监视的男人早年也是在北平当记者。 所以想要打探一下。 选择《新华日报》找人打探宋书堂出于两方面考虑。 不敢在情报科的调查上面添乱，免得情报科找他们麻烦。 其次就是通过孟佳期打听。 她自然也会知道该如何处理后续的事情。 朱越认为这个可行，看能不能掌握到线索，于是就说这里交给他们，让宋书堂前去找孟佳期。 上口亜希子也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宋书堂走。 其实也可以。 毕竟朱越、龙昊两人是可以单独分头行动的。 不带着上口亜希子的原因是因为要接触红党。 她和红党之间的关系，可是很紧张的。 上口亜希子也不能自讨没趣。 因为此刻宋书堂就在城区，孟佳期的住所也在，因此晚上他去门前守株待兔。 等到较晚才看到孟佳期回来。 孟佳期也没料到居然会在自家门前遇到宋书堂。 “你在等我？” “对。” “有事？” “还没吃饭吧，请伱吃饭，边吃边聊。” 和孟佳期选了一处饭店吃饭。 她看起来是有些疲惫的。 “工作很忙吗？”宋书堂问道。 “我都已经三天没有回来，晚上都住在报社，你来的还挺是时候。” 若不是今日回来换洗一下，只怕宋书堂要跑空一趟。 “工作强度这么大？” “也不是工作强度多大，报社现在搬的太远，我住在城区来回一趟不方便，所以没事的时候都不回来住。” 孟佳期其实早就应该搬过去。 此前是想着还有策反宋书堂的任务，以及一些其他的工作。 不过那些工作现在都交接的差不多了。 发展宋书堂的工作频率有所提升，但是并没有那么频繁的见面。 导致城区的房子现在住的时间很少。 孟佳期都想要不租了，毕竟价钱不便宜。 她这段时间打算在报社负责租一个房子，反正不影响发展宋书堂的工作，有需要她可以回来城区。 和组织上面也商议过了。 雷炎彬同意她的考虑。 “对了，你找我是？”孟佳期说完自己的问题，询问宋书堂今日上门有何贵干。 “我想请你帮个忙。” “日谍？”孟佳期觉得，除了日谍之外，宋书堂好像也很少找自己帮忙。 “事情还在保密中，但找你帮忙想保密也难，我只能说确实是日谍，其他的不能多说。”宋书堂认为你现在就算说不是日谍，孟佳期人家也不信啊。 纪律孟佳期懂。 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怎么帮？” “我记得你上次说，报社里面有北平的同事。” “对。” “我能不能和他见一面，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他，不是调查他，是向他打听一个人。”宋书堂说的比较清楚，担心孟佳期误会。 孟佳期没有立马答应，而是说道：“我明前到报社之后给你问问，你等我电话。” “就打科里电话就行，同意见面的话，我过去一趟，不用麻烦他跑过来。”既然明天要等电话，宋书堂就不打算在城区了，在情报科等着就好。 “行。” 宋书堂跑一趟方便。 而且来报社的话，孟佳期觉得更安全。 吃完饭送孟佳期回去，宋书堂就过去给朱越汇报了一下，告诉他自己明天不过来了。 后就回去下罗家湾休息。 孟佳期 熊玉响认为这个没什么。 调查日谍，配合一下无伤大雅。 再者说还是宋书堂找上门，他们现在对宋书堂的态度是非常友好的，这种能拉近关系的做法，是乐意为之的。 因此孟佳期就给情报科打电话，告诉宋书堂可以见面。 接到电话之后宋书堂就赶过去。 见面自然是在报社内的会客室，这样对方有安全感。 来了之后孟佳期介绍说道：“这位是谭朗，我们报社的头号笔杆子。” 谭朗三十来岁带着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很斯文。 听到孟佳期这样说，笑着说道：“别听她瞎说，就是写的年头多一点。” 谭朗上前握手。 宋书堂也介绍说道：“我是宋书堂。” “情报科组长，小孟已经和我说过了。”谭朗示意宋书堂坐下。 “我需要回避吗？”孟佳期问道。 “没事。” 宋书堂觉得没必要。 毕竟谭朗是报社的人。 你现在让孟佳期回避，你觉得你走了之后，谭朗会不告诉对方吗？ 所以还不如大方一点。 三人坐下之后，宋书堂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说道：“你认识这人吗？” 谭朗拿起看了看说道：“这不是路玉山。” 听到谭朗说出名字，宋书堂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对，正是路玉山。” “是想要问有关他的事情吗？” “没错。” “只是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你们之前见面是在北平吗？” “没错。” “路玉山当时从事的就是记者的工作？” “对，路玉山当时就在报社任职，我那时还不是记者，主要是帮忙润色一些稿子，最开始我们两个不在一家报社，后面合并了，我们就到一起工作了。”谭朗回忆说道。 “你们关系怎么样？” “关系就普通同事吧，毕竟是合并到一起的，导致我们这里裁员，他们那里也裁员了一部分，有些人的朋友都已经失业，所以对于我们这些过去的人，没什么特别大的好感。”谭朗苦笑着说道。 两个报社合并。 自然是留下优秀的人。 只是没想到两人还一同共事过，宋书堂觉得不虚此行。 “我想请你帮我回忆一下，路玉山在和你共事期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宋书堂问到重点。 “奇怪倒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交流就仅限在报社内，后来时局动荡大家就各奔东西，没什么过多的接触。”谭朗表示很抱歉。 但宋书堂显然不甘心是这样的回答。 找到了和路玉山一起共事的同事，现在没有进展可不行。 不管是确定路玉山的问题。 还是排除路玉山的嫌疑，总归是要有收获不是。 但谭朗又说道：“但有个人当时和路玉山关系很好，现在也在山城，你可以去问问他啊。” “谁？” “陶宪文。” “中正书局副编审？”宋书堂问道。 “是他。” 这个人宋书堂熟悉啊。 此前在调查六足小组的时候，就找他打听过消息。 但是他不愿意配合不说，还将事情告诉中统。 当时和中统还闹的不愉快，虽然他们之间就从来没有愉快过。 最后还是找了中正书局的助理编辑赵牧，打听到了线索。 没想到这个陶宪文和路玉山的关系很好。 和谭朗又聊了两句，宋书堂就起身告辞，孟佳期将他送出来。 “有收获吗？”孟佳期问道。 “收获当然是有的，只是这个陶宪文调查起来不容易。”宋书堂还是担心被中统知晓，到时候再出来捣乱，这个事情就难办了。 “只能帮你这么多。” “已经是很大的忙了。” “你之后如果需要找我的话，就打电话来报社，我可能要搬家了。”孟佳期趁机和宋书堂说一下，免得他下一次跑空。 “搬家？” “搬到报社附近。” “打算什么时候搬家，我帮你。”宋书堂说道。 今天也算是孟佳期帮忙，他礼尚往来。 这个距离不远，女孩子的东西肯定也不少。 报社看起来都很忙，孟佳期应该也不好意思让同事帮自己。 “你忙你的工作。” “没事，到时候你和我说，如果忙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那好。” 从报社离开宋书堂回到情报科，就去找沈渌水，告诉他现在调查需要去询问陶宪文，但是比较担心中统方面会不会从中作梗。 沈渌水一听也知道这个担心是有道理的。 毕竟此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是陶宪文不是中统的人。 只是书局的人。 沈渌水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之后说道：“让陶宪文消失一段时间。” 你询问他有关路玉山的问题，担心他告诉中统，从而导致消息泄露，被日谍知晓。 那么干脆就让陶宪文消失。 直接抓回来询问，等到事情调查清楚，抓到日谍之后再放他离开。 也算是敲打一下他。 毕竟之前的事情，军统局可也是记仇的。 至于会不会因此得罪中统。 怕吗？ 再说得罪的少吗？ 对于这个决定，宋书堂也没有任何意见，中统调查他，还说他和私通红党，此前可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现在算是利息。 宋书堂亲自带人去抓陶宪文。 毕胜、康浩因为不用监视上口亜希子，便跟着宋书堂前去抓人。 陶宪文下班之后。 走在回家的路上，直接就被绑走了。 根本来不及反抗。 到了情报科里面都傻乎乎的。 自然是大喊大叫你们为什么抓我，什么我认识谁谁谁之类的。 没有送去审讯科，在情报科宋书堂负责单独询问。 宋书堂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等到他口干舌燥之后，才说道：“你现在和日谍有牵连，别说你认识谁，他们现在都不敢保你。” 日谍！ 和日谍有关系。 确实会让人忌惮。 陶宪文大骂宋书堂是公报私仇，他怎么可能和日谍有联系呢？ 宋书堂说道：“路玉山认识吗？” “认识。” “路玉山就是日谍，你和他关系好，你肯定早就被拉拢了吧。” “什么，路玉山是日谍？” 宋书堂现在就直接告诉陶宪文路玉山是日谍，毕竟你想要陶宪文如同谭朗一样配合你是不太可能的，先将他吓住才好询问。 “我们情报科调查还能有错。” “可是路玉山是日谍，怎么就说我也是日谍？” “路玉山的任务就是发展拉拢，你和他关系好，你被拉拢的几率肯定更大。” “我没有。”陶宪文喊道。 他现在有点慌了。 日谍的事情比较麻烦，如果他牵扯其中，书局里面肯定不会有人来救他，大家都是明哲保身。 而且他和中统还有关系，此前得罪了军统局。 军统局现在稀里糊涂将他杀了，也说得过去。 陶宪文现在能不怕吗？ “宋组长，我真的和路玉山没有关系，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日谍，他也没有发展我，这个是事实。”陶宪文渴望宋书堂相信自己说的话。 “日谍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日谍的。” “宋组长你可不要乱来。” “调查日谍怎么能是乱来？” “你是想要公报私仇。”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抓你回来你如果能证明你不是，我也可以放你离开。” “我本来就不是。” “那你说说你和路玉山的事情，我们军统局会判断。”宋书堂说道。 现在就是要逼迫陶宪文说的清清楚楚，这样也好知道路玉山的情况。 “我可以联系书局吗？” “先交代问题，如果你比较配合，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第295章 试探的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陶宪文的失踪正中书局肯定会报案，但绝对不会惊动中统，警局负责又怎么可能查到军统局。 且哪怕惊动中统。 被关押在军统局内谁能知晓？ 中统还能进来查看不成。 且陶宪文觉得自己冤枉，他根本就不知道路玉山是日谍，更加不要说其他的。 面对现在的审问陶宪文说道：“路玉山前段时间人到山城落脚，因为工作的问题联系过我，如果我真的是日谍被他策反，我能不帮他解决工作的问题吗？” 陶宪文认为自己现在的举例非常具有说服性。 他真是日谍理应帮路玉山解决工作问题不是。 “或许你们是上演苦肉计呢？” “这算哪门子苦肉计。” “路玉山什么时间找的你？”宋书堂问道。 陶宪文有些记不清楚，只是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但是确实符合莘志业先租房子，路玉山后到山城的顺序。 “他找你还说什么？” “刚开始我以为是老友叙旧，谁知酒过三巡他表示还没有找到工作，想要让我帮忙解决一下，虽然我现在是书局的编审，可书局并没有空缺的职位，甚至于上面还想着要缩减一下人手，自然是帮不上忙。” “所以伱就没管？” “我说帮他想想办法，让他回去等等消息，同时帮他联系了以前互相认识的朋友，他们知道路玉山到山城，也是聚会见面，我想着他们若是能给路玉山解决工作问题，我也就不用为难，且还算是出力最多的。” 陶宪文现在说这些话也无所谓。 宋书堂都说了路玉山是日谍，那么日后肯定是不会见面，也就不用考虑该如何相处了。 “路玉山在山城认识的朋友还不少吗？” “都是之前一个圈子里面的。” “名单提供一份。” “好。”对于提供别人的名单，陶宪文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么多人都还没有解决路玉山的工作问题吗？”宋书堂可是知道路玉山现在工作还是没有着落。 “不仅仅是我们书局，其他报社、书局也差不多，都是想着缩减人员，现在哪里还会招人，这路玉山的工作，可不就难解决。” “路玉山没有再找过你吗？” “联系过几次，都是询问工作的问题，我都给借口搪塞过去了。”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 “很好那也是以前很好，这都多少年了，再说工作问题我确实有心无力。” “你此前不是在金陵，怎么和路玉山关系不错？” “我最早是在北平，后来才去的金陵。” “你在北平认识路玉山，就没有发现他可能是日谍吗？” “我怎么能发现。”陶宪文觉得太为难人了。 自己又不是情报工作人员，怎么可能发现陶宪文有问题呢。 “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吗？” “可疑之处之前确实没有，但是这一次路玉山到山城，结婚了不说还有了孩子，我记得最早认识的时候，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我们那会十五六岁成亲的很多，他当时都成年了也没个对象。 我们都说帮他介绍，但是他死活不肯见面，从我们分开都没有听他有和人交往，我们私下还打趣说路玉山是不是龙阳之好，说的都不敢和他独处，没想到现在成亲也有了孩子，看来是开窍了。” 听到陶宪文的话，宋书堂心里觉得。 或许路玉山当时不交女朋友，其实是纪律呢？ 毕竟作为情报工作人员，有一个朝夕相处的女朋友，对他来说是很大的影响。 现在成亲有孩子。 极有可能都是伪装呢？ “你见过他妻子吗？”宋书堂问道。 “没见过，都是他来找我，我也没有上门去，毕竟上门一趟很麻烦，还要买些礼物，家里还有孩子，难免还要有所表示，懒得去。”陶宪文现在说这些话，倒不是说自己小气。 而是路玉山是日谍。 你和日谍很亲近吗？ 那自然是表示自己和路玉山的交情，现在已经很淡了。 太多年未见陶宪文现在真说不出来路玉山有什么问题，但他提供的线索，还是让宋书堂觉得路玉山有疑点。 之后根据陶宪文提供的名单。 宋书堂也开始挑选能问话的。 就是身份没有问题，能保密的。 和陶宪文这种与中统局走的比较近的不同。 见面问了几个人，他们都表示陶宪文没什么问题，但之前确实是不谈女朋友。 但这种事情在大家看来很正常。 开窍早晚的问题罢了。 至于询问他们路玉山的房子是谁帮忙租的，他们表示都不知道，路玉山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住下了。 路玉山具体到山城的时间，也没有人知道。 应该是乘坐川江木船过来，没有登记信息。 不然还可以判断一下。 但宋书堂还去了负责租房子给路玉山的中介，询问他们当时租房子的人，是路玉山吗？ 中介表示记不清了。 名字确实是路玉山，但是人他有点记不清，毕竟每日工作量很大。 由此判断应该是伪装。 不然中介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至于名字是中介的人写的，所以也无法去判断笔迹。 忙碌了几天之后，宋书堂再度回到监视路玉山的地方，见到了朱越等人。 龙昊最先开口询问：“调查的怎么样？” “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路玉山是日谍，但是他的疑点越来越多了。” “是吗？” “不仅仅是没有紧张感的问题，根据与他认识的人提供的线索，他最早是非常抗拒交女朋友的，现在却结婚了。” “他这年纪结婚也正常吧。”上口亜希子说道。 “所以只是说可疑，还有就是中介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不是刻意为之，肯定多少都要有些印象。” “因此你判断租房子的时候不是他，而是莘志业负责的？”上口亜希子知道宋书堂想说什么。 “对。” “可是路玉山在山城认识的朋友不少，完全可以提前过来，然后借住两天，之后再让自己朋友帮自己找房子，完全没必要让莘志业来负责，感觉更加危险不是。”上口亜希子觉得，如果自己是路玉山，他肯定不会让莘志业帮忙找房子。 他在山城也是有朋友的。 对于这一点宋书堂说道：“我也很奇怪这一点，路玉山在山城又不是没有朋友，动用莘志业有点多此一举。” “会不会这个房子最早就不是给路玉山准备的。”朱越提出一种假设。 “不是给路玉山？” “御木孝太带队的日谍小组，可不仅仅只有路玉山，此前我们说久池井然、宇佐川健都有可能在这个小组之中，他们两人在山城可不认识什么朋友，或许莘志业会为他们帮租房子呢？” “那怎么让路玉山住了？” “这确实不好解释。”朱越说道。 “会不会压根就弄错了，路玉山不是日谍？”龙昊问道。 可是路玉山身上的疑点也是存在的。 这个又该作何解释。 “或许我们可以主动一点。”上口亜希子突然说道。 “怎么主动？”朱越问道。 “路玉山不是着急找工作吗，我们不如就成全他。” “帮他找工作？” “帮他找工作自然不会让他露出马脚，毕竟这就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而是要帮他找一个，让他不得不和上面汇报的工作，如果是日谍就一定会汇报，我们只需要盯着他们二人，看谁和其他人联系就能锁定他的身份。” “什么工作会让他不得不汇报，如果真有这样的工作，他能不起疑心？”龙昊问道。 上口亜希子却说道：“《新华日报》的工作应该会让他不得不汇报吧。” 《新华日报》这个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日谍同样清楚。 如果路玉山进入这样的地方工作，那确实是需要汇报，而且要急需汇报。 因为他已经不单单只是潜伏隐藏在山城。 甚至于可能潜伏到红党中去。 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不可能不汇报。 而且这和军统局没有任何关系，是《新华日报》。 路玉山可能不会联想到其他地方。 “《新华日报》为什么会选择路玉山呢？”龙昊问道，按照宋书堂的说法，大家都在裁员啊。 朱越却说道：“他们喜欢交朋友，喜欢帮助人，这个路玉山在圈子里面还是有些名气的，他们这个时候伸出援助之手，也算是拉拢，大家能理解。” “如果这个办法真的可行，那么我们不仅仅可以判断路玉山的身份，甚至于他联系了什么人，我们能监视掌握更多日谍的信息。”龙昊觉得这一招放长线钓大鱼是很不错的。 上口亜希子心情也不错。 这个办法是她提出来的，如果真的成功，没有人可以忽视她的作用。 这个办法难倒不难。 让红党配合一下就行。 在山城他们和军统局的合作还是有的，轻车熟路。 路玉山应该也不会怀疑，且他同样需要尽快解决工作问题。 如果不解决的话，这房子都住不下去。 日谍方面肯定有准备。 最后路玉山的工作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 但如果他自己能解决，肯定是更好，且还是《新华日报》这种地方，一举两得。 朱越看了看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书堂你去谈，我们负责盯着两人。” 就算是路玉山去了《新华日报》工作，也是要通过监视他们夫妻，才能有所发现。 宋书堂回到情报科和沈渌水汇报这件事情。 沈渌水认为可行。 给报社打去电话，由沈渌水和熊玉响亲自谈。 熊玉响在电话内表示可以配合，但是路玉山不能在报社停留太久，如果长时间没有进展，或是军统局放弃调查，报社也会用借口将路玉山辞退。 因为报社不是别的地方。 这种身份不明的人进来，对报社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其次就是说熊玉响也担心，情报科若是自导自演给报社送进来一个他们的人，这可怎么办？ 对于熊玉响的要求，沈渌水认为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合作达成。 那么怎么让路玉山加入报社，显得非常的顺利呢？ 那自然还是通过他的那些朋友。 这些朋友都说帮忙，但是都帮不上忙。 谭朗就可以接触一下这些人，然后无意闲聊得知路玉山的情况，之后聚会的时候谭朗也会出现。 在吃饭的时候，就会有多事的人，当着谭朗的面，说你们报社不是要人吗？ 这种人就是自己不想帮忙，所以就给其他人出难题。 也是想要看看谭朗为难。 如果谭朗不帮忙，显得谭朗很难堪，反而显得他很热心。 如果谭朗帮忙，他就会觉得是自己出言提起，路玉山也要感谢自己。 这种人有吗？ 还不少。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谭朗故意做什么，他只需要透露一下，报社招人。 剩下的自然会有人帮忙完成。 谭朗在饭桌上被当场架在火上烤，面对路玉山期待的眼神，他显得很无奈。 但是大家都喜欢看热闹。 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帮帮路玉山什么的。 谭朗只能说自己回去推荐一下，但是招人这各项工作他不负责，能不能行他不敢保证。 这肯定是推辞了。 但是有人就是喝两口酒喜欢凑热闹。 非说谭朗在报社地位不低，这种东西肯定有话语权。 最后没办法谭朗只能对路玉山说道：“你明日有时间了来报社一趟，我带你见见经理。” 路玉山自然是表现的非常开心。 毕竟工作的问题可是困扰他很久了。 而且《新华日报》这种地方是真的想不到，虽然和谭朗也算是之前的同事，不过确实有点出人意料。 日后上下班是个问题。 但家中也不能不回去，还有妻子和孩子需要照顾，至于说在报社附近租房子，这个到时候再说，现在还说不了这么远。 熊玉响见到路玉山，对于是谭朗介绍的，他没办法不见。 但也不是很想答应。 谭朗帮忙美言了两句。 熊玉响最后说道：“来实习一段时间，但是工资不是很高，这个你能接受吗？” “可以。”路玉山现在是没工作，也很难找到报社这样的工作，所以要求不高。 先稳定下来，日后哪怕再想别的都行。 因此路玉山就算是进入报社内工作了，只有熊玉响、谭朗以及孟佳期知道路玉山的事情，其他人并不清楚，只是觉得就是新同事入职。 他们报社之前确实说了招人的事情，大家都不奇怪。 别的报社都减员他们招人？ 那是因为工资不高运转压力小，且也算是观察，看能不能发展成组织的人，而且工作量确实也大人员不够。 第296章 浮出水面 入职报社解决当前工作问题。 路玉山同样极为开心。 哪怕每日工作通勤路上费时间颇多，路玉山都没有半点怨言。 《新华日报》说工资不高，只是相对其他几个报社和书局来说，但是其实工资已经算是不错，哪怕在现在物价日渐高涨的山城，也足够维持开销，只是不能过的太好罢了。 宋书堂等人已经开始密切的监视路玉山与他的妻子。 每日他们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都被记录在案。 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五天，龙昊都有点觉得会不会搞错了，毕竟按理来说日谍潜伏人员，能进入红党的报社工作，这肯定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就是说已经不在日谍的计划之内。 但这件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日谍不可能不汇报。 且日谍小组来山城也是有工作的，潜伏下来有什么用？ 他们接替的是六足小组的工作。 不是来当闲棋冷子的。 闲棋冷子日谍机构自然有安排，显然不会费尽心思安排御木孝太带来几个人，潜伏在山城之内什么都不做。 所以朱越与宋书堂都觉得应该再等等。 毕竟土肥原机关在山城是接连吃亏，现在肯定是更加小心。 随着他们继续监视，果然有了新发现。 路玉山的妻子，名字叫韩灵。 每日除了在家中看孩子之外，还要负责缝补的工作。 缝补的活都是从街坊四邻手里接过来的。 毕竟他们租住的这个地方，大家的条件还算可以。 其实路玉山的条件也不差，之前是没有工作，现在有了报社的工作，韩灵做不做浆洗缝补的活都可以。 但韩灵还是继续这项工作。 今日她背着孩子出门，将已经弄好的衣服给人送去，同时将还需要缝补的衣服拿回来。 她的手艺十分不错。 加上路玉山是文化人。 然后大家也知道好像是去了报社工作，还是《新华日报》。 对于这个报社大家的态度是不错的，因此对他们也有照顾，不少人都选择让他们进行缝补工作。 韩灵今日出门送衣服收钱，同时和人闲聊。 然后再拿需要缝补的衣服回来。 和往常的区别也不大。 但今日稍显不同的是，韩灵背着孩子出门跑的远了些。 以至于回来的时候，抱着很多衣服，但是孩子已经饿的嗷嗷大哭。 孩子一岁多已经断奶。 每日吃饭都是韩灵专门做的。 现在显然是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所以韩灵回家的步伐快了很多，回去就急忙给孩子做饭。 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负责跟踪韩灵。 朱越、龙昊负责跟踪路玉山。 毕竟在报社附近宋书堂算是熟面孔，所以他没有过去，而是朱越、龙昊过去。 他和上口亜希子就盯着韩灵。 看到韩灵回到家中开始做饭，上口亜希子说道：“孩子吃饭的时间晚了。” “我也觉得这个是疑点。” “会不会是韩灵想要多跑几家，取了衣服回去好赚钱，所以耽误了孩子吃饭。” “当然有这样的可能，但是路玉山已经找到了工作，他们生活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最重要的是她今天拿回来的衣服已经不少，短时间内肯定忙不完，最后那几家去不去的都行，没必要一定要今日拿回来，还耽误了孩子吃饭。”宋书堂说道。 父母必然是疼爱孩子的。 但是这个时局下能活着已经算是幸运。 至于说让孩子饿一顿，其实在大家看来都不算什么。 而且还是为了工作赚钱，根本就没有人会觉得韩灵不好。 但宋书堂他们此前观察韩灵、路玉山，两人就算是当时那么不顺利的时候，都对孩子照顾的非常好。 都没有丝毫不耐烦。 吃饭时间也不曾耽误过。 怎么现在反而是路玉山找到工作之后，出现了这种情况呢？ 上口亜希子说道：“你分析的很对，这么多衣服拿回来，短时间内肯定完成不了，确实可以下一次再去拿，毕竟缝补结束一部分之后，她就要送回去，不能拖太长时间，客人也急着用。” “所以今天说不定借着这个送衣服、取衣服的过程中，已经将情报送出去了。”宋书堂说道。 上口亜希子开始回忆今天跟踪韩灵，她接触过的所有人。 她如果真的送了情报，会送给谁呢？ 现在能判断出来，就可以前去监视，指不定可以继续顺藤摸瓜。 但他们仔细想了想，发现都没有什么问题，或许是传递情报的方式太过隐秘，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发现端倪。 宋书堂说道：“目前我们还是要盯着韩灵，今天她见过的所有人，可以将名单提供给科里，让科里收集一下这些人的资料，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现在你不知道应该监视谁，所以还是要盯着韩灵。 其次就是说这一次的调查虽然说是保密，但是目前必须要加派人手了，他们四个人分身乏术很多工作已经照顾不到。 宋书堂打电话到情报科。 安排毕胜过来，将名单拿回去。 并没有在电话里面说名单的事情。 同时要求毕胜与康浩一起，将这些名单上的资料整理出来。 不需要他们去调查这些人。 只是需要这些人的资料，通过其他的渠道去获得。 等到晚上路玉山回来，朱越、龙昊也一同过来。 宋书堂就和朱越说了一下今天的发现。 朱越说道：“路玉山没什么问题，看来韩灵送情报的可能性确实大一点，不过这个孩子如果真的成了他们的突破口，只能说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 等到 朱越、龙昊依然是负责监视。 韩灵则开始在家里缝缝补补不再出门，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就只需要盯着就行。 等到下午毕胜将调查的资料送过来。 就昨日一上午的功夫，韩灵就去了十二家。 有些是去送的，有些是去取的。 你给这户人家送衣服，他会告诉伱谁家有活，让你去拿。 都是邻居给介绍的。 所以说山城百姓还是非常热情的。 不仅仅是在抗日这件事情上。 在帮助这些来山城生活的外地人上，他们同样保持了热心肠，因为在大家看来都是一家人。 国难当头讲究别的都没有意思。 这十二户人家调查资料有些比较详尽，有些就很笼统。 上口亜希子凑过来问道：“有在山城时间不长的人吗？” “就两家。”宋书堂说道。 “这两家嫌疑最大。” “让毕胜在这里陪你，我去这两户人家看看。”宋书堂说道。 不能留上口亜希子一个人在这里，但毕胜刚好过来送资料，留下来陪一下。 对此上口亜希子没说什么。 宋书堂离开之后就前去这两户人家，距离韩灵住的地方已经有些远了。 先去了其中一家。 观察以及和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但是这户人不在家。 宋书堂就去了下一家。 同样是打听了一下，这户人倒是在家。 宋书堂一番观察一直等到晚上。 毕竟是刚到山城所以资料很少，毕胜没调查到什么，因此都需要宋书堂来判断。 等到晚上宋书堂便将其排除。 原因很简答，他观察到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这个人已经在打算离开山城了，虽然刚来一段时间，但是发现生活的不太好。 东西都收拾好，且都没有续租，有邻居询问他说打算离开。 回去老家。 这应该不是日谍。 去了另一家，但是这户人家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宋书堂找了距离不远的一处饭店，吃饭等待。 可是迟迟不见人回来。 宋书堂今天白天的时候，打听到这个人不会这么晚回来，寻常情况下早就回来了。 但今日却很晚。 最后实在等不到宋书堂只能离开，毕竟你一直在这里停留，也是非常扎眼的。 回去之后宋书堂让毕胜晚上不要离开。 因为今天少观察一家人，明天还要去一趟。 等到 可是发现人还是不在。 不是一大早出门的，而是压根晚上就没有回来。 这可太奇怪了。 宋书堂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在这里守了一天，没有等到人回来。 晚上宋书堂回去见到朱越。 将目前的情况告知。 朱越皱着眉头说道：“你怀疑这个人拿到了韩灵送给他的情报。” “但他如果想要将情报送上去，也不至于消失一天一夜之久吧？”宋书堂觉得日谍潜伏下来，最忌行动不正常。 这消失一天一夜之久，已经算是很不正常了。 而且送情报，怎么可能费这么长时间。 难道还要跑着送到地方吗？ “我们一起去看看。”朱越说道。 和朱越两人来到那户人家门前。 就一起开始等待。 但是等到后半夜，人还是没有回来。 朱越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虽然进去看看很容易留下线索被发现，但是对方消失了这么久，你总要判断一下是为什么，如果是发现了情报科的调查，你什么都不做的话，只会损失更多。 宋书堂说道：“我进去，你在外面帮我观察一下。” “行，但是不要开灯，免得对方突然回来，看到屋里亮灯。” “好。”接过朱越递过来的手电筒，宋书堂表示自己明白。 朱越说道：“如果有人回来，我会在外面学三声狗叫，你自己想办法脱身。” “明白。” 学狗叫这种事情平常你可以开玩笑，但是现在大家没有这个心情。 宋书堂潜入这个人屋内。 没有乱动而是用手电筒开始观察。 确保自己前进的路上没有机关，才慢慢走进去。 同样没有着急翻动，而是继续默默观察，手电筒虽然光线有限，但是足够他观察了。 发现屋内没有什么地方奇怪。 行李箱甚至都还在屋里。 而且还看到了衣服，也就是说这个人家的主人，没有打算离开。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回来。 同时还发现了一些钱，数量不多的零钱，可能是方便取用。 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 从房间内出来，宋书堂对朱越说道：“屋内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没有收拾行李离开的迹象。” “所以这户人家为什么没回来，现在没办法判断？” “是的。” “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呢？” “没有其他线索。” “会不会是日谍知道我们的调查了？”朱越比较担心这一点。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盯死韩灵和路玉山，等到韩灵来给这户人家送衣服的时候，如果这户人家还是没有回来，我们可以通过韩灵的表现判断一下。” “意思是现在不收网？”朱越问道。 “现在收网无非还是抓捕路玉山与韩灵，等到确定这户人家有问题之后，再抓捕也是一样的。”宋书堂说道。 毕竟你现在推测韩灵有问题，推测路玉山有问题，都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甚至于你认为这户人家是韩灵送情报的地方，还是没有证据。 可是如果韩灵能表现出来一些异常，就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份，这样到时候哪怕是审讯起来，也方便得多，起码可以用刑。 朱越想了想觉得只能如此。 他们盯紧路玉山、韩灵，防止对方跑掉，也能防止他们收到消息。 果然在几天之后，韩灵 之前是来取衣服，现在是来送衣服。 可是敲门没有人。 同时情报科专门安排了一个邻居，在听到韩灵敲门之后，顺理成章告诉她这个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是的。 这人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这和宋书堂他们此前的判断一样，不是好消息。 韩灵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奇怪表现，只是拿着衣服有些为难，好像自己已经做好了，但是没地方去要钱。 但是从韩灵离开的脚步，可以看出来有些急。 以至于今天收衣服的时候，都收的很少，只有三家而已。 而且回到家里之后，韩灵也没有急于开始缝补，于往日出现了一些不同。 等到晚上路玉山回来，韩灵和他说了什么。 听朱越等人自然是听不到的。 不过可以看出来路玉山有些不动声色的警觉。 虽然没有表现，可是眼神划过窗户的时候，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宋书堂能感受出来。 看到这里他对朱越说道：“收网吧。” 可以确定路玉山、韩灵日谍身份。 同时可以确定消失的人就是他们的同党。 那么现在继续监视没有意思，抓捕防止他们逃离和自杀，最为重要。 第297章 不是为了帮助潜伏 此番抓捕朱越安排情报科众人参与。 力求务必干净利落。 路玉山、韩灵此刻在房间中休息，朱越认为不是抓捕时机，等待明日路玉山上班两人分开，再进行抓捕较为合适。 但今日白天韩灵依然知晓他们的联络人失踪，必然有所猜测和警觉，路玉山此刻肯定也已经了解到这件事情。 趁夜色进入屋内进行抓捕可能会遭遇抵抗。 但等一夜也算是夜长梦多。 朱越最后做的决定还是等待一夜。 毕竟他不信路玉山、韩灵今夜就会自杀。 说到底联络人失踪他们也不能确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仅仅因为这点原因就自杀，那未免有些太夸张。 且谁不想活命？ 自杀其实没那么容易。 不到千钧一发，情报工作人员怎么可能轻易自杀。 往往自杀也是不愿承受刑具的痛苦罢了。 见其离开朱越说道：“我负责带队抓捕路玉山，你负责带人抓捕韩灵。” “你小心一点，他们可能已经有所警觉，临死反扑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宋书堂说道。 “我知道，你也是。” 朱越带人秘密跟上，准备等到人少的地方就开始抓捕。 宋书堂带人看了看屋内。 韩灵还在家中。 上口亜希子问道：“怎么抓人？” “找个邻居上前敲门，就说有衣服需要缝补，我们隐藏在门外，韩灵开门就冲上前去，一定要 如果韩灵身上已经准备了炸药之类的东西。 伱不能 宋书堂没有亲自上阵，但上口亜希子表示自己可以，她也想要通过冒险抓捕日谍，还证明自己的态度。 可是宋书堂不能放任之前是日谍的上口亜希子，和情报科的成员一同负责抓捕行动。 毕竟如果上口亜希子突然心一横不想活了，反而是协助韩灵做出引爆炸药的举动，那么情报科成员岂不是要跟着赔上性命。 所以哪怕上口亜希子自己要求，宋书堂也没有同意。 邻居上前敲门。 韩灵开门交谈。 情报科成员一拥而上，韩灵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但情报科成员同样经验丰富，不顾一切将韩灵扑倒在地。 立马有人上前按住手脚。 然后不再做任何多余动作，免得不小心触动机关。 韩灵挣扎但无济于事。 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这才上前，仔细观察发现屋内没有机关，不必担心触碰导致爆炸之类的事情发生。 “带回去。”宋书堂说道。 韩灵自然是吵闹，可是宋书堂视而不见，上口亜希子听到孩子哭声问道：“孩子呢？” “你会带孩子吗？”宋书堂问道。 “不会，但这么多天监视观察，也明白一些。”上口亜希子说道。 监视观察也了解到了孩子的一些日常生活，上口亜希子觉得问题不大。 “孩子交给你。”宋书堂直接说道。 毕竟你让他带孩子，他是真的带不了，情报科那些五大三粗的爷们就更别提了。 上口亜希子顺着哭声将孩子抱起来。 孩子却哭的更大声，上口亜希子只能搂着孩子在怀里哄。 宋书堂带情报科的人，仔细搜查了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 可见路玉山、韩灵做的很好，但也导致他们失去临死反扑的资格。 等到收队回去情报科，看到朱越也带着路玉山回来，宋书堂问道：“抓捕过程顺利吗？” “差点让他跑了。”朱越说道。 潜伏工作。 日谍身上其实不一定有枪。 毕竟有枪就是破绽。 因此路玉山反抗的话，比较难。 情报科可是真枪实弹。 所以他有逃跑的打算，且没有告诉韩灵，毕竟韩灵没有办法离开房间，他却要上班。 这路上是很长的时间。 路玉山觉得自己可以先行逃离。 虽然不确定联系人因何消失，但是如果被军统局盯上，他现在不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逃跑。 如果他们没有被人盯上，联系人是因为别的事情失踪，他跑也不会影响什么，顶多是需要和报社解释一下罢了。 但是朱越就是为了防止路玉山逃跑。 早就安排好了围堵。 这才将其抓获，不然今天可能只能抓到韩灵一人。 关押自然是分别关押。 审讯通知了沈渌水，以及审讯科的曹砚宁。 先审讯路玉山。 对方都想要逃跑，这身份显而易见。 因此也没有任何说的，直接点明日谍身份，同时说出御木孝太小组一事，要求路玉山配合。 只是路玉山还在辩解。 说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甚至于还说自己是《新华日报》的工作人员，情报科现在是公报私仇，可能另有所图。 不得不说路玉山挺会给自己找大旗的。 只是他进入报社就是两党之间的配合，现在抓他别说报社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是拍手称快。 见路玉山不配合，他们就告诉对方，前去审讯韩灵。 如果韩灵开口，他就失去价值，只有死路一条。 在审讯韩灵时也是一样的。 但是韩灵也没有立马开口，可能两人昨夜在家里有过商议。 不过也告诉韩灵，路玉山开口之后，她也再无价值。 见两人不配合，那自然是用刑。 没什么其他好说的。 几番用刑审讯下来，便要将已经有些凄惨的韩灵带下去关押，同时表示路玉山已经开口，不需要继续用刑。 韩灵脸上阴晴不定。 他不知道情报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这种审讯手段，他们作为日谍，肯定早就学习过。 但真假你自己猜吧。 情报科怎么可能给你解释。 在路玉山这里也是相同，告诉他韩灵已经开口，不需要继续审讯。 路玉山同样在猜测。 毕竟韩灵是女人。 可能军统局手段更多。 撑不住也说得过去。 但是两人是一体的，是搭档。 知晓的情报相差不大。 对方开口自己岂不是已经没了价值，那下场可想而知。 在被带出审讯室门外时，路玉山出言说道：“我说。” 韩灵却没有，虽然心中比较担心，可还是没有选择开口，被带下去关押。 看到路玉山就范。 通知沈渌水、曹砚宁前来。 两人过来根本没有欣喜，毕竟你说韩灵都已经开口，现在面对路玉山的松口，确实不值得高兴。 不过还是让人将路玉山带回去，重新捆绑好。 路玉山也明白，一个人开口，情报科不见得会彻底相信。 自己愿意开口，也可以让情报科去互相对比和印证，因此继续审讯他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等到路玉山坐下之后，沈渌水说道：“上口亜希子你知道吗？” “知道。” “她现身说法你妻子就动摇了，你本来可以早点开口。” 路玉山无话可说。 不过曹砚宁在一旁说道：“那就说说你的问题吧。” “我确实是日谍。” “这个我们知道，不然为什么抓你。” “我真名叫五岛勇人，代号‘铁口’。”五岛勇人此刻已经放弃抵抗，毕竟方才的刑具可是实打实的感受过了。 “继续。” “我是奉命加入日谍破风小组潜入山城。” “谁带队？” “御木孝太。” “能提供出来他的信息吗？” “是分别潜入山城，没有和御木孝太一起，他什么时候来，来了之后住在什么地方，用的什么掩护身份这些我都不知道。” 看来在六足小组、雄鹰小组吃亏之后，日谍更加小心。 破风小组可以说是更加谨慎。 确实想要抓到他们的信息，情报科进行了非常久，且工作量很大的调查。 现在能抓到五岛勇人，这一路可谓是走的极其不容易。 “破风小组的其他情况你知道吗？” “具体的不太清楚，为防止重蹈覆辙，除了合山遥歩之外，我不清楚其他破风小组成员的信息。”五岛勇人口中的合山遥歩自然是韩灵，对此沈渌水等人没有询问，不然显得他们不知道一样。 其实现在知道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五岛勇人选择开口。 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至于为什么说不是两人的联系人，那是因为联系人是男的，合山遥歩这个名字显然是女人。 “你们的联系人不是破风小组的人吗？”曹砚宁问道。 五岛勇人说小组内只知道合山遥歩的信息，那么联系人是什么身份？ “我不清楚联系人是不是破风小组成员，但是我们确实是通过他和御木孝太联系汇报情报。”五岛勇人表示，这个他没有办法去确定。 但是在场众人推测，这个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破风小组成员。 “你的房子是谁给你租的？” “我不清楚。” 沈渌水将目光看向朱越、宋书堂。 示意他们可以提问。 毕竟是两人负责这个任务，知道的更加清晰，心中的疑问也会更多。 “你早年就潜伏北平，且在山城还有不少朋友，你完全可以来了之后，自己租房子住，为什么没有这样选择？”宋书堂将心中疑问问出。 面对这个问题五岛勇人说道：“原本上面对我的安排就是让我只身来山城，然后去联系昔日的朋友，从而解决在山城的潜伏问题，不管是住所还是工作，但是在临行前，突然计划有变。 上面将合山遥歩带到我面前，让我们两人假扮夫妻潜伏，同时告诉我们会准备好住所。” “是因为要你们带着孩子，所以给你们安排住所吗？”宋书堂继续询问。 毕竟提前安排住所，可能就是担心五岛勇人带着孩子去见自己的朋友，带着妻子不怕。 但是孩子就有点问题。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察觉出来不对劲。 所以先安排住所，再让五岛勇人单独去见朋友，更加安全一点。 而且这些朋友也不知道，五岛勇人究竟是自己来租的房子，还是其他朋友帮忙。 五岛勇人说道：“因为这个安排很突然，我们甚至没有时间去学习怎么带孩子，都是突击学习的，对合山遥歩的考验非常大，好在她学习的很快，孩子最开始一直哭闹，不认识我们，我非常担心会因为这件事情暴露。 可合山遥歩很快便和孩子熟悉起来，还能将孩子哄住，让我松了口气。” 听到这里宋书堂不由皱眉。 原以为日谍机构是安排好的，利用孩子帮助潜伏。 但听五岛勇人说的话，显然不是。 而是突然决定的。 那么这个孩子就起不到帮助潜伏的作用，反而是会增加暴露的风险，以至于五岛勇人都没有办法来了山城之后再去租房子。 日谍机构究竟在想什么？ 大家都反应过来，这个孩子好像并不是他们潜伏的工具。 “为什么突然给你们安排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上面只是告诉我们，需要我们将孩子带来山城，且要保证孩子的安全。”五岛勇人对于这一点也很奇怪。 “只是说让你们将孩子照顾好？” “是的。” “你给联系人送了什么情报？”宋书堂问道。 能导致联系人直接失踪，很奇怪究竟是什么内容。 五岛勇人同样皱着眉头想不通说道：“我就是告诉联系人，我现在已经进入《新华日报》报社工作，同时想要询问一下自己后续的工作安排，因为进入的报社很特别，所以工作安排应该也会有变化。” 这是非常正常的工作汇报。 五岛勇人想不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又询问了几句五岛勇人知道的信息便不多了。 就将其先关押。 然后去提审韩灵。 见面直接点明她的名字，合山遥歩。 韩灵这一刻彻底相信，路玉山也就是五岛勇人已经开口。 当即心灰意冷。 那么合山遥歩也没有继续死撑，失去了意义。 根据合山遥歩坦白的信息，和五岛勇人说的差不多。 对于孩子的安排，合山遥歩也是非常奇怪的。 以及破风小组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和五岛勇人一样。 不过合山遥歩说自己当日去联系联络人，其实是潜入山城之后， 之前没有去过。 也就是联系人的失踪，和她的这一次联系，有直接关系。 但是他们的联系没有什么问题，联络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第298章 这就是他们的任务 五岛勇人！ 合山遥歩！ 针对两人审讯结束，情报科众人跟随沈渌水回去，直接进入会议室。 沈渌水示意朱越开始今天的会议。 朱越起身来到前面说道：“五岛勇人、合山遥歩两人提供线索一致，目前可以认定是真实情报，根据这些情报可以得知，我们此前的调查没有问题，确实是御木孝太带队，日谍小组名为破风。” “但两人有关破风小组更多的情报无法提供，目前他们的联络人为什么消失，以及他们为何要突然携带一个孩子进入山城潜伏，给潜伏工作增加风险，是需要尽快搞明白的两个问题。” 随着朱越话音落下。 沈渌水说道：“破风小组来山城的具体任务，五岛勇人、合山遥歩为何携带孩子， 作为科长沈渌水多加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破风小组来山城的任务。 对于具体任务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并不知情。 他们还没有参与到破风小组的工作中来。 宋书堂此时开口说道：“我认为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并非还未参与到破风小组的任务中来，而是将孩子带入山城潜伏，可能就是他们在破风小组的 听到宋书堂的话，上口亜希子立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带着孩子潜伏不是帮助他们掩护，反而是他们的任务。” 今日会议沈渌水破例让上口亜希子参与。 毕竟能调查到这一步她功劳不小。 真诚实意沈渌水是看得到的，至于说外界那也是红党不喜，军统局对上口亜希子此人的态度一般。 虽然雄鹰小组也杀过军统局的人。 但情报科工作不讲究往日恩怨。 别说上口亜希子吃惊，对于宋书堂提出这样的推理，沈渌水也率先皱眉。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推理是有迹可循的。 明明五岛勇人自己来潜伏更加安全，偏偏要和合山遥歩搭档。 搭档也就罢了，还让带一个孩子。 你说是为了帮助掩护也行，那你起码要早做准备，给两人足够多时间去适应这种父亲母亲新的身份。 可时间很紧张。 连五岛勇人都担心出问题，是合山遥歩学习能力更强，才不至于被人轻易看出破绽。 如此看来孩子确实增加了他们的风险。 但什么会增加风险？ 当然是执行任务。 伱什么都不做，肯定没有风险。 静默是最安全的状态。 可是只要你做，就不能说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说到底，能让日谍机构做出增加风险举动的决定，那极有可能就是执行任务。 换言之这个孩子就是任务目标。 可是为什么要将一个孩子带入山城。 还这么大费周章。 沈渌水一时间想不到答案，但是他对上口亜希子问道：“孩子呢？” 孩子此前是交给她负责的。 “医务室的卢巧唯将孩子抱去，说是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上口亜希子说道。 “是我打电话让卢巧唯检查的。”宋书堂说道。 孩子既然不是五岛勇人与合山遥歩的。 那么可能是日本人随便抢来的。 有没有可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给孩子使用一些手段？ 让孩子更加安静和听话呢？ 这些是需要担忧的。 所以宋书堂想要让医务室的卢巧唯，替孩子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有问题看还能不能来得及救治。 如果需要救治，那就应该及时送医，而不是在军统局内浪费时间。 对此沈渌水没有说什么。 但此前评价宋书堂赤子之心，他觉得没错。 如今大家都在关注日谍小组。 但宋书堂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去关心一个孩子，不得不说难能可贵。 且宋书堂在任务中动手击杀日谍，从来没有拖泥带水。 可见不是没主见的善意泛滥。 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沈渌水说道：“破风小组来山城执行任务，却带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又是任务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这个任务会是什么？” 龙昊皱着眉头没有开口。 因为他真的想不到。 其余众人也是。 “这就是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是，科长。” 孩子的事情暂时放下，毕竟目前没有线索，朱越继而说道：“联系人为什么不告而别？” “根据合山遥歩提供信息可知，她是 朱越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个联络人，发现了我们在跟踪监视合山遥歩，他知道对方已经暴露，因此直接撤离。” 发现合山遥歩被跟踪。 他没有办法通知。 通知反而会让自己暴露，所以为了减少损失，直接撤离这个做法没有问题。 但上口亜希子当即说道：“合山遥歩当日与这个联络人见面，我和宋组长一同跟踪，但是当时我们只是远远看着，合山遥歩见了很多人，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谁是联络人，所以对方也不可能发现我们。 后来还是宋组长让情报科毕胜前去调查资料，找到两个嫌疑人之后，想要过去进一步调查，但是等到宋组长再去观察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 换言之就是拿到合山遥歩的情报之后，对方就消失不见了，不可能是因为发现了我们的跟踪导致。” 上口亜希子不是为自己和宋书堂辩解。 而是这就是事实。 当时她在场。 只是远远看到合山遥歩去过这户人家。 然后拿了衣服，对方就关门进去，合山遥歩便离开。 后两人就跟踪合山遥歩回去。 这个过程怎么暴露？ 对方不可能发现他们。 没有这个机会和条件。 听到上口亜希子如此说，宋书堂点了点头，算是告诉沈渌水、朱越等人，不存在暴露的情况。 既然不是暴露，沈渌水说道：“联络人肯定是看了合山遥歩的情报，得知五岛勇人进入《新华日报》报社工作，此消息极为重要，他必然要 “那么此人消失不见，可见是御木孝太的意思？”朱越说道。 “但御木孝太又如何知晓我们在调查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呢？”龙昊不解。 “会不会还是和之前的军统局情报科泄露一事有关？”朱越直接对沈渌水问道。 不等沈渌水回答，宋书堂说道：“但此番调查我们没有通知任何人，反而是将消息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御木孝太又是如何知晓呢？” 此前军统局情报泄露一事一定是真的。 但是宋书堂认为不是情报科泄露。 他现在还是觉得可能高层泄露的可能性大一点。 至于审讯科他不清楚，毕竟不在其中，但曹砚宁的为人和调查手段，宋书堂是相信的。 那么既然情报科、审讯科都没有问题，高层出问题的概率就很大。 但目前宋书堂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所以在这一次的调查过程中，宋书堂他们是控制了知情人数，不存在消息泄露的可能，就算是有叛徒他也不能将消息通知给日谍。 “既然跟踪监视没有暴露，此前泄露消息的人，也没有办法再次泄露消息，难不成真的只是御木孝太猜出来了，五岛勇人与合山遥歩被监视调查了？”龙昊觉得这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吧。 但听到他的猜测，宋书堂说道：“这个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 “可能性最大？” “御木孝太此人能力很强，且情报工作经验丰富，六足小组一事足以让他敲响警钟，或许真的会非常小心。”上口亜希子回忆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御木孝太，认为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毕竟‘虎峰’竹内一郎李暮从，何等人物。 最后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谁来山城还敢眼高于顶？ 朱越说道：“也就是说御木孝太在看到五岛勇人进入《新华日报》报社工作之后，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是心生警惕，然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要求联络人撤离隐蔽。” “因为让联络人撤离隐蔽，就能观察判断他的猜测是否正确，并且这是代价最小的一种办法，哪怕是联络人失踪一段时间，对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同样是没有影响的。”上口亜希子说道。 如果有问题。 联络人一失踪就能判断出来。 如果没有问题。 失踪的联络人还可以再回来。 对御木孝太来说，只是谨慎小心罢了。 不影响什么。 龙昊听到这里有些后悔说道：“如果我们发现联络人失踪，但是不收网的话，会不会等到对方回来，然后还能抓到这个人。” 朱越摇头说道：“不会的，就算是我们不收网，五岛勇人也会跑，他会逼的我们不得不收网，破风小组就一定能收到消息，想要按兵不动守株待兔，是行不通的。” 御木孝太这个计划，不存在让你利用的机会。 且宋书堂跟着说道：“而且如果我们选择按兵不动，指不定最后只能抓到五岛勇人和合山遥歩，孩子反而会消失不见，我们就丢失了更加重要的东西。” 破风小组发现五岛勇人、合山遥歩被监视跟踪。 会直接放弃。 但是可以想办法将孩子弄走。 且很简单。 毕竟情报科的注意力，之前根本就不在孩子身上。 甚至于合山遥歩将孩子抱出去，然后中途将孩子放下，自己朝前走。 情报科也会跟着合山遥歩。 而不是 破风小组就可以将孩子悄无声息的带走。 因此现在收网，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起码将人全部带回来，包括孩子在内。 至于说让五岛勇人进入报社之内工作。 是不是错了？ 这个提议是上口亜希子提出来的。 但包括沈渌水在内，没有人认为上口亜希子有错。 毕竟当时你没有办法确定五岛勇人的身份。 你需要他和联络人联系，你才能锁定身份，找到联络人，想要顺藤摸瓜。 你不想办法让五岛勇人主动联系联络人，那么你会一直盯着对方吗？ 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日谍，你能监视几日？ 五岛勇人一个月不联系，你能盯着对方一个月吗？ 所以说这个提议没有错，确实也找到了联络人，锁定了五岛勇人日谍的身份。 计划都是成功的。 只是御木孝太的应对，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可他们不能说没有收获。 朱越说道：“既然这个孩子是破风小组的任务目标，我觉得他们现在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毕竟我们军统局不可能一直关押一个孩子，而且也知道这个孩子和日谍没有关系，可能是他们偷来的抢来的，所以我们将孩子送去找人抚养，甚至于送到福利院去，都是可以的。” “你是想要用孩子做诱饵，让破风小组的人现身？”沈渌水问道。 “既然是他们的任务，如果能将孩子带走，破风小组不会不这么做，所以我们可以守着孩子，暗中埋伏，如果有人出面想要带走孩子，就可以有所发现。”朱越认为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沈渌水转而对宋书堂问道：“你怎么看？” “我担心孩子有危险。”宋书堂直言不讳。 孩子还小。 被日谍争抢，这个过程中，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且如果日谍狗急跳墙了呢？ 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意味这什么。 如果他们要杀了孩子呢？ 能带走就带走。 带不走就杀掉。 你能保护好这个孩子吗？ 宋书堂没有把握。 龙昊也说道：“确实太危险了。” 上口亜希子其实想要同意朱越的提议，但是看宋书堂否决了，她也不敢直接同意。 而是说道：“能不能找个孩子替代一下？” “谁的孩子不是父母生的？”宋书堂问道。 一句话让上口亜希子不敢再言语。 沈渌水就知道宋书堂一定会如此说。 果然他没有失望。 但朱越的提议沈渌水心里也认可，毕竟情报科成员，一切应该以任务为重。 所以两人都没有错。 沈渌水说道：“我会和处长汇报一下，后续如何行动，等我安排。” “是。” 沈渌水离开之后，大家也下去休息。 对于朱越此人，宋书堂的看法没有丝毫改变，因为这只是工作。 朱越也没有和宋书堂解释，自己认为一定可以保护好孩子，才提出这样的建议。 因为他知道没有必要，他和宋书堂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对彼此有所看法。 第299章 福利院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今日收网行动顺利。 未出现日谍逃跑、伤人、自杀等情况。 朱越对情报科成员给予表扬，至于奖励暂时没有。 毕竟任务还未完成何谈奖励。 且日谍联络人不翼而飞，后续的调查才是关键。 回去休息一夜也算是消除这段时间的疲惫，长久的监视调查让他们都身心俱备，毕竟时刻都要保持高度的注意力，毕竟你不清楚线索会在什么时候一闪而过。 见到了同样心情不错，且打扮精致的上口亜希子。 虽然调查现在还未结束，但是她的作用以及之前提供的线索，都得到了证实。 她的处境已经变好。 但对此宋书堂是没有什么看法的，毕竟根据聂洪与她的接触，得知御木孝太对拥剑小组一事有了解。 那么现在抓捕御木孝太才是关键。 至于上口亜希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以及自己的后续安排，宋书堂觉得以不变应万变就好。 毕竟急的不是他们。 前几日在外跟踪监视连洗澡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更别说打扮。 今日心情好上口亜希子自然精心梳妆。 别说确实是底子好。 哪怕不是年轻的小姑娘，感觉也更胜一筹。 但表错了情。 在情报科内无人欣赏。 倒不是说情报科人员不正常。 而是你如果连美色都不能做到视若无睹的话，你能从事情报工作吗？ 伱的弱点未免太容易满足和太过明显。 好在上口亜希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并没有刻意在情报科展现自己的美艳，不过是习以为常罢了。 见宋书堂两人过来，上口亜希子踩着细跟黑色皮鞋，走上前来。 “组长让我们来了之后等消息，看科长如何安排接下来的调查。”上口亜希子来的更早，得知这个消息现在通知一下。 意思就是让他们今日不要离开情报科。 宋书堂原本也没有事情。 点头表示知道。 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开始等消息。 鲍意伟会如何安排调查，宋书堂并不知道。 至于会不会利用这个孩子做诱饵，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 他只能在建议的时候，表示自己认为对孩子来说太危险。 可是情报科内若最后真的决定利用孩子做诱饵，宋书堂也不会再去反驳，而是会执行任务，但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确保孩子的安全。 抓捕日谍反而要退到 在等到下午时朱越通知前去会议室。 等到宋书堂过来，朱越、龙昊、上口亜希子都已经在其中。 在龙昊旁边坐下，不多时沈渌水便推门进来。 鲍意伟没有前来。 沈渌水坐下之后说道：“有关此次调查一事，已经向处长做过详细汇报，至于后续调查，科里最终决定利用孩子做诱饵，看破风小组会不会上钩。” 听到这样的结果。 朱越并没有好似建议被采纳的得意，反而是给了宋书堂一个安心的眼神，表示他会负责好孩子的安全问题。 上口亜希子则是有些欣喜。 毕竟她根本就不在乎孩子的生死问题。 反而是能立功是最好的。 她已经叛变。 且出卖了很多消息。 在日谍机构之内就是叛徒。 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清理她。 因此上口亜希子想的是不如先下手为强，自己将潜伏在山城的日谍，多抓捕一些，她便也多安全一些。 还能因此得到情报科的保护多一些。 龙昊欲言又止但面对科里的决定，他也不能说什么，反而是去看宋书堂。 但此番宋书堂没有言语。 科里决定不会因为你某个人的建议而更改。 且你的建议并不是科长、处长等人没想到的方面，而是他们已经考虑在内，从而做出这样的决定，你现在还旧事重提显然是不足以让结果改变。 再说宋书堂能明白科里的决定。 显然在科里看来，抓捕日谍最为重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这个分量是不够的。 看到宋书堂没有言语，龙昊只能无奈。 沈渌水也在观察宋书堂。 见其对科里的决定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就知道处长说对了。 在和鲍意伟商议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 沈渌水还说宋书堂不建议这样做。 但鲍意伟却说宋书堂会执行任务。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既然已经做出了后续的安排，朱越说道：“具体的行动计划呢？” “现在开始商议。”沈渌水说道。 朱越说道：“我们抓捕五岛勇人、合山遥歩，还有这个孩子。针对两名日谍肯定是用刑审讯，只是这个孩子显然不能给我们提供价值，且也不是日谍的孩子，军统局内更不适合养孩子，所以我觉得我们将孩子送去福利院或者是找人抚养，都是非常正常的选择，应该不会引起日谍的警觉。” 既然现在商讨任务的具体行动计划，宋书堂也非常认真说道：“我认为还是应该送去福利院，山城现在物价涨幅较快，抚养一个半大孩子还好，虽然吃得多但是也算是一份劳动力，可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不仅不能劳动还要一个劳动力负责照看，多数情况下不会有人选择抚养。 我们情报科虽然可以出面找个条件好的家庭抚养，但孩子出生不明和日谍还有关系，这些家庭条件好的理应也不会选择抚养，因此送去福利院是最为合适且合理的。” “书堂言之有理，送福利院。”朱越点头说道。 “山城现在赡养孤儿的机构不少，送哪一个？”龙昊问道。 这样的机构其实是社会上的爱心人士，自发建立的。 之前不多，但随着空袭轰炸，以及参军战死，孤儿的数量是不少的。 有些机构大一些，能抚养几百个孤儿。 有些机构小一些，只能抚养几个。 但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机构，给了孤儿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让他们能在这样的世道里面，艰难求生。 面对选择问题。 朱越说道：“按照我们情报科的行事风格，肯定是送去公立的，歌乐山吧。” “可以。”沈渌水说道。 “需要和歌乐山福利院方面打招呼吗？”龙昊问道。 “不必。”沈渌水说道。 无需他们配合，再说知道的人越多，泄露情报的可能就越大。 只需将孩子送去。 福利院方面接管就行。 情报科自己安排蹲守，看能否抓到破风小组成员。 至于蹲守安排朱越说道：“福利院中的员工我们是知道资料的，之后如果有什么人进入福利院，都是我们的怀疑目标，带走孩子更是值得重点怀疑。” 上口亜希子提出一个问题：“我们如果不进入福利院之中，不看着这个孩子，日谍若是直接进去灭口呢，然后撤离我们也不会知道，毕竟现在这个孩子对日谍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还无从得知。” “福利院内需要安排人手。”宋书堂说道。 孩子起码要在眼皮底下。 送孩子去福利院没有问题。 但是要在福利院里面安排人手，这个就比较容易暴露。 毕竟福利院突然出现新人。 时间点太过凑巧。 “歌乐山福利院有我们的人吗？”宋书堂直接对沈渌水问道。 毕竟情报科有很多暗处的外勤人员。 不在局本部上班。 但也是属于情报科的。 沈渌水点头说道：“有。” “那就安排这个人负责孩子在福利院内的事情。” 只能如此。 再安排进去一个人现在来说不合适。 沈渌水说道：“这点我来安排，今日就将孩子送去歌乐山福利院，同时做好蹲守准备，但也要想想其他的调查手段，毕竟能不能守株待兔成功，还不一定。” 御木孝太让联络人隐藏。 这个决定足以证明这个人是非常谨慎小心的。 那么对于孩子的问题，会不会是诱饵，御木孝太不可能不猜测。 情报科坚持用这样的办法，就是要去看这个孩子对破风小组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如果重要程度够。 哪怕破风小组意识到了有危险，还是会选择冒险行动。 到时候博弈的就是破风小组应对更加技高一筹。 还是情报科的蹲守更严丝合缝。 会议结束之后沈渌水亲自去联系福利院中的外勤人员，但是此人身份没有告知，虽然在后续的行动中，朱越等人可能会知晓。 但是却不会主动告知。 朱越等人就算是知晓也要装作不知道。 毕竟对外勤人员来说，保密的身份能帮助他们做很多事情。 沈渌水回去联系外勤人员，朱越开始安排工作。 蹲守计划同样不宜有太多人知晓。 朱越说道：“我们四人负责蹲守即可。” 破风小组成员就算是前去接孩子走，也不可能出动太多人，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人。 最多两人配合一下。 所以他们四人足够。 而且破风小组是想要无声无息将孩子接走，而不是将孩子抢走，所以人数现在不是关键。 因此朱越不想惊动太多人。 同时朱越安排宋书堂和红党方面的人说一声，毕竟昨天抓捕日谍，事情很多。 就没有顾得上和报社通知。 宋书堂先回到办公室内，打电话到报社去，和孟佳期表示谢谢。 没有多言，但是孟佳期明白。 会转告熊玉响。 至于路玉山不来报社上班，熊玉响会给报社的工作人员一个解释。 抓到五岛勇人，书局的陶宪文自然没用。 但情报科现在是故意为难他，没有打算放人的意思。 对于他的失踪书局早就上报，只是没人会想到军统局。 沈渌水的意思是等到破风小组的事情完了之后，再放陶宪文离开。 没打算要陶宪文的命。 放他回去反而是威慑力。 让其他人明白得罪军统局的下场。 而且到时候军统局不会有任何问题，日谍已经抓到了，就是路玉山。 和陶宪文的关系很好。 军统局抓捕陶宪文有问题吗？ 和孟佳期的电话挂了之后，宋书堂就去了医务室。 见到了卢巧唯。 孩子现在还在卢巧唯这里。 上口亜希子也不怎么喜欢照顾孩子，而且会议她是需要参加的，自然没有来医务室接孩子。 反倒是卢巧唯将孩子照顾的不错。 看到宋书堂过来，卢巧唯逗弄着孩子，笑着说道：“孩子没问题，身体很健康。” “那就好。”听到这样的消息，宋书堂也松了口气。 “打算怎么安排这个孩子？” “送去福利院。” “福利院？” “总不能让我们情报科一大帮老爷们养孩子吧。” “这么小就送去福利院。”卢巧唯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她同样没有办法，你让她带孩子，也不现实。 她就一个人。 来上班的时候，孩子怎么办？ 对于送去福利院的这件事情，现在可以告诉卢巧唯。 毕竟你需要破风小组知道这个消息，才能守株待兔。 所以说这个消息不是秘密。 不仅会告诉卢巧唯。 其他人也会知道。 “你今天下午有事吗？”宋书堂对卢巧唯问道。 “没什么事情。” “要不辛苦你跑一趟，将孩子送去，我们情报科还挺忙的。”宋书堂说道。 刚抓了两个日谍你肯定要忙啊。 你去送孩子，不如让卢巧唯去。 医务室的人负责送，显示出情报科对孩子丝毫没有兴趣。 也能让破风小组更加有行动的想法。 对此卢巧唯觉得没什么，问道：“送去哪个福利院？” “歌乐山。” “你们已经通知过了吗？” “已经说过了，你直接过去将孩子给他们就行了。” “孩子太小，照顾起来要费的精力更多，歌乐山福利院里面的孩子很多，工作人员却不多，孩子送去肯定是要吃苦的。”卢巧唯看着面前带着笑意的孩子，心里有些担忧。 对于卢巧唯的多愁善感宋书堂没有发表意见。 只是通知完就走了。 看着宋书堂离去，卢巧唯对面前的孩子说道：“看到了吧，情报科的人都是冷血动物。” 军统局的人冷血。 那么情报科就是代表。 卢巧唯倒不是觉得宋书堂不好，大男人肯定不会注意这么多细节，再说情报科工作忙，忙着抓捕日谍审讯日谍，情有可原。 故而下午就是卢巧唯负责送孩子去歌乐山。 她找总务处的人开车送她去。 不然带着孩子不好走。 等到卢巧唯的车子停在福利院门前，她抱着孩子下车进入福利院，其实宋书堂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 因为他们要负责蹲守，自然早就已经过来。 至于你说不担心破风小组半路动手吗？ 破风小组想要的是悄无声息偷走孩子，半路动手那是抢，有风险还容易暴露。 其次就是破风小组怎么知道这辆车是送孩子的？ 卢巧唯又不是抱着孩子走出来。 而是坐车出来。 外面看不到。 因此路上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很小。 第300章 孩子不见了 孩子顺利送到歌乐山福利院。 卢巧唯虽有不舍却也只能坐车离开。 她离去前给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了一些钱，想要他们照顾一下这个孩子。 毕竟孩子小。 不管是吃的、用的甚至于是穿的都与其他孩子有所区别。 区别对待就要更精力。 也有人力成本在里面。 可是福利院这样的机构现在也只能勉强运营罢了。 根本就谈不上有多好。 爱心人士是不少，但战争造成的孤儿远比你想象多得多。 原本歌乐山福利院内的孩子就已经算是山城最多的。 可是今日来到这里，卢巧唯才发现错了。 早就已经人满为患。 住宿条件直线下降。 吃的更不必说。 工作人员捉襟见肘，好在社会上有不少爱心人士会每日来义务帮忙，能缓解不少压力。 因此卢巧唯才给了些钱。 算是资助。 也希望他们可以将孩子照顾的好一点。 但是这个好也只是相对意义上的好。 随着卢巧唯的离去，宋书堂几人还在观察福利院。 他们原本是想要在福利院里面，找一间房子用作观察，虽然平日里不会出现，但是可以更好的观察。 算是隐藏在福利院之内。 但后来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就是，福利院里面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 甚至于里面的一些生活老师，和教授文化课的老师，都已经挤在一个房间里面休息了。 现在给他们腾房子是非常难，且会被人发现的一件事情。 连最早的杂物间都已经整理出来安排孩子住了。 唯独有空房的就是地下室。 这个福利院当时在修建的时候，并不是做福利院之用。 因此是有地下室的。 作用是囤放一些食物或是酒水。 现在是存放福利院的一些生活物资。 物资并不是很富裕，所以里面空间还有，藏几个人没问题。 但他们是来福利院观察的。 你进入地下室里面，那伱观察什么？ 不是自己给自己坐牢了。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在地下室干嘛？ 因此这个位置当然不可能被选择，最后朱越决定，在福利院外面，展开监视。 福利院是很大的。 算是一个院子。 周围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 不远处有一个防空洞。 是前年才修建的。 虽然歌乐山在空袭轰炸的时候不是重点目标。 但因为孩子比较多，因此社会各界人士建议修建防空洞，防空司令部的人就安排在这里修建了防空洞。 只是现在来说有些不够用。 因为防空洞当时修建的时候，福利院的人数没有这么多。 现在人无法全部躲进去。 甚至于就算是不全躲进去，也会造成非常拥挤，以至于空气稀薄的可能。 对此福利院方面是多次申请，想要继续修建防空洞，让他们的孩子都能躲入其中。 但是防空司令部方面没有这个意思。 所以多次申请无果。 防空司令部给出的建议就是，一部分躲入防空洞之内，一部分躲入地下室之中。 地下室确实也具备躲避空袭轰炸的能力。 但问题是里面有物资啊。 虽然物资不多，还能藏几个人。 但是也只是几个。 到时候要躲进去的可不是宋书堂他们几个人。 防空司令部的意思是将里面的物资拿出来，换到别的房间存放。 但是福利院里面，早就已经人满为患，哪里还有房间。 将物资放在露天地？ 就这么点物资，要是刮风下雨什么的，都喝西北风吗？ 因此福利院的负责人，怨气很大。 宋书堂等人也是这次来，才了解到这些。 他们如今就躲在防空洞里面。 防空洞是依山开凿。 地势反而比福利院高一点。 很方便他们的观察。 就是里面环境一般，但是情报科的人，根本就不在乎环境。 龙昊用望远镜看了看福利院门前离去的卢巧唯，忍不住说道：“这福利院就没有人管吗？” “很多人已经自顾不暇。”朱越说道。 “那也不能就这样，如果空袭真的过来，多危险？” “他们就是认为空袭不会过来。” “这也是能赌的吗？” “他们有自己的考虑。”朱越也是无奈。 “都有中饱私囊的，却没有人能给福利院修建防空洞。”龙昊现在说起来这些，愤愤不平。 朱越示意他少说几句。 上口亜希子也为缓和气氛说道：“空袭轰炸目标，都是特殊的机关单位，以及城区内的商业街，这里确实不在重点目标之内，有一个防空洞，也够用了。” 够用是够用！ 但是有些高官家里附近都专门修建一个防空洞。 工作单位更不用说。 专用防空洞也早就安排好。 相比较之下，确实是有些高下之分。 只是宋书堂没有言语，从事情报工作多年，见过的听过的经历过的都很多。 也就龙昊还会偶尔表现出来一些看法。 朱越将话题带到目前的任务上说道：“每日都有不少爱心人士来福利院里面义务帮工，如果日谍想要悄无声息的将孩子带走，那么假扮成前来义务帮工的爱心人士，是最好的手段。” 想要将孩子带走。 你总归是要进入福利院的。 谁最能不引人注意？ 那自然是来帮忙的爱心人士。 因为每日来的人不少，你就可以隐藏其中。 “破风小组的人，极有可能也是会如此安排。”上口亜希子说道。 这种想法是非常合理的。 而且可行性很高。 “我们在这里看到爱心人士进去，再去调查他们的身份是来不及的。”宋书堂说道。 等你看到人进去。 你再调查他们的身份背景，时间是远远来不及。 因此他们只能负责监视好，看谁在离开的时候，带着孩子。 孩子小归小，但毕竟不是一张纸之类的。 你藏在身上或是用什么东西去掩盖住，那都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所以认真观察必然能看出端倪。 破风小组只能是认为情报科不在乎这个孩子。 随手丢在这里。 他们来带走很容易。 因此现在就是要看，这个孩子对破风小组来说，究竟有多重要，会不会让他们铤而走险。 大家虽然没有说。 可心里都觉得这个孩子对破风小组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不然没有必要让五岛勇人冒险将其带进来。 选择五岛勇人也是因为他之前就潜伏，身份是干净的。 可以负责这件事情。 连莘志业都动用了。 但没想到反而是这里暴露出马脚。 其实你做的越多，露出马脚的可能就越大，这是很正常的。 情报科调查到这些，也着实费力气了一番力气。 就这样开始监视。 每日从福利院出来的人，都被他们认真观察。 如果发现有人带着行李箱，都会设法在中途检查。 有些爱心人士来帮工，会顺便带着东西过来给孩子们。 所以就需要用行李箱。 那么走的时候，东西留下行李箱是会带走，方便下次来继续带东西。 那么这个行李箱是足以装下一个孩子的。 因此必须要检查。 但你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检查。 如果对方就是日谍，那么直接抓捕没有问题。 可是如果对方不是，你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给日谍提醒。 指不定日谍在准备对福利院动手前，就已经在暗处观察了呢？ 为了防止被日谍发现，朱越他们都已经吃了好几天的干粮，都不敢吃口热乎的。 因此检查放在了歌乐山下面。 有一个路卡。 路卡检查现在很常见，毕竟是特殊时期。 而且这个路卡一直都有，不是新增设的。 毕胜被放在这里，负责检查。 发现福利院出来的人有问题，宋书堂他们就会负责跟踪，只有一条路到路卡，所以他们基本上都会从这里过。 毕胜会负责检查。 宋书堂他们的工作就是防止此人不走大路，直接绕路而行跑了。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负责跟踪的人，可以直接出手抓捕。 但几天看下来，没有发现有问题的人。 至于福利院里面谁是情报科的外勤人员，现在也不太清楚，毕竟他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观察，更多观察到的是进出福利院的人。 就这样一连几日。 宋书堂他们到还好。 只是上口亜希子有些不太方便。 因为这里确实没有专门方便的地方。 好在上口亜希子也是不拘小节的人。 几日之后龙昊将望远镜递给朱越，说道：“没什么问题。” “有此前来的熟人吗？”宋书堂问道。 毕竟日谍可能先假扮爱心人士前来观察福利院的情况。 然后再来将孩子带走。 或许会出现相同的面孔。 朱越说道：“没有。” 福利院比较远。 而且能献爱心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工作有收入的。 因此也不是天天都能来，所以这几天想要重复过来是比较少的，毕竟又不是节假日。 朱越看了看说道：“今日福利院好像组织要去学校听课。” 福利院里面是有老师上课的。 但是很不正规。 没有年级之分。 可能三岁的，和五岁的一个班。 七岁的和十岁的一个班。 总之就是教教认字，其他的很难都照顾到。 因此也会不时的带着孩子去学校听课，也是想要学校能看中一些苗子，同意在学校里面住宿学习，从而离开福利院，也算是减轻福利院的压力，以及让孩子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今日也是如此。 随着孩子们从福利院里面出来，也有同行的工作人员。 今日孩子出来的不多，三十几个，且都是大孩子。 有两个工作人员负责照看。 龙昊看了看说道：“不用跟踪。” 孩子看的真切。 两个工作人员也看的真切。 没有可疑的存在。 且里面也没有爱心人士，这两个工作人员他们认识，毕竟福利院里面的资料，他们是已经掌握的了。 宋书堂也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 没有行李箱。 没有包袱。 孩子都是轻装上阵。 两个工作人员也都是没有行李，顶多是有一个小的手提包。 小猫小狗都装不进去，别说孩子了。 一个工作人员有身孕，大着肚子。 但这个工作人员已经快生了。 这事他们都清楚。 且这个肚子的大小观察是没有问题的。 就正常的怀孕的肚子。 宋书堂、朱越都特别关注了这个肚子。 仔细观察，没有异常。 那么他们就没有将重心放在这里，而是盯着来这里的义工，看他们谁会在离开的时候，存在异常。 但就在这群孩子离开十几分钟之后。 福利院里面突然跑出来一个工作人员。 三十来岁的女人。 出来之后紧张张望。 没有看到人之后，反而是有些焦急的喊道：“朱越。”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喊。 朱越都是一个激灵。 他们现在可是在暗中观察的，这个女人什么情况？ 宋书堂立马说道：“会不会是外勤人员？” “只有这个可能。”龙昊说道。 “她现在在做什么？”上口亜希子觉得这行为太反常。 朱越觉得需要见一面，他从防空洞出来，来到这个女人面前。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朱越立马神色大变，朝着宋书堂他们挥手，让他们出来。 几人出去之后，朱越说道：“孩子不见了。” “不见了？”宋书堂问道。 这个女人说道：“我是情报科的外勤人员，我负责孩子的情况，但是今天工作比较忙，有个孩子还和另一个孩子打架，头都破了，我不敢离开你们送来的孩子，就准备找其他人带他去医务室，只是头破的孩子突然晕倒了，我就急忙将人送去，很近不远。 可是当我很快回来的时候，发现孩子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孩子哭了，谁帮我照看去了，但是找了一圈发现没有，我就意识到出问题了。” 听到女人的话。 宋书堂立马想到方才离开的孩子和两个工作人员。 虽然都没有问题。 可是你现在只能怀疑他们。 不过朱越又说道：“会不会他们偷了孩子藏在福利院里面，想要等到我们出去找人，来一个调虎离山，从而再将孩子带走？” 确实有这个可能。 宋书堂说道：“组长你守在这里，我追下去看看。” “好。” 两种可能都要预防。 宋书堂直接追出去，想要去查看一番。 但朱越认为躲在福利院的可能性更大。 现在已经暴露，而且敌人已经动手，就没有必要隐藏。 他立马说道：“将福利院的门守住，同时组织福利院里面的孩子找人。” 福利院里面对犄角旮旯最清楚的就是这些孩子。 他们找起人来，日谍一定无处遁形。 第301章 救孩子 顺着学生离开的路。 宋书堂快速追赶。 孩子多导致速度不快，当宋书堂赶来的时候，他们才刚刚进入路卡。 毕胜在此处并未过多搜查。 挥手示意他们通过。 搜查要搜查包袱、行李箱等物品，可以藏人。 这些人之内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自然是不用挨个搜查。 人数众多挨个搜查耽误时间。 可能孩子们去学校听课的时间都要受影响。 但毕胜却看到宋书堂从后面跑来，且看神色并不正常，当即命令将人拦下。 学生以及福利院的老师都很诧异。 很快宋书堂过来。 看着面前的学生和老师。 但却发现少了一位老师！ 那个怀孕的老师呢？ 不理会毕胜好奇的神色，宋书堂对面前的福利院工作老师问道：“和你一起出来的孕妇呢？” 这位老师不知道宋书堂是什么身份。 面对他的询问皱着眉头。 毕胜上前说道：“回答问题。” 在路卡上工作身份自然是可以得到证实的，故而这位老师回答说道：“走到半路她身子不太舒服，你也知道她怀孕且快要临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状况，所以我让她回去休息，由我负责今天的工作。” “回去休息？”宋书堂问道。 “是啊。” 宋书堂他们就一直守在福利院门口。 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回去。 而且他一路追过来。 只有这一条大路而已，这个孕妇如果是不舒服想要回去的话，宋书堂怎么可能看不到。 所以这个人很有问题。 但不应该啊。 她没有办法藏孩子。 宋书堂立马对毕胜说道：“让路卡上的人，全部上去找人，一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是个孕妇。” 毕胜立马组织人员开始上去展开搜查。 宋书堂自己也跑了上去。 同时询问刚才的老师，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小路。 告知宋书堂有一条，且距离那个孕妇说自己不太舒服的地方不远，宋书堂没有交通工具，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毕胜在后面紧跟其后，都有点跟不上。 很快来到这条小路。 宋书堂观察地上的脚印。 好像有新走过的痕迹，他直接朝着小路追去。 可是不等他追出去多远，就看到了那个孕妇朝着这边走来。 他急忙上前将其拦住问道：“你去什么地方了？” 孕妇很诧异眼前的人怎么突然拦住自己询问这些。 宋书堂没有废话，直接将证件拿出来问道：“伱刚才去什么地方？” 看到证件女人有些慌乱。 解释说道：“我不太舒服，去方便了一下。” 方便！ 这时间未免太长。 根本就对不上号。 “你从福利院里面偷走一个孩子？”宋书堂盯着孕妇的眼睛。 果然这个人不善于说谎。 或是面对情报科有些慌乱。 她回答没有，可是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出卖了她。 “孩子呢？” “你应该明白军统局的厉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宋书堂现在有些凶神恶煞。 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并不是非常专业的情报人员。 只是福利院的普通员工罢了。 所以现在最快让她说实话的办法，就是恐吓。 且宋书堂好似情绪激动，直接将枪拿了出来，对着眼前的女人。 但根本就没有打开保险，只是女人不明白，害怕的后退一步说道：“交给前面等着的人了。” 这个时候毕胜从后面追了上来。 宋书堂说道：“看好她。” 随即宋书堂顺着女人说的方向追去。 这一路宋书堂的速度更快。 甚至于已经不再是在路上奔跑，而是直接从上面的路，跳到下面的路上。 之字形的山间小道，这样的跳跃可以大大的节省时间。 但问题在于，这个高度很高。 有些地方宋书堂也是顺着山势滑下去。 不管是石头还是树枝，他现在都顾不上了。 只是护住脸庞，就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追。 不然他根本就追不上。 就这样下落高度非常快。 当宋书堂如此抄近路六次之后，看到了山间小路上，出现了一匹马。 只有马匹才适合这样的小路。 宋书堂的动静也被马上的人发现，他急忙加速想要甩开宋书堂。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看到对方。 怎么可能让其跑掉。 宋书堂更是不顾受伤，朝着下面冲去。 马上的人看到这种情况，直接掏出枪，准备对着宋书堂开枪。 见状宋书堂不仅仅是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更加快。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打中。 对方抬手就是一枪。 宋书堂直接滚下去，不然一定会被击中。 但是滚下去的结果就是，他没有办法稳住身形，直接滚在了狭窄的小路上。 依然止不住身形。 继而继续朝着下面滚去。 现在宋书堂已经控住不住，只能顺势而为。 用力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开始开枪。 宋书堂只能让速度更快。 但对方直接预判性的连续射击，宋书堂小腿钻心的疼痛传来，可对方的子弹也已经射击完。 想要更换弹夹。 但宋书堂已经快到他身边。 眼看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宋书堂用十指死死扣住。 指骨都泛白，才将身形给止住。 随机从山坡上高高跃下，朝着对方扑去。 对方见状只能从马上下来，才躲过这一下。 没有时间更换弹夹。 直接上来和宋书堂扭打在一起。 虽然小腿受伤，而且从山坡上一路滚下来身上多处擦伤，可是宋书堂攻势丝毫没有退让。 对方身手也不差。 但明显更加着急。 毕竟情报科的支援很快就会过来。 到时候他插翅难逃。 因此攻击非常快，想要速战速决。 但是宋书堂在攻击之余，将他逼的远离马匹，因为马匹上面挂着一个竹筐，显然孩子就在里面。 不让其将孩子带走。 他就会更急。 所以哪怕宋书堂受伤，也不会落于下风，甚至于还隐隐占于上风。 就在这样的交手之间。 对方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眼神凶狠的冲上来。 宋书堂小心应对。 对方越打越急，眼看拿不下宋书堂，已经隐隐听到山顶有动静。 宋书堂趁着对方分神的短暂时刻，上前抢攻。 效果不错。 对方被打倒在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将手里的刀甩出去，朝着马屁股上就是一下。 马吃痛。 直接惊了。 嚎叫着朝着前面冲去。 而且速度很快，竹筐在不停的颠簸，孩子都很容易被颠出来。 摔在地上只怕都会有性命之忧。 更别说摔在地上之后，被马蹄踩到。 这个日谍反而是学着宋书堂的样子，跳到下面的路上。 就是让宋书堂选择。 是救人。 还是抓他。 日谍想要跑了。 孩子他不要了。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短时间内解决不了宋书堂。 那么等到支援一到，他跑不掉。 不如趁现在利用孩子跑路。 看到对方的选择，宋书堂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着受惊的马冲去。 他现在选择去抓人。 有信心可以抓到这个人。 但是孩子极大可能会死。 宋书堂不想看到这一幕。 拖着受伤的腿，宋书堂都选择去追这匹马，好在之字形的道路，给了他一些机会。 日谍见状，心有不甘。 给枪换了弹夹，还想要在后面看有没有机会，打死宋书堂。 从而将孩子带走。 可是等到他爬上来，视野能看到宋书堂的时候，已经距离很远。 而且毕胜让路卡上的人看着那个孕妇。 自己带人追了过来。 日谍见状只能扭头撤离。 宋书堂的腿还在流血，每一次奔跑都会非常吃力，但他在咬牙坚持。 等到马绕过一个之字形之后，出现在了宋书堂下面。 这个高度还可以。 选择直接跳到马背上。 双腿加紧马鞍。 然后用力将缰绳拉起。 艰难的将马匹给控制下来。 之后立马打开竹筐去看，孩子已经被颠簸的非常危险，好几次都差点出来。 现在已经是脸朝下趴在里面。 宋书堂将孩子跑出去，却发现孩子眼睛闭着，不哭不闹。 轻轻晃了一下也没有反应。 但是他检查了一下，发现还有呼吸和心跳。 随机便想要去追捕日谍，他想要骑马去追。 但日谍现在也用宋书堂方才的办法去逃跑，骑马是追不上的。 而且现在宋书堂的腿已经到了极限，只能对毕胜喊道：“追。” 毕胜等人开始追击。 宋书堂骑马返回。 听到枪声的朱越等人，已经过来。 龙昊守着那个孕妇。 他们看到宋书堂如此狼狈的样子，上口亜希子问道：“怎么搞成这样？” “毕胜带人去追了，我将孩子送去医院。”宋书堂说道。 朱越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快去。” 办法是他提出来的。 他也不想看到孩子出事。 等到宋书堂带着孩子去医院。 朱越对龙昊说道：“将这个女人带回去。” “是。” 随机朱越和上口亜希子也朝着下面追去，想要看能不能有收获。 宋书堂回到城区之后将孩子送去医院检查。 医院的医生检查完告诉他，孩子可能是被喂了类似于安眠药的东西。 宋书堂当即明白。 日谍是怕在这个过程中，孩子的哭闹影响他们的计划。 所以才会喂药，想要孩子保持安静。 宋书堂随机询问这个药会不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医生表示有可能。 如果计量不大，或许不太要紧。 可是如果计量太大，对于这么小的孩子，影响是非常严重的。 好在来到医院之后半小时，孩子就醒了。 宋书堂又让医生检查了一下，孩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至于他受伤的腿，已经止血。 但是却没有做手术取子弹。 孩子看起来很重要，宋书堂必须要保证孩子的安全。 他已经给情报科打去电话。 很快康浩就带人过来。 将孩子交给他们看守之后，宋书堂才去处理自己的伤势。 身上有非常多的皮外伤，都是滚落山坡时造成的。 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是腿上的枪伤。 将子弹给取出来。 之后宋书堂来不及在医院休养，就要赶回去情报科。 康浩见状想要宋书堂坐轮椅，宋书堂认为没有必要，拄拐就行。 但是还是拗不过康浩，被他们按在轮椅上。 孩子也被带着，回去了情报科。 见他这幅模样回来，沈渌水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科长，日谍抓到了吗？” “被他跑掉了。”沈渌水说道。 鹅岭的情况比较复杂，被跑掉的可能性很大，宋书堂有所预料，但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比较失望。 随机沈渌水问道：“你放弃了抓捕日谍，选择救孩子？” “对。”宋书堂没有解释。 他当时确实是这样选择的。 虽然他知道抓捕日谍重要。 可能抓捕一个日谍，就能救很多人。 但很多时候选择不是这样简单，不是说救一个人，还是救五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放在面前。 宋书堂很难说不救。 原本以为沈渌水要批评两句，可是谁知他居然说道：“很好。” 对于宋书堂的选择，沈渌水觉得很好。 他是情报科科长不假。 他想要建功立业不假。 他想要抓捕日谍不假。 但如果宋书堂真的选择抓捕日谍，不管孩子死活，沈渌水不会觉得有问题，可是心中难免会有异样。 谁做出这样的决定，沈渌水都不会异样。 唯独宋书堂不救孩子他会。 所以现在宋书堂选择救。 他就觉得很好。 听到沈渌水如此说，宋书堂说道：“谢谢科长。” “孩子没事吧？” “检查过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可是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被带出来的，那个孕妇怎么办到的？”宋书堂还是好奇这一点。 明明一个孕妇。 肚子就那么大。 怎么可能藏下一个孩子。 朱越、宋书堂他们又不是瞎子。 对于这个孕妇，沈渌水已经审讯过了。 在朱越带人抓捕日谍，宋书堂在医院检查孩子和处理伤势的时候，沈渌水就率先审讯了这个孕妇。 对于这个问题，沈渌水脸色有些无奈说道：“等朱越回来，到会议室一起说，你先休息一下，还有伤在身。” “是科长。” “孩子交给卢巧唯照顾吧，她照顾的挺好。”沈渌水觉得现在宋书堂不适合照顾孩子。 卢巧唯确实合适。 但宋书堂建议说道：“安排两个情报科的人过去，这个孩子看起来很重要，日谍冒险来抢，背后的意义值得深挖。” “好，我来安排，你先休息。” 第302章 原来如此 今日忙碌一天还受伤不轻。 被推着轮椅回到办公室内休息。 孩子送去了医务室交给卢巧唯，看到孩子卢巧唯有些吃惊。 当听说了日谍抢夺孩子的事情，以及给这么小的孩子，服用药物。 卢巧唯是学医的。 明白这些药物的概念。 嘴里大骂丧尽天良，同时不放心继续检查孩子的情况。 情报科的成员说已经在医院检查过了，卢巧唯也充耳不闻，自己检查一遍之后才算是放心下来。 对于情报科成员在这里陪同一事。 卢巧唯表示理解。 同时她认为是应该有这样的保护措施。 当听说宋书堂为救孩子受伤，卢巧唯表示想要去看看，不过情报科成员说已经在医院处理过伤势。 且情报科马上就要开会。 卢巧唯觉得就不要去打搅了，等到晚一点再过去。 很快朱越等人回来。 龙昊跑过来宋书堂办公室推轮椅去会议室。 “我自己就能过去。”宋书堂对龙昊说道。 轮椅自己也可以手动。 “我来。”龙昊不给他动手的机会。 来到会议室内，朱越、上口亜希子见他过来，都是上前关心。 宋书堂表示无碍。 他们这种人受伤是常态。 只是看起来惨了点，皮外伤比较多。 上口亜希子对于宋书堂救孩子的行为，也是刮目相看。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显然是完成任务最重要。 让上口亜希子遇到这种情况，她一定是先抓人，孩子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朱越是有些愧疚。 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做好了保护好孩子的打算。 但如今却出现了失误。 导致孩子差点丧命，以及宋书堂的受伤。 宋书堂坐在轮椅上拍了拍朱越的胳膊说道：“孩子没事。” 这句话就是宽慰朱越。 让他不要内疚。 孩子并没有大碍。 等到他们坐好之后，沈渌水过来。 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明白，那就是日谍确实想要得到这个孩子，证明这个孩子背后可能还隐藏有东西。 以及今日的日谍逃掉了。 对于孕妇是如何将孩子带出来的，大家都很好奇。 沈渌水没有卖关子，直接将自己审讯得到的线索，公布出来。 大家听完之后都是有些唏嘘。 这个孕妇名叫孙秀丽，年纪已经三十有六。 但是却一直没有孩子。 孙秀丽的丈夫是家里的三代单传，一直都想要有后。 成亲这么多年肚子没有动静，这压力可想而知。 且不说公公婆婆。 单是她自己的父母就时常会问。 街坊四邻就更不要说了。 风言风语不少。 甚至于顶不住压力她都想要离婚，让丈夫另娶。 可她丈夫是明事理的人，没有怪过她。 甚至于还自己跑去医院检查，丈夫并没有什么问题，安慰孙秀丽不要着急，顺其自然。 但丈夫的关爱让孙秀丽更加愧疚。 甚至于是有些无地自容。 这样说并不夸张。 现在的社会之中，这种事情是可以让一个女人陷入巨大的压力之中。 虽然在提倡平等。 但一些根深蒂固的想法，很难在短时间内抹掉。 孙秀丽后来就去了福利院工作，因为她太喜欢孩子了，在福利院里面照顾这些孩子也不言辛苦。 或许是她的真诚感动了菩萨。 孙秀丽怀孕了。 这个喜讯让她和她的丈夫，以及家人欣喜若狂。 这是天大的好事。 孙秀丽也喜极而泣。 多年的压力得到了释放。 原本她丈夫是想要她不要去歌乐山福利院工作，在家里安心养胎。 孙秀丽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但福利院里面突然就多了很多孤儿。 空袭轰炸让很多孩子都变得无家可归。 工作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她对孩子们的感情很深，并没有因为自己怀孕了，就减少了对孩子们的喜爱。 以至于在犹豫再三之后，她决定继续在福利院内工作。 现在的人没有那么娇气。 临盆前一天还在种地、工作的并非没有，且是多数。 你说早早就在家里安胎的，那是有钱的富贵人。 孙秀丽她显然没有这样的习惯。 对她的决定她丈夫是支持的。 但怕什么来什么。 在福利院内的工作太过辛劳，孙秀丽年纪也不小，居然是流产了。 这个消息对孙秀丽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她甚至想要一死了之。 她没有办法给丈夫交代，更不能给家里一个交代。 最后她只能在衣服里面塞上东西，假装还在怀孕。 甚至于说歌乐山福利院很忙，都不怎么回去。 丈夫偶尔来看看她，关心她的情况。 她也是不敢说明。 但是马上就要生了，这可怎么办？ 孙秀丽急的不行。 可是前几日突然有人找上门告诉她，可以帮她弄一个新生儿，福利院里面孩子很多，但是新生儿很少。 情报科这一次送去的，已经算是小的。 但是也已经一岁了。 这个是没有办法假冒的。 但是那个人告诉孙秀丽，只要帮他们的忙，就可以给她一个孩子。 到时候就说在福利院里面突然生的。 足以以假乱真。 这对孙秀丽来说是巨大的诱惑，可是她不知道要帮什么忙。 最后告知，是帮他们从福利院里面偷个孩子。 对方的解释是说，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出门两年，但是女主人和别人好了，刚生了一个孩子。 但是这个时间对不上。 回来就会露馅。 所以说需要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说是丈夫走前怀孕，十月怀胎生产到现在刚好一岁。 那么这个刚生出来的孩子，可不就能给孙秀丽了。 等于说是换一下。 而且对方还说孩子在福利院里面，能得到什么照顾？ 还不如找个人家。 反正福利院里面，也是鼓励收养的。 只是这个收养不能被人发现罢了。 毕竟里面藏有秘密。 孙秀丽一听是有道理的，而且她也急需一个孩子，所以就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一个孩子。 换另一个孩子。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之后，本来对孙秀丽怀有恨意的龙昊等人，现在是恨不起来了。 毕竟孙秀丽是不明真相。 且她作为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六神无主。 最重要的是，她很有爱心。 流产也是放不下福利院内的孩子造成的。 且福利院对收养孩子是支持的。 沈渌水说道：“孙秀丽说的这些问题，已经找情报科的外勤人员核实过了，她确实是被骗了。” “怎么处理？”龙昊问道。 “她求我们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丈夫，想要死在情报科内。” “告诉她丈夫她肯定也会选择死。”朱越说道。 她不仅仅是弄没了孩子。 而且还在欺骗。 同时甚至于想要弄一个别人的孩子回来。 就算是她丈夫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但是现在有了又没了，加上这些欺骗和隐瞒，恐怕也会爆发。 到时候孙秀丽还是难逃一死的结局。 龙昊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帮她隐瞒吧。” “隐瞒？”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孩子呢？” “现在山城孤儿很多，这种新生儿其实被丢弃的也很多，只是大家都没有去说而已，给孙秀丽找一个回家养着，也算是救了两条人命。”朱越想了想说道。 龙昊说道：“孙秀丽还可以生育，现在保住命，日后和他丈夫也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而且她的心肠很好，就算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也不会亏待这个孩子的。” 上口亜希子觉得有些诧异。 她以为现在是最先商议，怎么抓捕日谍。 谁知道居然是先讨论孙秀丽。 上口亜希子总觉得这个情报科，和她认识的到的情报科，有所不同。 其实沈渌水此前也不是这样的。 只是宋书堂今日选择舍命救孩子，让他们觉得，其实很多事情，是需要去考虑的。 孙秀丽的事情就这样。 不敢说完美。 但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所有。 随即开始商议日谍的事情。 朱越率先说道：“日谍显然是猜到了我们会注意到这个孩子的重要性，所以大费周章选择利用孙秀丽来完成任务，他们的设计是非常巧妙的，如果不是在福利院内的外勤人员快速发现了问题，可能已经大势已去。” 沈渌水说道：“在福利院内的外勤人员，可能已经被日谍识破，毕竟她负责照顾孩子，日谍肯定会多有注意，孩子打架受伤可能也是设计，至于被我们赶上，其实是孙秀丽在去交接的时候，在路上纠结犹豫了一会，不然我们真的是工作失误。” 差点就让日谍得逞。 情报科利用孩子守株待兔反而是被对方利用。 可是谁能想到，孙秀丽的情况。 宋书堂问道：“但是日谍凭什么知道孙秀丽是假肚子呢？” 如果是假肚子。 当然能藏孩子。 但是这件事情孙秀丽藏的非常严实。 就是怕被人知道。 日谍怎么可能得知这件事情，从而找到孙秀丽？ 沈渌水说道：“审讯孙秀丽得知，她当时孩子出问题之后，她自己心里觉得可能坏了，但不敢去医院检查，担心被发现，就去了一个郎中那里，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个郎中了。” 现在看来这个郎中泄露消息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日谍能接触到这个郎中。 且还能得知这个消息。 那么这个郎中说不定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虽然不清楚日谍是如何联系到这个郎中的，但找到人之后，总归是能询问出来。 沈渌水在从孙秀丽这里得知这个信息之后， 但是等到情报科的人员回来，告诉他们郎中已经死了。 就死在自己家里。 这个郎中是没有在药铺坐诊的。 只是在家里给人看病，找他的人其实不多。 孙秀丽也是看重这一点，才让其看看。 但现在郎中死了。 而且就是刚死没有多久。 情报科成员去的前一步，有人杀人灭口。 显然是日谍所为。 也就是说这个郎中一定可以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但可惜情报科没能获得。 听到灭口的消息，宋书堂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线索好像又断掉了。 可是朱越有些不相信的说道：“我们负责追捕日谍，虽然被日谍跑掉，但是他跑的方向不是城区，他是为了躲避我们的追捕，我们也不过刚刚回来，且追捕没有结束，我安排情报科的成员继续去追。 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回来城区，更加不可能去杀人灭口，他没有这个时间和条件。” 听到这样的回答，宋书堂说道：“或许当时负责接应的日谍不是一个，一个人负责来接孩子，另一个人负责在远处接应。 许是听到了枪声意识到问题不对，且也观察到了我们人多势众，便没有出面营救，而是 有人接应。 这个推断是合理的。 毕竟这个任务对破风小组来说同样是重要的，安排两个人不奇怪。 沈渌水审讯孙秀丽也没有耽误时间。 孙秀丽回答问题更是不敢隐瞒。 速度上其实没有受到影响。 但日谍接应人员是看到出现问题， 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沈渌水说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现在不言而喻，想办法查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份，弄明白破风小组究竟想要做什么。 其次继续审讯孙秀丽，她去看的郎中，这件事情除了郎中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毕竟日谍不可能刚好就找到这郎中，中间一定还有人与这件事情有联系。 日谍杀郎中灭口是迫不得已，或许不敢再杀这个所谓的联系人，不然反而是帮我们更加接近真相，毕竟日谍能从这个人嘴里探寻到这个消息，两人关系肯定是不一般的。 同时今天日谍杀人灭口，是临时起意没有办法准备的非常妥当，指不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或是被人看到踪影，这个方面也要入手调查。” 沈渌水当即对接下来的工作做出安排。 之后看了看宋书堂说道：“你有伤在身，不如回家休息两天。” “不用科长，我在科里帮忙分析分析调查到的资料。”宋书堂也知道自己身体不便，跟着出去跑是耽误大家的速度，不如就在科里看看资料。 见此沈渌水点头说道：“那好，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不要硬撑。” “多谢科长关心。” 安排工作之后大家就散会。 朱越又关心了宋书堂一下。 上口亜希子也是表示关心，宋书堂都笑着回应。 之后就是回去休息，龙昊负责送宋书堂，毕竟他们顺路。 而且朱越还安排了几个情报科的人跟着，行动不便加以保护。 第303章 调查方向 受伤确实影响日常生活。 好在伤在腿上影响不大。 但龙昊却坚持要留下照顾宋书堂日常起居，今日便也住下。 在办公室内没等多久。 便看到卢巧唯抱着孩子过来。 见到宋书堂卢巧唯上前说道：“我昨日听你受伤原本想要来看看，得知你开会就等了等，谁知我再过来你已经离开，今日听闻你来便早早跑来。” “劳你费心。” “伤的严重吗？” “小问题。” “可要好生养伤，不要留下后遗症。” “孩子怎么样？”宋书堂点头表示知道，转而询问孩子的情况。 “挺好的，能吃能睡。”卢巧唯看着怀里的孩子说道。 “这就多麻烦你了。” “不比客气。” 卢巧唯没有亲自给宋书堂查看伤势，毕竟是从医院里面接受治疗，看起来是没有大碍。 叮嘱宋书堂注意休养。 且饮食方面可以有些营养，但不要太过油腻。 后便离开回去医务室。 中午吃饭时颜清辉、聂洪联袂而来。 听闻宋书堂受伤，两人也是担心，昨日同样是来的晚，没想到宋书堂已经离去。 对于两人关心宋书堂表示没什么。 再说受伤他们见得多了。 眼看宋书堂模样无大碍。 聂洪、颜清辉就没有再唠叨。 三人转而聊些别的问题。 聂洪最先说道：“可能是在情报科内地位有些不同，上口亜希子与我联系有些间断，应该是她刻意为之。” “反正她说御木孝太知道内情，我们现在抓捕御木孝太即可，至于上口亜希子随她去吧，总归有她着急的时候。”颜清辉觉得这点无伤大雅。 上口亜希子本就是这样。 对于颜清辉的说法宋书堂是认同的。 不去管她，等日后再看。 聂洪也是此意，所以并没有主动再去找上口亜希子。 “局内的调查呢？”宋书堂问道。 颜清辉说道：“局内最早由毛主任负责的调查其实已经结束，并没有发现被伪政府策反和拉拢的存在，但此前情报泄露一事，让调查结果的可信性存在怀疑，故而现在可能还在秘密调查，不过此番调查和 看来这一次调查。 戴老板是换了一种方式。 对此聂洪问道：“你们说拥剑小组一事，和此前泄露情报科消息的人有关系吗？” “极有可能。”颜清辉说道。 宋书堂认可这个说法。 但他说道：“此人在军统局本部之内，泄露消息导致拥剑小组遭遇埋伏，要么算是投名状，想要脱离军统局加入伪政府，要么是伪政府给了诸多好处，但不离开军统局自然面临暴露风险。 或许隐藏极好，但若因为莘志业审讯一事再送情报，两两相加暴露可能极大提升，按理说应该是伪政府许诺会让他脱离军统局才对，怎么也不见有人离开军统局公开加入伪政府？” 宋书堂心里其实是有这样的疑问。 你泄露军统局的情报，然后还留在军统局内，继续泄露情报？ 嫌命长？ 你真以为自己能藏的天衣无缝？ 按理来说是应该去伪政府方面去做高官才对。 这符合逻辑。 可军统局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毕竟去也是大张旗鼓，可能还要登报宣传。 伪政府巴不得出现这样的事情，被越多人知道才好。 所以不存在已经去了，但是宋书堂他们不知道的情况。 泄露消息给伪政府，自己却不关心自己的安危问题，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颜清辉也有这样的疑惑，他说道：“戴老板也不知道调查的如何，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们没有掌握的线索，但现在我们的身份很难插手。” 涉及高层。 他们三个的身份确实难。 早年在外出生入死，也不过是马前卒罢了。 现在说句不好听的，也就宋书堂混了一个副组长。 聂洪、颜清辉在军统局内，可没有职位。 想这些事情聂洪觉得没用，说道：“抓捕御木孝太，就能获得一些线索，想别的只是徒增烦恼。” 话粗理不粗。 如今确实是这个道理。 聊完这些大家就各自回去工作，看到宋书堂没事，也就放心。 不过自己受伤的这个消息。 宋书堂觉得瞒不住。 红党方面肯定也会知道，毕竟歌乐山的动静不小，红党在山城的手段宋书堂是见识过的。 只怕很难瞒住他们。 那么这件事情极有可能黎叔也会知道。 宋书堂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见过黎叔，一方面是因为忙。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红党。 这件事情并非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加之红党对他还有发展，更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得知自己受伤黎叔必然会担心。 可是宋书堂现在行动不便，想要前去通知黎叔是不太容易的，但他也不用去。 红党方面肯定会知道他的情况。 也会告诉黎叔，让其不用担心。 再说黎叔能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也是通过红党，不然就黎叔现在每日的活动范围，很难知道这些。 等到晚上情报科出去负责调查的人，一一回来。 宋书堂也出去到会议室和大家讨论今天的调查。 来到会议室之后，龙昊最先起身说道：“我今天调查了一下郎中的资料，这个郎中家里是祖传的医术，在山城原本有个中药铺，都是在自家药铺坐诊，开方抓药。 但药铺在空袭轰炸中被炸毁了，这个郎中是躲在防空洞中才留的一命，只是因为乱世几年家中没有余粮，导致没有办法继续开设药铺坐诊。 他还有些傲气也不愿意去别人的药铺坐诊，干脆就在家中给人看病，只负责开方子收费，至于抓药病人想去哪家药铺都可以。” “找他看病的人多吗？”朱越问道。 “不太多，毕竟你只负责开方子，不负责抓药，一来是麻烦要跑两趟，二来是有些药铺坐诊是免费的，只需要给抓药的钱就行，这个郎中的医术也不是多么高超，所以只能勉强糊口，凭借以前的一些熟客。” “孙秀丽如何找到这个郎中？” “她家就距离这个郎中此前开设的药铺不远，所以知道一些消息，当时就去找了这个郎中。” 上口亜希子接着这句话说道：“我详细询问过孙秀丽她去找郎中当日，有没有被人看到，孙秀丽回答她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去的时候是晚上，确保没有人之后她才去的，没有人看到她进入出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宋书堂说道：“也就是说日谍得知孙秀丽之事，不是通过旁人看到，而是通过郎中本身。“ “对，也不对。”上口亜希子说道。 但上口亜希子随即又说道：“可当时孙秀丽给了郎中一笔钱，请他保密此事，而且两人最早就熟识，郎中答应帮忙，而且郎中不能随意将病患的信息泄露，那是砸他的招牌。” 答应保密很正常。 如果日谍出钱买，郎中说同样很正常。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问题在于，日谍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出钱买。 郎中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值钱，怎么可能主动去卖？ 朱越分析说道：“或许郎中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比较曲折，在茶余饭后告诉了自己认为可信之人，只是当做了一个谈资，肯定也让此人不要说出去，但应该是这个人无意透露给了日谍。” 你让对方保守秘密。 对方在忍不住的情况下，告诉一个自己认为信任的人，同样会让其保守秘密。 且认为这个人一定会保守秘密。 可保不齐这个人也会如出一辙。 导致这个秘密不再那么保密。 “调查到谁和这个郎中关系比较好，爱在一起聊天吗？”宋书堂问道。 “还在调查中。”龙昊说道。 这方面不太好调查。 需要一定的时间。 “虽然再杀这个人对日谍来说容易暴露，但就怕他们觉得我们快要找到这个人，从而选择冒险灭口，调查的时候小心一点。”朱越提醒。 “明白。” 等到龙昊说完郎中的问题，上口亜希子也说自己审讯孙秀丽的问题。 没有太多的进展。 该说的孙秀丽都说了。 这个日谍是通过爱心人士伪装进入福利院接触孙秀丽，只是当时他进出都没有问题，所以宋书堂等人没有怀疑。 至于后续就是孙秀丽同意了计划，他们安排了交接的时间。 在日谍看来他们足以在情报科反应过来之前消失。 但孙秀丽最后去送孩子的时候，在路上犹豫了很久，才换来一线机会。 对于日谍孙秀丽能提供的线索有限。 这个日谍的长相宋书堂是看到了，但却没有资料，所以现在也不好调查。 与此同时朱越说道：“我在福利院进行了调查，结果和我们想的是样的，孩子打架也是日谍提前设计好的，也就是说那个负责接应的日谍，且最后杀郎中负责灭口的日谍，当日就潜伏福利院之中，只是孙秀丽也不认识罢了。” “那日我们应该封锁福利院。”龙昊说道。 “福利院里面孩子太多，而且来的都是爱心人士，封锁福利院也不是办法，且这个日谍在孙秀丽离开之后，就已经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日谍用的药物是管制品，我准备从这方面下手查一下，还有日谍使用的马，这匹马现在还在局内，我也想要找人调查一下这匹马的来源，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现在情报科的调查计划。 一方面是调查和郎中有联系的人，看是谁将消息泄露给日谍。 另一方面就是查药物的来源。 毕竟这种药物现在很稀缺。 最后就是查马。 这匹马日谍是从何得来，说不定也能有所发现。 宋书堂听了听觉得目前这样调查没有任何问题。 但却少了一项。 他问道：“孩子的身份呢？” 朱越为难说道：“孩子的身份现在比较难调查。” “孩子是日谍从沪上带来，能不能让沪上方面的成员出面调查一下？”宋书堂问道。 “我之前有这样的想法，但孩子是从日谍机构直接被带走，且这件事情的保密程度很高，沪上方面的成员想要调查极为不易。”朱越解释说道。 通过沪上成员去调查。 很难有收获。 不如抓到破风小组的成员，来解开这个秘密。 “此前不是有个成员和御木孝太的妹妹御木舞子在接触吗？”宋书堂问道。 这个成员之前说是接触御木舞子想要提供有关御木孝太的情报。 但是接触的比较顺利。 且御木孝太的情报，这个御木舞子不一定知晓。 军统局长远考虑，打算让其潜伏下来，日后另有大用。 现在应该和御木舞子接触的还不错。 能提供一些孩子的情报吗？ 朱越说道：“御木舞子不参与破风小组的事情，处长认为她知道孩子情况的可能性很低，而且这个人潜伏的不错，已经获得了御木舞子的信任，打听这件事情暴露的话不划算，所以不打算动用这个人。” 听到这里宋书堂也没有坚持。 他认为处长的考虑是有道理的。 按照御木孝太的行事风格，如此小心谨慎。 就算是自己妹妹，他也不会将任务告知。 但如此看来孩子的身份一时半会就很难搞明白了。 不过龙昊却说道：“不管孩子什么身份，但肯定是破风小组来山城的 之后几人散会，就开始按照朱越说的展开调查。 看能否有所收获。 宋书堂受伤自然是不能参与，所以随后的几日，他在办公室内，想的更多的还是有关孩子的消息。 日谍为什么要带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如果足够重要，干嘛不留在沪上。 带来山城明显是危险的。 他们的任务围绕一个孩子展开，这个任务是什么？ 孩子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且他们给孩子喂药，这显然表明孩子不是他们自己人，不是他们自己人却重要，重要的是孩子本身吗？ 孩子还这么小。 理应不存在重要的可能。 那么就是孩子的父母。 所以父母是谁？ 这就是难点，现在就是搞不明白这些。 第304章 僵局 调查紧锣密鼓。 受伤难参与其中。 整日在办公室内反倒是在纸上写了不少东西，便于推断孩子一事。 可不管如何推断。 都难有所建树。 稿纸耗费不少，墨水更是如此，但进展甚微。 今日龙昊调查归来，进入宋书堂办公室内，看到不仅仅是办公桌上，连地上都散落不少稿纸。 他蹲下身子前去收拾，口中说道：“你要多多休息。” “闲不住。”宋书堂无奈说道。 随即问道：“你们调查如何？” “孙秀丽这里是再无有价值的线索可挖，已经安排人将其送回，且还给了一个孩子，说是在情报科关押期间所生。”龙昊说道。 因为孙秀丽的家人已经知道她不在福利院。 毕竟这几日临盆。 家里很担心。 时常都会去看。 找不到人就是失踪，家里怎么可能不急。 福利院也有人看到孙秀丽被带走，故而也知道人在军统局内。 说是配合调查，且严禁保密，要求她丈夫不可过问。 能帮的只能如此。 至于破风小组的人会不会主动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丈夫？ 破风小组的人不至于如此无聊。 再说就算是告知了，对军统局有什么损失。 或许破风小组还会多暴露一些。 所以情报科现在不担心这件事情被拆穿。 他们已经帮了孙秀丽。 如果被日谍拆穿与他们也没有关系。 反倒是想要看能不能因此掌握到更多线索。 听到孙秀丽已经回去，宋书堂又问道：“针对郎中的调查呢？” “和郎中关系好的几人我们都已经调查到，且都询问过，但是却没有人知晓这件事情。”龙昊皱眉。 听到这样的答案宋书堂有些不能接受。 日谍得知孙秀丽的事情，必然是从郎中这里流传出去的。 毕竟她自己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这是她的秘密。 一个会影响她生死的秘密。 那么只能说情报科目前的判断存在问题。 郎中不是告诉了与自己交流比较密切的人。 可能是一个关系一般的人，但是阴差阳错就聊到了孙秀丽。 这个关系一般的人，或许会将信息透露给日谍。 可是如果是关系一般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太多了。 情报科一时间是没有办法调查的。 且破风小组成员都能杀郎中灭口，必然也知道情报科会调查与郎中有关的人，他们哪怕是不能杀告诉他们这个情报的人，免得暴露更多。 肯定也可以转移。 让这个人就算是被情报科找到之后，也无法提供更多情报。 就目前他们查了这几天，足够破风小组完成这一切。 看来现在这个价值，已经微乎其微，可哪怕是如此微小，也需要调查，毕竟他们目前没有其他的调查手段。 收拾完草稿。 龙昊问道：“你这里有进展吗？” “没有。” “不急。”龙昊其实很急，但不想宋书堂着急，只能劝慰。 “组长说调查药品一事有进展吗？”宋书堂问道。 日谍这一次使用的药品，必然是进入山城之后，才获得的。 毕竟他们不会提前带进来，因为他们也不会想到，孩子会出问题。 你带着药物潜伏，是给自己增加风险，潜伏就要万无一失。 那么在山城什么情况下可以得到这样的药物？ 这类药物是管制品。 而且是管控非常严格的。 日谍怎么获得的？ 别说黑市。 就算是在黑市上，你有钱也不一定有货。 但是情报科抓到五岛勇人、合山遥歩没有几日，就将孩子送去福利院。 破风小组立马就拿到了药品展开行动。 这个速度已经是快的离谱。 他们从什么地方获得的药物？ 这个方面其实是可以深究一下。 同时也调查各大拥有这类药物的医院，有没有对不上数的。 龙昊回答说道：“组长这几日都在跑着调查医院，甚至于是有资格用这类药的机关单位医务室，但收获不太好。” “没有线索？” “目前还没有，今天组长去最后几个地方，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就听到了外面朱越回来的声音。 龙昊推着宋书堂出去。 见到朱越就跟着他进去办公室。 宋书堂直接问道：“有收获吗？” 朱越无奈摇头说道：“这类药物管控严格，所以查起来很容易，记录的都非常明确，且并不是一个人管理，所以想要在里面做些手脚不容易，但都没有问题。” “黑市呢？”宋书堂觉得朱越不可能是没有查到。 毕竟有药的地方记录的很清楚。 什么地方有药更是记录的清清楚楚。 不会出现漏查的情况。 那么现在看来，可能就是从黑市上面流出的。 “黑市我也已经查过了，市面上想要这种药的人很多，价钱也很高，但是根本就没有货，就算是排队有些都排队到三个月之后，且还是先交定金，最后有没有货也不保证。 日谍可是很短时间就弄到了药，这显然也不是从黑市弄到的样子。”朱越摇头。 这就奇了怪了。 基本上就这两个途径。 日谍不通过这个两个途径，怎么可能搞到药呢？ 别说宋书堂奇怪，大家都奇怪。 朱越说道：“我现在推断这个药或许是其他潜伏在山城的日谍，提供给破风小组的，他们潜伏进来的早，可能提前准备的有药，破风小组刚好需要，就给他们使用了。” 这个推断有一定的道理。 孩子重要。 现在孩子没了。 破风小组一定想要将孩子弄回来。 将事情汇报到土肥原机关内。 土肥原机关帮忙在山城联系了一下，给破风小组搞到了药。 宋书堂说道：“那么这个药可能还是从黑市流出的。” “但问题是不知道具体时间，可能很久之前，也可以是半年之前，而且黑市买卖东西很少有具体的信息，就算是查现在都无从查起。”朱越说道。 你说刚卖出去。 情报科查的话，还能有点蛛丝马迹。 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卖出去的，是真的难查。 而且没有客户资料，毕竟在黑市上买卖东西，那都是保密为主。 “马匹呢？”龙昊也忍不住问道。 “马倒是找到了主人，是码头帮忙运货之人的马，但是这马他说是丢了，之前都已经报案了，现在看来是破风小组直接偷的。”朱越说道。 码头有石阶。 山城也有很多石阶。 所以不少货物都是力工挑着搬运。 但是也有些是利用马。 只不过现在因为建设山城比较重要，马在行走的时候，难免会有马粪。 所以很多地方已经不能由马来运送了。 因此活动范围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但还是有不少从事这项工作的人。 现在看来破风小组是直接偷马，避免给自己留下太多的线索。 可见这个调查也行不通。 那么现在看来，就没有办法调查了啊。 之前说的调查方向已经全部陷入了僵局。 龙昊无奈说道：“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破风小组的应对还真不错，居然是将风险降低到了这种地步。” “御木孝太这个人，确实不好对付。” “接下来怎么办？” “书堂我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研究孩子的事情，要不要说说。”朱越对宋书堂说道。 “还没有一个结果。” “说来听听，大家也集思广益一下。”朱越觉得现在换换脑子也不错。 毕竟他们目前的调查手段，有些不管用。 见如此宋书堂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去会议室吧，让龙昊将我办公室内写的东西拿来。” “通知上口亜希子过来。” 很快四人出现在会议室内。 调查结果上口亜希子也已经知晓，对此她其实是有预料的。 毕竟破风小组行动之前肯定会想好后续的一些突发状况。 等到大家坐好之后，宋书堂坐在轮椅上。 龙昊将他写的东西贴在前面。 宋书堂说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孩子的事情，但没有太多眉目，今天说一说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首先这个孩子是破风小组的任务，且对破风小组来说很重要已经得到证实，但既然孩子如此重要，为什么日谍当日逃跑的时候，不顾及孩子的生死，反而是用孩子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呢？”宋书堂问道。 当日他选择救孩子。 但是他也可以选择不救。 日谍是没有办法做出这样的判断，所以说当时日谍已经不在乎孩子的生死。 将孩子带回去最好。 带不回去自己也要跑掉。 哪怕是孩子出现意外都可以接受。 既然重要。 但又可以出现意外。 可见这个孩子的重要性，并非是需要破风小组舍命保护的重要。 上口亜希子最先开口说道：“这个孩子可见不是日本人，是破风小组的任务，这个任务他们需要完成，但在已经完成不了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舍弃孩子，所以这个任务可能是什么？” 宋书堂指着 这是宋书堂这几日猜想的一个结论。 但是没有任何依据。 就完全是依靠猜想。 朱越听闻此言开口：“破风小组的 “可一个孩子和‘新府计划’能有什么联系？”龙昊问道。 宋书堂指着 “你的想法是日谍利用这个孩子，逼迫他们的目标加入汪伪集团？”上口亜希子问道。 “目前我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断，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日谍有什么作用。”宋书堂说道。 “你们怎么看？”朱越对龙昊、上口亜希子问道。 龙昊想了想说道：“我认为书堂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上口亜希子说道：“但是孩子怎么会落入日谍手中呢，还是在沪上？” “这个就不知道了。” “孩子又被带回来山城，日谍是打算让他们要策反的目标人物见到了吗？” “如果不见到可能只是照片的话，日谍的话不一定会被相信。” “所以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可能会负责和这个人的见面？” “但显然他们并没有见面，就已经被我们抓捕。” “只是破风小组进入山城的时间不短，按照五岛勇人的说法，他们已经进来有一段时间，怎么还没有和目标人物见面？” “想来破风小组也在找机会，毕竟他们冒然联系，说不定自身也会有风险。” 上口亜希子说道：“如果这样推论，确实是都可以做出一定的解释，但是真相究竟如何，是没有一个十足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宋书堂问道。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现在确定，孩子是某人的后代，日谍想要用孩子威胁逼其就范，你也没有办法展开调查，毕竟山城有很多人都有可能是日谍策反的目标，你更加不能大张旗鼓说这件事情，毕竟就算是你站出来说孩子在情报科手里，让被日谍联系的人出面认领。 这个人恐怕也不敢认领，毕竟和日谍接触，隐瞒不报这个后果可想而知，其次就是说孩子都已经安全，他完全可以等，没必要急不是吗？”上口亜希子说道。 要么就是日谍还没有和这个人联系，你说不说没用。 要么就是日谍已经联系，你说了对方也不会站出来承认。 查你又没办法查。 所以上口亜希子认为现在宋书堂研究这个孩子的身份，有些没有用处。 朱越去看宋书堂。 觉得上口亜希子说的有道理。 宋书堂却说道：“但是孩子在我们手里，日谍很怕我们会将事情公布出来，那么他们就没有办法策反，也就是说任务失败，这对御木孝太来说很难接受。 所以我认为现在他们会加速，且没有孩子只能用照片之类他们准备的后手，效果肯定不如有孩子来的好。” “然后呢？”上口亜希子问道。 “如果我们可以掌握到他们策反的动向，说不定能找到破风小组的人。” “那不还是需要找到他们的策反目标，刚才已经说了，很难。”上口亜希子觉得这个和之前说的问题是一样的。 你怎么解决？ 第305章 女学生 确实现在没有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也正是如此宋书堂才说目前还没有结果，今日说出来就是让大家讨论。 目前他提供的思路就是调查孩子背后的家人。 或会存在被日谍策反的可能。 只是调查困难重重。 接下来开始集思广益，问题上口亜希子已经提出，怎么解决？ 龙昊首先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说道：“你说孩子的照片不如孩子本人来的有说服力，那么说明这个人肯定是见过孩子的，而且是短时间内见过。” 为何如此说？ 如果没有见过孩子，日谍就算是将孩子抱去，也没有用啊。 对方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总不能日谍说是就是吧。 而且肯定是短时间内见过，毕竟孩子的变化是很大的。 几个月不见，再见你不一定认得。 而且一岁多的孩子，短时间内见过，那肯定是认识的。 “可就算是知道这些信息，还是很难调查。”上口亜希子说道。 你调查谁见过孩子？ 谁家里有孩子？ 谁家里的孩子不见了？ 这些显然不好调查。 毕竟孩子是从沪上来的，而不是在山城丢的。 显然这里面肯定更加复杂。 朱越想了想说道：“很多高官的家人其实都被保护，免得被威胁做出一些出卖国府利益的事情，因此我们想要调查这些信息，都算是保密内容，肯定是没有办法去查的。” 为了一个孩子。 让伱查所有人的资料，显然不可能。 就算是抓日谍都不行。 虽然听起来没有道理，但事实就是这样。 想要知道破风小组会联系谁进行策反，你很难掌握这方面的线索。 会议室内陷入沉思。 每个人都在思考。 突然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问道：“你在土肥原机关停留过一段时间，你知道他们在山城的重要策反目标，都有哪些吗？” “自然是位高权重的存在，但具体是谁就不太清楚，再者说破风小组现在的目标，肯定与那时候的也有差别，越是位高权重越是难以展开调查。”上口亜希子对这种事情也很了解。 涉及到高层，就是会举步维艰。 他们可没有什么皇权特许。 先斩后奏。 “这件事情现在汇报上去，上面只会选择放出消息，让被破风小组选定的策反人员得知孩子已经不在日谍手中，从而破坏破风小组的任务，但是对于我们抓捕破风小组没有任何帮助。”朱越说道。 你如果抓不到人。 你就只能选择破坏他们的任务。 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仅仅只是破坏任务，这对情报科的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都想要抓到御木孝太。 且都一定要抓到御木孝太。 宋书堂不想放过现在得来不易的线索，如果破风小组的任务被破坏，他们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所动静，那么下一次想要找到有关他们的线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急，再等等。”宋书堂说道。 按照五岛勇人的说法，破风小组还没有带走孩子，让被策反人员看过。 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还在进行中。 就算是现在孩子没了。 破风小组担心暴露，可能会加快速度，但也不会如此之快。 情报科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利用。 宋书堂不想放弃的这么早。 上口亜希子也不想放弃。 但就目前掌握到的这些东西，她是真的一筹莫展。 会议的结果只能说很一般。 四人互相对望一眼，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展开调查。 “你们说破风小组还会对孩子出手吗？”龙昊问道。 “不会。”朱越说道。 这是不用去猜的。 破风小组肯定已经放弃孩子了。 无奈散会。 接下来几日大家都想尽办法想要调查到一些线索。 可是一无所获。 最后沈渌水担心破风小组完成策反任务。 故而开始放出消息。 说破风小组来山城带着一个孩子，现在孩子在情报科手里，非常安全。 其实就是告诉被策反人员。 你现在不需要听日谍的话。 同时孩子的照片已经登报，就在军统局门口拍摄的，坐实这个说法。 也是一个寻人启事。 虽然明知道背后的人，可能不会出面。 但也抱有一丝幻想。 如果背后的人愿意站出来，说不定可以提供破风小组的信息。 但是几日过来，没有任何人站出来。 破风小组也已经销声匿迹。 对孙秀丽破风小组没有任何兴趣，不可能为了这个女人暴露行踪。 鲍意伟专门召开了会议，要求情报科将破风小组抓捕。 压力是给到了。 只是线索还是迟迟没有发现。 郎中这里的调查也已经断了，找不到是谁泄露的消息给日谍。 郎中一死这件事情调查起来就困难重重。 可目前他们也仅有这条线索，索性都去调查走访，宋书堂的伤势现在好了一些，也是坐不住，被毕胜等人推着，每天也是调查走访。 经过情报科的不懈努力。 还真有了一些眉目。 可这都已经是很多天以后的事情了，哪怕是有眉目，大家也没有欣喜。 此前在郎中之前开设的中药铺不远处，除了住有孙秀丽之外，还住着其他人家，和孙秀丽算是街坊四邻，不过距离远一些。 在空袭轰炸中就都被炸毁了。 搬走之后就很少见面，但是这个女人是生了一个女儿，想要一个儿子。 但是多年也是怀不上。 就经常在这个中药铺抓药看病。 后来也是跑到郎中家里去看病，因为她听说孙秀丽坏上了。 孙秀丽也去过这个郎中家里。 她就又去了。 很久不见自然会聊起孙秀丽。 看着是之前的老街坊，郎中难免多说两句，就泄露了消息。 告诉这个人不要透露。 这个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但是出去之后忍不住将事情告诉了自己丈夫。 他丈夫也心疼孙秀丽这个女人，警告自己妻子不要出去说闲话，不然因为他们的话害死了人，那后半辈子可就良心难安。 女人也意识到了严重性。 但越是不让人说，就越是想说。 女人没有告诉其他人，告诉给了自己的妹妹，她妹妹住在南岸，距离城区很远。 妹妹是一家茶馆的老板娘。 当日她去茶馆见到自己妹妹，想着距离这么远，也互相不认识，说说没什么。 就说了。 当日在茶馆内的人可能有人听到了。 但是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也就没放在心上。 想来日谍当日也在茶馆之内。 就当是听了闲话。 后来孩子出事之后，反而是想起来这件事情。 听到的只言片语里面有福利院，那自然是重点要调查一下。 就找到了郎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但是你让这个女人告诉你，茶馆当日有什么人，她怎么可能记得住。 而且日谍只怕早就不在南岸，可能已经转移。 也难怪日谍只杀了郎中。 没有杀这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对他丝毫没有威胁。 但情报科如今却只能紧抓这条线索，开始去南岸调查。 毕竟破风小组成员会出现在南岸这个茶馆，极有可能就住在附近，不然很难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看来破风小组成员，潜伏是比较分散的。 有在城区例如五岛勇人、合山遥歩这样的存在，也有在南岸这种地方潜伏的人员。 茶馆内的人肯定是记不清这个人。 但调查一下茶馆附近那段时间有没有住进来什么新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经过情报科的缜密调查，发现了蛛丝马迹。 可是找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看来和情报科此前想的一样，破风小组利用这段时间已经做好了后续工作的处理。 调查这户房子的主人，他提供不出来租户的信息。 因为他提供的信息只有名字。 但想来是假的。 照片是没有的。 毕竟这里比较偏僻，租房子没有那么严格，没有照片也是可以的。 但确实违反了相关规定。 房东被好一通教育。 房间内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根据附近的邻居，以及房东的描述，掌握了这个人的长相。 宋书堂知道这是除了被情报科抓捕的两人。 以及失踪的联络人。 和在歌乐山负责与孙秀丽接头，还有接应的日谍之外的另一人。 虽然不知道歌乐山当日负责接应的日谍是谁，但是肯定进入了福利院。 进入福利院的人宋书堂都有印象。 和这些人的描述是不相符的。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新人。 也就是破风小组。 组长有御木孝太。 组员有五岛勇人、合山遥歩，以及他们的联络人。 以及歌乐山行动的两人。 和南岸出现在茶馆得知孙秀丽信息的一人。 现在看来这就已经有七人。 且这些人的相貌现在基本上都有掌握，却没有上口亜希子说的久池井然、宇佐川健。 那么破风小组的人员就算是最少都有九人。 这还只是你知道的。 或许还存在你不知道的。 那么这个破风小组可是一个大的谍报小组。 恐怕已经具备了所有能力。 应该可以独立直接联系土肥原机关。 在歌乐山的任务上获得药品，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从南岸回来朱越说道：“掌握的线索不多，而且对方已经提前躲起来了，现在想要搜查很难。” “而且这个破风小组好像一个庞然大物一样。”龙昊皱着眉头说道。 这越调查人越多。 显然是大家此前没有想到的。 就在即将再次陷入一筹莫展之际，情报科成员跑过来汇报消息，说他们离开南岸之后，茶馆的老板娘突然想起来，当日那个新来的人确实在茶馆内喝茶。 因为茶馆里面熟客较多。 所以她对新客人印象还是有的。 加上当日那个客人点了一杯需要她亲自冲泡的茶，故而印象更深。 只是当时情报科突然上门调查，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这是刚想起来的。 根据老板娘提供的消息，这个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平头肤色较白。 个子不高。 这和房东提供的消息是一致的。 看来老板娘确实没有记错。 但是老板娘提供的消息之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日这个人不是一个人在茶馆喝茶。 而是和一个女人一起。 这个女人年纪只有二十来岁。 像是一个女学生。 虽然没有穿校服，可是发型和气质是很像的。 “女学生？”朱越疑惑。 “十个人？”龙昊还说破风小组有九个人，现在看来是十个，可能还不止十个。 女学生是一个新人。 而且在茶馆见面，这个女学生大概率也是日谍。 可能是他们见面做一些交谈。 但山城现在大学太多。 就算知道对方是女学生，你也无从调查。 想要老板娘提供更多有关这个女学生的信息。 情报科成员已经将老板娘给带过来。 朱越等人在会议室接见。 宋书堂用较为和善的语气，希望她可以回忆一下，这个女学生都有什么特征。 有没有学校的胸牌？ 或者是拿着什么书籍？ 等等细节。 老板娘思来想去说道：“她身上没有明显的特征，但她当时头上有一个发卡，这个发卡是手工的，我觉得很好看偷偷记下了样式。” “能画出来吗？” “我不会画。” “你说我画，如果画的不对，你纠正我。” “好。” 费了很长时间，终于在纸上画好了一个发卡。 是一个蝴蝶结样式的发卡。 而且点缀有小。 看着纸上的图案老板娘说道：“就是这样的。” “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没有了。” “你回去之后如果还想到什么，一定要 “我明白。” 等到老板娘离开，朱越等人看着宋书堂画出来的发卡说道：“查这个发卡？” “但是在学校里面查，会不会容易打草惊蛇？”上口亜希子问道。 毕竟日谍知道情报科会查到南岸。 已经将住在这里的日谍撤走。 那么必然也会担心，当日和这个日谍见面的女学生。 虽然不至于立马就撤离，但肯定会关注。 你现在突然查学校，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从而继续撤离。 宋书堂说道：“老板娘既然说这个发卡是手工的，我们就不要在学校里面查，查一查售卖这些东西的摊位、店铺，和会制作这些东西的人，慢慢找到这个女学生。” 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悄悄的锁定她。 不给她撤离的机会。 第306章 锁定学校 发卡的发现对众人来说是意外之喜。 极有可能通过此发卡找到突破口，此举情报科格外重视。 为确保信息保密不被日谍小组所知，朱越、龙昊亲自带队挑选人员参与调查，务必要在保密之中找到线索。 宋书堂行动不便自然没有去凑热闹。 上口亜希子身份不同，且排查山城内的人员，她也不了解出面并无帮助。 许还要分心让情报科成员对她多加防范。 故而朱越并未让上口亜希子参与，她反倒是和宋书堂一样，留在了情报科内。 闲来无事上口亜希子就来宋书堂办公室闲聊。 说是闲聊其实也不尽然，上口亜希子聊的其实是情报科消息泄露一事。 对于这件事情自从上次的调查之后，就没有结果了。 她肯定是想要打听的。 只是她的身份没有人和她说这些，一直都没有打听到。 现在闲下来了，就想要问问。 但其实宋书堂也不知道。 所以实话实说，说这件事情属于军统局调查的机密，自己也不清楚。 对策上口亜希子倒没有怀疑。 毕竟宋书堂的身份地位，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你认为是谁？”上口亜希子问道。 看到她的样子宋书堂明白过来，她找自己根本就不是打听所谓的消息，因为她很可能就猜到了自己也不知道任何情报。 问自己认为是谁？ 话里话外的意思恐怕是想要说，你认为这个人和拥剑小组出事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不然宋书堂凭什么有怀疑？ 都没有嫌疑人。 宋书堂若是说了，则表明承认自己调查拥剑小组一事。 上口亜希子还不死心。 就算是聂洪已经和她接触，她却还在宋书堂这里不死心。 看来作为情报科的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来说，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哪怕现在上口亜希子在情报科的处境，已经有些好转。 她却还是有想法。 只是不知道这个想法是什么？ 但是她想要宋书堂上钩，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当决定由聂洪接触上口亜希子之后，宋书堂就不会节外生枝，聂洪、颜清辉说的话很对。 对付上口亜希子，不能急。 因此她不管说什么，宋书堂都不接招，让上口亜希子只能无功而返。 两人算上各自心怀鬼胎。 上口亜希子觉得宋书堂一定关注拥剑小组的事情。 可是三番四次的试探，对方都不接茬，让她觉得宋书堂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今日试探也只能作罢。 宋书堂想看上口亜希子着急，但其实她也不急。 她也打算慢慢来。 反正破风小组的任务一时半会根本就结束不了，上口亜希子也不会立马就有危险。 且现在调查得知破风小组的人员非常多。 仅是他们知晓之数都在十人。 运气不好调查个一年半载没有结果，或是不能一网打尽，都是非常正常的。 送走上口亜希子宋书堂也是面无表情。 日子还长，他更不急。 这人刚走卢巧唯也过来，还带着医药箱。 宋书堂的伤口是需要换药的，还有就是身上的皮外伤，也是如此。 跑医院比较麻烦。 且军统局内就有医务室，所以这项工作就落在卢巧唯头上。 她说宋书堂行动不便，就不用过去医务室。 到时间了她过来情报科。 “麻烦了。”宋书堂对卢巧唯说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 脱了上衣开始换药，卢巧唯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她是护士。 这种情况见的太多了。 “伤口恢复的不错，就是有些比较深的伤口或许要留疤。”卢巧唯一边动手一边说道。 “留疤也无妨。” “好在你脸上没有，不然就破相了。” “我可是拼命护住了脸。” “这命拼的值。”卢巧唯也打趣说道。 之后就是腿上的枪伤换药。 弄完之后宋书堂问道：“孩子还好吗？” 今日卢巧唯过来没有带孩子。 毕竟她是来工作的，带着孩子就没有办法。 “睡着了，情报科的人看着呢。” “这些天伱够辛苦的。” “带孩子比我想象的辛苦多了。” “要找人帮帮你吗？” “我现在都不回去，就住在局里，有些有经验的姐姐会不忙了来帮忙，你不用担心。”卢巧唯说道。 这些人都是非常值得信任的。 再者说了孩子都不离开军统局，还能出什么问题。 情报科的成员更是一直都跟着。 对此宋书堂是放心的。 不过卢巧唯也看到了登报的信息，说道：“怎么也不见孩子的家人出面认领？” “可能没看到吧。” 宋书堂只能如此说。 但也有可能就是看到了，但是现在不会出面。 反正还在情报科这里是安全的。 等到日后风头过了，才会有人出面认领。 “就怕我都养出感情了，对方家人出现接走孩子。”卢巧唯苦笑说道。 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人当然是会有感情的。 “那你现在就不要投入感情。” “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们情报科的人一样，冷血无情啊？” 面对卢巧唯的反问，宋书堂只能笑笑。 情报科的人不是冷血无情。 往往情报科的人情感更加丰富。 只是他们会压抑自己的情感，不会让自己的情感影响自己的行动和判断。 很多时候他们是和自己在战斗。 生死也就在这一线之间。 卢巧唯的话宋书堂没有反驳，也不需要反驳。 送走卢巧唯之后，宋书堂就在办公室内等待朱越、龙昊的调查结果。 这都已经过去几日。 也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有线索。 等到晚上下班也不见人回来，宋书堂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在情报科内等着。 等到九点左右情报科负责调查的人才回来。 朱越、龙昊自然在其中。 见到两人，宋书堂推动轮椅上前。 龙昊面露喜色说道：“今天有发现线索，调查的时间长了点。” 听到有线索，宋书堂同样是来了精神。 龙昊接过宋书堂的轮椅推进朱越办公室。 等到两人坐下，宋书堂问道：“调查到什么？” “这个发卡的制作人我们已经找到了。”龙昊说道。 “是谁？” “是一个学设计的人无聊设计的，只是她现在没什么工作，也没有什么好的就业机会，就自己设计了一些发卡之类的小玩意，然后将自己的设计卖出去。” “她不负责制作？” “对，只是卖设计。” “卖给谁了？” “也不算是卖，毕竟没什么人会买，是她邻居给她送了些粮食和蔬菜，她就将设计稿给了，因为她邻居是做一些小生意的。” 听到这样的解释宋书堂认为更加合理。 毕竟现在来说，对于设计买单的人，是少数。 大多数人是不太理解设计的。 “这个邻居做出发卡之后，卖给谁了？” “因为是手工尝试，所以做不了很多，他就简单做了五个，三个自己负责卖，两个给了自己认识的一个做小生意的，他这三个出手很快，都卖给了熟客，我们今天已经全部找到，不符合老板娘的说法。 另外两个被那个做小生意的人，在中央大学门口给卖掉了。” “中央大学？”宋书堂没想到居然是中央大学。 自己在这个学校可是还有一个假身份。 顾遥行。 “所以那个女学生可能就是中央大学的学生？”宋书堂再问。 “也可能是山城大学，毕竟两个学校差不多就在一起。” “调查这两个学校？” “原本是打算让你用顾遥行的身份进入调查，但是你现在受伤肯定不行，所以安排几个生面孔进入学校内排查。”朱越说道。 宋书堂有学校的身份。 乔装打扮一下。 装一个学生问题不大。 能进去调查日谍，毕竟宋书堂的能力是很强的，这点大家都清楚。 但是宋书堂受伤了。 而且是被日谍打伤的。 那么这个时候他进去学校排查，行动不便不利于任务的展开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这个伤势可能会让日谍 仔细观察一下搞不好就能认出宋书堂的身份。 所以朱越认为，还是安排其他人进去调查，这样更加安全。 学校的学生很多。 你不如此调查很容易打草惊蛇。 而且想要封锁大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稍有不慎就会闹大。 闹大不是怕上面责罚，而是怕日谍趁机逃走，你可能抓不到人。 因此秘密调查是最稳妥的。 找到潜伏在学校内的日谍，不管是抓捕还是监视，都可以有更多选择。 破风小组做的很好。 但情报科依然是费尽全力找到了一条线索。 如今已经锁定到学校之内。 可谓是艰难的进展。 “让谁进去？”宋书堂也觉得自己受伤很影响，不然自己直接就可以去学校里面报道。 现在只能看是安排谁进去。 “我。”龙昊自己就主动说了出来。 “你去？” “我不像学生吗？” “挺像的，但要乔装打扮的好一点，不要被日谍认出来。”宋书堂提醒说道。 “放心。” “就龙昊一个人吗？”宋书堂对朱越问道。 “还有一个女的，情报科文员，从科长那里要的。” “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安排一下他们进入学校的身份，后天就可以开始。” “不需要安排个老师之类的，进去协助配合一下吗？” “新老师远比新学生受人注意的多，稳妥起见不安排了。”朱越说道。 毕竟这两个大学，现在是非常高等的学府。 安排老师是比较严谨的一件事情。 或许会被人注意。 不如安排学生来的保险。 得知有了进展还可以开始调查，三人都松了口气。 不然破风小组你真的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们。 这一次的线索没有人想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故而知道的人很少，调查的方式更是小心，宁可多费一些时间，都不能冒险。 去横街那自然是朱越他们去。 连上口亜希子都被带去了。 在临时据点负责接应。 宋书堂被他们留在情报科，谁叫他受伤了，大家都让他休息。 这天晚上下班却看到了孟佳期。 示意情报科成员回去，宋书堂自己转动轮椅来到孟佳期面前说道：“你怎么来了？” “某些人说让我搬家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帮我搬家，现在还能帮吗？”孟佳期问道。 其实宋书堂受伤一事。 孟佳期不知道。 因为南方局没说。 只是今日孟佳期搬家想起来宋书堂的话，就给情报科打了电话，谁知道听闻宋书堂受伤了。 所以专程来看看。 “看来只能食言了。”宋书堂无奈说道。 “给你带了点补品。”孟佳期可不是空手来的。 “用不着。” “看病患总不能什么都不带，这东西是壮骨的，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那就谢谢你了。” “是不是只能吃清淡些？” “我都吃的随便，不忌口。” “不忌口可不行，影响伤势恢复。”言谈间孟佳期就推着轮椅向前走。 要带着宋书堂去吃饭。 坐在饭店之内孟佳期问道：“方便说说怎么受伤的？” “之前报纸上的消息你看了吗？”宋书堂问道。 虽然那个登报不是红党的报社，但是孟佳期是从业人员，其他报社的报纸自然会看。 “孩子？” “是的，在抓捕日谍的时候救孩子受伤的。” “你们用孩子做诱饵？”孟佳期 “没错。”宋书堂直接承认。 毕竟你确实用了。 现在支支吾吾也没什么意思。 孟佳期其实不太认同这样的做法，可是看宋书堂受伤，就知道他是舍命保全孩子。 所以这个问题很难说对错。 但是对宋书堂来说，孟佳期认为很对，且是超出一般人的伟大。 “想吃什么点什么，我请客不要客气。”孟佳期说道。 “这么大方？” “替孩子谢谢你。” “孩子不是会是你们的……” “你想多了，单纯替孩子谢谢你。”孟佳期笑着说道。 宋书堂还真的想过，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和红党有关系。 破风小组要策反的人，会不会是红党的人？ 今天这句话也是试探。 但根据孟佳期的表现来看，不是。 谈不上失望，毕竟这样的可能性确实很小，所以两人就吃饭闲聊。 孟佳期饭后是坚持将宋书堂送回家，自己才回去。 同时告诉宋书堂自己新租的房子，虽然还没有搬过去，但是也就是这两天。 让宋书堂以后找她，直接去新住址就行。 第307章 互为搭档 减少活动营养均衡使得伤势好的很快。 也要感谢卢巧唯按时检查伤势以及换药。 山城的物价再次上涨，导致很多百姓议论纷纷，可当局想要调控难度却很大，只能勉强抑制物价的疯狂上涨，给大家一口喘息的机会。 因此这种情况之下宋书堂能保证营养均衡，是真的很难得的一件事情，自然要归功于情报科的关照。 对下面的人沈渌水还是不错的。 朱越带队已经去中央大学、山城大学一段时间，只是还没有消息传回，不知道调查的如何。 宋书堂、上口亜希子只能在情报科等待。 上口亜希子没事干整理了一下破风小组现在已经掌握的情报。 还找宋书堂讨论了几句，他们都认为破风小组这一次或许是两两搭档行事。 而不是知晓全员身份。 抓捕五岛勇人、合山遥歩，他们是二人假扮夫妻潜伏，那么自然也是工作搭档。 他们并不知晓破风小组内其他成员的信息。 在歌乐山设计想要带走孩子的同样是两个人，一个人负责接应，一个人则是与宋书堂交手，看来也是搭档，他们或许也不知道破风小组其他组员的信息，与五岛勇人是一样的。 再则就是在南岸。 在茶馆里面，同样是提供郎中消息的日谍，与女学生的见面。 依然是两个人。 看来这两人互为搭档。 由此上口亜希子做出推断，破风小组此次前来山城，潜伏中是两两互为搭档，且互相不知道其余人的身份。 御木孝太是负责人。 他安排这些人的工作。 但这些人并非完全没有联系，毕竟获得郎中情报的人，和去歌乐山负责带走孩子的人，并非同一组搭档。 可见这个配合是非常灵活的。 除了不能知道对方信息之外，情报方面御木孝太会安排共享，然后做出最适合的方案。 这个推断宋书堂是认可，可见上口亜希子是真的动了脑子。 但上口亜希子还说，如果久池井然、宇佐川健互为搭档的话，破风小组的人数可能就是他们现在了解到的。 可是如果两人各有搭档的话，这个人数还要增加。 同时上口亜希子还在分析五岛勇人、合山遥歩的联系人，这个人目前是单独存在的，他有没有搭档？ 还是说负责消息联络的人，是不安排搭档的？ 那么其他一对搭档之间，是不是都存在一个联络人。 他们都无法直接联系御木孝太？ 那么这个联络人的数量会不会太多。 如果这样看的话，那么破风小组的人数只会更多，单是联络人都要有好几个。 这对御木孝太也不太安全吧？ 对此宋书堂做出分析说，五岛勇人、合山遥歩是比较重要的，因为他们带着孩子。 所以可能御木孝太只给他们安排了联系人。 至于其他人。 可能是有联系渠道。 而不是有专人负责联系。 对此上口亜希子觉得有可能，毕竟五岛勇人这组搭档，是破风小组来到山城之后 当有了这个搭档的推断之后。 上口亜希子说道：“既然他们互为搭档潜伏，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就住在一起，在歌乐山行动的人肯定也不会分开太远，毕竟郎中一事都知道的很清楚，后续都可以去灭口，那么为什么女学生在大学里面，她的搭档却会出现在南岸呢？” 奇怪！ 既然是互为搭档潜伏。 这未免距离有些太远吧。 很难起到配合的作用。 但是那个男日谍的住所他们是找到的，确实在南岸。 女学生就是在大学之内。 不管是她女学生的气质。 还是说发卡。 都能证实这一点。 对于这个疑点，宋书堂也意识到了问题。 为何这对搭档如此不同寻常呢？ 宋书堂看着上口亜希子说道：“他们的距离确实远了些。” “为什么破风小组要做出这样的安排？” “应该不至于是无奈之举。”上口亜希子觉得破风小组潜伏，显然是做好了准备，五岛勇人、合山遥歩这里是突发状况，其他人理应是没有问题的。 不可能出现一些不方便的事情。 但既然他们这组搭档安排的远，只能说明这对他们来说，并不会产生影响。 宋书堂认真思考之后说道：“有没有可能这组搭档负责的目标人物，工作在学校但家在南岸，所以他们才会出现这样的配制。” ‘新府计划’是什么？ 是策反、是拉拢，是得到更多的支持。 是让国府颜面无存。 要和国府分庭抗礼。 争夺名号以及正统。 那么这对搭档的任务极有可能也是策反拉拢。 目标人物会出现在两个地方，所以他们就分别在两个地方潜伏下来，这个理由是说得通的。 上口亜希子立马说道：“南岸有不少国府高官的府邸，甚至于还有很多其他党派和社会各界人士的住所，这些人之中在学校任职的不在少数，你的这个说法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联系组长回来一趟。”宋书堂觉得这个推断，现在需要告诉朱越。 朱越回来一趟。 龙昊他们的任务也不会被耽误。 上口亜希子当即出去，找人给朱越送信，让其回来一趟。 当天晚上就看到了朱越。 宋书堂让他回来一趟，朱越自然是不会耽误。 反正学校方面的调查还在继续，目前收获不大。 朱越这几日也是有些劳累，主要还是没有进展，让人精神疲惫。 “怎么了？”因为宋书堂有伤，故而朱越回来之后，就直接去宋书堂办公室。 上口亜希子也猜到了会如此。 所以也在这里等着。 看到朱越进来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说道：“你说一下。” 当即上口亜希子将自己和宋书堂的推断，告诉朱越。 听完之后朱越也认为有道理。 他说道：“你是打算让我查一下，在南岸住的人里面，谁是在学校内工作的？” “正有此意。”宋书堂说道。 在学校工作，那就是明面上的。 所以说查起来不难，顶多费些时间。 当能查到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之后，就可以根据他们身边的人，去查这个女学生。 能更快的锁定这个人。 朱越举一反三问道：“伱们说这个女学生他们负责策反的人，会不会就是孩子的家人？” 毕竟五岛勇人他们是负责照看孩子。 孩子的家人肯定由其他日谍负责联系。 那么有没有可能就是在南岸的这组搭档呢？ 逻辑上是存在这样的可能，但是宋书堂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他说道：“大概率不会。” 如果是在学校这种地方工作。 虽然也有身份地位高的。 但是却比较好接触。 起码送个消息什么的不难。 因为他会出现在学校，学校又有很多师生，日谍想要秘密联系是比较简单的。 如果联系了，可能五岛勇人这里，就已经带着孩子出面了。 但是五岛勇人被抓之前，并没有带着孩子，见过任何人。 日谍自然也不可能让对方来偷偷看孩子，那不是等于出卖五岛勇人、合山遥歩的身份吗？ 所以宋书堂觉得这个孩子背后的家人，可能是比较难见面，地位可能更高。 因此并不是学校的人。 朱越认为这个分析很对，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同一个人的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这方面肯定是要查的。 朱越说道：“学校方面没有什么事情暂时，不如你去学校附近负责这个任务，我来负责调查南岸的任务。” 去学校附近现在宋书堂只需要在房间里面就行。 也不影响什么。 前期的工作朱越已经做完。 现在就等待龙昊等人送情报。 以及需要配合的时候，安排配合就行。 宋书堂也可以胜任。 朱越来负责调查南岸，这样会快一点。 对此安排宋书堂没有意见，上口亜希子表示自己也可以跟着去南岸调查，朱越最后却安排她跟着宋书堂去学校。 学校方面现在就是等。 她过去没什么用处。 但朱越既然安排了，上口亜希子也不能说什么。 这里还有情报科的人员在。 来到据点内宋书堂就大概询问了一下情况。 得知龙昊被安排在山城大学。 那个女文员被安排在中央大学。 算是双管齐下。 但目前两人都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对于发卡的调查还在进行中。 毕竟两人不可能拿着发卡见谁问谁。 很容易打草惊蛇。 但是发卡两人是有的，他们找到了买走发卡的人，情报科从她们手里买了回来，方便指认调查。 却发现朱越换成了宋书堂。 “你怎么来了？”朱越问道。 “组长忙些别的事情，我过来这边，你这是调查到线索了？”对于龙昊上门宋书堂觉得会不会是有线索。 龙昊却说道：“目前调查还在继续，我一直在学校里面，想要观察到谁会戴这个发卡，但是却一直没有发现。 我猜测是日谍也意识到了问题，毕竟我们查到了郎中，查到了南岸，当日她去南岸的衣服以及配饰，可能都不会再使用了。” 这个说法是自然，宋书堂也知道。 所以此前情报科商议的调查思路就是，女学生的长相茶馆老板娘大致有形容。 你找到类似的女孩子。 然后让他们身边的人无意识看到发卡，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调查。 只是现在并没有发现长相类似的。 “那你今日来干什么？”宋书堂问道。 “是陈媚今日和女同学来我们校园里面看男生打篮球，路过的时候随手给我了一个纸条，她看样子是不太方便来汇报，毕竟女生每日黏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龙昊说着话将纸条拿出来。 陈媚就是情报科的女文员。 负责和龙昊一起调查。 只是女同学会凑在一起，甚至于去厕所都会结伴。 故而陈媚来汇报一趟比较麻烦。 所以见到龙昊，就让他跑一趟。 接过纸条宋书堂看到陈媚要汇报的就是，她在学校里面发现了一个女的，和茶馆老板娘形容的比较相似。 意思是情报科可以让这个女同学身边的人看看，她是否有过这样的发卡，或是戴过这样的发卡。 陈媚不太好负责。 而且也容易暴露。 所以发现目标之后，都是由情报负责。 这是开始调查以来， 宋书堂立马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负责的。” “要不要我来？”龙昊问道。 不是一个学校的。 而且龙昊是学生打扮，可能方便一点。 宋书堂说道：“先不急，调查清楚这个女同学身边都有什么朋友，尤其是室友，确定关系之后，再针对性的询问。” 发卡这种东西。 室友可能是最有印象的。 所以现调查清楚这些，也好方便后续的调查。 汇报结束之后龙昊就先行离去，宋书堂就安排人开始调查。 这个调查就比较简单，毕竟谁和谁是室友，这个不是秘密。 很快调查清楚，宋书堂就安排龙昊接触了一下这个宿舍内的一个女学生。 但是并不是直接询问。 而是很巧妙的探查。 不过这个女学生表示不认识这个发卡。 看来陈媚提供的 但宋书堂还是安排对这个女学生进行了一定的监视， 几日之后就将监视撤掉。 因为已经可以排除，这个女学生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调查清楚了身份背景，再结合这几日的跟踪监视，确定可以排除。 之后依然是按照之前的调查方式继续。 至于朱越这里的调查，同样还没有信息传来，毕竟南岸虽然居住的人不多，在学校工作的人更是不多。 但是调查需要时间。 毕竟是比较零散的，没有整体的资料给你，需要朱越多些力气。 期间还遇到了日军的空袭骚扰。 在学校他们受到的波及很小。 山城百姓也大多都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但还是牺牲了很多人。 对此宋书堂也很无奈，可这就是山城现在的日常生活，轰炸是大小不断。 情报科的众人更是想要将破风小组的日谍全部揪出来，好好出一口恶气。 上口亜希子这两天都老实了，也不怎么说话。 她担心大家将空袭的怒火，发泄在她身上，她不想没事找事。 第308章 收网 空袭之后山城继续清理受灾街道。 也可以说是驾轻就熟，有条不紊的进行。 相关部门更是 在横街宋书堂他们反而是未受到太大波及。 朱越也在此时来到学校附近的临时据点。 路上也遇到一些麻烦，被炸毁了一条必经之路，因此没有坐车，而是步行穿越。 见其过来宋书堂汇报了一下学校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有过试探但是没有收获。 朱越表示知道。 同时他也已经调查结束南岸的情况，将一份名单递给宋书堂说道：“这四个人符合要求。” “挺好。”只有四个人符合要求，这确实是好消息。 不然排查起来难度重重。 看了一眼这四人，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和背景的。 在学校里面同样是一号人物。 确实也符合日谍策反的目标。 毕竟他们在自己的专业之内，是很有号召力的。 不敢说一呼百应，那起码也是拿得出手的。 到时候公开站出来支持汪伪集团，也算是往正统上靠拢一些，汪伪集团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 出身越好他们越喜欢。 职位越高他们越以礼相待。 有影响力的更不必说了，那是千金拉拢。 这四个人的名单现在都符合要求，那么就观察他们谁的身边会出现老板娘所描述的女学生，能更加方便情报科的调查。 陈媚、龙昊现在在两所大学之内，有点大海捞针。 现在就可以锁定范围。 朱越也不磨蹭，直接就安排下去，让人开始盯着这四个人身边，找这个女学生。 四人在学校内工作，接触的学生自然极多。 但已经好调查不少。 仅是一天时间，就有两个相似的女学生被情报科注意上，那么自然还是用发卡试探女学生身边的人。 只是结果不好。 这一次反倒是有所斩获。 “包怜蕾，今年新生，说是从蓉城考过来的。”朱越看着资料说道。 这个包怜蕾在情报科调查之中，根据身边同学回忆，是见过她佩戴这个发卡的。 因此现在怀疑她就是日谍。 包怜蕾在朱越调查的四人名单之内，和文坛泰斗以及教育界的大家宗子骞较为靠近，那么现在也可以锁定宗子骞是破风小组的策反目标。 不过目前都还不能下结论。 朱越安排情报科成员去南岸，将茶馆老板娘接过来，需要她亲自辨认一下包怜蕾是否是当日出现在茶馆的女学生。 这段时间朱越安排人员将茶馆保护。 其实就是担心日谍继续杀人灭口。 且也是想要看会不会有日谍撞上门来。 日谍极为小心没有如此，但老板娘现在可以帮忙辨认。 很快老板娘就被送来，朱越安排她躲在暗处，远远看了包怜蕾一眼。 老板娘立马就说道：“是她。” 日谍小组确实够谨慎。 可他们也没有想到暴露是因为一个发卡。 当确定了包怜蕾的身份，就将老板娘秘密送走。 晚上在临时据点之内，大家在房间中开会。 龙昊也出席。 现在他们的调查告一段落，日谍女学生已经找到，龙昊、陈媚就暂且从学校内出来。 陈媚已经回去情报科。 没有负责接下来的调查工作。 开会期间朱越说了一下现在的问题。 龙昊率先开口：“既然已经发现日谍包怜蕾，我们现在盯着她，看她什么时候和自己的搭档联系，将两人一起抓捕。” 破风小组是互为搭档潜伏。 那么包怜蕾最大的价值，就是利用她将她的搭档一起抓了。 搭档在南岸撤离之后，现在不知道躲在何处。 但既然是搭档，肯定会见面。 盯着包怜蕾不怕没有收获。 可上口亜希子更加明白日谍的行事风格，她说道：“我们调查到南岸，那么住在南岸的这个日谍，是更加危险的，所以他在不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是肯定不会继续和包怜蕾联系的。 也就是说两人目前是断了联系的状态，我们短时间内想要等待两人见面是不太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直接抓捕？”朱越问道。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包怜蕾肯定不知道自己搭档的信息，甚至于连如今躲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因为她的搭档知道她在学校，在确定安全之后会主动联系她，我们现在就算是抓了包怜蕾，只怕也是没有收获。”上口亜希子回答。 “你的意思是到底是抓，还是不抓？”龙昊问道。 这抓也不是。 不抓也不是。 上口亜希子说道：“我们长期监视调查，我担心御木孝太这里会有察觉，毕竟从五岛勇人的联络人撤离一事，可以看出御木孝太现在的想法，只怕这个包怜蕾的搭档，久不联系。” 现在你让上口亜希子说抓人，还是监视。 她也不敢瞎说。 如果出现了问题，她岂不是要承担责任。 但是她对日谍组织有一定的了解。 尤其是御木孝太，她也算是神交已久。 有些话又必须要提醒朱越等人，不然担心影响调查，她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她现在只是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 具体如何安排还是看朱越。 朱越听完之后，看向宋书堂问道：“你怎么看？” “先监视调查两日，如果没有发现就收网。”宋书堂认为上口亜希子说的很对。 监视调查两日当做尝试。 没有效果就直接收网，免得御木孝太来一手，让他们连包怜蕾都抓不到。 朱越其实也是如此想法。 见和宋书堂达成一致，便立即做出安排。 接下来几日就监视包怜蕾，可确实没有发现。 最后朱越做出收网行动，秘密将包怜蕾抓捕，期间没有给对方反抗的余地。 毕竟潜伏在学校之内，包怜蕾身上就没有武器。 无非是身手了得。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情报科众人是一拥而上。 将包怜蕾抓捕之后，他们就收网回去情报科，但是朱越安排人盯着宗子骞。 毕竟日谍的策反目标是宗子骞。 对方现在有没有被策反你不清楚，可能已经同意策反了呢？ 你不将人看住，如果抓捕包怜蕾的举动，落在了日谍眼中，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转移宗子骞。 因此提前盯着。 好处很多。 宋书堂跟随众人回去情报科，好在路已经疏通，不然他是真的不方便。 然后就直接进入审讯环节。 越快越好。 朱越、宋书堂上阵。 包怜蕾坐在审讯室内，脸色其实显得很惊恐。 还有慌乱。 但宋书堂坐在轮椅上说道：“你现在不用演绎学生身份，你日谍破风小组成员的身份我们已经知晓，不然也不会抓你，所以好好配合是你唯一的选择。” 朱越紧跟着说道：“我们没有功夫听你废话，如果你不配合，就先尝尝审讯室的刑具。” 包怜蕾也知道自己装无辜是不可能的。 刑具一样会用。 可她还是下意识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为什么被抓。 只是本能。 见此朱越说道：“用刑。” 不想废话太多。 你就算是将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带来，包怜蕾都不一定认识。 也不知道对方同样是破风小组的成员。 所以干脆用刑。 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处境。 包怜蕾面对刑具表现还算可以，但审讯科的刑具五八门。 老以前的那种刑具是应有尽有。 新型的电椅之类的也不缺。 还有一些审讯科研究出来的新奇玩意，包怜蕾撑了八个小时。 但就算是八个小时。 朱越对其刮目相看。 宋书堂再面对包怜蕾时，也给予了一定的尊重，是尊重这个职业，而非日谍。 形象自然狼狈不堪。 包怜蕾学生模样更是显得柔弱可怜。 但一切都是表象罢了。 朱越开口问道：“现在能交代问题了吗？” “可以。”包怜蕾沙哑的声音响起。 现在她才真正意义上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进了情报科审讯室，你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姓名？” “八野田裕子。” “代号？” “‘绿洲’。” “搭档姓名、代号？” “羽住大智，代号‘清泉’。” “是否是破风小组成员。” “是。” “破风小组组长？” “御木孝太。” 看来这个信息已经不需要再去怀疑。 “你和羽住大智潜伏山城的工作是？” “负责策反宗子骞。” “任务进展？” “还在尝试接近宗子骞。” “真的只是还在尝试吗？”宋书堂再问。 八野田裕子急忙说道：“我说的实话，我现在都已经如此，我保护宗子骞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那你们为什么选择宗子骞作为目标？”朱越觉得，会不会是日本人掌握了宗子骞的一些信息，还是说宗子骞自己透露出过一些信息。 八野田裕子说道：“这些我们不知道，我只是负责这个任务。” 看来对宗子骞，情报科也需要调查一下。 看他是否是清白的。 “破风小组你现在能提供多少信息？”朱越再问。 “我只知道羽住大智的信息，我们是搭档潜伏，我负责在学校接近宗子骞，他负责在宗子骞的住处找机会，其他破风小组成员的信息我不知道，这一次我们的潜伏工作，就是如此安排的。”八野田裕子也知道破风小组是为了安全。 免得被一网打尽。 “你们怎么和上面联系？”宋书堂知道五岛勇人他们是通过联系人。 八野田裕子他们呢？ “我有情报就交给羽住大智，他负责在南岸的指定地点投放情报，会有人将情报取走，但是我不知道是御木孝太组长亲自取，还是另有安排。” “投放情报的地点你知道吗？” “我虽然不负责投放情报，但是地点我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已经弃用了。” “弃用？” “听说是行动出现问题，导致羽住大智有危险，所以他要转移住处，那么之前的地点自然是不能继续使用，至于新的地点羽住大智说还没有定下来，等到定下来会通知我。” “你知道羽住大智所在吗？” “不知道，他只是说等没事之后，会和我联系。” 八野田裕子说的话，和情报科的推断一样。 她已经联系不上羽住大智。 且联络方式已经不再使用。 甚至于八野田裕子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他们被牵连。 毕竟歌乐山福利院的行动，是没有通知他们的。 只是收到了撤离的通知罢了。 这个通知肯定是御木孝太下达的。 因为只有他清楚的知道，每组搭档负责的任务，以及做过什么。 八野田裕子提供不出更多的情报，而且她现在很虚弱，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快要撑不住。 朱越命人将她带下去，然后接受治疗。 同时让八野田裕子再认真的想一想，是否还有什么遗漏掉的信息。 回到情报科之后朱越说道：“看来御木孝太对破风小组掌握的很全面，我们现在收网抓捕八野田裕子，若是晚了只怕真的生变。” “可八野田裕子能提供出来的信息，甚至不如五岛勇人、合山遥歩来的有价值。”宋书堂觉得五岛勇人起码还有孩子这个点。 但是八野田裕子只是说在策反宗子骞。 而且还没有真的进入策反阶段，可以说是抓捕八野田裕子，就只是单纯的抓到这个人。 但你不抓。 或许连这个人你之后都抓不到。 你说在情报科眼皮子地下跑掉？ 那肯定是不可能。 但就担心破风小组的其他人，进入学校给八野田裕子送消息，让其自杀。 根据她今日能面对刑具八个小时来看，是非常有可能选择自杀的。 因此抓人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这个人抓的，很难对后续工作有帮助。 在情报科内，将审讯结果告知。 上口亜希子、龙昊也觉得失望。 但其实是在情理之中。 御木孝太是知道情报科调查南岸，都已经让羽住大智撤离，怎么可能不清除干净隐患。 或许御木孝太连八野田裕子的隐患都想要解决，只是还没来得及，或者说是不认为情报科可以这么快调查到八野田裕子。 “那接下来怎么办？”上口亜希子问道。 虽然早就觉得可能会是这样，但现在还是有些失落，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调查破风小组。 甚至于都抓捕了公使馆内的两名日谍。 现在却还是只有冰山一角。 不知何时是个头。 第309章 相同的手表 追查许久收获微乎其微。 情报科贪心渐长。 此前抓捕日谍能有收获便已经算是可喜可贺之事。 抓到日谍足以立功。 可如今抓捕日谍已然在情报科不算什么，需将日谍情报小组一网打尽方算完成任务，仅是抓捕破风小组三名日谍，以及公使馆内两名日谍，都还觉得不够。 换成之前只怕已经可以请功。 但这种变化自然是好事，任务没有完成战斗还在继续，沾沾自喜暗暗自满可不是好兆头。 可如今调查该何去何从。 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八野田裕子都没有提供出，可以帮助调查破风小组有关的线索。 故而朱越只能安排情报科的人先盯住宗子骞，看是否会有问题。 其次也打算在监视几日没有结果之后，将宗子骞带回来审讯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联系过他，或是他有没有怀疑过什么人。 尤其是羽住大智的相貌。 同时也询问八野田裕子知道不知道孩子一事？ 对于孩子的任务八野田裕子表示自己不清楚。 宋书堂又询问她，在沪上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孩子，或是见过孩子。 八野田裕子认真回忆，但是却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看来这个任务破风小组是直接安排五岛勇人、合山遥歩负责，其他人一概不知。 可见任务保密程度。 也能反应任务的重要程度。 那么此前宋书堂推断两组搭档的目标，并非同一人，是正确的。 宗子骞和孩子并无关系。 之后宋书堂又提审了五岛勇人，让其看八野田裕子提供的有关羽住大智的情报，看其认识不认识。 对于羽住大智，五岛勇人表示自己不知道。 然后宋书堂又询问了合山遥歩。 没想到合山遥歩反而是知道一些有关羽住大智的事情。 她居然在之前的潜伏工作中，和羽住大智配合过一次。 只是一次简单的情报交接。 可是确实是羽住大智。 合山遥歩记得这个人代号‘清泉’。 “还了解他的更多信息吗？”宋书堂问道。 “他也是破风小组成员？”合山遥歩好奇这一点。 “是的。” “你们没有抓到他？” “目前还没有抓到，如果你提供的信息，能帮助我们抓到羽住大智，对你是非常有帮助的。” “我其实对羽住大智的了解很少。” “畅所欲言。” 合山遥歩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心中有关羽住大智的信息，她说道：“最早我们是在金陵接头工作时见过一面，那是我们 “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去了沪上之后见过一面，当时我们互相认出了彼此，也交谈了两句，但你也明白我们的工作性质，不会聊太多，只是知道他叫羽住大智，代号是接头工作时知道的。” 合山遥歩回忆的有些过于细节，但是宋书堂没有打断。 他明白合山遥歩这样的回忆，只是帮助她去更好的想到一些细节。 “对了，那次的交谈虽然很短暂，但是我观察到他佩戴的手表，和我之前和他接头的时候，佩戴的手表是一样的，是一款万国表。” 情报工作人员都喜欢观察细节。 这个细节自然被合山遥歩注意到。 但通过手表想要抓人不容易，但宋书堂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这个信息很重要，你知道是哪一款吗？” “款式我不太清楚，但是让我看的话，可以认出来。” “我稍后会让人送万国表的照片过来，你指认一下是哪一款。” “好。” “还有其他的细节吗？” “羽住大智的口音没有问题，所以应该不是从满洲来的。” 这个细节八野田裕子是可以提供的，因此没有意义。 宋书堂继续期待。 “聊天的时候我也是想要打探一下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就询问他是不是会留在沪上，毕竟留在沪上就表示可以享清福，虽然还是从事情报工作，但是肯定没有潜伏来的危险。他当时虽然没有明说，但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已经留在沪上，怎么会加入破风小组，来山城呢？” 这是合山遥歩的疑惑。 宋书堂自然是更加疑惑。 表现出留在沪上，肯定是羽住大智的一种炫耀。 毕竟潜伏多年，能稳定下来，真的非常不易。 尤其是对他们这样的情报工作人员，更是一种奢求。 且按照情报工作人员的性格，没有完全确定的事情，怎么可能相信甚至于是表露出来。 那么自然是当时已经板上钉钉。 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何说改就改。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问题？ 将这个细节记下，宋书堂再问合山遥歩，她已经提供不出来其他的信息。 询问她是否认识八野田裕子。 合山遥歩表示不知道。 后宋书堂算是将该询问的人，全部询问结束。 回到办公室内，整理今日得到的结论。 同时也让人去找万国表的款式给合山遥歩指认，虽然用处不大，但是一定要掌握这个信息。 朱越他们盯着宗子骞没有发现。 于是想要抓捕回来审讯一下。 但是宗子骞的身地位很高，贸然动手抓人，只怕等到宗子骞离开情报科，会给军统局带来一定的影响。 因此在没有发现宗子骞有问题的情况下，沈渌水建议是直接在学校询问。 你不是说掌握了证据你抓人。 现在没有证据。 而且根据八野田裕子提供的信息，他们都还没有开始拉拢宗子骞，因此宗子骞被策反的可能很低，不易抓人。 那么朱越就在学校出面询问。 对于询问一事宗子骞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他完全就没有听说过。 至于日谍将他作为策反目标，是不是他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表达过什么言论。 情报科调查并无发现。 看来日谍选中宗子骞，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可能也是广散网。 故而监视就撤掉。 学校的调查结束，针对宗子骞的调查同样结束。 朱越回到情报科内心中也是不甘心，只能去找宋书堂闲聊发泄一下。 来到宋书堂办公室内，看到其办公桌上放着不少手表的照片。 朱越问道：“你看这些做什么？” “今天审讯合山遥歩，她说羽住大智多年都佩戴相同的手表，我让她指认了一下款式，看能不能对我们后续调查抓捕羽住大智有帮助。”宋书堂说道。 “哪一款？” 宋书堂将其中一张递过去说道：“这款。” 这款手表是老款。 价钱的话不低，但是不算是奢侈品。 不过款式非常的经典，可以说是经久不衰。 简单的表盘和三针设计，让整体看起来简约大方。 朱越拿起这张照片看了看没有说话，反而是在思考。 “怎么了？”宋书堂问道。 “好熟悉。” “熟悉？” “今天询问宗子骞的时候，我们在他办公室中进行问话，他的柜子里面有好几块手表，其中好像就有这个款式的。” “你确定？” “对。” “一模一样？” “应该一模一样。”朱越当时没有注意，只是一扫而过。 但还是有印象的。 “巧合？”宋书堂问道。 毕竟这个手表按照合山遥歩的说法，羽住大智很早之前就佩戴了。 甚至于回到沪上之后，也在佩戴。 当时还没有来山城的安排。 宗子骞有同样款式的手表，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朱越也觉得是这样，不然这个时间说不通。 “他有好几块手表，可能是凑巧了。”朱越说道。 但宋书堂自己提出巧合的想法。 可是又想起来合山遥歩说，羽住大智都已经要留在沪上，却突然被派来山城。 这里面有问题吗？ “还有这档子事？”朱越问道。 “按照合山遥歩的说法是有的。” “你怎么看？” 宋书堂很不甘心，他看的出来朱越也是如此。 “再查查宗子骞？”宋书堂问道。 “可是宗子骞的身份地位很高，社会关系更是复杂，尤其是自己的门生众多，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光是国府之内就不知道有多少，没有证据就这样调查，只怕难有收获。”朱越无奈，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都已经将人抓回来在情报科审讯了。 “可是合山遥歩提供的手表线索，以及宗子骞有相同的手表，虽然我们无法解释这其中的联系，但我总觉得不会是巧合这么简单。” “我去找科长。” “一起。”宋书堂说道。 两人一同前去找沈渌水。 将现在的线索汇报。 沈渌水听闻宗子骞可能有问题，且羽住大智此前可能会留在沪上，但是却突然加入破风小组来山城，这里面会不会隐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科长，宗子骞这个人我虽然今天接触下来觉得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就这样放过，现在调查破风小组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朱越说出自己的看法。 沈渌水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如果让你们调查你们打算如何调查，可不要告诉我是抓回来审讯。” 如果是抓人审讯。 沈渌水觉得自己不能同意。 毕竟你现在的怀疑，没有证据支持。 “我们已经出面见过宗子骞，且表示对方没有问题，已经将调查全部撤回，所以继续秘密监视宗子骞，说不定会有发现。”朱越说道。 这是现在最简单的办法。 但之前的询问撤离，可以说是烟雾弹。 宗子骞就算是被打草惊蛇，可能也是会选择静默一段时间，但是情报科现在也就是时间多。 虽然伪政府的成立迫在眉睫。 但是情报科调查破风小组进展不顺，现在确实是时间最多。 听到是暗中调查，沈渌水说道：“那就查。” 既然怀疑不调查一下，谁能甘心？ 但是宋书堂却说道：“最好可以进入宗子骞在南岸的家里一趟。” 虽然说在办公室发现了手表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在南岸的家呢？ 会不会也存在问题呢？ 如果存在问题，是不是能帮助他们尽早锁定宗子骞的身份。 可是沈渌水却说道：“慢慢监视调查。” 进入家中调查很麻烦。 且也容易打草惊蛇。 沈渌水觉得监视调查虽然慢一点，但目前是最好的办法。 看到沈渌水不同意，宋书堂就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还是建议将宗子骞在南岸的家监视起来。 沈渌水问道：“你是怀疑羽住大智可能躲在里面？” “是有这样的担心。” “那就监视起来吧。”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要小心一些。 再说只是监视不进去的话，没什么问题。 同时沈渌水说道：“再审一下八野田裕子。” 如果宗子骞和羽住大智最早就有联系。 现在可能已经策反成功。 那么这件事情八野田裕子不知道吗？ 她还在学校做什么？ 还是说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策反宗子骞？ 这些现在都需要怀疑。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宋书堂两人就再度提审八野田裕子。 可是她对此真的毫无了解。 朱越甚至于已经要用刑。 但八野田裕子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宗子骞她只知道是策反目标，可是不知道羽住大智和宗子骞之前就有联系。 观察发现八野田裕子说的不是假话，就没有继续审讯。 回到情报科之后，朱越说道：“这很奇怪啊？” 他们怀疑是宗子骞和日谍早就有联系。 可是八野田裕子就负责策反宗子骞，她一点都不知道，甚至于还在为策反工作。 那岂不是说情报科现在的推断是错的？ 难道真的只是手表的巧合吗？ 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八野田裕子也不知道的。 宋书堂目前同样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只能说道：“先监视宗子骞和他在南岸的住所，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吧。” “这一次的监视需要好好安排一下。”朱越说道。 你是询问之后离开，表示宗子骞没有问题。 你现在监视对方，要小心会不会暗中有日谍在观察，如果你的监视被日谍观察到，就算日谍和宗子骞有关系，也肯定不会联系。 所以这一次的监视，不仅仅是不能被宗子骞发现端倪，也不能被可能在暗中存在的日谍发现端倪，因此监视任务非常重，朱越要好好安排一下。 第310章 长得像 情报科抽调人手。 分成两组。 一组前去学校监视宗子骞，一组则前去南岸监视宗子骞的住所。 其实羽住大智在南岸住所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宗子骞还有家人，也在其中。 若羽住大智躲进去，难免会被发现。 但万事都有可能，许就是灯下黑，因此监视不能忽视。 监视南岸住所简单。 可监视宗子骞困难。 因为你在监视对方的过程中，不能被可能在暗中观察的日谍所发现，不然就是功亏一篑。 故而朱越亲自带队进行监视调查。 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大家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书堂这几日已经开始拄着拐杖下地活动。 虽然伤势还没有痊愈，但简单的锻炼活动是可以的。 毕竟子弹没有伤到骨头，加上治疗及时药物不缺，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的。 上口亜希子陪在宋书堂身边。 算是协助锻炼。 毕竟监视宗子骞的任务，朱越没有安排她一起。 “恢复的不错。”上口亜希子说道。 “这段时间憋得难受。”宋书堂无奈。 调查什么的你都不方便，导致前期都要一直坐在轮椅上，整个人当然是不习惯的。 陪着宋书堂锻炼走路期间，上口亜希子又说道：“宗子骞真的有问题吗？” “目前也是怀疑。” “可是我觉得很多问题想不明白。” “我知道。”宋书堂自然知道什么问题想不明白。 他和朱越也讨论过。 但要么就是宗子骞不是日谍，你推测错了，所以这些问题没有办法解释。 要么就是宗子骞是日谍，你监视调查对方将其抓获，这些你想不明白的问题，对方都会告诉你。 因此现在再去纠结这些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上口亜希子看宋书堂没有讨论的心思，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她确实也没有答案，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随着针对宗子骞的调查深入，宋书堂等人的期待也被调动起来，因为根据龙昊偶尔回来带来的线索表示，宗子骞好像确实有些异常。 这里的异常不是说宗子骞本身。 而是他的家人要去白云寺上香礼佛。 上香礼佛现在信奉的人不少，尤其是这个世道都想要求个保佑。 但是这个白云寺是比较远的。 山城周边就有几个寺庙，多数情况下都是去这些地方，香火还算是可以。 宗子骞的家人去白云寺，反而是有些舟车劳顿。 一天虽然能赶个来回，但是比较紧张。 且也没有听说白云寺有何不同之处。 调查发现好像是因为山城周边的寺庙，在空袭轰炸中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所以他们才选择去白云寺。 但朱越敏锐的觉得，这会不会是宗子骞在转移家人。 毕竟如果他是日谍，被策反之后肯定是要离开山城，去公开加入伪政府的。 因为宗子骞不是情报工作人员。 留在山城潜伏下来意义不大。 反而是公开加入伪政府，对他们的帮助和影响都很大。 可是宗子骞公开加入伪政府，他的家人怎么办？ 肯定也是要转移的。 那么推理一下就是宗子骞确实被日谍策反，已经加入伪政府之中，尤其是被情报科这么一调查，他肯定会急于想要离开山城这个对他来说比较危险的地方。 日谍也希望带他走。 算是彻底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是宗子骞的条件，或许就是要带走自己家里人。 虽然他做了伪政府的人之后，他的家人不会被杀，但是在山城一定过得不好。 现在在南岸居住的府邸，也肯定会被抄家。 所以说去白云寺烧香礼佛一事，就有蹊跷。 朱越安排人紧跟宗子骞家人。 同时紧盯宗子骞，免得他们汇合撤离。 今日就是去烧香礼佛的时间，宋书堂、上口亜希子在情报科内等待消息，可以说是都比较紧张。 因为能不能有收获，或许就要看这一次。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左右，龙昊急匆匆跑回来情报科，宋书堂开口问道：“怎么样？” “宗子骞、羽住大智已经抓到。”龙昊语气带着兴奋。 听到这样的消息，宋书堂、上口亜希子都是松了口气。 “人呢？” “组长带着，马上就回来。” “通知审讯科，准备审讯。”宋书堂说道。 很快朱越就带着人进来。 已经抓到了宗子骞和日谍接触的信息，那么现在抓人自然没有问题，他们情报科是有证据的。 针对两人的审讯，也展开的很快。 也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首先宗子骞与羽住大智其实很早之前就接触过，只是宗子骞不知道其日谍身份。 后来羽住大智去往沪上确实是留在沪上工作。 但因为宗子骞成了策反目标，土肥原机关得知两人有些关系，就想要羽住大智前来山城负责策反。 同时告诉羽住大智，只要策反成功宗子骞，他就可以回来。 因此他的搭档就是八野田裕子。 虽然之前是旧识，但是突然要策反，羽住大智也不知道宗子骞的态度，所以前期自然是按照策反工作去做。 这也就是八野田裕子为什么会在学校的原因。 根据宗子骞的说法，两人是在南岸偶遇。 后慢慢接触知道来意。 宗子骞确实是心动了，因为日本人、伪政府给的条件太过丰厚。 就算是宗子骞都难不动心。 只是他为人也很小心，他不希望自己和日谍接触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晓。 羽住大智觉得这点没问题，毕竟他更加需要保密。 所以干脆就没有告诉八野田裕子。 而是将消息汇报给御木孝太。 因为羽住大智会和宗子骞一起离开山城，八野田裕子将继续潜伏。 毕竟这是此前答应羽住大智的。 他只负责宗子骞。 至于手表问题，羽住大智确实没有换手表，但是他的手表不是一块。 而是两块。 也就是说宗子骞现在的同款手表是他给的。 这是策反成功的一个信号。 宗子骞佩戴这款手表，宗子骞看到就明白对方是想要见面。 且如果羽住大智出现意外，未能及时送消息，御木孝太也可以根据这款手表，确认宗子骞被策反的进展。 所以才会有一模一样的同款手表。 宗子骞在情报科内，自然是什么都说了。 他坦言自己是因为贪念。 因为山城的物价越来越高。 就算是他也有些压力大，毕竟家里人口多，还有很多佣人。 他不是商人。 只是负责教育。 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主要也是为了排场，铺张浪费。 伪政府许诺他如果过去，钱都是小问题，还会让他出任教育部的部长。 宗子骞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因为八野田裕子暴露，导致羽住大智也危险，因此他更加想要离开山城，回去沪上。 但是宗子骞不跟着他走。 说是要带着家里人一起走。 可是他家里人这么多，怎么可能带走。 羽住大智最后决定骗宗子骞，说现在他也危险，情报科虽然离开了，但是不一定会不会卷内重来，如果不走宗子骞有性命之忧。 所以羽住大智告诉他，让家里人去白云寺礼佛，他们会安排人接应，带走宗子骞的家人。 宗子骞需要从学校撤离。 其实说白了，羽住大智根本就没有打算管宗子骞的家人，让他们去白云寺不过是骗宗子骞。 就是为了带走宗子骞而已。 羽住大智今日会带着宗子骞撤离，告诉他在沪上和家人见面。 其实不过是托词。 反正只要宗子骞到了沪上，他就没有回头的机会，羽住大智的任务也算是完成。 毕竟策反目标就是宗子骞，又不包括他的家人。 所以今日情报科成员盯着人到白云寺，一路上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于对方都准备回来，也没有发现。 好在情报科没有放弃监视宗子骞，发现他带着同款手表离开学校，便一直跟随。 看到他和羽住大智见面。 朱越自然是安排人抓捕，这才将两人全部抓了。 羽住大智差一点就能离开山城，回去沪上。 坐在审讯室内现在心如死灰。 羽住大智知道的信息比八野田裕子要多。 因为他还可以联系御木孝太。 这是非常重要的。 联络方式就是他将情报放在一个特定的信箱里面，然后将信箱后面的一块木板放下去，就可以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朱越立马安排龙昊悄悄前去信箱附近。 看到信箱后面的木板并没有放下去。 可见里面是没有情报的。 龙昊观察发现没有人注意，上前将木板放下去，还在其中放入了羽住大智提供的情报一份。 然后便开始带着情报科的人，在周围等待。 谁来这个信箱里面取情报，就可以选择跟踪或抓人，看具体情况。 可是一连等了三天都没有见人。 回到情报科龙昊很失落。 宋书堂说道：“这个见面方式是羽住大智的，但是他当时是要离开山城，这个还是御木孝太安排的，那么羽住大智又怎么可能继续送情报呢？” “可能是行动出现了问题呢？” “正是因为行动出现了问题，所以御木孝太更加不会取情报。”宋书堂觉得御木孝太确实足够小心。 朱越认为也是这样。 毕竟羽住大智都要带着宗子骞离开。 现在却又送情报。 那明显是出问题了。 可是不管出的什么问题，御木孝太都不会贸然行动，担心入套。 羽住大智能提供的情报，也差不多就这样。 同样询问了他是否知道孩子的事情，羽住大智表示不知道。 他提供郎中的消息，只是因为御木孝太当时询问他们，谁了解福利院的情况。 当时在茶馆内他刚好听到了孙秀丽的事情。 知道她是福利院的。 就将这个消息送上去。 后续的行动都是御木孝太安排的。 宋书堂询问他知道不知道福利院发生的事情，羽住大智表示不太清楚。 毕竟距离很远，消息不传开的话，他也听不到。 至于是谁在福利院负责的行动，羽住大智更加不清楚。 因为他其实都不想加入破风小组。 这一次是因为宗子骞来的。 策反带走宗子骞之后，他就会回去沪上，也没有真正将自己当成破风小组的人。 所以对破风小组的事情也没有兴趣去了解的那么清楚。 甚至于情报科还询问了宗子骞，是否知道孩子的事情。 宗子骞更是不太清楚。 但他表示此前孩子的事情登报，他们也聊了这件事情，说日谍居然用孩子做文章，大骂的不行。 当时宗子骞就已经被策反。 听到众人怒骂他自然是心里不舒服，但肯定不会表现出来，还要跟着大家一起骂。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说这个孩子看着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像谁。 大家当时骂的热火朝天。 一群文人骂起人来，那场面可不比街头骂架来的明文。 这句话也就淹没在了犀利的词语之间。 而且那个人确实也没有想起来，只是说好像。 大家也就没有在意。 现在宗子骞被情报科询问，才突然想起来这些。 他如此配合只是希望情报科可以放过他的家人。 因为他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家人情报科现在没有理会，但是肯定不会过的很好。 不然你都要投敌叛变了，你的家人还能过的风生水起，那么日后山城叛变的人，还有什么压力。 无事一身轻。 岂不是想叛变就叛变。 再说你现在在山城享受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身份地位带给你的。 你都做汉奸了，还有什么身份地位。 没有这样的待遇，岂不是也合情合理。 不会添加莫须有的罪名抓人，但想要有好日子过，也不可能了。 其次就是宗子骞提供的信息，情报科要去调查一下。 说孩子长得像。 可能只是错觉。 毕竟一岁多的孩子。 但是这都是线索，不可不查。 朱越带人前去学校，因为当日看报纸讨论，就在学校里面。 一群教授老师在说这件事情。 这个人也是一个教授。 口碑学识都很不错，但是背景比较一般，所以不显山不露水。 但是学生还是很喜欢的，因为上课风趣幽默。 朱越来到学校找这位教授，就是想要询问孩子的事情，因此将报纸拿着，甚至于将孩子的照片都带着，毕竟照片看的更加真切一点。 也方便这位教授辨认。 很快见到这位教授，他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而是和大家在一个办公室内办公。 毕竟学校的房间也比较紧张。 第311章 为什么是这样 教授名叫雍熙。 年纪已经近六十岁，算是在校教师中年龄大的。 面对情报科朱越前来询问，表现的并无慌乱。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公用办公室内不宜交谈，朱越便与雍熙前往宗子骞办公室内进行谈话。 宗子骞被捕，办公室空闲出来。 坐在已经被情报科搜查过的办公室内，朱越对面前雍熙说道：“今日还请雍教授帮忙。” “能帮自然不推辞。” “听说雍教授觉得这个孩子有些面熟？”朱越将报纸摊开放在桌面之上。 看到这篇报道，雍熙便知道朱越说的是什么。 随即说道：“乍看一下确实有些熟识。” “能想起来是谁吗？” “但不太能辨认的出来。” “照片呢？”朱越将照片递过来。 报纸上的图面确实有些不清晰，但是照片是非常清晰明显的。 雍熙将照片拿起来，同时将胸前眼镜戴上，开始仔细观察。 辨认照片之后雍熙说道：“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神似。” “但说无妨。” 雍熙说道：“像是我此前的一位学生。” “学生？” “是的。” “叫什么名字？” “芮高畅。” “家在什么地方，家中还有何人？” “是个孤儿。” “孤儿！” 朱越不得不说很是吃惊。 这显然不可能。 破风小组进入山城首个任务理应是利用孩子，策反重要人物。 芮高畅是孤儿。 则表明没有身份背景。 他本人是重要人物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年龄不对。 芮高畅根据雍熙所言较为年轻，这肯定不是所谓的重要人物，看来雍熙所言相似，或许只是相长相似罢了。 芮高畅与孩子之间，应当没有联系。 可见今日只是排除雍熙所言。 雍熙也能看出朱越失望，但他说道：“之前看报纸上不觉得，但是看照片的话，真的很相似。” 不管相似与否。 可能性不大。 不过朱越也不死心问道：“芮高畅的妻子是？” 或许是芮高畅身份地位不高，但他妻子家中有所地位呢？ 但雍熙说道：“我听说是娶了同学为妻，这名同学家在晋中村中，条件一般。” 这表明妻子也不符合要求。 朱越只能起身告辞。 但在临别之前雍熙从自己办公室之中，拿出一张合照。 是一个班的同学的合影。 他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这就是芮高畅。” 雍熙还是认为孩子和芮高畅应该有关系。 朱越看了一眼照片，你别说真的非常神似。 “这个照片我能不能带走用一用？” “朱组长请便。” 这照片并非独一份。 不少同学老师手中都有，朱越拿走不还也不打紧。 从学校带走一张照片。 回到情报科内。 宋书堂早就等候多时，问道：“结果如何？” 朱越叹了口气说道：“背景不符、年龄不符。” “但长相确实很相似。”朱越将照片递过来。 宋书堂不需要朱越去指，看了一遍便点了点其中一人说道：“是他？” “对，芮高畅。” “确实年轻，他家里呢？” “孤儿。” “他妻子呢？” “我问过了，妻子家在晋中农村，没有任何可能。” 孤儿！ 妻子也不是达官显贵。 这芮高畅显然不符合日本人策反的目标。 且还是重要目标。 “芮高畅人呢？”宋书堂问道。 “他不是山城的人，也不在山城生活，毕业之后随妻子去了晋中生活。”朱越说道。 这就更对不上号了。 日谍带着孩子来山城，是为了在山城策反。 如果芮高畅在山城，可能这孩子是他的。 毕竟如此神似。 这人压根就不在山城，日谍带孩子来策反什么。 完全对不上号。 看来真的是排除了一个可能，宗子骞提供的线索没有起到帮助。 但看着芮高畅的照片，宋书堂也觉得就真的这么巧合吗？ “孩子不像父母的很多。”朱越觉得这个没什么，毕竟他又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 “要不要查一查这个芮高畅？”宋书堂问道。 现在你说情报科还有其他的调查方式吗？ 是没有的。 羽住大智、八野田裕子被抓之后，线索再次中断。 宗子骞也没能提供出来有效的情报。 只是说日谍希望他可以利用自身关系，社会人脉，多拉拢策反一些人。 宗子骞自然表示没有问题。 他叛变之后也想要有自己的班底，那么自然也拟定了一份名单。 但他的要求就是等到他安全离开山城之后，才会将名单交给日本人，同时会有他亲自写的信在其中做出承诺，让这些人同意叛变。 宗子骞都没有离开山城，自然这些策反拉拢工作还没有展开，名单是没有暴露给日本人的。 不过情报科现在掌握到这些名单。 虽然名单上的人都是清白的。 可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这句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故而名单上的人，都要被情报科暗中调查。 可是这些调查对于抓捕破风小组是没有帮助的。 在没有办法调查的情况下，宋书堂觉得利用这些时间，查一查芮高畅也不是不行。 大不了最后还是一个排除罢了。 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性不大。 但宋书堂提出想要查一查，朱越说道：“那我去调查芮高畅妻子家的具体地址，然后让科长联系晋中方面的人去调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行。” 目前没太好的办法，只能如此。 情报工作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不是你想要调查。 而是你不知道该调查什么。 就什么都需要调查。 芮高畅的事情看起来不怎么有关联，但哪怕是微小的关联，现在都不能放弃。 很快朱越就打听到了芮高畅妻子家的具体地址。 这个不难。 毕竟他们是同学。 共同的同学还是有不少，而且还有学校的老师，这个调查起来轻而易举。 之后朱越就汇报沈渌水，说是想要晋中方面的情报科成员调查一下。 沈渌水当即就做出安排。 沈渌水同样是不想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因为之前说破风小组是搭档潜伏，现在看来每个搭档都负责有各自的任务。 他们已经拦下来了两组搭档的任务。 可其他搭档的任务或许已经完成。 你若不快一点调查，只怕对破风小组整体工作的影响不大，反倒是对国府的影响不小。 伪政府现在宣传的声势浩大。 就怕出现问题。 真的造成那种大规模叛逃的场面，军统局内谁都难辞其咎。 可就算在情报科紧急抓捕破风小组，且有所斩获的情况下。 山城各界依然还有叛逃之人存在。 有三人已经在沪上出面，甚至于接受采访登报，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 哪怕山城方面不想众人知晓。 但日谍肆意散播，不能阻断，众人具是已经知晓。 这影响已经不小。 想来日谍负责策反的人数很多，比较难完全根除。 且对方开出条件确实诱人。 就拿宗子骞举例，这个条件可谓丰厚。 意志力不坚定之人，将要面临巨大考验。 但在这样的策反潮流之中。 其实鲍意伟和沈渌水，也有提前安排好的人，被伪政府策反去。 成为潜伏在伪政府之内的卧底。 这些人将要背负骂名。 可却义无反顾。 这类行动之机密旁人不可知晓，哪怕是鲍意伟、沈渌水都是极少数的知情人。 这条线基本上都是军统局本部亲自负责。 潜伏人员、接头人员、联络人员等等都只单独一根线。 因此宋书堂在看这些日子，公开表示加入伪政府的人之中，也在推断谁会是情报科安排的卧底。 但没有答案。 伪政府与日本人也会知道，自己策反的人群之中，肯定掺着潜伏的情报人员。 但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去调查。 毕竟你现在调查，只会让选择加入你的人们人心惶惶。 伪政府不会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 但日后肯定会调查。 那么就要看潜伏人员的能力。 军统局做的身份自然是没有问题，如果通过身份就能调查出问题，这个潜伏工作只能说是极其失败的。 再者说本就是策反过去的。 以前的身份不代表什么。 以前的所作所为更是如此。 龙昊其实也隐约有所察觉，跑到宋书堂办公室内说道：“你说会安排什么人负责潜伏？” “这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我这不是好奇。” “有些事情是不能好奇的。” “你说能安排我吗？”龙昊问道。 “就你这样的好奇劲，你觉得会安排你吗？” “说的好像会安排你一样。”龙昊不服气的说道。 宋书堂无所谓回答：“但我也算是在敌占区工作过。” 听到这样的话，龙昊实在是没有办法反驳，只能自找没趣的从宋书堂办公室离开。 其实从刚见到龙昊开始，宋书堂就能明白对方想要去前线，去敌营之中。 但问题是龙昊的身份背景，很难被安排去。 毕竟潜伏人员十死无生。 能活着回来的是少数。 龙昊不管怎么被安排工作，都不可能安排他去执行这样的潜伏任务。 至于宋书堂？ 他现在没有想这些，而是想要抓到御木孝太，询问拥剑小组一事，弄清楚这些才行。 破风小组目前在山城的调查，可以说是已经中断。 该抓的人抓了。 没抓到的人抓不到。 鲍意伟是提出了表扬，认为情报科这段时间的工作不错，抓捕到了不少日谍。 同时也给了嘉奖，算是打气。 但是要求情报科再接再厉，要将破风小组一网打尽。 为了鼓舞士气，沈渌水安排朱越等人带来情报科成员，一起聚餐吃饭。 大家现在干劲十足。 就是不知道劲应该用到什么地方。 宋书堂这几日锻炼的不错，已经可以走路。 轮椅他是一天都不想坐了。 直接让龙昊送去医务室，他都不想看到。 卢巧唯也检查了一下说是没有问题，不要太过剧烈的运动就行。 同时在这样的等待之中，有关芮高畅的调查资料终于送来。 根据在当地的情报科成员调查得知，芮高畅确实是跟着自己妻子回来，而且两人在当地县城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而且很快因为两人学问高，就被调去了省城。 在省城生活的也挺好。 而且芮高畅的妻子也是这个时候怀孕。 之后就生下来一个孩子。 当宋书堂看到这样的调查报告，他立马抬头去看朱越。 朱越明白宋书堂的意思。 芮高畅确实有个孩子。 之前他们说芮高畅的可能不大，但是这个孩子的出现，让一切都不太好说。 宋书堂继续看调查资料。 这个孩子出生之后，芮高畅一家人过的幸福美满。 他们所在省城也被战乱波及，但还算稳定。 可现在芮高畅失踪了。 一家人全部失踪。 情报科成员前去芮高畅妻子家所在的村子调查，但是村子内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他们很少和省城那边联系。 将资料放下。 宋书堂说道：“越觉得什么不可能，怎么就越是什么。” “但芮高畅如果要被拉拢，根本就不需要带孩子来山城的啊，而且他们夫妻二人失踪，这极有可能就是日本人干的，那还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芮高畅一家人失踪，总不可能如此巧合，而且孩子的年纪也是一样的，你怎么解释？”宋书堂问道。 他们一家在省城生活不错。 就算是要走，肯定也会和人告别。 怎么可能直接消失不见。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巧合，这个孩子应该就是芮高畅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日谍要带着芮高畅的孩子来山城。 策反谁？ 这孩子能和山城内的谁有关系？ 宋书堂和朱越对视一眼，两人现在根本就不理解。 之后将消息给龙昊和上口亜希子看了看。 两人也是大眼瞪小眼。 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是芮高畅！ 这孩子和谁有关系？ 芮高畅明明是孤儿啊，这个调查的很清楚。 包括在当地调查的情报科成员，都知道这个消息。 宋书堂见状说道：“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全面调查一下，芮高畅这个人。” 这个人现在必须要调查。 此前觉得不太可能是他。 所以没有调查他。 而是调查了一下他和妻子回去之后的事情。 现在看来，之前的事情也要好好调查一下，这里面或许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上口亜希子说道：“是应该查一查这个人。” “从学校的老师、同学开始查，查他之前在什么地方生活，让当地的情报科成员继续查。”朱越觉得这一次一定要深入调查。 第312章 家人 毫不相干！ 却息息相关！ 这样的情况让大家不能再忽视现在所掌握的线索。 芮高畅此人需彻查。 山城学校走访一事宋书堂决定参与，毕竟已经可以行动，且这段时间也憋的很着急。 于是宋书堂带领龙昊、上口亜希子再度来到学校，询问调查有关芮高畅同学、老师一事。 朱越则负责其他方面的调查。 找到的老师自然还是雍熙。 见情报科成员去而复返，雍熙很清楚自己提供的信息是有作用的，不然不会在这几日之后，情报科的成员再度询问。 场所已经不在宗子骞办公室内。 宗子骞被抓捕一事学校教师已经有所流传，且学校房屋紧张不可留下一间独立办公室不做使用，如今已经另作他用。 今日宋书堂见雍熙交谈地点选择学校小凉亭之内，其实也有会客室，但不如小凉亭来的舒服些。 在凉亭之内坐下，微风徐徐。 雍熙问道：“宋组长今日前来是想要打听芮高畅的信息？” “正是。” “之前朱组长走了之后，我也回忆了一下芮高畅这名学生，他学习很刻苦听说是家庭条件不好，好像是孤儿从小在街坊四邻的救济中长大，因此很有上进心。 学业是不错的，毕业之后听说是跟着自己女朋友回去成婚，之后的发展我就不太清楚。”雍熙对芮高畅的了解，也仅限于是老师对一名学生的了解。 但这些显然帮不到宋书堂。 因此他问道：“对于芮高畅的身世，你还有没有更多的了解。” “这方面我确实知道的不多，但是我可以提供当年和芮高畅同班，现在留在山城的几个学生的信息，你可以找他们问问。”雍熙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些，他或许也猜到了，情报科会再上门。 得到了雍熙提供的学生资料。 宋书堂看了看有五个人。 毕竟留在山城的是少数，多数学子毕业之后，都想要保家卫国有一番作为。 很多选择参军。 有些也会从事和战争有关的工作。 不管是研制研发类的，还是经济金融类的。 总之多种多样。 但都会离开山城，毕竟在山城你很难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因为山城人太多了，人才也太多了。 你留在山城一个新毕业的学子，很少会有合适的机会。 能留下来的人，也是经过了一番磨砺。 但宋书堂还是追问：“芮高畅的妻子名叫凤一璇。” “对。”雍熙点头。 “能提供和凤一璇关系要好同学的资料吗？” 芮高畅和凤一璇在学校期间就恋爱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凤一璇可能也会告诉自己的朋友，因此询问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雍熙说道：“凤一璇是家中费了很大力气才供出来的，算是掏空家底，所以她和芮高畅是有相似之处的，因此两人走的比较近，凤一璇一门心思都扑在学习上，朋友其实不多，说起来只有一个恰好也在山城。” 话说间雍熙拿下胸前的钢笔，在名单上面新添加了一个名字，同时写上了这个女同学的一些信息，方便情报科找到这个人。 现在名单有六人。 辞别雍熙宋书堂带龙昊他们从学校出来。 龙昊主动接过名单说道：“我回去之后先调查掌握他们的资料？” “将这些人先找到，我们挨个见上一见。”宋书堂也是这个意思。 上口亜希子说道：“是带回来情报科，还是我们上门？” “我们上门吧。”宋书堂觉得带回来情报科比较明显，还是他们上门为好。 龙昊负责调查六人信息。 既然人在山城，加上雍熙提供的基本资料，找到六人并不难。 仅一天时间六人全部找到。 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以及龙昊三人，开始走访。 同学一现在乃是一家金融公司的员工，毕业时间不长可谓是混得不错，毕竟能留在山城的，基本上都不会混的太差。 同学一在公司下班之后被宋书堂等人半路拦截，表明身份将其带入一旁的茶楼之中，包间之内进行询问。 想让其说实话且配合的去回忆各种细节，必须要让其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故而表明身份是最佳手段。 军统局情报科找上门来打听消息。 理应知道该如何配合。 同学一要了一杯新茶问道：“不知几位找我是？” “你是芮高畅的同窗？”宋书堂问道。 “正是。” “两人关系如何？” “关系不错。”同学一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们当时关系确实还可以，或者说是他和每个同学的关系都不错。 毕竟在大学之中，也是一个社交的平台。 大家都会保持一定的社交。 尤其是同窗。 其实是非常珍贵且难得的一种关系。 故而哪怕芮高畅没有什么家庭背景，但是在一群青年心中，也不会刻意的去区别对待，因为这个时候正是他们认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撼天的时候。 “芮高畅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多少？”宋书堂询问时示意同学一喝茶。 没有饮茶同学一直接回答道：“芮高畅其实身世比较悲惨，但这个话题我没有和他特意聊过，而是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他是从小没有父母，算是在一私塾老先生家里长大，故而可以学习识字，但老先生年事已高，在芮高畅九岁时撒手人寰。 但私塾老先生免费教授县城内不少孩子学习，那些孩子的父母就接济照顾芮高畅，让他可以读书学习有一口饭吃，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就是考到大学，有了女朋友就回去成亲过日子，我们还说他小子有福，在学校还解决了终身大事。” 提起芮高畅同学一语气之中是有些佩服的。 毕竟这样的环境，还能走出来。 还能抱得美人归。 都是一桩美谈。 “芮高畅的家在何处你知道吗？” “听说是在梅县。” “芮高畅去了晋中之后你们还联系过吗？” “怎么联系，根本就不方便。”同学一觉得这个世道，想要联系是不容易的。 “在学校期间你有没有发现芮高畅见过什么人？” “这个怎么说呢？”同学一很为难。 每天都有人，学校都是人。 见过什么人，这怎么回答？ “就是比较让人印象深刻的。” “没有。” “有关芮高畅你还有什么想提供的吗？”宋书堂再问。 同学一回忆片刻说道：“芮高畅品行很好，而且学习很刻苦，我不认为他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情报科调查芮高畅时。 还能说出这样一句话，足以证明同窗情谊。 一般人面对情报科，真不敢说这样的话。 毕竟情报科调查芮高畅，对方可能是汉奸。 你说这些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看来同学一能如此，也不枉同学一场。 之后几天宋书堂等人见过了同学二，同学三等，提供的内容与同学一提供的大差不差。 看来芮高畅给众人的感觉是比较一致的。 应该不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存在。 但是在同学四这里，宋书堂他们 同学四如今也在国府部门内工作。 主要负责建造方面。 时常在郊区工地。 今日恰好回来市区开会，被宋书堂等人堵住。 这个同学四年纪和其他同学一样，但是看起来有些显老。 因为晒的非常黑。 可见是真的在工地尽职尽责，没有躲在屋子里面纳凉。 “情报科找我做什么？”此人说话也是声音比较粗，对宋书堂等人有些戒备。 毕竟他们不想和军统局的人打交道。 国府内的人谁不知道这个。 宋书堂说道：“我们找你是想要打听一些有关芮高畅的消息。” “芮高畅？” “对。” “想打听什么？” “就是芮高畅的一些家庭背景之类的。” “孤儿你们知道吗？” “知道。” 同学四说道：“既然知道还打听什么家庭背景。” “有没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呢？” “他好像还有家里人这个消息你们知道吗？”同学四的一句话，让宋书堂等人提起精神。 “家里人？” “就是他父母可能有人活着。” “你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有天我约了芮高畅晚上去朝天门码头接人，我弟弟当时说来看我，带了好些特产我和我弟弟两个人拿不了，我想着芮高畅就是一个人在这里，让他帮忙拿拿我也好有理由给他分一些，毕竟我们要照顾对方的心情，不能你想要帮别人就帮别人。”同学四的心思很细腻，比他粗狂的外表和声音细腻的多。 同学四继续说道：“我已经和他约好了，芮高畅答应帮忙，但是当天却找不到人，他的性格是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更别说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当天就是找不到人，而且他没有提前告诉我说去不了，所以我有点担心他。 因为他从来不这样，我害怕他出事，就在学校里面找了很长时间，最后没有找到但是我弟弟的船已经靠岸很久，我弟弟也没有出过远门，我又担心他的安危，只能前去码头，已经去晚了大概一个小时，被我弟弟抱怨了好久。” “所以芮高畅当时去做什么了？”宋书堂问道。 “等我从码头和我弟弟回来，又去找芮高畅才找到他，不过当时芮高畅的脸色很难看，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我也不好责怪他答应却变卦，而是关心他怎么了。 芮高畅对我很抱歉，说耽误了我的事情，毕竟我和我弟弟带着大包小包两个人，从码头回来样子确实狼狈了些，但不管我怎么问，芮高畅就是不回答他去做了什么。 但你也知道像是他这样的性格，不会胡乱编一个假话糊弄你，所以只是说不能说，让我不要问，可他越是如此我越担心他有难处，在我逼问之下，他才说可能是有家里人，但没有详谈，我也知道适可而止不能再问，毕竟他不愿意说我逼他不好。 且这件事情他是因为错过了帮忙，才告诉我的，同时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那我自然是没有说过，今日也就是你们来，换个人来我不会说的。”同学四将这件事情讲明白。 家人！ 果然。 芮高畅就是有问题。 上口亜希子、龙昊都是松了口气。 他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错。 芮高畅有家人。 这个孩子或许就是用来威胁芮高畅的家人的。 可是芮高畅的家人是谁？ 同学四不知道。 毕竟当时他没有问的很详细，芮高畅不愿意说，他逼问是没有用的。 但就同学四现在提供的线索，已经非常重要。 之后见了同学五，提供的内容和之前没有出入，可见这件事情确实只有同学四知道。 那么有关芮高畅的同学，得到的有用的线索，就是他有家里人。 以及他之前所在的县城。 朱越已经安排人调查，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他家人的蛛丝马迹。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的家人就在山城。 毕竟当时芮高畅就是在山城得知这件事情，同时日谍也是来山城进行策反。 目前有效的线索就这么多。 但是通过姓氏想要锁定比较困难，毕竟芮高畅这个姓，是跟着私塾老先生姓的。 姓氏大概率是不一样的。 在朱越安排去芮高畅生活县城调查的时候，宋书堂他们见了芮高畅妻子凤一璇的同学。 也就是同学六。 找她自然是打听芮高畅与凤一璇的事情。 这位同学六现在是嫁为人妇，每日在家中带孩子。 对于情报科的调查，也觉得很突然。 但是态度是很配合的。 面对询问前期自然还是一样的，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等到这些事情聊完，宋书堂问道：“有你觉得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情？” “对的，任何事情都可以。” 同学六回忆之后说道：“凤一璇其实一直想要芮高畅毕业之后和她回家去，因为芮高畅没有家，凤一璇是家里勒紧裤腰带供出来的，她想要回去报答家里人。 但是芮高畅不太想要和她回去，是想要留在山城发展，或者是去其他地方试试，为此两人意见不和，其实也闹过一段时间，两人理念不同互相很难说服对方。 我奇怪的就是明明如此，可是毕业之后芮高畅直接就和凤一璇走了，我当时一直都想不通。” “没有询问凤一璇为什么吗？”宋书堂问道。 “我是忍不住好奇的，在他们准备离开山城回去之前，我单独越凤一璇说是要为她饯行，也想要问问这件事情。”同学六当时确实想问来着。 第313章 见见 同学六本身就是对所有事情都充满好奇的一个人。 她和凤一璇的关系最好。 对自己这位好朋友的事情，理应比对寻常人的事情更加好奇。 在凤一璇与芮高畅要离开山城之际，送别践行也问过这件事情。 “凤一璇是如何说的？”宋书堂问道。 同学六回忆说道：“当日我们就在校园里面四处走了走，她的回忆都在校园之中，后去城区吃饭，也是难得的一次奢侈。在吃饭期间我问她与芮高畅的事情，凤一璇心情很好，说她也觉得很惊喜。 临近毕业芮高畅一直不松口，凤一璇心事重重，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她喜不胜收，但对于芮高畅为何突然做出改变一事，凤一璇其实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她当时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很奇怪，说什么芮高畅就突然告诉她可以跟她回去，而且是一毕业立马就走，不要在山城停留，搞的凤一璇还担心芮高畅是不是在山城得罪了什么人。” 本来不走。 突然一毕业就走。 看来确实是在山城躲什么人。 根据情报科现在所获得的信息来看，应该是芮高畅的家人找上门来，但他不想相认。 又担心在山城对方纠缠不休。 故而同意和凤一璇离开，算是躲避。 “凤一璇没有说芮高畅得罪了什么人吗？”宋书堂再问。 同学六回答：“我告诉凤一璇芮高畅不可能得罪人，他的性格就不是容易得罪人的性格，而且为人很不错，得罪什么能得罪到逃之夭夭的程度。 可凤一璇对我说的话很否定，她说她自己的男朋友她最清楚，如果不是得罪了人不可能突然改变主意，芮高畅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人家说的也对，人家的男朋友我要是说比凤一璇还了解，确实有些不合理，就觉得凤一璇的推理是没问题的，我就想知道芮高畅这样的老实人，究竟能得罪谁。” “是谁？” “凤一璇也不太清楚，她确实追问过芮高畅，但是对方不愿意说，凤一璇觉得能跟着自己走，就已经是解决了大问题，所以也不想给芮高畅逼急了，因此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但毕竟两人关系亲密经常在一起，确实也遇到过一些事情，有日凤一璇和芮高畅一同从学校离开，想要去江边散布，就遇到了一辆车停在路口，凤一璇只是觉得车子少见，芮高畅见车子之后立马拉着凤一璇返回学校，问他他也不说。 凤一璇事后和我猜测，可能车子里面坐的人，就是芮高畅得罪的人，所以想要避开。”同学六说的很是肯定。 车子！ 合理。 日谍想要策反的人，那必然是有权有势有头有脸，有影响力的存在。 车子这等稀罕物件，肯定也是只有他们才能拥有。 所以这个车子里面的人。 不是芮高畅得罪的人。 而是芮高畅所谓的家人。 又一次找上门或许是想要与芮高畅相认，但对方却没有这个打算，早早避开。 “什么车子？” “这我不知道。”同学六她们聊天，怎么可能聊是什么车子这种细节。 “颜色？”宋书堂只能尽可能的去掌握更多的信息。 “黑色。” “牌子呢？”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想可能凤一璇也不清楚，她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一定认得。” “有关车子没有更多的细节吗？” “没有了。”同学六没想到车子反而是重点。 她们当时只是讨论人。 认为车里的人应该是有地位的，生怕打击报复，所以芮高畅想要毕业就离开，凤一璇没有任何意见，她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有关芮高畅得罪人一事，你们还聊其他的了吗？”宋书堂再问。 “聊了很多也在猜测芮高畅怎么会得罪这样的人物，但凤一璇当时只是想要毕业就赶快离开，所以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总是觉得离开之后就会好的。” “所以对这个人一点猜测都没有？” “对的，没有猜测，但芮高畅之前突然多了一笔钱，凤一璇还想要询问他哪里来的，可是没过几日这笔钱就不见了，芮高畅说是替别人保管一下，已经还给人家。” 钱！ 看来是想要用钱打动芮高畅。 但芮高畅显然不会如此轻易就被说服，钱应该是又送还了回去。 “还有吗？” “和钱一同被芮高畅保管的，还有一块手表，是瑞士进口的天梭手表，价值非常昂贵。” 瑞士进口手表。 得到这个信息，龙昊立即记录下来。 之后同学六也没有提供出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这一次针对这些人的调查，已经全部结束。 回到情报科之后，朱越也将调查芮高畅所在地的情报告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芮高畅就是没人要的孤儿。 但最开始不是孤儿。 是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一个婴儿。 但这个母亲得到了霍乱，早早撒手人寰，所以芮高畅被私塾的老先生收养。 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 芮高畅自己都不一定清楚。 毕竟他当时太小。 那么也就是说，芮高畅的母亲是已经去世，那么在山城的应该是芮高畅的父亲。 坐在办公室内，宋书堂说道：“现在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可以确定，孩子是芮高畅的孩子，芮高畅不是孤儿，他母亲应该是去世了，但是他父亲还在世，且他父亲就在山城之内。 同时他的父亲很有地位和权势，有车有钱这些都已经体现出来，同时也可以看出来，他父亲是想要和芮高畅相认的，但是芮高畅并不想，可能记恨当年的抛弃，因此跟着凤一璇离开。” “这个在山城之中的人是谁？”朱越问道。 “不管是谁，肯定都已经看到报纸，且已经知道消息。”龙昊说道。 “现在对方不出面的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已经和日谍接触，且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孩子虽然在我们手里，可是他不敢出面。另一种则是考虑芮高畅的身份，或许他父亲现在另有家庭，而且有地位有脸面，出现这种事情影响不好，所以没有出面。”宋书堂认为现在对方不出面，不外乎这两种情况。 但是这个人还是要调查到。 一方面给孩子找个家人。 另一方面是通过他，看能否有破风小组的消息。 “如何调查？”朱越问道。 “有一个线索是瑞士进口手表，这种高端的手表买卖很少，对方当时是想要送给芮高畅，那必然是全新的，所以查一查购买记录应该能有线索。”宋书堂觉得这个手表的点可以利用起来。 抓到宗子骞是因为手表。 没想到现在还是手表。 这种进口的高端产品肯定都会有严格的记录，查一下应该会有收获。 朱越当即就命人前去调查。 山城现在有能力进口这种手表的地方不多。 查起来不是很困难。 等到 毕竟这种东西成交量本来就不大。 而且进口手表的选择很多。 确定牌子的情况下，有一块也就省的情报科继续排查。 这一块被谁买去的？ 店家原本说他们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可是在军统局情报科的威压之下，还是悄悄透露。 说是被一名四十来岁的人买去，但是看起来像是司机。 因为当时进来店铺是开车停在门口。 不过手上带着白色手套，可见车子不是自己的。 那么司机买东西，也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给主家。 住家是谁？ 根据店家所说他当时已经询问了，甚至于要记录一下，毕竟这都是优质客源，说什么可以有后续的维修服务等等。 不过司机表示不用。 可见他不想留下信息，这和芮高畅的情况是符合的，他的身份或许是他的父亲想要相认，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想。 因此不想留下线索很正常。 但做生意的人都很聪明。 还是记录下来了车牌，因此现在将车牌号提供给情报科。 有了车牌号就更加好调查了。 毕竟车牌都是国府颁发的。 但一查让朱越、宋书堂等人脸色都是变了又变。 谁的车？ 立法院院长女婿的车。 同时也是实业部门的委员。 这一大家子树大根深，在国府之内可谓是举足轻重。 他们都认为这个孩子的家人不简单。 但万万没想到直接牵扯到了立法院院长。 面对这种情况朱越说道：“汇报吧。” 调查他们负责。 可到了这个高度，可不是他们可以负责的。 因此只能向上汇报。 宋书堂、朱越一同前去见沈渌水，龙昊、上口亜希子留下。 来到沈渌水办公室，朱越就开始汇报。 沈渌水听完之后同样吃惊不已说道：“立法院院长女婿的车子？” “对。” “所以这个孩子的父亲，可能就是立法院院长的女婿，实业部门的委员？” “极有可能就是柯军的孩子。”女婿名字叫柯军。 肯定不会是立法院院长的孩子。 年龄差了不少。 “柯军现在不出面认领孩子，是不是就是因为不方便？”沈渌水问道。 毕竟柯军能有今天的地位。 你说和立法院院长没有关系，谁相信？ 那你既然靠着人家家里，你现在又整出来一个孩子，你怎么解释？ 柯军的妻子现在可好端端在山城呢。 你说芮高畅是两人的孩子，显然不可能。 而且柯军的妻子也有几个兄弟姐妹，同样都是在国府部门内工作，有些也是嫁给了国府内的高官子弟。 这个关系网之庞大，沈渌水都头疼。 “科长的意思是见见柯军？”宋书堂明白沈渌水的意思。 现在柯军不出面，可能不是因为日谍，而是因为家庭情况不允许。 他如果出面认领。 他的好日子到头，只怕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既然不是日谍，那么可以见面聊聊。 且知道了这个把柄，柯军应该会配合，毕竟他不配合，情报科随便放出消息，就够他喝一壶。 “柯军会不会死不承认，然后给我们找点麻烦吧？”朱越问道。 “从他联系芮高畅这件事情来看，应该不会这样做。”宋书堂说道。 “而且我们调查柯军夫妻二人是没有孩子的。”沈渌水也觉得不会。 至于说柯军可能已经和日谍有所联系。 那么现在联系柯军不是打草惊蛇，而是给他一个配合的机会。 都已经被调查到，孩子还在情报科，柯军还有别的退路吗？ 因此联系柯军且只能联系柯军。 立法院院长沈渌水不想去招惹，那不是好招惹的。 就算是校长，都不想招惹他们。 别说情报科了。 戴老板肯定也不会想节外生枝。 “就你们两个负责见柯军。”沈渌水不想这件事情被太多人知晓。 “不需要监视他吗？”朱越担心如果这一次见面，柯军心一横孩子也不要了，跟着日谍逃跑怎么办？ 毕竟柯军自己本身的地位和影响力也很大。 只是被立法院院长的老丈人给比下去罢了。 在日谍眼中他们想要策反的就是柯军，他的分量是足够的。 如果真的不要孩子，选择跟着日谍叛逃，你不监视很容易出问题。 但是监视柯军不好操作。 毕竟监视柯军可能就会监视很多国府成员。 里面就包括立法院院长，还有家中的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 毕竟柯军和他们每日都会有接触，甚至于柯军和立法院院长就住在一起，你这样监视如果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到时候他们能不找你麻烦吗？ 但不监视对方确实有可能叛逃。 沈渌水想了想说道：“先不监视，和柯军聊过再说。” 风险是有的。 但没有办法。 朱越也表示明白。 宋书堂认为也只能如此，先见面聊了聊看。 他也要判断一下柯军的情况，如果风险不大，确实不用监视。 如果风险大了。 那就另作安排吧。 一切等到见面之后再说。 得到安排之后两人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但是龙昊、上口亜希子询问后续如何调查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 毕竟沈渌水要求保密。 龙昊、上口亜希子也明白，所以就没有继续追问。 第314章 柯军 牵扯之广。 牵动之深。 行动保密在所难免。 朱越、宋书堂亲自负责见柯军，也需小心谨慎避免节外生枝，毕竟柯军背后权势根深蒂固错综复杂，真的惹急只怕情报科之压力远胜之前任何时候。 两人亲自负责，有关柯军情报需亲力亲为收集。 首先柯军每日都会前往工作地点办公。 实业部门在山城现在权势不小，且是香饽饽。 毕竟山城涌入实业之多，前所未有。 柯军的职位可谓是春风得意。 每日都是司机接送工作，时常也会出门应酬，毕竟实业企业家和老板股东，都想和他拉近关系，这平日里的应酬不会少。 晚上则回去府邸之内。 柯军与妻子还和岳父住在一起，立法院院长的府邸之大，住起来绰绰有余。 其他兄弟姐妹则是另有住处。 故而想找一个单独和柯军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容易。 两人此刻就在柯军工作单位门外，宋书堂说道：“不如打个电话约见一下？” “只怕不说明来意，表明身份，我们的电话就通不到柯军办公室。”朱越明白每日想要给柯军打电话拉关系，甚至于是请客吃饭送礼的人不会少，电话都会有人负责接听，多数都会被拦截下来，不会通向柯军办公室。 “等到出来拦住他？” “柯军出来不仅有司机，可能还有随行人员，拦住难掩人耳目，且他身边跟随的人，只怕也不尽然都是自己人，就算是想要说什么，可能都会很有顾忌。”朱越这里指的不是自己人，并不是说日谍。 而是可能是柯军岳父的人。 现在想单独见柯军一面，反倒是成了难点。 毕竟不能被旁人知晓。 可正是因为如此宋书堂说道：“由此可见日谍联系柯军同样存在难度，或许他们并未见面。” 日谍其实也不能被人知晓他们联系柯军。 不然此事被其他人得知，立法院院长就有可能知道，到时只怕会大义灭亲，毕竟柯军对他来说也算不上真正的亲人，为了他一个人让这么大一家子遇到危险，该如何取舍显而易见。 只怕到时恨不得将柯军挫骨扬灰。 因此日谍的联络也存在一定的难度，许是还未接触，也就能解释五岛勇人、合山遥歩为何没开启行动。 但这对情报科来说并非好消息。 找到柯军是想打探日谍线索。 若日谍还未联络，现如今岂不是打探不到？ 可这些都是猜测，具体还要见面详谈。 朱越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柯军应酬较多，我们两人等他晚上与人应酬，提前在饭店等待，找机会将其带入我等包间之内，利用这些时间交谈。” “时间只怕不够。” “那就利用有限的时间说明问题，再另约一个时间见面详谈。” “也好。” 说等柯军应酬。 这个倒也简单，他的应酬很多。 当夜就有。 宋书堂提前打探到饭店位置，与朱越过去定了邻近的包间等候。 这个饭店位置其实不难打听，毕竟柯军的应酬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谁也不会当天约柯军，人家理你吗？ 所以都是提前约。 柯军来安排时间。 这个时间安排好之后，就会告诉对方。 对方就要订饭店。 能让他们去吃饭的饭店就那么几个，订饭店也会透露出一些客人的信息，让饭店能提前做出相应的准备。 所以说打听这个对情报科的人来说不难。 虽然饭店也会有对客人信息保密的要求，但什么信息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打听出来的呢？ 来到饭店之后两人也定了一个小包间。 之后就开始等待。 柯军果然是如约而至，虽然他很忙，也很难约。 但是只要同意见面。 一般情况下不会迟到，这就是柯军的独到之处。 今日约柯军见面的是一个大工厂的股东，这个工厂原本在县里，但是交通不便。 现在想要开设一个分厂。 地址选择在了距离山城不远的江边，方便运输。 但能不能开，柯军这里比较关键。 且还有一些相应扶持，这个股东想要尽快到位。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找柯军。 因此今日见面。 见面的时候柯军的司机是在车里等着，这是他的工作，不会随柯军一同出席。 至于随从今日柯军带了两个。 不过也不会一同吃饭。 既然是随从，身份地位是要认清楚的，不能过多的模糊这个界限。 但这个股东很会安排。 专门在其他包间给两个随从安排了一桌，也有人陪着。 可谓是面面俱到。 就连司机也是如此，被从车上请下来。 毕竟随从不一定与柯军关系最好，但司机一定是与柯军关系最紧密的人。 理当要安排好。 股东这边来了三个人。 都是股东。 且是大股东。 算得上是四人的饭局。 这种饭局一般都不会太大，毕竟商谈的东西是什么大家都清楚，那么多人干嘛。 宋书堂已经在外观察。 想找个机会给柯军送信。 今日只需要一些时间就够。 在等待了许久之后，房间内的人有进出，但都不是柯军。 好不容易才等到柯军出来。 要去方便。 宋书堂也紧随其后。 趁着四下无人，宋书堂说道：“芮高畅的孩子在情报科，这个消息你知道不知道？” 柯军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确实是有些吃惊。 不过宋书堂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情报科已经知晓，如果不想节外生枝我们应该找个时间聊一聊，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今天就这样，你自己找机会联系我们，但希望不要让我们等太久，不然这个孩子送去给立法院院长，他或许会很有兴趣。” 说完这句话宋书堂就离开。 没有等柯军回答。 毕竟这些信息已经够了。 说是要让柯军弄去包间，但其实这样说是一样的，还更加安全一点。 柯军看到离开的人。 自己默默进入洗手间，但脸色已经是变得严峻。 等到柯军回到包间之后，脸色已经如常。 朱越看到宋书堂回来，同样问道：“怎么样？” “已经说过了，就看他什么时候联系我们。” “那我们走吧。” “走。” 这里的饭菜太贵，尤其是现在的物价。 两人也不想破费。 虽然可以申请经费，但确实划不来。 饭店的人还等着两人点菜，谁知道人走了，嘴里也是骂骂咧咧，说什么吃不起别来。 回到情报科就开始等待柯军的电话。 一连等了两天。 在 约了一个地点。 这个地点是一处会馆，比较私密。 按照柯军给的地址两人前去，然后进入提前准备好的房间等待，不多时柯军就过来，随行的还是自己的司机，就他们两个人。 柯军给了司机一个眼神，示意他在门口等候。 可见这个司机确实是柯军的心腹。 今日见面不必担心被其知晓。 柯军年纪近五十。 长相倒也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现在也是不俗。 看着面前的朱越、宋书堂，柯军说道：“坐吧。” 见其想要掌握主动，朱越、宋书堂也顺其自然，两人依言坐下。 但却也不开口。 既然柯军伱想要主动。 那么主动权都给你。 柯军看看两人，最后只能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柯委员真的不知道的话，又怎么可能约我们今天见面呢？”宋书堂笑着说道。 柯军的话无疑是想要知道他们，究竟了解多少东西罢了。 “我只是好奇。”柯军还在嘴硬。 “柯委员对别人的事情也会如此好奇吗？”朱越问道。 宋书堂挑明说道：“芮高畅是你的儿子吧？” “不认识。” “既然如此那今日也就没有什么聊的了，我听闻立法院院长是一个热心人，芮高畅现在有个儿子，不如送去让院长帮忙找找家人，想来是很乐意帮这个忙的？”朱越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毕竟面对柯军，你必须要让他明白，这件事情我们是有确凿证据的。 柯军心中自然有火气。 可现在也只能压着。 宋书堂顺势说道：“我们没有恶意，甚至于是善意，柯委员不必如此戒备，不然我们也不会单独约你，不是吗？” “你们有善意？” “我们情报科还会用这件事情威胁你不成？” “现在不就是威胁吗？” “只是想要柯委员配合。” “什么是配合？”柯军很戒备。 毕竟被人抓到把柄，可能就要被威胁一辈子，谁不怕。 朱越却摇头说道：“我们不求财，也不求权，我们情报科的工作柯委员应该很清楚，不妨配合一下。” “工作？”情报科的工作柯军自然清楚。 难道是为了工作。 可这件事情和工作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柯委员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将事情说明白。” “先说来听听。” 不用柯军现在答应，原本也是想要说明白，再说他们也可以威胁，不怕柯军不配合。 宋书堂说道：“芮高畅是你的儿子，他之前在山城上学你想要相认，但是对方不想与你相认，毕业之后就离开了对不对？” 柯军没有言语，但是算是默认。 “芮高畅离开之后，就娶妻生子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而且一年前也生下一个儿子，但是这个孩子被日谍给带走，且还带来山城，现在在我们情报科手里，报纸你之前看了吗？” “你是意思是报纸上的孩子，就是芮高畅的孩子？”报纸柯军看过，现在每日闲来无事，各个报社的报纸都会看看。 可听柯军的意思，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也就是说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孩子。 但也说得过去。 芮高畅是不与他相认从山城离开的，后续的事情柯军不一定知道。 “对。” “孩子在日谍手里？” “现在在情报科。” “孩子没事吧？” “很危险，但是被我们给救下来。”朱越说道。 虽然孩子遇到危险，确实和情报科引蛇出洞的计划有一定关系，但是从五岛勇人手中，也是情报科救走的，朱越这样说也没错。 “到底发生了什么？”柯军现在有些着急。 宋书堂当即将事情说明白。 柯军听完之后一脸难以置信。 但这就是事实。 朱越还拿出几张情报科拍摄的孩子照片给柯军看。 虽然他没有见过孩子。 甚至于在报纸上看到，也不认识。 但是看到照片，自然能看出来，和芮高畅有些相似。 “你们的意思是说，日谍带着孩子来山城，是为了我？”柯军问道。 “不错。” “可是日谍没有联系我。”柯军立马说道。 这句话宋书堂、朱越也在判断，是真的还是假的。 见两人不说话，柯军立马说道：“真的没有联系我，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和你们见面。” “那就先聊聊你和芮高畅的事情。”朱越没有纠结这个点。 他需要从柯军其他的讲述之中，来判断这件事情。 现在隐瞒没有意义，柯军也怕他们捅到家里去，因此也开口说道：“芮高畅确实是我的儿子，我年轻的时候在家里其实成亲过一次，但当时家里穷只是拜了高堂就算成亲，那女人是逃荒到我们那里的，给口饭吃就行。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后来家里闹灾年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也被逼的没有办法，想要出来谋生，我不知道当时她怀孕了，就独自一人离开，后来什么都做过，也慢慢混出了点人样，我就想要回去看看。 只是回去之后发现早就人去楼空，整个村子都没了，当年逃荒全跑了，那女人可以算是二次逃荒，原本没找到也就算了，可听说是怀孕了，我就又打听了一下，但消息断断续续的，后来我就没再管，因为当时我已经另婚了。” 这个另婚就是和现在的妻子成婚。 所以柯军当时也没有非找人不可。 也就是心血来潮找了找，没找到也就算了。 “既然你当年也不在乎，为什么现在想要相认？”朱越问道。 “我们没孩子。”柯军苦笑说道。 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孩子。 柯军是可以生育的，问题是显而易见。 但是成亲算是柯军高攀。 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如此。 他能说什么？ 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 但谁不想有后呢？ 所以想起来了当年的孩子，柯军就想要找一找，年纪越大这个想法就越强烈。 第315章 达成合作 无后为大！ 提及此事柯军脸色难掩失落。 羞愧神色也多少有些。 可明知妻子无法生育却不敢言语，多年默不作声。 只因今日成就依靠女方家世，在家中地位不高，岂敢提及此事。 此言无需柯军明说，宋书堂、朱越心中明了。 但朱越还是追问。 既然已经说开不妨就将窗户纸捅破，没必要遮遮掩掩，双方也不舒服。 此话都已经出口柯军也没顾虑。 索性多年压抑今朝不吐不快。 “芮高畅确实是我的儿子，我安排人调查打听，得知我 “你确定？” “起初稍有疑虑，可见面之后心中疑虑便烟消云散，芮高畅与我年轻时十分相似，且当年人证也有做不得假。” “你想和芮高畅相认？” “我自然想要相认，我到今日没有和妻子生育，芮高畅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岂能不想。” “那为何相认过程不太顺利？”朱越询问。 “芮高畅这孩子虽然过的贫苦，但是心气是有的，他先问我为何抛弃他母亲，我自然是找借口解释身不由己，但相认之后我无法公开他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保密？” “是的，保密。”柯军想要和芮高畅相认。 但也不能弄的人尽皆知。 需要芮高畅保密。 他给芮高畅提供帮助，不管是在事业还是在生活上。 等到日后时机成熟，就让芮高畅恢复柯姓。 什么时候时机成熟？ 他现在地位不低。 且立法院院长年事已高。 这个时机其实也不会来的很晚，柯军等的起。 “只是他听到我的建议，立马意识我根本就不敢与之相认，甚至于连他母亲的事情都是欺骗，在得知我目前的身份之后，他也明白说其他的无异于以卵击石，索性也不想给自己和他的女朋友带来麻烦，故而拒绝与我相认，也不会透露这件事情，反而是选择逃离山城。”柯军提起这件事情，很是无奈。 但宋书堂不得不说芮高畅做的很好。 且非常对。 柯军此人对芮高畅没有感情。 此前多年没有认真寻找。 现在无非是想要有人传宗接代。 与其说是感情，不如说是传宗接代的观念。 芮高畅显然也明白没有所谓的感情，甚至于是抛弃。 他不想如此，哪怕柯军现在位高权重，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 对柯军自然有恨意。 但恨意并不强烈，更多的是看待一个陌生人。 毕竟芮高畅母亲去世之前他很年幼，对母亲的感情也很模糊。 因此也没有想着报复柯军，把这件事情弄的人尽皆知。 芮高畅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懂得很多事情，例如他也明白仅仅依靠他的一面之词，很难将柯军如何，还会影响他自己的生活，以及凤一璇的生活。 他好不容易度过苦日子。 有了今天的成就。 不想毁在一个所谓的没有感情的父亲身上。 因此选择逃离。 “你就放任他离开？”朱越问道。 “我自然不想他走，可我真的没办法强行挽留他，我的处境身不由己，再说人已经找到，在什么地方生活并不重要，等到日后我还是可以寻回他，且他要成亲这是喜事，我自然愿意看到，只是想着日后多给些帮助，便就随他去了。”柯军说道。 柯军的想法其实还是利用时间来打败一切。 反正芮高畅已经找到。 现在不能相认，日后还有机会。 哪怕是芮高畅现在不认他，但是日后等到他可以放手去做的时候，他觉得依靠自己的地位可以弥补，什么样的弥补都可以。 但时间不是现在。 他认为在自己的弥补之下，没有人可以拒绝。 再者说芮高畅是成亲。 也会有孩子。 到时候一起弥补。 芮高畅能不在乎自己孩子的前途吗？ 柯军认为自己是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芮高畅离开山城也好，起码安全。 不然这件事情被家里知道，柯军真不清楚他们会如何对待芮高畅，下场一定不会好。 索性让其离去。 宋书堂问道：“芮高畅在离开山城之后，你还关注过他吗？” “在我调查他的身份时有些被家里注意，因此之后就没有继续关注，只是让当地的一个朋友给行个方便，没有继续关注。”柯军说道。 由此看来芮高畅和凤一璇能从县城到省城，这个过程中难免有柯军的帮衬，只是外人不知晓罢了。 那么可见柯军现在并不清楚芮高畅、凤一璇的情况。 说完自己的事情之后，柯军急忙问道：“芮高畅如何，孩子又如何？” “芮高畅夫妇失踪，孩子落入日谍之手，带入山城想要你投敌叛变。”朱越直接说道。 投敌叛变？ 听闻四字。 柯军其实心中也有所感，若真有日谍带着芮高畅的孩子来让自己叛变，他会如何选择？ 你说柯军是内心坚定之人吗？ 自然不是。 且在家中几十年未尝没有怨言。 满腹怨言不得发泄，亲生儿子不能相认，甚至于对外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是不能生育。 柯军多年隐忍爆发起来也会异常惊人。 日谍选中柯军不仅仅是因为孩子。 毕竟柯军与芮高畅的感情，并不深厚。 日本人一方面是看中柯军想要传宗接代的心，另一方面则是知道他多年处境，认为可以击破他的心理防线。 如若不是情报科抓捕五岛勇人将孩子拦下。 这柯军被策反一事，宋书堂认为十有八九要成。 毕竟此人的处境和经历成了最大的突破口。 离开山城离开家中，反倒是有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他何乐不为。 但当着情报科的面，柯军自然是急忙表示，自己不会如此做。 自己不可能做汉奸。 喊自然都喊得响亮。 宋书堂也没有去继续这个话题。 “日谍当真没有联系你？” “我说的句句属实。” “有没有你认为奇怪的人？” “这个没有发现，不然我一定告诉你们，我怎么可能做汉奸呢。” “最好不会。” “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能看得清的。”柯军不满的说道。 “我们会派人盯着你，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希望你配合。”朱越说道。 会不会派人盯着？ 沈渌水不让。 现在这样说也是威慑一下柯军。 柯军很不满但他的叫骂，朱越充耳不闻。 至于家中权势。 柯军敢动用，情报科就敢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两败俱伤。 “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宋书堂对柯军问道。 “芮高畅呢？” “应该是落入日谍之手，现在生死未卜。”宋书堂就明白告诉柯军，其实也是敲打他，日谍就算是用芮高畅的性命做威胁，你也要明白该如何选择。 柯军自然明白。 他和芮高畅的感情其实可以说没有。 而且芮高畅的孩子现在在情报科，已经算是传宗接代，他不会冒险投敌。 毕竟被情报科盯着，你想要投靠日本人，你不是找死吗？ 军统局情报科的能力，旁人不清楚。 柯军如何不清楚。 “孩子我现在不能带回去，我可以找人帮忙代养，但需要一些时间，也要做的隐蔽一些。”柯军说道。 他其实觉得有这个孙子。 没有芮高畅这个儿子也行。 毕竟芮高畅是恨他的，但是孙子不一定。 只要好好养着，等到日后对自己肯定是亲的。 这就是柯军这个人的想法，这种对待感情的冷漠，至始至终都是如此。 “孩子我们可以帮你先养一段时间，但你需要配合我们。”朱越说道。 “配合？” “配合我们抓捕日谍。” “我不是军统局的。” “但抓捕日谍，所有国府成员都有责任，你应该是知道的。” “可我……” “你没得选，且抓捕日谍之后，可以帮你证明你的清白，不然我们情报科有理由怀疑，你已经被日谍所策反。” “孩子都在你们手里，他们用什么策反我？”柯军说道。 “用芮高畅。” “这是血口喷人。” “是合理怀疑。” 柯军现在明白今日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协助配合你们。” “首先日谍可能之后会联系你，你需要和他们接触，帮助我们更好的调查和抓捕。”朱越想要利用柯军。 虽然现在不知道日谍还会不会联系柯军。 他们情报科调查到柯军的这件事情，破风小组也不知道是否清楚。 但想来不会知道的如此迅速。 毕竟破风小组来山城是潜伏工作。 并非什么消息都能掌握。 且调查到柯军那也是只有情报科少数几人知晓，保密工作很好。 因为柯军的特殊性，其实没有孩子也不是不能策反，再说还有芮高畅可以作为突破口。 他既然是日谍策反名单上的人员，理应还会进行策反。 和日谍打交道。 还要帮情报科抓捕。 柯军是有些担忧。 想拒绝却不能拒绝。 “还有呢？”柯军问道。 “你调查到芮高畅这件事情，按理来说是很保密的，你家中之人都不知晓，日谍又是如何得知的？”宋书堂认为这个点也需要怀疑。 “你认为我身边有人已经通敌？”柯军人不傻，立马意识到问题。 “很有可能。”宋书堂说道。 这种消息的泄露一般都是身边人做的。 朱越问道：“谁知道你和芮高畅的关系？” 柯军立马抬眼望向门外，那是司机所在。 可是又立马摇头说道：“不可能。” 这个司机是柯军为数不多的心腹。 也是他在这个家里，唯一能说两句心里话的人。 他不认为这个司机会被日谍收买。 但宋书堂和朱越却不会听柯军的，这个司机已经是重点怀疑目标。 同时再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虽然我之前调查芮高畅，但是都是非常小心，没有自己出面，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柯军说道。 他的调查也是保密的。 毕竟他比谁都怕这件事情被人知晓。 那么由此看来，也只有司机知道。 司机的嫌疑直线上升。 但柯军又说道：“我之前让晋中的朋友帮忙照顾一下，交代他保密，虽然没有说我和芮高畅是什么关系，但不知道他会不会知晓。” 这个人物确实也值得怀疑。 目前看来就这两个。 如果是司机的话，那么今日柯军和情报科的人见面，司机已经知晓。 打草惊蛇。 那就要看看这条蛇，会不会有所异动。 朱越立马打算监视司机。 虽然监视司机也有可能发现一些不该发现的秘密。 但多数肯定是柯军的，无伤大雅。 再者说司机的嫌疑这么大，你不跟踪监视根本就不可能。 宋书堂对面前的柯军说道：“你等待日谍联系你，然后该怎么做你清楚，帮我们抓到的日谍越多，这件事情情报科会替你保密，因为目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屈指可数。” “好。”柯军只能同意。 “你也要对司机多加留意，明白吗？” “明白。”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我知道。” 就这样今天谈话结束，柯军带着司机离开。 朱越立马说道：“回去和科长汇报一下。” “走。” 但在离开之前，他们让情报科来人，将司机给监视起来。 对于柯军现在没有开始监视。 因为根据今天的判断，柯军是不会逃离的。 再说监视司机，就如同监视柯军，不怕他跑。 回到情报科两人和沈渌水汇报一下现在的工作。 对于监视司机一事，沈渌水也认为是有必要的，至于会不会节外生枝，现在也顾不上了。 只能尽量做到避免。 这件事情已经和鲍意伟说过了，沈渌水也就不用太过小心。 鲍意伟的意思是抓捕日谍要紧。 在尽可能带来小影响的情况下，抓捕日谍。 对于朱越、宋书堂的安排沈渌水认为没有问题，利用柯军抓捕日谍也是一个选择。 至于柯军此人对待芮高畅的情感很淡漠，沈渌水也不管。 反倒是淡漠才不会被威胁。 至于他家里事那不是情报科关心的，他们只关心日谍一事。 就算是破风小组想要将柯军的事情挑明。 但孩子在情报科手里。 情报科说和柯军没有关系，柯军就可以死不承认。 而且立法院院长也不想听到家中有丑闻，自己也不会上赶着认。 第316章 顺水推舟 情报科接下来调查安排便是监视司机。 以及柯军配合。 但柯军此人是否会老实配合，宋书堂总觉得不保险。 在沈渌水办公室内，宋书堂说道：“我担心柯军会不配合。” “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会同意日谍策反？”沈渌水问道。 “首先柯军此人这些年虽然风生水起，春风得意，但其内心深处很有怨言，一方面则是孩子问题，另一方面就是地位问题。 在外众人都认为是柯军的问题导致没有孩子，同时又觉得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依靠妻子家中权势，未尝没有闲言碎语，积怨已久怕是生有二心。”宋书堂今日见柯军，言谈之间对此人也有一个判断，觉得心里面积攒的东西很多。 “但目前他已经被我们盯上，且孩子还在我们手里，而且芮高畅落在日谍手里，按照芮高畅的性格现在生死难料，日本人对他也算是有杀子之仇，他还能投靠日本人不成？”朱越问道。 此前不知道策反目标是柯军也就罢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 怎么可能让柯军被策反，再者说孩子都还在情报科，各种情况都表明他不会轻易被策反。 可宋书堂分析说道：“柯军这个人对芮高畅没有感情，亲情就更加不必说了，寻找芮高畅且愿意给钱给手表那都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且付出的东西对柯军来说不算什么，甚至于是他最不缺的东西。 但是他不敢公开芮高畅，足以表明他有更加在乎的东西，是权势也罢是现在的地位也罢，其实归根到底是柯军自己，因此我们现在手里的孩子更加威胁不到他。” “投靠日谍？”沈渌水问道。 “柯军这前半生过的其实不如意，他是有才华的但是得不到施展，起码在柯军自己看来如此，但是如果脱离妻子家庭，他又很难立足，毕竟人情关系在国府里面是很难被忽视的。 可是如果去了伪政府，这一切对他来说就不再是束缚，甚至于他可以另娶，看如今柯军的状态想要老来得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他就无需考虑芮高畅甚至于芮高畅的孩子，所以说离开山城加入伪政府，起码在柯军看来是有诸多好处的。”宋书堂认为自己没有小瞧柯军，只是就事论事。 离开山城加入伪政府，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没有太大的好处。 无非就是给些钱财。 但是他们不一定缺钱财。 对柯军来说可是巨大的变化。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日谍联系了他，他也不会告诉我们，配合情报抓捕日谍，只会偷偷和日谍配合，从而逃离山城，加入伪政府之中？”朱越问道。 “是，甚至于他可能会主动联系日谍。”宋书堂说道。 此前柯军没有这样的想法。 但不表示现在没有。 或许如今已经不需要日谍联系他，他就想要和日谍取得联系。 “他如何和日谍取得联系？”朱越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别忘了他身边可能潜伏有日谍。”宋书堂说出了朱越心中的答案。 是破风小组负责策反柯军不假。 但柯军身边早就有日谍潜伏。 就是出卖他与芮高畅关系的人，这个人就算不是日谍，也会和日谍有关系。 就算不在身边，也可以联系上。 柯军完全可以主动联系。 “所以也就是说，柯军会主动询问司机，他是否是日谍，如果司机是柯军就说明自己的想法，如果司机不是，柯军就会明白，之前拜托在晋中照顾芮高畅的人是与日谍有联系的人，从而通过他表明自己的想法。”朱越说道。 司机是柯军的心腹。 他肯定会和司机说这些，且也不怕司机会告诉别人。 不管司机是与不是，起码都不会泄密。 如果是，配合柯军。 如果不是，忠于柯军。 那么柯军可以在情报科之前就确定谁和日谍有联系，甚至于可以主动联系日谍，然后与日谍打配合。 这样就算是情报科监视他。 他也有机会离开。 毕竟柯军时常会出入的地方，是情报科监视不到的。 很多机关单位，情报科没有能力进去监视，柯军想要配合日谍逃离，机会一定能找到。 朱越想到这里说道：“如果我们不管柯军，他真的有可能和日谍合作离开。” “你们有什么想法？”沈渌水问道。 “我们不妨顺水推舟。”宋书堂说道。 “顺水推舟？” “其实按照我们现在的调查，破风小组就算不知道我们查到柯军头上，按照御木孝太的性格也会格外谨慎，所以可能已经暂停对柯军的策反工作，想要等一段时间再重启，这样更加安全。 至于柯军身边司机是日谍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他是柯军的心腹，能在家中如此情况之下称之为心腹的，必然是有一定的理由，那么在晋中负责照顾芮高畅的人，可能性更大。 但这个人现在我们肯定是抓不到的，日谍或许已经收到风声，现在同样是躲藏静默阶段，我们就算是确定他的身份，也无法进行下一步的抓捕。”宋书堂说这些，朱越、沈渌水都明白。 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宋书堂继续说道：“我们是联系不到晋中的人，但柯军不一定，毕竟两人关系应该是不一般的，他如果能联系上，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日谍组织一定会告知破风小组，让他们重启策反工作，帮助柯军离开山城。 如此一来才能让破风小组继续出现，我们才能有机会抓到他们，所以不如顺水推舟。” 这就是宋书堂现在的想法。 与其调查无果不能继续进展。 不如放任柯军。 从而找到机会。 朱越听完宋书堂的想法问道：“他能联系上日谍吗？” 在日谍眼中柯军能联系他们，就表明情报科联系到了柯军。 那么柯军现在的联络，会不会是和情报科的配合？ 日谍应该会有此担心。 “这个风险的排除是日谍需要负责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毕竟柯军是真心实意的，日谍只要确定了这一点，应该会心动，柯军的配合会让他们更加快速的完成任务。” 宋书堂不认为这点是需要担心的。 柯军值得不值得相信。 那是日谍需要去判断的。 如果值得相信，情报科就能抓到机会。 如果认为不值得相信，那么柯军就算是配合你调查，又能有什么作用？ 里外里是没有区别的。 尝试一下不打紧。 沈渌水想了想说道：“书堂的这个想法可行，但可以配合一下。” 在沈渌水看来，完全的顺水推舟，不见得效果会好。 “科长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重点怀疑司机，在柯军看来也是如此，但司机大概率不是，不过我们现在将目光全部放在司机身上，司机去什么地方，我们就跟踪监视到什么地方。”沈渌水做出安排。 朱越、宋书堂明白沈渌水意思。 是打算给柯军一个假象。 那就是情报科认为司机有问题。 那么到时候柯军就会故意让司机引开情报科的人，从而给他和日谍联系的机会，甚至于日后也会让司机给他创造和日谍见面，甚至于出逃的机会。 当情报科的目光都集中在司机身上的时候，日谍也会觉得是机会。 所以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明上注意力都放在司机身上。 但其实暗地里盯着柯军。 宋书堂说道：“还是我和组长盯着柯军吧。” 柯军的身份确实有些不一样。 虽然已经断定对方会投敌。 可是你盯着柯军，难免会遇到他的家里人，也会被盯着。 这些人可没有投敌叛变。 看到些什么，听到些什么，都不见得好。 还是他们两人负责，不管怎么样会守口如瓶，有利于工作的展开。 日后有确凿证据，抓捕柯军，他们家里也不会说什么。 沈渌水说道：“你们一定要注意一点，日谍随时可能和柯军联系，但行为一定隐蔽，不要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明白。”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就开始安排。 由龙昊带队，盯着司机。 宋书堂和他一起盯着柯军。 龙昊这一队人，要求也是隐蔽。 但会不会被柯军发现，被日谍发现，这个无所谓。 如果柯军想要发现，肯定能有蛛丝马迹。 到时候日谍也会发现。 宋书堂和朱越就需要格外小心，不能被看出端倪，不然日谍也来一招顺水推舟，将柯军带走他们都不知道。 龙昊在得知需要监视的人员之后。 也明白这一次的目标是谁。 才知道之前为什么要保密。 现在同样要求保密，只是参与工作的人需要增多。 不过情报科成员，保密工作都会做的很好。 挑选的也都是没问题的人。 上口亜希子想要参与，朱越没同意。 毕竟此番牵扯到了国府高层。 是真正的高层。 上口亜希子的身份，不适合参与。 对于朱越的安排宋书堂是赞同的，因为不管上口亜希子怎么表现，她此前的身份就是日谍。 对其他人你可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是对日谍。 还是算了。 开始监视柯军，这个过程自然也需要时间。 毕竟柯军想要联系日谍。 日谍需要确认他是否是真心实意。 还是说在故意配合情报科，这同样需要时间。 因此宋书堂等人也不急。 什么时候司机这里有异动。 才是一切的开始。 因此为了避免提前暴露，宋书堂和朱越根本就没有跟踪监视柯军，只是监视司机。 柯军和司机在一起，他们就一同监视。 只要分开。 就只管司机，不管柯军。 避免提前没必要的监视，造成的暴露。 这几日司机也没有问题，可见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晚上柯军回到家中，大家就在不远处的临时据点里面休息。 吃着龙昊买回来的饭菜，朱越说道：“这几日都风平浪静，应该快来了吧。” 龙昊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你们也开始搞玄学了。”宋书堂笑着说道。 “我负责监视司机我知道，这个司机今日看向窗外的次数明显更多，一个司机负责开车，不看前面，一直看侧面的窗外做什么？”龙昊觉得这肯定是有问题啊。 司机肯定是想要看，情报科的人有没有跟踪。 就算是再想要装作不知道。 但人就是如此。 知道有人跟踪的时候，哪怕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看，还是会下意识的去看。 还以为自己看的很随意，对方看不出来。 司机说到底不是情报科人员。 有暴露出来一些异常，太正常不过。 龙昊作为情报工作人员，就是要负责抓这些小小的异常。 “看来柯军已经和司机摊牌了。”朱越说道。 “那么接下来他就会想办法联系日谍。”宋书堂认为是这样一个顺序。 之前你推断柯军摊牌，只是推测。 但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 毕竟柯军如果不想着叛变，干嘛要给司机摊牌。 情报科都已经告诉你，要配合。 不能将这件事情透露。 哪怕是你的心腹司机也不行。 你都还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日谍呢。 所以柯军现在的行为，基本上就是宣告，他的心里想法。 “还真被你说中了。”朱越对宋书堂说道。 宋书堂说道：“柯军的生活环境造成了这个局面。” 能被日谍机关明确选中为策反目标的，其实都是在日谍机关看来有巨大的策反可能，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切入点，和突破口。 柯军能被选中也不例外。 只是柯军的这个切入点和突破口，都更加的明显和致命。 因此有这样的情况不足为奇。 “接下来是重点，盯好司机。”朱越对龙昊说道。 虽然说司机只是一个吸引情报科目光的存在。 但是谁知道日谍会不会告诉柯军，需要反其道而行之。 反倒是故意利用司机来送情报。 如果情报科不小心，很容易被玩弄。 因此哪怕认为司机可能只是吸引目光的存在，朱越也要提醒龙昊等人，不能大意。 龙昊当即表示：“组长放心，我一定会盯好司机，不会让其有可能做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任务也不轻。”朱越对宋书堂说道。 监视可能自然更加困难。 宋书堂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下次就吃庆功宴。” 第317章 异动 庆功宴！ 众人何尝不想大摆庆功宴。 可破风小组一日不连根拔除，这个庆功宴便开不起来。 希望通过柯军能有所斩获。 果然接下来几日司机单独行动频率增加，龙昊等人跟踪调查，皆无重要发现。 朱越、宋书堂已经紧盯柯军。 毕竟现在司机或许只是吸引目光的存在，柯军才是重点所在。 柯军想和日谍联系手段很多。 不管是工作机关内的电话，还是家中电话都可。 情报科目前无法对这些地方的电话进行监听，并非是手段不行，而是不合规矩。 且你要监听必然遭到一定的阻拦，拉扯交涉之下还容易暴露，索性没有监听电话。 日谍与柯军联系是情报科愿意看到之事。 不联系反倒麻烦。 但柯军此人要盯紧。 联系归联系，见面归见面，可若想要撤离出逃可不行。 至于日谍见柯军的机会其实也很多。 柯军出入的场合太多。 饭局太多。 各种会议更是数不胜数。 只要柯军提前透露一下，日谍就可以混入其中，甚至于柯军会帮助日谍混入其中，避开情报科的视线就能商谈结束。 因此这几日宋书堂、朱越两人不敢放松懈怠。 柯军现在活动多，也不知是故意参加活动给与日谍的见面创造机会，还是说是正常的活动。 他此前活动就是如此。 导致现在不好判断。 今日工作结束柯军自然也未回家，司机开车前去一处私人会馆，约见了一些朋友和商人。 到地方之后司机并未与往常一样在门口等待。 而是驱车离开。 宋书堂见状与朱越对视一眼。 这司机行为有异常，自然是明白其吸引目光之举。 且他们看到龙昊等人，追着司机的车子离开，表现出上当之感。 望着眼前的私人会馆。 两人都明白需进去一趟。 不然在外监视也看不到其内发生的事情，等到柯军出来必然是司机接他离开，在内若是与日谍已经接触，你也不知道。 可此处会馆是私人的。 没有邀请根本就不能进入。 强行进入肯定会有骚动，其内人员也会收到消息，自然还是什么都难发现。 看了看会馆的建筑结构。 朱越说道：“我们上二楼，从窗户进入。” 这处会馆背后老板地位权势也不小，但没有官衔在身。 是商人。 人脉关系自然是有。 但情报科不怕。 因此潜入进去没什么好担忧的，重点是不能打草惊蛇，不然柯军收到消息，肯定抓不到他与日谍接触。 就算二人拿出证件。 会馆门口的人同样会给里面送消息。 这是他们的工作所在。 他们端谁的饭碗，自然要听谁的话。 看了一眼二楼上去不难，宋书堂点头说道：“好。” “我先送你上去。”朱越说道。 宋书堂说到底还是刚受伤养好。 自然是要照顾一些。 也不客套宋书堂踩在朱越肩膀之上，率先上到二楼外的窗沿。 朱越示意他不用管自己，宋书堂便推动了一下窗户，找了一个可以打开的窗户，观察其内没有人，便翻身进入。 很快朱越便也上来。 两人将窗户关上。 躲在门口听外面的声响。 朱越低声说道：“这个会馆里面比较私密，都是包间没有大厅，我们一会出去小心些。” “找身会馆内的服务人员的衣服穿上。”宋书堂觉得这样可以避开一些人的耳目。 至于遇到会馆内的工作人员，会不会揭穿他们的身份。 那就要提前避开。 可这衣服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两人所处的房间也是客人包间，其内自然没有服务人员的衣服。 将门慢慢打开朱越用随身带着的镜子观察一下走廊的情况。 走廊上是没有人的。 继续观察了一阵，发现了一些客人和服务人员，也算是知道了服务人员的穿着打扮。 西式工装。 “员工休息间或更衣室，可能在一楼。”朱越收回镜子说道。 “但从这里到一楼难免会遇到人。” “我们现在着装得体，遇到客人不怕，也会认为我们是前来这里就餐的客人，就怕服务人员对今日到场的客人都有了解，会认出我们两人不是。”朱越担心被服务人员认出来。 毕竟这种高端的私人会馆。 他们是具备了解每个到场客人的能力的。 方便更好的服务。 “我先去，如果我途中被认出来，我就找借口离开，然后你再去，如果我没有被发现，就带着衣服上来找你。”宋书堂说道。 两人有两次机会。 他先去。 若是被发现，就直接离开。 但柯军或许也会知晓这件事情，日谍也是如此。 虽然他们会明白情报科还不放心柯军。 但人已经被赶出去了，他们也就有了见面的机会，反倒是朱越可以继续调查。 “那我在窗户处等着，如果看到你出来，我就自己行动。”朱越说道。 “好。” 宋书堂如果被发现离开会馆，就会来到这个房间的窗户下面，给朱越一个信号。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宋书堂就推门出去，同时将门关好。 他没有小心翼翼，更加不会鬼鬼祟祟。 反倒是很自然的朝着楼下走去。 路上遇到了其他客人，但双方并不认识，互相打量一下也就作罢。 宋书堂不心虚，其余客人也不能看出他有问题。 慢慢来到楼下难免遇到了服务人员，但宋书堂依然是没有任何慌乱，就很自然的走着，甚至于还盯着服务人员看。 反倒是看的服务人员率先低头。 服务人员了解客人不假。 但这会正是客人来的高峰期。 一会功夫就进去七八人。 服务人员就算是认下记住，也需要一些功夫，所以 但你不能慌。 服务人员肯定觉得你陌生，而不是眼熟。 所以你一慌，对方立马就能确定你有问题，倒是宋书堂不慌，看的他不敢继续对视。 但这个服务人员认不出来，其他人不一定。 因此宋书堂离开之后也是抓紧时间，想要找衣服。 虽然穿上衣服可能会导致被服务人员一眼就认出来，不是他们的同事。 但起码可以进出有客人的包间活动。 先帮助他们确定柯军在什么地方。 这样才好继续监视。 确定之后哪怕再将衣服脱掉都好。 很快宋书堂找到了服务人员更换衣服的地方，闪身进去发现里面还挂着不少衣服，他挑了一身穿上，然后又给朱越找了一套合身的。 但就在宋书堂准备出去的时候。 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 这种情况之下他只能躲在更衣室内的柜子里。 毕竟进入更衣室的人都是服务人员，互相认识。 看到宋书堂肯定一时间就知道不是他们的人，还穿着他们的衣服，想要做什么就太明显了。 故而打算躲一躲。 躲在柜子里面漆黑一片，外面的情况自然是看不见的。 因为这个柜子没有缝隙。 但却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只听脚步有两人，听动静是来换衣服的。 但他们要换的衣服挂在外面，而不是宋书堂所躲藏的柜子，因为他专门找了一个其内没有东西的柜子。 “今天一楼甲号的大厅被人定下，我刚才过去看了一眼，人来了不少。” “我也看到了，好像是一个大老板请客，还请了很多当官的。” “酒都是要的洋酒，进货单我之前看到贵的吓人。” “售卖的价钱更贵，你知道什么。” “那酒就真的那么好喝？” “你刚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客人剩下了，给你尝一口。” “今天能剩下吗？” “你小子想什么呢，你都已经交班了，还赖在这里干嘛。” “我想尝尝。” “别让经理骂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换好衣服快走。” 两人说话间就离开了。 但他们口中所说的一楼甲号大厅，可能就是柯军今日赴宴的地方。 宋书堂等到两人离开，也从房间内出来。 原本打算上楼给朱越衣服。 可朝着甲号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柯军的身影。 这个位置顺着门牌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看到柯军的一瞬间，宋书堂将给朱越的衣服，重新放在房间内。 反而是朝着柯军走去。 因为柯军现在从甲号大厅出来，会做什么你不知道。 可能就是和日谍见面。 若是宋书堂上楼送衣服，等到他和朱越下来，说不定见面都已经完成，你还调查什么？ 因此在调查的过程中。 及时的应变是很重要的。 所以宋书堂选择独自上前调查，不错过这个机会。 这身衣服在身上，确实没有人管他，至于服务人员宋书堂都是躲开。 而且会馆的性质导致，服务人员不会凑在客人身边，私密性很重要。 等到之后上菜开始吃饭，可能才会出现的频率多一些。 因此也没有遇到所谓的同事。 但柯军却朝着二楼走去。 明明是在一楼聚餐。 但是他去二楼。 还是独自一人。 这个发现让宋书堂不由加快脚步，免得跟丢。 毕竟二楼房间众多，没看到柯军进入哪个房间，找起来也要费一些时间。 来到二楼，刚好看到柯军的身影进入其中一个房间。 之后门被关上。 宋书堂就躲在一旁观察。 看之后谁会进入这个房间。 但是等来等去，不见有人进入。 反而是十几分钟之后，柯军又从房间内出来，然后下楼离开。 宋书堂躲在另一处房间之中，没有被柯军看到。 但此刻他没有选择跟踪柯军。 因为他觉得面前的房子，更加可疑。 难道是柯军上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房间内等待？ 所以宋书堂想要看看，谁会从房间内出来。 这比跟踪柯军更加有价值。 但等来等去，无人出来。 宋书堂慢慢靠近房间，听里面的动静，但是没有丝毫声音。 为此他便装作是服务人员推开房门进去。 可是房间内也没有人。 没人？ 柯军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坐了十几分钟吗？ 这不可能。 检查了一下发现房间内没有电话。 难不成柯军是故意引自己上来，然后再离开。 使得自己留在这里注意房间，他下去之后和日谍见面？ 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 但他跟踪监视柯军很小心，对方怎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更加不会知道他今天跟踪进入会馆之内啊？ 如果是为了保险起见，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太未雨绸缪了。 但现在再下去监视柯军，宋书堂知道一定是没有用的。 毕竟对方从这里下楼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如果真的是柯军创造出来的机会，现在肯定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宋书堂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他便回去找朱越。 朱越看到宋书堂回来，不仅费的时间长，还没有给自己带衣服，于是问道：“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宋书堂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告诉朱越。 听罢之后朱越说道：“柯军故意引开你？” “如果是这样，他肯定已经和日谍见面。” “如果发现我们跟踪，他应该避免和日谍见面才对，毕竟就算如此他的行为非常奇怪，足够我们抓人的。”朱越说道。 一个人在空房间内停留。 这个行为不奇怪吗？ 柯军和日谍若是发现情报科盯着他调查，不可能多此一举。 有什么问题电话里面可以说。 甚至于传送个情报让柯军回去自己看，没必要这样见面。 “你的意思是？”宋书堂问道。 “要么今天柯军只是单纯在房间内休息，要么就是房间内是有人的，只是他不需要通过房间的门就能撤离，所以你没有看到。”朱越认为这种情况更合理。 毕竟柯军如此行为好像是知道宋书堂、朱越跟踪一样，如果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做的就是不和日谍见面，而不是如何甩开跟踪和日谍见面，这个逻辑是不对的。 因此朱越认为，柯军和日谍大概率不知道，认为情报科还在调查司机。 所以他们选择在会馆见面。 出现这种情况，是日谍小心谨慎，或许能从房间直接离开，也说不定。 就算没有暗道。 可宋书堂他们不就是从窗户上进来的吗？ 日谍就不能通过窗户离开吗？ 想到这里朱越说道：“带我去房间再看看。” 宋书堂明白，现在两人要去房间，检查是否存在 方才宋书堂没有检查的很仔细。 第321章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今天有事回老家，跑了一天才回来，今天请假一天，大家见谅。 第318章 抓人审讯 观察走廊无人。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方才房间之内。 后将房间门关住，防止有人突然进入。 朱越、宋书堂两人开始对房间内进行仔细的调查。 “你确定在柯军进入房间之后，你全程观察？” “确定！” 朱越并非是不相信宋书堂的能力，只是例行询问。 以确保两人判断准确。 柯军进入房间后无人进入，柯军从房间离开，宋书堂进入观察其内无人。 那么对方何时进入房间？ 又何时离开？ 仔细观察房间内并无发现，窗户都是紧闭。 打开窗户发现窗沿上并无问题。 但也可能是日谍离开，柯军负责关窗，然后清理痕迹。 只是目前找不到 包间内并无暗室密道之类。 站在窗边朱越问道：“我还是认为方才房间内是有人的，柯军与日谍不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这是节外生枝。” 道理很简单。 若发现情报科调查。 理应不做任何奇怪举动。 “如此看来对方也是通过窗户离开，极其小心谨慎。”宋书堂说道。 “极有可能。” “可逻辑不对啊。”宋书堂说道。 之前朱越说日谍与柯军在发现他们情报科调查之后，不会做如此莫名其妙的举动，免得暴露。 可既然他们认为情报科没有发现，见面结束之后为什么不走大门出去，要走窗户？ 这举动难道就不怕引人注意吗？ 所以说现在逻辑出现了巨大漏洞。 解释不清。 “难道日谍今日是故意为之，因为今日就是他们制定，将柯军撤离的时间？”朱越问道。 通过这样举动。 吸引朱越、宋书堂的目光。 从而让柯军离开二楼，撤离山城。 这个说得通。 “可外面的情报科成员没有示警。”宋书堂说道。 今日两人负责跟踪监视柯军，另有龙昊带队负责监视司机，方才司机吸引目光而去，龙昊带人去跟踪。 但也有人留在会馆之外。 潜入会馆之内朱越自然交代外面之人，见到柯军出去需通知他们，但外面没有动静可见柯军没有离开。 “其实我们应该先问问他们，有没有观察这里的窗户。”朱越说道。 “你也觉得可能都没有人从这里离开？” “问问便知。” “走。” 两人直接从窗户处离开，来到会馆之外。 工作服也被宋书堂穿走，到了外面之后脱掉，里面是自己的衣服。 找到情报科成员，朱越问道：“有看到柯军出来吗？” “没有。” “看到有人通过窗户离开吗？” “除了两位组长没有看到其他人。” 情报科成员自然也是观察窗户，并没有发现有人离开。 朱越、宋书堂对视一眼。 宋书堂说道：“房间内根本就没有人，但柯军也不会无缘无故进去，毕竟伱之前的逻辑是对的，那么现在看来，是日谍提前进入房间，在内放了需要告知的事情，柯军进入其中查看。” “内容一定很多，不然柯军不会在房间内停留十几分钟。”朱越说道。 “那么多内容肯定不是简单的合作与否，极有可能是撤离计划，和许诺的诸多好处。” “也就是说接下来柯军会准备出逃的事情。” “是的。” “怎么办？”朱越问道。 “我们不如今日搜查柯军。”宋书堂说道。 “搜查？” “今天柯军得到的情报内容很多，肯定纸张不小，但是在房间内没有闻到任何烧东西的味道，他显然还没有毁尸灭迹。”宋书堂说道。 今天的情报载体肯定是实物。 想要毁掉无疑烧毁是最直接的。 但是房间内没有味道。 不管柯军是担心烧东西的味道，吸引人注意。 还是说他没有记住，需要回去之后仔细查看。 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东西肯定还在柯军身上。 现在搜查柯军，哪怕他不配合，情报科一样可以掌握这些信息。 为何不继续盯着柯军。 等着他出逃的时候，再抓捕呢？ 因为朱越和宋书堂心里都清楚。 日谍此番很小心。 能让柯军看十几分钟的情报，足以表明其中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如何让柯军离开山城。 也就是说日谍现在安排好了撤退方案。 只需要柯军严格遵守就行。 哪怕你盯着柯军最后在他要离开山城之前，将其抓捕。 这个过程中你一个日谍都抓不到。 因为日谍不会出现。 破风小组就是如此谨慎。 那么现在搜查柯军，掌握日谍的安排，从而才能看有没有机会，来让一切改变，找到抓捕日谍的可能。 但这个属于比较重要的决定。 一时半会确实不好下结论。 朱越说道：“今日刚给撤退方案，柯军不可能今天就走，我回去和科长汇报一下，你先盯着他。” 不必急于一时。 可以先汇报一下沈渌水。 宋书堂说道：“好。” 确实要问问上面的意见，毕竟你现在算是揭穿柯军，与之前的调查方案完全偏离。 柯军从会馆出来已经深夜。 司机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 龙昊自然也跟着回来，宋书堂问他司机去做了什么。 龙昊说只是去买了一家比较有特色的点心，放在车里。 可见是柯军想要吃。 但如此举动，更加能证明今日是有问题的。 只是不知道日谍是何时将情报放在包间之内，但肯定很早，因为宋书堂没有在会馆内看到可疑的人。 日谍应该是避免与柯军见面。 在其来之前就完成了这一切。 等到柯军出来司机开车两人回家，看到柯军进入家中，宋书堂依然还在负责监视。 与此同时朱越也赶了回来。 “科长怎么说？”宋书堂问道。 “科长让我们秘密抓捕柯军，带回去局内审讯，先不要惊动他家里。”朱越说道。 “可是柯军失踪，他家里人不会怀疑吗？”龙昊问道。 “局内和实业部门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说柯军突然被派去外地考察一个工厂，能瞒多久瞒多久。”朱越说道。 他们现在抓捕柯军不是目的。 还想要利用他抓捕日谍。 所以说不想让柯军家里过早的参与进来，等到情报的事情忙完，他们家里知道不知道的，情报科不在乎。 柯军做的事情情报科有证据。 抓人不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但宋书堂这个时候说道：“当柯军今日从会馆出来，我们抓捕搜查可能会得到情报，但是现在放任柯军回家过了一夜，明日抓人应该拿不到情报。” 当时是为了情报，宋书堂提议抓人。 但这个抓人必须要上报等待消息。 因此就错过了这个时间点。 朱越说道：“科长的意思是说柯军此人，只要我们用刑审讯，就不可能不说实话，所以情报他可以口述给我们。” 你不用刑。 对方自然可能什么都不说。 但只要用刑，柯军是扛不住的，这个大家心里都明白。 此前忌惮柯军的身份不好用刑。 现在确定对方想要叛变，还有什么忌惮的？ 你说没有证据？ 对方开口不是证据吗？ 听到这里宋书堂觉得也行，反正只要得到想要的信息就行。 在外蹲守一夜。 等到 后在路中拦截。 等到司机停车，情报科将司机与柯军全部控制，然后直接开车去往军统局内。 连车子都给扣下。 柯军见宋书堂急忙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会坐下慢慢聊。” “你们这样做无法无天。” “你确定要将事情闹大吗？” “少威胁我？” 可不管柯军说什么，今日都将他押送审讯室内。 司机也被押下去。 龙昊负责审讯。 朱越、宋书堂负责柯军。 坐在审讯室内的凳子上，柯军现在开始紧张。 “你们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让我配合你们，现在抓我不是容易暴露？”柯军问道。 “你是聪明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比我们清楚，不然也不会抓你，所以现在配合对你来说是唯一的选择。”朱越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些刑具你想要试试吗？” “你们这样就不怕吗？” “你投敌叛变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你说我投敌叛变，你有什么证据？” “把你变成一具尸体，然后用你的手指在供词上画押，说你在审讯室内畏罪自杀，你说我们有证据吗？”朱越的笑容让柯军恐惧。 抓你进来。 你不配合我们就弄死你。 然后说你是汉奸。 反正人已经抓了，放是不可能放的，也不想惹麻烦，那这样处理最为简单。 “你们敢？” “你可以试试我们敢不敢？” 柯军看着面前的刑具，现在心里真的怕极了。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不配合就自己感受一下。”朱越一句话，审讯科的成员就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同时龙昊也过来。 说司机已经招了。 柯军确实询问他是不是日谍，也告诉他情报科会盯着司机，让其听柯军的命令。 但为什么要如此，柯军没有说。 不过现在这些话，已经能证明很多问题。 面对司机开口，朱越心里暗骂。 可面对司机，龙昊这边威逼利诱的更快，司机自然是撑不住的。 虽说是柯军的心腹。 但在情报科的审讯室内，谁的心腹也没有用。 宋书堂这个时候说道：“我们知道你已经和日谍联系上了，且日谍应该也给你了一些消息，你现在配合我们，免受皮肉之苦。” “我还能活命吗？” “要看你想不想活命。” “我想。” “那就自己说吧。” “我确实联系了日谍，昨天在会馆日谍说有消息给我，放在了二楼的包间里面，我就去取了。” “内容？” “他们许诺我了诸多好处，还有很多权利和金钱，甚至于说离开山城之后，会给我取三房姨太太，让我多子多孙。” “你和他们怎么联系上的？” “我是通过之前的地址给晋中方面联系的。” “不是你告诉我们的地址？”朱越问道。 “还有另一个地址。”柯军当日就说了假话，可见他当时就有想要叛逃的心思。 “山城日谍如何联系你的？” “通过家里电话。”柯军说道。 家里电话是很安全的，这一点日谍和柯军也想到了。 “你在山城能联系上日谍吗？” “不能，他们只是给我送了消息。” “其内容是不是包括你如何撤离？” “对。” “详细说说。” 柯军认命般说道：“五天之后有一个实业工厂召开的大会，算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一个会议，国府部门里面很多人都要出席，我也不例外。 当天的会场选在了开全国大会的地方，会有专门的人负责警戒工作，我进入会场之后会有专门的休息间，你们情报科的人虽然可以进入会场，但是不能进入休息间，因为这个休息区域的很多人都很重要，需要得到保护。 我在休息间休息的时候，可以前往杂物间，其内会有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和帽子，还有假头发和假胡子，我要在其中打扮一下，就会成为一个工厂的会议代表，到时混在人群之中，从后门离开。” “后门我们也会监视。”朱越说道。 “有一个工厂已经拖欠工人工资半年之久，还出现了一次工作中的重大失误，导致很多工人受伤，以及五名工人丧命，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得到一个妥善的解决。 我会放出消息让他们组织工人来闹事，集合地点就在后门，到时候我混在里面乘乱离开。”柯军说道。 这件事情他知道。 毕竟工人已经反应了很多次。 他算是利用这一点，配合日谍。 也就是说在电话里面，日谍肯定询问他，能不能配合。 “你从会场离开之后呢？”朱越再问。 “到时我直接去朝天门码头，会有船在等我，我直接离开就行，接下来他们会中途负责接我。” “船是日谍吗？” “应该不是，可能只是他们钱顾得。”柯军说道。 日谍从头到尾都不出面。 确实没办法盯着柯军抓日谍，情报科现在的选择没错。 而且如果你盯着，到时候柯军真的有可能逃离。 毕竟他们的设计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于这个在朝天门码头等待的船夫，可能就是一普通的船夫，日谍需要等到柯军离开山城之后再出面。 这就是完整的计划。 第319章 原计划行动 审讯结束。 宋书堂等人前去与沈渌水汇报。 龙昊、上口亜希子也参与其中，故而直接前往会议室。 众人听罢审讯结果，都是微微皱眉。 这破风小组此举可谓是足够小心，不出面与柯军联络，危险全由柯军一人承担。 能跑掉便跑。 跑不掉破风小组成员也不会受到影响。 原本孩子被情报科抢夺，五岛勇人、合山遥歩被抓，策反柯军任务受阻，且后续柯军被情报科调查到，确定破风小组策反目标，策反任务更是没有完成之可能。 现在柯军主动配合策反。 算是意外之喜。 故而能最好，不能也罢。 破风小组都可接受。 在五岛勇人、合山遥歩、羽住大智、八野田裕子被抓之后，日谍不愿再冒风险。 故而如此设计。 导致如今情报科识破柯军心思，也仅能抓捕一人，并无更多收益。 “后续打算如何调查？”沈渌水对朱越问道。 朱越答道：“若如此定然抓捕不到日谍，可柯军如果可以配合，继续按照和日谍约定的方式进行撤离，我们沿途布控定能有所斩获。” “柯军会老实配合吗？” “不好说。” 你让他配合，为活命他定然会同意。 可怕就怕他在配合的过程中，假戏真做。 暗中给日谍提醒，从而自己也想办法配合日谍逃离，极有可能抓捕失败，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今日抓捕柯军乃是秘密为之。 日谍不会知晓，但柯军是否会通力配合，现在犹未可知。 宋书堂紧跟着说道：“如果不让柯军配合，我们现在并无机会，若是柯军配合不管真情假意，起码目前是可以做尝试的。” “但需要柯军配合就只能让他离开，可是他离开之后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在工作单位，都可通过电话与日谍取得联系，到时在电话之中将目前的情况告知，日谍定会做出相应的对策，可能是我们被将计就计顺水推舟。”龙昊觉得这样风险很大。 柯军投敌叛变已成事实。 未离开山城是被阻拦，但他汉奸的事实难以更改。 就算配合情报科行动抓捕日谍立功，对柯军来说也是杯水车薪，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那么有机会肯定要冒死尝试。 虽柯军自己说他无法联系日谍，但距离撤离还有几日时间，你如何知道日谍不会打电话和柯军做最后的商定。 且朝天门码头的船还未定下。 日谍会在行动前一天安排好船，也会电话通知柯军，他有的是机会和时间与日谍互通消息。 别看是前一天告知。 但破风小组的能力，理应也可以很快想出对策，到时你该如何应对。 上口亜希子说道：“能否监听柯军？” 沈渌水直接摇头说道：“不可。” 如此监听并非是情报科愿意与否，而是对方愿意与否。 这些地方都有防止监听的检查。 不好操作。 “若是能跟在柯军身边，便可监视他接打电话的情况。”上口亜希子说道。 “工作单位倒还好，但家中如何跟在身边？”朱越觉得伱想要跟进家里去住，立法院院长还有柯军的妻子，怎么可能会不察觉呢？ “如果柯军可以不回家是不是能解决这个问题？”龙昊问道。 “不回家？” “他不是说有大会要召开，且他自己放出消息，会集结一些工人闹事，给他创造离开会场的机会。如果我们提前一步就让工人闹事，先去柯军所在部门聚众，那么部门领导为了确保大会顺利召开，要求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从而让他们都在单位加班工作，柯军作为领导也需要以身作则，所以不能离开单位是不是合理一些？”龙昊说出自己的想法。 朱越点头说道：“而且这些工人的消息就是龙昊放出去的，他不能让工人的事情被解决，还要留着大会当天来用，所以他留在工作单位，时时刻刻观察这件事情的解决进展，也说得过去。” “工人收到消息，提前做出反应也可以理解，毕竟工人很在意这件事情，反应激动一些更加真实。”沈渌水也觉得这样可以将柯军困在工作单位，他们可以贴身监视柯军，从而确保他不能通过电话，和日谍进行通气。 安排好这个就需要实业部门配合一下。 这些不难。 局内会出面。 同时宋书堂说道：“柯军还说日谍会在会场杂物间内，提前准备好衣物和假发假胡子，我们不如盯着杂物间，看谁会进去放这些东西。” 放这些东西的人，要么是日谍。 要么是日谍指派的人。 都算是有价值的。 虽然不能当场抓捕影响后续行动，但却可以提前掌握。 不过沈渌水却说道：“还是先检查一下杂物间里面，是否已经存在这些东西。” “科长的意思是说，日谍已经放好了？”龙昊问道。 “就按照破风小组此次如此小心谨慎的行为，他们可能是提前准备好，才会给柯军消息，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沈渌水的话无疑是对破风小组的极大肯定。 “我安排人去看看。”朱越说道。 “小心一点。” “是科长。” “我去吧。”龙昊觉得自己可以走一趟。 朱越点头说道：“注意小心被人看出端倪。” “明白。” 龙昊起身前去会场杂物间想要一探究竟。 沈渌水说道：“我们去会会柯军。” 想要柯军配合，自然是要和他聊聊。 沈渌水带领几人前去审讯室，柯军还被关押在这里。 柯军见到他们去而复返，神色也很紧张，很担心自己的下场。 沈渌水坐下之后开口说道：“柯委员认识我吗？” “情报科沈科长。” “大家也算是同僚，柯委员又何苦选择这条路呢？” “沈科长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出此言？” “我这几十年过的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尊严都难保全，外面风言风语指指点点，家中也不念情分，所有一切好似施舍，看我如同乞丐，能做的无非摇尾乞怜，换沈科长又该如何选择？”这句话柯军也算说的真情流露。 这二十来年的苦闷，也唯他独自品味。 现在机会放在眼前。 放手一搏乃是人之常情。 “你可这一步走的千错万错。” “我只是这一步错吗？一步错步步错，我早就已经走错了。”柯军叹了口气苦笑说道。 “柯委员并非是想要投靠伪政府与日本人，只是心中苦闷无奈之举对吧？”沈渌水问道。 听到这句话，柯军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有意义。”沈渌水的话让柯军忍不住抬眼对视。 “什么意思？” “柯委员毕竟没有离开山城，也没有真的加入伪政府之中，严格意义上讲是未遂，如果能建功立业和伪政府与日谍划清界限，就算事情败露无非在家中无法立足，可正所谓不破不立，柯委员也隐忍多年了不是吗？ 等到那时无非是地位不在权势全无，可能还会被封杀，但说到底柯委员可以做自己，且有抓捕日谍的功绩在，他们不敢要你的命，这些年柯委员若说没有一些存款我是不信的，在山城继续娶妻过自己的生活，虽不如现在但也好过牢狱之灾。” 沈渌水的话就是蛊惑。 你说真的假的？ 那要看谁听。 让朱越、宋书堂来说假。 而且是非常假。 但换成现在已经深陷绝路的柯军来听，却很有可能。 毕竟在绝望之中的人，不管是不是希望他们都想要抓住。 而且这里面有些道理还是很对的。 但道理只是道理。 不过沈渌水真诚的语气，让一切都显得是具备可能的，柯军的眼神之中也难免有异样神色流露。 可柯军的神色也不一定真假。 或许他心中想的就是假意配合，然后找机会脱逃呢？ 但沈渌水反正也在演戏。 自然不会追究柯军的真假。 而是继续蛊惑说道：“机会现在不是没有，就看柯委员想不想要，如果想要我们可以谈谈。” “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情报科只对日谍有兴趣，柯委员显然不是日谍这点我们心知肚明，我们要立功也要立大功，而不是抓一个准备投靠伪政府但却还没有来得及去的人，你明白吗？” “你们想我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就按照日谍给你准备的方案行动，最后引出日谍我们情报科负责抓捕。” “就这样？” “很简单不是吗？” “能活命？” “抓到的日谍越多，取得的功绩越大，你活命的机会就越大，所以好好配合才是活命的 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谁知道情报科早就盯上他。 早知如此确实应该配合，哪怕抓不到日谍，自己也不会落得汉奸的下场。 现在不仅是家里保不住。 汉奸的名号也落下了。 得不偿失。 但后悔归后悔，可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吃。 柯军最后想了想说道：“我可以配合你们。” “但我们需要有人跟在你身边，你应该能理解吧？” “你们不相信我？” “是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导致我们不相信你。” 这句话让柯军哑口无言。 “可我还要回家，你们怎么跟在我身边？” “不回去就好……”沈渌水当即将情报科的安排说出。 柯军听后也知道没办法拒绝，如果非要拒绝确实显得自己有问题一样，只能点头同意。 “你们安排谁负责跟在我身边？”柯军问道。 “我们情报科一组的正副组长。” 人选自然是朱越、宋书堂。 可见对柯军的重视。 “那你们现在最好就放我离开，不然我担心会被怀疑。”柯军说道。 “这点你不用担心。”沈渌水早就已经想好，对外的解释就是，工人闹事堵住了柯军，他绕路没直接去工作单位。 因为现在工人已经开始闹事了，情报科的速度就是如此快。 扇动一下工人不难。 沈渌水刚才已经通过电话，将事情安排结束。 等到晚上再让柯军回去，同时带着宋书堂和朱越，直接去工作单位。 而且工作单位的领导也会告诉他们，近日不要离开，解决问题确保会议的顺利召开。 既然柯军答应，沈渌水也就起身离开，宋书堂等人跟随离去。 回到办公室之后，龙昊这边也从会场方面回来。 不等询问就开口说道：“杂物间里面确实发现了日谍准备的东西，我没有动，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不得不说沈渌水猜的很对。 日谍已经先一步做了这一切，将风险尽可能的降低。 那么如此看来，也无需派人去杂物间蹲守了，全力以赴盯着柯军就好。 朱越说道：“我们负责盯着柯军，等到前一天日谍会告诉他坐船的信息，我们会将情报送出来，你们之后就沿途安排监视就行，这个船夫盯起来但是不要打草惊蛇，船夫不是重点。” 从会场杂物间现在就有准备好的物品看来。 这个船夫应该也是拿钱办事。 甚至于谁给的钱都不知道。 因此你抓船夫意义不大，重要的是背后的人。 “我们也要提前准备船只。”龙昊说道。 宋书堂说道：“找些川江木船，到时候准备好，不要太刻意但不能跟丢。” “明白。” 你用游轮客轮之类的不方便。 而且发船的时间很固定。 很难满足你的需求。 所以用川江木船最好。 且日谍给柯军准备的，也是川江木船。 至于会不会跟踪显得明显，这个到还好。 毕竟就是河道，木船都要在上航行，到时候肯定船只不少，毕竟山城现在每日物品需求很大，人员流动也很大。 混在其中倒也安全。 日谍也是看中这一点，才会如此安排。 一切都安排妥当，就是司机的问题。 司机自然还要跟着柯军回去，不过回去单位之后，就会被控制起来。 毕竟柯军都不离开单位，司机也就没有用了，不出现也正常。 而且偶尔也可以让司机出去溜溜。 反正情报科的人可以跟踪监视，甚至于明显一点都无所谓。 毕竟日谍也知道情报科在跟踪监视司机。 只要确保司机跑不掉就行。 而且现在司机一点想跑的意思都没有了，之前他可不知道柯军是想要投靠伪政府，现在他表现比柯军好多了，而且也说自己冤枉，想来配合一下不难。 毕竟司机联系不上日谍。 日谍对司机也没有兴趣。 第320章 跟船 等到晚一点。 司机开车带着柯军从军统局内离开，绕路先去实业部门。 朱越、宋书堂已经躲在车内。 车帘拉下足以抵挡外面视线。 实业部门处已经聚集工人，他们并非闹事，而是想要得到解决办法。 可一拖再拖，众人心寒无力。 原本都打算听天由命，可听闻有大会召开，此时若是聚集寻求解决办法，理应效果更好。 便一时间集结在一起。 车子通过人群勉强进入单位内。 众人下车回到柯军办公室，同时机关内也已经发出通知，让尽快解决，但不是解决工人诉求，而是解决工人聚集闹事。 不要影响大会召开。 同时这段时间就住在单位，时刻盯着这件事情。 在柯军办公室坐下，司机也在其中。 但宋书堂示意司机可以离开，同时龙昊等人会负责司机，毕竟对日谍来说情报科还在监视自己，那么司机被龙昊等人跟踪，没有任何问题。 发现这些对日谍来说不是暴露，反而是正常。 办公室内剩下他们三人。 宋书堂对柯军说道：“如果有电话打进来，你不要开口说话，我会在纸上写，我写什么你回答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 因为你不确定柯军有没有和日谍，商议好一些暗语。 接起电话之后，说的话是不是一种暗示。 比如柯军说自己很忙。 有可能就是告诉对方，我这里出现了问题，需要求救。 那么日谍就会提前得知信息，情报科的计划肯定要落空。 所以宋书堂要让柯军不能自己说话。 而是他写一句，柯军说一句。 这样起码不会出现暗语，因为宋书堂不知道暗语。 但你说会不会日谍和柯军商议的是，需要柯军说一句特定的话，表明自己的安全，如果他不说反而是一种信号呢？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 但是柯军说没有。 那你只能选择相信。 所以宋书堂现在的做法，已经是最大可能避免出现问题，想要完全解决肯定存在一定的难度。 但想来说一句特定的话证明没有问题，概率比较小。 柯军对此没有意见。 看状态好像是没有和日谍约定这方面的事情，那么是最好的。 之后就在办公室内住下。 时刻盯着柯军。 期间也有电话打来，宋书堂都让柯军按照自己说的话回答，哪怕不是日谍的电话。 都可以听到电话内的话。 而且书写起来很快，不会影响柯军的答复节奏。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面，时间很快到了大会召开的前一天。 今天大家都比较紧张。 因为日谍很有可能今日打电话，通知柯军朝天门码头安排的船。 早上接了两个电话。 但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还没有等到日谍。 等到下午电话响起，柯军将电话接起。 听到里面的声音，脸色一变，宋书堂就知道是日谍来了。 电话内的声音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您订的绸缎已经到货。” 这是柯军给下面的人交代的，如果有布行的人打电话过来，就直接接进办公室。 “好，知道了。”柯军按照宋书堂的话回答。 电话内听到柯军的声音，紧跟着说道：“朝天门码头，上悬挂三条红布木船。”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宋书堂还以为会有一番对话。 甚至于询问一下柯军的情况等等。 但是都没有。 只是通知之后就将电话挂断。 宋书堂看着柯军，柯军立马解释说道：“没有暗语，我现在在你们手里，日谍也救不了我，之前都已经商议好了，就差木船的安排，所以他们告知这个情报之后，就没有兴趣多交谈。” 听到柯军的回答，宋书堂去看朱越。 朱越问道：“可是工人闹事提前，现在已经聚集在机关单位门口，他们也不担心明日大会，工人是否会在会场后门集结吗？” 这个属于有变化。 既然有变化，日谍怎么能不询问一下呢？ 毕竟这个工人的安排，是柯军负责的。 日谍没有插手。 那么日谍显然是需要找柯军确认的。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们，不然现在就可以取消计划，将你带回去情报科，这一次回去你应该明白你的下场。”宋书堂也是威胁说道。 柯军急得不行，语气急促的说道：“真的没有暗语，工人虽然现在聚众闹事，但是事情根本就解决不了，明日会场才是关键，他们一定会去的，所以这个事情虽然有变化，但不会影响整体的计划。” 宋书堂和朱越判断了一下，柯军说的不像是假话。 但两人也没有完全不做准备。 也电话通知龙昊他们，明日一定要谨慎一些，同时告诉他们去码头盯着，看什么时候出现特定的木船。 等到 机关单位门口闹事的人终于离开，他们也起身前去会场。 来到会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还有记者等。 甚至于外国的记者也不少。 宋书堂等人跟着柯军进入会场，但是在进入休息区域的时候，比较麻烦。 因为休息区域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要确保里面的安全。 情报科提前做了安排，休息区域内，交由情报科外勤人员负责。 这名外勤人员身份是实业企业的股东，可以进入休息区。 因为情报科不想去找关系，或是表明身份，让朱越、宋书堂跟着进去。 可以做到这一点，只是担心被日谍所察觉。 因此在到了会场之后，两人就已经隐藏了身形。 毕竟你不知道日谍会不会也已经在会场内。 故而柯军的监视工作，交给了外勤人员。 两人现在盯着后门。 等待柯军一会出来。 同时工人也已经出现在后门，一切都还算是比较顺利。 对柯军和日谍来说比较顺利。 对情报科来说也是如此。 在等待了一个小时之后，看到柯军出来。 虽然是乔装打扮。 但是乔装打扮的东西龙昊都见过。 自然是提前告知。 所以说现在 后门工人现在越来越多，相关工作人员也一直在劝阻，场面混乱，柯军混在其中确实不显眼，已经是要离开。 宋书堂、朱越默默跟随。 路线是提前制定好的，柯军必须要严格遵守，如果他不按照这个路线走，情报科就会直接收网。 柯军没有 而是选择步行很远的距离。 这才开始乘坐人力车，但这个车夫还是情报科提前安排的。 上车之后这个跟踪监视变得简单，宋书堂、朱越为了安全起见，已经放远了跟踪距离。 毕竟车夫现在是主要负责跟踪工作的人。 只要将柯军送到码头，码头也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人，不会出现丢失目标的情况。 但是就在两人放远了距离，放慢了速度之后。 情报科成员前来汇报，说码头已经出现了特定的木船。 询问时间，好似就是柯军从会场出来之后，特定木船才出现。 也就是说日谍或许就在会场。 也在观察柯军。 等到柯军出来，他利用电话给码头传递消息，码头的日谍应该是通过一些暗示的手段，让船夫将红布绑上。 但会场现在人太多了。 且重要人物很多。 再说日谍看到柯军出现，或许都已经撤离了。 你再回去调查会场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朱越干脆不管。 但是码头的日谍，给船夫信号，这个比较重要。 朱越问道：“船夫在绑红布的时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科员说道：“没有特别之处，就是坐在船头抽旱烟，然后突然就起身绑红布。” “过去多长时间了？”宋书堂问道。 “十几分钟。” “现在封锁码头，询问船夫已经来不及了。”宋书堂说道。 或许可以抓到日谍。 但十几分钟过去，现在肯定来不及了。 不过龙昊没有当机立断封锁码头，也是正确的。 毕竟他们有制定好的计划，且龙昊也不知道柯军什么时候从会场出来，可能船夫是在约定好的时间绑红布呢？ 所以现在既然错过了码头的机会。 会场这里人多也没有机会。 就只能盯着柯军，按照原计划行动。 朱越认为有道理，所以也不去想这些东西，说道：“先去码头。” 目前来说你只能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来行动。 其他的信息现在虽然掌握，但是都存在一定的问题，不管是时间来不及，还是条件不允许，都无法让人 既然如此最好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这样免得自己先乱了阵脚，导致露出破绽。 很快来到朝天门码头。 见到了龙昊。 龙昊上前汇报说道：“柯军已经上船了。” 顺着龙昊的目光去看，宋书堂也看到了一条木船，但上面已经没有红布。 因为红布扎眼。 绑红布只是为了让柯军可以找到船。 他上船之后，红布自然是要去掉。 “我们准备的船呢？”朱越问道。 “沿途都有。”龙昊说道。 “先上船。”宋书堂说道。 几人也走向了一条较大的川江木船，上面都是货物。 几人摇身一变也成了力工打扮。 很快柯军所在的川江木床开始顺流而下，宋书堂等人的船也跟在后面，但是并不突兀，毕竟江面上的船只不少。 现在一年四季，除了枯水期之外，河道上都是非常忙碌的。 就这样一路跟随，宋书堂等人也在观察，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但日谍一定会出现。 因为日谍只安排到这一步，如果柯军可以顺利离开山城，他们就会出面接手。 毕竟柯军是非常重要的策反人物，不然日谍也不会大费工夫。 柯军如果叛逃，这对整个国府来说都是打击。 毕竟他可是立法院院长的女婿。 五院之一的院长女婿都能叛逃，还有什么人不能的？ 只怕会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以柯军离开山城，日谍就会 毕竟情报科可能也会在会场里面发现柯军不见了。 到时候就会开始追捕。 日谍也要担心柯军在离开山城之后，又被情报科抓回去。 所以会 那么这个出面协助逃离，就是宋书堂他们抓人的机会。 但是这一路已经走出好远，可是却丝毫没有动静。 朱越等人也是担忧起来，不知道这一路究竟要走到什么地方。 难道要到宜昌日谍才出面吗？ 那么到宜昌其实就很危险了，距离日占区很近。 但应该不会是日谍放任柯军一个人去宜昌吧？ 毕竟这一路还是很危险的。 情报科随时都有可能一个电话，就将柯军在江面上拦截下来。 因此他们觉得不可能如此。 “怎么办？”龙昊问道。 “继续跟着。”朱越说道。 现在没有办法，只能看谁更加有耐心。 就算是真的到了宜昌，也要继续盯着，他们没有选择现在。 但肯定不能让柯军进入江城。 如果实在不行，还是可以抓回来的。 不过日谍应该也不会放任不管，毕竟他们的计划现在是成功的人，放任不管到了宜昌柯军一样危险。 就在大家等的很焦心之时。 柯军所在的木船居然从长江驶离，进入了桃溪。 桃溪是一个较小的河道。 导致上面的船只不多。 宋书堂他们现在所乘坐的货船，是很少会进入其中的，多数也是从桃溪汇入长江，而不是从长江驶入。 你现在驶入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说白了日谍还是足够小心的。 他们虽然不能放任柯军不管。 但也不能贸然去管。 所以让柯军从长江进入桃溪。 一下子就可以让木船变少，甚至于变的非常少。 那么日谍就可以很好的观察，有没有人跟踪。 朱越见状立马说道：“不要进桃溪。” 不仅仅是他们的船不能进。 其他情报科安排的船现在也不能进。 毕竟只要有一条船跟着进去，对日谍来说都是可疑的。 “怎么办？”龙昊问道。 你现在不能进去，但是放任柯军进去，很有可能就会让他跟着日谍跑掉。 “我们下船。”宋书堂说道。 现在下船走陆路。 还能跟上。 毕竟日谍的重点也放在江面上。 说明现在附近肯定是有日谍的，甚至于桃溪里面也有。 所以现在就算是上岸，也不能这么多船靠岸，而是借着其他船的掩护，宋书堂、朱越、龙昊等几个情报科成员，自己跳水上岸。 上岸之后立马离开，避免被日谍注意到。 步行和船的速度差不多。 因为现在桃溪是逆流。 第321章 追逃 逆水顺风！ 船夫尚感吃力。 宋书堂等人隐藏身形顺河道追击。 恐担忧日谍在暗处观察，故而也不能暴露行踪，浑身湿透衣服有些干脆就扔在半路。 力工打扮上身没有衣物并不奇怪。 朱越在进行之间抽空问道：“你的腿没事吧？” “无大碍。”你说完全感觉不出异样自然不可能，但对于行动并无大碍，受伤其实多是家常便饭，宋书堂早已习惯。 桃溪景色倒是不错。 但此刻无人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 柯军在船上其实心思也是千回百转，当木船进入桃溪之后，他心中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他对船夫问道：“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只说让进入桃溪，然后往前其他的没说。”船夫也奇怪。 这种活他以前是真的没有遇到过。 但是给的太多。 这钱给的多，你自己要问的少。 赚钱就行了。 柯军一听这是日谍要准备接应自己了，不然不会没有目的地。 而且他不着痕迹的向后看了一眼，情报科的船没有跟进来，虽然他不知道情报科在哪条船上。 但是后面一条船都没有跟。 足以证明情报科是不在的。 日谍进入桃溪，打了情报科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自己能不能逃掉。 伱说沈渌水说的话，柯军就全信吗？ 他只是不信不行。 如果有机会跑掉，他自然是想要加入伪政府，他才有价值才有活路。 但之前背着情报科和日谍联系。 被情报科抓到了。 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让他如今立马就做出决定，表现出来给日谍提醒，他也害怕。 不知道情报科这一次会不会也暗中有手段，因此柯军现在只能按兵不动，不敢做出异常的举动。 只能祈祷日谍技高一筹。 可以带走他。 如果日谍出现要带他走的时候，他肯定要尝试一下。 只是现在柯军没什么异常的表现。 看着船还在桃溪中行驶，宋书堂等人已经没有继续靠近岸边，毕竟日谍可能也在岸边观察。 所以他们更加远离。 但却可以通过望远镜进行观察。 这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 原本是在船上用，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可以看到柯军还在船上。 没有人出现。 “你们留下。”朱越对情报科成员说道。 就他和宋书堂继续跟着。 因为人多，还是容易被日谍发现。 毕竟现在日谍是在暗处。 日谍如今做的事情就是观察，有没有人跟着柯军。 所以哪怕宋书堂他们不靠近岸边，也要担心被日谍发现，所以减少人数是最佳的方式。 情报科成员立马就停住脚步，然后自己散去，但是都在周围，如果遇到情况，要 随机就朱越、宋书堂继续向前。 在前进的过程中，朱越盯着船上的柯军，宋书堂则是观察四周，看能不能提前一步发现日谍。 但却查无所获。 但宋书堂不急，只要日谍想要接近柯军，他们就可以有发现。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日谍不要发现他们就行。 为确保如此，只能越跟越远，依靠望远镜来观察。 且还要隐藏身形，难度不小。 这样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桃溪上面终于有了变化。 毕竟这样逆流速度很慢。 如果日谍一直拖着不现身，搞不好情报科都会追击过来。 虽然情报科不知道柯军进入桃溪，但是只要有支流情报科可能都不会放过，所以半个小时的观察，对日谍来说已经够了。 此时桃溪岸边出现一人。 穿着打扮就是普通百姓。 但船夫见此人招手，就将船靠过去。 柯军也发现了，明白这是日谍。 但他现在很紧张。 在四处观察。 看到柯军的样子，宋书堂说道：“快去。” 果然日谍见状对柯军问道：“怎么了？” 虽然说柯军会紧张。 但现在柯军明显就不是简单的紧张，还有点恐惧。 这在日谍看来是不对劲的。 柯军心里犹豫。 不知道要不要明说。 如果说了，到时候跑不了，日谍被抓告诉情报科，他不死也要死。 如果不说，会不会影响，造成跑不了？ 柯军现在纠结的不行。 日谍立马再次问道：“怎么了，说。” 柯军心一横咬牙说道：“情报科可能在跟踪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但是我没有看到他们进入桃溪。” 听到柯军的话，日谍脸色一变。 眉头紧皱。 心里想要骂人，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日谍现身之前自然是观察过的，没有发现情报科的人才会出现。 但是当从柯军口中，得知情报科已经知晓他们的计划，那么日谍心里就明白，情报科绝对不可能不跟过来。 只能说是他没有发现。 随即日谍没有再言语，直接招手。 岸边不远处停有一辆汽车，立即开过来。 原本是他们要走过去，但现在来不及。 等到车子停下，日谍说道：“上车。” 上车之后立马说道：“快走，情报科的人马上过来。” 司机一听没有言语，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好像是离弦弓箭一样，就冲了出去。 远处朱越、宋书堂刚刚冲过来。 车子就已经开远。 见状两人抬枪射击，但是几枪之后车子就进入视野盲区，无法继续射击。 两人只好拔腿就追。 远处听到枪声的情报科成员也是 这里的路况宋书堂不熟悉。 因为此前根本就没有来过，因此无法走近路去拦截车辆，只能跟在后面猛追。 但是车子的速度，比人力要快得多。 如此情况之下，很难追上。 宋书堂已经将车牌号记下，但是日谍很有可能会在安全之后弃车逃跑，或者是将车牌换掉，利用车牌号想要抓捕很难。 所以说现在不能让日谍消失在视野之内。 不然就不再有抓捕的任何机会。 两人也想要有交通工具。 不管是摩托车甚至于自行车都好，但是这里很偏僻，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烟，更加不要说这些东西了。 但在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算是老天开眼。 居然有几匹马。 这里不远处有个马场，这几匹马是牵到桃溪来刷毛的。 但是却没有马鞍和脚蹬，只有缰绳。 因为要被人牵过来。 所以缰绳还在。 但这个时候朱越、宋书堂非常默契，两人都没有任何言语，就已经翻身上马。 没有马鞍、脚蹬很考验他们的技术。 但起码还有缰绳，不然就真的是困难重重。 马场的工人方才听到枪声，吓得躲在一旁。 这一看有人偷马，立马是冲出来，但是看到两人手里有枪，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蹲下。 马丢了大不了和老板解释一下。 反正是有人开枪抢马，这枪声肯定有人听到，自己不算说谎。 如果跑出去制止那只会丢了性命，他可不认为开枪的人，会有什么善心。 有了马速度自然是提起。 但是相较于车还是慢了不少。 不过好在起码可以远远吊着，不至于直接被甩掉。 但朱越在马背上喊道：“马力是有限的，如果这样拖下去，等到马精疲力尽，我们还是追不上。” “沿途多开枪，看能不能吸引我们的人过来。”宋书堂说道。 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是也有当地的安保力量。 枪声能吸引他们来，就可以围堵一下。 所以说现在距离远，马背颠簸，开枪没有意义，两人还是会时不时的来上一枪，意图吸引当地保卫力量的注意。 马的体力、耐力都是在消耗。 可是汽车没有这样的影响。 所以距离有些越来越远，至于当地的保卫力量，现在还没有出现，毕竟这里太偏僻了。 见状不是办法。 宋书堂说道：“这样追下去是追不上的，你先负责追，我骑马去周边看看，能不能找到车辆，或是近道。” “好。”朱越也很清楚这样下去，最后只能目送日谍逃走。 因此现在肯定是需要一些变化。 车辆和近道都是很关键的。 有车辆就算是你追不上，你也可以一直跟在后面，不用担心被甩掉。 而且宋书堂对自己的驾车技术也有自信，不是没有追上的可能，哪怕在落后的位置。 但目前这里可能出现车辆的概率太小，所以近道是宋书堂觉得比较靠谱的。 马能跑但是车子不能开的近道肯定有，问题就是你如何能找到。 这里他不熟悉，如果走错就是浪费时间。 所以判断有近道的几率高，但你找对近道的概率小。 不过现在只能去尝试，不然就是等待失败。 宋书堂当即骑马朝着路外跑去，朱越继续负责追击。 这里确实偏僻，沿路没有什么东西，这外面距离村子也不近，而且你去村子里面没有意义。 等你找人指一条近路。 这个时间可能会让近路，变得没有那么近。 不过宋书堂在树荫下面发现了几个玩闹的孩子，节省了很大一部分时间。 他问道：“你们知道这里有什么近路，可以跑到这条大路的前面吗？” 其中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孩子，大概有七八岁说道：“从小溪过去就能绕到前面。” 他说的小溪是村子外面的小溪。 而不是桃溪。 宋书堂说道：“带我去，给你钱。” “好。”孩子立马就准备跑着带路。 不过宋书堂伸手说道：“上来。” 孩子跑着带路肯定来不及。 所以他伸手将孩子拉上马背，这样速度能快一点。 两人一马朝着孩子说的小路赶去。 多了重量自然影响速度，但是小路本就跑不快，影响不大。 在孩子的指挥之下，宋书堂已经从后面绕了出来。 等于说是节省了一个弯道的距离。 算是直接插过去。 不知道车子是不是已经开过，如果开过这里，那么绕路用处不大。 但突然听到朱越开枪的声音。 他知道车子还没来。 宋书堂立马将孩子放下马，同时兜里的钱一把给他说道：“赶快回去，这里很危险。” 孩子也听到了枪声，立马拿着钱就跑。 宋书堂也一拍马屁股，从小路冲了出来。 果然看到车子过来。 宋书堂当即开枪。 对着挡风玻璃不停射击。 原本日谍见状还想要冲过去，但是挡风玻璃被打碎，他自己也只能弯腰躲避，不然可能就被打死。 另一日谍也是掏枪反击。 宋书堂躲在马后，当做掩体。 这时候可谈不上什么爱护动物。 但是马却惊了，要跑开。 宋书堂原本想要两枪将马打死，用来当做掩体。 可眼看马是朝着车子冲过去的。 那么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求得了一线生机。 宋书堂便没有管，而是自己闪身躲在一旁。 马冲向车子，车子自然是闪躲，可是司机方才受到很大影响。 这一切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马撞在了车上。 被撞的倒地，但是立马又起来跑掉，车子却停在了原地。 因为在撞击的一瞬间，宋书堂已经将车轮打破。 车轮虽然还在努力转动。 但是却已经陷入地下没有摩擦力。 日谍反应很快，立马从车上下来，一看是熟人。 就是在歌乐山抢孩子，最后还打中宋书堂一枪的人，另一人就是进入歌乐山福利院打配合的人。 现在都有印象。 可见就是破风小组成员。 两人下车对着宋书堂就开枪射击，宋书堂躲在树后不敢露头。 可车子已经不能使用。 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宋书堂，然后离开。 所以两人朝着大树走来。 朱越虽然一直在后面跟着，但是速度因为相差很大，现在还没有赶来。 “不想死就一起上。”日谍对柯军喊道。 柯军犹豫了片刻之后，也拿起日谍给的枪，朝着宋书堂走来。 三个人。 宋书堂现在就算是闪身出去，速度够快也只能打死一个人。 另外两人的子弹一样会落在他身上。 但等到三人将他包围，那就更是危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才已经让离开的孩子，居然是悄悄的靠近。 用手里的弹弓，瞄准日谍的脸。 无声的弹弓出手，直接打在了日谍的脸上。 日谍全神贯注在宋书堂身上，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他脸上鲜血直流。 另外两人也是急忙扭头。 这个机会宋书堂不可能放过，出来两枪，打中两名日谍。 但是不致命。 后直接给了柯军一枪，将其制服。 朱越这个时候拍马赶到，三人被控制起来。 弹弓的效果太好，一个日谍当即失去了开枪的能力，一个日谍也被吸引，不然宋书堂很难破局。 第322章 连夜审讯 神来一笔打破僵局。 朱越此刻都觉得后怕不已，若非出现弹弓破局，只怕今日宋书堂凶多吉少。 指不定要与其中一日谍换命。 来不及说孩子的事情，宋书堂、朱越 柯军面如死灰。 早知如此他万不该配合日谍。 可现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作所为大家皆是看在眼中，你再说冤枉还有何种意义？ 两人看待柯军也是如此。 明明选择的机会那么多，可偏偏每次都选错。 至于两名日谍同样是恶狠狠看着柯军，出现这种变故你早不说，还配合情报科将撤离计划全部告知。 他们都是被柯军害的。 百密一疏。 将三人捆绑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让朱越盯着宋书堂则是朝着方才打弹弓的孩子走去。 “打的很准。”宋书堂笑着说道。 孩子听到这样的话露出一脸笑容说道：“我的弹弓在村子里是 这话不假。 准度很高，且力度很大。 日谍被击中面部，瞬间就丧失了视野和开枪的能力。 等于说是被一弹弓打的失去了瞬间的战斗力。 这个并不虚假，日谍全神贯注盯着宋书堂，挪步向前。 被弹弓发射的石头击中面门，可想而知当时的反应。 “你不怕？”宋书堂问道。 “有点怕。” “那你还敢回来。” “我觉得你是好人。”孩子的眼神有些天真无邪。 在被宋书堂放下马之后，孩子自然是朝着村子跑去，但跑着跑着又扭头跑了回来。 他好奇。 觉得宋书堂是好人。 因为会带他骑马还给他钱。 没有骗他。 那么宋书堂要抓的人是坏人！ 孩子想看看坏人被抓的场面。 谁知道过来就看到宋书堂即将被包围，命悬一线。 孩子没有多想用弹弓击中其中一人，救了宋书堂一命，也帮助情报科抓捕到日谍。 对于这孩子的神来一笔宋书堂很感谢，却也告诉他日后不可以身犯险，不然性命堪忧。 至于被抓之人身份宋书堂没有告知。 免得孩子到处宣扬被日谍知晓，若是如此只怕会有报复，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能避免的尽量要避免。 且还告诫孩子，这件事情要保密，说的非常重要，是对于孩子的信任才会告诉他一般，也调动了孩子的积极性，非常认真的点头答应保密。 在这个时间内情报科后面的人终于是追上来。 前面来的两人，也是骑着马，不然光跑现在都赶不过来。 看到人过来宋书堂对孩子说道：“快回去吧。” “再见。” “今天谢谢你，要保守我们的秘密。” “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孩子跑开宋书堂也笑了笑。 朱越这时上前说道：“今天你可谓是惊险，算是捡了一条命。” “谁叫你这么慢。” “马跑不动，是我慢吗？”朱越无奈。 自己也想快，但是快不起来啊。 宋书堂也知危险，但当时的情况他必须要阻拦，难不成目送对方离开？ 他们的工作何尝不是就存在于这些危险之中。 知道危险下次小心，可下次危险还是要上，这是无法改变的。 情报科成员过来之后，几人就押送三人回去，车子不能开了，交由后面赶来的情报科成员负责。 因为车辆同样是线索。 日谍在山城从何处弄来的车子。 车子这种东西现在稀罕的不行，有的人屈指可数。 等到带着日谍、柯军坐船返回朝天门码头，再回去军统局内，将人关押在审讯室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 这一趟的折腾时间不短。 但审讯工作不能耽误。 毕竟抓捕日谍求的就是一个快。 因此朱越、宋书堂没有休息，不过好在也不是他们二人负责主审，沈渌水、曹砚宁已经等待多时。 两人精力充沛负责主审。 宋书堂、朱越则陪同。 柯军现在不在审讯范围之内，因为他的问题已经挖干净，故而直接开始审讯日谍。 率先审讯的是歌乐山当日与宋书堂交手的日谍。 坐在审讯室内，日谍看着面前的宋书堂，两次都算是栽在对方手里。 从福利院带走孩子被宋书堂破坏。 舍弃孩子他才能逃离。 此番带走柯军亦是如此，所以这个日谍对宋书堂的恨意很大。 曹砚宁用手拍了拍桌子，才将日谍的目光从宋书堂脸上移开，曹砚宁说道：“废话我们就不必多说了，你打算开口配合吗？” 直接询问。 没有废话。 毕竟有些日谍被抓，你还要先证明对方是日谍，他才会死心。 不然就一直狡辩。 但现在显然不用。 不管是福利院，还是方才的枪战，足以说明问题。 其次柯军也已经坦白之前他们的计划，你狡辩不狡辩的意义不大。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说还是不说。 面对询问日谍没有言语，他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治疗，哪怕是用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曹砚宁见状直接说道：“用刑。” 该废话的时候要废话。 没有必要废话的时候就不用废话。 直接用刑。 让对此人用刑的时候，沈渌水等人就从审讯室离开，去了下一个审讯室。 毕竟用刑的时候无需看着。 审讯一下另一个日谍。 面对这个日谍沈渌水说道：“我们这么快过来，并不是说你的同伴开口。” 听到这句话日谍觉得正常，他自然知道自己同伴不会如此之快开口。 “所以我们对他用刑，看他什么时候会开口，你如果也不开口的话，也就只能用刑，你自己选吧。”沈渌水的话也是给日谍一定的压力。 曹砚宁顺势说道：“你们这些日谍对于刑具自然最为清楚，甚至于也专门有刑具的受训课程，但课程归根结底只是课程，真的和情报科的刑法比起来，那是完全不同的。” “你们别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你，你听听隔壁的叫声就知道了。”曹砚宁说道。 与其两人一起用刑。 不如一个用刑一个听。 这个人只能听到惨叫，但是却不知道面对什么样的刑具发出这样的惨叫。 那么这个未知的恐惧会更加的要命。 随着曹砚宁的话音刚落，隔壁的惨叫就传来，而且一上来就是撕心裂肺的。 面对刑具有不开口的。 军统局见过。 但是你说面对刑具，有不惨叫的？ 军统局还真没怎么见过。 你可以坚定不开口，但是疼痛不会减弱。 忍不住叫喊是人之常情。 听得隔壁叫的如此凄惨，这个日谍脸色也是一变。 毕竟谁现在还能面不改色？ 惨叫声持续，却越来越惨，最后反而是有些减弱。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归于无声。 随后便有人敲门。 进来后在曹砚宁耳边轻声说话。 曹砚宁听罢说道：“去隔壁吧。” 显然是对方承受不住刑具，现在选择开口。 但是就在众人打算移步的时候，面前的日谍却说道：“我说。” 说！ 其实听对方惨叫，他心里就是煎熬。 且是万分煎熬。 因为那些刑具很有可能马上就要落在他身上，他的惨叫声只怕不会比对方好多少。 然后用刑停止了。 军统局的人要过去，显然是同伴打算开口。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切是情报科的阴谋，可就算是阴谋，你能逃过刑具吗？ 而且听刚才的动静，同伴开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索性少受皮肉之苦，自己先说。 听到对方打算开口，沈渌水说道：“你的这个决定有些慢。” 曹砚宁却说道：“先听无妨，总要相互印证。” 众人再度落座。 沈渌水问道：“姓名？” “上口洋平。” “代号？” “‘柳叶’。” 根据上口洋平的交代，他是破风小组成员。 与知文康生，代号‘寒潭’的人是搭档。 他们二人在破风小组里面的定位有些偏向行动方面，所以不管之前在福利院出手想要带走孩子，还是今日在桃溪想要带走柯军，都是他们二人负责。 并非是说孩子与柯军是他们的任务。 因为他们二人的任务是不明确的，来了山城之后，御木孝太会给他们安排。 也就是说哪组搭档有进展，他们就负责哪组搭档。 此前宗子骞这里是没有成功，不然或许也是他们二人负责。 此次负责柯军包括之前前往福利院，都是御木孝太给的命令，但是这命令是如何下达的？ 按照上口洋平的说法，他与知文康生潜伏在山城之内，御木孝太的命令会放在一处固定的信箱之中，利用信箱旁的一棵树做信号。 树下若是有两颗小石子，则表明其内有情报。 上口洋平他们就会将情报拿走，同时将小石子清理掉。 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情报是谁送来的。 听到这里众人觉得御木孝太这一次遥控下面的各组搭档，可能都是用这样的办法。 就是为了确保安全。 现在你去盯着信箱。 和之前的羽住大智、八野田裕子是没有区别的。 御木孝太在得不到柯军顺利离开山城，前往沪上的消息之前，他是不会再联系上口洋平、知文康生的。 如此看来想要利用信箱，又行不通。 但其实大家心里也有预料。 毕竟御木孝太不可能让自己因为下面的人被抓，就暴露。 因为按照此前日谍潜入山城的情况看来，被抓的概率很高。 所以御木孝太这一次就重点防止出现这样的问题。 因此哪怕接连抓到这么多人，都不能掌握御木孝太的消息。 沈渌水换言之问道：“你们今日带走柯军之后，如何安排？” “今天带走柯军，不会立马送他去宜昌到江城，而是会让他躲藏在途中，等到之后再安排他离开，躲藏的地点是我们选的。”上口洋平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众人，躲藏地点和御木孝太也没有关系。 “有关破风小组的其他事情，你知道多少？”宋书堂问道。 “我不太清楚，因为这一次是严格保密状态。” “知文康生会知道吗？” “他应该知道的和我差不多。” “你现在还能提供什么你认为有价值的线索，这对你很重要。”沈渌水说道。 上口洋平说道：“信箱内的情报总是早上出现，但我感觉其实是前一天的情报科。” “前一天的情报？” “从情报中要表达的意思可以判断出来，是前一天下达的，只是隔了一天才送到信箱之内。”上口洋平是看过情报的，自然能有这样的感触。 但这一点很奇怪。 为什么要隔一天？ 情报应该及时才对。 再者说了，御木孝太就在山城，他下达的情报，可能是通过专门送情报的人，送到信箱之内，这个人有可能与给羽住大智他们送情报的是同一人。 虽然中间倒手一次。 也不至于拖延整整一天时间。 但上口洋平认为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后没有问询到更多的内容，众人就去审讯知文康生。 知文康生其实还没有开口，只是被打晕过去。 此前已经被弄醒，但却没有继续用刑。 因为上口洋平已经选择开口，你继续审讯知文康生让其发出惨叫，反而不好。 看到众人去而复返。 知文康生还没有开口，沈渌水就说道：“上口洋平已经开口，你还要硬撑吗？” 听到上口洋平的名字，知文康生就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 等到曹砚宁将他的名字和代号说出来之后，一切就显而易见了。 知文康生也没有继续坚持，回答的问题和上口洋平差不多。 至于说他有没有感觉情报是前一天的，知文康生说自己确实也有同感，那么看来上口洋平说的不假。 对于车辆问题，他们也问了。 两人说是偷来的。 因为在山城你想要用车，是非常困难的。 毕竟这东西一个萝卜一个坑。 但是他们转移柯军需要交通工具。 所以两人就合力偷了一辆车，不过这辆车是一个闲置车，因为主人家离开山城跑生意去了。 车子被司机扔在车库里面。 两人设计让司机捡了点钱，然后跑去赌博去了。 这一进赌场没有两天是出不来的，所以两人将车子开走，打算忙完之后就将车子送回去。 不然丢了一辆车，也是大问题。 所以车辆这里的线索也不用查了。 审讯结束沈渌水和曹砚宁告别，带着情报科的人回去，直接开会。 今日的抓捕还算是顺利，但是后续呢？ 第323章 山城周边排查 会议室内众人落座。 上口洋平、知文康生所交代问题俱已清楚。 但对抓捕御木孝太以及其余破风小组成员帮助不大，与此前抓捕羽住大智、八野田裕子所以带来的收获相同。 只是有一点线索。 就是上口洋平、知文康生都表示他们所收到的情报，是前一天的。 也就是说情报到他们这里，晚了一天。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开会讨论的便是这个问题，毕竟这是线索。 沈渌水对在场众人问道：“你们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此时大家都未言语，让朱越先开口。 朱越没有客气率先说道：“御木孝太下达的命令晚了一日，但根据上口洋平与知文康生所说，并不是因为他们取情报的时间晚，而是送情报科的时间晚，但为何会造成这样的时间差，我还没想明白。” 明白就是明白。 不明白朱越也不会装明白。 现在就是大家讨论。 上口亜希子这时说道：“会不会是情报途中时间过长？” “御木孝太就在山城，负责送情报的人也在山城，怎么可能会时间过长，就算是时间长也不能晚一天吧？”龙昊问道。 破风小组都在山城。 情报的传递不应该出现如此长时间的耽搁。 “唯一的解释就是御木孝太虽然在山城，但可能不在城区之内，不然消息的传递不会如此缓慢。”宋书堂将自己的看法说出。 首先负责情报放入信箱的这个中间人，或者说是联络人，肯定是要从御木孝太这里得到情报，再放入城区的信箱之中。 此人住在什么地方不重要。 但他从御木孝太处到城区的距离是足够远的。 那么既然上口洋平他们在城区。 由此可见御木孝太是在城区之外。 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朱越说道：“城区之外我们的布控自然是不如城区内来的严密，御木孝太可能是想要隐藏自己在幕后，躲在暗处指挥破风小组，这样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他起码是安全的。 且这一次破风小组是互为搭档，损失是可控的，御木孝太就是不让破风小组全军覆没，从而慢慢完成任务。” 上口亜希子紧跟着说道：“破风小组这一次成员如此之多，可能是御木孝太故意为之，他或许已经提前想好了会出现损失，所以安排的潜伏人员较多，但是经过情报科的抓捕之后，还能潜伏下来的人员，才是破风小组真正的成员。” 难怪破风小组在还未得知全貌的情况下，就已经发现有十几个成员。 现在看来御木孝太是广撒网。 人员安排进入山城。 经过一段时间的潜伏，能隐藏下来的，就是破风小组成员。 被抓捕的，那也只是被抓捕罢了。 他们并不能对破风小组的潜伏，带来其他的影响。 可以说御木孝太这一次带队，做的准备是与之前潜伏进入山城的日谍，截然不同的。 破风小组的配制。 以及御木孝太自己的躲藏之处。 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龙昊无奈说道：“虽然说城区内人员众多不宜搜查，可是如果不在城区那么更加不容易调查。” 不在城区范围就太大了。 山城周围还多山地，你更是难调查。 御木孝太躲在其中，可谓是足够安全。 “可御木孝太用的是什么身份呢？”宋书堂问道。 就算是你躲在城区之外，伱总要有身份吧。 你不可能就在山里当野人。 你当野人，山城内的情报如何送给你？ 再说御木孝太怎么可能去当野人，那情报晚的就不是一天，可能是好几天。 那么这情报科工作还如何展开？ 再说你当野人才奇怪，被任何人看到都会引起怀疑，只会更加让其暴露。 如果你不当野人，就需要和大家住在一起。 在城外的话。 现在就是各处的村子。 以及新的安置点等等。 但是对于村子来说，如果有外人肯定是 且国府在各个村子里面都交代了村子内的村长等人，如果发现外人，不管是来投靠谁的，都一定要上报。 国府会对这些人进行调查，档案也会记录。 如果是去安置点，那就更需要了，因为安置点不是你说去就能去的。 那些新建的安置点，也是有专人负责的。 换言之就是说，御木孝太如果来了山城，哪怕不在城区，而是在郊区等地。 都会有一个掩护的隐藏身份。 没有身份是不太可能的。 沈渌水说道：“虽然城外范围很大，而且调查起来难度很高，但是我们既然掌握了这个线索，现在就必须要调查去。” 破风小组其他成员的线索现在已经调查完毕。 你没有最新的调查手段。 那么如果得到的线索，指向性是御木孝太，这个是更加重要的。 只是线索太过笼统。 可是笼统也需要你调查。 山城周边的范围是大。 但是他们有一个圈定的范围，那就是一天时间。 毕竟情报一天时间就出现在了城区内。 甚至都没有用一天时间，毕竟到了城区之后，什么时候找机会去放情报进入信箱，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你用一天时间作为范围的圈定标准，肯定是够的。 那么让相关部门配合，就可以将进段时间内进入山城的人员调查出来，情报科负责排查就行了。 只是这个人数会很多。 毕竟现在进入山城的人数，每天都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 有些可能就是路过。 有些停留在了城区。 但是有些会留在郊区，或周围。 这个都需要一一排查。 但是上口亜希子说道：“我们对御木孝太也不是毫无了解，排查工作量大，但是也有机会。” 御木孝太的年纪之类的他们是有一定了解的。 是可以进行排查的。 “那就开始吧。”沈渌水说道。 同时沈渌水说道：“这个工作量会非常大，大家要做好准备。” “是科长。” 今天的会议结束已经是早上，朱越带着大家去吃早饭，同时在吃饭的时候说道：“我们联系相关部门，让他们将各个村子内的情况再调查一遍，然后汇总一下，同时将新建的安置点的情况也汇报上来。” 现在让各个村子汇报。 肯定是有名单的，但是需要村子内的管理人员再走访一遍。 确保不会有遗漏。 同时安置点也是。 龙昊说道：“我去跑这些事情。” “那你就先忙这些，通知下去之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你们两个也休息休息。”朱越对上口亜希子以及宋书堂说道。 忙了一晚上。 现在可以休息一下。 反正等着下面的资料送上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孩子怎么处理？”龙昊又问道。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孩子的身份。 但是他的家人是柯军，柯军现在自身难保怎么照顾孩子。 至于说芮高畅现在生死难料，肯定也没有办法照顾孩子。 最好是送回去晋中，交给凤一璇的家人，但是带着孩子去一趟也很危险。 一路上搞不好还要出问题。 所以这个孩子现在的处理比较麻烦，难道继续送去福利院？ “这件事情科里后续会商议，我们不用担心。”朱越说道。 关于孩子的问题看科里怎么安排。 不管是送福利院，还是找人收养都可以。 但是需要隐藏一下身份。 毕竟现在柯军出事，他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立法院院长的女婿，你军统局抓住了也就罢了。 肯定要给对方一个说法。 那么这个说法就需要真实。 若是让他们知道柯军有儿子有孙子，只怕送去福利院，或是找人收养都不一定安全。 并不是说他们一定要对孩子做什么。 但是大家都是情报科成员，对这些东西见的多一些，需要有防备心理。 吃完早餐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 龙昊前去安排调查。 回去的路上宋书堂也在想，御木孝太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显然破风小组的行动是不方便的。 任务下达都晚了一天。 但是御木孝太宁愿晚一点，都要确保安全，可见他的小心程度。 兵贵神速。 尤其是情报工作，速度的重要性可以说是前几位。 但是御木孝太却可以放弃速度。 这让宋书堂意识到，这个人非常的难对付，他甚至都没有给你对付他的机会。 专递情报的这个联络人，是否知道御木孝太的位置，现在宋书堂都要保持怀疑。 说不定这个人也不清楚。 同样是通过什么方式呢？ 但如果调查不到御木孝太，搞不好就真的让破风小组计划成功。 他们是损失掉了一些人。 但也潜伏下来了一些人。 这些潜伏下来的人，就会变得非常难发现和抓捕。 破风小组就会在山城扎根。 尤其是御木孝太，更是会在暗处扎根下来，且非常安全的生存在山城。 这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 宋书堂尤其不愿意。 因为御木孝太可能还知道拥剑小组遭遇一事，他非常想要抓到对方。 一个白天宋书堂确实没有睡的太好。 等到晚上反而是起来又睡不着了。 在院子里面坐了一会，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宋书堂慢慢平复自己的心境。 可能从知道御木孝太或许了解拥剑小组一事开始。 宋书堂的心里就莫名的迫切。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好像每项决定都是正确的。 但是这种迫切的感觉是真实存在，且难以发现的。 行动中受伤。 行动中命悬一线。 这些看似是危险工作带来的结果，但未尝没有内心的变化，带来的影响。 今夜静下心来审视自己，宋书堂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 尤其是现在心中没有丝毫调查的思路。 只有排查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想去找黎叔。 可这件事情黎叔帮不上忙。 再说红党的事情让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去见黎叔。 一方面是不想和红党牵扯太多。 另一方面是不想与黎叔有分歧。 其次就是免得黎叔为难。 他知道黎叔是为了自己好，且为了自己也会反驳红党的一些安排，但是他不想黎叔处境因为自己变得不如意。 因此少和黎叔见面。 也给红党一种两人关系慢慢没有以前好了的感觉。 少给黎叔带去点麻烦。 但今夜却很想去见面，虽然明知道黎叔很难提供帮助，但是见面的心情是急迫的。 索性从院子中离开，宋书堂前去见黎叔。 确保路上没有人跟踪。 宋书堂来到黎叔门前，深夜敲门。 黎叔开门让宋书堂进去。 再度见到黎叔宋书堂心中也难免不忍。 但目光没有在黎叔消失的双腿上多做停留。 “怎么了？”黎叔还是老样子，直接询问。 他觉得宋书堂深夜上门，一定有事。 “没什么。”宋书堂说道。 “工作上的问题？” “对。” “我帮不上忙？” “嗯。” “那就陪我聊聊天。”黎叔没有继续询问工作。 反而是和宋书堂开始聊天。 聊天聊的很随意，但是宋书堂的心情慢慢缓解，最后从黎叔这里离开的时候，宋书堂已经让莫名急躁的心，安定下来。 黎叔目送宋书堂离开，眼神之中都是鼓励。 他知道宋书堂可以。 回到家中宋书堂今夜终于是睡了一个好觉。 相关部门的调查还需要时间。 宋书堂在办公室内，将有关破风小组的资料全部整理了一下，从最开始包括上口亜希子说的信息，以及公使馆内得到的信息都包含在内。 整理这些费了几天时间。 但是没有新的发现。 之后 毕竟安置点比较集中，且一直都有专人管理，所以这些资料收上来的快速一点。 目前送来的是三个安置点。 近短时间内进入的新人。 这里的新人不包括家原本在城区内，因为空袭被炸毁迁去安置点的，全都是外来人员。 毕竟这才符合御木孝太的条件。 但是就三个安置点。 送来了多少名单？ 足足两千八百七十四个。 密密麻麻的名单，就写了很多纸张，都还不算这些人的资料。 望着眼前的这些，龙昊感叹说道：“这还只是三个安置点，后续还会有安置点，还有各个村子和镇子、县城的资料没有送来，这会有多少人？” 多少人？ 只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第324章 巨额排查工作 两千八百七十四！ 数字之庞大却还仅是总额的冰山一角。 可见山城每日人流量几何，便能解释为何日谍潜入山城，并不需费太大力气。 来到山城如何潜伏下来才是关键所在。 想进入山城不难。 战乱导致难民、流民数量与日俱增，涌入山城难以一一调查，途经山城去向何处也无法规定。 只能将留在山城的人记录在案。 通过山城潜伏去其他地方的日谍，只怕也不在少数。 但战争中渗透是必要的环节。 双方都是如此。 军统局本部每年安排的渗透计划也是大量的，人数恐怕也是天文数字。 但能潜伏下来。 能活下来。 能提供有效情报的。 少之又少。 何尝不是用人命去换取一线机会。 看着桌上的大量名单，宋书堂说道：“先筛选一遍，将女性剔除。” 并不是说破风小组内没有女性成员可能潜伏在城外。 而是你没有线索，就算对方潜伏城外，你也难以发现。 因此要更加有指向性一点。 就关注男性。 没有让安置点的人只提供男性，便也是以防万一，指不定日后这些资料需要用到呢。 提供的名单上有简单的人物资料。 例如性别。 年龄等。 目前通过性别可以做一次筛查。 但没有照片。 现在照片成本还是比较高的。 不论是胶卷还是相纸，都是很贵重且资源紧张的存在。 在城区内租房会要求房东有资料照片，但这个要求大多数也没有严格遵守，从此前的几次调查中就可以得知。 那么城外尤其是郊区等地。 再说村子内。 就更加不要想提供照片，这个代价太大，谁来买单呢？ 因此目前没有长相上的辨认手段。 只能先做筛选。 朱越、宋书堂、龙昊、上口亜希子。 四人负责。 此事不用找太多情报科成员参与，虽然人多效率高。 但下面提供名单资料也需要时间，足够他们四人工作。 这样的筛选工作只是依靠男女分辨，速度还是挺快的。 男性有一千六百四十四人。 且在这样的人数之中，有很多年纪不符的。 根据此前掌握的资料，御木孝太是四十六岁。 虽然年纪可以虚报。 但也不能小太多，更不能大太多。 保险起见上下浮动十岁，这已经是很夸张了。 也就是说三十六岁到五十六岁这年龄段，都在可疑范围之内。 那么一千六百四十四人的名单，现在依然还有六百六十五人。 六百多人。 这个数字依然庞大。 可继续排除你没有依据了，他们对御木孝太的了解，其实很有限。 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问道：“御木孝太与自己的妹妹御木舞子长的像吗？” 如果长相相似，其实可以通过御木舞子来判断。 因为御木舞子的照片情报科早就已经掌握。 上口亜希子说道：“我不清楚。” 御木孝太她是没有见过的。 对方气质是温文尔雅，身材中等体态中等，头发灰白，还很帅气有魅力，但这些都需要见面才能排查。 其次就是说话口音很重。 可是见面排查。 工作量大的离谱。 朱越见状说道：“不管工作量如何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两人一组负责初步排查，每组三百多人。” 何为初步排查？ 就是一眼看上去不是御木孝太的人，直接排除就行了。 太胖！ 太瘦！ 太高！ 太矮！ 都可直接排除，就不需要接触，远远看一眼就行。 这样速度会很快。 最后的重点嫌疑人，再重点调查，就是担心打草惊蛇。 毕竟六百多人，如果你打草惊蛇，你连布控都布控不了。 就算是让你抓，都要抓好一段时间。 这还只是三个安置点，要是走漏了风声，搞不好御木孝太就跑了。 这一次御木孝太的谨慎风格，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此暗中初步排查最为重要。 朱越、龙昊一组。 宋书堂、上口亜希子一组。 分别开始对安置点内的人，进行一个初步的排查。 既然决定便不耽误时间，四人直接起程。 分头前去安置点。 位置都算是比较远的。 等到安置点之后，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先找到了这里的负责人，必须他带着你才能完成观察，不然你连人都不认识，怎么观察？ 负责人是国府的人。 自然明白该如何配合和保密。 且都想要抓到日谍，毕竟日军空军狂轰乱炸，山城内谁没有亲人丧命在空袭之下，对日谍都充满恨意。 配合也保密是必要的。 但今日赶路过来时间已经较晚，负责人给两人安排了住处，说吗明日一早开始。 宋书堂觉得也可。 虽然晚上同样可以观察，但日谍警惕性很高。 不如白天人多眼杂来的有掩护。 晚上在房间内上口亜希子说道：“头发灰白这个特征是可以改变的？” 染发、烫发对现在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 甚至于有段时间是禁止烫发的。 御木孝太的头发算是比较明显的特征，应该会改变一下。 但宋书堂说道：“要么是将头发全部剃掉，那么就不做改变，应该不会染发来隐藏。” 你全部剃掉，自然是不容易观察。 要么就不做改变，毕竟这种白头发的人，现在很多。 不少人因为失去亲人，一夜白了头发。 也有些人逃难一路辛劳，头发白这都很常见。 不能因为头发作为依据，所以御木孝太可以不改变。 但如果是染发的话，就很明显。 因为头发是会生长的，你前面染发了，新长出来的呢？ 难道要不停的染发？ 可是你没有去城区，而是在郊区等地，染发很不方便，且你一直频繁的染发，就不会引起怀疑吗？ 所以说现在灰白的头发可以重点怀疑，但不能完全作为一个依据。 “口音我们现在无法去探查。”上口亜希子说道。 不想打草惊蛇。 自然不能上前去交谈，也不好和身边的人打探。 因此口音方面不宜判断。 “先按照组长说的初步观察，不要太着急。”宋书堂说道。 毕竟现在才三个安置点。 还有大把的地方没有排查。 这个时候不暴露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最后能排除多少人，剩余多少人，都不是现在应该去考虑的问题。 晚上上口亜希子在内间休息，宋书堂在外面。 等到 这个观察要费好些时间。 人数多。 且不是每次都能凑巧看到对方。 经过一上午的观察，效率其实还可以，足足观察到了四十几个人。 在这个安置点宋书堂他们停留了三日。 算是将一百来人观察结束。 后赶去最后一个安置点，因为朱越、龙昊两人负责的安置点人数多，所以速度慢。 这最后一个安置点，就是宋书堂他们负责。 又费三日，观察结束。 两组人马在情报科碰头汇合。 同时其他安置点的名单，以及几个镇子、村子的名单也送上来。 但目前几人没有去管。 他们要先处理手头的工作，一项一项来。 龙昊率先说道：“我们观察排除之后，现在可疑人员得到了非常大的缩减，只有二十四人符合条件。” 这个人数已经和之前的天文数字比起来，少了很多。 宋书堂也说道：“我们这边可疑人员是三十人。” “五十四人。”朱越说道。 虽然人数还是很多。 但已经算得上大的进步。 “还要继续排除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朱越说道：“继续排除。” 你现在去管其他安置点，村子、镇子的人员意义不大，只会让你的嫌疑人越来越多。 在确保不会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最好是将安置点一一排除。 如何才能不打草惊蛇呢？ 现在如果想要继续排除，就需要接触。 从口音。 以及气质方面。 甚至于是谈吐来判断。 这难免会有异样表现出来，如果不是日谍也就罢了，但是是日谍的话，肯定有察觉。 更别说御木孝太这个级别的日谍。 怎么继续排查是难点，但是这个难点你要解决，因为后续这个难点还是会存在，不管你调查其他的安置点，还是村子等。 龙昊想了想说道：“此前不是有防疫工作，不仅仅是对街道等建筑进行消杀，还有问诊活动，不如在安置点里面也进行防疫工作普及，和义诊活动。” “慢。”朱越说道。 现在就五十四人。 如果你搞这种东西，就不能只针对这五十四个人，就要所有人都参与。 太慢了。 上口亜希子说道：“搞募捐吧。“ “募捐？” “募捐可以挨个上门，我们多安排一些人充当爱心机构，费一天时间在安置点内进行募捐工作，将这些人纳入上门的选项之内，但还会有其他人被上门，但肯定不会全部人都照顾到，毕竟募捐一天时间就会离开，这样速度更快一点。”上口亜希子说道。 募捐和义诊一样。 都是有交流的。 有交流就可以去判断对方说话等行为。 宋书堂认为这个可行，他说道：“山城募捐工作很频繁，不会引起怀疑。” 募捐工作其实在山城一直都有，且没有间断过。 大家都参与其中。 安置点也肯定在内，毕竟安置点人数也很多。 这样更加利于观察，还能节省时间。 甚至于每个安置点你都可以用同样的办法。 毕竟募捐就是都要照顾到，没有遗漏很正常。 朱越想了想说道：“那就借用妇女儿童救助联合会的名义进行募捐，我们情报科有人在其中，到时候直接进行接触交流就行。” 这个接触交流肯定不是他们负责。 毕竟日谍对他们肯定有了解。 你出现在募捐的队伍里面，本身就是给对方提醒。 因此就需要有掩护身份的人负责。 刚好这个人还在妇女儿童救助联合会内，可以很好的负责这件事情。 那么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朱越立马就去安排。 宋书堂他们等人这个时候，利用这些时间，开始处理新收集上来的名单。 这一次的名单更多。 因为安置点还是三个。 但有两个村子一个镇子的名单送上来。 人数达到了三千多人。 依然还是通过性别、年纪开始排查。 这一次费了足足三日。 首先是少了朱越一个人力，其次就是人数过多。 刚好也给了募捐三日时间。 毕竟三个安置点，就需要三日，因为情报科的外勤人员，每日只能去一个地方，因此募捐就是一日一个安置点，并没有同时展开。 当宋书堂他们将最后人数，锁定在一千二百多人之时，朱越这里的情报也收集上来。 虽然这一次的总人数多。 但依靠性别、年龄排查之后，怀疑人数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算是好消息。 但朱越这里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那就是经过接触交流发现，他们锁定的五十四个比较重要的嫌疑人，现在全部被排除了。 不管是口音还是气质甚至于头发，以及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都将这些人排除在外。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其实失落感没有那么强。 毕竟范围这么大，你 未免是运气太好。 现在只能说是运气正常。 既然如此大家打起精神，开始继续工作，那就是和此前一样，初步排除现在的名单。 依然还是分头行动。 同样耗费了几日时间。 但这些日子里面，破风小组也好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情报科认为一方面是破风小组前期任务展开不顺，还损失了很多人手。 虽然御木孝太预料到了会这样，也提前有所准备，但是损失还是实打实的。 其次就是柯军的事情现在不是秘密，已经传开了。 那么破风小组接触其他人想要策反，这些人也要好好掂量掂量，毕竟情报科也不是吃素的。 如何抓捕日谍。 如何将柯军拦下。 情报科其实是添油加醋说了的。 就是为了告诫外面的人，都老实一点。 所以破风小组现在出面工作，搞不好要被这些人举报。 被他们认为有极大可能策反的人举报，这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破风小组这段时间没有异动，或许是暗地里有动作吧，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给了情报科调查的时间，他们自然想要抓紧这个时间，取得一些进展，免得让破风小组完成任务。 第325章 特别调查小组 方法不变。 按部就班。 日复一日调查排除有条不紊。 可庞大人数日渐减少，却依然未发现可疑人员。 费近月时间将山城城区周围一日之内能达之地，包括村子、镇子、县城、安置点、学校等地暗中筛查。 可将符合时间、年纪、性别要求人员，全部一一排除嫌疑。 这一项浩大的工程结束，却没有任何发现，情报科众人如今坐在会议室内，脸色阴沉。 工作量庞大繁杂众人有心理准备，笨办法抓日谍也能接受，毕竟此日谍是御木孝太，破风小组组长，抓到他等于将破风小组连根拔起。 故而耗费时间、耗费人力都是可以接受的。 可问题在于耗费了时间、耗费了人力，到头来却没有丝毫发现。 御木孝太连一个踪影都没有。 这些时日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别说找不到御木孝太，就算是线索都没有。 “我们调查有疏忽吗？”龙昊在沉默的气氛中开口。 朱越说道：“人员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如果御木孝太潜伏下来，必然也会有所踪迹，不可能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还是说御木孝太察觉到了危险，提前转移？”上口亜希子猜测。 “我们的调查没有大张旗鼓，御木孝太潜伏城外，乃是他自己专门设计，必然也会对自己的决定有信心，在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自己转移。”宋书堂说道。 你说御木孝太谨慎小心没有问题。 但他肯定不是惊弓之鸟。 若是惊弓之鸟，也不会被安排来山城带队潜伏。 因此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御木孝太不会盲目转移，毕竟他是足够安全的。 这就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哪怕破风小组成员被抓，他也安全。 同时宋书堂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排查御木孝太的那些条件，是伪满方面提供的线索，但御木孝太并不知道那出逃之人落在我们手中，从而提供出这些线索，因此哪怕我们抓捕上口洋平、知文康生或许可以得知情报晚一天达到城区，猜测他人躲藏在城外，他都不会转移。” 为什么要转移？ 城外那么多人。 你查的过来吗？ 单单情报科这将近一个月，收集名单人数远超三万。 单说男性就有近两万人。 御木孝太藏在这么多人之中，他会慌乱吗？ “可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龙昊问道。 你哪怕现在找到几个可疑人员，你没有办法锁定是谁，这都可以接受。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全部排除了。 不是说可疑人员多，而是没有可疑人员。 他们掌握御木孝太的那些特征，现在并没有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或许也是特征掌握的比较多，所以才会排除的彻底。 若是一连出现好几个都符合特征的人，他们是不好判断谁是御木孝太。 只是现在没有一个人符合情报科现在掌握的所有特征。 反而是帮助他们全部排除。 但这个帮助，并非他们想要。 “换个念头想想也是好消息。”朱越说道。 起码排除干净。 不然剩下一堆你还不好判断。 上口亜希子说道：“但御木孝太人呢？” 情报由联系人、中间人送达城区。 御木孝太必然要下达情报。 他人呢？ 情报科锁定的范围都已经偏大，御木孝太不可能还在范围之外，那么时间根本就来不及。 “我们到底忽视了什么？”朱越问道。 忽视！ 可是方方面面都已经注意到了。 没有忽视的地方。 难道他们的推理就是错的，御木孝太并不是如同他们猜想的一样，躲在城外。 而是就躲藏在城内。 但是故意让情报晚一天，就是防止破风小组成员被抓，给情报科提供信息。 就算是提供也是误导信息。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龙昊问道。 反其道而行之。 上口亜希子皱着眉头说道：“牺牲掉情报的时效性，就是为了防止成员被抓之后，提供给情报科信息，未免有些……” 上口亜希子没有说完。 但众人明白她的意思。 你人在城外为了安全，时效性被牺牲掉是在所难免。 可是人在城内，还这样做，就是担心被抓成员开口，会不会太过极端。 且御木孝太与破风小组成员之间没有直接联系，被抓人员就算是开口也提供不出对他不利的情报，不至于算计到这种地步。 而且上口洋平、知文康生几次行动还有些紧急，情报都拖延一日。 可见是距离上的问题。 再者说就算是躲藏在城内，你同样没有办法调查。 利用和城外一样的办法就很容易暴露了。 会打草惊蛇导致御木孝太转移。 “我和科长先汇报一下工作进展，这几日辛苦你们都休息一下。”朱越说道。 现在确实是没有太好的发现。 且也没了继续调查的线索。 朱越想让大家休息一下换换脑子，毕竟这短时间都是盯着这件事情，这样继续硬想下去，应该也不会有发现。 宋书堂等人起身离开。 朱越前去沈渌水办公室。 沈渌水这些天没有询问工作进度，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想打搅。 今日朱越来汇报，可看他表情，沈渌水便明白结果。 他对朱越太过熟悉。 “没找到线索？”沈渌水问道。 “是。”朱越无奈。 “如此大规模大范围的调查，都没有丝毫线索吗？” “没有任何与御木孝太有关的线索。” “与破风小组相关的呢？” “同样没有。” 听闻这些话沈渌水眉头也是皱起。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说道：“五日前国府经济部门高官失联，事情通知到军统局内就已经有不好预感，果不其然昨日公开在沪上露面，召开记者会参加人数百余人，其内容我不说你应该也清楚。” “破风小组又开始动手了？”朱越问道。 此前破风小组销声匿迹，可现在看来他们又开始行动。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可能会出现大规模、连续性的高官失联，或许都会出现在沪上召开中外记者会，上面已经给局内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制止这件事情蔓延，处长在戴老板面前已经保证，今日就给一个交代。”沈渌水语气也渐渐低沉。 事情严重性现在显而易见。 破风小组发力行动，效果斐然。 此前他们要策反宗子骞，后续调查发现没有问题，但也有其他情况，若非被制止结果不好说。 之后就是柯军，不用说柯军肯定会被策反，只能说是情报科阻拦及时。 再然后便是经济部门的高官。 也策反成功。 放任破风小组继续行动，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国府怎么可能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 戴老板下了任务，鲍意伟保证完成。 可现在情报科说调查无果，不管是御木孝太的，还是破风小组的，全都没有办法继续调查。 沈渌水怎么去和鲍意伟说？ 鲍意伟又该如何和戴老板交代。 让戴老板去和校长解释？ 现在要的不是解释，是必须完成。 文件就放在这里，朱越瞟了一眼就明白，情报科现在压力很大。 局内的压力现在都放在情报科身上。 “我们连接抓捕破风小组六人，在戴老板看来顺藤摸瓜将破风小组一网打尽是有机会的，处长便也是如此觉得，若是不能继续调查，放任破风小组行动，导致沪上记者会召开不断，这怒火我们很难承受。”沈渌水语气无奈但说的却是事实。 “属下明白，会竭力调查。”朱越现在再无话可说。 调查是必须的。 沈渌水说道：“需要任何协助都可以申请，现在特事特办，处长方面会给便利，实在不行局内也会协助，放手去做。” “是。” 从沈渌水办公室出来，朱越当即去见宋书堂，将此事告知。 宋书堂一听有叛徒在沪上公开露面，还召开了记者会，他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我们现在无路可退。” “我们一直都无路可退。” “可接下来该如何调查？” “我也是毫无头绪。”朱越同样无奈。 但说完之后朱越说道：“我打算临时成立特别调查小组，办公地点就放在会议室内，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借调人手，局内会特批。” 朱越此言就是告诉宋书堂，要不要让聂洪、颜清辉来帮帮忙。 毕竟两人的能力朱越此前有过一些了解。 认为或许加上二人，也能激化一下宋书堂的思维。 聂洪、颜清辉！ 确实可以请来帮忙。 但就目前情报科掌握的信息，你叫两人过来，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借调人手不是好的办法。 两人过来单单是从头到尾了解整件事情的调查，都要费一些时日。 还是他们这些从始至终跟着负责调查的人，清楚所有细节。 “实话讲现在让新人加入调查帮助不大，不管是谁。”宋书堂将自己的说法讲出来。 朱越已经是有点病急乱投医。 “不是我急，是局里急。”朱越苦笑。 “成立特别调查小组我认同，办公地点就放在会议室内，同时聂洪、颜清辉我会去邀请他们，处里出面协调，再增加一点，继续审讯破风小组成员。”宋书堂同意了朱越的提议。 既然朱越想试试。 试试也无妨。 再说是老队友，一起合作会更加舒服。 但宋书堂心里打算只邀请来一人，而非两人。 毕竟三人齐聚，在局内还是比较扎眼的。 朱越前去安排，宋书堂则是去见聂洪、颜清辉，告知此事之后聂洪表示让颜清辉来。 因为这种东西聂洪不太擅长。 且他和上口亜希子此前有过一些接触，现在虽然无所谓见面与否，但不见也行。 颜清辉也是这个意思。 宋书堂回去情报科告诉朱越此事，朱越就去找沈渌水协调，让颜清辉过来。 同时办公室已经收拾出来。 有关破风小组的所有调查资料，现在全部拿过来，将办公室堆得满满当当。 龙昊、上口亜希子也在特别调查小组之列。 等到下午颜清辉也来报道，已经协商妥当。 与此同时来的不仅是颜清辉一人，朱越还从局内借调到了另一人，此人也是一把好手。 最早在行动队。 后续调去甲室。 此人年纪和众人相差不多，互相点头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 之后朱越简单的讲了两句话，就开始让大家了解这个调查过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 同时也通知审讯室方面继续审讯，看还能不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众人都在翻阅资料，了解的人找寻线索，不了解的人开始了解。 颜清辉也开始翻动眼前的资料。 宋书堂则是去审讯科，观察审讯情况，毕竟这些资料他早就烂熟于心，看不看的意义不大。 资料很多，一直等到晚上颜清辉与另一人才算看完。 朱越没有着急询问，毕竟刚看完资料，怎么可能就有想法，故而是安排大家休息吃饭。 此时宋书堂也从审讯科回来，六人全部再度审讯一遍，没有想要的收获。 夜深人静外面也没有饭店开门，好在朱越提前安排，已经让情报科的成员准备好了饭菜，直接端进来吃就行。 “吃完大家就回去休息，明日再来。”朱越说道，加班对调查工作没有意义，因为现在的调查工作不是量，而是需要突破。 在吃饭期间，颜清辉对宋书堂说道：“你给我讲讲。” “我讲？” “你讲。” 看到颜清辉的眼神宋书堂明白，他是想要自己通过讲述，来完整的回顾一遍。 因为颜清辉很清楚宋书堂看这些资料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之前不在会议室内。 宋书堂记得很清楚，不可能忽视资料上的细节。 与其看不如讲。 颜清辉此时对整件事情也有了了解，所以想要听宋书堂讲述一遍，也好进行打断询问等讨论。 从甲室来的人名叫马飞。 他是来帮助调查的，同时也是来督促调查的。 对于颜清辉的提议他同样很有兴趣，出言说道：“就在这里讲吧，大家都听听。” 原本宋书堂打算吃完饭，和颜清辉单独聊。 但既然马飞这样说，索性就在会议桌上讲。 毕竟马飞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虽然他没有指挥特别调查小组的权利，但是他可以和上面汇报特别调查小组的情况。 能不开罪自然不宜开罪。 朱越示意宋书堂讲，他便开始讲述。 第326章 为什么资料内没有 整件任务的讲述非常的复杂。 最早要追溯到六足小组在山城被连根拔起之后。 久野木崇前来为竹内一郎报仇，当时应该便是与御木孝太的破风小组一同潜入山城，可见这件事情发生之早。 宋书堂慢慢开始诉述。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听，包括对整件事情有所了解的龙昊几人也是如此。 当时久野木崇死后，情报科便开始负责上口亜希子的雄鹰小组。 这个过程中并不知晓御木孝太。 而是将上口亜希子抓捕之后，才得知御木孝太此人，于是开始调查在沪上、满洲收集资料。 获悉御木孝太体貌特征、年纪大小、以及非常喜欢易学等。 通过易学进行调查无功而返。 于是注意到正田和也许知情，但此人已经被情报科杀死在医院内，用于引诱上口亜希子。 通过调查正田和也从码头仓库找到线索，从而一路追查至公使馆，在内抓到日谍两名，莘志业、富久健吾。 通过富久健吾掌握到莘志业存在租房可能，一路追查抓捕五岛勇人、合山遥歩，得知孩子乃是他们之任务。 利用孩子在福利院设计并未抓获日谍，却得知日谍情报来源在南岸茶馆，深究之下抓捕八野田裕子、羽住大智。 得知策反目标乃是宗子骞，通过宗子骞在学校内找雍熙询问，锁定孩子父亲乃是芮高畅。 根据芮高畅一路调查，确定破风小组策反目标为柯军。 顺水推舟利用柯军抓捕上口洋平、知文康生，通过二人锁定御木孝太潜伏城外，大规模排查许久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这便是整件事情的所有经历。 众人后续都是吃完饭仔细听宋书堂讲述，他讲述的非常详尽，连细节都没有拉下。 因为这一切就在宋书堂的脑海之内，挥之不去。 讲述的过程顺畅且没有任何遗漏。 大家没有打断，等到宋书堂讲罢，口干舌燥喝水之际。 颜清辉问道：“你说情报科此前调查了山城内的易学专家，鄂璧、冉和同、蔡鸿振，为何这些资料内没有？” 此时会议室内的资料已经是全部。 但方才看过一遍之后，颜清辉没有在其中见到这部分资料。 甲室来的马飞也是疑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龙昊出言解释说道：“当时调查结束已经全部排除，后续鄂璧、冉和同、蔡鸿振三人也没有提供新的情报与线索，因此这个调查方向就被放弃，此前的调查资料没有入档案，而是随手放在了宋组长办公室内。” 宋书堂点头说道：“没错。” 但颜清辉却说道：“不管有没有用，既然和破风小组有关，资料都应该提供，毕竟我们现在就是要全面了解，才好找寻突破口。” 马飞附言说道：“拿来看看无妨。” 宋书堂对龙昊说道：“你去取。” 龙昊很快将这份资料取来。 交给马飞先看。 马飞看完之后递给颜清辉，同时开口说道：“通过三位易学大家锁定的嫌疑人全部排除，看来价值有限。” 找嫌疑人。 但已然排除。 与此次在城外大规模的搜捕排除区别不大。 而且这些人在山城时间很长，根本就不符合破风小组来山城的时间，从时间上就可以彻底排除。 也难怪情报科此前放弃这个调查方向。 颜清辉看过之后也将资料放下。 朱越准备示意大家回去休息，今日已经太晚。 可就在大家不说话的时候，宋书堂突然拿起来资料，自己低头看起来。 这资料宋书堂熟悉无比。 现在却还在看。 朱越见状想要说话，颜清辉示意他稍等。 宋书堂看了看资料之后，突然起身来到会议室前面，用准备好的粉笔在板子上开始书写。 一边写一边说道：“蔡鸿振提供嫌疑人名单两人，薛献、桂磊。冉和同提供嫌疑人名单一人，樊睿慈。鄂璧提供嫌疑人名单五人，董峰、程俊、顾逸明、姚浩瀚、梁正雅。” 写完之后宋书堂用笔划掉了董峰、姚浩瀚的名字说道：“董峰、姚浩瀚年纪不符合当时被我们直接排除。” “剩余的薛献、桂磊、樊睿慈、程俊、顾逸明、梁正雅六人则是因为在山城时间足够久，所以被我们排除在外。” 听到宋书堂如此说，朱越应道：“没错，这八人确实被我们全部排除。” 可宋书堂现在用笔画圈，将梁正雅、桂磊、樊睿慈三人名字圈住说道：“可根据我们当时调查资料显示，这三人都在城外。” “是在城外不假，可我记得梁正雅已经在山城三年之久，桂磊也有一年半，樊睿慈也有一年时间，这和御木孝太的时间对不上。”上口亜希子立马说道。 他们怀疑御木孝太在城外。 现在这三人在城外。 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可宋书堂说道：“我们此前调查得到这些时间后，没有去深究，可现在或许可以深入调查一下。” “他们在山城的时间，我们调查的是认识他们的人，和他们见过面的人，得到的时间是不会出问题的，现在深入调查能有其他线索吗？”龙昊问道。 “试试才知道。”宋书堂看着面前的名字，总是觉得不会如此巧合。 认为御木孝太在城外。 最早调查易学的时候，就有三个嫌疑人在城外。 巧合吗？ 最重要的是宋书堂指着其中两人说道：“梁正雅、樊睿慈身居道观之内，这是我们此前排查城外，没有去注意的地方。” 城外有寺庙。 有道观。 此前排查完全没有将这些地方纳入在内。 现在看来这不是忽视是什么？ 道观之人对易学有所研究理所当然。 可一切都凑在一起，宋书堂总觉得需要调查，哪怕是已经排除。 听到这些马飞说道：“我建议宋副组长带人查梁正雅、桂磊、樊睿慈三人，朱组长带人查城外一日范围之内的寺庙、道观甚至于采石场、挖煤场等工作场地，将此前遗漏的范围，全部清查一遍。” 马飞的建议是双管齐下。 既然发现了此前有遗漏，那么就要查遗补漏。 宋书堂既然怀疑已经被排除的嫌疑人，那么也要重新调查。 毕竟他们现在看完资料之后，是没有任何调查思路的，现在能有两条路子尝试去调查已经算是好消息。 马飞回去也好和戴老板汇报。 不然整日在情报科枯坐，无所作为，他汇报都难。 且这一次的事情，上面非常重视。 局内压力很大。 能早日解决这个隐患，大家都能松口气。 “那便如此开始调查，今日回去休息明日分成两组各自调查，宋书堂、颜清辉、上口亜希子三人一组，其余人一组。”朱越说道。 宋书堂、颜清辉、上口亜希子负责调查此前排除掉的嫌疑人。 朱越、马飞、龙昊则是负责调查城外之前遗漏掉的范围。 “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朱越最后提醒说道。 毕竟御木孝太的谨慎程度他们已经有所了解。 若是被他有所察觉提前转移，到时候便不好再抓人。 从情报科内离开已经是繁星点点，大家分头离去。 马飞则是前去毛主任办公室，汇报此事。 毛主任并未离开。 毕竟这压力太大，校长可是怒火中烧。 沪上记者会奇耻大辱，所说内容更是影响颇大。 若继续出现类似事件，那就是雷霆之怒。 等待马飞回来听得汇报，毛主任也不太看好。 可此时只能让情报科先调查。 随后让马飞离开，毛主任也回去休息。 颜清辉、上口亜希子跟随他从情报科离开。 路上颜清辉问道：“你想先调查谁？” “桂磊。” “你认为他嫌疑最小。”颜清辉熟悉宋书堂。 而且认为桂磊嫌疑最小。 那么放在最前面调查，也就不用担心打草惊蛇。 桂磊嫌疑最小也是因为他住在此前情报科调查的范围之内，只是时间不对所以没有他的名单。 桂磊的住所就在距离一所中学不远处的安置点。 这个安置点算是修建的比较早的。 但是中途被空袭给炸毁了一次，导致拖延了工期。 其实安置点选择的位置都是避开空袭，不易被空袭的存在。 但之前是偶然事件，敌机轰炸完城区之后，炮弹还有多余。 路过这里顺势丢下。 才造成这些。 桂磊从来山城就住在这里，根据此前的调查已经有一年半，现在自然更久。 桂磊是蔡鸿振提供的名单。 根据之前询问蔡鸿振，他见桂磊的时间，就是情报科去询问他之前不久。 所以蔡鸿振没有办法证明，桂磊在山城时日有多久。 情报科是找了他的朋友，询问得知一年半。 现在就是继续走访调查，来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桂磊住在中学旁，而且对易学有研究，但却不是老师。 他的工作其实是中学外一家旅店的老板。 来到山城之后桂磊也有家当，但这年头这点家当也很紧张，所以桂磊的想法就是，能有一门营生才是长久之计。 当时安置点新建，他便看中机会，盘下一个铺面，开设了旅店，也算是解决了自己的居住问题。 这个旅店是来到山城，然后准备离开，或是还没有找到住处之人的临时落脚之地。 毕竟你在城区内住宿，那费用很高。 桂磊这里的旅店在郊区，还是在安置点附近，价钱自然是便宜很多，但很多人宁愿街头凑合一宿，都舍不得住所。 但也有舍得的。 毕竟每日来往的人很多，桂磊的旅店不过二十几间房，他的日子过的不错，不然哪有心情研究什么易学。 调查桂磊则简单的多。 来到安置点之后，颜清辉前去住店，便可开始打探。 宋书堂、上口亜希子在外等待。 一上午之后颜清辉从旅店内出来。 宋书堂问道：“如何？” “桂磊今日不在店中，但店内伙计是从旅店开业之后，便一直在内工作的，通过和他聊天得知，桂磊确实一直都在店内，没有外出过远门，而且可能和喜欢医学有关，桂磊对这些工作人员都十分友善，他们对桂磊的评价很不错。”颜清辉说道。 那么如此看来，好似没什么问题。 上口亜希子问道：“蔡鸿振口中的桂磊，与店内工作人员口中的桂磊，是同一个人吗？” “你担心名字一样，但是人不同？”颜清辉问道。 “找这里的负责人，要照片拿给蔡鸿振看看，是不是他。”宋书堂说道。 因为你开设店铺，这里肯定有资料，那么就会有照片。 毕竟你是特殊的。 很快拿到照片，就回去找蔡鸿振。 辨认之后蔡鸿振确定，这就是桂磊。 从蔡鸿振处离开之后，上口亜希子说道：“桂磊现在的嫌疑，确实可以完全排除。” 宋书堂也是如此看法。 时间对不上。 通过辨认照片可以确定，桂磊已经一年半多的时间没有离开过山城，也就是说他一年半之前就已经在安置点了。 显然不可能是御木孝太。 时间差的远。 今日跑一趟安置点，调查半日时间，又来见蔡鸿振。 一天时间就已经过去。 但效果不错。 三个嫌疑人里面，又排除了一个。 但是转念一下，也不能说是效果好。 毕竟这三人本就是已经排除掉的嫌疑人，可能你调查结束之后，三人还是全部排除。 今日调查就这样，和上口亜希子一同回去情报科，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上口亜希子现在还不能单独活动。 且可能她日后也很难单独活动。 毕竟日谍身份放在这里。 今日没有和朱越等人碰面，所以不太清楚他们的调查结果，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如此快就有收获，因为他们接下来要调查的地方，比较零散一些，人数上是变少了，但是费的时间不一定少。 晚上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宋书堂也开始想。 梁正雅、樊睿慈这两人，究竟谁的嫌疑大一些，谁的嫌疑小一些。 明日又该先调查谁。 只是一时间也没有头绪，明日决定先调查梁正雅。 因为梁正雅所在道观距离更近一些，其次说是在山城已经三年之久，如果是假的话，应该更加容易找到破绽。 第327章 入世求道 休息一夜早上依然在情报科内碰头。 在情报科会议室见面之后，颜清辉随手扔过来两个包子。 他知道宋书堂今日应当不会吃饭。 接过包子吃着上口亜希子也到位，三人便一同离开，出门路上宋书堂表示今日先查梁正雅。 梁正雅此人乃是鄂璧提供信息。 故而前去找鄂璧。 此人住在中央大学附近，宋书堂他们便直接过去，但鄂璧没有工作在身只是时常去学校内讲课。 不知今日在家与否。 好在今日赶去鄂璧在家中。 也算是熟人。 鄂璧先是错愕便立马邀请宋书堂几人进来。 “宋组长可是还有事情？”鄂璧问道。 “又要来打扰鄂先生。” “无妨。” 几人坐下之后宋书堂说道：“此前鄂先生提供名单一事可还记得？” “记得。”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但是鄂璧却记得很清楚。 毕竟和情报科打交道的机会很少。 “梁正雅此人鄂先生还有印象吗？” “有。”名单之上的人鄂璧记忆都很深刻。 “能聊聊这个人的情况吗？” “之前不是说过。” “想要更加详细一点。” 鄂璧回忆说道：“梁正雅此人我和他的 “接触？” “就是聊了一些闲天，说了说当下局势和战局情况，易学方面也交流了一下。” “梁正雅对易学方面的见地呢？” “他对易学很了解，有自己的看法，没有拘泥于一些书本，再说这东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的看法有所偏差是正常的。” “听鄂先生这话的意思，是不太认可梁正雅的思想？”颜清辉开口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鄂璧也没有隐瞒，笑着说道：“梁正雅此人有些神神叨叨。” “神神叨叨？” “他总是认为易学可以知天算命，趋利避害无所不能，总之……”鄂璧的话没有说完，可大家明白。 鄂璧是高材生。 接受的是现代教育。 他推崇易学是认为这是一门科学，而不是玄学。 认为易学之中的很多内容，是符合科学的。 但是鄂璧从来不认为，易学是可以用来算卦，更别说什么前知三世后算三生一样。 因此和梁正雅的交流，虽然都是易学层面，但说句路唇不对马嘴也不过分。 “就这些吗？”颜清辉追问。 “他在聚会上非要拉着给我算一卦。” “你让他算了吗？” “聚会人多我不好驳了他面子，只能任由他算一卦。” “结果呢？” “很准！” “什么？” “很准！”鄂璧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苦笑，还有一些无奈。 见大家也一脸错愕，鄂璧说道：“回来之后我也陷入了一些迷茫，将易学又重新研究翻看，但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就是一门科学，不具备算命的能力。” “但梁正雅？” “那我解释不了，我只能解释科学，科学范畴之外的，我无法做出解释，但我也不会劝人否定。”鄂璧表示自己求同存异。 没办法。 确实被算中了。 且都还是用易学的理论，他听得懂。 但不信。 对此宋书堂与颜清辉对视一眼，心中不禁去想。 莫不是这梁正雅真有两把刷子。 “梁正雅是道士这事你知晓吗？”宋书堂问道。 此前鄂璧提供名单，情报科负责调查。 知道梁正雅住在道观之内。 是一名道士。 但不知此事鄂璧是否清楚。 鄂璧点头说道：“原本不知道，毕竟当时聚会梁正雅穿着和常人无异，只是头发是长发较为少见，在被他算命之后得知他是道士，我更是觉得是封建迷信。” 梁正雅便装进城聚会也能理解。 毕竟一身道袍确实不太方便。 询问鄂璧对梁正雅的一些看法，发现他更多的还是认为算命是无稽之谈。 哪怕被算中。 也认为是概率问题。 但上口亜希子很好奇询问：“既然你觉得他算对一次是蒙的，为何不让他再算？” 面对这个问题，鄂璧停顿了一下，宋书堂就起身告辞。 离开中央大学附近，上口亜希子对宋书堂问道：“你为何不让他回答？” 颜清辉解释说道：“算中一次鄂璧尚且能解释概率，若是再算再中，那么他半生研究易学反倒是一场空，对他世界观的打击会很大。” “所以他是怕了？”上口亜希子问道。 “他怕不怕我不清楚，我现在只是好奇，这个梁正雅能不能算到我们今日要登门。”颜清辉说道。 登门！ 昨日三人已经决定。 登门调查。 毕竟梁正雅的身份没问题。 此前情报科就调查过，你现在还如此调查，必然不会有任何发现。 三年前就到了山城。 你现在只能和他接触调查。 此事也告诉朱越，得到同意。 但有一点，梁正雅需要被监视，毕竟你上门调查，不一定 那么就要防止梁正雅逃离。 原本不想如此，担心打草惊蛇。 可城外基本上排查一遍没有收获，朱越他们会排查其余地点。 故而现在可以稍微激进一些。 负责监视之人昨夜就已经安排出去，在城外道观开始盯着梁正雅。 宋书堂等人来到城外白云观。 道观名字很常见但意境高远。 在附近的情报科成员现身告知梁正雅还在道观内。 “进去看看。”宋书堂说道。 三人迈步进入道观。 道观规模还算可以，有三进的院子。 正殿在前面。 供奉三清祖师。 但香火并不旺盛，看起来香客很少的样子。 道观内道士也很少。 梁正雅便是道观的观主，还有四个小道士。 但这四个小道士此前调查，最早来道观的也不过两年。 虽然无法证明梁正雅三年前就在道观。 可就算是两年，也可以证明梁正雅的清白。 此前调查从小道士口中，确实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他来道观时梁正雅就在。 当时还有一个老道士，是道观的观主。 不过一年前驾鹤西归。 今日再入道观，宋书堂依然还是询问小道士，且四个小道士都询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一样。 且观察小道士的话不似假话。 这时也看到梁正雅从房间内出来。 梁正雅五十岁左右，此时长发梳起在头顶，穿着一身灰色道袍，不说仙风道骨却也有几分卖相。 “几位来观内只怕不为上香。”梁正雅开口说道。 “瞒不过道长慧眼。” “贫道赤胆子。” “见过赤胆子道长。” “几位请进。” 被梁正雅请入房间之内，宋书堂前去与对方答话，颜清辉已经开始观察。 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 “听口音道长此前不是本地人？”宋书堂问道。 “早年在寒山道观。” “怎么来了山城？” “云游四方在山城落脚停歇。” “莫非是年纪大了云游累了？”上口亜希子问道。 梁正雅微笑说道：“人老心不老。” “那为何停住脚步？” 梁正雅看着面前几人，说道：“今日是要答疑解惑。” 他可能看出几人有所不同。 毕竟来道观内就和小道士打听这些信息。 宋书堂也不避讳说道：“请讲。” “我云游至此借宿道观之内，偌大道观仅有清明师兄一人，风烛残年孤苦伶仃，为我做了些许饭菜看着吃饭却泪流满面，我随机追问得知白云观本有五十二人，但国难当头大家无心修道，结伴下山参军救国，清明师兄年岁已高留下独守山门。 可不出半年一道童回山是被人抬着回来，见到清明师兄便泣不成声，说下山的师叔、师兄、师弟全都死了，他活着回来却身受重伤，见了心心念念的道观一眼便也在清明师兄怀中离世，清明师兄已经很久没有人一同吃饭了。”梁正雅提及此事语气也低落起来。 没有打断梁正雅继续说道：“清明师兄请我留下来，守住白云观，不要让白云观断在他手中，面对清明师兄临死托付，敬佩白云观众师兄弟入世求道之决心，我便答应留下，这才收了一些道童，让白云观得以延续。” 将话说完。 宋书堂也结束观察。 若道童的话不假。 梁正雅最少在白云观两年。 梁正雅若话不假，则最少在此处三年。 可不管是两年，还是三年。 那都和御木孝太不符。 “多谢。”宋书堂几人起身离开。 梁正雅将人送出道观。 但在离别之前，宋书堂问道：“能否给我算一卦。” “想算什么？” “找人。” “好。” “需要写个字或摇个挂签吗？” “不必。”梁正雅说道。 “什么都不要怎么算？”上口亜希子问道。 梁正雅却笑着说道：“众里寻他千百度。” 半句批语。 宋书堂转身离开，颜清辉、上口亜希子一同跟上。 但情报科对梁正雅的监视，并没有撤销。 看着三人离去，小道士对梁正雅问道：“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教我们算命？” “我不会。” “什么？” “师傅说不会。” “那你刚才。” “信则有，不信则无。”梁正雅言罢转身朝着观内走去。 “可听人说师傅你之前不是算准了吗？”小道士不死心的在后面追问。 “图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也算得准。”梁正雅言罢回到正殿给供奉之位上香。 其实那日鄂璧不敢让他再算。 就算是让他再算，他也不会算。 从白云观离开，上口亜希子说道：“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看来，他是清白的。” “还有最后一人，樊睿慈！”宋书堂说道。 “今天天色已晚，明日再去。”颜清辉说道。 反正已经安排人监视，樊睿慈想要跑是跑不掉的。 如果他真的要跑，反倒还好了。 起码可以锁定他就是日谍。 不然还需要调查。 “明日依然还是先去见冉和同。”宋书堂说道。 冉和同提供的樊睿慈这个名单，肯定是先找他了解一些信息。 再次调查就是要重新查，不能认为已经查过的，就忽视。 冉和同在学校内任教。 再次见到冉和同，他对情报科众人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看到他们过去这么久，还在为抓捕日谍奔走，神色比 反倒是觉得他们办事不力，认真辛劳是一方面，可这么久还是没有抓到日谍也是事实。 故而冉和同忍不住说了两句。 宋书堂都认真听他说。 等到冉和同说完他才问道：“冉教授对樊睿慈了解多吗？” “我们了解很多。” “很多？” “对。”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我刚来山城任教就有联系。” “那当日询问冉教授为何说樊睿慈是你新见的人？”宋书堂问道。 当时询问是冉和同有没有见过什么新的人。 和他讨论易学。 冉和同说了樊睿慈。 可现在又说很早就有联系，那不是证明樊睿慈很早就在山城，这和梁正雅的情况一样，这还是要排除啊。 上口亜希子忍不住皱眉。 冉和同解释说道：“我们最早是书信联系，就是讨论一些易学方面的事情， “书信？” “是的。” “怎么拖了这么久才见面？” “因为他在城外，来一趟比较远，其次是我也很忙，还有就是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刚开始我也不想如此，本想着君子之交淡如水，后来是书写来往很是投机，所以才见面的。”冉和同对樊睿慈比较推崇。 都用知音形容。 “那你怎么和他会有书信来往呢？” “是之前的一个朋友说有人对易学很有研究，我们就开始书信来往的。” “哪个朋友？” “叫鹏旭，是个记者，之前说是去前线做战地记者去了，也没了联系。”冉和同说道。 “你之后还和樊睿慈见过面吗？” “见过两次。” “有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 “你知道他住在道观内吧？”上口亜希子问道。 “知道，但他不是道士。”冉和同说道。 确实，樊睿慈只是住在道观里面。 不过他不是道士，或者说是半个道士。 此前情报科调查，询问过道观附近的人，他们说樊睿慈一年以前就在道观内了，所以时间也对不上。 现在看来要重新调查一下了。 第328章 牌位 与鄂璧否定梁正雅不同。 冉和同很推崇樊睿慈。 两人不仅在易学方面交流契合，其余也是如此。 本不想见面表明身份的冉和同，在见面之后又见面两次，可见相处融洽知己名副其实。 可文人相交讲究的便是不多问。 故而樊睿慈方面的事情，冉和同知之甚少。 只是就目前掌握的信息看来，樊睿慈并无问题。 从冉和同处离开走出学校，颜清辉说道：“我们去青云观会会樊睿慈。” 樊睿慈所在道观名为青云观。 与梁正雅所在白云观名字相似。 这倒不稀奇，这两个名字的道观，还有很多。 现在并无更多线索故而也没有办法去判断，只能前去青云观见樊睿慈，看能否有所发现。 宋书堂对颜清辉问道：“颜哥你觉得樊睿慈此人嫌疑如何？” 颜清辉明白宋书堂为何有此一问，毕竟这算是三个嫌疑人之中的最后一个，如果此番再将他排除，那么重新调查所找的路子便行不通。 至于朱越等人负责方面。 虽还没有准确消息传来。 但今早在情报科见龙昊问了一句，有收获的可能性不大。 “与其想这些，不如前去看看，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走。” 三人前去青云观。 青云观道路难行，虽因道观在山上修了道路，可也曲折陡峭，行之不便。 香客来往费力。 却也能体现一片真心。 来到青云观已经是中午日头正盛之际，虽在山中有树荫纳凉，还有山风拂面，这一路走来同样出汗。 先一步在此负责监视的情报科成员，汇报告诉樊睿慈在观内，几人便进去。 青云观比白云观要小很多。 进门便是院子，正对是大殿供奉道家先祖画像。 左右则是住房，后院还有厨房等地。 很是寂静。 但院子打扫的很干净。 三人推门进来也看不到人。 四处走动观察发现房屋都打扫的很干净，看来樊睿慈很是勤勉。 因青云观仅他一人罢了。 走动来到正殿，三人迈步进去。 原以为供奉的道家先祖画像，却被密密麻麻三层错落的牌位遮挡，每个牌位上都有名字，前面还燃有蜡烛。 就在众人意想不到之间。 樊睿慈从外走进。 见三人他说道：“刚在后院听得前面有声音，还以为听错，道观现在少有香客上门，也让三位失望，如今正殿内是这种情况。” 樊睿慈不认识他们。 认为是来上香的香客。 颜清辉回应道：“确实让人颇为吃惊，怎么正殿内有如此多牌位？” 樊睿慈虽不是道士，但如今也穿着道袍，头发也是太极髻，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面对颜清辉询问樊睿慈上前轻拭牌位，说道：“道士都死了，全在这里。” “都死了？”上口亜希子问道。 “下山参军去了，无人生还。”樊睿慈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白云观如此。 青云观亦是如此。 原本避世修行的道士，下山参军拿起了枪。 听闻此言上口亜希子眼神有些恍惚。 这场仗她有些看不明白。 “全都牺牲了吗？”颜清辉问道。 “别看青云观不大，但是道士很多，有五十四人，观主亲自带队下山参军，只可惜没一人能活着回来。”樊睿慈眼神陷入回忆。 这里的牌位不多不少，五十四个。 “你也是这里的道士，你为何没有去？”上口亜希子故意问道。 “我虽然打扮的像是道士，但其实不是，我来青云观也不过一年之久。” “那你是？” “我是在前线遇到青云观的道士，当时已经奄奄一息，我因一直喜欢道家文化，恻隐之心让我想要上前查看，却被他一把拉住，往我手心里面塞入一份名单。 询问才知他们是青云观的道士，下山参军现在人全都死了，这份名单就是他们道观的所有道士的名字，他想要请我送他们回来，说完便咽气了。” “所以你就来了？” “我本不想来可念于他们保家卫国之心，加上一路上所见所闻具是人间疾苦，索性来道观内躲上一躲。”樊睿慈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都是自嘲的神色。 “先生也是高义，完成青云观道士遗愿。”宋书堂说道。 “担当不起高义二字，真正高义的是他们。”樊睿慈看着面前的牌位，眼中都是钦佩。 “道观目前仅有先生一人吗？”颜清辉问道。 “剩下的都在这里。”樊睿慈看了看排位，意思确实只有他一人而已。 “实不相瞒我们是冉教授介绍过来的，也不是来上香礼拜的，而是听闻先生对易学很研究，是专门来请先生算卦的。”颜清辉很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樊睿慈笑起来说道：“冉教授就没有告诉你们，这东西不是用来算卦的吗？” “冉教授自然是说了，但我们有些不死心。” “但算卦我真的无能为力，你们若是想要探讨一下易学，我是很乐意的。” “我们这些人的水平，和先生是没办法探讨的。” “话不能这样说。”樊睿慈笑着从正殿离开，几人也跟着出来。 聊天的过程中颜清辉问道：“我看着青云观路不好走，应该也没有什么香客吧？” “确实许久不曾有人登门。” “那这里的开销如何解决？” “住不要钱，我一人吃喝罢了，喝的是山泉水，吃的采购一部分种植一部分，费不了多少钱，主要能在这里打扫打扫，免得破败的太快。” 房子许久没有人居住打扫。 会破败的非常快。 饶是樊睿慈将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但一个人住在这里，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荒芜，没有人气。 “先生认识一个叫鹏旭的人？”颜清辉继续问道。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刚到山城想到打听青云观的位置，便找他打听，谁知鹏旭此人非常热情，为人也大方，见我初来乍到不清楚路况，硬是一同将我带到青云观，可以说是我见过位数不多的热心人。”樊睿慈提起鹏旭语气之中都是夸赞。 这点和冉和同说的相同。 冉和同也说鹏旭是热心人，朋友谁有难都会帮忙。 且还有一颗正直的心，最后更是冒险去做战地记者。 “你知道鹏旭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他去做战地记者了，临行前来见过我一面，我是从前线一路走来，我劝他不要去可他不听我说，之后便断了联系。”提起前线所见樊睿慈面色严峻。 “先生最开始和冉和同是通过书信联系？” 看到他们一直询问，樊睿慈神色有些疑惑，没有回答反而是注视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樊睿慈问道。 “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 “对。” 樊睿慈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是懂易学，但没有利用易学坑蒙拐骗过。” “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们是？” 梁正雅、樊睿慈都看出他们身份不正常。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冉教授的朋友。” 樊睿慈也明白现在不回答不行，他说道：“早期是鹏旭帮我送信，因为他会时常来看我，毕竟这里邮递的话不方便，后来鹏旭离开我们就通过邮递的方式交流，冉教授让邮递员送信过来，我则将之前的回信交给邮递员带回去，但交流起来效率很低，所以才有后来见面的事情。” 在樊睿慈这里了解结束。 几人便告辞。 出了青云观宋书堂对情报科众人说道：“监视好他，不用担心他发现，将青云观给我围死，不要让他离开。” “是。” “你怀疑他？”上口亜希子问道。 “没有排除的人，都值得怀疑。” “他不能排除吗？” “虽然他说的都没问题，但冉和同最早没有见过他，是通过书信，见过他的人只有鹏旭，但我们还没找到鹏旭，所以无法证实他说的话。”宋书堂说道。 “要找鹏旭吗？”颜清辉问道。 “找，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所以也找人查一下，青云观的牌位是谁负责制作的，毕竟五十多个牌位，找人做的话工匠肯定会有印象。”宋书堂觉得现在好鹏旭不容易。 所以要双管齐下。 回到情报科之后朱越等人也回来。 他们这个特别调查小组在会议室内互相汇报了一下调查进展。 朱越他们已经调查结束，全部排除没有可疑人员。 宋书堂他们也排除两人，现在有一人还有嫌疑，便是樊睿慈。 “想要调查战地记者鹏旭？”朱越问道。 “是。” “我可以联系一下他当时所在报社，看看他是去了什么地方，看能不能联系上。” “好。” 接下来就开始调查鹏旭，以及给青云观做牌位的工匠。 鹏旭这里消息来的比较快。 因为联系到报社之后，根据报社负责人讲述，鹏旭是积极主动参加战地记者的工作。 战地记者其实很危险。 这个大家都知道。 鹏旭是勇于参与，因此报社就安排他和另一人一同前往前线阵地，做最新最真实的报道。 但几个月前鹏旭在一次敌人的轰炸中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宋书堂问道。 “报社方面是这样说的。” “也就是说没有见到尸体？” “当日轰炸非常密集，死伤无数，尸体大多都残破不堪，认不清人，鹏旭当日也在阵地内，轰炸后便开始交战，最后结束没找到鹏旭，认为已经遇难。”朱越觉得报社的人这样认为也正常。 毕竟确实是在阵地不见的。 可宋书堂却说道：“也就是说鹏旭现在找不到，不管他死还是活，只要找不到就没有办法证明樊睿慈说的是真话。” “确实是这个道理。”朱越觉得你这样认为没有问题。 “现在看来只有做牌位的工匠可以证明樊睿慈到山城的时间。”宋书堂觉得鹏旭现在生死不知，就只能工匠证明。 调查工匠一事，交由龙昊负责。 “这个牌位是镇子上的一家白事店做的，这老师傅记得很清楚，毕竟一次要五十多个牌位的人很少。”龙昊说道。 “是樊睿慈要的牌位吗？”宋书堂问道。 龙昊说道：“老师傅说是一名记者，他告诉老师傅是青云观的道士要牌位，让做的精细一点。” “记者，鹏旭？”宋书堂觉得这个记者应该是鹏旭。 “是的，我拿鹏旭的照片给老师傅看了，确实是他提供的名单，定制的牌位。” “为什么是鹏旭？” “老师傅回忆鹏旭当时说这个道士初来乍到的，人生路不熟，所以鹏旭帮忙找的白事店负责这件事情。”龙昊说道。 “鹏旭就如此热心？”宋书堂反问。 朱越说道：“根据报社同事，以及鹏旭好友，还有冉和同提供的信息来看，鹏旭确实会如此热心。” “那鹏旭带着樊睿慈一同前去白事店不行吗，为什么一个人过去？” “可能当时青云观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樊睿慈忙着清扫事物吧。”龙昊猜测。 “之后牌位做好，谁送去的青云观？” “老师傅手下的伙计。” “见到樊睿慈了？” “询问伙计他说自己当日过去，青云观内没有人，但是打扫的很干净，于是就将牌位放下就离开了，因为钱鹏旭已经给过了。” “还是没见到樊睿慈？” “对。” “又是鹏旭！”宋书堂说道。 鹏旭这个人和樊睿慈一直牵扯在一起。 好像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在此之前见过樊睿慈。 也就不能证明樊睿慈具体到山城的时间。 不过龙昊说道：“我们从冉和同这里拿到了信件，日期表明当时樊睿慈确实在山城，字迹都是一样的。” “但前期信件也是鹏旭负责送的。”宋书堂再一次提到了鹏旭的名字。 “在此期间就没有人再去青云观上香礼拜吗？”朱越问道。 “青云观地势陡峭，而且这年头大家自顾不暇，大的寺庙有人有香火，这种小的道观则冷淡得多，且青云观也闭门谢客了很长时间，可能偶尔有人跑空几次之后，就不会有人再去了，樊睿慈回来重开青云观，许都没有多少人知道。”龙昊自然是走访了这方面，但是却没有得到线索。 “牌位上的名字，确实是道观内的道士吗？” “这个我在附近走访了一下，确实是道观内的道士。” 第329章 巧合太多疑点重重 有说得通的地方。 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青云观确实是一年前就有人在，牌位也是一年前定制的，冉和同也是那时和樊睿慈交流。 可能完全证明樊睿慈到山城的人只有鹏旭，可偏偏鹏旭去做战地记者，然后失踪了。 或许是牺牲了吧。 但这就造成你现在没有办法完全排除樊睿慈的嫌疑。 你只能说他嫌疑不大。 但却不能确保他没有嫌疑。 只是继续调查也难有收获，毕竟调查不到其他线索，继续监视也没用，如果他真的是御木孝太，破风小组的人不可能上门联系。 明知被监视还上门，那是自己暴露。 面对此种情况该如何？ 特别调查小组现在齐聚会议室内。 马飞的意思很明确，上面现在需要情报科给一个调查的思路。 如此情况之下颜清辉说道：“不如请樊睿慈来情报科住一段时间。” “抓回来？”龙昊问道。 “如果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我们抓不抓的对他影响其实不大，对我们的调查更是没有影响，我想他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御木孝太就是樊睿慈，情报科负责监视他是突然行为，可能他都没有来得及给破风小组其余成员交代后续安排。 我们抓他更是突然为之，他还是没机会给破风小组做安排，他的失踪肯定会导致破风小组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或许这样的混乱可以给我们机会呢？”颜清辉觉得不如就抓人。 但宋书堂了解颜清辉，听到他提议如此，便立马问道：“你怀疑樊睿慈就是御木孝太？” 如果颜清辉没有这样的怀疑，他是不会提议这种办法。 “对。” “为什么？” “樊睿慈此人没有问题，调查没有问题，可巧合太多，他为什么一来山城找人问路，就刚好问到了鹏旭这个热心人身上，能从城区将他带去青云观这可不是一般热心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且不仅带路还帮忙去白事店，牌位一事他也出力，古道热肠是可以解释，但凭什么就让樊睿慈遇到了，未免太巧。” “可鹏旭就是如此热心肠，报社人员和冉和同都是这样说的。” “就刚好失踪了？” “在阵地牺牲。” “或许是御木孝太潜伏工作完成，鹏旭就是破绽，因此借机离开山城，尸骨无存就可能没死，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继续生活罢了，日谍潜伏的惯用手段。”颜清辉对自己的判断有一定的自信。 听他这样讲宋书堂也觉得有理。 毕竟巧合太多。 且前期的信都是鹏旭负责。 后续才是邮递员。 但后续这个时间点，御木孝太已经到山城了，所以不需要鹏旭了，可以解释。 邮递员情报科已经找到。 他说自己见到的人，确实是樊睿慈。 但白事店的伙计没有见到樊睿慈。 因为白事店的伙计去的时间要早得多，可能当时御木孝太就不在山城。 朱越说道：“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也就是说御木孝太为了潜伏进入山城，可谓是提前半年甚至于是一年就开始做准备？” 这个准备周期很长。 但却效果很好。 如果是这样，他们确实很那难抓到御木孝太，甚至于都很难怀疑。 如果不是满洲方面刚好抓捕日本人中的叛徒，得知了御木孝太喜欢易学，可能真的就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但喜欢易学与冉和同见面不是多此一举，节外生枝。 而是没有冉和同，谁能证明樊睿慈是什么时候到的山城呢？ 所以说冉和同其实就是潜伏计划里面重要的环节。 这一切都是真的话，御木孝太就太可怕了。 满洲的情报起到了决胜的作用，可樊睿慈真的是御木孝太的吗？ “有没有可能冉和同就是破风小组的策反目标呢？”宋书堂突然问道。 利用冉和同来给自己做时间线上的证明。 也可以借机来接近冉和同。 那么会不会策反对方呢？ 毕竟破风小组的主要任务就是策反，冉和同的身份也符合策反目标，所以说是一举两得。 “但我认为冉和同现在肯定不会被策反，就算是策反也不是御木孝太亲自负责。”颜清辉说道。 他不否定冉和同可能是破风小组的策反目标。 但是御木孝太作为破风小组的组长，不会去负责策反冉和同。 只是他会和冉和同在接触中，去观察去判断，看冉和同是否可以被策反。 以及在接触中去找寻冉和同的弱点，从而让破风小组的人负责策反。 “御木孝太当然不会亲自负责，但是如果破风小组的人已经开始接触冉和同了呢？”宋书堂问道。 樊睿慈和冉和同接触的时间很长。 如果需要判断和找弱点，按照御木孝太的能力肯定已经找到。 或许就可以安排破风小组的成员进行策反。 不管是否成功，都不会影响樊睿慈。 毕竟冉和同的朋友很多。 他被策反你怎么说和樊睿慈有关呢？ “你是想要通过冉和同去找日谍？”朱越问道。 “对。” “但冉和同此前没有和我们说，可能日谍还没有现身，或者是用其他身份接触冉和同。”朱越觉得这个进展肯定不快。 毕竟背后牵扯到了御木孝太，破风小组肯定是不想节外生枝的。 因此盯着冉和同可能也难有发现。 宋书堂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说道：“可是如果樊睿慈就是御木孝太，然后他被情报科带回来，你说其他破风小组成员，会怎么做？” “会失去联系，然后静默。” “可他们本来也就联系不上御木孝太啊。” “那个负责送信的联络人。”龙昊说道。 “这个联络人或许现在知道御木孝太被监视，或许不知道，等到我们将御木孝太带走之后，这个人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但有一点，他需要去青云观才能确定御木孝太在与不在，或者是看御木孝太有没有留下什么后续安排，之后会告诉在山城的所有破风小组成员静默，可能也会包含负责冉和同的日谍。 我们现在可以询问冉和同有没有觉得身边之人可疑，之后再去看这个可疑的人，会不会进入一种静默状态，不再和冉和同接触。同时我们安排人在青云观内秘密守着，看能不能等到那个联络人出现。”宋书堂觉得现在可以双管齐下一起调查。 冉和同这里是一方面。 青云观是另一方面。 “那就这样做。”朱越说道。 毕竟马飞都说了上面现在需要情报科做决定。 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干。 必须要动起来。 既然如此情报科的人就去青云观，将樊睿慈带回来。 这个负责和御木孝太联系的中间人，现在肯定不会时刻盯着青云观，毕竟他也要担心暴露。 因此带走樊睿慈对方不一定知情。 而且带走樊睿慈之后，情报科的成员也会全部撤回来，给对方造成一种调查结束的样子。 同时安排人躲在青云观内，如果日谍想要去查看，御木孝太是否还在，或者是知道御木孝太被抓，想要看青云观内会不会留下情报，都有可能会进去。 到时候情报科就可以抓人。 宋书堂交代留在青云观内的人，不管谁进来。 不要管男女老少全部先抓住，然后询问是谁让他们进来的，如果背后还有人，这个人也要控制住，然后再去追捕。 同时宋书堂还询问负责监视樊睿慈几日的情报科成员。 在外面都能看到什么？ 说是只能看到每日做饭的炊烟。 而且时间都是比较固定的。 宋书堂不知道固定的炊烟会不会是信号，告诉有危险先不要见面。 但他不想改变这个炊烟。 毕竟你不知道炊烟几点升起，才是要见面。 因此宋书堂说道：“保持这个时间点的炊烟。” 先保持一段时间，之后可以尝试改变，但不是现在。 抓捕樊睿慈是比较顺利的，毕竟情报科人多有枪。 樊睿慈也很配合。 但是他询问发生了什么，表示自己是无辜的，还想要和冉和同联系。 之后搜查了青云观内，也没有问题。 将樊睿慈秘密带到情报科之后，宋书堂前去见他。 樊睿慈看到宋书堂他说道：“我就觉得你们身份不一般。” “让樊先生受惊了。”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你明白那么自然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不明白我说也没有意义，但是我现在问你任何问题，你肯定不会如实回答，或许你会如实回答，但是我们也不会相信，所以请你耐心等待几日。”宋书堂说道。 现在没有对樊睿慈用刑审讯。 毕竟你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不是御木孝太。 虽然说用刑也可以，毕竟樊睿慈又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 只是情报科担心屈打成招。 就是他根本就不是，但是承受不住刑具，说自己是。 反而是会影响情报科的调查。 你说他真的是御木孝太，那么你用刑没有意义，根据上口亜希子提供的信息可以判断出来，刑具对御木孝太这种人是没有意义的。 就如同竹内一郎一样。 故而抓捕樊睿慈，后续调查道观，和冉和同处才是重点。 离开之后宋书堂命人盯着樊睿慈，是时刻盯着。 看他的任何变化，包括表情的神态。 关押他的房间里面，还有提前安装好的监听设备，有情报科成员轮班负责二十四小时的监听。 龙昊带人去询问冉和同。 你只能问他有没有觉得什么人奇怪，和他建立交流比较刻意。 而不是询问冉和同有没有什么弱点被人知晓，毕竟你这样问对方肯定什么也不会说。 根据冉和同的回忆，他提供了几个自己觉得奇怪的人。 但冉和同也说只是觉得奇怪，不保证是有问题的。 情报科将这几人已经全部监视。 然后便是等待青云观方面，会不会有异常。 只要有。 就可以锁定樊睿慈的身份。 锁定樊睿慈的身份，便可以同步用刑调查，现在用刑对方屈打成招，或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这个刑也不好用，担心将人打死。 可是如果确定身份之后。 就容易一些。 青云观留人监视。 冉和同提供的嫌疑人也开始监视。 接下来就是看谁先露出马脚。 樊睿慈在情报科内关押，并没有很多人知晓。 鲍意伟询问了一次调查进展。 沈渌水表示还在调查中。 他看得出来鲍意伟很急，因为沪上方面，又叛逃一人。 但此人从在山城失踪，已经是十日前的事情。 所以情报科监视樊睿慈，破风小组可能静默，这个时间对不上。 此人是之前就被策反离开的。 又一次召开了记者会。 公开表示支持汪伪集团。 直言汪伪集团的伪政权才是正统。 此番言论让山城一片哗然，国府震怒。 军统局压力很大。 戴老板已经下令必须尽快抓捕破风小组全体成员，他们要掌握破风小组手里的策反名单，这份名单非常重要。 因为这份名单的策反成功几率太高。 敲定这份名单的人，肯定是通过汪伪集团的叛徒，掌握了很多线索，不然不会制定出如此策反程度之高的名单。 因此戴老板现在要拿到这份名单。 好好调查一下。 国府内到底还有多少人，身在曹营心在汉。 校长也在等这份名单。 但几日监视观察，青云观和冉和同提供的嫌疑人这里，都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于情报科都已经将冉和同也给监视起来了。 虽然说冉和同现在被策反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就算是可能性小，也不能忽视。 至于青云观这里，宋书堂让他们改变一下炊烟的时间。 没有收获。 后来宋书堂干脆让他们有一天不要做早饭。 以此类推。 但是接连几日下去，还是没有收获。 根本就没有人来青云观内。 而且留在青云观的情报科成员，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将青云观内翻查了好几遍，没有收获。 现在得到这样的局面。 大家不禁去想，是不是搞错了。 樊睿慈和御木孝太没有关系。 他们的调查本就是错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来又该如何调查呢？ 大家一时半会真的没有任何思路。 宋书堂在颜清辉身边问道：“你还觉得樊睿慈有问题？” “嗯。”颜清辉点头。 他至始至终都觉得樊睿慈是有嫌疑的。 第330章 电椅审讯 双管齐下全都无效。 朱越忍不住问道：“要不要对樊睿慈用刑？” 既然颜清辉一直觉得樊睿慈就是御木孝太。 军统局内现在压力这么大。 戴老板可谓是时刻关注，你不调查到线索怎么交差？ 军统局没有善男信女，樊睿慈背后又没有靠山，用刑不必忌讳太多。 实在没有办法，用刑尝试不能放弃。 对朱越提议上口亜希子 颜清辉自然也认为可行，毕竟他怀疑樊睿慈。 宋书堂觉得是可以试试，只有龙昊有些犹豫，毕竟审讯科的刑具那都是要人命的。 “那我开始负责审讯樊睿慈。”朱越说道。 “我一起。”马飞打算一同审讯，毕竟这是现在唯一的嫌疑人，别管嫌疑大小，总之是有嫌疑的人。 颜清辉则说道：“我想再调查一下有关樊睿慈的所有信息。” “我和你一起。”宋书堂说道。 他觉得审讯不需要这么多人。 龙昊因为也不想审讯，决定去负责监视冉和同提议的可疑人员情况，虽然现在监视还没有收获和进展，但是这方面还不能暂停。 上口亜希子跟随去审讯。 大家就分头行动。 回到自己办公室内，宋书堂对颜清辉问道：“你打算怎么调查樊睿慈？” “樊睿慈说了自己来山城的时间，而且提供了当日的船票，但我觉得有些太过刻意。”颜清辉说道。 “你认为船票不会保留这么长时间？” “对，普通人是不会有保留船票的习惯。” “但樊睿慈解释说自己是下船之后，直接去青云观，然后就一直在青云观内，船票就顺手和行李放在一起，不是我们询问他也忘了。” “可他上船的位置，明明坐川江木船也可以过来，价钱还要便宜很多。” “或许是他不知道呢？” “那些来山城的百姓其实更多的都应该是先知道川江木船。”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坐轮船其实就是为了留下这张票，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到山城的日期？” “是的。” 可颜清辉不认为船票可以证明什么。 毕竟船票只是日期和轮船的班次。 但是谁都可以有这张票，票上又不会记录名字。 同船的人更别说了，谁记得住呢？ 再说你都找不到同船的人，顶多找几个罢了。 不是每条船上都有一个庆歌。 “还有一点让我很奇怪。”颜清辉继续说道。 “什么？” “就是鹏旭帮助了樊睿慈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冉和同知道，连鹏旭报社的同事都知道这件事情。” 在他们的调查之中。 冉和同知道很正常，毕竟冉和同和樊睿慈的交流，就是因为鹏旭建立的。 可是报社的同事根本就没有见过樊睿慈。 但是却也知道鹏旭帮助了樊睿慈。 说是鹏旭到报社之后和他们说的，说自己遇到了一个人，不是道士但是与道士相差无几，还说为人非常的有学识等等，总之就是和大家讲述。 导致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 时间点就是樊睿慈说自己来山城的时间。 可是在颜清辉看来会不会太刻意了，为什么要告诉同事你帮助了别人呢？ 难道是有这个习惯？ 颜清辉说道：“其实种种迹象都表明樊睿慈就是早都来了山城，可是这些迹象表明的太过明显，却又不够那么明显。” 够明显吗？ 够。 很多人都知道。 不够明显吗？ 不够。 大家只是听说，又没见过。 “所以我们现在究竟要怎么开始调查？”宋书堂问道，他确实不知道如何拿到实质性的证明，证明樊睿慈来山城的时间有假。 颜清辉说道：“如果樊睿慈是御木孝太，他一定会将这一切都掩盖的非常好，我们想要找到破绽，或是想要找到能揭穿这一切的证据，可能性应该很小。” “那你说要调查是调查什么？”宋书堂问道。 颜清辉说道：“吃喝用度。” “可是青云观的水是自己挑的，用多少我们不知道，吃的东西樊睿慈种植了一部分，就算是需要买的，他说早期都是鹏旭给自己带的，这也查不到线索。”宋书堂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颜清辉却说道：“我本来也觉得这方面没有线索，但是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樊睿慈一个人居住在青云观，就算是什么都不需要，蜡烛总是需要的吧，那些牌位前可都是常有蜡烛点燃，那么这个蜡烛的消耗量很大。 就算前期鹏旭连蜡烛都给樊睿慈带去，那鹏旭去的又不频繁，一次就要带非常多的蜡烛，且不说这一路很远带着重量不轻，加上最后还要走山路累，就算是买这些蜡烛，恐怕也会被人记住，毕竟算是大主顾。” 听到颜清辉的话，宋书堂想起来那些牌位前的蜡烛。 确实在他们去当日，燃烧的很旺。 如果樊睿慈真的是按照他说的时间来的山城，那么蜡烛从那个时候就要开始用，毕竟牌位白事店很快就送去了。 蜡烛肯定不是樊睿慈买的。 毕竟如果是他买的，不需要情报科询问，他都会说出来。 从而让买蜡烛的老板，来证明他的话。 没说自然是别人买的。 这个别人是谁？ 只能是鹏旭。 如果换个人，现在一样可以站出来。 宋书堂说道：“我们从鹏旭的住所附近，以及工作附近的店铺询问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卖给过鹏旭大量的蜡烛。” 宋书堂觉得这个是可以调查一下的。 至于做牌位的白事店不用询问。 如果他们卖给鹏旭蜡烛，之前就会说。 说干就干，两人拿着鹏旭的照片，开始在能买到蜡烛的店内进行走访。 有没有老板见过鹏旭，对他有印象。 但是各个老板对鹏旭都没有印象，如果有人买大量的蜡烛，他们都会有记忆。 就算是记不住鹏旭这个人，也一定可以记住自己卖过大量蜡烛这件事情。 但是都没有。 经过一天的走访两人坐在饭店内吃饭。 宋书堂说道：“百密一疏。” 日谍可能真的百密一疏。 “但樊睿慈肯定还可以解释，说自己早期就没有用蜡烛，而是等到后期才开始使用大量蜡烛，所以鹏旭没有买过。”颜清辉说道。 你现在让樊睿慈解释，他一定可以解释。 “所以我们最好还能找到一些类似的线索。”宋书堂说道。 蜡烛的这个细节现在已经可以让樊睿慈的嫌疑增加。 如果还可以找到类似的线索，那么基本可以锁定樊睿慈日谍身份，毕竟一次你能解释，两次你还解释。 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需要解释的东西呢？ 但是思来想去，还有什么地方，有类似的线索呢。 青云观他们都看过，好像是没有其他的线索等待发现。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心里思索。 颜清辉说道：“不如先回去询问一下他们的用刑审讯情况，然后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好。” 两人吃完饭就回到情报科内。 询问朱越等人的审讯情况。 朱越摇头说道：“樊睿慈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没有问出来东西。” 意料之中。 但不能证明樊睿慈就没有问题。 同时宋书堂说了一下，现在对樊睿慈的怀疑，就是蜡烛上的问题。 想要看看大家有没有想法。 几人开始冥思苦想，发现不太好找。 你说菜地？ 樊睿慈可以说自己最早并没有开始种菜。 至于茅厕排泄物之类的问题，也没有参考的价值，都是清理过的。 从什么地方还能找到线索呢？ “现在男士大多都是短发，樊睿慈是长发，而且打扮的就很像道士，所以同船人员说不定有人记得他，毕竟他是有记忆点的。”上口亜希子说道。 独特的记忆点。 就是与众不同的地方。 樊睿慈显然是有的。 别的不说，就这长发就算一个。 而且看起来也是仙风道骨的，肯定会被人多看几眼。 “但是同船人员现在不好找。”朱越觉得找当日同船的人员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其实找船上的工作人员看看照片也行，毕竟这个记忆点对工作人员来说也是比较独特的。” “可工作人员每日要见的人很多，说不定不会有什么印象。”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印象，不是也可以更加增大，樊睿慈不在船上的嫌疑。” 上口亜希子的这番话也有道理。 朱越说道：“我会安排人带照片去询问船上当日的工作人员。” 同时他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想法？” 马飞这个时候也说道：“戴老板表示如果御木孝太愿意提供名单，可以给他想要的待遇。” 这一点虽然对调查没有帮助。 但是对审讯的帮助太大了。 戴老板亲自说的话，可信性是很高的。 “查。”朱越说道。 接下来一天时间就已经查完。 船上没有工作人员对樊睿慈有印象。 但你让他们说樊睿慈就不在船上，这他们也不敢说，毕竟记不清楚。 只是目前掌握的这些线索，已经足够表明樊睿慈是非常具有嫌疑的。 如此情况之下，毛主任亲自出面，审讯樊睿慈。 鲍意伟也在场。 宋书堂他们没有进入审讯室，只能在外面等待。 但里面没有听到用刑的声音，可见今日是游说为主。 毛主任表示只要樊睿慈愿意配合，提供名单，那么军统局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 不仅仅是活命这么简单。 甚至于是好的生活也可以。 但是樊睿慈还是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毛主任让上电椅。 电椅这个东西其实审讯科都不经常用。 手段是厉害，但是不确定性太高。 你电流不够强大，其实效果不好。 但是你电流足够强大，很容易将人弄死。 因此来说是不太好控制的。 可是毛主任的话无疑表明戴老板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不愿意看到沪上方面，再一次出现国府成员投诚。 因此必须要撬开樊睿慈的嘴。 你不是御木孝太，那么死也就算了。 你是御木孝太你不开口，和死没有区别。 重要归重要，但是军统局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破风小组调查如此之久。 搞出这么多事情。 丑闻一件接着一件，现在直接上电椅。 樊睿慈被带出来，去了电椅室。 曹砚宁亲自负责用刑。 龙昊见状眉头紧皱，他还有很长一段了要走。 电椅室内的惨叫声响彻在审讯科内。 宋书堂等人面无表情。 医务室的医生带着护士在门口严阵以待。 卢巧唯也在其中。 对于审讯科的事情她也习以为常，且日本人轰炸山城的惨状更是残忍，面对日谍卢巧唯没有所谓的妇人之仁。 但是她并不知道樊睿慈的身份并没有被确认。 不然不知道会是何种表情。 医护室内的人冲进去两次，将樊睿慈抢救过来。 等到夜里八点左右，曹砚宁面色严峻的出来说道：“松口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包括朱越在内。 起码他们没有用刑错人，而且还真的抓到了御木孝太。 毛主任得知这个消息，立即让人对樊睿慈进行救治，然后准备展开审讯。 毕竟已经拖延了很久。 这一次审讯依然还是毛主任主持，但宋书堂等人已经可以进入旁观。 毕竟现在只需要询问问题，樊睿慈会回答你。 樊睿慈再一次被带过来，捆绑在审讯室内的凳子上。 样子非常凄惨。 这都还是医务室救治，而且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的模样，在电椅室内的样子只怕是更加凄惨。 曹砚宁不在场。 虽然他对日谍仇恨，但是一场电椅审讯下来，曹砚宁也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内心。 毛主任看着眼前的樊睿慈说道：“你如果状态不好，随时告诉我。” “谢谢。”樊睿慈披头撒发。 “你是御木孝太？” “是我。” “代号？” “‘先锋’” “是破风小组组长？” “没错。” 樊睿慈说出‘先锋’二字，就足以表明他不是屈打成招。 因为情报科没有在樊睿慈面前提过这个代号，他知道这个代号，就表明他是日谍。 曹砚宁自然知道不是屈打成招，不然也不会在出门之后告诉他们，樊睿慈已经松口。 这个进展让在场所有人都放松了神色，军统局的压力现在太大，这是一个巨大的缓解。 第331章 名单到手 电椅之刑！ 可见非同一般。 御木孝太如今难有人样。 披头散发之下满脸血污，裤子都是湿的。 沈渌水接言问道：“破风小组现在还有多少成员在外？” 具体询问需要情报科负责。 毛主任细节知晓不多。 破风小组已经被抓三组搭档，也就是六人。 御木孝太也被抓。 现在还有几人在外？ 御木孝太回答说道：“还有七人。” 十四人！ 破风小组的总人数。 但是单数。 沈渌水问道：“为什么是单数？” “还有三组搭档，和一个负责联系的联络人。”御木孝太回答。 看来情报科此前的猜想是对的。 确实有一个中间的联络人，负责联系。 “这个联络人是最早五岛勇人、合山遥歩的联络人吗？” “是的。” “但这个联络人最早不是住在五岛勇人附近，算是专用联络人，还负责其他搭档小组的联系吗？”沈渌水觉得这个安排不太合理。 御木孝太解释说道：“五岛勇人这里的行动是破风小组来山城的 “为什么突然撤离这个联络人？” “送消息来说五岛勇人去了红党的报社，我就觉得不太对，想要看看情况，让其撤退之后果然发现了问题。”御木孝太着实是小心谨慎。 随即就让御木孝太提供了这七个人的联系方式。 但御木孝太表示，自己每日在青云观内会做饭。 炊烟是信号，宋书堂此前猜测的不假。 他每日按时按点的做饭，其实就是告知来见他的联络人，这里已经出现问题。 按照他们最早商议好的，发现青云观出现问题，联络人就会通知所有破风小组成员转移。 且转移到什么地方，只有联络人知晓，御木孝太都不知道。 以及联络人去了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这个安排其实能理解。 算是后手。 但御木孝太还是提供了信息，情报科立马安排去人抓捕。 后续继续审讯御木孝太。 主要是想要他口中的名单。 这是关键所在，戴老板和校长都在等待这份名单。 谈到名单御木孝太有些犹豫，他询问此前军统局答应他的事情，还算数吗？ 毛主任明确表示是算数的。 只要他能将名单提供，那么这些都不是问题。 如此情况之下御木孝太让他们提供纸笔，但是书写起来已经非常吃力，最后还是宋书堂代笔，御木孝太口述，得到了一份足足有三十七人的名单。 这名单上面就包括宗子骞、柯军以及此前在沪上公开露面的两人，还有冉和同。 “现在行动中的目标有谁？”沈渌水问道。 御木孝太将目标说出，情报科现在就要先去盯着他们，也要查一查他们，有没有被日谍接触，或者说是有没有被策反成功。 “冉和同现在没有开始策反吗？”宋书堂问道。 “他是我亲自负责，但是不必这么早策反。”御木孝太说道。 毛主任拿到名单， 足足有三十七人。 若是都被策反，也不说都被策反，就算是策反成功一半，对国府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现在名单在手。 起码可以防止这些事情。 至于为什么选中这些人，肯定是因为他们都有在日谍机构看来，易于策反的特点。 但是御木孝太现在太虚弱。 毛主任决定让他先休养，然后再询问这些细节的问题，毕竟名单到手之后，其他的是次要的。 鲍意伟也是如此打算，别让御木孝太死了，可就掌握不到太多线索了。 而且确实给御木孝太换了地方，不在牢房之内。 请人给他治疗，还有好喝好吃的。 情报科之后就投入搜捕之中。 且御木孝太提供的人员名单里面，确实有久池井然、宇佐川健，上口亜希子最早的说法是没有错的。 而且两人还是同组搭档。 但是情报科的搜捕，没有任何进展。 他们扑过去之后，全都扑空了。 人去楼空，而且早几天之前人就走了。 可见他们盯着御木孝太的时间太长，而且关押了也有好几日，这些时间足够破风小组的其他成员，逃离了。 这一逃离你再想要抓人，就很困难了。 御木孝太的安排可谓是考虑了各方面的情况。 利用炊烟放出信号。 联络人负责联系各组搭档，让他们转移静默。 却地点只有联络人知晓。 后联络人自己也转移，御木孝太不知道他的位置，给情报科也提供不出来新的线索。 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确实将损失降低。 但情报科盯着青云观，也是无奈之举。 当时还不能确定御木孝太的身份。 抓到情报科之内也是如此。 耽误的时间是没有办法的。 而且炊烟很远就可以看到，破风小组的联络人当时应该是在远处，情报科就算是想要监视也监视不到。 那么现在破风小组其余七人，就算是抓到组长御木孝太，还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是鲍意伟的心情很不错。 戴老板也是如此。 因为名单掌握了。 破风小组的任务是什么？ 就是策反名单上的成员。 只是他们现在将名单掌握，那么这些破风小组的人就无事可做，他们继续做事反而容易暴露。 日谍机关安排破风小组进入山城，也就没有什么意义。 除非是后续继续安排新的任务。 但是这份名单一看就是日谍机构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换目标的话，成功率不高，还容易暴露。 日后就好对付。 且御木孝太都被抓了，其余人也是群龙无首，就看日谍机构方面打算如何安排。 安排新的领导组长过来接任，也需要时间。 总之戴老板是对情报科提出了表扬嘉奖。 这是一件值得表扬和嘉奖的事情，毕竟名单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地位不高的。 全都是有头有脸位高权重。 可见汪伪政府为了让自己显得正统，费了多少心思。 破风小组放弃所有任务在山城静默。 御木孝太被抓。 其余七人现在躲藏起来，按照御木孝太的说法，可能会全体撤离。 毕竟虽然他们可以躲着。 但是御木孝太知道他们的身份，可以提供给情报科，这对他们的潜伏很受影响，更加不要说他们的工作了。 名单都已经泄露。 还工作什么？ 现在再去策反只是自投罗网。 而且他们此前已经在进行一些策反任务，也全部都已经被情报科知晓，这种情况之下还不如撤退，换一些人来潜伏，还能更加安全些。 情报科搜查几日。 包括御木孝太提供的说已经开始策反的名单人员，都没有找到破风小组的蛛丝马迹。 之前联系的痕迹有。 但现在基本上是找不到了。 同时在御木孝太情况稍好一些之后，也提供了日谍机构为什么选中这些人作为目标，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一些可趁之机。 国府也开始处理这些事情。 但是肯定不会将这些人如何，只是告诉他们不要接受日谍的策反，至于其他问题都是可以商议的。 破风小组来势汹汹的策反行动，现在被遏制住。 汪伪集团和日本人辛苦弄出来的名单也暴露。 那么对他们接下来想要展开的策反工作，其实是有非常大的阻力。 军统局这一次算是有重大表现。 虽然还是有两人被策反，但是看看这三十几人的名单，两人被策反已经是遏制及时了。 校长对军统局的工作很满意。 戴老板对情报科的工作同样很满意。 负责这件事情的宋书堂等人，得到了更多的嘉奖。 且这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沪上方面也有消息传来，说是看到了久池井然、宇佐川健。 但是不确定是不是。 沪上方面深入调查，最后确认就是这两人。 由此可见御木孝太说的很对。 这两人已经回去沪上，也就是说破风小组已经从山城撤离了，那么针对破风小组的调查，告一段落。 也可以说是完美收官。 沈渌水给情报科放了一天假，让大家一起聚餐。 这一次确实值得庆祝。 上口亜希子的心情也很不错，毕竟她帮忙很多。 且她最早提供的情报，现在全部都是对的。 组长可能是御木孝太。 组员有久池井然、宇佐川健。 包括提供御木孝太满洲信息，调查到易学这个部分等等。 现在的上口亜希子，得到了情报科的信任。 毕竟她是真的对付了日谍机构。 而且不存在苦肉计的情况。 毕竟御木孝太的能力比上口亜希子要强。 用御木孝太来帮上口亜希子做苦肉计，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而且还有被抓的那么多日谍。 不仅仅是破风小组。 还有公使馆内的两名日谍。 就为了让上口亜希子得到情报科的信任，且还不是完全信任。 同样还是接触不到任何重要的情报，且还是不能有人身自由，日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因此情报科方面打算将上口亜希子留下来。 毕竟调查日谍，她确实有时候会知道的更加清楚。 不然这一次调查破风小组，可能情报科到现在都不会有收获。 你都不知道组长是御木孝太，你如何展开调查？ 现在指不定都被破风小组策反多少人了？ 军统局颜面无存。 上口亜希子对此很满意。 但是御木孝太呢？ 他也希望有更好的待遇，甚至于要强过上口亜希子，毕竟上口亜希子当时提供的情报，没有他的名单有价值。 对于御木孝太的想法，局内也在商议。 有两种意见。 但是 其次就是汪伪集团不停的在策反国府人员。 他们是不是也可以策反一些日谍。 同时也从汪伪集团里面拉回来一部分人，就说他们当时是一时选错，回来还是可以得到国府的重用，先瓦解对方行不行？ 这两种声音发生了一些分歧。 最后决定留下御木孝太。 上面考虑更多的就是日后抓捕日谍，他们会不会开口？ 有御木孝太这个例子在这里，其实效果会好很多。 若是杀了御木孝太，你秘密杀也就罢了，日谍不知道。 但是你杀人就是想要鼓舞士气，那么就会人尽皆知。 岂不是表明告诉日谍，情报科不会容忍你们。 这对审讯工作不利。 也对策反汪伪集团的人不利。 这些汉奸你说有策反的价值吗？ 其实是有的。 如果能让他们回来，对汪伪集团打击很大，至于说既然都是汉奸了，还让其回来，会不会舆论影响不好。 这个都是次要的。 因此御木孝太也被放了出来。 在情报科内养伤。 因为御木孝太日谍出身，现在也是跟在情报科。 不过聚餐的时候御木孝太不在，一方面是他受伤严重，另一方面则是他初来乍到的，聚餐什么的很尴尬。 反倒是上口亜希子在情报科内，和御木孝太聊的多一些，毕竟都是日谍出身，其次上口亜希子对御木孝太也比较好奇。 同时也明白御木孝太选择假道士隐藏。 一方面是他确实对易学很有研究，和道观有关系不容易被识破。 另一方面则是说他头发白，但是留长发之后，就会变得灰白，白头发会更加明显更加多。 这样头发的特征就得到了掩盖。 还有就是他口音的问题，上口亜希子说御木孝太在满洲时间长，有很重的口音。 但其实樊睿慈是没有的。 对此御木孝太的解释就是，说自己知道要从满洲来沪上潜伏，他就费了一年时间，将口音完全改掉。 不得不说御木孝太对自己很严格。 多方面都做到了最佳。 连口音都在一年时间之内，就全部改掉，也算是天赋异禀。 同时鹏旭也确实是日谍。 处理完御木孝太的事情之后，就被安排离开山城。 毕竟鹏旭的存在就是一个隐患。 日谍机构不想留下这个隐患，直接转移假死脱身。 看来日谍机构对破风小组的期望很高，方方面面都安排到位，确实破风小组给国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情报科的调查也是一波三折，但好在多方努力之下，将御木孝太抓到，将破风小组清除。 第332章 红党询问 庆功宴！ 在朱越组织之下情报科一组进行了一场庆功宴的聚会。 是在此前聚餐之后的又一场聚会，此次参与人数更多。 大家也互道恭喜宋书堂都一一回应。 确实值得开心。 忙碌许久终于算是有进展，且还是将破风小组抓一半，赶走一半。 日谍机构的庞大策反计划也被遏制。 这对国府来说都是值得庆贺的，故而情报科有经费再举行一场庆功宴，且不少人都得到了嘉奖。 颜清辉作为此前特别调查小组成员，也在此次庆功宴的邀请名单之内，此刻颜清辉与宋书堂坐在一旁小酌几杯。 看着舞池中跳舞的众人，颜清辉问道：“想对御木孝太进行询问？” 自己的心思果然是瞒不住颜清辉，宋书堂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御木孝太可能知道拥剑小组的事情，我想要找机会问问他。” “我和聂洪商议了一下，你还是不要问了，让聂洪来问。”颜清辉说道。 “让聂哥来问？” “是聂洪从上口亜希子这里得到信息，说御木孝太知道拥剑小组一事，那么现在问理应也是聂洪来问。” “但我更为方便。” “都在军统局内没有什么方便与不方便，你作为情报科成员参与抓捕御木孝太，你问还不如让聂洪来问。” “你说御木孝太会告诉我们吗？”宋书堂问道。 颜清辉看着舞池中央的上口亜希子说道：“连她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御木孝太没有理由不会如此想，所以说他如果知道肯定会好好利用一番。” “希望能有所进展吧。”宋书堂说道。 颜清辉压低声音说道：“此前情报科信息泄露一事，其实局内一直在高层中调查，电讯处也秘密监听了一些人的电话，但我还负责不了这些事情，只是现在没什么进展。” 颜清辉虽然不能负责监听。 但是都在电讯是内，他还是有些观察的。 但这么长时间风平浪静，可能是没有进展。 此前的消息泄露肯定是军统局内的内鬼所为，现在没有进展不代表是安全的，但戴老板安排了监听，足以说明戴老板也很在意这件事情。 “我们还是先关注御木孝太的事情吧。”宋书堂说道。 他觉得是现在高层的事情你插手不了，从御木孝太这里得到确切的情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御木孝太开口，说不定可以帮助他们拨开云雾。 庆功宴结束之后大家就各自散去。 上口亜希子也喝了点酒，面色红润的走过来，笑着对宋书堂说道：“不再去吃宵夜？” “不去了。” “喝了酒不吃点胃里难受。”上口亜希子还是邀请。 但既然是聂洪负责和御木孝太接触，宋书堂也不用从上口亜希子这里打听什么消息，所以笑着拒绝。 龙昊也从一旁过来说道：“这女人现在如鱼得水。” 没办法。 上口亜希子本来就是长袖善舞的性格。 此前只是说身份有问题。 但是这一次她成功的证明了自己，因此处境好了不少，大家对她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加上她自身的能力，龙昊才说她如鱼得水。 “能为我们所用，也没什么不好。”宋书堂说道。 能用就先用。 至于用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不用，那都是上面操心的事情。 破风小组的事情结束之后，宋书堂他们就关心了一下孩子的问题，孩子是无辜的。 情报科商议打算秘密送走，毕竟这孩子身份如果曝光，是不太安全的。 最后情报科直接将孩子送出了山城，在其他县城找了一对家境不错的夫妻收养，这已经算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了。 至于孩子的父母肯定是难逃一死了。 毕竟落在日本人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原本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但今日下班之前，孟佳期约他见面。 此次抓捕破风小组成员，红党在内是帮了忙的，没有红党帮忙五岛勇人的抓捕不会如此顺利。 现在闲下来既然孟佳期要见面，说是一起吃饭，宋书堂也没有拒绝。 两人约在了城区之内。 说是也可以一起去看一场话剧的表演。 孟佳期说自己有票，是剧社送给他们报社的，想要他们去看表演然后写报道。 孟佳期就多拿了一张。 在城区见到孟佳期之后，宋书堂笑着说道：“你这是让我陪着你工作。” “怎么说？”孟佳期问道。 “你看话剧是为了写报道，我陪你看不是陪你工作？” “但你看又不是工作，你专门欣赏就行了。” “有理。” “先看还是先吃饭？” “也不饿，先看话剧。”宋书堂说道。 两人前往剧场。 期间也聊天，说了一些遇到的好玩的事情。 等到剧场之后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就先进去入座等着，这场话剧是一场新戏，现在这几天都算是首演，所以来看的人很多。 孟佳期也拿出本子和笔，如果在看的过程中想到什么，都要记下来，方便日后写稿子。 宋书堂见状问道：“我说话不会打搅你吗？” “不会。” 但其实在之后看话剧的过程中，宋书堂是没有说话的，毕竟大家都在看，你说话聊天很影响大家。 其次就是说这个话剧是非常成功的，很是精彩，你看的时候也就不想说话了。 而且表演的非常有张力。 结束之后宋书堂问道：“这个剧社之前很少见啊？” “其实都不是专业的，都是学校的学生。” “学生？”宋书堂问道。 说真的他没有看出来是学生，因为演的非常好。 “这就是这个剧团的特点，或者说是公益性质的，都是自发在一起，这些钱都会捐赠出去，至于场地也是剧社免费提供的。”孟佳期显然对这些了解更多。 宋书堂肃然起敬。 之后就是去吃饭。 但宋书堂知道孟佳期今天找自己，肯定不是简单的看话剧，然后吃饭。 果然在饭桌上孟佳期提起来了此前调查破风小组一事。 宋书堂也说道：“确实已经结束。” “听说破风小组组长提供了一份三十七人的策反名单。”孟佳期直接说道。 但宋书堂不由有些好奇。 这份名单知道的人不多。 更加不要说三十七个具体的数字都知道。 谁告诉红党的？ 宋书堂思来想去，觉得应该不是军统局内的人，毕竟当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宋书堂都知道。 这些人和红党应该没有关系。 可是名单是送上去了。 难道红党在其他地方有人。 可现在你显然没有办法询问，你问了孟佳期也不会告诉你。 宋书堂现在其实可以说一句无可奉告，毕竟是保密内容。 但孟佳期既然就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显然是要看宋书堂的态度，你愿意聊我们就聊，你不愿意聊也可以。 宋书堂的态度呢？ 他当然是不想聊。 可红党这一次让孟佳期来和自己聊，而不是让黎叔来和自己要名单，宋书堂就明白这是红党的诚意。 选择权给自己。 且也不会去为难黎叔。 想起来红党几次帮助，宋书堂最后点头说道：“是的。” 他承认了名单，也承认了三十七这个数字。 不想有牵扯。 可是现在不得不牵扯。 宋书堂心中苦笑，这红党阳谋玩的不错，他确实难以拒绝。 见宋书堂回答孟佳期露出笑容。 其实今日见面她也没有底气，是上面的安排。 雷炎彬告诉她就直接说，红党现在也是想要彻底判断宋书堂的态度，就算是不能立马策反，但是也可以合作。 毕竟此前他们帮助宋书堂几次，合作的就非常不错。 “能将名单给我吗？”孟佳期直接就问。 面对这个问题宋书堂都有些措手不及，你就这样问？ 看到宋书堂的眼神，孟佳期苦笑说道：“我委婉与否对你来说应该都一样吧。” 确实一样，因为都要问。 宋书堂同样苦笑说道：“你这是逼我犯错误。” “我们要名单只是想要看上面有没有我们的人。”孟佳期也很坦诚。 他们要名单不是想要对国府做什么。 现在名单国府知道自然已经失效，就算是红党拿到也没有用，红党现在想要名单，其实是想要看看上面有没有他们的人，现在有没有可能被日谍给策反。 由此可见红党确实有人潜伏在国府之中。 孟佳期的态度坦诚，让宋书堂现在也在犹豫。 名单他当然知道。 而且清清楚楚。 毕竟这名单就是他代笔写的。 告诉红党也没有什么风险，毕竟红党拿到名单，也只是看有没有他们的人。 如果有的话，他们会暗地里调查。 但很可能是没有的。 所以不会给宋书堂带来危险。 且红党方面也会自己处理好这些，对于这点宋书堂是放心的。 可问题在于你如果将名单给出去，其实就默认是合作状态了，不然这就是把柄。 孟佳期没有逼宋书堂，而是说道：“给与不给都可以。” “你们组织没有非要不可吗？” “是想要，但不是非要不可。” “还是说就算是我不提供，你们还是可以得到？”宋书堂问道。 他觉得红党找他要名单，可能是为了进一步的合作，但不表示红党从其他地方得不到名单。 孟佳期笑了笑没有说话。 给与不给其实对宋书堂来说变化很大。 给了与红党的牵扯就大了。 但也有好处。 宋书堂此前是体验过的。 最后宋书堂决定将名单给了。 是违反了纪律，甚至于可以说是通共，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只能口述。”宋书堂说道。 他不想写下来，不想留下把柄。 虽然可以改变笔迹，但是口述更为保险。 “我也不记录。”孟佳期说道。 可见她也是有信心可以记下来，此前倒是没有看出来孟佳期有这个能力，看来每个人你都不能小瞧。 随着宋书堂的口述。 孟佳期将名字都记住。 然后两人就开始吃饭，今天自然是孟佳期请客，宋书堂可是帮了大忙。 吃完饭之后就各自分开，孟佳期今天留在城区，住在一个女同事家里，就不用回去了。 等到宋书堂离开之后，孟佳期前去见雷炎彬。 刚一见面雷炎彬就问道：“他说了吗？” “说了。”孟佳期说道。 “好。”雷炎彬也是笑着说道。 “是真实的名单吗？” “是的。”孟佳期回答。 孟佳期怎么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名单。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掌握到了真实名单。 孟佳期今天找宋书堂，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名单，因为名单他们早就已经掌握了。 至于说什么看上面有没有红党成员，也是借口。 红党现在就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来判断宋书堂的态度。 如果宋书堂坚决不说，那么表明态度是很强硬的，对发展计划就要做出调整，甚至于是放弃。 如果宋书堂答应提供名单，但是提供的是错误名单，那么就更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宋书堂还值得不值得发展，提供错误名单，比不提供名单还要严重。 但是如果宋书堂同意提供名单，而且提供的是真名单，那么这个合作就已经达成，策反可以先放一放。 因为策反成功之后，你还是让宋书堂在军统局内工作，和现在没有区别，因此策反和合作暂时是一样的。 组织内认为既然发展存在一定的难度。 那么先建立合作是可以的。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发生，现在看来是好消息，和宋书堂的合作已经达成。 日后都可以各取所需。 前期各取所需，发展徐徐图之，这是一个好消息。 雷炎彬觉得自己需要去告诉‘地藏’同志一声，毕竟此前答应，发展工作有什么进展都要知会一下，这一次显然是好消息无疑，那么告诉‘地藏’同志一声，也让其开心开心。 坐着人力车回家，宋书堂其实不是没有想过，红党已经得到了名单。 但是他没有咬紧牙关不提供名单，因为提供名单对他个人而言是有好处的，至于军统方面。 拥剑小组的事情他未尝对军统方面没有意见。 所以说现在的选择，在他看来是正确的，起码是黎叔想要看到的正确选择。 也是傲姐所期望的。 第333章 他真的是御木孝太吗 合作！ 与红党初步达成交流。 并非以往合作抓捕日谍的交流，而是隐蔽的不为人知的交流。 双方也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宋书堂在拒绝接触抗拒接触，到现在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经过了一个过程。 最重要的是红党的态度和坦诚。 以及在对待日谍的选择上都让他比较认同。 其次则是黎叔。 黎叔的影响很大，傲姐的影响同样很大，加之御木孝太已经被情报科抓捕，许是可以解开迷雾探寻拥剑小组遭遇埋伏一事的答案。 今日之合作，也是未雨绸缪。 可想起聂洪、颜清辉二人，宋书堂不知又该如何。 是否也要帮两人未雨绸缪。 只是你并不知晓二人态度，不好擅自做主。 但更加不能与二人商谈此事，毕竟这种事情在军统局内，谈之色变畏之如虎。 虽与两人信任，但正因如此才不想给其带来麻烦。 合作已经达成至于最后会走到那一步，现在不仅仅是宋书堂不知情，恐怕红党心中也是如此，但起码目前来说是好的。 回到家中宋书堂没有过多想这件事情，便早早休息。 虽然破风小组的事情已经完结，但是还有很多后续的工作需要处理，抓捕的日谍如何处理也是问题。 雷炎彬则是找机会与黎叔见面。 依然还是修鞋。 在摊位前和雷炎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黎叔，闻言黎叔老怀甚慰。 “我们的发展工作还不错吧？”雷炎彬笑着问道。 黎叔心情也很好跟着说道：“确实不错。” “但你们要保证他的安全，毕竟他身处的位置，是非常危险的。”黎叔提醒说道。 “这点你大可放心，组织的工作做的很好，位置更加敏感更加危险的人也都存在，我们这方面是有经验的，现在他告诉真实名单，就算是自己人，保护好他也是保护好我们。” “看来我的用处不大了。”黎叔有些感叹的说道。 “伱的帮助很大。” “可现在既然已经建立合作，日后有什么消息他可以直接告诉你们，你们有什么消息也可以直接告诉他，我这里起到的用作微乎其微。”黎叔之前一直不撤离，其实就是担心宋书堂的问题，所以才一直留在这里。 他也很清楚当时回到山城之后，宋书堂死活不让自己出现在军统局，对外说自己牺牲了。 其实就是想要自己回归红党。 但那时黎叔非常担心宋书堂，因此才没有离开，一直留在这里。 不过这个时候黎叔想要撤离。 目的很简单，还是为了宋书堂。 他既然在这个位置起不到帮助，那么还留在这里就是隐患，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可是毕竟当年也是军统局内成员，还是拥剑小组成员。 是有人认识他的。 若是被人看到，都是给宋书堂带来麻烦。 毕竟他受伤严重，你说他自己能从现场撤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聂洪、颜清辉当日又不在现场。 那么只能是宋书堂救他出来。 到时候宋书堂就会有大麻烦。 雷炎彬也听出来了黎叔想要撤离的打算，这对他来说是双喜临门，因为雷炎彬很担心黎叔这样的老同志，遇到危险。 已经是艰苦战斗了这么久，甚至于是连身体都出现了重大的残疾，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能去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休养也是不错的。 雷炎彬立马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和上面汇报，之前就有打算让你回老家去。” “我不想回老家，能留在山城吗？”黎叔问道。 虽然想要从这里撤离，不给宋书堂带去危险，但是让他回老家，他也有些不愿意，毕竟或许宋书堂还会有需要他的时候。 他也想要在山城待着。 战斗了这么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割舍的。 雷炎彬说道：“这个需要和组长商议，但是我觉得问题不大，你等我消息。” 黎叔的这个位置确实比较危险。 能换一个地方也是不错的。 雷炎彬今天觉得是双喜临门，就回去找组织商议去了，组织这边的决定非常快， 在农场里面都是自己人，黎叔在这里是足够安全的。 而且知道黎叔身份的人很少，在农场之中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样黎叔的安全首先是有保证的。 还有人可以相互照应。 最起码有空袭的话，可以帮助黎叔更快一步，进入防空洞之中。 在去红岩嘴农场之前，黎叔想要给宋书堂送个消息，毕竟现在这一切都不是秘密，这层窗户纸捅破也就无所谓了。 也告诉宋书堂一声，免得对方来这里找自己，找不到还要担心。 对于黎叔的要求，红党方面当然是同意的。 因此黎叔就晚走几天，红党给宋书堂送个消息，也让他们见一面。 只不过孟佳期和宋书堂刚见过面，因此就等了几日，才给宋书堂联系。 当从孟佳期口中，听到黎叔要转移去红岩嘴农场的时候，宋书堂脸上是无奈又感动。 他知道黎叔一直不离开，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自己这里和红党的合作刚刚达成，黎叔就同意撤离，还是为了自己。 但是黎叔能去红岩嘴农场，在宋书堂看来也是好的，他起码也可以放心。 从孟佳期这里得到消息之后，宋书堂就找机会和黎叔见面。 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宋书堂独自来到黎叔的住处。 还是在熟悉的地方。 两人这一次对面而坐，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些放松。 宋书堂笑了笑说道：“谢谢。” “和我还用说谢谢吗？” “谢谢。”宋书堂非常认真的说道。 其实很多时候感情是超越一切的。 黎叔这一次没有拒绝，而是笑着说道：“日后想要见我就不太方便了。” “没事，知道你安全就好。”宋书堂说道。 “听说你们情报科抓到了日谍破风小组组长御木孝太？” “对，前几日抓到的。” “怎么样？” “聂哥已经和御木孝太接触，询问拥剑小组遇袭一事，但是御木孝太好像不知情。”宋书堂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皱。 这几日聂洪也没有闲着。 开始和御木孝太接触，想要打听拥剑小组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上口亜希子说御木孝太可能知情，那么聂洪有想要知道的想法很正常。 且在聂洪给上口亜希子表现出来的状态，他就是想要知道，也不怕御木孝太和军统局说什么。 再说他一个日谍，现在也是叛变，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且聂洪送上门去打听，其实是给御木孝太机会，给他多一些选择。 但效果不佳。 “御木孝太不愿意说？”黎叔问道。 宋书堂摇头说道：“按照聂哥的说法，御木孝太不是不愿意说，甚至于连吊着他找机会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御木孝太没有过多的表现什么，但是聂哥说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直觉？”黎叔皱眉。 聂洪这小子确实喜欢用直觉说什么。 组长还在的时候，都已经说过聂洪很多次，但是他还是每次都不改。 总是喜欢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对情报工作者是大忌，可偏偏聂洪的直觉，对的次数还挺多。 御木孝太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 是聂洪打听，他不言不语。 但就是如此，聂洪的直觉告诉他，御木孝太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拥剑小组的事情。 黎叔说道：“看来上口亜希子骗了我们。” 黎叔继续说道：“当时上口亜希子的处境是非常不利的，她想要自己给自己找点机会，留点后路，故意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但是你没有上钩，反而是聂洪上钩，所以她胡编乱造，根本就没有想过情报科能将御木孝太抓回来。” 这个分析宋书堂认为有道理。 确实也说得通。 毕竟御木孝太也是伪满那边的，不知道这边的消息也很正常。 上口亜希子说谎也能理解，毕竟她自己当时要想些办法。 只能说她没有想到情报科真的抓到了御木孝太，且还抓的这么快。 再说就算是你抓到御木孝太，证明上口亜希子说谎，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毕竟这件事情她又不是告诉军统局，而是私下告诉聂洪，聂洪怎么找她麻烦？ 看得出来宋书堂有些失望。 黎叔说道：“这件事情不急，慢慢调查，也可以让红岩方面给你一些帮助。” “帮助？” “你们现在不是合作状态吗？” “明白。” “要多加小心。”黎叔叮嘱说道。 宋书堂点头，可是却突然问道：“假如上口亜希子没有说假话呢？” 听到宋书堂还是将话题拉回来。 黎叔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为什么认为上口亜希子没有说假话。” “当时上口亜希子是主动提及这件事情，如果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如此着急提出这么具体的事情，其次就是我和聂哥商量过，他说和上口亜希子交流的时候，没有觉得她是说假话。 最重要的是御木孝太被抓之后，上口亜希子没有在我这里有任何不一样的表现，若是假话的话她应该担心被揭穿才对，就算是认为被揭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也肯定多少有些异样，但是她没有。”宋书堂这些天什么工作都没有参与，全部在想这件事情。 黎叔不会轻易下结论，反而是在认真思考宋书堂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聂洪的直觉错了，御木孝太其实知道但是不想说出来？”黎叔问道。 “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怀疑，可能御木孝太的想法与上口亜希子不一样，又或者他自己有自己的安排，但其实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这个人真的是御木孝太吗？”宋书堂突然问道。 “什么？”黎叔也有些吃惊，不知道宋书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 宋书堂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但是在聂哥没有打听到消息的时候，这个想法就出现了，但是我没有办法解释。” “你确实没有办法解释。”黎叔觉得这件事情就不是解释的问题，破风小组成员信息樊睿慈都知道，而且也提供出来了，且这些人在沪上已经被看到，证明他们在樊睿慈被抓之后，就已经撤离回去了。 而且樊睿慈提供的名单。 除了已经被策反的人之外，还有其他人也是被证实的，在情报科后续的调查中，这些人确实也感觉身边有人比较奇怪，甚至于有些人已经和日谍接触了，国府都秘密处理了这件事情，只是没有声张罢了。 事实证明这份名单就是真实的。 所有一切都是真实的，樊睿慈你说不是御木孝太？ 仅仅只是因为他没有提供拥剑小组的信息？ 上口亜希子说假话？ 御木孝太不想说真话？ 这些都可能存在，所以宋书堂现在自己对自己的想法，都存在一定的无奈，可是这个念头确实出现了。 在黎叔面前，他就说出来，没有觉得天方夜谭就不去提及。 而且黎叔吃惊归吃惊，但是他不会 但是黎叔也没有办法去认定他。 最后黎叔说道：“他符合御木孝太的特征吗？” “全都符合。” “包括对易学的理解吗？”黎叔问道。 这个易学的理解其实是很难的，如果这人不是御木孝太，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但是宋书堂说道：“聂哥试探过，他对易学非常了解。” “特征都符合，连非常难懂的易学都很了解，甚至于破风小组的名单，以及破风小组的成员信息也都对得上号，你应该明白这个意味着什么。”黎叔提醒说道。 他在帮宋书堂分析。 这就是目前掌握到的线索。 宋书堂也明白黎叔的意思，他点头说道：“我明白，我不会着急，有关拥剑小组的事情我会慢慢调查。” “有关这个怀疑，你和聂洪、颜清辉说了吗？” “还没有。” “你可以和他们聊一下。” 毕竟聂洪负责接触御木孝太，颜清辉参与了特别调查小组。 聊一聊或许会对宋书堂有帮助。 帮他放下这个想法也好。 因为黎叔看的出来，宋书堂现在根本就还没有真的放下。 “我找机会和他们聊聊。” “如果想找我，可以让孟佳期给我带话，我会回来城区。” “算了，危险。” “听我的。” “好。” 第334章 逼问 深夜交谈结束。 但此事机密。 毕竟红党安排人员潜伏卧底军统局内，虽然这种事情不是秘密，可是被揪出把柄放在桌面上来说，则是军统局有理。 因此这件事情不可让太多人知晓，必须封锁消息。 也好在黎叔在军统局内工作，同为情报工作人员，信息资料也是保密状态，本就认识他的人不多。 哪怕军统小组出事，小组成员资料同样没有解禁。 且军统方面都认为黎叔已经牺牲。 故而只需要小心一些，不至于太过担忧，这方面红党经验很多，能做到游刃有余。 黎叔前去红岩嘴和同志见面的画面，宋书堂这里能想象，只希望黎叔可以开心一些，多享受一下。 至于宋书堂的话，则是约了聂洪、颜清辉见面，想要聊一聊有关御木孝太的事情。 这几日宋书堂没有参与情报科其他的调查任务。 就是因为心中还想不通这件事情。 今日三人见面约在饭店之内。 包间提前看过没有问题。 坐下之后颜清辉就问道：“有什么事情？” “我怀疑樊睿慈可能不是御木孝太。”宋书堂说道。 听到他的话，聂洪没有吃惊，而是说道：“因为我的直觉？” “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直觉。”聂洪的直觉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方面也让宋书堂生疑。 颜清辉也知道调查的过程。 因此现在没有询问为什么。 而是沉思起来，后说道：“可就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樊睿慈是御木孝太是没有问题的，破风小组的事情也解决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商议。”宋书堂苦笑说道。 聂洪这里说道：“如果认定樊睿慈是御木孝太，那么就只能是上口亜希子说谎，御木孝太根本就不知道拥剑小组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从上口亜希子这里下手，看她会不会说真话，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和当时不同，哪怕是说真话对她影响也不大。”颜清辉觉得现在不如从上口亜希子这里入手。 看看她到底当时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是宋书堂说道：“如果想要探寻这个真假，聂哥出面是不太行的，需要我来出面，则会告诉上口亜希子，我们三人其实都在调查这件事情，且消息是互通的。” 聂洪去质问上口亜希子。 她可以随便给你一个理由，将你打发。 因为你不能将上口亜希子怎么样。 但是宋书堂出面的话则不同，毕竟他在情报科，上口亜希子也在情报科，甚至于他们是同组的。 且宋书堂在情报科是受到重视的。 尤其是这一次破获了破风小组。 沈渌水当时就说过，抓捕破风小组，宋书堂就没有任何问题。 也不会有人再对他有任何怀疑。 这一次不仅仅是解决了破风小组，甚至于是拿到了名单，别说沈渌水，就算是鲍意伟，毛主任都对宋书堂另眼相看。 沈渌水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意思显而易见。 宋书堂身份不受质疑。 受到重视。 那么在情报科之内，上口亜希子得罪他不是好消息。 甚至于日后稍微用些手段，上口亜希子的下场就会很惨，毕竟情报科已经有御木孝太在，对外也表达出了态度。 上口亜希子还是当日军统局，顶着红党的压力启用的。 日后就算是利用红党做文章，上口亜希子下场也不会好。 所以想要逼问上口亜希子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宋书堂出面效果最好。 但就是他们三人的关系，就会暴露。 颜清辉分析说道：“其实按照上口亜希子的猜测，我们三人的关系也不是秘密。” 三人关系很好。 当日两人可是冒着空袭轰炸，去救宋书堂。 现在虽然是聂洪感兴趣，宋书堂不感兴趣。 但上口亜希子心里未免没有自己的想法。 暴露与否现在其实不重要。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那就让我出面，和上口亜希子交谈一下。” “既然是想要她说真话，这一次就将话说死，不要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反而会让对方觉得是我们有忌惮，她转而可以过来拿捏我们，不如就表现的疯癫一些，将她唬住。”颜清辉认为对付上口亜希子，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一定要一步到位。 这个道理宋书堂明白。 他说道：“交给我。” “上口亜希子这个人很惜命，我和她接触能看的出来，所以遇到比你害怕死的人，你就要让他知道你不怕死。”聂洪也说道。 “好。”宋书堂知道自己需要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当然也可能不是扮演。 吃完饭之后，宋书堂就准备找机会和上口亜希子交谈一下。 这几日他没有参与工作。 其实铺垫的还可以。 上口亜希子反而是参与了一些工作的，当然都没有什么进展，毕竟这些调查不是一两日就能结束的。 过了两日宋书堂晚上下班，从办公室离开。 龙昊在外等着他。 看到他出来龙昊说道：“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上口亜希子呢？”宋书堂反问。 “在组长办公室。” “怎么了？” “汇报工作，她很积极。”龙昊说道。 “过去看看。”宋书堂说道。 两人来到朱越办公室，上口亜希子果然在其中。 但现在工作已经汇报结束。 见到宋书堂进来，她就打算离开，不过宋书堂拦住她说道：“晚上有空吗？” “宋副组长是要？” “我请你吃饭，有话和你谈。”宋书堂说道。 他故意在朱越、龙昊面前来提及这件事情，其实就是给上口亜希子看的。 我不怕暴露一些什么。 当然还是铺垫。 对于宋书堂突然要约自己，上口亜希子肯定是吃惊的，毕竟此前她找宋书堂，对方都没有什么兴趣。 但她肯定不会拒绝。 也不好拒绝。 于是说道：“有空。” “走吧。”宋书堂给朱越、龙昊打了一声招呼，就和上口亜希子离开。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龙昊说道：“他们什么意思？” 朱越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宋书堂突然叫上口亜希子做什么？ 朱越也问道：“书堂这段时间在办公室都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进去过几次，就看他枯坐着。” “枯坐。” “对。” “那应该是想事情。” “想什么？” “或许和上口亜希子有关。” “不会是……”龙昊问道。 “你滚蛋。”朱越骂了一声。 不知道两人猜测，宋书堂带着上口亜希子去了一处距离军统局不远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 坐下之后上口亜希子很沉得住气。 她想要等宋书堂先说，今天找她是打算做什么。 宋书堂没有再去拖延，直接说道：“你明白情报科当时让你留下来是为什么吗？” 听到这突然的问题。 上口亜希子不知道宋书堂想要做什么。 但是也不用她回答，宋书堂自问自答：“是为了抓捕破风小组，现在破风小组任务已经结束，还留你做什么？” 上口亜希子面对这样的话也不害怕，而是说道：“我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忠心，科长让我留下来，我会为情报科效力。” “你是证明了，但是红党方面呢，他们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如果知道现在你的工作已经结束，就算是科长想要留下你，红党应该也会施压，面对红党施压你应该清楚他们会找很多人参与，你觉得科里会为了你一个昔日的日谍，来承受面对这些压力吗？” “宋组长是想要和红党有染？”上口亜希子反咬一口。 “你明知道破风小组的事情解决，名单到手，我在科里现在的情况，你说我和红党有染，会有人相信吗？”宋书堂冷笑一声。 之前他是被这样怀疑。 但是现在怀疑早就已经没有了。 总不能因为上口亜希子的一句话，沈渌水、鲍意伟等人就继续怀疑，那么他们也太容易被人说动，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宋书堂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红党的压力给到军统局。 他们确实不会为了上口亜希子去承担太大的压力。 毕竟你说上口亜希子有用。 情报科本就有人员可以用。 你这个日谍我是可用可不用，你最大的作用就是抓捕破风小组，这已经结束了。 上口亜希子看着面前的宋书堂说道：“我和宋组长你合作的很不错，我确实也尽心尽力这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突然要如此对我，这对你应该没有任何好处。” “但我不喜欢被人欺骗。”宋书堂说道。 “欺骗？”上口亜希子有些不解。 “你说御木孝太知道拥剑小组的事情。”宋书堂说道。 听到这句话上口亜希子眼神一凝，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都是对的，宋书堂、聂洪、颜清辉他们果然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最早和宋书堂说这些，他不关心。 上口亜希子以为他不在乎。 可当聂洪出现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 因为宋书堂与这两人的关系很好，没理由聂洪都在意，宋书堂却不在意，因此当时她就猜到了，三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听到宋书堂这样说，无疑已经是承认了。 可是为什么对方要在自己面前承认这些？ 这不是白白将消息告诉自己吗？ 这对宋书堂没有任何好处。 看到宋书堂眼神之中闪过的一丝阴狠，上口亜希子明白，只有死人是没有危害的。 宋书堂这是想要自己死。 那么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与否，也就不用找了。 自己去和谁说呢？ 欺骗？ 就要杀人。 上口亜希子认为可能是因为仇恨，毕竟拥剑小组的其他人，就死在日本人手里，宋书堂对他们有恨意能理解。 可是上口亜希子很冤枉，她没有欺骗。 “你自己去问御木孝太不就好了，就能证明我是不是欺骗，我知道的消息，说出来的消息都是真的，我不可能欺骗。”上口亜希子说道。 宋书堂在观察对方。 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假。 不过现在宋书堂还是非常冷静的说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让你这个日谍多活这么多时间，已经算是老天开恩，你敢用拥剑小组的事情骗我，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红党会给压力，但是你知道情报科的事情，肯定不会将你活着交给红党，所以只会将你的尸体交给红党，也表现出来情报科对日谍的仇恨，堵住红党的悠悠众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很轻松。” 看到上口亜希子变色的脸，宋书堂继续说道：“知道今日为什么是我和你见面吗？” “为什么？” “因为我要让你死的明白，也要让你恐惧。”宋书堂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表现的非常激动。 但是就他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语，反而是上口亜希子遍体生寒。 因为她觉得宋书堂现在看自己，就如同是看一具尸体一样。 上口亜希子本来就是弱势。 她的价值现在也已经没了。 宋书堂真的想要她死，还是很容易的，毕竟这是山城，是军统局。 而不是日谍机构。 “宋书堂，我再说一遍，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欺骗你们，我也不可能欺骗你们，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你为什么还要冥顽不灵？”宋书堂问道。 “不是我冥顽不灵，如果是欺骗的话，在御木孝太被抓之后，我就会很慌张，我也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帮助你们抓捕御木孝太。 拥剑小组的事情你我都清楚背后是阴谋，这件事情是日谍机构高层商议的结果，我是不够资格知晓这些信息的，但是御木孝太身份不同，且当时他已经从满洲离开，他是有资格参与其中的，所以我说他知道内情，怎么可能说错？”上口亜希子急忙解释。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本来就关注御木孝太，因此对这些事情有些注意，且在拥剑小组出事之后，我也和机构内的人讨论过这件事情，虽然大家没有明说，可也有人猜测是为什么，毕竟想要如此完美的埋伏，没有里应外合你觉得可以完成吗？” “现在是说你的问题，而不是让你转移仇恨。”宋书堂没有被上口亜希子三言两语激红双眼。 上口亜希子说道：“我说的就是御木孝太的事情，这件事情不会有错，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问过御木孝太，他说自己不知情所以你怀疑是我说谎，但我可以保证他一定知道，只是他不想说或者是还不是时候说，他或许想要利用这件事情，给自己换取更大的好处，你明白吗？” 第335章 阴谋 换取好处！ 在上口亜希子的视角之中，御木孝太定然知晓拥剑小组一事。 可却没有告诉聂洪。 那么必然是觉得时机未到，心中想要利用此事做些文章，如同昔日的上口亜希子一样。 所以她没有提出 宋书堂观察上口亜希子，判断她所言真假。 见宋书堂默不作声上口亜希子认为他不相信，急忙继续说道：“我所言句句属实，诚然你现在想杀我很简单，可是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但留着我对情报科有好处，我对日谍更为熟悉。” “可是对我的好处呢？”宋书堂问道。 “你想要抓捕日谍，我看的出来你比任何人都渴望抓捕日谍，对情报科的好处就是对你的好处。” “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仇恨日谍，也想要将日谍除之后快，例如你这样敢欺骗我的日谍。” “我怎么说你才会信？”上口亜希子问道。 “你去和御木孝太见面，询问这件事情。” “我？” “对。” “好。”上口亜希子点头。 毕竟她现在很弱势，宋书堂确实很轻易就能让她死，而且就宋书堂目前的表现，是不在乎她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想要找人制衡宋书堂也就无从谈起。 那么现在只能听宋书堂的。 “我明日就和御木孝太聊这件事情，但我不保证他会告诉我，毕竟你也应该明白，他是想要谋取更大的好处。” “你只管问，他说与不说和你无关。” “那就行。” 这一顿饭上口亜希子根本就没有心情吃。 最后离开更是心中不满，觉得自己如今也不过就是苟活，想要有自由和尊重是无稽之谈。 但是想要改变这样的处境，更是难上加难。 上口亜希子觉得自己必须要想想办法，不然日后这命，还不是谁想要便能要去。 御木孝太在情报科已经有了一个办公室，算是当时答应他的待遇，也算是给外界人士看看，军统局对待配合的日谍是什么态度，但其实还是为了更好的监视。 在军统局这种地方。 没有人相信言而有信。 针对御木孝太的监视，是从始至终的，比当时对待上口亜希子还要严格。 在御木孝太办公室，上口亜希子与他喝咖啡。 因为都是日谍，且都叛变，现在也就没有什么谁瞧不起谁的说法。 两人反而还能聊的多一些。 回忆回忆满洲的生活，脸上都是向往。 可今日聊着上口亜希子的话语，就扯到了拥剑小组之上。 御木孝太非常敏锐的意识到了问题。 毕竟上口亜希子不是 御木孝太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话，上口亜希子也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等到晚上见到宋书堂，上口亜希子无奈说道：“我问他根本就不接话。” “还有其他表现吗？”宋书堂问道。 “没有。” “你有感觉奇怪吗？” “什么？” “就是御木孝太根本就不知道拥剑小组一事。” “你还是怀疑我？”上口亜希子问道。 “先不说怀疑你的问题，就是想要你说真话，你感觉现在的御木孝太知道拥剑小组一事吗？”宋书堂再问。 上口亜希子思考片刻说道：“我只是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就算是他不想告诉我拥剑小组一事，想要自己谋取更大的好处，起码也能猜到我为什么去找他打听，他应该透露出来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这样才好将你们吊着，甚至于是找到主动权，来反客为主，但是他却没有这样的打算。”上口亜希子说道。 起码当时她就是这样想的。 她了解到的情报很少，都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御木孝太可是在上口亜希子看来，知晓这些内容，那么御木孝太能做的就很多，但是为什么没有丝毫兴趣呢？ 你的这个信息交给军统局，不一定有用。 因为他只是一个信息一个情报，帮助军统局找到内鬼。 但是如果和拥剑小组的人接触，这个情报甚至于可以帮助你，逃出生天。 所以上口亜希子觉得有点奇怪。 就是御木孝太为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是说真的是稳坐钓鱼台，才能如此从容。 可是从容？ 今天看御木孝太脸上还有伤口，可见现在根本就谈不上从容，之前审讯的伤都还没有治好。 而且听说因为用了电椅。 御木孝太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例如失禁。 医生说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这对御木孝太来说，可是巨大的打击和伤害。 他能从容就怪了。 宋书堂听完上口亜希子的话，他说道：“我暂时相信你的话，但这件事情目前并没有结束，你如果想要改变你的处境，我不阻拦，但是如果你乱来，你应该知道下场。” 自己的心思被揭穿，上口亜希子没有解释，她知道宋书堂也不会听自己解释。 和上口亜希子告别之后，宋书堂就去见聂洪、颜清辉，两人在等他的消息。 见面之后宋书堂将上口亜希子的试探说出。 聂洪说道：“由此看来上口亜希子说的是真话，毕竟那种情况之下，她都还一口咬定，且表现的你看不出来问题，是真话的可能性很大。” “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上口亜希子心里一直认定御木孝太是知道这件事情，但其实御木孝太并不知道，是她自己就以为错了。”颜清辉觉得这种情况你也要考虑进去。 但聂洪却说道：“她认知错误的可能性不大。” “还有就是上口亜希子也觉得御木孝太的反应奇怪。”宋书堂说道。 “至于御木孝太的反应，或许是他觉得上口亜希子也想要搭他的车，所以不想要上口亜希子参与进来。”颜清辉在分析可能。 聂洪则是分析不可能。 所以聂洪说道：“这点确实可以解释，但既然现在有怀疑的地方，我们就不能轻易放下这个怀疑。” “所以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调查，看樊睿慈究竟是不是御木孝太。”宋书堂说道。 “可是这个要如何调查？”颜清辉问道。 毕竟现在军统局情报科已经结束了针对破风小组的调查。 所有人都认为御木孝太已经被抓，破风小组成员撤离，策反名单到手。 这个时候你说樊睿慈可能不是御木孝太，你又拿不出证据来，谁会听你的？ 其实是军统局此前压力很大，就是要名单。 现在好不容易名单到手，立功了。 你现在说樊睿慈是假的，不是御木孝太，那不是表示这份名单也是假的。 你觉得军统局会想要看到这种情况吗。 甚至于现在的名单只能是真的。 谁提出是假的，谁就有问题。 军统局内可不仅仅只是调查日谍，弯弯绕绕非常多。 这个名单必须是真的，假不得。 换言之就算是假的，那也要是真的。 因此宋书堂现在就算是怀疑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你和谁说？ 谁听你说？ 抓捕日谍是重要。 樊睿慈难道就不是日谍吗？ 你说御木孝太隐藏身份，可能破风小组还在山城工作。 那这只能是另一个日谍小组。 也要抓。 但不是破风小组。 矛盾吗？ 不矛盾！ 所以现在想调查，你没办法调查。 想说出来，你根本就说不出口。 宋书堂知道颜清辉、聂洪所言极是，这就是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 而且你因为御木孝太提供不了拥剑小组的信息，就怀疑他。 这也没办法和人说。 宋书堂说道：“我可以认为他是御木孝太，我也可以认为名单是真的，但是拥剑小组的信息御木孝太知晓，我们必须抓到他。” “那你认为樊睿慈知道御木孝太的消息吗？”颜清辉反问。 宋书堂没有 颜清辉说道：“不知道。” 就按照御木孝太的小心程度，樊睿慈不可能知道他的任何信息，因为樊睿慈会被情报科抓。 那么他肯定提供不出来其他的线索。 因此想要利用樊睿慈调查也不太可能。 就算一切都是日谍的阴谋，樊睿慈也不会知道其他的情报，或许日后会有日谍联系他，但肯定不是现在。 毕竟现在樊睿慈连自由都没有。 日谍联系他做什么？ 自己调查，你没办法调查。 让情报科调查，情报科也不会调查。 现在好像就算是有怀疑，也没有办法下手一样。 “你们什么打算？”聂洪直接问道。 “我觉得还是可以查。”宋书堂说道。 “说说。”颜清辉想要听听宋书堂的想法。 “首先樊睿慈被我们抓到，确实经历了一番波折，甚至于是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也有一部分的运气成分在里面，上口亜希子起到的帮助同样很关键，可能是出乎了日谍的预料。 但樊睿慈被抓之后提供的名单真实度确实很高，在后续情报科针对名单调查的过程中，是可以证实这一点，但破风小组内的人却没有再被抓捕。 破风小组提前用炊烟做信号商议好了对策，也能说得通这种结果，但总觉得破风小组是提前想好的。”宋书堂说道。 聂洪说道：“这本来就是破风小组提前想好的，炊烟做信号，其他人转移，就是他们的计划啊。” “我明白这是他们的计划，只是觉得如果有人假扮御木孝太，那何必如此呢？”宋书堂问道。 “你是想说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或许会用，也或许用不到，可能就看我们能不能查到樊睿慈，如果我们查到他们启用，如果查不到则不用。” “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计划好了这一切，甚至于计划好了樊睿慈在情报科内说什么，那么他何必要受这些皮肉之苦呢？”宋书堂问道。 “为了保护名单？”颜清辉问道。 破风小组的人是抓不到，但是名单你开口不开口区别可就大了。 “但一个假扮御木孝太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名单呢？”宋书堂问道。 如果你认为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 他凭什么知道名单。 “所以名单是假的啊。”聂洪说道，这他们刚才不就讨论了。 “既然名单是假的，破风小组的任务就真的结束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还是破风小组的计划，甚至于包括樊睿慈提供的日谍从山城离开出现在沪上，更包括樊睿慈自己投靠情报科，或许都是计划？”颜清辉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很难办了。 宋书堂点头说道：“可能所有安排都是计划，破风小组用心险恶，樊睿慈在情报科内承受电椅酷刑，或许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电椅很容易死人。”聂洪提醒说道。 “不疯魔，不成活。” “日谍确实会有这样的胆量。” “所以我们必须要查，不仅仅要调查拥剑小组的事情，还要揭穿他们的阴谋，我打算在情报科好好观察御木孝太，同时再去认真想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争取能让我们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宋书堂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么多，具体的还真不知道。 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思考和观察。 不过目前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就是认定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 聂洪说道：“那我就不和樊睿慈接触了，毕竟我问他，上口亜希子也问他，他一定会有警惕性。” “但他有警惕性也没有机会去搞清楚目前的问题，毕竟他现在在情报科的监视之下，是没有时间和日谍联系的。”颜清辉觉得如果樊睿慈真的可以和日谍联系，那么现在也是没有条件的。 宋书堂说道：“我会让人盯死他，这在合理范围之内，不会有人怀疑，不管樊睿慈想要做什么，起码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目前就先这样，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们再做商议。” “好。” 三人商议结束现在就开始准备后续的调查。 这个调查只能他们自己完成，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 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但樊睿慈现在在情报科的掌控之下，应该也难掀起风浪，只是不知道破风小组或是真正御木孝太的计划，如果他们还在做什么，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 只是你只能慢慢调查，别无他法。 第336章 寻求合作的上口亜希子 接下来几日宋书堂在办公室内，认认真真将有关破风小组的调查，全都梳理一遍。 尤其是在特别调查小组成立之后，所调查到的线索内容，是梳理的重点。 今夜也是忙到很晚才准备离开。 谁知开门之后见上口亜希子站在门外，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敲门一样。 “有事？”宋书堂问道。 见被宋书堂看到，上口亜希子好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进去说。” 让开门将上口亜希子放进来，宋书堂回身坐下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怀疑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上口亜希子直接开门见山，她知道宋书堂的性格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 “你为什么这样讲？” “我本来不太明白伱之前为什么说那些话，还有让我做那些事情，这几天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想，现在我觉得你肯定是认为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上口亜希子很聪明，她的能力很出众。 所以才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对此宋书堂也没有否认，而是说道：“你找我只是想要说这些。” “我是说我可以帮你一起调查。”上口亜希子将自己的来意表明。 “你想帮我调查樊睿慈，证明他不是御木孝太？” “对。” “你应该明白现在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清楚，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消息，甚至于你都不能将这个猜测说出来，因此你才缺少调查的手段，我可以帮你一起调查。”上口亜希子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自己有用。 不然情报科都可以参与其中，她的存在感是很小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宋书堂问道。 “你也明白我的处境，我想要改变，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我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只要我能和你一起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功劳肯定是有的。”上口亜希子说的很明白，那就是自己是为了功劳。 “风险很大。” “富贵险中求，而且我觉得你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风险之中，所以跟你一起调查，不成功则和现在一样，若是成功你我都有好处。”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是。” “我凭什么和你合作？” “你没有人可以用不是吗，而且我也有一些想法，我想你肯定也愿意听一听。” “你现在能想到的东西，我已经想到了。”宋书堂知道上口亜希子想要说什么。 闻言上口亜希子相信宋书堂不是说大话，但她依然说道：“可多我一个，还是能带来一些便利的不是吗？” “好。”宋书堂考虑之后，决定让上口亜希子参与。 毕竟聂洪、颜清辉都不是情报科的，不管是调查还是商议一些事情都存在一定的不便。 上口亜希子则方便一些。 其次就是说御木孝太她确实也了解，如果她都愿意参与调查，也证明她说御木孝太知道拥剑小组一事，是非常确定的。 不然上口亜希子现在也不会怀疑樊睿慈。 见宋书堂答应，上口亜希子说道：“你一定不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 “你现在说说你怎么也觉得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的，是因为你感觉他不知道拥剑小组一事吗？”宋书堂问道，毕竟之前上口亜希子还说，御木孝太是想要谋取更大的好处，所以才不愿意说。 “因为我之前是先入为主，我总是觉得御木孝太知道拥剑小组一事，樊睿慈就是御木孝太，他不说肯定是不愿意说。但回去之后我仔细去想，首先是你的行为有些奇怪，让我觉得事情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因此我就猜到了你可能是觉得樊睿慈有问题，后来仔细想想和樊睿慈的交流，我可以确定他之前也是在满洲，因为聊天说的一些事情，他都应答如流，这些必须是在当地生活过的人才能明白，且还是长时间生活。 你突然想要记住这些资料是不太可能的，死记硬背也会不自然，那么既然之前就在满洲，可能他和御木孝太早就认识，或许他就是和御木孝太一起从满洲过来的。”上口亜希子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所以你从与他的交流上面，其实没有发现破绽？”宋书堂问道。 “交流是没有问题的，也聊了一些御木孝太之前在满洲的一些活动，他也都说得出来，但有一点我现在想来比较奇怪？” “什么？” “就是他对我的经历没怎么聊。” “对你？” “大家都在满洲活动，我对御木孝太都很有了解，相比较之下我的情报没有御木孝太保密程度高，那么他对我应该也有了解，可是聊天过程中没有听他提过。” “但是你说樊睿慈就在满洲生活，那么他就算不是御木孝太，应该也听过你的事情吧？” “这就是我奇怪的点，明明在满洲生活，对御木孝太很熟悉，怎么却没有听过我的消息呢？”上口亜希子想不通。 “还是说他不屑讨论你？” “你说呢？”上口亜希子有些不愿意。 她在满洲虽然没有御木孝太名气大，可是也是非常有名的。 不存在不屑的说法。 “所以他不知道？”宋书堂问道。 “对，他不仅不知道拥剑小组的消息，他连我的消息都不知道，你说他怎么可能是御木孝太。”上口亜希子得意的看着宋书堂，你说我有用吗？ 起码有我的加入，你现在可以认定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你就会更加坚定自己的调查。 确实。 上口亜希子的话，对宋书堂的帮助很大。 现在他不需要再去怀疑，樊睿慈是不是御木孝太。 也不需要去找证据证明。 直接就可以认定，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 “你确实帮了一个大忙。”宋书堂说道。 “所以我说了，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 “还有其他发现吗？” “暂时没有。” “你说御木孝太专门从满洲带来一个人过来，又专门带来山城，是想干嘛？”宋书堂问道。 “替身啊，我们现在抓到他，以为抓到了御木孝太，御木孝太还是安全的。” “替身通常情况下就是用来替死的，樊睿慈如果是这样的功效，他已经被抓了干嘛不说出来呢？”宋书堂问道。 上口亜希子还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确定了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之后，就来找宋书堂寻求合作。 宋书堂说道：“破风小组是来接替六足小组工作的。” “没错。” “六足小组当时的工作是什么？” “负责策反。” “‘新府计划’！”竹内一郎当时指定的计划。 “破风小组确实也在执行这项任务。”上口亜希子说道。 “可竹内一郎当时还指定了另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深埋计划’。” “‘深埋计划？”上口亜希子不是很了解。 宋书堂说道：“这让我想起来了一个人，胡照影，梅暮稚子！” “具体讲讲。” 宋书堂将梅暮稚子的事情说了一下，上口亜希子立马说道：“你是想说，樊睿慈就如同当日的梅暮稚子一样，执行的其实是‘深埋计划’。” “或者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深埋计划’。”宋书堂说道。 毕竟胡照影和樊睿慈还是不同的。 胡照影是利用学生身份。 樊睿慈是日谍。 两者相差很大。 只能说是有些相似。 “樊睿慈被抓其实是故意为之？”上口亜希子问道。 “应该不是故意为之，现在看来樊睿慈只是御木孝太准备的后手，如果不被抓就在道观呆着，如果被抓就执行‘深埋计划’。” “只是为了让樊睿慈进入情报科？” “是为了让情报科放弃对破风小组的追查，他们才好暗地里默默行动。” “所以说名单也是假的？” “名单不一定是假的，但是可能只是一部分。”宋书堂说道。 名单情报科证实过，不能说是假的。 或许应该说这个名单还不是全部，又或者说这份名单里面，真真假假，真正的名单人数要更多。 上口亜希子站起身子说道：“樊睿慈的存在就是烟雾弹，如果情报科调查到破风小组的信息，就让我们抓捕樊睿慈，来让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同时让樊睿慈进入情报科，先潜伏下来。 破风小组则继续在山城暗地里完成策反任务，这样就没有人去调查，更加不会有人打搅他们。” “没错。” “可是这段时间没有听到有官员在沪上露面。” “如果现在有官员在沪上露面，那么御木孝太的计划不是就暴露，所以说他们可能再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策反完成统一撤离。” “那岂不是一次要撤离很多人。” “也意味着一次要在沪上露面很多人，公开支持伪政府。”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上口亜希子很难说会怎么样，因为只是想象一下就知道国府到时候要面对什么样的压力。 “我们如果能阻止这件事情，岂不是大功一件？”上口亜希子开始向往。 “不要想功劳，先想想我们怎么阻止。” “可是这里面有个问题。”上口亜希子说道。 “你是说樊睿慈的问题？” “对，如果大批官员在沪上露面，就证明破风小组还在行动，那么樊睿慈就暴露了啊，他凭什么执行‘深埋计划’呢？” “所以说他执行的‘深埋计划’与竹内一郎安排的不同，难道他只是为了让我们觉得破风小组已经被抓获，名单暴露策反任务中断，从而让御木孝太带领破风小组好好完成策反任务？” “所以选择牺牲？”上口亜希子问道。 “对。” 选择牺牲在情报工作中其实很常见。 很多人都会选择牺牲。 而且樊睿慈死的是非常有价值的。 他的死可以换来大批官员被策反，然后出现在沪上，这对局势的帮助是巨大的。 樊睿慈能来执行这样的任务，也表明日谍机构对他的信任。 能获得如此信任，也就可以明白他是非常坚定的人。 “那他受刑之后开口说出名单，这件事情就可以完成，他为什么还要上电椅呢？”上口亜希子想不明白这些。 “想让一切显得更加真实？”宋书堂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在电椅上死了，这个计划还如何完成，毕竟电椅也不是审讯科完全可以控制的。”上口亜希子觉得这种刑具，现在不是那么的完善，会出现将人直接电死的情况。 “这个可能还需要调查。”宋书堂觉得现在不好判断。 “那破风小组的事情呢？”上口亜希子问道。 “进退两难。”宋书堂说道。 不能说出来的原因此前已经说过了。 但现在存在新的问题。 就是可能会有大批官员叛逃之后前去沪上。 到时候公开了露面这件事情还是瞒不住，然后校长和国府肯定会雷霆大怒，到时候责怪军统局。 戴老板也会拿情报科开刀。 鲍意伟下场不会好，但毕竟是处长，还能抗一抗。 沈渌水这个科长肯定是要被撸下来，才能给这件事情一个交代。 但好处就是和他们这些科员没有关系。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 可是宋书堂不想看到天塌下来。 他说道：“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没有用，但是告诉科长是有用的。” “因为直接关乎到了科长的前途。” “没错。” “那你打算告诉科长？” “我们需要一些帮助，和一些提前的应对，有科长配合我们会方便很多。” “你有把握让科长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我没有，但加上你就有了。” “我？”上口亜希子吃惊的问道。 她其实是不想去见沈渌水的。 毕竟陪着宋书堂调查可以，是暗中调查。 有功劳了她跳出来，没有功劳她不可能跳出来。 但现在你去和沈渌水说这件事情，对方信不信还不一定，且你能不能调查到东西也不一定。 她压根不想出面。 但宋书堂岂能让她在后面立于不败之地，他说道：“你不是要合作，这点胆量都没有，合作什么？” “可我们现在都是猜测。” “可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这个对你来说不是猜测啊。” “我……” “你就说你去不去。” “我不去你是不是也要在科长面前提我。” “那是自然。” “那我有的选吗？”上口亜希子无奈，也不知道自己来找宋书堂合作，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你也不会为你现在的决定后悔的。”宋书堂将上口亜希子的话，又还给了她。 第337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此刻情报科科长沈渌水已经下班离开。 想要告知此事只能等明日。 从军统局离开前宋书堂对上口亜希子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怎么说，能让科长更加信服。” “这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吗？” “可是想要立功改变现状的人是你。” “但你更加想要抓到御木孝太。” “他只要还在山城，我就还有机会。” 宋书堂不能让上口亜希子知道自己心里的急切，而且这种事情确实急不来，不管上口亜希子信与不信，他都要这样讲。 分别之后宋书堂也在心中想，如何才能让沈渌水更加信服。 毕竟沈渌水能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在家中休息一夜宋书堂来到情报科，上口亜希子凑上来问道：“现在去见科长？” “人多眼杂，等到晚上。” “行。” 沉住气等到晚上结束工作，宋书堂给了上口亜希子一个眼神，两人前去见沈渌水。 “报告。” “进来。” 沈渌水都打算离开，见到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联袂而来，笑着问道：“你们两个一起来找我能有什么事？” 这个组合单独来确实奇怪。 宋书堂将办公室的门关好，上前说道：“有重要事情。” “重要？”沈渌水疑惑。 既然重要怎么不是和朱越一块来，这是越级汇报？ 虽然宋书堂是副组长，算不上越级，不过此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还是说这件事情很重要，不便告诉太多人？ 沈渌水立马就想到了这点。 但看了看一旁的上口亜希子，他就又迷茫了，既然不能告诉太多人，你告诉上口亜希子？ 宋书堂解释说道：“接下来我们要说的话事关重大，请科长不要着急打断，听我们将话讲完。” 如此认真的宋书堂沈渌水确实少见。 面色也认真起来点头示意他说。 宋书堂当即就将怀疑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等事说出。 沈渌水确实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神色溢于言表，但迫于方才答应宋书堂不会出言打断，硬生生是听他们将话讲完。 这才忍不住出言：“名单是假的？” “对。” “破风小组还在山城进行策反任务？” “是。” “极有可能会在策反成功之后，统一安排人员撤离山城？” “没错。” 沈渌水看着宋书堂问道：“你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所以属下没有告诉任何人，直接来告诉科长。” “告诉我……”沈渌水自然知晓宋书堂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含义，毕竟如果真的出现了上面所说的情况，他是逃不过一劫的。 运气好是被免职。 运气不好不仅是要被免职，还要遭受牢狱之灾。 沈渌水冷静下来问道：“有多大把握？” 宋书堂示意上口亜希子说话。 上口亜希子也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的可能性很大。 听完上口亜希子的话，沈渌水坐在办公桌后，沉思起来。 “无法抓捕樊睿慈用刑审讯。”沈渌水摇头。 首先樊睿慈连电椅都熬得住，你觉得你能让对方开口吗？ 不能！ 其次是你没有证据。 军统局现在留下樊睿慈，对外是一个活招牌。 你如今要对樊睿慈用刑，无疑就是亲手将这个活招牌砸烂，上面是不会愿意的。 至于说名单是假的。 之前的嘉奖、庆祝都是一场闹剧，这话就算是沈渌水这个科长，都不敢提。 可是正如宋书堂说的一样。 如果真的如此，最后倒霉的是他沈渌水。 “你想怎么调查？”沈渌水知道宋书堂告诉自己这些，就是想要自己配合。 “在情报科盯紧樊睿慈，这个没什么问题，他毕竟是日谍，我们盯着他完全合情合理，现在不过是加大力度罢了。”宋书堂说道。 樊睿慈是关键，一定要盯紧。 毕竟你现在不清楚樊睿慈究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推测是为了吸引情报科的目光，让御木孝太可以带领破风小组更加便利的执行任务，但问题在于樊睿慈的表现，好像不仅仅是为了这样。 只能说这仅仅只是一部分的任务。 全部任务现在还没有窥得真容。 因此樊睿慈要盯好。 这个简单没什么问题，沈渌水当即答应下来。 “后续的调查呢？” “让情报科成员加大对山城的调查，就说是搜捕破风小组的残余人员，虽然说有人在沪上见到了久池井然、宇佐川健，推测破风小组成员都撤离回去沪上，但没看到在沪上出现的人，很有可能还在山城，为确保万无一失，可以继续搜查。”宋书堂说道。 你说樊睿慈提供的那些日谍回去了吗？ 大概率是回去了。 毕竟说出来之后，就会撤离，应该是他们提前商议好的。 但那些日谍你又不认识，回没回去你也不清楚，你就当做没有回去，继续在山城调查。 这样的调查其实就是给破风小组施加压力。 如果他们还在山城行动，也能让他们行动不便，不至于毫无压力的去完成任务，可以帮他们拖延出一些时间。 “但这些完全不够。”沈渌水说道。 如果想要证明这件事情，甚至于将这件事情扼杀掉，你必须要抓到御木孝太，或者是破风小组的其他隐藏成员，因为还有一份真正的名单，等待你去发现。 这才是关键所在。 “关于调查破风小组一事，属下目前认为没有太好的办法，但如果被接触策反的国府官员能给我们提供情报，则有很大突破。”宋书堂说道。 毕竟现在你确实不好调查。 但是他们既然还留在山城，那就还是在执行策反任务，若是后续被接触策反的官员，能提供线索，会对他们的调查很大帮助。 “单单是假名单上提供的人员，在我们调查之后都得知策反的可能性很大，那么留在日谍手中真正的策反名单，成功率肯定高的吓人，你觉得这些名单上的人，会主动和我们情报科说，日谍来策反他们了吗？”沈渌水觉得这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们或许比柯军还要容易策反，你指望他们主动联系你？ “不用他们主动联系，或许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呢？”宋书堂说道。 “先下手为强？” “能被日谍选中认为是非常好策反的人员，应该都具备柯军这样的特点，只是说柯军的事情我们了解的不多，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份问题，没有去过多了解，但是这种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想要查不难。” “你是打算掌握国府官员的一些信息，从而判断谁会被日谍盯上。” “是的科长。” “这个难度也很大。” “我们调查起来难度虽然大，但是中统方面应该容易些。” “中统。”沈渌水若有所思，这句说的确实不错，中统这方面肯定比他们军统了解的透彻。 可军统、中统那是水火不容。 你现在找中统帮忙，有点难度。 “科长，有钱能使鬼推磨，且我们此次也不能让军统局出面，暗中差人和他们买情报。” “你明白这个级别的情报，中统就算是有人敢往出卖，价钱你知道有多高吗？”沈渌水无奈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假。 可问题在于你有吗？ 这个价位的情报，你想要买来，太贵了。 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你要很多国府官员的情报，从而才能去推断谁有可能被日谍选中成为策反目标。 中统的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如果我们调查最后成功，这就是任务经费。” “如果我们最后调查不成功，科长你还在乎多这点麻烦吗？”宋书堂笑着反问。 调查不成功你都可能牢狱之灾了，还怕多了点钱。 “你小子。”沈渌水笑骂。 但不得不说对方说的很对，沈渌水被说动了。 确实如此。 宋书堂认为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 上口亜希子也侧面证实。 那么你说御木孝太做了这么多，还弄了一个替身出来，这个替身受了这么多苦，只是为了御木孝太能从山城逃离出去，放弃破风小组任务？ 沈渌水不会如此天真。 那么破风小组还在行动的推测就一定是对的。 等到他们行动成功，所带来的麻烦，和现在用这点钱比起来，有些小巫见大巫。 “科里我负责命人监视樊睿慈，山城方面我也会让人继续搜捕调查，给破风小组成员压力，同时经费特批给你，你和上口亜希子负责这件事情，必须要给我一个结果。”沈渌水咬了咬牙说道。 不是他想要冒险。 而是不冒险不行。 宋书堂不会信口开河，且这件事情沈渌水觉得确实有可能，再说就算宋书堂推断错误，沈渌水反而觉得是好消息。 你说钱白了？ 白点钱，能解决这么大一个麻烦，沈渌水做梦都要笑醒。 没别的问题，他情报科刚立大功，点经费不算什么，顶多被处长骂两句。 实在不行停薪几个月顶破天了。 沈渌水不怕钱白。 不白但抓不到御木孝太就更不怕了，如同宋书堂说的，到时候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科长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 “不要声张。”沈渌水提醒说道。 这件事情可不敢弄的人尽皆知，不然情报科现在都要倒霉。 “此事就我们三人知晓。”宋书堂说道。 沈渌水去看上口亜希子，看的她急忙表示：“科长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认真调查。” 她是真怕沈渌水心一横直接给她灭口了。 “要快。”沈渌水说道。 “是。” 从沈渌水办公室离开，宋书堂他们不仅仅得到了支持，还得到了一个特批的条子，能领取经费。 但这一次的经费数额太大。 所以宋书堂的条子只能领取一部分，另有一部分沈渌水到时候会亲自给他。 上口亜希子说道：“我就说我不来，你非要拉着我来，你刚才没有看到科长都想要让我闭嘴。” “你要明白，当两个人之间有秘密之后，反而是最快拉近两人关系的机会。”宋书堂说道。 “但也是容易送命的机会。” “所以就看你怎么利用。”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如何利用，而是你打算怎么调查？” “刚才科长办公室不是说了，等明天我们先领取经费，然后暗中联系中统成员，看谁敢出卖国府官员情报，何其合作先掌握官员信息，我们从中挑选认为有可能被日谍选为目标的存在，再进一步调查。” 现在调查思路还是比较明确的。 “但你不是还认为樊睿慈进去情报科，肯定还另有目的，不调查了？”上口亜希子问道。 “樊睿慈肯定另有目的不假，但问题是他现在刚到情报科，本来就不得自由，不管有什么目的现在都不会去做，我们调查他的意义不大，让情报科盯着就行。” “行吧，希望听你的不会错。”上口亜希子现在头疼。 本来不知道这件事情，天塌了确实是沈渌水顶着。 可是现在不仅仅是知道了，还参与了。 天塌的时候她就跑不了了。 指不定沈渌水也不希望她跑。 晚上从情报科回去休息，经费需要明天才能领取。 沈渌水晚上也从情报科回去，但是今天他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他没有想到宋书堂会给他带来这样一份情报。 不知道结果如何。 不知道前路如何。 现在沈渌水只能尽力支持宋书堂的调查，相信宋书堂的调查。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别的办法，只能希望在造成大的影响之前，将这件事情解决。 至于经费问题，沈渌水已经打定主意，宋书堂申请一笔，自己用科长的身份再申请一笔，然后将积蓄也拿出来一部分。 毕竟你想要从中统手中购买的情报，内容多级别高，中统那群人的性子沈渌水再清楚不过，没有钱是不可能的。 要做好掉块肉的准备。 这件事情只有他们几人知晓，于是在暗中开始悄悄进行，宋书堂 前期只需要付定金，因此这笔钱就够宋书堂他们行动，所以今天一早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就离开情报科，开始想着怎么联系中统的人。 第338章 找寻被选择目标 “我们怎么找中统的人？”上口亜希子和宋书堂走在路上问道。 “中统的人不敢用自己的身份卖情报，肯定会伪装成黑市上的情报贩子，我们找黑市上的人打听一下，有谁在买这方面的情报。” “他们这样做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你卖国府高官的情报，这件事情如果被抓到证据，你要面临的就是很多人的指责报复，毕竟你将他们的情报都买了，这些他们能愿意吗？ “这年头，越不让干什么，就越有人干什么。”宋书堂说道。 让当汉奸吗？ 不让啊。 还不是那么多人当汉奸。 为什么？ 好处。 越是不让做的事情，好处就越多，但却丢掉了更多东西，只是得到了所谓的钱财而已。 黑市方面宋书堂找起来不难，毕竟他们情报科也从这上面打探过情报，宋书堂很快就联系到了一个做情报起家的人。 这个人是外国人，具体是哪国的不清楚，因为他有很多国家的身份。 宋书堂找到他明确表示，自己想要国府高官的情报。 此人对宋书堂的身份有了解，但他做这个工作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只是说道：“谁的？” “有多少要多少。” “什么？” “有多少要多少。” “伱知道这个价钱吗？” “开个价。” “我没有这个情报，但是我听说有人有，只是单买一个的价钱就很夸张，你这有多少要多少未免有些胃口太大。” “一个一个买太慢了，你和他联系一下就说有人要很多，看能不能打个折。”宋书堂说道。 “你能出多少？” “这些是定金，我能出的你心里应该有数，价钱你来谈，多出来的归你。”宋书堂对情报贩子说道。 看到宋书堂给的定金，他眼睛一亮。 因为这种情报的定金基本上就是十分之一，那么宋书堂准备的钱是不少的，如果自己可以将价钱压下来，那么他也可以得到很大一笔钱。 “我会好好给你谈的。” “再多没有，尽量谈下来。” “放心。” “要快。” “好。” 将钱给了情报贩子之后宋书堂他们就离开，至于怕不怕对方拿着钱跑了？ 这个情报贩子合作过几次，是有诚信在的。 而且情报科的钱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也可以试试。 毕竟宋书堂敢找他，也是有把握的。 上口亜希子说道：“我们现在就等消息吗？” “是的，现在回去等消息就行。” “不用做些其他的？” “我不用做，但你可以找樊睿慈聊聊天，甚至于是约着吃个饭，毕竟你们两个同病相怜，这个时候多接触一些也没有问题。”宋书堂觉得上口亜希子可以和樊睿慈多接触，看能不能发现对方的一些蛛丝马迹。 上口亜希子觉得自己找宋书堂合作，反而是跟着忙前忙后，但现在人已经上船，想要下去是不太容易的。 上口亜希子无奈说道：“好吧。” 回去之后宋书堂就开始等待消息。 上口亜希子则是和樊睿慈接触，但是樊睿慈对她已经是有戒备心了，只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是暴露。 因此大家都各怀鬼胎。 等了几日之后情报贩子联系宋书堂，他就去找沈渌水要后续的资金。 经费沈渌水已经准备好了。 将一大笔钱给宋书堂。 “科长你可不要肉疼啊。”宋书堂接过钱的时候，感觉沈渌水的手，有些不想放下的力道。 沈渌水说道：“你小子给我悠着点。” “科长放心。” 和上口亜希子带着钱，见到情报贩子。 宋书堂直接一拍袋子说道：“钱在这里，情报呢？” 这种情报贩子都会自己垫付钱获取情报，因为他们想要赚差价就要如此，总不能让宋书堂和情报卖家见面。 钱的数额虽然大，可是他们这个圈子里面，是有人负责资金的流动的，大家都在赚钱，都想要利用情报发财。 “给你。”将情报递过来。 可是这个厚度比宋书堂以为的要差很多。 打开翻阅了一下，发现人数没有想象中多，只有百十来个人，而且每个人的资料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详尽，不是指普通资料，而是那些不为人知的资料。 大概也只有五十来人有这方面的资料。 宋书堂很失望将情报放下说道：“你这个可和我想要的差很远。” “我知道，但你要的那些情报太难获得了，而且有这方面情报的人，不见得敢放出来，因此这些就是全部了，当然了价钱可以低一点。”情报贩子说道。 这个情报有用，但是不够全面，与宋书堂想要的相差比较大。 但是正如这个情报贩子所说，你要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弄来的，毕竟有些人的情报流露出来都是惹麻烦，惹了不该惹的人，可怎么办？ 宋书堂一脸不满意说道：“再加几成钱？” “八成。” “告辞了。” “你可以还价的吗。” “就这情报最多给你加三成。” “一共才四成？” “你的情报少的可不止四成。” “按照你的说法，你要的情报也不是你说的价钱。” “那就是没得聊。” “六成。” “再加四成，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可是……” “就这份情报，虽然只有预期一半的价钱，但是你赚的可能更多，见好就收。”宋书堂说道。 情报贩子也不再演戏，笑着说道：“行吧。” 上口亜希子拿出钱给对方，还将钱拿回来一部分，但是宋书堂真的不想留这一部分钱，如果能换成情报是最好的，只是可惜现在没有成功。 只拿到了一部分的情报。 回去的路上上口亜希子问道：“这份情报有价值吗？” “回去我们仔细研究一下。” “这个钱要还给科长吗？” “还什么还，调查还没有结束，当任务经费。”宋书堂觉得现在钱不是重点，调查不到线索才是大麻烦。 回到情报科两人就开始翻阅情报。 虽然没有预期的内容多，但是百来人的资料还是很繁杂的，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两人在宋书堂办公室内，开始梳理。 这些资料里面都是国府官员，但是地位什么的只能算是中层，完全不能说是核心。 但能理解，毕竟核心不是你想要调查就能调查的，就算是你能调查，你敢拿出来卖情报吗？ 给你权利调查是为了确保国府内的安定，你拿出来卖情报，不是找死？ 而且日谍的策反目标，往往也不会全都选择核心人员，虽然核心人员的策反价值更大，但是难度同样更大。 毕竟人家作为核心人员，在这里的待遇，也不差。 去伪政府做什么？ 因此这个中层人员的资料，反而是比较契合的。 梳理结束宋书堂排除掉了一部分，排除的原因就是资料上没有显示他们有什么有利于策反的信息。 还有就是家眷比较多的，也排除掉，因为日谍策反你，很难将家人全部撤离。当然也会作为策反目标，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应该不会优先考虑。 因此排除结束之后，宋书堂手里的名单，还有三十来人。 上口亜希子说道：“这三十人其实被策反的可能都差不多。”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还不够全面。”宋书堂说道。 如果这三十人的资料很全面的话，你肯定就能明白，谁被策反的几率更大。 日谍机构是如何得知他们的信息的？ 肯定是汪伪集团叛变过去的人提供的。 毕竟往日大家都在一起工作，昔日同事肯定多少知道一些事情，提供日谍机构，方便他们展开策反任务。 搞不好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一同经历的。 现在都成了敲门砖。 但有三十个人，还都是国府官员，你如果都想调查，人手不足。 且不说你现在发现的事情，和调查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就算是正常调查这么多国府官员，情报科也很难去做。 更别说现在就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两人。 “我们想办法锁定一下，争取目光汇聚在一两个人身上，我们再去深挖他们的资料，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宋书堂说道。 “如果说锁定的话，我认为我们现在更加应该根据加入汪逆集团的人，看他们和这些人谁的关系比较近一点。”上口亜希子的想法和宋书堂的一样。 谁加入汪逆集团这不是秘密。 毕竟日本人就会大肆宣扬。 汪逆集团的人提供资料帮助日谍策反，那么两者之间肯定是会有一定联系的。 虽然加入汪逆集团的人员不是秘密，但也需要收集一下，宋书堂说道：“我负责整理名单，之后我们再排除，你多看看这些人的资料，看能否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 原本是可以让龙昊负责来整理名单。 只是这一次的调查是暗中进行，只能宋书堂亲自负责，上口亜希子的身份显然是不合适做这些的。 这个名单的收集没什么阻碍，毕竟都是叛徒，也不存在保密。 知道人数多，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多。 看来叛徒现在也是抗日局势中，最大的一个阻碍。 根据这份名单，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在之前的名单之上，锁定了六个人。 上口亜希子问道：“我们现在开始深入调查他们吗？” “先从这个卫生部的人开始。”宋书堂说道。 这个卫生部的人名字叫赵克，是负责药品一事的，在根据情报贩子提供的资料里面显示，赵克这个人很是清廉。 住的一般，吃的一般，用的更是一般。 可是和赵克同部门的人，叛逃到汪逆集团的，居然就有三人。 其中有一人还是赵克本部门的同事，因此赵克被怀疑。 因为这三个同事叛逃，其实都是有中饱私囊的行为，但这种行为是比较常见的，没有查的非常严。 可能是捞够了，所以选择离开。 赵克清廉看似是没有问题，也不是日谍选择策反的最佳目标。 只是大家都贪，你不贪也奇怪。 所以宋书堂想要深入调查一下这个赵克。 和上口亜希子从情报科离开，两人前去找赵克，先是来到赵克的住所。 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二层小楼，相比较百姓已经好上太多，但是和同级别的其他官员比起来是差了不少。 “赵克家里说有妻子，和一儿一女，儿女都二十来岁。”上口亜希子说道。 “想办法将家里人都弄出来，进去看看。”宋书堂说道。 调查日谍你不敢随意潜入住所，担心被发现。 可是赵克显然不是情报工作者，他的反侦查能力肯定是不够的，因此就算是进入房间查看，也不怕被赵克发现。 赵克如果已经被策反，或许会有一些陷阱机关留下来，但在情报科眼里都是可以发现的。 毕竟如果对付普通人都如此困难，情报科还如何和日谍打交道。 再说家里又不是只有赵克一个人，妻子还有儿女都在家中，他们也会动来动去，你不能保证所有东西都是一成不变的，因此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至于说被发现情报科成员潜入国府官员家中影响会不会不好，不被发现不就行了，这个自信宋书堂还是有的。 所以宋书堂打算直接潜入。 毕竟这是最快调查的办法。 他们现在就是赶时间，如果你不快点，等到破风小组完成任务，将人统一撤离去沪上，你再调查还有什么意义。 上口亜希子说道：“他儿女都有工作，现在应该不在家中，他妻子是不工作的，只需要将他妻子骗出来就行。” “你负责将人弄出来，然后在门口给我守着，如果在我进入房间搜查的过程中，他们家里有人回来你就给我提醒。” “好。”上口亜希子认为想要将里面的人骗出来不难。 不管是用空袭当借口，还是用商场的购物礼券都可以，不过上口亜希子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在外面大声说菜市场今天有新鲜的江鱼。 赵克没有什么爱好，但是唯爱这一口。 而且因为清廉的关系，家里没有请人做饭，都是赵克的妻子负责。 原本可能今日也不打算吃江鱼，再说江鱼每天基本上都有。 可人就是这样，在家中没事，听到江鱼就会想起来赵克，索性去看看。 果然不多时赵克的妻子就带着一个竹篮出门了。 宋书堂给了上口亜希子一个眼神，就潜入赵克家中。 第339章 清廉不是罪 赵克家中虽有两层，可实则使用面积捉襟见肘，一楼有一厨房面积不大其内堆放满满当当，还有一洗手间虽然面积同样不大，却也难能可贵。 客厅兼职餐厅之用。 楼上三间卧房，赵克夫妻两人一间，儿女各自一间，儿女都还未成婚，一同在家中居住。 并无书房。 赵克夫妻两人房间也做书房之用，放上书桌面积显得紧张。 自然是先从赵克夫妻二人房间开始查看，别说钱财，就是值钱的首饰都没有看到，仔仔细细查看也没发现藏匿东西的地点，反倒是衣服都洗的有些发旧。 之后前去女儿房间，也没有绿绿的许多衣服，仅有几身看来时尚的衣物，首饰有一些但很平常，和她的身份相比较起来，逊色了不少。 来到儿子房间有了新的发现。 抽屉内居然有不少捐款单，以及捐款纪念卷等，但落款都非赵克家中之人，数量还不少，宋书堂看了看加起来也是一笔大数目。 之后下楼。 厨房、洗手间自是没有问题。 当做餐厅使用的客厅，在收音机下的柜子内，发现一摞书信。 宋书堂打开查看，发现赵克和人来往信件。 但在信中赵克表示见山城情况痛心疾首，药物管控严格本意是稳定药价，监管药物去向，谁知竟有人利用手中权力中饱私囊。 信中言语可见赵克对此非常不满，甚至于想要将事情闹大。 但回信之人劝解他不要生事，敢于顶风作案在山城无法无天之辈，背后定然都有人撑腰，赵克此举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后的书信来往之中赵克说后悔没有早日上告，那些人居然叛逃伪政府，给国府带来耻辱。 从这些信件之中，可以看出赵克为人。 他确实是非常清廉。 教育的孩子也是极为优秀，全部都是忧国忧民，家中收入多数都匿名捐赠出去，支持前线抗日救亡，救助孩子重建被毁家园等等。 赵克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见信件放回去宋书堂觉得自己有些小瞧天下之人。 什么时候清廉成为了一种罪呢？ 本应该是常态的清廉，现在却成了与众不同，反而会让人认为是一种罪。 宋书堂 大家都贪。 你不贪。 你清廉。 你没有问题吗？ 为什么会有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这才是真正可悲的。 清廉从来都不是一种罪。 也不应该成为一种罪。 从赵克家中退出来，上口亜希子上前问道：“有发现吗？” “有。” “什么发现？” “好官。” “什么？” “是个好官。” “意思是他不会成为日谍的策反目标？”上口亜希子问道。 “日谍或许很想策反他，但是日谍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宋书堂说道。 “那就下一个吧。”上口亜希子对赵克是不是好官，没有丝毫兴趣。 她只是想要尽快找到可能是破风小组目标的存在，这样她才能进一步调查，不然等到日后尘埃落定，她可就跟着倒霉了。 接下来几日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就找机会潜入名单上的人家中查看，但是这些人家中不见得和赵克家一样好潜入，有些人是家中家眷比较多，有些则是家中佣人比较多，总之都存在一定的难度。 不过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伪装成各种身份工作人员，都想办法进入其中进行了一番探查，但都没有发现。 今日要去的是 此人是经济部门工作人员，家在城区之内，地处位置很繁华，所以说并不大，一处此前是民房的院子。 但在山城现在也算是很好。 毕竟在这个位置，就已经是不可多得了。 这人名叫白泗，五十岁出头， 后两人也生了一个女儿，与 为何将白泗作为可能被日谍策反的目标。 是因为在情报贩子提供的情报里面，说白泗的 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都很奇怪，白泗为何会取这个女人。 这个年头这种女人的地位是很低的，这是时代造就的，并非宋书堂等人想法。 白泗官路可以说是前途不错。 按说他这样的人，逢场作戏玩玩可以，你真的让他娶回家，肯定是不行的。 这样的男人其实是最理智的。 在权利面前，他们不会去考虑儿女私情。 因此白泗娶这个女人就是一反常态，为何要一反常态？ 因为爱情？ 白泗真的相信爱情吗？ 根据调查显示白泗也是风流人物。 那么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只是情报贩子手中的情报，没有这方面的说明，只是说他 因此宋书堂他们想要一探究竟。 毕竟你不能保证日谍是否知道这个消息。 白泗家地理位置不错，因此请佣人非常方便，所以家中有不少佣人。 但你说需要伺候的人多吗？ 就白泗和他妻子两人。 因为两个女儿早就已经不在家里住，大女儿已经嫁人，二女儿也不喜欢在家里住，租房在外面一个人居住。 但他妻子可能就喜欢被人伺候的感觉，因此家中佣人不少。 既然佣人不少，就不用潜入调查，询问这些佣人打探一下消息就行。 这个自然是上口亜希子出马。 她打探白泗的喜好和家里的事情，给佣人的感觉就是对白泗有兴趣，想要榜上这个大人物。 你给佣人钱，他们自然会乐意给你消息。 毕竟上口亜希子这么美艳，一看就是白泗会喜欢的，指不定日后还要感谢他们。 所以上口亜希子比较容易就打听到了消息。 还是从跟着白泗不少年的佣人口中得知。 说是白泗的大女儿和二女儿从小不合，二女儿仗着有母亲的撑腰，将大女儿欺负的很惨。但大女儿也不是软性子，每次都闹的很厉害，家里算得上是不太平。 所以大女儿不喜欢回家，早早嫁人离开。 至于小女儿长大之后，好像也在外面听到了风言风语，在家中也不想待，也就搬出去自己住，偶尔回来一次。 再说白泗的妻子，佣人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因为这个女人对他们就是对奴才的感觉，呼来喝去的，高高在上。 再说白泗这个人，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也很冷谈，在家中其实没有什么交流。 当上口亜希子打听到了这些情报回来，告诉宋书堂。 两人找了一家饭店吃晚饭。 吃饭期间上口亜希子说道：“白泗既然和这个女人关系冷谈，说明当时娶她不是因为爱情，就算是当时娶她是因为爱情，现在既然冷谈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因为这个女人根据调查，是没有什么亲人的，也就是没有背景。 只有一个弟弟，而且还很不成器。 基本上都是白泗在帮。 最早是弄到政府部门，但是被赶了出来，连白泗的面子都不给，因为他弟弟实在是不干人事，在部门里面调戏女同事，这个女同事上面背景也不小。 按理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白泗应该不管他了才对。 可是后面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还是一个好差事。 不过这弟弟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靠着白泗的关系，硬是混着。 每日都是吃喝玩乐。 你说白泗喜欢你姐姐也就罢了，无条件的帮你。 可是白泗和你姐姐关系都这么冷谈，还这么帮你做什么？ 宋书堂说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怎么查？” “最快的办法就是通过白泗的小舅子来查。” “你想直接审他？” “白泗的小舅子也不经常去工作单位，所以消失几天也没有人会怀疑，而且这人地位不高，就算日后被发现也不过就是白泗来找我们麻烦，但就看白泗和他姐姐的样子，可能也不会找麻烦，再说白泗找的麻烦我们也不放在心上，直接审讯他效率更快。”宋书堂说道。 现在不是说讲究方式方法的时候。 他们要的是快。 要比御木孝太带领的破风小组还快才行。 白泗的小舅子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很轻易就找到了，在暗娼家中，三十来岁的年纪。 宋书堂守在门口，等到这人出来就直接将其制服。 宋书堂想要制服他太简单了。 他想要叫喊说什么自己姐夫是谁，自己是谁等，宋书堂直接将其打晕，免得他说那么多话。 之后就将人抬上人力车，让车夫直接送到军统局去，车夫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记住对方到时候惹麻烦。 来到军统局将人送去审讯室。 就说是抓的可疑人员。 审讯由宋书堂、上口亜希子负责，没有让审讯科的人参与。 等到白泗的小舅子醒来，看到自己被拷坐在这里，还有满屋子的刑具，以及已经烧红的烙铁，吓的魂不附体。 说话都打哆嗦。 “你们要干嘛？” “李童。” “是我。” “想死吗？” “不想。”李童摇头不停。 “不想死就我们问什么，你说什么，不然这刑具你也看到了。” “是不是误会了，我姐夫是白泗……” “你不配合谁也救不了你。”宋书堂语气生冷，好像根本就不将白泗放在心中一样。 宋书堂的眼神给李童对方真的会杀人的感觉，所以现在不敢再言语，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就杀了自己。 “你们想问什么？” “你姐姐怎么嫁给白泗的？” “什么？” “听不懂，就先要你一根手指。”宋书堂说道。 上口亜希子拿着刀上前，对着李童的手指就砍去，吓得他将十指紧握，刀锋直接砍在凳子扶手上，就差一点。 “我说我说。” “接下来我的问题不要让我问 “我姐姐在金陵嫁给白泗的。” “你还在说废话吗？”宋书堂好像没有了耐心。 李童无奈只能说道：“我姐姐是威胁白泗，才嫁给他的。” “你姐姐风月场合出身，怎么威胁白泗？”宋书堂问道。 “小时候家里穷就将我姐姐卖给了人牙子，但是后来闹饥荒家里吃不起饭，我就跑去城里投奔我姐姐，那时她已经是弹琴唱曲的，但地位很低下，被人呼来唤去，说是卖艺不卖身，但背地里都一样，那些大人物你是没办法拒绝的。”李童说道。 听到这里，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就更加不明白，既然是这样，白泗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娶李童姐姐呢。 “继续。”宋书堂说道。 “白泗当年妻子刚刚病故，也是正年轻的时候，就和一个有夫之妇有染，这个有夫之妇是他顶头上司的相好，但是是养在外面，因为不能时常过来，才给了白泗这个机会，但白泗对此根本就不知情。 这个相好和我姐姐是从小一起学习弹琴唱曲的，所以这件事情被我姐姐撞见，后来这个相好的居然是被白泗的顶头上司给娶回家了，做了姨太太，因为她跟白泗顶头上司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 这时白泗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他的顶头上司为人睚眦必报，若是让其知道白泗给他戴了绿帽子，那肯定会要白泗的命，所以他吓得再也不敢和这个女人联系，这个女人也不敢联系白泗，毕竟事情败露之后，她也会没命。” “你们姐弟二人就用这样的办法，威胁了白泗？”上口亜希子问道。 “是的，我姐姐不想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也不想一直被人呼来喝去，所以就铤而走险危险白泗，说如果不娶我姐姐，就将这件事情捅出来。” “为什么要嫁给白泗，不能要笔钱吗？” 李童说道：“我们的身份，就算是给我们一大笔钱，也是受不住的，需要一个靠山，白泗就是一个很好的靠山，所以嫁给白泗，日后都不用担心。” “白泗就这么同意了？” “他当然不愿意同意，甚至于想要杀了我姐姐和我，但是我姐姐说这件事情她已经告诉那个女人，说如果我们死了，就让那个女人将事情捅出来。” “可是那个女人如果捅出来，岂不是自己也要没命？” “我姐姐和她关系很好，是一起吃过苦的，她也愿意帮我姐姐一把，所以一起威胁了白泗，白泗想要杀我和我姐姐是容易，但是想要杀这个女人灭口很难，所以他不得不答应这件事情。”李童说道。 第340章 更了解女人 李童与自己姐姐伙同那个与白泗有私情的女人，联和威胁白泗取李童姐姐李乐为妻，从而绑定在白泗身边，享受地位和金钱。 “所以关系一直很僵硬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虽然是威胁白泗才在一起，但我姐姐明白也要依靠白泗才能有好日子过，单纯威胁是不利于大家相处的，因此成婚之后变着法子让白泗开心，甚至于对他在外面风流快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确实让白泗消气，觉得也算享尽齐人之福，与我姐姐关系还不错，两人生育了一个女儿。” “那为何现在关系如此冷谈？” 听到这个问题李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全因我而起。” “因你而起？” “我姐姐讨白泗欢心，起初白泗心里有气，言语辱骂非常难听，我姐姐都笑着认下，跪在他脚边服侍他，但是他见状还动手鞭打，我姐姐时常遍体鳞伤。 我想找白泗理论和我姐姐总说这就是命，已经好过不少，不要节外生枝，但我后来气不过，暗中用麻袋套在白泗头上，殴打了他一顿，但却被他发现是我做的，更加变本加厉欺负我姐姐。 我索性和他闹掰，告诉他如果再敢如此，我不要命也要将事情捅出去，我反正烂命一条。” “白泗怕了？” “他是怕了，所以想的办法就是杀了我，因为我姐姐很听他的话，还有一个女儿，他认为我姐姐是好控制的，只要我姐姐不死，那个女人就不会将事情说出来，我死不死那个女人不在乎。 白泗认为我死之后，他可以找理由搪塞我姐姐，甚至于是就算我姐姐知道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会忍气吞声。” 白泗的这个想法没有问题。 李童死了影响确实不大。 但现在看李童活的好好的，说明事情出现了一些问题。 李童说道：“白泗找人想要杀我，但在密谋的时候恰好被我姐姐听到，我姐姐忍气吞声也是为了我能有好日子，听到白泗要杀人，自己这些年当牛做马忍气吞声全都白费，所以和白泗闹了一场，表示如果我死了，这件事情也藏不住，她一定会让白泗陪葬。 从那之后我们就闹掰了，我姐姐和白泗关系冷淡，但是钱要给够，不然就威胁他，白泗没有办法只能照办，还要求解决我的工作问题，我又懒得干，就一直跟着混到现在。” 根据李童的话现在可以搞明白，白泗是个什么情况。 “你这件事情有告诉过其他人吗？”宋书堂问道，他是想要判断日谍会不会知道。 “当然没有，这是安身立命的东西，怎么能告诉别人。”李童摇头。 “你姐姐呢？” “我姐姐当然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们的两个女儿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只是家庭关系不好罢了，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李童说道。 既然如此日谍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宋书堂问道：“白泗的上司是谁？” “现在还是他的上司，不过高升了好几次，叫简曹。” 简曹！ 此人确实是高层人物宋书堂他们也有耳闻。 那么现在看来，可能是简曹的姨太太，将消息泄露给日本人的。 不然日本人怎么可能得到这个消息，从而展开策反呢？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简曹的姨太太，将消息泄露给了其他国府成员，这个国府成员之前叛逃伪政府了，就将消息告诉伪政府人，从而展开策反。 宋书堂认为 “白泗这段时间，你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宋书堂问道。 “我都很少去，不知道。” “你姐姐有和你说过吗？” “我姐姐没有提起白泗奇怪，毕竟他们交流也不多。” 将李童暂时关押之后，上口亜希子说道：“白泗的处境可以说是非常差的，因为他的性命都受人威胁，如果伪政府的人策反他，他就可以跳出这个困境之中，我想他是很乐意答应策反的。” 上口亜希子说的话没错，确实是这个道理。 白泗是有可能被选中成为日谍的策反目标。 但是从李童的话语中，你没有办法判断，白泗现在是否已经和日谍接触了。 “虽然白泗和李乐关系冷谈，但是最熟悉白泗的人，现在应该还是她，或许我们可以找她问问。”上口亜希子说道。 “很容易打草惊蛇。”宋书堂觉得这样做，比较容易暴露，毕竟你现在怀疑白泗可能被日谍策反，那么你调查的时候，就要开始进入一个小心谨慎的状态中。 直接联系李乐，你询问完之后，不可能如同李童一样直接关押，也没有人注意。 李乐如果失踪，肯定会引起白泗的怀疑。 但是你不关押李乐，你怎么知道她会做什么，如果和白泗说这件事情呢？ 上口亜希子说道：“站在我女人的角度来看，白泗被威胁这么多年，心中积怨肯定是非常多的，如果他被日谍策反离开山城，肯定要做的 杀了这三人帮白泗泄愤，同时也是断了简曹加入伪政府的路子，日后也就不用害怕伪政府为了拉拢简曹，让他们再度一同工作，简曹位置叛变过来职位肯定比白泗高，到时候也是麻烦。 所以现在是一石二鸟，杀人泄愤，还能断简曹的路子，同时也可以让国府更加注意简曹，不给他任何叛变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白泗叛变，李童和他姐姐李乐都必死无疑。” “但是李乐肯定不愿意死，从下人口中就能明白，李乐是一个爱享受，且对于当年被人呼来喝去很在意的一个人，所以现在才会如此对家里佣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可以在白泗面前忍气吞声多年，甚至于被虐待都能欣然接受，可见她是为了活命能付出很多东西的人，我们联系她甚至于可以让她帮助我们在家里注意白泗，更加方便我们找到线索。”上口亜希子说道。 情报工作，利用其他人帮自己调查是很常见的一种手段。 你调查白泗，肯定不如李乐来的方便。 而且李乐现在能给你提供的线索，必然要比她弟弟李童提供的多。 情报科调查就是探索别人口中的情报。 你不敢和人接触，如何调查？ 再说分析李乐之后，认为是可以让她配合的，只要军统局情报科表示能保她活命。 毕竟此前你说调查着急，担心破风小组完成任务，现在这个担心还是存在的。 宋书堂认为上口亜希子说的有道理，且站在女人的角度她更了解女人，事情确实如此。 “那我们就见一见这个李乐吧。”宋书堂说道。 上口亜希子说道：“根据之前掌握的线索，这个李乐很喜欢去听音乐会，她在音乐上是有些天赋的，只是时运不济，我们可以去音乐会上等她。” “山城近期有什么大型音乐会吗？” “大型的没有，但是有一个乐团每周都会固定表演，曲目循环演出，李乐挺喜欢去。” “那我们也弄两张票。” “好。” 音乐会在山城现在还是很受欢迎的，而且能来听音乐会的人，多数都是有学问和有见识的，毕竟这种艺术的门槛是高了一些。 平常宋书堂是不会来听的。 这一日和上口亜希子一起过来，小型音乐会大概只能容纳不到二百人，不过看票是卖得不错的。 在内坐下之后就开始观察，果不其然等到了李乐出现。 李乐现在年纪已经不再年轻，没有了当年的风采，但这几年也舍得打扮自己，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身材一直都保持的很好。 李乐不是一个人来的，毕竟她的地位放在这里，就算是和白泗的关系不好，那也会有人愿意和她结交，至于说出身问题。 这么多年了，还有谁揪着不放呢。 宋书堂看了一眼李乐说道：“她身边有人。” “一会等到音乐会结束我去拜访李乐，借口对她很仰慕，想要和她聊两句。”上口亜希子说道。 今日上口亜希子打扮的非常有气质。 如果这样的女人出现在李乐面前，说对她很仰慕的话，那么她在朋友这里就会很有面子。 在她很有面子的情况下，也会愿意聊两句。 等到音乐会结束上口亜希子很顺利的就和李乐单独约了聊天，然后进入事先准备好的咖啡馆包间内，这个时候宋书堂出现。 对于突然有一个男人出现，李乐是非常警惕的。 但是上口亜希子立马就说了她的身份，以及她是如何嫁给白泗的过程，李乐听完之后面色先是吃惊，但是立马问道：“你们将我弟弟怎么样了？” 李乐瞬间就明白肯定是自己弟弟这里，将消息告诉面前这两人的，不然不可能被人知道的如此详细。 他弟弟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现在看来确实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面前的人想要什么。 “你不用紧张，我们找你是想要帮助你。”上口亜希子说道。 “你们帮助我？”李乐根本就不信，觉得这些人不过是想要威胁自己，得到好处。 “知道山城现在有日谍在策反国府官员吗？” “怎么了？”这件事情李乐听说过。 “白泗也在名单之内。”上口亜希子说道。 他们现在虽然不确定白泗是不是破风小组的策反目标，但是对李乐说的时候，你一定要说是。 这样才足以让李乐听话配合。 “白泗？”李乐确实没有想到。 “你觉得如果白泗接受了日谍的策反，加入了汪逆集团，等到他离开山城前去沪上，你认为你还能活命，你弟弟还能活命吗？”宋书堂问道。 李乐其实很聪明。 稍微一想就明白这种情况下，自己是没有活命的可能。 白泗一定会报复，一定想要将他们都杀了，除之后快，不可能出现 等到白泗将消息说出来，李乐明白等待自己的下场，恐怕死都不会那么容易。 “你们是什么人？”李乐问道。 “我们是救你的人。” “救我？” “如果白泗不能前去沪上，还要以通敌罪被抓捕，你觉得你够安全吗？” 若是白泗真的不能去沪上，还被抓捕的话，李乐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你们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吗？”李乐问道。 “我们对这些不感兴趣。”宋书堂摇头。 “你们想我做什么？”李乐问道。 “很简单，我们想要根据白泗抓到他背后的日谍，需要你的帮助。” “你们要我帮忙监视白泗。” “你的能力如果是监视的话，恐怕可能出现问题，所以你只需要和往常一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多留意白泗，发现可疑的事情就告诉我们。”宋书堂说道。 李乐毕竟不是专业的。 你让她负责监视比较危险，虽然白泗也不专业，但是尽量还是小心一些。 李乐只需要扮演好自己平常的角色，就能给他们提供帮助。 “事成之后呢？”李乐问道。 “事成之后我们抓捕日谍和白泗，白泗就算说出你们之间的事情，也一定不会流传出来，这点你可以相信我们军统局。” “你们是军统局的。” “所以值得信任吗？” 李乐犹豫了一下说道：“好，我帮你们。” 现在李乐帮忙其实是救自己的命。 不然就算是现在，她也跑不了。 而且就算是她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白泗，白泗也不会真的感激她。 等白泗逃脱之后一样会要她的命。 这么多年来对白泗的压抑李乐是最明白的，白泗心里的仇恨她比谁都清楚。 “不要暴露，不然没人能救你。”宋书堂说道。 “放心。”李乐对自己是有自信的，早年她就是依靠演戏活着，后来撕破脸她也在外面要演戏。 对付白泗她是有自信的，她相信不会让对方看出端倪。 而且现在演戏同样是救命，容不得差错。 “这段时间你有发现白泗有什么异常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李乐仔细回忆说道：“起初没觉得有异常，但是听你们这样说之后，我觉得他对我好像态度缓和了一点。” “对你态度缓和了一点。” “我原以为是他想开了，现在看来是觉得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就不那么计较了。”李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341章 鬼影浮现 今日与李乐见面交谈帮助很大。 从她提供的信息看来白泗确实有些异常，造成异常的最大可能就是日谍策反，宋书堂与上口亜希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们或许已经摸到了破风小组的线索。 上口亜希子对李乐问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任何你觉得可疑的事情都可以讲出来，你要明白这关乎你的性命安危。” “我弟弟能活命吗？” “你弟弟现在活得很好，但之后能不能活下来不在于我们，而在于你，不然将你弟弟放出来，白泗也会要你们的命。” 李乐认真回忆后说道：“我感觉白泗的变化其实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 “两个月前？” “对，当时我弟弟在单位里又惹事了，上面检查他旷工了，单位领导就找白泗告状，我以为他会和往常一样火气很大，甚至于要骂很难听的话，但也不过就骂了几句不争气的东西便没有再说什么，我还暗道躲过一劫，后面他态度越发的好。” “在他变化态度之前有见过什么人吗？” “有一天晚上夜里十二点吧，白泗的房间还亮着灯，我看到其中有人影，但想着是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回来的野女人，也就没有去管，你们也知道我们已经不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他的事情我很少过问，之前也有带女人回来的经历。”李乐说起这些无悲无喜，可见她对白泗也是没有爱意的。 “是白泗的女人吗？” “我没兴趣关注这些，但我回去之后可以找佣人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白泗的女人。”李乐说道。 “你找佣人打听，可能会暴露吧。”上口亜希子暗示，毕竟那些佣人对李乐的态度都很差。 李乐自然听明白了这个意思，她说道：“在家里这么多年，我也有自己人。” “可信吗？” “可信。” “小心一点。” “放心我心里有数。”李乐现在明白，不是白泗死，就是自己亡，容不得半分留情。 李乐的行动很自由，所以和宋书堂他们约定好，如果有消息想要送，就从家中出来将消息交给他们就行。 两人中会有一人专门负责在白泗家门外守着。 目送李乐离开之后，上口亜希子说道：“你守着白泗家门口，我负责跟踪监视白泗。” 其实上口亜希子之前是不怎么自由活动的，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但跟着宋书堂负责调查之后，她有一定自由活动的空间，例如独自上前将李乐约到这里来。 那么现在只有两人调查。 白泗、李乐都需要人负责。 上口亜希子想要给自己争取到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机会，从而证明她是值得信任的，就算是自由活动她也不会逃离。 这个机会很难得。 可是现在是有的。 看着上口亜希子宋书堂说道：“希望你自己可以把握住。” “放心。”上口亜希子说道。 她没有退路。 日本人不会让她活命。 逃离山城也是东躲xz，而且能不能逃离都是问题。 且照片现在情报科内已经有了，她跑掉也很难过正常人的日子，不如跟着情报科。 选择让上口亜希子负责跟踪白泗，是因为她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也不是说比宋书堂强多少，而是她更加不容易引人注目。 同时盯着李乐也很重要。 一方面是等待李乐的消息。 另一方面也是要看看，有没有人来家里见白泗。 这件事情宋书堂已经电话给沈渌水汇报过了，沈渌水同意。 毕竟破风小组的事情更加危急，这个时候一个上口亜希子就没那么紧张了，再说你早晚都要有此一试。 上口亜希子也跟踪监视白泗一整天，同样没有发现。 晚上两人就在白泗家不远处的房子内轮流休息， 虽说白泗家中没有可疑人员出现。 但李乐却从家中出来，打了一个提前约定好的手势，表示有消息要和宋书堂说。 来到此前约好的位置，宋书堂现身问道：“怎么了？” 李乐说道：“我回去之后找佣人打听了一下，当夜白泗确实带了一个女人回家。” “所以说那个女人没问题吗？” “但有一点比较奇怪。” “讲。” “白泗的习惯是带女人回来，然后过夜等到 “晚上离开？” “没错。” “会不会是还有事，所以结束之后离开了？” 李乐不屑说道：“就算是结束离开那也不可能是两点，白泗什么样我清楚，而且平常两点白泗都睡了，这个女人总不可能半夜起来自己离开吧，如果家里少了什么东西，算谁的？” “你的意思是说白泗当时还没睡。” “很大可能是没睡。” 如此看来白泗和这个女人应该是交谈了一段时间，这个女人就离开了。 很有可能这个女人就不是白泗的相好。 那么是日谍的可能性就很大。 “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宋书堂问道。 “不知道。” “你手下的佣人见过这个女人，能形容她的长相吗？” “夜里太黑了，而且距离比较远没有看清长相，只知道身材很好。” “之后还有见过这个女人吗？” “见过。” “见过！”宋书堂立马来了精神，这不是表明他们盯着白泗的住处，就有可能找到这个人。 “什么时候？” “ “你的人又没有看清长相，怎么能确定是同一个人呢？” “身材。” 确实，通过背影就能认出来一个人。 有时候往往也不需要看脸。 “只来过两次吗？” “对。” “你认为这个女人还有可能会来吗？” “这个我说不准。”李乐也搞不明白。 “其他的发现呢？”宋书堂问道。 “我在白泗的房间和书房里面翻动了一下，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你翻动就不怕白泗发现？” “白泗有时候不会给我钱，或者说是不会给那么多，我就会自己去找，所以书房和房间我经常翻动，没事的。” “那么书房和房间与之前不一样的地方也没有吗？” “没有。” 看来日谍是足够小心的。 宋书堂说道：“提供的这些信息很重要，回去之后继续观察，如果有任何发现都要 “好。”听到宋书堂说有用，李乐立马喜悦了一些。 等到晚上上口亜希子回来，宋书堂将李乐提供的信息，告诉她。 上口亜希子一听说道：“确实有可能是日谍，因为白泗经常有带着女人回家的习惯，所以日谍和白泗在家中见面很安全，比在外面还要安全，因为他们要谈的内容，肯定不是三言两语能结束的。” 白泗是一种报复心理。 所以很喜欢带着女人回家，目的就是故意做给李乐看的。 日谍或许就是利用这一点，从而有一个安全的环境，和白泗商议一些策反的具体细节。 “这个女日谍还有可能出现在白泗家中吗？”宋书堂问道。 “这个不好说，但我觉得应该会，他们现在没有办法立马送白泗离开沪上，可能要等统一时间行动，那么这个期间他们也很担心白泗的心态变化，所以应该要时不时的接触确认和敲打一下。”上口亜希子比较明白日谍的行事风格。 “那我们现在盯着这里，应该就能有所收获。” “但不知道需要多久。” “可破风小组想要安排被策反人员离开之前，肯定会来一次通知行动细节，我们只需要在人员离开山城前，将他们抓获就不算晚。”宋书堂认为他们是有机会的。 “就怕抓了对方，审讯她也不开口。”上口亜希子觉得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 “那不如就先跟踪监视，过程中如果打草惊蛇，再抓捕。” “也只能如此，但希望到时候能抓得到人。”毕竟你跟踪监视，就存在一定的距离，如果打草惊蛇对方肯定也是先按兵不动，然后找到机会突然躲藏，你很有可能会丢失对方的踪迹。 但宋书堂其实对这点还是有自信的。 毕竟山城他足够熟悉。 加上上口亜希子也是此中好手，两人负责一个人，胜算很大。 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是分头行动。 宋书堂负责李乐，上口亜希子负责白泗，跟踪白泗的过程中，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但也见过他的上司简曹。 简曹此人现在位高权重，而且极其好面子，还睚眦必报。 事情如果败露白泗确实是没有活路，难怪会和日谍有所牵连。 毕竟他们这种人选择做汉奸，也要深思熟虑。 就在监视工作进行了很多天后，晚上宋书堂发现有一女人进入白泗家中，他将上口亜希子叫起来，觉得今夜可能是有事发生。 果然不多时就看到李乐从家里出来。 她给了宋书堂一个手势，示意刚才进去的女人，就是和白泗此前有过见面的女人。 让李乐先回去。 上口亜希子问道：“看清了吗？” “没看清脸，但是一会出来能认得。” “跟踪？” “先跟踪。” “怎么来的？” “人力车。”宋书堂说道。 “这个人力车夫会有问题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放下这个女人之后就离开了，而且看样子没什么问题，你去帮我弄一辆人力车，和一身车夫的衣服。”宋书堂说道。 他现在不能离开，毕竟上口亜希子没有看到那个女人，他要盯着防止对方离开。 上口亜希子很快就弄了东西回来。 宋书堂换好衣服说道：“我会去街口，等这个女人快出来之时，我就进来看她会不会上车，如果她上了我的车，你负责在后面跟着就行，如果她没有上我的车，你就上车然后我们一起跟踪她。” “明白。” 宋书堂出门拉着车去路口，但是目光一直放在白泗的家门口。 一直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这个女人才从白泗家中出来，宋书堂也就刚好拉着车回来，毕竟现在天色很晚，人力车已经很少了。 果然女人拦住了宋书堂。 让她上车之后询问目的地，女人说去管家巷。 宋书堂对山城的地形很熟悉，所以说现在假装人力车夫没有问题，因为不需要再去询问，立马就知道该如何走。 毕竟人力车走的路，和步行还是有区别的。 你走错的话，就很容易被怀疑。 看到宋书堂带着人离开，上口亜希子也开始在后面跟着，宋书堂跑的并不快，上口亜希子很容易能跟上。 因为现在天黑路不好走，不是所有路段都有路灯，所以慢一点是正常现象。 等到跑到管家巷之后女人就下车，宋书堂收车费，这个就比较讲究，因为到这里需要收多少钱呢？ 你肯定是需要有数的。 好在宋书堂最早的时候，也了解过这些东西，所以报的价钱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女人给钱宋书堂没有任何停留，头也不回的拉车离开，因为他现在不能反应迟钝。 接下来跟踪就需要交给上口亜希子。 跑出去较远之后宋书堂将车子藏好，然后将车夫的号码马甲脱掉，才慢慢摸回去。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见这个女人和上口亜希子。 宋书堂只能在原地隐藏起来等待。 他知道管家巷肯定不是这个女人的最终地点，她选择在这里下车，就是要步行过去，确保没有危险。 因为担心这个女人会绕路，所以上口亜希子不能沿途标记好让宋书堂跟过去，避免被这个女人绕路的时候发现暗号，就会打草惊蛇。 在这里等待了一个小时之后，才看到上口亜希子回来。 宋书堂上前问道：“跟上没？” “跟上了。”上口亜希子幸不辱命。 “在什么地方？” “七星岗。”上口亜希子说道，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先过去。”宋书堂说道。 上口亜希子敢回来找宋书堂，就是因为她自信自己的跟踪没有被发现，所以现在对方不会回家之后就逃离。 两人过去七星岗之后，上口亜希子说道：“就是这家。” 里面没有亮灯，但是确定人还在其中。 因为上口亜希子在去找宋书堂之前，在门口做了一个隐蔽的机关，如果有人开门离开，这个机关就会被触发，现在机关完好无损，上口亜希子自己解除机关。 只能说上口亜希子艺高人胆大。 第342章 抓捕 今夜两人只能守在这里，明日则要调查一下房间内居住人员的基本情况，看其内究竟是只有这个女人一人，还是另有其人。 毕竟破风小组互为搭档，起码在目前掌握的线索里面，是这样安排的，因此房间内可能还有人。 同时也要看会不会有人来这里。 其实现在宋书堂很希望这个女人平常根本不外出，不外出监视起来很容易，盯着就行。 可是如果对方外出，你就必须跟踪。 因为你并不知道对方此次外出，究竟是随便走走，还是见日谍同党。 跟踪本就非常容易暴露，将跟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在七星岗守了一夜。 其后找当地警员要了附近居民的资料，看到了这户人家登记的信息。 孔梦云。 昨夜跟踪监视的女子叫孔梦云，登记只有她一人资料，显然房间内没有其余人居住。 资料显示孔梦云是香江人士，是随香江前一段时间组织的爱国人士赴山城交流队伍一同过来，孔梦云来了山城之后见到了很多苦难，所以选择留下来没有回去香江，想要尽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现在根本不需要情报科从香江方面去打听线索。 已经可以确定孔梦云日谍身份。 毕竟你若没有身份，你住在七星岗，你会坐人力车在管家巷下车吗？ 再一路走上来。 图什么？ 行为异常必然身份有问题。 “我负责盯着她，你回科里一趟和科长汇报一下，同时让龙昊还有组长前来帮忙。”宋书堂说道。 之前不能确定破风小组还在活动，你不敢让人知道。 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 就要保证不能出现失误，造成对方人员逃脱。 因此加派人手是必须的，宋书堂、上口亜希子已经是捉襟见肘。 昨夜上口亜希子单独活动得到信任，现在也可让她自行活动，上口亜希子明白自己或许已经度过了没有自由的日子，神色虽然平静但是眼神之中难掩激动。 没有失去自由的时候，你很难感受到自由的可贵。 但是当你失去自由之后，你才能明白自由究竟意味着什么，哪怕是相对的自由。 宋书堂盯着孔梦云，好在她今天没有出门的打算，不用跟踪对他们来说现在就是好消息。 上口亜希子独自回到情报科。 找到沈渌水。 看到是上口亜希子一人回来，沈渌水就明白是有发现的。 但听到他们已经找到日谍，沈渌水脸色立马严肃起来，这就证明宋书堂之前的推断是对的，破风小组确实还在山城内活动。 也就是说现在在情报科内的樊睿慈，根本就不是御木孝太。 当听到需要支援的时候，沈渌水立马同意。 同时说道：“你回去之后让宋书堂给我来个电话。” “是科长。” “还需要什么？” “目前就这些。” 这一次的任务至关重要，沈渌水直接将朱越、龙昊叫到办公室内来，好好嘱咐了一番。 朱越、龙昊听完都诧异了。 没想到这几日没有见宋书堂，他居然是去调查日谍去了，而且还是御木孝太的破风小组。 情报科内现在抓捕的樊睿慈，可能不是御木孝太？ 龙昊惊的嘴巴都没有合上。 “属下明白，一定完成任务。”朱越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急忙表态。 “去吧。” 三人从情报科出来，朱越说道：“你们怎么发现樊睿慈不是御木孝太的？” 上口亜希子能怎么说？ 说他提供不出来拥剑小组的信息吗？ 上口亜希子只能借口说和樊睿慈交谈的过程中，发现他好像对自己在满洲的事情不太了解，所以起了疑心。 “那你起了疑心之后，为什么告诉书堂，而不是告诉我们？”龙昊好奇的问道，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这可万万不行啊。 “宋副队长其实也有怀疑。” “书堂也怀疑了？” “是的。” “他靠的什么？” “直觉吧。”上口亜希子硬着头皮说道。 朱越显然不信，但是也明白上口亜希子有隐瞒，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很快他们来到七星岗见到宋书堂。 朱越说道：“你藏的够深的。” “这件事情不敢不藏。”宋书堂说道。 朱越其实很明白，确实是这个道理。 “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日谍了？”龙昊问道。 “科长了大价钱。”宋书堂笑着说道。 沈渌水这一次确实是大出血，没有从中统这里得到的情报，其实现在很难有进展。 情况等人都了解，宋书堂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盯着孔梦云，看她和谁接触，最好能通过他，掌握更多日谍成员，甚至于是找到御木孝太。” “周围走访了吗？” “目前不敢。”宋书堂说道。 周围走访其实可以了解到，孔梦云住到这里之后，有没有人来过，或者是她经常不经常出去。 但是目前很怕打草惊蛇。 因为你不能保证将孔梦云抓回去审讯，对方就一定会开口。 甚至于是开口的速度慢了，有没有可能御木孝太就已经另作安排。 现在破风小组以及御木孝太都认为，情报科已经结束了针对他们的调查，所以反而是情报科在暗处，如果能躲在暗处就将破风小组的信息全部掌握，对他们的调查帮助很大。 “看来我们现在要充满耐心，默默等待。”朱越觉得没有其他好办法，盯着就行。 龙昊问道：“白泗这里呢？” 有可能是被策反人员先离开山城，日谍不一定会跟着动。 上口亜希子说道：“已经交代白泗的妻子李乐负责监视，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和转移迹象，就会立马电话通知我们。” 既然如此就不用安排人盯着白泗，不然也容易变成破绽。 四人商议结束之后，决定轮流值班，至于孔梦云从家中出来，则由宋书堂、上口亜希子负责跟踪，朱越支援。 这方面两人比较专业一点。 同时为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朱越从科里调了两杆步枪过来，未雨绸缪。 宋书堂也找机会给沈渌水打去电话，在电话里面沈渌水询问的意思是樊睿慈要不要先控制起来，宋书堂觉得不要，目前不能惊动樊睿慈。 毕竟他猜测樊睿慈进入军统局内，可能还有隐藏起来的目的，现在还不知道，所以不宜打草惊蛇。 监视几日发现孔梦云深入简出，这给他们的监视工作带来了一定的便利，起码不用每天跟着孔梦云在外面跑。 只要孔梦云出来可能就是有情况，负责跟踪就行。 一连等待几日之后，孔梦云晚上从家中出来，宋书堂、上口亜希子立马就跟了上去。 朱越也远远在后面，负责随时支援。 龙昊留在这里继续监视孔梦云家中，虽然她人是离开了，但是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有情况，需要留人。 跟着孔梦云从七星岗出去，她就上了人力车。 宋书堂他们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将情报科外勤的人力车夫也给调过来了两人，他们只负责拉车，什么都不知道。 上口亜希子上车，宋书堂再后跟着。 朱越也在更远处。 就这样一路跟着来到小什字，后又继续朝前，在快到朝天门码头才停下来。 上口亜希子没有停车，直接从这个女人旁边过去，朝着码头去了。 孔梦云下车之后很谨慎的绕路观察。 但殊不知宋书堂已经接替了上口亜希子的工作，开始跟着她。 上口亜希子也从前面下车，开始跟在朱越身后。 四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步行到了嘉陵江边，看孔梦云的意思是想要过江，看来今日是打算和破风小组成员碰面的。 江边现在木船不多。 孔梦云上了一艘朝着对岸而去，宋书堂上了另一艘船，但如果就这样过去，朱越、上口亜希子反而是没有船，起码短时间内没有。 但等两人一起过来，时间会拖延的比较久，而且三人在一起目标也大。 索性宋书堂没有上这艘船，而是留给朱越、上口亜希子。 江边还有其他木船只是没有船夫，宋书堂就自己负责撑船。 朱越看到宋书堂离去明白他意思，等到上口亜希子过来，两人才一同上船。 到岸之后宋书堂已经跟着孔梦云离开，朱越等人也追着过去。 孔梦云真的很小心，又在绕路观察，但宋书堂都提前注意到了。 这里的路况宋书堂没有山城内那么熟悉，因此也是打起精神，防止出现意外。 可是就在宋书堂跟踪的好好的之时，突然空中响起一声脆响，爆竹在天空燃起。 可这不年不节的放什么炮仗。 瞬间宋书堂就意识到了问题，立马加速朝着孔梦云冲去，朱越、上口亜希子听到动静，也意识到不对，加快脚步。 果然孔梦云已经开始逃离。 宋书堂在后面紧追不舍。 朱越追在后面宋书堂喊道：“别管她，还有一个人躲在暗处，去追。” 朱越非常相信宋书堂的能力，听到他的话之后，立马就放弃追捕孔梦云，朝着方才响起炮仗的地方追去。 同时告诉上口亜希子和他一起追。 毕竟宋书堂这里的孔梦云是在视线里面的，那个暗中的人现在看不到，需要找出来，两个人更有把握。 宋书堂已经将枪握在手里，如果孔梦云有逃离的丝毫可能，他就会选择开枪。 最好打伤，打死也比跑了强。 孔梦云奔跑过程中想要甩掉宋书堂，但是却一直甩不掉，而且她身上没有武器，没办法反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书堂才没有立马开枪。 论速度孔梦云肯定是没有宋书堂快的，但是她对这里的地形更加熟悉，已经是绕的有些厉害。 见状宋书堂在下一次追到，对方还没有进入拐角的时候，直接开枪。 但是却不是朝着人去的。 而是朝着她即将要拐进去的巷子，墙上的砖头。 一枪将砖头打的碎屑飞出，刚好就撞上了跑过去的孔梦云，她闪躲不及脸上被划破口子，眼睛也进入杂物，一时间有些难以忍受。 但就这么一下功夫，宋书堂就已经追了上去。 从背后将此人抓住，孔梦云身手还行，想要反击。 但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是宋书堂的对手，用枪托朝着她的头顶就是一下，不至于打晕却也让孔梦云一时间眼前一黑。 宋书堂便已经将人制服。 毕竟孔梦云不是身手见长，她负责的是策反任务。 抓到人之后将其铐起来，宋书堂拉着她朝回走，这个时候孔梦云没有开口，宋书堂也没有询问。 因为他明白。 你现在问对方什么都不会说。 带着人来到之前开始追击的地方，不见朱越、上口亜希子，而且也没有听到枪声。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毕竟没有枪声证明你还没有追到人。 宋书堂来到江边，想要看对方会不会反其道而行，跑回城区。 但同样没有发现人。 不过立马就有枪声传来，刚才宋书堂开枪，现在又有枪声，吸引来了远处的巡逻队伍。 宋书堂拿出证件表明身份，让他们前去支援朱越等人。 他必须要看好孔梦云所以没有办法过去。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到朱越他们回来，而且还抬着一个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现在晕迷了，看背后有个枪伤，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勉强止血。 朱越说道：“等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跑的很远，只能开枪，还没打中，最后还是上口亜希子开枪射中。” 上口亜希子也没有居功，而是说道：“因为太远了，所以不能想打什么地方就打什么地方，有点伤的厉害，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没事，抓到就好。”朱越说道。 他当时在场，他自然明白上口亜希子打中这个人就已经很不容易。 “女的带回去审讯，男的送医院，同时安排人将白泗带回来。”朱越做出安排。 送去医院的人，也要让医生努力救治，且还要让情报科负责保卫，毕竟孔梦云开口不开口还不一定，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机会。 但宋书堂的意思是，孔梦云不要押送回去军统局，担心被樊睿慈发现，最后商议关押去看守所。 很快大家就坐船回去，将孔梦云带去看守所，男人被送去医院紧急救治，龙昊也从七星岗回来，同时安排人去抓捕白泗。 今天已经打草惊蛇，很有可能御木孝太会知道，但不抓不行，接下来就要看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希望他们能说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 第343章 灭口演戏 将女日谍秘密送往看守所关押。 同时去请沈渌水在看守所碰面。 沈渌水来的非常快，当即了解到目前情况。 “医院方面再多安排些人。”沈渌水担心破风小组想营救或灭口。 “明白。”朱越当即前去负责，医院男日谍处不可出问题。 宋书堂随沈渌水一道审讯女日谍孔梦云，上口亜希子也在场。 向看守所要来审讯室一间，孔梦云被拷坐在凳子上，左侧脸颊被子弹激起的碎石块划破，鲜血流到脖子上，现在已经凝住没再流血，但模样也是狼狈。 “废话不多说，你交待问题，我们给你活路。”沈渌水开门见山。 上口亜希子也顺势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让你活命。” 可谁知孔梦云朝着上口亜希子吐了口血水，辱骂道：“你这个帝国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审讯我，贪生怕死之辈，帝国耻辱。” 听到这些上口亜希子脸色也是暗沉。 毕竟孔梦云说的很对。 她确实是叛徒。 不过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是叛徒可我还活着，你想要当勇士就只能死亡。” “我不惧怕死亡，我不会向你们低头。”孔梦云看起来不太好审讯。 沈渌水见状说道：“用刑。” 孔梦云这样的间谍一看就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他们审讯过这么多日谍，看人还是看得准的。 所以直接用刑不要浪费时间。 看刑具能不能撬开孔梦云的口。 沈渌水对上口亜希子说道：“你来用刑。” 上口亜希子明白，这是考验。 她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得到了一定的信任。 沈渌水现在在考虑要不要让她以后都自由活动，所以选择让她用刑，上口亜希子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所以哪怕是面对孔梦云昔日同胞，她也没有丝毫犹豫开始用刑。 并不奇怪。 那些汉奸对待自己同胞的手段，更加残忍。 孔梦云的惨叫声在审讯室内响起，上口亜希子审讯手段老练，可孔梦云却还是不愿开口。 这时白泗也被带来看守所。 宋书堂、沈渌水决定前去审讯白泗，让看守所的人陪同上口亜希子继续审讯孔梦云。 白泗被抓到看守所里其实心中就慌了。 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因此在亮出自己身份，表示是自己人，要让上面出面帮自己时，底气是不足的。 宋书堂直接拉着他，将他的头按在审讯室的门上，透过一个换气的孔看着里面孔梦云被用刑的样子。 “孔梦云现在受刑你也看到了，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你心知肚明，如果不配合她受的刑具，你都要受一遍。”宋书堂说道。 其实仅是看见孔梦云的处境，白泗就吓得腿软。 若不是宋书堂拉着，可能这会已经跌倒在地上，带白泗进入另一个审讯室，都不等沈渌水开口问，白泗就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开口最坏的下场是枪决。 可不开口就会生不如死，可能最后还要死。 白泗不想受罪。 “隔壁受刑的日谍联系你进行了拉拢策反？”沈渌水问道。 白泗点头说道：“是，她主动联系我的。” “她怎么联系你的？” “有一日我在饭店吃饭，她也在其中，给我塞了一张纸条，上面说她知道我妻子李乐和我成亲的秘密，还知道我上司简曹的姨太太和我有染，我当时就吓坏了。”这个时候这些秘密就已经不再是秘密，白泗都可以说出来。 “她也不说自己想干嘛，只是在纸条上表示想谈谈，我将纸条暗中烧掉，就找了一个时间将她带回家，装作是我带回家的女人和她交谈，其实我当时想的是，如果这件事情只有她知道，就在家里将她弄死。” “可……” “可回家交谈之后你发现对方是日谍？” “对，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机会杀她，我的事情肯定日谍都知道，杀了她只会加速我的死亡。她表示不是想要我的命，而是想要我加入伪政府之中，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生不如死，不如加入伪政府。” “少给自己的叛变找借口。”沈渌水骂道。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有些事情不能做。 “他们如何安排你的？”宋书堂问道。 “说是让我等通知，会安排我离开山城，去沪上。” “具体的方式没有说吗？” “没有。” “前几日孔梦云去见你说什么？” “她说时间快到了，让我做好准备，她会随时通知我撤离。” 时间快到了！ 看来破风小组这段时间计划完成的很顺利。 没办法。 他们不仅仅有利于策反人员的名单，还将情报科这里的调查给暂停掉，自然是效率会很高。 看来现在山城内已经有不少人被策反，然后等待离开山城前去沪上，幸好他们现在抓到了孔梦云，但如果调查不出来线索，或许只能拦下一个白泗。 “其他的没有说过吗？”沈渌水问道。 “没有说过。” “你对日谍一点都不了解吗？” “她找上门来的，我不知道她的任何信息。” “孔梦云在山城还有什么熟悉的人吗？” “我见她也没有几面，可能就四面，根本就不知道其他的消息。” 沈渌水、宋书堂都明白。 白泗提供不了太多价值。 日谍也不会暴露给白泗太多信息，他们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针对孔梦云房子的搜查也已经结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走访了周围的邻居，也没有找到线索，好像没什么人来见孔梦云一样，看来是她去对岸见男日谍多一点。 男日谍的住所也调查了，没有发现。 周围同样走访了一下，大家也不了解，毕竟南岸人口没有那么密集。 且孔梦云多数都是晚上去。 让人将白泗关押之后，沈渌水对宋书堂问道：“你们跟踪监视怎么被发现的？” 宋书堂说道：“孔梦云绕路，且就在男日谍躲藏的房间之外绕路，她绕路的时候其实不是自己观察有没有人跟踪，而是让男日谍躲在房间里面观察，有没有人跟踪她，所以就发现了我们的跟踪。” 你跟踪自然要跟着孔梦云。 男日谍躲在暗处肯定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就用商议好的方式通知，让孔梦云知道有跟踪，然后逃离。 不过宋书堂很难甩掉，孔梦云没有跑掉。 男日谍其实是可以跑掉的，但上口亜希子那么远的距离，胡乱开枪都能击中，只能说男日谍的运气不好。 白泗这里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再回去看孔梦云的审讯情况。 进门发现孔梦云现在非常凄惨，可见上口亜希子没有留手，但上口亜希子面对沈渌水的目光低头。 可见孔梦云没有选择开口。 “不错，这么长时间，终于又遇到一个嘴硬的日谍。”沈渌水说道。 也是在告诉孔梦云，之前抓的那么多人里面，没有几个嘴硬的。 但是孔梦云根本不理会，她不会开口，她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 “你能保证医院的同党不会开口吗，他还没死呢。”沈渌水说道。 “哼。”孔梦云冷哼一声。 眼看如此都审讯不出来，只能作罢。 毕竟孔梦云继续用刑下去可能会死。 从审讯室出来宋书堂说道：“看孔梦云对自己搭档的态度，应该对方也不会开口，而且他受伤很严重，只怕想要用刑都不行。” 受伤导致你没有办法正常的用刑审讯。 “可根据白泗的供词，破风小组现在已经准备转移人员离开山城，我们这一次抓捕孔梦云等人，可能会加快破风小组的行动，这个时候若是审讯不到线索，只怕只能选择加强对进出山城的管理。”上口亜希子认为现在等不了。 至于说加强进出山城的管理？ 这个其实不容易。 因为现在每日山城进出人数太多，虽然官员是比较引人注意的，但是一样可以隐藏身形，负责把守的士兵，难不成每个当官的都认识吗？ 再说有些当官的，大张旗鼓的离开，当兵的敢拦吗？ 你说让国府给一条命令，这段时间不许任何国府官员离开山城？ 丢人丢大发了。 国府怕所有官员都想叛变，所以不让人离开。 这比这些官员出现在沪上，还丢人现眼。 因此沈渌水觉得必须要抓到破风小组的人，拿到真正的名单，阻止他们这一次的行动。 可如何能让对方开口呢？ 沈渌水对宋书堂说道：“临门一脚，想想办法。” 见宋书堂没有言语，沈渌水继续说道：“根据孔梦云死不开口的状态，可以确定她肯定掌握了破风小组的线索，对我们很关键。” “给我一点时间。”宋书堂说道。 “好。” 宋书堂坐在看守所的大门外，心中思索这件事情究竟要如何解决。 上口亜希子在远处看着，没有上前打搅。 一直等到朱越从医院打电话回来，说人已经救活，不过伤势过重，现在要住院接受治疗。 宋书堂突然起身说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上口亜希子急忙上前问道。 “孔梦云知晓的情报，她的搭档理应也知晓。” “可是他的搭档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刑，我们怎么审讯呢？” “其实让他开口，不一定非要用刑，可以换一种办法。” “什么意思？”沈渌水问道。 “安排一场灭口行动。”宋书堂说道。 “灭口？” “对，破风小组来医院灭口。” 听到这个办法，沈渌水说道：“你是想要他对破风小组失望？” “孔梦云宁死不屈，他自然也做好了宁死不屈的打算，但在这种情况下，破风小组还来灭口，显然是担心他说些什么，就是不相信他，那么他的坚持就会耸动，孔梦云的受苦受难也会变得可笑。” 上口亜希子却说道：“但是这样的灭口行动，也可以说是想要减少对方痛苦，可以免于受刑。” “这个人受伤严重，现在当然是不可能用刑的，不存在减少痛苦的说法，而且他在医院，其实有的是机会自行了断，用不着破风小组的人来帮忙。”宋书堂觉得这个人现在受伤在医院，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那就安排。”沈渌水说道。 现在你没有其他的办法，而且得到线索一定要快，不然抓捕就显得没有价值。 宋书堂提出的这个办法，他觉得可以试一试。 哪怕最后真的没有用处，也好过现在干等着。 “安排两人假扮破风小组成员，潜入医院想要杀人灭口，我们的警员演一出保护被击中身亡的戏码，再在医院内发生枪战，最后打伤一人，两人一起逃离。”宋书堂认为这样安排会更加可信一点。 “好。”沈渌水命人下去安排。 “我们还去医院吗？”上口亜希子问道。 “不要去，让对方以为我们审讯孔梦云有所进展。”宋书堂说道。 他知道男日谍肯定相信孔梦云，但是对方毕竟被抓了，而且还被用刑，心里肯定也是犯嘀咕的。 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越是不出现，就会让对方越觉得调查还在继续，可能是已经松口。 朱越在医院内收到沈渌水的命令，要演一场杀人灭口的戏，他也提前做好准备。 不过时机不是今夜。 而是明天。 毕竟今夜这个人太过虚弱，你演戏给对方看，对方看不见岂不是白搭。 准备工作全部做好，打算明天晚上好戏开演。 宋书堂等人回到情报科内，樊睿慈好奇他和上口亜希子这几日都干什么去了，没有见到人。 但情报科的工作就是这样的。 很少有一直在办公室内的情况，因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再说樊睿慈就算是问，谁告诉他呢？ 在情报科内等了一天，晚上就是医院演戏的时间。 宋书堂他们都没有离开，而是在等待。 不知道这场戏，能不能演的好，龙昊申请参与演出，出演挡枪被打死的情报科成员，朱越没和他抢，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在医院内想要弄到血浆是比较容易的。 龙昊已经在胸前放好，就等着到时候戳破就行。 男日谍躺在床上已经醒来，但是面对朱越等人的询问，他一言不发。 朱越等人又不敢用刑，只能骂骂咧咧，说等你伤好了，让你尝尝情报科的刑具，为接下来的演戏做铺垫。 第344章 全力配合 病房内。 朱越、龙昊负责看守。 病房外另有情报科成员做警卫。 夜已深医院内没了白日的喧嚣，却听得走廊有推车的声音，应该是医护人员所用的小车子，上面放着医药用品之类。 车子推到病房门前停住，听得外面科员问道：“干什么？” “前来换药和输液。” 听到这些对话，朱越皱着眉头说道：“不是中午换药了吗？” “但说是要输液的，会不会记错了。”龙昊问道。 “别开门。”朱越突然大喝一声，但此时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只听外面车子被掀翻，然后有人掏枪。 朱越和龙昊见状急忙闪躲。 然后也开枪回击。 可门外两个穿着护士服装和医生服装的人，戴着口罩枪口直奔床上的男日谍，龙昊见状不顾生死冲上前去。 然后胸前突然炸开血倒地不起。 朱越也开枪反击，打伤对方，门外警卫同样开枪，两人见状没了机会，开始撤退。 却有一人被打伤，但两人也消失在夜色中，情报科成员前去追捕。 朱越抱着倒地的龙昊大喊：“医生，医生来救人。” 医护人员这个时候才跑进来，将龙昊给抬了出去。 朱越起身双手抓住床上男日谍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他有事，我让你偿命。” 说罢急忙前去查看龙昊安危。 医院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宋书堂、上口亜希子收到消息也是急忙赶来，两人接替工作在病房内，负责看守男日谍。 脸色同样很难看。 “这么着急灭口。”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说道。 上口亜希子也回应道：“他现在受伤也不能用刑，起码也应该等看孔梦云会不会开口，毕竟孔梦云开口，他们灭口这个人意义不大，还要承担风险。 如果孔梦云不开口，他们再来灭口也来得及，毕竟这伤短时间内不会好。” “不过他们选择很对，孔梦云确实宁死不屈不开口，虽然是对手也让人敬佩。” “敬佩有什么用，还不是难逃一死，甚至于死在自己人手中。” “这条路就这样。”宋书堂说道。 “他怎么办？”上口亜希子看着病床上的男日谍问道。 宋书堂说道：“我看也不会开口，但科里肯定还是想要养好伤试试，不过我觉得都是浪费时间，反正也猜到了破风小组的计划，不行就封锁加强进出审查。” “他们破风小组是够小心的，计划都暴露，现在还想着杀人灭口。” “孔梦云的刑是白受了。” 对话一直到这里，病床上的男人才阴狠着开口：“你们对她用刑了？” 突然听到声音两人也是有些吃惊。 不过宋书堂回头说道：“她不配合我们当然要用刑。” “你们用刑她也不会说的。” “对，她确实没有说，但我们会继续用刑，会让她的皮肤一寸一寸烂掉，让她的血肉一块一块剥离，如果我们的同事出现问题，伱的下场也是一样的。”宋书堂没有打算审讯的意思，有的只是报复。 同时还嘲讽说道：“她不开口又能怎么样，破风小组信任她吗，现在你是躺在这里，如果是她躺在这里，一样会被灭口。” “我的同事选择为你挡枪真的是很愚蠢的决定，你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男日谍听到孔梦云被用刑那么严重，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宋书堂偏偏要形容给他听。 上口亜希子也很伤感的说道：“我是背叛了，可孔梦云没有，但她的待遇让我难免有些心寒。” “谁在乎你们的命呢，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我们的命又何尝不是呢。”宋书堂叹了口气说道，好像想到了龙昊的事情。 龙昊都快死了，上面也不让杀这个男日谍，不是异曲同工吗？ 一时间病房内的三人，都有些同病相怜。 上口亜希子却说道：“但其实孔梦云是可以活的，她还年轻。” 上口亜希子和宋书堂是有些默契的，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个男日谍对孔梦云的态度不太一样，因此话题就集中在孔梦云身上。 “她自己找死，怪不了别人。”宋书堂一点好感都没有。 但病床上的男日谍却说道：“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痛快只有破风小组能给，我们给不了，你刚才差点就让破风小组给痛快了。” “你们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说那就要一直折磨下去。” “你们……” “我们彼此彼此，你也不要如此仇视。” “你从医院出院的时候，她恐怕已经死了，你们是见不了面了。”上口亜希子说道。 “你不是说不杀她。” “折磨够了就杀了，不开口留着做什么？” 男日谍现在很纠结。 其实今日的灭口，他就已经心里不是滋味，明明不怕死，明明不会开口，明明自己可以找机会自行了断。 为什么还要这样。 孔梦云不会开口，这点他坚信，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坚信呢。 他们这些情报科工作者，得不到什么人的信任，连自己人也不会完全信任他们。 今天的灭口可能是假的，但也可以是真的，男日谍已经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了一次。 现在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与在对岸被上口亜希子击中时，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告诉你们想要的，你们能不要折磨她了吗？”男日谍的一句话，让宋书堂和上口亜希子明白，见效了。 “你最好也劝她开口。” “我们知道的情报一样，我开口之后，她开口与否也就不重要了。” “是吗？” “是。” “那你说吧。” 男日谍看着天板说道：“我叫石大贵，她叫中狭衣，我们都是破风小组成员。” “此前撤离山城的是破风小组成员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破风小组成员都有谁，但我们确实是破风小组的。” “你们队长是御木孝太吗？” “是，但是被你们抓了。” “那现在谁指挥你们行动？”宋书堂问道。 “是新接替的人。” “新接替？” “是的。” “这么快就接替完成了吗？” “我也觉得速度很快，但确实是新的联络方式。” 联络方式是新的，但是人不一定是。 他们策反白泗是两个月前就开始了，抓捕樊睿慈不过是前一段时间，可见名单和樊睿慈提供的名单是有一定出入的。 那么就证明樊睿慈提供的名单是假的。 也就可以证明他不是御木孝太。 “怎么联络？” “通过报纸上的寻人启事。” “什么报纸？” “《商务日报》。” “你就只知道这些线索吗？”宋书堂显然不满意。 石大贵继续说道：“白泗的上司简曹此前也在我们的策反目标，但是白泗这里比较顺利，所以我们就放弃了简曹这里的策反，毕竟消息是同样的，如果让简曹现在知道我们所掌握的消息，他肯定会对白泗不利，那么白泗就有可能暴露我们的行踪。 但简曹这个人手里有很重要的山城经济方面的情报，所以破风小组还是想要策反，但我们已经不适合继续跟进，因此这个策反工作就转交他人，策反的手段没有使用男女私情这个情况，而是用白泗提供给我们，有关简曹这个人的信息，我们骗白泗说是为了帮他对付简曹。”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破风小组成员，也在策反简曹？” “是的。” “成功了吗？” “我不清楚。” “这是你现在能提供的所有线索吗？” “是。” 安排人继续看着石大贵，宋书堂从病房出来，见到了等在外面的朱越、龙昊。 两人立即问道：“开口了吗？” “开了。” “提供了什么？” “安排人去《商务日报》调查寻人启事，看看都是什么人在登报寻人启事，找到这个人的信息，同时盯着简曹，破风小组成员，还在策反他。”宋书堂说道。 “还要策反简曹？”龙昊问道。 “简曹位高权重显然是日谍想要策反的，只是最开始得到的情报更加适合策反白泗，所以选择白泗，毕竟姨太太这件事情，告诉简曹他可能也是泄怒杀人，而不是和白泗一样被威胁。 但白泗提供了新的消息，这就让简曹重新成了目标，日谍可不管简曹和白泗日后在伪政府如何相处，他们想要的是扩大伪政府的影响力。”宋书堂对这点看的很明白。 “樊睿慈是御木孝太吗？”龙昊再问道。 “石大贵说御木孝太就是樊睿慈，因为被我们抓的就是御木孝太，但是显然是不对的，如果是御木孝太，他作为破风小组的负责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完整的名单，告诉我们的名单明显是不一样，且石大贵和中狭衣作为破风小组成员，樊睿慈也没有提供这个信息。”宋书堂觉得樊睿慈一定是说谎了，这点毋庸置疑。 “樊睿慈现在行动受限，外面发生什么他在情报科内根本就不知道，现在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朱越也觉得宋书堂之前说的有道理，那就是樊睿慈进来军统局，然后被审讯，只是为了掩护破风小组行动吗？ 应该是另有所图。 在不明白樊睿慈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先不要打草惊蛇。 但现在必须要快点调查，石大贵提供的线索，看能不能抓到更多破风小组的人。 这两个线索都是非常重要的。 搞不好都会有收获。 因此连夜开始查。 同时朱越和宋书堂要回去，将事情汇报给沈渌水，这个时候必须要向上汇报了，告诉处长鲍意伟。 石大贵亲口承认是破风小组成员。 猜想就已经得到证实，这个时候要让鲍意伟等人知晓，军统局要做好准备。 赶回情报科和沈渌水汇报这个问题，沈渌水已经提前一步给鲍意伟打电话了，鲍意伟现在就在办公室内等着。 三人进去之后，沈渌水将目前的所有情况说明。 鲍意伟听完之后也是吃惊不已。 他对沈渌水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敢瞒着不说。” 沈渌水无奈说道：“我当时说的话，处长会信吗？” 鲍意伟没有反驳这句话，确实他可能不会信，一方面是没有证据，另一方面是他不想相信。 “此事必须立刻告知戴老板。”鲍意伟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沈渌水跟着鲍意伟去见戴老板，直接去戴老板家中。 宋书堂和朱越在情报科等消息。 一直等到夜里两点多，沈渌水才回来，朱越、宋书堂两人上前问道：“戴老板怎么说？” “戴老板已经向校长汇报，今夜开始加强对进出山城的所有路卡的排查工作，理由是防止日谍渗透，要求我们情报科，务必抓到御木孝太以及破风小组成员，获悉真正的策反名单。” 这些安排可见戴老板和校长都是支持工作的。 同时沈渌水说道：“戴老板说为山城内调查提供一切便利，报社方面如果有线索可以全城搜捕，简曹此人如果配合提供线索就询问调查他的情况，如果不配合可以带回军统局。” 简曹这种高官现在都可以带回军统局。 只能说现在没有人想要看到出问题。 原本调查简曹可能会遇到一些阻碍，但是有了这个命令，朱越等人的调查工作就好展开得多。 宋书堂说道：“明白科长，我们一定调查清楚。” 沈渌水低声说道：“还有樊睿慈进入军统局的目的，戴老板亲自向我秘密交代，一定要查清楚，不能将樊睿慈抓了便一了百了。” 抓樊睿慈你也审讯不出来东西。 毕竟这可是扛过电椅的人。 但是樊睿慈进入军统局在戴老板看来也是另有目的，那么就一定要查清楚。 并不是说你阻止了樊睿慈就行。 因为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能仅仅只是阻止还不够。 有关这一点宋书堂的想法也是这样，他是打算将问题搞清楚的，毕竟樊睿慈牺牲这么大，你说没有重要目的，确实难以令人信服。 从沈渌水这里离开，宋书堂、朱越并未回去休息，而是在等待情报科的调查结果，看报社等方面会不会有线索。 第345章 雷霆行动 在情报科内等待近两个小时，先等到龙昊、上口亜希子带回报社消息。 龙昊说道：“我们找报社工作人员调查，根据石大贵所提供的寻人启事时间，查到三次寻人启事刊登是通过两种方式与报社达成合作。 上口亜希子递过来一信封，朱越打开从其中拿出信件，但信件内容是没有意义的，报纸上就能看到。 其内的钱也被报社收下，朱越主要是想要通过这个信封看看，能否有蛛丝马迹。 但是不管是信封的材料，还是笔记以及使用的墨水等物品，都无法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甚至于寄信地址，都没有写明，毕竟报社收信地址太过明确，不存在找不到需要将信件原路寄回的情况出现。 “ “ “写信的方式更加安全，为何 你可以一直写信。 报社是接受这样的方式的。 这会安全很多，是没必要露面的。 龙昊说道：“根据我和报社的人打听得知，如果是信件来稿，他们一般会等一到两天左右才会登报，但是亲自上门的话，最快可能当天就可以安排印刷， “ 上口亜希子说道：“我们去医院问过石大贵， “这个情况确实可以加速通知，但既然是安排新的联系方式，为什么还会有 毕竟御木孝太被抓，很有可能在情报科内开口，作为破风小组成员，石大贵、中狭衣不可能不慌。 这个情报的即时性就是稳住他们。 上口亜希子回答说道：“ “内容是什么？” “就是安排石大贵他们的工作，当时石大贵看到就猜到了是耽误了，因此也就没有理会，他们现在的联络方式，就是中狭衣家门口的信箱，比较简单直接。” 作为情报工作人员石大贵能判断出情报是之前的并不奇怪，只是这个工作安排没有立即安排到石大贵他们手里，可能也是导致真正 毕竟 宋书堂听完之后说道：“御木孝太没有被抓，但是告诉破风小组成员被抓的就是御木孝太，这是做什么？” 上口亜希子分析说道：“御木孝太带了很多人来山城，都告诉他们是破风小组，因为当时御木孝太已经准备好了有一部分人被抓，但是具体是谁被抓，并不知道。 如果是石大贵他们被抓了，那么他们也要告诉情报科自己是破风小组成员，不然我们情报科怎么知道抓到的人是谁，当我们抓到樊睿慈却还没有抓到石大贵他们，那么谁能潜伏下来就显而易见了。 至于久池井然和宇佐川健，可能是御木孝太知道我了解这两个人，就让他们也加入破风小组，然后等到樊睿慈提供了小组成员的信息，就让久池井然和宇佐川健回去沪上，被军统的人发现，以此证明樊睿慈提供的破风小组成员名单是真实的，侧面证明他所提供的策反名单也是真实的。” 宋书堂明白上口亜希子的意思，他说道：“也就是说樊睿慈提供的有关破风小组成员的名单，其实只有久池井然和宇佐川健是真实的，其他的可能都是他们提前设计好的。” “是的，不管我们抓到了破风小组内的谁，最后等到我们抓到樊睿慈之后，那么他提供的名单永远都是这几个，反正只有两个人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朱越也跟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在樊睿慈被抓之后，需要告诉其他破风小组成员，是御木孝太被抓，但是让他们不要慌乱，会有人接替他们的工作。” “能接替的这么快，表明还是御木孝太负责，只是一个说法罢了。”龙昊也反应过来。 “去报社登报的人现在有线索吗？”朱越问道，这个人很关键。 “我们询问了当时报社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根据他的回忆说当时来登记寻人启事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因为天气很热他不可能穿着非常厚实严密，所以面容是可以看清的。” “什么样子？” “中等体态，但是眼角有个痣，在左眼。” “除此之外还有比较明显的特征吗？” “口音，东北的。” 上口亜希子紧跟着说道：“当时需要这个人签字，他的右手食指是没有指甲的。” “没有指甲？” “对的，可能是受过伤。” 眼角的一颗痣。 手指没有指甲。 这些其实都是非常明显的特征。 龙昊继续说道：“而且根据当时报社人员回忆，这个人来的时候感觉没有风尘仆仆，而且鞋子衣物都比较干净，看起来就住在城区，没有在城外。” 朱越听到这些立马说道：“看来我们需要封锁城区，开始大规模的搜查了。” 这个办法会打草惊蛇。 但是石大贵、白泗等人被抓，破风小组之后肯定能收到消息，这个时候是争抢时间的时候，不存在打草惊蛇。 而且戴老板说了给他们全力帮助，那么看来想要封锁城区搜查，并不困难。 宋书堂却说道：“先将城区秘密封锁，但是不要展开搜查，等到简曹这里的日谍我们锁定之后，再搜查不迟。” 你现在搜查担心简曹这里的日谍不好抓捕。 “我们直接去询问简曹吧。”朱越觉得跟踪调查已经没有意义，破风小组成员说不定会避避风头，那么直接询问简曹是比较有效的。 “走，我们去会会简曹，如果他不配合，就带回来情报科。”宋书堂说道。 校长已经给他们发话了。 简曹不配合是可以抓回来的。 龙昊负责去和沈渌水配合，让城区内先封锁起来，进出都需要盘查，盘查的特点就是眼睛的痣，和食指没有指甲。 朱越带着宋书堂还有上口亜希子，他们前去见简曹。 但有关李乐的事情，没有打算说。 毕竟你说了李乐是活不成的。 对于这个女人是对他们调查有帮助的，现在也没必要看着对方死。 来到简曹办公的单位见到他。 简曹听到是军统局的人来找，其实是很抗拒的，他觉得和军统局的人牵扯上关系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但对方已经登门，你也不能不见。 见面之后朱越开门见山，直接询问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和日谍接触过。 听到这个问题简曹立马大怒。 喊着让沈渌水过来，不行就让鲍意伟过来，看看他们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朱越也不气，而是说道：“我们是可以抓捕你的。” “就你们还想要抓捕我？”简曹口中满是不屑。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看到朱越如此胸有成竹，导致简曹也有点疑惑。 拿起电话打给自己上面，然后放下电话，面色就变了。 上面让他好好配合调查，还说这一次是校长亲自发话，不配合的话谁也保不住简曹。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朱越见他放下电话说道：“你已经清楚了就回答问题，真的和日谍接触你现在还可以戴罪立功，你此刻想要逃是不可能的，我们会安排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如果有隐瞒的话，下场是什么不用我多讲。” 简曹阴沉着脸说道：“我没有和日谍接触。” “但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日谍已经和你接触了，你现在是隐瞒吗？” “我没有隐瞒，而且我这个地位，我去伪政府做什么？” “那你就帮我们抓到这个接触你的日谍，证明你的清白，你想一想这段时间内，谁和你见面你觉得比较奇怪。” 简曹认真思考，其实当朱越说有日谍接触自己的时候，简曹心里就已经有人选了。 毕竟日谍接触简曹是为了策反。 肯定也要透露出来一些信息，看看简曹的反应。 可能之前简曹没反应过来，但是这一刻就会恍然大悟。 现在想要自己清白，就不能犹豫，简曹立马说道：“有个外地来的商人，我觉得他有点问题。” “将他的信息给我们。” 简曹当即将信息提供。 朱越安排人将简曹看着，立马又带人去抓捕。 毕竟日谍的信息通知起来需要时间，他们抓捕石大贵才两天时间，御木孝太收到消息需要时间，将消息通知下来需要时间。 他们现在如果速度够快的话。 是有可能抓到这个负责策反简曹的人，那么就能更进一步，掌握有关破风小组的更多信息。 等到他们火急火燎来到简曹提供的地点时，这里的人果然还在，朱越立刻下令抓捕。 你现在跟踪监视是没有意义的。 破风小组的通知消息，肯定会放在什么地方，让他去取。 等到他去取，发现自己可能暴露要转移，情报科就只能抓人，但到时候抓人对方会有警惕。 还不如现在就抓人。 这个人被抓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想要反抗都没有机会。 抓到这个人之后，就带回去看守所进行审讯，同时通知龙昊，让他告诉沈渌水，可以开始全城搜捕去报社登记寻人启事的人。 孔梦云这样的日谍是少见的，所以此次被抓的人，在用刑之后立马就坦白了。 他的搭档也被他供出来。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人说出来了他的联络信箱的位置。 朱越派人去看，信箱里面现在没有信件。 也就是说破风小组还没有给他送信，那么盯着这个信箱，就有可能抓到前来送信的人。 这个人和他的搭档没有提供其他有用的线索，毕竟就是负责策反简曹，只是还没有挑明关系。 但是信箱这个情报至关重要。 宋书堂带着上口亜希子等人就守在信箱旁，要求二十四小时都要盯着信箱，看看究竟是谁来送情报。 龙昊一边盯着信箱一边问道：“他们会不会知道人已经被我们抓了。” “来送情报的人，并不知道是谁将情报取走，这在情报工作中很常见，所以他不见得知道人被我们抓了。”上口亜希子说道。 这样做的好处也是为了保密。 起码一个人被抓，另一个人不至于立马暴露。 而且也会规定送情报的人，放下情报就走，不能守在信箱处等待看谁取走情报。 同时规定接收情报的人，不能在非规定时间前去信箱处。 那么现在守着是有价值的。 至于全城搜捕，已经交给其他人负责，龙昊一个人作用不大，这一次是调动了非常多的人员，可谓是雷霆行动。 “石大贵被抓，到今天已经有几日，情报肯定会快速下达，每时每刻都要有两个人同时盯着。”宋书堂提醒说道。 生怕一个人稍微走神一下，情报就已经放入。 提前掌握信箱可是 一方面是石大贵开口，但御木孝太并不一定知道对方开口，可能觉得人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中狭衣的性格又是宁死不屈。 另一方面就是想不到简曹 毕竟抓捕破风小组成员，他们得知的线索有限。 可是抓捕送情报的联络员，他所知道的内容，肯定是不一样的，价值会更大。 第346章 重大发现 信箱被情报科成员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 任何路过之人都会被重点观察。 却也未等太长时间便看到有人接近信箱，毕竟对破风小组来说，也要尽快通知负责策反简曹的成员，避免策反白泗成员开口，为其带来危险。 看到此人在靠近信箱之后，真的投入信封，宋书堂当即命令：“抓捕。” 这人你不抓，选择跟踪监视很难有收获。 因他已经从御木孝太口中得到指示，给策反简曹之人送情报，那么必然也会明白现在危险，短时间内有可能静默。 你现在盯着他意义不大，不如尽快抓捕审讯出有用线索。 此人投入信封之后正打算离开，便被蜂拥而上的情报科成员逮捕，他立马就明白被抓破风小组成员开口速度很快，也明白负责策反简曹的人也被捕。 悔意满怀却无力回天。 此人被带去看守所坐在审讯室内的凳子上。 没有直接动刑审讯，而是将中狭衣带来让他看一眼。 看罢宋书堂说道：“她应该算是你们帝国中的勇士，面对酷刑没有开口，值得钦佩。可她拼了命想要保护的情报，我们还是全都掌握，不然现在也不会抓到你，那你说她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方才你也看到她如今模样，如果你也想要为了你心中的坚持，去证明自己可以经受住刑具，我们会满足你，让你体会和中狭衣一样的待遇，同时也给你应有的尊重和敬佩，死后一定会厚葬你，这点请你放心。” “调查我们会通过其他方式，总归是可以有进展的，但你的坚持也不是全无用处，会得到我们全体人员的敬佩，但就怕你中途坚持不住，反倒是白白受苦。” 中狭衣如今的模样可谓是凄惨之际。 此刻被抓人员看了之后心中不怕是不可能的。 听宋书堂说这些话也是刺激神经，再看审讯室内刑具，犹豫万分。 可你让他就如此开口，心中根本就不能接受。 见状宋书堂说道：“那就先简单试试，也算是为了保守秘密付出过，你也就心中不必遗憾了。” 审讯室开始用刑。 此人青筋暴起。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他选择开口。 宋书堂递给他一根烟说道：“你也是好样的，两个小时你可以问心无愧了。” 可此人猛抽了一口烟说道：“但我还是不如中狭衣，不如一个女人。” “话不能这样讲，你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一根烟抽完男人靠坐在凳子上吐了一口血水说道：“我叫大道武，在破风小组内负责两组搭档的联络。” “哪两组？” “之前就被你们抓了一组，现在又抓了一组，我已经提供不了有关破风小组成员这方面的信息了。” “但你应该知道的信息，不止这些吧。”宋书堂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破风小组将情报给我，是通过御木孝太手下的联络人。” “御木孝太不是被抓了？” “那是骗你们的把戏，也骗骗破风小组下面的人，但显然没有将你们骗了，那自然也骗不到我。”大道武说道。 “御木孝太手下的联络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负责向我们这些联络搭档的人，传递御木孝太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联络人，知道你们所有二级联络人的身份？” “应该是。” “像你这样的联络人有多少？”宋书堂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很多，四五个吧。” “那么一级联络人知晓你们的身份，他岂不是同御木孝太所知道的线索一样多？”宋书堂觉得所谓的一级联络人有点关键。 最重要的是他连御木孝太的位置都知道。 大道武说道：“你们真的了解御木孝太的吗？” “什么意思？” “他很少亲自出面，这个人对御木孝太的忠心程度是前所未有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就算是抓到他，也不会审讯出御木孝太的位置。”大道武很肯定这一点。 “能不能审讯出来不用你操心，你还能联系到他吗？”宋书堂可不会因为审讯不出来，就不抓人。 “都是他负责联系我，我联系不到他，而且这一次他联系我，说让我通知这边静默，然后自己也静默，听样子他短时间内不会联系我。” “我希望你给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宋书堂看大道武现在的口气，就知道他肯定还知道点什么。 “我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不仅可以帮你们抓到石大贵、中狭衣的联络人，还可能找到御木孝太的线索。” “你有什么条件？”宋书堂明白他的意思。 “和你谈可以吗？” “此事已经惊动戴老板和校长，只要能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所以你的条件我可以做主答应你。” “让我和戴老板通话。” “可以。”宋书堂立马安排通话。 听到戴老板在电话内亲自答复之后，大道武才放心。 宋书堂看到他重新坐下，说道：“现在可以聊聊你所知道的线索了吗？” “石大贵、中狭衣的联络人应该住在江家巷一带。” “你怎么知道？” “石大贵他们此前也是我负责的，只是这个人所负责的搭档小组不是被抓就是撤离，因此从我这里分派给他一组人员，登报通知的方式却没有更改，有天我去邮局寄信通知此前的搭档小组，听邮递员抱怨了一句，说寄往报社的信总是写不清寄信地址。 当时你们的邮电班在邮局内负责检查来往信件，这封信就被拆开了，我一看是寻人启事，再看报社是《商务日报》就明白是新负责人通知的信件，听邮递员提了一嘴，说信是从江家巷一带收上来的。” 大道武阴差阳错居然是掌握了这个信息。 虽然有可能日谍会离开住处很远投放信件，但是也有可能就是在住所周围，宋书堂立马对上口亜希子说道：“通知一队人马，先封锁江家巷一带，重点搜查。” “是。” “但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对抓到御木孝太好像没有什么帮助。”宋书堂可没有忘记，最大的鱼是御木孝太。 “这个人你抓回来，不就知道了。” “意思是此人可能知道御木孝太的线索？” 大道武说道：“他不是可能知道，而是肯定知道。” “你为什么如此确定这件事情？” “最早御木孝太在满洲的时候，也有替身，就类似你们情报科现在抓到的人，这个替身就是现在你们要去江家巷抓的人，只是后来受伤不能继续代替，所以换了工作，你说他了解吗？”大道武说话间也是疼的吸了口冷气。 “你了解的确实不少。” “我做情报工作很多年，很多事情不是别人告诉你的，是需要你自己去观察去判断的，如果不是早年任务失败导致受到影响，我今天的地位不会比御木孝太差。”大道武很是无奈。 早年任务失败造成了损失。 导致现在也只能成为御木孝太的手下。 如果不是那些经历，他觉得自己的成就要比御木孝太还高，甚至于远远超越对方。 还有御木孝太此番设计的樊睿慈被抓，说是御木孝太自己被抓。 大道武 他觉得这个手段骗骗其他人，骗骗军统局情报科还行，想要骗他是不容易的。 谁成想现在连情报科都没有骗成功。 还是被识破了。 “那你知道假扮御木孝太的人被抓，目的是什么吗？”宋书堂问道。 “目的不是想要让你们结案不再调查吗？”大道武问道。 但看宋书堂的样子，好像不是这样，他也好奇：“难道还有其他的？” 看大道武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宋书堂也就没有多聊。 转而说道：“你还能提供其他的线索吗？” “其他的线索没有。” “破风小组名单？” “这个恐怕只有御木孝太知道。” “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离开山城？” “方式没有说，但是时间暂定就是过几日，看来策反工作进展的挺顺利。”大道武这句话也是带着嘲讽。 “他们走不了。”宋书堂说道。 “可他们的心已经走了。”大道武没想到策反工作如此简单。 汪逆集团叛变了太多人。 这些人和国府内的官员又是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导致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在所难免。 “千千万万的人心在一起。”宋书堂看得见山城百姓，和全国百姓的抗日决心。 将大道武关押之后，宋书堂也亲自带队，前往江家巷。 来到这里朱越已经带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搜捕，宋书堂问道：“有发现吗？” 朱越说道：“已经全部封锁，但是还没有发现，不过这范围很大，我又扩大了一些范围，需要搜查一段时间。” “能不能多增调一些人过来，尽快搜查结束？”上口亜希子问道。 “增调是可以的，毕竟现在全城都有搜捕工作在开展，可以让他们都来负责这里的搜查，但人多了也容易乱，只要封锁到位我们现在的人手是足够完成搜查的，时间慢一点反而更加仔细。”朱越觉得不要继续加派人手了，不然互相不是一个单位的，配合起来可能会存在问题。 宋书堂说道：“眼角的痣和手指受伤是最明显的特征，一定要检查仔细。” “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甚至只有其中一项特征符合，都要带回来。”上口亜希子担心对方可以隐藏一项，又或者说那颗痣本来就是没有的，而是当日去报社假扮化妆上的。 “告诉负责搜查的人员，十指必须动手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之后便开始等待搜查结果。 同时巡视封锁情况。 封锁这里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要断绝日谍逃跑的可能，毕竟跑了你再搜捕，就要费很多时间。 但日谍究竟是不是住在这个范围内，他们现在也不确定，不过该做的不能少。 一天肯定搜查不完。 连夜搜查。 不过负责搜查的成员有些顶不住，就需要换班。 导致搜查人数变少。 因此江家巷这里足足搜查了四天四夜才算是彻底搜查结束，被搜查人员认定为嫌疑人的人，抓捕了有六七十个，现在只要怀疑就抓，最后会由朱越他们负责判断。 现在被抓的人全部集中关押在戏院里面，一处排练的房间。 这些人乱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面对一群真枪实弹的士兵，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在戏院里面要了一处房间。 朱越、宋书堂等人落座，同时让成员将这些人一一带上来。 之后就是 中间一度出现了几个非常相似的。 宋书堂等人也不好判断，只能先单独关押。 又带来一个人，受伤缠绕着纱布，询问他什么情况，说是之前干活的时候受伤，三根指头被切没了。 要求他将纱布解开，发现确实是手指没有了，但是伤口的处理看起来很粗糙，可能是用烫伤来止血。 询问对方说是土办法。 自己也没有钱去医院，受伤日后挣钱都是问题，也不敢乱钱。 不过这人眼角没有痣。 见其模样宋书堂突然来了一句：“你对自己够狠的。” “什么？” “为了躲避抓捕，你硬生生将自己三根手指给切了，也算条汉子。” “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们是通过这个来辨认日谍，但报社成员也是见过你的，当日你肯定有伪装，但我不信报社人员一点都看不出来。”宋书堂说道。 “我听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先去旁边房间等着。”宋书堂说道。 等到这个人离开，龙昊立马问道：“你说是他自己将手指给砍了？” “我也不确定，就是诈一下，但效果一般。” “那怎么办？” “先将人看完，再叫报社的工作人员过来。” 很快将人过了一遍，现在剩下七人比较有嫌疑。 将报社人员叫过来，宋书堂告诉他：“你进去指认，如果有发现当日去报社的人，你就直接说出来，若是没有发现，或是认不出来，你就指着手指受伤，包着纱布的人，说他就是，而且一定要非常肯定的语气。” 报社工作人员虽然不明白，但是点头表示知道。 第347章 得到画像 报社工作人员进入房间之内。 开始审视面前七人。 可报社人员左看右看实则心里没底，因为有点记不清楚，毕竟事情过去很久，记住的只是特征。 但在房间之内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特征。 加上当日日谍必然乔装打扮，他还真就认不出来，但想起宋书堂交代，他指着手指包着纱布的人员说道：“就是他。” 声音斩钉截铁。 好像非常肯定一般。 看到他的表现，现在龙昊都不知道，他是真的认出这个人是日谍，还是按照宋书堂的交代在做事。 可手指受伤的人听到这句话满脸诧异。 “我不认识他啊。”此人急忙喊道。 但报社工作人员临场发挥不错，立马说道：“你怎么不认识我，那天就是你去的报社，我接待的你，我不可能记错。” 宋书堂上前问道：“是他吗？” “肯定是他。” “确定？” “确定！” “来人，带走。”宋书堂说道。 情报科成员立马上前抓人，这个人挣扎喊道：“你们搞错了，你们真的搞错了。” 但人还是被带回去了。 龙昊对报社工作人员问道：“真的是他吗？” “我不确定。”报社人员显然是听从了宋书堂的安排。 “怎么办？”龙昊对宋书堂问道。 “目前江家巷范围内的人已经全部搜查结束，所有人里面只有他最有可能，抓回去审讯一下，同时全城搜查继续。” 你让宋书堂现在说这个人肯定就是日谍，也说不准。 但他很可疑。 抓回去好好审审。 朱越说道：“你回去负责审讯，我继续带队搜捕。” “好。” 回到看守所宋书堂就将此人押送审讯室。 这个人还在解释。 可宋书堂却问道：“你说你是工作导致受伤，那么是做什么工作受伤？” “在山里伐木。” “伐木能将三根手指弄断吗？” “树倒下来没注意，锯子卡在里面，挤了一下就断了。” “那个公司伐木队。” “是我自己伐木。” “你自己？” “嗯。” “你担心说其他行业公司方便调查，所以说是伐木，还说是自己伐木，以为这样就可以无从调查吗？”宋书堂笑着问道。 越说越奇怪。 你说是裁纸的机器将手指切掉，这个是有先例的。 或者说是从事其他劳动，面对机械化是有一定受伤的可能。 但此人却不敢说这些更加合理的，因为更加合理意味着很好排查，随便一问就能证实。 说来说去说是伐木。 用锯子能这么平整吗？ 虽然有被烫伤止血的痕迹，但是切口的平整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再说你一个人伐木？ 你怎么将木头弄回来？ “你伐木做什么？” “自己用。” “你自己怎么用？” “修修补补。” “你觉得现在继续不承认还有意义吗？”宋书堂问道。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日谍，不然你在什么地方受伤，其实很容易找人作证。 可他找不到。 证明他就是在江家巷被封锁搜捕后，发现情报科在找他，而且根据的特征就是手指。 所以狠心直接将手指切掉。 担心切掉一个太过明显，干脆直接切掉三个，可谓是壮士断腕。 想着只要能躲过情报科搜查，不被怀疑。 等到封锁结束，他立马就可以撤离。 但是无奈负责搜查的情报科成员，接到的命令是任何可疑人员都要抓回来。 他眼角没有痣，手指现在也干脆没有了，但情报科成员谨慎之下没有放过他。 导致现在暴露。 看宋书堂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逃不过被审讯的命运，现在不承认等待他的就是用刑。 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哪怕将要面临刑具。 宋书堂知道此人是关键，他可能提供有关御木孝太的线索，虽然大道武口中的一级联络人也可以提供，而且知道的更多，但是按照大道武的说法，那个人是不可能开口的。 所以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最后的机会。 他虽然在满洲也是御木孝太的替身，可今非昔比，心态肯定会有变化。 “我不想对你用刑，因为用刑是非常低端的手段，且对你很不尊重。我想你自己说出来，也为你自己活一次，你之前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很难彻底摆脱对方，可现在是你摆脱对方的机会，就如同你的三根手指一样，和往事告别迎接新生。”宋书堂说道。 此人却还是拒绝开口。 宋书堂很有耐心的说道：“我们可以聊两句，你的身份不是秘密，你不承认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这个时候此人终于开口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们的效率会这么快。” “其实已经很慢了，调查这件事情真的耗费了太久，甚至于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将破风小组一网打尽，可能还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这些你是清楚的。” “但你们已经开始全城封锁了，计划想要成功是不容易的。” “可是我们想要更早结束这一切，全城封锁会影响很多人的正常生活，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宋书堂表示能快则快。 “还有正常的生活吗？” “起码我们是没有的。” “是啊，一天正常的生活都没有过过。”这个人难免有些感叹。 在被抓之后回忆过往，大家往往都会陷入这样的感叹之中。 “但你今后可以过相对正常的生活。” “相对正常？” “不能脱离我们的视线，但可以自由的生活，大道武也就是你们破风小组的成员，已经得到了戴老板的答复，你能提供的情报肯定比大道武要来的有价值，那么他能得到的一切你也可以。”宋书堂知道现在应该谈谈条件了。 可面前的人却很没有兴趣，他说道：“其实死亡对我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但对你来说你已经死过了不是吗？” “死过了？” “在你砍掉自己手指的那一刻，你已经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此人犹豫了很久最后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破风小组的情报。” “我知道的应该和你抓捕的成员提供的差不多。” “但你知道他们不知道的，有关御木孝太的情报不是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 “所以我说你更加有价值。” 这个日谍确实没有想到，宋书堂会知道他了解有关御木孝太的情报。 其实如果不是这一点的话，他可以不说。 然后等于什么都不用说，就可以避免刑具，因为大道武已经说了。 他和大道武知晓的一样，这个没问题。 情报科不会怀疑他，因为他提供的确实和大道武提供的一样，证明他没有说谎。 可现在情报科知道他了解有关御木孝太的情报。 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刚才是打算隐瞒这一点吗？”宋书堂笑着问道。 “我确实打算隐瞒。”他承认的很痛快。 “那你已经努力隐瞒过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小瞧你们了？” “是小瞧了你们破风小组的成员。” “原来如此。” “御木孝太现在在什么地方？”宋书堂开始询问重要线索。 “就在山城城区，但是具体位置你明白，他肯定不会告诉现在的我。” “他手下的一级联络人呢？” “也在城区内，不过这个人的信息我知道的更少。” “那你就提供御木孝太的信息。” “我可以提供他的画像。” “画像！”宋书堂立马问道，如果有画像的话，这个太重要了。 毕竟你有画像的搜捕，和没有画像的搜捕是两码事。 现在已经开始全城搜捕，如果能掌握画像，抓到御木孝太的几率非常大，而且你现在很肯定对方就在城区内。 “是的。” “你画吗？”宋书堂看着他的手有些犹豫的问，毕竟这可是右手。 右手手指都没有了怎么画？ “我画画用左手。”可此人却很随意的说道。 “准备宣纸和画笔。”宋书堂立马安排。 此人名字现在也已经知晓，是三川直也，负责的工作与大道武相同。 拿到纸笔之后三川直也就开始画画。 但一个手无法使用确实很影响他的速度。 不过宋书堂没有催促。 准确性是很重要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 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三川直也才算是将画画完。 看到画上的人非常逼真，。 宋书堂说道：“你这手技艺很厉害。” “早年没有相机，或是相机不方便携带，我都是靠这双眼睛去找目标，然后回来亲自画出来，让负责行动的人，可以更好的掌握目标。”回忆起早年的经历，三川直也也觉得历历在目。 不过后来有了照相机。 这东西就很少用了。 因为不如照相机来的方便。 宋书堂对龙昊说道：“将这张画拍照，然后能洗多少洗多少出来，让全城搜捕的人员拿着，将此人找出来。” “同时各个进出山城的路卡也将照片送到，让他们一定要严密搜查，绝对不能放此人离开。” 三川直也却说道：“破风小组的计划是失败了，但是御木孝太你们很难抓到，他会撤离山城的。” “通过画像也抓不到吗？” “只能说很难。” “你这么看好御木孝太？” “他会给自己留后路的，当这个照片出现在街面上的时候，他就会利用后来撤退，不会等到你们发现他的。”三川直也和御木孝太打交道多年，对这些还是很理解的。 “谢谢提醒。” “我不是提醒你，只是想说如果你们最后没有抓到人，不要怀疑我提供的照片真实性就行。” “放心。”宋书堂让人将三川直也带回去休息，他回去汇报沈渌水现在的调查情况。 龙昊则是让各个照相馆开始加班加点的赶制照片。 回到情报科内宋书堂向沈渌水汇报了现在的调查进展，沈渌水听到已经掌握御木孝太的画像，夸奖宋书堂他们的调查不错。 只是宋书堂说道：“但是按照三川直也的话，御木孝太很有可能会在我们拿着画像开始找人的 “你觉得利用画像封锁还不够吗？”沈渌水问道。 “如果真的和三川直也说的一样，那么御木孝太准备的后手肯定不会被我们如此轻易识破。” “你的意思是？” “我担心破风小组已经策反了一个大人物，御木孝太可能会跟随这个大人物离开山城，负责进出口的士兵不见得敢彻底搜查。”宋书堂说道。 大人物离开。 可能会开车，你检查车上的人，你还敢检查后备箱吗？ 或者是携带的行李，你敢让这个大人物全部打开看看吗？ 虽然是上面的命令，但是日后报复的可是你自己。 “如果真的如此，这个大人物地位肯定很高，那些士兵都认识他，看到他就不敢搜查。”沈渌水觉得有这种可能。 毕竟你就算是再下令全都要搜查。 可是看到大人物，士兵就是会心虚。 这个大人物有问题也就罢了。 如果没有问题，日后人家报复你一个小小的士兵，你还指望上面给你撑腰做主吗？ 因此这个问题现在很难解决。 而且想要离开城区道路很多。 你不知道对方会选择哪一条。 甚至于是从码头走。 沈渌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说道：“可是我们也不能不用照片搜查，不然还是抓到人。” 查肯定是要查。 但是大人物你也控制不起来，人家想要做什么，去什么地方，你根本就管不了。 就算是校长也不可能命令国府内的高官，全部在家不要动。 同时宋书堂说道：“甚至于还有一种情况，御木孝太会躲入大人物家中，我们搜查是搜查不到这些地方的？” 若真的如此，你确实很难抓到御木孝太。 “你什么想法？” “我们不如将御木孝太可能乘坐大人物的车辆，或是跟随大人物一同逃离的这个消息放出来，让每个人在出入的时候，都主动要求士兵里里外外检查，如果谁不让检查，就是心虚可能存在问题。”宋书堂说道。 你要查对方肯定不会给你查。 但是如果你不查。 只是告诉大家有这种可能，那么没有叛变心思的人，就一定会让你查，他们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这样一来，御木孝太很有可能就躲在大人物家中，不离开了。”沈渌水说道。 “我们现在就是避免他出逃，先把人堵在山城之中，再想办法。”宋书堂觉得，你既然立马抓不到他，不如将人先留在山城，免得跑了你更无从下手。 第348章 就这么抓到了 三川直也表示御木孝太有后手撤离。 那如今首要任务是防止对方撤离。 先保证进出山城所有人员都愿意接受检查，才能后续继续进行调查。 沈渌水认为宋书堂言之有理，说道：“那就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明白。” 加班加点赶至的照片分发到了负责搜查的人员手中，同时还有一条消息也随着照片流传开来，那就是日谍可能会躲藏在离开山城的人员身边。 同时军统局联系了几个高官，跳出来表示自己清白，根本不怕检查，且一定要让士兵检查，不查自己都不走。 也确实出现了被检查的这一幕。 之后就变本加厉的流传，导致很多高官为证明自己清白，也是主动让士兵检查，里里外外不能放过任何角落。 如此一来形成了一个大家都不能避免的事情，如果谁不主动接受调查，甚至于是要求士兵调查，那么谁就有问题。 达到这样的目的之后，继续搜捕御木孝太。 但宋书堂等人却在办公室内开会。 朱越说道：“你推测御木孝太会躲入大人物家中，让我们无法搜查，那现在的搜查能有收获的可能很小。” “在有画像作为前提的情况下搜查，御木孝太是不可能藏得住，要么就离开山城，但现在显然是走不了，就只剩下躲在那些我们无法搜查的地方之中才够安全。”上口亜希子认为这很正常，先躲起来等到搜查结束，再找机会离开。 “可既然是躲在我们无法搜查的地方，那现在怎么将人抓出来？”龙昊问道。 这是关键所在。 你指望帮助御木孝太的大人物，自己坦白？ 不可能，他帮助御木孝太就表明已经被策反，他这个时候站出来，下场会如何？ 肯定是一条绳子的蚂蚱。 和御木孝太共进退了。 “这就是御木孝太的后路，就算是我们猜到，还是很难抓到他。”宋书堂不得不说御木孝太给自己留的后路，让他们有些无从下手。 “抓不到御木孝太不是关键，但是得不到名单，不能掌握到被策反人员，这些都是隐患，日后也是大麻烦。”朱越说道。 可宋书堂心里是想要抓到御木孝太的。 他不想只是破获名单。 好在现在这两件事情是一体的，你不抓到御木孝太，你就没有办法获得名单。 几人在办公室内商议。 可现在谁都没有一个好办法。 现在这样的大规模搜查，你不可能持续太久，进出山城的道路，你也不可能让那些高官配合你搜查太久。 现在他们是会配合。 毕竟被架在了火上。 但是时间一长，谁还有功夫陪你干这些事情？ 甚至于也有人会携带违禁品，给自己谋取一点利益。 你指望他们一直让你搜查，不可能。 到时候也是一阵风，说不让查就都不让查了，你说谁有问题？ “必须短时间内将御木孝太抓到，不然就没有机会了。”朱越说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如果不是有人帮忙，现在我们这样的规模搜捕，肯定能抓到御木孝太。”龙昊有些愤恨。 你帮谁不好。 帮日谍。 卖国求荣的汉奸。 就在众人商讨之际，沈渌水让大家都去会议室，来到会议室看到鲍意伟也在其中。 沈渌水示意大家坐下。 后鲍意伟开口说道：“现在调查所遇到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且向戴老板做出汇报。” “处长，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调查？”朱越问道。 “已经锁定御木孝太所在，抽调人手晚上随我连夜抓人，必须要人赃并获。”鲍意伟说道。 “已经锁定？”朱越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还觉得这一次抓捕御木孝太非常困难，可能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但没有想到这边都已经锁定了。 至于是如此锁定的，鲍意伟没说。 但可见是有秘密渠道。 换言之就是那些高官家里，都有校长安排的眼线吗？ 家中多了一个人，且多的就是御木孝太这件事情，被传了出来。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多问的。 大家就闭口不言。 鲍意伟继续安排说道：“带上情报科的人，跟我去南岸观音桥。” 南岸？ 宋书堂心里奇怪。 这御木孝太按照三川直也的说法，是在城区内躲藏的，那么在他们封锁城区，要利用画像搜查抓捕御木孝太的时候，他不可能去到南岸啊。 他怎么去的南岸？ 如果御木孝太可以进入南岸，他就不用躲在高官家里，可以直接撤离山城的。 因为南岸方面情报科是没有封锁的。 可是鲍意伟现在说让去南岸观音桥抓人。 朱越张嘴想问，可看沈渌水的眼神，立马闭嘴。 宋书堂同样是好奇。 但既然鲍意伟已经下令，众人就只能听命。 出去之后就开始调集人马，龙昊凑在宋书堂身边问道：“怎么在南岸？” “我也奇怪。” “你说这人究竟是御木孝太吗？” “去了就知道了。” 大家点齐人马跟着鲍意伟、沈渌水朝着南岸观音桥出发。 等到了地方之后，鲍意伟让包围了一处别墅。 这里住的人宋书堂有印象，是国府的重要人员，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和校长的关系比较紧张，背后也有一帮派系。 这个人被策反了？ 不应该。 他虽然闹的最凶，但不像是会叛变的样子，可随着鲍意伟的一声令下，情报科的人冲进去抓人，最后还真的抓到了御木孝太。 宋书堂亲眼看到。 和三川直也提供的画像是一样的。 此人就是御木孝太不假。 抓了人之后还将这个别墅内的人都控制起来了，然后就收队了。 抓的很顺利。 连一枪都没有开。 回去的路上宋书堂还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一直等到将御木孝太关押到情报科，现在不需要去看守所了，因为御木孝太已经抓到了。 那么樊睿慈是进入军统做什么的，也就可以审讯了。 可是问题又出现了。 回到情报科之后，去了审讯室。 鲍意伟不让他们参与审讯。 他独自在里面审讯御木孝太，然后审讯结束，鲍意伟说已经得到了名单，让他们将御木孝太看押好，过几日就送去别的地方关押。 朱越忍不住追问：“樊睿慈是来做什么的？” “就是麻痹我们，想要我们放弃调查。”鲍意伟解释了一句。 可是这个解释大家很难信服。 再度回到情报科，沈渌水说道：“有关破风小组一事，现在结束，谁也不要继续追问。” “可是破风小组的其他成员呢，我们也不抓捕了吗？”朱越问道。 “已经抓捕结束。” “结束？” “对，我们这里也结束。” 等到沈渌水离开，龙昊再也忍不住问道：“究竟什么意思？” 朱越说道：“科长说了不让再讨论，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上口亜希子一言不发。 可宋书堂面色很难看。 忙碌这么多天突然结束了，从情报科出来宋书堂心情却很一般，上口亜希子也跟着他出来。 两人独处上口亜希子说道：“那人确实就是御木孝太。” 她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她可以肯定，那人是御木孝太。 宋书堂也知道那人就是御木孝太，可正是如此才觉得奇怪。 “所以到底为了什么？” “你会看不出来吗？”上口亜希子觉得宋书堂一定有猜测。 “排除异己？” “我不和你讨论这些。”上口亜希子立马说道。 御木孝太肯定不会从城区离开去南岸，那么也就是说保护御木孝太的人，根本就不是住在南岸的官员。 是城区内的官员。 但是上面在抓到御木孝太之后，反而是将他送去了南岸，然后又大张旗鼓的抓捕了一次。 显而易见。 是想要借刀杀人。 南岸的官员是校长想要除掉的。 趁此机会占据大义，没有人可以反驳。 人赃并获。 至于城区内真正被策反的官员，很有可能是校长一系的，所以将此事隐瞒。 这个官员日后肯定不会有自由，但是却不会被人知晓他被日谍策反，校长利用了这件事情。 且看御木孝太配合的样子。 只怕是校长亲自和他谈过。 一来一去不仅仅是破风小组的问题解决，国府面临的麻烦解决，连党内的麻烦都一起解决了。 这种事情手段上不了台面。 但你不得不佩服，御木孝太躲入官员家中，其实反而是暴露的更快，校长好手段。 这件事情情报科众人，只能装作不知情。 上口亜希子更是不敢谈论，祸从口出。 宋书堂也没有谈论，但是觉得不太好，可是也没有办法，事已至此他能说什么。 目前将御木孝太关押在这里，可能也是做做样子，让外面的人看看，以为情报科在审讯。 其实审讯早就结束了。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 全城搜捕现在都停止了。 情报科看似大获全胜。 或许不仅仅是情报科大获全胜。 此事宋书堂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只是觉得南岸官员被抓冤枉，这个官员他了解，非常的嫉恶如仇，对日本人恨之入骨。 甚至于是很反对国府内的顽固派。 认为不能将目光放在红党身上，要全力以赴对付日本人，就是因为这个论点，导致了现在的杀身之祸。 可死不怕。 怕的是还要背负一个被日谍策反，要去做汉奸的罪名。 这比将人杀了还要让人难受。 从情报科出来宋书堂回到家中，多日劳累现在也没有心情睡觉，脑海里面都是今天遇到的事情。 脑子里真的非常乱。 樊睿慈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他已经被抓了。 可同样没有被审讯。 御木孝太都得到了特殊的待遇，樊睿慈这个可以扛住电椅的人，御木孝太肯定不会不管，恐怕会一同离开军统局。 那么樊睿慈来军统局的目的是什么？ 校长这边都不让查了。 戴老板最听校长的，你觉得军统局还能查吗？ 翻来覆去一晚上在床上没有怎么入睡， 可有人负责看守，不让宋书堂见御木孝太。 见状宋书堂离开，他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会让自己见御木孝太。 可是宋书堂没有放弃。 他一直在等机会。 等到情报科准备将御木孝太送走，宋书堂主动请缨，说自己负责押送。 沈渌水便安排宋书堂他们负责。 申请了三辆车。 宋书堂开车负责御木孝太。 车上还有朱越、龙昊。 其他车里是樊睿慈和情报科成员。 等到车子开出去之后，宋书堂故意慢行，落在了最后面，在一处路边宋书堂停车说：“车坏了，麻烦组长你们下去检查一下。” 车坏了？ 这车能坏吗？ 龙昊刚想要问，朱越就拉着他说道：“下来检查。” 下车之后，朱越就将车门给关上，龙昊还有些不明白，朱越说：“去检查啊。” 龙昊嘴里嘀咕车都没有坏检查什么？ 但朱越让他检查，他只能装模作样去检查。 宋书堂看着御木孝太问道：“你知道拥剑小组的事情？” “宋书堂，拥剑小组成员，代号‘余烬’。” “你很了解。” “还算了解。” “那你能告诉我，当时拥剑小组究竟发生了什么？” 御木孝太笑着说道：“恐怕不行。” “为什么？” “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就应该明白。” “是和军统局上面有关吗？” “我回答你反而对你不利。”御木孝太倒是开始为宋书堂着想。 “你就甘心被抓，不想看看军统局内能乱成什么样子吗？”宋书堂有些疯狂的问道。 “你真的让我提起了兴趣。” “那就不妨添把柴，看看能烧的多旺。” “我阶下囚不敢添柴，但可以告诉你一个信息，樊睿慈。” “樊睿慈进入军统是有任务的对吧？” “我只能说这么多。”御木孝太眼神里面充满笑意，但是他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宋书堂知道拿他没有办法。 而且朱越也已经带着龙昊上车，对宋书堂说道：“开车。” 朱越已经给宋书堂行了方便，宋书堂现在只能开车将御木孝太送到地方，然后一行人返回情报科。 龙昊路上几次欲言又止。 都是朱越拦下来的。 不该问的不要问。 就是车子坏了。 不然到时候你帮忙，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第349章 危险也要查 暗中帮忙行个方便已经算是朱越最大能力。 再牵扯进去反而就不是帮忙，而是在给宋书堂与自己找麻烦，因此朱越让龙昊不要细问。 今天护送途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真的有人问起，那也只是车子出了一点问题，朱越、龙昊很快修好。 你说宋书堂和御木孝太有交流？ 不知道。 我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我不知道！ 因为当时车上只有两人，他们交流没交流你问他们去啊。 龙昊心里好奇的要死，但是也明白朱越是对的，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回到情报科后宋书堂坐在办公室内，心里其实非常的乱，御木孝太的话无疑是告诉了很多东西，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告诉一样。 晚上下班宋书堂约见了聂洪、颜清辉。 现在的情况必须要和两人商议一下。 饭店见面之后大家进入包间，还没有等宋书堂说，聂洪就问道：“御木孝太为什么突然就被抓到了？” 其他人可能不太了解这件事情。 但是聂洪、颜清辉是很了解的，所以在他们看来，这个抓人就很突兀。 你应该是很难抓到御木孝太才对。 而且就算是你可以抓到御木孝太，那也绝对不应该是在南岸啊。 昨天明明是从南岸将人抓捕的。 而且在什么地方大家心知肚明。 颜清辉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颜清辉心里已经猜到，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是什么，排除异己一事能猜到的人很多，但是谁敢说呢？ 再者说你说的话，你有证据吗？ 你什么都没有。 所以现在交谈这些，在颜清辉看来没有意义。 聂洪和宋书堂也就不再讨论，聂洪问道：“你从御木孝太这里打听到了什么？” “上口亜希子所言不假，御木孝太确实知道拥剑小组的事情，但是此次抓捕御木孝太也确实存在蹊跷，导致没有办法进行审讯，我在军统局内没能找到机会和他交谈。 还是今天押送的路上，找到了一点时间询问他，只不过御木孝太表示不能说，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阶下囚，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我说可以让军统局更乱一点，他或许是有些兴趣，就告诉我了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颜清辉问道。 “他说樊睿慈来军统局内，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这个没有调查清楚，在御木孝太被抓之后就结束调查了。” “御木孝太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聂洪问道。 颜清辉想了想说道：“樊睿慈要做的事情，肯定和拥剑小组有关，只要弄明白樊睿慈想要做什么，这件事情就可以得到一个解释。” “可是樊睿慈和御木孝太都已经被带走了，这件事情只有他们知道，当时樊睿慈进入军统局，被人看的死死的，肯定还没有来得及有所行动。”聂洪觉得御木孝太现在说了等于没说。 樊睿慈来军统局做什么？ 你让他们怎么查？ 宋书堂却说道：“我认为樊睿慈应该已经做了。” “做了？”聂洪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明明情报科的人将樊睿慈一直监视着、管控着，樊睿慈是怎么做的？ 宋书堂说道：“我也一直以为樊睿慈被看的很紧，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完成自己的任务，但是御木孝太不会告诉我一个没有用的线索，因为他想要带来一些乱子，一些不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乱子。 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所以御木孝太说的话，足以表明樊睿慈在军统局内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面对宋书堂的这个猜测。 颜清辉是认同的，他说道：“这样想逻辑是对的，御木孝太这个人肯定不会告诉你一个没有价值的线索，而且他被抓，心里不一定服气，想要弄出点乱子，让自己看看戏也是正常的。” “意思是现在我们只需要调查，樊睿慈在军统局内做了什么就行了吗？”聂洪问道。 “只怕不简单。”颜清辉说道。 在情报科成员的监视之下，樊睿慈都可以暗中行动，你现在想要调查这件事情，肯定存在非常高的难度。 宋书堂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他说道：“负责监视樊睿慈的人，都是情报科成员，这个我可以调查，将细节都查清楚，从而去搞明白这件事情。 但根据御木孝太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看，拥剑小组出事就是和军统局的高层有关，且这件事情和樊睿慈所做的事情也有关，那么就可以推断出来，樊睿慈进入军统局的任务，或许就是策反军统局高层。” 此前一直不明白樊睿慈来军统局，隐藏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看来应该是策反。 毕竟破风小组的主要任务就是策反，那么军统局也在他们的目标之内。 而且军统局的人如果被策反，价值是很大的。 别看职位可能不高，在国府内地位可能不高，但是价值一定更大。 毕竟军统局内的人可以提供的情报，是其他人不具备的。 结合御木孝太的话，宋书堂就能猜到樊睿慈所做之事。 颜清辉立马说道：“那么也就是说戴老板是知道樊睿慈的计划的，但是戴老板却没有任何动作，可见是将军统局的高层给保下来了？” 如果是戴老板出面将人保下来。 那你现在调查确实是非常麻烦。 得罪戴老板，和戴老板唱反调，你在军统局内有活路吗？ 宋书堂就是担心这一点，才和两人今天商议。 他说道：“这件事情在情报科，由我来查，你们不要再插手，现在停止。” 听到宋书堂的话，聂洪立马就不乐意了说道：“凭什么这件事情只有你能查，我们就只能袖手旁观。” “聂哥，你知道这是最正确的，不然也是徒增危险。”宋书堂说道。 “不要说大道理，拥剑小组的大道理还轮不到你来说，你负责调查樊睿慈来军统局究竟想做什么，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聂洪不由分说道。 宋书堂无奈去看颜清辉。 谁知颜清辉也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听你的，你聂哥说的有道理，都是大家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一力承担。” 三人如今谁也说服不了谁。 宋书堂只能说道：“樊睿慈所策反之人，可能就是坑害拥剑小组之人，戴老板现在态度是护住此人，我们这样调查只怕会遭受很大的危险。” “正是因为会遭受很大危险，所以你不要参与。”聂洪觉得拥剑小组那么多人，牺牲了那么多。 宋书堂是最小的。 理应让他们去做这件事情。 “不行。”宋书堂摇头。 颜清辉此刻说道：“樊睿慈之前在情报科手中，调查就必须从情报科开始，那么就算我们说和书堂没有关系，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也不要争论了，三人携手共进退。” 共进退？ 只怕是没有退路的。 但既然说服不了，就只能如此，宋书堂打算后续再看。 于是说道：“那现在就由我通过情报科来调查，樊睿慈究竟在军统局内做了什么？” “他肯定做的很隐蔽，所以不要着急慢慢调查。” “明白。” 暂时计划就是如此。 御木孝太想要看到军统局乱起来，宋书堂他们想要调查真相，就看谁能如意了。 如果不是出现这种问题，御木孝太可以正常抓捕和审讯，宋书堂觉得获得线索会容易的多。 可现在需要他们自己调查。 而且还是顶着戴老板的压力。 但宋书堂不可能放弃。 等到 更加不知道戴老板的想法。 那么宋书堂作为副组长，想要询问一下当时的工作细节，自然没有太大问题。 而且这些工作细节都是每天记录下来的，要做汇报的， 因此宋书堂很容易就获得了一份。 拿到这份汇报资料，宋书堂准备回到办公室内查看，但是却被上口亜希子拦住去路。 “怎么了？”宋书堂问道。 上口亜希子看到宋书堂手里拿着的东西说道：“我知道你拿的是什么，但是你要想清楚，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做就能做到的。” 上口亜希子一路跟着宋书堂调查。 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肯定是有关拥剑小组的事情。 而且宋书堂当日负责押送御木孝太，她不信宋书堂和御木孝太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来之后就开始调查有关樊睿慈的监视情况。 上口亜希子很轻易就猜到了宋书堂的目的。 因此才想要阻拦一下。 毕竟这背后牵扯到的人，已经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了，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上口亜希子觉得宋书堂死不死的和自己也没有关系。 但是她还是想要劝一下。 她觉得现在在军统局内，唯一可能说上两句真心话的，好像也只有宋书堂了。 虽然对方不一定将她当朋友。 对于上口亜希子的阻拦，宋书堂没有想到，他没有料到一个昔日的日谍居然会来劝阻自己。 对着上口亜希子一笑宋书堂说道：“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做。” “可是还有意义吗？” “真相为什么会没有意义呢？” “我觉得你是非常理智的人，而且你的前途是很光明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做才会后悔。” “我认为你现在是冲动的，将东西给我，如果过段时间你还是坚持，我将东西还你。”上口亜希子说道。 她认为宋书堂现在只是一时冲动。 真正冷静下来就会明白，这样毫无意义，还会害了自己。 可是宋书堂很坚定的说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如果不想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就不要凑上前。” 看到宋书堂如此坚决，上口亜希子无话可说。 而且她万万不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她可不想死。 她是来劝宋书堂的，可不是来给自己找麻烦。 见对方冥顽不灵，上口亜希子直接离开，已经仁至义尽了在她看来。 回到办公室之后，宋书堂就开始查看情报科成员的监视记录，确实非常的详细，得益于情报科工作的严谨性。 樊睿慈来军统局的时间也算不上短。 所以资料还是很多的。 宋书堂不着急慢慢看。 但是这些资料上面，更多的记录着樊睿慈每天的所作所为，但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在情报科内每日坐着。 看看报纸读读书之类的。 而且报纸也不是新的。 是军统局的旧报纸，不给新的也是担心，新报纸上面可能有情报。 至于书也是军统局内的。 不过书顶多做密码本，但是你要有密码才能算密码本，没密码这书也没有用。 樊睿慈进入军统局情报科后，什么外来的东西都没有收到，怎么可能收到密码呢？ 所以费了一天时间宋书堂将记录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樊睿慈很老实。 在情报科内非常老实。 上口亜希子找樊睿慈聊天的几次，都已经算是打乱了樊睿慈每日的规律作息，但是御木孝太的意思，樊睿慈在军统局内已经开始展开行动，究竟是如何展开的？ 这个展开肯定是有线索的。 不然御木孝太不会告诉自己这个信息。 信息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 这才是关键。 宋书堂 难道樊睿慈做的事情，是没有在这些记录内？ 不可能啊。 情报科成员一直都盯着樊睿慈。 尤其是怀疑他身份有异常之后，那更是盯的非常紧。 樊睿慈做什么都逃不过情报科成员的眼睛，他就算是上厕所也不会在里面很长时间，而且谁和他在厕所交谈啊？ 你在厕所交谈难道就不奇怪吗？ 将监视记录放下宋书堂开始思考，如果线索没有提前在监视记录上面，那会体现在什么地方？ 还是说监视记录里面体现了。 只是不够明显。 或者是记录的不够直观，你看不出来？ 宋书堂想到这里，看了看每日记录的书写人，他觉得是不是可以找他们聊聊。 通过他们的口述，对比记录一起来判断，到底疑点在什么地方。 第350章 找对方向 此前在情报科内负责监视樊睿慈的科员有六人。 基本上是一个三班倒的情况。 这六人恰好都是朱越小组下的成员，和宋书堂都很熟识，因此想要将他们一一找来办公室不难。 叫来 宋书堂问道：“这些记录是你写的？” 科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记录内容，立马点头说道：“是。” “那你现在还有印象吗？” “有。” “说说。” “是。” 科员立马开始讲述自己监视樊睿慈的过程，宋书堂也开始对比工作记录，但是他发现科员讲的和工作记录上的一样，不存在什么有出入的地方。 见没有发现之后就叫来 同样是讲述对比。 还是没有发现。 宋书堂又叫来 一天时间将六个人全部见了一遍，但是毫无发现。 他们讲述的和自己记录的内容都是相同的。 樊睿慈看似是没有任何机会展开行动的。 那么御木孝太为什么说樊睿慈已经行动了。 而且只要宋书堂调查出来，就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么自己究竟忽视了什么？ 监视记录很清楚，樊睿慈每天做什么，和什么人见面都记录了。 这里面压根就没有出现高层人物。 思来想去宋书堂是真的找不到线索，还以为通过监视记录可以有发现，现在看来是不行的。 甚至于宋书堂都在想，会不会是戴老板为了保下那个人，将监视记录给删除了一部分。 同时也让科员保密了那一部分的内容。 但是宋书堂仔细检查过监视记录，没有任何问题，都是非常连贯的，没有缺少纸张，更加不会有涂改的情况。 甚至于在审问科员的时候，宋书堂也是认真观察他们的表情，科员的回答都是没有问题的。 不存在隐瞒。 所以是樊睿慈自己隐藏的。 他在军统局行动，还想要确保安全，自己将一切线索都隐藏了。 能扛得住电椅的人，还真是不能小瞧。 将监视记录收起来，宋书堂坐在办公室内，一时间也没有思路。 之后就从办公室出来准备下班离开。 上口亜希子看到他，也知道他调查的不顺利，但是有关这件事情，她是问都不敢问，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龙昊是敢问的。 只是朱越让他不要问。 甚至于这几天直接给龙昊派外勤，不让龙昊在情报科内，担心惹出麻烦来。 宋书堂所做之事，可能沈渌水也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但是戴老板有可能会知道。 不过现在也没有人出面管，可能就是觉得他不可能调查到东西。 你现在管宋书堂，反而是告诉他，是有问题的。 既然没人管，宋书堂就不信自己调查不出来。 他也没有找聂洪、颜清辉商议。 毕竟现在自己身上可能聚集了不少目光。 如果频繁的找两人的话，也容易给他们带来危险。 再说现在的资料就这么多，线索就是这些，商议也商议不出什么内容来。 宋书堂从情报科下班之后回家。 他心里一直都在想，樊睿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凭什么可以在情报科成员的监视之下，展开所谓的任务呢？ 本就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今日等到了许久未见的孟佳期的电话。 说是约宋书堂见面吃饭。 宋书堂晚上前去赴约。 见到了孟佳期，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不是很劳累。 两人找了地方吃饭，宋书堂问道：“你今天找我不仅仅只是吃饭吧？” 孟佳期说道：“御木孝太被抓了？” “你们是想要问这件事情？” “我当然不是来找你问这些的，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孟佳期说道。 这件事情虽然瞒过了很多人。 但是同样有很多人是瞒不住的。 只是你知道与否都不能改变什么。 宋书堂自然是有些不自在，毕竟国府出现这样的事情。 孟佳期却说道：“黎叔比较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 “担心我？” “黎叔让你不要想太多。” “那你们呢，是不是希望我想的越多越好。”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孟佳期很坦然的说道。 虽然他们想要策反宋书堂。 发展宋书堂。 但是还不至于用这种事情去占据制高点，因为他们心里明白，只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管他们提还是不提，都会在宋书堂心里去发生作用。 宋书堂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反而问道：“黎叔还好吗？” “本是让黎叔清闲去的，但是在农场黎叔也闲不下来，给大家修鞋还帮着处理一些杂物，身体已经请了医生检查，很好你不用担心。” “麻烦转告黎叔，我不会胡思乱想。” “黎叔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告诉你，那就是慢慢来不要着急。” 宋书堂自然明白黎叔说的是什么。 在孟佳期面前他就没有说的太明白。 将工作上的事情聊完之后，孟佳期也是关心了一下宋书堂，问道：“你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有吗？” “我还是 之前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这样。 看来这段时间调查拥剑小组的事情，给宋书堂也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没什么，遇到点事情。” “破风小组不是调查完了？” “其他的事情。” “是黎叔说的要你慢慢来的事情吗？”孟佳期问道。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根据黎叔的表现，她也能猜到一些。 而且再加上宋书堂现在的反应，才会有此一问。 “但这些事情你帮不上忙。”宋书堂说道。 他知道孟佳期是想要帮忙。 可是有些事情他们是不能插手的，这件事情更是插手不了。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如果有需要可以和我讲。” “放心吧，如果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和你们讲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吃过饭宋书堂和孟佳期就分开，回到家中宋书堂还在思索这个问题，他也怀疑是不是御木孝太骗他。 毕竟御木孝太自己行动失败。 且导致破风小组行动失败，他可是从头到尾都在出力，御木孝太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想要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可是仔细思考觉得又不太像。 御木孝太当时的情况已经是被抓捕的状态，他报复宋书堂一个人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宋书堂在军统局来说只是一个小人物。 御木孝太肯定是想要看到军统局出现闹剧。 那么既然御木孝太告诉的情报是真的。 科员负责监视调查的记录也没有被删减。 问题是什么呢？ 如果调查不到，放弃也不是不行。 宋书堂也想要换换脑子。 可是就在他跟随朱越准备从情报科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审讯科的人抓了人过去。 看到这一幕宋书堂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对朱越说道：“我回办公室一趟，今天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怎么了？”看到宋书堂突然改变，朱越很好奇。 只是宋书堂没有解释，就回到了办公室内。 他开始整理脑海之中的想法。 他查看的监视记录，是樊睿慈从审讯科放出来之后的监视记录。 因为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监视，人都还被关押着，不需要监视。 而且宋书堂心里认为，樊睿慈肯定是从审讯室出来，然后在情报科之后，等了一段时间才会开始行动。 这是非常正常的一种想法。 但是有没有可能。 樊睿慈的任务在审讯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他从审讯科离开之后，宋书堂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线索。 那么樊睿慈被关押在审讯科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从情报科就没有办法获得资料了。 必须要去审讯科一趟。 想到这里宋书堂也没有拖延，直接就去审讯科找曹砚宁。 曹砚宁这个人铁面无私，宋书堂觉得找他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来到曹砚宁的办公室，宋书堂开门见山说道：“曹科长，我能要一份樊睿慈当时在审讯科的资料吗？” 听到宋书堂的话。 曹砚宁其实心里是有些想法的。 毕竟御木孝太被抓一事，他自己也觉得蹊跷。 “资料已经送去档案室了。” “曹科长也拿不到了吗？” “档案室方面也已经将资料送上去了，我现在就算是去档案室申请，也拿不到东西。”曹砚宁说了这么一句话。 宋书堂立马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肯定是樊睿慈在审讯科的时候就出了问题，不然资料不会被上面抽走。 没有资料这可怎么查。 看着面前的曹砚宁，宋书堂说道：“资料曹科长肯定都看过，能给我提供一份吗？” “你要干嘛？” “曹科长应该不会过问吧。” “你确定要？” “曹科长铁面无私，我认为是要得到的。” 曹砚宁的面色变幻了几次之后说道：“你回去等着吧。” “多谢曹科长。” 等到宋书堂离开之后，曹砚宁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毛主任，宋书堂确实来找我了。”曹砚宁对电话内的毛主任说道。 “你答应给他了。” “我们说好的，只要他能调查到审讯科来，我就要将资料给他。” “你说说你脾气还是这么直。” “毛主任先别管我的脾气，我会将资料给宋书堂，打电话和你说一声。” “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曹砚宁就开始书写资料。 那份资料确实已经交上去。 不过曹砚宁记得很清楚，他可以写出来。 毛主任这边挂了电话，就去找戴老板。 “戴老板，宋书堂已经找曹砚宁要资料了，曹砚宁也是直脾气，说自己要给。” 戴老板听完之后说道：“给就给吧。” “不拦一下吗？” “这种事情我们不好做，但有人愿意出头做，那就交给他做吧。” 毛主任有些担心说道：“只怕宋书堂这小子没有好下场。” “那也是他的选择。” 毛主任觉得戴老板说的是对的，毕竟这都是宋书堂的选择。 而且选择权在宋书堂手里，也不能说是戴老板的算计。 戴老板最后说道：“只要宋书堂敢查，敢将事情捅出来，那么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来当枪使，就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也算是一种合理的交换。 毛主任问道：“那聂洪、颜清辉呢？” “一个典型就够了。” “明白了戴老板。” “你多注意着点，将事情控制住。” “是。” 毛主任从戴老板这里离开，心里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宋书堂想调查，戴老板也想要有人来调查。 那么之后宋书堂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但戴老板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算得上各取所需。 只是毛主任觉得宋书堂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有些可惜，但可惜归可惜，他也不会去帮什么忙。 调查很困难，你却不愿意放弃，那么就证明你已经做好了承担结果的准备。 宋书堂回到情报科之后就开始等待起来。 从曹砚宁的话里面他明白现在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而且曹铁面确实够胆子，居然敢将资料给他，他果然是没有找错人。 只是不知道这份资料里面，能牵扯出什么。 而且樊睿慈居然在当时就已经开始行动，着实是让人没有想到。 如果不是御木孝太的提醒，宋书堂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樊睿慈已经默默进行了自己的任务。 甚至于有没有成功你都不知道。 很可怕。 宋书堂现在感觉樊睿慈可能比御木孝太都要来的可怕。 因为他扛过了刑具。 御木孝太却没有受刑。 此事宋书堂没有告诉聂洪、颜清辉。 之前他就不想两人牵扯太深，只是两人不同意。 现在他打算自己调查，毕竟将危险带给更多的人，是没有意义的。 当时答应共进退也是权宜之计，宋书堂从来就没有这个打算。 情报科内的调查只要他不说，聂洪、颜清辉就永远不会知道。 第351章 尽在掌握 审讯科曹砚宁这里消息提供的还算快。 但曹砚宁并未 而是用手按在请报上，非常认真的对宋书堂说道：“你可要想清楚，这份资料你只要拿走，就没有后退路了。” 虽然曹砚宁不知道毛主任究竟卖的什么关子。 可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宋书堂将资料拿走这下场能好吗？ 到时候早早死了也是可惜。 虽然曹砚宁铁面无私，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有心无力，只能最后提醒宋书堂一句。 可是面对这句提醒宋书堂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手将资料从曹砚宁手掌之下抽出来，笑着说道：“没什么好考虑的。” “是条汉子。”曹砚宁说道。 他就欣赏宋书堂这样的人。 曹砚宁一手拍在桌子上说道：“你就胆大去弄，只要人能弄到审讯科来，我一定给你撬开他的嘴。” “曹科长也敢蹚浑水？” “你小子不要笑话我，再年轻几岁我比你胆子大。” “好。”宋书堂答应一声。 反正只要真的将人弄到审讯科，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到时候确实需要审讯科科长拿出一份口供。 宋书堂自然希望曹砚宁可以秉公办案。 等到宋书堂从审讯科离开，曹砚宁自己都感觉有些热血沸腾，至于是谁有问题他其实也看出端倪了，毕竟资料他清清楚楚。 回到情报科之后沈渌水已经在等他。 宋书堂无奈一笑。 他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劝他。 上口亜希子劝他。 曹砚宁劝他。 现如今沈渌水都开始出面劝他。 “去我办公室。”沈渌水说道。 跟着沈渌水进入办公室之中，宋书堂还没有说话，沈渌水就看着他手里的档案袋说道：“东西能不能留下。” “不能。”宋书堂拒绝的非常干脆。 “我很看好你，处长也很看好你，现在你将东西留下，处长答应让你去军统其他站点，只要你熬两年资历，就可以让你做站长。” “站长？” “甲种站。”沈渌水说道。 宋书堂不得不说鲍意伟这一次还真是下血本。 居然许诺了一个站长的位置。 只是宋书堂说道：“谢谢科长和处长的抬爱，只是属下觉得还是应该看看这份资料，至于站长这资历我怕是熬不到了。” “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感谢科长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你……” “没有其他的事情，属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宋书堂就从办公室出来，沈渌水无奈的坐在办公室内，拿起电话打给鲍意伟。 “处长，我已经说了，但是他没有同意。” “站长都不为所动吗？”鲍意伟问道。 “没有丝毫动摇。” “果然是好苗子。” “但是这找死的好苗子，有什么用啊，不成才啊。” “等到出事我会帮他说上一句话。” “谢谢处长。”沈渌水的感谢其实是没有什么精气神的。 毕竟到时候鲍意伟就帮忙说一句话。 能起什么作用。 就算是鲍意伟非要保护宋书堂，都不一定能成功，更别提就帮忙说一句话了。 回到办公室内，宋书堂将门关起来。 拿出曹砚宁给的档案袋。 将里面的文件抽出来，开始仔细查看。 曹砚宁写的非常清楚。 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当将资料看完之后，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当时樊睿慈被关押在审讯科的时候，有人去见过他。 秘书室副主任秘书陶信！ 陶信！ 居然是他。 此人是戴老板派系的人。 拥剑小组严格意义上讲是柔和了多派系的人。 陶信出卖拥剑小组为什么？ 显而易见。 但这背后是戴老板授意吗？ 宋书堂认为不会。 军统局出乱子对戴老板没有好处，现在戴老板捂住樊睿慈的事情，算是保护陶信，这可能是顾忌自己的面子。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谁，那么宋书堂可不会顾忌谁的面子。 陶信必须要付出代价。 现在对宋书堂来说有两条路。 有黎叔在，而且他们也想要发展策反，加之这一次御木孝太一事，校长借刀杀人，宋书堂对离开军统局已经没有什么抗拒。 之前抗拒是想要调查真相。 现在真相已经调查到了。 可是这样做，只是报仇。 拥剑小组一事，真相大白了吗？ 没有。 所以宋书堂不太想要这样做。 他更想要陶信受到审判，然后被枪决。 但是这样做的话，宋书堂本身也会很危险，没有逃离的机会。 宋书堂最后决定用 他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也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虽然看起来很傻，但是这就是他想做的。 可现在戴老板明摆着是想要包庇陶信，要怎么样做才能让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逼迫军统局不得不调查。 宋书堂没有打算去找聂洪、颜清辉商议，此前就说了不想再给他们带来危险。 所以宋书堂打算去找黎叔。 军统局并不知道黎叔还活着。 等到晚上下班宋书堂回家， 他没有办法去红岩嘴，现在盯着他的人可能很多。 所以只能让黎叔来。 宋书堂可以保证没有人跟踪自己，就算是有他也可以甩掉。 甩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情，不想受到打扰很正常。 因此下班之后宋书堂绕路，确保没有问题后，前去见黎叔。 提前约好的地方，宋书堂进来之后不仅看到了黎叔，还有雷炎彬。 雷炎彬解释说道：“我负责保护。” “谢谢。” “你们聊，我在外面等着。”雷炎彬出去不打搅宋书堂和黎叔的对话。 黎叔问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他都已经去红岩嘴了，宋书堂都能将他叫回来，说明现在的事情，肯定很重要。 宋书堂压低声音说道：“出卖拥剑小组信息的人已经查到了。” “谁？”黎叔立马问道。 “军统局秘书室副主任秘书陶信。” “副主任秘书陶信？”黎叔显然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 如此位高权重的一个人，却在出卖军统局的情报。 “戴老板什么态度？”黎叔立马问道。 宋书堂说道：“戴老板是想要包庇的，日谍都联系陶信了，戴老板都将事情压住，态度可想而知。” “那就麻烦了。” “是啊。”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想杀了陶信尝试逃跑，我想让军统局调查这件事情，必须要让陶信被枪决。”宋书堂很认真的说道。 黎叔看得出来，他是不打算暗杀解决问题。 对于这一点黎叔是认可的，虽然他也知道危险，可这就是大家心中所想。 “你告诉聂洪、颜清辉了吗？” “这件事情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虽然黎叔很想说不应该如此，但是心中也明白你将两人牵扯进来，也无非是多两个人危险。 “你的下场。” “我清楚自己的下场，今天找黎叔你来是想要问问，怎么才能让军统局不得不调查这件事情。” “你手里有证据吗？”黎叔问道。 “审讯科给的资料有，但是不能算是证据，毕竟没有表明什么，但是樊睿慈和御木孝太都知道，而且戴老板心里肯定也是清楚的。”宋书堂说道。 这种情况黎叔说道：“那就只能将事情先捅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压力给军统局，同时让军统局内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情，让他们也给戴老板压力，才能动陶信。” “能不能让红党帮忙宣传一下？”宋书堂问道。 其实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仅靠他一个人，他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所以想要让红党帮忙。 黎叔说道：“帮忙当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红党帮忙，就会让大家知道你和红党关系密切，到时候你是雪上加霜。” “都已经这样了，还怕多增加这点东西吗？”宋书堂苦笑着说道。 原本非常严重的和红党关系亲密的罪名，等到时候就无伤大雅了。 “此事我回去和上面商议一下。”黎叔说道。 虽然答应的概率很大。 但是黎叔也不能立马做出保证， 还是需要商议。 “就两点，日谍有策反陶信的动机，且已经行动，但是军统局现在按下不表， 红党的舆论力量其实在山城都还是很厉害的。 他们这方面是专业的，宋书堂只需要将该说的内容告诉他们，一定会写出来让人读了之后，就同仇敌忾的文章来。 临别前黎叔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你的命，我会想办法让组织援救。” “不要给你和红党带去麻烦。” “这个你听我的。” “保重。”宋书堂拍了拍黎叔的肩膀就离开了。 雷炎彬进来问道：“可以回去了吗？” “立马回去，我要见书记。” “问题很严重吗？”雷炎彬问道。 “非常严重。” 很快黎叔回到红岩嘴就去找周书记。 然后将这件事情告知。 面对这种情况周书记也没有立马做决定，而是开了一个人数非常少的会议。 在会议上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帮忙。 毕竟军统局出现这种情况，能好好的打击日寇吗？ 所以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是让社会各界明白，军统局做了什么。 校长借刀杀人你没有办法报道。 你也没有证据。 但是军统局的事情，却可以。 不能报道大的，给你来个小的。 甚至红岩嘴有些激进的人说，如果他们不理会这个小的，就将那个大的捅出来。 到时候乱的就不仅仅只是军统局。 国府都要乱。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就先从《新华日报》开始。 不过不能只是他们的报社。 还要联和几个中间报社，都来报道这个信息。 内容肯定是真的。 所以怎么写都可以。 孟佳期当夜就收到了工作安排，开始加班赶稿子。 当知道稿子内容之后。 孟佳期立马意识到这是宋书堂提供的。 那么也就意味宋书堂会非常危险。 得到这样的情报本该有非常多的思路写稿子的孟佳期， 因为她心里都在担心宋书堂。 他会面对什么？ 他会不会有危险。 这件事情他能不能扛过去。 宋书堂和黎叔见面几日之后。 报纸上终于出现了这个消息，只是一天时间就已经在山城里面，传的沸沸扬扬。 自然是红党在后面推波助澜。 而且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很多中间党派，都参与了报道。 毛主任抱着报纸去见戴老板。 可是戴老板手里也拿着这样的报纸。 毛主任说道：“戴老板，这宋书堂找了红党，这……” 可是戴老板却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他不找红党去制造一些舆论上的压力，他还能怎么办？ 来找我吗？ 我都已经选择包庇了，找我能有什么用。” 看到戴老板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毛主任说道：“但是这个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们要的就是舆论，如果没有舆论，局内这件事情怎么展开调查？”戴老板觉得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可是这对军统局来说，影响很不好。” “究竟是军统局的影响不好重要，还是国府的影响不好重要？”戴老板一句反问。 毛主任立马明白。 校长利用御木孝太借刀杀人一事，在国府内其实也是暗流涌动。 没人跳出来讲，不表示大家不在下面猜测。 这个时候军统局的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反正戴老板会秉公处理。 那么就是转移视线。 将国府这里的事情，转移到军统局来，这是帮校长排忧解难。 难怪报纸上写的如此言辞激烈，戴老板都无动于衷。 一切都是在戴老板的算计之内，就是猜到了宋书堂会去找红党。 “戴老板高明。” “让事情继续发酵。” “明白。”毛主任脸色也放松下来，从办公室内离开。 既然如此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切尽在掌握。 第352章 被抓调查 舆论发酵！ 愈演愈烈！ 本以为此事国府方面会紧急制止舆论造势，可国府这里反应好像很慢，以至于军统局内都开始讨论。 出现这样的人军统局内也有人看不惯。 且戴老板包庇。 这未免有些太儿戏。 下面的人是人微言轻，可有位高权重的人。 知晓此事都会过问。 现在这件事情被传的神乎其神，陶信脸色难看的要死，这几日来询问他的人很多。 陶信都义正言辞将人打发。 见朱越不说话龙昊说道：“就没办法了吗？” 曹铁面对宋书堂一样会铁面无私。 聂洪一脸担忧说道：“书堂为了造势居然找到红党帮忙，这在局内是大忌，就算戴老板迫于压力要处置陶信，只怕书堂也不会有好下场。” 本就是替校长转移注意力。 “你不用拿话激我，我曹铁面不是白叫的，既然进了审讯科，我就不会和稀泥。” “是没有问题，但是为什么你和樊睿慈有过单独的接触？” 颜清辉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时候就别说这种话了。” “可书堂显然是提前想好这些，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们，甚至于之后已经躲着我们不肯见面，想来是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下场。” 曹砚宁亲自负责。 血口喷人！ 曹砚宁现在奇怪的是，为什么陶信都已经和日谍接触，就算是没有被策反，也肯定知道樊睿慈是来策反他的。 “孟佳期？” 但是他必须要试一试。 “可是他万不该和红党牵连啊。”龙昊觉得你想要陶信的事情公之于众，可以用别的办法，干嘛要和红党接触。 “这是书堂想要的，我怎么管。” 现在外面都闹成这样，他不信戴老板还能稳坐钓鱼台。 “曹砚宁你不要血口喷人。”陶信立马喊道。 但这处长现在好像是躲起来了。 “是。” 闹得越大越好。 是真的打算包庇？ 那么宋书堂说的就一点错都没有。 “我说过吗？”陶信不认账。 “叫你们处长过来。” “后来接触频繁吗？” “现在判断我和红党的关系真的重要吗？”宋书堂笑着问道。 “那这？” 这时候他不会承认的。 他更想面对处长。 你曹砚宁敢查，最后将戴老板牵扯进来，看你怎么办。 “谢了。” “好，就算不是你说让他们在外面等候，那你单独和樊睿慈见面是事实。” 聂洪、颜清辉自然知道宋书堂被审讯科抓了。 聂洪、颜清辉也想要找宋书堂多次，都被他避而不见。 “怎么办？” “那么就很难判断你和红党的关系？” “既然没有告诉，为什么你和他见面的时间不短。” 在军统局内，毫无机会可言。 “你们审讯科的人在外面把守，那我进来见樊睿慈，不就是单独接触吗？” 根本就不露面。 “但我也会去审讯你，我希望你可以配合。” 这样有什么用呢？ 把自己也搭进去。 此事红党方面也知情，黎叔已经和上面商议，这种情况该如何营救。 “你说呢？” “真相就应该所有人都知道。” “你为什么当时要来审讯科见樊睿慈？”曹砚宁问道。 陶信是他的人。 “包拯龙头铡可杀皇亲国戚，你陶秘书应该还算不上皇亲国戚，我曹砚宁也不用是包拯。” “首先这两名值班人员就是你们审讯科的人，你让他们怎么说他们就会怎么说，你找他们两个作证，有用吗？” “你敢动手救人吗？”聂洪问道。 宋书堂回去之后，曹砚宁就去见陶信。 “戴老板总归是要坐不住了吧？”宋书堂问道。 “曹科长当然可以怀疑，但是我要说没有。” 我可能难逃一死。 宋书堂就猜到会这样。 “曹砚宁，你敢审我？”陶信看到曹砚宁进来，立马喊道。 心中也有些可惜。 聂洪说道：“我不能看着宋书堂死。” “就看书堂能不能撑住。” 你现在就算是认定我是红党也没有意义，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猜得到。” 他不给大家一个说法确实难以服众。 宋书堂当天就被带去审讯科，曹砚宁亲自接他，见到他时说道：“你安心在审讯科住着，好吃好喝给你伺候着。” “两名值班人员可以作证。” 不等曹砚宁说话，他继续说道：“不管陶信有没有问题，我的下场可想而知，那么我和红党有没有关系就不重要，曹科长现在更加应该审讯陶信，让他罪有应得我也算是无憾。” 但就看这情况，他都怕戴老板护不住他。 这是军统局的家务事。 面对询问之人宋书堂直言不讳。 但情况慢慢影响太大，戴老板不能继续装聋作哑，军统局内不少人都亲自找他想要问个说法。 朱越知道龙昊和家里关系比较紧张。 “戴老板说可以用刑吗？”宋书堂问道。 沈渌水今天将宋书堂叫去，很无奈的说道：“你这是何苦来哉。” “我说了是戴老板的意思，而且如果我真的被红党发展，你觉得我今天还会坐在这里吗？”宋书堂反问。 那么陶信一事，就又可以说是红党和宋书堂联和起来的阴谋。 “陶秘书你知道不知道我被人怎么称呼？” 两个人很难掀起浪。 陶信现在无所谓。 “你和红党确实走的很近。” “我也不能。” 让人带着宋书堂前去关押。 “你早就知道？”龙昊问道。 “先不要乱，等到日后找寻机会。” 陶信现在恨不得杀了宋书堂，但他不敢乱动，这个时候他随便做点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确实是戴老板说过这样的话。 不管是去别的地方关押。 可他本就是为给校长排忧解难的，起到作用校长高兴，那么戴老板现在所承受的这些不值一提。 孟佳期坐在报社之中，整个人也不在状态，她心中对宋书堂充满了担忧。 “可你应该明白，告诉红党是什么后果。” “陶信此人交给我，我必给你审讯出东西来。” “麻烦科长给聂洪、颜清辉带句话，让他们不要乱来。” 上口亜希子也听闻了这件事情，她很不解。 “多谢。”宋书堂认真道谢。 “所有来审讯科见被抓日谍的人员，都会有审讯科成员陪同，我询问过当日值班的科员，他们说是你陶秘书告诉他们不用进来，在外面守着就行。”曹砚宁说道。 “曹科长敢下手？” “消息是你告诉红党的？”曹砚宁直接询问，他现在要审讯宋书堂和红党是否有关系。 “为了真相。” 你既然说你清白，那就别怕来审讯室走上一走。 他承认。 “他告诉你了吗？” “戴老板没说。”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汇集在军统局。 “曹砚宁此人应该不会针对书堂。” 但戴老板反而是觉得正好。 明明都已经劝宋书堂不要如此，可就是不听。 “好，你审！”陶信其实心里是担心的，因为曹砚宁的名号他听过。 朱越心中很想说。 意思很明白。 仅仅几天时间，声讨军统局，声讨戴老板的声音就已经很大了。 “是工作上有过接触。” 甚至于他想要闹的再厉害点。 “你和他单独聊了什么？” “这个种情况下他们如果想要策反我，当然不会帮我说话，如果他们不想策反我，也不会帮我说话，曹科长应该很清楚。” “审讯工作交由我负责，你找我们处长也没用。” “我会看着办的。”曹砚宁说道。 因此戴老板是背后掩盖事实的人？ 曹砚宁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他也想要帮宋书堂，只是他没有办法，现在龙昊这里能有路子，他自然是愿意配合。 反正从情报科出去还要担心陶信的报复，不如就在军统局内。 平常只是看到日谍坐在凳子上被铐起来，宋书堂负责审讯。 而且大家现在也反应过来，消息是宋书堂放出去的。 曹砚宁结束了审讯对宋书堂说道：“那你回去休息吧，陶信已经被带来了，我现在去审讯他。” “没什么关系。” 所以现在宋书堂回答曹砚宁的问题必须要小心。 毕竟宋书堂从曹砚宁手中拿走资料一事，知道的人不少。 “给你放假。”朱越说道。 除了红党。 “我要回家一趟。”龙昊说道。 “那你不管。” “怎么办？” “那你让红党帮忙，他们就真的愿意帮你？” “我想要一个真相。” 他们想要讨个说法，沈渌水告诉他们不要乱来，将宋书堂的话转达。 “戴老板让我可以多接触，所以频繁了一些。”宋书堂说道。 “对，不曾被发展，只是借助他们的渠道帮忙造势罢了。”宋书堂说道。 那你不如就好好审讯陶信。 龙昊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跑去找朱越。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军统局审讯科内我们是没有办法营救的。”颜清辉甚至都开始想着营救。 如果宋书堂不配合，曹砚宁同样不会手软。 曹砚宁面无表情坐在凳子上说道：“审讯科就是吃这碗饭的，如果谁都不敢审那么还要我这个科长做什么？” 曹砚宁也知道是这个道理，而且他也不愿意相信宋书堂是红党，如果是的话有怎么可能做这种傻事呢？ “伱啊。” 朱越说道：“这事你家里也很难插手。” “那怎么会有联系？” 却也是他想要的。 上口亜希子为了活命都可以做叛徒，宋书堂性子太直。 “你觉得红党他们会帮你说话吗？” “叫你一声曹铁面，你真当自己是包拯？” 而且樊睿慈已经开始行动，这个信息是御木孝太提供的，那么陶信就一定有问题。 “对。”陶信直接承认。 樊睿慈现在被抓肯定真相大白，戴老板是知道的，怎么戴老板也不说呢？ “没有？” “没有。”当时还没有上电椅，樊睿慈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东西。 毕竟他现在说与不说，大家都会认为是他，戴老板心知肚明，何必藏着掖着。 反正这件事情戴老板都知道，樊睿慈在真正的御木孝太被抓之后，就已经承认了。 “你能得到吗？” 就表明陶信有问题。 你又能找谁呢。 都是机会。 “不管，总要试试。” “明白。” 两人在军统局门口堵他，他干脆就住在情报科内。 什么不告诉审讯科，不告诉任何人。 但在审讯科关押你根本就没有办法营救。 “日后转移可能是我们唯一机会。”聂洪觉得现在想救人，只能等之后的转移。 但是上面没有好的办法。 在军统局。 她真的想不明白。 但是没想到居然为了宋书堂愿意回去请人帮忙。 “通过谁？” 沈渌水说道：“今日开会戴老板已经下令，将你和陶信全部关押审讯科。” 戴老板不言不语。 “能给军统局带来这样的麻烦，你觉得还需要我和红党说什么，难道还要给他们一些好处吗？” 一时间陶信也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曹砚宁准备先审讯他，毕竟陶信还没有抓回来，副主任秘书不是那么好抓的，但是戴老板已经下令，谁也违背不了。 “就是询问名单。” 但是戴老板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了。 陶信中年人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一脸不悦。 “是。”宋书堂直接承认。 宋书堂已经从舒服的房间中离开，被带入了审讯室内。 “他如果直接告诉我当然就出来了，正是因为他不说，所以我一直在询问啊。” 甚至于已经有人开始找宋书堂，问他有没有证据。 只是龙昊也明白，效果可能不会很好。 还是带去枪决。 “报社人员孟佳期。”这是和黎叔提前商议好的，他不能将黎叔牵扯进来。 曹砚宁能有这样的想法，算是帮了他大忙。 你这个时候插手，不是救宋书堂，反而是加速他的死亡。 “你和她什么关系？” 曹砚宁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红党这些消息？” 虽自己会有麻烦。 但是今日他被拷坐在这里。 “因为樊睿慈当时说是御木孝太，局内非常想要掌握名单，我作为副主任秘书来看看审讯情况，有问题吗？”陶信问道。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和红党有关系，甚至于已经被发展。” “樊睿慈是破风小组成员，他进入军统局是带着任务来的，是策反任务，你和他见面恐怕是他策反你吧？” 他都已经不想审讯陶信了。 曹砚宁甚至现在都想要直接去找戴老板问个清楚。 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就在曹砚宁有些忍不住想要去见戴老板的时候，他想起来毛主任将陶信送来时，告诉他戴老板让他尽快查清楚，一定要水落石出。 再看眼前的陶信，曹砚宁觉得好像戴老板是另有深意。 第353章 枪决 毛主任将陶信亲自送来。 告知要调查真相水落石出。 可真相是什么戴老板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要曹砚宁来查？ 且曹砚宁是什么人，这军统局内大家都有目共睹，他不信戴老板不知道。 此刻再看眼前陶信。 曹砚宁心中再无压力。 他隐约明白戴老板深意，这是打算严惩陶信。 目的是为？ 曹砚宁想到了此前御木孝太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如此。 但也算是宋书堂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曹砚宁也不再打算客气，对陶信说道：“如果你不配合，审讯室内的刑具你可以尝一尝。” “你敢？”陶信质问。 刑具？ 这是人可以承受的东西吗？ 别说日谍。 陶信肯定不行。 仅是想象就觉得通体发寒。 若是真的落在自己身上，那不是要命吗？ 比要命还让你难受。 生不如死！ 陶信觉得曹砚宁是吓唬他，不信敢对自己用刑，自己可是副主任秘书，戴老板的人。 且戴老板此前将消息按下不表这态度显而易见。 可曹砚宁却冷着脸说道：“你既然说我铁面无私，那我必然要让你看看什么是一视同仁，审讯室的刑具你可以好好尝尝。” “你们敢。” “他们不敢就我亲自来。”曹砚宁起身挽起袖子打算亲自上阵。 陶信觉得曹砚宁是疯了。 当曹砚宁将鞭子拿起来的那一刻，陶信喊道：“戴老板知道你这样做吗，你不想活命了吗？” “戴老板让我审讯。” “可戴老板将樊睿慈直接送走，你还不明白吗？”陶信吼道。 可是他这一声吼叫，更加让曹砚宁坚信，戴老板就是什么都清楚。 却还让自己审讯陶信。 就是想要借着自己的手，将问题公之于众。 一方面帮校长转移视线。 另一方面是想要杀鸡儆猴威慑军统局内众人。 毕竟现在局势混乱，军统局内也暗流涌动。 戴老板用自己人开刀，就是要让他们都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一鞭子直接抽在陶信身上。 疼的他吱哇乱叫。 “曹砚宁你他娘的疯了。” “你如果还不配合，可以试试更加疯狂的东西。” “我弄死你。” “等你先能从审讯室离开再说。” 继续挥舞鞭子。 曹砚宁根本不打算慢慢审。 他既然想明白了按照他的性格，就必须立马完成这件事情。 陶信他不信比日谍嘴还硬。 可是陶信自然是不想开口的，这件事情戴老板一个人知道，和弄的人尽皆知是两种概念。 人尽皆知戴老板都不一定能保住他，毕竟军统局内还有人会盯着。 陶信打算死不承认。 起码可以活命。 但审讯室的刑具他太过小瞧，仅仅只是鞭子就让他苦不堪言，等到曹砚宁将鞭子放下，拿起烧红的烙铁之后，陶信大喊大叫不让曹砚宁靠近。 “衣服扒开。”曹砚宁直接对下面的人喊道。 他都动手打了，下面的人也不怕了，直接上去将衣服给扒开。 陶信威胁，但众人充耳不闻。 当烙铁慢慢靠近，陶信都能感受到自己胸前的汗毛被烧焦发出的味道。 皮肤开始灼热刺痛。 陶信再也忍住不住说道：“我说，我说。” 将烙铁随手扔回炭盆之内，曹砚宁说道：“你这可比日谍差远了。” “你个疯子。” “说吧。”曹砚宁不理会陶信的怒骂。 陶信喘着气说道：“我当时来审讯科见樊睿慈，确实只是想要询问名单一事，毕竟当时名单事关重大，不让审讯科成员陪同，是我会许诺樊睿慈一些承诺，不想被人听到。” “是吗？” “我现在有必要说谎吗？” “继续。” “但是我没有想到在我询问他的时候，他居然想要策反我。” “你答应了吗？” “我当然没有答应。”陶信立马说道，自己是戴老板的人，在军统局内是副主任秘书，为什么要答应去伪政府呢？ 就算是伪政府会给好处。 可他在山城现在过的就不错。 “他为什么要策反你？”曹砚宁问道。 “因我的地位对他们有帮助。” “可樊睿慈总不会就用一个阶下囚的身份去策反你吧，这毫无力度。” 听到这个问题，陶信闭口不言。 曹砚宁看了一眼烙铁说道：“你真的想试试吗？” 陶信无奈说道：“樊睿慈说出了一件事情，想要威胁我，但我不想接受他的威胁，所以还是没有同意，但是答应他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只要他配合说出名单，我就会想办法让他自由。” “这就是你和樊睿慈交易的全部过程吗？” “是。”陶信说道。 他虽然有想要帮樊睿慈自由的心。 但他没有接受策反。 也是要樊睿慈说出名单之后才会帮助他。 “樊睿慈用什么把柄威胁你？”曹砚宁问到了最关键的点。 但是面对这个问题，陶信说道：“这些事情戴老板都清楚，我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我？” “事关重大，非常机密。” “你确定？”曹砚宁问道。 “不信你去问戴老板。” “我现在只问你。”曹砚宁知道戴老板心知肚明，可现在既然让自己审讯，就是想要通过审讯科的口来说这件事情。 见曹砚宁如此死脑筋。 陶信一脸无奈。 觉得自己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人。 都已经告诉你戴老板都清楚，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可是曹砚宁心里想的是，你都已经被关押到审讯科了，你还不明白戴老板的意思吗？ 陶信不知道是不明白。 还是不愿意明白。 毕竟戴老板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拉扯之下曹砚宁走到烙铁旁，说道：“我没有太多耐心。” 陶信最后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坦白，免受皮肉之苦。 同时也觉得反正戴老板都知道，也不用担心什么。 说出来让曹砚宁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从而去单独汇报戴老板，这件事情肯定也会被压下来。 “我此前泄露过拥剑小组的信息。” “泄露过拥剑小组的信息？”曹砚宁知道果然没错，确实是有人泄露了拥剑小组的信息，才导致他们损失惨重。 “泄露给谁？” “日本人。” “你将泄露泄露给日本人？” “但我没有和日本人有合作，只是将消息泄露给他们。” “为了钱？” “没有拿一分钱。”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湖南系、广东系气焰渐高，你曹砚宁岂会不知。” “派系争斗你祸及前线冲锋陷阵的战士作何？” “斗争永远都是残酷的。”陶信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此事是谁让你做的？”曹砚宁厉声质问。 如果是戴老板。 他一样会将这个信息公之于众。 曹砚宁现在不管不顾，心头一口恶气。 他明白宋书堂，真相有时候就是如此重要。 “是我自己。” “你自己？” “对。”陶信点头。 这种事情怎么敢让人知道。 “你有这么大的狗胆？”曹砚宁现在没有丝毫客气。 “我本非常隐蔽，可不知为何被日本人知晓。”陶信有些后悔。 明明自己当时是隐藏身份将消息给日谍。 怎么就被日谍知道是他做的。 樊睿慈还来军统局内策反他。 不然戴老板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曹砚宁觉得陶信的想法大错特错。 可就是如此可笑的行为，导致拥剑小组损失惨重。 现在陶信还不知悔改。 只是觉得做的不够隐蔽。 曹砚宁看着审讯记录他突然感到无力。 好在戴老板现在彻查这件事情，不然曹砚宁会很无助。 陶信已经将问题交代完毕。 曹砚宁命人将他待下去，然后他没有直接去汇报审讯结果，而是先去见宋书堂。 见到宋书堂之后，曹砚宁一言不发将审讯结果递上去。 宋书堂看完之后先是沉默不语。 后笑的让人心酸。 “只是为了这个？”宋书堂话语都带着一丝颤抖。 “就是为了这个。”曹砚宁回答的嗓音也是沙哑。 如果是陶信背叛。 做了汉奸。 宋书堂都更加好理解一些。 可偏偏是自己人，在算计自己人。 国府上下，为何多出此类事情。 宋书堂无奈将东西递给曹砚宁，说道：“谢谢。” 曹砚宁替拥剑小组不值，替宋书堂不值。 可事已至此，唯有心酸。 “你放心，我一定让陶信死。”曹砚宁说道。 “哎。”宋书堂这一刻突然觉得失落。 是对军统局和国府的一种失落。 曹砚宁离开前去见司法处处长万春平。 当万春平看过审讯记录之后，同样脸色难看。 “打算送给戴老板？”万春平问道。 “戴老板只怕从樊睿慈口中，早就知晓此事。” “是吗？” “所以戴老板是想要我们司法处将事情捅出来。”曹砚宁说道。 “但这件事情对戴老板很不利。” 虽然拥剑小组内也有江山派的人。 可事情是陶信做的。 对戴老板就是最直接的影响。 “戴老板只有严惩陶信，才能解决这一次的麻烦。”曹砚宁说道。 “戴老板是想要从陶信开刀。”万春平也明白，戴老板意思。 用旁人开刀可能会麻烦些。 但陶信是自己人。 反而更具威慑力。 “这件事情要汇报戴老板，但我不打算直接汇报戴老板，而是要一层一层提交上去。”曹砚宁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要让军统局内，更多人明白这件事情。 万春平就是他汇报的 对此万春平没有意见说道：“那就层层汇报吧。” 接下来曹砚宁开始做工作汇报。 一时间军统局内都得知了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哗然。 原来拥剑小组的事情背后，居然还隐藏着如此秘闻。 聂洪、颜清辉得知此事之后，与宋书堂的感觉一样。 仅是如此？ 他们冲锋陷阵不顾生死就这样牺牲了？ 聂洪忍不住想要冲到审讯科要陶信的命。 颜清辉将其拦住。 去也是给自己添麻烦，他们现在不能被关押，因为还要等着营救宋书堂，所以现在忍不住也要忍。 戴老板他们也没有去见。 聂洪、颜清辉必须忍住。 他们要确保自身的自由，才能想办法营救宋书堂。 当这件事情最后送到戴老板手中。 看着审讯内容戴老板对毛主任问道：“局里都是什么动静。” “群情激奋。”毛主任说道。 这件事情在局内是犯了众怒了。 而且如果让外勤的人知道。 谁还敢相信局内给的消息和任务。 大家都在等戴老板的态度，看戴老板怎么处理。 戴老板将审讯资料放在一旁说道：“跳过审判阶段，直接下令枪决陶信，地点就在军统局内，所有在局内的成员全部到场。” 既然大家想看态度。 那么现在就给你态度。 直接枪决陶信。 就在军统局内。 也是借此机会，让所有人明白，戴老板的心思。 让那些还想要背后搞动作的人，都小心点。 派系不要影响正常工作，不然不管是谁，戴老板也不会给你面子，哪怕是自己人都不行。 毛主任立刻就去下令。 明日就枪决陶信，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军统局内收到这个消息的人，全部都是一个激灵。 他们都在等戴老板的处理，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雷霆手段。 而且速度之快让大家意想不到。 等到 出来看到军统局空地上来了很多人，陶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戴老板也在其中。 聂洪、颜清辉看着陶信，眼神之中都是恨意。 曹砚宁也将宋书堂带来。 他要让宋书堂亲眼看到陶信被杀。 陶信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惊恐的面庞想要喊叫。 但是嘴巴早就被审讯科给堵死了。 他冲戴老板不停的挣扎，可是戴老板目光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陶信被两人押着跪在地上。 宋书堂这个时候喊道：“让我来执行枪决。” 他是冲戴老板喊的。 大家都在看着他。 这个时候你敢给宋书堂枪吗？ 他感觉自己也是要死的，如果你给他枪，他突然开枪乱射，谁都有可能遭殃。 最有可能遭殃的就是戴老板。 毕竟宋书堂的枪法，很多人都是了解的。 就在毛主任想要让宋书堂回去不要捣乱的时候。 戴老板却说道：“给他枪。” “戴老板。”毛主任小声提醒。 “给他。” 毛主任亲自上前将本来枪决使用的步枪，换成手枪给宋书堂。 手枪起码射程近一点。 同时毛主任将枪里的子弹全部退出来，就留了一颗，防止宋书堂乱来。 “别乱来。”毛主任在递枪的时候说道。 宋书堂接过枪说道：“乱来什么？” 他只是想要亲手杀了陶信。 至于戴老板。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枪法再好，在自己抬枪的一瞬间，也会有人挡在戴老板身前。 而且戴老板如果死了，那是对日本人最有利的，宋书堂不会做这种事情。 第354章 谈话 握着枪来到陶信身后。 宋书堂又绕到陶信身前，让他能亲眼看到。 抬起枪对准额头宋书堂说道：“下去好好认错。” 陶信拼了命的想要挣扎，但是被死死按住无济于事。 宋书堂也没有太多话想说，到这一步其实能说的已经很少，周围的人都在等待一声枪响。 宋书堂没有让他们失望。 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陶信眉间中弹而亡。 毛主任立马上前将手枪拿走，虽然没有子弹，可是他也担心出现乱子。 死了！ 就这么死了。 可是也换不回来拥剑小组其他成员活。 聂洪、颜清辉看到这一幕神色严峻。 宋书堂无心去听戴老板讲话，朝着审讯科关押的地方走去。 曹砚宁送他离开。 讲话无疑就是这些东西，听起来乏味。 外界也会知道戴老板的选择，会拍手称快。 宋书堂坐在房间内，只是安静等待结果。 可是这个结果等待的有些慢。 数着日子在审讯室内都已经快被关押一个月之久，但是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聂洪找到颜清辉有些无奈的问道：“我们想要等到书堂转移展开营救，可是现在偏偏不对书堂做任何转移的安排，我们怎么营救？” “我找审讯科的人打听过，书堂在里面吃喝不愁环境还可以，不转移也算是好消息。”颜清辉说道。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那不知道要关押到什么时候？” “我们做好营救准备就行。” “好吧。” 现在只能如此。 你没有别的办法，好在宋书堂过的还行。 红党方面也有关注，但是同样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 龙昊和家里说了，家里也答应帮忙了，但是条件就是龙昊不能去前线。 为了宋书堂龙昊也答应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毛主任进入戴老板办公室，说道：“我们关押宋书堂这段时间，前来求情的人不少，曹砚宁、沈渌水、鲍意伟都有说情，就连龙昊都拖了家里的关系来说情。” “别说他们，好几个局内的人也是这个想法。”戴老板说道。 “这宋书堂还挺招人喜欢。” “有血性的年轻人谁不喜欢，他们就是在这里窝的时间太长，血性都磨得差不多了。” “我们到底怎么处置宋书堂？”毛主任问道。 其实他之前觉得宋书堂必死无疑。 毕竟你就是一杆枪。 用完了你的使命就达成了，你不死不好交代。 可看戴老板现在关押的意思，好像是不准备杀宋书堂，毛主任才有此一问。 “你觉得呢？”戴老板反问。 “属下怎么能猜到戴老板心中所想。” “你想他死吗？” “戴老板不想，我自然也不想。” 看到毛主任这圆滑回答。 戴老板笑着说道：“一会陪我去见见宋书堂。” “好。” 等到稍晚一些，戴老板和毛主任亲自去审讯室，见宋书堂。 见两位要来。 曹砚宁还准备给宋书堂换个房间关押，表现的凄惨一点，看能不能博得同情。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 两人就已经到了。 在曹砚宁的带领下，戴老板和毛主任出现在关押宋书堂的房间内。 有床有被子，条件是不错的。 但是没有窗户。 说白了也是禁闭，这关押一个月也是挺难受的。 见两人进来，宋书堂起身说道：“戴老板、毛主任。” 戴老板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笑着问道：“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还行。” “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吗？” “知道。” 毛主任对曹砚宁说道：“你先出去。” 曹砚宁给了宋书堂一个保重的眼神从房间离开。 戴老板继续说道：“你这一次做的事情很过分。” “还能有陶信的事情过分？”宋书堂根本就不怕。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 “你认为是我疏于管理？” “戴老板自己不是都知道吗？” “宋书堂，你怎么说话呢？”毛主任急忙出言提醒。 他知道戴老板现在是不想杀宋书堂的，这要是给戴老板惹急了，给你再杀了你亏不亏。 只是戴老板却没有丝毫怒意。 “调查到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告诉红党，这样逼宫可不好，我明明就打算处置陶信，只是再找机会。” “戴老板不是就在等我找机会吗？” “可你也是事后才看明白，事前还不是冲动。” “反正达到目的就行。”宋书堂承认自己之前确实没有看明白。 “愚蠢。”戴老板说道。 “达到目的，但是自己也要跟着送命，这就是愚蠢。”戴老板的话宋书堂没有反驳。 愚蠢就愚蠢吧。 反正他得到了想要的。 “我现在命人带你去枪决，你觉得聂洪、颜清辉会做什么？”戴老板问道。 宋书堂这个时候脸色变了变说道：“还请戴老板能阻止他们。” “为什么？” 宋书堂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不知道凭什么，如果聂洪、颜清辉真的有这样的心思，那么戴老板确实可以顺势除掉他们。 这种人留在军统局，戴老板不放心。 “那就请戴老板在局内将我枪决。” “你这是求死？” “是求他们不死。”宋书堂现在不得不说软话。 他可以不怕死，但是不想聂洪、颜清辉跟着死。 “你也可以活。”戴老板突然说了一句。 毛主任急忙说道：“还不谢谢戴老板。” 宋书堂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只怕不好活吧。” “但肯定比死了强。” “戴老板想我做什么？” “汪伪政府在你被关押的这一个月内已经成立了。” 果然，这个是难以阻止的。 “沪上现在风起云涌各国间谍汇集，想安排你潜入沪上，打入汪伪政府与日本人之中，继续为抗战奋斗你可愿意？”戴老板问道。 愿意？ 继续抗战宋书堂当然愿意。 他问道：“戴老板还敢用我？” “都敢给你枪让你杀陶信，我有什么不敢？”戴老板的气势很强。 “不担心我和红党有染？” “就算你和红党有染，在沪上你也只能抗日，还能做什么？”戴老板的话很明白，就是你现在只能工作，而且是只能在外面工作，你还能得到军统什么情报吗？ 现在是用你为军统工作。 让你去龙潭虎穴。 看你究竟能活几日。 活是可以活。 但之后就是生不如死。 潜伏工作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一种煎熬和折磨。 但宋书堂现在别无选择。 他宁愿死在敌人手中，也不愿意死在自己人手里，和拥剑小组的其他人一样。 “我现在的身份怎么潜伏？”宋书堂问道。 “你只要答应，其他的自会有安排。” “我答应。” “好，之后会有判决下达，你违反多条纪律，会判决你十五年刑期。” 十五年。 和死了差不多。 “会将你关押到集中营去，然后你自己从集中营逃离。”戴老板说道。 宋书堂明白戴老板的意思。 自己现在被军统局如此对待，拥剑小组的人还是死在军统局手里。 他又被判刑十五年和死了一样。 所以越狱之后想要投靠伪政府也能说得过去。 因为太恨了。 怨恨很深。 心中发生这样的变化没什么问题。 至于说宋书堂之前抓捕过日谍，这个一点事情都没有。 叛逃去伪政府的官员，之前不都是抗日的吗？ 伪政府和日本人甚至于更欣赏这样的人，有能力。 戴老板继续说道：“越狱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全靠你自己，越狱之后安排的搜捕也是真实的，全凭你自己逃离，如果再被抓回来，十五年刑期加越狱的罪，你只有死刑。” “明白。” 这种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不然就没有潜伏的意义。 同时戴老板说道：“你关押的集中营和梅暮稚子在一起。” “胡照影！” “你逃离的时候最好将她带上。” “带上她？” “集中营现在安排的看守多是调查暗中有问题的人，你逃离的时候最好杀几个人，让梅暮稚子看到，去了沪上之后她好帮你作证。”戴老板连这些细节都想到了。 梅暮稚子虽然也是叛徒。 但是她当时只是误认为竹内一郎将什么都说了。 所以才开口的。 现在能带着宋书堂回去，也算是将功补过。 其次梅暮稚子回去是生是死戴老板不在乎，她只需要告诉日本人和伪政府的人，宋书堂就是杀了人才逃出去的就行了。 “那我到了沪上之后谁来联系我？” “你很有自信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到沪上？” “如果这点本事都没有，戴老板又何必大费周章呢？” “有志气。”戴老板点头。 后戴老板说道：“你只管去加入伪政府，到时候我会亲自安排人负责你的工作，确认身份暗语十七点十五。”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就定下确认身份的暗语。 “知道我做汉奸聂洪、颜清辉肯定会非常难接受，我怕他们会去沪上做傻事，还请戴老板能看住他们。” “这点你放心，不会让他们破坏计划。” 说完之后戴老板便离开，毛主任晚走了两步说道：“戴老板很看好你，这件事情虽然危险但是局内从事这种危险工作的人不在少数，你不要心中抱怨。” “毛主任是怕我真的做了汉奸？”宋书堂笑着问道。 “我很看好你的能力，你如果做汉奸，确实是一大损失。” “请毛主任放心，我不会做汉奸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还望毛主任在局内多招呼聂洪、颜清辉。” “这个你放心我会多加照顾的。” 两人离开之后，宋书堂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居然会如此前进。 到时候自己出现在沪上，做了汉奸之后。 只怕很多人会难以接受。 很多人会很痛苦。 也会有很多人觉得奇怪。 但都无法做出任何解释了。 从此以后将踏入另一个天地之间。 曹砚宁送完人回来没有询问宋书堂说了什么，毕竟戴老板不想他知道，宋书堂应该也不会告诉他。 但是之后的几日。 宋书堂就被送去法庭接受审判。 至于聂洪、颜清辉。 戴老板已经提前命人下了他们的枪，然后关押在军统局内，不让他们离开。 两人能力是很强。 但是戴老板安排了十几个人，出不去的。 法庭审判的结果就是宋书堂被判了十五年。 然后送去集中营关押。 这个结果很多人觉得还不如死了。 龙昊在军统局内心里暗骂。 聂洪、颜清辉也是无可奈何，甚至于已经和看押他们的人动手，但对方还有枪。 孟佳期也收到了消息。 心思回到了那个雨幕里。 黎叔在红岩嘴同样陷入沉默。 就这样宋书堂被送去了集中营。 在集中营里面梅暮稚子跟着劳动，她已经有些行尸走肉。 宋书堂明明说过会经常来看她。 但是后来宋书堂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一直很期盼，每日都在期待，但是每日换来的都是失望。 她渴望自己再能有一点点价值，一点点可以帮助到宋书堂的价值，那么对方起码会来询问她，她就又可以见到对方了。 但是她没有价值了。 她很清楚自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梅暮稚子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之中。 甚至于宋书堂这段时间也没有给集中营送钱，让他们照顾梅暮稚子。 她也要开始劳动了。 就在梅暮稚子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时，她今天终于看到了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 梅暮稚子不顾看守拿着棍棒在一旁。 她扔下手里的工具就跑向宋书堂，后背被打了三辊子都无动于衷。 跑到宋书堂面前梅暮稚子怯生生的停住脚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丑，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过脸了。 低着头她对宋书堂问道：“你是来看我的吗？” 看着面前的梅暮稚子宋书堂有些恍惚，原来一个人只需要被关押一段时间，就会变成这样。 十五年。 确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不是。”听到宋书堂说不是，梅暮稚子眼神之中失望变成了绝望。 可是宋书堂紧跟着说道：“是来陪你的。” 听到宋书堂的话，梅暮稚子这才敢抬头去看，看到宋书堂的手也被铐着。 “你怎么？” 还不等她问，立马有人上前拉着她的头发，重重给了腰间一棍打倒在地。 将梅暮稚子拖着走回去，嘴里骂道：“找死。” 可梅暮稚子不觉得任何痛疼，她只是看着宋书堂突然欢喜，他会一直陪着自己了吗？ 第355章 关押 抓着头发向后拖拽。 管理人员心中对此工作颇有怨气。 平常则发泄在犯人身上。 加之管理本就应该铁血手腕震慑这些犯人，此刻更是毫不留情。 见状宋书堂上前一把将管理人员手腕握住。 管理人员觉得手腕被死死钳住不得动弹。 “松开？” “放开她。” “我他娘的让你松开。”管理人员不管你是谁，到了集中营内那就是他们说了算，举起木棒就朝着宋书堂头顶打来。 宋书堂用铁镣铐将木棒格挡开。 反手就是一拳。 管理人员被打的后退，将梅暮稚子给松开。 但他立马眼神之中透露凶狠喊道：“兄弟们，给我打。” 他们的威严不容侵犯。 不然日后这怎么管理？ 除了负责警戒的人员外，其余管理人员全部手持木棍冲了上来。 将宋书堂围在中间。 全部一拥而上，宋书堂和他们交手在一起。 将几人打退看了一眼梅暮稚子，他另有想法。 当一人朝着梅暮稚子攻去，宋书堂上前营救，反而是被趁机打倒在地。 之后一群人蜂拥而上对他进行殴打。 宋书堂将头抱起来确保不会伤到头。 梅暮稚子此刻如梦方醒冲过来，扑在宋书堂身上，让棍子如同雨点一样落在自己后背。 宋书堂用力一拉翻身将梅暮稚子护在身下。 “我没有让女人替我挨打的习惯。”宋书堂还能抽空说句话。 负责押送宋书堂过来的人，见状上前将人拉开说道：“差不多行了，别来 “不管你以前是干嘛的，来了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别没事干找不自在。”管理人员喝道。 众人退去宋书堂、梅暮稚子鼻青脸肿，带着血迹坐在地上。 梅暮稚子急忙上前查看宋书堂伤势。 “没事。”宋书堂起身说道。 但是此番再见梅暮稚子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同。 眼底好像有些疯狂。 望着自己的眼神宋书堂都觉得背后发凉。 那种痴迷的感觉如果是在大漠中独行七日没有饮水之人，看到了一片绿洲一样。 宋书堂一时间不知道这是还是不好。 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 宋书堂也被安排直接加入劳作，开采露天矿石。 带着手铐脚镣工作极其不便。 但是这群人可不管。 每日定额，每月检查。 少一点都不行。 其实他们给的定额远超正常需求，是为了中饱私囊。 晚上吃的更是一般。 但吃得饱。 因为这群人想要他们多工作，饿着怎么能工作有效率呢。 宋书堂被关押在梅暮稚子隔壁。 吃饭时梅暮稚子隔着栅栏想要将自己的食物给宋书堂。 “我这够了，你吃吧。” 梅暮稚子偷偷望着宋书堂吃饭，很怕下一秒对方就会消失。 汤其实就是水。 梅暮稚子偷偷将脸清洗了一番。 但还是很狼狈，甚至于有越描越黑的样子。 只是梅暮稚子的心思他明白。 “你怎么被关到这里来了？”梅暮稚子用日语小声问道。 她是担心被管理人员听到。 宋书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看到梅暮稚子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怕自己生气的表情，宋书堂还是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梅暮稚子有些吃惊。 她没有想到宋书堂苦苦调查，想要为拥剑小组报仇的仇人，居然就是军统局内的自己人。 现在宋书堂因为这件事情也被关押在这里。 居然是十五年。 一方面梅暮稚子有些开心，宋书堂可以在这里陪自己。 可是另一方面她替宋书堂感到不值得。 居然会是这样的下场。 心底却很佩服宋书堂，居然为了拥剑小组的人，可以不顾生死。 梅暮稚子说道：“他们对不起你。” “无所谓了。”宋书堂现在一副什么都不重要的样子。 之后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我说要来经常看你，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不能过来，后来钱也断了，是我被军统局关押了，没有办法给你这边打点，让你跟着受苦。” “没有的。”梅暮稚子急忙摇头。 其实最开始她心里也埋怨。 觉得宋书堂只是看她有价值才会来见她。 当她没有价值的时候，宋书堂不仅不会来看她，甚至于都不会再给钱打点。 所以她很想让自己有价值，哪怕一点点。 只是现在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梅暮稚子心中没有任何一点责怪，满满都是心疼。 但在心疼之余梅暮稚子还是说道：“但我现在很开心。” “你会怪我开心吗？”梅暮稚子问道。 “我明白你的喜悦，我不会怪你，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般田地。” 梅暮稚子回忆起来宋书堂背着她，不惧空袭然后抓捕竹内一郎，为了抓捕日谍宋书堂可以连命都不要。 但结果呢？ 军统局是如何回报他的？ 国府又是如何回报他的？ 同为天涯沦落人。 两人还是旧相识。 之后被关押的日子里，两人一起劳作，一起聊天。 梅暮稚子觉得这是自己这段时间，最开心的日子。 宋书堂会给她讲一讲外面的情况。 讲讲自己抓了哪些日谍。 虽然是日谍被抓。 但是梅暮稚子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当得知上口亜希子有一定自由的时候，她眼中也有羡慕。 可看到近在咫尺的宋书堂时，她觉得也无需羡慕。 梅暮稚子也给宋书堂讲述集中营的生活，但很枯燥没什么乐趣。 不过她将自己床上的草席掀开，给宋书堂展示自己偷偷画的画。 用黑色的矿石在床板上作画。 这本就是梅暮稚子在大学的专业，虽然工具很粗糙，但是画的很好。 画的内容是远方的景色。 可能这就是她的向往吧。 宋书堂笑着说道：“你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一起画海报的日子。” “顾遥行。” “胡照影。” 两人相视一笑。 苦中作乐。 “要不要一起作画？”宋书堂问道。 “好啊。” “想画什么？” “画你。”梅暮稚子直接说道。 “画我？” “对。” “那我坐着不动，你画吧。”宋书堂笑着说道。 他坐在牢房之中，梅暮稚子用烧黑的木炭，在墙壁上作画。 但还没有完成就被管理人员发现，粗暴的毁掉，还让他们老实点。 梅暮稚子眼神之中凶光闪现。 她麻木无神的眼睛这段时间早就有了变化。 手中木炭紧握，宋书堂摇头示意她不要乱来。 这是日谍。 不是寻常的犯人。 亮出爪牙也是会杀人的。 看到宋书堂示意，梅暮稚子紧绷的身体缓和下来，她知道现在做这些是找死。 她不想死。 之前可能会想。 但现在不想。 龙昊来看过他，毕竟这是正常的探视，且龙昊的身份，就算是不正常他也可以看。 宋书堂的情况只有戴老板、毛主任知道。 因此也不能阻止所有人来探望，不然也会奇怪。 只是不让聂洪、颜清辉来，担心他们乱来。 龙昊过来带了很多吃的穿的用的，看到宋书堂的模样他眼眶都泛红。 宋书堂笑骂道：“你这么大个男人还哭鼻子。” “他们欺负你？” “无妨。” 龙昊气不过出去将管理人员大骂一顿。 管理人员知道龙昊的身份，赔着笑脸。 宋书堂则是招呼梅暮稚子快点来吃东西。 果然等到龙昊离开之后，那群被骂的管理人员，立马就上前将龙昊送来的东西全部抢走。 还骂他们短命鬼还用这些好东西。 龙昊骂他们。 他们自然会从宋书堂身上报复回来。 正是明白这一点，他才让梅暮稚子快点来吃，起码可以吃顿好的。 吃饱喝足靠坐在牢房里面。 梅暮稚子也难得的饱餐一顿。 “他还会来看你吗？”梅暮稚子问道。 “这小子会来的，只是每次来我们也顶多吃一顿，其他东西就别想了。”宋书堂说道。 “我偷偷藏了这个？”梅暮稚子拿出来一盒香烟。 “我不怎么抽烟。” “我知道，但是烟盒可以当画纸。”梅暮稚子非常兴奋的说道。 “聪明。” “过两天我给你画。” “好啊。” 之后还是劳动，不过梅暮稚子挑选了不少细细的树枝，烧碳化后在撕开的烟盒上偷偷作画。 防止被管理人员看到。 军统局内戴老板对毛主任问道：“宋书堂还没有行动吗？” “没有。” “每日都在做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保密级别高，因此不能安排人去盯着，根据整体集中营的工作汇报来看，并没有做什么事情，每日就是工作然后和梅暮稚子聊天。” “他倒是沉得住气。”戴老板说道。 宋书堂被送去关押已经快两个月。 居然毫无动静。 戴老板还以为他忍不了如此长时间。 毛主任猜测说道：“会不会是不太好找机会。” “机会当然不太好找，太容易就会露馅。”戴老板不打算降低难度。 一切都是真实的。 如果宋书堂运气不好，越狱的时候直接被管理人员打死，那就打死了。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宋书堂是为什么越狱。 毛主任也知道这样是最合理的。 可是难度太大。 恐怕这也是宋书堂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吧。 “龙昊不是去看过几次，回来说什么？”戴老板问道。 “反正是有些发火，但是他每去一次，管理人员对宋书堂他们态度就更差，现在已经在特殊针对了。” 特殊针对？ 戴老板觉得宋书堂可能要的就是特殊针对。 “聂洪、颜清辉呢？” “软禁了。”毛主任说道。 不是毛主任答应宋书堂会照顾然后不照顾。 而软禁就是照顾。 因为这两个人居然都开始对军统局内的人动手。 如果你不软禁，谁知道铸成什么大错。 先软禁，等宋书堂越狱之后再放出来。 “红党方面呢？”戴老板问道。 “密切关注但是没有任何动静。” “好。” 其实孟佳期与黎叔找过很多次商议对策。 不过大家都觉得很难营救。 首先集中营方面防护是很到位的。 而且他们在山城营救被国府关押的人，那被发现是会引起两党纠纷的，这个责任非常大，所以红党方面不能出手。 黎叔是很理解的。 而且出手营救不一定是救人，可能还是害人。 孟佳期想去探视。 可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去探视的。 只有龙昊单独去过两次，和朱越一同去过一次。 朱越去的那次并没有和管理人员吵闹。 反而还给了他们一些好处。 但是没用的。 这群人根本不理会这些，毕竟宋书堂十五年判决，他们怕什么。 龙昊回去之后去看了被软禁起来的聂洪、颜清辉。 将宋书堂的情况告知。 两人是有心去救。 奈何连自身都脱困不了。 只能拜托龙昊有时间了多去看看。 但是这种地方也不是你随时来随时都能看的。 龙昊是背景放在这里给了一些方便。 但他家里担心龙昊和宋书堂牵扯太多，所以也给集中营方面打了招呼，说下次龙昊再去打发他回来就行。 导致龙昊后来去是没有见到宋书堂的。 在门口大闹了一场。 这也让集中营的管理人员知道，龙昊也是宋书堂靠不住的，毕竟龙昊家里是这个意思。 所以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的工作是最重的。 吃的也是最差的。 但梅暮稚子已经将画画完了。 虽然是非常简陋的东西。 但是梅暮稚子却画的很好。 她现在身体很累，但是精神得到了满足。 每天晚上睡前她都是会看这张画。 虽然宋书堂就在隔壁，但是她还会看。 今日宋书堂做最重的活，差点被掉下来巨石砸死。 梅暮稚子忍不住了，和一个管理人员动手，然后又被打了一顿。 宋书堂将她劝住。 但是梅暮稚子从宋书堂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晚上回来之后她用日语小声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死。”宋书堂说道。 原本在这里坐牢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要被折磨死。 宋书堂不想死。 梅暮稚子有些紧张说道：“他们人很多，还有枪。” “和你没关系。” 梅暮稚子其实不是怕，只是担心打破她现在和宋书堂的相处。 可是看宋书堂的意思，她立马说道：“别抛下我。” “不怕死？”宋书堂问道。 “不怕。”梅暮稚子觉得与其那样的活着不如死了。 “不后悔？” “绝不后悔。” 第356章 越狱 疯狂神色在两人眼中堆积。 沉寂许久甚至于枯竭的内心，梅暮稚子感觉再一次被充盈。 她伸手穿过栅栏捧着宋书堂的脸。 重重的吻在他的唇间。 “我不怕死，但我怕死都还没有亲过你。”梅暮稚子感受着唇间独有的温度。 宋书堂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与秀发说道：“死不了。” “需要我做什么？”梅暮稚子问道。 不管宋书堂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同意。 本来宋书堂是想要找一个契机，敌机轰炸空袭就是机会。 被关押期间空袭虽然有。 但根本就不会对他们这里进行打击。 因此也难找到管理人员躲入防空洞的机会。 想要越狱就需要和管理人员正面交锋。 面对枪械危险很高，只是宋书堂现在也不打算等了，不然被管理人员针对弄伤，会更加影响逃离的成功率。 看着眼前的梅暮稚子，宋书堂说道：“想办法将手铐脚镣弄开是 “钥匙拿不到，如果有铁丝之类的也可以尝试开锁，但这里根本不会出现这些东西。”梅暮稚子其实最早之前也想过，因此立马说道。 “钥匙必须拿到。”宋书堂可不想死在这些人手里，因此钥匙是首要关键。 梅暮稚子说道：“如果要拿钥匙肯定会被发现，也就是说我们解开手镣脚铐之后，就必须立马开始逃离。” “你先做好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我会告诉你。”宋书堂这段时间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就是看行动的时候会不会顺利，毕竟对方是真的会开枪杀人。 接下来劳作的时候，宋书堂就已经在观察。 看有没有什么突发状况。 但是集中营每日还是比较规律的。 夜里回到牢房之后，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等下雨。” “下雨？” “从集中营出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但是走这条路一定会被抓到，下雨我们就钻进山里，雨水可以消除一些痕迹，最重要是可以消除气味，这里的猎犬就找不到我们。” “这几天应该就会下雨。”梅暮稚子也是可以通过天气的变化，来判断是否会下雨。 “下雨就是信号，想办法取得钥匙，然后逃走。” “有看守警卫负责在高处站岗。” “伱的枪法现在还行吗？”宋书堂对梅暮稚子问道。 “可以。” “高处岗哨有四个，我负责三个你负责一个。”宋书堂说道。 毕竟梅暮稚子很久没有摸过枪了。 如果也负责两个担心出问题。 梅暮稚子也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点头说道：“好。” 接下来的日子就开始等待下雨。 一时间狂风大作，昏暗无比。 大雨倾盆而下。 宋书堂、梅暮稚子对视一眼知道机会来了。 负责管理的人员想要避雨去棚子下面。 此人身上有钥匙。 宋书堂默默跟上，梅暮稚子遮挡外面之人视线，用铁链从背后将此人脖子勒住，猛地用力脖子被扭断。 梅暮稚子觉得宋书堂如此果断杀人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拥剑小组都是死在军统局手中。 自己又落得如此下场。 谁心里能没有恨意呢？ 又不是圣人。 管理人员死掉后，宋书堂拿起钥匙开锁，但梅暮稚子小声说道：“有人来查看了。” “引他进来解决他。” 宋书堂头也不抬继续开锁。 梅暮稚子一副躲避雨水的模样蜷缩在这里。 那人上前准备呵斥。 梅暮稚子惊恐的后退。 但这人还准备说话，梅暮稚子拿出木枝，前面削尖。 直接刺入此人脖颈之间。 可这里还是引起了高处警卫的注意，拿着喇叭大声吆喝。 但狂风暴雨一时间声音也被吞噬不少。 宋书堂将钥匙递给梅暮稚子，自己则是拿起步枪，从棚子下面向外望了一眼。 等到梅暮稚子将手铐脚镣打开，拿起枪之后，宋书堂说道：“已经有人包围过来了，高处的警卫现在解决不掉。” 虽然高处警卫叫喊声音被吞噬了不少。 但还是引起了其他管理人员的注意。 四个人朝着棚子下面围过来。 “怎么办？”梅暮稚子问道。 “避开两面高处视线，只受到另外两面攻击，你将这两处人员卡主不要让他们有开枪射杀的机会，外面四个人我来解决。”宋书堂做出安排。 本来只打算让梅暮稚子负责一个。 但现在她不得不负责两个。 还是要防止这两个人打死宋书堂。 梅暮稚子却没有紧张反而有些疯狂。 最后一步。 活下来就自由。 死了也无憾。 宋书堂将另一杆枪也上膛，放在梅暮稚子手边，防止她一会因为步枪子弹用完出现意外。 走出棚子之前他也低头亲吻了梅暮稚子一下。 耳边轻语：“祝我们好运。” 宋书堂走出雨幕，在管理人员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直接上前利用步枪上的刺刀杀人。 警卫急忙想要反应。 但是宋书堂冲入他们之中，已经是没有办法开枪。 高处警卫探头瞄准想要射杀，但是也怕误伤。 反倒是被梅暮稚子一枪打死。 枪声响起一切都乱了。 更多人冲出来。 犯人也开始暴动。 其余管理人员负责镇压。 但随着人越来越多梅暮稚子觉得今日难逃。 只是最后的疯狂她也在享受。 宋书堂知道不能拖延。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四人解决。 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不是宋书堂一合之敌。 雨水在地上和血水混合在一起。 宋书堂对梅暮稚子喊道：“走。” 梅暮稚子将一杆枪扔给宋书堂，两人借着雨幕掩护，朝着后面撤退。 “从大门是出不去了。”宋书堂说道。 大门现在被很多人守着。 靠近就会遭到射杀。 根本就出不去。 梅暮稚子仰起脸洗刷污垢，笑着问道：“我美吗？” “很美！” “那就行。” “但你还可以更美。” “是吗？” “敢跳吗？”宋书堂问道。 他们后面是一个矿坑。 很深。 大概有一二十米。 矿坑下面有矿道。 可以通到外面。 但是矿坑边缘是峭壁。 没有工具绳索你根本就下不去。 掉下去会直接摔死，连残废的机会都没有。 梅暮稚子笑着问道：“摔死是不是就不美了？” “被乱枪打死也不见得美。” “那就跳。” “先守住这里，不要让他们上来，等。”宋书堂说道。 梅暮稚子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大雨的缘故，矿坑在汇集雨水。 有一小处洼地。 大概有将近两米深。 如果这个地方可以被雨水灌满，他们跳下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梅暮稚子将子弹全部拿出来说道：“他们身上没有手雷，子弹现在只有十五发。” “你留五发，剩下给我。” 两人躲在峭壁边缘的石头后面，起码不会腹背受敌。 下面叫喊让他们束手就擒。 但是宋书堂一枪就将叫喊的人击毙。 在雨幕中炸开一道血雾。 同时宋书堂喊道：“谁找死就先上。” 子弹是不多，但是冲在前面的你总归是要死的。 不怕死你就冲？ 可是谁不怕死呢？ 大家都不愿意 梅暮稚子明白宋书堂在拖延时间。 她回头看了一眼积水，感觉非常慢。 好像时间都不走了一样。 明明雨大的都遮蔽视线，怎么就这么慢呢？ 负责集中营的领导人也有脾气。 立马喊道：“拉个迫击炮过来。” 手雷也扔不上去。 因为宋书堂的枪法，导致他们根本就不敢靠前。 但是他们有迫击炮。 将迫击炮架设在很远的地方。 宋书堂根本就打不到。 然后就准备开炮。 梅暮稚子见状问道：“怎么办？” “听天由命。”宋书堂说道。 这你没有办法。 阻止不了。 只能希望对方的技术，在这样的天气里面，会失去准度。 炸的碎石乱飞。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都被波及很不好受。 但好在没有落在他们身上。 随着迫击炮发射，管理人员也开始趁机冲上来。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急忙探身开枪。 又是击毙两人才让他们听下脚步。 嘴里骂骂咧咧问放炮的人在干嘛。 这都打不住。 放炮的人也很冤枉。 这天气是那么好打的吗？ 而且他们这里的迫击炮，十年八年不用一次。 他们还能打出去都不错了。 “继续。”管事的喊道。 宋书堂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不等了，你先跳。” “你先。” “别废话。”宋书堂喊道。 梅暮稚子没有任何犹豫，那个位置很小，必须要保证能跳进去。 可是梅暮稚子不怕，因为宋书堂让她先，没有抛弃她。 因为跳下去之后，积水势必会被溅出来。 那么水会变少。 宋书堂后跳就会危险。 可依然是让她先跳，梅暮稚子怎么可能惧怕呢，她现在什么都不怕。 纵身一跃朝着下方跳去。 刚好就落在水坑内，梅暮稚子觉得双腿发麻但是没有大碍。 可是水已经溅出去太多了。 她趴在地上用手拨动四处流窜的水，想要更多的水流入坑中，但是杯水车薪。 宋书堂又开了一枪之后冲下面喊道：“闪开。” 梅暮稚子让开非常紧张。 宋书堂也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入水坑内。 但是脚踝处一阵剧痛。 被梅暮稚子搀扶起来宋书堂一瘸一拐，两人朝着矿道躲去。 上面的人开枪射击也没有击中。 他们是不敢跳的。 立马安排人去堵路。 梅暮稚子和宋书堂没有时间，必须尽快离开矿道。 可是宋书堂的一只脚，肉眼可见的受伤。 “我背你。”梅暮稚子说道。 “你自己走。” “你不抛弃我，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傻。”宋书堂笑话梅暮稚子。 其实也是试探。 毕竟日后也要和梅暮稚子打交道，他需要知道对方的想法。 索性梅暮稚子没有选择放弃他，搀扶着他两人速度不快朝着矿道外走去。 来到矿道口刚准备出去，就听到了外面有动静。 梅暮稚子说道：“矿道出口有几个，他们分头赶过来，外面的人肯定不多，毕竟集中营里面现在也很乱，他们需要人去镇压。” 但是此刻宋书堂的脚踝已经明显的肿大。 虽然还有三发子弹，但是枪已经不能用了。 从高处摔下来，将枪给摔坏了，现在只是做拐杖之用。 “你在这里躲着，我去解决他们，回来接你。”梅暮稚子说道。 宋书堂现在确实行动不便。 表示如果可以放几个人进来，他在矿道里面尝试解决他们。 梅暮稚子没有拿枪。 而是一把刺刀咬在嘴里，一把刺刀握在手中慢慢摸出去。 宋书堂一直在等待。 突然也听到了枪声。 在几分钟之后，梅暮稚子血水顺着发丝滴落，回到宋书堂身边。 “走。”她扶起宋书堂说道。 “你没事吧？” “不是我的血。” 这一刻的梅暮稚子好像回到了日谍时期。 她是有爪牙的。 而不是被关押的囚犯。 从矿道出来看到三具尸体躺在不远处。 都是被割喉。 但枪声会吸引过来追兵，两人只能朝着山里赶去，不敢停留。 这样的行动肯定会加剧脚踝的伤势，但是他们不能停下来，宋书堂只能咬牙坚持。 一直跑到深夜。 两人精疲力尽。 梅暮稚子也知道宋书堂必须要休息一下。 他们找了一个山洞。 让宋书堂在里面休息。 梅暮稚子出去找了木板，将衣服撕成布条，给宋书堂当做夹板固定了脚踝伤势，然后又出去找了一些木柴想要生火，但是根本就点不着。 他们没有点火的工具。 连干的木柴都没有。 食物也找不到。 不敢离开太远，但是宋书堂遇到危险。 这一夜两人饥寒交迫躲在山洞内。 梅暮稚子抱着宋书堂给他温暖。 就这样度过一夜，两人搀扶着继续朝着深处走去，现在他们要尽可能的避开追捕，才能有机会逃掉。 集中营发生动乱的事情。 已经传回了军统局。 他们是想要隐瞒的，但是根本就隐瞒不住。 毛主任向戴老板汇报，戴老板听罢说道：“难度确实太高了。” 稍有不慎必死！ 可伪政府和日本人不是傻子。 你不做戏做真。 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戴老板相信集中营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来。 到时候日谍也会知晓的。 “这消息放出来？”毛主任问道。 “瞒不住的。” 很快朱越、龙昊、沈渌水等人都知道宋书堂越狱了。 每个人都很吃惊。 而且最吃惊的是，他居然带着日谍一起越狱了。 上口亜希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傻了。 而且他们居然杀了十几个人。 尸体都送来了。 不是被步枪爆头，就是被刺刀割喉。 下手毫不留情。 第357章 逃出生天 杀人越狱！ 死了近十个负责看守的警卫。 奇耻大辱！ 军统局立马增派人手开始搜山，势必要将日谍和宋书堂抓到。 上口亜希子坐在军统局内愣神，这怎么跑的？ 朱越更是好奇。 他去和沈渌水打听。 沈渌水找鲍意伟打听。 鲍意伟也好奇，找毛主任打听。 这才弄明白宋书堂如何越狱。 龙昊、上口亜希子听朱越解释，两人都瞪大眼睛。 “那么小个坑也敢跳，就不怕摔死？”龙昊问道。 “他们可能就在等下雨。”上口亜希子分析说道。 “但这个跳水坑肯定不是他们的 只能说是逼的走投无路。 “能抓到吗？”龙昊比较担心这个。 “你是想要抓到还是不想抓到？”朱越反问。 “我当然是想日谍被抓回来。” “放书堂跑？” “我可没说。”龙昊不承认但是就是这个意思。 朱越无奈摇头说道：“书堂受伤了，梅暮稚子跑得了，他都不一定跑得了。” “日谍肯定会用书堂来吸引追捕的。”龙昊觉得日谍德性就这样。 “再说宋书堂就算是跑了，能去什么地方呢？”上口亜希子感叹说道。 就他现在做的事情，国府是不会放过他的。 军统更是想要除之而后快。 听到这句话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龙昊脸上有些不愿猜测的神色，但朱越其实心中隐隐有猜忌。 等到三人分开时，朱越对龙昊问道：“你现在是想书堂跑掉，还是抓回来？” “抓回来。”龙昊说道。 因为他真的很怕宋书堂会走那一条路。 那是一条不归路，是一条绝对不能走的路。 “但是抓回来就是死啊。”朱越无奈摇头。 抓回来是难逃一死的。 “就不能保命吗？”龙昊问道。 “你说呢？” 这个信息知道的人现在很多。 孟佳期在红岩嘴和黎叔说这件事情。 当黎叔知道宋书堂越狱了。 也是大吃一惊。 还杀了人。 黎叔是没有想到的。 且最重要的是带着一个日谍出逃了。 孟佳期很担心的问道：“黎叔，宋书堂会走那条路吗？” “你心中没有答案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黎叔知道宋书堂遭受的打击太大了。 这种打击是足以摧毁一个人的，也足以改变一个人。 当信仰崩塌，一切都会变得有可能。 “我们能不能找到他，让他加入我们？”孟佳期认为这样可以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黎叔却说道：“他带着日谍逃离的时候，其实心中已经有选择了。” “为什么？”孟佳期满眼不解，甚至于是有些悲痛。 “或许是受够了自己人的出卖吧。” “可是……” 孟佳期最后从黎叔这里离开也是失魂落魄。 可是当孟佳期走后，黎叔反而迷茫了。 他告诉孟佳期宋书堂会走那条路。 但是他自己心里却不确定。 这里面真的没有问题吗？ 聂洪、颜清辉也是在想。 深山之中宋书堂在梅暮稚子的搀扶下艰难前行，脚踝伤势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得不到有效治疗，还要赶路加重伤势。 用夹板固定也无济于事。 梅暮稚子解开夹板看到宋书堂的皮肤已经烂了。 “这样下去不行。”梅暮稚子说道。 “没办法。”宋书堂摇头。 你现在根本就没有条件去接受治疗。 现在是逃命。 “这样下去脚会废掉的。” “命先保住。” “我不能看着你的脚废掉。”梅暮稚子非常认真的说道。 “不要节外生枝。” “我今天找食物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有炊烟，那里应该有一个村子，但是需要翻越两个山头，晚上你休息我去村子里面找草药。”梅暮稚子做出安排。 “晚上在山里赶路，你很容易迷失方向，我们容易走散。” “我会收集一下干柴给你，如果我明天晚上还没有回来，你就点火起烟，我会比搜捕的人更快找到你。”梅暮稚子说道。 她就算是走错方向。 也不会走远，而是在周围转悠。 她觉得自己一定更快。 宋书堂看了一眼伤势说道：“那好。” 他不能残废。 那么对伪政府的用处就很小。 到时候很难完成任务。 晚上宋书堂找了一处地方休息，梅暮稚子趁着夜色出发，但一个人宋书堂不会选择睡觉，而是警惕四周情况。 晚上不时有野兽的嘶吼声响起。 天亮了但是不见梅暮稚子回来。 宋书堂只能在原地继续等待。 他们已经跑入深山许久，加上雨水阻碍了猎犬搜捕，想要抓到他们也不是容易的。 毕竟这里的范围太大了。 吃着梅暮稚子之前找的酸涩野果充饥。 等到下午才看到梅暮稚子回来。 而且还带着一个包袱。 梅暮稚子急忙上前将包袱解开，拿出里面的东西递给宋书堂说道：“快吃。” 是一些食物。 之后还有捣碎的草药，以及白布。 梅暮稚子跪坐在地上给宋书堂包扎伤口。 “草药是从一个老郎中那里弄来的，说是专门治疗这种伤势，还有消炎的作用，食物也是老郎中给的。”梅暮稚子解释说道。 “给的？” “我说我哥哥在山里受伤了，他看我可怜就帮我。”梅暮稚子现在看起来确实可怜。 听到没有杀人宋书堂松了口气。 毕竟集中营内是戴老板安排给你杀的。 但是百姓可不是。 梅暮稚子也知道现在不宜杀人引起动静，容易引来追捕。 吃东西补充体力。 将伤处敷药包扎好。 两人继续赶路。 梅暮稚子表示自己一晚上不休息没事。 毕竟他们已经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了太长时间，必须要动起来。 同时梅暮稚子还询问了老郎中这里的路要怎么走。 他们现在要避开大路。 只能挑选小路前进。 “想办法到江边去，我们只要能上船，可以先到江城，就不用担心他们搜捕了。”梅暮稚子说道。 想要躲避他们的搜捕。 就必须要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 那么去江城是最好的选择。 宋书堂却说道：“我们到江城就能活命吗？” 一个日谍叛徒。 一个抓捕日谍的人。 去了江城真的就能活命吗？ 梅暮稚子说道：“但是我们别无选择，起码到了江城我们可以躲避起来，没有人认识我们。” “江城我们没有证件。” 日军现在掌控的地方，对证件查看的非常严格，他们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发现。 “那……” “算了先去江城。”宋书堂最后说道。 因为你无路可走。 你不去就是等死。 “这个方向可以到江边。”梅暮稚子已经问清楚了路。 他们小心翼翼避开可能遇见人的情况。 就这样慢慢摸索到了江边。 趁着夜色两人躲在江边远处的林子里面观察。 梅暮稚子说道：“没有看到有人。” “但是也没有船。” “沿江找船比较危险。” “等待也不安全，我们顺流找。”宋书堂决定冒险。 现在搜查是越来越严密的。 你不尽快离开，可能就会被留下来。 他们顺着江面找船，一个小时之后还真让他们看到了木船。 但是梅暮稚子上前去交涉，对方根本就不打算往江城方向去，一方面是他不做这么远的生意，一方面是也比较危险。 听到梅暮稚子回来如此说，宋书堂决定他们自己撑船过去。 “等这个人回去休息，将他的船划走。”宋书堂说道。 此人是在修补船上的东西，才这么晚都没有离开。 两人很有耐心，等到此人修补结束离开之后，两人上前将船解开，然后划船朝着江城而去。 夜晚他们速度很慢。 毕竟视野非常不好。 好在江面宽阔，没有出现意外。 等到他们终于离开山城范围，两人都松了口气。 梅暮稚子贪婪的呼吸着江面上的风。 这是自由的味道。 可是问题还是出现了。 他们不能跨过封锁到江城去。 国府这边封锁是很严的。 也会盘查。 “只能从山里绕。”梅暮稚子说道。 “但我现在的伤势，只怕是不太行。” “我们不如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养伤，等你好一些了，我们再绕路过去。” “只能如此。” 梅暮稚子乔装打扮负责去找地方。 他们现在有钱。 虽然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 但是小偷小摸想要顺点钱对两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他们什么时候会想到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但如今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很快梅暮稚子就找到了一处地方，一个破庙。 梅暮稚子觉得去村子不好，村子内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你突然出现两个，就很容易被大家注意。 镇子、县城也不好。 需要查看证件。 避开盘查进入其中，不管是租房子还是住店都有可能被盘查，容易露馅。 索性就在破庙里面凑合。 有钱买些吃的就行。 两人躲在破庙里面开始养伤。 梅暮稚子偶尔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 今天她回来带着食物说道：“军统局果然也猜到了我们可能想去江城，现在对这方面加大了搜查，盘查也已经增加，你我的照片都已经出现在各个路卡，想要通过是不太可能的。” “幸好你没有选择进入县城、镇子。” “可能养伤要结束了，只能提前绕路。” “没事。” “我本来还想找个照相馆，给我们照两张相，这样到了江城我们偷两本证件，将照片换了也能应付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是不可能拍照了。”梅暮稚子有些无奈。 没有证件现在去了江城还是危险。 她觉得日本人比军统局还可怕。 “这边知道我们的照片，越过封锁线那边不一定知道，到时候再去镇子里面找照相馆，多给些钱没有证件应该也会给照。”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们的钱是白来的，又不心疼。 而且日占区也不是人人都有证件，很多也是不停逃难，走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 “我准备了干粮，足够我们绕出去。”梅暮稚子身上背着一个包袱。 “那就走吧。”宋书堂经过这段时间的养伤，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老郎中的草药还真的有用。 效果挺好的。 这野生的中药效力确实强。 东躲xz不停的躲避，慢慢的朝着江城而去，从封锁线绕出来两人急忙上船。 朝着江城赶去。 船夫不管他们什么人，给钱就行。 但是没有证件两人不敢直接进江城。 只能在镇子停下，想要在镇子里面弄个证件。 这里不能长留，因为距离封锁比较近，军统局的人还是很容易找到他们的。 只能去江城。 江城里面军统局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次是他们想要通过江城，跑的再远一点。 这样才会更安全。 镇子梅暮稚子前去观察，发现进出确实会查看证件，她观察了一下发现证件是没有照片的。 也就是说这里进出不需要照片。 只要有证件就行。 梅暮稚子挑选了两个看起来年纪和她与宋书堂差不多的人。 还是刚从镇子里面出来的人。 这样他们的证件就算是丢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现。 拿到证件记住上面的信息内容，很容易就进了镇子，毕竟他们都是做情报工作的，演戏的功夫都很好。 到了镇子里面没有用这个证件住店。 毕竟丢了证件的人，可能会回来找。 梅暮稚子就又顺了一个证件住店，同时还将证件给还回去了，也就不存在丢的问题。 住下之后两人终于是可以在床上休息。 这些日子风餐露宿，两人都瘦了很多。 “街面上有几个人比较可疑，不知道是军统这边的情报人员，还是日军这边的。”梅暮稚子刚才在下面就观察到了。 “看来镇子不太安全。”宋书堂顺势说道。 他的目的地是沪上。 当然不可能停留在镇子里面。 梅暮稚子说道：“我找地方拍照，拿到拍照我们就走。” “你要先确保照相馆内的人，没有见过我们的照片。”宋书堂说道。 因为很多时候，情报工作人员是会用照相馆老板的身份做掩护伪装。 “我会观察的。”梅暮稚子说道。 “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外面跑，还是我来吧。”宋书堂说道。 因为他很清楚。 如果没有进入日占区。 国府这边的搜查会非常严密。 但是只要出来，就会安全很多。 因为戴老板是需要他潜伏的，不会出来之后还拼死拼活要抓他。 再说日占区军统局行动不便，是情理之中。 若是能随意妄为，也不至于损失惨重。 因此也需要梅暮稚子休息一下，他亲自来看看接下来如何能顺利到沪上。 第358章 进入江城 安排梅暮稚子在房间内休息。 宋书堂跛着脚去镇子上观察。 照相馆确实有一家，规模不大。 生意倒还行。 从此处去江城可在码头坐渡轮，到武昌、汉口码头下船。 渡轮混上去难度不大。 可在江城码头下船后多有路卡盘查，是一大麻烦。 在镇子内观察结束宋书堂回到房间，梅暮稚子问道：“如何？” “去江城坐船这里码头就有，但江城盘查安居证，没有安居证会被当做抵抗分子和难民直接收押，对我们比较麻烦。” “安居证上有照片吗？”梅暮稚子比较关心这一点。 “有些有，有些没有。” “我们偷两本安居证应该能混进去吧？”梅暮稚子觉得如果不需要照片的话，混进去会容易很多。 “但进入江城之后，我们居无定所，那么衣食住行都有可能受到盘查，偷来的安居证很容易暴露。” 因为安居证上有家庭地址。 你又不住。 一查就能查出来你有问题。 江城方面搜查很严格，在军统局时宋书堂就知道。 如何潜入江城现在是比较麻烦的。 梅暮稚子一时间也没有好办法。 宋书堂其实心中有一些想法。 那就是要不要被江城的76号抓捕，然后押送他去沪上特工总部，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到沪上去。 就显得不是他想要去沪上。 而是被抓之后没有办法只能去沪上。 到了沪上76号特工总部那些人不会立马杀他，因为都是老同事。 里面的人此前不是军统就是中统。 可谓之前都是一家人。 那么拉拢宋书堂也是肯定会拉拢的，毕竟他在山城这么久，多少也能提供一些情报。 宋书堂那个时候顺势答应。 也就完成了军统局给安排的潜伏任务，是比较好的选择。 但问题在于。 就怕江城76号抓了人之后不往沪上送。 直接审讯想要情报。 然后他们也不想着拉拢宋书堂，急于立功可能给你弄死。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江城方面除了最早由沪上安排来的特工总部的人之外，多数都是当地重新收编的，他们可不想看到宋书堂去总部，然后爬到他们头上。 宋书堂现在就算是只用作宣传，都比他们有用。 拥剑小组成员。 然后被军统局自己人出卖。 宋书堂连杀十几个人逃出来。 每一条都比他们这些在江城的汉奸来的有价值。 所以宋书堂心中纠结，是自己找借口去沪上，还是被抓之后押送去沪上。 自己找借口很难。 沪上太危险了。 你没事干怎么可能去沪上呢。 你这个选择就存在问题。 到了沪上之后，搞不好还要被怀疑，消除怀疑取得信任就给你造成了比较大的阻碍。 也会浪费很多时间。 而且这一路到沪上去，不见得安全。 想顺利到达也是麻烦。 思来想去宋书堂觉得还是在江城被抓之后，送去沪上最为合理。 既然担心76号乱来。 那么让宪兵队抓就行了。 梅暮稚子根本不知道宋书堂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这个时候一心只想要跑的远远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回去沪上的想法。 她是叛徒。 日谍机构对待自己机关内的叛徒，是非常严厉的。 梅暮稚子觉得自己回去，大概率是难逃一死。 因此她越狱之后，压根就没有想过回到日谍机构中去。 只是想要和宋书堂亡命天涯。 跑的远一点。 最好能跑出国。 他们才算是真的安全。 两人心思各有不同，但都打算先进入江城，躲避军统局的追捕。 然后最好能在江城改头换面，有一个新的身份逃离。 其实如果进入江城想要被宪兵队给抓了。 那么安居证什么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反正都是要被抓的。 只是你需要让梅暮稚子认为合理。 带着梅暮稚子是为了让她证明，宋书堂是真的越狱，可不是为了让梅暮稚子发现他的破绽。 思来想去之下梅暮稚子说道：“我们先用安居证进入江城，然后在里面想办法换安居证，最好能弄到有照片的安居证，然后再从江城离开。” “行吧。”这样做虽然还是很危险。 但是你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而且是梅暮稚子提出来的，宋书堂就顺势同意。 之后两人就在镇子上物色人选，看能不能弄到安居证。 看来看去不太好下手，因为没有符合的。 最后两人去了码头。 有渡轮会在码头停靠，有人会下船，这些人成了他们的目标。 费了两天时间在码头弄到了安居证。 符合他们要求。 这两人都是江城的人。 现在这两人是出来办事的，因此宋书堂、梅暮稚子就要抓紧时间进入江城，免得和他们撞在一起。 于是两人直接登船。 他们没有任何行李，所以根本就不用回去。 在码头弄到安居证，就在码头直接上船去江城。 渡轮最后会停靠在汉口码头。 宋书堂看着渡轮慢慢靠岸，他对梅暮稚子说道：“如果我们下船之后，发现盘查非常严，有暴露的可能，那么就扭头坐船去对岸的武昌码头。” “明白。” 码头还有不少前来迎接的人。 看起来是比较混乱的。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觉得是好消息。 两人从船上下来，跟随队伍朝着外面走去。 果然在码头这里遇到了盘查。 不过看他们盘查的样子，就是看一眼安居证就会放行，如果行李比较多也会查一下，但不是非常严格的样子。 两人都松了口气。 利用安居证有惊无险的从宪兵面前走过。 他们也有做乔装打扮。 刚才却也担心被宪兵认出来。 离开码头两人急忙混入人群之后，消失在这里。 “我之前潜入山城都没有这么紧张。”梅暮稚子笑着说道。 那肯定啊。 潜入山城是日谍机构将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的情况下。 梅暮稚子当然不用紧张了。 可是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要稍微调查之下，他们就要露馅。 江城现在看起来建筑保存完善，和被空袭不断轰炸的山城比起来要好不少。 “找住的地方。”宋书堂说道。 “我知道有个地方比较安全。”梅暮稚子说道。 她此前也在江城停留过几日。 跟着梅暮稚子来到了江城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 这里混迹了很多人。 他们有安居证，但是和难民区别不大，都是艰难求生。 梅暮稚子说道：“这里人口密度非常大，而且人口很杂，我们在这里可以躲避盘查。” “这地方不错。” “先找地方落脚，然后给你养伤，等你的伤彻底好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想办法离开。”梅暮稚子现在觉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到了江城之后，军统局的影响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这里人口密度高，导致没有什么地方住。 每个地方都挤了很多人。 因为大家都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也没有人有兴趣管宋书堂、梅暮稚子怎么会出现，但是你要是找地方住，那肯定会有人制止你。 毕竟大家都没有住的地方。 “棚子下面凑合吧。”宋书堂眼看是找不到地方了。 只能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下面凑合。 至于安居证已经被他们扔了。 现在你拿着安居证不是保护，反而是暴露。 因为一查。 你明明有住址，你现在在棚子下面干什么？ 所以干脆不要安居证。 这里也没有人会查，因为很乱。 就算是真的查，你说安居证丢了，都比拿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安居证来的安全。 梅暮稚子本来还想要去中药铺买些药来。 但是现在管制的很厉害。 就算不是治疗枪伤的药，也受到了管制，因此没有办法购买。 好在宋书堂的伤势现在已经不要紧。 慢慢修养就行。 躲在这里梅暮稚子每日就是去收集一些信息，看怎么能离开，或是怎么才能弄到安居证。 宋书堂则是在想，如何才能被宪兵队给抓捕。 而且还不能他一个人被抓捕。 要梅暮稚子一起被抓才行。 思来想去宋书堂没有太好的办法。 按照他们两个的能力，既然已经进入江城，且躲在这里。 不主动生事，日伪也没有专门搜捕他们，那么你被抓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再者说了事关性命安危谁会不小心呢？ 就在宋书堂一时间想不到好办法之际。 他却看到了消失许久的拥剑小组联络图案。 怎么可能！ 这个图案暗号在拥剑小组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 聂洪、颜清辉、黎叔他们知道。 可是这三人都不可能离开山城。 黎叔是行动不便。 聂洪、颜清辉是被军统局看押。 但是这个暗号是不会错的，宋书堂不可能认错拥剑小组的暗号。 而且这件事情只有拥剑小组的人知道。 除了他们之外无人知晓。 宋书堂跟着暗号发现最终地点是一家裁缝铺。 显然是让宋书堂来这里。 可是怎么会出现拥剑小组的暗号。 细想之下他觉得只有可能是黎叔。 聂洪、颜清辉现在不具备这种条件。 黎叔想要联系自己？ 只怕黎叔猜到了，他越狱可能存在蹊跷。 毕竟太过熟悉。 因为这个暗号在江城。 如果黎叔是想要救他，把他转移到后方去，这个暗号不会出现在江城。 宋书堂没有立马登门。 而是回去见到了梅暮稚子。 梅暮稚子说道：“我今天看了看，想要离开还是只能坐船，但是想要在江城上船是比较麻烦的，如果到时候要走，可以利用工作人员的衣服混进去，然后藏起来。 就是需要一个渡轮设计图，好知道能藏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东西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弄到。” “辛苦你了。” “这是我觉得过的最舒服的日子。” “我今天出去看了看，虽然宵禁我们晚上没有办法行动，但是晚上往往也意味着机会更多，或许可以利用晚上宵禁的时间，去弄安居证。” 梅暮稚子说道：“你伤势还没有痊愈，我们晚上尽量不要行动，免得招惹麻烦，我先弄渡轮的设计图，如果拿不到手我们再想办法弄安居证。” “也行，但你要小心一点。” “放心，我不会大意的。” 宋书堂考虑了一夜之后，决定去裁缝铺。 黎叔既然找上门来，他理应见见。 而且他和红党本来就是合作关系。 最后对付陶信红党也是帮忙很多。 再加上他对军统局是有些失望的，这种情况下他不抗拒和红党的接触。 确保安全宋书堂白天来到裁缝铺。 晚上江城有宵禁，是没有办法活动的。 裁缝铺这个时间没什么人。 里面只有一位老师傅。 老师傅带着眼镜，脖子上挂着皮尺。 看到宋书堂进来起身问道：“需要定制什么款式的衣服？” “西装吧。”宋书堂随后说道。 “想要什么面料的？” “就这款吧。” “来量量尺寸。” 老师傅示意宋书堂过去，开始量尺寸。 但是在量尺寸的过程中，老师傅说道：“‘地藏’让我联系你。” ‘地藏’是黎叔在红党这里的代号。 宋书堂本来不知道，但是在和红党确立合作之后就了解到了。 显然这个老师傅已经看过宋书堂的照片了。 不然也不会立马认出来。 “为什么联系我？” “你的事情我知道，我和‘地藏’也是老相识，你可以信任我。”这个老师傅比黎叔的年纪还要大很多。 “我不太明白。” “我直说吧，‘地藏’想要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如果我不说呢？” “你当然可以不说，我们自然不会强求，我们会给你提供帮助，任何你需要的帮助你都可以和我讲。”老师傅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宋书堂在被量尺寸的过程中，心中也在犹豫。 最后他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你能确保保密吗？” 这件事情暴露。 宋书堂肯定是非常危险的。 其次也是担心聂洪、颜清辉。 老师傅说道：“让我负责你，表示我可以替组织做一定的决定，安全你不用担心。” “你就不怕我真的是越狱出来，你这么见我，自己也危险？”宋书堂问道。 “那你恨得也不是我，不是吗？”老师傅很淡定。 “可我带着日谍出逃。” “用‘地藏’的话来说，就更加证明你有所隐瞒。” “他还真是了解我。” “你也了解他不是吗？” 宋书堂会心一笑，他知道黎叔不会害他，所以才敢来裁缝铺现身见面。 第359章 被捕 量体裁衣。 老师傅手艺灵窍。 引宋书堂进入室内交谈。 “说说你现在遇到的情况。”老师傅给宋书堂倒了杯水。 宋书堂当即将目前发生一事告知。 老师傅听罢说道：“戴老板是想要你戴罪立功。” “对。” “但此举无异于非常凶险。” “我明白。” “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可以安排你改道去后方。” 宋书堂摇头说道：“那不是我所愿。” 红党和国府现在合作。 那么也就是说宋书堂就算是去了后方，也不可能见人。 别说对付日本人。 都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事情，他只能躲起来。 不然就是给红党带来巨大麻烦。 可如今时局之下你让宋书堂躲起来过清闲日子，那不是他所愿。 去沪上虽然危险。 可还是与日寇作战。 哪怕是死于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宋书堂都能接受。 老师傅也知他心中抱负，且也非常支持，所以没有继续再劝。 而是说道：“你到沪上之后，我们也可以给你安排联络人，你应该和我们保持必要的联系，这对你是有帮助的。” “这也是‘地藏’的意思？” “‘地藏’就猜到你不会同意 “贵党在沪上情报工作开展的如何？”宋书堂问道。 总之在山城红党有些让宋书堂吃惊。 “这个不好说。”老师傅笑着摇头，宋书堂便也没有再去询问。 至于红党要给安排联络人一事。 宋书堂现在不抗拒。 在沪上那种地方，非常复杂。 多条路子是好的。 且红党一直以来都帮忙很多，宋书堂现在说没有好感是假的。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老师傅问道。 “我想让江城宪兵队将我抓捕，然后押送去沪上，这样能省却很多麻烦，还不容易被怀疑。”宋书堂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这想法确实不错，但被宪兵队抓捕，你也可能存在危险。” “现在危险，好过之后的疑点。”宋书堂说道。 潜伏工作还是在沪上这种地方。 你稍有疑点可能就会被除之后快。 因此现在被抓所遭遇的危险，是可以接受的。 “你是在想该如何被合理抓捕？”老师傅问道。 “正是苦于这点。” “我们有人潜伏在宪兵队内，且这段时间被宪兵队安排去了一趟山城收集情报，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带着你们照片汇报宪兵队，你们所在山城遭遇之事。 到时宪兵队也会怀疑你们潜入江城，有照片在手抓到你们应该不难，此举不仅可以让你被抓，还可以让潜伏人员立功，一举两得。”老师傅在江城地位应该很高。 不然不会知道这么多情报。 一时间就安排好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宋书堂说道：“如此最好，让梅暮稚子和我一起被抓。” “你觉得梅暮稚子先被抓之后，会将你供出来吗？”老师傅问了一个问题。 “你打算让她先被抓，然后我再被抓？” “对，这样更真实些。” 按理说日谍肯定会将宋书堂供出来。 毕竟为了活命。 但是梅暮稚子这段时间那种眼神中的疯狂，让宋书堂也不敢说就一定会供出来。 老师傅见宋书堂犹豫，就明白他所面临的问题。 老师傅告诫说道：“你要潜入敌人之中，和敌人打成一片是必须的，但是你内心深处必须要有自己的坚持，不然很容易迷失自我。” “我明白。”宋书堂理解这句话。 日复一日活成另一种样子。 时间久了，你真的走的出来吗？ “但梅暮稚子这个人对你是非常大的帮助。”老师傅说道。 “确实。” “我指的不仅仅是她帮你作证你杀人越狱一事，而是在你日后的潜伏工作中，都是非常大的助力。” “日后潜伏工作中？” “一个日本人对你无比信任，对你非常有帮助，哪怕这个日本人之前被抓叛变过。” “你的意思是让我好好利用她？” “没错，所以这一次我们可以再加把劲，让她完全信任你，尽量让她日后不会做出危害你的事情来。” “怎么加把劲？” “先让宪兵队抓梅暮稚子，看她会不会将你供出来，如果供出来，就按照之前正常的程序走，反正她也可以帮你证明越狱一事，算是完成任务。 但是如果梅暮稚子死活都不将你供出来，那么证明她日后都可以被利用，你只需要这一次为救她不幸被捕，她的坚持就会变得更加坚定。”老师傅的话让宋书堂陷入思考。 本来就很坚定，不告诉宪兵队宋书堂的信息。 若是宋书堂再救她，那么她感动之余，肯定会更加坚定。 但问题是，梅暮稚子不会怀疑吗？ 宋书堂为难的问道：“可是我为了一个日谍，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是不是不太合理？” “你的思维还是没有转变。”老师傅说道。 “什么？” “你们现在不是日谍与军统局成员的身份，而是两个亡命天涯的人，只有你们两个可以互相扶持和依偎，对她来说如此，对你来说也应该如此，你救她在其他人看来可能会奇怪，但是在梅暮稚子眼中不会，她只会认为你做了她也会做的事情罢了。” “可在其他人眼里奇怪，也是隐患啊。”宋书堂说道。 “所以需要一些设计。”老师傅笑着说道。 “怎么设计？” “梅暮稚子会先被抓，看她的审讯情况，如果她不开口，那么就会有人提议，将梅暮稚子绑在街头，看你会不会来救。”这个提议的人自然就是红党卧底。 “宪兵队会这样做吗？” “试一试的事情为什么不会呢？” “我会救吗？” “已经在街头了，对你来说难度是有，但是未尝没有一事的机会，大家都在猜你会不会救，梅暮稚子心中才是最纠结矛盾的，她觉得你不会，但是她又希望你会，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你出现了你觉得对她来说算什么？” “刻骨铭心。” “没错。” “我懂了。”宋书堂明白了。 这样一来在梅暮稚子心中，他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甚至于比日本人都值得信任。 因为她是叛徒。 是不可能再被日本人完全信任和接纳的。 那么谁会让她将所谓的全部信任做一个寄托呢？ 那就只能是宋书堂了。 红党潜伏宪兵队内成员会配合提出引诱建议。 宋书堂选择被引诱从而被捕。 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老师傅继续说道：“但有一点，你要确保宪兵队的人不会杀你，不然很危险。” “我是军统局出身，在他们眼里是有价值的，而且军统局自己人背叛拥剑小组，此事他们也会想要用作宣传，因此我是有所不同的，他们应该不会杀我。”宋书堂说道。 76号的人不一定不杀，但是宪兵队的日本人还是能想明白这点的。 商讨结束宋书堂从裁缝铺离开。 红党的帮助对宋书堂来说很关键。 因为现在军统局方面不会帮他。 戴老板需要的是最终极的保密，因此希望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潜伏到沪上去。 只是没想到会有红党参与。 晚上再见梅暮稚子，她表示渡轮的设计图她已经有点眉目了，说是造船厂和修船厂方面都有。 梅暮稚子打算找机会去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 其次就是她还有一条路。 找个熟悉渡轮的工作人员，询问他该如何在船上躲避，不过因为会和人交谈这件事情，比较有风险，所以是后手选择。 宋书堂都表示肯定。 认为这两条路都能尝试，但是心里已经在等待梅暮稚子被抓了。 宋书堂则开始默默等待消息。 他知道红党方面会很快行动，宪兵队也一定会 就看会不会顺利。 果然一连两日梅暮稚子都好端端的回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于她已经探查清楚了图纸的最终所在位置。 当夜梅暮稚子问道：“你的脚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有大碍了。” “那我就准备偷看图纸，然后我们就上船躲避。” “没问题。” “我去弄图纸，你采购一些食物，到时候在船上我们要躲避很多时日，需要提前准备。” “那我就负责弄些耐储存的东西。”宋书堂表示明白。 就这样天亮两人分头行动。 等到晚上宋书堂采购东西回来，却不见梅暮稚子。 一直等到半夜都不见其回来。 然后天亮还是没有回来。 宋书堂明白宪兵队这里出手了，不然梅暮稚子不可能一整晚不回来。 但梅暮稚子现在是被抓了。 还是被追捕不能将人引过来，所以没有回来。 还不得而知。 宋书堂只能继续等。 然后白天去街面上想打探一些情报。 还真让他打听到了。 说是昨天城南发生了宪兵队抓人的行动。 不少人都看到了，追捕一个女的。 还说那女人身手了得。 差点跑掉。 差点！ 也就是说没有跑掉。 梅暮稚子此刻被绑在宪兵队内。 宪兵队队长对她进行审讯。 她是帝国的叛徒。 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甚至于他们对这样的叛徒，往往更加的残忍。 一晚上。 梅暮稚子已经被用刑了。 逼问她说出宋书堂的下落，因为根据他们掌握的消息，梅暮稚子是和宋书堂一起越狱出来的。 可是梅暮稚子却很嘴硬。 不愿意说。 只是告诉宪兵队队长，自己知道一些有关山城和军统局的情报，可以提供。 但是宪兵队队长是情报他要，宋书堂他也要。 梅暮稚子却表示自己不知道。 说从集中营离开，两人就分开了，因为不是一路人。 宪兵队队长认为她在欺骗，所以才逼问她。 可梅暮稚子硬是没有开口。 她理解被抓被关押的感受。 她体验过，所以她不想宋书堂再去体验。 宋书堂带着她跑出来，给了她一段非常短暂的新生，但是对梅暮稚子来说已经够了。 她现在守住秘密。 算是最后的价值。 梅暮稚子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傻，可是她的心态早已不同，她想要试着傻一次。 但是宪兵队内有人提议，将她绑在街头，看宋书堂会不会出面营救。 听到这个建议梅暮稚子觉得好笑。 宋书堂怎么可能来营救？ 那不是自投罗网。 不管是从专业的情报工作者角度去考虑，还是从宋书堂的身份，以及她日谍的身份去考虑。 梅暮稚子都认为不可能。 但是宪兵队就这样做了，好像是想要打破她的坚持一样。 要让她明白你的坚持，在对方眼里一文不值一样。 梅暮稚子被绑住双手，然后吊在街头，只有脚尖能挨着地面。 她知道宋书堂不会来。 也不应该来。 但是心底却有一点痴心妄想的期盼。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只有路过的人对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大家对她也都习惯了，匆匆离去没有停留。 梅暮稚子笑了，可是笑的很难看。 她不知道自己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笑，可是她只能笑。 一种无奈和心酸。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怪宋书堂。 但是她心里告诉自己，如果是宋书堂被抓，她一定会出面的。 可…… 算了。 梅暮稚子觉得生命如此走向尽头也不错。 大起大落。 这短暂的一生也够回味许久。 夜色笼罩梅暮稚子觉得或许这样的夜，适合她长眠。 就在梅暮稚子心如死灰之际，却见暗影之处有一人影，一动不动停留十几分钟之久，后突然甩出一柄飞刀，将绑着她双手的绳子隔断。 梅暮稚子站不住。 直接跌倒在地。 再看就是宋书堂一身黑衣冲了过来。 梅暮稚子一时间好像是傻了一样。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濒死幻觉！ 宋书堂真的来了。 真的来救自己了？ 为了自己真的出现了？ 梅暮稚子眼泪无意识的滑落。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是真的。 梅暮稚子强撑起身子坐在地上对冲过来的宋书堂喊道：“你快走，有埋伏。” 埋伏？ 果然四周立马有人冲出来围上。 宋书堂一时间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宪兵就在等宋书堂。 还以为等不到了，没有想到真跳出来送死。 “跑啊。”梅暮稚子喊道。 可是根本就没有跑的可能，宋书堂已经陷入包围。 枪口对着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捕了。 但宋书堂松了口气。 他要的就是被捕。 第360章 审讯 宪兵蜂拥而至。 枪管子都快怼到宋书堂脸门上。 宪兵队负责人拍着手从后面走出来，年纪三十来岁，有点微胖。 留着小胡子此刻笑意盈盈。 “有意思，真有意思，军统局罪人来救日本叛徒，少见的很。”宪兵队队长用日语说道。 语气之中全都是嘲弄之意。 宋书堂神色丝毫不惧。 同样用日语说道：“我不是军统局的罪人。” “你杀了集中营的人跑出来，军统局满世界的抓捕你，你还说自己不是军统局的罪人？” “我将真相公之于众我有何错？” “既然没错为何要关押我？” “关押我也就罢了，那群看守却想要折磨我，那我为什么不能离开？” “是离开不是越狱，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坐牢。”宋书堂很在意这一点，他在强调。 宪兵队负责人啧啧摇头：“你一家之言罢了，谁现在都明白是什么情况，你不过就是丧家之犬，现在落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话好说。” “你不过手段卑鄙。” “这么明显的陷阱你都会上当，看来山城对你的传闻有些夸大其词，那些日谍能被你抓到，我真的应该好好建议上面整顿一下。” 宋书堂环顾四周。 他冷着脸道：“那你真的说对了，那些日谍还是你们所谓的精锐，在山城不过是抱头鼠窜，生怕跑的慢一点就命丧当场。” “你现在也就呈口舌之快，带回去。” 宪兵上前将宋书堂抓住。 然后连同梅暮稚子一起带回宪兵队。 梅暮稚子嘴唇干裂，看着近在咫尺的宋书堂，她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来救我？”梅暮稚子希望看到这一幕，可是她不理解。 她可以这样做。 但她不知道宋书堂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受够了背叛。”宋书堂只是说了一句话。 拥剑小组就是因为背叛而牺牲了那么多人。 所以他现在痛恨背叛。 哪怕他和梅暮稚子的关系，只是合作越狱，但是在他看来也不能背叛。 梅暮稚子望着宋书堂，她庆幸自己坚持住了。 没有开口说出宋书堂的下落。 但是下一刻宋书堂就问道：“你为什么不说出我的踪迹？” 因为宋书堂躲避起来之后，可以观察棚子下面会不会去人。 但是发现没有宪兵去过，自然知道梅暮稚子没有开口。 “我不会背叛。”梅暮稚子坚定说道。 “谢谢。” “可你应该知道，他们将我绑在这里是埋伏。” “我知道，但是我观察过，他们埋伏的人并不多，我想要救你脱困，然后和你一起杀出去，但是我没有料到他们对我们的兴趣居然这么大，隐藏的人数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宋书堂无奈说道。 梅暮稚子说道：“我们的事情现在他们都知道了，所以他们对我们很感兴趣。” “不过是想要看我们笑话罢了。”宋书堂说道。 被带进宪兵队内。 宋书堂坐在了审讯室中。 这里面的刑具比起来军统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柴屋正人，江城汉口宪兵队队长。” “我就不用介绍了，比你有些名气。” 柴屋正人闻言说道：“希望你的意志，和你的嘴巴是一样的。” “大可来试试。” “但军统局如此对你，你还硬撑着受刑，有意思吗？” “这种审讯手段都是我玩剩下的，杀人诛心之言你说的效果很差，如果你有机会被军统局本部抓捕，你可以问问那些背叛的日谍，看看他们是如何被攻心的，你可以学习一下。”宋书堂笑着说道。 他是想要宪兵队将他送去沪上。 也肯定会加入伪政府之中做汉奸。 但是你不能如此轻易。 拉扯还是要有的。 柴屋正人对于阶下囚的这种死要面子的言论，一点都不生气。 他反倒说道：“或许你的攻心计更厉害，但是宪兵队的刑具可能要更胜一筹。” “哈哈，更胜一筹？”宋书堂好像是听到了笑话。 “你笑什么？” “在军统局本部开口的梅暮稚子，在宪兵队内却没有开口，你说更胜一筹？” “那是看在她日本人的份上，手下留情，你真的以为对她就是全部刑具了吗？”柴屋正人说道。 梅暮稚子这个人。 最终肯定是交给沪上土肥原机关的。 毕竟之前就是他们的人。 在江城被抓，也不可能在江城就杀了。 因此柴屋正人没有太过用刑。 “是吗？”宋书堂挑衅的说道。 “用刑。”柴屋正人想要让宋书堂试试。 上来当然是最简单的。 抽打。 宋书堂一声不吭。 身上血迹斑斑却无动于衷。 柴屋正人也不急，开胃小菜而已。 可梅暮稚子已经听不下去，在隔壁喊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说。” 在柴屋正人命令之下刑具换了一种。 宋书堂也没有松口。 这不是宋书堂 在拥剑小组的时候，他就学习过。 也是真的被用刑。 所以现在就还好。 这些正常的刑具在承受范围之内。 柴屋正人说道：“不得不说你让我刮目相看，但是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烙铁都烧了半天了，不用一下会不会太浪费了。”宋书堂知道他准备做什么。 “军统局对不起你，你现在这样你觉得有意义吗？” “我在找寻真相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说没有意义，可是我就是觉得很有意义，哪怕是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如此。” “很好，动手。” 梅暮稚子听到要上烙铁。 叫喊的让柴屋正人停下来。 宋书堂却出言说道：“不必求他们，你我二人现在里外不是人，求谁都没有用。” 烙铁还未靠近，皮肤就已经开始出现灼烧的疼痛。 身上的汗毛一瞬间就卷曲起来，发出了特有的被烧焦的毛发脂肪的气味。 然后烙铁被重重按在了胸口上。 疼的宋书堂 死死咬着牙，眼睛瞪着。 拥剑小组内的用刑训练，可没有这种项目。 皮被烫的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宋书堂的叫声让柴屋正人露出了笑容，梅暮稚子很关心，但是无计可施。 等到烙铁拿开宋书堂胸前已经惨不忍睹。 柴屋正人上前用盐水直接泼上来。 疼的宋书堂蜷缩起来。 柴屋正人拉着他的头发将其拉起来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宋书堂声音都有些颤抖，但是却还是没有松口。 柴屋正人蹲下身子问道：“你这是图什么，我承认你已经让我刮目相看，和我之前抓到的人有所不同，但是这已经够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可以让你活，包括梅暮稚子一样可以活。” “当汉奸？”宋书堂嗤笑。 “不是汉奸，是新政府，已经成立了，而且已经还都金陵，这才是正统。” “伪政权。” “伪政权不过是山城政府的说法，真的是伪政权吗，汪先生可是你们国府的领导人，这点不用我多说吧？” “还不是投敌。” “怎么能说是投敌，汪先生可从来没有这样讲，而是救国，只不过他选择的方式不一样，但汪先生选择的方式，明显是更加合理的，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你认为你的这些话，能说服我？” “我没有必要说服你，你是生是死和我没有关系，但是上面有人对你有兴趣，想给你条活路。”柴屋正人说道。 他抓到梅暮稚子之后。 这个消息就电报上去了。 然后沪上方面就想让他将宋书堂也抓了。 因为宋书堂是特殊的，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 他可以狠狠批判军统局。 伪政府之前拉拢过去的人，很多都是因为有把柄。 你不过去担心被清算。 但是宋书堂完全不同。 他是为军统局卖命的，多次死里逃生，可是是军统局的人背叛了他，导致拥剑小组牺牲了那么多人。 所以说宋书堂加入伪政府。 更加能说明国府的问题。 因此上面的人对他有兴趣。 这个任务就给了柴屋正人，希望他可以直接说服宋书堂，然后就能省却麻烦。 不然到了地方之后，你还是要说服对方。 听柴屋正人的话，宋书堂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沪上方面已经提前给过消息。 他就不用担心柴屋正人将自己弄死，肯定是会将他送去沪上的。 终于放心下来。 宋书堂却没有立马松口，而是说道：“任你说的天乱坠也没有意义。” “你现在思想很难转变我能理解，但今天用刑就到这里，可你也看到了很多刑具还没有用，你可以慢慢尝试，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尝试。” 柴屋正人说完就让人将宋书堂带去关押。 同时将梅暮稚子带来。 梅暮稚子一脸怒意的看着柴屋正人。 “你将宋书堂怎么样了？”梅暮稚子问道。 “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笑。”柴屋正人看不惯她的模样。 不理会梅暮稚子的询问，柴屋正人说道：“你负责说服宋书堂，只要他同意加入新政府，你和他都可以活命，这是上面亲口承认的，你应该明白这个价值。” “加入新政府？” “是的，你山城被捕背叛的事情也可以一笔勾销。” “机关长亲口说的吗？”梅暮稚子问道。 “这是电报。”柴屋正人将一份电文拿出来，梅暮稚子一看确实是土肥原机关的电文。 柴屋正人继续说道：“按照土肥原机关长的意思，你是没有活命的机会，但是现在因为宋书堂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你只要说服他，你就可以活，不然送去沪上的只会有他一个人，你就死在这里。” 这句话是恐吓，土肥原机关长没有这样说，但柴屋正人需要梅暮稚子下下功夫。 说完这句话，柴屋正人就让人将梅暮稚子带下去。 和宋书堂关押在一起。 因为他需要梅暮稚子说服宋书堂。 进来牢房之后，梅暮稚子立马去关心宋书堂的伤势。 看起来很惨。 和她差不多。 只是胸前更是受伤严重。 “要紧吗？”梅暮稚子急忙问道。 “还好。”宋书堂笑着说道。 “你还笑的出来？” “其实越狱是我冲动之举，真的跑出来之后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我这些天其实很迷茫，但是能死在日本人手里真的很好，起码我下去之后，可以和拥剑小组的战友汇合。” “你可以和拥剑小组的战友汇合，我下去之后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梅暮稚子苦笑着说道。 “他们也会杀你吗？”宋书堂问道。 “土肥原机关长很严厉的。”梅暮稚子说道。 宋书堂点头：“竹内一郎的骨灰被撒在江中，确实不是好相处的人。” “上位者多是如此吧。” “柴屋正人刚才和你说了什么？”宋书堂问道。 因为梅暮稚子回来慢了不少。 “他说如果我可以说服你就不用死。” “什么意思？” 梅暮稚子当即将事情讲述。 宋书堂听完之后问道：“就算我们不配合，我会被他们送去沪上，但是你会死？” “嗯。”梅暮稚子点头。 去沪上宋书堂当然要去。 但是梅暮稚子可是戴老板专门帮他选的。 再加上和红党这里的裁缝老师傅合力演了这么一出戏，这梅暮稚子以后就是一大助力，怎么能让其死在江城。 “不能再陪你走一程了。”梅暮稚子笑的很凄凉。 不是怕死。 而是可惜不能和宋书堂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想死吗？”宋书堂很认真的对梅暮稚子问道。 “说实话我不想。”梅暮稚子说道。 如果她想死，她也不会背叛日谍机构。 宋书堂没有再言语。 两人陷入了沉默。 一直等到 “你？”梅暮稚子很吃惊。 宋书堂会同意加入新政府吗？ “我不想看你这么死，我会让柴屋正人将我们一起送去沪上，具体的事情到沪上再谈。”宋书堂说道。 加入不加入现在不说。 但必须两人一起到沪上，才能有谈的可能。 梅暮稚子压低声音说道：“你想中途再找机会？” 宋书堂说道：“越狱一次是越，再越一次也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宋书堂的说法，就是一个合理去沪上的理由。 至于中途能不能跑掉？ 日本人看管的这么严，你怎么跑？ 肯定是跑不掉啊。 然后就到沪上了。 到了沪上，他们肯定会拉拢策反。 到时候威逼利诱、衣炮弹，宋书堂同意也说得过去。 毕竟他和军统局的矛盾是存在的。 他心里有苦。 就容易被策反。 第361章 糖衣炮弹 策反背叛的先天条件是有的。 而且非常的完美。 加上柴屋正人威胁梅暮稚子不说服宋书堂就会丧命，也增加了现在他动摇的概率。 再说今日用刑已经撑住。 就算到了沪上被怀疑是军统局的阴谋，也只是轻微怀疑，不会认定就一定有问题。 梅暮稚子可不知道宋书堂心中所想。 而是觉得中途还要越狱难度很大，但正如宋书堂所说，为什么要等死呢？ 尝试一下总好过现在就死。 “如果坐船去沪上，我们是可以找机会的。” “对。” 坐船基本上就是渡轮，然后安排人押送。 梅暮稚子对渡轮的情况现在已经掌握了，真的到了船上他们不是没有机会，制造骚乱然后趁机脱困，利用船上的环境进行周旋。 甚至于可以跳江离开。 两人水性都很好。 打定主意之后 刚坐下宋书堂就说道：“你很卑鄙。” “是吗？” “用一个女人的命威胁我。” “我是用她的命威胁她自己，怎么能是威胁你呢？”柴屋正人问道。 他只是告诉梅暮稚子说不通，她会死。 又没说宋书堂会死。 现在宋书堂自己变动，柴屋正人认为和他没有关系。 反倒是嘲笑的说道：“你们两个真有意思，难道是绝望的经历相同，让你们才会惺惺相惜吗？” “你现在不必说这些废话，你不就是想要我答应加入伪政府。” “新政府。”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送我们去沪上，我和上面的人谈。” “你觉得我不够资格？”柴屋正人问道。 “沪上更方便。” 柴屋正人好像知道宋书堂想的是什么。 但是他没有揭穿，而是说道：“好。” “梅暮稚子需要和我一起去。” “没问题。” “你答应的这么痛快？” “难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柴屋正人笑着说道。 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当宋书堂回去告诉梅暮稚子，柴屋正人答应的非常轻易时，她也陷入怀疑。 “柴屋正人不可能猜不到我们想要做什么，怎么会答应的这么简单。”梅暮稚子说道。 “难道是会安排很多人负责押送吗？” “不可能，如果安排很多人负责押送，无疑也是告诉军统局他们准备转移你，军统局为了清理门户，可能就会中途对你进行暗杀，你死了之后尸体去沪上也没有价值。”梅暮稚子分析的很到位。 “既然不会安排很多人押送，又答应的这么轻易，你说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宋书堂问道。 “不知道。”梅暮稚子很担心。 可是宋书堂不担心。 就是因为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但是柴屋正人那么自信。 宋书堂就相信自己去沪上的计划，不存在问题。 甚至于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 但为了稳住梅暮稚子，宋书堂说道：“不管什么情况，中途我们都要找机会。” “明白。” “这几日该吃吃该喝喝，养精蓄锐。” “好。” 柴屋正人这里已经给沪上发报。 说将宋书堂送去沪上。 要到沪上去面谈。 对此沪上方面立马回电，可以让柴屋正人将人送来，因为本来也是要让宋书堂去沪上的。 那么时间就安排在了明天。 柴屋正人想早点送走。 毕竟不送走在这里也是麻烦，其次他也想要看宋书堂早点松口，然后选择加入新政府之中。 上车？ 难道是开车去？ 那么这不是更加好越狱。 可是车子开进了汉口机场。 看到进入机场，梅暮稚子脸色很难看，她看了宋书堂一眼。 宋书堂明白。 这是打算坐飞机去。 梅暮稚子觉得没有任何机会了。 因为在飞机上，你就算是可以脱困，你能驾驶飞机吗？ 你不可能会驾驶飞机，你就很难逃掉。 至于降落伞。 应该是不会给准备的。 再说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给你降落伞你能平安落地的可能性也很小。 飞机两人都不会开。 宋书堂也眼神之中闪过暗淡，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因为不管是坐船还是开车。 宋书堂都要担心军统局杀自己灭口。 因为戴老板肯定会向敌占区的军统站下命令，让他们截杀宋书堂。 做戏就要做全。 就是因为会有这样的命令，宋书堂路上其实也危险，有可能会死在军统局手里。 但是日本人也担心啊。 所以选择飞机。 那么宋书堂就没有任何可能逃离。 难怪柴屋正人答应的这么轻易，弄了半天是已经想好了。 柴屋正人看到宋书堂、梅暮稚子眼神之中闪过的一丝变化，扭过头去笑了笑。 他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可是会给你机会吗？ “宋先生，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朋友。”柴屋正人看着宋书堂被绑在飞机上之后说道。 “朋友？” “是的，因为我不想和宋先生天各一方，而且这个飞机上是没有准备降落伞的，我想宋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宋先生还是让我刮目相看的。” “那我还要谢谢你？” “等我日后去沪上汇报工作的时候，宋先生可以请我吃饭答谢。” 梅暮稚子也被绑起来。 然后由宪兵负责押送一起去沪上。 柴屋正人就下了飞机。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起飞。 从江城去往沪上。 坐在飞机上，梅暮稚子很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们应该想到的。” “是啊。”宋书堂叹了口气。 早就应该想到，但是当时两人都觉得还有机会。 现在希望破灭了。 梅暮稚子问道：“到了沪上你打算怎么办？” “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了。”宋书堂觉得你现在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飞机上还有宪兵，两人就没有多交谈。 毕竟你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中文。 可能柴屋正人会故意安排一个可以听懂中文的人呢。 飞机当天就到了沪上。 在虹口机场降落，立马就有人押送他们。 但是不是押送去土肥原机关，而是去沪上宪兵队。 江城宪兵队送来的人。 自然是去沪上宪兵队。 也是坐车子前往。 沪上很繁华，但是宋书堂、梅暮稚子都是在这里停留过的。 因此也没有怎么心情看。 都命悬一线了，你还有功夫欣赏美景吗？ 车子很快到了沪上宪兵队。 以为是关押到牢房里面，但是完全不是。 沪上宪兵队特高课课长负责接待他们，不仅没有说关押，反而是让人带他们下去洗漱打理，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最后给他们带到了饭桌上。 饭菜非常的丰盛。 不仅有日料，还有中餐、西餐。 “二位快快请坐。”特高课课长很热情的说道。 等到两人坐下他继续道：“二位果然是一表人才，刚才太过狼狈，那不应该是两位的生活。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沪上宪兵队特高课课长小岸健太郎，已经恭候两位多时。 这段时间风餐露宿应该吃的不好，这里准备了很多美食供二位享用，梅暮稚子小姐应该很久没有尝过家乡的味道，这些料理是来自大阪的一位厨师精心准备，不要客气。” 小岸健太郎热情的过分。 见两人不动筷子，他笑着说道：“二位是怕下毒。” 宋书堂直接开始吃起来，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想要弄死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 梅暮稚子也开始吃饭。 日料的味道她其实都没有太多的印象。 说怀念都有点谈不上。 只能说是一种仪式感。 “味道怎么样？” “还行。” “那就多吃点。” “你只是请我们吃饭吗？”宋书堂问道。 “我自然是想要只请宋先生吃饭，只是上面也有任务，我也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 “我想宋先生肯定是感同身受的。” 其实现在很明显。 在江城是武力。 到了沪上就开始利诱。 衣炮弹已经开始了。 而且小岸健太郎感觉非常适合这个工作，他的长相就很亲和。 说的话给你很真诚的感觉。 小岸健太郎说道：“宋书堂的遭遇我是知道的，我表示很惋惜，虽然拥剑小组和我们是敌人，但是在数次交手之中，我们是很敬佩这样的敌人。 只有强者才能得到我们的尊重，我想这一点宋先生也是一样的，而且宋先生在山城时，让土肥原机关长吃亏了好几次，我们私下也在讨论，想要知道宋先生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想到是如此的年轻有为。” “你不用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让我做汉奸我是不会答应的，但是我谢谢你请我吃饭，让我做个饱死鬼。”宋书堂说道。 “宋先生还是有误解，没有什么汉奸，你只是加入新政府，你只是回到了你以前的队伍中，这个新政府里面都是你的昔日同事，汪先生你应该不陌生。” “这些不过是他们的粉饰之言。”宋书堂觉得这种话没有什么意思。 小岸健太郎却说道：“是不是粉饰之言我建议宋先生先不要着急下结论，可以先看看。” “看什么？” “看看沪上人民生活的怎么样。” “不过是表面。” “山城的表面呢？”小岸健太郎一句话让宋书堂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反驳当然能反驳。 但是他要演绎。 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立马有宪兵给他将酒杯满上。 小岸健太郎继续说道：“宋先生没有机会去满洲，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满洲看看，那里被我们建设的如何，沪上我们现在帮助建设的时间太短，但是也初具成效，汪先生的救国之路，是真的更加难走，他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 “勇气？” “我也希望宋先生可以具备这份勇气，死亡其实不可怕，但是为什么不能去改变自己的认知呢？” 宋书堂不得不说。 小岸健太郎是真的能说会道。 而且各种歪理邪说。 那种亲和的样子，甚至于让你很难分辨，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样的人真的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梅暮稚子其实已经在看着宋书堂了，她想要知道宋书堂会作何回答。 宋书堂将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谢谢你的款待，但我无法说服我自己。” “不是无法说服，而是被军统局的思想教育根深蒂固，我们也不用急于一时，吃完饭我会安排你们休息，然后让宪兵带着你们在沪上走走看看。” “你就不怕我们跑了？” “二位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你们就算是跑了能去什么地方？” “我们……”梅暮稚子想说国外。 但是小岸健太郎已经猜到，笑着说道：“身份、钱，你们有吗？” “现在去外国的人是不少，可是你们呢，你们是间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欢迎你们，如果欢迎也是想要你们继续卖命，还是背叛了你们的信仰。 而且没有钱你们能做什么，去流浪吗？” “小岸健先生这些话说的是让我们没了希望。”宋书堂苦笑。 “是因为你已经拥有了崭新的希望。” “你知道我不会选的。” “江城方面说了用刑的情况，我是不赞成的，我知道用刑不能让你屈服，所以这里不会用刑，请你们放心。” “不用刑？”梅暮稚子问道。 “梅暮稚子小姐放心，土肥原机关这里我会帮你说话的。” “谢……”梅暮稚子下意识想要说谢谢。 小岸健太郎笑着说道：“吃的差不多就去休息吧，然后去四处看看，今日陆军俱乐部有舞会，很多新政府的人都会参加，宋先生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 说完小岸健太郎就真的走了。 没有继续说什么。 梅暮稚子都有点不适应。 然后吃完饭就真的带他们去休息，环境还很不错。 休息好了之后，宪兵就要带着他们出去看看。 手铐脚镣全都没有。 还是用车子带着你出去。 不怕宋书堂他们跑掉吗？ 不过宪兵确实是跟随的，身上也有枪，而且人数也不少。 因此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犹豫了很久，并没有选择逃跑。 梅暮稚子其实认为小岸健太郎说的很对，所以逃跑的心思已经淡了很多。 宋书堂现在不跑，也是暗中表示他被说的有些变化，是心理上的变化。 你肯定是要展现出来的。 不然对方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但是舞会宋书堂没有去，这种就是犹豫坚持和拉扯的一个过程。 宪兵听到他不想去。 一点都没有强求，直接就带着他回去休息。 第362章 同意 今日所发生一切让人猝不及防。 与心中所料相差甚大。 以为沪上龙潭虎穴谁知来了之后，反而是好吃好喝招待。 虽知是衣炮弹，但小岸健太郎无疑说的让人很心动。 甚至于出门在外都没有铐住手脚，给你了一定的自由，这是宋书堂、梅暮稚子之前没有想到的。 可是两人却没有选择逃离。 这是最根本的问题。 当宪兵去向小岸健太郎汇报，宋书堂、梅暮稚子已经送回来的时候，小岸健太郎没什么好奇的。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对于策反这些国府成员，小岸健太郎有太多太多的经验。 很多宁死不屈的人物，最后还是会就范。 只是看你能不能找到那个痛点。 不是弱点。 而是痛点。 只有找到这个痛点，你才可以。 小岸健太郎今天给宋书堂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就是告诉他我信任伱。 你也可以信任我。 他认为对经历了各种背叛的宋书堂来说，这种信任是弥足珍贵的。 拿下宋书堂只是时间问题。 小岸健太郎从来都不担心这些。 只是拿到宋书堂可以让新政府和山城政府在斗争上，占得一线便宜。 小岸健太郎认为就够了。 这个时候两个政府的交锋是至关重要的。 很多人现在都在观望。 上面给的命令就是尽量拉拢宋书堂。 至于你说他们就没有考虑过宋书堂是不是真的叛变？ 做情报工作当然会假设这种问题。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扶持的那些傀儡政权就真的甘心当傀儡吗？ 可是你不当又能怎么样。 你能改变什么。 所以宋书堂是不是真的叛变现在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信息，要告诉所有人军统局出现了什么样的丑闻。 告诉所有人拥剑小组是什么情况。 原本是拉拢陶信过来，然后公之于众。 可是影响其实不好。 因为陶信是出卖者。 你拉拢了一个出卖者，你只能说是军统局让陶信不满，所以他才选择出卖。 将脏水泼给军统局。 但是出卖的却是冲锋陷阵的战士。 因此陶信不管你如何包装，他都难登大雅之堂。 可是宋书堂不一样。 拥剑小组幸存者。 为了给拥剑小组战友报仇，不惜自己入狱。 这是什么精神？ 这样的人都被军统局逼的加入了新政府之中。 那你说说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因此宋书堂的价值是很高的，职位虽然没有陶信高，但是价值远远超过陶信。 所以这种情况下，是不是真的叛变，对日本人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日后这种东西可以慢慢查。 再说只要宋书堂什么消息都送不出去，那么他究竟心里想什么，还重要吗？ 到时候让宋书堂和宪兵队还有新政府拍照登报。 万事大吉。 小岸健太郎说道：“这些天他们想要做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尽量都满足他们。” “是。” 小岸健太郎不打算再去见宋书堂，他要等着宋书堂来找他。 晚上宪兵甚至都没有限制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的见面。 两人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套件。 里面有两个卧室。 一人一个。 好像是方便他们交谈一样，可谓是安排的非常贴心。 两人还在屋内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监听设备。 坐在客厅里面，梅暮稚子皱着眉头说道：“这给我弄的都有点搞不明白了。” “小岸健太郎这个人确实可怕。”宋书堂不得不说这种人，很难对付。 尤其是对方还有优势的情况下。 “我们现在究竟怎么办？”梅暮稚子问道。 “你还会听我的吗？”宋书堂反问。 “这话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很心动，可能会想要同意，这种情况下，我们可能会产生分歧。”宋书堂说的也是很合理的情况。 但是梅暮稚子立马说道：“我承认我很心动，但是我不会和你产生分歧，当你在江城来救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会听你的，我是很认真的。” “那我说逃跑呢？” “我配合你。”梅暮稚子立马说道。 见状宋书堂放心。 他很怕在江城做了那么多。 与梅暮稚子的关系也没有达到预期，那么就有点麻烦了。 但是现在看来还行。 宋书堂摇头说道：“其实不好跑掉。” “所以你今天没有行动？” “我不知道小岸健太郎这个人，会不会暗中有所准备。” “肯定不会将所有底牌都给我们看。” “因此我现在很纠结。”宋书堂说道。 目前的情况其实是非常明显的。 就是你选择加入汪逆集团。 还是选择死亡。 宋书堂说自己不想死，梅暮稚子也能理解。 可是你不想死，就立马同意加入汪逆集团，也很奇怪。 “慢慢看吧。”宋书堂没有立即做决定，而是边走边看。 梅暮稚子觉得也只能如此。 两人各自回房睡了一觉。 然后 可是谁知道并没有。 他们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都可以要求出去走走，只是和昨天一样，需要宪兵陪同。 这样的日子一连就是五天。 五天时间都没有见到小岸健太郎。 宋书堂明白对方这是想要等着自己先开口，晚上他和梅暮稚子坐在房间之内商议。 宋书堂说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打算同意他们。” “同意？”梅暮稚子问道。 “你不愿意？” “当然没有。” “不过同意归同意，我也不是真的想要为他们卖命，算是阳奉阴违，我们可以趁机借着他们的身份捞点钱，然后出国。” 这句话宋书堂其实想要表达两个意思。 他日后肯定不会真的帮伪政府和日本人做事。 是在潜伏卧底。 那么很多突发情况下，你想要帮助战友，瞒得住其他人，但是不一定瞒得住梅暮稚子。 那干脆现在就说明白。 我也不是潜伏卧底，我只是不想真的帮他们，所以我有时候放水也是合理的。 果然听宋书堂这样说，梅暮稚子觉得更加可信。 至于捞钱。 也对啊。 小岸健太郎不是说他们出国之后，没有身份没有钱。 那么现在就开始捞钱不行吗？ 日后宋书堂表现的喜欢钱，也就能说得过去。 喜欢钱对伪政府来说是你的弱点，他们可以控制你。 对梅暮稚子来说，你是想要攒钱出国，逃离这样的生活。 这些都变得合理了。 说完之后宋书堂问道：“你认为这样可行吗？” “活着我们就会有无限的机会，现在我们就在沪上生活，然后攒钱，等到出国之后，就没有人认识我们，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梅暮稚子很支持。 不过宋书堂叹了口气说道：“只怕日后也要和同胞自相残杀。” “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也是。” 说服了梅暮稚子之后，宋书堂 面对宋书堂要求见面，小岸健太郎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再度见面在小岸健太郎的办公室内。 “宋先生这几日玩的怎么样？” “没什么心情。” “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我。”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以同意加入所谓的新政府。” “欢迎。” “但我有要求。” “请讲。” “梅暮稚子应该是回不去土肥原机关了，我想她和我一起加入新政府之中，这点能满足吗？” “当然没问题，我说过只要我们成为朋友，梅暮稚子小姐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谢谢。” “应该的，还有其他的条件吗？” “我要沪上有地方住。”宋书堂直接说道。 小岸健太郎笑着说道：“看来宋先生是在山城面对居住的问题很有影响，放心吧，在沪上住的地方很多，我会让新政府方面，给宋先生提供一个很不错的住所。” “最后就是待遇问题，我的能力你是清楚的，我虽然在军统局只是负责抓捕山城内的日谍，不知道很多其他的情报，但是我的能力应该也不至于去做冲锋陷阵的小卒。” “我听有情报说军统局许诺你军统甲种站站长职位，自然可以证明宋先生的能力，但是待遇方面我不能保证，毕竟宋先生要加入的不是宪兵队，不然我可以答应你。”小岸健太郎比较抱歉的说道。 “那我要加入什么机构？” “76号特工总部。” 特工总部。 其中军统、中统人员很多。 如果按照他们加入特工总部的待遇，比较宋书堂的话。 他的待遇会很低。 首先76号特工总部的主任，叛变之前就是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 这地位可是高的不行。 各处的处长，那很多都是之前的站长，或者是一个地区的情报负责人。 哪怕是行动队的队长。 之前职位也不低。 宋书堂的话，只是军统局的副组长。 虽然是总部的，但是差的不少。 这种情况下，你说你去了76号想要直接有很高的待遇，小岸健太郎就是明着告诉他不可能。 不过小岸健太郎又说道：“但是宋先生的能力我们是知道的，只要提供一个平台，那么升迁的机会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白了就是日本人和伪政府也要看看你的本事。 同时也是你的投名状。 宋书堂不是日谍从山城策反来的，如果是策反来的，当时肯定会许诺好处。 宋书堂是被抓来的。 而且军统局也想要他的命。 这种情况下，其实很被动。 看似小岸健太郎想要策反他，而且是衣炮弹。 但是真的到了谈条件的时候，可不会随便答应。 “76号特工总部，我能混个什么职位？”宋书堂还是想要知道。 毕竟你潜伏卧底自然想要有大的价值。 你没有高的职位，就很难有大的价值。 小岸健太郎说道：“应该是 见小岸健太郎现在不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宋书堂也没有继续询问，他只是说道：“不管如何安排我，梅暮稚子要和我一样。”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我什么时候去76号报道。” “不急，我们会安排一个记者会，到时候宋先生要出席，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在记者会上会宣布你加入特工总部，特工总部方面也会来人参与。” 宋书堂知道，肯定逃不过这件事情。 那么他成为汉奸。 就人尽皆知了。 但既然选择了做潜伏工作，这些事情都要置身事外。 不要再去想了。 宋书堂不是新人，这种东西他见得多，适应起来很快。 “好。” 等宋书堂从办公室离开。 小岸健太郎就打电话给特工总部，告诉他们人已经说服，让他们到时候安排人来参加记者见面会。 其实宋书堂的职位，是不够记者会这种招待的。 只是拥剑小组的事情。 和陶信的事情。 以及军统局对他处罚。 加上他自己越狱出来，才会造成现在的情况。 多方面的原因。 等到宋书堂回来，梅暮稚子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 “已经答应了，我也要求让他解决你的麻烦，日后我们两个应该会一起加入76号特工总部。” “谢谢。” “应该的，我们不用客气，但是待遇和职位应该不会很好，他们想要让我们做点事情。” “慢慢来。”梅暮稚子知道宋书堂不一定想要做。 记者会准备的很快。 然后特工总部这里就是 也是军统出身。 最早毕业于军统金华训练班。 后被派来沪上。 然后现在叛变。 算是前辈。 不管是军统出身，还是叛变这件事情上，都是前辈。 万良对小岸健太郎很是恭敬，对于宋书堂他自然是没有太过热情，毕竟双方身份是有差距的。 但是他也听说宋书堂能力不错。 梅暮稚子的能力也是有耳闻。 能得到两员干将，万良心情还是可以的。 但是自然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不然日后怎么指挥他们工作。 不过梅暮稚子没有参加记者会，一个日谍叛徒，现在出来丢人现眼吗？ 记者会宋书堂就按照宪兵队提供的稿子念就行了。 反正戴老板听了不会觉得有什么。 让你来潜伏。 自然是你埋得越深越好。 总之一场记者会，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 然后就下场回到后面。 小岸健太郎笑着说道：“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欢迎。”万良也说道。 “谢谢课长，谢谢处长。”宋书堂也带入了角色之中。 可是万良拍了拍手，立马有人带着五个头蒙黑布的人出现，站在房间之内。 第363章 投名状 五人头蒙黑布难窥真容。 带着手铐脚镣。 衣服是新换的，但能看到手腕脖颈露于人前的部位，有伤痕浮现。 此五人被带入房间之内，宋书堂心中便猜到万良想做什么。 他神色有些难看。 万良向小岸健太郎说道：“课长，这五人是特工总部前些日子抓获的军统行动组成员，今日冒昧带来想要庆贺宋书堂加入特工总部，不知道课长觉得如何？” “这是你们特工总部的事情，你们自己商议。”小岸健太郎表示和他没有关系。 宋书堂阴沉着脸说道：“万处长这是信不过我？” “此言差矣，没有信得过信不过一说，今日信得过明日信不过，后日又深信不疑，这种事情在我们的情报工作中屡见不鲜，就例如你我，昔年还是军统成员，如今也加入特工总部，日后就算是再加入军统局，只怕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万良神色很坦然。 在情报工作中。 这种反反复复的人很多。 往往也很有用。 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确实出现过。 早年加入红党，然后加入国府。 在沪上叛变到伪政府。 经过国府暗中策反又被军统局所用。 这种人是存在的。 后来被发现再度叛变到伪政府，伪政府也接着用了。 就是如此的荒唐。 可偏偏在情报工作中，这种荒唐事数不胜数。 因此万良也不想听宋书堂说什么信任与不信任。 这个东西谈不上。 他指着面前五人说道：“就当是给伱的贺礼，怎么样？” “我若不愿意要这份贺礼呢？” “那我就有理由怀疑你身在曹营心在汉。” 宋书堂闻言去看小岸健太郎。 可是他此时根本就不看宋书堂，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记者会已经召开了。 宋书堂演讲的稿子明日就会登报。 有照片。 还有录音会在电台广播。 换言之宋书堂对宪兵队的最大作用已经体现了。 至于你个人能力之类的，小岸健太郎觉得要不要都行。 所以现在哪怕是万良要杀了宋书堂。 小岸健太郎都不会管。 他的工作已经结束。 看到这一幕宋书堂算是明白，今日难善了。 其实当同意戴老板前来潜伏卧底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只是他不能答应的太快。 至于这五个军统人员。 只怕他不杀。 也是不能活命，还要受苦。 双手注定是要沾染自己同胞的鲜血的。 这是你无法避免的情况。 被万良开始就摆了一道，加上小岸健太郎的前后变化，宋书堂气急而笑。 “万处长，你未免有些太瞧得起我，都安排来五个人。”宋书堂说道。 “你的威名我是听过的，这点不算什么。” “杀了不可惜？” “能死在你手里，可惜什么？” 宋书堂起身冲着宪兵招手。 小岸健太郎微微点头。 宪兵将手枪递给宋书堂。 刚入手宋书堂就从重量上判断出来，这里面是有子弹的。 真枪实弹！ 小岸健太郎和万良也不怕宋书堂对他们开枪？ 就不怕被直接打死？ 不得不说两人也是有点胆量的。 寻常情况下这种时候会给空枪。 看宋书堂是冲着军统开枪。 还是冲着日伪开枪。 从而判断他的身份。 这样是安全的。 但小岸健太郎给的是真枪。 万良脸色有些变化。 他准备了空枪，谁知道宋书堂没有找他要，而是找小岸健太郎要。 万良更没有想到小安健太郎就真的敢给。 这宋书堂手握真枪，万良都怕自己被打死，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很危险。 其实宋书堂也猜到了，万良应该准备了空枪。 可是他不想要空枪。 既然今天面对这种情况，早晚也难避免，索性宋书堂就一步到位。 同时也让同胞少受苦。 不然回到76号特工总部，也是被折磨致死，不如自己送行来的痛快。 握着手中的枪。 宋书堂上膛立马抬手。 然后五枪连发，枪枪命中心口。 五人直接跌倒在地。 一瞬间结束。 甚至于开枪速度之快，准度之高让万良眼前一亮。 宋书堂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枪说道：“只有一发子弹了，万处长还有人要杀吗？” 这手枪的装弹量是8发。 可是宋书堂开了五枪，却说只剩一发子弹。 听到这句话小岸健太郎起身鼓掌说道：“宋先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且走上前来将手枪拿下，扔给万良。 万良将子弹退膛。 果然只有这一发，弹夹内已经空了。 也就是说装填子弹时，就只装了六发。 可宋书堂如何知晓？ 宋书堂对小岸健太郎说道：“这种试探没有意义。” “万处长的一些小游戏。”小岸健太郎说道。 “只有土匪才搞投名状这一套。”宋书堂说道。 万良将枪扔在桌子上问道：“你怎么知道里面只剩下一发子弹？” “重量！”宋书堂说道。 重量！ 万良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一发子弹确实有分量。 可是你仅仅凭借手感，就能准确的感受出来每一颗子弹的差别吗？ “万处长准备的枪，怕是只能哑火。”宋书堂的话也是告诉万良，你给的枪试探我，反而是破绽百出。 我一上手就知道里面没有子弹。 对着军统的人我可以随便开枪。 你的试探有意义吗？ 小岸健太郎笑着说道：“拥剑小组赵成弘，代号‘狂药’，教出来的徒弟果然非同一般。” “原来是赵成弘，看来他的本事你学去了九成。”万良对赵成弘是很了解的。 毕竟早年两人有过接触。 赵成弘的枪法让他叹为观止。 没有想到宋书堂真的是他徒弟。 万良只以为是同组成员。 现在看来截然不同。 “将尸体处理了。”万良说道。 有人开始处理尸体。 三人也移步到了其他的房间。 万良对宋书堂有些刮目相看。 虽然两人现在有些闹得不愉快，但是万良觉得没什么。 他欣赏有能力的人。 而且这个有能力的人，日后还可以为自己所用，这就很好。 毕竟特工总部内，现在根本不是铁板一块。 一正两副三个主任，可谓是权利倾轧的厉害。 下面也是一样。 暗流涌动。 各处和各行动大队以及下面的班组。 全都陷入了这样的旋涡之中。 甚至于说特工总部内，还有其他的派系。 军统、中统。 甚至于是沪上帮派收编进来的人。 总之特工总部此前就是日本人手里的一个打手。 最后交给了汪逆集团。 新政府成立之后，就成了新政府的头号情报机构。 一直在壮大。 却没有办法好好的去整理。 导致人员混乱的厉害。 人员混乱只是一方面，工作重叠度太高。 虽然说各处负责的工作不一样。 分工明确。 但是只要有发现，每一处都会自己调查，不会说上报之后，该谁查谁查。 这个没问题。 沪上现在军统非常多。 这 还是万良带领的 都不可能。 且特工总部还有情报处，负责情报收集、编审、指导。 谁听？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还有一个 但是不管是军统还是中统，甚至于红党。 他们的主要机构和站点全都在租界内。 因为租界内安全。 那你指望 总的来说万良也觉得很累。 尤其是新政府成立之后，特工总部里面风雨欲来。 且随着76号特工总部的权利越来越大。 那么这个纷争就只会越来越厉害。 不过这些东西万良不打算告诉宋书堂。 免得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宋书堂投名状也交了，能力也展现了，万良是很满意的。 小岸健太郎和万良的关系好。 才将宋书堂给他。 既然这里的事情忙完，小岸健太郎便说道：“我就先回去宪兵队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再联系。” 送走了小岸健太郎之后。 万良对宋书堂说道：“这是给你准备的证件，还有梅暮稚子的，武器之类的明天自己到总部领取，总部位置你应该知道。” “你就不问问我军统在上海的情况？”宋书堂问道。 万良笑着说道：“你在军统局总部也不过就是副组长而已，我们在沪上抓到的军统负责人职位比你高得多，军统在上海的甲种站，以及租界内的特别行动组，和各级情况我们都很清楚。 如果我们都不清楚的内容，你就更加不会知道，所以问你也是白问。” 不得不说万良这句话说的很对。 对于外勤这些情报工作人员，宋书堂了解确实有限。 “那我住什么地方？”宋书堂问道。 “总部周围有住的地方，不过现在也已经住满了，附近还有一个总部的招待所，是各地76号来沪上汇报工作的时候住的，你长久住也不是个事。 我之前在沪上有个住所，条件一般但是肯定比你在山城住得好，在一个弄堂里面有两层，住你和梅暮稚子没什么问题。” 万良打算直接将自己之前住的地方，给宋书堂。 算是一种拉拢。 对于这种拉拢宋书堂当然是接受。 他想要在伪政府里面爬的高。 前期是需要信任和拉拢的。 “将证件，钥匙都给你，这还有点钱，够你这半个月销，下个月直接总部发薪水。”万良将东西扔过来。 宋书堂接住之后说道：“也不安排人跟踪监视我吗？” “你要明白你的作用就是今天的记者会，已经完成了，如果你想跑也无所谓，后续能抓到就抓，抓不到你也是过街老鼠，不是死在我们手里，就是死在军统手里，你会跑吗？”万良无所谓的说道。 最大的价值已经结束了。 现在安排人盯着宋书堂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于万良觉得要是想跑，早点跑也好。 免得到时候在总部内坏事，自己还要跟着被牵连。 就这样万良也走了。 宋书堂没有想到开局是比较顺利的。 他带着证件回去找到梅暮稚子，将证件递给她说道：“我们已经是特工总部的人了。” “ “ “也算是我们工作的老本行。” “万处长给了一把钥匙，算是我们之后的住处，现在跟我过去吧。” “好。” 带着梅暮稚子离开也没有人管他们。 可是现在两人都知道，已经跑不掉了。 今天的记者会明天就会见报。 一切都已经板上钉钉。 万良回到特工总部之后，前去面见副主任李群。 万良并非主任的人。 而是副主任的人。 但其实特工总部内，副主任的人很多，只是副主任的出身不如主任，所以伪政府和日本人才需要主任来撑面子。 但副主任并没有交出多少实权。 也就导致了特工总部内现在的复杂情况。 “主任。” “小岸健太郎科长怎么样？” “让我和主任问好。” “今天事情顺利吗？” “很顺利，宋书堂非常配合，准备的军统成员也都直接枪杀。” “不是空枪吗？”李群问道。 万良当即解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李群来了一点兴趣说道：“有意思。” “宋书堂这个人，根据我们收集的情报，确实是很有能力，但是对抓捕日谍是非常用功的，现在他杀了看守的人越狱，加上今日枪杀军统成员，目前暂时可以排除嫌疑。”万良说道。 “日后慢慢看，你要记住一点，不管他是真的叛变了军统，还是假意叛变军统，拥剑小组所经历的事情一定是真的。其次他既然来了沪上，加入了特工总部，那么他就有可能真的成为特工总部的成员。”李群的话很有深意。 你来潜伏？ 那你还脱身得了吗？ 沪上这个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 比你一直遭受轰炸的山城好多了。 你在特工总部的待遇，也远远好过山城军统局。 李群相信，凭借宋书堂对军统局的间隙，就算现在是来潜伏的。 都能同化成自己人。 这种他见得多了。 “属下明白。” “既然不相信他，就先不要用他对付军统，可以让他帮我们清除一下总部内的阻碍，我想他也是会很乐意的。” “主任的意思是？”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吗？” “是。”万良没有继续询问，不过觉得宋书堂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第364章 难啃的骨头 万良最早在沪上的住所位置并不好。 比较偏僻。 在一个弄堂之中。 进入需要先走一条很窄的巷道，且如今这里居住人口较多，晾晒衣服，堆放杂物之类导致道路更是难行。 但进入房间之中倒还可以。 两层楼。 空间是足够的。 最重要的是拥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这一点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住所了。 但却没有独立的厨房。 这卫生间可能也是万良自己改的。 至于厨房问题对宋书堂、梅暮稚子来说算不上大问题，两人也不怎么做饭。 将房间内检查一番。 没有问题之后两人开始熟悉周围环境。 这是他们作为情报工作人员必备的技能。 梅暮稚子不得不说宋书堂天赋很高，比自己熟悉的要快得多。 因为这里的地形线路虽然也很复杂，但是相较于山城是简单得多。 起码还处在平面上。 不过今日时间不多，只是熟悉了弄堂周围的环境，只能说不是很高档，但是也不是很低档。 算是中等偏下。 但对于两人初来沪上就有自己的住所，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晚上两人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口味相较山城那是天差地别。 一个火辣。 一个反而是有些清淡。 宋书堂对吃的没什么要求，梅暮稚子也是如此，因此没有评价食物，而是在吃饭的过程中，梅暮稚子说道：“我们要小心一些。” “你担心军统？” “军统在沪上的人员安排非常多，投入的力量很大，每年都会有大量特工和数额庞大的经费进入沪上，你今日参加记者会的报道明天就会见报，到时候军统局愤怒之余可能会在沪上对你展开锄奸行动，不可不小心。”梅暮稚子说这些可不是自己吓自己。 而是军统风格就是如此。 暗杀很有可能会展开。 面对暗杀没有强力的保护，谁都有可能会死。 但是宋书堂显然是不具备强力的保护。 其实宋书堂心里也明白，戴老板肯定会为自己安排一次暗杀行动，不然很难合理。 但是这个暗杀行动一定是军统的人联系自己之后。 需要告诉自己，让自己配合。 又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但宋书堂是今日才获得自由，军统的人自然还没有出现。 这个需要等。 不过梅暮稚子一直都在身边，也不知道军统的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至于红党方面也说了会安排人联系他。 同样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出现。 不过现在宋书堂说道：“军统在沪上的暗杀行动其实早就受到了遏制，他们就算是想要暗杀我，指不定也要付出代价，只是我们现在没有武器在身，等明日领了枪之后，也就不用太过担心。” “还是小心微妙。” “伱不回去土肥原机关看看吗？” “我这种身份还是别回去了，免得机关长看到我心里来气。” “你在沪上没有其他朋友吗？” “我们做情报工作的，很少会有朋友。”梅暮稚子说道。 “也是。” 两人吃过饭之后就回去休息。 但是习惯使然 换着休息。 毕竟 就这样度过一夜。 虽然宋书堂看似很重要，但是特工总部内也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毕竟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因此来了之后，想象中的被议论纷纷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甚至于很多人都不认识宋书堂以及梅暮稚子。 两人拿着证件很快完成了报道。 然后领取到了自己的武器。 以及特工总部的制服。 之后就去 万良见两人过来就带着去了办公室，在办公室内万良说道：“不管你们之前做什么，是什么身份，现在也只是特工总部 “早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深有感触了。”宋书堂说道。 看来这是特工总部的传统。 万良闻言自然知道宋书堂的意思。 “但你们也不用气馁，慢慢来。” “是。” “你们刚来也不好安排立马就参与危险的行动，这里有一个调查你们负责一下。” “什么调查？” “特工总部之前成立 资料宋书堂压根就没有看。 但是他很清楚，根本就不是调查军统成员。 毕竟如果真的怀疑 万良会告诉宋书堂吗？ 他们毕竟 这种情报的信息不可能立马告知，更不可能让你负责调查。 所以说万良说的话，不过是一个借口。 那么这份资料究竟想要他们调查什么？ 梅暮稚子也意识到了问题。 可是宋书堂却不动声色将资料接过来说道：“是，处长。” 虽然不知道万良想要他做什么，但是各取所需。 毕竟宋书堂现在也不想真的对军统的人出手。 干点别的事情就能获取他们的信任，宋书堂自然乐意。 带着资料从万良办公室离开，梅暮稚子就问道：“处长是什么意思？” “先看看资料。” 宋书堂与梅暮稚子在76号之内找了一个地方，开始查看资料。 这个资料内容其实不多。 同时也负责和军统的人互相暗杀。 刚开始成立的时候没什么问题。 但是后来几次行动出现纰漏，导致军统成员逃离。 纰漏好像是搜查封锁不够严密。 看完资料之后梅暮稚子说道：“这个资料有点意思。” “怎么了？” “ “帮派成员。”宋书堂也知道特工总部里面，有不少沪上本地帮派的成员加入。 梅暮稚子继续说道：“这个青帮在特工总部内，其实是李主任之前拉拢过来的，万处长也是李主任的人。但是随着青帮加入特工总部内的人员日渐增多，以及他们还有沪上本地青帮协助帮忙，导致他们的影响力渐渐增加。” 帮派成员加入特工总部。 但是和帮派的关系没有断掉。 还是可以利用帮派来帮自己收集情报。 甚至于是帮自己抓人。 这就导致他们的影响力是不错的。 渐渐有些不太听李主任的话。 李主任找这些青帮门徒的大佬，可大佬也是嘴上说管，实则纵容。 所以现在宋书堂、梅暮稚子都明白，万良让他们负责调查这件事情，其实和军统压根就没有关系。 是想要通过他们的手。 来打压帮派成员。 让他们乖乖听话。 可是两人就初来乍到，就用他们打压帮派成员。 也不看看他们几斤几两。 梅暮稚子皱着眉头说道：“刚来就给我们这么难啃的骨头。” 虽然骨头是难啃了些。 但是宋书堂无所谓。 反正是对付汉奸。 又不是让你杀自己人。 对宋书堂来说就已经是好消息了。 可是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就去找王宏，宋书堂说道：“青帮我记得里面也有派系之分，加入特工总部的多数应该是季氏门徒，还有一些不愿意听从日本人和新政府的帮派成员，我们或许可以通过他们先去了解一下。” 梅暮稚子觉得是这个道理。 直接去碰王宏那是自己找着倒霉。 两人刚来特工总部没多久，就又从特工总部离开。 万良也不管。 反正任务他已经给了。 至于能不能完成，怎么完成这是宋书堂的事情。 他和李主任就等着看结果。 沪上三教九流众多。 因此想要打听到青帮其他成员不难。 不过想要这些人开口，你需要有钱。 对此宋书堂将万良之前给的钱，先拿出来了。 毕竟在沪上两人是特工总部成员，你可以吃拿卡要甚至于是明目张胆的收取。 但是不能偷偷摸摸。 那是丢人的事情。 通过付钱两人收集到了一些关于王宏的线索。 王宏此人最早在青帮季氏门下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 所以当季氏和特工总部达成合作之后，王宏就 但是没有想到反而是阴差阳错混出了一些成绩。 那么有成绩了季氏自然也愿意多帮忙，那就帮王宏取得了更多的功劳，一来二去之后算是相辅相成。 季氏自然也想要特工总部内有自己人，因此更加扶持。 王宏地位水涨船高。 至于行动大队出现问题一事，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现在心中也有了一定的判断。 首先就是青帮吃两头。 伪政府给的好处他们要了。 军统给的好处他们也要了。 因此有时候会放水给军统的人。 当然了这是猜测。 是其他青帮成员的猜测。 只是想要吃空饷。 特工总部每次检查，王宏就依靠自己的关系，从帮派里面拉来一些人临时凑数。 等到检查一过，帮派的人就又回去。 可能是人手问题，导致封锁有几次不严密。 但王宏都解释他的人还在负责其他的工作。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你现在都很难去调查，而且你调查这些东西，王宏和青帮不见得愿意。 梅暮稚子叹了口气说道：“处长是打算用我们两个，向青帮开刀，我们有点被当枪使了，就怕到时候卸磨杀驴。” 你说李群要是真的狠心，想要彻底解决青帮在特工总部内的势力。 那么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冲锋陷阵也就罢了。 但是就怕李群只是想要敲打。 如果青帮到时候服软了，李群就不继续了。 那么青帮为了面子，肯定会想要宋书堂、梅暮稚子付出代价，李群可能就会听之任之。 到时候倒霉的是他们。 但就算是李群想要弄到底，青帮逼急了报复他们，也是很难办的。 宋书堂也觉得沪上的水很深。 这特工总部的水也不浅。 刚来就负责这种东西，很容易就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想要等军统的人联系他，商议一下看怎么办。 毕竟稍有不慎，别说潜伏卧底特工总部，小命都没了你还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收集青帮两头吃的情报，我们肯定会被季氏打击报复，但是收集王宏吃空饷的证据，只怕也不容易。”宋书堂说道。 这事李群、万良能不清楚吗？ 他们清清楚楚。 现在要宋书堂给拿证据。 “可我们不调查，主任、处长这里不好交代。”梅暮稚子说道。 “我现在反倒是想要军统局前来暗杀。” “暗杀？” “若是我受伤那就无法负责这个任务。”宋书堂已经开始想解决的办法。 梅暮稚子一听也是。 这确实能避开麻烦。 惹不起可以躲。 梅暮稚子问道：“要不要我假扮军统的人暗杀你，然后只是将你打伤？” “你负责暗杀太假，等等看，军统或许真的在筹备暗杀计划。” “可是军统的暗杀，那是真的，很有可能会杀了你。” “再看。” 宋书堂觉得现在不急。 毕竟这个任务也就刚刚到手。 还能拖一段时间。 “明日怎么办？”梅暮稚子问道。 “既然说行动大队里面有军统的潜伏人员，那么我们就去查查看。” 你让我查军统。 那我就查军统。 其他的事情现在肯定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王宏只怕不会配合。”梅暮稚子觉得你就算是用这样的借口，还是无济于事。 “配不配合我们都要查，处长等着看我们的行动。” “只能如此了。”梅暮稚子无奈说道。 宋书堂其实只是在梅暮稚子面前表现的心烦。 但一点都不烦。 因为只需要摸清楚李群的态度，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给军统和红党联系自己创造机会。 但今天报纸都已经刊登了宋书堂发表的演讲。 却没有等到任何人的联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梅暮稚子每天都跟的太紧，导致他们没有机会。 第365章 联络人 宋书堂现在开始考虑。 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单独行动一下。 毕竟梅暮稚子每日都跟的这么近，确实是不太好给军统、红党出面联系的机会。 对此宋书堂没有太过着急。 想支开梅暮稚子也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虽然梅暮稚子现在很相信宋书堂。 可是你万万不能忘记对方是日谍出身。 能力是很强的。 稍有不慎也是容易暴露出端倪。 晚上回到住处就各自休息，今日有枪在身两人也就没有值班的。 毕竟在沪上也不是一天两天。 天天如此也受不了。 但房子外面两人布置了一些机关，如果有人靠近可以发出声音来提醒他们。 夜里自然无事。 宋书堂打听了一下行动大队王宏的情况，就前去找王宏。 行动大队的办公地点不在特各总部。 有一个独立的办事处。 因为行动大队人员比较多，而且进进出出来往也很频繁，所以有一个自己的办事处是比较方便的。 但是也正是办事处的存在。 导致王宏不怎么去总部。 偶尔去一次也是汇报工作。 就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意思，所以说王宏是行动大队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宋书堂、梅暮稚子前去办事处找王宏。 路上梅暮稚子说道：“我们就这么找上门去？” “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处长让我们调查行动大队内的军统成员，那我们就调查行动大队内的军统人员就行了。”宋书堂说道。 你没有必要表示自己现在什么都清楚。 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在调查军统成员就行了。 两人来到行动大队，出示证件亮明身份，表示要见王宏。 但是这里的人告诉他们王宏有任务出去忙了。 也就是不在。 不过好在还有其他负责人，不然两人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这个负责接待两人的人，也是青帮出身。 但是年纪只比宋书堂大几岁。 而且看起来很是有学问的样子。 此人名叫潘隆。 “潘队长。”宋书堂向潘隆打招呼。 潘隆是行动大队的副队长。 因为这个行动大队是后来建设的。 因此日本人也没有在其中安排他们的人。 意思是交由特工总部管理就行。 日本人掌控特工总部即可。 但现如今看来只怕日本人也头疼。 “我对你也是久仰大名，在报纸上可是看了很多次。”潘隆笑着对宋书堂说道。 同时对梅暮稚子说道：“幸会。” “我那都是无路可走。” “话不能这么说。” “王队长不在吗？” “王队长每日都兢兢业业工作，我总是劝他休息休息，可是根本就劝不住，这不现在还在外面忙碌。”潘隆无奈说道。 宋书堂顺势道：“王队长果然值得我们学习，特工总部内能有王队长这样的人，真的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那我就替我们队长谢谢你们，不过二位今天来是？”潘隆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初来乍到，首先是对工作不熟悉，其次你也明白，可能信任方面还存在一定的间隙，因此 宋书堂实话实讲！ 凸显的就是一个憨厚老实。 这给潘隆整不会了。 宋书堂这句话的意思无疑就是告诉对方，我们初来乍到被安排调查行动大队，那是 同时也是表现出来，自己可能根本不明白里面的条条道道，以为真的是来调查军统的。 总之就是我很和气。 而且我说的很实诚。 你行动大队就算是有意见，你朝我发火也不好吧。 潘隆还真就被弄住了。 王宏今日是故意躲出去的。 留下潘隆来应付他们。 潘隆还以为今日宋书堂来，肯定会找各种借口，虚情假意的想要接近调查。 谁知道宋书堂说那叫一个坦诚。 见潘隆愣在原地，宋书堂惊奇问道：“这件事情潘队长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 “就是行动大队里面有军统潜伏人员一事啊。”宋书堂再次说道。 不等潘隆说话，宋书堂就继续道：“这个情报肯定是有依据的，不然处长怎么可能给我们指派任务，倒是潘队长你要上点心啊，这军统潜伏人员在手下，可是非常危险的，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到时候就是给你和王队长添麻烦啊。” 潘隆看着面前的宋书堂。 心里不知道这小子是真不明白特工总部的条条道道。 还是跑这里装傻子。 但是联想到宋书堂是刚到沪上，加入特工总部没有两日。 就被万良拉出来执行这样的任务。 万良是阴了宋书堂一手，肯定不会告诉他背后的东西。 那么宋书堂不明白还真就有可能。 因此潘隆笑着说道：“这事确实重要，二位里面请。” 原本觉得宋书堂很难对付。 可是对现在的潘隆来说，他觉得很简单。 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还被万良阴了一手。 这不是随便拿捏。 请二人进来坐下，潘隆说道：“两位是想要调查军统潜伏人员？” “实不相瞒我就是从军统局本部来的，可能对他们的行事风格算是了解，让我来调查事半功倍。”宋书堂直接大言不惭起来。 见他有点年轻气盛，潘隆更是开心。 “二位想怎么调查，我都配合。” “潘队长心中有没有怀疑人选？” “怀疑人选这一时半会还真没有，不如等王队长回来我们二人好好商议一下，然后过两日将怀疑名单给你。” “那就有劳了。” “都是分内之事，算不上麻烦，中午在这里吃饭，不要推辞。” “还要让潘队长破费。” “你们远道而来就当时接风洗尘了。” 中午潘隆请客。 几人吃了顿好的。 吃饱喝足宋书堂就离开了。 今日见面什么都没有做。 梅暮稚子在回去的路上说道：“我们这样说固然可以稳住行动大队，可是处长这里肯定不会满意的。” “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就是我们的调查手法。”宋书堂说道。 你别管我怎么调查。 反正你看的是结果。 等到没有结果的时候，你在发难不迟。 但梅暮稚子实在想不通宋书堂这样调查，究竟能调查到什么结果。 晚上等到王宏回来行动大队。 潘隆上前去汇报今天的事情。 王宏一听说道：“还以为万良找的人多厉害，我看报纸上说的天乱坠，没有想到也是绣枕头，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在我们这里抓军统。” “报纸自然都会夸大其词。”潘隆说道。 谁服谁？ 宋书堂的名号他们是听过。 但是怎么可能心里就服气呢。 指不定都是报纸为了渲染使用夸张的写法。 “日后他们再过来你负责应付就行了。”王宏说道。 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和宋书堂等人打太极，至于怀疑名单什么的，随便提供一个。 潘隆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万良这个意思，只怕主任也是如此，我们行动大队要不要收敛一些。” “我们在沪上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背后不过就是日本人撑腰罢了，我们也可以直接联系日本人，让他们给我们撑腰。”王宏说道。 日本人不就是需要有人帮他们做事。 行动大队可以。 青帮也可以。 只要有日本人支持，王宏不觉得自己差在什么地方。 可是潘隆急忙劝解：“主任还能容忍我们，就是因为没有日本人插手，如果我们真的联系日本人，只怕会迎来主任的雷霆一击。” 有关这件事情潘隆其实看的非常清楚。 潘隆在王宏这里就如同军师一样。 既然他说了不行，王宏也没有坚持。 而是说道：“但宋书堂等人的表现，也能看出来主任的意思，我们就无动于衷？” “只要有青帮给我们撑腰，问题不大。”潘隆说道。 不要找日本人。 有青帮就够了。 “那就拖住宋书堂、梅暮稚子，免得万良再给我们找麻烦。” “只怕是万良不想拖太久。” “到时候调查不出来问题，那是宋书堂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无关。”王宏才不管宋书堂是什么下场。 这个年头谁还有功夫管别人。 宋书堂故意给潘隆和王宏错判自己的能力。 其实就是为了方便之后的调查。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甩开梅暮稚子，找寻机会和军统的人建立联系。 宋书堂很清楚。 军统的人现在肯定等着联系自己。 因为自己已经在沪上公开加入伪政府。 戴老板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可能会不联系他。 故而 这种直接监视的调查其实很危险。 毕竟被王宏发现，对方要是直接打死你，解释说是担心被军统盯上，特工总部都不好处置他。 还好宋书堂只是让她远远看看。 “你呢？”梅暮稚子问道。 “我打算找青帮的成员再打听点消息。”宋书堂说道。 “那你小心点。”梅暮稚子觉得这确实也是门路。 想要看能不能等来军统或者红党的联络。 等到下午的时候。 宋书堂才去饭店吃中午饭。 有一人坐在他面前拼桌。 这会饭店内其实没有什么人，这人怎么就坐在自己面前。 宋书堂抬头去看，此人三十来岁。 精廋模样。 看起来条件一般，但是眼睛炯炯有神。 见宋书堂望着他，咧着嘴说道：“十七点十五。” 暗号！ 戴老板所说暗号。 那么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在沪上的联络人。 宋书堂不动声色说道：“怎么了？” “我是戴老板安排给你的联络人，你可以叫我步凯捷。” “戴老板有什么指示吗？”宋书堂也不废话。 “需要你站稳脚跟。”步凯捷说道。 “日后怎么联系你？” “我是沪上青帮成员，特工总部内的人与我们合作很多，基本上都会有自己的密探，我可以成为你的密探，日后我们接触对外就说是我帮你收集情报，没什么人会怀疑。”步凯捷对自己的身份非常有自信。 “你是青帮的？” “对，但不是季氏门徒。” “明白了。” “我加入帮派十几年了，身份不会有人怀疑。” “那你这种十几年的老人做密探，会不会有点奇怪？”宋书堂觉得你这怎么混，都能混的差不多。 步凯捷却说道：“虽然年头长，但是上面的人去香江的时候，没有带着我们这群老人，留在沪上的那都是跟随加入特工总部的吃香，还有就是季氏门徒吃香，我们这些反而是没什么活路。” “不是可以加入伪政府吗？” “我们上面的大佬是反对日伪的，我们这些人加入伪政府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再说季氏门徒已经开始排外，不让我们加入，因此我们这些人都是做些密探的工作，毕竟混了这么多年，消息情报还是能打听的。”步凯捷笑着说道。 “你什么时候加入军统的？” “最早都还没有军统，力行社的时候。” 那确实是老人了。 宋书堂也知道戴老板是下血本了。 居然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联络人。 而且身份是青帮成员，做密探是非常合理的，那么和步凯捷的见面之类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危险。 甚至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步凯捷继续说道：“密探有一个固定汇报消息的周期，我一个星期会固定见你一次，大家基本上都这样，我也不例外。 如果有情报就会直接联系，戴老板有任务的话我就直接联系你，且每次联系都会给你带来一个情报，让我们的见面更加合理。” “每次固定见面之外的时间联系，你都可以提供情报？”宋书堂问道。 “如果我不提供情报，那么我们的见面岂不是很奇怪？”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真的有那么多有用，但是又没有用的情报吗？”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没用。” “你的意思是？” “这点你不用管，我和戴老板会安排，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行。”步凯捷说道。 虽然说是联络人。 但是步凯捷的职位要比宋书堂高。 也就是说宋书堂要听他的安排。 毕竟自己现在是戴罪立功。 第366章 解决问题的办法 戴罪立功那自然是低人一等。 这东西没办法改变。 日后戴老板会如何安排宋书堂也不知道，但目前为止只能走一走看一步，想来也不会有太过分的要求。 毕竟戴老板也应该明白宋书堂的脾气。 为了一个真相都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想来是不会挑战底线。 没有继续和步凯捷讨论这个问题，宋书堂转而说道：“我现在在特工总部遇到一点麻烦。” “因为调查行动大队的事情？” “你知道？” “你找青帮成员打听消息，这种事情我还是能了解到一些的。” “所以这个问题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宋书堂问道。 “虽然青帮以及王宏的行动大队看起来热火朝天，不过都是虚的，李群如果真的狠心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日本人是会支持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协助万良，来调查到行动大队的证据？” “这个证据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李群的态度，现在李群显然还没有这个打算，毕竟伪政府刚成立，他们需要人手，日本人也不会允许他这个时候，让特工总部出现乱子。”步凯捷说道。 “可我现在不好好调查的话，是不是也得罪李群。” “他们既然让你调查行动大队内的军统潜伏人员，那你就调查到一个军统潜伏人员，不就可以交差了吗？”步凯捷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 宋书堂反问：“也就是说行动大队里面，确实有军统的潜伏人员？” 步凯捷点头道：“对。” “不行。”宋书堂不同意这样的安排。 “他虽然还是军统的潜伏人员，但是暗中早就已经加入青帮，而且利用军统的消息卖过大价钱，这事戴老板早就查到了，却一直没有动他，就是等着给你用的。” “戴老板未卜先知我会来沪上？” “不是你，而是你这个位置的人，不是你来也会有其他人来，你明白吗？” “原来如此。” “这个人最后的价值就是这些，不然早就已经被审判了。”步凯捷其实都觉得这种人，不应该活这么久。 但无疑这样选择是价值最大的。 宋书堂问道：“此人是谁？” “名字叫杜永，和副队长潘隆还有点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此前根本就不是青帮成员，军统安排他潜伏在沪上身份是邮差，后来潘隆娶了他的一个远方亲戚，局里就安排他利用这层关系加入特工总部。 但杜永这个人在特工总部跟着为非作歹吃香喝辣，心里就有了其他的想法，所以加入了青帮，对此局里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你加入青帮多一层身份掩护是好的，可是杜永却没有主动汇报这个信息，还是后来被问了才说的。 这就引起了上面的怀疑，最后调查发现有几次行动出问题，可能就出在杜永这里，他可能暗中卖了情报。”步凯捷大致解释了一下。 “那有没有可能杜永已经叛变了？”宋书堂问道。 “你是想说杜永叛变，但是特工总部秘而不报，然后想要他继续获取军统的情报？” “对。” “如果杜永真的叛变，那么之前的几次行动就不会不成功，而是会很成功。”步凯捷说道。 那都是小任务。 如果杜永叛变，特工总部想要得到军统的更多情报。 不仅不会去破坏。 还会帮助完成。 让杜永在军统这里变得更加有价值。 从而让他能获取重要情报。 而不是杀鸡取卵。 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出来，杜永没有被发现身份，也没有叛变。 是自己有了异心。 叛变是早晚的。 那么现在刚好用来解决宋书堂所遇到的麻烦。 毕竟是用给宋书堂立功的。 没有想到还能解决麻烦，一举两得。 宋书堂问道：“这样解决问题，并非万良、李群想要的结果，没问题吗？” “其实李群也不是真的就打算对行动大队动手，你就算是真调查到了，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是想要你去试探一下行动大队，从而也是试探一下你的能力。 你都已经抓到军统潜伏人员了，这件事情就会适可而止，毕竟青帮季氏也是蠢蠢欲动。”步凯捷对沪上的各方情报了解的比较多。 看的问题透彻一点。 听到既然如此，宋书堂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那么就调查到杜永的身份，这件事情就可以交差了。 两边都不会得罪。 “我要如何将目光查到杜永身上？”宋书堂问道。 这个同样需要军统方面的安排。 毕竟他初来乍到，让去行动大队调查，你就直接查到了杜永身上，对方还真就是军统潜伏人员。 你这不好解释啊。 都是搞情报工作的。 到时候不怀疑你怀疑谁？ 面对这个问题步凯捷说道：“这个你等我安排。” 之前只是留着杜永给宋书堂立功。 所以什么时候查到这个人都行。 因此可以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不过现在是为了解决麻烦，你就不能等了，需要自己创造机会，因此步凯捷需要去安排一下。 今日和步凯捷的见面，算是和军统建立了联系。 之后步凯捷就离开。 宋书堂也回去住处。 至于红党方面现在还没有现身，可能也不是那么着急，所以可以等一等，看看具体情况。 宋书堂也不急于联系红党。 他们什么时候出现都行。 总之今日和步凯捷见面宋书堂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对戴老板肯定是忠心的。 但对宋书堂不一定掏心掏肺。 可能也是戴老板授意。 日后和步凯捷的交往中，宋书堂一定要留个心眼，毕竟这个人指不定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步凯捷既然在沪上。 而且停留了很多年。 说不定和红党联系上之后，可以让他们帮忙查查步凯捷。 将军统潜伏人员身份直接告诉红党？ 说实在的，宋书堂现在心中对红党的信任，已经渐渐超过了军统。 这是潜移默化的。 红党的发展工作确实做的出色。 宋书堂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发展的很深了。 黎叔的存在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还是红党一直以来的态度。 他和军统局现在的情况，其实最后肯定是难得善终。 回到家中等到晚上梅暮稚子回来。 宋书堂问道：“今天怎么样？” “没有什么发现，我不仅是看了王宏，还盯了潘隆，他们每日其实多是吃喝玩乐，拼命的事情是下面的人做。”梅暮稚子说道。 “就算是我们真的调查到了证据，只怕也很难。” “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一整天都在想对策。” “你想到了吗？”宋书堂问道。 “暂时没有。”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 “既然处长让我们调查行动大队内的军统潜伏人员，如果我们真的可以从中调查到一个军统潜伏人员，这件事情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宋书堂问道。 其实是提前给梅暮稚子说一声。 毕竟有了步凯捷的配合，宋书堂肯定是可以调查到杜永，然后交差的。 到时候你突然说发现军统成员有点刻意。 不如就是自己已经想要如此调查了，然后就往这方面去查，最后有发现是比较合理的。 果然听到宋书堂的话之后，梅暮稚子眼前一亮说道：“对啊，既然让我们调查军统的人，我们就真的找到一个军统的人，确实可以交差，但是问题在于行动大队内到底有没有军统的人，就算是有我们又怎么找出来呢？” 这个是难点所在。 “只是多一个解决的思路罢了，肯定还是存在困难的。”宋书堂说道。 好像自己就是顺口一提。 到底能不能行，也不知道。 可是梅暮稚子却来了兴趣，说道：“这个虽然困难，但是比之前的简单多了，实在不行我们自己造假。” “造假？” “到时候我们将人弄死，来个死无对证。”梅暮稚子说道。 日谍其实很擅长做这些。 在山城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做过。 但是宋书堂说道：“这里不是山城，人死了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必须是真的军统成员，被抓到承认身份才行。” 李群、万良都不好骗。 你造假很容易给自己招惹麻烦。 其次就是王宏、潘隆，你在他们的行动大队里面造假，他们能愿意吗？ “算了，先不说这些，你吃饭了吗？”宋书堂问道。 “还没有。” “出去吃饭。” 两人从家里出来找地方吃饭。 沪上的夜景还是很不错的。 两人走在夜色里面，梅暮稚子难得欣赏一下。 “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奢望。”梅暮稚子突然感叹说道。 “我们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的。” “是啊。” “你想回日本看看吗？”宋书堂问道。 “也想也不想。” “是吗？” “其实有儿时美好的回忆，但是听后来从日本来的人说，现在那里的情况也不好，担心唯一的美好回忆，都会消失。” “战争！” 两人找了地方吃饭。 吃饭期间梅暮稚子说道：“我其实在金陵藏有一些金子，但现在很难去拿。” “你还有小金库。” “虽然我们没有退路，但是也要给自己想想后路，当时就准备了一些，但是数量不多，而且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总归是有个念想。” “其实如果不被抓来沪上，等我们安全之后我是想要你和我去一趟金陵，看能不能拿到钱，没想到直接坐飞机来的沪上。”梅暮稚子也觉得是造化弄人。 宋书堂想说幸好。 不然到时候梅暮稚子拿到金子，让你跟着她逃去国外，你说你是去还是不去？ 两人吃完饭回去路上，梅暮稚子问道：“你今天打听到新消息了吗？” “没有什么新消息，但是青帮方面和王宏的合作很紧密，我们找青帮的人打听消息，指不定王宏已经知道了，所以日后行事还要再小心些。” “那我还需要盯着王宏吗？” “既然盯着也没有意义，还是算了吧。” “不如我找土肥原机关内的人打听一下，看看他们知道不知道行动大队里面，有没有军统人员？”梅暮稚子问道。 “你还能找他们打听这些消息？” “他们愿意给我提供消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情报工作就是向所有可能获得情报的人打探，我去试试也没什么。” “不会惹怒土肥原机关长吗？” “应该不会。” “那你小心一点。”宋书堂也想要梅暮稚子动起来，不然每天都在一起，他这里确实不太方便。 至于说土肥原机关，宋书堂其实是鼓励梅暮稚子去的。 毕竟土肥原机关内可能会得到更多情报。 梅暮稚子掌握了一定会告诉他。 他就可以通过传递这些情报，给敌人造成打击。 如果梅暮稚子真的能和土肥原机关的其他日谍建立联系，再好不过。 但她的身份想要建立联系应该是很不容易的。 不过万事开头难，先尝试一下。 晚上休息一夜， 宋书堂则是继续找青帮方面的人钱打听情报。 毕竟日后青帮成员步凯捷会成为你的密探。 那你这段时间和青帮成员多接触一些其实是好的。 万良也知道宋书堂他们的调查进展。 对此却没有什么着急的。 毕竟本就是一次尝试。 李群都不急，万良自然不会着急。 而且特工总部每天事情很忙，王宏能享受万良却不行，因此也没有时间管宋书堂他们。 如今两人很自由。 甚至都不用在特工总部里面待命。 每日甚至都可以不去报道，想忙什么就忙什么。 反倒是宪兵队的特高课课长，小岸健太郎对宋书堂的兴趣不小。 居然是约着一起吃饭。 这也是关系。 在沪上潜伏日本人的关系很重要。 宋书堂自然是不会拒绝。 还将梅暮稚子一起带着。 小岸健太郎请客吃日料，宋书堂自然是没得选。 约在了沪上很高档的日料店内。 听说店家也是有日军军方身份。 梅暮稚子在来的路上疑惑问道：“小岸健太郎课长为什么要约我们吃饭。”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宋书堂不想都知道，小岸健太郎不会无聊请自己吃饭。 一定有事。 “就怕一个麻烦还没有解决，就又来一个麻烦。” “吃饭的时候看情况再说，我们两个随机应变。” “好。” 第367章 试探 日料店装修非常具有日式风格。 都是榻榻米。 进屋还要脱鞋。 此种情况在山城是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或许最早有但是现在肯定没有。 反倒是沪上这种景象很是常见。 不仅仅是有日料店，还有日本人的俱乐部。 和服也能看到不少人在街上穿着。 日料店内更是多见，女侍应生基本上都是和服服务。 看装修就知道这里的消费不会低。 但对特高课课长来说也就不值一提，两人先到，等待小岸健太郎表示尊重。 晚些时候小岸健太郎和宪兵一同过来。 不过进入房间吃饭的只有他们三人。 宪兵并不在场。 吃饭期间宋书堂主动询问：“不知课长找我们是有什么吩咐？” 特高课课长真的会无聊请他们吃饭吗？ 所以说定然是有事情。 小岸健太郎笑着说道：“书堂果然是聪明人，也省得我去想些借口。” “课长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你在特工总部现在感觉如何？” “课长想听实话吗？” “既然今日问，自然是想要听实话。” “实话讲不怎么样。”宋书堂苦笑说道。 “怎么说？” “处长让我调查行动大队……”宋书堂直接将现在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以及遇到的麻烦。 因为他很清楚，小岸健太郎不会无缘无故找他。 更不会无缘无故询问他这样的问题。 可能这件事情小岸健太郎早就已经获悉，所以才会找上门来。 梅暮稚子只是听着。 她也觉得今日小岸健太郎话里有话，想要等等看对方究竟会说什么。 听完宋书堂现在所遭遇的麻烦，小岸健太郎说道：“你所说的问题，宪兵队早就注意到了，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不好插手解决这个问题。” “课长运筹帷幄，我是不担心的。” “今日你不用说恭维的话，我找你其实就是想要你，在特工总部内，帮我多留意主任动向。” “我？” “对。” “我初来乍到，人微言轻。”宋书堂觉得日本人想要提防特工总部没什么问题。 毕竟宋书堂都能看出来，特工总部现在有些发展的势头太过迅猛。 这种情况下日本人肯定是提前会有预防。 可是也正如小岸健太郎自己说的一样，他们正是用人之际，不可能现在做什么。 但要未雨绸缪。 安排一些人注意特工总部的情况，是很有必要的。 宪兵队安排了很多日本人进入特工总部。 想要牢牢把控。 但是这是上层。 下层呢？ 同样需要人。 “你现在是人微言轻，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小岸健太郎相信戴老板的眼光。 既然当时都许诺让宋书堂做军统站站长，那么这个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宋书堂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足够清白。”小岸健太郎说道。 加入特工总部的人，要么是日本人安排的高层官员。 要么就是中统、军统等人。 还有就是青帮成员。 说白了都是有自己的身份和背景的。 宋书堂虽然也是军统出身。 但是并非策反而来。 对特工总部其余军统成员没有那么强的认同度。 这种情况下宋书堂自然是小岸健太郎不错的选择。 所以才会安排今日见面。 宋书堂现在有些为难。 毕竟你这样的做法属于吃里扒外。 虽然主任也要听日本人的，但是你要听主任的。 不然不仅仅是在情报机构，任何地方都是不被待见的。 “课长看得起我我自然是心中感谢，但是目前就已经遭遇麻烦，这种情况下我还要做这些事情，就怕日后死无葬生之地啊。”宋书堂说的很明白。 这种情况下，最后可能真的是不得好死。 小岸健太郎让宋书堂不要光顾着说话，多吃菜。 是给他一个重新考虑的时间。 梅暮稚子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道：“特工总部内暗流涌动，如果是这样做的话，无疑是火中取粟。” “二位不妨想一想，在特工总部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小岸健太郎笑着问道。 哪一步？ 肯定到不了处长。 毕竟万良这样的处长职位，都需要上报日本人。 他们签字同意之后才能更换。 主任都没有这个权利。 小岸健太郎现在就是要让宋书堂他们想明白，究竟谁才是最后说话算数的人。 日本人说了算是不假。 但是若是惹得主任李群不喜。 李群不敢当着日本人的面说什么，但是杀几个日本人安排的人，然后发泄一下不满也不是不行。 你指望日本人就因为这件事情便和李群翻脸吗？ 看着面前的小岸健太郎，宋书堂觉得自己不能答应他，虽然他是来沪上潜伏的，能抱住日本人的大腿很不错。 可有些大腿能抱。 有些大腿不能。 宋书堂思来想去说道：“课长一番美意属下心领，但是有关这件事情恕属下不能答应，日后有机会再回报课长当时善待之情。” 拒绝。 现在一定要拒绝。 毕竟宋书堂加入伪政府都是被迫的。 你这个时候应该想的是怎么保护自己，而不是想着如何爬上去。 不然就是心态不正确。 面对宋书堂的拒绝，小岸健太郎有些不喜，脸色立马变得阴沉。 “不再想想吗？” “属下恕难从命。” “很好。” 小岸健太郎起身离开，算是负气而走。 今日交谈是不欢而散。 梅暮稚子看到宋书堂愣住，她说道：“你是担心小岸健太郎课长暗中给我们穿小鞋？” “我是在想这桌饭菜课长有没有付账，不然我们可能要大出血了。”宋书堂说道。 梅暮稚子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宋书堂还在想饭钱。 “你先别顾着钱了。” “那也要顾着命啊。”宋书堂说道。 “你是担心答应课长会没命？” “你是日本人出身，自然觉得效力日本人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在叛变过来的人看来，是完全不同的。不是谁都有所谓的资格效力日本人，特工总部内有资格的就那么几个，王宏在行动大队和土皇帝差不多，你说他能直接效力日本人吗？” “他不能。” “对，王宏也不能，如果他直接效力日本人，你觉得李主任能留他到现在吗？” “所以你才不敢答应课长？” “没错。” “但我们秘密答应，主任能知道吗？” “李主任是做情报工作的，手中握的是情报机构，能瞒得住一时也很难瞒住一世。” “所以你宁愿选择得罪课长。” 宋书堂说道：“没办法，确实有些得罪课长，日后慢慢弥补吧。”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宋书堂转而问道：“你今天联系土肥原机关的人结果怎么样？” “很不顺利。”梅暮稚子无奈说道。 根本就联系不上。 对方知道是她，压根就不想见面。 宋书堂说道：“慢慢来，你才刚回来沪上，他们或许还在观望，等到你在特工总部站稳脚跟，指不定就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梅暮稚子也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他们日谍之间，有感情的很少。 她对六足小组的成员是有感情。 但是也早是昨日黄。 “别想了，快点吃，不然今天真的大出血。” “吃。” 东西是不赖。 两人将这桌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然后出门结账。 告知已经记账在小岸健太郎名下。 两人松了口气。 毕竟现在经济情况确实不好。 然后就揉着肚子，两人一道慢慢散步回去。 小岸健太郎回到宪兵队之后，特工总部主任李群的电话就打来了。 “课长。” “李主任。” “今日麻烦课长，不知道宋书堂的态度是？”李群在电话内问道。 “他没有答应我的提议，连我负气而走也没有挽留。” “谢谢课长。” “但宋书堂现在的麻烦会不会太大了？”小岸健太郎问道。 “属下有分寸。” “好。” 挂了电话小岸健太郎就没有继续想这件事情。 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暗探在特工总部。 只要控制好特工总部的主任，其他人还能翻天吗？ 今日不过是李群让他帮忙进行的一场试探。 如果宋书堂真的答应，那么李群就会怀疑，对方究竟来做什么的？ 这你都敢答应？ 好在宋书堂并没有答应，这打消了李群心中的怀疑。 虽然山城的情报他都已经掌握。 万良安排的所谓投名状，宋书堂直接杀人。 但是李群还是非常小心谨慎，做了最后的试探。 甚至于不惜动用人情让小岸健太郎出面帮忙，就是为了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李群不想让特工总部内，出现军统的潜伏卧底。 现在基本上可以认定宋书堂是清白的。 至于所谓现在的任务是不是太难了？ 李群觉得无妨。 试试宋书堂的能力。 毕竟之前知道这个人能力强，也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看过。 但是从宋书堂短短时间之内，就已经摸清楚了特工总部内的各种情况看来，李群觉得宋书堂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就看他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宋书堂的破题之法，李群是比较期待的。 回到家中的宋书堂，可不知道这是李群安排的试探。 但是他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会将自己代入现在的身份之中，而不是潜伏的军统成员。 这样起码不会在判断上和选择上，出现失误。 往后几日也是如此。 不过今日步凯捷找上门来。 看来军统方面的效率很高，毕竟宋书堂现在的情况需要帮助，戴老板也希望宋书堂可以在特工总部内，早日发挥作用。 “怎么安排的？”宋书堂开门见山的问道。 步凯捷说道：“杜永这个人在行动大队内现在也是贪图享受，各种舞厅俱乐部他是常客，他有一个舞女相好的，之前和他关系很一般，有钱了能说两句好听的，没钱想要上床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杜永自从出卖了军统的几次情报之后，就变得有钱了起来，这个舞女自然是认钱不认人，杜永有钱还对她比较迷恋，索性成了杜永的情人。 但舞女本身心性就已经被染得不定性，杜永忙的时候她还是喜欢打扮的枝招展去俱乐部里面，毕竟她没有安全感，指不定杜永什么时候对她就没有兴趣了，因此觉得还是要靠自己。” “你是想我通过这个舞女下手？”宋书堂问道。 “这个舞女和杜永住在一起，住在一起之前两人认识的时间也很长，杜永突然变得有钱这件事情，也只有她最清楚，通过这个点是可以调查的，所以舞女很关键。” “让我去接触这个舞女？”宋书堂觉得有点难。 不是他拿不下这个舞女。 聂洪教的本事拿下一个舞女应该没有问题。 问题是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一起来的沪上。 你怎么可能刚到沪上，就背着梅暮稚子去找舞女？ 而且找的舞女好巧不巧就是杜永的情人。 杜永又刚好就是你要找的行动大队里面，潜伏的军统成员。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步凯捷摇头说道：“并非让你去接触舞女，而是这个舞女在俱乐部里面，确实又背着杜永勾搭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也是青帮成员，只是没有加入行动大队，还在季氏门下，但是是一个小头目，比杜永要有奔头得多。” “这个青帮成员难道不知道这个舞女是杜永的人吗？他们这些帮派成员，不是最讲究朋友妻不可欺。” “都已经选择做汉奸了，你还指望他们有多少江湖道义，而且这种舞女成了杜永的情人，反而是对这个人更有吸引力。” “这个癖好。” “这种癖好的人很多。”步凯捷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然后呢？”宋书堂问道。 “我会设法让杜永知道这件事情，杜永肯定会找这个男人麻烦，虽然这个男人好像混的好一点，但是特工总部行动大队的身份也是有加成的，杜永也不虚这个男人，他们只要闹起来，势必会惊动青帮和行动大队。 你又刚好调查行动大队，也找青帮成员打听消息，能听到这个信息是必然的，你无从调查想要深入了解一下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通过舞女去展开调查。 按照你的能力，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找到杜永的线索，是很合理的。”步凯捷会帮忙让杜永和那个男人闹起来。 第368章 展开调查 有步凯捷出手帮忙。 宋书堂接下来只需要顺势调查杜永便可。 和步凯捷商议结束两人就分开。 晚上回到家中同梅暮稚子询问今日事宜，梅暮稚子表示她准备先放弃联系土肥原机关昔日同事，目前这种情况之下无人搭理她。 梅暮稚子虽可以一遍一遍要求见面。 但对方不胜其烦。 只会适得其反。 不如先经营自身，等在沪上能站稳脚跟之后，再言其他。 “我支持你这样做，先放弃土肥原机关，不然我们也是讨人嫌。”宋书堂说道。 “那就很难打听行动大队内，有关军统成员的信息了。” “土肥原机关也不一定知道。”宋书堂用此言宽慰梅暮稚子。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将目光放在行动大队上吧。” “只能如此。” 家中休息一夜两人 此刻不用盯着王宏、潘隆。 毕竟你也不是找行动大队的把柄。 而是想找军统成员。 只能瞎盯着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突然今日梅暮稚子有所斩获。 两人分头行动，今日梅暮稚子下午探听到了一些信息。 晚上回来和宋书堂分享。 “今日行动大队和青帮季氏方面闹了起来，王宏都亲自跑了一趟青帮见姓季的。”梅暮稚子说道。 “发生什么了？” “行动大队里面有个叫杜永的，养了一个情人是个舞女，这个舞女着杜永的钱，居然还有别的心思，趁着杜永执行特工总部任务不在家，她跑去俱乐部跳舞和青帮内的一名成员勾搭成奸。 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杜永知道了，这杜永肯定忍不了这些，当即就找到这个叫牛同的人，听说场面很火爆直接都拔枪了，杜永开枪打偏了，不然牛同可能都被打死了。” “杜永胆子这么大的？”宋书堂问道。 “夺妻之恨是会让人很冲动，牛同差点被打死自然也不愿意，双方就闹起来了，后来将行动大队和青帮的人牵扯进来，没办法王宏才去青帮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怎么说？” “各打三十大板。” “一场闹剧。”宋书堂说道。 这种闹剧听听也就行了，确实没什么兴趣。 可是梅暮稚子却说道：“但我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这个舞女是只认钱不认人，怎么就成了杜永的情人。” “只能说行动大队捞钱确实是好地方。” “行动大队肯定捞钱，王宏都在吃空饷，但是杜永只是行动大队内的成员罢了，王宏吃肉他连口汤都喝不上，怎么可能见着荤腥。 再者说了，杜永敢直接和牛同叫板，感觉也有些底气，底气是什么呢？” 不得不说梅暮稚子是非常专业的日谍。 在除了宋书堂的问题之外，她是非常专业的。 都已经不需要宋书堂去帮助她怀疑杜永。 梅暮稚子自己就已经去怀疑了。 这就省了宋书堂很多事情。 消息是梅暮稚子打听来的。 怀疑是梅暮稚子提出来的。 那么你说这件事情和宋书堂能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不管调查到什么，梅暮稚子也不会怀疑他。 那就更加不会被其他人怀疑了。 好像是听到梅暮稚子的话，宋书堂也反应过来了一样。 他坐直身子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杜永可能存在问题。” “虽然不知道杜永的问题是什么，但是肯定有一定的秘密，我们现在闲来无事，不如查查看。”梅暮稚子说道。 查不到军统。 查不到行动大队的把柄。 查点别的东西能交差吗？ 梅暮稚子现在也是碰运气。 宋书堂说道：“那就查查。” 梅暮稚子笑着说道：“可能需要你出马。” “我？” “杜永、牛同这里都不好下手，但是这个舞女是一个好选择，你不出手难道还要让我女扮男装吗？”梅暮稚子看着面前的宋书堂，觉得拿下一个舞女还是很简单的。 起码在梅暮稚子眼里。 宋书堂是非常英俊而且富有独特的魅力。 “这是让我牺牲美色？” “你怎么不说是给你好处呢。” “你确定想要我接受这个好处？” 司空见惯大场面的梅暮稚子，被宋书堂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低头沉默片刻之后轻声说道：“只要你想，我都可以。” 听到这样的回答，宋书堂感觉是自己招架不住。 回归正色说道：“我来会会她，基本情况知道吗？” “她现在被杜永给赶出门了，每日夜里还是去俱乐部讨生活，算是回归老本行，我们明日直接过去就行。” “好。” “你提前打扮一下。” “打扮？” “舞女的眼睛是很尖的，从衣着上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不是有钱，是什么身份地位，你这样的想要她上钩，难道真的只靠脸吗？”梅暮稚子虽然觉得宋书堂只靠脸也不是不行，但是舞女肯定还是看钱的，你脸加钱效果会更好。 宋书堂现在的穿着，就是宪兵队给准备的。 很普通。 宪兵队也不可能给他准备什么奢侈的。 “置办一身行头不是额外费。”宋书堂觉得没必要。 舞女也有不肤浅的。 再说了肤浅你就不能挽救一下她吗？ 可梅暮稚子还是坚持说道：“处里都没有给我们行动经费，趁这机会也好申请一下。” “行吧。” 晚上早早休息。 万良都不看条子写的什么，直接就批了。 因为李群主任交代了，让他给宋书堂等人的调查开绿灯，看看两人究竟能调查到什么。 经费申请下来，梅暮稚子就带着宋书堂，置办了一身行头。 算是将经费了个七七八八。 也不算是私用。 毕竟这身行头也是为了工作不是。 还专门做了发型，梅暮稚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帅气。 认为不比那些电影明星差多少。 还想给宋书堂弄块手表，但是真的没钱了。 就搞了一块假的。 反正舞女也不是鉴定手表的专家，不怕被看出来。 至于梅暮稚子今日则打扮的枝招展。 如同舞女一般。 她要配合宋书堂。 那个舞女名叫黄莺，应该是艺名。 喜欢来大世界夜总会。 晚上宋书堂与梅暮稚子分别进入大世界夜总会。 宋书堂坐在座位上，点了杯酒。 然后就开始四处观察。 看到了今夜的目标黄莺。 黄莺年纪应该快三十岁，但是身材很好，难怪让杜永流连忘返。 而且看起来非常的丰韵。 长相也不差。 条件算是不错。 但是说白了舞女是青春饭，黄莺的年纪也差不多就到了最后的时光。 虽然说也有客人喜欢年纪大一点的。 但是毕竟是少数。 也是图一时新鲜。 黄莺急于想要给自己捞点钱，留点后路。 你说找个男人当做后路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但是黄莺混迹这种风月场所，见过太多男人薄情寡义，因此心中觉得靠男人是没有机会的。 她不是不想靠。 是觉得找不到。 这一次被杜永赶出来是她自找的。 可是她其实看的明白。 杜永对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趣，看似迷恋实则也放得下。 不是良配。 再者杜永的工作，说不定那天死了人都就没了。 怎么靠得住？ 晚上在大世界夜总会黄莺物色新的目标，她今日算得上是我见犹怜，毕竟被杜永打了几巴掌，现在脸上还有伤。 反倒是被黄莺给利用起来。 给人一种保护欲。 宋书堂英俊帅气而且看穿着就是有钱。 自然进来之后被黄莺 宋书堂是一个人来的，也是黄莺的目标所在。 因此不需要宋书堂主动，黄莺自己就会凑上来，毕竟她是来找猎物的。 可宋书堂也是。 究竟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就很难说了。 黄莺先是从宋书堂身边路过，然后高跟鞋脚下一扭。 身子就朝着宋书堂倒来。 套路很一般，但是效果很好。 宋书堂果然是伸手将其扶住。 “小姐你没事吧？” “可能脚扭住了。”黄莺的声音也自带一种糯糯的感觉。 宋书堂扶着她坐在对面的凳子上说道：“有文章表明穿高跟鞋比较伤害女性的健康，而且你这个高度也太高了，注意身体。” “谢谢先生。” “不客气。” 之后宋书堂就没有再和黄莺交流，而是眼睛看着场内，好像是在寻找心仪的目标一样。 黄莺便明白自己不是对方 当即开始发挥自己言语的能力。 主动交谈拉近了一些关系。 然后揉着脚踝露着若隐若现的大腿。 果然宋书堂好像是来了一点兴趣。 “你这脸上的伤是？” “不提也罢。” “什么人打的，如此不知道怜香惜玉。” “习惯了。” 之后宋书堂给黄莺点了杯酒，价钱很贵。 黄莺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而且给自己点酒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这是想要灌醉自己，肯定是想要有故事的。 就在黄莺心中自喜的时候。 有一个女人好像也是舞女，来到宋书堂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就离开。 离开前还看了黄莺一眼。 再之后宋书堂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而且打算起身离开。 黄莺忍不住问道：“先生是有什么误会吗？” 宋书堂无奈说道：“我只是家里有几个臭钱，特工总部、青帮我是一个都惹不起。” 听到宋书堂的话，黄莺心里将方才来的那个舞女恨死了。 肯定是她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眼前的男人。 她的事情确实传开了。 舞女里面很多人知道。 但是大家也是有规矩的，不可能如此拆台。 只能说眼前的男人确实吸引人，对方看来是也想要，这才有点坏规矩。 而且那女人虽然没有打扮的太夸张，但也能看出来很美，黄莺危机感十足。 黄莺急忙解释说道：“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在两个男人之间我根本就没有选择，最后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被始乱终弃，还要被打。” “不是你的问题？” “当然不是。”黄莺开始胡编乱造，反正就是说自己很可怜。 宋书堂就真的信了。 一脸的同情。 但今天也只限于聊天，宋书堂还是有些担心特工总部和青帮，没有和黄莺发展的太过。 不过出于可怜对方，还是给了一些钱，说是让她看看脸上的伤。 这伤看自然不了这么多钱。 宋书堂整个就是出手阔绰。 黄莺眼睛都亮了。 之后约定明天晚上还在这里见面之后，宋书堂就离开了。 出去之后便和梅暮稚子遇到。 刚才来他耳边说话的舞女，就是梅暮稚子。 想要将黄莺的事情点出来。 好接下来的行动。 “聊的怎么样？”梅暮稚子问道。 “明日继续。” “你这是一晚上还聊不够？” “一晚上当然不好直接打听了。” “别乐不思蜀。” “你这打扮要是乐不思蜀，也应该是乐你。” “你敢吗？” “不敢。”宋书堂承认的很干脆。 梅暮稚子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失望，但是也没有气馁，她觉得要慢慢来。 今天聊的更加开心。 黄莺 就像是朋友一样。 今天晚上聊完，黄莺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从夜总会出来，梅暮稚子现身问道：“今天有收获了吗？” “有了。” “什么？” “黄莺说杜永这个人之前是没有什么钱，只是一个邮差，后来是攀了潘隆的关系才进的行动大队。” “潘隆？” “对，说是和潘隆有点沾亲带故，但是潘隆根本就不认，所以杜永在行动大队里面也不敢乱说话，担心惹得潘隆不开心。” “这样说的话，潘隆也不可能给他钱啊。” “说的就是，之前杜永找黄莺那都是一个月两三次，后来是天天都找，一下子就有了很多钱，黄莺都奇怪，所以她忍不住询问，但杜永让她不要管。 还说让黄莺跟着他，日后吃香的喝辣的，所以黄莺就做了他的情人。” “杜永凭什么一下子有那么多钱？”梅暮稚子觉得这个点很奇怪。 他们之前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怀疑杜永的。 宋书堂说道：“黄莺也不知道。” “不知道？” “杜永死活不说，看样子来路肯定不正。” “行动大队里面的小人物，都能捞这么多钱，这行动大队是不好对付。” “是啊。” “黄莺还见面吗？”梅暮稚子问道。 “我感觉黄莺和杜永一直在一起，肯定知道一点什么，后续我继续问问。” “只是问问？” “只是问问。” 第369章 锁定杜永 宋书堂这几日成了夜总会的常客。 但钱如流水。 万良给批的经费现在也捉襟见肘。 索性今日宋书堂将黄莺约在了外面的咖啡馆，说是想要换个地方交谈，毕竟夜总会内总是感觉不适宜谈话。 黄莺早就被宋书堂的谈吐吸引。 咖啡馆更好。 黄莺今日穿着非常得体，根本就没有所谓在夜总会内的枝招展，宋书堂见面自然是直接夸赞。 夸奖让黄莺更是娇羞。 其实她理应不会出现娇羞的模样，但不知为何与宋书堂在一起，还是会流露出些许小女儿姿态。 见黄莺掩嘴轻笑的模样，梅暮稚子在暗处嗤之以鼻。 真以为能被宋书堂看上？ 梅暮稚子其实看的明白，宋书堂不是随便的人。 不然她何至于还要徐徐图之。 “黄小姐喝点什么？” “招牌咖啡就好。” “两杯招牌咖啡。” 在等待咖啡期间，宋书堂说道：“没想到黄小姐的经历真的让人唏嘘不已。” “都是时代洪流中的身不由己罢了。” “也是，如今乱世，倒是让黄小姐这样的女人无处容身。” “只为了活着。” “很敬佩你这样的精神。” 等到咖啡上来，宋书堂继续说道：“你说行动大队的杜永欺骗你的感情，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他明明之前那么有钱，最后为何还会没有钱，导致你又被牛同缠上。” “我也不清楚，但杜永有钱的时候钱大手大脚，这段时间确实是没什么钱了，之前的房租都被房东催缴了一次，要不是看到他是行动大队内的人，可能都要赶他走。”黄莺现在和宋书堂差不多无话不谈。 宋书堂当然明白是为什么。 之前杜永有钱是出卖军统情报换来的。 后来军统发现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还让他掌握情报。 那么既然没有情报，就不能用来换钱，加上钱又大手大脚的，坐吃山空是很正常的。 杜永这一次将黄莺给赶走。 其实未免没有顺势而为的想法。 不然到时候还是留不住黄莺。 “杜永的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不知道，问他也不说，我猜测可能是在行动大队立功得来的吧。” “是吗？” “我不确定。” “有什么你觉得不太正常的地方吗？” “有天晚上杜永很晚从家里离开，我说陪他一起出去，他拒绝了，我就想着他是不是行动大队有任务，所以不能给我透露，我就没有追问。 但是他出去的时间不算长，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我觉得如果行动大队有任务，应该不会这么短时间，猜测他是不是找别的相好的去了。 只是我也不敢多问，所以就检查了他的衣服，在上面看到了一些油渍，而且味道比较突出，像是臭鳜鱼的味道。”黄莺皱了皱鼻子，显然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臭鳜鱼？” “应该是。” “那看来确实不是执行任务啊。” “所以我才说我是苦命的女人。” “杜永喜欢去哪家饭店吃臭鳜鱼？” “永盛饭店就有，他挺喜欢去的。” 和黄莺喝完咖啡，宋书堂非常绅士的将其送上人力车，然后还帮忙付了车费。 见黄莺离开，梅暮稚子出现问道：“今天收获如何？” “不俗。” “什么？” “黄莺说杜永的钱可能是执行行动大队任务立功的奖金，但是你我都很清楚，并不是。” “对啊。” “而且黄莺还说杜永有天晚上很晚离开，去永盛饭店吃饭。” “吃饭没什么问题吧？” “他吃饭为什么不带着黄莺呢？” “和别人有约？” “这人是谁？” “你怀疑和杜永见面的人，才是他拿到钱的关键？” “没错。”宋书堂点头。 “谁会给他钱呢？” “你觉得杜永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宋书堂反问。 梅暮稚子思考之后说道：“说实在的，就目前我针对杜永的调查得到的消息，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地方，唯一有价值的就是特工总部行动大队成员的身份，难不成他出卖行动大队的情报给抗日分子？” 梅暮稚子现在这样猜想是合理的。 毕竟你很难直接将杜永和军统挂钩。 毕竟杜永的所作所为确实也不像。 这样说的话其实杜永潜伏的算是成功，可是自己却已经有了二心，不然未尝不是军统手中的一张好牌。 “我也认为他可能出卖了特工总部的情报，我们能调查到这些，说不定可以调查到他背后的抗日成员，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顺利解决，还能立功。”宋书堂说道。 梅暮稚子一想是这个道理。 她说道：“去永盛饭店？” “走。” 现在还早两人来到永盛饭店。 找到店内的伙计询问他有关杜永的消息。 杜永确实喜欢来这家店。 这里的伙计有点印象。 但是你问他之前一天夜里，杜永在饭店和谁见面，伙计是真的记不清。 毕竟饭店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伙计怎么可能都记住。 不过伙计对钱很有印象。 说是杜永有一次来结账的时候，钱包打开里面很多钱。 进门的时候还没有。 因为伙计看到杜永给人力车夫掏钱了。 伙计就在门口迎客。 但是出来的时候钱包里面就有了。 这个说法无疑证实宋书堂他们的猜测，杜永就是在饭店里面，和人见面提供了什么情报，不然为什么对方要给他钱。 可是目前调查线索断了。 不能继续调查。 从永盛饭店出来，梅暮稚子说道：“外部的调查线索已经结束，接下来如果想要继续调查，只能从杜永下手。” “但杜永毕竟是行动大队内的人，我觉得调查之前，还是和处长打声招呼比较好。”宋书堂认为要去说一声。 “那我们明天去特工总部一趟。” “今晚先回去休息。” 调查取得进展，两人都松了口气，今晚睡的也比以往好上不少。 找到万良汇报目前的调查进展。 听完调查之后万良是真没想到。 他说道：“你们怀疑行动大队内的杜永，可能出卖了特工总部内的情报。” “没错处长，杜永此人的钱来路不明，极有可能是通过出卖情报获取的，我认为我们现在调查杜永，有可能通过他抓到背后的抗日分子，这对我们很有帮助。”宋书堂说道。 让宋书堂他们去调查行动大队是借口。 万良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调查出来了一些东西。 如果通过杜永真的可以调查到抗日分子，那确实是功劳啊。 而且行动大队有失察之责。 让手下之人出卖情报，也可以敲打一下王宏，一举两得。 万良想了想说道：“看来此前情报有误，说是行动大队内有军统成员，现在看来是杜永出卖消息，被误认为是军统成员。” 虽然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过万良现在还是找了一个借口，将这件事情给圆了回来。 宋书堂自然是顺势说道：“处长说的是。” 他没有必要拆穿。 毕竟他又不想真的去得罪行动大队。 去得罪王宏和青帮。 万良说道：“你们负责调查杜永，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 “是处长。” 从万良这里离开，两人就可以放心的去调查杜永，日后不管有什么问题，也算是奉命行事。 万良在两人离开之后，就去见主任李群。 李群听完万良的汇报，也觉得有点意思。 行动大队里面还真的有问题？ 李群问道：“杜永的事情是真的吗？” “属下也是前几日听说，杜永确实和舞女还有青帮的人闹起来了，王宏都亲自去了青帮，要是真的如同舞女所说，杜永的钱确实来路不明。”万良也听闻了之前的八卦。 “作风混乱。”李群不满的说道。 其实都是如此。 特工总部内部高高层的作风更加混乱。 但日本人其实不太管，甚至于是希望他们贪图享乐。 只有你贪图享乐，你才会想法设法维护现在所得到的一切。 但是新政府成立之后，管的比较严一点。 不然下面都是乌烟瘴气，怎么能进行日常的工作。 “让宋书堂他们好好调查，看能调查到什么东西。”李群是很有兴趣的，事情的发展确实和他们预料的不一样。 而且小岸健太郎已经帮他试探过宋书堂。 是没什么问题的。 让对方放手去做，也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万良说道：“我已经让他们着手去调查了。” “再给他们批点经费。” “是主任。” 特工总部有钱。 经费很充足。 高层贪墨的钱都是一大笔数字。 因此一点小小的经费，李群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毕竟在沪上干什么都要钱。 你没有经费是很难行动的。 万良这里办事效率很快，当天晚上宋书堂他们就收到消息，让他们回去总部领取经费。 晚上回来将经费领取，还专门去感谢了一下万良。 “是主任的意思，不要让主任失望。” “是，多谢主任。” 拿着钱从特工总部离开，梅暮稚子笑着说道：“这一次的经费数量可不少。” “那是因为我们调查到了线索，看来特工总部确实财大气粗，只要你能提前价值，他们是不会吝啬奖励的。” “那我们如果能完成几次任务，是不是就能攒够出国的钱。”梅暮稚子开始向往起来。 宋书堂说道：“大任务哪里是那么好完成的。” “你在山城抓捕日谍几个情报小组，可都是大任务，换到特工总部给你的奖励，只怕顶破天了。”梅暮稚子说道。 其实话中的意思也是说，就看宋书堂想不想完成。 而不是能不能完成。 但是对此宋书堂笑了笑没有说话。 意思很明白。 他没有死心塌地想要跟着特工总部干。 他越是在梅暮稚子这里表现出这样的想法，其实就越安全。 果然梅暮稚子对宋书堂的反应，没有丝毫奇怪，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宋书堂加入特工总部，也不是心甘情愿。 现在就一心一意抓捕军统成员，那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回去的路上宋书堂说道：“我们今天白天监视了杜永一整天，但是没什么用，杜永这个人就是跟着行动大队工作，身边那么多人在，应该也不可能乱来。” “而且你说黄莺表示，杜永之前有钱但是后来没有，房租都交不出来，我感觉他或许已经将自己掌握的有关特工总部的情报出卖完了，现在没什么情报好出卖的，他应该也不会和背后的人见面了。”梅暮稚子做出这样的推断。 “要不明天我们潜入杜永的家里看看？”宋书堂问道。 必须要潜入家里。 因为能证明杜永是军统的信息就在他家中。 根据步凯捷提供的消息。 首先就是有一本书，是杜永的密码本。 收取情报和传递情报之用。 另外杜永家中还才有一些手雷等武器。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 可是杜永压根都没有用过，也从来就没有打算所谓的同归于尽。 这段时间没有销。 杜永甚至都想过要将这些武器给卖了。 在黑市上面应该能值点钱。 不过担心被查到。 所以杜永才忍着。 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 等到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在杜永家里，搜查出来这些东西之后，其实问题就呼之欲出了。 然后甚至可以抓捕杜永审讯。 进了特工总部，万良负责审讯，杜永应该会很快都将问题交代清楚。 那么你别管是杜永出卖特工总部的情报换钱。 还是杜永出卖军统的情报换钱。 他的身份首先都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军统成员。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的调查有用吗？ 自然有用。 而且立功。 这种情况之下，此前的麻烦就迎刃而解。 还算是抓捕到了军统的人。 加入特工总部不过几日，就抓到了军统的人，还是特工总部内的潜伏人员，你说这不能证明能力？ 其次李群想要敲打王宏。 王宏手下有军统。 还是副队长潘隆的亲戚。 这个敲打够不够？ 起码可以让王宏老实一段时间。 毕竟和军统等抗日组织牵扯上关系，日本人是非常没有包容度的。 梅暮稚子对宋书堂的提议没有意见，她说道：“那我们明日就潜入杜永家里搜查一番？” “看明日行动大队有没有任务，如果有的话，我们就去。”宋书堂觉得你还是要先确保，中途不会有人回来。 “好。” 第370章 抓捕审讯 确定杜永在行动大队有工作之后，宋书堂与梅暮稚子就朝着他家里走去。 杜永在沪上租住的房子其实还不错。 比万良给宋书堂他们安排的还要好一些。 可见杜永确实是有钱就舍得，因为按照黄莺的说法，杜永总说这乱世之中，钱只有了才是自己的。 你存下来没用。 你存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 反而是出去，自己享受了，那钱才是自己的。 你不得不说杜永的说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就导致有钱的时候杜永是使劲，没有钱的时候就连房租都交不起，这种极端的两种情况。 来到杜永家门外宋书堂问道：“是我进去，还是你进去？” 梅暮稚子说道：“我来吧。” 搜查毕竟也是一个工作。 梅暮稚子想着自己做了，宋书堂也可以休息一下。 既然她自告奋勇宋书堂也没有打算客气。 毕竟肯定是能搜查出来东西的。 宋书堂说道：“那我帮你望风。” “好。” 确定没有人关注之后，梅暮稚子就从窗户溜了进去，宋书堂则是在外面看着。 因为房子面积还是不错的。 因此搜查需要一段时间。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梅暮稚子从房间内出来。 宋书堂问道：“有收获吗？”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钱？” “不是。” “总不能是女人吧。” “手雷和枪。”梅暮稚子说道。 “杜永家里有这些东西不是很正常吗？”宋书堂反问。 “冲锋枪。” “什么？” “冲锋枪！” 宋书堂有些不解，这杜永的身份，怎么可能有冲锋枪这种东西。 特工总部内是有的。 但是都是装备给了精锐队伍。 行动大队里面也有。 但是这枪都是入库的，只有行动需要的时候，才会领取出来。 然后用完之后还要入库。 杜永家里居然有？ 梅暮稚子分析说道：“按照杜永的性格，他总不会有钱之后，买这玩意吧。” 废话。 杜永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宋书堂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其他的发现没有，但是枪和手雷都在暗格里藏着。” “这就有点奇怪了，你说杜永出卖特工总部的情报换钱，又不可能拿换来的钱去买冲锋枪，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宋书堂问道。 梅暮稚子也是一头雾水说道：“我也觉得奇怪。” 事情和他们之前猜测的有些不同。 “怎么办？” “是继续调查，还是直接抓人？” “要不汇报处长看看。” “也是。” 两人朝着特工总部赶去，然后找到万良，汇报目前掌握的线索。 万良听完之后也是蒙了。 冲锋枪。 杜永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确定吗？” “亲眼所见。” “要是真的如此，杜永此人是要审一审。”万良说道。 现在杜永的身份成谜。 不管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你必须要搞清楚，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万良说道：“带我去看看。” 万良从特工总部直接带了人，跟着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前去杜永家里。 这一次直接撞门进去。 然后跟随梅暮稚子来到暗格，发现了手雷和冲锋枪。 这毋庸置疑啊。 而且这东西不可能是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放进去的。 因为这一看就在这里放了不短的时间。 蹲下检查之后，万良说道：“屋子里面给我搜。” 之前梅暮稚子进来，是不敢乱动的，还需要复位。 现在特工总部的人，可就不管这些了，直接开始搜查。 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而且这房子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书房。 里面有一个书柜。 书柜内有不少书。 可见都是房东留下来的。 杜永应该不是一个喜欢看书的。 大家对这些书没有兴趣，但是万良却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本书，宋书堂上前问道：“处长，这书有问题吗？” 万良拿着书说道：“我们此前抓到了一个军统的人，他的密码本就是这本书，杜永家里居然有一本一模一样的。” “这个书很常见。”宋书堂说道。 这本书是翻译过来的外国小说。 沪上现在比较流行。 很多人都有。 “正是因为常见，才不会容易被人发现。”万良不认为这件事情是巧合。 梅暮稚子也过来说道：“难不成是杜永出卖了特工总部的情况给军统，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被军统给策反了，所以他现在就是军统的人？” 对于这个说法，万良认为不是没有可能。 但宋书堂却说道：“策反过来，军统为什么要给他提供这些武器？” “有没有可能是藏在他这里，毕竟他的身份一般不会遇到搜查。”梅暮稚子做出猜测。 “都有可能。” “别猜了，立马抓人审讯。”万良说道。 也不用放长线钓大鱼了。 这屋子都搜查成这个样子了，也很难隐藏。 而且万良对自己的审讯有自信，他认为抓捕杜永审讯，可以更快的得到消息。 比放长线钓大鱼的调查，还要省时省力。 既然如此，万良带人开始抓捕杜永。 但是杜永这个时候就在行动大队里面。 当万良带人来抓的时候，王宏、潘隆都在。 王宏出面询问，听到说杜永家里藏了武器，现在被认为是军统的人。 王宏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杜永怎么可能是军统。 看到这一幕宋书堂简直是觉得太可惜了。 杜永的潜伏和隐藏是非常成功的。 敌人根本就不怀疑。 为什么要自己背弃信仰呢？ 换言之也可能就是杜永背弃了信仰，所以才潜伏隐藏的如此成功。 但不管怎么说，是很可惜的。 王宏现在甚至认为，是不是宋书堂他们调查不到线索，故意栽赃嫁祸给杜永，想要找行动大队的麻烦。 这个栽赃嫁祸究竟是宋书堂他们自己的意思。 还是李群主任的意思？ 王宏现在猜不透。 可是万良说今日杜永必须带走。 潘隆和杜永有点亲戚关系，自然不想被牵连，所以也说万良他们是不是弄错了。 但是万良今天说什么都要抓人。 最后没有办法，王宏要加入审讯，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能使屈打成招吧。 对此万良没有意见。 让潘隆注意行动大队的工作，王宏就带着杜永和万良他们一起离开。 杜永现在人已经傻掉了。 王宏相信他。 可是他自己都不信。 他是什么身份，他自己心知肚明。 这被特工总部审讯，能有好下场吗？ 杜永现在只能希望王宏可以保住他。 但是他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东西已经被人从家里搜出来了，这万良能放过他吗？ 除非王宏承认枪是他给的。 但是王宏疯了，他没有做过怎么可能承认。 到了特工总部就去了审讯室。 这里面的刑具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宋书堂跟着进来坐下，看万良和王宏打算怎么审。 “你自己交代吧。”万良对杜永说道。 “交代什么？” “你做过什么你很清楚，我亲眼看到是不可能放你离开的，哪怕是王队长在这里，你也不走不了。” “万处长。” “王队长稍安勿躁。” “队长，我真的不知道。”杜永向王宏求救。 万良见杜永想要利用王宏和总部的矛盾。 现在让王宏帮忙。 万良看着王宏说道：“你不妨先了解一下事情经过，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插手，不然到时候我担心你被误认为，是故意包庇手下的军统潜伏人员，毕竟行动大队和青帮里面都有一些不好的传闻，说是和抗日分子有接触，你总不想这个传闻今天坐实吧。” 听到万良的警告。 王宏确实是有些犹豫。 毕竟这件事情他现在认为是万良搞鬼。 但如果不是呢？ 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王宏对宋书堂喊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书堂也不惧怕王宏，而是说道：“行动大队内有军统潜伏人员，我奉命调查，发现杜永有些来路不明的钱财，然后通过他的情人黄莺，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调查到了永盛饭店，通过店内伙计得知，杜永进门吃饭和人见面，出来时钱包内反而多了很多钱，从而想要进入他屋内一探究竟，发现了手雷和冲锋枪。” 万良补充说道：“还有这本书，王队长应该不陌生吧。” 听完这些，王宏确实犹豫不决。 对杜永喊道：“到底什么情况？” 杜永现在明白自己是被黄莺给害了。 当时放过了这个女人。 早知道不如给她杀了。 可是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杜永只能向王宏求救，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万良说道：“用刑吧。” “队长，队长不能用刑啊，他们是想要屈打成招，想要我们行动大队背负内部有抗日分子的罪名啊。” 听到杜永叫喊，王宏说道：“这用刑未免有些着急。” “王队长认为应该如何？” “叫舞女和永盛饭店的伙计来问问。” “已经安排人去了。”万良就知道会如此，所以早就安排人去了。 很快舞女先被带来。 已经是吓得腿软。 见到宋书堂坐在审讯室内，立马明白。 心里暗骂，自己就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是对的。 这宋书堂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有想到接近自己是为了调查杜永，黄莺想骂又不敢骂，只能幽怨的看着宋书堂。 梅暮稚子却很有兴趣的看着黄莺。 这样的男人不是你应该喜欢的，梅暮稚子心里说道。 到了这里黄莺是不敢说谎的。 所以将事情都交代了。 之后就是永盛饭店的伙计。 伙计也不敢说谎啊。 也将问题交代。 等到将两人送出去，万良对王宏说道：“不如王队长帮忙问问杜永，钱是谁给的，为什么要给。” 你说枪是栽赃陷害。 那你就问钱。 看杜永能不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永要是能解释现在也不用怕了。 面对王宏的询问，杜永是真的解释不出来。 王宏也不是傻子，已经看明白这件事情可能就是真的。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继续阻拦是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对万良说道：“万处长，不行就用刑吧。” 听到用刑。 杜永已经吓的不行。 宋书堂这个时候上前说道：“事已至此你继续咬牙死撑没有意义，结局肯定是被打死在特工总部，如果你认为你所要保守的秘密，可以让你这样选择，那当然没有关系。 可是如果你不想选择死亡，也就没有必要受皮肉之，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的，你应该清楚。” 杜永肯定会开口。 所以宋书堂这个时候也出出力。 在万良面前表现一下。 “让我想想。”杜永说道。 他如果开口。 他也要想想自己该怎么说。 毕竟他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潜伏没有潜伏好。 叛变没有叛变彻底。 总之就是一团乱麻。 “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想。”万良说道。 既然杜永有想要松口的意思，可以给他时间。 之后几人就从审讯室出来透气。 王宏自己抽着烟，心里也是生闷气。 没有想到手底下还真有存在问题的人。 更没有想到这个人，就被刚来的宋书堂给抓到了。 这才来几天。 就能抓到人。 难不成传言宋书堂能力强是真的。 万良对宋书堂也很满意。 杜永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人是没有抓错的。 就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且宋书堂审讯的时候说的几句话，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虽然存在投机取巧的嫌疑，毕竟杜永已经有些快要心理防线崩溃了。 但也能看出来宋书堂在审讯上的能力。 看来在军统局本部没有少锻炼。 “杜永一事我此前并不知情。”王宏将烟头扔了之后，来和万良说这些。 “但王队长刚才的表现可不像。” “之后对杜永的审讯我会尽力配合。” “好。” 万良也没有得理不饶人。 毕竟现在不是说王宏事情的时候。 敲打的话现在已经差不多。 免得将人逼急。 日后主任什么心思，日后再说。 现在先让王宏老实两天，不然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还有青帮。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是土皇帝呢。 真的惹急了，让青帮知道知道，他们的那些元老都是怎么跑的。 第371章 众人吃惊 时间一到万良带领众人回去审讯室。 此刻的杜永早就没了精气神。 瘫坐在凳子上已经开始听天由命 “可以说了吗？”万良问道。 杜永无奈说道：“我确实是沪上军统站成员。” 听到杜永的话。 在场众人都挺吃惊的。 毕竟宋书堂、梅暮稚子只是觉得，他会不会是出卖特工总部的情报。 万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怀疑杜永是不是在出卖情报的时候，被军统给策反了。 王宏是之前就不信。 可现在听到杜永的话，谁不吃惊。 他居然真的是军统。 见大家不说话，杜永急忙解释说道：“我虽然是军统成员，可是我早就不打算跟着他们干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王宏忍不住说道。 杜永喊道：“不是现在，我真的早就不打算跟着他们干了，他们的好几次行动情报，都是我告诉宪兵队的。” “你告诉宪兵队？”万良问道。 “是我将情报给卖了，卖给一个沪上的情报贩子，他将情报卖给宪兵队，那不是等于我卖给宪兵队的吗，所以我说我早就不想跟着军统干了，是事实。”杜永现在说的言真意切。 这！ 本来杜永承认自己是军统，就已经让大家很吃惊了。 现在他又来了这么一手。 宋书堂都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故意在这里混淆视听？” “我不是混淆视听，这个情报贩子你们可以通过宪兵队找到他，然后就能证实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杜永说道。 “你说的问题我们当然会证实，你在军统的工作是什么？”万良问道。 “就是潜伏在行动大队里面，提供情报配合行动。” “家里的枪呢？” “是军统给我准备的，手雷是让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脱困用的，冲锋枪是脱困用也可以，行动用也可以，或者是提供给其他军统成员行动使用。”杜永说道。 “军统的情报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我之前全都已经卖了。”杜永很为难的说道。 他不是不想提供情报。 而且他提供的比较快。 在自己还没有被抓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都提供了。 这种提供情报的方式。 还真是让人少见。 “也就是说你现在提供不出来，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万良问道。 “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 “我想活命，我真的已经不能算是军统的人了。”杜永现在只求活命，毕竟你承认自己是军统的人，下场不会好。 尤其是你提供不出来情报的时候。 梅暮稚子现在没说话。 只是看着宋书堂。 见宋书堂也是眼中含有吃惊，她觉得两人的感受是差不多的。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开口。” “你们先通过宪兵队确定我说的话，这样我们可以商量。”杜永现在只是想要先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那么他就可以活命。 万良说道：“好。” 万良给宪兵队打电话，汇报这件事情。 王宏脸色难看。 本来你说行动大队里面有军统潜伏人员，就已经让他很难接受了。 这算是他的失察之责。 你说不告诉宪兵队其实也还好。 但是现在万良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宪兵队，王宏还不能说什么。 其实万良也是故意的。 杜永现在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只要你态度强硬一点，杜永什么都会交代。 只是万良也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宪兵队，让宪兵队知道行动大队里面有军统的潜伏人员，还是 顺理成章的事情，万良怎么可能拒绝。 宪兵队特高课科长小岸健太郎对此事也是好奇，立马就着手开始核实。 还别说。 真是如此。 就是杜永提供的情报。 对军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导致军统两次行动失败。 万良回到审讯室将杜永松绑，大家换了一个地方，去了会议室。 杜永活动了一下，被镣铐弄的有些疼痛的手腕脚踝。 “现在可以说了吗？”万良问道。 “我的事情？” “课长说了，鉴于你早就悬崖勒马，现在不会对你进行任何的处罚，只需要配合将你知道的都提供出来，你的位置不变，还会给你一笔钱。”万良说道。 杜永一听就满意了。 但是王宏脸色难看。 还去自己行动大队。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可现在为了知道杜永口中的情报，他也不能说什么。 今日王宏势弱，没办法。 杜永说道：“军统马上会有一队人马到沪上，这队人马是新来的行动四组。” “行动四组？” “对。” “有多少人？” “这组人数很少，只有六人，但是他们装备精良，基本上都是冲锋枪。”杜永说道。 “什么时候到沪上你知道吗？” “从现在算的话还有二天。” “你怎么知道此事？” “因为我在沪上潜伏非常成功，军统想我来负责这一次的行动四组，日后让我作为他们的联络人，给他们下达暗杀任务。”杜永说道。 潜伏非常成功？ 这话确实不算假。 杜永的潜伏是成功的。 王宏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 万良也没有。 如果不是舞女这一次闹出这种闹剧，还真就没有人能发现他。 军统选择他作为行动四组的联络人，也说的过去。 可是宋书堂听到这些话，整个人是完全迷茫的。 军统都已经知道杜永的情况。 为什么还要给杜永情报呢？ 这明显不合理啊。 军统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现在没有人可以为宋书堂答疑解惑。 万良继续询问：“既然你出卖情报换取钱财，这个情报你为什么不出卖呢？” 杜永说道：“我打算等到行动四组来了之后，慢慢拿出来换钱。” 现在提供。 一锥子买卖。 还容易被军统怀疑。 可是等到行动四组进来，则可以徐徐图之。 里面的操作空间就多了。 杜永是想要给自己利益最大化。 现在是被抓了，身份被识破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说了。 “你如何和军统的人联系？” “他们直接将信息放入我家门前的信箱，但是你们都已经去搜查过了，他们肯定会反应过来。”杜永有些抱怨的说道。 万良还不满意呢，你早点告诉身份不行吗，还在里面两头吃。 这都是和行动大队还有青帮学的坏毛病。 “军统反应过来，行动四组会不会也收到消息，改变行踪。”宋书堂说道。 他觉得军统是不是这个意思。 才会给杜永提供信息。 可是杜永却说道：“来不及，行动四组早就已经出发了，他们现在想要通知，根本就通知不到。” 半路通信是非常麻烦的。 基本上就通知不到。 万良等人都是情报工作者，自然明白这种情况。 换言之就是说杜永提供的这个情报目前看来，还是有作用的。 而且可能还有不小的作用。 可以直接抓获行动四组。 肯定是要直接安排抓捕，你将行动四组的人放进来，你到时候不一定好抓。 而且他们是来沪上执行暗杀任务的。 又不是知道多少情报。 你放长线钓大鱼也没有用。 而且联络人杜永，已经被军统知道暴露了。 想要放杜永回去，继续假装联络人是不可能的。 因此万良打算直接在火车站安排抓捕。 看了看在场的人，万良说道：“你们四人都不能离开。” 杜永。 肯定不能离开，提供的情报是真是假现在需要等待时间验证。 宋书堂、梅暮稚子刚加入总部。 信任都是问题。 现在重要行动之前，怎么可能让两人自由活动。 至于王宏。 也是如此。 大家都不能动，免得情报泄露。 重大行动之前，有这样的安排是非常常见的。 对此王宏没有意见，只是说道：“能不能让行动大队负责？” 戴罪立功。 将功补过。 抓捕军统行动四组，肯定会出现伤亡。 既然王宏自告奋勇，万良没什么意见。 “我会和主任汇报，到时候看主任安排。” “好。” “你们四人互相监督。” 杜永暴露一事，军统可能已经知道。 为何还要防止他们泄露消息？ 那是因为军统就算是知道杜永被抓了，可能也不知道杜永掌握了什么情报。 比如说行动四组到沪上的时间。 可是宋书堂他们是知道的。 如果将消息告诉沪上军统。 那么明日搞不好军统就可以在车站制造动乱，让特工总部的抓捕出现失误，指不定要被跑掉几个军统的人。 因此现在必须保密。 宋书堂坐在会议室内，心里想不明白。 军统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件事情为什么步凯捷没有提前告诉自己。 只是说让自己调查杜永。 然后可以证实杜永军统的身份。 可从来没有说，杜永还掌握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这个情报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证明杜永早就已经被军统怀疑，那么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调查发现杜永问题，在特工总部看来就存在疑点。 这对宋书堂来说不是好消息。 可是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 那岂不是…… 但是当着几人的面，宋书堂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而是看着杜永说道：“你藏的够深的。” 杜永看宋书堂也是愤恨。 我好好的在沪上过我的日子，你小子干嘛一来就找我的麻烦，还将我给揪出来了。 王宏也觉得是阴差阳错。 万良想要给宋书堂一个难啃的骨头。 谁知道这难啃的骨头里面，还真就隐藏了杜永这个军统。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但是只能说是意外之喜。 万良是比较开心的。 李群主任应当也是。 王宏的话现在开心不起来。 大家心情各异，梅暮稚子却低声对宋书堂说道：“没有想到就这样破局了。” “可能还会立功。”宋书堂说道。 “无心插柳。” “你消息打听的好。” 听到宋书堂夸奖，梅暮稚子说道：“我当时只是认为是个闹剧，没有想到里面居然还会有这种事情。” “很多时候情报都是通过这些事情，调查到的蛛丝马迹。” “倒是黄莺看你的眼神很幽怨，好像是你始乱终弃一样。” “应该还谈不到始乱终弃吧。” “是吗？” “毕竟也没有发生什么。” “男人果然会给自己找借口。” “怎么，你还想要我们发现点什么？” “你不敢。”梅暮稚子笑着说道。 她的心情是很好的。 此刻万良已经将消息告诉李群。 李群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但是李群立马就做出了安排，让对火车站布防，要将军统派来的行动四组一网打尽。 好好杀一杀军统的气焰。 真的当沪上是什么地方。 锄奸！ 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吗？ 必须这一次要让他们明白，派来再多的行动组都是白扯。 “王宏说想要行动大队也参与。”万良说道。 “ “是。” “还有杜永家周围，也布控起来，虽然说军统可能发现了端倪，不会露面，但是以防万一。” “明白。” “王宏他们四人，给他们安排住处，这两日就住在总部内，谁也不能离开。” “属下已经让人去安排了。” “好吃好喝都给他们安排上，等到任务结束再说。” “任务当天还需要让他们参与吗？” “不用。”李群说道。 抓捕任务。 他们去不去的意义不大。 已经布控了这么多人，不缺这几个。 其次就是这几个人身份都还不低。 去了要是再被军统的人打死，也是得不偿失。 最重要也担心这件事情有蹊跷，不让他们去，出了问题也能直接审查。 万良下去安排。 宋书堂等人被送去了房间里面。 特工总部内是有住所的，但是比较少。 总部周围也有不少住所。 但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不能离开总部，连总部的大门都不能出去。 好在总部的房间条件很不错。 有人立马送来吃的喝的。 宋书堂现在就算是再着急。 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特工总部内，什么都做不了。 梅暮稚子闲来无聊，跑来宋书堂房间和他一起吃饭，杜永可没有去找王宏，心知对方现在可不爱见他。 至于说日后还在行动大队里面工作。 杜永想的是能不能换换。 不然王宏、潘隆还不给他穿小鞋啊。 第372章 壮烈牺牲 在特工总部内被限制行动的时间。 吃喝不愁。 宋书堂与梅暮稚子每日就是吃吃喝喝，然后闲聊。 王宏不与他们聊天。 杜永也不想要理会两人。 很快就到了行动的日子，但是万良没有打算让四人参与。 是 大家都在等待消息。 杜永很紧张，不知道能等来什么消息。 宋书堂也是如此。 他现在不知道军统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这样等待了很长时间。 一直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万良和潘隆都还没有回来。 四人 大家心思都是想要知晓，到底事情怎么样了。 汽车声音传来。 杜永急忙起身朝着下面看去。 嘴里喊道：“处长回来了。” 宋书堂他们也过去看，果然见到参与行动的人回来了。 四人急忙从楼上下去。 万良、潘隆看起来很疲惫。 王宏直接问道：“怎么样？” 潘隆回答：“确实等到了军统行动组成员，但他们居然随身携带了家伙，在火车站直接开始交火。” “交火？” “虽然他们只有六个人，但是火力很猛，手雷、冲锋枪都有，前期硬是打了一个有来有回，最后才将他们拿下，但是却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 他们宁愿死都不愿被抓，最后一颗手雷留给了自己，总部方面也死伤了很多人。”潘隆说道。 没有想到这一次抓捕居然会如此惨烈。 宋书堂听到这里十指紧握。 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死了？ 被敌人埋伏。 牙齿在嘴里都要咬碎，宋书堂脸色未变。 万良此刻说道：“总的来说还是收获不小，不然让这群人进了沪上，谁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 行动组进来都是要执行暗杀计划的。 那么很多高层都有危险。 现在死了一些特工总部的基层人员。 就已经拦下了这群人。 日伪高层只会觉得值得。 没有人会觉得死人多，大家只会给特工总部嘉奖，说任务完成的好。 所以没什么问题。 万良觉得此番功劳很大，对宋书堂、梅暮稚子很是看好。 同时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 王宏他们行动大队，这段时间之后，肯定是要老实一点。 “你们四个这段时间辛苦，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这件事情的收尾工作交给总部负责，你们的功劳我会上报的。”万良说道。 意思是可以解散了。 他还要去和李群主任汇报这件事情。 大家都待够了。 也就各自散去。 杜永还想说自己不想回去行动大队，但是被潘隆直接给弄走了，他们可是有亲戚关系的。 杜永现在也不敢说什么。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在回去的路上，梅暮稚子很是兴奋的说道：“我们这一次调查杜永，还真的完成了意想不到的任务。” “看来功劳不小，就是不知道能给多少奖金。”宋书堂说道。 好像现在就是对奖金感兴趣一样。 梅暮稚子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段时间除了调查军统之外，也打听了一下出国的事情，是需要移民的，但是我们的身份是情报工作人员，基本上国外都不会同意我们的移民申请。” 这点比较难办。 宋书堂压根就没有想过离开，所以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只是说道：“这个不急，等到我们有钱了，这些问题都好解决。” 梅暮稚子一想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钱够多，不怕解决不了出国的事情。 回到家中洗漱休息。 宋书堂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虽然没有去现场看，但是那种惨烈他是可以想象到的，因为他经历过。 辗转反侧一夜。 天亮和梅暮稚子去特工总部。 今天嘉奖就下来了。 万良说他们任务完成的非常好，给了一笔奖金。 确实数量非常大。 可见特工总部真的是财大气粗。 而且万良告诉他们，可以用这笔钱在沪上好好享受一下。 拿着钱从特工总部离开，梅暮稚子问道：“你有什么想要享受的？” “我总不能去找黄莺吧。” “你现在去人家不一定理你。” “说正事。” “什么正事？” “现在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而且功劳不小，火车站那么大的动静，土肥原机关内的人应该也了解，而且现在也有钱了，你不如再联系联系他们。”宋书堂说道。 梅暮稚子觉得这个确实是正事。 她说道：“我可以尝试看看。”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多做尝试，如果你可以和土肥原机关重建联系，日后也能保命。”宋书堂说道。 毕竟特工总部现在随时都可以要他们的命。 可是如果他们背后有土肥原机关的关系在。 李群想要对付他们也需要考虑一下。 梅暮稚子的想法和宋书堂是一样的。 “那你多小心一点，这些钱都给你。”宋书堂说道。 “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特殊情况，先不要省小钱，日后会有大钱的。” “好。” 其实今天宋书堂是故意将梅暮稚子给支走。 因为他需要去和步凯捷见面。 他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中午和梅暮稚子分头，她去找土肥原机关的人，宋书堂则是去找步凯捷。 下午和步凯捷见面，宋书堂阴着脸问道：“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为什么军统行动组会有六人牺牲。” “行动牺牲的人还少吗？” “你少他娘的给我说这些，你说杜永提供不出来有价值的情报，可是现在他提供的情报，导致军统行动组六人牺牲。” “那你知道特工总部死伤多人吗？” “这有关系吗？” “特工总部死亡十六人，伤了二十人，其中六人重伤和死了没区别，还有三人残废，你说对于一个行动小组来说，这样的战绩够不够辉煌。”步凯捷说的理直气壮。 “这不一样。” “你以为杜永如果被抓，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提供不出来，特工总部会相信你吗？特工总部难道就不会怀疑，杜永被抓是不是军统已经示意到了问题，所以你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那也不能用战友的血，去坐实自己的身份，去帮自己立功。”宋书堂接受不了这些。 如果战友真的已经无路可逃，必死无疑。 宋书堂可以接受。 但是军统这一次明显就是故意让人送死。 来增加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这是不一样的。 步凯捷说道：“别管这些，你执行自己的任务就行。” “你这样我根本没有办法执行任务。” “难道你还打算真的叛变伪政府？”步凯捷冷笑。 “抓你是不是也算投名状啊。”宋书堂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凶狠，步凯捷的笑容收敛。 宋书堂也是一个狠人。 步凯捷心里有数。 见他有点想要动手的意思，步凯捷解释说道：“伪政府成立气焰嚣张，总部本就要在沪上闹出动静，这六人是敢死队来的，就是来沪上杀人然后牺牲。 所以戴老板就设了这个局，让特工总部的人聚集起来给他们杀，这样闹出来的动静足够大，还能帮你坐实身份，帮你更好的潜伏。” “狗屁！”宋书堂骂道。 敢死队！ 敢死队大部分都牺牲了是不假。 但是也要让人死的明明白白。 现在这六人死的，还不是稀里糊涂。 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军统泄露给了日本人。 到最后他们都宁死不屈。 引爆手雷和敌人同归于尽。 可是他们不明白，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他们的命运改变不了，他们都是主动决定参加这个任务的，他们的赴死决心比你想象的要多，他们义无反顾拉响手雷我在远处看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当他们知道自己的死，能帮助你潜伏的时候，肯定也不会犹豫，这是双赢的结果，你不要好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样。”步凯捷说道。 “既然他们义无反顾，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戴老板为什么不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告诉他们，会面临什么？” 见步凯捷不回答，宋书堂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戴老板担心什么，担心他们泄露消息？” “连信任都谈不上，现在还说他们的死是自己的选择，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那你也足够道貌岸然的。”宋书堂不吐不快。 这不是幼稚天真。 而是他觉得不应该。 拥剑小组就是这样。 这个行动小组让他想起来昔日战友。 我可以死。 我也选择赴死。 但你为什么不告诉真相。 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虽然你作为高层，你可以说一切已大局为重，但是这些人呢？ 他们难道就不是鲜活的生命吗？ 宋书堂不是不理解戴老板的选择。 而是他不认同。 步凯捷说道：“所以你要让他们死的有价值，你要好好的利用这件事情，当胜利来临的时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我现在真的想让你也赴死，看你会不会如同他们一样。”宋书堂说道。 “如果有需要我不会犹豫，我每晚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如果有一天需要你打死我，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犹豫，只是我死了之后，你要继续战斗。”步凯捷这句话说的，宋书堂能听出来是真情实感。 不疯魔不成活。 潜伏卧底的人，都疯了。 “为什么这件事情不提前告诉我？”宋书堂问道。 “告诉你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会。” “所以不能告诉你。” “你就不怕适得其反？”宋书堂问道。 “我有正当的理由给你解释，如果你不听，戴老板让我告诉你，聂洪、颜清辉还在山城军统局本部。”步凯捷说道。 “威胁？”宋书堂气急而笑。 他没有想到，戴老板居然会用聂洪、颜清辉来威胁自己。 可仔细想想也正常。 如果不是有能够威胁的东西，戴老板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让宋书堂来沪上潜伏呢？ 不可掌握的人。 从来都不会是戴老板的选择。 宋书堂现在没有打算翻脸，但是他的态度他要表达出来。 得到这样的回答之后。 宋书堂也冷静下来。 对步凯捷说道：“不要动聂洪、颜清辉。” “那你就乖乖听话。” “但日后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不然我是不会再听从安排。” “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步凯捷见宋书堂服软，他也放松下来。 其实他很怕宋书堂一根筋。 毕竟山城的事情他知道，宋书堂可不就是认死理。 宋书堂都没有和步凯捷告别。 就直接起身离开。 这一次的事情他很反感。 虽然戴老板有多少解释，而且还有大义。 敢死队的结局确实会死。 可不管怎么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今天没有翻脸是因为宋书堂还需要继续抗日。 如果和军统翻脸，军统肯定会将他的身份公布出来，那么抗日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但是军统的做法，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聂洪、颜清辉确实是危险。 戴老板既然敢用这两个人威胁。 肯定是会对他们动手的。 或许在宋书堂被关押期间，聂洪、颜清辉居然敢对军统局的人动手。 甚至于是想要冲出去。 这就已经是戴老板的逆鳞了。 军统局你只能听从戴老板的安排。 可是聂洪、颜清辉却不是。 只怕那时戴老板就想要处置两人，只是为了让宋书堂来沪上卧底，才暂且放下，从而用来威胁宋书堂。 宋书堂承认他确实被威胁住了。 毕竟聂洪、颜清辉是昔日战友。 两人对他很好。 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死。 反正没打算翻脸，还要继续抗日，聂洪、颜清辉的事情，可以后面慢慢想办法。 戴老板的行为宋书堂能理解。 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早点立功，能早日体现价值。 且也不担心自己胡来，毕竟威胁设计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再说因为拥剑小组的事情，自己要了一个真相。 戴老板不一定心里还相信他。 现在只能是威胁他，才会放心。 既然如此，宋书堂就表现出来被威胁。 但是他还有退路。 红党的人还没出面联系，等到红党的人联系之后，宋书堂不是没有破局的机会。 第373章 红党联系 宋书堂如今处境非常凶险。 不仅日伪政权你需要小心防范。 军统局也是虎视眈眈。 戴老板今日可牺牲敢死队，明日为了任务没有理由不能牺牲宋书堂。 到时又该如何？ 不过宋书堂现在没有去想这些问题。 好在戴老板刚让他到沪上来，肯定还是有用的，短时间内定不会有所谓牺牲的想法。 利用这些时间必须要想到一个完全之策。 宋书堂不是说为了任务自己不能牺牲。 而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去死。 他接受不了。 晚上等梅暮稚子回来，宋书堂询问：“今日结果如何？” 梅暮稚子笑着说道：“有所不同。” 情报工作人员信息都是非常灵通的。 特工总部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晓。 这自然是带来了一些改变。 虽然还没有马上就和梅暮稚子建立联系，但是总好过之前压根就不给说话的机会。 “看来一切都是好的开始。” “是啊。” 接下来几日宋书堂也不想去替特工总部工作，主要也是要符合他现在的人设，所以就带着梅暮稚子在沪上潇洒了两日。 万良说的他们可以潇洒。 但沪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回了山城。 军统局内聂洪同颜清辉站在一起。 “之前的记者会我就已经很吃惊了，没有想到现在又来了行动组成员全军覆没的消息。”聂洪说道。 宋书堂做的？ 他很难相信。 但是言之凿凿。 记者会甚至都有照片登报，军统局也从沪上带回一份。 聂洪、颜清辉亲眼得见。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颜清辉问道。 “我都想要去沪上找宋书堂问个究竟。”聂洪忍不住说道。 “但我们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别说去沪上，连山城都不能离开。”颜清辉说的话，聂洪也无奈。 因为他们已经被戴老板安排人监视起来了。 两人都清楚，是因为他们之前在面对宋书堂的问题时，做的反应让戴老板不喜欢。 甚至是不能容忍。 “但是戴老板看管我们，未免有些太过了吧？”聂洪觉得，你这种强度，和看管日谍没什么区别。 甚至于上口亜希子被看管的程度，都不如聂洪、颜清辉。 这戴老板的反应确实有些过了。 “会不会是担心我们去沪上？”颜清辉问道。 “就算是担心，也不至于如此吧。” 想去沪上是想去。 但是能不能去，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 颜清辉说道：“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是不能动的。” “我们之前一直害怕宋书堂走错路，走到红党的怀抱中去，千防万防，现在可好直接走进了日伪的怀抱，还不如让他去红党之中呢。”聂洪无奈说道。 颜清辉也是叹气。 这样看的话，确实是不如去红党的怀抱。 好过做汉奸啊。 但是你说宋书堂就真的是汉奸吗？ 聂洪、颜清辉是不相信的。 肯定是想要当面问清楚。 只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 颜清辉说道：“先应付眼前我们的麻烦，等到之后再说吧。” “只能如此了。”聂洪无奈说道。 红岩嘴内的黎叔也听闻了沪上的消息。 可是黎叔现在已经知道，戴老板的安排。 有关此事红党内知道的人也很有限，但是黎叔建议告诉孟佳期。 毕竟孟佳期很关心这件事情。 而且在宋书堂叛逃之后，算是一直心忧。 这对孟佳期的工作很影响。 毕竟在她眼里抓捕日寇，而且不惜以身犯险营救她的人，最后做了汉奸。 这个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因此黎叔让孟佳期知道了实情。 再者说之前发展宋书堂，就是孟佳期负责，现在她理应知道。 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孟佳期更多的就是担心宋书堂的安全，而不是再去胡思乱想。 可是担心安全这个就还好。 毕竟从事情报工作的人，都已经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孟佳期的信仰没有受到影响。 今日得知沪上消息，她也是来红岩嘴和黎叔商谈这件事情。 孟佳期说道：“沪上消息听起来很奇怪。” “哪里奇怪？”黎叔问道。 “宋书堂怎么可能出卖军统的情报，导致那么多人死亡呢？” “恐怕不是书堂本意。” “什么意思？” “戴老板的手段你不清楚。”黎叔是很明白戴老板的手段的。 听到这里孟佳期问道：“所以说宋书堂也是被逼无奈的？” “当书堂踏足沪上的那一天，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黎叔很清楚这一点。 而且军统局内的聂洪、颜清辉也是关键所在。 只不过这件事情目前没有办法解决。 且不说聂洪、颜清辉愿意不愿意被你营救。 就算是愿意。 你现在也不敢，救走两人之后宋书堂这里必然暴露。 孟佳期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在沪上的联络人，还没有联系宋书堂的吗？” “戴老板安排的人肯定在沪上盯着书堂，这个时候如果联系的话，怕是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毕竟戴老板心里并非不怀疑书堂和我们的关系。” 此前宋书堂为了真相。 找寻红党的人帮忙。 戴老板之后没有查这件事情，不表示放心。 指不定在沪上会安排调查。 在江城的时候戴老板没有安排人管，红党的人出现接头安全。 可是在刚到沪上这段时间，红党认为是不安全的，因此想要等一等。 只是没有想到仅是等一等，军统就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 孟佳期理解组织的安排。 她其实也想要去前线去沪上。 和敌人战斗。 但是组织并不会同意。 毕竟孟佳期因为此前被日谍挟持一事，身份已经不再秘密。 肯定会有人认识。 你这样跑去沪上，不管是给你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都是很容易暴露的。 因此孟佳期只能在山城继续工作。 至于沪上的问题，组织这里安排了一名非常富有经验的联络人，以确保工作可以正常的开展。 黎叔说道：“沪上的消息你不用太过担心，组织这里安排的联络人，这几日就会和宋书堂联系，这样也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风头差不多过了。 毕竟戴老板安排的东西都已经执行完了。 接下来黎叔猜测还会有一场针对宋书堂的暗杀行动。 毕竟这个暗杀还没有进行。 军统局是不可能放弃的。 尤其是宋书堂还导致军统牺牲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沪上方面宋书堂这两日也在特工总部报到，之后就听命安排。 只是暂时没有重大任务。 多是调查军统。 万良现在给宋书堂安排的工作就是甄别。 这段时间因为汪伪政府的成立，导致很多人加入特工总部，以及加入伪政府之中。 这些人究竟是真心加入。 还是带着任务前来潜伏，现在需要宋书堂甄别一下。 万良知道宋书堂有这方面的能力，在山城的时候多能发现日谍的踪迹，故而将这个任务交给他。 还给了他很多文件。 宋书堂现在就在屋子内，看文件。 不是他的办公室，只能说是一个堆放文件的房间，宋书堂每日就在其中。 梅暮稚子偶尔会来陪他。 然后就是负责一些其他的工作，以及和沪上方面的一些日谍建立联系。 甄别工作当然是不可能有进展的。 宋书堂也不愿意将军统安排的潜伏人员揪出来。 但是看资料确实也发现了一些人有问题，但这些人是军统吗？ 说不准。 不过宋书堂也没有声张。 而是打算到时候询问一下。 问问步凯捷这些人是军统吗？ 以及询问红党的人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如果都没有问题的话，宋书堂就会将疑点告诉万良，然后借刀杀人。 不管他们有什么问题。 做汉奸是实打实的。 宋书堂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询问步凯捷这个倒也简单，但是询问红党麻烦一些。 因为红党的人还没有联系他。 但是他必须要先询问红党，因为如果你询问的这些人里面，有红党成员。 被军统知晓。 按照戴老板之前的安排来看，宋书堂都担心戴老板会用红党潜伏人员的情报，来让他在特工总部里面立功。 如果是这样宋书堂同样难以接受。 所以名单他都记在心里，没有汇报给任何人，打算先询问红党再说。 至于军统潜伏人员有没有可能被红党知晓。 宋书堂认为起码红党会顾全大局。 不会乱来。 就这样等待了几日，宋书堂比较着急，毕竟万良这里等着你汇报。 你的能力他是知道的。 如果你汇报不出来任何东西，岂不是麻烦。 就在宋书堂等待几日，觉得麻烦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红党成员出现。 今夜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前去饭店吃饭。 有钱之后两人的生活现在是不错的。 起码吃喝不愁。 但是在吃喝的过程中，梅暮稚子前去洗手间整理妆容的时候，红党成员给宋书堂递来一张纸条。 通过上面的文字确定了身份。 但是今日梅暮稚子在场，宋书堂没有办法和红党成员交谈。 红党成员也知晓这个信息。 所以约定好让宋书堂这几日，有时间了去一个地址找他。 宋书堂将纸条给处理干净。 吃完饭和梅暮稚子离开。 之后几日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一天晚上，梅暮稚子说自己不能和宋书堂一起吃饭，因为终于有一个日谍同意和她见面，晚上一起吃饭。 “这个是好消息，你去吧。”宋书堂说道。 “那你自己也要吃饭。” “我随便找个饭店就能对付。” 和梅暮稚子分开之后，宋书堂在街上闲逛。 当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他前去红党成员提供的地址，在这里见到了红党人员。 年纪四十来岁。 模样比较周正。 看起来很斯文的一个人。 见面之后此人就伸手说道：“宋书堂同志你好。” 叫同志没有问题。 毕竟国府内也可以称作同志。 所以这声同志算是一语双关。 “你好。” 握手之后此人解释说道：“我是组织安排给你在沪上的联络人，我叫文德润，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 红党成员没有说上线。 只是说是联络人。 与步凯捷有所不同。 宋书堂说道：“感谢。” “都是为了抗日没有必要说什么感谢的话，你在沪上这几日的遭遇我也听说了，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但是之前为避免军统暗中观察，所以没有办法立马联系你。” “这些我都能理解。” “你肯定很关心山城的情况吧。”文德润很清楚现在宋书堂想要知道什么。 “是啊。”宋书堂也大方承认。 “黎叔的情况很好，这点你不用担心，但是聂洪、颜清辉的情况比较糟糕，被军统局的人盯的死死的，现在不要说自由，连隐私都难有。” 听到文德润的说法，宋书堂就知道步凯捷说的是真的。 如果自己在沪上稍有异动。 聂洪、颜清辉很难活命。 “但你不用太过担心，他们两人暂时不会有危险。”文德润说道。 这点宋书堂自然清楚。 宋书堂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看看上面有没有贵党潜伏人员，如果有的话可以转移一下。” 宋书堂让红党提前转移。 而不是说自己不将这个线索汇报给特工总部。 毕竟你都已经发现了线索，你能保证其他人发现不了吗？ 你隐瞒不报。 不仅救不了红党的人，自己还会暴露。 所以提前撤离，对大家都有好处。 文德润说道：“感谢你提供的这些情报，但是名单我需要和上面确认一下，毕竟我不太清楚潜伏人员的具体情况。” “这个没问题，但是我希望可以快一点，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拖延了有几日时间。” 文德润当然知道宋书堂是为了他们拖延。 立即表示自己会很快完成确认。 而且文德润没有询问宋书堂，军统给他安排的联系人是谁，毕竟这也算是机密。 宋书堂可以说，可以不说。 目前宋书堂没有打算说的意思。 毕竟步凯捷现在算是知道宋书堂的事情。 步凯捷如果危险，宋书堂也会很危险。 所以关乎自身安危的事情，宋书堂不想弄的人尽皆知，文德润也是明白这一点，才没有主动询问。 第374章 提供线索 红党目前态度是给宋书堂一定的信任和自由。 有关军统一事可以不打听。 毕竟红党就算得知军统信息也不会去做什么，所以并不是那么急切。 也正是因为红党的态度，导致宋书堂现在合作起来很舒服，没有那种压迫感。 但戴老板现在给他的压迫感很强。 至于你说依靠红党破局？ 那也不是现在。 提供了名单之后，宋书堂算是释放了自己的诚意。 文德润说道：“我专职负责你，位置如果不出意外就在这里，你可以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随时来找我，如果你来发现我不在家，且外面门把手上的绿色油漆出现划痕，则说明我遇到危险暂时撤离，你就不必再来找我，等待我后续联系你就好。” “明白。” “如果你得知我遇到危险，需要通知我撤离的话，你可以用弹弓距离很远打穿玻璃，我便明白。”文德润说道。 用弹弓在远处将玻璃打穿。 算是给文德润提醒。 且弹弓就藏在隐蔽位置，需要的时候宋书堂直接过去就行，文德润的安排还是很到位的。 宋书堂都一一记下表示理解。 后文德润说道：“沪上目前情况很复杂，但其实地下工作展开很困难，军统现在很急，因为伪政府的成立，行动队的事情也是他们的反击。 所以你接下来的工作要多加小心，特工总部和军统这里都不是好应付的，如果再有什么消息我也会告诉你。” “我会小心的。” “名单确认一事你不需要再来一趟，两日之后你就可以将名单提交给特工总部，如果有我们的人会提前安排撤离。” “好。” 和红党建立联系之后宋书堂便离开。 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 红党不可能给他任务。 毕竟红党也不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宋书堂。 这个时候大家都会留一手。 晚上等到宋书堂回去，梅暮稚子就开始说自己这里的情况，和日谍建立了一点联系。 两人都算是有好的进展。 之后宋书堂还是负责甄别。 但是等了两日之后，他没有将名单提供给万良，而是去找步凯捷。 将这件事情告诉步凯捷。 步凯捷拿着名单说道：“我知道了，会确认同时安排撤离，两天时间。” “我不希望再看到，明明可以撤离但是却故意不撤离的情况。”宋书堂说道。 “你就不怕人员都撤离了，万良怀疑你提供名单的真实性。”步凯捷说道。 “这里面就算是没有潜伏人员，肯定也有心思不同的人，或许是想要做墙头草，或许是想要给自己留后路，这些人就已经足够特工总部调查了，你不用担心别的。”宋书堂说道。 他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因为这些名单里面，肯定会有存在问题的人。 但是你不一定知道是什么问题。 到时候他们不承认是抗日组织成员。 特工总部也会觉得他们是宁死不屈。 再者说了屈打成招几个也不是不可能，这份名单里面的汉奸很多，足够特工总部好好调查一段时间。 步凯捷见状说道：“我会安排撤离的，放心吧。” 宋书堂现在确实对军统的手段有些后怕。 免得又出现之前的情况。 而且真的出现了，宋书堂除了在步凯捷这里表现的生气一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毕竟戴老板现在是拿捏宋书堂。 聂洪、颜清辉就是他的软肋。 和步凯捷见面结束之后，宋书堂等了两日，将名单提供给万良。 万良看到名单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需要甄别的资料放满了一个屋子，处长知道有多少人吗？” 听到宋书堂的问话，万良没有再嫌弃名单人数多。 毕竟和你给宋书堂的名单比起来。 那已经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这些人都有可能有问题吗？”万良问道。 “这里面一定存在有问题的人，但能不能查出来需要处长你想想办法。”宋书堂很自信的说道。 万良将名单收起来说道：“我会安排调查的，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是。” 调查一事万良没有打算启用宋书堂。 毕竟一个人作用不大。 再者说了，你现在能让宋书堂带队吗？ 初来乍到就不说了。 身份还没有那么高。 你给宋书堂带队，下面的人也不服气。 干脆就别参与了。 慢慢再说。 等到宋书堂离开之后，万良就带着名单去见李群。 李群大致看了一眼名单说道：“这里面有我们之前认为可疑的人吗？” 万良点头说道：“我们认为有可疑的六人，全部都在名单之内。” “全部都在？” “是的，全部都在。” “可惜的是这六人有些已经被秘密抓捕，有些收到风声已经跑路了。”李群说道。 毕竟他们不相信宋书堂。 也不可能将已经发现的可疑人员，去让宋书堂知道。 一旦宋书堂泄露消息怎么办？ 所以夹杂在那些资料里面的这六人，其实都已经没有价值了。 万良说道：“虽然如此，但是这六人一个都没有漏网，可见宋书堂的能力，所以我对于他提供的其他名单，现在非常的想要一探究竟。” “虽然名单人数比较多，但是你安排人慢慢查吧。” “就是担心慢慢查，会不会打草惊蛇，让真正有嫌疑人提前收到风声逃离？”万良比较担心这一点。 毕竟名单人数这么多。 你怎么查都有可能暴露。 很难说完全保密。 “尽量保密。”李群说道。 没办法。 人数这么多，你想要一下子调查也不可能。 而且给的资料都是加入新政府的官员，你怎么可能现在将他们全部控制起来，或是抓了。 特工总部虽然权利不小。 但是这官员人数加起来，也能将特工总部给挤满，因此只能慢慢调查，尽量做到保密。 万良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主任，我会安排人秘密调查，争取将他们都找出来。” “好。” “宋书堂的能力不错，现在怎么安排？”万良问道。 “好饭不怕晚，再晾他一晾。” “几番试探下来，他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万良说道。 不管是如何试探，宋书堂都没有表现出来问题。 李群闻言说道：“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一些，哪怕是没有问题，日后和宋书堂共事，也要保持一定的怀疑。” “是。” 这便是李群的性格。 你说他心里就不怀疑万良吗？ 他一定会保持怀疑。 毕竟之前军统的人都想要策反他，你怎么知道军统的人，不会想要策反万良呢。 所以保持怀疑。 李群并不是针对宋书堂。 万良着手安排人负责这件事情。 宋书堂则休息。 梅暮稚子每日也是熟悉沪上的各种事物。 以及联系日谍。 宋书堂没有办公室。 但是堆放资料的房间他现在可以用。 每天就坐在一堆资料里面，好像是杂物间的管理人员一样。 但是也乐得清闲。 只是环境不太好。 通风条件一般。 今日躺在凳子上，脚放在桌子上休息，外面有人敲门。 宋书堂出来一看是 行动大队？ 宋书堂疑惑的出门看到是杜永。 这小子回去之后被潘隆、王宏好一通教训。 杜永跪地求饶。 两人也没有将他怎么样。 毕竟杜永也算是立功了最后。 军统小组因他而死。 “你找我干嘛？”宋书堂对杜永问道。 杜永心里暗道我也不想找你，要不是王宏让他，他才不想来。 “宋老弟，我们队长在外面安排了一桌，想要请你吃饭。” “王宏？” “正是。” 宋书堂觉得奇怪。 这无事献殷勤你非奸即盗啊。 王宏不记恨他就不错了，请他吃饭。 宋书堂直接说道：“麻烦转告王队长，实在是工作繁忙。” 杜永一看就知道宋书堂是推辞，他急忙拉住宋书堂说道：“宋老弟你不要为难我，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在行动大队里面是戴罪立功，我若是不能将你请去，那我回去之后指不定遭遇什么。” “你遭遇什么和我没有关系，鸿门宴我去干吗？”宋书堂才不想管杜永会怎么样，死活和自己都没有关系。 “不是鸿门宴。” “不是？” “实不相瞒，是队长有事相求。” “王队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宋书堂不解。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杜永着急。 见宋书堂还是犹豫，杜永说道：“你可以带着梅暮稚子一起，他们还敢动日本人不成？” 说来也是。 虽然梅暮稚子是叛变的日谍，然后又回来。 可是说到底还是日本人。 王宏他们还真就不敢乱来。 而且今日杜永是来特工总部叫宋书堂离开，大家都知道。 王宏要是真背地里使阴招，万良他们不是就有了整顿的借口。 宋书堂问道：“地址？” “就在不远处的鼎聚楼，时间今晚。” “晚上我会去的。” “多谢多谢。” 杜永觉得自己这样起码可以回去交差了。 等到梅暮稚子回来。 宋书堂和她说了这件事情，梅暮稚子也是好奇。 王宏找他们能有什么事情。 想不明白梅暮稚子说道：“晚上去了看看。” 等到晚上两人前去赴约。 到了地方之后，发现不仅仅是有王宏、杜永。 潘隆也来了。 这阵容是挺厉害的。 “宋老弟。”王宏今日一改之前的脸色，笑着说道。 宋书堂也笑的很热情说道：“王队长今日让我惶恐。” “潘队长此前为你们接风洗尘，但是我还没有，这不刚好补上。” “劳烦王队长费心了。” “快坐快坐。” 等到几人坐下继续寒暄恭维。 然后吃吃喝喝。 等到快结束的时候，潘隆开口说道：“今日让两位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宋书堂问道。 “之前二位调查行动大队，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吗？”潘隆问道。 原来是想要打听这些情报。 毕竟宋书堂的能力，从杜永身上已经得到了证实。 而且万良这一次秘密调查，宋书堂提供的嫌疑人名单，也用了行动大队的人，王宏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所以更加确信宋书堂的能力。 这种情况下如果宋书堂当时调查行动大队，发现了什么。 王宏是很被动的。 所以说他想要提前打听一下。 想要宋书堂告诉他。 虽然宋书堂可能已经告诉给了万良，但是现在告诉王宏，他可以提前想对策，可以亡羊补牢。 可是王宏的话，无疑证明行动大队里面，确实是有问题的。 但是这个也不难理解。 毕竟如果没有问题。 会弄成这样吗？ 但此前宋书堂压根就没有打算好好调查，行动大队的问题，所以什么都没有掌握。 只是你现在告诉王宏你什么都没有掌握。 对方相信吗？ 显然是不相信的。 宋书堂心里有了盘算，表面非常为难的说道：“这个……” 王宏点了点头，杜永掏出来一个信封放在宋书堂面前。 很厚。 梅暮稚子打开看了一眼，又给宋书堂看了一下。 诚意十足。 宋书堂示意梅暮稚子将钱收下，然后说道：“我没有和处长汇报任何有关行动大队的消息。” “消息是？” “我是不会汇报的。”宋书堂只是这样说。 王宏着急想要问，也没有办法。 最后宋书堂他们告辞。 王宏将酒杯摔在桌面上，嘴里骂道：“这小子是想要吃定我们。” “队长的意思是，他调查到了线索，不告诉万处长也不告诉我们，是打算日后没钱了就找我们要？”潘隆问道。 “显而易见。”王宏说道。 “可是队长你不妨换个角度想，只要他收了我们的钱，日后我们想要 王宏一想也是。 气消了，笑着说道：“有道理。” 宋书堂就是故意的。 表现出爱财的样子。 而且日后他担心万良知道这个消息吗？ 不必担心。 我就是贪财。 想要钱。 这不合理吗？ 所以今天宋书堂是顺势为之。 梅暮稚子都被骗了，拿着钱说道：“这么多钱，可比完成任务的奖金高多了。” “还是这种钱来得快。” “日后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威胁他们？”梅暮稚子问道。 “算了，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第375章 暗杀来袭 从王宏这里坑好处。 一次就够了。 次数多了人家肯定也不乐意。 再者说特工总部和行动大队的事情，宋书堂懒得参和。 那也不是他应该去参与的。 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又不是说将王宏从行动大队弄下马，宋书堂就可以接手行动大队，成为新的队长。 可能吗？ 李群就是看不惯王宏这个队长。 怎么可能再扶持一个，宋书堂这样的队长。 那结果不是一样的吗？ 因此在没有好处的事情上面，宋书堂没有必要去下功夫。 现在这样就挺好。 和王宏关系不好，起码不会让李群去考虑你们联和的问题，从而对你产生忌惮。 但是王宏又不能将宋书堂怎么样。 正如杜永所说。 宋书堂他们是初来乍到，可是梅暮稚子毕竟是日本人。 这个条件你现在就需要考虑。 这段日子万良根据宋书堂提供的名单调查，还真的就发现了一些疑点。 确实有人是两头吃。 投靠伪政府，还想要在军统这里留后路。 这种人不是卧底。 是投机。 谁强势他们就跟谁走。 这种人被特工总部对付，那是自相残杀狗咬狗一嘴毛，宋书堂才不去管。 但是万良现在相信，宋书堂提供的情报是真实的。 起码真的调查到了东西。 因此更下功夫。 同时也汇报给李群。 说是调查有进展，李群觉得正常。 只要宋书堂没有刻意隐瞒。 有进展是合理的。 这段时间宋书堂反而是清闲，也有钱。 在沪上就吃吃喝喝。 表现的自己对工作不上心。 只是想要好的生活。 但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步凯捷前来联系。 当是每周一次的汇报情报。 见面之后步凯捷说道：“根据你提供的名单，已经转移了两名军统成员。” “会不会转移的很刻意？”宋书堂问道。 “放心，不会很刻意，各种细节都做到位，不会让特工总部怀疑到你身上。” “那就好。” “但现在对你有另一项安排。” “什么安排？” “暗杀！”步凯捷说道。 暗杀。 军统的暗杀现在终于是要来了。 毕竟如果一直没有暗杀，非常不符合军统的习惯。 步凯捷说道：“你先是从集中营逃离，然后又叛变伪政府，抓捕了潜伏人员杜永，根据他提供的情报消灭了军统的行动组，现在更是帮忙甄别出来了与军统有关的人员，这种情况下暗杀是不可能再等待的。” 确实如此。 宋书堂问道：“打算怎么安排？” “你的身份不可能告诉其他人，这是戴老板的死命令，因此暗杀命令是军统局本部直接向沪上行动队下达，沪上行动队会安排什么样的暗杀计划，我也不会知道。” 听到步凯捷这样说。 宋书堂说道：“你不知道就是不能将暗杀计划提前告诉我，那你知道军统在沪上最疯狂的时候，锄奸手段是多么凶残的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 “那你也应该明白，暗杀计划如果直接开始施行，我也是很有可能被杀死的。”宋书堂说道。 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 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正面来宋书堂不一定怕。 可是躲在暗处，很有可能就是冷枪。 这你让宋书堂怎么预防？ 根本就防不住。 步凯捷说道：“正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暗杀计划一直没有下达，戴老板也想要有一个万全之策。” “现在的万全之策是什么？” “暗杀计划我虽然不能提前知道，但是这个暗杀任务给的是各人，而不是行动小组。” “意思是只有一个人负责？” “对。” “这个人擅长什么？” “狙击枪。” “我现在能回去山城吗？”宋书堂直接询问。 一个人？ 狙击枪！ 还不如行动小组呢。 宋书堂很想问问步凯捷，这万全之策究竟是如何看出来万全的。 见宋书堂激动，步凯捷说道：“这个行动人员潜伏在沪上，为了安全起见他的武器不在他身边，而是会有专人保管，在行动前送至对方手里，但是你也明白，在沪上只能调试，却没有办法开枪验证。 因为枪声会引来敌人，所以戴老板的意思就是，在枪上做手脚，导致开枪之后不能击中你，但是却有开枪的行为，算是暗杀，之后军统局本部不会再下达暗杀你的命令。 沪上就不会有行动组会对你进行暗杀，如果还需要这样演戏，后面再说。” 在枪械上动手脚确实可以。 但是宋书堂问道：“谁来枪械上动手脚，这不是告诉对方，不能成功吗？” 你说宋书堂潜伏一事不能被人知道。 但你这样做，还是容易被人知道。 步凯捷说道：“此人是戴老板心腹，完成任务之后会回去山城，不用我们担心。” “可是能使用狙击枪的人，技术都是非常好的，你的枪法出现偏差，而且偏差那么大，你确定能瞒过去？”宋书堂认为这个比较困难。 毕竟说到底。 你能作为狙击手负责暗杀任务。 你的枪法是受到了军统局的肯定。 然后你现在突然就没了这种水平。 你怎么和敌人解释。 面对这个问题步凯捷说道：“军统局本部在沪上已经安排了很多起，狙击手负责锄奸的任务，但是成功的几率只有三成不到。” “这么低？” “虽然狙击手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但是现场的不确定因素太多，稍微有一点影响，都会让子弹发生偏移，这个微小的偏移在距离的加持下会更加夸张。 因此不用担心行动失败，失败是很正常的，而且会安排远距离对你经行射杀，这种情况就更加好解释了。”步凯捷说道。 狙击手听起来很厉害。 但其实成功率没有那么高。 各种外在内在的因素都会产生影响。 而且这种也是跟着西方国家学习。 还不是那么的成熟，专业人员的专业性，也只是相对专业。 所以戴老板才会如此安排。 而且负责行动的人会距离很远。 就是为了方便开枪之后撤离。 毕竟戴老板不是真的想要杀宋书堂，离得近了开枪之后容易被抓。 被抓的话。 不仅仅是辛苦培养的特殊人才要牺牲。 连狙击枪也是如此。 所以不会出现故意被抓的情况，自然要想好撤退路线。 虽然戴老板的安排很好。 可是既然都说了不确定因素很多。 宋书堂问道：“如果狙击手发现狙击枪被人动过手脚，然后调节好的话，我还是可能被击中。” “这点大概率不会，当然了也有小概率事件，不过你应该明白，所有事情都有不确定性。” “我明白了，行动大概会什么时间展开？”宋书堂问道。 “任务明天就会下达，然后负责行动的人会观察踩点，之后会申请要枪，等到他取走枪应该就是要行动，我会通知你一次。” “好。” 步凯捷离开之后，宋书堂也回去。 接下来的暗杀其实真的不好说。 宋书堂只能尽量小心。 其实和他小心不小心的区别不大。 毕竟这东西很难防。 接下来几日宋书堂一直在观察，看有没有人出现踩点。 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人。 因此宋书堂猜测，对方应该是担心跟踪监视被发现，所以选择了在特定地点行动。 比如住所或是特工总部。 但是特工总部这里敌人太多，他开枪之后哪怕距离远，也不一定跑得掉。 所以宋书堂推断，对方可能会选择在自己住所附近挑选一个狙杀位置。 为什么不是他上班的路上呢？ 宋书堂现在上班根本就不固定。 有时候去特工总部，有时候干脆不去。 所以说对方想要行动，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自己进出家门的时候。 远距离观察宋书堂的活动轨迹就行了。 因此宋书堂这几日，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如果是自己负责暗杀，会选择什么位置。 肯定会选择高一点的位置。 但是这附近的地形宋书堂熟悉。 可是高处的位置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 因此只能大致锁定几个位置。 却没有办法一探究竟。 而且宋书堂也不敢去观察，担心对方就在上面观察自己，自己观察再被发现。 因此只能等待。 这种你知道会有暗杀，但是不知道暗杀具体什么时间来的感觉，其实很不舒服。 而且今日宋书堂在路上见步凯捷。 他给一个眼神。 宋书堂明白这个意思，那就是枪已经被拿走了。 那么这几日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总是同进同出，他需要在自己被暗杀的时候，有人可以给自己作证。 而且两人就住在一起。 同进同出也正常。 今天早上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一起出门，打算去特工总部转一圈，因为万良说针对名单的调查，现在已经快结束。 名单很多为什么这么快？ 那是因为万良在搜查的过程中，发现名单确实有用。 但是慢慢搜查可能会造成对方收到消息，从而撤离的情况。 所以直接加派了人手。 这就导致结束的时间变快。 可是就在两人刚刚走出弄堂，打算坐人力车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 宋书堂身边的墙壁之上，就溅起了很多墙皮。 宋书堂的耳朵嗡嗡作响。 梅暮稚子也是如此。 但是两人都反应很快，急忙躲避。 躲开射击角度之后，梅暮稚子说道：“暗杀。” “应该是的。” “听声音很远。” “狙击枪。”宋书堂说道。 毕竟他的枪法很好，对这些是比较了解的。 街面上听到枪声的日伪人员，已经是冲过去。 但是两人还是没有动。 毕竟谁知道那个负责暗杀的人，是不是准备牺牲自己，也要完成暗杀。 这个时候出现，很有可能还会被击中。 等到日伪人员已经出现在开枪地点，两人这才出去。 梅暮稚子看着墙壁上的弹痕。 心有余悸的说道：“子弹距离你只有这么远。” 她手里比划的长度，不足五厘米。 宋书堂也是有些后怕说道：“军统局的暗杀，还是真不缺席。” “现在怎么办？” “跟过去看看。” 两人朝着开枪的地方过去，但是日伪人员表示对方已经跑了，他们没有抓到人，但是已经安排人去追了。 之后宋书堂两人就去特工总部。 但是万良居然先一步已经收到消息。 两人去汇报的时候，万良就问道：“你遭遇暗杀了？” “处长已经知道了？” “听下面的人打电话回来说的。” “今天出门就遇到了，有些出人意料。”宋书堂说道。 “其实一点也不出人意料。”万良觉得太正常了。 就宋书堂做的事情，军统怎么可能不暗杀。 而且在电话里面，万良已经了解清楚了整件事情。 军统安排的是狙击手负责暗杀。 这个待遇对宋书堂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子弹真的只差一点。 造成这个原因的情况万良也问了，下面的人回答是距离太远了，因为要考虑撤退问题，所以距离选择的比较远，就容易造成这样的结果，他们也不是 万良觉得也是。 杀宋书堂，如果再牺牲一个狙击手，和狙击枪。 对军统来说也是损失。 先考虑撤离问题可以理解。 而且万良总觉得，如果是军统的苦肉计的话。 是不是应该打伤宋书堂。 然后被特工总部抢救一下，这样才更加合理？ 如果一点伤都没有受到，反而是不好呢？ 所以万良现在更加认为，这个是军统真正的暗杀，而不是苦肉计。 在宋书堂他们来的路上，万良就已经和李群汇报过了。 对此李群的看法也是如此。 觉得如果是苦肉计，怎么不说最少也要中一枪。 但是宋书堂毫发无损。 再者说军统的狙击手暗杀成功几率，确实也就这样。 因此来了之后，宋书堂都没有过多解释，万良就表示他受惊了。 还说会安排人保护好他。 如果他死了。 对特工总部来说就是耻辱，是非常丢人的。 对此宋书堂当然不会拒绝。 谁愿意死呢？ 但是他提前准备好的那些说辞，现在也不用了。 只能说戴老板安排的效果很好。 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 而且短时间内军统肯定不会继续安排暗杀，毕竟宋书堂现在也提高警惕性了，而且还有人暴露，他们再想暗杀也难了。 第376章 参与审讯 面对暗杀。 毫发无损。 却深得信任。 也不知是阴差阳错。 还是说戴老板运筹帷幄。 毕竟特工总部内的人，戴老板可谓熟悉。 行事风格以及思维方式，只怕也聊熟于胸。 今日安排暗杀效果出奇的好。 甚至于远远超出宋书堂的预料。 不管怎么说，暗杀一事算是发生过，便不会再有人利用这件事情，来怀疑宋书堂的身份。 至于没有暗杀成功。 后悔会不会继续暗杀。 这都是军统的选择，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但你不能因为不会，就说宋书堂有问题。 这沪上的汉奸现在数不胜数。 不被暗杀的都有问题？ 谁敢说这样的话？ 万良敢吗？ 万良有被暗杀吗？ 因此现在算是度过了最初的阶段，暗杀完成算是将初始阶段宣告结束，接下来宋书堂就要开始真正的潜伏生涯。 但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 反而是充满危险的开始。 今日特工总部内大多数人都听闻了这个消息。 对于宋书堂没有死，很多人是无所谓的心态。 也有些人觉得死了更好。 但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被选中成为暗杀目标。 总之怎么想的人都有，宋书堂表现的是后怕，梅暮稚子也是。 宋书堂被暗杀她真的非常担心。 以至于梅暮稚子表示这段时间她不会单独行动，也不再和日谍联系，全程都要和宋书堂在一起，确保遇到暗杀的时候，她可以帮忙。 这种情况下宋书堂也不好拒绝。 且万良很大方的给安排了四名特工总部的人，说是暂时负责一下宋书堂的安全，但其实也是想要看看，宋书堂能不能作为诱饵，引出军统行动组的人。 安排妥当之后，宋书堂他们才回去休息。 今日惊魂未定，万良给他放假。 但其实都是枪林弹雨出身，谈不上惊魂未定，可是有假放，不要白不要。 特工总部的成员跟着他们回去。 回到家中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进入房间内，梅暮稚子说道：“军统的手段看来很多，这次选择狙击枪是担心他们的人被抓，就怕想要除掉你，后续还会有其他的安排。” “军统的人不傻，行动失败我们现在警惕性正高，而且还有人保护，军统的人如果出手，成功的几率不高，且就算是成功之后，他们也很难逃离。”宋书堂说道。 狙击枪是距离够远够隐蔽。 你跑掉了。 如果换种方式没有这样的条件，你是不好跑的。 梅暮稚子说道：“我担心还是狙击枪。”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宋书堂说道：“这段时间不在街上晃悠，如果要去的话就做人力车，将车棚放下来遮挡视线。” “也好。” 你不可能躲起来。 特工总部要你是让你工作的。 特工总部的主任军统不想杀吗？ 一样想。 而且非常想。 你说主任就躲起来不用工作了？ 那不可能的。 日伪要你就是工作的，你躲起来保命不工作，那就没必要留着你了。 可以安排人保护你。 但你不能做缩头乌龟。 不过宋书堂心里很明白，军统的暗杀接下来肯定是没了，毕竟戴老板在上面安排，怎么可能放任军统对他进行暗杀。 至于红党当然也不会了。 因此宋书堂倒不用担心自己会死在暗杀上。 梅暮稚子的担心，他配合演戏罢了。 晚上万良去见李群。 暗杀一事李群早就知道，而且提前都和万良聊过。 今夜见面万良只是提了一下对宋书堂的安排，之后说道：“宋书堂甄别出来的名单已经调查结束，确实有不少人存在问题，但也可能是调查动作太大，导致一些人提前转移了。” “总之这一次收获不小，日本人方面很满意，我们特工总部的工作做的很好。”李群说道。 “没有辜负主任厚望就好。” “接下来你可以多尝试用用宋书堂。” 万良说道：“这里确实有一个任务，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什么任务？” “就是三个月前抓捕的一个军统成员，身份通过其他被抓捕的成员暂且认定是沪上潜伏小组的人员，但此人一直都不开口，各种酷刑都用过，我想要不要宋书堂来审一审。”万良说道。 倒不是说宋书堂的审讯能力比他强。 毕竟用刑都不行。 你任何的刑具审讯都是没有作用的。 万良的意思是想要此人看看，宋书堂都可以叛变，而且军统局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人，前线浴血奋战的战士都被出卖致死，军统局总部的人只会勾心斗角。 想要对方失望。 从而看能不能攻破心理防线。 这种算是尝试。 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毕竟万良此前都打算放弃了。 对此李群没有意见，说道：“试试无妨。” “那我就安排一下。” “嗯。” 从李群这里离开，万良就通知宋书堂明天来特工总部。 虽然刚刚经历暗杀，但是不能影响正常的工作。 宋书堂又不是什么高层。 收到消息宋书堂 坐人力车来，而且是好几辆。 棚子都拉下来，看不清车上坐的都是谁。 果然是没有任何问题来到特工总部。 宋书堂去见万良问道：“处长，今日让我来是？” “我们抓捕了一名军统成员，但是审讯效果不佳，想要你去试试。” “让我来试试？” “对。” “既然用刑没有办法，现在是打算攻心？” “不错。”万良觉得宋书堂确实聪明。 毕竟特工总部肯定会用刑，对方还是不开口，可见用刑是行不通的。 那么就只能转而攻心。 你是没有其他手段的。 宋书堂说道：“我可以试试。” 他也不能将话说的太满。 一方面是可能审讯不出来，给自己留个退路。 另一方面是宋书堂压根就不想审讯出来。 能扛得住特工总部刑具的人，那都是何等的汉子。 宋书堂心中敬佩这样的汉子。 有一个满身血污结痂，伤口都已经化脓的人。 被拷坐在凳子上。 样子真的很惨。 手指上根本就没有手指甲。 身上的伤口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于竹签都扎进指头内，可此人就是没有开口。 勇士！ 等到宋书堂来到他面前，拨开挡住他眼睛的头发，出声说道：“你认识我吗？” 宋书堂在沪上还是有点名气的。 毕竟在山城破坏了日谍的很多次任务。 抓捕了日谍的好几个小组。 让日谍机构很头疼，在伪政府里面也会流传，这个军统成员多负责伪政府的情报，应该也有可能见过宋书堂。 果然此人看了一眼，眼神里面是有变化的。 宋书堂见状说道：“认识就好说。” 直接拉过一张凳子，坐在这个人面前，两个距离很近。 梅暮稚子在一旁看着。 审讯室没有别人。 万良没有来。 可是宋书堂心中清楚，万良肯定在别的地方监听这里的谈话，想要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宋书堂问道。 可是对方不会回答，他只能自问自答。 “军统局本部就是一滩浑水，里面全是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你知道拥剑小组的事情吗？” 这个话当然是宋书堂故意为之。 毕竟你要说些万良喜欢听的。 军统里面虽然存在一定的问题，但不至于像是宋书堂说的这样不堪，而且面前的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接下来宋书堂就讲述了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 包括从集中营逃走。 这个故事确实足够震撼。 面前的人神色有些变化。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不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经历让我很佩服，但是我不希望你付出生命去完成的命令，在那些发布命令的人眼中不值一提。” “我们在前线冲锋陷阵，抛头颅洒热血，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将我们的命当做命，你明白吗？” “你现在很难想明白，但是可以给你时间，我已经向处长求情不会再对你用刑，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想明白，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看透就好了。” 宋书堂的话万良听着觉得没问题。 该说的都说了。 而且细节也到位。 至于军统的人会不会开口，那就只能等着看结果了。 弄完之后宋书堂就带着梅暮稚子离开审讯室。 来到外面梅暮稚子说道：“他应该很伤心吧。” “自己都愿意付出生命的东西，居然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确实会很伤心。”宋书堂也知道这样会让对方很难受。 但是没有办法。 万良在听着。 他只能尽力去攻心。 如果今天这个人当场开口，那也没办法。 宋书堂只能继续。 因为他如果不继续，只会被怀疑。 但能扛得住刑具的战士，不仅仅只是因为命令而已。 不仅仅只是因为军统局而已。 还有自己心中为了国家的信仰。 因此也不是那么容易，防线就会被冲破的。 等到他们回去，万良已经提前一步回到了办公室之中。 “处长，已经说完了，可能要给他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宋书堂汇报说道。 “那我们就等等看效果。” 从特工总部离开之后，宋书堂认为自己需要见步凯捷一面。 将这件事情汇报一下。 看看军统方面打算作何选择。 可是他现在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很是不方便。 但宋书堂还是打算见面。 毕竟步凯捷是自己找的暗探。 给自己提供情报的。 你很难说一直隐瞒他的存在。 日后被梅暮稚子不小心发现，可能还会多想。 不如就直接展现给她看。 而且步凯捷说了，他这里有情报，而且是可以用的情报。 这一次见面大不了就是提供情报。 因此宋书堂很坦然的表示，自己要和暗探见一面，梅暮稚子这才知道宋书堂已经养了一个暗探。 这个行为不奇怪。 毕竟每个做情报工作的人，都应该有暗探。 只是宋书堂速度比较快。 “你什么时候找的暗探？”梅暮稚子好奇问道。 “就是之前调查行动大队的时候。” “青帮的人？”梅暮稚子很聪明，立马就想到了。 宋书堂点头说道：“不错，就是青帮的人，但不是季氏门徒。” “他们也不会给你做暗探啊。” “也是。” 带着梅暮稚子去见步凯捷。 今日见面步凯捷和以往不同。 见宋书堂都是姿态很低，好像就是下属汇报工作一样，与之前的交谈状态不同。 因为他也看到了梅暮稚子。 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你帮我看着特工总部的人。” 宋书堂不想特工总部安排的四个人，听到自己和步凯捷的谈话。 梅暮稚子对宋书堂很信任。 自然不会想要一窥究竟。 她去看着另外四人。 宋书堂和步凯捷可以独自交谈。 “暗杀计划看来很成功。”步凯捷说道。 “暗杀计划确实成功，但是现在特工总部给了我一个新的任务，让我去审讯一名军统成员……” 听完宋书堂的话之后，步凯捷问道：“长什么样子？” “说真的太凄惨了，已经有些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嘴角有一颗痣比较明显。” “老张。”步凯捷说道。 “你认识？” “嗯。” “他知道你的身份？”宋书堂问道。 步凯捷低声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你应该明白。” “老张是不会对敌人开口的。”步凯捷说道。 这是宋书堂 之前步凯捷给宋书堂的感官不是很好。 但此刻有所不同。 宋书堂说道：“这不像是你，不够理智。” “你要真相的时候，你够理智吗？” “我以为你和我不一样。” “我和你是不一样，因为老张并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所以就算是他开口，我也不会立马有危险。”步凯捷说道。 但宋书堂看是听得出来。 两人关系不一般。 步凯捷和这个老张，应该交情很深。 宋书堂问道：“要营救吗？” “特工总部怎么营救？”这就是步凯捷的理智，他知道救不了。 步凯捷继续说道：“老张是突然失踪的，军统猜测是被抓了，但是并不知道是被谁抓了，毕竟沪上的日伪情报机构太多了，现在起码可以确定是被特工总部抓了，而且没有开口就足够了。” 第377章 情报到手 突然失踪可见暴露的出人意料。 特工总部抓人后军统没有消息，足以证明76号在秘密进行审讯。 若非此番宋书堂表现不错。 加之特工总部审讯无果，不然他是没有机会接触老张的。 但此刻救人无望。 宋书堂、步凯捷两人都非常明白。 想要从特工总部内救人，无异于是难如登天。 至于想要说如同宋书堂一样，假意叛变到特工总部来，是行不通的。 首先就是老张的意志力。 敌人残酷的刑具他都已经撑过来。 现在敌人放弃用刑，你为什么要开口？ 万良是找宋书堂去攻心。 但是真的就如此见效？ 那万良、李群也要想一想，怎么宋书堂出面之后，老张就开口了。 这万万不合理。 只怕计划不成，还会让宋书堂暴露。 其次就是说老张与宋书堂大有不同。 宋书堂是从山城军统局本部来的。 提供不了太多有用的信息。 就算是提供军统局本部的一些情况，对日伪来说帮助不大。 因为从军统局本部叛变来的人不少，他们早就提供了，也轮不到宋书堂。 可是老张呢？ 沪上的潜伏人员。 你叛变可以。 但要提供具有价值的消息。 你能提供出来吗？ 就算是有军统的成员在外配合，让特工总部抓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这不足以证明老张是真的叛变。 毕竟特工总部如此机密的抓捕老张。 足以说明他们掌握了一些信息。 那么按照老张的身份，你提供出来的消息没有价值，那你就是假意投诚。 因此老张的投诚存在一定被识破的风险。 宋书堂又是戴老板新安排的潜伏人员。 其目的是打入特工总部核心。 不会一上来就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故而老张根本就不合适假意叛变，效果不好还会给宋书堂带来麻烦。 毕竟就算是宋书堂这样的。 来了沪上之后，接连被试探。 加上戴老板帮助，才算是勉强度过。 营救一事两人都不再提。 宋书堂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事情他相信自己以后会遇到的更多，现在就要学会去适应，不然日后都是破绽。 但是步凯捷说道：“老张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情报，里面不仅包含有沪上日伪的情况，还有军统发展的一些秘密暗探，以及各行各业的一些资料，现在老张被抓这份资料拿不到。 你既然能见到他，能不能想办法将情报的藏匿地点询问出来，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是可以见到他，但是万良会监听，就算是万良不在监听房间内，这个对话也是会被录音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和老张确定身份。”宋书堂说道。 你想要确定身份。 你肯定是需要说些对方会相信的话。 可是你现在只要说话，就会被人听去。 立马就会暴露。 考虑到这个问题，步凯捷说道：“过两日我会给你送来一枚胸章，你见老张的时候佩戴这枚胸章，如此他就能确认你的身份。” “可他怎么将情报的藏匿地点告诉我呢？”宋书堂问道。 胸章是可以无声的完成身份确认。 但是情报的藏匿地点呢？ 步凯捷说道：“老张是具有非常丰富经验的战士，他会想办法的，你只需要将胸章让他看到就行。” “明白。” “但这件事情我需要和戴老板汇报，看戴老板会不会同意。”步凯捷现在安排的不算数，还是要听戴老板的。 毕竟戴上胸章证明宋书堂的身份，也会被老张知晓，这个不知道戴老板能不能同意。 老张已经被抓了。 宋书堂现在刚刚开始潜伏，而且效果还不错。 面对这种情况需要戴老板亲自做决定。 “我等你消息。” “我会尽快。” “今日见面你要不要给我提供疑点信息？”宋书堂问道。 梅暮稚子今天跟着，还有特工总部的其他人，没有一点信息确实不好。 步凯捷说道：“青帮里面有人又和军统的人见面了。” “青帮确实两头吃？” “不止。” “不止？”宋书堂问道。 “他们吃的可太多了，沪上的情报工作很复杂，青帮基本上都有参与。” “我将这个消息提供给特工总部，没有问题吧？” “青帮他们现在也难动，没事。” “好。” 结束交谈之后宋书堂给步凯捷了一些钱。 算是他提供的情报有价值。 等到步凯捷离开，梅暮稚子上前问道：“他提供了什么消息？” “青帮人员确实有秘密和军统的人见面。” “是吗？” “对。” “知道具体是谁吗？” “这个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个青帮的高层。” “比较难查。”梅暮稚子说道。 “我已经让他继续去调查了，有消息就尽快通知我，有关这件事情我们先汇报给处长。” “也好。” 两人现在回家，打算明日给万良汇报。 等到 万良听完之后说道：“青帮里面这样的事情很常见，而且现在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想要调查青帮全体人员不太方便，总之你多留意，如果有最新的情报就告诉我。” “是处长。” 这个消息的价值在万良看来不高。 毕竟宋书堂说的这些事情，他猜都猜到了。 但如今沪上是情报工作者的天堂。 错综复杂太过正常。 此刻万良其实是想要等待看看，这个被攻心的军统成员，是否会承受不住开口。 虽然他也知道可能性很小。 但是谁能没有期待呢？ 过了两日之后步凯捷又来见宋书堂，提供了胸章。 胸章是一个纪念章的感觉。 拿到之后步凯捷说道：“戴老板同意行动。” 戴老板让宋书堂潜伏，就是要发挥作用的。 老张手里的情报现在对军统来说就很重要。 你这个时候不让宋书堂出马，还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现在也是试试宋书堂的能力。 拿到胸章的 万良无所谓。 反正是审讯不出来，让宋书堂多试试没问题。 但他还是会监听。 倒不是怀疑宋书堂。 而是想要看这个军统成员，有没有松口的迹象。 今天进入审讯室内见到老张。 样子还是凄惨。 宋书堂来到他面前说道：“这几天你想的怎么样？” “你不要不开口，我们可以聊聊。” “我说的那些问题都是真的，虽然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我绝对没有半句虚言，不信你可以自己出去打听打听。” “而且山城的报纸我也拖人给你带来了，你自己可以看看。”宋书堂将报纸递给老张。 这个报纸是万良准备的。 但是是宋书堂提议的，说是可以让对方更加相信，其实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步凯捷说老张很有经验不假，但是宋书堂想要提供一些便利。 在老张低头看报纸的时候，宋书堂解开了自己上衣的一角，让老张看到了那枚胸章。 他自然不会戴在外面。 这样每个人都看得到。 而是要戴在里面，这样才足够安全。 老张在看到胸章的一瞬间。 根本就没有抬头去看宋书堂。 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 而是继续看报纸。 这就是老手。 果然经验丰富。 宋书堂确定对方看到了，可是对方就是没有表现出来，别说万良现在不在审讯室内，只能听监听设备。 就算是站在审讯室，也不会发现疑点。 梅暮稚子就在审讯室之中，可是她发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现。 老张还是在看报纸，好像是想要看看这件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当翻看了几页报纸之后，老张好像是真的相信了。 神情有些失落。 可是信仰依然坚定。 但是在老张翻看报纸的时候，他没有指甲的手指，流脓带血。 伤口很难愈合。 在报纸上点出来了几个地方。 宋书堂看了之后，立马在心里组成了一句话。 清水弄堂103。 看来这就是老张藏匿情报的地点。 之后老张将报纸又重新翻来翻去，到处都沾染上了手指上的痕迹，这才作罢。 两人虽然没有配合过。 但是这一次非常有默契。 宋书堂提供报纸就是为了给老张暗示地址之用。 老张立马就心领神会。 在确定宋书堂看到之后，也是立马将痕迹给清除，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等到做完这一切。 宋书堂说道：“你明明都已经相信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呢？” 老张还是老样子。 可是他却和宋书堂四目相对。 这让宋书堂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还没有结束。 果然老张眼神对宋书堂点了点。 再然后就用眼睛看着报纸上，有关他的报道。 什么意思？ 宋书堂瞬间领悟，老张被抓是因为军统内有人背叛了，有人出卖了老张的信息，不然他不可能被抓。 这个人是谁？ 看老张的身份级别。 那么能知道他身份的人，肯定级别也不低。 这个人现在没有暴露，还在军统的队伍之中。 那么这个人就太危险了。 宋书堂当即明白，老张是想要自己将这个消息也带出去，让军统可以清理门户。 但是宋书堂也用眼神示意，你要不要假意投降一下试试。 虽然可能性很低。 但是反正都会死，不如试一试。 但是老张丝毫没有兴趣。 他宁愿死。 因为他很清楚，想要瞒过特工总部，你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只是这些代价都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从审讯室内出来，宋书堂对万良无奈说道：“处长，这个人的意志力太过坚定，刑具和攻心都不行，看来我们是撬不开他的嘴了。” “是吗？” “我之前也审讯过日谍，其中也不乏有这样的人，确实是没有办法。” “那就关着吧。”万良也没有很失望。 毕竟本来就是放弃的任务。 想要试试宋书堂行不行。 不行也说得过去。 真行还就有点让人奇怪了。 但是万良没有打算杀人，也没有打算转移关押。 就关押在特工总部内。 看日后还有没有用。 梅暮稚子跟在宋书堂身边说道：“这军统的人骨头是硬。” “情报工作中这种人很多。” “你也是。”梅暮稚子想起来宋书堂在江城的时候，面对宪兵队的审讯，也是没有开口。 宋书堂无奈摇头：“我还差得远。” 他所面临的刑具，和老张现在面临的刑具，是天差地别。 而且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你同样也是。” 因为梅暮稚子在面对宪兵队严刑拷打的时候，同样没有将宋书堂的信息透露。 听到宋书堂这样说，梅暮稚子心里美滋滋的。 觉得自己当时的坚持没有错。 而且那时候宋书堂来救自己，梅暮稚子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 两人在特工总部内闲聊，梅暮稚子说道：“我听之前联系的一个人说，现在沪上有渠道可以弄到微型手枪，非常小巧便于隐藏，而且近距离的威力也是够的，要不要给你弄一把。” “要来干嘛？” “给你防身啊。” “正常的配枪就够了。”宋书堂觉得那种枪还是适合隐蔽暗杀。 可一些女生携带防身用。 但是并不适合他。 梅暮稚子也是担心宋书堂再遇暗杀，现在急的想办法。 而且这枪价钱肯定很贵。 完全就没有必要。 见宋书堂不要，梅暮稚子又说道：“那要不要我们在家里，也准备上冲锋枪和手雷，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应付一下。” 宋书堂一听觉得这个确实可以。 毕竟不是用来对付军统暗杀的。 而是日后如果身份暴露，特工总部来抓人，依靠这些东西也可以多杀几个日伪垫背。 甚至于还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撤离。 而且现在正是置办这些家伙事的好时机。 他肯定和梅暮稚子是秘密置办。 但是如果不小心被万良、李群知道了，你也好有一个正当理由，就说是用来对付军统暗杀的。 宋书堂说道：“能搞到这些东西吗？” “能，但是价钱有点大。” “我们现在的钱够吗？” “差不多。”梅暮稚子说道。 “弄。”宋书堂下定决心。 梅暮稚子和宋书堂的想法一样。 你有命钱才是钱。 你命都没有了，钱还有什么用。 还不如钱保命。 然后再用命去捞钱。 这样才能长久。 不然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将命给丢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第378章 内奸 保命为先。 梅暮稚子以为是保命。 其实是宋书堂给自己留的后路。 有这些武器和没有这些武器，在遇到一些情况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 而且现在准备好。 日后指不定都能用上。 回到家中两人就开始商议，怎么弄武器。 梅暮稚子说道：“只能从黑市上购买。” “沪上方面的黑市，东西齐全吗？” “比山城的要全很多。” “是吗？” “连药品都买得到。” 药品山城的黑市虽然也会有。 但是稀少。 基本上和没有差不多。 而且你没有关系，就算是高价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沪上方面则容易一些。 但是这个容易，也只是相对山城罢了。 “黑市来源呢？”宋书堂问道。 梅暮稚子低声说道：“沪上不管是军统的潜伏人员，还是其他方面的潜伏人员，甚至于是新政府的一些机构，很多都会有冲锋枪的配置。 他们会在一场行动中报损一些冲锋枪，然后将这些报损的枪拿出来贩卖中饱私囊，黑市里面的武器基本上都是这样来的。” 这招其实很好用。 一场行动报损一把两把的也说的过去。 时间长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外勤的好处就是这些。 在一些经费上很容易动手脚。 而且枪械可更加值钱。 毕竟除了这些武器之外，沪上很难有武器进来。 不是谁都能掌握渠道的。 “那这件事情交给你负责一下。”宋书堂说道。 他需要找机会去见步凯捷。 将现在得到的信息上报。 至于特工总部安排负责保护的人，也都已经撤了。 因为这个保护也就是做做样子。 宋书堂什么身份？ 小小的特工总部成员罢了。 你都有人保护，那么其他人呢？ 万良岂不是每天都要安排十几个人负责保护？ 而且大家都觉得军统行动失败之后，不会立马展开新的行动，所以人也就撤了，对此宋书堂当然是没有意见。 人跟着他还不方便行动。 宋书堂则是去见步凯捷。 见面之后就将老张提供的藏匿情报的地点告知。 步凯捷拿到情报之后，觉得宋书堂的价值已经开始体现。 这一次的事情算是兵不血刃。 在特工总部内有潜伏人员的好处便是如此。 可以比较容易的得到一些情报。 虽然过程对潜伏人员来说很惊险，但是对军统来说付出的代价很小。 尝试的代价更小。 拿到情报步凯捷就打算离开，但是宋书堂说道：“老张说队伍里面有人出卖他。” “什么？” “有内奸。” 步凯捷神色有些变化。 他说道：“老张出事虽然猜测是被人出卖，但是最后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能知道老张身份的人，都是地位不低，值得信任的。 如果真的如同老张所说，他是被人出卖的话，那么这个出卖她的人，掌握的情报很多。” “这对军统来说是大麻烦。”宋书堂说道。 内奸地位不低。 这带来的隐患很大。 老张现在提供的这个线索，极其关键。 甚至于比那份被隐藏起来的情报还要关键。 步凯捷说道：“我会汇报戴老板，对此事展开调查。” “老张现在应该是会被关押，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展开营救。”宋书堂知道步凯捷一定是想要听这个消息的。 但步凯捷没有表露出来太多喜怒。 毕竟现在的问题很严峻。 他说道：“你这里如果有最新进展，可以告诉我。” “但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老张是被特工总部抓的，所以这个泄密的人员，会不会和特工总部有关系。”宋书堂说道。 特工总部秘密抓捕。 那么证明消息是直接泄密给对方的。 而且抓捕的非常准确。 老张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工作者，都没有躲过去。 而且用刑很坚决。 可以判断出来特工总部是非常确定老张身份的。 “很有可能。” “和老张有联系的人有多少个？” “这个不能告诉你。”步凯捷说道。 虽然告诉宋书堂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只是说一个数字。 但是情报工作，还是要小心。 “总之先将知道老张身份的人找出来，然后看他们谁可能和特工总部有联系，现在特工总部想要撬开老张的嘴，但是却没有其他的行动。 我推测这个出卖老张情报的人，并没有将自己所掌握的线索，一股脑的告诉特工总部，而是在待价而沽，如果能早一步将他揪出来，可以降低损失。” 宋书堂说的道理步凯捷自然明白。 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调查内奸一事你不用管，你留意特工总部内的情报，这里我会让上峰抓紧调查。” “好。” 步凯捷今天离开之后会很忙。 宋书堂心里也在思考这件事情。 但他对军统沪上的潜伏情况毫不了解，根本就起不到什么帮助，索性也不去想了。 只是留意特工总部内的事情。 反倒是梅暮稚子晚上回来。 告诉宋书堂说道：“我已经暗地里联系好了人，可以购买十颗手雷，以及两把冲锋枪，和百来发子弹。” 梅暮稚子的效率是够快的。 宋书堂问道：“钱够吗？” “从王宏这里坑了一笔，加上总部给的，勉强够。” “那就拿下。” “行。” “怎么交易？” “有中间人。” “这个中间人可靠吗？” “是圈子里面比较有口碑的，没什么问题。” “什么时间？” “明天。” “这么快？” “东西其实在他们手里也是烫手的山芋，藏都不太好藏，早点出手反而安全。” “小心些。” “没事。” 等到 宋书堂更多的是观察，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是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下午梅暮稚子就从总部离开。 去处理枪械一事。 一直都没有回来。 等到晚上宋书堂回到家中，梅暮稚子将东西拿出来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全部没有问题。” “效率高，还有诚信，这沪上的黑市，看来做的很成功啊。”宋书堂说道。 “算得上有口皆碑，但是东西我们要藏起来。” “每个房间里面都放点，顺手能拿到就行了。”宋书堂说道。 这个住所是万良给安排的。 比较简单。 你想要找暗格密室什么的，那是无稽之谈。 所以放在床底下。 柜子里。 抽屉里什么的，就已经可以了。 将东西都安置好之后，梅暮稚子说道：“现在能睡安稳觉了。” “今夜好好休息。” 晚上躺在床上，宋书堂还是在想。 究竟怎么将内奸找出来。 希望步凯捷这里可以顺利一点，早点解决这个麻烦。 毕竟影响很大。 很有可能都会影响到宋书堂身上。 梅暮稚子说挺敬佩的。 这样的人哪怕是敌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但是宋书堂却问道：“你说这样的人，是怎么被抓的？” “这就不知道了。” “其实审讯如果能看到资料的话，是比较有机会，但是处长显然没有打算给我们看。”宋书堂说道。 宋书堂的能力梅暮稚子有了解。 万良也见识过啊。 之前给的资料。 从里面弄出来的名单，那都是有价值的。 但这一次的资料，却没有给宋书堂。 梅暮稚子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顾虑。” “还能顾虑什么，不相信我们呗。” “要不要我去问问？”梅暮稚子问道。 她觉得万良可以相信他们。 而且宋书堂的能力放在这里，不用一用浪费了。 再加上他们这一次买了那么多武器。 早就已经口袋空空。 如果宋书堂现在可以立功，得到奖金的话，也算是解燃眉之急。 其实宋书堂今天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就是想要梅暮稚子去问问。 毕竟如果能看到资料的话，指不定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但是梅暮稚子从万良办公室出来。 无奈摇头。 “处长觉得没有必要，对方既然不开口，就任由他去吧。”梅暮稚子说道。 万良的想法是。 资料自然不会提供他们想要知道的情报。 如果可以提供的话，也就不用对方开口了。 而且既然对方不开口。 你看资料也没有用。 对方的态度现在非常明显，不会选择开口的。 因此宋书堂看资料的意义不大。 其次就是这资料确实不能给其他人看，因为这份资料里面，隐藏着至关重要的信息。 哪怕是在特工总部内，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从万良的反应看来，宋书堂知道，资料确实是有问题的。 也就证明老张说有内奸是对的。 既然抓捕过程的资料，存在问题。 那么军统能不能从抓捕一事上面下下功夫。 虽然军统当时不知道抓捕的事情。 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 老张当时潜伏在什么地方，军统也知道。 能不能安排人秘密调查。 反着推演，看能否有发现？ 这是宋书堂现在的想法。 一次简单的试探，得到的结果。 但目前也仅仅只能得到这些，看日后军统需要不需要吧。 虽然宋书堂现在表现的不错。 但是特工总部内的众多工作，他都没有参与。 万良也没有打算让他参与。 只是偶尔给他安排个活。 这宋书堂还不能着急，说自己想要参加工作。 那和他之前的表现不相符。 只能听之任之。 虽然会错过情报，但是这些难以避免的。 情报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每次都可以获得情报。 更不可能每次获得情报，都能送出去。 但他还是会不停的观察。 争取获悉更多的情报。 尤其是抓捕任务和暗中调查任务。 如果能提前掌握，是可以避免的。 但特工总部的保密工作其实做的还行。 为什么说还行？ 而不是很好呢？ 特工总部说到底不如军统局。 不是全部人员都专业。 里面有很多地痞流氓。 这就导致保密工作，不可能向军统局一样标准。 因此为了弥补这个情况，特工总部行动的时候，一般不会提前告诉下面的人具体情况。 也就是明天有抓捕行动。 今天肯定不会告诉你。 而是等到明天再说。 而且说的时候也不是告诉你去什么地方，只是告诉你跟着走。 以此来避免情报的泄露。 虽然这样做麻烦一些。 调度布控起来都不能得心应手，但是起码不至于消息被抗日成员掌握。 总之现在特工总部给宋书堂的感觉，就是没那么专业。 确实有很多专业人士。 但是不专业的也很多。 而且发展的有些太快了，好像是一下子被吹起来的一样，造成了很多问题。 这些宋书堂感觉都是可以利用的。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不太好利用。 等日后有机会了可以尝试。 在特工总部就这样晃荡了几天，宋书堂等来了和步凯捷每周一次的固定见面时间。 这一次见面，宋书堂直接问道：“调查的怎么样？” “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 “可以尝试从老张被抓这个过程展开调查。”宋书堂问道。 “你有什么情报？” “万良不愿意让我看老张的全部资料，我感觉抓捕的过程肯定存在问题，所以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试试。” “你这个情报很重要。”步凯捷说道。 毕竟能早一步找到内奸。 能挽救的东西可能就是天差地别。 宋书堂继续说道：“但是调查的时候要小心，免得被特工总部抓到。” “你认为特工总部还在关注这件事情？” “他们从老张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肯定还会另想办法。” “我会提醒他们的。” “有需要的可以告诉我。”宋书堂说道。 对付日伪他是不会推辞的。 步凯捷说道：“青帮这里有帮助了一个红党的成员，这个情报被我们截获，你可以交给特工总部立功。” “红党？” “我知道你肯定想要说不能内斗，但是这个情报不会对红党成员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告诉特工总部有这件事情，从而要让他们知道季氏有些越来越嚣张。” 其实宋书堂是抗拒的。 但是步凯捷话说到这里，他如果还抗拒的话，确实显得有些问题。 聂洪、颜清辉还在军统局本部。 宋书堂不敢表现的太过。 第379章 两处任务 步凯捷将青帮与红党成员一事告知。 让宋书堂用此事在特工总部立功。 同时也能解释为何与步凯捷见面，一举两得。 等到步凯捷离开之后，宋书堂没有将消息汇报给特工总部，而是打算去见红党成员。 毕竟此事是步凯捷亲口告知。 然后让你汇报给特工总部。 你若不汇报对方肯定会生疑。 但是这个情报具体能不能汇报，宋书堂需要去问问红党的意见，现在是合作的关系。 你不能不管他们的想法。 那只会让你们的合作出现问题。 今日刚好也无人在身边，宋书堂就去见文德润。 再见文德润，宋书堂将有关红党情况告知。 文德润听完之后说道：“这个消息是真的，但那名组织成员再借用了青帮的渠道之后，已经转移离开沪上，你可以汇报给特工总部，对我们不会产生影响。” “那就好。” “也谢谢你能来一趟。” “这是应该的，不用谢。”宋书堂说道。 但随即他又问道：“青帮和我们合作很多吗？” “其实与青帮的合作是不少，但不仅仅与我们，他们和谁都合作。” “日伪不管？” “日伪当然管，但他们做的比较隐蔽，很难被抓到证据。” “青帮这不是刀尖起舞？” “封锁的越严利益就越大，乱世里面什么都不能给他们安全感，只有钱可以，都在不停的捞钱，想要捞够之后就离开，但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文德润看的明白。 基本上只有吃了亏。 这些人才能反应过来。 但是都已经吃亏了。 反应过来还来得及吗？ 与虎谋皮。 利益。 说到底都是利益。 文德润又说道：“其实日本人不是不爱钱，沪上敛财的日本人其实很多，但是不少人他们不方便做的很过分，就会找人来帮自己去敛财。” “意思是青帮背后可能有日本人？” “这个一点线索都没有，可是推断背后应该是有的，不然青帮怎么敢呢？” “沪上的情况还真是复杂多变。” “此前被抓了一个潜伏人员，居然审讯出来了四层身份，而且还有一个国际间谍被抓，他都有三层国家的国籍，全是奉命潜伏做间谍，总之现在在沪上见到的每个人，都想要探究一下他是否带着面具。 就算是知道他戴着面具，也想要知道究竟是几层面具。” 文德润的形容非常的形象。 沪上的情况确实如此。 你看到的。 甚至于你调查到的，都不见得是真的。 至于军统方面，老张的情况宋书堂没有提及。 毕竟这是军统的事情。 没有必要一定告诉红党。 和红党有关的，甚至于关乎他们安全的情报，宋书堂当然会送。 就在宋书堂打算起身离开时。 文德润说道：“组织打算在沪上展开一次锄奸计划，目标是此前叛逃而来的一名成员，他目前被宪兵队保护，日后可能会和特工总部接触，甚至交给特工总部负责，能不能麻烦你提供一下此人的信息，帮助我们完成锄奸任务。” 红党内部也会有叛徒。 这点在所难免。 面对叛逃当然是要雷霆一击。 让他们知道做叛徒的下场。 “没问题。”宋书堂说道。 帮助抗日当然是责无旁贷。 详细询问了这个人的情况之后，宋书堂从文德润处离开。 其实宋书堂也明白。 红党方面先找了一个难度很低的任务。 其实是为了让自己慢慢适应。 日后就可以进行一些任务上的合作。 毕竟他在特工总部内，价值还是有的。 红党对他帮助也不小。 而且日后宋书堂其实是想要通过红党，来保证聂洪、颜清辉的安全。 所以现在明知道这是一种试探的开始。 宋书堂也没有拒绝。 甚至于他也需要这样的试探。 哪怕是文德润不开口，过段时间他也会主动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因为这是好的开始。 回到家中休息一夜，等到 万良听完之后很无奈。 这青帮是真的乱来。 红党也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可是青帮现在一时半会真的动不了。 万良就命令宋书堂带人，去抓这个红党成员。 这是万良 安排了几个特工总部的成员，宋书堂将梅暮稚子给叫上，想要用日本人的身份，压一压他们。 毕竟这些特工总部成员，不一定服气宋书堂。 果然命令起来具有一定难度。 宋书堂也无所谓。 他们要是真的令行禁止，还就麻烦了。 越是乌合之众越好。 这个搜查抓捕自然是没有用的。 因为红党成员已经撤离了。 所以在调查了几日之后，宋书堂回来告诉万良，没有抓到人。 对此万良没有显得很失望。 其实听宋书堂说的时候，他就觉得大概率是抓不到人的。 只是让宋书堂尝试一下。 他其实是想要看看，宋书堂的御下能力。 谁知道宋书堂根本就没有兴趣管理下面的人。 万良对此也没话说。 毕竟你也没有给宋书堂一个职位。 你让他管理下面的人，那是自讨没趣。 一个抓捕任务的临时负责人，不能代表什么。 万良见宋书堂准备离开。 他出言将其拦下说道：“处里有一个接待的任务，你负责一下。” “什么接待？” “红党成员加入新政府，此前在宪兵队特高课课长小岸健太郎处，这几日会来76号特工总部，就住在不远处我们自己的招待所里面，会和主任见面交谈，然后宣布加入新政府。” 红党成员？ 文德润刚给了宋书堂打探这个消息的任务。 然后万良就让他负责。 这是瞌睡了给送枕头。 宋书堂现在看万良都有点顺眼。 但是他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问道：“这个红党成员会召开记者会加入新政府吗？” “不是谁都有资格召开记者会的。”万良笑着说道。 宋书堂能召开记者会，那是情况不一样。 剩下的必须是位高权重的人。 或者是一下子来很多人。 才会召开记者会。 显然红党这名成员是不会如此的。 听到不用召开记者会，宋书堂说道：“好的处长，我什么时候去宪兵队特高课接人？” “等课长通知，现在就是给你说一声。” 万良明白宋书堂为什么不愿意看到记者会。 因为那是他很耻辱的一天。 就算是叛变那也是耻辱的。 同时万良说道：“到时候会给你车钥匙，你负责就行了。” “需要安排人保护吗？”宋书堂问道。 “这个人加入新政府之后，并不是在特工总部工作，而是会送去金陵，到时会另有安排，因此在沪上负责保护的人是宪兵。” 宪兵负责保护。 可见日本人，对这个人还是比较重视的。 但是却没有达到要召开记者会的地步。 至于和特工总部交流。 那肯定是交流一些情报工作上的事情。 文德润却说这个人会交给特工总部负责，看来情报是出现了一定的偏差。 但是偏差的不大。 他确实会出现在特工总部。 宋书堂也确实可以得到线索，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也无需他费劲心力去调查，只需要等宪兵队这里让他们去接人就行了，宋书堂就可以接触到这个人，从而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帮助红党完成暗杀。 至于会不会给宋书堂带来麻烦？ 保护是宪兵队负责的。 又不是特工总部负责的。 宋书堂只是接待。 说白了就是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宋书堂就提前安排。 要吃什么，就提前准备。 没有什么话语权，就算是有问题也怪不到他头上。 而且有红党配合。 最后肯定会将他摘干净的。 但是接下来几日，宪兵队这里迟迟没有等到消息，也不知道这个红党叛徒和宪兵队究竟在聊些什么，反而是没什么动静。 这个过程中。 反倒是等到了步凯捷。 每周的固定见面时间。 这个暗探的作用，梅暮稚子现在都是认可的。 居然能提供出来青帮帮助红党成员的情报。 不可小觑。 所以今天梅暮稚子陪同前来。 宋书堂无所谓。 因为就算是梅暮稚子陪同前来，他也可以让对方在外面等着。 梅暮稚子是公听他的话。 而且没有疑心的。 等到梅暮稚子离开，两人单独交谈的时候，步凯捷说道：“我就说了红党的情报，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吧？” 因为步凯捷知道特工总部已经搜查了。 而且还是宋书堂带队。 只是无功而返。 “没有造成威胁，对我的帮助就不大，所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做。” “只是为了显得我们的见面正常罢了。” “你这里的调查如何？”宋书堂问道。 提起调查，步凯捷说道：“我们调查之前的嫌疑人，是否和特工总部有关系，但是发现都没有，甚至于都不可能有关系。” “难道推测错误了？” “不见得。” “什么意思？” “后来经过军统局本部的核查，通过解密档案才找到一名潜伏人员，然后上报戴老板，才从戴老板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潜伏人员档案保密这个正常。 不是说谁都知道的。 甚至于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可能戴老板都不知道。 只有他的上线才清楚。 “什么人？”宋书堂很好奇。 “代号‘银杏’，就潜伏在特工总部内。” “特工总部内？”宋书堂问道。 但其实也正常。 毕竟戴老板不可能只安排他一个人潜伏。 甚至于特工总部内的潜伏人员，都不止他们两人。 杜永就是例子。 但这些就是秘密。 而且‘银杏’这名潜伏人员的情况，也不应该告诉宋书堂。 这是要严格保密的。 步凯捷为什么说出来。 面对宋书堂的眼神，步凯捷解释说道：“‘银杏’的上线死了，之前‘银杏’和军统是失联状态，后是军统局本部利用上线提供的资料，重启了‘银杏’这名潜伏人员。” 这个过程没问题。 宋书堂问道：“现在怀疑什么？” “‘银杏’重启之后同样处于保密状态，甚至于保密级别升高。” 因为新政府的成立，特工总部的重要程度也不一样，所以潜伏人员的重要程度也会有所不同。 步凯捷继续说道：“此番我们调查出卖老张的人，却没有进展，戴老板才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一人。” “戴老板怀疑‘银杏’？”宋书堂问道。 “其实‘银杏’重启之后，提供的情报还是不错的，对工作很有帮助，但为了能让他更好的潜伏，戴老板没有给他安排太多的工作，只是让他潜伏的更深。 至于老张的身份‘银杏’是万万不能知晓的，但有一次‘银杏’和自己的上线见面，遇到了临时搜查，这个上线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躲避搜查，然后让老张帮忙脱身。”步凯捷说道。 “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戴老板怀疑‘银杏’？”宋书堂现在算是明白了。 ‘银杏’这个人确实和老张有过接触。 也就是说他知道老张的身份。 步凯捷说道：“戴老板当然不愿意怀疑‘银杏’，可是查不出来内奸是谁，对沪上的潜伏工作影响很大，所以戴老板现在的意思，就是让你在特工总部内，来去判断这件事情，看‘银杏’究竟是不是有问题。” “我来？”宋书堂有些吃惊。 他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 虽然他就在特工总部，可能看起来很方便。 但是想要判断对方是不是内奸，很难。 而且‘银杏’的身份肯定更加保密，甚至于比宋书堂还要保密，戴老板却要告诉他。 就不怕‘银杏’有危险吗？ 步凯捷说道：“你还不明白吗？” 宋书堂瞬间反应过来，戴老板既然敢做这样的安排，肯定是已经认为‘银杏’有问题的概率比较大了。 不然不可能如此。 戴老板在山城，都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可见是足够自信的。 宋书堂说道：“‘银杏’是谁？” 特工总部 都混到组长了。 看来混的挺不错的。 只是有可能叛变了。 这戴老板心里恐怕要难受一阵子。 毕竟宋书堂现在可还只是基层人员。 和蔡诚比起来差了不少。 但是对这个人，宋书堂没有印象。 毕竟他在特工总部里面，也没有去了解过。 宋书堂说道：“给我一点时间，因为这种观察很难。” “你先调查，如果不行戴老板会安排配合你。” “好。” 第380章 任务同时进行 红党叛徒锄奸计划一事还未开展。 军统方面则安排调查‘银杏’蔡诚。 戴老板怀疑‘银杏’叛变。 自然是有迹可循。 且最重要的是在伪政府成立之前，叛变势头就很猛。 后续伪政府成立之后，又迎来了一阵叛变的风潮。 有人叛变自然会出现情报泄露。 情报泄露就会导致有潜伏人员被捕。 有潜伏人员被捕就会面临审讯。 那些熬不过刑具的人，就会提供更多的信息。 一来二去之下，可想而知会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军统在沪上的情报工作，甚至于中间有一段时间一度是中断的。 军统也是了非常大的代价，才将情报网重新建立。 可是这里面难免残留有漏网之鱼。 军统则要在工作中慢慢将他们剔除出去。 你不可能就因为这些便不进行工作。 而且这么多的人数，你不启用已经潜伏在当地的成员，也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两党内部都存在此类问题。 和步凯捷分开之后，宋书堂心里就在想蔡诚的问题。 这个蔡诚是一组组长。 在特工总部内算是有地位了。 因为不是普通的成员了。 虽然也是基层领导，但好过太多。 这个中统他们对付起来之前成效很好。 后来中统也不怎么给沪上派人。 所以主要是对付红党。 蔡诚能坐上组长的位置。 宋书堂现在心里猜测，可能是军统局给他提供过红党的信息，让其立功。 军统的风格是这样的。 宋书堂有一定的了解。 现在你怀疑蔡诚叛变，那就要想一想，对方是如何叛变。 宋书堂认为有两种可能。 在任务中，或是在行动中，导致身份泄露被特工总部发现。 抓捕之后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所以蔡诚选择叛变。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蔡诚的上线被抓了，然后他的身份被上线告知特工总部，或是通过这个上线，特工总部自己调查到了蔡诚有问题。 然后知道了蔡诚的身份。 从而威逼利诱他。 就这么两种情况。 想要查的话应该先看看，蔡诚有没有被抓过。 如果被抓过，那么现在还能作为组长，显而易见是叛变了。 在特工总部内可以打听。 宋书堂 但特工总部内的人，触觉还是比较敏锐的。 如果你就这样打听。 大家都会意识到你有问题。 所以宋书堂更多的是听。 没有开口问。 闲聊的人很多。 而且都是搞收集情报工作的，很多时候就会知道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家都当做谈资。 在用耳朵听，以及用眼睛看的判断中。 宋书堂认为蔡诚应该没有被抓。 也就是说没有被关押用刑。 毕竟是一个组的组长，如果被抓关押用刑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但毕竟宋书堂没有询问过。 所以这个只是推断。 蔡诚今天宋书堂也看见了。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军统局给的任务，现在难度还是有的。 但是宋书堂在下班之前找到万良，问道：“和红党有关的任务不是应该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万良问道。 “没有。”宋书堂摇头。 有吗？ 其实也没有。 只是这个红党的工作，确实是 宋书堂不过是故意提起 但是 有风言风语也正常。 见宋书堂说没有，万良只以为是他不愿意讲。 万良说道：“你只管负责任务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如果有人不乐意，让他们找我。” “处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 “属下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 现在虽然加入特工总部工作。 但是根本就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也就是说有种混日子的心态。 这种态度可不对。 万良想要帮他改正改正，所以已经开始着手给他安排任务。 宋书堂无奈说道：“我在总部内初来乍到的，得罪他们不太好。” “有我你怕什么？” “ “应该知道了。” “我说怎么 “谁？”万良问道。 也是想要记下来，日后有机会了，报复一下。 “好像是组长蔡诚。”宋书堂直接说道。 反正是万良让说的，宋书堂没什么好犹豫的。 至于你说蔡诚真的这样做了吗？ 谁管？ 还有人查吗？ 就算是有人查，蔡诚说自己没有，谁能证明？ 再者说了，就算是你真没有，宋书堂自己接替了 所以现在提起蔡诚的名字。 他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听到蔡诚这个名字，万良说道：“一个组长不用管他。” “处长您自然不用管，可我只是一小小的特务总部工作人员罢了。”宋书堂说道。 万良现在有点摸不清楚。 这宋书堂究竟在干嘛？ 莫不是想要找自己要职位？ 这个现象万良觉得是好的，起码现在有上进心了，但是他不可能这么快给宋书堂升职。 毕竟你都还没做什么呢。 之前虽然也立功了。 抓到杜永，杜永提供了重要情报。 甄别了资料等等。 但是那些不过是证明宋书堂的清白罢了。 后续立功才是功劳。 所以万良说道：“你是 “为什么？”宋书堂不解问道。 “总之不用理他就行。” 万良不打算解释。 可是宋书堂从他的反应，还是能看出来，蔡诚给他的感觉，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那岂不是说。 蔡诚的军统身份，特工总部真的知道了？ 但从万良这里得到的线索。 也仅仅只是加深了宋书堂的推测。 你现在还是不能下结论。 因为万良或许只是为了打发宋书堂，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呢？ 毕竟宋书堂的推断。 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军统局能不能抓到内奸。 更重要的是决定了‘银杏’的问题。 如果蔡诚没有叛变，却因为宋书堂的失误导致被误会，那么他就是罪大恶极的。 根本难以原谅。 因此宋书堂打算再费一些时间。 不着急。 慢慢来。 力求准确。 不能让蔡诚含恨而终。 宋书堂打算 等到 因为根据军统局现在提供的情报，蔡诚是和自己新任上线接头时，遇到了特工总部的临时搜查。 没有办法才需要躲起来。 因为特工总部的人认识蔡诚，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你怎么躲呢？ 很难有机会。 所以上线没办法只能求助老张。 老张给他们找了躲避的地方，从而自己引开了特工总部的搜查，这个过程中，虽然老张没有和蔡诚交流，两人甚至于都没有真的面对面。 因为蔡诚的上线，也要确保老张的安全。 不会让他们互通身份。 可是戴老板为什么怀疑蔡诚。 因为位置。 老张就是在自己的住处被抓的。 当时蔡诚和自己的上线，就是在这里求助的老张。 也就是说，虽然蔡诚没有见到老张，可是他知道老张大概住在什么地方。 等到他们安全之后，蔡诚就将消息汇报给特工总部，特工总部成员就负责盯着这片区域，长时间的监视之下，让他们找到了老张的破绽。 从而将人抓捕。 那么宋书堂现在就有理由怀疑。 蔡诚和自己上线见面，然后遇到特工总部的临时搜查，究竟是真的临时搜查，还是特工总部和蔡诚打的配合。 如果是配合的。 那么就是故意的。 特工总部想暴露蔡诚已经叛变的情况。 想要获取更多的情报。 那么就不能抓捕蔡诚的上线。 既然不能抓捕蔡诚的上线，特工总部就想着，能不能利用他们抓捕其他人。 于是设计突击搜查，迫使他们临时联系军统的其他成员。 计划成功抓到老张，只是对方宁死不屈，让特工总部没有更大的收获。 这样想的话，你就需要从当时的临时搜查下手调查，看看这个临时搜查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问题同样是宋书堂来的晚。 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当时的临时搜查，你现在打听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毕竟你好端端的问这件事情做什么？ 因此宋书堂没有着急。 急只会暴露自己。 他反而是开始和特工总部内的人接触。 也算是交交朋友。 毕竟朋友多了，也好展开工作不是。 梅暮稚子也根据宋书堂的授意，开始在特工总部内刻意拉近关系。 梅暮稚子觉得这种做法其实很正常。 你都在特工总部内工作了。 你这样做当然是有好处的。 没有人知道宋书堂的真正心思。 就在这个过程中，万良将宋书堂叫去，给了他车钥匙。 说是让他去宪兵队特高课，将红党的叛徒接过来。 安排住在特工总部的招待所内。 然后等主任的命令。 到时万良会给招待所打电话，宋书堂将人送来特工总部，和主任会面。 至于后续会不会安排吃饭之类的。 万良再通知。 宋书堂当即表示明白，拿着钥匙离开。 负责保护的人是宪兵。 宋书堂就带上梅暮稚子，两人去宪兵队。 来到宪兵队自然是见到了小岸健太郎。 宋书堂上前问好。 之前吃饭是不欢而散。 但不过是李群的试探罢了。 小岸健太郎也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今天见面还聊了两句。 之后就让宪兵带着宋书堂去接红党成员。 见到这名红党成员。 年纪大概四十来岁。 但是说参加工作很早。 早年也组织过一些重要的游行活动，和罢工活动。 看起来倒是比年纪要沧桑些。 不是书生模样，反倒是有些工人的样子。 名字叫冯铁喜。 “冯先生好。”宋书堂上前伸手。 两人握手之后，宋书堂说道：“我是特工总部的成员，奉命来接您过去。” “劳烦了。”冯铁喜说道。 “应该的。” 小岸健太郎对宋书堂说道：“冯先生的安全问题你不用管，我会安排八名宪兵负责同行保护，但是你要安排好衣食住行的问题。” “是，请课长放心。” 宪兵大部分都不会汉语。 保护没问题。 但是在沪上安排这些琐碎的事情，不如宋书堂来的方便。 宋书堂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但是他的价值其实更多的就是，召开记者招待会。 招开完了之后，甚至于死都对日伪没什么损失。 所以当时根本就没有人保护他。 但是冯铁喜不同。 他虽然没有记者招待会。 但居然安排了八名宪兵负责保护。 这个保护力度是有的。 这个冯铁喜还掌握有情报吗？ 还是说日伪对他另有安排。 确实之前说要送去金陵来着。 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秘密，难不成是想要让冯铁喜出任什么职位的长官？ 这个其实宋书堂不感兴趣。 毕竟是要暗杀的。 只是说八个宪兵保护，这个暗杀难度就高了。 而且高了不少。 红党方面想要锄奸，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宋书堂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 等到冯铁喜上车之后，他就开车回去。 八名宪兵也有两辆车，前后跟着他们，负责保护。 在车上宋书堂也是闲聊：“冯先生之前在什么地方，对沪上熟悉吗？” “之前多在江浙一带工作，对沪上还算是熟悉，然后就调来沪上工作了一段时间。”冯铁喜说道。 “冯先生对住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也好提前准备。” “没有。” 随意聊天就带着冯铁喜来到了招待所内。 登记之后就安排进入房间。 招待所本来就有保卫力量。 现在加上八名宪兵专职负责保护冯铁喜，看起来是滴水不漏的。 宋书堂在观察。 却没有找到机会。 因为这个招待所的位置，就在特工总部周边。 而且这个房间的窗户，是朝着招待所内的院子，而不是大街。 看来万良也是给招待所打过招呼了。 保护工作做的很到位。 第381章 毫无办法 安顿好冯铁喜之后。 宋书堂在招待所内四处看了看。 美曰其名是检查一下安保情况，其实是想要探查清楚这里的保护是否存在漏洞。 一番查看之后宋书堂想说。 没有漏洞。 首先招待所靠近特工总部。 在进入这里的时候都会有路卡盘查。 明哨、暗哨都有安排。 其次就是招待所内。 有专门负责警卫力量的一个小队，人数大概是十几个人左右，足以将招待所保护到位。 加上现在的八个宪兵。 哪怕是四个人一班。 冯铁喜的安全也是不用担心的。 宋书堂坐在招待所的休息室内里面，等待万良的电话。 他刚才就已经给万良打过电话。 说冯铁喜人已经接过来了。 万良让他等待通知。 等到下午快三点左右，万良的电话打来，说让宋书堂送冯铁喜到总部来。 主任要见他。 “冯先生，我们主任想请您过去。” “好。” 带着冯铁喜和宪兵，去了特工总部。 将人送去主任办公室。 宋书堂、梅暮稚子就在楼外等待。 梅暮稚子看着远处宪兵说道：“这冯铁喜看起来还挺重要的。” “毕竟也算是红党方面的中层人物。”宋书堂说道。 “日后只怕在金陵也能混个一官半职。”梅暮稚子其实觉得冯铁喜比他们强得多。 尤其是梅暮稚子。 叛变之后又回来。 尴尬的很。 等到交谈结束之后，万良让宋书堂送冯铁喜回去。 本来说是要共进晚餐的。 只是李群临时有事，就说改日。 今晚宋书堂安排一下就行。 万良也没有出席陪同。 在离开特工总部之前，宋书堂对万良问道：“处长，我们要负责冯铁喜多久？” “过几天就会安排他去金陵。” “怎么去？” “飞机。” 飞机？ 宋书堂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就给冯铁喜在招待所内安排了一顿。 因为宪兵认为出去比较危险。 还是应该尽量避免。 宋书堂只能无奈向冯铁喜表示，今晚没有办法出去吃饭。 冯铁喜表示不介意。 晚上都结束之后，送冯铁喜回到房间之内。 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要不你晚上在这里盯一下？” 他现在已经接触到了冯铁喜，自然是要去和红党说一声，可是梅暮稚子在身边是没有机会的。 所以他想要借机让对方留下来。 这样就会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梅暮稚子没有想太多。 只是觉得宋书堂担心出问题，留她下来更放心。 梅暮稚子自然不会拒绝，说道：“那我今夜在这里。” “车子留给你。”宋书堂将车钥匙给梅暮稚子。 至于他则是选择回去。 虽然说他也可以睡在招待所内。 但是梅暮稚子留下可不是为了睡觉。 而且宪兵也需要住的地方，占了两个房间。 加上这段时间招待所内人很多。 是没有空房的。 宪兵的房间还是临时调整出来的。 两人也不好都在这里熬夜，所以梅暮稚子留下，宋书堂就回去。 明日哪怕再换都行。 但其实出了门之后，宋书堂就开始观察有没有人跟踪监视自己。 确认安全之后他去见文德润。 来到文德润住处。 进去之后坐下。 文德润问道？：“是不是已经见到冯铁喜？” “没错，现在就住在特工总部的招待所内。” “有动手的机会吗？” “不行，招待所方面保护很严密，而且这段时间住的人很多，根本就不好进行暗杀计划，而且就算是你动手也不一定会成功，弄出动静之后还会面临很多汉奸的追捕，撤离是不可能的。” 宋书堂早就已经将这个问题整理清楚。 听到他的话，文德润也是有些失望。 但是文德润再问：“其他的机会有吗？” “我问过了，冯铁喜大概过几日就会被送去金陵，而且是乘坐飞机，那么就一定是由宪兵队派人护送，从特工总部到机场一路上都是非常繁华的地段，想要在路上安排拦截暗杀，也是行不通。”宋书堂说道。 这个显而易见。 繁华地带。 你想要暗杀冯铁喜。 很容易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 到时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文德润听到这些，他说道：“实不相瞒冯铁喜是很关键的人物，必须要除掉。” “他已经被抓，应该能提供的消息，都已经提供过了吧？”宋书堂问道。 如果杀文德润只是为了震慑一些人。 宋书堂建议是到金陵去找机会。 毕竟在沪上现在机会确实很难找到。 金陵的话则不一样，更加容易。 但文德润说道：“日伪想要冯铁喜去金陵出任官职，他如果就任的话，对我们影响很大，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几个潜伏在金陵的组织成员，冯铁喜是见过的，如果等到他在金陵遇见，就会揭穿他们的身份，所以冯铁喜必须在沪上被除掉。” 此刻文德润没有隐瞒。 而是将红党为什么急于除掉冯铁喜的原因说出。 听到这些宋书堂明白。 这冯铁喜确实是要在沪上解决。 去了金陵只怕带来更多麻烦。 宋书堂问道：“日伪知道冯铁喜能识别金陵潜伏人员吗？” “冯铁喜也不知道组织究竟安排了谁在金陵负责潜伏工作，但是冯铁喜猜测可能会有他认识的人，而且日伪也刚好想要他去金陵出任官职，所以算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难怪他们保护的如此到位，看来是猜到了可能会有锄奸计划。”宋书堂说道。 “冯铁喜很聪明，他肯定会和日伪说这个问题，征求日伪更多的保护，他也担心被杀掉。”文德润说道。 冯铁喜就是从红党叛变的。 自然也知道红党对待叛徒的态度。 可是宋书堂说道：“难度很大，特工总部的李群没有打算和冯铁喜吃饭的意思，今天说事情忙可能也是借口，至于说改天再一起吃饭，就是一个场面话。 如果李群不出面吃饭的话，宪兵是不乐意让我安排冯铁喜外出的，因为会增加他们的保护工作难度，所以很难找到机会。” “其实李群不出面更好，如果李群出面的话，特工总部内也会有很多人负责保护，对他们更是不利。”文德润说道。 宋书堂有些抱歉的说道：“我不能帮助你们在招待所内，出手杀人。” “当然不能让你来。”文德润说道。 宋书堂能接触到冯铁喜。 看似是非常好的选择。 但其实很容易暴露。 就算是做的天衣无缝，还是会被人怀疑。 毕竟你就是新来的。 而且宋书堂出手，军统这里也容易怀疑，怀疑宋书堂是不是和红党有染。 导致山城的聂洪、颜清辉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因此文德润就没有想过让宋书堂出手。 只是希望他能给提供一些情报。 至于宋书堂的不好意思，文德润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他们不会强人所难。 文德润继续说道：“能想办法安排，冯铁喜从特工总部招待所离开吗？” 你一直在招待所里面。 等到去机场才出来。 红党是没有机会的。 如果中途就能从招待所里面出来一次。 红党可以尝试找找机会。 “李群不出面的话，宪兵不愿意让冯铁喜离开，冯铁喜自己也想要以安全为主，恐怕很难安排他们离开。”宋书堂摇头。 如果他一直建议离开招待所。 不仅会被宪兵拒绝。 可能还会被怀疑。 文德润觉得现在事情麻烦了。 如果不解决冯铁喜，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我再找找机会，看能不能有办法，你们这里负责暗杀行动的人，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命。” “那好。 “也不要太为难，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在金陵找机会吧。”文德润对宋书堂说道，让他不要暴露了自己。 宋书堂当然不会暴露。 他做这些事情的前提，就是不影响他的潜伏机会。 毕竟他的潜伏计划失败，会给太多人带去灭顶之灾。 从文德润这里离开，宋书堂回去休息。 路上也一直在想，怎么找机会。 但是没有结论。 找到了一宿没睡的梅暮稚子，宋书堂问道：“怎么样？” “这里能有什么问题。”梅暮稚子表示很安全。 毕竟住在招待所里面。 “辛苦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宋书堂问道。 “早上有从招待所回地方去的，房间我可以睡一会，其他地方要来总部汇报工作的人，需要等到下午才会过来。”梅暮稚子已经和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打听过了，她有一早上的时间可以休息。 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让梅暮稚子去休息。 宋书堂则是去见冯铁喜。 开始安排他和宪兵的早餐。 依然还是在招待所里面吃，宋书堂口中抱歉比较简陋，冯铁喜笑着说道：“已经比我之前的生活好多了。” “是吗？” “此前生活很艰苦，工作环境更是艰苦。”冯铁喜感叹说道。 但是这些并不是他叛变的借口。 宋书堂是不会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他只是表示这里简陋。 想要看冯铁喜会不会主动要求离开，去外面找找乐子。 但看来并不能。 冯铁喜甚至认为这样的生活很好。 这可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只能到金陵找机会？ 金陵的机会也不一定好找。 而且去了金陵之后，其他红党潜伏成员，就会有暴露的风险。 虽然是红党的事情。 可是宋书堂现在也急啊。 机会！ 怎么才能找到机会呢？ 观察整整一天。 连蔡诚这里的任务，宋书堂都暂时放下，全力想要先解决冯铁喜的事情。 但是没用。 找不到机会。 蔡诚这里的事情一时半会查不明白。 放一放没事。 但冯铁喜可能马上就会离开沪上，你不着急不行。 可是不管再着急，晚上宋书堂让梅暮稚子回去休息，他留在招待所内。 毕竟昨天他都已经走了。 今天不能再走。 梅暮稚子说道：“我白天睡了，晚上不困，让我来吧。” “听我的，回去休息。”宋书堂坚持说道。 毕竟你不能表现出问题来。 只能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梅暮稚子还以为是宋书堂心疼她。 感动的离开。 一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但是宋书堂也没有办法休息。 毕竟招待所又住满了。 下午就来了很多人，招待所都不够住，最后安排去了别的旅店里面。 其实宋书堂他们不用在这里。 毕竟是宪兵负责保护。 只是宋书堂想要找机会，以及表现出重视万良交代的任务，他才如此安排。 万良确实也听说了。 对宋书堂的表现是比较认可的。 万良觉得宋书堂现在虽然没有什么上进心，但是你交代给他的任务，他都可以完成的很好。 而且在任务中表现的也很好。 各方面能提前想到。 不需要万良再去一点点交代，可以节省不少心力。 熬了一夜梅暮稚子过来，让宋书堂去休息一会。 说是之后冯铁喜他们的早饭什么的，梅暮稚子会和招待所方面对接，给安排好的。 宋书堂也没有硬撑着。 找招待所负责人问了问，要了一个空房间，说是可以睡到下午。 其实宋书堂倒没有睡太久。 中午就醒来了。 来见冯铁喜，他说道：“宋先生为了我的事情，真的是劳心劳力。” “冯先生言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在沪上尤其是在特工总部，我们必须要负责好您的安全。” “这里很安全。”冯铁喜说道。 听这货说话的意思。 就是不打算离开了。 宋书堂心里干着急没办法。 又是等了一天，冯铁喜真的沉得住气。 宋书堂也算是看明白，李群是不可能再和冯铁喜见面，而且就算是见面，也是在特工总部内，不会出去吃饭的。 冯铁喜自己也是缩头乌龟。 没有出去的打算。 最后可能就是从招待所，直接送去机场。 红党可能是真的没机会了。 虽然很难接受。 但宋书堂打算将消息送给文德润。 让红党方面在金陵早点做准备，看能不能在冯铁喜落地之后，就立马进行暗杀。 不给他太多活动的机会。 虽然还是很难。 但只能如此了。 沪上方面是滴水不漏。 冯铁喜自己也配合的好，没有乱七八糟的要求。 极大帮助了保护工作。 第382章 舍命 今夜由宋书堂离开招待所回去休息。 临别前他交代梅暮稚子晚上可以睡一觉，毕竟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虽然没有空房间。 但招待所管理人员见他们整夜在此，将自己休息的房间让出，算是换着休息。 梅暮稚子表示不用。 她并不是介意那床是别人睡过的。 情报工作者什么都经历过。 这种事情仅是小问题。 且还在集中营里面被关押过，那种日子和现在比起来，你还有什么需要在乎的？ 只是梅暮稚子不想出意外罢了。 今夜离开之后宋书堂前去见文德润，最后通知他没有机会，让他们早日在金陵方面做准备。 来到文德润的住所。 宋书堂进去坐下。 他很无奈的说道：“我很想帮忙，但是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是没有暗杀行动机会的。” “是吗？” “没错，所以我建议你们早点在金陵方面做准备，看能不能将损失降低。” 闻言文德润没有立马开口。 反而是过了片刻之后问道：“如果安排人混入招待所里面暗杀，有机会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 宋书堂立马意识到红党想要做什么。 他问道：“死士？” 混入招待所里面暗杀？ 不管成功与否，你都是没有机会活命的。 也就是说负责执行这个计划的人，最后唯有一死。 文德润神情非常严肃。 咬着牙开口说道：“是沪上行动队的队长。” “队长做死士？”宋书堂确实有些吃惊。 “他说如果自己都退缩，又有什么理由让别的同志来完成。” “金陵不行吗？” “去金陵进行暗杀，还是会死人，可能不止死一个人，在沪上他说自己一条人命就可以做尝试，值得。”文德润其实不愿意这样。 但是行动队队长坚持如此。 一命换一命。 值！ 不然可能会死更多的同志。 甚至于是影响组织的形象。 行动队队长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 组织将锄奸任务交给他。 他就必须要完成。 对于行动队队长的决定，宋书堂很钦佩，可结局仿佛已经注定。 为了锄奸任务。 为了保护其他的同志。 队长居然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宋书堂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文德润开口说道：“我需要你告诉我，究竟能不能成功。” 他不想队长白白送死。 究竟有没有成功的机会。 宋书堂其实很明白，如果自己说没有，队长可以活命。 因为这个计划就行不通。 可是这位队长都能做出如此选择，宋书堂认为自己必须尊重他，不然你现在救他活命，对他来说不一定就是好的。 日后金陵方面因为冯铁喜的事情，牺牲了更多的人的话，这位队长会更加的内疚。 因此现在宋书堂没有加入任何自己的主观因素。 而是非常理智客观的分析说道：“如果人可以混入招待所里面，确实有机会。” 混进来。 不打算活着离开。 那你确实是有机会的。 文德润听闻此言，神色没有了期待。 只是变得冷静。 问道：“能帮忙详细说说吗？” “如果人可以混进来，那么招待所里面准备的那些保卫力量，就起不到作用了。只需要面对宪兵就可以，八名宪兵队是四个人一组，也就是说有四名宪兵需要处理。” “宪兵的分部位置呢？” “两名宪兵在上楼的楼梯口，两名宪兵在房间门外。”宋书堂说道。 这些他这几天都观察的非常清楚。 “休息的宪兵呢？” “宪兵休息的房间距离冯铁喜并不远。” “也就是说只要有动静，立马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是的。” “冯铁喜房间内的格局呢？” “给我纸笔。” 宋书堂拿到纸笔之后，就开始在桌子上画起来。 画完之后说道：“冯铁喜的房间是一个套间，进去之后是一个客厅，然后有一个卧室，还有一个洗手间。” “冯铁喜睡在卧室里面？” “我也觉得他应该会睡在卧室里面，但是我这几天和他见面，也观察过，发现他可能不睡在卧室。” “不睡在卧室？” “对。” “睡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客厅的沙发后面。” “沙发后面？” “这个套间内的沙发是欧式的很大，靠背能起到一个非常好的遮挡作用，他睡在后面确实比较让人难以预料。” “这是怕死啊。”文德润说道。 为什么说他睡在沙发后面？ 那是因为宋书堂观察的时候，发现卧室里面的床，有很明显躺过的痕迹。 这就很奇怪。 招待所里面的床，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整理。 冯铁喜如果起来的话，也基本上不会在床上。 床被整理之后，为什么还会弄乱？ 难道冯铁喜又休息了？ 但是根据宋书堂的观察，是没有的。 那么宋书堂就认为，这个床上的痕迹，可能是他故意为之。 但为什么要如此呢？ 床本来就是睡人的。 何必还要在上面留下睡过的痕迹，转念一下或许就是人根本不在床上睡觉。 宋书堂观察过卫生间。 不大。 没有睡觉的条件。 所以才发现了沙发后面。 冯铁喜的这种小心谨慎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如果红党行动队的队长，克服各种困难潜入房间之中，但是等到他进入卧室，对床上之人下手。 发现根本没有人之后。 再想做什么就已经晚了。 冯铁喜就会反应过来。 到时候就是白白牺牲。 这个信息太关键了，文德润觉得如果不是宋书堂观察到这样的细节，哪怕是他们舍命想要去暗杀，都有很大的失败可能。 “你认为怎么潜入房间内比较有机会？”文德润问道。 毕竟宋书堂现在很清楚里面的情况。 而且宋书堂的观察能力很强。 现在文德润不会有任何异议。 “我想要先知道你们打算怎么混进去？”宋书堂问道。 “76号下面分区会有人来总部汇报工作，这段时间你在招待所里面应该清楚，我们已经截获了一名地方分区来沪上总部的人，他证件上的照片，现在已经被我们换成了行动队队长。 而且根据我们的询问，此人压根就没有来过总部，总部也没有人认识他，招待所里面的人更加不认识。到时候行动队队长就借用这个证件，晚一点到招待所内，时间上是来不及去总部汇报工作的，只能先住一晚，这一晚就是动手的时间。”文德润现在对宋书堂非常信任。 将红党的计划告知。 不然宋书堂很难帮他们，制定针对性的行动方案。 可是听到他们的计划之后，宋书堂立马说道：“这样的计划存在一个问题。” “为什么问题？” “招待所里面的房间是比较紧张的，你早上来肯定是可以有房子住，但是等你下午晚点过来，可能房间都已经没有了，招待所内的人可能会安排你去外面的旅店住，计划就会被打乱。” 文德润他们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他问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要么就是早上就过来，要么就是晚点来的时候，刚好有房间。” “可是这两个条件都很难满足。”文德润说道。 你早点过去。 那你就有时间去总部报道。 去总部报道可能就会露馅。 毕竟总部内的人可能见过你的照片。 甚至于会问你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你回答不了。 晚点的话，也没有房间，有些难办。 宋书堂不能在这里面给提前占房间。 因为出了问题，他就会直接暴露。 想了一下宋书堂说道：“还是早上就过来，然后在房间内先住下，还可以在空房比较多的情况下，选一个距离冯铁喜距离较近的房间，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直接避开楼梯口的两个宪兵。” “那怎么解决去总部汇报工作的问题？” “招待所内的人不管你汇报工作的事情，可以出去假意去总部，但其实没有去，每日招待所内的人比较多，不会专门盯着你的。”宋书堂觉得当天晚上红党成员就会行动。 那么一个白天的时间，还是可以熬过去的。 “至于如何进入房间，除掉冯铁喜，负责行动的人会临场应变。”文德润说道。 因为这个现在确实就没有办法了。 房间门口的两个宪兵。 是必须要面对，而且要解决的。 宋书堂也不能提供帮助。 但是在文德润看来，宋书堂现在提供的帮助已经够多了。 由此同时文德润说道：“你进入招待所会被搜查吗？” “不会。” “但是其他分部来的人，会被收缴武器。”宋书堂紧跟着说道。 “需要你帮忙带进去一把枪，在里面找地方藏起来，然后我会通知负责行动的人，自己去拿。” 宋书堂的身份，还是不能被负责行动的人知道。 毕竟负责行动的人跑不掉。 大家不是不信任他。 而是情报工作就是要谨慎小心。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招待所里面每天都会打扫，而且打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想要将武器带进去容易，藏起来难。” “其实也用不上武器。”文德润说道。 尽可能是暗杀。 还能期待一下虚无缥缈的逃离可能。 但宋书堂也很明白，没有武器在被发现之后，就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虽然没有地方藏，但是宪兵的枪在招待所内。 只是宪兵对枪看的很紧，睡觉也是在手边。 根本没机会。 宋书堂最后说道：“你们的人早上先混进来，然后我将枪下午带进去，直接放进他房间。” 这个人早上住进来之后。 下午是需要假装去特工总部汇报工作的。 那么这个时候宋书堂就有机会，在对方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将枪放进去。 “那我告诉他离开的时候，不要关门。” “好。” “那就明天开始，时间刚好也对得上，而且继续等下去，担心冯铁喜会启程去金陵。” “好的就明天。” “枪我今天给你。” “可以。”宋书堂说道。 今天他就一个人回去休息。 梅暮稚子不在。 所以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将枪给宋书堂之后，文德润说道：“明晚你不要在招待所内。” “明晚恰好就是我在招待所内。” “那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会。” 宋书堂必须承认会。 毕竟他在招待所里面，不睡觉就是为了保护冯铁喜。 这样做原本是为了更好的观察，以及创造和文德润见面的机会。 因为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打算直接潜入招待所行动。 可现在红党打算舍命执行任务。 宋书堂此前的安排，反而是给自己增加了麻烦。 你晚上盯着，都能让冯铁喜被杀了。 那你到底盯着什么？ 可你说明天晚上借故离开可以吗？ 当然可以。 只是为什么你离开了，然后红党就恰好来暗杀冯铁喜了，这个你也要解释。 总之都会存在一定的麻烦。 “怎么才能将你给弄出来？”文德润问道。 宋书堂也在考虑。 毕竟他在场的话。 红党的人还真就不好行动。 解决两个宪兵就已经够麻烦，别说再解决宋书堂了。 因此宋书堂在场不仅不能提供帮助。 还会增加任务难度。 “这个我自己想办法，总之明日你们按照正常计划行动，我能脱身就脱身，不能脱身就面对怀疑，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宋书堂说道。 他是军统来的。 万良怀疑他和军统有关系可以理解。 但是你说他和红党有关系？ 戴老板可是最忍受不了这个的。 而且宋书堂明日，要想办法脱身，这样是最安全的。 “如果有问题，你要告诉我。”文德润也担心宋书堂危险。 “放心吧。” 今日和文德润见面，原本是想要红党放弃在沪上执行锄奸计划。 却没有想到反而是得到了，计划明天执行的消息。 红党成员的气魄确实不俗。 宋书堂只能希望明晚的行动可以成功，避免红党成员白白赴死，起码也要死得其所。 和一个汉奸一命换一命。 很不值得。 可宋书堂也明白，一个汉奸很有可能会让他们遭受更大的损失。 这一命其实是为了救更多的同志。 战斗就是如此残酷。 第383章 赴死 回到家中宋书堂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知道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也知道损失最小的选择应该怎么做。 但真的做出这样的选择。 是很难让人一下子就接受的。 红党行动队队长，肩负起重要职责，将任务视作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前线的战士。 果然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所求便是胜利。 可他们死前看到的无非还是一片黑暗。 但是他们坚信可以胜利。 心里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也从来就没有犹豫过。 这一夜宋书堂睡的不好，虽然他见过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很多事情。 但并不会因为经历的多就麻木不仁。 早上醒来宋书堂前去招待所。 梅暮稚子见他过来上前说道：“昨夜没事。” “看来招待所内还是很安全的。” “毕竟距离总部不远。” “你去睡一会。” “好的。” 梅暮稚子去休息。 宋书堂去见冯铁喜。 暗中观察确认对方，确实还是睡在沙发后面。 安排他们吃饭。 看宪兵换班。 宋书堂就默默等待。 因为需要提供枪械的问题，文德润已经将红党成员的身份告知了，所以早上他就看到了对方过来。 行动队队长潜伏起来也不错。 起码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利用半真半假的证件入住招待所。 而且根据宋书堂提供的情报，专门挑选了和冯铁喜同侧的房间。 这样他上下房间，可以直接经过楼梯口的宪兵。 晚上行动则可少面对两人。 后此人就出门去假意汇报工作。 门果然没有锁。 宋书堂也找了无人注意的机会，将枪给放了进来。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要如何脱身，晚上不想在这里。 不然会给红党成员的行动增加难度。 毕竟对方又不知道宋书堂是自己人。 发现有人盯着冯铁喜保护，他无法动手。 指不定还会想要杀掉宋书堂。 那么他不能死。 自然要反抗。 就会破坏行动。 等到梅暮稚子醒来，宋书堂还在想脱困的事情。 让梅暮稚子留下来，他走？ 也不行。 梅暮稚子留下来，和宋书堂留下来的情况差不多，都会增加行动的难度。 这可如何是好？ 梅暮稚子可不知道宋书堂心里想什么。 白天宋书堂都坐在一旁。 看似无聊休息。 实则心里一直在想。 该怎么办？ 红党成员都已经回来招待所，确实也没有人注意他，究竟有没有去汇报工作。 枪对方肯定已经发现了。 晚上的行动在所难免。 但宋书堂要怎么脱身呢？ 看了看眼前的走廊。 要不要掉下去，摔伤自己。 这样就可以去医院治疗了？ 但太突兀了。 好端端的这么高的围挡，你究竟是怎么翻下去的？ 这大的人了，还能爬高上低吗？ 实在不行只能强行离开。 是会有破绽存在。 但好过留在这里，和红党成员刀剑相向。 可人的运气总是很奇怪。 杜永今日却找到了招待所内。 而且就是来找宋书堂的。 “你怎么来了？”宋书堂问道。 杜永小声说道：“队长想请伱晚上吃饭。” “吃饭干嘛？”宋书堂问道。 之前坑了王宏的钱。 这段时间对方也没有找自己。 怎么今日突然找来。 杜永说道：“不清楚。” 王宏真的够意思。 宋书堂都快愁死了，他就找上门来了。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不是宋书堂要走的。 是王宏有约。 他是去赴约的。 而且红党成员入住的时间，在杜永来找他之前。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未卜先知。 其次就是红党成员潜伏，也只有一天的机会不被发现，所以行动时间根本就没有办法挑选，也就是今夜。 所以宋书堂是清白的。 看着面前杜永，现在他都觉得此人顺眼了不少。 表面有些抗拒，但是宋书堂答应下来，说晚上会过去。 想来王宏找他。 无非还是想要问问之前的事情。 毕竟现在等于钱白了。 心里不乐意。 而且就算是有其他的目的，宋书堂也可以搪塞过去，只要今晚不在招待所里面就行。 杜永得到答复之后，也就回去复命。 宋书堂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现在就是看今天晚上，红党成员的行动，是不是可以成功。 毕竟只有这么一晚上的机会。 如果失败的话，就是白白牺牲。 等晚上梅暮稚子打算回去休息。 宋书堂和她一起离开。 梅暮稚子问道：“你怎么也要走？” “行动大队王宏约我吃饭，我去看看什么情况，晚点再过来。”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梅暮稚子问道，她比较担心王宏的目的。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也行。” 有梅暮稚子在身边陪着，其实也能省却很多解释的麻烦。 两人赶着去约定的地点。 距离招待所也不远，王宏算是照顾宋书堂他们。 来到约好的地方，杜永已经在场了，只是王宏还没来。 王宏突然有点事情。 杜永让宋书堂稍等一下。 其实等的越久越好，宋书堂一点都不急。 但是王宏来的很快。 他们还没有闲坐多大一会，王宏就和潘隆一起过来。 见面之后自然是一阵客套寒暄。 宋书堂也不问对方要干嘛。 就是先吃喝。 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聊的还挺不错。 等到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 宋书堂故意放慢了节奏。 这才问王宏今日叫他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特别的事情，只是想要问问，青帮季氏门徒，是不是给红党提供了便利？” 这个消息是步凯捷告诉宋书堂的。 然后宋书堂告诉给了万良。 怎么现在王宏也知道了。 而且还专门来打听这件事情。 可见特工总部虽然没有对青帮动手，但是应该是敲打了。 不然这个消息流传不出来。 可是你敲打就敲打。 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是宋书堂提供的消息呢？ 那不是给他树敌。 王宏一看宋书堂的脸色，就明白他想什么。 立马解释说道：“这件事情我是通过特殊渠道知道的，外面的人不知道是你提供的线索。” 这句话看似是让宋书堂安心。 但是其实也是一种威胁。 意思就是，外面的人能不能知道，就看我想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 之前坑了王宏的钱。 现在被他摆了一道。 两人算是礼尚往来。 宋书堂阴沉着脸问道：“王队长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打听一下。” 王宏打听这些消息做什么？ 帮助青帮报复？ 显而易见不是，不然王宏不会上来询问。 宋书堂推测这王宏野心也不小，背后靠着青帮。 现在却在打青帮的主意。 指不定心里算盘是想要掌控更多的青帮势力。 因为现在青帮不是听王宏的，甚至于王宏还要听青帮的。 但是王宏也不一定乐意一直如此。 可见现在也是想要收集一些情报。 这货胆子很大。 宋书堂说道：“王队长不妨明说。” 王宏笑着说道：“青帮帮助红党有没有证据？” “我调查过，没有找到证据。” “这个消息是谁提供的？” “一个青帮成员。” “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 “王队长夺人所爱不太好吧。”宋书堂说道。 你说能介绍给王宏吗？ 其实也没什么。 毕竟将步凯捷介绍给王宏，搞不好还可以帮助步凯捷潜伏到王宏身边，多一重身份更加保险安全。 但问题是步凯捷是宋书堂的联系人。 如果是其他联系人，你换一个也没什么。 可宋书堂的身份特殊，戴老板安排的步凯捷，是很难被替代掉的。 见宋书堂如此反应。 王宏说道：“一个暗探而已，我可以出钱。” 王宏觉得这个暗探很有价值。 毕竟都能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 这种情况下，你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所以想要收为己用。 宋书堂说道：“不是钱的问题，不过日后有什么消息，我可以告诉王队长。” 现在宋书堂演绎出了一种贪财的感觉。 就是我不想将一只会下蛋的鸡给你，但是这只鸡下的蛋我可以给你。 也就是说细水长流。 想要多捞好处。 对此梅暮稚子觉得没什么问题。 潘隆也觉得宋书堂贪财，但是没有人怀疑。 王宏还是想自己掌握。 多钱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从宋书堂口里过来的情报，你知道中间有没有水分？ 但是宋书堂很坚持。 表示有消息一定会通知王宏。 说白了就是卖给王宏。 其实王宏今天见面，也知道很难让宋书堂割爱。 因此这种结果也是他可以接受的。 但是价钱自然要压一压。 暗示情报的价钱需要根据重要性来决定。 宋书堂有些不乐意，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之后两人就达成了合作。 宋书堂也透露了一些，之前有关青帮帮助红党的消息。 但其实都没有什么用。 不过算是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 聊的还是比较开心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十点，但是宋书堂不知道红党的人有没有出手，因为这个时候出手，很可能就会到后半夜。 所以宋书堂现在回去还是有风险。 因此宋书堂随便提了一句，自己之前去大世界的趣事。 就是聊天。 可是杜永立马说道，吃饭已经结束了，应该换个地方喝两杯。 宋书堂表现出自己，压根没有这个意思。 被弄的有些尴尬。 但是潘隆也劝说去。 一行人就这么去了夜总会。 宋书堂心里好笑。 看来今夜是没问题了。 梅暮稚子也跟着过来，在宋书堂身边笑着问道：“他们今天晚上可能还会给你安排姑娘。” “是吗？” “期待？” “有点。”宋书堂故意说道。 梅暮稚子知道对方是逗自己玩。 也笑着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把把关。” “你眼光好，你来看看。”宋书堂说道。 几人在喝酒。 杜永本来是打算安排姑娘。 他轻车熟路。 但是梅暮稚子跟在宋书堂身边他不敢。 毕竟梅暮稚子和宋书堂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摸不准。 而且对方是日本人。 他可不想惹日本人。 就在几人喝酒的时候，突然有人跑过来在王宏耳边说了什么。 王宏立马起身说道：“出事了。” “怎么了？”潘隆问道。 “招待所出事了。” 看来王宏在特工总部也是有自己的眼线的。 宋书堂一听招待所。 立马起身问道：“怎么了？” “不太清楚，但是有枪声。” “告辞。”宋书堂立马向着外面冲去。 梅暮稚子紧随其后。 王宏见状问道：“怎么了？” 杜永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我今天找到宋书堂的时候，他就在招待所里面，不知道负责什么任务呢。” 一听这王宏、潘隆明白过来。 宋书堂在招待所可能有任务。 不然现在能这么着急。 那么今天宋书堂算不算玩忽职守。 如果算是玩忽职守的话，他们都有责任的啊。 王宏干脆说道：“过去看看。” 等到宋书堂告诉万良，他们一起吃饭。 不如直接过去看看。 显得自己也坦荡一点。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出门之后，直接在夜总会门口，上了出租车。 夜总会门口是会有这种车子在等待的。 人力车现在太慢。 坐出租车直接来到招待所外面下车。 然后冲了进去。 看到大家都围在一起。 宋书堂找到宪兵问道：“发生了什么？” 宪兵看着楼上说道：“冯铁喜死了。” “怎么可能？”宋书堂有些不敢相信。 梅暮稚子也是如此。 保护非常到位。 这几日也没有任何情况。 怎么说死就死了。 宋书堂直接上楼。 看到房间里面也有宪兵在检查。 最后才问明白。 有人暗杀冯铁喜。 门口的两名宪兵，也被悄无声息的解决，然后此人进入房间之内，将冯铁喜杀害。 宋书堂不得不说。 红党行动队队长能力出众。 居然可以完成这种高强度的任务。 难度如此之大。 但是在从冯铁喜房间里面撤离的时候，被发现了。 然后就有枪战发生。 之后这个人打伤了几个保卫人员。 最后自杀了。 他不会活着被抓到。 明白了这些之后，宋书堂只能默默对他送行。 可是脸色很难看。 因为冯铁喜死了。 这他们该如何交代。 虽然宋书堂不负责保护，但是毕竟你参与了接待冯铁喜的工作，还是有一定责任的。 不过心里觉得红党成员没有白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便已经足够了。 第384章 我查我自己 虽死。 换得同志安全。 红党行动队队长其举壮烈。 看着地上尸体，宋书堂心中无言。 万良此刻也已经赶至招待所。 他听闻消息之后便立马赶来。 冯铁喜尸体就在地上放在。 万良脸色难看问道：“怎么回事？” 宋书堂欲言又止不好回答。 “说。” “属下今日同梅暮稚子与王宏队长等人吃饭，并不在招待所内，也是听闻出事 不在招待所内？ 确实宋书堂不需要留在招待所。 晚上是可以回去休息的。 但明明这几日都在，怎么恰逢今日出事便不在？ 万良看宋书堂的眼神带有一丝怀疑。 宋书堂急忙解释说道：“是杜永下午来找属下提及这件事情，而且属下看这几日晚上都没有事情发生，就前去赴约没料想到今夜会出现这种情况。” 万良开始做调查。 询问这个暗杀人员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招待所的负责人，拿出登记的本子进行翻找。 说此人是下面分区来的成员。 有他们的证件。 证件万良现在拿出检查，确实没什么问题。 红党的造假水平还可以。 连换掉照片之上的印章都有。 “去总部叫认识这个分区人员的人过来，指认一下。”万良说道。 总部内是有人去过的。 叫过来可以问一问。 很快总部内的成员就位，说这人根本不是。 也就是说证件上的照片是假的。 这个人是假扮的。 招待所的人有些惊慌，这怎么就成了他们的责任了？ 招待所的人急忙解释说道：“我们都是检查证件的。” 他们只看证件，毕竟从外地来的人那么多，招待所怎么可能各个都认识。 那是无稽之谈。 证件是没有问题的。 万良知道是红党的手段。 询问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招待所。 得知是早上。 此刻王宏等人也来到这里。 万良叫王宏上前询问，问他什么时候打算约宋书堂吃饭。 王宏回答是下午。 询问杜永。 他来的时间更晚。 也就是说红党的计划，在王宏吃饭之前。 宋书堂提前并不知晓。 可见确实是阴差阳错。 但是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导致冯铁喜被杀。 如果不吃饭。 有宋书堂在外面看着，今天结果真不一定。 万良对宋书堂的能力还是相信的。 宋书堂之前主动留下参与保护。 看来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但最后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万良看着王宏，若不是知道王宏不可能有问题，他都怀疑这货是不是故意和红党打配合。 现在宋书堂的嫌疑暂时是没有的。 毕竟你不能什么事都往他头上怀疑。 没理由，确实说不通。 万良询问红党成员是如何将枪带进来的？ 负责招待所警卫工作的成员，表示他们是搜查过的，武器都已经收缴上来了。 “收缴上来了，这个武器是如何来的？”万良语气不善问道。 招待所负责人却说道：“下午的时候这个人离开过招待所，我以为是去总部汇报消息。”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有再度检查。”负责警卫的人说道。 但招待所负责人却说道：“可是你们 确实如此。 毕竟 之后从招待所出去再回来。 虽然还是会检查，但是肯定不会如同 一方面是武器已经收缴了。 另一方面则是已经眼熟，知道是自己人，就没有那么谨慎了。 所以现在招待所负责人，认为红党成员有可能，就是这个时候将武器带进来的。 负责警卫的人不愿意。 自然是不想承认。 双方各执一词，但是宋书堂松了口气。 起码这个武器。 现在也能找到拿进来的可能性。 就不能说一定是有人帮忙带进来的。 他就会安全很多。 两人争执。 万良懒得听。 走进房间里面仔细查看。 得知冯铁喜是住在沙发后面的。 这个地方也存在一个疑点，那就是如果红党成员，进来之后直奔沙发，说明是有人通风报信。 不然红党成员怎么会知道？ 可是宋书堂之前进来看过。 床上冯铁喜每晚都会将被子铺开，在里面塞上东西，假装自己睡在其中。 现在床上的被子是被掀开的。 表示红党成员进来之后，确实去床上找冯铁喜。 找错了。 按理说这个过程中，冯铁喜应该会醒来啊，但是没有。 被红党成员发现在沙发后面，然后杀死。 万良问道：“事发之后，你们有动过这个被子吗？” “没有。”众人回答。 谁也没有动过这个被子。 说明确实是红党成员找错了。 宋书堂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文德润将这个问题汇报，红党成员行动的时候，为了不给宋书堂留下隐患。 进门先杀冯铁喜。 得手之后再去床上动被子。 造成自己找错地方的假象。 将宋书堂这里的隐患降至最低。 万良现在只能说，红党早就想要杀冯铁喜。 现在甚至是不惜以命换命。 办法就是假扮特工总部分区成员混入招待所。 然后先杀宪兵，再杀冯铁喜。 两名宪兵居然被杀的悄无声息。 万良心里暗骂。 就这还是精锐呢？ 不嫌丢人。 还有冯铁喜。 说什么工作经验丰富。 连床都不敢睡。 暗杀你的人都已经跑错了，在床上都没找到你，你还睡的和猪一样，在沙发后面被杀。 到底是应该说红党的人工作能力强。 还是宪兵和冯铁喜太弱？ 这叫什么事。 而且红党的消息也够灵通的。 知道冯铁喜在特工总部不难。 难的是招待所里面的情况，他们都摸清楚了？ 还是说这个负责暗杀的红党成员专业性强，是自己今日混进来之后，自己摸清楚的？ 现在死无对证。 你能说什么？ 而且招待所里面每日人来人往，真的有人通风报信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现在查也不能改变结局。 至于宋书堂。 每夜都留下来参与保护，如果是他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给自己找麻烦。 不然今夜同样麻烦。 王宏这行动大队，万良是越看越不顺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什么时候叫宋书堂吃饭不行。 偏偏要今天晚上。 是真的赶得巧。 万良现在脸色难看的要死。 冯铁喜死了自然是一方面，但是说真的也无所谓。 毕竟是红党。 对新政府有用，可是对万良没什么用。 他难受的原因在于，宪兵死在了招待所里面，还是两个。 这日本人死了。 就是麻烦。 宪兵队肯定会说，是他们招待所让红党混了进来。 而且红党能在招待所里面完成暗杀。 特工总部脸上无光啊。 他们和军统的人杀来杀去。 拼的你死我活。 硬生生是将军统的疯狂暗杀锄奸行动，给打压下去。 现在可好，红党直接在你家里，给你上了一课。 万良命令在场众人，今天守口如瓶，不要讨论这件事情。 同时去找李群汇报。 至于宪兵队不用他去汇报。 活着的宪兵会去的。 宋书堂也跟着万良离开。 但是没能说什么，毕竟今日他也有责任，虽然是王宏叫自己去吃饭，可也确实出了问题。 回到特工总部之后，万良去见李群。 宋书堂就等着。 李群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冯铁喜被红党盯上，他们都有预料。 放在招待所里面，也是为了保护。 可谁知道红党居然不要命。 硬是要暗杀。 负责保护工作的宪兵，居然没起到作用。 招待所的保卫力量，让红党直接一个假证件给穿破了。 特工总部和宪兵队都丢人。 至于宋书堂。 你给人家安排的也不是保护任务。 人家能主动负责保护这么多日夜，已经算是认真工作。 可今日谁知道王宏抽哪门子风。 从这个时间上看，宋书堂是没问题的。 毕竟他不可能料到王宏什么时候会约他。 红党成员潜伏进来行动的时间很短，也就今天晚上有机会。 只能说是巧合。 确实是巧合。 宋书堂都没有想到，王宏能来找自己吃饭。 阴差阳错一点不假。 万良问道：“这次死了两名宪兵，怎么和特高课交代？” “你明日亲自去趟特高课，和课长好好解释一下，这一次是我们保护不力。”李群说道。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说是宪兵队保护不力了。 说是自己保护不力就行了。 万良明白李群的意思，但是他有些担心的问道：“课长不会不依不饶吧。” “人在特工总部招待所内被杀，还是在宪兵保护之下，这件事情闹起来对大家一点好处都没有，全部都够丢人的，课长不会不依不饶，只是批评在所难免。” “批评也行，又不会掉一块肉。”万良觉得如果只是批评的话。 就没太大问题。 不过李群又说道：“可是红党了解的信息还是很多的，你说他是自己进入招待所之后观察清楚的，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是吗？” “首先他进入招待所之后，还需要假意来总部汇报工作，这个时间他是没有办法观察的，其次就是说总部不是没有人认识他，他回去招待所之后肯定也不敢在外面晃悠，免得被识破假扮的事情。 应该都是躲在房间里面，冯铁喜担心被暗杀，平常同样是躲在房间里面，所以说红党暗杀人员能了解到如此准确的情报，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李群相信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会是宋书堂吗？”万良问道。 “概率不大。” “为什么？” “如果是宋书堂的话，他今夜自己也是很危险的，毕竟如果没有王宏的话，其次就是说如果是宋书堂透露消息，他对冯铁喜的事情太过了解，应该也知道对方睡在沙发后面。” 李群认为宋书堂负责接待冯铁喜。 不可能观察不到沙发后面睡觉这个细节。 但是红党成员还是去了床上。 足以说明对方不知情。 “有没有可能是杀了冯铁喜之后，才去动的床上被褥呢？”万良不是怀疑宋书堂，只是做假设。 “杀人之后 且李群认为宋书堂清白最关键的一点。 还是王宏叫吃饭。 这个时间点上。 而且红党和宋书堂，这也有点不搭。 毕竟戴老板有多忌惮红党，李群也是清楚的。 “所以主任您的意思是，招待所里面有一个人有问题？” “没错。” “我们封锁调查招待所？” “我只是怕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已经离开了，才让这个暗杀的人潜伏进来。”李群说道。 毕竟招待所里面，每日确实人员进进出出。 可能是负责提供情报的人。 观察结束。 然后红党准备安排人潜入。 担心负责提供情报的人有危险，就让他先离开，才让负责行动的人进来。 两人错开。 “全部都有记录，可以调查。”万良说道。 只要住了招待所。 那必然都是记录在案。 就算是离开了，也知道都是谁。 除非是直接跑路。 不然回去分区也能找到，还能继续控制起来。 李群想了想说道：“让宋书堂负责调查这件事情。 “宋书堂？” “他每日都在招待所里面，肯定是最熟悉这些情况的，他负责调查事半功倍。” “属下明白。” “让梅暮稚子配合他。” “是。” 李群现在打算查清楚。 看究竟是谁给红党提供有关招待所的情报。 这里面必然是有人存在问题的。 显而易见。 不然红党成员很难行动的如此顺利。 至于宪兵队的麻烦，也只是麻烦罢了。 毕竟人死了。 宪兵队特高课也不能让特工总部的人陪葬不是。 至于王宏。 李群觉得真没法说。 青帮现在确实是老大难的问题。 特工总部里面三个主任也是互相争权夺利。 李群不想自己做出头鸟去处理青帮。 如果出现问题。 反而是给其他人机会。 宋书堂在外面等着，听到万良说李群让他负责调查，招待所里面泄密人员。 宋书堂能说什么？ 我查我自己？ 你这让我自己调查，那永远也不会查到。 不过宋书堂觉得想要让这件事情，彻底没有隐患。 可能需要一个替罪羊。 就看到时候谁最合适了。 第385章 趁机收集资料 今晚一场闹剧结束。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离开总部回去休息。 至于其他的事情，由万良和宪兵队处理。 宋书堂他们是不用管的。 王宏等人也已经离开了，但是觉得是无妄之灾，明明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现在可好。 将宋书堂叫去吃饭。 搞的给了红党暗杀人员可趁之机。 但此时王宏他们肯定是清白的无疑。 你怀疑是怀疑不上的，但王宏也明白，主任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情。 然后宪兵队也会知道。 他少不了要被各方给说两句。 只能自认倒霉。 不然还能如何？ 好端端的叫人吃个饭，就能吃出问题？ 这到什么地方说理去。 回去的路上，梅暮稚子也是很无奈说道：“怎么就刚好这么巧。” 对啊。 每天晚上都在招待所里面。 就今天晚上不在。 宋书堂说道：“处长让我调查招待所里面，是谁泄露冯铁喜的信息，如果不是心里知道和王宏他们没关系，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故意的。” 确实啊。 宋书堂今天都没有想到，会如此凑巧。 若不是知道对方不是自己人。 心里难免要猜测一下。 梅暮稚子问道：“你打算怎么调查？” “红党成员负责暗杀任务，肯定也是在冯铁喜的事情暴露之后，甚至于是在冯铁喜被安排住在招待所之后，他们才开始行动的。 因此我打算明日看看招待所的登记名单，然后将这些人的资料收集起来，整理甄别一下。”宋书堂说道。 这就是最简单的调查办法。 也是最合理的。 可是宋书堂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找泄密人员。 因为就是他泄密的。 宋书堂是打算通过这些资料，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做自己的替罪羊，让这件事情彻底结束。 免得日后变成隐患。 其次就是说通过这样的资料收集，可以有效的掌握敌人的情报，这些情报工作人员的信息都可以交给军统、红党方面。 提前可以预防一下。 梅暮稚子觉得这样的调查确实没问题。 只是有些担忧的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宪兵泄露的消息？” 梅暮稚子之前是做潜伏工作的。 其实了解很多这方面的事情。 日本人里面不是没有选择正义的人。 之前日本人也秘密逮捕过一些。 那么宪兵队里面，也有可能存在内鬼，是他们将有关冯铁喜的信息透露给红党。 才完成了这样一次任务。 其实梅暮稚子这样的想法，宋书堂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如果你这样调查的话。 可能会将事情弄的更加复杂。 如果是其他情况下，宋书堂会这样选择。 但是这一次不会。 因为这一次是他泄密。 他只想尽快将事情解决，而不是让事情一直放在这里。 你说特工总部内有人是内鬼。 那么特工总部就可以很轻易的解决。 但是你说宪兵队里面的宪兵有问题，这个调查过程就会无限拉长。 而且你想要证明宪兵有问题。 你的证据呢？ 宪兵队可不会随便杀自己人。 到头来隐患反而还在这里，所以宋书堂没有这个想法。 于是对梅暮稚子说道：“不管宪兵队有没有问题，我们都没有能力去调查，主任既然让我们调查特工总部，那么完成自己分内工作就行了。 调查结果如果没有发现的话，就看主任打算怎么做了，那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梅暮稚子一听确实如此。 你现在想要怀疑宪兵队，完全是不够资格的。 在家中休息一夜。 找到了招待所的负责人，以及负责招待所包围工作的人。 他们两人现在都已经知道，宋书堂负责调查此事。 是主任给的命令。 因此也会配合。 宋书堂对招待所负责人说道：“麻烦提供一下这段时间，入住招待所的人员名单。” “到多久之前的？” “尽量早一些。”宋书堂说道。 他说尽量早一些，显得自己更加专业。 其实不过是想要掌握更多汉奸的情报罢了。 这个都是有记录的，所以很快就交给宋书堂，负责人说道：“这个还没有备份，你用完了之后还要给我。” “请放心，一定会完璧归赵。” 之后招待所负责人就离开。 留下负责警卫工作的人。 这个人对招待所负责人很不满，毕竟昨夜说是因为他们的搜查敷衍，才让红党将枪带进来。 可是杀宪兵和冯铁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枪。 而是后面被发现了踪迹。 火拼的时候，才用枪。 这枪也不是关键啊。 宋书堂对此人问道：“这段时间负责包围工作和搜查，有没有觉得谁比较可疑呢？” 可疑？ 都是自己人。 你说谁可疑。 之前觉得谁都不可疑。 但是出现问题后，觉得又都可疑了。 毕竟全是搞情报工作的，行为本就习惯小心翼翼。 现在却全都成了疑点。 这人说道：“有几个人比较可疑。” “能将名单提供吗？” “可以。” 此人也提供了几个名单。 之后宋书堂就开始整理。 根据名单发现是有七十六个人，符合怀疑。 然后其中又有六个人，是负责警卫的人提供的，说是比较可疑的。 宋书堂没有着急去甄别。 而是下午拿着名单去总部找万良。 “处长，我想要这些人的资料。”宋书堂直接将名单提交。 万良拿过来一看，这名单上面的人，都是他们分区的人。 身份有些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红党内鬼你也要揪出来。 不然越重要的位置，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可能就越大。 造成的损失就越重。 所以揪出红党内鬼，是现在的关键所在，万良说道：“资料我后续给你。” “谢处长。” 万良这里的行动还是比较快的，等到 确实也有不少发现。 通过这些资料能看到不少蛛丝马迹。 宋书堂就从字里行间里面，就察觉到了有两人有所不同。 可能还有别的身份。 但是这和他的调查没有关系。 等到今日梅暮稚子有别的事情，宋书堂才抽空去见文德润。 见面之后宋书堂说道：“他自杀了。” 文德润其实已经知道了。 毕竟这件事情红党一直关注。 “谢谢你提供的情报。”文德润说道。 “我提供的情报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的牺牲精神。”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两人没有继续。 宋书堂反而是将特工总部人员的资料提供，说道：“这是一些人的资料，希望对你们有用。” 情报工作。 你很难讲消息有没有用。 可能现在没有，但是之后就会有。 而且有关汉奸的消息，自然都是有价值的，文德润表示感谢。 宋书堂说道：“能不能请你们配合，将这件事情的麻烦解决一下。” “什么意思？” “这些人里面，我挑选了一个人，这个人如果你们可以让他失踪的话，或许能让特工总部认为，是畏罪潜逃。”宋书堂说道。 文德润一听就明白了。 宋书堂这是想要找一个替罪羊。 来解决这一次的麻烦。 宋书堂给他们提供了这么大的帮助，现在还给他们提供了人员资料。 文德润觉得配合保护宋书堂是有必要的。 日后宋书堂还是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因此文德润立马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 宋书堂将此人的信息告知。 文德润觉得不难。 直接让组织的人出面，将此人秘密绑架，然后处理掉就行了。 这样给特工总部一种，畏罪潜逃的假象。 就不会让他们继续调查这件事情。 “我会给特工总部提供几个可疑人员名单，这些人里面没有和你们有关的吧？”宋书堂问道。 文德润看了看名单说道：“应该没有，我会后续再确认一下。” “好。” “至于你选中需要消失的人，我这就会安排，他这两天就可以消失。” “尽快。” “没问题。” 和文德润见面之后。 算是将这件事情的后续问题解决。 不过宋书堂还需要去见步凯捷。 也算是两人固定见面的时间。 见面之后宋书堂直接说道：“特工总部内出了点事情，我这几天没有时间观察判断‘银杏’的问题。” “红党暗杀行动？”步凯捷对此事也有一定的了解。 “是的，之前这个红党叛变过来的成员，就住在招待所里面，是我负责的。”宋书堂说道。 步凯捷听完宋书堂详细讲述之后。 他其实确实挺怀疑的。 毕竟戴老板在让他作为宋书堂的接头人时，曾经专门交代过，说是让他小心宋书堂和红党的关系。 那么这一次有没有可能，就是宋书堂配合红党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 确实可以完成这个计划。 不过听完全部内容之后，步凯捷也没有再去怀疑。 王宏约吃饭，可不是未卜先知。 不然宋书堂也要面对红党的暗杀人员，自己可能都会有危险。 宋书堂现在很感谢王宏。 帮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 步凯捷说道：“幸好有王宏横插一脚，不然你都有性命危险。” 宋书堂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庆幸，但是又觉得会不会太凑巧了。” “你什么意思？” “你说王宏有没有可能是红党的人？” 有吗？ 自然是没有的。 但是宋书堂现在故意在步凯捷面前这样讲。 让军统多去注意王宏。 也显得宋书堂没有私藏有关红党的情报，他想到的都说了。 这个问题步凯捷也不能说有没有。 毕竟现在真的不好说。 军统都策反了很多人物，也是大家意想不到的。 你就不能允许人家红党也策反吗？ 而且宋书堂继续说道：“且之前王宏还想要你的信息，想要对付青帮来着，你说他野心会不会太大了。” 听到这些步凯捷立马说道：“我会和上面汇报这个消息，你和王宏接触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 “这个我心里有数。” “你负责调查，结果怎么样？” “这是有关特工总部的人员信息。”宋书堂将提供给红党的信息，自然也要提供给军统。 步凯捷觉得宋书堂趁机搜索资料的时机，把控的很好。 同时宋书堂说道：“我比较怀疑这几个人，你看看里面有我们的人吗？” 步凯捷说道：“我和上面确认一下，如果两日没有找你，就是没有。” “好。” 和红党的安排差不多。 之后宋书堂就回去休息。 然后等了两日，红党、军统方面都没有联络他。 宋书堂就去找万良。 将自己认为可疑的人员名单提供。 这一次因为人员很少，所以宋书堂认为可疑的人也不多，和 就只有五人。 万良一看只有五人，这调查其实很容易。 但是这五人都不是总部的人。 是分区的。 现在也都已经回去了。 宋书堂建议说道：“用工作理由将他们全部调回来。” 万良说道：“用工作理由调回来，同时让他们各自分区安排人同行，免得中途出现问题。” 现在你没有办法直接抓捕。 毕竟五人之内是谁有问题你不知道。 但是可以命人同行全部带回来，然后慢慢查。 宋书堂说道：“处长考虑周到。” “你认为他们之中，存在红党内奸的可能性有多大？”万良问道。 宋书堂说道：“很大。” 他对自己还是比较自信的。 “这两日你辛苦，先休息两天，等到他们被带回来之后，还是交给你负责调查。”万良认为既然都让宋书堂负责了。 那么就负责到底吧。 宋书堂说道：“是。” 从万良办公室离开，宋书堂就没事了。 也就能偷懒休息。 梅暮稚子给他递来一杯咖啡，说道：“刚从外面买回来的。” “谢谢。” “进展还是挺顺利的。” “是啊。” 宋书堂这边进展是比较顺利。 不过宪兵队前几日可是发火不小。 但是天塌下来是个子高的顶着，宋书堂倒是没什么影响。 万良是被好一通批评。 好在李群知道他是受委屈的，没有跟着批评，还暗中勉励了两句。 至于王宏更倒霉。 被特工总部和宪兵队一起批评。 这两日王宏都夹着尾巴做人。 生怕又走霉运。 第386章 拉近关系 宋书堂提供五人名单。 特工总部这里很快要求将人带来总部。 有什么问题到总部来好调查。 而没有交给分区的人负责，毕竟担心分区的人调查不到踪迹。 因为谁也不愿意承认，问题就出在他们分区。 所以还是上面来查的好。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四个人都可以按时抵达沪上，唯有一人不见踪迹。 分区刚开始不太清楚总部的意思，还只是觉得找找。 后来万良一听人不见了。 这还了得。 立马电报分区让他们尽快将人找到。 分区这才意识到问题不对。 可是再找，却已经找不到了。 这个人不见了。 那还调查什么？ 显而易见。 此人应该是收到了风声，畏罪潜逃了。 宋书堂被叫去万良办公室，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说道：“看来总部方面的消息，不是那么保密。” 这话让万良没有办法反驳。 毕竟总部确实不是密不透风。 甚至于说一句四面透风都行。 因为宋书堂在总部这里负责调查，知道的人很多。 总部很多人知道。 招待所基本上也都知道。 这个消息传出去不难。 红党的人想要打听更不难。 那么等到他们这里想要抓人的时候，红党成员自然是收到风声就跑了。 导致他们没有抓到人。 虽然是将红党的潜伏人员给找出来了。 日后不会造成更大的损害，但是没有抓到人，还是让万良心里很不舒服。 看着面前的宋书堂。 万良直接问道：“你觉得现在总部的局面，要怎么改变？” 听到这个问题，宋书堂有些吃惊的说道：“总部内的长官都是情报工作专业出身，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得多，长官们都没有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大家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 更不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决。 而是现在问题的复杂性，让他们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 万良也知道自己问的不对。 可心里也是憋屈。 一直这样，看似特工总部壮大的无比之快。 但是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万良说道：“其实问题你也能看出来，整个特工总部我们现在就不说了， 听到他这样说。 宋书堂认同的点头说道：“属下觉得 “你的意思是担心有红党、军统。” “不止是红党、军统。”宋书堂说道。 总部内本就有不少势力。 就不能是他们的人吗？ 万良确实心里也有这样的怀疑，自己也因为这件事情做过一些调查。 现在被宋书堂旧事重提，心里也是念头不断。 “你的意思是将 “属下正有此意。” “怎么清理？” “通过 说的非常的心安理得。 他就是打算通过这件事情，掌握 就看万良给不给。 万良确实纠结。 你说 也不见得。 毕竟他们在沪上行动都是公开的。 一些密探之类的，也不在 那些人筛查不筛查的不重要，这些需要筛查的人，也都是明的。 但是毕竟都是做情报工作的。 身份资料就这样都给宋书堂查阅，会不会不太好？ 只是转念一想。 有其他人在 起码宋书堂甄别能力是非常强的。 这一次也找到了红党。 而且宋书堂也算是 万良说道：“你来甄别。” “我需要秘密甄别。”宋书堂提了一个要求。 毕竟他也担心其他方面的人，报复他。 而且他不是要将红党、军统的人找出来。 只是将其他势力的人找出来，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还能在万良这里立功，拉近关系。 是不错的选择。 万良知道宋书堂担忧什么。 没有拒绝说道：“好，秘密甄别。” 万良后续给宋书堂安排在了之前的资料室里面。 说是让他将杂乱的资料整理一下。 但是秘密送进来了 宋书堂开始甄别。 其实是想要掌握，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地方。 但其实这些人员资料，想要发现有价值的点，是比较困难的。 毕竟他们都不是潜伏工作者。 身份也就这样。 但宋书堂考虑的是策反问题。 日谍都一直去山城进行策反，那么他们能不能策反特工总部的人呢？ 自然是可以的。 如果能提前掌握这些人的资料。 找到他们的弱点都在什么地方。 策反起来就会事半功倍。 通过资料的查阅，宋书堂还真就发现了不少，可以用来当做弱点的信息。 这些人都可以是策反目标。 宋书堂都牢牢记住。 根本就不需要动笔。 几日时间都在忙这些，其实也是拖延时间。 显得自己忙碌。 最后宋书堂找到了两个有问题的人。 倒不是只看资料找到的。 而是看了资料锁定了一个范围，然后通过询问万良，掌握了更多线索。 才确定对方是什么身份。 里面有日本人安插的人。 还有总部内的其他势力。 当宋书堂将资料给万良之后，万良心里琢磨。 其他势力安排的人，很好处理。 只需要解决了就行。 敲山震虎。 但是日本人安排的人，你要如何处理呢？ 稍有不慎，担心得罪日本人。 宋书堂出谋划策说道：“他是日本人的探子，但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个问题，那么在行动中他被抗日分子打死，也就合情合理。” 听到宋书堂的话。 万良说道：“你胆子可真不小。” 这是日本人的眼线，你都敢杀。 若是让日本人知道了。 那是什么结果？ 宋书堂不怕万良吓唬自己，他很坦然的说道：“我和日本人打过交道，他们其实根本就不会信任我们，这样让他们的暗探盯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船，不如狠心将其拔除，快刀斩乱麻。” 虽然不想承认。 但是万良想说宋书堂说的很对。 日本人确实不会完全信任他们。 “这件事情不好告诉任何人。”万良说道。 “现在只有我和处长知道。” “我会安排你们一起执行一个抓捕计划，你不需要负责抓捕，你只需要负责杀掉这个人就行。”万良觉得既然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件事情，那么杀人的事情，只能交给宋书堂来做。 听到是抓捕计划。 宋书堂问道：“抓捕什么人？” “军统分子。” “什么时候？” “就这几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你提前做好准备。” 一听宋书堂就明白。 万良不打算提前告诉自己。 如果不是想要他执行暗杀日本人暗探的计划，万良现在都不会告诉宋书堂这件事情，一定会等到行动的时候才说。 宋书堂现在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会显得有破绽。 他只是说道：“我需要准备一把来路不明的枪。” “这个没有问题，枪我会给你准备。” “好。” 至于为什么宋书堂不拒绝暗杀日本人的暗探。 这个罪名可是很大的。 其实就是投名状。 不过这个投名状不是给伪政府的，不是给特工总部的。 就是给万良一个人的。 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们知道。 万良敢下这样的命令。 宋书堂敢执行这样的命令。 这就是两人今后最大的秘密。 你说这不算投名状算什么。 万良也是想要看看宋书堂的胆识，宋书堂自然不会畏首畏尾。 不想惹麻烦。 和不敢惹麻烦是两码事。 宋书堂也需要在特工总部更进一步。 起码不能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最先被怀疑的人。 有了秘密之后，拉近关系。 则可以有效的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且日本人的暗探在 从万良这里离开，宋书堂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包括梅暮稚子在内。 因为要杀的是日本人的暗探。 梅暮稚子也是日本人。 不管宋书堂多么的信任梅暮稚子。 也不管梅暮稚子多么的信任宋书堂。 在万良看来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因此宋书堂不会说。 但是他找机会和步凯捷见了一面。 见面时说道：“万良有针对军统人员的抓捕计划。”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时间应该就是几天之后，但是地点现在不知道，抓什么人也不知道，而且我感觉他不会提前告诉我。”宋书堂说道。 步凯捷也是皱眉。 不能提前知道消息，确实麻烦。 “行动当天，你能找机会送情报吗？”步凯捷问道。 “行动当天应该也是让跟着他过去，而不是提前告诉目的地，且还有不少人在场，是不太能找到机会送情报的。”宋书堂说道。 而且就算是当时能将情报送出来。 你怎么保证军统就能通知到位呢？ 可能 军统的人还没有收到消息。 步凯捷最后想了想说道：“我会建议上面安排人盯着 现在你确实只有这样的办法。 毕竟你让宋书堂去探查，究竟要抓谁。 这个你怎么探查？ 万良又不傻。 而且戴老板也不会想要，宋书堂因为这件事情暴露。 毕竟你也不确定被抓的人，价值有多大。 目前看来只能如此。 甚至步凯捷心想。 如果发现被抓之人没有什么价值，甚至可以按兵不动。 毕竟制造混乱可能也会有危险。 宋书堂已经将消息送出来，军统怎么安排他管不了。 不是他不想探查更多的消息。 而是没有办法。 见过步凯捷之后，宋书堂便离开。 之后几日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 同时还给王宏送了一次情报，是步凯捷提供的有关青帮的消息。 换了一些钱。 不是很重要，但是对王宏来讲也有一些用。 突然有一天， 去什么地方万良果然没说。 而是大家都跟着他走。 但是在临行之前，万良给了宋书堂一把手枪，意思显而易见。 他们从特工总部离开，宋书堂知道军统的人肯定也在远处看着，但是能不能救人成功，现在真不好说。 一行人一直来到租界边缘。 王宏指挥他们包围一个弄堂。 刚好就安排宋书堂和那个日本人的暗探一组。 两人在弄堂负责监视。 宋书堂也不知道军统的人，能不能逃掉。 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很快万良指挥开始抓捕，不多时就听到了枪声，而且反抗的还比较激烈。 这个时候和宋书堂同组的人，想要去支援。 宋书堂则是直接喊了一声。 等到他回身，宋书堂一枪打在他胸口。 对方很诧异。 不过宋书堂没有理会他。 然后又用自己特工总部给的配枪，朝着后面开枪，三枪之后宋书堂追了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 他远离了特工总部的人。 之后又跑了回来去找万良。 万良焦急的看着弄堂里面的抓捕行动。 宋书堂上前汇报：“处长，方才有敌人跑过去，开枪打中了我们的人，我追出去对方已经不见了。” 听到枪声。 也有人去了宋书堂他们刚才所在位置。 这个时候抬着成员的尸体出来。 对万良汇报：“处长，人死了。” 万良说道：“情报有误，说是里面只有一个军统成员，而且就是今日回来，没想到抓捕开始，居然从别的地方又冒出来三四个人，现在僵持住了。” 其实不是情报有误。 是军统的人跟着过来。 现在想要制造混乱救人。 宋书堂顺势说道：“难怪我们这里也会有人出现。” 万良觉得宋书堂挺聪明的，立马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同时宋书堂趁着没有人注意，将枪给了万良。 这把枪万良会处理。 同时两人继续看着里面的情况。 不过万良突然想起来，宋书堂的枪法很好，他说道：“给你一把步枪，能不能将里面的人干掉？” 能不能？ 是看宋书堂想不想。 他在万良耳边轻声说道：“方才出现的军统成员，我没打中一枪。” 宋书堂现在的意思就是告诉万良。 刚才我说有军统的人。 我都没有打中对方一枪。 你现在让我打里面的军统，我打中了是不是不太好解释。 虽然特高课知道宋书堂枪法不错，可是毕竟没有真的见过，只是说他能猜到枪里有没有子弹。 万良一想也是。 抓不住军统不要紧。 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你故意杀了他们的暗探更麻烦。 所以对于宋书堂的提醒很满意。 第387章 守口如瓶 此刻凭借这个借口。 宋书堂起码可以不用对军统人员出手。 现在只需要看着便可。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抓捕虽然受阻。 只是军统成员想要逃离，依然困难重重。 毕竟万良是有备而来，已经将此处给包围了，一时间攻不进去，是因为地形受限。 军统成员不在一处。 导致枪线形成夹角，特工总部 万良也不愿看到僵持。 免得造成更多伤亡。 决定让人扔手雷，这样可以逼迫对方躲避，将位置给让出来。 特工总部 但是这里是弄堂啊。 居民很多。 人口密集。 你这种情况下扔手雷，那不是伤及无辜。 但是万良根本不管。 宋书堂想劝也知道劝之无用。 好在枪声让居民都躲起来了，也能尽量避免被波及。 手雷扔出去。 军统成员自然是要躲避。 趁着手雷爆炸的一瞬间， 虽然马上就遭受了后面的攻击，但是已经可以有反抗的余地。 军统成员见状开始撤离。 想着从后面突围。 这个时候军统成员汇合，大家一起突围一个地方。 毕竟如果你分开的话。 可能会被各个击破。 就这样追逃之间，众人跑出去很远。 军统成员确实有人突围出去，但是也有人被击中。 万良命令大家继续追。 被击中的人倒在地上， 但是对方全部开枪自尽。 军统这些战士非常有血型。 自尽的没有丝毫犹豫。 有一人已经丧失了自尽的能力，身边的战友先对他开枪，送其一程。 才自己自尽。 这或许就是他们早就商议好的。 如果我遇到危险，要落入敌人之手，请你送我一程。 万良气急败坏。 没有活口这一次的抓捕，功劳就不大。 只是杀了军统的几个人而已。 虽然这个功劳不小，只是万良的胃口也变大了。 最开始在沪上，只要能抓到军统的人，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现在抓到人还不行。 还想要抓活口。 抓到活口还需要撬开对方的嘴。 要顺藤摸瓜，要一网打尽。 胃口是一天比一天大。 军统的成员如此赴死，宋书堂唯有默默为期送行。 之后那些突破包围的军统成员，没有抓到。 万良不甘心也只能收队。 对于军统成功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万良调查认为是情报有误，这里可能是军统成员的一个小据点。 才会有如此多人。 这个想法确实也说的过去。 至于你说宋书堂泄密。 让军统的人跟随发现？ 那军统的人应该是跟着宋书堂他们过来的，怎么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还进入到了里面。 已经越过了他们的包围圈？ 这个你怎么解释？ 那是因为军统负责这次行动的人，通过万良去的方向，猜到了可能有危险的人是谁。 因为他们恰好是有联系的。 所以先一步跑过来，想要通知撤离。 只是时间上来不及，被堵在了里面。 因此万良没有去怀疑，会不会是提前泄密。 但是被打死的人里面，没有万良他们提前掌握消息的人。 那个人跑了。 显然这个人是比较重要的，不然军统不可能出面救人，说白了就是这个人的重要性，是值得营救的。 那么宋书堂的情报也算是起到了作用。 虽然牺牲了一些战士。 但战斗就是会有牺牲。 这是军统的选择，他们认为值得。 万良这一次的行动，也算是收获可以，毕竟特工总部这里，死的人不多。 只有两个。 伤的不少，有六个。 都已经送去医院。 回到特工总部之后，万良就去汇报消息。 至于暗杀了日本人的暗探一事。 万良没有和李群汇报。 毕竟这种事情你汇报，反而是不懂事。 你不汇报，在主任看来才是懂事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李群没说什么。 抓不到活口不是特工总部的问题，而是对方一心求死，你怎么抓？ 他们手里有枪。 自杀起来很简单。 不等你到跟前就会开枪。 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但是万良和宋书堂都有了一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也只能有他们两个知道。 结束了这一次的任务，万良就让大家休息一下。 宋书堂自然也就没事。 但是他知道，日本人不可能对自己的暗探死亡一事，不管不顾。 就看日本人打算怎么查。 肯定是想要先了解一下，暗探究竟是怎么死的。 万良今晚下班的时候，将宋书堂叫去。 对宋书堂说道：“枪我已经处理了，这件事情知道怎么说吗？” “处长放心，属下亲自动手，如果事情暴露，只会最先倒霉。”宋书堂说道。 这话不假。 但是也表示，他 万良很欣赏宋书堂这样的胆识，他说道：“你倒霉不了。” “谢谢处长。”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明白。” 宋书堂晚上和梅暮稚子一起离开。 今天的抓捕任务，万良没有带着梅暮稚子。 毕竟如果带着梅暮稚子，宋书堂可能就会和梅暮稚子一组，怎么处理暗探？ 因此梅暮稚子没参与行动。 现在回去的路上，梅暮稚子也是询问任务的事情，宋书堂就大致讲了一下。 但是听到宋书堂没有打中军统的人。 梅暮稚子还是有些奇怪的。 毕竟宋书堂的枪法，她是了解的。 宋书堂自然明白她的怀疑，解释说道：“对方是暗中开枪，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跑了。” 这个确实。 对方提前开枪。 宋书堂都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没有办法 而且对方对那里地形更加熟悉。 甩开宋书堂也合理。 梅暮稚子不是怀疑宋书堂，只是怀疑宋书堂的枪法。 哪怕宋书堂说自己不想对军统的人开枪，梅暮稚子都能理解。 因此随便解释之后，她就没有继续询问。 可是就在两人快要回到住处的时候，一辆汽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然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开口就是日语。 “我们少佐请你过去一趟。” “你们少佐是？”宋书堂不明白。 “跟着去便可。”对方态度很强硬。 宋书堂却表示：“你们不表明身份，就让我过去，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军统或者红党的人。” “你身边的梅暮稚子小姐，也不认识这辆车吗？”日本人却如此说道。 梅暮稚子看了一眼车牌号。 然后面对宋书堂奇怪的眼神。 她低声凑过来说道：“好像是梅机关的车。” “梅机关？”宋书堂有些吃惊。 “现在可以走了吗？” “上车吧。” 梅机关让你过去，你还能拒绝？ 别说宋书堂拒绝不了。 你问问李群能拒绝吗？ 这梅机关是汪伪的顶头上司。 比宪兵队特高课可直接多了。 坐在车上梅暮稚子有些不解，问道：“梅机关叫你过去干什么？” “不知道啊。”宋书堂也表现的一头雾水。 但是这两个日本人，没有将他带去梅机关。 而是带去了一处饭店。 他们的少佐就在里面等着。 进来之后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只是站着。 “少佐您好，不知道叫我们二人过来，有什么需要吩咐的？”梅暮稚子问道。 但是这个少佐却让梅暮稚子先出去。 他今天找的是宋书堂。 梅暮稚子很担忧，宋书堂却眼神示意她先离开。 这个少佐年纪不大，三十来岁。 身材中等。 “宋先生请坐吧。” “多谢少佐。” “在下久司正人。”少佐介绍说道。 “久司正人少佐不知有何吩咐。” “听说你们特工总部今日执行了一次抓捕任务。” “是的少佐，对军统成员实施抓捕，击毙了四名负隅抵抗的军统人员，还捣毁了他们一个据点。” “是非常不错的成果。” “多谢少佐夸奖。” “但是特工总部内，也有两人不幸身亡？” “他们是为了新政府而阵亡，是值得肯定的。”宋书堂说道。 久司正人看着面前的宋书堂。 回答问题滴水不漏。 久司正人继续问道：“这两个人你熟悉吗？” “属下刚来总部不久，不太熟悉，但是今日因为他们的英勇表现，也了解到他们的名字。” “不如我们就来聊聊马岳。” “马岳？”宋书堂不知道久司正人为什么要聊这个人。 看到宋书堂表现的疑惑。 久司正人说道：“你行动的时候和马岳在一起？” “是。” 宋书堂只是装作不明白。 但其实心里很清楚。 马岳就是梅机关在特工总部内安插的暗探。 虽然特工总部都要听从梅机关的命令。 但是梅机关机关长也担心特工总部阳奉阴违，为了更好的掌控，肯定也会安排暗探。 今天暗探死了。 虽然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 但是梅机关肯定要调查，看究竟是真的死在任务中，还是另有其他情况。 通过调查，梅机关发现是和宋书堂在一起执行任务时死的。 那么肯定是要来找宋书堂询问一个明白。 这不当天晚上就已经来了。 久司正人继续说道：“能讲讲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虽然有些迷茫。 但是宋书堂还是开始讲述。 “今日处长突然说有任务，让他们都跟随过去，但是没有说具体任务和具体地点。” 这点久司正人能理解。 担心泄密。 虽然不会提前告知。 只是特工总部这样属于无奈之选，倒不是说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 宋书堂继续说道：“到了地方之后，处长安排包围，我和马岳被分在了一组。” “为什么你们两个一组？” “当时我们站的近。”宋书堂说道。 他是故意站在马岳身边的。 好给万良分组的时候提供方便。 “之后呢？” “我们在指定地点进行封锁，然后听到了枪声，知道抓捕行动已经开始，我们二人就各自占据一个拐角，防止有人逃出来。 但是就在我们严阵以待的时候，突然侧面窜出来一个人，对着马岳开枪。 我只是听到枪声，马岳就倒地不起，我急忙上前想要开枪，但是对方已经跑走。只能前去追赶，但是都没有追到人。” 宋书堂算是将完整的过程说了一遍。 “军统的人为什么要开枪打马岳，按照你的说法，你们好像没有阻挡他的撤退路线。”久司正人很敏锐的说道。 宋书堂摇头：“我也不清楚，或许对方是想要从这里撤离，看到只有马岳一个人，想着打死之后就能离开，但是没有想到还有我在这里。” 这个分析也有一定道理。 久司正人主要是观察宋书堂的表情。 可是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对方打死马岳，马岳连还击都没有做到。”久司正人调查得知，马岳的枪，就没有开过。 “对方是突然出现的，马岳应该是反应不及。” “按照宋先生的能力，你会追不上对方吗？” 听到这个问题，宋书堂立马表示：“对方很熟悉地形，所以没有追上。” “是熟悉地形，还是宋先生故意放水。” “久司正人少佐您可不能乱说，我是真的没追上。” 久司正人也担心宋书堂是贪生怕死。 所以追的慢了一点，才让对方跑掉。 甚至于是根本不想追。 “我希望今天宋先生说的都是真话。” “我说的千真万确。”宋书堂皱着眉头，真的看不明白久司正人的意思。 见宋书堂一直都没有露出破绽。 久司正人就让他离开。 毕竟久司正人不可能直接问，是不是特工总部杀他们的暗探。 首先暗探一事。 就不好明说。 其次就是说特工总部敢杀日本人的暗探，这对日本人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说出来也是丢人。 久司正人主要是来调查这件事情。 看究竟是故意的。 还是战斗中牺牲了。 如果是战斗中牺牲，那是正常现象。 可是如果是故意的，梅机关不可能坐视不理，这特工总部的胆子，未免太大。 宋书堂是当事人。 自然是通过他调查。 但是久司正人发现，宋书堂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有继续询问了。 毕竟面对梅机关的日本人，特工总部内敢说谎话的人很少。 殊不知的宋书堂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就是一个守口如瓶。 第388章 试探 宋书堂早就猜到梅机关的人会调查这件事情。 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梅机关的反应速度，远超了他的想象。 他还以为梅机关要过几日才能反应过来，准备的说辞都还不够完整。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梅机关对特工总部是非常提防的。 看似是自己旗下的伪政府的特务机构，但是心里其实是非常忌惮的。 可以明显的感受出来，日本人对他们的不信任。 其实也是一直以来都有的问题。 日本人不会真正的相信他们。 而且在军统局本部的时候，宋书堂就听大家讨论过这种事情，特工总部的李群，不见得会完全听命日本人。 毕竟日本人对他不是那么信任。 这种情况倒也正常。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在，导致现在日本人对特工总部监视的非常严密。 甚至于宋书堂相信，都不止只有一个暗探。 可能还有其他的暗探，是你现在没有发现的，但是宋书堂没有打算继续去发现。 和万良有一个秘密就行了。 没有必要有多个秘密。 因为暗杀日本人的暗探，这种罪过很严重，被发现的话宋书堂是没有活路的。 他不相信万良会救他。 毕竟到时候万良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从饭店出来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一起回去，路上梅暮稚子很好奇的问道：“久司正人找你做什么？” “不清楚，只是询问了一下今天行动的一些细节。” “今天行动的细节？”梅暮稚子也觉得奇怪。 好端端的询问这些干什么？ 而且就算是询问，也应该是找特工总部询问，找宋书堂这个人做什么？ 宋书堂在特工总部根本就没有一官半职。 面对这种情况，梅暮稚子猜测说道：“是不是今天的行动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提前泄密？” “这件事情只有处长知道，难不成是处长提前泄密？” “梅机关说不定会怀疑处长。” “可是就算是怀疑，也应该找主任调查，找我干什么？”宋书堂反问。 因为梅暮稚子不知道暗探的事情。 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猜测。 宋书堂现在没有办法和梅暮稚子解释，只能打马虎眼。 可梅暮稚子也是不好骗的。 她觉得整件事情很奇怪。 梅暮稚子小声问道：“我们不会卷入什么麻烦之中吧？” “这个现在说不准。” “梅机关找上门来的这件事情，需要和处长说吗？” “你觉得呢？” “还是应该和处长提一下。”梅暮稚子说道。 虽然她是日本人。 她也知道梅机关是特工总部的顶头上司。 但是你现在身在特工总部。 你的上司是万良。 这种时候，你的眼光其实不能看的太长远。 你只能看自己面前的人。 不然等到日后万良得知了这件事情，你指望梅机关的人帮你？ 不可能的。 梅机关更需要的是特工总部的安定。 为他们工作。 不会为了宋书堂这样一个小人物，得罪万良、李群。 所以你提前告知万良，算是有退路。 毕竟你就算是告诉万良这些。 他也不会和梅机关说是宋书堂说的。 因为那没有一点好处。 宋书堂当然会告诉万良，毕竟这是他们的秘密。 现在既然梅暮稚子也这样说，他顺势点头说道：“那我明日和处长说一声。” “好。” “处长，昨夜梅机关的人找我。” “谁？” “久司正人。” “是他。” “处长比较了解？” “久司正人少佐多负责和我们的交接工作。” “看来暗探是久司正人少佐安排的。” “自己都跳出来了，显而易见。”万良觉得这个不必怀疑。 就是久司正人做的。 “你没有露出破绽吧？”万良向宋书堂问道。 “处长放心，属下没有露出破绽。” “那就行。” “只是不知道久司正人少佐，还会不会继续调查？” “死在军统成员手里，调查有什么用。”万良现在就一口咬定，是死在军统成员手中。 梅机关不管怎么查，都是这个理由。 “就怕他们盯着属下不放。”宋书堂说道。 毕竟他和马岳在一起。 如果说马岳的死有问题，那么宋书堂是最好的调查突破口。 倒不是说宋书堂一定有问题。 也不是说是宋书堂杀的马岳。 假设特工总部安排人暗杀马岳，宋书堂在现场。 多多少少也能提供一些线索。 对于宋书堂的担心，万良说道：“要不要给你派个外勤，出去躲两天？” 躲两天？ 宋书堂其实觉得无所谓。 可问题现在军统这里的任务还没有进展。 ‘银杏’究竟有没有叛变，还不好说。 还需要继续调查。 因此想了想宋书堂说道：“我还是别出外勤了，不然梅机关的人如果想要找我，却找不到我，反而是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万良一想确实如此。 也就没有再提外勤的事情。 只是说道：“反正没有证据，就算是找你也是例行询问，你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属下明白。” “不出外勤你就休息两天。” “处里没有其他工作吗？”宋书堂问道。 “暂时没有需要你的。” “有需要的请处长随时吩咐。” “好。”在两人有了秘密之后，宋书堂的工作态度有了一定的变化，万良觉得整体来说还是比较好的。 从万良办公室出来。 梅暮稚子立马就凑上来。 “处长怎么说？” “处长让我们别管。” “看来里面确实有问题，不然处长不可能这样说。”梅暮稚子立马说道。 其实宋书堂知道，你很难骗过梅暮稚子，所以干脆将问题都推在万良头上。 这样梅暮稚子起码不会怀疑宋书堂。 至于梅暮稚子本身，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 毕竟你说出去是对宋书堂不利。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闲下来得空，宋书堂就要考虑一下，怎么调查‘银杏’的事情。 不过问题还是老样子。 ‘银杏’之前和人接头，被搜查导致求助老张。 然后老张就暴露了。 宋书堂其实很想要从搜查的人员这里入手调查一下。 但是不好直接打听。 通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之前的搜捕应该是 为什么会安排这样的搜查？ 得知是例行搜查。 就是恰巧搜到了附近。 这么巧吗？ 宋书堂觉得不会。 下面负责搜查的人不知道情况，指挥搜查的人应该知道。 也是一个组长负责的。 毕竟你需要在蔡诚和人接头的地方反复搜查，导致他们没有办法撤离，才能去求助老张。 这个组长是万良的心腹。 宋书堂有想过接触一下，可是觉得太冒险。 毕竟人家是万良的心腹，你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突然打听之前发生的事情，你说不奇怪谁会相信？ 思来想去宋书堂又观察了两日。 最后决定去见步凯捷。 两人见面坐下之后，宋书堂说道：“有关蔡诚的观察，我现在真的是有些难以开展。” “是吗？” “限制太多。”宋书堂实话实说，确实是比较难。 步凯捷其实可以理解。 毕竟你让宋书堂这种身份，去调查蔡诚，还不让他暴露，那就是出难题。 “但内奸不可不查。”步凯捷说道。 宋书堂开口道：“我现在有一个想法。” “你说。” “既然我们怀疑蔡诚，而且根据我的观察，我也觉得他的嫌疑比较大，那么我们能不能试探他一下。” “利用假消息进行试探？” “对，就是利用假消息，让接头人送消息给蔡诚，就说要在什么地方见面，时间地点都提前定好，看特工总部的人会不会去监视。” 当场抓人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若蔡诚真的有问题，他们也不想暴露。 “但是我们现在怀疑蔡诚的接头人，也已经被泄露给了特工总部，这个时候联系也存在危险。”步凯捷说道。 蔡诚如果叛变。 那么他的接头人身份是保不住的。 必然也会暴露。 因此军统现在就没有联系对方。 可是如果你想要试探蔡诚，你只能通过对方去布局，那么军统的人可能就会出现在特工总部负责监视的人眼中。 从而也被监视。 甚至被抓。 只会增加损失。 其实通过送信的人会不会被抓，也能完成试探。 还节省了步骤。 但无疑是白白牺牲，军统不愿。 “你们观察，这个接头人被监视了吗？”宋书堂问道。 “根据我们的观察是没有的，但是你也应该明白，特工总部暗中监视的话，也不是一定可以发现。” 这个不假。 既然是暗中监视。 就是要防止被人知道。 现在试探真的不好安排。 宋书堂也陷入思考之中。 等了几分钟之中，宋书堂说道：“想要试探，就必须让蔡诚的接头人动起来。” “你的意思是冒险联系一下？” “将危险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吧。”宋书堂觉得一点风险不想冒，是不太可能的。 步凯捷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不行就通过邮寄信件，或者是打电话的方式。 毕竟日本人为了利用蔡诚抓捕更多的军统成员，联系是不会切断的，甚至于是希望你们联系。 只是这样做的话，蔡诚的联系人很危险。 很难撤离成功。 但目前为了抓内奸，只能如此。 毕竟如果蔡诚不是内奸。 联系人自然安全。 可是如果蔡诚是内奸，联系人现在已经危险，有没有这一次的事情，都是处于暴露被监视的状态。 情报工作者不会畏首畏尾。 既然已经如此，何不发挥一下最大的价值。 “你负责通知蔡诚消息，我来观察特工总部内人员会不会暗中调动，我这段时间刚好没有事情做。”宋书堂说道。 他是比较自由的。 可以很好的完成观察。 步凯捷说道：“好。” 见面结束之后步凯捷就去和军统汇报这件事情。 让军统准备试探。 宋书堂则是盯着蔡诚。 需要步凯捷给自己提供具体的时间。 军统这里速度很快，因为这个内奸的事情，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了。 知道老张身份的内奸，地位很高。 军统不将其揪出来，根本就不敢贸然行动。 担心造成更多的损失。 因此步凯捷已经给送来了消息，说是明天就是见面的时间，地点在虹口的一处公园内，那里犹太人较多。 宋书堂就一直盯着蔡诚。 看他什么时候离开特工总部。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的三点，蔡诚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看似是出去吃饭。 宋书堂也借着吃饭的意思，带着梅暮稚子从特工总部出来。 而且宋书堂出来之后，也不知道吃什么，就是边走边看。 其实是为了观察蔡诚。 看有没有人跟着蔡诚。 今天军统会提前在公园里面布置暗哨，观察有没有特工总部的人出现，埋伏在周围。 宋书堂则是要观察，有没有人盯着蔡诚。 毕竟蔡诚今天要去和军统的人见面，虽然蔡诚可能已经叛变，但是特工总部的人不一定信任他。 指不定也会跟踪。 可是通过宋书堂的观察，发现没有任何人跟踪蔡诚。 但是这不能证明蔡诚就是清白的。 毕竟很有可能特工总部信任对方，担心跟踪监视比较容易暴露，所以不安排人跟踪蔡诚。 因此宋书堂就带着梅暮稚子去吃饭。 等着看军统这里的情况。 果然下午蔡诚是没有来特工总部工作的。 宋书堂开始观察李群和万良。 因为蔡诚今天去和军统的人见面，如果他们得知消息，不可能没有动作。 而且宋书堂也在默默观察，特工总部内的人，有没有变少。 有没有人去公园负责行动。 不过特工总部内的人，每日工作人数不定，这个不太好判断。 但是万良确实去了李群办公室两次。 看来汇报工作很频繁。 之后蔡诚就回来了。 但是已经快晚上。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你可以回家直接休息了，但是蔡诚却来了特工总部。 最重要的是，他 宋书堂心里已经有数。 而且之后特工总部的工作人员，又回来了一批。 这批人宋书堂重点观察他们的鞋子。 果然有些人鞋子上是有泥的。 而且有些人的鞋底走过去之后，还有杂草和瓣等物。 看来肯定是在植物比较多的地方停留过。 宋书堂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决断。 第389章 为我效力 时至此刻宋书堂心中对‘银杏’的身份已经有了判断。 蔡诚的问题显而易见。 但宋书堂并未有任何异样表现，下工之后同梅暮稚子一道离开。 本是准备找机会同步凯捷汇报观察所得。 可是谁知道此番回家途中，居然又被久司正人的车子拦下，而且这一次不是请你过去。 梅机关日本人直接上前控制。 将宋书堂的枪都给缴了。 梅暮稚子同样如此。 两人面面相觑，可是却不敢异动。 毕竟在沪上你现在想要反抗梅机关，只怕是插翅难逃。 宋书堂脸色僵硬问道：“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 “在下可一点都不明白。” “你若是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也不管你，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你们现在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少废话，去了就知道了。” 被押送上车，然后一路来到梅机关的一处秘密关押审讯地点。 宋书堂在房间内，再度看到了久司正人。 “少佐，您这是怎么意思？”宋书堂见面之后直接追问。 他很气愤。 但是又不敢表现。 久司正人反而脸色阴沉问道：“你不明白吗？” “属下明白什么？” “马岳究竟是如何死的，你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久司正人嘲笑着说道。 知道？ 你知道个屁。 宋书堂不用想都知道，今日久司正人是试探自己。 毕竟马岳的事情，只有宋书堂和万良清楚。 万良不可能自己说出去。 马岳又是当场死亡，还能给久司正人提供信息不成？ 所以说白了宋书堂心里很明白。 梅机关不放心。 现在突然抓捕就是吓唬宋书堂，想要看他会不会害怕，然后将问题交代。 就是演戏。 既然是演戏，宋书堂当然也会演戏。 他完全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久司正人见他不配合，让人将他绑起来，然后用刑。 同时久司正人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清清楚楚，你现在将问题交代，对你是有好处的。” “属下真不明白少佐您的意思啊。” 当烧红的烙铁，距离宋书堂的皮肤，已经没有多远距离之后，宋书堂还是叫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久司正人见他眼神里面是惊恐。 而且很着急。 但是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久司正人示意停手。 见到停下来宋书堂也是大口喘气，毕竟要演的真实。 其实梅机关只是怀疑这件事情，所以想要查明白。 宋书堂当时和马岳在一起，自然是要通过他调查。 之前见面久司正人觉得没问题。 但毕竟还是不放心。 所以才会有今天的突然抓捕。 就是诈一下。 但是通过观察发现确实没问题。 不管特工总部有没有问题，宋书堂是没有的。 或许是李群想要除掉暗探，但是和宋书堂没关系。 让人将宋书堂松绑，他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宋书堂不怕死。 在江城被用刑的时候也不惧。 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冤枉，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佐，您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宋书堂无奈问道。 你一次一次这样谁受得了。 梅暮稚子被关押在别的房间内，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同样焦急。 久司正人示意宋书堂来前面的凳子上坐下。 宋书堂坐下之后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太好奇了。 久司正人自然不会说。 毕竟不光彩。 可是看着眼前的宋书堂，他有另外的想法。 马岳是他安插在特工总部内的暗探，但是现在已经死了。 所以他需要安排一个新的人。 谁？ 这个人选久司正人也在想，毕竟如果还是如同马岳一样，那么是很容易死的。 和这一次死法一样，久司正人还是查不出来。 可是眼前的宋书堂，他觉得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宋书堂的能力他有耳闻。 土肥原机关方面可是没少遭罪。 梅机关这里多少了解一些。 最重要是宋书堂没有那么容易死，且对特工总部的归属感基本没有。 更多的可能是贪财了些。 毕竟根据久司正人这几日对宋书堂的调查，知道他坑了行动大队王宏的钱，这件事情因为杜永参与了，调查起来不难。 久司正人怀疑宋书堂和马岳的死有关。 这几日肯定是都调查清楚了。 因此现在看着面前的宋书堂，久司正人说道：“你在特工总部工作如何？” “还行。” “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属下不敢。”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想要为我效力的想法？” “特工总部不就是为梅机关效力吗？”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久司正人说道。 宋书堂脸色纠结。 首先是你在特工总部，为久司正人效力，是有危险的。 其次就是久司正人这个人现在感觉是喜怒无常，你为他效力，日后能有好下场吗？ 久司正人也看出来了宋书堂的顾虑。 他主动说道：“平常根本不需要你做什么，毕竟特工总部的所有行动，都是梅机关需要他们做的。 至于这次我对你不过是为了调查一件事情而已，你为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久司正人的话是有诱惑力的。 毕竟沪上现在日本人说了算。 再者说宋书堂在特工总部里面，现在确实是很难融入到中心，毕竟李群、万良也对他有所忌惮。 现在久司正人需要找一个新的暗探。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找到自己。 宋书堂心中自然是犹豫不决。 久司正人没有立马逼他表态，而是说道：“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宋书堂只能离开。 和梅暮稚子再度被送了出来。 等到梅机关的人离开之后，梅暮稚子立马问道：“少佐怎么又抓你，而且这一次去的地方，是关押审讯的地方。” 宋书堂皱着眉头说道：“我好想明白了些东西。” 久司正人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 宋书堂如果还一点都想不到，就真的太假了。 梅暮稚子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久司正人少佐一直打探马岳的事情，然后现在还想要我为他效力，你说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宋书堂反问。 梅暮稚子很聪明。 听到久司正人想要宋书堂效力。 她立即反应过来：“马岳是少佐的人？” “显而易见。” “那这一次马岳死亡？”梅暮稚子看着宋书堂更是吃惊。 宋书堂无奈问道：“你觉得处长有这么危险的行动，会和我说吗？” 梅暮稚子一想也是。 宋书堂毕竟是刚来的。 万良就算是真的想要解决日本人的暗探。 怎么敢告诉宋书堂呢。 更别说让宋书堂出手了。 再者说了，梅暮稚子觉得如果真的是宋书堂出手，他应该也会告诉自己吧。 梅暮稚子皱着眉头说道：“难怪久司正人少佐一直找你麻烦。” “无妄之灾。” “你说马岳是处里弄死的吗？” “我亲眼看到是死在军统成员手里。”宋书堂很肯定的说道，现在必须坚定这个说法。 “阴差阳错？” “就是凑巧了。” “这马岳也是够倒霉的，没有想到还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刚才久司正人少佐没有打算真的用刑，不然你不是白白遭受皮肉之苦。” “好在久司正人想要我效力，只是最后试探我一下，不然今日是真的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那你怎么想的？”梅暮稚子问道。 毕竟效力与否。 其实区别还是挺大的。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在沪上我们身不由己，拒绝久司正人的话，对我们其实很不利。” “所以你打算答应？” “先答应下来。” “就怕特工总部日后知道，会除掉你，马岳虽然不是特工总部除掉的，但是久司正人一直这样调查，说明他认为特工总部敢做这样的事情，那你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答应下来我们面临的是之后的危险，如果不答应久司正人这里，我们就已经够危险了，毕竟他已经透露出来了一些信息给我们。”宋书堂觉得久司正人这些信息，不是白透露给你的。 梅暮稚子一想也是。 只能说他们真的身不由己。 各种危险麻烦找上他们。 “我会和你在一起的。”梅暮稚子说道。 “也不一定有这么糟糕。”宋书堂心态还可以。 其实宋书堂想的是，等到答应久司正人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万良。 然后他两边都靠的上。 反而是安全的。 因为万良肯定不会乱来，毕竟没了宋书堂，久司正人可能还会安排别的人。 不如就宋书堂。 算得上自己人。 怎么来说都是好的。 不过需要等到久司正人下一次找上门来，宋书堂才会表现的好像是无可奈何，然后答应一下。 现在他更加需要见步凯捷。 今日被久司正人打断了一下，他没有办法和步凯捷见面。 因为宋书堂给了梅暮稚子一个新的任务。 就是盯着万良。 看看马岳到底是真的意外死亡，还是被算计死了。 虽然他们认为大概率是意外，但是小心一些没错，梅暮稚子对宋书堂安排的任务，可是执行的很到位。 再度同步凯捷相见。 宋书堂说道：“蔡诚应该已经叛变。” 步凯捷点头说道：“在公园我们确实也发现了可疑人员。” “现在打算怎么办？”宋书堂问道。 “戴老板的意思是锄奸，但是不能这么便宜他，想要利用他做点文章。” “打算将计就计？”宋书堂问道。 “是。” “具体计划怎么安排的？” 步凯捷说道：“具体计划还不太清楚，大致思路是利用蔡诚，将特工总部的人引到一处偏僻的仓库接头，仓库里面特工总部的人肯定会提前埋伏，看能不能安置一些炸药，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是杀蔡诚的时候，尽量多杀一些汉奸。 宋书堂对于这种计划是比较认可的。 不过他问道：“蔡诚的接头人呢？” 接头人并不知道蔡诚已经暴露了。 所以是清白的。 但是也在特工总部的监视之下，要如何营救？ “也会安排靠近仓库，等到里面动静响起，趁着特工总部人员被吸引的时候，就想办法将人救走。” 宋书堂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值得尝试一下。 不过步凯捷说道：“这一次的埋伏计划，你一定不要参与。” 因为军统这里是打算杀人的。 宋书堂如果跟着过去，反而是危险。 “蔡诚的事情是秘密，特工总部也不会想要那么多人知道，就算是提前埋伏监视，也肯定不会安排我去。”宋书堂不担心这一点。 毕竟蔡诚的身份是秘密。 特工总部不会告诉那么多人。 负责这个任务的人，肯定都是精心挑选的。 怎么可能让宋书堂中途加入。 “如此最好。”步凯捷说道。 他来主要就是通知宋书堂这个问题。 至于宋书堂提供的其他线索细节，则是表明蔡诚真的是叛徒无异。 久司正人的事情，宋书堂现在没有告诉步凯捷。 至于暗杀日本人暗探一事，也不太好说，但是肯定要说。 因此宋书堂想要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毕竟现在步凯捷就算是命令宋书堂按兵不动，他按的住吗？ 久司正人这里会给他时间吗？ 所以只能先斩后奏了。 步凯捷这里就开始通知军统进行将计就计的计划。 宋书堂则是等待久司正人联系。 他相信久司正人不会让他等太久，毕竟在久司正人看来，宋书堂也无需思考多久。 确实是久司正人这里的速度快一点。 某一日回家的路上。 再次被拦住。 不过这一次久司正人就坐在车里。 不用宋书堂跑来跑去见面。 坐着车里通过车窗看着宋书堂，久司正人需要一个回答。 宋书堂点头说道：“日后还请少佐多多照顾。” 久司正人也没有说一句话，直接递过来一个信封，就让司机开车离开。 宋书堂打开一看。 里面是钱。 果然是出手阔绰。 而且久司正人早就准备好了，说明他根本就没有觉得宋书堂会拒接，或者说是压根就没有觉得，宋书堂敢拒绝。 总之现在就是如此。 日后宋书堂要为久司正人效力。 可是呢？ 宋书堂已经打算明日就将消息告诉万良。 刀剑跳舞就是如此。 第390章 怎么就突然信任我了 久司正人给的钱。 宋书堂照单全收。 之后就丢给梅暮稚子，做日常开销用。 对此梅暮稚子感受到了信任，说是要去开个户头，将钱存起来。 而且需要是国际银行的。 毕竟日后从沪上离开，若是钱取不出来就糟糕了。 但是宋书堂觉得这点钱现在看着虽然多，但是也禁不住销，在沪上的衣食住行都是很大的开销。 而且对他们这种工作的人来说，你看得见今天，不一定看得见明天。 所以很多人是没有省钱的想法的。 高层是敛财，与这种是完全不同的。 等到 “处长。” “怎么了？” “梅机关的久司正人少佐联系我了。” “又联系你？” “是的。” “这一次你应该也应付过去了吧？”万良觉得宋书堂应付一下这种问题，不是很难。 宋书堂说道：“应付我自然是能应付过去，但是久司正人少佐想要我为他效力。” “什么？”听到宋书堂的话，万良确实也是有些吃惊。 他没有想到梅机关的日本人这么着急。 马岳不过刚死。 就着急想要找人接替他的位置。 而且你找谁不好，找到了宋书堂，这个杀害马岳的凶手头上。 万良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是坏。 你说坏吧，其实也好。 起码宋书堂是明的，直接就将消息告诉他了，不然日后万良可能还需要提防。 其次就算不是宋书堂，也会有其他人做这项工作。 但是也有不好。 那就是梅机关的日本人对他们特工总部的忌惮，有些太深了。 丝毫都没有等待就安排了新的人。 足以看出他们的想法。 万良问道：“你答应了？” “属下也不想答应，但是属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拒接，这是久司正人少佐，亲自登门要求的。”宋书堂无奈摇头。 万良其实能理解宋书堂的无奈。 他在沪上时间长，和日本人打交道的时间也多。 知道日本人的态度和性格。 亲自上门找宋书堂说，希望你为他效力。 你真的以为只是希望吗？ 此前李群让宪兵队特高课的人试探宋书堂，宋书堂可以拒绝。 毕竟特高课和特工总部还是有些距离的。 但是梅机关是直接管理他们的。 宋书堂怎么拒绝？ 万良说道：“其实找你也好。” 宋书堂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说道：“日后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告诉处长。” “如此最好。” “请处长放心。” 两人现在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宋书堂听命久司正人的，但是其实是和万良一条心，这样就不用担心久司正人能掌握情报。 不过宋书堂一直什么都提供不了，只怕也不会让久司正人满意。 万良说道：“我会给你可以提供的信息。” 因为特工总部会做什么，其实有时候也瞒不住，只是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 可能宪兵队特高课就知道。 所以有些事情是可以告诉梅机关的。 起码让宋书堂可以保持在这个位置上，万良也就可以放心一些。 “多谢处长。” “你这一次做的不错。” “是处长安排的好。” “不用谦虚，该给你的好处不会少了你。” “谢谢处长。” 至于久司正人给的钱，宋书堂根本就没有提。 万良也知道久司正人肯定会给钱，但是他也不问。 甚至于他也要给。 毕竟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你想要宋书堂将钱吐出来，那肯定是不行的。 万良也不在乎那点钱。 反而是宋书堂现在比较重要。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其实应该和李群汇报一下。 只是马岳的事情万良算是擅自做主，你现在怎么和李群汇报？ 索性万良也不汇报了。 又没有出现问题。 在梅机关看来马岳是意外死亡。 现在找到宋书堂做新的暗探，又在万良的掌控之下，肯定是比之前要好一点的。 宋书堂在从万良办公室出来之后，他也就放心了。 这样起码两边都不会有危险。 至于你说万良会不会出卖他？ 那是万万不能的。 因为万良下令杀马岳，比宋书堂执行亲自动手的罪过还要大，在日本人眼里还要留不得。 而且日本人还会怀疑，是不是李群的授意。 到时候李群为了自保，肯定会放弃万良，这个都不用仔细去想。 那么万良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肯定要保证宋书堂的安全。 至于你说会不会暗杀宋书堂，让这件事情变成秘密。 其实说真的，宋书堂之前想过。 毕竟两个人有秘密，虽然可以拉近关系，但是也是一个把柄所在。 如果有一方不想要这个把柄，就只能杀了另一个人。 显然在这方面，万良比宋书堂有太多的优势。 他想要弄死宋书堂很容易。 可是现在呢？ 一切都变了。 万良根本就不敢弄死宋书堂，甚至于他都不能让宋书堂死于意外。 为什么？ 梅机关的暗探马岳死在了意外上。 然后宋书堂这个新的暗探，也死在了意外上，你觉得梅机关会相信吗？ 所以宋书堂只要死了。 梅机关的怀疑就会继续增加，到时候万良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只有马岳是他设计害死的，宋书堂真的是自己意外死的？ 梅机关同样不会放过他。 所以在宋书堂答应久司正人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就猜到了，万良绝对不会再敢动他。 说实在的宋书堂答应久司正人。 一方面是不好拒绝。 另一方面就是防着万良。 毕竟这件事情你如果不小心，不留一条后路，谁知道万良最后会不会要他的命。 然后让自己万无一失。 看着宋书堂从办公室离开，万良其实心里也在想，宋书堂究竟是被久司正人找上门，才做的暗探。 还是说宋书堂自己送上门，想要做暗探。 毕竟做暗探的话，他就没有办法再对宋书堂做什么。 万良现在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个，但是他觉得久司正人找宋书堂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宋书堂在久司正人面前，演绎的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暗探的事情，如果你主动提起，不是让梅机关怀疑吗？ 引起了梅机关的怀疑。 宋书堂这个凶手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因此万良推测宋书堂顺水推舟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万良也无所谓。 毕竟现在他确实没有打算杀宋书堂，而且宋书堂做暗探，对他有好处。 就这样在特工总部内又晃荡了几日。 生活是比较好的。 毕竟久司正人给了一笔钱，万良这里也给了钱。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现在出入的地方，都是比较高端的。 你要给大家造成这种安于享乐的景象。 不然你来沪上做什么？ 梅暮稚子其实如鱼得水。 宋书堂也不差。 两人每天就吃吃喝喝。 但是今日来到特工总部，万良将他给叫了过去。 “处长，您找我？” “坐。” “多谢处长。” “找你来是有一个任务给你。” “处长请吩咐。” “听说你在山城时跟踪监视能力比较出众。” “都是大家抬爱。” “你也不要谦虚，具体任务就是你去一个仓库提前埋伏，然后有人会在仓库内接头，到时候你跟踪接头人离开就行，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万良安排说道。 等等！ 听到仓库两个字。 宋书堂的神色都变了。 这怎么好像是军统给蔡诚安排的锄奸行动呢？ 而且这个仓库里面，肯定会提前布置炸药，到时候要让蔡诚和来这里埋伏的特工总部成员全部被炸死。 现在面前的万良安排自己去？ 宋书堂当时还在步凯捷面前保证，说是不会让自己去。 毕竟这件事情很机密，万良不会告诉自己。 可现在对方却告诉自己了。 信任？ 就这么突然信任自己了？ 宋书堂是万万没有想到。 其实万良之前确实不会信任他。 可是谁叫这一次因为久司正人的事情，万良觉得两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这个时候是可以用一用宋书堂的。 而且这一次需要跟踪监视的人才。 宋书堂恰好就是这方面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宋书堂在万良面前不能表现的自己知道什么，所以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问道：“让我跟踪接头人，跟踪谁？” 因为接头自然是两个人。 他一个人肯定只能跟踪其中一个。 因此想要知道清楚。 万良说道：“跟踪你不认识的人。” “意思是其中有我认识的人吗？” “是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问题处长，不过就是沪上的街道我不太熟悉。”宋书堂一边答应，一边给自己找借口，看能不能让万良换人。 “无妨，你这几日多去外面走走看看，我问过梅暮稚子，她说记忆街道对你来说不是问题，而且沪上的街道比山城的可简单多了。” 宋书堂只能笑着说道：“既然处长信任我，我一定完成任务。” 心里现在已经开始骂娘。 军统准备的行动，怎么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他现在还没有办法让军统放弃行动。 毕竟军统这里已经联系蔡诚。 说了在仓库见面的事情。 那么就表明军统已经安排好了这件事情。 参与的军统成员肯定很多。 负责营救蔡诚接头人的，负责安装炸药的，负责提供炸药的等等。 大家都准备好了。 然后你突然说任务终止了。 那么这件事情你觉得不会有人怀疑吗？ 肯定会有人怀疑。 这些参与行动的人里面，你能保证没有日伪的人吗？ 他们可能刚开始不知道在干嘛，但是当行动停止之后，然后特工总部这里也出现了仓库接头的事情。 这些情报汇总之后，指不定就会让宋书堂被怀疑。 所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蔡诚的接头人要救走。 宋书堂也不能白白被炸死。 宋书堂其实是不想进入仓库的，他在外面是不是也可以负责跟踪呢？ 但是军统选择仓库位置，是孤零零的。 你到时候一定要进去。 你不进去就会被发现。 这是军统故意选择的，就是为了让特工总部的人进去，好杀他们。 谁知道现在反而是成了麻烦。 而且很考验你的跟踪技巧，对方从仓库离开的时候，外面也是孤零零的。 跟踪同样非常麻烦。 容易暴露。 这也是万良为什么找宋书堂的原因。 毕竟特工总部内，专业能力强的人，不见得多。 还有一点，特工总部需要有人在仓库里面，听蔡诚和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毕竟蔡诚现在到底心在什么地方，特工总部也是怀疑的。 因此宋书堂必须要进入仓库。 没有办法改变。 那么现在的麻烦要怎么办呢？ 宋书堂甚至都在想，要不要让军统再暗杀一下，然后他受伤就不用负责这个任务了。 但问题也是一样的。 换了人负责任务，然后全部被炸死了。 还不是一样会被怀疑。 宋书堂很苦恼。 怎么这个麻烦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他还以为和自己没关系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问题必须要尽快告诉步凯捷，和军统方面想办法，看到底要如何做。 接下来两天宋书堂找机会和步凯捷见面。 这是自己的暗探。 时常见面没什么问题。 因为有些暗探为了钱，每次有个什么情报，都会来汇报。 也不管重要不重要，有用没有用。 所以说见面的频繁一些，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见面之后，宋书堂脸色很难看的说道：“我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两个？”步凯捷一愣。 不是都说一般告诉两个消息。 起码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问自己想要先听哪一个。 宋书堂这倒好，上来直接告诉自己，说是两个坏消息。 既然都是两个坏消息了，那么你现在先听哪一个，还有什么区别。 步凯捷说道：“先说比较严重的。” 他还是喜欢直接听比较严重的问题。 “此前军统计划的炸死蔡诚等人的行动，由我负责了。” 听完宋书堂的话，步凯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吃惊的问道：“你不是说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特工总部安排谁都不会安排你的吗？” “那么就要说 “你直接说吧。”步凯捷现在算是明白了，两个坏消息，应该没有一个是好接受的。 第391章 爆炸 然后又被久司正人选中成为新的暗探。 步凯捷听完之后整个人有点不太好。 他看着面前的宋书堂，很无奈的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讲？” “我需要在特工总部站稳脚跟，如果没有获取信任的办法，我肯定是难以得到重要情报的。与其抓捕抗日分子换取信任，为什么不杀日本人的暗探换取信任呢？” 宋书堂有自己的理由。 “那你也应该提前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也一样。” “你是担心我不同意？” “你会同意吗？” 步凯捷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事已至此，而且结果还不错。 不仅得到了万良的信任，还得到了久司正人的接触。 而且万良因为久司正人，也不敢将宋书堂如何。 甚至于还信任的让宋书堂处理蔡诚这里的任务。 这就是最明显的变化。 如果不是他们之前就已经锁定了蔡诚的问题，现在宋书堂也可以掌握。 这明显是好的。 只可惜这一次他们提前已经确定蔡诚是叛徒。 于是制定的锄奸计划，反而是被宋书堂赶上了。 “我的计划是没有问题的，你可以汇报给戴老板，我相信戴老板是会同意的。”宋书堂说道。 他相信现在的局面，戴老板肯定是乐意见到的。 步凯捷承认，戴老板会乐见其成。 可是他是宋书堂的负责人。 宋书堂在做决定之前没有告诉他，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但是他也明白宋书堂的情况。 他们很难像普通的上下线一样相处。 对于宋书堂目前的做法步凯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会将消息汇报给戴老板，看戴老板的意思。 但是宋书堂现在面临的危险，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如果你现在不解决这个麻烦，宋书堂很可能会暴露。 步凯捷说道：“你能不能放弃执行这一次的任务。” “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放弃。”宋书堂自然考虑过放弃，但是行不通。 “我们取消计划？” “如果计划取消，你能保证这件事情，不会被日伪知道吗？” 这个步凯捷还真的保证不了。 “那总不能让你被炸死吧？”步凯捷反问。 “任务不能取消，我又不能提前放弃任务，所以爆炸还是需要爆炸，但是不能让我被炸死。”宋书堂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步凯捷觉得你这是难为人。 爆炸你还不能被炸死。 但目前看来好像确实只有这样的解决办法。 步凯捷想了想说道：“仓库内的情况，很难给你找到一个完全不会被波及的点。” “也不能一点都波及不到。” “你既然是躲藏偷听，那么你的位置其实是很受限制的，而且蔡诚知道你躲在什么地方，肯定会配合你，不让接头的人距离你太近，通过你的位置就能锁定蔡诚的位置，那么也不是不能尝试。” “那就尝试一下。” “但是你还是很危险。” “冒险吧。” 宋书堂也不想冒险。 可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见状步凯捷只能说道：“那你到时候自己躲好，这边会在约定见面的时间引爆炸药，你不要乱动。” “我的躲藏位置呢？” “仓库的西南角，有几个木头箱子，你只能躲在后面。” “好吧。”木头箱子。 宋书堂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但聊胜于无。 原本以为仓库内会埋伏很多人，就如同之前在公园见面的时候一样，可是谁成想这一次居然就安排了宋书堂一个人。 那么锄奸计划就只是杀蔡诚。 还可能会将宋书堂搭进去。 不过宋书堂的能力步凯捷还是相信的，觉得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和步凯捷见面结束之后，宋书堂只能自求多福。 很快就到了行动这天。 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但是万良早上就让宋书堂出发，也不告诉地点，而是有人开车直接送他到仓库附近。 最后告诉他进去仓库躲藏。 也没有说要躲藏到几点。 总之看的出来万良很小心，到现在为止宋书堂都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蔡诚。 至于送宋书堂来的人，则跑到了远处。 用望远镜观察。 算是给宋书堂打配合。 毕竟在仓库里面偷听完谈话之后，对方离开宋书堂不能跟踪的太近。 仓库外面孤零零的，跟踪太近容易暴露。 那么用望远镜的人，就可以帮助观察离开之人的动向，然后给宋书堂说一下。 帮助宋书堂跟住这个人。 等到离开这个地形之后，宋书堂就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负责跟踪。 万良的安排还是不错的。 宋书堂进入仓库之后，看到了步凯捷说的木头箱子。 他前去躲在后面。 空箱子。 看起来也不是很有安全感。 之后就是默默等待，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毕竟万良担心接头人员提前过来，观察有没有问题，或是蔡诚有没有被跟踪监视。 所以让宋书堂早早就过来，避开对方的视线。 一直等到下午二点五十蔡诚走进仓库。 现在宋书堂就明白，万良让自己跟踪谁。 跟踪他不认识的人。 蔡诚他显然是认识的。 蔡诚进入仓库之后，看了箱子一眼。 他知道宋书堂在后面。 万良交代他要站的能帮助宋书堂隐藏。 虽然是偷听蔡诚的对话，但是却告诉他了仓库内有人，其实蔡诚也猜得到，毕竟自己都已经提供了见面的地点，特工总部怎么会不安排人呢。 蔡诚选择了一个位置。 等待接头人。 接头人不是他的上线。 如果是他的上线，特工总部甚至都不用管，等到蔡诚回去将消息告知就行。 因为是新的人，所以要掌握这个人的信息。 就在时间来到三点。 已经是约定的点，却还是不见接头人出现。 蔡诚有些急。 宋书堂却已经趴在地上，尽量减少爆炸对自己的波及。 军统这里已经提前埋好了电线，在三点的时候就开始引爆。 之后仓库内就一声巨响。 距离蔡诚较近的地方发生了剧烈爆炸。 宋书堂自然也被波及。 前面的箱子直接飞出去。 宋书堂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然后头晕乎乎的。 宋书堂干脆直接装晕。 用远望镜在远处盯着的人，看到爆炸也是一愣。 这仓库里面可没有进去军统的人啊。 只有宋书堂和蔡诚。 他急忙朝着仓库跑来。 这个时候蔡诚的接头人，也已经靠近仓库，但是他正被人跟踪监视。 但是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他们都是一愣。 负责跟踪监视的人，也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时候军统的人，开始营救蔡诚的接头人。 等到负责跟踪的人反映过来的时候，接头人已经跑了，他们开始追。 配合宋书堂行动的人冲进仓库里面，看到了蔡诚的尸体，被炸死了。 而且死的透透的。 因为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他又去找宋书堂。 见宋书堂也倒在地上，额头还有血迹。 应该是被飞溅的碎片给划伤了。 摸了摸还有气。 于是将宋书堂背出破损的仓库，然后将其给摇醒。 宋书堂睁开眼睛很是迷茫。 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发生了什么？”特工总部的成员问道。 宋书堂好似是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一样。 对方又大声说了好几句。 宋书堂用比对方还大的声音说道：“不知道。” 他知道什么？ 人躲着就遇到了爆炸，然后晕了。 蔡诚死了。 接头的人没有出现。 仓库里面提前埋了炸药。 然后又有成员跑来说，蔡诚的接头人也跑了。 他们还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吗？ 只能回去和万良汇报。 宋书堂也跟着。 来到万良办公室，看到宋书堂这狼狈的样子，万良大吃一惊。 然后听完下面的人汇报之后。 万良明白军统显然是知道蔡诚叛变了，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个阴谋。 就是要杀蔡诚，然后制造混乱，将蔡诚的接头人给救走。 万良感受到了宋书堂幽怨的眼神。 面对宋书堂的眼神，万良现在有些不好解释。 毕竟你让宋书堂执行任务。 但是其实进入军统的陷阱。 宋书堂今天是死里逃生。 军统的目标是蔡诚，而且军统在沪上能弄到的炸药应该也有限，不然将整个仓库都放上炸药，宋书堂肯定也会死。 等到特工总部的人员离开之后，宋书堂上前说道：“处长，您这个安排我真的会误会。” 宋书堂说的误会，自然是指万良想要除掉他。 万良知道宋书堂心里有气。 毕竟今天差点死了。 万良也没有在意他说的话，而是说道：“你已经效力久司正人少佐，我这个时候除掉你，你觉得对我有好处吗？” “可……” “这一次确实是情报有误，蔡诚是什么时候暴露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绝对没有故意为之的想法。” “好吧。”宋书堂还能说什么，他只能选择相信。 但是万良现在对宋书堂的身份。 是再也不怀疑了。 毕竟这可是够危险的。 “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是。” 梅暮稚子看到宋书堂受伤出来，也是急忙凑上前来询问。 宋书堂解释了一下。 梅暮稚子也无话可说，你能说万良是故意的吗？ 但是梅暮稚子说要陪着宋书堂一起去医院，走出特工总部之后，她小声说道：“处长是不是知道你效力梅机关了？” 现在她也觉得，万良会不会杀人灭口。 宋书堂摇头说道：“马岳刚死，处长就算是想要杀我，也不会这么着急。” 梅暮稚子一想确实是这个逻辑。 她只能说是宋书堂倒霉，幸好这一次没死。 等到宋书堂去处理伤口。 万良就去和李群汇报这一次的事情。 李群听罢之后 “很保密。” “那么就查，看看蔡诚究竟是为何暴露。” “是主任。” “至于宋书堂给他一点钱安抚一下。”李群并不知道宋书堂和万良的秘密，所以觉得就是凑巧了。 “我会安排的。” “但你为什么突然让他负责这件事情？”李群也好奇这一点。 宋书堂的身份，去负责蔡诚的事情，是不太应该的。 万良解释说道：“这一次的仓库选择的比较特殊，宋书堂跟踪能力很强，所以想要用一下。” “既然仓库特殊，就应该想到会不会是军统有所发现。”李群没有去怀疑万良，而是觉得仓库特殊，其实就是一种信号，只是他们之前没有抓到。 “主任说的是。” “将问题查清楚，宋书堂今后可以多用一用。”李群说道。 “属下明白。” 宋书堂现在是清白的。 试探那么多次。 然后和万良还有了共同的秘密。 加上这一次差点被军统炸死。 万良比李群还信任宋书堂。 那么日后说多用一用自然是可以的，宋书堂也算是得到了特工总部的信任，终于算是迈出了 这个时候的宋书堂在医院处理伤口。 额头上的伤口比较大一点。 但是也不太严重。 身上就是一些细微的伤口。 梅暮稚子要求护士全部都给消毒，其余伤口没有包扎，只是将额头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宋书堂负伤了。 梅暮稚子见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势，才跟着放心下来。 走出医院嘴里说道：“这军统杀蔡诚使用炸药，可能还是想要引起混乱，好救走蔡诚的接头人。” “对，不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也好在炸药主要是奔着蔡诚去的，不然你也危险。” “这就已经够危险了，真的有炸药在身子下面爆炸，我还能有活命吗？” “处长也是，让你负责跟踪监视，消息泄露都不知道。”梅暮稚子心里抱怨万良。 “处长又不用亲自出马。”宋书堂也是心中有怨气。 毕竟你今天都快死了，你还能没有一点怨气吗？ “反正你受伤了，趁机多休息几日。” “这个伤不影响活动啊。” “你就说被炸药震的身上难受。” “你这个借口不错。”宋书堂笑着说道。 “还能笑得出来。” “强颜欢笑。” “在我这里就别强颜欢笑了。”梅暮稚子说道。 “只怕久司正人少佐也会找我。”宋书堂说道。 万良说自己没有故意想要害死宋书堂。 但是久司正人不知道啊。 定然也要询问一下。 第392章 枪声 爆炸出事的 万良就在 知道蔡诚一事的人有限，其全部被列为嫌疑人， 看究竟是谁泄密。 此刻能排除蔡诚，毕竟此人都已经被当场炸死，他泄密不是自己找死吗？ 有关内查一事万良没有让宋书堂负责。 毕竟宋书堂首先对这些人不够熟悉。 其次是之前他差点被炸死，万良也让其休息两日。 最重要的是万良担心宋书堂公报私仇，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就是念及自己被炸死，然后随便想要找个人弄死。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万良选择亲自调查。 其实有关这个调查宋书堂也没有兴趣，因为他知道查不到。 他如果随便找个人交差，反而是显得他有问题。 若是他调查不出谁有线索，也会加深特工总部对此事的深入调查，干脆就和梅暮稚子说的一样，借故受伤休息几日再看。 宋书堂同样没有联系步凯捷。 毕竟他没死的事情步凯捷肯定知道，也不必专门见面说一声。 反倒是行动大队这里，王宏、潘隆关心了一下。 这是宋书堂没有想到的。 但是他觉得梅机关的人会前来询问，一点没错。 久司正人确实联系他了。 两人依然是在外面见面，但这一次是直接在久司正人的车上。 “少佐。”宋书堂额头还有纱布。 久司正人见状问道：“受伤了？” “是。” “觉得蹊跷吗？” 宋书堂自然明白久司正人的意思。 马岳死了。 然后梅机关选择宋书堂做暗探。 之后宋书堂差点死了。 久司正人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在怀疑，特工总部的胆子就这么大吗？ 他们的暗探说杀就杀？ 宋书堂理智分析说道：“属下为少佐效力一事，知道的人很少，我这边只有梅暮稚子知情，而且梅暮稚子不可能将消息透露给特工总部，所以我觉得应该不会。” 梅暮稚子能知情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 毕竟之前久司正人，都是当着梅暮稚子的面来找他。 久司正人觉得也是，选中宋书堂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特工总部怎么可能立马就知情呢？ 而且就算是你知情，你想要杀人。 可是马岳刚死没多久，你总归是要等一等吧？ 见宋书堂也如此分析，久司正人觉得可能只是凑巧。 他说道：“你在特工总部多小心些。”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当然是有机会就说一说。 “属下明白。” “先隐藏好自己。” “是。” 久司正人现在也不求宋书堂能立马提供情报，先藏起来潜伏下来，日后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同时久司正人又问道：“消息泄露一事，特工总部调查的如何？” “属下不太清楚。” “看你身体无恙。” “属下明日就回去上班。”宋书堂说道。 他原本是休息的。 但看久司正人的样子，是不想他休息。 宋书堂只能明日就回去上班，免得让久司正人不高兴，毕竟对方想要弄死自己，是不会有任何顾虑的。 万良现在有顾虑。 但是久司正人可没有。 见宋书堂如此听话，久司正人默默点头，就让他下车。 然后命令司机开车离去。 看着久司正人远去宋书堂心中暗道，这日本人就没有好东西。 晚上梅暮稚子回来，宋书堂自然是和她聊起来，久司正人今天找自己，而且还让自己明日就上班。 虽然都是日本人。 但是在宋书堂面前，梅暮稚子也是抱怨了两句。 不过梅暮稚子又说道：“处长在总部内查，好像有所发现。” “是吗？”宋书堂问道。 这根本就没有嫌疑人，还能内查到线索吗？ “我也是听说，其余的不太了解，不行你明天去了问问。” “明天去了再看。” 在家中休息一夜， 万良见到他过来问道：“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没什么大碍。” “梅机关找你了？”万良也很聪明，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宋书堂点头说道：“找了。” 其实万良最担心的就是梅机关，毕竟宋书堂这一次出事，他是真的没有料到。 若是被梅机关误会，可是很麻烦的。 “久司正人少佐怀疑吗？” “本来是有些怀疑，但是我将怀疑打消了。”宋书堂自然是要给自己要功劳。 果然听到宋书堂的话，万良说道：“不错，你这一次可是帮了大忙。” “是属下应该做的。” “你的奖金和补助今天就能下来。” “多谢处长。” 宋书堂这一次差点死了， 而且这一次宋书堂在久司正人这里帮了大忙。 万良也不吝啬。 说真的在特工总部这个钱，来的很快。 原本宋书堂和梅暮稚子都已经捉襟见肘了。 可现在梅暮稚子都需要开户存钱了。 难怪会有人被腐蚀。 敌人的衣炮弹罢了。 宋书堂的内心根本不会动摇，他问道：“处长内查现在进展怎么样？” “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恭喜处长。” “但还没有最终确认，看后续的调查。” “处长确定的嫌疑人，问题应该不大。” 宋书堂当然希望万良心中有嫌疑人，然后将这个嫌疑人抓捕，狗咬狗。 反而宋书堂还安全。 从万良这里离开，宋书堂就在特工总部休息，他现在不出外勤也没有人说什么。 梅暮稚子倒是跟着忙碌。 晚上宋书堂就领到了钱，梅暮稚子拿着说道：“这笔钱可真是用命换的。” “看来要去消费一下。” “你这伤还没好，喝不了酒，老实回家。” 梅暮稚子管着宋书堂，两人只能回家。 途中在外面吃了晚饭。 可是就在两人听着广播打发时间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枪声。 梅暮稚子立马握枪，来到窗户旁查看。 “距离比较远，应该隔着三条街道。”梅暮稚子判断了一下说道。 “要去看看吗？”宋书堂问道。 “我去看看吧，你别去了。” “我伤的也不重，而且听到枪声不去看看，被问起来也不好说。” “行吧。” 两人握着枪从家中离开，向着方才传来枪声的地方赶去。 等到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 但枪声又从更远处响起。 梅暮稚子判断说道：“应该是抓捕，现在人还没抓到。” “我们慢慢过去看看。”宋书堂说道。 他不想过去的太早，可能还会加入抓捕工作，那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但是今晚发生的事情，他想要掌握这个信息，看有没有用。 所以打算慢慢过去。 至于你说过去能不能帮忙。 很难。 毕竟听到枪声前去包围的人肯定很多，宋书堂想要帮忙反而危险。 而且梅暮稚子担心宋书堂遇到危险，会一直跟在他身边，因此宋书堂不会想着救人。 当从山城来到沪上的时候。 宋书堂的身份就发生了变化。 工作习惯也是一样的，要跟着发生变化，不然你会不适应，然后导致暴露。 就这样慢腾腾的过去，终于是看到了相关人员，宋书堂他们亮明证件询问发生了什么。 被告知说在抓捕抗日分子时，遇到了反击，现在还在追捕。 至于更多的情况，这个人也不知道。 因为他也是听到枪声赶来的。 具体这一次的任务负责人，是沪上警察局侦缉队的警员。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还没有赶到地方，就听回来的人说已经抓到了，但是打伤送去了医院。 凑上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抓的是红党的人，送去了 还知道人是他们从租界一路跟踪出来的。 原本是想要在租界内就抓捕。 但是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一直等到这个人离开租界。 不过抓捕的时候被发现了，就造成了对方逃离，对方还想要跑进租界内，但是有枪声在，租界巡捕没有放行，被警员给抓获。 宋书堂还打听了一下，这个人的体貌特征。 了解到是一个中年人，有胡子。 梅暮稚子见宋书堂打听的仔细，她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汇报给处长。” “人都已经被警员抓了，汇报给处长干嘛？” “我现在偷偷效力久司正人少佐，在处长这里肯定是要多表现一些，免得被怀疑可能会和马岳一样的下场。” “你怀疑马岳就是被总部杀了？”梅暮稚子的注意力，果然被宋书堂从打探情报上，转移到了特工总部。 宋书堂点头说道：“原本我觉得马岳死的正常，但是久司正人少佐的态度，让我又觉得事情可能会有不一样。” “可你当时就在场啊。”梅暮稚子说道。 “有时候自己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能相信。” 梅暮稚子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对宋书堂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一点。” 她觉得宋书堂现在挺危险的。 一边是久司正人，一边是万良。 可是你没得选。 毕竟谁也得罪不起。 既然人已经抓到，然后送去了医院，宋书堂他们就回去休息。 就算是想要汇报万良，也需要等明天上班。 毕竟警员抓了红党。 你现在了解到了又能怎么样。 不过对于宋书堂汇报消息的选择，他还是很肯定的。 勉励了两句就让宋书堂离开。 下午宋书堂则从特工总部离开，梅暮稚子这个时候不在他身边，毕竟他借故受伤不怎么工作，梅暮稚子早上就出去忙工作了。 宋书堂随便走走，然后确保安全去见文德润。 文德润见其前来，急忙请他坐下。 宋书堂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说道：“昨夜警察局侦缉队抓捕了一名贵党的成员，打伤送去了 “在什么地方？” “租界附近。” 此事文德润确实不知道，现在也是立马询问：“是谁知道吗？” “名字不清楚，人我也没有见到，但是通过其他人形容得知，中年人有胡子。” “中年人有胡子？”文德润好像已经知道是谁，脸色变得有些严峻。 “很重要吗？”宋书堂问道。 文德润看着面前的宋书堂，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 可转念一想人已经被抓了。 警察局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份。 而且消息还是宋书堂送过来的，文德润便说道：“此人是租界内一处据点的责任人。” “既然是租界内据点的负责人，为什么要晚上离开租界？”宋书堂问道。 因为在租界里面，是相对安全的。 红党、军统大多都将指挥据点放在租界内。 能规避一些危险。 文德润说道：“我不清楚，但肯定有事，不然对方不会晚上从租界出来。” “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宋书堂知道文德润肯定想要尽快搞清楚这件事情。 “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举手之劳。” 宋书堂的这个情报确实获得的不麻烦。 只是多问了两句话罢了。 无非是被梅暮稚子询问，为什么问的详细，但是在梅暮稚子这里，问题不大。 也就是在江城演戏的好处。 让梅暮稚子现在完全信任他。 不然可不会如此好打发。 从文德润这里离开，宋书堂就回去特工总部，等梅暮稚子回来下班。 文德润则是立马开始汇报这件事情，同时开始调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以及他们的同志在 宋书堂等到梅暮稚子回来，两人就一同回去，路上梅暮稚子说道：“户头一事都已经弄好了。” “你知道就行了，交给你我放心。” 这可是之后安家立命的本钱。 宋书堂居然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交给自己，梅暮稚子心里非常感动。 因为宋书堂连哪家银行都不问。 他当然不问了。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打算离开自己的国家。 要走也是侵略者走，他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不管是胜利还是死亡。 宋书堂都能接受。 但他相信最后一定会胜利，因为无数人在前赴后继。 梅暮稚子的感动宋书堂乐见其成，让她更加死心塌地，日后会更方便。 第393章 协助调查 感动。 是很多信任的起源。 梅暮稚子现如今对宋书堂不仅仅是信任，且还从宋书堂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任，这种感觉对现如今的梅暮稚子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她很珍惜这一切。 这是她现在不可缺失的存在。 钱梅暮稚子没有兴趣，她渴望的不过是日后和宋书堂一起离开沪上，去国外过正常人的生活罢了。 情报工作梅暮稚子其实早就已经厌倦了。 尤其是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每日在做什么？ 你说是日谍。 但是叛变了。 然后回来加入了伪政府。 你说是伪政府的人，可是他们认为你是日本人。 总之梅暮稚子是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也就是在宋书堂身边，她才能知道自己是谁。 不然很迷茫。 可宋书堂与她不一样。 他不迷茫。 要做什么心里一清二楚。 他现在就完成的不错，在特工总部已经站稳脚跟，还同万良关系密切。 同时得到了梅机关久司正人这里的信任。 军统处更是不必多言，宋书堂完成任务都不错，戴老板暂时来说还是满意的。 而且在红党这里，宋书堂也有合作。 仿佛是多面间谍一般。 将有关红党的消息提供给文德润，具体事情他虽然心中好奇，但是也没有再去关注。 好奇是担心抗日局势。 不关注则是他需要注意安全。 毕竟你关注也没有意义，如果红党真的需要你帮助，他们是会找上门来的。 这句话好巧不巧就真的一语成箴。 宋书堂在特工总部内无所事事了几日，还在等待万良这里内查情况。 之前就说内查到了线索，可是迟迟不见动作。 宋书堂也希望万良可以结束调查，有人当替罪羊是最好的。 可是这个结果还没有等来。 却等到了文德润想要见面的信号。 自然是将梅暮稚子打发，然后一个人去赴约。 再见文德润他的脸色很差，看见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宋书堂没有去关心文德润的身体，毕竟身体情况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对方会不会休息，能不能休息，也不在他一句话上。 故而宋书堂直接问道：“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文德润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被抓的确实是我们组织在租界内一处据点的负责人，但是他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我们没有办法掌握到确切的消息，不知道究竟是还在治疗，还是已经牺牲。” 警察局看来是封锁了这方面的消息。 宋书堂其实能明白红党为什么着急。 毕竟人被警察局抓获，而且这个人还是负责据点的。 那么知道的情况会很多。 如果开口的话，对红党来说损失很大。 因此红党目前的想法是营救。 只要将这个人救走，那么问题就还可以挽救。 可是红党现在被卡主了。 那就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被抓的同志，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果被抓的同志活着，他们当然可以进行营救计划。 可是如果已经死了。 是敌人在故意引诱他们出手营救。 那么反而会导致更多同志牺牲。 所以在没有搞清楚具体情况之前，红党没有办法安排展开行动，因此这两日都是在想办法调查，被抓人员的具体情况。 可是医院方面戒备森严，红党找了几次机会，都没有办法探查清楚。 只是越是保密的如此严格。 他们心里就越发的不确定。 担心是敌人的圈套。 因此文德润才找上宋书堂，想要帮忙打探一下，医院里面的人，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闻言宋书堂有些为难。 毕竟抓捕是警察局负责的。 在医院里面也是警员负责看护。 宋书堂虽然在特工总部内，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打听，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 警察局的人他不认识。 看到宋书堂疑惑且为难的看着自己，文德润立马说道：“我知道你不太好打听，但是行动大队的王宏、潘隆在警察局内都有不少朋友，消息他们说不定知道。” 看来文德润也不是盲目找上宋书堂。 听到既然是有渠道可以打听的，宋书堂就没有立马拒绝。 毕竟他也是想要帮助红党。 而且王宏、潘隆他们也是会收集情报的，所以警察局的事情，不管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可能都会将情报掌握。 因此宋书堂确实可以尝试打探一下。 宋书堂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见他们，不过也不能就这样见面，他们希望我可以提供有关青帮的信息，你这里能给一个吗？” 王宏不仅仅是想要知道特工总部的信息。 青帮的信息他也想知道。 不然也不会想要和宋书堂买暗探了，只是暗探之事宋书堂没有同意罢了。 文德润听完之后说道：“青帮前几日秘密招手了一批人，而且都是有学问的年轻人，好像准备成立公司。” “他们之前不就有公司？” “成立一个新公司，居然是做什么业务的，暂时还不知道。” “够了。” 宋书堂觉得这个信息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对王宏来说指不定有大用，那么就可以见一面。 “麻烦尽快。”文德润说道。 毕竟红党这里已经耽误了这么几天，有点不太能等了。 宋书堂说道：“我明日就约王宏。” 从文德润这里离开，宋书堂也知道时间紧张。 王宏一听就知道是有消息给自己。 而且宋书堂的电话是提醒他将钱准备好，王宏也想要看看，倒是是什么情报。 晚上赴约宋书堂没有带着梅暮稚子。 他就很明白的告诉梅暮稚子，自己准备去坑王宏的钱，为了显得告诉的情报非常的重要，今天就一个人去。 演戏演的像一点。 梅暮稚子自然不怀疑他。 等到晚上见到王宏，潘隆也不在，两人算是单独会面。 宋书堂没有立刻就提自己这里的情况，而是和王宏闲聊。 为了显得自己也能沉得住气，王宏也不先开口。 于是话赶话宋书堂就聊起来了，自己前几日晚上听到枪声，然后跑过去一看是警察局抓人。 提起这件事情，王宏说道：“我也听说了。” “我还专门汇报给了处长，但是可能是了解的信息太少，处长根本没兴趣。”宋书堂说道。 “警察局都已经将人抓了，你就算是提供的情报信息含量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这不是想要在处长面前表现一下。”宋书堂说的也很实在。 王宏笑着说道：“表现也不是这么表现的，红党分子被打伤，送去医院抢救。” “这么几天了还在抢救？”宋书堂有些疑惑。 王宏说道：“我听人说伤的很严重。” “这警员也是，怎么能打要害，不知道留活口吗？” “警员自己解释，他是瞄准腿部射击的，可是谁知对方突然摔倒了，导致子弹打进了肺部，命悬一线。” 王宏果然在警察局内有人。 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内情。 宋书堂此前不知道。 而且看王宏的状态，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肺部被击中。 那确实是比较危险的。 宋书堂说道：“那还救得活吗？” “医院的医生你要相信，能力是非常强的，人当然是可以保命，只是需要休养的周期很长。 本来就不好用刑审讯，加上医生说就算是病人伤口好了出院离开，还是不能遭受刑具，不然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王宏喝着面前的洋酒说道。 “岂不是说根本就没有办法审讯了？” “警察局因为这件事情很生气，开枪的警员没有被通报批评，但是也有点抬不起头。” “确实不能怪他开枪。” “那现在的情况总归是麻烦。” 通过和王宏的闲聊，宋书堂现在了解到。 被抓捕的红党没死。 在医院抢救过来了。 而且因为不能用刑审讯，现在警察局很发愁怎么调查。 也就是说对方知道的信息，还没有吐露半个字。 那么红党想要救人的话，前提条件是满足的。 没有想到和王宏仅仅只是三言两句之间，就探查到了信息。 接下来宋书堂也就很随意的，将自己探听到的信息告知。 王宏一听是有关青帮的，而且是开设新公司，这个资料还是很重要的。 毕竟这个公司是青帮一家负责吗？ 还是有日本人的参与？ 等等一切都等待王宏的调查，宋书堂则是示意这一次情报的价钱，是不是应该增加一些。 虽然王宏觉得情报价值不错，但是加钱一事他是不会同意的，毕竟这个头不能开。 开了这个头之后。 再想要落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因此根据情报价值，王宏压价。 看着王宏提供的钱，宋书堂也欣然接受，毕竟还算是客观的。 王宏觉得宋书堂还真的是拿钱办事。 情报还真就能拿到。 王宏问道：“这个情报你会告诉总部吗？” “当然。”宋书堂说道。 他不可能不告诉总部，不然会很麻烦。 “能不告诉吗？”王宏问道。 “加钱。” “那没有。” 其实王宏不是真的想要阻拦宋书堂将消息告诉总部。 毕竟这个消息总部知晓与否，对王宏一点影响没有。 他这样说不过是试探宋书堂的口风。 就是有没有可能，有什么情报只告诉他，不告诉总部。 其实就是那些对他不利的情报。 宋书堂也很委婉的表示，当然可以。 只是需要加钱。 看到有能商量的可能，王宏觉得就够了，日后如果需要的话，他当然会加钱。 只是现在宋书堂手里，也没有针对他的消息。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情报的事情。 之后就各自回去。 宋书堂当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见文德润。 红党还在等他的消息。 文德润看到宋书堂过来，直接问道：“怎么样？” “人还活着，但是伤势较重，而且警察局没有办法用刑，所以现在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太好了。”文德润觉得这个情报太关键了。 同时宋书堂说道：“现在营救确实可以进行，但是医院方面布控非常严格，因为人受伤严重只能在医院养伤，警员担心你们救人，才会如此安排保密。 你们想要救人难度很大，而且对方受伤严重，行动不便也是非常大的一个因素。” 听到宋书堂的提醒，文德润说道：“谢谢你的提醒，具体的营救计划组织会制定，现在只要确定可以展开营救，肯定能找到机会。” 文德润还是很自信的。 或者说是要给自己加油鼓劲。 至于营救宋书堂就真的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毕竟他是特工总部的人，和警局没什么联系。 文德润当然不会让他为难。 毕竟宋书堂这一次提供的情报，已经很有价值。 在文德润的感谢中，宋书堂离开。 他接下来也要等待看，红党这里的营救计划是不是可以成功。 红党现在很忙。 不仅是要营救。 还需要调查，究竟是谁在租界内，出卖了这人。 还是说他自己暴露了。 而且当夜他为什么从租界离开，红党现在其实还不知道，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线索，需要将人救回来，才方便调查这些事情。 红党行动进展只能等待消息。 宋书堂 万良好像早就知道。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很吃惊。 不过对于宋书堂能调查到这样的线索，他觉得很不错。 在沪上的暗探养的比较成功。 而且万良还告诉宋书堂一个消息，那就是此前泄密人员已经锁定，就是特工总部 但是审讯了几日，对方都没有松口，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看起来很冤枉。 可是万良认为是对方无疑。 宋书堂只能说这个人倒霉，但是他不倒霉宋书堂就危险，所以宁愿对方倒霉。 “恭喜处长。”宋书堂说道。 “都没有撬开对方的嘴，没什么好恭喜的。” “军统成员也有死脑筋存在。” “你闲来无事，将他处理了。”万良说道。 这可不是投名状，毕竟这个手段最早已经用过了，现在用一点意义没有。 万良就是单纯的让宋书堂去处理。 其实是给宋书堂出口气。 毕竟之前他差点被炸死不是。 对于杀汉奸，宋书堂一点心理负担没有，脸色一狠说道：“谢处长。” 毕竟他也想要报仇不是。 第394章 各种麻烦 说是处置内鬼。 其实此人压根不是。 宋书堂将其提走，从总部弄了辆车，就要带去处刑的地方。 此人还想要叫喊，但是却无法发声。 嘴巴都被堵住。 且这个人被用刑看起来很凄惨，宋书堂同梅暮稚子将人带走。 然后就开枪处决，干净利落没什么犹豫。 梅暮稚子见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比较犹豫。” “ 没有人会真正的管他们。 没有人在乎他们究竟是谁。 也没有人询问他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一切都不重要。 随波逐流罢了。 尸体宋书堂让巡逻警员帮忙处理了一下，就和梅暮稚子开车回去。 看着外面的景色，宋书堂说道：“这里究竟属于谁？” “反正不是我们。”梅暮稚子自嘲说道。 回到特工总部将车给还了，向万良汇报说已经处理结束。 万良这就是给宋书堂泄愤，他亲手杀人应当能舒服一些。 同时万良向宋书堂说道：“江城分区送来消息，说军统局安排了一名特工经江城来沪上潜伏。” “江城没能将其拦下？”宋书堂问道。 “知道的线索比较少，而且江城方面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拦截时间。” 江城方面得到消息？ 如何得到消息？ 军统局安排的潜伏特工都还没有来到沪上，肯定不是沪上方面给的消息。 那么这个消息只能是从山城来的。 安排潜伏特工一事是非常保密的，日伪却能得到线索，究竟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宋书堂认为这件事情务必要告诉军统一声。 山城方面针对这一次潜伏安排必须要彻查。 可山城每个阶段都会安排很多潜伏工作人员，这个人究竟是谁？ 如果能提供的更加准确一点，是有利于军统的调查的。 因此宋书堂顺势问道：“所以说军统特工已经来到沪上了吗？” “按照时间推断，路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到了。” “处长的意思是调查抓捕此人？” “军统潜伏人员当然要抓捕。” “处长现在知道多少有关此人的信息？”宋书堂直接开口问。 可万良却摇头说道：“信息非常有限，具体对方何时从山城出发我们也不知道，甚至于对方是男女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对方的潜伏是经人介绍来投奔新政府的。” “假意被策反，实则来潜伏？”宋书堂明白了军统的手段。 万良说道：“这样的潜伏人员对我们的危害更大，所以总部要求将其挖出来。” “可是我们知道的条件太少了，根本就没有调查的方向。”宋书堂表示你现在说的话，等于没有说。 我也知道军统局会向沪上安排人员潜伏。 我也知道他们可能会利用策反的机会，顺势给沪上安排特工。 这些都不用江城分区来讲，宋书堂都知道。 可这对调查没帮助啊。 万良说道：“更多的线索还在收集，应该这几日就能汇总上来。” 既然情报还没有完全汇总上来，万良现在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干什么。 宋书堂问道：“处长是想我做什么？” “你可以将此事告诉久司正人少佐。” “告诉久司正人？”宋书堂有些不明白。 久司正人感兴趣的是特工总部会不会有私心异动。 而不是关心你的正常工作。 而且你的正常工作，是可以通过工作汇报告诉梅机关的，没必要让宋书堂去送情报。 再者说了，就目前这点线索，送去能有什么用？ 其次则是，按照万良的风格，在任务还没有开始之前，是不应该告诉宋书堂这些的。 那么你现在说出来就很奇怪。 还让宋书堂给久司正人汇报。 这不是更奇怪吗？ 看到宋书堂不理解，万良说道：“你只需要去汇报就行了。” 见其态度宋书堂心中有所反应问道：“处长是想要暗示久司正人少佐，总部可能怀疑我梅机关暗探的身份？” 看宋书堂反应这么快，万良说道：“你确实很聪明。” “可是如果处长你表现出来，怀疑我梅机关暗探的身份，岂不是表明你知道马岳的身份，那么马岳的死？”宋书堂担心久司正人这边继续揪着不放，毕竟对方一直都很怀疑。 谁知万良说道：“梅机关不仅是发展了你做暗探，甚至于是通过各方面调查马岳的死，这种情况下主任已经意识到了马岳的身份可能是暗探，所以怀疑你和久司正人多有接触，会不会也被发展。” “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其实是主任试探我的？” “没错。” “处长你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主任？” “你希望还有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吗？”万良反问。 听到这句话宋书堂摇头，他自然不希望更多人知道。 见此万良说道：“主任只是怀疑罢了，所以给你提供这个信息，且有一点我没说，主任还让我透露给你一个信息，那就是山城安排潜伏的人，很有可能会打入梅机关之中。” “梅机关不是都是日本人吗？”宋书堂问道。 “这便是主任让你主动汇报的手段，不然特工总部的工作，你会主动去汇报吗？” “处长言之有理。” “那如果我汇报，岂不是证明我真的成了梅机关的暗探，主任这里？”宋书堂有点担心。 “主任让我负责调查你，我说你是你就是，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明白吗？” “属下明白，那既然如此，干脆不要去汇报不是就行了？” “你不去汇报，久司正人少佐如果知道了呢？”万良反问。 “处长的意思是，久司正人少佐可能会知道主任的试探？” “久司正人少佐知道主任试探，你却不主动汇报，你说久司正人少佐会作何感想？” “肯定会怀疑我的身份，知道我不是真的效力。”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你只能去汇报，至于总部的调查，我会帮你。” “是，属下今夜就去汇报。” 宋书堂现在算是明白了。 这潜伏工作是真的复杂多变。 好在有万良在这里帮忙，不然很难逃过这一劫。 梅机关的调查引起了李群的怀疑。 久司正人和宋书堂接触的又很频繁。 被李群盯上也正常。 不过好在宋书堂早就拉了万良这条线，现在则就无需担忧。 至于说军统安排的特工，想要潜伏到梅机关之内。 到底是真的假的。 宋书堂觉得不好判断。 究竟是李群真的收到了这样的消息，还是说只是用这样的消息来试探他。 现在摸不清。 不过宋书堂还是在晚上联系了久司正人。 见面之后就将这个消息汇报。 久司正人一听也是皱眉，你潜伏到沪上来能理解。 你想要打入伪政府之中也可以理解。 但是你想要进入梅机关，怎么可能？ 梅机关里面都是日本人，不会让不清楚底细的人加入。 所以说久司正人也开始好奇，这个情报到底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你负责将这件事情搞清楚。”久司正人对宋书堂说道。 “属下明白。” “小心些不要让他们怀疑。” “是。” 久司正人也觉得会不会是被怀疑了。 怎么给出了这么一个情报。 但就算是被怀疑了，久司正人也要看看，特工总部敢不敢动宋书堂。 这是权威问题。 结束了和久司正人的接触，宋书堂也就不做其他的准备。 过了两日，万良也将自己这里的调查结果告诉李群。 说自己已经将消息告诉宋书堂，但是对方没有和梅机关接触过。 李群听完也没有多想。 毕竟他也只是怀疑，现在初步调查没有问题就不必再去担忧。 之后万良也将消息告诉宋书堂，算是让他放心。 不过宋书堂很好奇的问道：“军统安排的特工，是真的可以潜伏到梅机关中去，还是说只是主任的假消息？” 万良分析说道：“我认为是假消息，毕竟如果说是来潜入梅机关的，那么就不需要调查了，等到梅机关有新的人员加入，且还是从外地来的，一抓一个准啊。” 万良这样说确实有道理。 宋书堂一听说道：“看来只是为了调查我。” “应该是。” “可是久司正人少佐，还等着我提供这方面的消息呢。” “山城安排了特工来加入新政府这个消息是真的，到时候我们肯定要展开调查，你汇报这个就行，至于加入梅机关一事，你就当是总部方面调查有误。”万良说道。 宋书堂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但是他必须要将这个消息送给步凯捷。 虽然现在特工总部看似没有掌握多少线索，谁知道是不是隐瞒呢。 宋书堂还不知道这个军统特工具体是谁，但消息可以先送，让军统有所防备。 其次就是说打入梅机关一事。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他也准备和步凯捷提一下。 宋书堂便说起来这件事情。 步凯捷听完之后同样是很诧异，你说李群是调查试探，所以故意这样说？ 还是说真的有问题。 步凯捷说道：“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和你说一声。” “我会和戴老板说一下这件事情，想来应该是为了调查你。” “可是安排潜伏的特工人员，是不是真的有暴露风险？” “按照你目前提供的消息，肯定是存在暴露风险的，不过看万良的意思，是打算让你加入调查，那你如果有最新线索，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要通知我。” “这个我明白。” 安排来潜伏的人，不一定比宋书堂来的重要。 所以通知消息，不能用宋书堂的安危做赌注。 因此步凯捷让在足够安全的情况下，再告诉自己。 “你虽然现在看似很安全，有万良帮你这一次难关也顺利度过，不过万良没有将事情告诉李群，这就是一个隐患，谁也不知道李群的态度是什么，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好的。” 宋书堂只能是小心一些。 潜伏工作就没有安全的。 不管什么情况都只能是小心，不想冒险也是不可能的。 同时步凯捷又说道：“根据此前在山城抓捕到的那些日谍交代的线索中，有些日谍在沪上是有存放钱财的，隐藏位置在一些特定地点的，都已经被安排取走了，还有一些则是存放在银行之内。” “银行内取不走吗？”宋书堂问道。 “有些可以取走，但是有些存在难度，其中有一个存放在银行保险柜内的不仅仅有财物，还有一份资料。” “什么资料？” “有关地质勘探的。” “打算怎么取出来？” “当时存放的时候在银行方面有过交代，必须要本人才可以，拿任何证件来都是辅助的，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步凯捷说道。 “戴老板的意思是？” “戴老板想要银行内的人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 “既然是需要本人来取，可是本人已经被抓捕，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所以说这个东西就没有人可以取走，那么银行内部的人取走，也就不会有任何风险，保险柜不打开，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没有了。 甚至于就算是保险柜打开，银行的人也不清楚里面具体有什么东西，这对银行内的职员是有非常大吸引力的。” 宋书堂承认戴老板的这个计划确实可行。 但是步凯捷现在告诉自己这些，宋书堂问道：“戴老板想要让我来？” “因为抓捕日谍你参与了，在山城是很知名的，其次你的名气因为被抓捕越狱一事也在沪上被不少人知道，你接触银行职员说的话，是更加容易被人相信的。” “事情结束呢？” “事情结束银行职员会被我们处理掉，不会给你的潜伏带来隐患，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在你接触他的过程中，会不会出问题。” “明白了。”宋书堂点头。 任务他接下来了。 会不会出问题，需要认真制定计划。 总不能担心出问题，就什么都不做。 那么抗日工作谁来做呢？ 第395章 银行职员 与银行职员做接触。 通过其监守自盗将内部东西拿出来。 这对宋书堂来讲挑战很大。 却值得尝试。 宋书堂对步凯捷说道：“银行职员你们应该已经调查过了，有没有非常适合接触的人？” 银行内部职员很多。 有资格接触到保险柜，且可能会被吸引的人是谁。 这个需要做排查。 想来军统局早就已经排查结束，不然戴老板不会提出这样的行动方案。 步凯捷回答说道：“银行内部有一名女职员三十九岁，在银行从事多年工作，她丈夫是搞金融工作的，但今年因一些工作上的失误导致锒铛入狱。” “犯法？” “存在一些违法的操作，但更多是被人塞进去的。” “可事成之后局内打算处理掉银行职员，这个女人听起来好像很无辜。” “她丈夫做的事情背后都有她的身影，导致很百姓家破人亡，只是需要她丈夫一个人顶罪，所以她才平安无事，且此前有人来找她丈夫要说法，被她活活给逼死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算是无辜。” 听到步凯捷这样讲，宋书堂便没有继续妇人之仁。 而是说道：“她是想要救自己丈夫，所以会配合我吗？” “她确实一直在找门路想要救人，你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可以解燃眉之急的。” “这个女人叫什么？” “向亚蕊。” “我会找机会和她接触的。” “好。” 结束同步凯捷见面之后宋书堂就回去。 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梅暮稚子。 虽然你可以说这个信息是在军统局的时候就获得了，梅暮稚子在集中营当然不知道，现在你想要通过这个消息弄笔钱。 梅暮稚子并不知道保险柜内都有什么，所以不会怀疑。 可问题在于。 这钱你落不到自己手里，到时候事成了，梅暮稚子问你钱呢，你怎么回答？ 其次则是这件事情最后还需要处理掉银行女职员。 你告诉梅暮稚子后，就只能他们两个来处理。 很容易露出马脚，不如交给军统负责。 因此宋书堂自己在找机会，单独接触向亚蕊。 其实向亚蕊的上下班时间很固定。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额外的娱乐活动。 其实她是有点钱的。 自己丈夫虽然进去了，但是没有被赶尽杀绝。 有人顶罪便可。 但向亚蕊偏又想要救自己丈夫出来，于是用家里的钱打点，反而是糟蹋了。 向亚蕊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 但是作为妻子还是很不错的。 最后眼看救人无望，还将仅剩的钱给了监狱方面，想要改善自己丈夫的生活环境。 自己反倒是没留什么。 而且每个月的工资现在都需要打点监狱。 不然住的差、吃的差、用的差。 她丈夫也是娇生惯养的，根本就不会习惯。 今日向亚蕊也是发了工资。 监狱长其实挺喜欢这种家属的。 对于向亚蕊如此按时按点的来送钱，他是很欢迎的。 而且监狱长确实会照顾她丈夫。 生活质量有明显变化。 因为这个变化根本就不了多少钱。 但是需要向亚蕊月月来送，就要给她看到一点甜头。 无非在外面来说清汤寡水的东西。 在里面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向亚蕊心里暗骂监狱长黑心，却还是陪着笑脸给送钱。 今日监狱长还大发善心，让她同自己丈夫见了一面。 虽然有她打点，可是丈夫还是很憔悴。 告诉她想要离开。 向亚蕊也想要救，但是苦于没有门路，只能劝自己丈夫再坚持一下。 从监狱出来向亚蕊都是抹着眼泪。 但是她全然忘了被她夫妻二人弄的家破人亡的百姓，去找她丈夫时流的泪眼。 就在向亚蕊准备走回家，都不舍得坐人力车的时候。 突然有人在背后说道：“这样的日子你还能坚持多久？” “谁？”向亚蕊扭头。 但是却看到了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她又追问。 “你想救你丈夫吗？” “你不要给我装神弄鬼。” “既然你没有兴趣，那就当我是装神弄鬼吧。” “等等。”向亚蕊还是没有忍住，将人给拦下。 “现在有兴趣听我说了？” “你想要做什么？” “不是我想要做什么，而是你想不想救你丈夫。” “废话。” “只要你听我的，你就一定可以救你丈夫出来。” “你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识人，让我怎么相信你？” “借一步说话。” 宋书堂在前面走，向亚蕊在后面跟。 宋书堂打听到今天是向亚蕊发薪水的日子，就猜到她一定会来监狱，所以在此等待。 不过宋书堂没有打算立马就露出真面临。 虽然戴老板的意思是，他表现出身份，更加容易让向亚蕊相信自己。 可是风险比较大。 因此宋书堂的想法就是先不以真面目识人，若是最后需要再露面。 如果能不露面就完成任务，自然是最好的。 带着向亚蕊来到一处旅店二楼，这是宋书堂提前开好的，不需要证件。 而且距离监狱不远。 进入房间之前向亚蕊很犹豫，但最后还是咬牙进来，毕竟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信对方还能骗自己什么。 “现在可以说了吗？”向亚蕊问道。 天色渐暗，宋书堂在房间内也没有开灯。 而是对向亚蕊说道：“坐。” “我没有心思和你闲聊，说问题。” “救你丈夫现在遇到的困难，是不是没钱？” “废话。” 虽然她丈夫就是因为钱进去的。 但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也是钱。 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监狱长都敢偷偷放人，别说向亚蕊还能找到其他的路子。 “我可以给你送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你们银行有一个客户在里面存了东西，你将东西取出来，不就有钱了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向亚蕊都后悔自己跟着过来浪费时间。 你当银行是什么地方。 是你想要取就能取的吗？ 要是如此简单，还能轮得到她。 见向亚蕊激动宋书堂说道：“我既然敢来找你，这件事情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你脑子坏掉了吗？” “你顾虑什么？” “你知道不知道银行内存放的东西，都是非常严密看管，且如果在保险箱内还有密码，没有密码你跟就打不开，有些还有钥匙，是双重的。” “密码和钥匙我可以给你。” “什么？” “我说密码和钥匙我可以给你。”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取？”向亚蕊有些奇怪，你既然知道密码，还拥有钥匙，你自己去银行取不就行了。 “规定必须本人，但我不是本人。” “我也不是啊。” “你还需要是吗？” “我？”向亚蕊现在终于明白宋书堂的意思。 见她不再说话，宋书堂问道：“现在觉得有可能吗？” “很危险。” “可是不危险，你怎么救人？” “我要是将东西取走被发现，我和我丈夫还是会入狱的。” “不会被发现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个保险箱的主人，是不可能再回来沪上的。” “你怎么知道？” “他死了。”宋书堂直接说死了，让向亚蕊可以放心一点。 毕竟日谍被军统局抓到，和死了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里面的钱，可是你也看出来了，我拿不到，因此我需要有一个人帮我，恰好你也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一部分，我们两个双赢。” “双赢？” “我提供保险箱编号，以及保险箱密码和钥匙，你负责行动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向亚蕊确实有些心动。 若是对面的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好像确实可以。 毕竟人都死了。 东西放在保险箱里面。 谁会去取呢？ 恐怕一直等到银行干不下去，都不会有人去动。 而且没有密码和钥匙，你也很难打开。 “你能给我多少钱？” “你需要多少？” “一万美金。”向亚蕊狠狠喊了一个数字。 宋书堂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你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宋书堂说道。 一万美金！ 真的以为钱都是一张张纸吗？ “我要救我丈夫。” “你如果想要通过监狱长救你丈夫，一千美金绰绰有余，你如果想要走其他的路子，两千美金也绝对够了，毕竟罪已经有人顶了，至于这个人还是不是一直在牢房里，其实没有那么多人关注。” 宋书堂对向亚蕊的事情很了解。 一万美金狮子大开口。 “可是我在银行里面取东西，也是非常危险的，随时都可能被发现，被发现之后倒霉的还是我，我需要一些报酬。” “那你认为你的报酬，值得上八千美金吗？”宋书堂问道。 值吗？ 向亚蕊也知道不值。 因为这个年头，可能一百块就可以要一个人的命，还不是美金。 人命是不值钱的。 虽然军统压根就没有打算给向亚蕊钱。 不过现在宋书堂也不能答应她狮子大开口，毕竟如果你答应的太果断，就会让对方怀疑。 因此讨价还价是必须的。 你要让对方相信，你是真的打算将这笔钱给她，所以才会很纠结这个数字。 果然在宋书堂的强势压价下，向亚蕊已经渐渐有些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你打算给我多少？” “两千。” “那不就只是救我丈夫的钱？” “你可以通过监狱长这边救人，然后你们夫妻可以留一千，你丈夫是做金融的，应该很明白一千美金的价值，这是多少人几辈子都很难触及的金额。 你不能因为在银行工作的时间长，见惯了那些有钱人，就不将一千美金当钱，你说呢？” 其实这个价钱真的很多。 如果给亡命之徒，他甚至都可以帮你杀十几个人。 “太少。”向亚蕊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你应该明白银行里面不止你一个工作人员，如果你觉得价钱不合适，我可以找别人，对方没有丈夫需要救，可能一千美金就会同意。” “但我会让银行加强防御。” “但你知道是哪个保险箱吗？” “那就全部加强。” “但是保险箱是不会跑的，我可以等一年两年，等到银行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之后再去取，可你等得起吗？” 向亚蕊承认自己被说动了。 她咬着牙说道：“我答应你。” “早答应就对了。”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从保险箱内拿到东西，最先出现在你手里，你可以直接将两千美金拿走，再将其他的交给我。”宋书堂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拿的就是两千？” “你认为我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吗？”宋书堂觉得向亚蕊的试探很可笑。 如果自己表现出来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钱，只怕向亚蕊还想要谎报。 “若是我拿到了，不给你呢？” “你大可以试试，你有命拿不见得有命。” 不给宋书堂。 将消息放出来，向亚蕊还是要死。 “可我如果钱给你，你事后还是将消息放出来，我岂不是一样要死，我又不知道你是谁？”向亚蕊很聪明，现在是想要探宋书堂的底细。 也想要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宋书堂没有打算暴露，而是说道：“到时候一拍两散，毕竟没有你我拿不到里面的东西，给你的钱是你的报酬，还是我能接受的范围，对付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还会给我招惹麻烦，我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向亚蕊一听也是。 这个买卖确实可以尝试一下。 她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观察一下，银行里面保险柜的情况。” “没问题，这个时间可以给你。” “到时候怎么联系你？” “还是我联系你，你大概需要多久？” “先给我五天时间。” “那么就五天之后，还在这里见面。” “好。” “再会。”宋书堂说完就起身离开。 向亚蕊想要跟踪他是不可能的。 而且向亚蕊向前台打听，也打听不到消息。 毕竟宋书堂也没有让自己的真面目，被前台看到。 向亚蕊觉得确实可以做。 毕竟对方压价表示真的愿意给她钱。 其次则是正如对方所说，东西是先落在她手里，她可以直接将属于自己的拿走。 虽然行动的时候有一定风险。 但是两千美金！ 别说风险。 很多人就是搏命都在所不惜。 向亚蕊觉得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可以放手一搏。 第396章 东西到手 在等待向亚蕊观察银行情况的这几天。 红党这里的营救计划开始了。 但是结果很惨烈。 红党安排了行动小队在医院展开营救，但警察局方面也是防止红党救人，因此部署的很严密。 在营救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红党成员被发现。 行动小队拼死想要断后，让人将被捕租界内据点负责人带走。 但死伤的很快。 租界内据点负责人见状夺过同志手中的枪，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之上。 威胁让行动小队的人撤离。 可行动小队的任务就是救走他，没有完成任务他们不会走。 最后被捕同志开枪自尽。 行动小队也是死了五个人才撤离。 总之这是一次非常失败的行动。 可红党没有办法必须要做尝试。 宋书堂还是在特工总部内，听到大家讨论这件事情时才得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人在医院内。 警察负责看守，宋书堂就算是想办法也帮不上。 两败俱伤。 红党损失惨重。 警察局也没有办法后续做调查。 梅暮稚子还在宋书堂面前说道：“红党的营救计划听说是很巧妙的，只可惜警察局准备的太过全面。” “但他们在医院如果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宋书堂说道。 “被逼无奈。” 其实宋书堂心里好奇的是，文德润当时说这个人从租界出来，并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那么现在人没有救出去。 这个问题得到答案了吗？ 如果没有得到答案，还是一个悬案在这里。 租界内的负责人，为什么要离开租界，还是大晚上的出来。 但这是红党的事情，宋书堂没有办法去找文德润询问，毕竟你怎么知道对方想不想告诉你。 大家合作你要有分寸感。 因此宋书堂没有去找文德润，至于你说这件事情去关心一下，是没有必要的。 他们这样的战士，见多了这种牺牲，只能自己去消化。 其他人的关心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宋书堂将这件事情放下，转而开始认真负责军统这里的任务。 找机会他和步凯捷见面。 步凯捷问道：“怎么样？” “我没有表明身份，但是向亚蕊是同意合作的，你将保险柜的编号、密码还有钥匙给我。” “都在这里。”步凯捷递过一个信封。 宋书堂也没有看，直接收起来。 同时说道：“向亚蕊到时候拿到东西之后，我担心她可能会乱来，所以你最好安排人盯着她。” “这一点你放心，会有人盯着向亚蕊的。”步凯捷说道。 “但安排盯着向亚蕊的人，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宋书堂说道。 “那不如等到向亚蕊从银行出来，就直接解决她，将东西拿走？” “可是你并不知道向亚蕊在约定的当天，有没有成功得手，可能因为突发状况没有动手，那么我们解决掉她，岂不是没有办法继续完成任务。”宋书堂说道。 向亚蕊虽然会告诉宋书堂她可能什么时间动手。 但是具体有没有动手成功你是不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 “你只需要安排人跟踪向亚蕊到家就行。” “东西她会放在家里？” “我会告诉她东西拿到之后，不用拿着和我见面，自己来和我见面，之后再约定交接东西的时间，等到她离开家的时候，你安排人将东西直接拿走就行了。” 步凯捷明白了宋书堂的意思说道：“好。” 在银行跟踪到家的路程，是担心向亚蕊将东xz在别的地方。 只要东西被她藏在家里。 那么等到她离开之后，军统就能直接拿走。 至于向亚蕊有没有行动成功，军统在行动时间过后，进入家中看一样就知道了。 如果没找到，就退出来，也无人知晓。 和步凯捷说完之后宋书堂便离开。 之后则是在约定好的时间，去约定好的旅店等向亚蕊。 约定日子果然在旅店等到了向亚蕊前来。 宋书堂依然是不露真容问道：“你观察的怎么样？” “难度很大。” “能做吗？”宋书堂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也不想听向亚蕊说有多大的风险，自己有多大的功劳。 她本来今天还想要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 但是现在一看宋书堂的反应，也只能将自己的心思收起来。 “能做。” “这里是编号、密码、钥匙。”宋书堂将信封推过去。 向亚蕊检查一下，确实是他们银行的东西。 有了这些她可以将东西拿出来，只要不被银行的人发现就行。 “你在银行里面工作多年，他们的习惯你很熟悉，想要避开不难，而且他们也信任你，不会怀疑你，所以你成功的几率很高。” “所以你才要找我啊。”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事不宜迟，明天。” “这么急？” “因为明天有人休息，是银行里面工作人员最少的一天。” “你果然是专业的。” “过奖。” “但你只能拿你的钱，里面的其他东西你不能碰。” “里面还有什么？” “你既然不能碰，你现在问岂不是没有意义，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不是钱，只是我需要的东西。” 向亚蕊现在心里隐隐约约有所察觉。 但是她不敢问。 已经是骑虎难下。 向亚蕊咬着牙点头说道：“我只要钱。” “所以我们一拍即合。” “我会在成功之后来这里找你。”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你只需要自己过来就行，不用带着东西，路上不安全。” “那东西什么时候给你。” “明天你来之后我们再约定时间。” “好。” 听到明天不需要自己带着东西过来，向亚蕊还是很放心的，感觉宋书堂对她没有威胁，不然也不会让她空手过来。 看着向亚蕊离开。 宋书堂就需要等明天再过来，看她行动是否能成功。 步凯捷今天就会安排人，盯着向亚蕊从银行到家这段距离，所以明天是不会错过的。 晚上回到家中梅暮稚子见宋书堂问道：“你去忙什么了？” “这两日都会有点忙。” “处长给你的任务？” “不是处长给我的任务，是我自己想要了解一下沪上地形，而且处长之前说军统局安排人来潜伏，之后会有资料汇集上来，可能会让我负责调查。”宋书堂找了一个借口，同时也表示明天可能还是要单独行动，毕竟明天要和向亚蕊见面。 梅暮稚子没有怀疑宋书堂说的话。 毕竟如果是军统的事情，让宋书堂来调查是很合适的。 各自休息 但在向亚蕊快下班的时候，宋书堂就已经在等着了。 今天的向亚蕊觉得是自己上班以来最紧张的一天。 虽然说她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心里的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好在她凭借多年在银行工作的经验，确实已经将东西拿到了，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细看，就将东西全部给放入自己的包内。 这个包现在非常明显。 只要有人查看，就能发现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一大笔钱，还有一些少量的黄金。 然后就是两个档案袋。 至于档案袋里面是什么，她都没有来得及看。 走在路上向亚蕊觉得自己很自然，可是被专业人员看的话还是有点不自然。 然后她选择坐人力车回家，她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过了。 步凯捷亲自负责监视向亚蕊。 因为担心宋书堂因此暴露，所以他干脆自己来。 向亚蕊的表现是有些异常的，因为步凯捷知道她不坐人力车，但是今天却坐了。 那么说明今天是特别的。 而且向亚蕊还一直用手捏着自己的包，步凯捷觉得呼之欲出。 等到向亚蕊回到家。 然后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 而且是空手出来的。 步凯捷就知道东西已经藏在家里了，因此等到向亚蕊离开之后，步凯捷就准备进去拿东西。 在家里的时间长。 一方面向亚蕊是找地方藏东西。 其实另一方面也是天人交战。 因为她终于看清了里面有多少钱，更别说还有黄金。 档案袋她也打开了，看到了里面的资料，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但是也能看懂是什么。 这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如果自己卖的话，只怕是天价。 可是这件事情，还有人知道。 她如果想占为己有，是不可能的。 但是向亚蕊已经被贪念弄的有些疯狂了。 她从家里拿走了一把手枪，前去见宋书堂。 来到旅店房间内，宋书堂看到向亚蕊走进来，不过今天明显感觉不太自在。 “顺利吗？”宋书堂问道。 “不太顺利。” “遇到什么麻烦？” “有人检查，我没有办法动手，可能需要等到明天。” “是吗？” “是。” “明天能完成吗？” “应该可以。” 看着向亚蕊的样子，宋书堂知道对方骗自己。 可是向亚蕊却突然掏出枪，对准宋书堂。 见到这一幕宋书堂笑着说道：“你是打算毁掉我们之间的合作？” “站起来。” “什么？” “我让你站起来。”向亚蕊说道。 “你开枪就不担心被人听到吗？”宋书堂问道。 毕竟向亚蕊的枪，是没有消音器的。 向亚蕊说道：“可是我还能利用枪逃离，但是你会变成一具尸体。” “你真的逃得掉吗？” “我认为可以。” “你不会觉得我找你合作，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 “但现在肯定只有你知道，我只要能有三天时间，就可以将我丈夫弄出来，然后远走高飞。”向亚蕊说道。 她丈夫是搞金融的。 他们认识很多外国人。 现在又有钱，很容易就可以出国。 见向亚蕊如此疯狂的样子，宋书堂说道：“那你打算将我怎么样？” 见向亚蕊不说话，宋书堂说道：“你肯定想要杀我，只有这样你的计划才能成功，但是你不敢开枪，因为你担心枪声引来麻烦，所以你让我站起来，然后自己将自己捆绑住，你才好用别的办法将我杀了。” 宋书堂已经看到了向亚蕊带在身上的绳子。 藏的不是很好。 “如果你听话，我可以只是关你三天。” “看样子你确实已经将东西拿到手了。”宋书堂刚才没有直接反抗，就是想要判断一下，东西是否真的拿到手。 现在看来是的。 “是又怎么样？” “其实我本不想对你出手，但现在只能如此了。” “什么？” 就在向亚蕊诧异之间，宋书堂上前一步，然后她手中的枪，就到了宋书堂手里。 再之后不等向亚蕊反应，宋书堂上前一掌将其打晕。 后为了以绝后患直接送了向亚蕊一程。 之后将枪上的指纹擦拭干净，扔在向亚蕊身旁。 宋书堂就从旅店离开。 他前去找步凯捷。 宋书堂主动联系，和步凯捷见面。 刚见面步凯捷就说道：“东西已经拿走了。” “向亚蕊的尸体在旅店里面，你找人去处理一下。” “什么？” 宋书堂大致解释了一下，步凯捷这才明白。 他还安排了人在向亚蕊家门外等着，今天晚上就准备处理，毕竟你将东西拿走，她回来看不到东西，肯定会乱来引起麻烦。 必须要处理。 没想到反而是被宋书堂解决了。 主要是向亚蕊想的确实太多了，你一个上了很多年班的银行职员，你用枪对着宋书堂这样的特工也是没有用的。 训练有素的日谍用枪指着宋书堂，都不一定能将其拿下。 别说向亚蕊这样的女人了。 只能说她挑错了人。 宋书堂选在旅店，其实也是防止对方想要杀人独吞。 毕竟其他地方，人家进来就是一枪，确实也危险。 但是旅店你不敢直接开枪。 因此向亚蕊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东西对吗？”宋书堂问道。 “对，全部都是日谍交代的，没有出入。” “看来戴老板这一次要记我一功。” “我一定会向戴老板为你请功。”步凯捷心情也不错。 这个任务其实很重要，得到的东西很有价值。 虽然宋书堂和红党现在是合作，但是这个东西，他也没有打算给红党一份，毕竟操作起来太难了。 而且容易暴露。 所以没有去冒险。 第397章 毫无线索的调查 与红党的合作现在还没有加深到这一步。 暂时很难分享获取的资料。 因此这一次的资料根本就没有经过宋书堂的手，步凯捷直接拿走。 毕竟戴老板现在对宋书堂，肯定也是有所忌惮。 宋书堂不经手，步凯捷直接拿，日后这些资料出了任何问题，和宋书堂都是没有关系的。 毕竟他连看都没有看过。 想要透露给其他人，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甚至于里面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宋书堂现在也不问。 只是让步凯捷安排人去处理尸体。 免得向亚蕊的尸体被人发现，到时候不好解释。 起码不能被发现在旅店里面，随后调查起来宋书堂是足够安全的。 两人见面结束之后步凯捷表示他会立马安排人去处理尸体，让宋书堂不要管这件事情。 对于步凯捷的能力他自然是信任的，所以见面过后直接回去。 戴老板给的任务算是完成。 难度不是很高。 只是中间有点麻烦罢了。 变数太多。 好在选择向亚蕊，将变数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之内。 但是最后向亚蕊动枪，还是有些意外。 其实如果她真的想要独吞这笔钱，其实应该谎称没有动手成功，或是直接就说要几天之后动手。 自己偷偷将东西拿出来，然后营救自己丈夫，开始逃离。 不过这个问题就是。 步凯捷这里早就盯着向亚蕊。 其次她如果想要营救自己丈夫，这件事情就瞒不住。 宋书堂他们当然也是预防发生这样的情况，不然岂不是太大意了。 所以向亚蕊不管是选择的简单一点，还是计划的周密一点，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回到家中梅暮稚子问道：“街道熟悉的怎么样？” “差不多。”宋书堂确实也有在认真熟悉。 “江城分区的情报还没有送上来吗？” “应该就这两天吧。” “也不知道能送来有用的情报不能，不然调查起来很麻烦。” “麻烦了就慢慢查。”宋书堂表示没什么区别，他反正查不查的都行。 闲聊两句就各自休息， 万良便将宋书堂叫去，江城分区的情报终于是送来了。 进入办公室之后，万良说道：“你自己看看。” 宋书堂拿起来一看就知道，江城分区一点不顶用。 请报上只是说山城安排来潜伏的人是个男的，体貌特征和年纪都不知道，只是知道是被之前加入伪政府的人，策反拉拢的。 宋书堂将情报放下问道：“就这么点信息，也至于收集整理这么长时间？” 万良也是无奈说道：“可能就是觉得信息量太少了，所以想要多收集整理一些，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掌握更多消息。” “就依靠这个让我们调查，怎么展开？”宋书堂不是找事，是你真的没办法。 万良也觉得为难，但你肯定是要查的，说道：“不如从新政府成员策反拉拢一事开始查？” “新政府成员策反拉拢的人太多了，而且新政府鼓励大家策反拉拢，基本上每个人都在做这样的事情，你说谁愿意承认自己拉拢的人，是军统局安排的情报工作者呢？”宋书堂问道。 你说拉拢的人是潜伏人员。 那么拉拢他的伪政府成员是什么身份？ 是故意拉拢这个人，配合军统局行动吗？ 没有人想给自己找麻烦。 万良说道：“可是明知道有军统人员潜伏过来，我们也不可能不查。” “但我们让他们提供最近加入的人员名单，应该也不会得到很全面的吧。” “所以要依靠我们自己查。” “这个工作量太大了。” “大家都辛苦一点。” “好吧。”宋书堂很无奈的说道。 但其实心里觉得挺好，越是没有信息，越是查不到越好。 万良开始安排工作， 宋书堂因为刚来，也不认识什么伪政府的人，所以他的工作比较简单，就是帮着分析收集上来的资料。 万良觉得宋书堂分析资料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梅暮稚子也得知了这个线索，她说道：“江城分区的线索，给了和没有给一样，就知道是个男的。” “起码能排除一半人了。” “可是男人本来就多。”梅暮稚子认为一半人都排除不了，认为本就是男的多女的少。 如果是女人。 其实范围还能缩小。 “我感觉基本上是无用功，想要调查出来很难，我都怀疑这个消息，是不是军统局故意放出来，为了就是让我们的目光，都投入在自己内部身上。” “你和处长说这个问题了吗？” “我能想到，处长肯定也能想到，但是还是想要查一查，我就没有提。” 宋书堂没提。 梅暮稚子觉得也对。 毕竟万良想查，你一个劲的说不查，那不是和人家对着干。 “慢慢查。”梅暮稚子说道。 “我们两个混一下就行了，免得得罪人，还查不到东西。” “好。”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也出门说是调查，不过两人逛街去了。 然后喝咖啡。 一起又吃了个饭，才回到特工总部内。 出去调查的成员都不太有收获。 意料之中。 所谓收集到了一些线索，宋书堂大致看了一眼，都没什么用。 不过说明天来了再仔细看。 就和梅暮稚子一起下班了。 走在路上宋书堂说道：“一点用没有。” “看来调查进展很不顺利。” “本来就难，还指望一天就能调查到线索，看运气吧。”宋书堂说道。 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而且这件事情宋书堂已经告诉步凯捷，军统局也知道了。 这要是还能让他们调查到线索，就真的奇怪了。 因此宋书堂现在心思也不在这件事情上，而是关心军统这里，拿到的资料有没有成功送出去。 毕竟那些钱可以直接作为经费。 在沪上就能消化掉。 总部不给批就行了，直接从里面扣除。 但是资料内容连电报都没有办法传递，只能通过人送出去。 只是沪上方面盘查其实也很严格。 想要带着出去难度是有的。 宋书堂也在等步凯捷的消息，看最后能不能成功，毕竟你拿到自己手里，不送出去也不行。 但是唯一好处就是，现在就可以在沪上提前备份。 哪怕护送失败，还有机会再做尝试。 只是 接下来几天宋书堂就参与特工总部的调查。 说白了就是跟着混日子。 他没有等来步凯捷的联系，反而是等到了文德润的联系。 宋书堂支开梅暮稚子，晚上去见文德润。 “之前的事情我听说了，深感悲痛。”宋书堂见面之后说道。 “我们的行动还是没有计划到完美。”文德润提起这件事情，也是很无奈。 但是却没有办法。 那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好的计划了。 简单的聊了两句之后，宋书堂问道：“今日找我来是？” “你还记得之前说，不知道他为什么从租界内出来吗？” “记得。” “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他是收到了一条重要的情报，有一个重要的专家在租界外，需要他去见面负责保护，所以他才晚上从租界内出来，好在他没有走到接头的地方，不然可能专家也已经暴露了。”文德润说道。 “你们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去接近这个专家？”宋书堂问道。 “没错。”文德润一脸难色。 这确实是他们现在最头疼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 你不知道这个专家，是不是已经被警察局给盯上了。 租界内的人究竟为什么会暴露？ 有没有可能就是通过这个专家？ 其次根据消息则是警员当日等到对方离开租界之后，直接就开始抓捕。 离开租界你不是应该选择继续跟踪。 看对方会去什么地方。 然后你掌握更多的线索，怎么就直接抓捕了？ 确实是直接抓捕，根据宋书堂和红党得到的消息都是离开租界就抓捕，没有顺藤摸瓜的意思。 而且还不是红党成员发现了跟踪，导致他们提前抓捕。 可是这件事情也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警员已经想抓捕很多天了，但是在租界内一直没有机会，所以现在出来之后就 至于顺藤摸瓜。 抓到人之后，审讯同样可以得到线索。 警员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逻辑也是成立的。 那么就造成了一种情况，红党不清楚专家是否安全。 你现在贸然去接触专家，可能会更加危险。 宋书堂理解文德润的意思，但是他问道：“你们没有排查一下专家所在地的外围吗？” “我们做过排查，外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专家所在宾馆内的住客情况，我们是没有办法排查的。 而且这个专家本身也很危险，是临时进入沪上被安排在宾馆内，租界内的负责人 但我们的人迟迟不出现，担心专家等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另有麻烦。” 现在红党的问题就是，你不联系不行。 你联系又担心被人守株待兔。 可宋书堂不明白文德润找自己做什么，毕竟他更加没有能力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宋书堂直接问，也没有打哑谜。 文德润说道：“我们想安排几个人住进去宾馆里面，在宾馆之中观察看有没有警员守株待兔，这批人都是行动队的人，有些证件是真的，但有些证件是存在问题的，住宾馆的话担心被看端倪。” 潜伏人员掩护身份非常到位。 到位的情况就是他们在沪上都有住的地方，证件上都会有住址。 你都有住的的地方，你现在跑去住宾馆不奇怪吗？ 所以很多潜伏人员是没有办法执行这项任务的。 “想让我提供证件？” “证件我们通过青帮已经弄到了，但是行动大队的王宏好像也盯着青帮的事情，我担心这件事情被王宏等人知晓。” 确实有可能。 王宏的野心很大。 之前还想要对付青帮来着。 那么想要掌握青帮的消息，也不难理解。 “那你们岂不是拿到证件也很危险？” “只是让青帮帮忙准备证件，但是也没有说这些证件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现在需要你去给王宏送消息，就说得知红党让青帮帮忙准备证件，其实是为了离开沪上，有人要撤离。” 宋书堂这才明白。 红当是想要通过他，将消息给王宏。 也给特工总部。 然后让他们将重心都放在搜查进出沪上的人身上，从而红党只用面对警察局就行，压力可以小一点。 而且宋书堂本来就和王宏约好了。 给他提供有关青帮的情况。 因此文德润的这个忙是可以帮的，而且对宋书堂还有好处。 “这个你放心，我明天就联系王宏。” “那就多谢你了。” “但是我们这样将青帮的消息说出来，日后会不会很难再得到帮助？” “青帮他们是为了利益，其实也做过很多助纣为虐的事情，这点无需担心，他们提供不了帮助，那么日伪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 “好。” 从文德润这里离开之后。 宋书堂就约了王宏明天见面，说是有情报提供。 但是步凯捷这里其实是没有给这样的消息的。 那么宋书堂将假消息给王宏。 若是让步凯捷知道了，就会怀疑宋书堂。 但这件事情步凯捷很难知道。 毕竟这个安排，目前也就梅暮稚子清楚。 再者说了，步凯捷可能和这些人接触吗？ 而且接触了，他们会说这种问题吗？ 再者说了，宋书堂就说自己是特工总部得到的消息，卖给王宏的不行吗？ 步凯捷也不能怀疑。 那你说特工总部的消息还是宋书堂给的。 那么就说是梅暮稚子通过日谍得到的消息，告诉宋书堂的。 梅暮稚子这里谁能查？ 谁也查不了。 而且到时候宋书堂说一句，梅暮稚子就算是没说过，都会承认。 所以问题不大。 红党的这个忙可以帮。 但是红党居然知道，宋书堂给王宏提供有关青帮的信息，不得不说红党背地里也没有少掌握情报。 晚上回去见到梅暮稚子，两人闲聊的还是特工总部调查的问题，梅暮稚子都已经失去兴趣了。 如此笼统的调查，确实是有些浪费人力物力。 第398章 吸引注意力 调查没有进展，特工总部内还是如此。 宋书堂则是联系王宏，准备将青帮有关信息告知，打电话让王宏准备好钱。 其实之前青帮开设公司的消息。 王宏已经利用上了。 在公司里面安插了自己的人，是秘密的。 因此现在宋书堂说又有情报，王宏表示当天晚上就可以见面。 等到晚上宋书堂协同梅暮稚子一起过去，吃饭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但是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宏单独将宋书堂叫到一旁。 开始说两人的事情。 “什么情报？”王宏问道。 “青帮方面好像给红党提供了证件，红党应该是想要利用这些证件，护送他们的重要人物离开沪上。”宋书堂说道，而且认为这些情报非常有价值。 可王宏听了之后有些失望。 为什么？ 因为这个情报他知道一些。 青帮帮助红党提供证件一事，他知道。 他这几天还想要好好查查这件事情呢，所以说宋书堂提供的消息，只有一半有用。 那就是红党打算利用证件护送人员离开山城。 这个是比较重要的。 可以让王宏早一点确定调查方向。 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告诉宋书堂自己知道，毕竟如果你说你知道的话，岂不是表明你在青帮里面，也安插人了。 之前王宏没有安插。 所以想要宋书堂这里暗探的资料。 但是后来宋书堂不将暗探的资料给他，王宏也没有放弃就自己想办法，现在也在青帮里面有了一些进展。 王宏不想暴露这个信息给宋书堂。 他只要说自己也知道这个情报，那么信息必然是暴露的。 可是他不说的话，就要给全额的钱卖情报，王宏就觉得很亏。 宋书堂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开口说道：“这个情报难道不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 可王宏不想做亏本买卖。 他反问：“你这个消息还会告诉处长吗？” “我当然要告诉处长。” “你如果要告诉处长的话，那么就算是搜查进出沪上的路卡，那也不是我们行动大队单独负责的啊。”王宏说道。 他找了一个借口。 到时候就算是他可以去负责盘查。 那也是万良统一调度的。 而不是行动大队单独完成的。 所以说这个情报对王宏来说，没意义。 听到他这样讲，宋书堂说道：“但是我可是 王宏也不想破坏和宋书堂的合作。 再者说了这件事情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因此王宏说道：“我看不如这样，这个情报我就当友情价，给你一些算了。” 宋书堂很为难。 毕竟他认为这么重要的情报，多要一点才行。 但是王宏自己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你反正都是要汇报给万良的，我还能单独去盘查？ 最后宋书堂说道：“行吧。” “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王宏也不想让宋书堂不开心，毕竟他还想要获得情报呢。 虽然他也在青帮里面安排了人，但是多一个人提供情报，才更加保险，不会错过情报。 甚至于还能相互印证。 王宏将钱塞给宋书堂，他说道：“下次有事情再联系。” “好。” 看着王宏离去，宋书堂回到梅暮稚子身边。 梅暮稚子问道：“你又给他提供情报了？ “这个人现在是越来越难坑了，只有这么点钱。”宋书堂将钱递给梅暮稚子。 梅暮稚子一看确实不多，还给宋书堂说道：“这点你自己带在身上应急。” 宋书堂直接就装起来了。 梅暮稚子也问了问宋书堂提供的情报是什么。 这个情报都是要告诉万良的，现在告诉梅暮稚子自然没什么。 梅暮稚子一听这个消息挺重要的。 她说道：“如果不是要汇报给处里，这个情报王宏肯定会给不少报酬。” “这样虽然少一些，但是安全。” “也是。” 言罢就和梅暮稚子一起回家休息。 万良一听这个信息有用啊。 而且青帮也太胆大妄为了。 但是青帮也可以解释，做假证件的时候，他们不知对方是谁。 总之现在不是找青帮麻烦的时候。 军统潜伏人员调查一直没有线索，万良也不想大家都浪费在这件事情上面，因此也抽调人手开始加强进出口的盘查。 同时也让王宏的行动大队参与了。 和宋书堂预测的差不多。 其实主要就是王宏的行动大队。 总之特工总部现在的力量被吸引了很大一部分，已经是可以方便红党行动了，但是这一次的行动，红党会更加小心。 他们在医院可是吃了教训。 做完这一切宋书堂没有联系文德润，因为不需要联系。 他们说好的是，如果顺利。 宋书堂不必联系。 如果不顺利，他则会去找文德润。 而且红党也会观察进出沪上的通道，肯定能判断出来，特工总部这里有没有加派人手。 但是万良也没有完全放弃军统潜伏人员的调查。 还是安排了一部分继续调查，其中就包括宋书堂。 因为宋书堂要负责翻看资料，看里面有没有隐藏线索。 因此这几日宋书堂多数都在特工总部内，看他们之前收集上来的线索，但是看来看去都没有什么发现。 军统这一次安排的潜伏人员，在宋书堂看来很奇怪。 如果你说真的如此万无一失。 那么这个消息就不应该泄露出来，江城方面的人也不应该知道。 但是这个消息既然泄露出来了，肯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但是却没有更多的线索。 这让宋书堂很奇怪。 他已经开始用抓捕日谍的思维，来看待军统潜伏人员的事情。 但是发现这个疑点之后，宋书堂当然不会告诉万良。 而且他现在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是万良告诉他的，他不去怀疑也是合理的。 可是这里面确实存在问题。 军统这一次安排的潜伏人员，到底是准备妥当，还是出来了变故？ 宋书堂认为是准备妥当。 可是既然准备妥当，为什么还会泄露消息？ 那他只能分析，是不是军统故意为之？ 戴老板的想法太多了。 这个宋书堂真的猜不准。 而且你去询问步凯捷也是白问，毕竟步凯捷也不一定知道，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事情，军统局也不会告诉他们。 现在就是等红党这里行动，看是否顺利。 特工总部这里则是双管齐下。 一方面盯着进出口，一方面继续调查军统潜伏人员。 其实你盯着进出通道就真的没有用吗？ 也不一定。 消息虽然是假的。 但是抗日战士肯定还会进出沪上。 所以还是要小心一些。 等了几天没有任何消息，宋书堂打算去找文德润问一下，毕竟也是担心又出现和之前医院一样的事情。 毕竟都是热血战士，宋书堂也很关心。 晚上独自一人去见文德润。 文德润见宋书堂过来，先是感谢了一下他的帮助。 宋书堂问道：“情况怎么样？” “安排的人已经顺利进入旅店之中，经过观察发现警察局的人，确实已经盯着旅店了。”文德润无奈说道。 这是最坏的结果。 偏他们现在就遇上了。 这种情况下事情很难办。 你如果还是想要救人，就完全和医院是一样的，就是重蹈覆辙。 可是你不救人。 这个专家所掌握的资料非常重要。 且这位专家本身就具有非常大的价值。 比医院更是骑虎难下。 “不会还要冒险吧？”宋书堂问道。 他是不建议冒险的。 毕竟你之前已经冒险试过一次了，可以算是失败了。 而且警察局的人是先盯上了这个专家，然后一步一步查明了一些情况，旅店肯定严防死守。 甚至于专家为什么一直都在旅店内。 只怕已经被威胁了。 失去了自由。 现在就是诱饵。 文德润说道：“组织商议肯定要营救，但是又不能和之前一样，免得重蹈覆辙，所以现在进展缓慢，可以说没有什么进展。” “但一定不能急。” “你说如果让特工总部也知道这个消息，他们能插手进来吗？”文德润突然问道。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同时也已经将想法汇报给组织，不过是昨天刚汇报的，所以组织这里现在还没有回信。 听到文德润的问题，宋书堂明白他的想法，是想要让特工总部也掺和进来，然后将水搅浑，起码可以浑水摸鱼。 宋书堂说道：“如果现在确实没有机会，那么可以尝试让局面更加混乱。” 警察局的警员盯着专家，红党没有办法救人。 多一个特工总部的人盯着，对红党来说也是一样的。 文德润说道：“那就将消息透露给特工总部。” “但是你这个专家足够有分量吗？”宋书堂问道。 毕竟是需要和警察局抢功劳，如果你这个专家的分量不够，特工总部不一定会上钩。 文德润说道：“很重要。” “那可以试试。” “就看组织会不会同意我的建议。”文德润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如果同意，打算怎么将消息告诉特工总部？” “肯定不能通过你。”文德润说道。 宋书堂是没有办法送这个情报的。 但是红党还有别的渠道。 “希望警察局能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你们开始执行这个计划。”宋书堂说道。 “我们现在分析警察局只是知道这个专家重要，但是不知道这个专家究竟有多么重要，因此才会守株待兔，不然早就抓人了。”文德润说道。 确实。 如果按照文德润的说法，这个专家如此重要。 警察局应该是抓人才对。 宋书堂问道：“但是你们打算将这个专家的真实身份，告诉特工总部？” “如果不告诉的话，特工总部是不会有兴趣的，告诉他们他们才会有兴趣，而且也要让他们知道警察局还不知道专家的真实身份，这样特工总部会觉得有机可乘。” 宋书堂明白文德润的意思。 要让特工总部入局，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有机会。 不然你明着去抢功劳，这功劳你抢得到吗？ 根本就不可能抢到。 只有让特工总部觉得有机会，才会计划抢夺功劳，红党才能寻找机会。 “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宋书堂觉得并不容易。 “希望你可以提供 红党想要浑水摸鱼找机会。 那么提前知道特工总部是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做，是非常有必要的。 宋书堂就在特工总部之内，他是有机会得到 面对这个要求，宋书堂直接答应。 他本来今天过来问，就是想要看看红党这里会不会遇到麻烦。 不想他们继续有众多人员牺牲。 现在既然是可以提供帮助，他当然不会吝啬。 因为抗日工作，就是要大家团结一致，才能有胜利的希望。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 红党的这个说法，宋书堂是认可的。 文德润觉得宋书堂真的帮了他们很多。 虽然宋书堂和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 他们对宋书堂的帮助也有限。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宋书堂已经回报了他们很多，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也多亏了宋书堂的帮忙。 不过根据‘地藏’提供的信息，他们没有给宋书堂奖金之类的，因为这不是宋书堂所求。 他想要的只是抗日救国。 不过文德润认为有关宋书堂的事情，真的要和上面汇报一下。 在山城没有进行到底的发展工作。 文德润想要在沪上继续进行。 虽然合作目前看来也很好。 但是爱才之心让文德润觉得，宋书堂应该是他们的同志。 因此文德润想要继续发展工作。 而且要有比山城更加猛烈的攻势。 不过现在有重要任务当前，没有办法说这件事情，文德润心里打定主意，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就和上面汇报。 发展宋书堂刻不容缓。 尽量早点展开。 有山城的发展基数，和现在的合作前提，文德润觉得发展工作应该会比之前容易。 毕竟宋书堂一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自己心里多少也有判断了。 第399章 想要插手 诸多变故。 一路行来。 文德润认为宋书堂心中，应当也有自己的判断。 对红党也有一个足够清晰的认识。 那么发展工作是可以有效开展的。 发展像宋书堂这样的年轻人，在文德润看来也是抗日工作非常重要的环节，如果能让他们发挥作用，对抗日局势都是有帮助的。 而不是身陷在勾心斗角之中。 只是这些话文德润现在没有说，宋书堂也不知道。 他还在想特工总部知道这个专家的消息之后，会作何安排。 到底是让 毕竟 如果是 但听文德润说的样子，应该是将消息送给万良，那么万良知道消息之后，肯定不会选择拱手让人，一定会自己想办法去插手。 那么宋书堂就有机会参与。 只是这个计划里面，也存在一些变故。 就看能不能顺利。 其实对红党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加不顺利了。 他们租界内的据点负责人牺牲了。 导致行动队也牺牲了很多人。 然后发现专家已经被警察局给盯上了，现在是引诱他们上钩，守株待兔。 和之前医院如出一辙。 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警察局现在还不知道专家的具体重要性，没有立马抓捕。 给了一些机会。 就看能不能抓到这一丝破局的机会，将整件事情给盘活。 宋书堂对文德润说道：“那我就在特工总部内，等你们的消息。” “麻烦了。” “应该的。” 从文德润处离开，宋书堂心里压力还是有的。 毕竟文德润都说专家重要。 宋书堂肯定不希望落入日伪手中。 可是目前的情况已经是非常糟糕了，他们的胜算不大。 只能尽力而为。 虽然专家救出去也是跟着红党离开，和军统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宋书堂心系的是整个的抗日局势，已经不是单纯的阵营问题了。 这个专家对红党有用。 就是对抗日局势有用。 就不能落入日伪之手。 接下来两日宋书堂一直在等消息，同时负责调查军统局潜入的情报人员，但是依然是一无所获。 宋书堂现在都怀疑。 军统局究竟是安排了一个情报人员，潜伏进伪政府之中。 还是说军统局压根就是送进来了一个情报小组，不接触伪政府，只是故意放出这样的风声呢？ 现在弄不明白。 戴老板的想法宋书堂是摸不清楚的。 但是红党这里的消息，确实是来了。 万良通过他的暗探收到了消息，是警察局方面的情报。 他的这个暗探也和警察局有关系。 不过提供的是有关红党的信息。 而不是军统。 可是特工总部里面虽然有各处之分，但是在功劳面前，谁管你这些。 万良是一点也没有打算告诉 而且这一次的情报，居然和之前警察局夜里抓人有关系，这个情报还是宋书堂给他提供的。 因此万良将宋书堂叫去办公室，想要和他商议一下。 现在他很信任宋书堂。 毕竟各种试探都度过了，是没有问题的。 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 其次则是说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让关系更加的紧密。 来到万良办公室，宋书堂问道：“处长有何吩咐？” “先坐。” “多谢处长。” 在万良办公室坐下，宋书堂等待他开口。 万良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同宋书堂一起坐在沙发上，他这才说道：“你之前说警察局夜里开枪抓人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有啊，而且听说人被打伤去了医院之后，红党还安排了营救计划，但是被警员给围堵的死伤惨重，人也没有救出去。” “但事情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宋书堂表示自己不理解。 毕竟这件事情他压根就没有听过，怎么能理解呢。 万良解释说道：“红党成员是从租界出来的，当天晚上他突然要离开租界，则是因为有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要去接一个专家。” “专家？” “对。” “什么方面的专家？” “这个不清楚。”万良说道。 不清楚？ 宋书堂明白是红党没有一下子就将消息全部放出来，而是打算慢慢透露给万良，不然一股脑的都给万良，对方不一定相信。 还容易引起怀疑。 现在是打算给个诱饵，让万良先感兴趣再说。 “这个专家人呢？”宋书堂再问。 “现在住在旅店内，但是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已经被警员给监视起来了。” “警员还是老一套？” “应该是。” “就看他们能不能有收获吧。”宋书堂无所谓的说道。 你一说警员都已经盯上了，他立马就没有兴趣了。 见宋书堂这个样子，万良说道：“我们不是没有机会。” “什么意思？” “你先负责调查一下这个专家的信息，看看专家是何方神圣。” “处长不会是打算从警察局手里抢功劳吧？”宋书堂问道。 “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 “可是警察局方面？”宋书堂有些担忧，毕竟你说抢功劳，那是在任务还在进行中，大家可以抢一抢。 但是现在人家警察局都已经锁定了专家。 甚至都已经监视起来了。 你怎么枪？ 万良却说道：“警察局方面你不用管，你先调查专家。” “可是有关这个专家，我什么信息都没有。” “在旅店内住着，当然是有身份信息的，我提供给你，你在沪上想办法调查清楚。” “是。”宋书堂现在是万良手下的人。 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他已经表现过抗拒了。 只是没有抗拒成功罢了。 日后真的因为调查出现什么问题，也不能说是宋书堂故意的。 毕竟他是不想调查的，是你非要让他调查。 万良这里将资料提供。 资料虽然不多，但是非常关键。 名字和照片。 毕竟你在沪上想要住在旅店里面，这个是必备的。 这个证件名字可能是假的，但是照片一定是真的。 根据万良的说法，是他通过特工总部的关系，从旅店内弄来的。 毕竟这些旅店是需要登记的。 瞒过了警察厅的人。 “尽快调查。” “是。” 拿着专家的照片宋书堂从万良办公室离开。 他负责调查肯定是要将梅暮稚子叫上。 梅暮稚子来到宋书堂身边问道：“怎么了？” “处长给我了一个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 “调查一个专家，背后是红党和警察局……” 梅暮稚子听完宋书堂的话之后，她没有不理解，这种事情很好理解。 只是弄不好就会得罪警察局。 这种活又让宋书堂来干。 表明了万良的信任是不假，但是你在得到这些信任的时候，也会开始帮他处理不太能见光的任务。 往往也是吃力不讨好的。 得罪了警察局，不一定有好处。 不过现在你没的选。 梅暮稚子拿过照片看了一眼说道：“男的四十来岁，名字叫卓乐山。” “照片肯定是对的，但是这个名字就不清楚了。” “没有更多的信息吗？” “用来登记住宿的证件，应该不是真的，所以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宋书堂说道。 证件上的其他信息，万良肯定都已经核对过了。 应该是没有用的。 不然就直接告诉宋书堂了。 “那我们这也是大海捞针啊。”梅暮稚子说道。 大海捞针？ 肯定不会。 红党是故意给特工总部送情报，只是没有办法直接全部告诉你。 因此需要你调查一下。 但是红党这里时间比较紧张，调查也不能让你太久都调查不到线索，影响后续的计划。 所以只要你调查，很快应该就会有收获。 不过宋书堂没有办法在梅暮稚子面前说这些，只是说道：“处长给的任务，我们务必要好好调查。” “你的想法是什么？” “既然说是专家，那么肯定和学术界的人多少有些联系，我们不认识不表示学术界的人不认识，用照片联系联系学术界的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宋书堂的思路是对的。 从同一个圈子里面找，是比较容易打开突破口的。 梅暮稚子一想也确实只能如此。 她说道：“处长给的照片是有备份的，要不要我们分头行动？” “可以，分头行动速度快一点。”宋书堂说道。 为什么要分头行动？ 那是因为宋书堂想要梅暮稚子将线索调查到。 这样就不是他调查到的线索，他在整件事情里面出现的频率就会很少，那么日后不管出现什么问题，他能操作的空间都大一点。 既然说是分头行动，当天两人就分头。 然后各自开始联系沪上学术界的人。 这些人都是很有名的。 联系起来不难。 而且宋书堂他们有特工总部的证件，让帮忙认个照片，难度不大。 毕竟特工总部在沪上就是魔窟般的存在。 很多人是闻风丧胆。 虽然你是学术界的人，好像很有关系。 但是背后的关系，不见得愿意得罪特工总部。 因此很简单的事情，他们还是会配合的。 但是 想来红党就算是再着急，也需要调查个一天两天。 还能一个下午就有收获？ 因此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又工作了两天，梅暮稚子突然有所发现。 但是她只能回去特工总部等宋书堂，而没有办法联系。 毕竟她不知道宋书堂去了什么地方。 而且回到特工总部，梅暮稚子脸色如常，她没有去找万良汇报。 她也担心万良知道她调查有发现不汇报。 所以装作什么发现都没有。 梅暮稚子的想法就是，自己要先告诉宋书堂，然后让宋书堂去告诉万良。 她想要宋书堂立功。 就是如此简单的想法。 等到晚上才等到宋书堂回来，梅暮稚子急忙上前：“有发现。” 没有半句废话，直接说道。 宋书堂神色也立马严肃起来问道：“什么发现？” “我找到了认识这个专家的人，他确实不叫卓乐山，他的真名叫关宏博。” “关宏博？” “对。” “什么来历？” “是在德国从事科研工作的，前段时间刚回国，在沪上停留了一段时间，说是要进入大学内当教授，同时参加科研机构，但是说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他想要在沪上好好看看，都以为他游玩去了。” “但其实他不是游玩，而是想要和红党接触，然后离开沪上？” “没错，应该是这个意思。” “这个关宏博是什么专业的？” “应该是研究武器的。” “难怪红党这么看重。” “对战争是很帮助的。”梅暮稚子也知道一个专家的重要性。 “我去汇报处长。” “好。”梅暮稚子就是等着宋书堂去汇报。 来到万良办公室，宋书堂直接说道：“处长，这个专家根本就不叫卓乐山，他叫关宏博。” “是吗？” “而且是武器专家。” “武器专家？” “没错。” 万良的脸色也变了。 “能力很出众吗？” “能力非常出众，在学术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而且还是刚从国外回来，在外国也很有建树。” “警察局这群人在做什么，这样的人居然不立马抓捕起来，还等着做诱饵，要是出了问题，这是他们能承担的吗？”万良说道。 诱饵也要看是什么人。 有些人可以当诱饵。 但是有些人不能。 宋书堂也是顺势说道：“我也觉得警察局的人胆子太大了，他们怎么敢呢。” 因为专家不仅仅是红党需要。 日伪也需要。 这个武器专家这么厉害，日伪肯定也是想要收入囊中的。 如果任由警察局这样引蛇出洞。 导致这个专家，和医院里面的伤者一样最后死了。 那么日伪还是觉得亏得慌啊。 所以说警察局的选择，现在出人意料。 突然万良说道：“会不会警察局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处长这样说是有可能的。”宋书堂也立马肯定。 确实警察局不知道。 毕竟关宏博的身份不是那么好查的。 梅暮稚子这里能查到，其实是红党安排的。 听到警察局好像不知道关宏博的身份，万良立马是来了想法。 第400章 入住旅店 专家异常重要。 且还是现在最需要的武器专家。 不管是落入红党手里，还是说死在这一次的行动中，对日伪来说也是损失。 你完全可以将专家收为己用。 逼迫他为自己效力。 如果万良可以抓到这个专家，然后交给日本人，那么他的功劳是非常大的。 整个特工总部都会有功劳。 而且日本人现在还暗中盯着特工总部。 这件事情起码可以打消日本人的一些怀疑，对李群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那么万良的功劳更是大。 最重要的则是警察局不知道这个专家的情况。 这不正是特工总部的机会吗？ 面对这样的机会，你让万良现在放弃，那肯定是不行的。 “专家的身份不要说出去。”万良对宋书堂说道。 因为他如果想要插手，破坏了警察局的行动不要紧，但是如果因为他的插手，导致专家死了，最后发现专家很重要，则比较麻烦。 但是如果没有人知道专家的身份。 等到专家死了之后，也不能怪他不是。 但是宋书堂觉得万良的这个办法是自欺欺人，毕竟梅暮稚子找人打听到这个专家的信息，那么这个消息就是隐瞒不住的。 如果等到专家死了。 警察局调查的话，还是会知道。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 红党也会放出消息，给特工总部找麻烦。 但是万良现在的意思就是能瞒一时是一时。 到时候将人弄到手，也就不用管这些了。 宋书堂问道：“处长打算怎么将人弄过来？” 这是关键。 红党让万良入局，就是等着他插手，将警察局的防御力量给影响一下。 然后让宋书堂掌握特工总部行动方案。 红党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到一些机会。 这个宋书堂当然是要打听的。 “你和梅暮稚子一起住进旅店里面，想办法将具体情况摸清楚，毕竟现在里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万良说道。 你想要成功肯定是要提前了解。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不可能直接冲进去抢人，那根本行不通。 “我和梅暮稚子的身份？” “会给你们两本其他的证件。”万良说道。 特工总部别的没有，证件还是很多的。 而且都是真实的证件，不是假的。 只不过是换了名字换了身份而已，旅店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最重要是警察局现在是守株待兔，他们等着红党的人来找。 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封锁旅店，不让其他人住，如果其他人都不能住进来，红党的人能进来吗？ 且非常容易暴露专家已经被盯上的这个信息。 因此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想要住进去，并不难。 “是处长。”宋书堂当然会配合，这正是他和红党都需要的。 宋书堂只要彻底参与到这次任务中来，才能掌握所有信息，看有没有可趁之机。 宋书堂、梅暮稚子的照片特工总部都有。 证件很快就弄好了。 两人的身份是夫妻，是从外地来沪上做生意的。 拿到证件之后，宋书堂出门找梅暮稚子。 “处长怎么说？” “想要抢功劳。” “从警察局手里抢？” “没错。” “不怕惹出问题吗？”梅暮稚子问道。 “你如果没有打听到这个专家是武器专家，可能处长也不会下定决心，但是你说此人是武器专家，处长就决定出手。” 梅暮稚子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打听到这个消息，是好还是不好。 毕竟她不想宋书堂涉险。 但是来了沪上之后，你又加入了特工总部，这种情况下你好像很难不冒险。 这就是他们情报工作人员的宿命。 梅暮稚子发现是逃不掉的。 面对这种情况下两人只能听之任之。 “处长打算怎么弄？”梅暮稚子问道。 “给了我们两本假证件，让我们潜入旅店之内，想将内部情况搞清楚。”宋书堂说道。 其实这个内部情况，压根都不需要进去。 只需要问一问文德润就知道了。 因为红党已经给旅店里面，安插了人。 不过现在你需要按照万良的调查计划去进行才行，但是旅店里面现在确实危险，因为不仅仅是有专家，警察局的警员，还有红党的人。 等到宋书堂他们进去，就是特工总部的人也加入。 旅店之内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热闹。 梅暮稚子问道：“我们现在过去吗？” “现在太晚了，虽然晚上是住店的时机，但是我们从外地来，不会这么晚还没有去酒店下榻，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行李，晚上回家收拾一点行李，明天下午去旅店。” “好。” 回到家中梅暮稚子就开始收拾行李。 因为需要真实。 所以不是空箱子，而是真的有两箱子出门需要带的东西，这样就算是遇到了搜查，也是可以应付的。 毕竟警察局可能会故意加强对旅店的日常盘查。 可能会趁机看一看入住人员的行李之类的，看能不能找到红党。 东西收拾好，梅暮稚子问道：“枪还需要带吗？” 枪？ 其实是不需要的。 毕竟他们现在只是观察，而不是说要行动。 可是旅店内的情况太复杂了，你没有枪在身的话，真的遇到什么情况，是非常被动的。 想了想宋书堂说道：“ “好。” 两人休息 这才朝着旅店而去。 这旅店其实不是非常高档，毕竟专家想的就是避人耳目。 但是目前生意不错，住的都快满了。 那是因为警员和红党就占据了不少房间。 只不过为了让红党还可以入住，所以房间还有不少空着的，甚至于如果真的住满了，会有警员退房离开。 免得其他人没有办法入住。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拎着箱子进来，两人出示了假证件。 然后前台就给他们办理入住。 街面上有警员负责巡逻，在路上盘查。 看到旅店内有人，自然而然走进来，要进行检查。 其实宋书堂和梅暮稚子都明白，这是警员故意安排的巡逻队，看到有人来旅店，就会进来盘查。 看看是不是有问题。 毕竟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检查。 警员本来就有检查的权利。 因此面对警员，他们要检查证件和行李箱，宋书堂、梅暮稚子是没有办法阻拦的。 他们检查结束就离开了，因为没有发现问题。 但是不表示没有问题。 只能说是问题不大，也算是给旅店内的其他警员探个路。 之后宋书堂两人就回去房间。 在房间坐下之后，梅暮稚子说道：“我在前台看到他们的空房展示号牌，发现很多是已经没有了，看来里面住了不少人。” “应该有很多警员。”宋书堂说道。 他不能让梅暮稚子觉得，里面还有红党的人。 毕竟如果有红党的人，警员为什么不直接抓呢？ “我们接下来怎么查？”梅暮稚子问道。 “旅店内的警员太多了，我们随便调查的话很容易被他们怀疑，若是被他们当成是红党，我们就危险了。”宋书堂说道。 这个危险是真的危险。 首先他们抓捕的时候，可能会开枪。 其次就算是为了抓活口选择不开枪，然后你被抓了之后，你肯定要表明身份。 可是你认为你表明身份，他们就会放人吗？ 肯定不会啊。 因为特工总部的想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警察局不能得罪特工总部，还不能表达一下不满吗？ 怎么表达？ 比如将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杀了。 当然了这样做可能有些太过，那么就用刑，打个半死。 那也是丢半条命。 谁会愿意如此呢。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先暗中观察，了解一下旅店的情况，然后叫客房服务人员，说是觉得卫生不够干净，在他们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好。” 你说暗中观察。 那么现在能得到的线索就是旅店一共有三层。 房间的话有五十多间。 具体专家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不清楚。 而且旅店里面是提供餐饮服务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告诉他们。 然后他们会在饭点的时候，给你送餐。 不过不是旅店做的，而是从合作的饭店取餐。 那么这样看的话，专家应该是要了点餐服务，不然专家又不能离开，没有办法吃饭。 但是你说点餐是旅店的工作人员给你送吗？ 其实应该是。 但是专家这里可能不是。 毕竟警员也担心送餐的人会有问题，所以他们应该是自己送。 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宋书堂说道：“我们也订餐，等到晚上我们在大厅等着，看哪个房间的送餐人员不同，或许就能判断出来专家住的位置。” 你是想要得到专家。 那么掌握到他住的房间，是很关键的。 因此两人开始叫客房服务上来，说卫生打扫不干净，让来打扫。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也是旁敲侧击了一下，但是旅店的服务人员知道的事情很少，可见警察局的保密工作做的还可以。 旅店的负责人应该知道。 但是其他的工作人员是不明白的。 见状两人也没有继续，而是在房间内休息。 等到晚上快吃饭了，就下去等餐。 饭店的伙计将饭菜送来，不是很多只有六份。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就拿走两份。 是旅店的工作人员直接给他们的，因为他们就在大厅。 之后工作人员又拿走三份上楼。 可是却独独留下一份。 之后看到旅店的负责人拿着这一份，然后也上楼。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这个时候，同样拿着饭菜上楼，准备回房间吃饭。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 旅店负责人在二楼就进去了。 两人故意慢了一点，看到旅店负责人敲响了203的房门。 可是宋书堂却摇头，梅暮稚子明白，两人在楼梯间内不露身形，但是却没有继续走。 果然不多时，又听到了敲门声。 梅暮稚子立马悄悄去看，之后立即回来。 两人轻手轻脚上楼。 回到房间之内，梅暮稚子说道：“204。” 旅店负责人敲响203的房门不是送餐，而是让住在里面的警员检查饭菜，看有没有夹带什么情报消息之类的。 检查没有问题之后，才会让负责人给204送去，那么专家住在204。 这个判断是对的。 毕竟宋书堂在文德润这里，是得到了一些信息的。 宋书堂说道：“现在看来，专家所在房间隔壁，应该都是警员。” “而且看样子他们还不让专家离开房间，那么我们其实很难找到机会。” “我们只是负责收集情报，找机会是处长的事情。” “最好收集情报结束，处长发现没有机会，放弃这个行动。”梅暮稚子说道。 因为这个虽然立功。 但是功劳主要都是万良的。 和他们关系不大。 可是冒险的是他们，所以梅暮稚子觉得不进行下去也罢。 但是宋书堂必须要让这件事情进行下去，不然怎么让红党找到机会呢。 表面认同梅暮稚子的说法。 宋书堂说道：“吃完饭我们假意出去走走，然后去特工总部给处长汇报一下目前的消息，同时将我们的武器拿进来。” 梅暮稚子也觉得旅店里面现在是比较危险的，而且瞬息万变，有武器在身上更有安全感。 吃过饭两人就出门。 来沪上了出门走走不是很正常。 红党潜入进来的人，同样会每天出门走走。 毕竟只有专家不能出门。 警员负责监视专家也不好出门。 如果你也不出来，你不奇怪吗？ 因此旅店每日也是进进出出，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不算是引人注目。 两人回到特工总部，今日万良专程在等他们。 见面之后宋书堂就汇报了一下情况。 万良也知道不太好办。 可是这才 你说旅店内危险？ 万良进去了吗？ 他不危险不就行了。 万良鼓励宋书堂、梅暮稚子再接再厉。 两人就带着枪在路上转了转，再度回去旅店。 毕竟你现在肯定是要住旅店的，你晚上不回来肯定会引起警员的怀疑。 第401章 准备行动 晚上在旅店住一个房间对宋书堂、梅暮稚子来说没什么。 从山城逃亡出来的时候，山洞都一起睡过更别提有房间。 且房间内的床非常大，两人各睡一边，也没有说什么一个人睡沙发的话。 毕竟又不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何必惺惺作态。 夜里躺在床上两人中间隔了一条缝隙。 梅暮稚子其实明白宋书堂不喜欢自己越过去，所以哪怕她想，她也没有这样做。 而是老实睡在自己的地方。 她知道或许还是自己日本人的身份，是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 哪怕宋书堂现在加入了伪政府。 这同样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不过感受到宋书堂近在咫尺，梅暮稚子觉得自己应该知足。 躺平看着天板她问道：“你说处长究竟会怎么安排这件事情？” “警察局看守的如此严密，想要破局是很困难的，我猜测处长最后要么是放弃，要么是失去耐心随便尝试一下，不行就算了。” “随便尝试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吗？” “应当不会，毕竟给我们带来麻烦，也是给特工总部带来麻烦，再者说我们自己小心一点就行了。” “也是。”感受到枕头下面的手枪，梅暮稚子也有了一些安全感。 但其实宋书堂现在也在想，怎么才能让万良快点行动，这样拖下去对红党来说是不太好的。 就怕警察局失去耐心。 一觉醒来宋书堂其实还是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只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他打算去见文德润一下，先将情报汇报，看红党方面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因此今日起来之后宋书堂说道：“今天白天我假意出门，你留在旅店内，主要注意二楼的专家就行。” 你来沪上是做生意的，你白天不出门确实奇怪。 但是两个人都离开，旅店内的情况就掌握不到了，所以留下来一个人很合理。 梅暮稚子又是女人，比起宋书堂她引起警员警惕的可能性更小，所以宋书堂的安排在梅暮稚子看来没有任何问题。 因此宋书堂早上便从旅店内离开。 然后前去见文德润。 见面之后宋书堂说道：“特工总部现在已经有兴趣了，万良安排我和梅暮稚子进入了旅店内。” “万良打算怎么做？”文德润问道。 “警察局的看守太过严密，具体要如何做其实万良也很难下决定，我感觉最后或许也是随便尝试，对我们的帮助不大。” 宋书堂送来的消息显然不是好消息。 文德润说道：“看来还是很困难。” “红党成员在旅店内人多吗？”宋书堂问道。 “之前进去的人不少，但是在探明里面的情况之后，就只留下来了一个人，其他的都撤离了。”文德润说道。 这个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毕竟旅店内那么多警员，你留下来是危险的。 那么如此看的话，旅店客人多，不见得都是红党和警员，还是有不少真正的客人。 “你们这里目前有最新的想法吗？”宋书堂再问。 “就是想要等特工总部插手，我们这里也好浑水摸鱼。” “你们能联系上专家吗？” “联系不上，我们其实有想过通过送餐的时候，将信息藏在饭菜里面，但是警员会检查饭菜，导致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联系。”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不知道专家的房间里面，有没有警员？” “应该是没有，因为我们的人当时严密监视过，发现每一次送进去的饭菜都是一个人的分量，如果警员也在里面，应该会送两个人的饭。” 宋书堂却摇头说道：“虽然通过饭菜判断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警员肯定也会注意这一点，宁可两个人吃一份饭，也不会在这个上面暴露。” “可是我们现在就算是确定警员在房间里面，对我们的行动也是没有帮助的。” “有帮助。”宋书堂却说道。 “有什么帮助？” “如果房间里面真的有警员，那么外面的警员在晚上的时候，可能就不会太过关注专家所在房间，因为里面有人值班，可能就是我们的机会。”宋书堂说道。 什么时候警员会放松警惕？ 那就是他们知道专家身边还有警员的时候。 很有可能房间里面的警员，就是负责晚上值班的。 白天外面的警员负责值班，里面的警员就睡觉休息。 他也不用担心专家对他图谋不轨，如果专家乱来也是难逃一死。 其次是他可以将自己关到房间里面睡觉，专家所在的二楼房间是套件，警员是不会有危险的。 文德润听到宋书堂的话说道：“你是想要我们晚上潜入房间，将专家给接出来，但是旅店外面也会有不少警员监视，根本不可能离开。” 宋书堂摇头说道：“不是你们潜入，而是让特工总部的人潜入。” “特工总部的人？” “只要特工总部的人晚上偷偷潜入，然后我们故意弄出点动静让旅店内的警员发现，到时候警员会认为是你们红党在救人，就是他们等的人终于上钩了。 但是警员不会觉得专家更重要，他们会觉得抓捕红党更重要，特工总部负责行动的人，虽然知道任务是带走专家，但是警员人多他们肯定不会占据上风，那么这个时候，你们就可以趁机救人。” 趁机救人？ 这是宋书堂昨天晚上想到的不成熟的想法。 就是看文德润觉得怎么样。 “但是他们还是在旅店里面交手，我们怎么将专家带走？” 文德润看过旅店的窗户，是没有条件从窗户离开的，因为窗户出来就是一条小巷子，也早就被警员给把守住了。 “把守的警员多吗？”宋书堂问道。 “六个人。” 确实麻烦。 让红党在外面解决这六个人，都是很困难的。 毕竟不是一两个人。 只要有一人能拖住，警员的支援很快就会赶来。 宋书堂这个不成熟的想法，确实不太成熟。 不过在思考了片刻之后，文德润说道：“能不能在旅店内部混乱的时候，将专家藏在旅店之内。” “但是旅店肯定是会被封锁的，到时候发现专家不见了也会开始搜查，是藏不住的。” 就算是藏在宋书堂的房间也不行。 因为他的房间里面，还有梅暮稚子。 而且就算是藏在他房间里面，到时候一样会被搜查。 毕竟特工总部搜查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再者说警察局可能也会参与搜查，他们知道宋书堂等人是特工总部的成员之后，只怕还会专门重点搜查他和梅暮稚子的房间，担心是他们将人藏起来。 文德润却说道：“旅店一楼有一个杂物间，如果我们可以提前将杂物间打通，岂不是就能将人弄走。” “杂物间打通？” “杂物间隔壁是一处商铺的库房。” “动静会不会很大？”宋书堂问道。 因为旅店是砖结构的。 墙壁是很坚固的。 “平常想要打通确实很难，但是当特工总部和警察局的人，开始交火之后，打通这个其实就不难了。”文德润说道。 在枪声的掩护之下，他们可以很快打通。 宋书堂一想这个确实是个办法。 文德润总结说道：“先确定专家房间内是否会有人，如果确定有人就让特工总部觉得晚上有机会，安排人前去行动，这样就可以将专家带出来房间。 不过不能离开旅店，毕竟出了旅店之后，我们很难从特工总部手里抢人，而且专家还容易丧命，且还会被外面的警员发现，所以就需要警察局的人出面拦截，和特工总部的人在旅店内交火起来。 这个时候在旅店内我们的人就会出面，带着专家去杂物间，通过被打通的墙壁离开。” 听到这个总结宋书堂说道：“让特工总部出面抢人的事情我来做，其他的你们安排。” “好。” “希望可以配合默契。” “一定可以。” 商定细节之后从文德润这里离开，宋书堂觉得可以开始尝试了，虽然整体计划还是风险不小，但是不能等了。 红党这里本来就没有时间等。 现在特工总部又知道了专家的重要性，那么更不能等了。 如果万良失去耐心，随便行动一下，或者是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警察局落个人情，红党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从文德润这里离开之后，宋书堂直接回去找万良。 来到特工总部见到万良，宋书堂说道：“处长，我怀疑专家所在的房间里面，还有一名警员负责看守。” “在房间里面？” “是。” “岂不是难度更大。” “或许也是机会。” “怎么说？”万良问道。 “如果房间里面有警员负责看守，那么我们其实可以趁着晚上进去，警员的警惕性是最低的。” “外面的警员警惕性确实是最低的，但是房间里面的警员怎么解决呢？”万良觉得这个人才是关键。 “在送进去的饭菜里面下药，让他昏睡。”宋书堂说道。 万良一听好像真的可以，如果里面的警员睡着了，外面的警员又以为晚上有里面的警员负责警卫，他们注意力也不集中，是有一定机会成功的。 而且万良本来就是想要尝试一下。 也知道不能拖得太久。 看到万良看向自己，宋书堂直接说道：“我不能动手，我是特工总部的人，警察局知道，如果我出手被发现的话，我们很难解释。不如找几个暗探来完成这件事情，他们也没有特工总部的证件，就算是被抓了和我们也没有关系。” 万良一听确实如此。 不能大意。 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 “但是你不是说送饭只有一份，如果警员吃了睡觉，专家也会睡觉，那么岂不是带走专家的过程，会比较麻烦。”万良觉得你背着专家，太过惹人注意。 “扶着走吧，毕竟专家不能挣扎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好的，不然他也是不定因素。”宋书堂说道。 一起弄晕。 现在没必要想那么多。 毕竟专家什么都不知道，你指望他配合是不太可能的，不如老实一点，不要影响计划。 万良思考片刻说道：“你能保证那份有药的饭，就会送给专家吗？” “我来负责下药，一般情况下都是工作人员拿走多数，剩余一份由旅店负责人送上去，那么我等到剩一份的时候去下药，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我多给你提供一点药，你等剩三份的时候去下药，然后让旅店负责人随便拿走一份，这顿饭你和梅暮稚子不要吃。”万良说道。 不得不说万良的做法是更加保险的。 可以降低旅店负责人的警惕性。 “什么时候行动？”宋书堂问道。 “明天晚上。” “那我明天白天来取药。” “嗯。” 万良会准备药，然后安排负责行动的人，但是具体是谁行动，宋书堂不管。 万良又说道：“等到下药结束，你和梅暮稚子明天晚上就从旅店离开。” 这是不给警察局留下一点把柄。 宋书堂说道：“是。” 他确实不能留下来。 他对红党的帮助只能如此了，不能帮他们进行最后的行动。 因为里面特工总部的暗探，警察局的人都在，宋书堂的操作空间很小。 其次就是梅暮稚子一定是在他身边的，他更是想要帮助红党都做不到。 而且如果他在里面，可能还会看到专家被红党成员带着朝一楼杂物间走去，你看到了你是阻拦是不阻拦？ 你不阻拦，梅暮稚子就在一旁也能看到。 你阻拦的话，岂不是影响红党行动，所以说宋书堂觉得离开确实是最好的。 从特工总部回去旅店。 宋书堂问梅暮稚子：“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 “专家的房间内会不会还有警员？”宋书堂问道，毕竟这件事情目前是猜测，你还没有确认呢。 听到这个问题，梅暮稚子说道：“这个看不出来。” “明天早上看一下饭菜吃完之后送出来的情况。” “怎么了？”梅暮稚子有些好奇。 “如果这一点可以确定，明天总部就会展开行动。” “这么快？” “怕夜长梦多。” “那我明天早上注意一下。”梅暮稚子说道。 既然是总部的决定，他们只能服从命令。 明天就行动这个时间很赶，但是宋书堂和文德润商议的时候，文德润就有做好明天行动的准备，所以红党这边是时刻准备着，用不着宋书堂再去提醒。 第402章 一场乱战 饭店伙计会来回收。 等到用餐结束饭店伙计先来取餐具。 宋书堂、梅暮稚子二人额外的观察专家所用餐的情况。 吃的干干净净！ 今日早餐两人也订了，分量其实不小。 因为并不是多么昂贵的食物，因此分量还可以。 例如宋书堂这样的成年男性，其实吃完也是比较撑的，专家天天基本上都在房间里面不出来，没有任何活动量。 你说他都不消耗，怎么能顿顿吃这么多？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房间内不仅仅是只有专家，肯定还有警察局的警员在其中负责看守，两个人吃一顿饭肯定是吃不饱的，时间长了自然是会饿，那么就会吃的越来越干净。 可见之前的推断是没有错的。 既然没有错的话，计划就可以进行。 宋书堂说道：“晚上行动。” 中午二人没有点餐，但是同样观察了一下，发现还是吃的非常干净，就更加确定。 等到晚上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一样是点了餐，两人在大厅闲坐。 然后送餐的伙计过来。 酒店服务人员示意两人拿饭，梅暮稚子说道：“先放前台，我们马上去拿。” 酒店服务人员便没有再管，留下三份饭菜，就朝着楼上走去。 宋书堂二人来到饭菜处，梅暮稚子火速将饭菜打开。 然后宋书堂将今天下午，去特工总部找万良拿的药，放入三份饭菜之中。 药物的分量还是很大的。 做完这一切，两人将饭菜放好，旅店负责人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 见二人准备拿饭。 他示意两人先拿。 毕竟二人是客人。 宋书堂则无所谓示意他先拿，自己二人还需要在大厅等一会，旅店负责人也没有多想，带着一份饭菜离开。 等到他离去之后，两人站在旅店大厅闲聊。 警员还是会负责检查。 可是他们检查的是，饭菜里面会不会有夹带纸条之类的消息，而没有想过会不会有药物。 毕竟就算是有药物，你看是看不出来的。 至于你说尝？ 谁尝？ 所以看到饭菜没有问题，就让送进去了。 之后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也带着饭菜上楼，不过两人都没有吃，而是直接倒入垃圾桶之中，等到时间就将餐具给送出来了。 梅暮稚子说道：“专家房间内的餐具也拿出来了，吃的很干净，现在就等药物生效。” “我们可以去准备退房了。” “走吧。” 两人晚上退房。 说是准备连夜离开沪上，事情已经忙完了。 旅店的人也没有怀疑，毕竟这种情况很多。 不少人是不愿意多过夜的。 退房结束宋书堂就和梅暮稚子离开，只是特工总部安排的人，现在有没有到位，他并不清楚。 不过目前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所有。 可是两人其实没有走远，而是在离开旅店一定距离之后停下，晚上的情况梅暮稚子还是想要观察一下的。 但是宋书堂不愿意。 毕竟专家到时候会被红党带着逃离。 梅暮稚子在这里说不定能看到。 于是宋书堂说道：“处长还在等着我们。” 万良确实让他们撤离，而且今天晚上肯定会在特工总部内等着，但是具体肯定是等行动结果。 不过梅暮稚子一想也是，你在这里看也是白看。 不管行动成功还是失败。 你都不能出手。 毕竟特工总部万良安排的人，是暗藏身份的。 哪怕是被抓都很难调查到特工总部头上。 二人回到特工总部之后，就去找万良报道，之后三人都开始等待消息。 时间晚上九点左右，药效开始发力。 等到十点特工总部安排的四个人，也进入旅店之内。 他们住店。 住下之后四人就观察潜入专家所在的房间，果然晚上警员的警惕性不高，毕竟他们觉得是足够安全的。 进入房间之后，看到两人确实熟睡。 潜入房间的两人辨认了一下谁是专家，立马将人带走。 两个人扶着专家。 就打算下楼。 伪装成是专家自己走下来的一样。 而且他们的车子就停在外面，只要上车之后，附近监视的警员，可能都发现不了车内的情况。 前台这会也在打瞌睡。 不过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因为刚才入住的时候，四个人就讨论说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一会在房间里面洗漱一下，就去吃饭。 给前台的工作人员留下的印象，就是他们马上就会出来。 也就不会起疑。 很顺利的下楼。 眼看就能走出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些动静。 吓了前台一跳。 前台一个小姑娘，惊的一叫。 但是发现只是一只野猫流窜进来，可是这一叫声，将警员给惊动了。 万良安排的人急忙加快脚步想要出去，但是警员已经开始观察。 然后发现了几人的异样。 “站住。”从房间内走出来的警员，大喝一声。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站住。 然后警员就开枪。 万良安排的人一时间走不出来，警员也越聚越多，他们只能掏枪反击。 一时间旅店内乱作一团。 一个人背着专家朝着后面撤去，免得专家被打死。 其余三人在前面继续顶着。 可是就在这个人准备另找办法离开的时候，突然暗中冒出来两人，直接将他给按倒在地。 然后将其脖子扭断。 这两人便是红党安排的人。 他们扶起专家就进入杂物间，但是杂物间的墙，现在还没有打通。 是听到枪声才开始打通。 心急如焚之下，墙壁终于是有了反应。 好在有惊无险墙壁被破开，先将专家给送过去，然后两人也通过这个缺口离开。 从隔壁离开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车辆。 街面上的警员也已经被吸引了目光，都在旅店周围。 红党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 旅店内还是打的非常激烈，可是警员反应过来，那就是里应外合。 万良安排的人根本就没有冲出去的机会。 可是他们也知道被抓到也是死。 所以拼了命的向外冲。 但是都被打中。 这些人是万良养的暗探，暗到什么程度？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背后效力的人是谁。 算是万良的一些班底。 可是现在基本上全部都要死在这里，但是万良也无所谓，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就在警员解决了四个人之后。 发现专家不见了。 然后赶快调查。 找到了杂物间，看到了墙上的洞。 这就明白专家肯定是被人救走了，但是他们觉得就是和外面的这些人是一伙的，就是这些人救走了专家。 立马就要审讯还活着的，看背后究竟是谁。 远在特工总部内的万良，等了很久不见消息，就明白是出问题了。 他也开始打听消息。 警察局现在的消息不难打听，毕竟已经不再保密。 宋书堂也是问道：“处长，情况怎么样？” “安排过去的四个人全军覆没，专家没有带出来。” “落入警察局手中了。” “警察局也说专家被人救走，在杂物间开了洞。” “什么？”宋书堂一头雾水。 万良也是如此。 这究竟什么情况？ 可他们现在知道的条件有限，万良说道：“你连夜去打听一下。” “是。”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从总部离开，就开始去旅店周围暗中打听。 其实能打听到的消息有限。 但梅暮稚子很诧异的问道：“为什么会有人开洞，救走了专家？” “是真的被救走了，还是警察局说谎呢？” “警察局应该没有必要说谎吧。” “这个不好说。” “但我们应该不会有麻烦，毕竟处长安排的人，都是查不到后续的。” “这便是处长的高明之处。”宋书堂说道。 万良损失不小，四个暗探。 而且是绝密的。 但是为了一个武器专家是值得，只是说没有成功，就显得可惜。 可是打探情报两人也很迷茫。 为什么还有 如果人真的不在警察局手里，那么就是被人救走了，是谁将人救走的呢？ “红党。”宋书堂直接猜测。 毕竟现在这个推理还是比较好做的。 “红党一直都在伺机救人？” “很有可能。” “他们有没有可能也在旅店里面住着？”梅暮稚子问道。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可能要查一查旅店的入住情况才能知道。” “警察局的人都在旅店里面，我们不方便过去。” “没事，这种事情处长打个电话就能问。” 之后两人就回去特工总部，将现在掌握的线索告诉万良，然后万良也开始打听。 发现旅店内确实少了两个人。 是没有退房就离开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没有走大门，因为警员就在门口，如果他们走大门出来，不可能看不到。 说白了就是这消失的两个人，是从杂物间墙壁上的洞离开的。 那么不是红党是什么？ 宋书堂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说道：“这两个人的入住时间有一个比较早，可见他一直在留意专家的情况，也就是红党早就发现了警察局的警员，所以没有贸然行动。” “今天是突然发生了混乱，让他们找到了可趁之机？”梅暮稚子问道。 “但是怎么会提前准备砸墙呢？”宋书堂很疑惑。 梅暮稚子却说道：“或许不是提前准备，而是他们早就准备通过砸墙救人，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今天我们动手刚好就给了他们机会。” “你说是我们帮助了他们？” “显而易见。” 宋书堂很无奈的看着万良，这是帮红党了吗？ 宋书堂很坦然，他没有一点好像自己可能会被怀疑的意思，毕竟他和红党什么关系都没有。 再者说他够清白。 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急于自证。 好像显得你自己心虚一样。 万良却很怀疑的问道：“真的有这么巧合吗？” 这也太巧了。 “红党更早潜入旅店，可能不是巧合。” “但是我们今天如果不行动，他们打算怎么办？” “可能他们是打算慢慢破墙，等到可以悄无声息凿开一个洞的时候，再想办法将专家弄出来，因为他们知道走大门是不行的。”宋书堂说道。 开枪。 混乱之中救人。 这是会死人的。 现在四个人都被抓了，就是最好的例子。 红党可能不愿意看到牺牲，所以没有想惊动警员，不然你暴力破墙肯定会被警员察觉。 “你的意思是说，墙壁其实已经快要被他们弄开了，今天是借着枪声的掩护，直接加速了。”梅暮稚子说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 “杂物间隔壁的仓库，究竟什么时候被人进去了？”万良问道。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警察局肯定调查了。” 三人也没有心情回去休息，一直等到早上，警察局这里的消息，流出来的比较多。 发现隔壁仓库其实早就被人潜入了。 看来红党确实之前想过这个办法，难怪宋书堂说的时候，文德润就提出来了这样的建议。 那么看似一切都是巧合。 红党没有被考虑在内。 但是其实他们一直都在旅店之中。 宋书堂对万良问道：“那些负责行动的人？” “放心，没事。”万良觉得不会暴露什么，黑锅是红党的。 可是他损失了四个人。 给红党做了嫁衣。 让他们救走了如此重要的武器专家，这件事情如果流传出去，那么万良丢人都是小事，破坏警察局行动，导致武器专家落入红党之手的罪名可就大了。 宋书堂看到万良的眼神，立马说道：“属下等人什么都不知道。” “是。”梅暮稚子也说道。 “今日放假，回去休息。” “多谢处长。” 宋书堂确实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毕竟红党早在万良安排宋书堂去旅店之前，就已经在旅店内了，就证明他们早就知道警员的计划。 也在暗中筹备自己的营救。 等于说今天晚上的一场乱战，被红党钻了空子。 是阴差阳错的。 这种情况下，万良只能装作没有事情发生，千万不能让自己惹上麻烦。 至于知情人宋书堂、梅暮稚子。 他们都是参与者。 也是最主要的责任人。 没有谁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而且万良和宋书堂还有其他的秘密，自然是不担心对方将事情说出来。 不过就是心里不舒服。 准备这么久，你说人没有抢走，给警察局拦下来了，万良都能接受。 现在是被红党给救走了，这谁心里能不堵得慌呢。 第403章 出发沪上 你说万良心里难受？ 他再难受还能有警察局的人，心里难受吗？ 盯着专家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抓捕红党，可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然他们坚持说自己抓到了四名红党。 但是这四人什么消息都提供不出来，还一直说自己不是红党。 说是拿钱办事。 警察局的人能愿意？ 这件事情闹到日本人这里，他们得知丢失的专家是武器方面的，而且是被红党给救走了。 大发雷霆。 将警察局的负责人骂了一顿，说都是猪脑子。 拿一个无比珍贵的诱饵，去钓一条不太重要的鱼。 这是傻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警察局的负责人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心里烦闷。 还说红党的人早就住进旅店里面了，你们就在里面等红党的人，就这样都还没有发现对方，你布控的是什么？ 总之警察局这一次丢大人了。 至于你说被抓的人，那么理所应当就是红党，不然为什么会进去救人呢。 倒是没有人怀疑特工总部。 可是警察局的工作能力日本人现在很怀疑，所以抓捕红党、搜捕专家的事情，让特工总部也参与进来。 和警察局一起。 警察局现在心里恨，也没办法，谁叫他们办事不力。 只能和特工总部一起搜捕。 专家的照片什么都有，就看搜捕能不能有效果。 特工总部内是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休息了一天，也就回来上班了。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没有和人过多的讨论，毕竟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明白。 至于搜查也不能他们出手。 红党方面能不能躲过搜查，宋书堂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毕竟救人这么难的事情都做了，那么保护就相对简单，红党方面肯定是有万全之策的。 梅暮稚子和宋书堂现在闲来无事。 梅暮稚子说道：“没有想到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宋书堂说道。 毕竟警察局手里有专家这件事情，是万良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又不是宋书堂他们提供的。 现在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只是我们当时在旅店内住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警察局方面会不会查到？” “我们都是乔装打扮住的，而且证件都是假的，他们查不到。”宋书堂说道。 这件事情别说查不到。 就算是查到了，他们就说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毕竟登记的证件就不是他们的证件。 至于那些证件，万良早就已经处理了。 闲来无事也可以休息休息，宋书堂没有着急马上就有所动作，毕竟你去调查什么？ 至于你说打探特工总部的消息。 不是那么好打听的。 如果不是你参与的任务，基本上很难打听到消息，太过主动也容易暴露。 所以宋书堂现在的心态不是很着急，而是要慢慢融入这样的节奏里面，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 万良这里也是有意想要让他消停两天。 主要是避免他去街面上晃荡，被警察局的人看到，到时候也不好说。 虽然你说有乔装打扮。 但是警察局的警员，指不定还是可以将人认出来。 因此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就在特工总部躲了两日清闲。 …… …… 山城红岩嘴农场内孟佳期结束了这段时间繁忙的工作，终于是有空来看看黎叔，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来了。 黎叔的身体现在很不错。 虽然腿有残疾，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是很好的，或许也是多年漂泊终于回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可是精神之外也有迷茫。 不过黎叔也是闲不下来。 在农场后面的小院里面，养殖了一些鸡鸭之类的，说是可以换取经费和给同志们打打牙祭。 孟佳期之前来，黎叔就送了她不少鸡蛋。 她推辞不过就只能拿走。 为此还专门和上面汇报了一下，大家都说这是黎叔的一些心意，让她不要太过紧张。 根本就不算是违反纪律。 孟佳期这次过来也给黎叔带了一些吃穿用品，虽然红岩嘴这里都有给安排，但是她还是更加细心一点。 准备的也更为合身。 远远看到黎叔，孟佳期就小跑过去。 见她过来，黎叔笑着问道：“又来打听宋书堂的消息啊？” 闻言孟佳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黎叔你就取笑我吧。” 看着眼前的姑娘，黎叔反正是挺满意的。 只是他是过来人。 明白不管干什么，都最好不要说媒，虽然说是喜事，但是很多时候往往好心办坏事。 因此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再者说了就现在这种情况，朝不保夕的。 你真的撮合成了，你到底是帮了孟佳期，还是害了孟佳期。 让人家早早守活寡吗？ 孟佳期将东西放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沪上情况怎么样？” 说是问沪上的情况，其实就是问宋书堂的消息，不然沪上的情报怎么可能告诉你。 也就宋书堂和他们关系特殊。 黎叔能得到一些情报。 “进屋子说。” “好。” 孟佳期推着黎叔走到屋内，还给黎叔倒了杯水。 黎叔这才说道：“宋书堂在沪上帮了我们大忙，协助我们营救走了已经身陷危险之中的武器专家，对我们的帮助是非常巨大的。” “他没事吧？”孟佳期虽然很高兴宋书堂可以完成任务，而且还是帮助他们，但是也很担心他的安全。 毕竟宋书堂现在还是军统的人，如果带来麻烦是很危险的。 “听沪上传回来的消息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那就好。” “但沪上的同志觉得还是要发展宋书堂。” “我也一直是这个想法。”孟佳期当然想要和宋书堂成为同志。 “局内讨论了一下认为发展是有必要的，因为他在沪上短短的时间里面，对我们起到的帮助是巨大的，而且他有一颗想要保家卫国的心，这是最值得我们去争取的。” “打算怎么发展？”孟佳期问道。 “局内没有一个很好的想法，我向局内请缨，想要亲自去沪上。” “黎叔你要去沪上？”孟佳期很吃惊的问道。 黎叔笑着说道：“你也觉得黎叔现在身体不便，只能在这里混日子吗？” “黎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虽然行动不便，但是身份比较保密，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而且现在和之前变化很大，去沪上不会被人认出来，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精神很好，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混吃等死。 我认为我还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别的高难度的工作可能存在问题，但是作为一个联络人我认为我是有这个资格的，而且我的残疾还会成为我的保护色。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想要发展宋书堂成为我们的人，只能让我亲自出面，除我之外他不会轻易答应，他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其实需要的是一个契机，只有我出现他才会将内心敞开。” 黎叔一下子说了很多。 这确实也是他一直想说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混吃等死，国家有难他还活着。 而且又不是下不了床。 所以他觉得自己是可以去肩负起来一些责任的。 也应该去肩负起来一些责任。 孟佳期其实能理解黎叔，毕竟没有人想要袖手旁观，她问道：“局里的意思是？” “局里说要开会讨论这件事情，让我等消息。” “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不同意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我只能放弃，但是我会再决定下来之前，努力争取。”黎叔说道。 他不会恣意妄为。 但是该争取的不能少。 孟佳期说道：“需要有人陪同去沪上，照顾你吗？” 听到这句话，黎叔笑着说道：“你就别想了，我可以去，你都去不了。” 见被黎叔拆穿，孟佳期不满。 孟佳期当然是不可能去沪上的，毕竟她的身份是明的。 去沪上被发现的话很危险。 就算是没有被发现，也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去做什么？ 孟佳期也知道不可能，就是忍不住问一句。 “我如果去了沪上，你在山城也要注意安全。”黎叔提醒说道。 “放心吧，我会认真工作的，而且也会帮你们关注军统局内，聂洪和颜清辉的情况。” “他们不需要你去关注，我会让局内代劳的。” “那沪上的消息我日后是不是就收不到了？” “你应该明白这些消息其实都是机密，本就不应该告诉不相干的人，日后你也不用留心这些，若是能回来我们是会回来的，若是回不来你也不必等了。” “我明白黎叔你的意思，你不要告诉宋书堂我的想法，我担心影响他的工作。” “我答应你。” “谢谢黎叔。”孟佳期展颜一笑。 但是黎叔能看出来这个笑容背后的酸楚。 可是乱世之中便是如此。 没有那么多能如你心意的事情。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南方局的董必文过来找黎叔。 “董书记。”孟佳期起身问好。 董必文对黎叔问道：“她知道了。” “知道了。” “那你也留下，不用回避。”董必文对孟佳期说道。 “是。” “局内商议结果如何？”黎叔问道。 董必文看着面前的黎叔反问：“你真的想好了。” “我心意已决。” “你要明白虽然你可以很好的肩负起联络人的工作，但是如果遇到危险，你的撤离工作就是一大问题，很可能会牺牲。” “我宁愿死在沪上，也不愿意长眠在红岩嘴。”黎叔非常认真的说道。 见状董必文没有再说劝，而是说道：“局内开会同意你前去沪上，负责策反宋书堂然后作为联络人开展工作，现在的联络人会去负责其他的工作。” “多谢组织。” “你一定要多小心。” “我会的。” “启程时间就在这几日，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帮我照顾一下聂洪、颜清辉。” “他们是军统局本部成员，我们很难插手他们的事情，所以我只能答应你帮你留心，但是很难说照顾。”董必文说道。 因为那不是别的地方。 而是军统局本部。 是你说照顾就能照顾的吗？ 黎叔也知道董必文说的是实情，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希望二人能好好的。 “黎叔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来帮你收拾。”孟佳期主动说道。 “不用，我轻装上阵。” “鉴于你的情况，局内会安排人员护送你去沪上，然后他们再回来。” “不用麻烦，这样局内同志也会有危险，我一个人可以。”黎叔说道。 他虽然行动不便。 但是又不是不能动。 手在地上撑着，还是可以移动的，所以他不想多此一举，给同志带来危险。 董必文也没有坚持，而是说道：“你到了沪上之后，就去联系宋书堂现在的联络人，联系方式和地址我会给你，然后他就会将组织给你安排的掩护身份等东西给你交接好，之后你便作为宋书堂的联络人工作，同时发展他。” “我会完成任务的。” “你只需要做联络人就行，任何有风险的事情都不要做。” “明白。” 董必文交代完之后就离开。 孟佳期也很担忧的说道：“黎叔您可一定要小心。” “不用担心，其实这是我这段时间里面最开心的时候，虽然身处在同志之中，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夙愿，但是我也明白现在还不是我享受的时候，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好好享受这样的时光。” “一定会有这一天的黎叔，我在山城等您。” “放心，宋书堂不会死在我前面。” “我不希望任何人死。”孟佳期很认真的说道。 “黎叔明白了，你也要好好工作，保重。” “我知道。” 孟佳期今天离开红岩嘴的时间非常晚，她帮着黎叔收拾，虽然黎叔说不用。 因为她心里明白，今日一别可能黎叔随时都会秘密出发。 然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就可能是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她格外珍惜。 因为她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见宋书堂会是最后一面。 如果知道那就是最后一面，她一定会好好告别。 希望日后还能有机会得见。 弥补上一次未能完成的告别。 第404章 再见黎叔 山城情况宋书堂现在并不清楚。 他在沪上特工总部内闲了好几日， 看来红党将专家保护的很好。 至于说军统局安排了人员潜伏，现在也是没有丝毫线索。 特工总部更多的是处理一些之前的遗留问题，和在街面上的盘查等工作。 但清闲的日子还没有过两天。 万良这天又将宋书堂叫去办公室。 “处长，您找我。” “坐。” “多谢处长。” “之前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告一段落，武器专家目前看来是找不到了，责任都是警察局的，对我们来说问题不大。” “处长安排的好。” “都已经失败就不用拍马屁了。” “失败也不是我们的问题，警员就在旅店里面等着红党，谁知道红党的人都已经进入旅店且潜伏下来，他们都不知道，不然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宋书堂说道。 万良觉得这句话太对了。 你就在里面等着抓红党。 然后红党都已经住在眼皮子之下了，你都不知道，你抓什么？ 不过万良今日要说的问题不是这个，他说道：“武器专家离开的时候是被迷晕带走，这点你我都清楚，可是根据后续的调查，我们才得知武器专家有非常重要的资料，这份资料的价值很高。” “资料武器专家没有带走？” “都已经昏迷了，自然带不走。” “警察局拿走了？” “警察局将旅店的房间已经搜查过很多遍，都没有找到所谓的资料，甚至于连武器专家回到沪上出现过的任何地方，以及他的住所都找过了，也同样没有发现。” “会不会就是随身携带在身上，已经落入红党手中了？”宋书堂问道。 “资料内容还是很多的，很难说直接藏在身上。” “处长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找这个资料？” “没错，既然专家找不到，如果能找到这份资料，对我们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万良说道。 宋书堂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专家在醒来之后，就可以告诉红党东xz在什么地方，那么红党很有可能早就已经拿走了，我们现在调查会不会时间太晚了？” 这不是专家刚被救走。 而是已经好几日了。 这种情况下对方可以更早的将资料带走。 “警察局一直将专家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封锁起来，指不定红党的人想要拿，可是却没有机会。”万良说道。 他们现在抓不到人，自然是想要挽回损失。 资料显然是最不错的选择。 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专家身上肯定是没有资料的。 警员将一些可能藏着资料的地方也给把守起来，就算是红党知道具体位置，只怕也不好拿。 “感觉时间上还是可能会错过。”宋书堂现在当然要如此说。 他需要为找不到资料，寻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找得到找不到，我们都要试一试。”万良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可是警员应该早就将可疑的地方给找过了，既然没有的话，我们现在怎么找？”宋书堂问道。 “我怀疑警员不是没找到，而是找到了已经拿走了，但是现在还是想要钓鱼。”万良说道。 “他们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旅店，钓鱼全部都不成功，还打算钓鱼呢？”宋书堂真的不知道警察局的负责人，是多喜欢钓鱼。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安排。 万良却说道：“医院还是比较成功的，打死了不少红党的人，旅店他们确实有失误，不过在他们看来也抓到了四名红党，所以现在他们还是想要尝试。” “那我们干什么？”宋书堂问道。 “日本人让我们配合警察局，如果警察局一直说找不到，指不定红党不会上当，毕竟他们也被钓鱼钓怕了。 让我们特工总部也参与到找资料这件事情中，甚至于是想要和警员起冲突，谁都想要抢先拿到资料，给红党造成一种还有机会的感觉。”万良其实也不愿意，但是这是日本人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 宋书堂却问道：“我和梅暮稚子出面，不会被警员认出来吧。” “首先之前的警员办事不力，都已经被发配干苦力去了，让他们满城搜捕专家，现在守着各个可能藏匿资料地点的警员，是没有在旅店见过你们的，很是安全。 而且你们当时也有乔装打扮，现在想要认出来很难，就你和梅暮稚子还有 “属下明白。” “去吧。” 从万良办公室出来，宋书堂算是明白。 还是要钓鱼。 警察局的手段感觉有点太过单一。 甚至于都不愿意多想一想，每次都是这样。 简单粗暴。 你说真的有用吗？ 宋书堂只能说用处不大。 就算是真的有用，他也会去通知红党，让他们不要上当。 那你还有用吗？ 显然是没有的。 不过宋书堂觉得这样也好，警察局的手段单一一点，他能掌握到的线索则更多，如果警察局的手段多一点，反而是麻烦。 和梅暮稚子还有 但是每到一处地方，警员自然是不愿意给你看，然后刁难。 宋书堂他们表示自己是配合调查，有权利查看。 总之就是闹。 给红党一种，现在资料还没有被找到的感觉。 因为每到一处都会起冲突，所以这边调查的比较慢，一天时间宋书堂他们也就查看了两处而已。 这种地方目前还不少。 毕竟警察局也不知道专家会将东xz在什么地方，因此就广撒网。 其实呢？ 东西已经被带走了。 不过警察局现在需要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且警察局为了不让特工总部来抢功劳，都没有告诉他们，资料是在什么地方被找到的。 这样红党会去什么地方拿资料，就只有警察局知道，而特工总部不知道。 避免了特工总部拔得头筹的机会。 但你没有办法，谁叫这些信息都掌握在警察局手里，日本人也只是让万良配合罢了。 起码警察局这里是比较喜欢的，毕竟这样闹出动静，红党这边才能知道消息。 动静已经闹出来了，宋书堂接下来就需要给文德润送情报，告诉他们不要去拿资料了，资料已经被警察局给拿走了。 这就是宋书堂和万良关系好的方便。 如果关系不好。 想要得到这个情报的概率很小。 首先万良就不会告诉你，其次就是说万良哪怕是让你负责行动，也不会将警察局已经拿到资料这件事情说出来。 而是让你自己闷头行动，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不同。 情报已经到手了。 这就是潜伏情报工作的特点，要和敌人打成一片，甚至于是称兄道弟才能更好的获得情报。 而不是说每次都靠推理和非常惊险的窃取。 虽然推理、窃取都是情报工作的一部分。 但是那些都不是长久之计，让敌人愿意将情报告诉你，才是真正的长久。 现在宋书堂这里进展的还不错。 但是需要支开梅暮稚子，才能去见文德润。 不过宋书堂不急，而是等机会。 虽然看似演戏在骗红党，但是红党知道是他带着特工总部的人演戏，那么在行动前就一定会想要问一问他，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是情报组织应有的谨慎小心。 所以宋书堂没有提供情报之前，红党大概率不会行动。 而且红党也没有主动联系，毕竟宋书堂现在身不由己他们也知道，而是默默等待宋书堂的见面。 和梅暮稚子分别之后，宋书堂就朝着家中走去。 但是途中确保安全没有问题，绕路到文德润的住所。 今日上前敲门宋书堂表明身份。 之后房门被打开。 可是开门的人根本就不是文德润，而是熟悉的身影。 “黎叔！”宋书堂现在看到黎叔有些诧异。 “进来。” “黎叔你怎么来沪上了。”宋书堂进来之后吃惊的问道。 黎叔笑着示意他坐下说道：“日后由我接替和你联络的工作。” “你？” “你也觉得黎叔不行？” “他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黎叔作为联络人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沪上风云变幻，你在这里很危险。” “现在国家都危险，何况我个人。” 宋书堂只是说了两句就没有再劝。 因为他真的很开心可以见到黎叔。 心中也非常明白，黎叔受伤之后，其实心里是很难受的，一直觉得自己是废人没有用了。 现在能重新战斗，这对黎叔来说意义是非同寻常的。 别看黎叔是残疾。 但是黎叔的能力，让宋书堂非常有信心，现在心里反而是安定。 有黎叔在这里，他好似是找到了根一样。 “路上辛苦。”宋书堂握着黎叔的手说道。 “一路坐船倒也不辛苦。” “你现在的身份是？” “就姓黎，叫黎红。”黎叔的名字自然是假的。 “住在这里？” “是的，还住在这里，方便和你联络，而且对外的身份是早年军阀作战被殃及，落得残废。” “证件身份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吗？” “放心，一切都没有问题，而且生活来源是依靠修手表的手艺。” 在山城黎叔是修鞋。 到了沪上之后成了修手表的。 看着面前的宋书堂，黎叔也是很欣慰，又能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宋书堂对于黎叔作为联络人，也是心安。 但是问道：“文德润呢？” “组织对他另有安排。” 其实和文德润的合作还可以，不过自然是比不过黎叔。 宋书堂非常放松的坐在这里。 没有往日急于探讨工作，便离开的模样。 同时将目前警察局的想法告知。 黎叔说道：“文德润方面已经和我聊过，说资料确实没有拿出来，但是组织也不打算冒险去拿了，因为专家说那些资料他些时间也能整理出来，不必节外生枝。” “那就行。” 听到这些宋书堂就放心了。 同时问道：“聂哥、颜哥在山城还好吗？” “军统局本部工作，我也不好打听，不过应该暂时没事。” “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子。” “对了孟佳期也很挂念你。”黎叔说道。 虽然他不打算过多的说两人的问题，但是宋书堂现在每日和梅暮稚子同进同出，黎叔还是要点一下。 宋书堂自然明白黎叔的问题。 笑着说道：“我知道分寸。”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打算继续发展我是吧。”宋书堂笑着说道。 对于他能猜到，黎叔是一点也不吃惊。 毕竟他都从山城来了沪上，肯定是存在这方面的想法。 黎叔非常大方的点头说道：“确实是肩负这样的任务，不知道你这里什么想法，现在你经历了这么多，应该会有些改变。” “黎叔你知道为什么当时拥剑小组遭遇埋伏，我会带着你逃离现场，而没有选择和组长他们一起死战吗？”宋书堂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黎叔摇头。 当时他都已经受伤昏迷当然不知。 “是因为傲姐告诉我，说黎叔你是红党，且有非常重要的情报需要汇报，关乎抗日局势，我才不得不背着你离开，而没有和组长等人同生共死。” “也就是因为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死活不愿意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军统局本部？” “没错。” 宋书堂当时不让黎叔回去军统局本部。 对外界说他死了。 其实不是所谓的担心他的身体，受伤了回去军统局本部更好养伤。 而是知道黎叔另有身份，所以想要他趁机脱离军统，可以回去红党。 原以为自己回到军统局本部，黎叔就会被红党的人接走，但是黎叔却一直没有离开，选择和宋书堂保持联系。 “你傲姐确实知道我的身份。”黎叔承认，因为当时他确实有发展傲访旋。 宋书堂这一刻苦笑说道：“但其实最后我才明白，黎叔你根本就没有所谓至关重要的情报需要汇报红党，只是傲姐不想我也死在那里，才骗我离开。 当时组长等人应该也知道了，和傲姐达成了一致，所以没有人揭穿这一切，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其实这个问题宋书堂早就想明白了，但今天才说。 第405章 与昨日告别 当时情况危急。 黎叔受伤昏迷不醒。 拥剑小组宋书堂年纪最小，他们是亦师亦友。 自然不愿见其死在这里，于是傲姐欺骗宋书堂让他带着黎叔离开，组长等人当时已经明白，可是却没有去管。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不管阵营。 他们想要宋书堂活着离开便可。 甚至于傲姐他们的想法，就是宋书堂带着黎叔离开，然后没有办法回去军统局本部，就会和黎叔一起去找红党。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宋书堂不管不顾，非要回去军统局本部，将事情调查一个明白。 才会有今天的局面出现。 大家想要他活着，宋书堂时常想起来这件事情，心里都不是滋味。 看着面前的黎叔，他说道：“我不是后悔活下来。” 宋书堂真的不后悔活下来。 因为他为拥剑小组的其他人报仇了。 且还抓捕了很多日谍，这都是活下来的作用。 甚至于还能带着黎叔一起离开，这都是活下来的理由。 可是不后悔活下来，不表示宋书堂不想一起长眠。 其实死在那场战役里面，或许路上也不会孤单。 黎叔也不怕死。 对于宋书堂的话他能理解。 他其实很多时候也在想，如果死了呢？ 是不是在黄泉路上，他们就没有阵营之别了。 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把酒言欢，真的敞开心扉了。 其实黎叔的心是非常难受的，因为他欺骗了拥剑小组的其他人。 欺骗！ 就是欺骗。 哪怕你有很多理由，你说自己为了工作，为了信仰。 但是你欺骗拥剑小组众人的感情，是实打实的。 可是哪怕是欺骗，最后关头组长等人没有计较任何东西，而是让宋书堂将黎叔救走。 其实很多日夜里面，黎叔的痛苦比宋书堂要多得多。 在山城的时候，黎叔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心里都不是滋味。 甚至于很多时候，黎叔都想要下去找组长他们，好好和他们说一说。 工作？ 是工作不假。 可是当感情变成真的之后，哪怕是工作你也不会好受。 尤其是他们已经死了。 你连真的坐下来，好好聊聊天的机会都没有了。 黎叔的心情现在很低落。 “是我骗了他们。”黎叔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想他们是能理解黎叔您的，而且也选择了原谅，不然不会最后还要救你。” “可越是如此，我所做的一切便越对不起他们。” “我相信他们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我知道，我会努力工作，等到下去的时候，给他们一个交代。” “所以黎叔，在组长他们心里，那一刻阵营已经不再重要，其实在我心里也是一样的，阵营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抗日救国，不要白白浪费他们牺牲所换来的活命。 因此我一直是朝着这方面努力，我没有考虑所谓阵营的问题，只是努力的过程中确实遭遇了很多，我也明白黎叔你是为我好，我也明白傲姐对我的期望。” 傲姐是想他加入红党。 当时的信息就已经给透露了。 可宋书堂的想法是抗日救国。 “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不行的。”黎叔是很支持宋书堂的，可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真的不行。 这个宋书堂也是承认的。 虽然看似他在沪上好像帮红党做了一些事情。 但是没有红党的帮助，他从山城逃离到沪上都是很困难的。 所以算是互帮互助。 事实证明是强于单打独斗的。 黎叔是关心宋书堂，毕竟情报工作就是充满危险。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宋书堂说道。 其实你说抗拒？ 也没有非常抗拒。 毕竟不是 在山城就合作。 离开山城之后的合作更是加深。 这样的情况下，其实和加入红党的区别不大。 更多的是一种心态上的转变。 黎叔也明白宋书堂需要时间，毕竟这种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点头同意的。 虽然宋书堂对军统局失望是真的。 可是毕竟是组长带着他参加工作，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留念和难舍呢。 宋书堂换了一种轻松一些的语气说道：“黎叔这次来有没有什么别的任务？” “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作为你和组织之间的联络人，然后发展你加入组织。”黎叔在宋书堂面前没有什么话术。 直来直去。 不管宋书堂最后选择不选择加入。 黎叔都可以接受。 且日后只要和宋书堂有关的消息，黎叔都会给提供。 甚至违反工作被赶回山城，他也不会后悔。 因为当宋书堂在组长等人的注视之下，将他背着离开现场时。 黎叔就已经欠众人太多。 虽然冲动非常不符合，一个老练的情报工作者该有的样子，但是事实便是如此。 这也就是为什么安排出去的潜伏人员。 最担心的就是忘了自己是谁。 他会迷茫的。 有一天睡醒他可能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谁。 黎叔已经够专业了。 同样陷入了这样的问题之中。 但更多的是拥剑小组战友之间的感情，是超越一切的。 “你不要学我。”黎叔对宋书堂说道。 他这样做是错的。 他不希望宋书堂学他。 毕竟宋书堂潜伏在伪政府里面，如果也陷入这样的感情纠葛，岂不是和汉奸纠缠不清。 宋书堂当然明白孰轻孰重。 而且一群汉奸。 你指望他们有这样的精神？ 有为了战友牺牲自己的精神？ 那肯定是没有的，所以黎叔的担心是多余的。 而且宋书堂对他们敬而远之，怎么可能真的走心。 “放心吧黎叔，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至于梅暮稚子我也很有分寸，你不用过多担心这种问题。”宋书堂直接点明，免得黎叔年纪大了，还要一直操心这种事情。 “对你我是很放心的。”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军统局本部对你的工作要求高吗？”黎叔直接转移话题。 “还行。” “戴老板这方面我是放心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毕竟戴老板的行事风格我们摸不透。” “我尽量。”宋书堂只能尽量。 毕竟戴老板主动权在握。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算计，宋书堂也很难改变。 不过好在还有黎叔和红党在，也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不过聂洪、颜清辉还是老大难的问题。 宋书堂皱着眉头说道：“聂哥、颜哥确实让人担心。” “他们在你的事情上面太过冲动，不然也不会如此。” “这不怪他们。” “他们也是担心你死了，下去没有办法和组长等人交代。”黎叔自然明白那两人的想法。 “看日后有没有机会离开军统局本部。”宋书堂说道。 在军统局本部，戴老板的视线之内。 确实是危险。 如果能脱离的话，也不是没有脱身的机会。 “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想法。” “是啊。” 这种问题现在确实想来太难。 宋书堂今日只是告诉红党，让他们不要去拿资料就行了，至于黎叔所谓的加入红党一事，宋书堂需要考虑一下。 其实说是考虑。 也没什么好考虑的。 毕竟对红党的了解现在是很多的，他只是需要时间，好好和昨日告别。 从心里和昨日告别。 迎接新的开始。 加入红党这件事情，在山城的时候宋书堂其实就有想过。 不算突兀。 加上这一路的各种经历，以及黎叔的原因。 最后走到这一步，宋书堂是认可的。 而且红党的精神理念和行事风格，他是很认同的。 日后只怕就是双面间谍。 加上特工总部的身份。 三面间谍。 从黎叔这里离开，宋书堂的心情很不错，因为他终于看到黎叔再度回到工作中。 他很担心黎叔的身体，不愿意他冒险工作。 甚至于是想要黎叔颐养天年。 可是宋书堂其实心里非常明白，黎叔是想要工作的。 想要继续抗日救国。 现在能回到一线，黎叔的喜悦宋书堂是感同身受的。 这种感觉很美妙。 让宋书堂来到沪上之后的那种压抑的心情，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释放。 他终于可以在一个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 是真正的放松。 不需要再戴任何一张面具。 这种感觉在现在的世道，和宋书堂的工作之中，就是一种奢侈。 现在能得到这样的奢侈，甚至于是享受这样的奢侈，对他的工作帮助非常大。 晚上回到家中，梅暮稚子还没有回来。 宋书堂自己倒了杯酒红。 红酒是之前万良的。 不是很高的品质，但是也不差。 他今天想喝点。 浅尝即止，当然不会让自己醉倒。 等到梅暮稚子回来，见到宋书堂自饮自斟，她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陪着宋书堂喝了口问道：“怎么了？” 她知道宋书堂的习惯。 平常是不会喝酒的。 对于他们这种情报工作人员，能避免的都要避免。 当然了，你说你就是依靠酒场和人拉近关系，然后打探情报的，那则又有不同。 宋书堂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对梅暮稚子说道：“享受当下。” “担心突然有一天死了？”梅暮稚子其实之前做日谍的时候，就一直担心这个问题，所以对宋书堂的话，她能理解。 确实宋书堂是这个意思。 因为他是为给自己今日的异常，找到一个借口。 “其实死了也好。”宋书堂笑着说道。 “那请让我死在你前面。”梅暮稚子非常认真的说道，她担心留下自己一个人，很孤单。 “我答应你。”宋书堂说道。 他也是答应的很认真。 因为他确实没有打算死在梅暮稚子前面。 “谢谢。” “你今日见面聊的怎么样？”宋书堂问道。 “大家都是各怀心思，不过是彼此试探，想要好处又不想付出，不过我也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比较直白，也就没什么需要注意的。”梅暮稚子说道。 人脉有时候是感情。 有时候只是互相的价值。 “这种就行，多保持一些，对我们有好处。” “我知道。” 两人继续喝酒，梅暮稚子突然说道：“我听他们说山城里面派去的日谍，制造出来了一些大动静，但是立马又被镇压了。” 其实这种事情，宋书堂也听黎叔说了。 日谍去山城，制造动乱，就是想要影响山城百姓的抗日决心。 但是在山城做这些事情，暴露被抓是迟早的。 可是日本人不在乎。 因为他们真正有作用的日谍，是藏起来的，轻易不会有行动。 可能都潜伏在各个机构里面，和山城的各个角落。 这种日谍是最难抓捕的。 但是往往会给你致命一击。 博弈其实最重要的便是他们，不过他们时常静默，你又很难找到机会。 只能看军统局的人，怎么应对了。 现在宋书堂这么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喝完酒两人各自休息。 然后演了好几天。 实在是没有进展，宋书堂就放弃回去找万良。 “处长，这警察局引蛇出洞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两次，红党怎么可能还会上当，现在根本就没有动静。” “既然没动静就算了，让警察局他们自己折腾吧。”万良觉得可以收队了。 之前是日本人让配合。 现在配合也配合了。 没有进展不能怪他们。 “专家还是没有找到吗？” “大海捞针。” “警察局获得的资料，真的有用吗？”宋书堂再问。 “已经交给日方的武器专家看了，资料是非常有用的，而且有不少先进的技术。可是警察局获得的这个资料越重要，则证明让红党带走专家的行为，就有多么的难以结束，警察局现在又被日本人抓着骂。 他们甚至都后悔将资料找到了，还不如直接一把火给烧了，就说是专家担心泄露自己烧的，这样起码不知道专家到底有多重要，不至于被骂的这么惨。”万良说起这件事情，也算是有了点笑意。 毕竟警察局可是杀了他四个人。 他也想要看警察局吃瘪。 对此宋书堂说道：“那他们还找的那么快，还提交给日本人，真的是没事找事。” “谁说不是，警察局现在是此前功劳很难说，被骂又是毫不客气，心里都烦死了。”万良笑着说道。 第406章 发展成功 警察局此番反正是让日本人很不满。 明明抓到大鱼最后落得这般田地，让日本人来说就是能力太差，警察局这边是有苦难言。 他们一直盯着红党。 谁能想到专家更加重要，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搞学问的，是红党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才说是专家。 主要也是这个专家是从外国回来的，认识的人很少。 警察局这边没有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和特工总部没什么关系，虽然万良这里损失了一点人手，但是说实在的都能接受。 而且那些人手，万良后续可以继续去养。 沪上这种亡命之徒非常多。 在万良办公室说完这个问题之后，万良说道：“现在处里没什么别的任务，你没事可以去街面上看看，随便盘查盘查。” “是。” 宋书堂现在说不准，因为万良不说的话，你没有办法直接问。 既然他让自己上街随便看看，宋书堂也就听命行事。 下午就和梅暮稚子出现在街面上。 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盘查，找了一家咖啡店，两人在里面偷懒。 喝着咖啡吃着甜品，梅暮稚子说道：“我们这都清闲了好几日了，现在还是这么无所事事的。” “享受生活有什么不好。” “只是我们的身份，突然享受生活，会让人非常的不适应。”梅暮稚子苦笑着说道。 他们就是这种命。 真的让你享受生活，你还不一定能习惯。 宋书堂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说道：“处里好像是有任务的吧？” “你的意思是说处长不想告诉我们？” “我看处里的人好像都挺忙碌的。” “难道是任务已经进行到了比较关键的时刻，所以没有让我们插手，毕竟我们之前一直在负责专家的事情。”梅暮稚子说道。 她认为万良不是怀疑他们。 毕竟负责专家的事情，看似好像不是正儿八经的任务一样，但是这件事情的保密程度，是非常高的。 如果泄露大家都有责任。 因此万良不存在不信任他们的可能。 所以现在 而且现在又刚好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时候，各项工作安排都到位，人手也是足够的。 这种情况下，万良当然不会让宋书堂他们中途加入。 免得给任务带来一些变数。 只要是你不负责的任务，万良当然不会告诉你详情，在特工总部就是如此。 宋书堂其实能明白。 也能猜到。 而且他也不打算找万良打探任务，这样会很容易暴露。 可是 就是在打击抗日力量。 宋书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兴趣，但是心里未尝不想弄明白，如果真的能得到消息，汇报给步凯捷也能起到作用。 因此宋书堂现在说道：“我猜测也是这样，但就是不知道任务是什么，如果让我们参与这个任务，而不去负责旅店的任务，可能结果会更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梅暮稚子确实和宋书堂的想法一样。 “你这几日在特工总部内，有发现吗？”宋书堂直接问，在梅暮稚子面前，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梅暮稚子是日本人。 而且长的不错。 在特工总部刻意和大家拉近关系，所以与不少人相处的还不错，因此想要问问她的看法。 梅暮稚子回忆说道：“我主要也是没有留意，要不要我这几天留心看看。” “行。” 梅暮稚子主要是负责专家的事情，和宋书堂整天在一起，就没有关注别的。 主要也是特工总部内的情报，其实不是他们主要需要的，所以心思不在这上面。 晚上和梅暮稚子回去， 宋书堂也等到了和步凯捷固定见面的时间。 梅暮稚子今天因为要在特工总部内，打探一下情报，所以没有跟着同行。 同步凯捷见面之后，宋书堂先开口说道：“警察局旅店内的事情我之前没有和你说，是认为觉得不用说。” 宋书堂必须要解释一下。 步凯捷也听说了警察局的事情，他问道：“你觉得警察局已经将专家看住，所以也没有其他手段可以用，因此觉得说了也没有意义？” “警察局就是在守株待兔，而且还是红党的人，我们参与进去没有什么好处。”宋书堂说道。 对于这一点步凯捷是承认的。 同时宋书堂说道：“最后红党救人，也是阴差阳错，死了四个战士才将专家给换走。” 宋书堂需要解释。 因为他担心军统局知道，他在旅店内住过。 明白特工总部想要插手。 虽然警察局的人都不一定知道宋书堂在旅店内住过，但是你不能确保军统局也不知道，或者说是日后不知道。 因此现在能解释的，他要解释一下。 起码要让步凯捷明白，我是没有隐瞒的。 不过真真假假，说是红党最后将人救走，特工总部想要插手还没来得及。 “红党的手段确实出人意料，看来这个专家非常重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牺牲如此之大。” “确实重要。” “日后这种事情，你还是应该先通知我。”步凯捷说道。 “一方面是觉得没有意义，另一方面是梅暮稚子当时和我一起，我很难找到机会。”宋书堂说的这个也确实存在。 步凯捷对于红党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关心的。 而且专家也被红党带走了，他觉得算是能接受的事情，至于和红党日后怎么样，那需要等将日寇赶出去再说。 至于宋书堂会不会故意隐瞒？ 这件事情就算是宋书堂当时汇报了，步凯捷能做什么？ 还是说军统能做什么？ 难道还能和红党一样，这么去抢人？ 在步凯捷看来，红党就是运气好，因为稍有不慎，别说救专家了，所有人都活不了。 步凯捷说道：“看来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目前是这样的，警察局还想要引蛇出洞，但是红党没有上钩，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喜欢放诱饵，等着红党上钩？” “警察局的负责人，就喜欢这一手，人人都知道，不过红党有时候是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步凯捷在沪上时间长，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多一些。 “确实阳谋还是很好用的。”宋书堂说道。 说完之后宋书堂又问道：“你今天有什么工作需要交代吗？” “万良带领的 听到步凯捷这样问，宋书堂立马说道：“我也感觉是有行动，但是万良没有让我参与，不过我已经让梅暮稚子暗中去打探了。” “她可信吗？” “可信。”宋书堂说道。 对于梅暮稚子这个人，步凯捷肯定是保持怀疑的。 毕竟他没有和梅暮稚子相处过，而且心里对梅暮稚子的 对于日本人他们确实很难有信任。 宋书堂也不是信任梅暮稚子，而是他们一步一步将梅暮稚子带入了信任的陷阱里面，让梅暮稚子信任他。 这就够了。 而不是所谓宋书堂去信任梅暮稚子。 “那你等有消息了，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行动，怎么能察觉到 步凯捷说起 起码也要是发现了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应该是有一些线索，可能是不太确定，所以现在需要你帮忙查查看。”步凯捷看起来也不太清楚。 可见任务是戴老板直接下达的。 那么也就是说背后牵扯的东西比较关键。 宋书堂当即正色说道：“我会在特工总部里面多做调查，看能不能尽快掌握线索，到时候 “这个工作是一方面，同时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我们得到情报，说山城红岩嘴里面，红党也向沪上送来了一名潜伏工作人员，而且身份非常保密，在红岩嘴里面知道的人都很少。”步凯捷的话，让宋书堂 而且黎叔在红岩嘴的身份确实是保密的。 同样黎叔也是刚到沪上。 但是这个消息军统局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知道了还要告诉宋书堂？ 按理来说这种消息，告诉宋书堂有什么用？ 甚至于步凯捷都不应该知道。 难不成戴老板发现了什么？ 这如果是被戴老板发现的话，宋书堂和黎叔现在还好，聂洪和颜清辉可就倒霉了。 而且是无妄之灾。 毕竟两人是真的不知道黎叔还活着。 宋书堂神色不变问道：“这消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担心红党成员也是潜伏进入特工总部，你在特工总部工作，要多加小心。”步凯捷说道。 提醒！ 好像就是单纯的提醒。 是担心红党成员潜伏在特工总部。 可是有没有敲打的意思呢？ 宋书堂现在摸不准。 起码步凯捷说的时候，没有丝毫敲打的意思。 宋书堂能感受出来。 但是你不知道戴老板给步凯捷这个消息的时候，戴老板有没有敲打的意思。 而且黎叔的信息是极其保密的。 且红党安排人员来沪上，同样是非常小心谨慎。 怎么消息还是泄露了。 虽然泄露的有限，但是同样是不应该出现的。 至于你说不是黎叔，而是另有其人？ 山城的红党其实很少给沪上安排人员潜伏，就算是安排也是别的地方来，毕竟山城南方局的工作也是很关键的。 因此这个信息背后说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黎叔。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留意的。” “等有消息再联系。” “好。” 和步凯捷分别之后，宋书堂决定去见黎叔，这个消息他需要告诉黎叔。 这样做肯定是损害军统的利益。 可是事关黎叔，宋书堂不得不这样做。 而且他已经打算加入红党，早晚也要这样做的。 确保安全之后，宋书堂来找黎叔。 开门发现黎叔在家里维修手表，因为他身体不便，会有人将手表送来修理。 见宋书堂过来，黎叔放下手里的工作问道：“怎么了？” 他知道宋书堂肯定不是专程过来告诉他，自己要加入红党了。 毕竟这件事情顺带说一下就行，看似很隆重，但两人都在避免。 “军统局本部方面……”宋书堂将刚得到的情报，直接告诉黎叔。 黎叔听完之后就明白宋书堂的意思。 山城红岩嘴方面，可能被渗透了。 好在现在渗透的还不深，但是这个消息非常重要。 且从这个消息上，黎叔也能看出来宋书堂的态度，因此眼眉之间是比较开心的。 让宋书堂坐下之后说道：“这个情报很重要，我会汇报组织，谢谢你。” “黎叔你和我还说谢谢。” “既然不用说谢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请直接讲。”黎叔说道。 他也想要帮助宋书堂。 宋书堂想了想将目前步凯捷说的事情，以及 黎叔听完之后说道：“你让梅暮稚子继续在特工总部打听，我也会让组织想办法打听一下，看 “好。” 现在和黎叔在一起，说话就方便多了。 而且今天宋书堂算是将军统这里的情报都提供了，那么就表示他同意了加入红党，但是他就算是加入红党，也不可能立马就让其入党。 毕竟入党是非常严格的。 宋书堂有了解。 黎叔也明白宋书堂没有说出来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经加入红党了。 但是不要搞的好像非常隆重或者伤感，还是激动什么的。 完全没有必要。 加入就加入了。 宋书堂就觉得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 其实主要还是不想让组长等人难受，毕竟他是组长带入军统的，现在改换门庭，他也不想组长泉下有知心里不舒服。 因为组长是有非常坚定信仰。 他信任他的党国。 哪怕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因此宋书堂不想太过大张旗鼓。 黎叔也明白宋书堂的意思，两人都理解对方。 所以黎叔没有再问。 但是他会告诉红党方面，宋书堂已经发展成功，确实也只有黎叔来可以，换个人其实很难这样。 第407章 难得清闲 改换门庭。 只为抗日。 因此宋书堂现在还谈不到信仰的问题。 其实对于党国的信仰宋书堂也没有很深，他反而是对拥剑小组充满了归属感。 也是在组长等人的帮助和教导之下，他才能对抗日救国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所以所谓信仰是比较小的。 这点黎叔作为当事人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现在虽然是成功发展宋书堂，可是却没有立马让其入党。 毕竟这个能否入党，其实条件是很苛刻的，虽然宋书堂有所不同，还有黎叔方面的推荐。 只是还需要审查。 对此宋书堂倒是没有别的看法，毕竟抗日工作不受影响就好，而且他的决心相信在日后的工作中，红党也能明白。 和黎叔见面分别之后，宋书堂算是彻底和之前做了告别。 日后他就是三面间谍。 这种身份很危险，却也能带来一定的保护，宋书堂原本就是刀尖跳舞，也不在乎多一些危险。 晚上回到家中同梅暮稚子相见，宋书堂问道：“你今日在特工总部内打听结果如何？” “ 仅是一天时间，就将问题调查的七七八八。 可是却不是什么好结果。 毕竟听梅暮稚子的意思，是调查不到线索。 这可不行，军统这边等着用。 虽然加入了红党，可是宋书堂不能故意让军统损失，对沪上的抗日局势是没有帮助的。 而且你现在也不能让梅暮稚子继续打听了。 毕竟万良不想你们参与。 是因为任务保密。 那么你现在硬要打听，甚至于是跟踪监视负责行动的 你很难解释你的行为。 难道你跟踪监视发现任务内容之后，万良就会同意你加入？ 万良不找你麻烦都是好的。 因此宋书堂表现的，好似对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兴趣了一样，让梅暮稚子也不用继续了。 这确实和梅暮稚子的想法一样。 清闲就清闲几日。 说实话来到沪上之后，他们都难得清闲。 “要不要这几日去逛街？”梅暮稚子问道。 沪上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逛的，而且也值得去。 宋书堂点头答应说道：“行啊。” 既然梅暮稚子都打听不出来，宋书堂前去打听的话，效果也是一样的。 因此他现在的想法就是不再深入，毕竟你没有条件去做深入调查。 但也不是说不管了。 而是等黎叔这里的消息，看黎叔究竟能不能通过组织得到线索，如果可以的话，宋书堂就能转达给军统。 也算是他立功。 还能在军统这里保持一定的重要性。 如果组织这里都没有发现的话，宋书堂再从特工总部这里想办法，那是走投无路的情况。 因此今日早早入睡。 晚上还一起去看了电影。 清闲了就有清闲的过法。 接下来几日甚至于都很少去特工总部，万良也不管。 毕竟情报工作者确实工作自由一些。 等了差不多三天时间左右，宋书堂才抽空去见黎叔。 如果三天这里还是没有线索，宋书堂就需要去见步凯捷，先说一声特工总部调查困难。 让军统另想办法，然后自己这边继续跟进。 再度见到黎叔，两人在房间内坐下。 黎叔首先说道：“组织很欢迎你的加入。” 宋书堂加入的事情黎叔已经向上汇报，上面对于进展顺利是非常肯定的，而且对于让宋书堂入党的事情也做出了详细的商讨。 大家认为宋书堂的抗日决心是不需要怀疑的。 至于加入他们的决心也是值得肯定的。 所以入党的事情可以从急，和黎叔与宋书堂想的有些不同。 因为他们需要给宋书堂归属感。 情报工作人员最怕成为无根浮萍，如果没有归宿的话，是会很影响工作状态的。 其实就是短暂的考察，就可以安排入党。 而且这个考察现在交给了黎叔。 基本上就是一个过程，走完之后就可以。 因此黎叔就没有在宋书堂面前提，只是说欢迎他的加入。 “谢谢组织。”宋书堂说道。 确实这种有了组织的感觉，是非常不错的。 之后宋书堂问道：“不知道特工总部这里的情报，有线索吗？” “组织方面尽力帮你打探了一下，有些发现。”黎叔说道。 宋书堂现在是双面间谍，他在军统这里的潜伏也是很重要的，如果被军统的人识破身份，或是在军统的情况比较糟糕，都是非常大的影响。 所以能让宋书堂在军统立功，组织是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忙。 尤其是破坏伪政府的计划，组织更是责无旁贷。 “什么发现？” “万良负责的 “小教堂？” “是一处东正教教堂，在沪上很不起眼，具体情况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你告诉军统的话，他们应该能明白。”黎叔说道。 宋书堂也能理解这个道理。 毕竟军统现在是有些发现眉目的，只是需要宋书堂帮忙确定。 那么提供出来东正教教堂一事，就足以让军统去判断了，因此宋书堂的消息也算是打听成功。 他就可以说是从特工总部打听到的，步凯捷也不能揭穿。 但是组织却能得知这个消息，宋书堂不得不说有些能耐。 当着宋书堂的面，黎叔没有遮掩说道：“我们其实发展了很多人。” 这点确实。 组织真的暗中发展了很多人。 有些是大家想都想不到的。 不过宋书堂也没有打算去想明白，而是点头表示：“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告诉军统，让他们看看后续怎么应对，组织这里有任务给我吗？” “暂时没有，如果有任务的话我会通知你。” “你怎么通知我？”宋书堂问道。 文德润行动比较自由，如果有时候需要见面，是可以动一动的。 但是黎叔则不太方便。 “我坐轮椅是可以动一动的，重要情报是不会错过时机，而且组织方面已经开始物色新的住所，就在你上班回家的途中，到时候如果需要见面，我会给你信号。” “好。” 目前是先暂时用之前和文德润接头的办法。 不过后续组织方面会给重新安排。 因为宋书堂答应加入，和不答应加入，安排是不同的。 接下来的安排，是宋书堂作为同志，才能知道的一些内情。 相信组织方面会安排的很好，宋书堂就没有过多去询问，得到了情报之后，他就从黎叔这里离开。 选择去见步凯捷。 今日梅暮稚子不在身边，将该干的事情全部干完，免得之后还需要甩掉梅暮稚子行事。 见到步凯捷之后，宋书堂直接说道：“根据目前掌握到的线索，军统 “东正教教堂？” “是的，和我们有关系吗？”宋书堂问道。 “有没有关系我不太清楚，需要上报。” “这件事情连你都不清楚？”宋书堂问道。 “戴老板的情报里面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如果你汇报的消息是有价值的，可能会给透露一些。” 之前看步凯捷说的样子，宋书堂还以为他知道内情，现在看来和自己差不多。 “那就等有消息再联系吧。”宋书堂说道。 “好，你小心一点。” 和步凯捷分别之后，算是将目前的事情解决了一些，宋书堂是真的清闲下来。 之前是梅暮稚子真清闲，他是假清闲。 心里还有不少事呢。 现在都算是暂且不用他负责。 可是谁知道 “处长。” “坐吧。” “处长有什么吩咐？” “你还记得之前说红党从青帮这里，弄了一批假的证件，想要出城的事情吗？” “记得。” 他当然记得。 这个消息是假的。 根本就不是要利用证件出城，而是想要吸引一下特工总部的目光。 可是万良怎么现在突然又旧事重提。 听宋书堂记得万良就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说道：“给青帮提供证件的渠道现在被挖出来了。” 给青帮提供的证件说是假的，其实是真的。 有能力出这个证件的人，可是都不简单的。 现在这条渠道被挖出来，那这牵扯可就太多了。 宋书堂问道：“上面打算查？” “当然打算查，不然怎么可能去挖这个渠道，但是现在只是挖到了青帮一条小鱼，打算深挖一下。” “青帮能同意？” “这件事情肯定是瞒着青帮的，那个人被发现，到现在青帮虽然有猜测，但是也不敢和我们发难。” “处长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渠道自然有其他人负责调查，你是不用管的，但是做证件如果是真的可以使用，就要先提供照片，不然盖章的时候就会露馅，所以现在掌握到了不少有关抗日人员的证件照，你不是博闻强记，想让你负责带队调查一下。”万良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不管谁找人做证件。 必须要提供照片。 不然这个证件是用不了的。 那么做证件的人，就有了将照片留下备份的权利，这没办法。 你说对方不能留。 对方说自己做这个生意非常的诚信，是不可能留备份的。 但是谁不想给自己留一手。 所以说这个照片现在是有的。 可是照片上的人，现在指不定都在什么地方，而且照片也可能是乔装打扮之后拍摄的，然后当天使用证件的时候，也是乔装打扮成相同的模样。 现在需要宋书堂去查。 不好查。 只是万良觉得既然有线索，总要去查一查，再者说了宋书堂不是就以这方面的能力见长吗？ “属下明白。” “这个档案袋里面是照片，比较杂乱，你可以慢慢查。” “这个渠道现在是被端掉了？”宋书堂接过档案袋之后问道。 “这个有照片的人是中间人，背后渠道究竟是谁，他其实都说不清楚，但是他和青帮有接触是真的，因此想要利用他调查一下青帮，不过这些由政府方面的人负责，我们只负责甄别这些照片就行。” “这些照片全都都是制作过假证件的人吗？”宋书堂问道。 “按照说法是，但对方也说可能存在混淆视听的照片，可能只需要一个证件，宁愿三份钱做三个证件，毕竟情报工作他们也是很小心的。” “属下明白，我尽快甄别清楚。” “你这个工作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这边还是档案室给你用，钥匙就在档案袋里面。” “谢谢处长。” “有消息告诉我就行。” “是。” 带着档案袋从万良这里离开，宋书堂就和梅暮稚子去档案室。 梅暮稚子路上已经听宋书堂解释过了，知道现在的工作，她也要参与帮忙。 两人将照片倒出来，发现还是很多的。 因为都是一寸照。 很小。 所以放在档案袋里面不占地方。 但是你说都有用那不见得，可是大部分是有用的。 现在万良让他甄别，其实是想要让他进行一个分类。 如果有证件的话，可以根据证件上面的内容，进行更加详细的了解。 但是现在只有照片。 万良想要宋书堂将具有相同特征的人放在一起，这样哪怕是街面上盘查的时候，目标也比较明确。 不然就太杂了。 你总不能让在路上负责盘查的人，拿着这么多照片，每路过一个人，都从头到尾的排除一下。 那么一天这个路口才能过去几个人？ 同时也是希望宋书堂看看，没有没有认识的。 毕竟不是说宋书堂记性好，那么在沪上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在路上见过。 甚至于是有没有什么人，已经利用这些证件，潜伏到了他们身边。 万良也需要宋书堂去排查。 总之这个工作很耗时耗力，而且很笼统。 没有太过明确的要求。 宋书堂也看的很认真，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有可能关乎组织和军统潜伏人员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 第408章 微型照相机 照片他看主要是想记忆。 可你记忆又很难和组织以及军统说清楚。 所以这些照片肯定是需要通过其他的方式，获得备份才行。 不过目前不用急。 先慢慢整理，为日后获得备份做准备。 照片数量很大，但是你仅仅只看照片，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因此宋书堂现在只是先将男女分类。 这个工作比较容易完成，一看就能看出来。 梅暮稚子也跟着帮忙，但其实帮不帮都行，宋书堂一个人可以完成。 毕竟你甄别照片这件事情，军统可能会知道，你不汇报是不可能。 那么拍照是毫无压力的。 可是现在正是因为发展了宋书堂，他们才能得到照片，而不是为什么军统也能得到。 再者说了现在的情况，不是伱加班就能解决问题的，而且就算是万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化险为夷也不要。 “这种事情就是撞大运去了，两个人和一个人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一个人思绪集中一点，你留心特工总部的消息。” 说完之后宋书堂就离开，去和梅暮稚子吃饭。 “好。” “都是没有用的情报。” 毕竟你要判断对方是多少岁，误差还不能大。 而不是说他还需要给军统提供情报。 就算是找黎叔拿照相机。 “有些照片在里面肯定是混淆视听的，真正的人应该没有这么多，但是沪上的潜伏人员，肯定要远远高于这个数字，不过他们有更加合理的身份，压根用不着拿这种半合法的证件。” “如果有痕迹，可以给我新的微型胶卷，我可以再去拍摄一份。”宋书堂说道。 再者说了这个照片也会给军统。 从特工总部离开之后，宋书堂就前去找黎叔。 积极加班这种事情，两人都不乐意。 但是深入调查能查出来。 让宋书堂将照片偷出来难度也很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相机去拍照，然后他在档案室里面，每日进出也不会有人搜身。 因为她觉得宋书堂可能真的这样想。 “一起过去，他应该也没有消息，随便见个面，我们去吃饭。” “是的，所以我想你给我提供一个微型照相机，我将照片拍摄出来。” 梅暮稚子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描述是无稽之谈。 这就是宋书堂的价值。 档案室的门宋书堂是锁起来的。 “有用就行。”宋书堂说道。 等到梅暮稚子离开之后，宋书堂确实很认真的看照片，但是回忆之中没有熟悉的人。 所以干脆直接放盆下面，宋书堂回去取。 “需要我陪你去吗？”梅暮稚子问道。 “那今天先回去？” 梅暮稚子看就交谈了很短的时间便过来了，可见是没有什么重要情报。 也会极力帮他掩饰的。 因为当照片整理好之后，他才可以拍照了。 “确实，单看照片太难了，还是上街看看比较好。” 完全就没有受到打搅，早上就全部结束，宋书堂将照相机藏好。 “先按照年龄吧。”宋书堂说道。 你汇报之后，军统也会让你将照片弄出来。 就安全最好。 这个就慢了很多。 对于这点黎叔当然能理解。 你给的任务就不是一个短期的任务。 那肯定是一个人都没有。 黎叔说道：“我会尽快将胶卷还给你。” 但其实很安全。 “明白。” 宋书堂当然求之不得。 毕竟他就来沪上了这段时间，怎么可能恰好就见过上面的人，说没有见过也是合理的。 其次就是说，能不能等到组织这里确定了，谁是自己人。 你如果要支开梅暮稚子的话，也不太好。 很认真。 这些照片可是要保密的。 但是宋书堂希望每次都这样。 “门口有陷阱之类的吗？”步凯捷问道。 梅暮稚子能理解。 “这个很正常，暗探也不可能随时都能提供出来有价值的情报。” “有没有都行，我也不是很期待有。”宋书堂随意说道。 但是有关特工总部的消息，他们也需要自己掌握一些，不然会很被动。 刚一见面步凯捷就说道：“你提供的有关教堂的消息是有用的，不过上面说不需要我们管了，他们会接手。” 两人一般情况下判断都是一致的，如果遇到不同的就先放到一边，之后再讨论。 “毫无发现，但是也不好直接去告诉处长，再等几日吧。”宋书堂是想要假意忙碌。 虽然证件是真的，但是信息肯定不会全都真实。 毕竟特工总部马上也会开始根据照片搜查，这些人如果很容易暴露的话都是危险，所以组织方面会安排好的。 一早上时间宋书堂都在做这些。 “特工总部这里获得了青帮方面办证的情报……” 必须要给军统提供情报，不然若是让军统发现宋书堂加入红党，直接将他身份说出来，鱼死网破你怎么办？ 而且宋书堂军统的身份，在组织看来也是很重要，要未雨绸缪啊。 看似这个举动很危险。 “找高手，不要在胶卷上留下痕迹。”宋书堂提醒了一句。 见面之后让梅暮稚子稍微一等，他和步凯捷说两句话就走。 那么看不看意义就不大了。 回到家中宋书堂看了一眼盆，没有发现被挪动的迹象。 忙了一天和梅暮稚子离开，宋书堂接下来就要找机会去见黎叔，照片的事情先汇报组织。 “你说。” 根本就没有人打搅。 那么才是最麻烦的。 他每个分类拍照一张，然后放大也是能看清的。 男女分开之后，接下来就是按照年龄来整理，十岁一个年龄段，细分一下。 假意忙碌一天，晚上一块回去。 晚上一起吃了饭之后，就回去休息， 如果你不发展宋书堂，现在是只有军统能得到照片，而他们得不到。 做事的方式方法和之前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只需要梅暮稚子不在场。 梅暮稚子自己主动离开，是在他的计划之内的。 “你打算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照片上的人？”梅暮稚子直接猜到了宋书堂的想法。 但是整理结束之后，就会有一个分类。 然后有所防备。 盆的摆放位置和角度，没有任何的变化。 照相机肯定是军统这里好弄。 所以目前的工作还是分类照片。 因为情报工作人员离家之前，都会设计一些小机关，等晚上回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人来过。 回到家中宋书堂也在想，怎么才能将照片给弄出来，起码要让组织和军统都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照片上有非常重要的人物。 组织也可以换人负责。 他知道梅暮稚子肯定会给自己着想。 她就想要给宋书堂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说自己不在档案室里面了。 他就能完成拍照。 “相机你就直接放到我家门前的盆下面，我晚上回去了拿。”宋书堂说道。 那都猴年马月了。 这个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现在有人进来，需要宋书堂开门。 “因为条件的原因，很多照片都是摆放在一起拍摄的，而且胶卷也不能裁剪，所以最后交给军统的，也肯定是完整的内容。”宋书堂说道。 其实这样做当然是有风险的。 带着梅暮稚子一起去见步凯捷。 这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查？” 不过宋书堂没有立马下结论，而是说道：“我后续再看看照片，而且处长主要也是想要我们分类，然后好安排街道上的盘查工作，我有没有见过算是一种尝试，没有结果也没影响。” 要的是细水长流。 “有照片？” 红党的人也会被他们识破身份。 这个是不好改变的。 “没问题，照相机我明天就给你弄来，然后晚上给你。”步凯捷自然明白这个东西的重要性，照片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我明白。” 梅暮稚子说道：“那你慢慢看，反正处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我会帮你留意的。” 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而且之前青帮是帮助红党。 晚上在屋内睡觉， 路上梅暮稚子问道：“有没有发现？” 见面之后直接表明了目前的情况，以及将胶卷递给黎叔。 思来想去觉得只能依靠照相机。 因此等到 “好。” 可见步凯捷是非常小心谨慎的。 找步凯捷显然是更好。 下班之前都没弄完四分之一，但两人也不打算加班，下班就将档案室门锁起来，照片就扔在里面，明天来了继续工作。 这么危险的举动居然就这样结束了。 宋书堂说道：“靠左走，盆距离房间还有一定距离，放下就行。” 但是步凯捷不明白，宋书堂就算是找到照片也是先给红党，等到红党将自己的人挑选出去之后，他才会将照片给军统。 也就说明这些照片里面有红党的人，如果掌握了照片，不仅仅是他们的人安全。 “但是这个胶卷必须要在用完之后，恢复到现在的状态，因为还需要交给军统。” 而且宋书堂需要是微型照相机，拍照还不能有太大的声音，胶卷也需要是特质的那种小型胶卷。 他这样说，梅暮稚子也不反驳。 为什么说是半合法？ 照片梅暮稚子也看了，你说通过照片看谁是抗日分子，你这有点为难人了。 这个就比较考验眼力了。 照片太多了，他不可能一张一张拍照。 “但我这里有点事情。” 黎叔也明白这个胶卷的重要性，立马说道：“我会尽快让上面根据照片做安排。” 但是总好过你将有问题的胶卷给军统吧。 将男女分类结束之后，宋书堂说道：“这些照片居然有二百四十三张。” 梅暮稚子的能力也很不错，同宋书堂一起，开始讨论这些人都是多大年纪。 “好。” 两人是心照不宣。 军统本来就能得到。 虽然是特工总部的人呢。 梅暮稚子则是在外面不打搅他，顺便留意特工总部的事情。 你确实要多忙几天。 等到梅暮稚子出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一起去特工总部。 到了地方之后，宋书堂就在档案室里面继续自己的工作。 “其他的没什么。” 还说让宋书堂看看有没有认识，面熟的。 毕竟这个档案室，也不能随便让人进来不是。 你之后也是一样的。 “先回去，我还要去见青帮的人。” 不然显得好像是工作不认真，或是工作不辛苦一样。 果然宋书堂走近之后说道：“没什么有价值的，去吃饭吧。” “放心。” 将分类好的照片放在一起，确保每一张都能看清，然后宋书堂掏出照相机开始拍照。 接下来几日宋书堂都在分类照片，先是按照年龄，然后每个年龄段又按照一些特征去分类。 他们的身份其实没有归属感。 “我陪你一起去？” 你说是麻烦？ 当然不是麻烦。 因为之后他就要开始拍照了。 那种惊险的他觉得最好不要出现。 所以让她留下来，梅暮稚子是没有意见的。 可是梅暮稚子看着照片说道：“但这些能有什么用呢？” 再者说了，他们也可以通过照片，得到军统的一些线索。 毕竟你现在已经和步凯捷见面，你明日再见面就会让梅暮稚子怀疑。 这种微型照相机的使用方式，他早就学过，用起来很轻松。 不是宋书堂自己在这里隐瞒，而是真的没有。 但日常用是足够的。 因为其他的办法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他们办理了这么多证件？”梅暮稚子觉得这个数字是比较夸张的。 想等一个梅暮稚子不在场的机会是能找到的，不过宋书堂现在没有打算着急拍照，而是想要先时间将照片整理好。 总之最后还是挺细致的。 至于照相机他准备去找步凯捷，毕竟他加入红党这件事情军统局不知道，那么你现在肯定是要用军统来帮忙行动。 查是查不出来的，证件都是真的。 “他这两次没有情报提供吗？” 然后让宋书堂将他们的照片跳出来，再给军统拍摄一份。 这样就能避免军统掌握。 且不说这样做宋书堂会增加风险，且特工总部之后会拿着照片搜查，等到军统从别的渠道获得照片，发现里面少了几个人，你说为什么？ 宋书堂不是就暴露了，所以才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第409章 进租界探查 胶卷交给黎叔之后宋书堂便离开。 晚上回到家中梅暮稚子询问今日街上观察如何？ 宋书堂表示非常不顺利。 毕竟虽然照片人数不少，可是沪上人员更多，且还有些你不方便去探查的地方。 如此一来你想要大海捞针的可能性就很低，梅暮稚子也是随口一问，压根就没有指望能有发现。 两人便没有继续谈论这个问题。 至于照片上究竟有没有组织的人？ 被发现之后，看到距离宋书堂住的地方不远，容易被怀疑。 很好藏。 你现在加入特工总部，他们真的不会调查你的情况吗？ 牵一发而动全身。 反而都是麻烦。 两人都是在适应的过程中。 但是对情报工作帮助很大。 反正每日街面上都有路卡，有岗哨。 后续又等了两天，感觉步凯捷这里处理的差不多了，宋书堂就带着东西去找万良。 完全可以当做日常工作，日后每日都进行。 但是因为先给了组织，再给军统耽误了时间。 从万良办公室出来，梅暮稚子上前问道：“处长安排了什么工作？” 没办法。 所以青帮直接将负责人给杀了。 宋书堂觉得万良的运气很难好，毕竟现在组织和军统先一步得知消息。 懒得延长时间。 “可以。” 其他方面需要的话，军统还有。 后续又无所事事了几日，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每日都是清闲，万良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将两人叫去办公室。 来到街面上继续漫无目的找，但是万良主要靠的也不是宋书堂，而是他安排出去的人。 还有巡逻队。 步凯捷接过来收好。 这样其实是非常方便查找的。 接下来万良就安排盘查工作。 所以想要军统这里加快一下速度。 “两日之后你可以将照片提供给万良。” 既然不清楚也就没有再问。 宋书堂说道：“处长，这些照片已经按照一些特征分类，有十六类之多，可以安排十六组人马分别负责盘查找寻。” 想要 军统这里都没有问题。 当时将档案袋给宋书堂的时候，那照片有多乱万良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同。 “处长。” 步凯捷一想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再给宋书堂。 万良闻言说道：“那你们两个人去租界里面活动两天。” 之后就去找步凯捷，将胶卷直接递给他。 步凯捷说道：“那就在你回家的路上，我找一个合适的房间，来做这件事情。” “好。” 但是你也不可能认出来对方是照片上的人。 也是重要人物。 而且还都是特征一样的。 这个肯定是牵扯到了伪政府内的人。 来到万良办公室，宋书堂将照片摊开。 但是宋书堂知道还没有结束，毕竟 二百多人，你没有办法找。 “调查不太顺利吗？” “租界里面？” 不过他补充说道：“只要对方没有乔装打扮。” 目前工作就这样，宋书堂起身离开，步凯捷一方面将胶卷要送上去，同时要去找藏东西的地方。 “属下并不辛苦，只是这些照片上的人，完全就没有见过，也想要去街面上碰碰运气，但是丝毫就没有收获。” 毕竟你放消息的范围比较广。 就这样过了两天，都是偷懒的状态。 如果他不用，就在里面吃灰。 可是日后若是放进去的东西多了，则麻烦。 他说道：“那我就在你住的房子附近租一间屋子，然后将东xz在里面，日后如果情报工作中需要的东西，我都藏在这间屋子里，你可以有需要的情况下，自己去拿。” 没有证据就算是特工总部，都不好查。 万良说道：“怎么提供不出来，他都告诉你是青帮，和后面大概是谁负责，但是你证据呢？” 这里面暗线太多了。 “我们也可以有证件。”万良笑着说道。 因为他们中间有联络人。 万良说道：“这个更难查，他们同样是通过一些信箱等物品来传递钱和照片，和地下工作者差不多。” 都藏在房间的暗格里面。 梅暮稚子也开口说道：“如果不是租界内的证件，而是临时通行的话，晚上可能要出来。” 所以让军统提供，宋书堂觉得合情合理。 只是一个照相机的话，没有太大问题。 但是背后的人现在稳坐钓鱼台。 “还是去街面上找照片上的人。” 肯定会通过山城的潜伏人员打听。 “能。”宋书堂说道。 这种东西没有办法隐藏，毕竟在山城的时候，你抓捕日谍就用过。 就算是找不到，但是这些人的工作肯定会受影响。 你要有证据。 但是他不知道，军统局类似这样的人还有不少。 “我会安排不同组成员负责这些照片的盘查，你也可以多去街上看看，你真的不需要这些照片就可以吗？”万良也是好奇的问道。 你漫无目的找，和有照片是不同的。 “你留着安全吗？”步凯捷问道。 能负责这件事情的人，可见是青帮多么信任的人。 而不是需要找步凯捷。 你也不好一直不去找万良汇报工作。 但是看起来一目了然。 而且这件事情他们知道与否没有意义，因此拿上胶卷宋书堂就离开。 起码先保证了一定的安全。 可是现在不同。 那么组织这里肯定不会有问题，毕竟得知这件事情的时间，还要远早于军统。 这个很耽误时间。 这些才是主力军。 万良说道：“作为中间人，他负责收钱和拿照片，然后交给背后的人制作证件，他再将证件交给掏钱的人。 如此一来，两边现在线索都断了。 如果对方男扮女装，或者是女扮男装，你让宋书堂怎么认？ 可能能认出来这个人乔装打扮了。 可能不知道。 “没什么问题，但是万良这里催着要照片，我们需要多久？”宋书堂问道。 “问题是现在参与的人很多，这件事情刚出来，那边应该就收到风声了，怎么可能还会去信箱内取东西呢？”万良无奈说道。 不过宋书堂的这个能力，万良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就这样的人军统局都能放跑，万良都不知道军统局在想什么。 不至于因为一个微型照相机等物品，就捉襟见肘。 强行解释还是可以辩解一下。 毕竟宋书堂的本事他听过。 和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 这点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宋书堂问道：“办理证件的渠道调查的怎么样？” 但是合作这么久，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只要将消息放出去，对方应该能收到。 而且青帮内部应该也收到消息了，所以现在怀疑青帮已经将负责这件事情的人秘密杀害了，也就是说我们调查下去，到青帮这里线索是断的。” “这工作累是不累，就是折磨人。”梅暮稚子觉得有点太过漫无目的了。 分类好的照片，都被他用别针给弄到了一切。 现在就是一个权衡利弊的过程。 他们小组负责的事情是比较有针对性的。 方便宋书堂使用的时候去拿。 “这些抗日分子其实多数据点都在租界内，因为里面对他们而言是相对安全的，所以可能这些人也会多数集中在里面，而且租界的面积相较外面要小得多，你们在里面找的话，概率会高一点。”万良说道。 “太过大海捞针。”宋书堂直接说，也没有什么客气的。 “那是不是不能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宋书堂问道。 那么这些人去租界展开工作的可能性确实有，在这租界小得多，方便你去寻找。 上位者不会管你是谁，和我的交情如何，他们只会选择这种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 可是在危险面前，你再重用都没有用，一样会被舍弃。 “全部都能记住？”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就可以将照片交给各个机构，大家一起找。 但是军统吃的起。 而且还是长期的。 所以宋书堂藏拙是没有意义的。 可见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了。 青帮这里秘密杀人之后，指不定就会将消息送上去，你说青帮知道背后负责人是谁吗？ 也就是说每一页纸张上面，就是一个分类的照片组，人数不等。 “教堂方面的情况如何？” 青帮也不想后面的人出事，对他们不利。 “辛苦。”万良说道。 因此现在他是可以接受的，接下来只要安排人马去街面上找就行了，而且这些照片全部复制多一点发下去，作为一个长久的工作去做。 太过没有意义。 这件事情如果被捅出来，对青帮的影响很大。 对于这个补充万良觉得正常，毕竟宋书堂看的只有脸，都没有身子。 青帮是直接杀人灭口。 因为她之前做日谍的时候。 有多少组织的人？ 黎叔不知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 而且就算是被发现，也不一定就非是为了情报工作，难道人家喜欢收藏这种东西不行吗？ 宋书堂在街面上晃荡了一天，和梅暮稚子就回去休息了。 这个掏钱的人就是青帮内的人，这点是很明确的，但是对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收钱和照片的人也不问，算是心照不宣，因此他现在提供不出来对方的身份信息。 如果前期盘查没有结果，甚至还可以给警察局送去，让他们的人也参与进来，这个力度是有的。 “等我将地方找到，会通知你。” 万良频频点头觉得宋书堂能力确实不错，因为这样的分类，他仔细看了看异常合理。 “正常。”万良虽然很想宋书堂有收获。 因为你就算是找到步凯捷，他也不可能带着照相机在身上，还需要去拿。 抗日组织的一些机构据点，都会放在租界之中。 可是他也知道很难。 而是说道：“照相机呢？” 也算是一种收获。 “好。” “不太清楚。”步凯捷说道。 军统局好像就是如此。 想了想宋书堂说道：“干脆将照相机藏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自己去拿。” “那么照相机你拿走。”宋书堂将照相机给拿了出来。 他其实是想要将照相机留给宋书堂，那么日后如果有什么发现， 军统还是财大气粗。 宋书堂之前更是没有做过潜伏的工作，所以也是不太一样。 只是没怎么见过。 宋书堂立马说道：“没问题处长，这确实是个办法，好过我们每日浪费时间，但是我们特工总部的身份，应该不太好进入租界吧？” 这就是舍小保大。 特工总部如果连这些证件都没有，还叫什么特工总部。 宋书堂也告诉他，特工总部这里开始搜查了，步凯捷表示没有问题。 壮士断腕。 “那这个收钱和照片的人，他将东西给了谁，让谁来制作证件呢？”宋书堂问道。 万良没有催着汇报。 很快万良这边就安排好了人，让他们各自带着一组照片开始搜查，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这个中间人不会一点价值都提供不出来吧？”宋书堂不相信。 每一组要负责的人可能少的只有几个，多的或许有十几个、二十几个。 “不能利用这个信箱吗？” 后见到步凯捷，他将房子已经找好了，里面不仅是放了照相机，还放了一些药物，和武器之类的。 日后这些东xz在房间里面，宋书堂用的时候才有用。 “两天足以。”步凯捷觉得这个费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这种微型照相机一看就是搞情报的人用的，若是被人发现你有，确实不好解释。 宋书堂自己将照相机藏起来，用的时候自己拿，方便很多。 宋书堂自然也难知道。 步凯捷拿到胶卷贴身放好问道：“没有问题吧？” 对此宋书堂没有继续问，毕竟上面的事情你知道了，不一定好。 若是宋书堂真的有收获，他指不定还要怀疑一下。 “放心，可以在里面住下，我们有临时的据点，证件也可以让你们住酒店，你们自己选择。”万良很自信的说道。 他们在租界内又不是没有展开过活动，这些东西现成的。 其实也是租界默许的。 第410章 租界之行 租界之所以默许特工总部弄到证件。 其实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如果你不默许，非要调查的很清楚，那么特工总部不会听之任之。 他们一定会很强硬的闯进租界。 你说租界是外国人的地方，冲入租界会挑起国际上的纷争？ 日本人确实有这方面顾虑。 但是你如果真的逼急了，日本人还会管这些吗？ 而且特工总部会疯狂的搞渗透，伱能管得了？ 面对这种情况，租界给特工总部了一些方便，但是其实也是给了抗日组织一些方便。 毕竟你们在租界里面要更加安全一些。 特工总部的人就算是想要进来调查，也不可能一下子涌入很多人，小心一些是可以应对的。 其次就是说里面的华人巡捕，也会帮助抗日组织。 诱惑太多。 还不如继续盯着。 可惜的是，等到梅暮稚子回来，都没有见到这个人离开，宋书堂想要帮忙的心思是落空了。 对于军统局宋书堂虽然也没有。 那么她是会疯掉的。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宋书堂不怎么喜欢这些，所以她每天的打扮，都是朝着宋书堂喜欢的样子来。 所以从租界离开之后，宋书堂先去找黎叔，告诉他在租界内的情况。 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真的碰到了。 进入房间之后，梅暮稚子说道：“租界内地方虽然不如外面大，可是人也不少，我们找的话还是大海捞针。” 所以宋书堂低声说道：“前面的人有问题。” 毕竟租界和外面不同。 “发现了一个照片上的人。” 虽然他装作没看到，梅暮稚子就算是看到了，也会帮他隐瞒。 省的麻烦。 “你们先将这个人找到，然后盯着他，看究竟还能发现多少线索。”万良说道。 其实想的是，如果对方离开，自己就当做没有看到。 这个人宋书堂很清楚知道他在照片中的位置，所以能很简单的和组织还有军统说明白。 但敢赌吗？ “是谁？”万良直接将之前整理好的照片拿出来，因为他已经弄了备份，给负责搜查的人。 也难怪租界内的人，看起来与外面大有不同。 两人打算先回去换身衣服。 “好，你和梅暮稚子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到，盯好。” 不然问题就大了。 “不会。” 闲逛也不工作，宋书堂就是这个状态。 刚才就说了，四通八达，对方从别的方向走了。 宋书堂领命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入租界？” 因为她觉得现在这些都不是自己的追求。 “照片上的人，跟着他想办法看看要去什么地方。” 但是巡捕不会，有些华人巡捕如果知道了消息，是会暗中给抗日分子通风报信的。 宋书堂不打算真的找人。 梅暮稚子现在怀疑什么？ 自然是不会怀疑。 毕竟你是从租界内打电话出来。 “我和梅暮稚子担心跟踪被发现，所以跟踪的比较小心谨慎，最后在一片居民楼丢失了目标。” 找到步凯捷也是一样的，告诉他人是谁。 从特工总部离开宋书堂就直接回去租界，找到了还在附近的梅暮稚子，问道：“有发现吗？” 因此宋书堂回去汇报，她在这里等着。 “他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所以我和梅暮稚子的想法就是在附近守着，应该还能见到他，到时候可以继续跟踪，看能不能掌握更多的线索。” 毕竟梅暮稚子帮着整理了照片，指不定能有印象。 因为是租界。 两人换一身衣服在这里才能自由出入一些场合，不然你真的是不利于展开工作，两人就这样闲逛。 反正有经费，就当是来玩的。 “他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毕竟我们宁可丢失目标，都没有凑的太近，所以只需要守在这里，早晚还能看到他。”梅暮稚子说道。 对于这一点万良能理解。 “是。” 宋书堂没有隐瞒这件事情，确实是正确的。 这几日的生活，甚至都会让你忘记，现在硝烟弥漫。 可是这个人被发现，同样是危险的，宋书堂心里也开始想对策。 “确实。” “畸形。” 今日是进入租界才稍微华丽一些，不然平常还会更加素。 毕竟租界里面行动，不是看人手多不多。 舒适的生活，奢侈的享受，这些东西都会不停的侵蚀你的骨头。 “早点休息，明日去长长见识。” “反正是有经费的，我们就当休假了。” 毕竟租界里面的一些高档场所很多，抗日分子不一定就不会去，毕竟高档场所往往也表示私密性，对他们还是有帮助的。 照片上的人。 “明白，我会通知上去。”黎叔说道。 但是他也没有加派人手。 你不能直接抓人，你只能跟踪。 如果梅暮稚子知道自己骗了她，信任是假的。 万良直接将两本证件递过来，是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的照片，接过证件之后，万良还给了任务经费。 就这样在租界内晃荡了三天，享受了三天。 现在有证件可以在租界内随意走动，倒是方便了不少。 因此带着梅暮稚子去高档的商铺闲逛，还询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梅暮稚子都表示不需要。 没有那么多华丽。 如果对方发现了你，就会逃离。 进来之后才知道租界内是真的很繁华，沪上就已经是十里洋场灯红酒绿，但是进入租界之后你才会发现，这里面更是如此。 换好衣服这才进入租界，提供证件果然没有问题。 “好。” 来到特工总部找到万良。 毕竟梅暮稚子知道你现在出来通知万良这个消息，你总不能拖着不说吧。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 而且你人手多了，容易引起巡捕的注意。 不过今日在街面上闲逛时，宋书堂眼中突然就划过一个人影，仔细一看有些眼熟。 没办法。 还真就遇到了？ 看似没有硝烟，但是摧毁你就在无声无息之间，不是那么猛烈，但是深入骨髓。 晚上两人打算找个酒店休息，虽然万良提供了租界内的据点，但是两人都不打算去。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情报工作，梅暮稚子已经很老练。 梅暮稚子也没有催，毕竟她能多少理解宋书堂的心态，对于特工总部他们是没有归属感的。 宋书堂不想遇到，但是这种是你没有办法避免的？ 宋书堂没有去看梅暮稚子。 但是这个隐患就太大了。 万良是很期待的。 甚至于对方就算是看到了，但是梅暮稚子可能已经将照片上的人忘记了。 而是要利用这个人，去获得更多的线索。 “你小心。” 所以万良这里需要宋书堂、梅暮稚子潜入租界内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抗日分子呢？ 逃离的过程中，你还是不能抓人，有巡捕会出面。 没看到不行吗？ 得体大方。 “那个中年男人吗？”梅暮稚子直接问道，果然她反应过来了。 其实这些天大家都是在闲逛，可是梅暮稚子的眼睛是没有闲着的。 太积极肯定是不会的。 表现的是对工作没有兴趣，但是宋书堂的眼神还是会暗中观察。 宋书堂直接指着其中一人说道：“是他。” 你没有发现就算了。 当一个女人疯掉，是很可怕的。 所以宋书堂没有说话，而是脚步朝着左边走去。 日积月累很多人就会习惯这样的生活。 如果对方没有看到，那么这件事情可以装作不知道。 “租界内确实他们活动的比较频繁，那么多人能发现一个，倒是也说得过去。”梅暮稚子觉得很正常。 之后若隐若现。 最后消失在了一片居民楼附近。 “没有。” 所以现在宋书堂不能去判断对方有没有看到，而是必须说出来。 要高档一些的。 她也不需要依靠这些物品来衬托自己。 梅暮稚子觉得没有问题，毕竟宋书堂今天看到这个人，没有犹豫就直接开始跟踪。 梅暮稚子离开之后，宋书堂在这里守着。 因此宋书堂他们选择默默跟踪，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是直接抓捕的问题。 两人就只能继续一起观察。 “处长，在租界内有发现。” “有消息的话直接电话回来汇报。” 她一直在暗中观察。 两人不敢跟的太近，只能远远望着，但是这个人的警惕性是有的，导致两人有几次只能停下脚步。 梅暮稚子见状没有询问，直接跟随。 “我在这里守一下，你去酒店将房间退了，然后我们在附近入住。”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 至于你说对方如果再度出来，被梅暮稚子看到是从外面回来的，会不会怀疑宋书堂？ 毕竟对于租界内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 而且都已经通知组织和军统了，这个人如果出去，基本上就不会回来，怎么可能再被梅暮稚子看到。 直接告诉黎叔发现了一个男人，就是照片上四十岁到五十岁那一组，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他没有去赌果然是对的。 梅暮稚子看着街上衣着光鲜亮丽的人群，说道：“还真是有些不同。” “可能是之前任务需要吧。” 难怪很多潜伏人员会被腐蚀。 “应该今天不会出来了。” 而且要强得多。 而且就他们两个人，总要单独行动。 “明白。” 这种是非常危险的。 谁知道你这个据点，究竟保密与否。 不过现在他说道：“你在这里守着，看对方会不会出来，如果出来你就想办法跟踪，得到他的住址最佳，我要回去和处长汇报一下。” “好。” “好。”万良觉得这样安排没有问题。 宋书堂今天的决定极其正确。 对方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走的，自己没有看到正常。 毕竟他们多数也会活跃在租界内。 等到通知结束，宋书堂就要直接去告诉万良。 “还真让处长给说对了。”宋书堂说道。 拿到证件和经费之后，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从特工总部离开。 “可是他都有租界内的证件，还要外面的证件干嘛？” 毕竟这里四通八达。 酒店不是很高端的，但是也不差。 万良一看就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 总之就是一种暂时的平衡。 “电话不会被监听吗？”宋书堂问道。 而且还告诉她是有发现的。 之前让宋书堂他们进入租界，也是碰运气去了。 “处长怎么说？” “现在人消失了。”宋书堂说道。 “什么发现？”万良也是立马来了兴趣。 你现在有发现了，肯定是要回去汇报的。 “确实租界内还是很值得看看的。” “让我们守着，然后将这个人找出来，盯紧他。” 那些照片，她记得七七八八。 两人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也不敢过去，担心对方就躲在一旁观察，如果两人过去就会被发现。 毕竟在租界里面就不太好抓人，而且你抓了意义不大。 可是这单独汇报，可能就是宋书堂唯一通知组织和军统的机会了。 所以二人直接后退一步。 因此万良不想打草惊蛇。 现在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梅暮稚子说道：“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住在租界里面的。” “今天就可以。” 宋书堂便明白，梅暮稚子已经看到了，且认出来了。 “那我还要去通知军统，就不多停留了。” “是处长，那我就继续回去租界。” 倒不是说租界当局，租界当局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梅暮稚子心中猜想也是如此。 说不定已经被租界内的抗日组织识破你都不知道，那么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住进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因此直接住酒店。 梅暮稚子也是非常专业的情报工作人员，不能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就忘了这一点。 “还能找到他吗？”万良问道。 “在租界做什么？” 一觉醒来两人去找了一家人气不错的早餐店吃饭，后继续开始闲逛。 到时候找不到这个人，也算是故意放了一马。 可是对于中国人这个身份，她知道宋书堂是有的。 现在只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加入特工总部，又不是真的跑来立功了。 这样也是潜伏人员无形的凶险。 梅暮稚子的观察能力是很强的，专业性极高，她在这里就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宋书堂也只能打起精神。 免得对方都发现了，你还没有发现，反而都是隐患。 第411章 盯梢 之后盯梢，没有选择继续留在街道上。 而是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酒店，在三楼观察。 窗户位置刚好是拐角。 能观察的范围很大，比你在街面上安全得多。 不然整日逗留街面还是很容易引起麻烦的，可能巡捕都会注意你，调查你为何老是在附近徘徊。 利用证件住在酒店里面，则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这个酒店的位置，价钱是比较贵的。 但是反正是特工总部出经费，他们该就。 在等待到 宋书堂此刻在吃饭，两人刚换班。 只是照片明明是之前就提供了。 因为他觉得段京现在的任务，可能就是收取租界外的一些工作情况，然后交给上面。 可是什么任务，需要段京这个有掩护工作的人，放弃工作去执行？ 你做情报工作。 果然在宋书堂他们还盯着段京没有动作的时候，信箱这里反而是有动静了，说是等到了来投入情报的人。 只是段京独身一人，更加好认定情报工作的身份。 “目前的调查是这样，常年独居，具体的处长说查到了，会再给我们通知。” 其实不应该。 上面想找可能就需要一层一层找下去。 看具体需要。 急忙跑到窗边一看，还真就是他们此前发现的照片上的人，而且今日的打扮还有些伪装。 面对这个要求，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不能拒绝，于是就换了工作。 “说是让我们继续盯着，信箱这里处长会安排新的人去盯着，看看谁会去里面放情报。”宋书堂说道。 那么你和客人争吵可以，很合理。 毕竟谁没有脾气？ 尤其是段京之前是当老板的，现在做销售，肯定是有落差的。 毕竟宋书堂送情报的时候，梅暮稚子就一直再监视。 梅暮稚子当即说道：“走。”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去盯着信箱。 “是的，最新发现对方去一个信箱里面拿走了情报，我们没有打草惊蛇。” 那就是发现了，对方的一个传递情报的信箱。 可是前来送信的人，是租界外的人。 如果能确定对方是谁，万良可以大展拳脚。 就知道可能是背后有另外的计划。 “希望吧。” 那么这个租界外的人是很重要的。 可能军统或组织的人不好通知吧。 特工总部的专业技术还行，还原的很到位。 所以等到约定的时间，利用信箱通知是有可能的。 你现在盯着这里，可能还会有发现，而且是发现这个人的上线。 他们排队相隔比较远。 万良这里安排人盯着信箱，但是信箱方面同样没有动静。 可之前已经被盯上，现在的乔装打扮就容易识破得多。 宋书堂也不吃饭了，立马跟着下楼，两人要跟踪看看对方想去什么地方。 毕竟段京现在比较好盯着，因为住址都知道在什么地方。 “现在只有这个解释，不然很难讲明白，他一个情报工作人员，为什么行为反常。”梅暮稚子说道。 果然 “年前到现在段京都没有找工作，这个时间不短。” 信箱方面万良会重新安排人。 大概率也是两个人，避免人数太多遇到麻烦。 换言之就是组织和军统已经将照片上的自己人给找出来了，而且还会告知他们特工总部的盘查消息，以及后续沪上的整体盘查。 你怎么去查他做了什么？ 至于你说做证件的人，会不会有印象？ 毕竟抓人审讯还可能对方不开口，若是能直接查看情报掌握到重要线索，比抓人都强。 “你的意思是说，他被开除就是因为需要去执行任务，也就是这个用假证件去执行的任务，没有办法继续工作，才故意被开除？”宋书堂问道。 所以这个调查完了，这里有点进展不下去。 毕竟在租界外，他们比在租界内可方便的多。 电话是梅暮稚子接的，挂了电话之后她说道：“这个人叫段京，五十一岁，早年就住在租界里面，最早是做小生意的，后来不景气就在商场内做销售工作，年前因为和客人发生口角被开除了，如今没什么工作。” 目前只能是继续盯着调查，其他没有太好的办法。 就是只上班不赚钱都行。 这也是宋书堂不能改变的。 之后特工总部的人，就开始跟踪。 于是就用照相机将信拍摄下来。 “要去阻拦吗？”宋书堂问道。 宋书堂看到段京现在还没有撤退，而且不管是组织还是军统，都没有安排撤退的意思。 都是为了掩护和方便工作。 毕竟都是单线联系。 那么宋书堂就明白，背后应该是另有想法。 等到晚上万良这里将电话打回来。 等到宋书堂将电话挂了，梅暮稚子问道：“处长怎么说？” 不然你请假多久？ 你又不知道任务需要多久才能完成。 “不知道是找不到合适的，还是他的情报工作有所调整，已经不需要普通工作掩护？”梅暮稚子问道。 梅暮稚子负责监视。 不过万良命令他们，将信箱打开，偷看里面的情报。 情报工作者的消息传递确实不会很频繁。 特工总部的人很小心的打开，但是发现就是一封信，肯定是加密的。 因此两人回到酒店内。 只是宋书堂心里奇怪的是，这个人到底是组织还是军统的人？ 毕竟住所都已经被知道了，宋书堂也汇报给万良，特工总部就会开始查这个住所内的人是什么身份。 也不用传递。 宋书堂觉得不会。 但是抗日组织在租界内的人很多，还是能找到机会的。 可是却跟丢了。 还有现在不撤退，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没有通知到位。 如果是突然得到这个人的照片，你说组织和军统找不到，情有可原。 “目前都是猜测，继续调查吧。” 销售是你的掩护。 单独行动的机会是没有的。 但是你现在通知到，已经比较危险了。 然后顺藤摸瓜能抓到很多人。 特工总部这里已经开始找人破译加密内容，同时让警员守好，不要让下一次前来送情报的人再跑了。 还是说故意为之？ 毕竟租界内的操作空间还是很大的，指不定组织或者军统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呢。 不过目前想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宋书堂只能和梅暮稚子小心跟随，看对方要去什么地方？ 可是这个人走来走去，其实离开家门并不远，只是有些故意绕路。 大家都不知道你是情报工作人员。 然后来到一处信箱，打开信箱将里面的东西取走。 可是现在毫无动静。 现在跟踪监视已经初具成效。 因为等到军统和组织的人能通知这个人的时候，宋书堂也回来了。 五天。 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离开合理。 消息明明都已经送上去了，为什么还是没有通知到。 在 这一次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确定了对方的住所，他们的酒店恰好就能看到，也不需要更换监视地点。 “发生口角？”宋书堂大开眼界。 因此宋书堂他们继续这里的工作。 问题在于，你都还没有找到这个制作证件的人呢。 执行了什么任务？ 为什么会突然连掩护工作都要放弃。 就算是通知不到这个人，还通知不到其他人，不要再联系了吗？ 因此今日信箱内的情报，宋书堂都怀疑，是不是通知这个人，被监视了。 毕竟拿到情报你也送出去吧。 独居确实是情报工作者的常态，大部分不是独居的也是假扮夫妻或者父子、母女等。 搞不好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 但是来送情报的人，不一定是几天过来，可能随时都会。 至于纸张会不会有密写的情况存在，他们也试了试，没有发现化学试剂的成分。 在宋书堂看来他是不太理解的，不过他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再和组织还有军统联系，梅暮稚子一直在身旁，而且之后的通知万良也让你用电话，不需要亲自跑一趟。 但是对方现在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知道有人跟踪监视一样，不然今日还乔装打扮什么？ 你乔装打扮就能躲过监视？ 且你现在化妆的也不够彻底啊。 “没有。” 至于此前段京用假证件做了什么，不好调查。 段京。 接下来几日段京因为没有工作的原因，所以每日就是出来闲逛，自己做饭较少，基本都是街面上吃。 你说现在找不到人，所以通知不到，宋书堂觉得不可能。 “他这个年纪怎么会没有？” “我们如果盯着这个人还能发现端倪，负责盯着信箱的人也能发现新的抗日分子，这样继续调查下去，肯定会摸排出来非常多具有嫌疑的人。” 让警员盯着段京。 但好在这里是租界。 等到确定了身份信息，而且特工总部手里还有照片，人还在宋书堂他们的监视之下，想悄悄撤离是不可能的。 梅暮稚子却说道：“别忘了他弄了一个假证件。” “我们要掌握更多的消息。”梅暮稚子认为不需要，他们要跟着这个人，掌握更多的消息。 你很难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破译成功。 虽然段京是五天来一次。 谁知道突然就在梅暮稚子盯着的时候，对方现身。 客人说什么都行。 而且信箱是死的，还是比较容易盯梢的。 这里面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你说找不到这个人？ 但是又担心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得知这个人的信息，或许会慢一点。 跟着他说不定可以掌握到，租界外的情报是谁交给他的。 来到信箱附近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就打起精神。 可是在从信箱之中拿到情报之后，你没有看到他有什么行动，好像情报通知的事情，不用行动一样。 只不过这个人居然是离开了租界，所以跟踪的时候有些纰漏，人跟丢了。 将这个人的信息告知。 所以目前只能继续盯着。 宋书堂利用酒店的电话，打给万良汇报情报。 原因在于中间收钱和照片的人，记不住当时提供的信息是什么，也就是说你都不知道段京假扮的是谁。 两个人一起监视，来人通知可能更加麻烦。 现在万良已经不将希望放在破译上面，而是想要通过跟踪调查，掌握更多的线索。 就算是真的跟丢了，还能在家等着。 同时在电话里面，宋书堂也询问有没有将情报破译成功，万良表示没有破译成功。 等到特工总部的人离开的时候，对方肯定已经消失不见了。 两人不太好随便抓人。 而且就算是想要破译成功，那么需要的时间也是很多的。 你又不是真的要靠着这个工作如何。 万良收到这个消息很是生气。 梅暮稚子说道：“不管怎么说，只要我们盯梢不出错，这人最后肯定是能抓的。” 因为在离开租界的时候，要面临盘查。 “段京有家里人吗？”宋书堂望着段京的住所问道。 “处长可能想要的不仅这些。”宋书堂明白万良的想法，要立大功。 不过万良还是不太放心。 这些人之前就已经确定了。 “处长。” 之后将信封还原，放入信箱之内。 这个人拿到情报之后，就放入怀中，然后朝着家中走去。 看来段京去信箱内取情报的时间间隔，应该是五天。 你和客人吵什么，然后发生口角被开除，你图什么？ 这完全不合理啊。 面对宋书堂的这些问题，梅暮稚子说道：“处长说会继续跟进调查，想办法弄明白这些事情，让我们这边按照原计划工作就可以。” 梅暮稚子一看立马说道：“肯定是情报。” 组织和军统的反应不至于如此慢。 这个决定很冒险，但是他们需要这样做。 特工总部目前就他们两个人。 因为加密的方式多种多样。 段京的组织只需要派人掩护，甚至于是让巡捕阻挡一下宋书堂、梅暮稚子，都是可以完成强硬撤离的。 毕竟就算是宋书堂、梅暮稚子盯着，但是这里是租界。 就是不知道打算用什么方法，宋书堂也需要小心，毕竟他的身份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免得死在自己人手里。 之前没有撤离，之后想撤离的话只能硬来。 所以要小心一些。 梅暮稚子说道：“跟踪离开租界的时候，排队面临搜查，我们会不会遇到相同的问题。” “等到他要离开租界的时候，我们就走的近一点。”宋书堂觉得这个问题，提前知道还是能规避的， 第412章 巧妙设计 宋书堂、梅暮稚子还在这里商议，到时候发现来信箱内投入情报的人，离开租界的时候要如何跟踪。 可是谁知道对方一直都没有出现。 他们盯着信箱，已经过了间隔的时间，可是就是不见对方出现。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都有点诧异，难不成他们之前认为的时间间隔是错的？ 一直守到夜里十二点都过了，宋书堂说道：“看来对方确实不是我们以为的时间间隔。” “我们认为的时间间隔确实也有点短了，可能还真的不是，上一次或许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吧。”梅暮稚子推测说道。 “如果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段京为什么会没有任何行动呢？” 这个很不合理，情报你都已经拿到了。 如果说是有特别的任务，你现在起码是应该行动一下吧。 不管是执行任务。 还是说你将情报传递出去。 万良只能保持让他们继续盯着的状态，可是心里恨得要死。 毕竟两次都是他们工作失误。 在万良看来根本就不可能。 “什么意思？” 可是特工总部成员摇头说道：“根本就不是假影子，而是真的在看书，但是他看书一动不动。” 宋书堂知道找人也找不到，所以他对梅暮稚子说到：“你负责盯着信箱，同时给处里打电话，说明这件事情，我跟着去帮忙。” 晚上继续盯着信箱。 “我装作是找错门的样子敲门，段京给我开门了，我亲眼看到他了。” 万良只能说自己已经批评了。 因此就算是段京现在撤离，万良也只是会怀疑，还无法确定一定就是一回事的。 但是宋书堂知道自己只需要被动配合就行，后面有人会运筹帷幄的。 然后现在换你们盯着段京，你们还是将人跟丢了。 虽然还不清楚计划是什么。 可是段京，压根就没有离开过。 可是就当万良在租界内言谈这些的时候，租界外面的教堂这里也出现了问题。 特工总部成员听到这些心里烦闷。 但是问题在于你都不知道行动是什么。 体力消耗更是不大。 你自己想想这差多少？ 容不得万良不生气。 “他们都非常的小心，所以说会下意识的去绕路，确保安全再行动，这个也是人之常情。” 确实有些人会用假影子骗人。 不过现在租界内的任务还要继续，处罚也不是现在处罚。 宋书堂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看到万良脸色不对，他上前问道：“怎么了处长？” 如果在知道监视的情况下，更有可能选择。 万良在电话里面骂的非常难听。 听到教堂两个字，宋书堂现在明白，段京恐怕是军统的人。 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有问题，明明让宋书堂、梅暮稚子负责段京好好的，干嘛非要去负责信箱。 有关这件事情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也听说了，梅暮稚子说到：“早知道我们不过来了。” 就这样浪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到。 “就是同伴以为段京在和我说话，但是其实我和段京就交谈了两句，之后我出来段京也从家出来了。” 因此宋书堂心里知道今夜肯定会有问题，但是问题是出在段京这里，而不是他和梅暮稚子这里，所以不用他们管。 可是段京之所以如此，肯定是想要做出这样的效果，那么宋书堂当然是顺势而为。 “这点是不错，可是等我下楼回到监视房间的时候，我告诉同组成员说对方在屋里，但是他却告诉我，对方起身开门之后，一直都没有回到书桌前，甚至于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而且关灯半个小时突然又开灯看书，那么这个半个小时，有没有可能就是在布置假的影子呢？ 可是你现在让万良换？ 让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再去负责段京？ 可是段京这会刚行动过，如果宋书堂、梅暮稚子刚去，信箱这边就有动静，然后特工总部的人负责跟踪，又丢失目标怎么办？ 万良的脾气现在很大。 是在培训的时候就会死亡，还没有走到战场上。 是军统故意让段京在租界内吸引万良的注意力，甚至是将万良直接弄到租界来，然后开始解决教堂的事情。 “那信箱怎么办？” 他们之前也在这里负责看信箱。 但是宋书堂他们执行的任务，在租界里面也是很机密的，怎么可能人人都知道。 信箱这边没有行动，段京有行动却没有跟踪到。 这些都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特工总部内不是没有专业出身的，但是专业出身才几年？ 甚至于在这种情况之下， 就投靠了伪政府。 等到找到万良汇报消息之后，万良脸色一变。 可见现在教堂的麻烦，军统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办法。 但是等到 如果不是他们工作失误，早就发现了更多的线索，你说怎么暴露的？ 而且你知道段京，和租界外的任务，是针对同一个组织吗？ 出现死亡都是正常的。 “天台你们去了吗？” “不要紧吧。” 其次就是段京被监视，这件事情也暴露了，怎么暴露的。 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所以梅暮稚子他们这一批人的专业素养都很高，她自然是看不上特工总部现在的人。 万良只能警告他们好好工作。 首先教堂的任务暴露了。 只是现在没有利用起来，万良面对宋书堂的时候，甚至都有些愧疚。 继续盯着便可。 你就不担心影子是假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吗？ 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出现过，他怎么可能不去确认一下。 梅暮稚子问道：“什么情况？” 证明这个信箱就是他们传递情报的一个途径和方式，现在没有按时出现只是说你给的这个时间有问题，可能抗日分子根本就不是这个时间传递情报。 毕竟教堂的事情是军统的麻烦。 那么这个时候段京的任务也完成了。 这会本来该梅暮稚子休息，但是她不太困，毕竟两人这几日都没有动过地方，其实精神消耗不大。 “这谁想得到。”宋书堂心里猜测，这是故意为之吗？ 万良才来见宋书堂他们。 梅暮稚子却说道：“两次面临收获，都没有抓到机会，这种工作失误太致命了。” “错过了收获，再想要有收获，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什么情况？ 让你们盯着信箱，你们将人跟丢了。 如果行动很重要，被对方成功了，那么就是你的损失。 但是对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不奇怪吗？ 然后特工总部的成员没有找到段京，最后只能回去住处，发现段京已经回来了。 梅暮稚子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收获。” 将这两个人教训结束之后。 不过接下来还是盯着信箱。 如果这样看的话，万良会更加的暴跳如雷。 现在好了。 “你们继续负责盯着这里。” 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段京做了什么。 你说没问题？ 谁信？ 你说是担心宋书堂被怀疑？ 可是根本就不是宋书堂负责监视的啊。 若是提前能知道，还可以阻止。 现在只要将人抓到，那么问题就会小一点。 因为他也知道大概率是这样。 但是段京今天夜里出去，然后又回来了，路上还很小心在绕路，将特工总部的人员都甩掉了。 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确定的。 不过宋书堂觉得都无所，他猜测这可能就是军统或者组织故意做的，反正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毕竟出问题的不是他和梅暮稚子。 毕竟段京也是他们找到的，这个信箱也是他们找到的，你说不夸奖还能说什么。 “你小心一点。”梅暮稚子说道。 因此这个理论是不成立的。 说明抗日组织会有行动。 特工总部的人也是不敢反驳。 万良这边很气，不然现在收获都已经很多了，而且对方已经将情报送上去了。 闲聊的时候，宋书堂的目光看着段京所在方向，因为距离不远。 “但是明明知道对方会这样做，还是上当，确实有些不应该。”梅暮稚子他们当年的工作要求是很高的，甚至于培训的时候，也是非常严格的。 “去教堂看看。”万良有对来人说道。 他们想要联系万良。 当然不是。 万良根本就不知道，他认为一直很保密。 他从家里离开，然后特工总部的人就负责跟踪，但是租界里面繁华的地方太多了，人流量很大。 他们也是在房间里面看着信箱，和之前差不多。 “你怎么确认的？”宋书堂问道。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特工总部的一名成员突然跑过来，对两人喊道：“下来帮忙，段京不见了。” 如果 进入租界他 “之前的任务出了点问题。” 之前有点紧张是担心不知道究竟通知到段京了没有，现在看来显然是通知到了，而且不仅仅是通知到了，可能还商议出来了什么对则。 段京就在夜总会里面融入了一下人群，便不见了。 不然段京都已经脱离了特工总部的监视，都可以直接撤退了，干嘛还要回去住所？ “我知道。” “是假的影子吗？”宋书堂问道。 所以万良认为不要着急。 可是面对宋书堂万良能说什么？ 只能是夸奖了。 他做的没有错，但是却因为他的做法导致了监视的暴露，所以特工总部成员说道：“先抓人。” 因为段京已经从信箱里面取过两次情报。 唯一的解释就是段京自己想要回去，是上面安排他这样做的，他回去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至于这种盯梢的工作，肯定是不会亲自前来的。 信箱也很重要啊。 所以当特工总部的成员，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万良的时候，他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这里，宋书堂直接说道：“对方看书根本就没有警觉可能只是睡不着，是你过去敲门试探看是不是假影子的时候，被对方发现了端倪，然后他才突然逃离的。” 宋书堂从楼上下来，跟着特工总部的人离开，路上问道：“什么情况？” 带队行动是可以。 当然知道宋书堂他们的位置，现在过来求援。 他们还通过段京发现了信箱。 可是 安排人进入租界来找。 “可是他没有看到，我们推断他没有出门，而是上了天台。” “段京今天出门吃饭回来，就去房间内休息，刚开始亮着灯，然后灯关了，我们都以为他会睡觉休息。可是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灯又亮了，他就坐在房间里面好像在看书，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动过，我担心是假的影子，人已经不见了，就想要上去确认一下。” “是。” 而且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就算段京从家出来，要是下楼的话，留在房间里面监视的人，应该能看到吧？”宋书堂问道。 只怕是需要撤离了。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闲聊。 因此宋书堂现在的心情反而是放松下来。 更没有办法确定，这些都是故意的。 “先帮忙找人。” 宋书堂也是抱怨，说好好的机会都浪费了。 你指望他们真的有多专业？ 也就是万良他们这种专业性强，但是这些人又都给了官当，你既然都当官了，怎么可能还跑来一线。 是吗？ “去天台看过了，虽然没有路可是距离隔壁不远，冒险是可以跳过去，段京应该是从隔壁已经离开了。” 甚至于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个计划究竟是组织在做，还是军统。 “那肯定是在家的啊。” 所以进入租界来找的人， 但是这件事情现在确实是这样，宋书堂给万良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万良让他们继续盯着信箱。 看到军统连这个细节都准备了。 段京的撤离是有原因的。 和租界外的教堂一点关系都没有。 宋书堂不得不说，军统这一次的设计是非常好的，起码他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是不会将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的。 第413章 竹篮打水 将段京的撤退问题，落在了监视人员失误之上。 这两个监视人员可失误的太多了。 信箱这里跟踪失误，监视段京跟踪失误。 现在干脆直接暴露给段京，让其撤离。 你说巧合？ 那不如说是高压之下出现的失误。 毕竟你失误的越多，整个人其实是越紧张的，在你紧张的情况下，你出现新的失误也是合理的。 有些人是失误之后被批评，会更加的谨慎小心。 但是有些人被批评之后，就会一直害怕再失误，反而导致出现失误的概率变高。 目前可以解释他们就是这样的。 “所以说现在段京根本就不是看书，可能是心里想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想的入神一动不动，被误会了。”宋书堂帮着解释，他一会也要给万良这样解释。 “确实是浪费了。” 毕竟这几日执行任务，她也是没有维持关系，现在趁机去见一面。 万良气的将烟灰缸直接砸在对方头上，头上都已经有血迹流出来，也不敢说话。 “你是指教堂？” “起码人员先保住了，据点可以再建。” 上线下沉。 接连几次失误。 生怕再有发现，然后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教堂这里是什么情况？” 宋书堂说道：“租界目前看来相对安全。” 毕竟段京撤离之后，发现了问题肯定会上报，那么他们组织上面怎么可能还送情报。 梅暮稚子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人是不少但是都是乌合之众，一拥而上搜查抓捕确实可以，但是稍微复杂细致一点的任务执行起来就很吃力，我看特工总部也只能来硬的，不适合这种监视调查。” “租界内人员都是各司其职，现在在沪上很少有闲人，租界内的这条线暂时没有办法找人接替，直接让上线下沉了一下。” “没错。” 梅暮稚子觉得这个工作真的挺辛苦的。 从特工总部离开两人就回去休息，等到晚上宋书堂起来说自己出门一趟，在租界里面因为没有时间，已经较长时间未能和暗探见面，现在去看看。 “说的也是。” 那么是来不及收拾家里，说不定会遗留下来有用的线索。 “还是让我们的人在租界内都小心一点，因为万良还是打算让我继续进入租界，主要是还有梅暮稚子跟随，她的能力不容小觑。” 但是宋书堂说道：“梅暮稚子提议以后有发现就直接抓人，我虽然说万良不会这样做，将她给劝下，但是我怕万良之后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在租界里面也不能大意，免得被发现之后就直接抓人，没有了其他运作的空间。” 可是也没有说接连三次失误正常啊。 大不了回来审讯让对方开口，再去抓人，然后再审讯。 “我也是昨日才了解到，上峰确实是将教堂和租界里面的事情利用起来了，效果还是不错的。” “梅暮稚子跟随我进入租界，如果有发现我就没有办法隐瞒，会比较麻烦。” 立功的机会全部都错失了，最后无功而返。 “只是处长不会这样选择。”宋书堂说道。 “都是表象。” 尤其是万良这样的位置，你就算是立功和不立功区别是不大的。 “处长的意思是拉拢？”宋书堂问道。 无奈叹了口气道：“你们在租界里面的发现很关键，其实利用好了真的可以立功，偏偏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这个做处长的很不好意思。” 万良现在没心情和宋书堂多聊，随便说了两句就让宋书堂离开，也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在租界内这几日行动，确实是挺辛苦的。 宋书堂觉得万良自己都这样想了，那么也就不需要他说什么了。 当然他们会失误了。 确实就是这个道理，立功与否不要重要，先不要出错。 所以立大功更加有用。 总的来说现在任务失败了。 不过梅暮稚子很奇怪的问道：“说来也是，段京既然是看书，怎么可能一动不动，总归要翻页的吧？” “但她现在对你的帮助很大，所以只能我们自己小心。” 可是你去确认，就不能换个更加安全的办法吗？ 梅暮稚子将心里的想法收起来，打算听从宋书堂的安排。 你去搜查谁会配合你？ 又不是巡捕。 可能想问题想的太过认真，不然不可能纹丝不动。 不过宋书堂现在当然是要有所表现。 “能安排人接手吗？” 毕竟你距离成功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对。”梅暮稚子其实反应很快，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核心问题。 “如果我们这一次在租界里面有发现，干脆就直接抓人，回来就说发现的时候就暴露了，对方想要逃离，我们才抓人的。”梅暮稚子觉得不如来个先斩后奏，这样其实能解决一些麻烦。 毕竟这一次在租界里面就已经是起到了作用，那么已经尝到甜头了，自然是想要继续。 不过现在万良认为是能力问题。 几人回到特工总部万良发了雷霆之怒，因为教堂的事情就已经失败了，万良本来就非常的生气。 “可是之前安排去租界内的两人，已经算是水平不错了，他们都如此掉链子，你说日后我还能用谁？”万良的语气是很烦闷的。 说了一下军统这里遇到的事情，也算是给组织提个醒，让他们在租界内也小心一点。 就是段京的上线，日后直接取情报。 宋书堂则是宽慰道：“处长也是没有办法，而且租界里面行动确实不方便，有失误是正常的。” 两人各自出门，宋书堂找到了步凯捷。 觉得这样确实一箭双雕。 见面之后便问道：“段京是我们的人？” 毕竟两人算是后面来的，是加入到特工总部，现在算是看了特工总部的笑话。 直接上去敲门。 “处长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想，处长的安排和计划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执行的时候出了问题，但是执行那是具体负责人的原因，和处长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是走神了。 “租界当局其实早就和日军方面有暗中约定了，日后租界内的情况也会更加糟糕，总之沪上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明白。” 看到宋书堂出来，梅暮稚子上前问道：“处长说了什么？” 详细询问得知是负责监视的人自己暴露了。 听到步凯捷这样说，宋书堂也只能说战斗是越来越残酷了。 黎叔虽然也是刚来沪上，但是对沪上的情况是有些了解的。 因此对于这个提议他说道：“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做主，处长的心思我们猜不透，但是肯定不喜欢下面的人擅作主张。立功不立功的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不出错就行了。” 步凯捷摇头说道：“我不太清楚，但是猜测应该是个据点，或者是一个重要的联络点，但现在虽然人员安全，不过据点还是遭到了破坏，对我们来说不完全是好消息。” “主要是在段京的房间之内，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宋书堂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直接抓人，是比较好的选择。 宋书堂可不想抓人。 “你的意思是说，日后遇到抗日分子直接抓捕，也不要想着放长线钓大鱼？” 特工总部的证件在这里是不好用的。 总不能说段京是故意不动，就是等着特工总部的人出现吧。 “是吗？” 在宋书堂面前，万良还说了一句实话。 宋书堂还好。 你想怎么找就怎么找，这里你寸步难行。 虽然段京是承受了一定的凶险，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 因此宋书堂说道：“先去段京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说没问题大家都不信。 等到万良终于骂够了，让两人滚蛋。 现在租界内的事情再次出了问题，导致万良怒火再难忍受。 找肯定是找不到的，因为段京的撤离是提前就商议好的。 你说的轻巧。 宋书堂点头说道：“明白了处长，日后行动会注意的。” 可是谁不想立大功。 因此信箱这里的工作也结束。 梅暮稚子也说自己出门一趟。 “没错。” 万良自己都觉得这个安慰太假。 “他们这些抗日分子，虽然在租界内，可能也会非常小心谨慎，根本就不会在房间内留下有价值的线索。”万良觉得这一点倒是能理解。 “算了。” 宋书堂说道：“处长亲自去租界内批评他们，想要他们接下来好好工作，也导致他们心里很紧张，所以段京房间内的灯熄灭又亮起，然后坐着一动不动很长时间，换你你会不怀疑吗？” 黎叔听到军统的处理也是表示肯定。 他万良手下的人就是这种水平？ 丢人现眼。 梅暮稚子无所谓说道：“反正和我们也没有关系，都是听命行事，出了问题也别找我们麻烦就行。” 这个风险是有的，不过对于现在来说，是最佳的处理方案。 梅暮稚子对于宋书堂说的话，是相信的。 “段京的这条线？” 因为马上可能就要再次进入租界里面，又没有时间了。 “是这个道理，租界内的情况也是有条线断了。” “一切都是上峰的计划？” 和步凯捷见面结束之后，宋书堂又去见了黎叔。 甚至于行动失败，你还是处长。 等到梅暮稚子离开之后，万良才无奈说道：“你也看到了，特工总部现在的情况，想要用人真的太难了。” 熄灯再亮灯，这个行为别扭奇怪。 而且三次失误直接导致行动失败，你说这个还正常吗？ 万良自己都不相信。 不是万良想不明白，而是他不愿意这样做罢了。 宋书堂没有再说对方的问题，而是跟着他一起来到段京住所，开始准备找人。 这种方式更加合适。 你还坐着一动不动。 毕竟全部都在军统的算计里面，他们不失误才奇怪。 “也是抱怨无人可用。” 面对宋书堂的话，梅暮稚子确实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换她的话，她同样会怀疑。 “处长别说找我们麻烦了，现在对我们还愧疚呢，觉得浪费了我们找出来的大好机会。” 但是万良接下来却说道：“特工总部现在真的是非常稀缺人才，日后抓到人不仅要活口，尽量也不要让其受伤。” 他说道：“特工总部在租界内抓了人，确实是可以带离租界的，巡捕房方面是不会太过阻拦，华人巡捕想要阻拦也会被上面拦下，所以日后确实要小心。” 因为你放长线钓大鱼听起来不错，但是如果每次都因为你的监视工作出现失误，别说大鱼了，你连小鱼都钓不到。 “军统局的成员怎么也比青帮的人好得多，如果能为我所用的话，自然是能解燃眉之急，其次红党成员也可以，他们的能力也不差。”万良现在已经开始想着招兵买马。 “现在怎么办？” 你说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心里能没有意见吗？ 梅暮稚子跟着宋书堂离开租界，嘴里说道：“这两个人怎么能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 “组织这里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看到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他有点不好意思。 “暂时没有，你先处理特工总部的任务，如果租界内有突发情况，你可以将消息送入这个地址的信箱内。”黎叔准备了一个新的联络点。 特工总部让他们都回去，两人垂头丧气，知道这一次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批评，或许还会有其他的责罚。 这里不是租界外。 不过步凯捷又说道：“你这两次提供的情报都异常关键，戴老板对你提出嘉奖。” 他们就算是信箱都不用看了。 见状万良没办法说什么，只能让梅暮稚子先离开。 但你怎么着？ 毕竟你说有失误正常。 毕竟按照这个人的说法，段京是突然发现了问题，然后撤离的。 宋书堂、梅暮稚子只是听着。 一次好好的任务被弄成这个样子。 “处长说我们辛苦，让我们回去休息，但是我感觉接下来，或许还会让我们去租界里面。”宋书堂说道。 你这也太容易暴露了。 “对。” 立功不立功你都是处长。 “行吧。” 可是等到他们进入段京家中，找了一圈之后没有任何发现，至于段京这个人，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如果宋书堂进了租界，联系是很不方便的。 可是有些情报又必须要尽快通知。 所以组织这里做了新的安排。 第414章 再入租界 日后宋书堂在租界内不方便同黎叔联系时。 情报还是可以送给组织。 这样更加方便与安全。 信箱地址靠近租界中心位置，算是一个取中的做法，毕竟你不清楚后续宋书堂会在租界内的什么地方活动。 只能选择中间。 到时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距离太远。 军统方面就没有做出这样的安排。 可见他们对租界内的情况还是比较自信的，且段京的事情过后肯定会更加谨慎。 且步凯捷后续会不会进入租界不好说。 有可能会自己进来。 黎叔是行动不便，无法进入租界内配合行动。 从黎叔这里离开宋书堂晚上回去，梅暮稚子这个时候也已经回来，两人今天都算是将事情忙完。 不过宋书堂说自己在步凯捷这里，没有得到就有价值的情报。 梅暮稚子也说今日联系维持关系，同样是没有更多的进展。 白天休息晚上也能睡得着。 两人就早早入睡。 等到他们来到特工总部之后，万良果然是将二人叫去，说是希望他们继续进入租界工作。 毕竟之前在租界里面不是没有收获。 反而是收获很多。 发现了抗日分子，发现了传递情报的信箱，发现了租界外的抗日分子。 只是你一个都没有抓到罢了。 但是证明他们的想法没有错，租界内确实有很多抗日分子活动，继续针对租界展开调查是正确的选择。 因此希望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能继续。 毕竟两人的能力万良现在是认可的，别的不敢多说，肯定比特工总部内的不少人要强。 梅暮稚子和宋书堂早就猜到了会如此。 不过梅暮稚子故意表现出了一种不情愿的样子，好像是说之前都调查到了，也没有抓到人。 现在继续进去有什么用？ 见梅暮稚子的表情万良去看宋书堂。 宋书堂当然立马领取任务，他肯定是非常配合了。 见状万良暗自点头，觉得宋书堂还是不错的。 至于梅暮稚子这个日本人，他也懒得理会。 不过看起来梅暮稚子很听宋书堂的话，万良觉得有宋书堂管着就行。 这一次万良给的经费不少。 毕竟租界里面销还是很大的。 再者也是弥补一下。 梅暮稚子见到经费，脸色好了不少。 拿着钱从特工总部离开，两人就准备继续回到租界内工作，证件还在他们身上，直接用就行了。 走到特工总部外面，梅暮稚子才开口说道：“这经费可以。” 不了。 肯定在租界内你是不完的。 当然你想完也很简单，不过正常开销的话，肯定会有富余。 梅暮稚子觉得可以存起来。 “也多亏你的脸色难看，处长可能是临时加了经费，我看手在抽屉里有动作。”宋书堂笑着说道。 “也算是我们该拿的。”梅暮稚子一点都不客气。 她甚至觉得如果之前租界内的任务成功，他们得到的奖金可比这个要多多了。 所以你说她怎么可能感激万良。 两人再度来到租界内，其实就轻车熟路很多。 计划和之前一样，就是在街上闲逛，看能不能发现可疑人员。 不过这一次更难。 因为之前的事情大家肯定都会小心，因此两人在租界内停留了几日，毫无发现。 但是万良却没有打算让他们回去的意思。 毕竟你回去干吗？ 外面利用照片找人盘查，有其他人负责。 万良希望宋书堂他们在租界内有所斩获。 可斩获岂是那么容易的。 宋书堂反正什么都没有发现，梅暮稚子自然一样。 两人今日坐在饭店内吃饭，梅暮稚子说道：“我看之前的事情打草惊蛇，只怕现在调查很难。” “可是处长却不打算让我们离开，只能继续耗着。” “这里面生活还是挺享受的，就是不知道我们一直没有进展，处长会不会有意见。” “反正是处长让我们来的，而且也做了工作汇报，到时候有意见也不能发泄在我头上。” “说来也是。” 就在两人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宋书堂却突然停住脚步。 梅暮稚子也跟着停下，眼神有些询问，难不成是有发现？ 可是宋书堂又立马带着梅暮稚子离开。 走到饭店外面，梅暮稚子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有个熟人。” “照片上的人？” “不是。” “不是？” “警察局的人。”宋书堂说道。 刚才他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梅暮稚子看不到的地方，梅暮稚子因为看到了宋书堂的眼神变化，为了不暴露所以就强忍着不去看。 不然她也可以看一眼。 “警察局的人？”梅暮稚子此刻回头，但是已经被建筑物遮挡了视线。 宋书堂说道：“我们之前在旅店住的时候，警员负责监视专家，这个人我们在旅店内见过。” “他来租界干什么？” “穿的是便装，而且看样子是在负责监视。”宋书堂说道。 他直接将问题说出来。 因为你不说也不行。 当时他是故意演绎的神色不一样，不然就算是你不动声色，梅暮稚子肯定也是要看那个方向的。 也能看到。 其次则是你看到警员，你却不知道警员监视的是谁，宋书堂想要掌握这个信息，就不可能撇开梅暮稚子单独行动。 “警员在租界内负责监视？”梅暮稚子反问，但是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警察局又有任务了。 而且任务就在租界内。 “看来是有行动。” “他监视的是什么人？”梅暮稚子问道。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我们要不要留下看看。” “你的意思是说继续抢功劳？”宋书堂笑着问道。 “之前在旅店内，那么难抢的功劳，处长都愿意尝试，现在肯定是相比较简单的，如果能抢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行。”梅暮稚子说道。 因为这里是租界。 你真的抢警察局也反应不过来。 毕竟他们是有心算无心。 他们发现了警员，警员不一定能发现他们。 在旅店内他们是乔装打扮的。 在租界内也是如此，起码打扮的更加有钱了一点。 所以警员不一定能认出他们，就是同一个旅店内住过的人。 而且就算是认出来了也没什么，毕竟警员也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当时旅店可没有调查他们。 跟踪搞清楚警员在做什么？ 宋书堂当然是想的。 毕竟警员所做之事，肯定也是和抗日组织有关的，能掌握当然不能错过。 而且他们也没有具体工作，在租界内你说找抗日分子，那么警员找到的抗日分子，就不是抗日分子了吗？ 宋书堂说道：“那就等他们出来。” 两人躲在饭店外面等了一会，果然见警员出来。 不过他跟着一个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是独自一人。 梅暮稚子说道：“一个人在饭店吃饭？” “看穿着好像不是。” “那这个女人是？” “应该是饭店内的工作人员，但是没有走员工通道而是从正门出来，确实奇怪。”宋书堂说道。 “侧门好像因施工暂停使用了。”梅暮稚子之前在吃饭的时候，去了一次洗手间，得知了这个信息。 那么就能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走正门。 以及来饭店怎么是一个人。 警员跟着这个女性工作人员离开，宋书堂他们就在后面跟着这个警员，一路就来到了这个女工作人员的住处。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将其位置记住。 然后看到警员还在监视，两人就退走。 回到他们所住的酒店，打电话给万良。 这会功夫万良已经下班了，所以电话直接打到万良家里。 在电话里面宋书堂汇报，说他们没有找到照片上的人，但是却发现了警员跟踪租界内的饭店工作人员。 万良一听就明白这个工作人员的身份。 八成也是抗日组织的人。 不然警员不会盯上。 此前在旅店里面没有成功，还损失了四个人。 万良其实心里一直都过不去。 现在听到还能抢夺，万良在电话里面命令说道：“你们盯着警员和这个饭店的工作人员，看能不能有更多发现，如果感觉警员有想要抓人的想法，你们就早一步抢先抓人。” 警员不抓人而是选择跟踪。 那么肯定是这个人背后还有需要被挖掘的东西。 万良现在当然也想要知道了。 但是如果警员要抓人，宋书堂他们可以提前一步。 只要将人抓到自己手里。 那么警员就算是要，万良也不会给。 到时候就说是特工总部调查到了线索，发现了抗日分子。 警员说是他们发现的？ 谁抓到是谁的。 这个事情谁来给你断案？ 宋书堂在电话内表示明白，挂了电话将万良的意思告诉梅暮稚子。 她是一点都不奇怪，觉得万良肯定会是这样的想法。 而且她也是这样打算的。 其实最好的是现在直接抓人，起码可以保证一定抓到一个。 毕竟警员现在是没有反应的，而且不打算抓人。 你抓肯定比他们快。 后续抓人的话，警员这里是一个麻烦，还有就是被监视的人会不会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不确定的。 因此之后抓人，你能不能抓到也是问题。 不过万良既然这样命令，他们只能如此执行。 梅暮稚子问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住？” “换。”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没有办法负责监视的。 因此两人直接退房离开。 然后去了方才这个饭店工作人员的住所附近，重新选择了一个视线良好的酒店。 但是在进去之前，宋书堂说道：“这个酒店之内，可能还有警员存在，我们要小心一点。” 因为这个酒店视线良好。 警员负责监视的话，也会选择。 而且负责监视的警员，肯定不是一个。 所以他们也要小心。 好在进入酒店房间一切顺利，两人在窗户上小心观察。 不过这一次观察不能大张旗鼓，还是需要隐蔽一些。 免得外面负责监视的警员，回头查看自己同事所在的房间，看到了宋书堂他们。 这个发现宋书堂是想要送情报的。 只是暂时没有机会。 梅暮稚子在侧。 因此只能在后续的行动来找机会。 “你晚上先睡，我盯着。”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 “我后半夜换你。”梅暮稚子也不客气，就在宋书堂身边躺下休息，因为这个窗户就在卧室之内。 梅暮稚子知道又要开始监视工作，那么两个人必须要换着休息，所以她不会推辞。 看着外面的情况，宋书堂心里也在思考，警员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个饭店内的工作人员，又是什么情况。 是组织的人还是军统的人。 前半夜没有问题。 后半夜梅暮稚子起来换宋书堂，他则是在床上休息。 一直等到 警员还是跟随，但是换了一个警员。 可见他们警员来的人也不少。 等到女人进入饭店，警员就在外面监视，然后等到大家都来吃饭的时间，警员也会选择进入其中。 梅暮稚子见状说道：“我们今天是不是应该打听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和在饭店内的工作。”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进去，然后想办法打听一下。” “好。” 两人盯着警员。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也选择进去。 说是打听。 其实你只能观察。 毕竟警员就盯着这个女人，你打听这个女人的信息，很容易暴露。 警员会有所察觉。 因此宋书堂他们通过观察得知，这个女人在饭店内的工作，是前台接待。 虽然不是很年轻，但是形象是不错的。 而且这个女人的专业能力很强，看来做这个工作年数比较多。 这种高档一些的饭店，不会选择太过年轻的小姑娘来负责。 毕竟这种小姑娘的能力和经验是有所欠缺的。 而且通过名牌，也知道了这个女人叫什么。 “黄蕊！” 这个发现比较重要，宋书堂之后通知组织和军统的时候，就能更加明确一点。 不至于还需要他们去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从而浪费时间。 但是你通过观察，目前仅能得到这些信息，其他的消息是很难掌握的。 中午吃完饭两人就从饭店内离开，警员也是如此。 不过这个警员没有负责之前旅店的事情，所以对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是陌生的。 他是跟着黄蕊过来的，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当然能确定对方是警员。 第415章 送出情报 下午以至于晚上，黄蕊都在饭店内忙碌。 警员监视黄蕊，宋书堂、梅暮稚子则是盯着警员以及黄蕊。 就这样等到晚上工作结束黄蕊离开饭店，警员跟随。 他们也默默跟着。 黄蕊还是直接回家，没有前去别的地方。 而且黄蕊看起来是一个人住的，这就增加了她有问题的概率。 至于为何没有配备工作搭档？ 可能是黄蕊的身份不太适合配贴身搭档，或许是有搭档的，只是还没有露面罢了。 警员的监视指不定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搭档的现身。 如此跟踪监视宋书堂心里是比较着急的，他想要送情报。 可是有些脱不开身。 梅暮稚子在身边，他没有借口离开。 你别看梅暮稚子很信任你，好像你说什么都会相信。 但是思维还是情报工作人员的思维。 如果宋书堂每次任务的时候，都要单独行动一下，你说她心里一点都不怀疑吗？ 之前段京的任务，宋书堂就单独离开过，是去给万良汇报消息。 看似是为了工作，但是单独离开是事实。 现在你再来这一出，你说梅暮稚子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不现实。 可能梅暮稚子就算是猜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她对宋书堂的心大家都知道。 但是你让梅暮稚子猜到了一个苗头，那么日后就会猜到更多东西。 什么时候梅暮稚子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的，那么你说她还会帮你隐瞒吗？ 指不定到时候报复最凶狠的，就是梅暮稚子本人。 所以宋书堂现在也需要小心。 因此这个情报迟迟送不出去。 越是着急的时候宋书堂只能选择稳住，这是情报工作的常态，不是每次你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 梅暮稚子并不知道宋书堂的想法，她只是想要有所斩获，想从警员手里抢功劳。 就这样一连监视三日，终于是有了变化。 黄蕊今天夜里下班之后，没有回家。 而是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警员显然也是激动起来，宋书堂能明显感觉对方的步伐都有点激动。 毕竟监视这么久终于有发现了，谁不激动？ 宋书堂他们也是跟踪的更加小心。 可是心里更是着急，毕竟这边都要有发现了，你的情报还没有送出去。 不过目前他只能做好，特工总部成员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能多想。 黄蕊兜兜转转，显然也是担心被跟踪。 这个警员的能力还可以。 黄蕊一直都没有发现。 那么今天肯定会暴露更多东西给敌人。 宋书堂甚至都在想，自己要不要弄出动静，让黄蕊警觉。 然后这一次的事情，只有黄蕊危险，而不是有更多人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梅暮稚子就在身边，宋书堂没有办法这样做，想要给黄蕊提醒也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黄蕊觉得没有威胁之后，进入了一处民房。 那么这处民房已经暴露。 其次这个房屋的主人，同样暴露。 警员将这些信息都记下来，准备上报。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也是如此。 不过宋书堂看到了通知组织的机会，只是这个代价比较大，暴露了一个地址和房间内的人。 但只能抓紧时间亡羊补牢。 确定房屋之后警员就开始监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黄蕊就从房间内离开，也没有见有人送她。 警员这个时候也跟着黄蕊回去。 但是宋书堂却说道：“警员应该马上就要来调查这处房子内住的人是谁，以及开始进行监视，我们现在最好分头行动。” 之前不能分头行动。 那是因为比较可疑。 但是现在却可以分头行动，因为多了一个需要监视的人。 警察局方面也会立马有人赶来。 梅暮稚子觉得这个安排合理，她问道：“你留下来？” 宋书堂说道：“你留在这里，我负责跟踪黄蕊，她回家之后应该就不会出来了，今天的工作算是已经完成，我到时候可以有机会给处长打电话。” 你有了发现，肯定是要汇报的。 梅暮稚子点头说道：“好。” “我会让处长调查这个房间内的人是谁，以及他的身份资料，目前看来我们两人负责跟踪有些吃力，但处长不知道会不会安排新的人进来。”宋书堂说道。 “看处长怎么想吧。” 其实应该安排，但是之前出了问题，失误比较多。 因此你现在不知道万良的想法。 可能万良担心失误，就让宋书堂他们全权负责。 两人没有聊两句宋书堂就要走，不然黄蕊和警员都看不到了。 等到宋书堂离开之后，梅暮稚子也是躲避了身影，免得被一会赶来的警员看到。 宋书堂跟踪黄蕊果然是看到她回家，然后他就去打电话和万良汇报这件事情。 在电话内万良表示，再安排人进来他确实担心出乱子。 至于现在的情况，万良认为黄蕊这个人，跟踪可以减弱一些。 毕竟目前看来，黄蕊就是和今日去的房间的屋主有联系。 那么说明这个人可能就是黄蕊的上线。 你现在已经算是将黄蕊的价值探查出来了，继续跟踪的意义或许不大。 重点应该放在今夜新发现的线索上。 因此万良建议多注意这边，同时他会开始调查这个房子内抓的人，究竟是谁。 至于黄蕊这里，有警员盯着，肯定跑不了。 而且你现在还不能抓人，容易打草惊蛇。 但是黄蓉这里能监视的话，尽量还是继续监视一下。 说白了万良就是想要他们辛苦。 黄蕊在饭店工作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有问题，到时候他们可以不管，两人利用黄蕊工作的时间休息。 今夜发现的线索必须一直盯着。 让两个人坚持一下。 这是要打起精神熬的意思，不过万良既然这样说，宋书堂也没有办法拒绝，所以在电话内同意。 之后宋书堂算是有了自己的独自行动的时间，他急忙将情报放入和组织约定好的信箱之内，这个情报现在必须要送了，已经拖延了很久。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去见梅暮稚子。 梅暮稚子见到宋书堂过来，问道：“处长怎么说？” “想要我们辛苦一些……” 听完宋书堂的解释，梅暮稚子说道：“这是真不怕我们累。” “现在只能先如此了。” “那你回去盯着黄蕊吧。”梅暮稚子说到。 她知道宋书堂就是来给自己说一声。 看了看面前的情况，宋书堂其实想要负责这里，如果有什么发现还能 但是之前要走的是他，梅暮稚子已经接手。 他现在要留下也不好。 又不是说换梅暮稚子是让对方去休息，回去一样是熬夜监视不得休息，因此宋书堂没有做出可疑的举动。 就和梅暮稚子分开。 毕竟情报已经送出去了，具体情况再看。 如果是组织还好，已经能着手处理。 要是军统可能还麻烦一些。 但是段京就是军统的人，黄蕊还是军统成员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组织成员暴露，现在可比段京危险多了。 首先你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黄蕊以及另外一名成员。 其次是不仅仅是特工总部的人盯着，连警察局的人都盯着，你想要救人的难度是比较大的。 所以宋书堂现在很担心。 只是也只能等消息。 监视黄蕊其实和前几日一样，她没有什么异动。 今天是 因此一晚上监视过后，黄蕊去饭店上班，见她进入饭店之后，宋书堂就去找梅暮稚子。 按照万良的安排，黄蕊进入饭店之后就不用管了。 去找梅暮稚子但是却没有发现对方，可见是因为这个房子内的人出门了，不知道是出门上班还是干嘛，梅暮稚子只能跟踪离开。 但昨夜两人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约定梅暮稚子离开的时候留下线索。 红色的彩纸。 一段距离会撒下一张。 因为梅暮稚子会将其弄湿，踩上一脚就会粘在地上。 宋书堂一边跟着彩纸走，一边清理痕迹。 因为这个东西还是比较明显的。 担心被有心人看到。 一路顺着彩纸来到了一个公司门口，这个公司是做进出口的。 宋书堂没有停留直接走过去。 他担心警员也在暗中观察。 他走过去梅暮稚子会看到他，果然在街口梅暮稚子将其拦住。 “是里面的员工？”宋书堂问道。 “应该是里面的员工，只是现在还不确定，警员也没有进去。” “那我来盯着，你就近找个旅店休息，下午换我休息。”宋书堂说道。 他们只能白天每人睡半天，其他时间是不行的。 梅暮稚子在去睡觉前说道：“我担心警员想要进入这个男人家中搜查。” 黄蕊昨天晚上见的是个男人。 “进入家中搜查不会打草惊蛇吗？”宋书堂问道。 “警员的行事风格我们不清楚。” “但应该不会这样做，他们既然选择监视黄蕊，而不是抓捕，就能说明他们的想法和处长差不多。” “那我去休息。” “去吧。” 梅暮稚子就近找了旅店休息，宋书堂盯着这里。 那个人的体貌特征梅暮稚子已经说了，而且你盯着警员就行了，他跟着谁走，你还不知道目标是谁吗？ 不过一直到下午人都没有出来。 梅暮稚子一点多就来换班，宋书堂问道：“你怎么不多睡会？” “你去休息。”梅暮稚子想要宋书堂也多休息一会。 节省出来的时间宋书堂也不浪费，就去了梅暮稚子开好的房间休息。 等醒来就去找梅暮稚子。 不过两人就换着吃了口东西，然后宋书堂就离开了，他还要去负责黄蕊。 上班期间不需要管。 但是下班的时候还是要监视的。 万良真的是将两个人当成驴来使唤，这工作量着实太大了。 可是万良也是心有余悸。 之前的失误让他不敢随便安排。 宁愿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累一点，也不愿意再出问题。 跟着黄蕊回到家中，宋书堂又和万良联系，汇报今天的工作情况。 万良说让他们继续。 至于这个男人的身份，特工总部已经调查到了。 男人四十来岁，名字叫康柏，还是公司内的经理。 但是身份资料调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此万良让继续盯着，特工总部这边也会想办法继续调查。 又是熬了一夜，等黄蕊早上上班，跟踪其进入饭店。 之后去见梅暮稚子。 然后换着班去休息。 康柏今日也是没有异动。 且梅暮稚子说警员确实没有潜入房间搜查，看来是担心什么都找不到。 毕竟这些抗日分子，一般情况下不会在房间内留下线索。 所以警员现在也不推荐进入房间搜查，别没找到线索，反而是留下隐患导致暴露。 目前看来还是监视为主。 那么宋书堂觉得还有机会。 但是机会比较小。 之前能营救段京，不仅仅是段京没有危险，还将租界外的危险解决。 那是得知消息比较早。 现在则是已经有些晚了。 还有这么多人干预。 宋书堂担心是有的，不过目前只能等待组织信息，看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和组织有关，还有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解决。 他相信如果需要的话，组织会安排人联系自己的。 甚至于他都猜到了是谁。 肯定不是黎叔。 来租界一趟不方便。 但是还有一个人啊，文德润。 之前就是他们联系，现在文德润当然可以肩负起来在租界内的联系工作。 甚至于宋书堂觉得黎叔接替了文德润的工作之后，对方就是回来租界了。 毕竟之前宋书堂觉得文德润就是在租界内工作的，只是为了负责他才离开租界。 但目前还没有等到文德润现身。 不知道是租界还没有搞清楚这件事情，还是说没有商议出来对策。 宋书堂只有耐心等待。 急现在是没有用的，反而还容易出错。 又是监视一晚目送对方进入饭店，宋书堂前去找梅暮稚子。 换着休息开始新的监视。 虽然睡觉时间不多，但是每天还是能睡四到五个小时。 精力还算是可以。 只是说每天晚上都要熬夜，而且是一个通宵，这就有点折磨人。 但两人年轻还没有太大感觉。 毕竟之前的任务，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第416章 电台 熬夜坚持几日。 身体状态还行，精神状态也还可以。 只是说整个人有些日夜颠倒的混沌感。 不说迷糊却也总觉得状态不佳。 梅暮稚子今日反倒睡的很少，已经没有想要睡觉的感觉，一种莫名的亢奋。 “你这样很不好。”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 你这种亢奋其实是假象。 坚持不了多久。 也正是因为梅暮稚子休息时间不休息，才能有机会和宋书堂聊两句，不然两人每日虽然见面，但是压根就没有时间交谈。 “一天不打紧。”梅暮稚子自己会调节的，今天一日问题不大。 “有些着急？”宋书堂问道。 “这样监视其实对我们很不利，就应该直接抓捕审讯，然后搜查住所，处长却还打算盯着，别说能不能有发现，可能就算是最后有发现，那也是警察局的发现，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梅暮稚子的话当然是有道理的。 可是你也不能说万良就是错的。 毕竟两个人想要的不一样。 梅暮稚子想的是立功就行，可是万良想要立大功。 小打小闹的功劳可有可无，对万良起不了太大的帮助。 至于宋书堂自己则是希望万良这样处理，起码还能有些时间，看问题能不能得到解决。 若是真的同梅暮稚子这样建议。 那么就算特工总部抓不到人，人也会被警察局抓走，到时候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因此宋书堂叹了口气说道：“处长的想法我们也不能妄加推测，反正让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这样起码不会出错。” “只想不会出错虽然是安全，但是立功对我们就遥不可及了，之前段京就从眼前溜走。”对此事梅暮稚子还是耿耿于怀。 “谁叫我们人微言轻。” “要不要直接汇报主任？” “大忌。”宋书堂说道。 你这是越级汇报，确实是工作中的大忌。 可是梅暮稚子和万良的工作风格就是不同，有些忍受不了。 宋书堂其实和万良的工作风格也不同，但是他觉得对方的这种风格，是有利于自己的。 因此他更希望万良保持。 至于劝梅暮稚子，这就很简单了。 毕竟越级汇报本来就是大忌，不需要他说梅暮稚子自己也清楚。 现在无非是想要发发牢骚。 真的让去汇报，梅暮稚子也要好好想想。 “日后有机会肯定要和主任说说。”梅暮稚子现在是没办法去，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了，她还是想要提一提。 毕竟万良的想法有点太为自己考虑。 而不是为特工总部考虑。 正常。 汉奸！ 如果不是为自己考虑，他为什么当汉奸？ 当汉奸不就是自私自利吗？ 这太正常不过了。 宋书堂随便聊两句，等到黄蕊这里快下班之后，他就与梅暮稚子分开。 她的想法确实没错。 但是宋书堂不会让她成功的。 万良现在合作起来宋书堂觉得很舒服，起码能给一些便利。 虽然还是很危险，但是也有一定的好处，如果换个人，或是万良换种行事风格，那么情况都要糟糕很多。 他希望保持的更久一点。 黄蕊同康柏见面之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见面，所以这两日跟踪都是没有进展的状态，只是说康柏和黄蕊见面之后，为何两人都没有后续的动作？ 这让警察局和特工总部都很奇怪。 今日跟踪黄蕊回到住处之后，宋书堂便打算回去房间继续熬夜监视。 却发现了熟悉身影。 宋书堂终于等到了文德润。 文德润也住在旅店之内，且房间同样可以观察到黄蕊的住所，宋书堂进入其中。 “宋书堂同志。”文德润笑着说道，今日他们可以互称同志。 宋书堂也伸手和他握在一起说道：“同志你好。” “坐。” “黄蕊和康柏是我们的人吗？”宋书堂开门见山，毕竟现在问题还是比较棘手的。 文德润点头说道：“是。” “黄蕊为什么会暴露？” “目前不得而知。” “组织计划是什么？” “黄蕊和康柏被警察局和特工总部一起盯着，想要救人是不容易的，因为警察局此番好像是得到了巡捕房的默许。” “巡捕房的默许？” “对，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是这样的，如果我们救人警察局的警员会开始追捕，到时候巡捕房是会参与配合，因此想要将人救走难度很大。”文德润无奈说道。 这一次和段京有所不同。 段京当时特工总部搜捕的时候，反而是不敢惊动巡捕房。 担心巡捕房从中作梗。 可是警察局居然是和巡捕房暗中有联系。 这都要远超特工总部了，宋书堂没有想到警察局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文德润解释说道：“警察局内有人和巡捕房内的外国探关系比较好，送了点钱就可以行些方便，而且他们说抗日组织成员也是不安定因素，不应该出现在租界内。” 可见现在租界内也已经开始有不同的声音出来。 有些人认为应该帮助。 有些人则认为是破坏他们的稳定生活，应该全部赶出去。 “那怎么办？”宋书堂问道。 你如果不能营救的话，两人都很危险。 文德润说道：“而且康柏这里还有组织的一部电台和密码本。” 听到这句话宋书堂觉得问题更加严重的。 电台！ 密码本！ 单拿出来一样都是非常致命的，别说两样同时出现。 宋书堂问道：“黄蕊和康柏是组织的电讯人员？” “对。” “现在组织打算怎么做？” “其实最应该做的 电台很重要。 密码本也是相同的。 毕竟这一份密码是单独掌握，也就是掌握在康柏手里。 如果你现在毁掉，其实后续的一些情报，你是没有办法翻译的。 你需要和组织联系，更换密码本，但是这个情报就被耽误了。 你通知组织，然后更换密码本，再重新将情报送来。 这中间耽误的时间是很多的。 会造成很多情报获得的不及时，也可能造成其他的问题。 黄蕊、康柏的人身安全重要。 电台、密码本的安全同样非常重要。 所以现在组织要确保四样重要的人、物，这难度可想而知。 “只能先动电台和密码本。”宋书堂说道。 如果你先动康柏和黄蕊的话，那么就是打草惊蛇。 就没有办法再去处理电台和密码本。 文德润说道：“康柏也是这样的意思，他现在要求必须先解决电台和密码本的问题，不然他是不会撤离的。” “已经和康柏联系上了吗？” “他在公司里面上班，找人作为客户进入，然后用暗语接头确认身份不难。” 确实。 警员和梅暮稚子的监视跟踪都在公司外面。 毕竟都是生面孔，进入公司很明显，容易暴露。 那么组织安排客户进入公司和康柏接头，说这些问题是比较容易的。 看来康柏的态度很明确。 “康柏白天上班，特工总部方面是没有人员监视他的房子，警察局这里会不会有人监视目前不太清楚。”宋书堂说道。 如果警察局也不监视的话，组织安排人直接潜入房间内将东西拿走便可。 但是文德润说道：“警察局在暗中盯着。” 特工总部这里是人手不够。 所以没有这方面安排。 但是警员这一次已经得到了巡捕房的默许，那么人员是很充足的，他们在人员警力充足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放过监视康柏的住所。 那么也就是说组织想要在警察局眼皮底下行动，是不太可能的。 “那怎么办？”宋书堂问道。 现在很紧张时间，毕竟如果警察局或是特工总部先一步忍不住冲入家中，那么则很有可能发现电台。 文德润说道：“密码本其实还好，康柏可以上班的时候带出来，然后到了公司之后交给组织同志伪装的客户，密码本的问题能解决。” 因为不想打草惊蛇。 所以康柏每日上班的包内装的什么，警员是不会查看的。 也没有资格查看。 你是租界外的警员，不是租界内的。 因此密码本这个问题，反而是最好解决的。 “难点在电台？”宋书堂知道文德润想说什么。 “电台确实不好拿出来，因为拿电台的话就需要一个箱子，可是他又不出差也不出远门，带着箱子出门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还是要潜入家中，将电台拿走。” “所以警员的目光，可能需要吸引一下。” “康柏家门口有几个警员负责监视？” “就一个。” “一个？”宋书堂觉得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确实是比较容易吸引。 他也明白文德润是想要自己出面吸引。 毕竟如果警员知道他是特工总部的，发现他之后肯定会多想，然后想要一探究竟就会被吸引。 组织不能安排人吸引，是因为组织的人出现之后，被警员认定有问题，就会紧追不舍。 康柏、黄蕊这里还没有营救成功，再暴露一个得不偿失。 但是宋书堂说道：“如果我出面吸引警员，那么警察局就会知道特工总部也盯着这件事情，就算是可以将电台带走，他们或许会直接抓捕康柏、黄蕊。” 这点是有可能的。 你必须要清楚。 “康柏要求我们尽快将电台弄走，他宁可牺牲自己，还说如果我们拖延行动，导致最后只会损失更多。”文德润说道。 康柏现在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是想要尽可能的减少组织的损失。 敬佩宋书堂当然是敬佩的，可是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吗？ 警察局盯着。 特工总部盯着。 巡捕房还暗中纵容。 这样看来好像真的很难有其他的办法。 宋书堂想了想之后：“能不能先救康柏和黄蕊。” “难度很大。” “我知道难度很大，但是取走电台之后，我们就已经失去了救人的机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尝试救人，就算是最后两人都被抓了，也和最终的结局一样，结果不会更差了。”宋书堂说道。 结果无非都是被抓。 一个是有机会试一试。 一个是没有机会尝试。 为什么不选择尝试。 “康柏态度很坚定，他要组织保护电台。”文德润无奈说道，这就是他们情报工作人员的想法，电台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宋书堂说道：“康柏、黄蕊如果开始撤离，警察局警员和梅暮稚子等人一定会抢夺抓捕，这个时候抓人是首位，而不是盯梢。”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警员会离开康柏的住处。” “显而易见肯定会离开。” “但警员在康柏住处盯着，梅暮稚子也在，如果我们也安排人等在外面，想要趁着康柏撤离的时候去拿电台，容易暴露。”文德润觉得比较有难度。 虽然他们可以和康柏约定什么时候撤离。 甚至也可以伪装成吃饭的客人，将消息告诉黄蕊。 但是具体到时候的情况比较复杂。 你如果不提前派人盯着，可能等你确定警员被吸引走之后，想要去取电台，就会有警员已经到位开始搜查房间。 你的这个机会可能是稍纵即逝的。 但是你提前安排人等着。 就显得太拥挤了。 毕竟监视的人已经是有两批了。 宋书堂说道：“电台我来负责拿。” “你来负责拿？” “到时候警员有没有离开，梅暮稚子会不会离开，只有我最清楚，而且是 “可你不是要负责黄蕊吗？” “黄蕊撤离的话，我还用负责吗？” 文德润明白了宋书堂的意思。 黄蕊和康柏一起撤离，但是黄蕊要早一点。 宋书堂到时还可以去取电台。 “房间内最好有些情报，让我可以和特工总部交差。”宋书堂需要一些没有用的情报，给万良看。 文德润说道：“没问题。” 现在就是让康柏和黄蕊撤离。 然后取电台，双管齐下。 但是康柏和黄蕊能不能撤离成功？ 不知道。 成功的几率很低，因为情况刚才已经说过了。 但是起码可以尝试一次撤离。 如果你不撤离，先动电台。 康柏、黄蕊只能面临被抓的结局。 那么不妨尝试一下，就算是最后还是被抓，也好过坐以待毙。 文德润觉得宋书堂的这个想法确实可行，他说道：“我会和组织汇报，如果同意这个想法我会再通知你。” 因为文德润现在也住在旅店里面，通知一下很容易。 而且这件事情确实需要上面做决定，文德润没有办法直接答应。 第417章 双管齐下 两人分开之后宋书堂继续监视黄蕊。 文德润则是去汇报这件事情。 毕竟康柏这个人，每天都会带着公文包，大家没有多想。 因此现在还是处于监视的状态。 和梅暮稚子也没有闲聊什么，就各自休息，毕竟昨天梅暮稚子就没有休息好，今日肯定是要找补一些。 完事之后宋书堂就去监视黄蕊。 每天的时间其实非常紧张。 不过今日还是在旅店内见到了文德润。 见面之后文德润说道：“组织同意这个提议，今天已经将消息送给康柏和黄蕊，明日黄蕊会在下班回家途中先行撤离，到时候肯定会惊动警员和巡捕房的人。” “那我会趁机去找梅暮稚子，告诉她这件事情。”宋书堂说道。 他的目标是电台。 电台在康柏家里，所以他必须要过去。 至于为什么放弃黄蕊，那是因为警员和巡捕房的人都在，宋书堂根本就不可能从他们手里抢人，所以去看看康柏这里有没有机会。 不过等到宋书堂到地方之后，康柏肯定也会想办法撤离，到时候宋书堂就有借口进入房间。 文德润继续说道：“到时候电台会放在柜子里面，你直接就能找到，你将电台拿出来放在康佰家对面的屋子内就行，这户人家这几日不在沪上，窗户直接能打开。” 宋书堂心中明白，电台放进去之后，会有组织的同志后续负责带走。 同时宋书堂问道：“准备的情报呢？” “已经交给康柏，他会藏在屋子内，你去找就行了，你能全都找到则你拿走，如果你不能全部找到，也给警察局留一些，显得更加真实。” “明白。” 这些情报肯定都是没有用的，但是确实是情报，可能只是说过时了，或者说是太超前了，就是你现在用不了。 已经明白之后，宋书堂就离开，知道明天就是行动的重要时间。 监视黄蕊一夜， 然后等到黄蕊快下班之后，宋书堂从梅暮稚子这里离开，然后去监视黄蕊。 只是说今日黄蕊下班，确实和往日不同。 没有直接回家。 警员非常的激动，觉得黄蕊终于又要有行动了，他们盯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行动大家都很着急。 可是随着黄蕊的移动警员发现问题有些不对劲，因为黄蕊总是朝着人多的地方去，好几次警员都快跟不上了。 这是黄蕊在撤退，想要甩开警员。 但是警员这里肯定是得到了命令，如果对方有异动就立马抓人。 所以警员当时就开始追捕，同时巡捕房的人也加入其中。 警员只是路过了一队巡捕房的巡逻队伍，然后和里面的外国人说了两句话，他们就立刻开始追捕。 黄蕊能不能跑掉宋书堂不知道。 他这个时候已经是朝着康柏家中走去。 来到康柏家的时候，果然见到了梅暮稚子，她也是刚刚跟踪康柏回来。 见到宋书堂过来梅暮稚子吃惊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黄蕊这里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已经是开始撤退了。” “那你怎么不和警员抢人？” “我是打算和警员抢人，但是巡捕房的人介入了，而且看样子巡捕房的人和警察局的人是一伙的。” “他们怎么能是一伙的？”梅暮稚子只是奇怪这件事情，而不是怀疑宋书堂说的话。 毕竟她知道宋书堂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说谎。 “我一看巡捕房的人介入，我肯定是不可能抢到黄蕊，所以才回来看看你这里的情况。”宋书堂说道。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康柏果然又从家里离开。 然后警员跟着。 这个时候警员还没有收到消息，毕竟警员没有立马赶来，而是在追击黄蕊，宋书堂的速度肯定是要更快的。 看到这一幕梅暮稚子说道：“康柏可能也有问题。” “你跟着去。”宋书堂说道。 “你不去？”梅暮稚子问道。 因为你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巡捕房插手，她和宋书堂一起过去可能还能抢到人，如果她一个人过去，基本上不太可能。 宋书堂却说道：“我们现在去抢人其实很困难，大概率是不会成功的，所以你跟着他们去，尽量拖着他们，我进入康柏的房间看看。” 梅暮稚子这才明白宋书堂的意思，人你现在不一定能抓到，但是房间你可以先警员一步进去搜查。 虽然说康柏可能是收到了消息，房间内的线索指不定已经销毁了，但是也可能没有销毁，所以说是有机会找到有价值的情报。 宋书堂的这个想法没有任何问题。 梅暮稚子当即跟着警员离开，示意宋书堂快点，她担心警员这里也会立马有人前来。 看着梅暮稚子离去之后，宋书堂就进入康柏房间。 在柜子里面看到了装有电台的箱子，然后直接从屋子内拿出来，然后趁着警员还没有到位的时间，将电台放在了对面的屋子内。 后宋书堂回到房间里面开始找线索。 线索其实不难找，毕竟能藏东西的地方就这么多。 一会功夫宋书堂就找到了两条，但是只有三条，最后一个他不打算找了，给警察局留一个。 至于你说康柏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将情报销毁？ 重要情报已经销毁了。 因为屋子内有一个铜盆，里面是有被烧过的纸张灰烬，说明康柏时间不够。 将自认为重要的已经毁掉，这些留下来的则是没有时间销毁，且认为不是那么重要的。 就在宋书堂于房间内搜查的时候，警员冲了进来。 看到房间内有人，直接拿枪对准他。 宋书堂拿出特工总部的证件说道：“你们什么人？” 警员一看是特工总部的人，也是有点奇怪，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里面。 宋书堂当然说自己发现了对方是抗日分子，所以来找证据的。 警员觉得有问题，明明是他们发现的。 不过这里是租界，他们想要抓捕宋书堂有些不妥。 警员是不敢真的抓捕特工总部的人。 因此警员急忙向上汇报，巡捕房的人也来了，宋书堂为了躲避麻烦，想要离开。 可是警员拦住他，想要询问他在房间内找到了什么。 警员是不敢将他怎么样，但是有价值的情报不能被拿走。 这会功夫梅暮稚子也回来了，她看到宋书堂被围住，也是立马上前。 梅暮稚子表明自己日本人的身份，警员确实有些犹豫。 但是犹豫归犹豫，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情报。 警员意思很明白，将东西留下他们可以走，如果不将东西留下，今天肯定不能善了。 宋书堂看目前这个情况，觉得干脆不如将情报就交给警察局，反正有情报就行了。 万良得不到真实的情报，反而还好说一点。 毕竟得不到就会各种猜。 猜的都是对宋书堂有利的。 因此宋书堂将一份情报拿出来递给警员，梅暮稚子也知道今天必须要这样，不然真的很容易出问题。 他们在租界现在势单力薄。 警员如果真的给他们按一个罪名，在租界内将他们解决，万良顶多也是和警察局吵两句，难不成还能将警察局怎么样？ 可是警员拿到情报之后还是不同意，说是要搜身。 宋书堂发怒。 警员不管。 最后巡捕房的洋人探长都出面，让宋书堂接受检查，不然他们可以有权利抓捕。 面对这种情况宋书堂还能说什么？ 只能让他们搜身。 将剩余的情报也搜走。 梅暮稚子知道宋书堂是打算交出去一个藏下来一个，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 拿到情报之后，警员才放他们离开。 宋书堂脸色阴沉说道：“警员是真的有本事。” “主要还是巡捕房的洋人探长撑腰。” “他们怎么和巡捕房弄到一起。” “不清楚。” “康柏情况怎么样？” “被警员抓了。”梅暮稚子说道。 “被抓了？” “嗯。” 就是因为人被抓了，梅暮稚子才回来的。 康柏得到了一次撤离的机会，但是难度确实太大了，导致没有跑掉。 可是起码尝试过了。 宋书堂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样，黄蕊的情况现在还不清楚。 不过他们现在只能尽快离开租界。 因为租界现在对他们来说，是比较危险的。 好在刚才的警员没有认出来他们是之前旅馆内的人，不然可能会更加糟糕。 从租界出来直接回去特工总部。 然后联系万良。 万良都已经离去现在又回来。 听完宋书堂他们的汇报之后，才知道没有任何收获。 黄蕊、康柏暴露一事应该是警员的问题。 这点万良没有过多怀疑。 毕竟这两个人，显然是知道警员跟踪的。 至于说没有办法抢人，是因为警察局和租界内的巡捕房有联系，对这一点万良还是很吃惊，他打算明天好好打听一下。 其次则是宋书堂的选择没有错。 看到可能抢人是抢不过的，然后放弃抢人，开始搜查屋内。 确实也被他搜查到了线索，只是警员态度强硬，还有巡捕房探长撑腰，直接将情报给拿走了。 万良也不能说宋书堂不敢态度强硬。 而是你当时态度强硬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万良只能问道：“两个情报你看了吗？” “属下根本来不及看，只是想要尽快搜查结束离开，免得被警员堵住，可是谁知道房屋搜查还没有进行到一半，警员就已经来了。”宋书堂无奈说道。 情报是什么他不知道。 被警员拿走了。 到时候警员保密不说，那么有没有用谁知道？ 这反而对宋书堂是有好处的。 万良无奈，想要从警察局手里抢夺一次功劳，感觉真的太难了。 确实很难，一连两次都没有成功。 梅暮稚子一旁说道：“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给警员，可能他们明天就会找我们麻烦，说康柏、黄蕊的撤离，是因为我们暴露的。” “放屁，明显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万良说道。 “可是我担心他们想要给我们甩黑锅。”宋书堂也说道。 “那我们就先发制人，直接联系警察局，问他们为什么要抢我们搜查到手的情报。”万良说道。 这情报明明就是宋书堂先拿到手，现在被警员给抢了。 那么特工总部先发制人。 就看谁先告状呗。 宋书堂就是这个意思。 同时表示康柏已经被警察局给抓到了，至于说黄蕊现在不清楚。 万良认为都不重要了。 反正他们抓不到。 不过万良觉得等明天，警察局和租界内的巡捕房有联系这件事情，是要汇报给主任的。 毕竟这件事情他们此前是不知道。 今夜也不是一无所获，反而也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 而且现在大家也明白的，当时幸好没有抢夺抓人，因为你抢夺抓人也是成功不了的。 之前想的是，将人抓到。 警员索要也不会给。 毕竟你不怕警员，而且谁先抓到人就是谁的。 只是说万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没有这样选择。 但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你是可以不听警员的，和警员僵持拉扯。 只是人家背后有巡捕房啊，到时候巡捕房的洋人探长出面，你还以为你带着康柏和黄蕊能离开租界吗？ 所以这一次没有抉择上的失误。 本来梅暮稚子还觉得万良不安排抓人不好，现在看来万良不安排抓人恰恰是对的，如果安排抓人反而早日陷入麻烦。 到时候就真的是你破坏警察局的行动。 日本人这里不一定会满意。 现在则和他们没有关系，反而还可以恶人先告状。 万良只是觉得憋屈。 忙来忙去什么都没有捞到，这想要从其他人手里抢夺功劳一事，真的太难了。 万良觉得自己还是先将这个念头放下，免得继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一次确实也有些可惜。 如果宋书堂直接拿到两份情报之后就撤离，说不定还能有些收获。 可是万良也明白，你不搜查结束谁能甘心。 换他，他也会想要多搜查一下。 第418章 租界问题 宋书堂选择多搜查没有错。 警察局不愿放宋书堂离开也没有问题。 是因为巡捕房的介入宋书堂不得不将情报交出去，不然在租界里面是可以僵持住的，警察局的人不敢将特工总部的人怎么样。 可巡捕房的人不会管这些，尤其是洋人探长。 宋书堂暂避锋芒是正确的选择。 毕竟特工总部上面态度如何现在也不甚明朗，你招惹巡捕房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并不好说，万良也不想去惹这个麻烦。 只是说没有立功着实让人有些失望。 万良让宋书堂、梅暮稚子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回去之后宋书堂、梅暮稚子没有多交谈，毕竟两人这段时间是真的累了，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 一直等到下午才起来。 也不是睡醒了，而是饿醒了。 两人一起出门找地方吃饭，好好吃了一顿之后，打算去特工总部看看。 毕竟目前是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 来到特工总部去找万良。 万良也知道他们早上需要休息，甚至于今天都是放假的，来不来都行。 “处长。” “休息的如何？” “多谢处长关心，休息的很好。” “辛苦。” “不知道事情现在是什么进展？”宋书堂问道。 万良说道：“康柏被抓，黄蕊逃离。” 听到逃走一个宋书堂觉得尝试便没有白费，起码救到了一名同志。 康柏没有跑掉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家都努力过了。 只是康柏为了电台必须等到黄蕊逃离之后才能开始撤离，这就导致他的时间变晚，增加了失败的风险。 算是为了电台做出的牺牲。 宋书堂表面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问道：“情报呢？” “警察局得到的情报现在是保密状态，不会告诉我们。” “康柏审讯结果如何？” “这个也不太清楚。” 这些都是机密，警察局不会告诉外人。 看来康柏的情况，日后只能找黎叔打听了，组织方面肯定会时刻关注。 最后宋书堂才问道：“我们状告警察局的事情怎么样？” “上面也是和稀泥，而且这件事情警察局说他们早就调查了，总之现在也抓到了人，找到了情报，虽然跑掉了一个，但是黄蕊的价值可能就是提供康柏的信息，现在既然直接抓到康柏，黄蕊跑掉无伤大雅。” 万良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情又要不了了之。 甚至于连各打五十大板都做不到。 警察局现在也能接受。 毕竟特工总部没有破坏他们的行动，他们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至于说是谁暴露，导致对方反应过来的？ 警察局也认为是他们。 毕竟他们都没有发现特工总部的人，你说康柏和黄蕊能发现？ 那不是乱说的。 因此这件事情雷声大雨点小，警察局能接受，万良自然也能接受。 毕竟就是他去想要暗中抢夺功劳，现在只要没麻烦就不错了。 宋书堂也认可这个结果，他说道：“警察局和租界内的巡捕房一事？” “我已经汇报给主任了，这件事情主任这里会去打听一下，但是应该是他们私下达成的合作，付出了一些金钱的代价，主任的想法是能不能让我们也搭上这个关系，日后在租界内也方便行动。” 特工总部想要搭上这个关系。 那么日后在租界里面确实是方便行动。 可是这对组织和军统来说是很大的麻烦，毕竟特工总部这边的压力，是要远远大于警察局的。 警察局的主要工作还是维持治安。 抓捕抗日分子他们就是想要立功，所以有机会才会尝试。 而不是专注这件事情。 当然警察局里面也有科室是专门负责这件事情的，但是和特工总部相比是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宋书堂认为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便进一步打听：“我们可以和巡捕房建立合作吗？” “想要和整个巡捕房建立合作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和里面的某一个探长建立合作。”万良说道。 外国人是不想插手这些事情的。 所以说不可能和巡捕房建立合作，租界方面其实对他们意见也很大，只是说迫于日本人的压力隐忍罢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甚至都想要和特工总部起冲突。 但是巡捕房内的人多了。 人多自然有意见不同的时候，那么某个探长想要合作，还是可以做到的。 “哪位探长？” “这个目前我也不太清楚，看主任后续的情况吧。” 宋书堂没有继续追问，免得对这件事情太过好奇，但是看万良说话的样子，好像成功的几率是有的。 这件事情宋书堂认为必须汇报。 之后万良这里就没有什么最新的情报，所以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就离开。 白天睡觉，晚上也不想早早回去休息。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就在外面闲逛，打算晚上一起去吃点饭。 吃饭期间梅暮稚子说道：“看来处长现在是不打算让我们继续去租界里面了。” “租界里面情况不明，而且照片上的人也不一定就好找，目前和租界巡捕房的探长合作最为重要，自然是不会让我们再进去。 而且这一次我们已经暴露在巡捕房的人面前，继续进入的话假证件不一定还有用，就是路口负责盘查的巡捕没有认出来，进去之后指不定还是会被识破，所以处长才没有让我们继续进去。” “那我们也能休息两日。” “不见得能休息。” “是吗？” “你忘了之前特工总部成员，跟踪信箱方面的抗日分子离开租界，虽然人是跟丢了但是却见过这个人，所以处长大概率会想要在租界外面找这个人。” “租界内找一群人都找不到，租界外更大了现在找一个人，能找到吗？” “能不能找到都要找，毕竟现在线索不多。” “可是我们又没有见过这个人。”梅暮稚子说道。 你就算是找也只能是那两名成员去找，其他人帮不上忙。 “处长可能会让我们负责协助，就算我们不认识，毕竟处长现在对这两个人的能力是有怀疑的。”宋书堂说道。 毕竟这两个人失误可不是一点。 只是你让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跟着，那也是白搭。 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但宋书堂喜欢这样的任务，反正没有线索，查不到也没什么。 梅暮稚子觉得头疼，但是如果是万良的命令，你也只能去执行。 相比较起来比租界内好多了，毕竟租界内的工作，太熬人了。 吃过饭两个人就回去休息， 今天宋书堂就打算找机会，去见黎叔和步凯捷。 至于梅暮稚子这里也不用刻意甩掉，她反而今天是有事，所以宋书堂也就有了独自行动的时间。 先去见黎叔。 见面之后宋书堂问道：“康柏情况怎么样？” “被抓之后就在回去警察局的路上服毒自尽了，但是警察局现在隐瞒这个消息，想要吸引我们上钩。”黎叔语气沉重的说道。 康柏服毒自尽，没有给敌人任何机会。 宋书堂同样是叹了口气。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黎叔说道：“电台组织已经拿到，黄蕊是安全的，这一次的任务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特工总部这里想要和巡捕房内的洋人探长合作，如果建立合作之后，租界内的情况对我们很糟糕。” “洋人探长还真就敢做这些事情。”黎叔说道。 “只是目前并不知道是哪位探长，这个可能需要组织调查一下。” “我会汇报组织，让调查巡捕房的情况。” “找到是那位探长之后，我们能不能对他动手？”宋书堂问道。 洋人探长和特工总部的人合作，那么能不能杀鸡儆猴。 黎叔却说道：“不妥。” 为何不妥？ 你在租界里面活动也是租界当局给你的一些便利，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你敢杀巡捕房的洋人探长。 就证明你敢杀租界的人。 你不要管租界内的人做的对还是不对，你杀租界内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大忌，那么之后他们还能让你在租界里面活动吗？ 可能租界当局都会想要将你赶出来。 那么你在租界内的情况反而是更加糟糕，所以黎叔认为不应该在租界内动手杀人，尤其是杀租界方面的人。 “可是任由他们合作，这对我们的生存空间来讲，同样是非常不利的一件事情。”宋书堂说道，你只是小心应对的话，肯定还是会出问题。 黎叔也觉得抗日环境越发的艰难，只是说道：“等组织商议之后再说。” “要不要让军统行动？”宋书堂问道。 组织这里有顾虑。 军统这里不一定有。 可是黎叔说道：“但是军统行动，导致的是整个租界内的环境，我们还是会被影响。” “但是按照军统的行事风格，他们真的有可能行动，到时候还是会影响我们。”宋书堂说道。 你不想军统行动。 但是军统会不会行动，那不是你说了算。 如果他们就是要行动呢？ 毕竟军统在沪上就是杀出名的。 租界内的情况他们真不一定在乎。 黎叔说道：“如果是这样当然是拦不住的，我们就需要想之后的应对。” “那让组织提前做准备，我认为军统这里出手的概率很大。”宋书堂说道。 军统和特工总部在沪上杀的那叫一个血雨腥风。 现在军统的势头被打压了不少。 戴老板是不满意的。 至于租界这种墙头草的感觉，戴老板也看不惯。 搞不好是想要弄个大的事情出来。 和黎叔汇报结束之后，宋书堂就前去见步凯捷。 和步凯捷见面，说的则是租界内的问题。 对于红党有成员被抓一事，步凯捷不太在意，反而是对租界的情况更加感兴趣。 步凯捷问道：“确定吗？” “确定。”宋书堂说道。 万良都亲口说了，那么肯定是已经有进展了，不然也不会提前告知。 说不定主任李群这里都已经建立合作了，只是万良不想明说。 步凯捷听闻此言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确实需要做点什么。” “不担心影响租界内的环境吗？” “其实租界内的环境现在已经很糟糕了，警察局都能和巡捕房有联系，现在特工总部也可以，你还指望租界能起到保护作用吗？” “所以要杀鸡儆猴？” “我们这样做也是给租界敲响警钟，到时候他们就算是在租界里面想要大肆搜捕我们，也不一定能让他们如愿，毕竟巡捕房内的巡捕多数是华人的，洋人和外籍巡捕是少数。”步凯捷说道。 多数的华人巡捕是支持抗日的。 你让他们在租界内搜查，那是出工不出力，你能怎么样？ “他们会不会放任进来很多特工总部，和警察局的人？”宋书堂问道。 “如果放任进来太多，租界还是租界吗？”步凯捷反问。 你是可以放进来。 但是你的租界你说得还算吗？ 你不让他们进来，他们不能硬闯，如果硬闯就是挑起国际纠纷。 可是当你将他们放进来，你还能让他们乖乖离开吗？ 请神容易送神难，就是这个道理。 租界也是有顾虑的，不敢将这些人放进来的太多，所以说到时候搜查这些人是起不到帮助的。 华人巡捕又可以起到保护作用，因此步凯捷认为杀鸡儆猴是有必要的。 组织和军统方面的行事风格确实有所不同。 好在宋书堂提前提醒了组织，也能尽早有个应对。 “那我就等上峰的行动。”宋书堂说道。 “我们会先调查是哪位洋人探长和特工总部合作，如果你在特工总部有线索也可以告诉我。”步凯捷说道。 现在肯定是要先确定是谁。 才能制定计划。 而且也必须要核实清楚，不然杀错了人可就麻烦了。 这也算是国际上的纠纷，如果你杀了人引起了国际矛盾，对军统也是不利的。 所以这个人要杀，但是也要杀的巧妙，不能有证据说就是军统局杀的。 不然也是麻烦。 所以前期收集资料的工作，是会比较漫长。 第419章 合作达成 辞别步凯捷之后，宋书堂接下来的工作重心也在特工总部内，究竟李群是联系了哪位巡捕房的洋人探长。 巡捕房目前的探长其实人数不多。 排除掉华人探长之后，也就几个洋人探长。 调查起来看似有难度，但其实难度不大，虽然是秘密建立合作，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是会体现出各方面的蛛丝马迹。 因此宋书堂觉得组织、军统以及自己在特工总部内同时开始调查，掌握线索不难。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核实清楚。 最好是三方调查的结果都一样，这样就能确定。 那么你才可以动手。 不然如果杀错了人，那就真的是招惹大麻烦，到时候租界内的情况，只怕会变动的非常厉害。 从步凯捷这里离去宋书堂就直接回家，梅暮稚子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在家里等了不短的时间梅暮稚子才回来。 “今天聊的比较久。”宋书堂见她回来出言说道。 梅暮稚子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脱掉鞋子说道：“今天算是见到了昔日的几个朋友，终于是将联系网打开，而且他们看我现在也能在沪上公开活动，觉得我身上的麻烦也不太多，所以就聊的久了些。” “是好消息。” “而且通过聊天得知，他们现在的工作重心反而不在山城。” “不在山城？” “因为山城目前的情况主要就是轰炸，虽然情报也很有用，但是没有办法立马就起到作用，而且里面潜伏的情报工作人员已经足够多，因此他们的主要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了阵地前线。” 宋书堂能理解。 交战的时候肯定是军事部署更为直接有效。 想要安排人潜伏进入队伍之中，或是队伍的领导层之内，亦或者是策反拉拢队伍内的领导层人员等等，都是他们现在的主要工作。 不过这件事情其实梅暮稚子不说，军统也知道。 但是你能将这些人都找出来吗？ 这才是难点所在。 但是你打听是打听不到信息的，别说梅暮稚子不能问，就算是能问那些人也提供不了消息，毕竟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知道的如此具体。 “看来交锋现在很激烈。”宋书堂说道。 “不仅仅是前线，沪上也是一样，沪上的潜伏人员太多了，他们想要肃清一下。” “想要肃清谈何容易。” “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 “就看结果如何吧。” “而且我还探听到一个消息。”梅暮稚子说道。 “什么消息？” “有打算和山城方面交换战俘。” “交换战俘？”宋书堂问道。 “对。” 这种情况很少出现，甚至于基本不会出现。 前线可能偶尔会有。 但是情报工作基本上不会。 毕竟情报工作人员被抓，面临审讯。 如果你开口，你就已经是叛徒了，而不是战俘。 如果你不开口，你就会被活活用刑致死，那么怎么可能用你去交换。 就算是你不开口，也没有直接将你弄死，同样不会拿你去交换战俘。 毕竟你不开口，你的组织还愿意交换你，足以说明你的价值。 有价值为什么要放过？ 因此说交换战俘这件事情听起来，就很奇幻。 “你确定吗？”宋书堂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梅暮稚子说道：“听他们提了一嘴，可能是真的。” “活着的基本上都是提供了信息的人，交换干什么？”宋书堂问道。 “不太清楚。” “军统局参与？” “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梅暮稚子说到。 宋书堂现在真的有点想不明白，这是干嘛。 情报工作人员有交换的价值吗？ 但是这种事情他也管不着，只能是下次见步凯捷了可以问一问，但是你就算是问也不一定有答案，因为步凯捷也是身在沪上，不一定知道这个信息。 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两人聊了聊就各自休息。 果然被宋书堂说准了。 梅暮稚子和他对望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万良有这个要求，他们只能配合。 但是这两个见过抗日分子的成员，对他们也不是很热情，毕竟之前他们工作失误，你们反而是得到夸奖这心里是不舒服的。 一个人头上还有伤。 大家就这样合作，这能找到才怪，不过宋书堂很乐意接受这样的情况。 只是说他想要打探巡捕房内的情况，现在有些不太方便。 只能再找机会。 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工作，丝毫没有进展。 你这就是大海捞针。 而且之前去信箱里面送情报的人，就是军统故意安排的，现在肯定是都已经转移或者静默了，你还想要找到对方难度可想而知。 四五天时间都是浪费掉了。 就在梅暮稚子都有些着急的时候，万良这里给了新命令，让他们再度回去租界内。 又进租界？ 这个决定宋书堂和梅暮稚子都明白，肯定是特工总部和租界内的合作已经达成了，不然不会给这样的命令。 所以现在哪怕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之前的身份，已经暴露给了巡捕，他们现在还是可以进去。 因为巡捕房的巡捕会给他们一定的便利。 不需要再怀疑合作的事情，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在万良这里宋书堂表现的很欣喜，觉得在租界里面立功的机会更多，而且有巡捕房的帮助，就不会出现之前的情况。 梅暮稚子也觉得这个是个好消息。 可是宋书堂心里却很着急。 必须要尽快处理掉这个探长，不然特工总部就可以安排类似宋书堂这样的小队进入租界，虽然人数不会很多，但是就算是多十几个人，那么对组织和军统的打击都是巨大的。 而且这十几个人还是能得到巡捕房的支持，那么就更加不同。 危险程度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但这个消息已经告诉组织和军统，现在不需要去通知，什么时候能锁定探长的身份，再通知也来得及。 不过宋书堂这里想要打听探长的身份，现在看来是比较难的，万良和李群这里保密的还是很好的，只能看组织和军统是否能打听出来。 他们在外的行动可能还要方便一点。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换了两本证件，准备再次进入租界。 照片还是他们，但是名字和身份又变了。 不过两人没有打算今天就进去，而是要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然后休息一下，明天再进去。 因为两次进去时间都非常紧张。 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更别说洗澡的时间了。 所以现在两人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起来收拾一下，之后再进去租界。 毕竟进去之后谁知道会不会和之前一样。 从万良这里拿到新的证件离开，两人就回去休息。 用新的证件进入租界还是很简单的。 进来之后梅暮稚子说道：“还是老样子吗？” “只能是老样子。”宋书堂说道。 你现在和之前一样，就是在街面上随便看看，看能发现什么。 梅暮稚子说道：“黄蕊应该还在租界里面。” 黄蕊肯定是跑不掉的，毕竟路卡特工总部的人也会负责，黄蕊的照片都已经从饭店获得，不可能让她从租界离开。 警察局的人更是盯着这件事情。 梅暮稚子的意思是说，如果能找到黄蕊，也算是不错。 “她现在肯定是躲起来，不会出现在街面上，所以就算她还在租界里面，我们也找不到她。” “也是。” “随便转转。”宋书堂说道。 之后两人开始了之前一样的工作，就是四处随便看看。 但更难有收获，他们 因此现在想要有发现更难。 万良也是让他们碰碰运气，其次是租界内的抗日分子确实多，而且现在和巡捕房刚建立了合作，也是进来看看效果怎么样。 看了几天确实没有什么发现。 但是租界内，特工总部也秘密派人展开行动。 只是这些行动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不清楚，但是他们看见了。 有几天晚上，租界是比较乱的。 今夜梅暮稚子又看着窗户外面的情况问道：“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巡捕房方面提供了线索。”宋书堂说道。 巡捕房的人是会给抗日成员提供庇护的，也就导致有些巡捕是知道一些抗日成员的信息，但是这些巡捕是不会说出来的。 可是巡捕之间打探的话比较容易。 指不定是有巡捕暗中打探，然后将消息给特工总部。 这也是他们合作的一部分。 这方面会给高价。 万良居然还在进行这样的工作的，但是却没有告诉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因为这不需要他们负责，这种工作比较简单，特工总部内的人就可以完成。 为什么宋书堂能做出这样的推断。 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从街角跑出去的人，是特工总部的人。 因此租界晚上才会有些乱。 他们在抓捕。 看来行动迫在眉睫，如果不早点解决这个问题，租界里面还真的就充满危险。 毕竟特工总部财大气粗。 伪政府也是如此。 只要巡捕能提供准确有效的信息，他们是不会吝啬钱财的。 宋书堂说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梅暮稚子想了想说道：“走。” 反正是特工总部的行动，他们去看看也无妨。 之前几次离得比较远，而且是在租界里面，两人就没有乱动。 但是今天比较近。 下去之后就追了出去，果然也看到了特工总部的人。 大家都认识，询问之下得知他们在追捕。 今天晚上有秘密抓捕任务，不过只有四个人负责，但是只需要抓一个人，难度是不大的。 毕竟在租界里面，四个人负责抓捕，就已经算是够多了。 可是这个人警惕性很高，居然是发现了他们，然后现在在逃窜。 他们在追捕这个人。 不过巡捕房方面不会出面帮忙抓人，但是他们不会来打扰。 因为特工总部和巡捕房的合作，与警察局和巡捕房的合作不太一样，因为警察局可能就这一次，巡捕房是会出手帮忙。 但是特工总部的次数可能就多了。 因此巡捕房方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来阻拦你就行。 只要你不闹的很过分，他们不会出面。 这其实对特工总部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此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也加入到了搜捕的队伍中，那么他们很自然的就要分头行动，因为你必须尽快抓捕，不然等到时间一长，对方跑了在租界内躲起来，你是没有资格搜查房屋的。 分头行动之后宋书堂出工不出力。 梅暮稚子反而是很认真，朝着对方可能会逃离的方向追去。 就在宋书堂假装搜捕，实则闲逛的时候，他看到了步凯捷。 步凯捷将身后的门打开，示意宋书堂进来。 进入房间之内，也没有开灯，步凯捷说道：“我知道你进入租界了，这两天一直在你住的地方等你，只是梅暮稚子一直在你身边，所以我不太好联系你。” “我这里还没有调查到线索，不知道特工总部究竟是和巡捕房内的哪位探长合作。” “这个我们已经掌握到了。”步凯捷说道。 “已经确定了吗？” “是的已经确定了。”步凯捷说道。 这个对军统来说难度不大，他们已经从警察局和巡捕房内多方面调查到的线索，印证了目前这个目标，是不会错的。 “准备行动？”宋书堂问道。 “你也看到了现在租界内很乱，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行动，只是想要找到一个不错的办法，不然只会更加麻烦。”步凯捷说道。 你不能让他们觉得，是军统杀人，或是红党杀人。 不然租界对他们来说环境会更恶劣。 “你为什么进来租界？”宋书堂问道。 怎么执行这个计划，是军统想办法，步凯捷按理来说是不会进入租界的。 步凯捷说道：“我知道你进来了，就跟进来看看，戴老板希望我们也可以提供一些想法。” 第420章 栽赃伪政府 集思广益。 现在需要收集各方想法，看是否可以得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毕竟暗杀租界巡捕房洋人探长一事，并非小事。 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若是弄不好则是挑起国际上的纠纷，日本人可以不在乎，军统可不行。 因此步凯捷也是寻宋书堂，看能否商议一下。 若是他们可以拿出可行办法，那么也算是立功露脸，甚至于说是头功也不为过。 因为此任务并非洋人探长难杀，而是人死了之后，如何没有麻烦才是关键。 宋书堂其实早就在想这个问题，因此现在听到步凯捷询问，他并没有说立马就愣住。 而是说道：“其实我这几日也在思考，如果要暗杀洋人探长，要如何解决眼下麻烦，但一直都没有一个太好的想法，但今夜见如此情况，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将黑锅甩给伪政府。” “黑锅甩给伪政府？”步凯捷问道。 “洋人探长不管怎么死，其实最终被怀疑的还是我们，或者红党。但是你也知道沪上我们的行事风格更加激进，那么到时候大概率是认定军统出手杀人，这恐怕不是戴老板想要看到的。” “没错。” “因此就算我们杀人没有留下线索，到时候人死之后我们不承认，可是区别不大。” “杀人我们当然不会留下线索，只是到时候只怕租界不信。” “所以现在我们的关键点则是，要找到一个凶手给租界。” “可是你说找伪政府当这个凶手，租界怎么可能信呢？”步凯捷问道。 这不更加是无稽之谈吗？ 宋书堂却说道：“就是因为听起来很诧异，但是细想之下又有道理，租界方面才会去真的考虑这种可能性。” “细想之下有道理？” “特工总部现在和巡捕房的洋人探长合作，看似是给特工总部提供了便利，但是按照特工总部自己的想法来说，提供的便利有限。” 人心不足蛇吞象。 对组织和军统而言，这样的合作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已经足够大。 可对特工总部而言，他们却觉得帮助也没有那么大。 毕竟租界内行动，和租界外行动对比起来，是天差地别。 因此这种落差感是非常明显的。 就算是你现在得到了合作比之前有提升，却还是不能收放自如，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但总体来说对特工总部是有帮助的。”步凯捷。 “可你不想帮助更多吗？” “如何帮助更多？” “如果军统杀了和特工总部有合作的洋人探长，你说租界当局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宋书堂反问。 “那肯定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然后呢？” “会想办法加强租界内的搜捕，让我们没有办法在租界内容身，想要将我们都赶出租界。” “这对特工总部的帮助，是不是更大？” 步凯捷现在有点听明白宋书堂的意思了。 他说道：“也就是说，其实最想洋人探长死的不是我们，而是特工总部。” “没错。”宋书堂点头。 步凯捷继续说道：“我们虽然痛恨洋人探长和特工总部合作，但是却出于各种原因和顾虑，根本就不敢对洋人探长动手。可是特工总部为了挑拨离间，暗中伪装成我们的人，将洋人探长杀害，然后嫁祸在我们身上，就是为了挑拨离间。” “当租界当局识破特工总部的阴谋之后，你说他们还会赶我们离开吗？” “租界当局当然不会再赶我们离开，甚至于他们没有办法直接揭穿特工总部，也不能要求特工总部付出代价，但是却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便利，让我们能够更加好的和日伪斗争。” “是这个道理。”宋书堂说道。 到时候特工总部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做过。 而且他们确实没有做过。 但是对租界当局来说，你就算是做过了，你会承认吗？ 所以你不承认和你有没有做过，完全就是两码事。 步凯捷说道：“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让租界当局，识破这个所谓的‘阴谋’。” 你不可能直接去告诉他们。 你告诉他们租界也不会相信。 这个需要他们自己发现，但是最开始肯定是认为乃是军统杀人，如何才能让他们在这样的认知里面，突然就改变了看法呢？ 目前看来这个问题是行动的难点。 可是步凯捷认为宋书堂的提议是合理的，而且是有可行性的。 杀人总归是要有凶手的。 这个凶手你说不是军统，那么是谁？ 你找不出来，你的嫌疑就最大。 可是现在已经找出来了，就是特工总部。 自导自演。 只是这个自导自演的阴谋，怎么才能揭穿，才能公之于众呢？ 宋书堂也陷入了沉思。 这会功夫大家都在搜捕，宋书堂在这里停留的时间长一点没有问题，毕竟也很难搜捕到人。 思来想去宋书堂突然说道：“其实我们没有必要真的杀死洋人探长。” “没有必要真的杀死？” “我们杀他是为了杀鸡儆猴，让其他人不要和特工总部合作，但是如果是特工总部杀和他们合作的人，你说日后谁还会和他们合作？” “确实不会。” “所以让这个洋人探长不要被杀死，而是被打伤，让他自己将是特工总部动手杀人的消息说出来，这比谁说的都更加可信。”宋书堂说道。 “让他自己说？” “特工总部和这名洋人探长谈合作的时候，肯定是安排了见面的，我想不会是特工总部的主任亲自前去，毕竟他们也要避险，所以可能是特工总部下面的人，陪同的肯定还有特工总部的成员。” “你是想要我们收买这个成员去暗杀，洋人探长认识这名成员，所以会认为是特工总部想要杀人。”步凯捷说道。 “能陪着去见洋人探长的成员，肯定是不会轻易被我们收买的，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调查到是谁负责了这件事情，然后找到与他长相类似的人就可以，毕竟我相信洋人探长对可能只见过一面的人，也不会有那么深刻的影响。”宋书堂说道。 只要长相相似。 到时候让这个人故意上前，和洋人探长套近乎。 让他认为确实是特工总部的人。 之后就暗杀，但是没有杀死，整个计划就可以成功。 这名洋人探长确实应该死，但是只是一个人而已，死不死真的不重要。 大局为重。 且这名洋人探长只要不死，又觉得是特工总部想要利用他挑拨离间，还要他的命。 那么日后他就是在租界里面，对特工总部的人，威胁最大的存在。 反而是可以给抗日局势起到帮助。 所以此人死不死的真的不重要。 只要能解决现在的麻烦，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步凯捷听到宋书堂这样说，眼睛一亮。 他心里其实就觉得找宋书堂，可以商议出来一些想法，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具体。 而且是完全可以使用的办法。 现在唯一的难点，只是你需要调查到，洋人探长见的是特工总部内的谁？ 然后找一个相似的人就行。 虽然还是困难，但是和之前比起来已经简单多了。 之前你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杀，才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现在不仅找到了背黑锅的人，而且还是祸水东引。 其次是这个人也不用死了，洋人探长可以活着，反而会成为他们的人证。 “我立马就去汇报这些，如果被采纳你就是立了大功。”步凯捷对宋书堂说道。 “还是先将计划完全成功再说。” “就算是找不到长相相似的人，上峰指不定也会商议出一个，可以将黑锅甩在特工总部头上的办法，总之你提出的这个想法，肯定是会被采纳的。”步凯捷认为没有比这个想法更好的了。 你不让特工总部来背这个黑锅。 你就根本没办法动手。 “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联系。” “好。” “也让上峰快一点，你看看这几日夜里租界内，总是会有暗中抓捕的行动。” “上峰也很急，肯定会加快速度的。” “那我先走了。”宋书堂从步凯捷这里离开，就加入了搜捕之中。 但是这个搜捕，很难了。 在租界内你当场抓捕自然是没有问题。 可是让对方跑了，你想要再抓，难度就大了。 而且对方真的逼急了，随便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表明身份说自己被追捕，租界内的大多数人都会帮忙。 你还能挨家挨户搜查吗？ 所以说当场抓不到，基本就不可能抓到了。 果然搜捕一夜没有收获，梅暮稚子也是无奈，特工总部的行动看来又失败了。 但是也不是完全失败。 这几天晚上他们也成功过几次。 宋书堂很关心被抓的人，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你想要营救是不可能的。 特工总部的成员也是无奈，这都没有抓到人，回去只怕又要面临批评。 但好在他们不是之前负责行动，出现失误的两人。 那两人还在租界外面找之前的抗日分子。 如果是他们两个，这次又出现失误，只怕万良真的会将人直接赶走。 特工总部容不下他们。 但这四个特工总部成员，还是很头疼。 不过也要回去复命了。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自然不用回去，这又不是他们的任务，他们只是后续跟着过去帮忙，但是没有帮上罢了。 梅暮稚子觉得昨天晚上又是白熬了一夜。 不过梅暮稚子也询问过特工总部的成员，认为昨夜的事情还真不能说是他们的失误，因为这几天晚上行动比较多，抗日分子也是有了警惕。 在门前设置了好几道的机关，特工总部的成员已经躲开了两个，却没有发现 这个人听到动静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窗户跑了。 他睡觉的时候都是穿着衣服的。 甚至于连鞋子都穿着。 可见是非常警惕，随时做好了跑的准备，这你确实不好抓。 如果最开始先抓这个人，指不定是可以抓到的。 只是问题都是一样的，你先抓这个人，那么抓其他人的时候，可能他们已经有警惕了。 因此人越来越难抓，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甚至于很多和巡捕有联系的抗日分子，指不定这几天都会换地方住，和巡捕将联系切断以保安全。 “就看之前抓到的人，能提供多少有价值的线索了。”宋书堂说道。 “看总部审讯的结果如何吧。”梅暮稚子说道。 他们不负责这些，还是要在租界内完成万良给的任务。 其实宋书堂是想要回去打听的，毕竟审讯的情况同样是非常关键的情报。 可是按照万良的风格。 如果你不参与这个行动，那么审讯结果是不会告诉你的。 甚至于审讯进度你都不会知道。 而且宋书堂还有任务在身，突然回去打听审讯的情况，也值得怀疑。 既然打听不到，还不如不打听，免得被怀疑。 因此宋书堂就没有离开租界的打算。 而且这两日抓人还是有些动静的，宋书堂都能知道，那么组织和军统的人肯定也是知道的，发现成员被抓之后肯定会做后续处理。 被抓的人就算是在特工总部开口，应该也不会有后续的收获。 “一晚上没睡，回去休息。”宋书堂说道。 白忙了一晚上，现在自然是回去休息，白天也不忙了，自己给自己放假。 他们在租界内，也没有人管他们。 时间自由自己安排。 而且昨天晚上他们也不是自己不休息，而是帮着搜捕去了，也算是公务。 因此今天白天补觉，没有问题。 两人先是找了一个地方吃饭，吃完饭之后回去旅店补觉。 睡了一天时间，醒来都已经晚上了。 梅暮稚子苦笑说道：“这晚上怎么睡？” “出去吃饭，然后回来多熬一会晚上就能睡着，明天也不用早起。”宋书堂直接做出安排，反正就是偷懒，山高皇帝远的怕什么。 梅暮稚子跟着离开说道：“这种生活也挺好。” “每天吃吃喝喝睡睡，然后在街面上用眼睛看看就行，还费的都是经费，这当然好了。”宋书堂说道。 “就是这样的好日子，不是天天有。”梅暮稚子感叹说道。 “天天有还了得。”宋书堂笑着说道。 第421章 租界暗杀 等到特工总部内的成员，回去向万良汇报了抓捕情况。 万良并没有发太大的火。 毕竟对方提前做好准备，连鞋子都不脱睡觉，可见是早就想好了面临抓捕时如何出逃。 最后肯定也是躲入街道旁的人家之中。 特工总部成员是没有资格进行搜捕的，找不到人能理解。 且这段时间特工总部并非没有收获，还是抓到了四个人，现在审讯也有进展。 可惜的是租界内的抓捕行动，闹的动静有些大。 其次是还有抓捕失误的情况存在，肯定会惊动抗日组织，只怕也会调查究竟是组织成员内的谁被抓捕。 提前做准备的话，可能会将相关人员撤离。 在租界内不一定能抓到后续的人。 可万良觉得也不错，虽然可能抓不到后续的人，但是肯定是破坏了你们的潜伏工作。 其次是打断了他们的情报线路。 甚至于让对方的情报网都出现了一定的麻烦，总之能给抗日组织带来麻烦，对特工总部来讲就是不错的。 对此情况主任也是表扬了万良。 此次行动的效果还是有的，可见和巡捕房内的洋人探长建立联系，确实是有好处的。 只是说接下来要如何利用，需要万良再去细想。 这种通过巡捕打探消息进行抓捕的办法，可能已经不太好使，毕竟这种办法本来就用不了太多次。 万良让负责抓捕的人离开，两人也是劫后余生。 此前听说万良发很大的火，都直接将一个人砸的头破血流。 二人为此还担心了好久，现在看来没事才松了口气。 至于租界内宋书堂等人的行动，万良没有终止，觉得可以继续。 毕竟宋书堂的能力放在租界里面，确实是非常好用的。 可能现在没什么发现。 但是抗日组织的人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动，如果现身有行动，就极有可能被宋书堂他们抓捕。 因此万良认为这样的安排很不错。 租界外面的事情，交给特工总部内的其他成员去完成就行。 万良继续开始审讯。 然后通过审讯得到的线索，安排去租界内抓人。 确实和万良此前想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人去楼空，毕竟审讯的效率慢了点。 因为这些抗日分子不会进来就开口，需要你用刑。 承受不住刑具才会开口。 虽然还是叛变了，但是就他们坚持的这段时间，其实就已经给了非常大的帮助。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坚持吧。 没有最新收获万良也不急，这段时间立功还是可以的，都是有成效的。 比在警察局这里抢夺功劳的时候好多了。 那时候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万良只有损失没有功劳。 这两日则不错。 而且从租界内抓的人，那都是抗日组织的重要人物，他们开口的话，哪怕抗日组织将隐患清除，也绝对会给他们造成巨大影响。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几日。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在租界里面，生活还是不错的。 每天吃得好睡得好。 不过晚上确实动静变小了，看来特工总部这里的抓捕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这对宋书堂来说是好事情。 起码不用再担心组织和军统的人被抓。 不过这几日也没有等到步凯捷的联系，可能是说梅暮稚子一直和他在一起，所以步凯捷没有机会联系。 至于军统这里的行动，也不用通知他。 毕竟他是不参与的。 只能说是前期提供了一个思路。 具体什么情况，是军统安排人负责。 而且会尽快展开，所以宋书堂这几日总觉得，租界里面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组织方面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 毕竟军统的行事风格，大家都是清楚的，而且黎叔岂能不明白，在军统这么多年。 果然就在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在租界内闲逛的时候，看到了租界里面的巡捕，开始乱糟糟起来。 稍微一打听，得知是有洋人探长遭到暗杀。 现在送去了医院。 听到这种情况，梅暮稚子都是很诧异，什么人这么胆子大。 都敢暗杀租界内的洋人探长，不怕引起国际上的纠纷吗？ 而且打听到了这个洋人探长的名字，梅暮稚子问道：“会不会是和特工总部有合作的洋人探长？” “你的意思是说，抗日组织暗杀？” “显而易见。” “抗日组织怎么敢呢？”宋书堂问道。 梅暮稚子也觉得是不敢，但是这问题现在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暗杀巡捕房的洋人探长呢？ 宋书堂当然知道。 这个洋人探长死不了，而且从医院醒来之后，就会说是特工总部想要杀人。 那么到时候留在租界里面的特工总部成员，是比较危险的。 例如宋书堂和梅暮稚子。 其他特工总部的成员，可能巡捕房还不太清楚他们的身份。 但是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对方是知道的。 如此情况之下，说不定会被抓捕。 因此宋书堂想要离开租界，避免摊上这样的麻烦，为此他找了一个借口说道：“如果真的是抗日组织暗杀巡捕房的洋人探长，那么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要立刻回去汇报处长。” 梅暮稚子认为这个决定没有问题。 这种大的事情，你肯定是要立马回去汇报的，至于你说有没有其他人汇报？ 你既然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汇报，肯定是要确保自己汇报。 因此两人直接从租界离开，这个时候洋人探长还没有醒来，因此还没有人注意他们，所以两人很顺利的离开了租界。 从租界出来，宋书堂松了口气，起码这个时候就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 两人一路回到特工总部。 宋书堂立刻去找万良，然后将这件事情汇报。 他们还真是汇报的最早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万良自己都懵了。 “抗日组织敢暗杀巡捕房内的洋人探长？”万良的语气是非常不可置信的。 因为在他看来，抗日组织只要不傻，就不会这样做。 对。 就是要让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 只要不傻就不会这样做。 那么抗日组织显然不是傻的。 这件事情又是谁做的呢？ 而且通过万良的反应可以判断出来，军统没有杀错人，确实这个洋人探长就是和特工总部有合作的人。 不管万良现在信不信，宋书堂说道：“抗日组织抽什么风我们不管，但是他们这样做对我们是有极大好处的。” “对。”万良点头。 这个好处显而易见。 你想要受到租界的庇护，现在反而还杀他们的人。 那么你们还能得到庇护吗？ 万良说道：“租界当局肯定会想办法开始清理租界内的抗日组织，我们把守好各个出口，只要他们被逼的走投无路出来，直接就要被我们抓捕。” “我也去路口守着，只要照片上的人出来，一个都跑不掉。”宋书堂非常自信的说道。 但是话外之音的意思是说，他不用再进去租界了，在外面守着就行。 万良一听也是，这种情况下，宋书堂确实是不用进入租界里面，他说道：“你立刻去路卡，我去和主任汇报这件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汇报的。 宋书堂带着梅暮稚子立刻前往路卡。 路上和梅暮稚子说了万良的意思，梅暮稚子觉得确实，守着路卡现在更管用。 “但是我现在还是想不通，抗日组织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梅暮稚子皱着眉头说道。 她一直想，可是一直想不明白。 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杀鸡儆猴？ 租界当局怎么可能被你吓到。 肯定会疯狂报复。 宋书堂则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但是这件事情对我们是有利的，我们要利用好这一次的机会。” “希望可以多抓到几个抗日组织的人，问问他们究竟想干嘛。” 两人很快就到了路卡，然后守在这里。 同时特工总部也加派了很多人手。 不过李群在听到了万良的汇报之后，心里是有些奇怪的。 抗日组织不应该如此才对啊。 作为特工总部的主任，他说道：“这件事情很蹊跷。” “属下也觉得蹊跷，不过现在应该先利用一下，之后再去查明这件事情。”万良说道。 李群想了想也是，虽然你现在想不明白，觉得事情蹊跷。 那你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然后就一直在这里想吧。 这不是耽误工夫吗？ 所以李群同意万良的思路，先行动再说。 不过心里就是觉得奇怪，而且总觉得好像忽视了什么问题。 租界当局现在直接下令封锁了租界，不许进不许出。 他们一定要找到行凶的凶手。 居然敢在租界里面杀他们的人，这是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的争斗为什么要牵连我们？ 租界现在火气非常大。 就算是将租界里面掀个底朝天，也要将人揪出来。 而且租界当局的负责人在得知这个探长，和特工总部合作之后。 也觉得是抗日组织动手。 就算是和特工总部合作不对，那么也不是你们想要杀就能杀的，如果都和抗日组织一样，租界还算什么租界？ 因此租界负责人下令，准备搜捕全租界内的抗日组织，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虽然没有办法对他们做什么，但是可以将他们赶出去，他们让谁在租界，谁不在租界，还是可以说的算的。 而且离开的时候，必须将行凶的凶手交出来。 可是就在租界当局准备下达这样的命令的时候，被袭击的探长醒来了。 负责人当即表示会给他一个交代，立马对租界内的抗日组织进行清理。 可是探长就算是如此虚弱，还是开口阻止了租界负责人的决定。 同时说了一个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话。 那就是他说袭击他的人，是特工总部的人。 什么？ 没有人相信。 你不是和特工总部都暗中建立合作了，他们杀你干嘛？ 你也不看看子弹打的地方。 如果不是租界内的医生技术高超，你都已经死了。 他们难道不合作了吗？ 但是这个时候租界里面也是有喜欢推理的人，当即就提出来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特工总部觉得这样的合作有局限性。 想要故意挑起事端。 说白了就是挑拨离间。 如果刚才命令真的下达，将抗日组织全部赶出来，那么对特工总部来说，岂不是皆大欢喜。 租界再也不能影响他们的抓捕。 而且立马有巡捕回来汇报，说是租界外面的进出口，已经被特工总部的成员把守住了。 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啊。 那么这个说法就成立了。 洋人探长亲眼看到了凶手，这还能有假。 他已经死里逃生的人，难道现在会诬陷？ 也就是说特工总部是故意的。 这个行为太过可耻。 而且和特工总部建立合作的洋人探长，现在心里恨得要死。 我和你们合作，给你们提供帮助。 你们居然是想要我的命。 虽然我死了，对你们的帮助确实很大，但是可惜我现在没有死。 你们的阴谋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租界当局的人，立马开始声讨伪政府。 说他们就喜欢搞阴谋。 这一次差点就被他们当枪使了。 而且他们立刻联系伪政府和日本人，要求他们给一个说法。 同时让洋人探长好好养伤。 至于租界内的抗日组织？ 当然是不会去找麻烦了，都已经知道真相了，还做这些事情干什么。 而且他们心里打定主意，不仅不对付抗日组织，还要给他们提供更多的便利，让他们去杀特工总部的人，也算是帮他们出口恶气。 这边还在等待租界内的抗日组织被赶出来。 伪政府方面就收到了租界的强烈抗议。 一听是特工总部命人杀里面的探长。 伪政府的人都愣住了，特工总部疯了吗？ 立马说是误会，同时要调查一下。 租界内的人说，我们的探长都亲眼所见了，还能是误会？ 同时他们也在租界里面，想要将这个凶手找出来，但是也觉得不太可能了，毕竟对方动手之后，肯定会立马离开。 李群收到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面的消息，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觉得一切都很怪。 忽视的东西这不就来了！ 第422章 联合搜查 忽视了什么？ 忽视了这个屎盆子可以扣在自己头上。 现在你说是抗日组织杀人，可是租界当局说是特工总部安排的人暗杀，想要嫁祸给抗日组织。 李群立马是将万良叫来。 万良一听也不明白啊，他什么时候安排了暗杀？ 而且联系巡捕房内的洋人探长这件事情，是李群负责的。 后来也是交给其他人去接触，万良都没有去啊。 李群立马让万良前去调查，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同时李群也是从特工总部离开，去和上面的解释，这件事情同特工总部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还说这一定是抗日组织的阴谋。 伪政府方面现在也被日本人找上门来，他们也是急忙解释。 听到特工总部的话，伪政府是相信的，觉得应该不至于。 而且就算是想要杀租界内的人，去挑拨离间，怎么可能不和他们商议一下，就直接行动？ 这都不符合行动的要求。 日本人看到伪政府的人如此解释，而且言真意切，觉得好像确实是误会。 也是立马和伪政府的人一起，去联系租界内的人。 租界当局的人不想听他们狡辩。 亲眼得见还能有错？ 伪政府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就是亲眼得见？ 当听到租界当局说是他们的探长没有被杀死，看到了杀人凶手。 说杀人凶手就是特工总部的人。 他此前见过。 大家都看李群。 他立马表示不可能，当即就将见过洋人探长的人找来，但是却少了一位？ 这个人就是暗杀洋人探长的人。 军统局根本就没有去找一个所谓长得像的人，他们干脆直接就策反了这个人。 说真的宋书堂当时认为这个人是非常难策反的，可是军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策反成功了。 看到特工总部交不出来最后一人。 那么在租界看来就是事实，你将最后一个人给隐藏起来了。 李群现在才明白，自己的人被策反了，自己被阴了。 但是伪政府和日本人对他都有些不满。 你手下的人都被策反了，还执行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你居然都不知道。 特工总部你就是这样管理的吗？ 李群觉得颜面无光。 但是他还是向租界解释，这一定是抗日组织收买人心，想要故意栽赃陷害他们。 租界当局是不信的。 伪政府和日本人的行事风格他们知道，但是租界也不可能真的将伪政府和日本人如何，毕竟他们才是弱势方。 因此租界当局只是要求，特工总部将凶手交出来。 同时之后伪政府和日本人想要进入租界的话，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而且他们肯定还会默认保护，抗日组织的人在租界活动，这些话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伪政府和日本人很是不满。 李群也是有苦难言。 毕竟这件事情说到底，确实是他们特工总部的失误，人员被策反了。 只是没有想到，抗日组织居然如此剑走偏锋。 这样的计划都敢进行，就不怕出现失误，然后导致他们自己处境麻烦吗？ 但现在的事实就是，抗日组织的处境一点都不麻烦，麻烦的是特工总部。 日本人本来对特工总部就有不满，因为发展壮大的太快。 现在肯定是趁机想要敲打一番。 李群脸色难看。 命令特工总部开始搜捕，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但是租界里面他们没有办法搜捕，现在的租界当局，是不会轻易放他们进去的。 只是李群认为这个人大概率也不在租界里面，毕竟租界也在抓他。 所以他觉得这个人在租界里面动手之后，肯定是直接离开租界，避免被困在里面，然后抗日组织一定是 伪政府和日本人对这件事情很不满。 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对租界当局不满，尤其是日本人。 他们都已经占领沪上了，还有一个租界阻碍他们，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了。 现在闹翻也好，他们早就想要对租界有所行动。 不过是趁机打压李群，才显得事情非常严重。 伪政府方面反正很生气，觉得你这个工作失误有些太大了，批评了一下。 毕竟特工总部主任的身份放在这里，手中握的都是实权，他们能将李群怎么样？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在路卡外面，没有等到抗日组织被从租界里面赶出来，反而是等到了万良。 “处长您怎么来了？” 面对询问万良将现在的情况告知，听完之后宋书堂很诧异的说道：“特工总部安排杀人？” “难道想要挑拨离间？”梅暮稚子立马问道，既然是特工总部安排杀人，只有这种可能。 宋书堂急忙将梅暮稚子拦下来说道：“总部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听到宋书堂的话，万良的脸色才好看一些说道：“总部当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所以现在很有可能是抗日组织的阴谋，他们故意这样做，想要让我们背黑锅。” “解释不清楚吗？” “行动的人是他们策反的特工总部成员，怎么解释？” “策反？”宋书堂果然是吃惊。 不是假扮。 是真的策反。 这军统的能力在沪上还是很强的。 “将这个人找出来，让他说清楚不就行了。”梅暮稚子说道。 “首先这个人已经找不到了，其次就算是找到让他坦白一切，你觉得租界当局会相信，肯定还是觉得这是我们逼迫他这样说的。”万良说道。 当怀疑出现的时候。 你就已经解释不清楚了。 现在不管你做什么解释，在对方看来都不过是在推卸责任。 其次就是说，你说抗日组织策反你的人？ 这名特工总部成员，又不是基层人员，怎么说策反就策反了？ 因此大家不信。 别说租界内不信，社会各界都不相信。 包括梅暮稚子在内，她现在都分不清，特工总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毕竟梅暮稚子一直都觉得抗日组织，暗杀洋人探长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但是你要说是特工总部杀人，然后挑拨离间的话，她反而觉得是有可能的。 其次就是说抗日组织策反特工总部成员，栽赃嫁祸。 梅暮稚子也觉得，是这么容易策反的吗？ 这便是现在特工总部遇到的难题，梅暮稚子自己人都怀疑你，别说租界当局了。 宋书堂现在觉得计划非常顺利，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而且杜绝了巡捕房和租界当局，日后和伪政府还是日本人的合作，这是最为关键的。 保全了在沪上斗争的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不过面色上宋书堂不能表现出来，他皱着眉头问道：“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人我们抓不到，说的话也没有人相信，只能在租界外面全城搜捕，给抗日组织一点教训。”万良说道。 特工总部要联合日本人，在租界外大肆搜捕，一定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对此宋书堂表示支持。 你拦不住，你当然要表示支持。 万良觉得租界外面路卡加派的人手，现在可以撤了，因此就带着宋书堂等人回去。 路上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回到特工总部之后，李群亲自讲话。 然后让特工总部内的成员都出动，全程大规模的搜捕，给抗日组织致命打击。 这是报复行动。 现在就开始。 而且还又日本人的宪兵队也是如此。 警察局也参与其中。 总之这一次看起来是来势汹汹，宋书堂觉得组织和军统应该已经有应对了，所以面对这样的搜查，还是可以接受的。 一次大规模的搜查，换来租界内的好消息，这个买卖肯定是划算的。 因为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 伪政府和日本人什么时候联合搜查，你能管得住吗？ 早晚也会有的，不过是提前了罢了。 你交换到了好处，这个买卖怎么看都不亏。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也是很积极的参与到了搜查中，甚至于日谍机构也安排了人参与，此次规模甚大。 日本人分好了范围，各个机构负责自己范围内的搜查，这样效率可以提升不少。 宋书堂他们跟着特工总部的成员，就负责他们周围地点，在这里搜查全部都是入室的，谁也不能拒绝。 不管你是不是有权有势。 这一次都不会给你面子，你最好老老实实配合搜查。 他们的这个搜查范围，不包括黎叔住的地方，黎叔住的地方现在是警察局负责搜查。 不过黎叔的身份已经提前安排好。 家里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宋书堂不是很担心。 不过肯定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毕竟很多同志潜伏在租界外，面对这样大规模的搜查，都有暴露的风险。 只是这一次的声势浩大，用不着宋书堂送情报，组织和军统肯定都是 开始搜查一家一户。 进入房间里面还不是简单的查看，而是翻箱倒柜，将你的东西弄的散落一地。 没有人敢说什么。 甚至于要搜查有没有密室、暗道之类的。 甚至于主人家藏在暗格内的钱财和珠宝，都被搜查出来。 见到这些主人家也是急忙拿出来一些，送给特工总部带队的长官，换取一些方便。 送给万良他直接就收下了。 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他们又不是 一场搜查下来，肯定能赚取不少好处。 伪政府和日本人现在很头疼。 特工总部也很头疼。 但是你再头疼，还能影响万良他们捞取好处吗？ 平常也没有这种机会啊。 现在自然是该捞就捞，瞻前顾后怕什么。 伪政府敢说彻查捞取好处一事吗？ 没有好处谁来给你卖命。 不都是奔着好处来的。 见状宋书堂觉得这个搜查，指不定最后会变成敛财的手段。 梅暮稚子看到这一幕，其实也不在乎。 毕竟她做情报工作这么多年，也潜伏了很久，什么都见过。 这在梅暮稚子看来，也不过就是正常。 她搜查兴趣不大，凑在宋书堂身边说道：“如果真的不是特工总部做的，那么抗日组织这一次就赢的很彻底，他们不仅是想到了这个办法，重要的是他们居然敢执行这个行动。 其次是他们居然能策反特工总部内的成员，而且还敢让这个成员去杀洋人探长，还让他不能将人杀死，必须能救活过来，但是子弹射击的位置又必须是致命的。 且不说策反来的特工总部成员是不是真的完全相信，就算是特工总部成员真心实意的去执行这个计划，他如果失误怎么办？ 射击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将人直接给杀死了，洋人探长醒不来开不了口，抗日组织在租界里面现在可能已经是灭顶之灾了。” 梅暮稚子说了一大段话。 宋书堂理解她的意思。 确实这个行动和任务，里面不可靠的因素太多。 敢这样做真的有点艺高人胆大。 而且梅暮稚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想说抗日组织不敢。 这或许就是军统想要的效果。 你说是抗日组织自导自演。 那么你就先分析一下，这件事情里面的难点有多少。 真的敢这样自导自演吗？ 不得不说戴老板还是很有魄力的，宋书堂相信这个命令一定是戴老板亲自下达的。 虽然对军统局宋书堂有些失望。 但是对戴老板的能力和魄力你不得不佩服。 宋书堂反问：“所以你还是认为是总部做的？” “不是，看样子现在我也迷惑，你不是军统局出身，你分析分析军统局有可能这样做吗？” “有。”宋书堂直接承认有。 为什么不能承认？ 现在不管是特工总部还是伪政府，或者是日本人，都知道是抗日组织做的。 宋书堂在梅暮稚子这里承认又怎么样。 她去告诉万良？ 万良说你汇报的都是废话，我早就知道是军统局做的，有什么用？ 因此梅暮稚子自然不会去汇报，而是自己想要知道。 看到宋书堂说军统局还真的有可能剑走偏锋，她说道：“那就太出人意料了。” “毕竟我们和巡捕房内的探长合作，给抗日组织在租界内的压力太大了，他们想要破局我是能理解的，只是说用这么困难的办法破局，而且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我是没想到的。” “连你都没有想到，可见是真的出人意料。”梅暮稚子感叹说道。 第423章 建立据点 全城搜捕果然是敛财的大好时机。 伪政府、日本人如何着急，同下面之人的关系好似不大，该收取的钱不会少拿一笔。 万良这样的处长可以收取一些大额的好处费，下面的基层人员就没有机会吗？ 自然还是有的。 虽然很少可能只够买包烟，但是这是白来的，白给的谁不要呢。 而且积少成多。 给的人多了，岂不是也挺客观的。 但是搜查的力度确实是有的，毕竟搜查的力度越大，要取好处费的几率就越大。 因此他们虽然敛财，可是搜查的目的是能达到的。 也正是如此，特工总部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岂会不管？ 而且特工总部在沪上还干过什么事情？ 那就是直接抓捕有钱人家的孩子，勒索赎金。 虽然特工总部一直都没有承认，但是这件事情应当是真的，毕竟传的有理有据。 因此可见特工总部的态度以及行事风格。 而且他们也比较流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策略，抗日分子抓捕到一个奖金多少，杀死一个奖金多少，都是明码标价的。 因此特工总部内的成员，搜查抓捕的积极性很高。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 因此说特工总部财大气粗不是说说而已。 梅暮稚子见状问道：“我们要不要也跟着捞取一点好处？” 这种情况下你肯定不能特立独行。 倒不是说看中这点钱，而是说要和大家一样。 你出淤泥而不染？ 你想干嘛？ 所以宋书堂说道：“行。” 他们也在负责搜查，有些人家不想招惹麻烦，也知道对方是想要一些好处，都会主动给。 因为搜查和搜查也是不同的。 例如你的家具。 我是给你拿起来放下，也是搜查。 我是给你拿起来砸在地上，还是搜查。 一些家具就会被摔坏。 至于瓷器就更加不用说了，肯定是直接报废。 这都不是钱吗？ 可能更贵。 所以说一般情况下，都会给一点好处，起码你别弄坏东西，该搜查就搜查这个不拦着你。 说白了就是在职权范围内，捞取好处。 但是却不影响工作。 果然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接下来的搜查，也有人给钱。 梅暮稚子直接就收下了。 数量都很少。 毕竟他们负责搜查的都是小门小户。 那些有点权势的需要万良带队搜查，不然他们这些基层的人搜查太慢，可能会遇到一些阻碍影响进度。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这些是大鱼，万良亲自去自然要的多一点。 你让下面的人去，对方可能随便就给你打发了。 那可不行。 一条街道搜查下来，梅暮稚子笑着说道：“看着少，其实还不错。” “这么多人呢。”宋书堂说道，一个人给你一点，这么多人给你肯定也算客观。 不过他们所分配的范围不大，但是出动的人力很多，因此现在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只能跟着大家一起搜查，没有办法单独搜查。 这一次搜查这个钱，肯定是不会给你的。 不过好在两人也不是为了钱。 而是想和大家一样，那么有这个行为就行了。 租界里面现在也很乱，但是他们不是搜查抗日组织，而是搜查伪政府和日本人潜入进来的人，想要将他们都赶出去。 还真的有成效。 毕竟之前和洋人探长合作，为了让对方行方便，你肯定是要告诉他你的人是谁，不然怎么行方便？ 那么现在直接就能找到，已经将 李群得知这个消息很生气。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生气没什么用。 而且租界内的这种清查还在继续。 不过李群已经打定主意，等到租界解除封锁之后，继续安排人员秘密潜入。 毕竟现在的情况就是租界内的人，想要包庇抗日组织，甚至于比之前还要包庇的厉害，这种情况下你肯定还是要在租界里面大做文章。 而且现在和租界的关系已经这样。 他们都误会你暗杀他们的探长，那么日后在租界里面做的过分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不会比暗杀洋人探长更加严重。 反而李群觉得日后租界内，行事不一定就真的不方便。 都撕破脸了。 还真就不好说。 今夜的搜捕结束大家散去，但是明天还需要继续搜捕，这样的大搜捕打算持续几天时间。 而且确实是有收获的。 听其他负责的机构说，他们确实是抓到了抗日分子。 这个确实有点在所难免。 毕竟搜查规模这么大，肯定会有蛛丝马迹被发现，不可能完全没有收获。 宋书堂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内心的想法，而是和梅暮稚子直接回去休息。 他也没有去见步凯捷，现在情况显而易见，没什么好说的。 回到家中梅暮稚子还再说这件事情。 “如果是特工总部做的，我只能说这步棋没有下好，居然没有将人杀死，如果是军统局做的，那么这步棋破局真的很巧妙。” “当年你们布局同样很巧妙。”宋书堂提起之前在山城的事情。 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梅暮稚子说道：“最后还不是被你识破。” “侥幸。” “但我还是挺怀念在学校的日子。”梅暮稚子说道。 她觉得在学校的日子，还是很值得回忆的。 可是宋书堂却笑着说道：“学校内我是故意接近你，你也知道我是故意接近，我们两个都在演戏，有什么好怀念的。” “若是能演一辈子也挺好。” “但是美梦终要醒来。” “现在是梦吗？” “这种处境又不美好，如何是梦？” “也是。”梅暮稚子说道。 虽然她觉得自己和宋书堂现在每日接触，看起来也很不错，这样的生活她也很喜欢。 但是毕竟是在沪上。 有特工总部，有日本人。 他们的性命其实也就是其他人一句话的事情，因此梅暮稚子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之前在山城潜伏没有好多少。 “先活着。”宋书堂叹了口气说道。 目前沪上的生活确实是有危机感，但是其实每天过的还行，梅暮稚子觉得别想那么多了。 她也不是患得患失的性格。 都已经可以从集中营里面出来，还可以和宋书堂在一起，还想那些干嘛。 因此脸上立马是露出笑意说道：“要不要明天看电影？” “明天还要搜查。” “就是搜查结束之后，看夜场。” “行。” 宋书堂没有拒绝梅暮稚子，他们现在就是相互依偎的一种关系，他怎么会拒绝呢。 梅暮稚子带着满意的笑容去入睡。 在家中休息一夜， 不过今天换了一个区域。 和其他机构换区域搜查。 百姓心里暗骂。 你们这是变着法子要钱。 昨天你将钱给了特工总部，那么和我今天警察局搜查有什么关系，所以还要出血。 他们这种机构才不会管你，到底给几次钱。 他们该要就要。 你指望他们讲道理？ 那你真的是挑错地方了，因此梅暮稚子和宋书堂还是随大流，又弄了一些钱。 这钱你说宋书堂着安心？ 这都穷苦百姓的血汗钱？ 当然是不安心，但是不安心也要。 他是潜伏人员，做事首先就是考虑潜伏工作，然后才是其他。 这是潜伏人员最基本的。 不然你就不应该从事潜伏工作，在抗日事业之中，还有很多岗位适合你，能发挥你最大的能力。 而不是选错岗位。 尤其是情报工作这件事情，如果选错了人，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代价。 忙了一天晚上还加班很久，但是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没有什么收获，其他人应该是有一些的，因为宋书堂他们听到了有些吵闹。 但是对此也不能去过多关注。 晚上收工两人就去看电影。 沪上的电影业晚上夜场人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情侣。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这样的搭配一点都不突兀。 看了一场电影之后，两人回去休息。 不过今夜李群将万良叫去了办公室，如此晚他们都还没有休息。 “主任？” “租界内的情况你现在应该也清楚，我们的人被赶出来很多，只有极少数的隐蔽人员留下。” “属下会在租界开放之后，安排人员潜入。” “这一次不仅仅要安排人员潜入，还要在里面设置临时据点。” 抗日组织都将据点设立在租界内。 那么特工总部这一次也要如此。 毕竟日后你想要在里面抓人出来审讯，很难。 租界这关不好过。 因此李群现在的想法就是，我不在租界里面抓人带出去，我在租界里面抓了人之后，直接就审讯。 这个据点要肩负关押和审讯的功能。 这样审讯还可以加快时间，方便得到情报之后直接行动，免得你带出来在特工总部内审讯，然后得到线索再去租界内抓人，可能会耽误时间。 李群现在要求特工总部也和抗日组织一样，直接潜伏在租界里面。 租界内的负责人员，都是暗中保密的存在。 万良明白李群的意思，但是如果想要满足这一点，比较难。 毕竟你说关押其实还好。 有个屋子，有人看守就能关押。 但是现在你是想要肩负审讯的能力。 这个很难。 因为审讯会有很大动静，别说是对方的惨叫了，你可以将对方的嘴巴赌起来。 单单就是你自己用刑的这个动静就不会小，那么左邻右舍就都有可能听到，然后意识到问题。 直接告诉巡捕房，就会有人来调查你。 而且租界里面的人员密度很高，你说想要找一个四周没有人的偏僻房子不太可能。 除非是你选择公馆之类。 这类都是别墅。 比较具有隐私性，甚至于还会有地下室之类的。 但是租界里面这种建筑都是有主人的。 就算是他租给你。 巡捕房也会调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租这种建筑。 你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会有这多钱。 就算是这些你都能解决，他们隔三差五还会来例行检查，毕竟他们也要确保建筑的完整性，防止你搞破坏。 这也是房屋主人乐意看到的。 加上租界内现在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的巡逻搜查，真就不好找到合适的地方。 万良担心刚找到一个，据点建立起来。 然后被巡捕房发现，直接捣毁。 你怎么和李群交代。 因此万良犹豫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主任，想要再租界里面这样做，是有难度的。” “我知道有难度，但是必须完成。” “是。” 万良也不敢再说话了。 现在李群的态度非常明确，你继续说话也是招人烦，万良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没什么解决的思路。 打算明天找宋书堂商议一下，毕竟他们这段时间在租界里面停留的时间很长，而且也将租界基本都了解清楚了。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或许能给出一个好的建议。 但是万良将他和梅暮稚子拦住，说是不用搜查，今天有事情要问他们。 来到办公室之后万良就询问，说是想要在租界里面弄一个据点，但是要兼具审讯的功能，问他们有没有好办法。 宋书堂立马就说了问题，万良不仅没有觉得宋书堂能力不行，反而是大为赞成，因为这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不过万良还是表示，这是主任的意思，必须要完成。 宋书堂觉得自己能得到这个消息很关键。 不然如果特工总部秘密在租界内建立了据点，那么对组织和军统是有影响的，现在既然让自己参与，那么这个位置肯定是可以掌握的。 那么进出这个据点内的人，就是特工总部的人，组织和军统都可以暗中掌握他们的身份，那么这些人在租界里面能起到的作用就不大了。 因此宋书堂现在很认真的说道：“请处长给我一些时间，我下午好好想想。” “行，你有想法了来找我。” “是处长。” 从办公室出来，梅暮稚子也是说道：“想要用刑比较难。” “其实也不难，你不要用动静那么大的刑法就行了。”宋书堂说道。 既然租界内的环境没有办法改变，那么你就只能改变一下用刑的方式。 第424章 毛遂自荐 用刑的方式有很多。 动静小的自然不是没有。 这个想法万良他们肯定能想到，只是说还是想要尽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不至于要太过小心。 且你也不能太过繁华，那么周围的人看你每天进进出出，还有人被押送回来，都是很容易被巡捕房知晓的。 现在宋书堂是真的想要帮忙，给特工总部找到一个地方。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如果这个地方是他找的，特工总部如果用了，那么他就可以掌握这个据点的位置。 掌握这个据点的位置，当然不是为了告诉组织，然后让组织告诉巡捕房，让他们将据点捣毁。 这个是没有用的。 首先你捣毁这一个，特工总部可以弄下一个。 而且弄下一个的时候，就不会让上一个的人参与，毕竟上一个已经暴露了。 不管是有人泄密，还是无心之举。 都只能说明存在问题。 那么就会导致宋书堂不知道 所以宋书堂现在想要掌握这个据点的准确位置，然后告诉组织和军统，让他们加以防范就行，而不是告诉巡捕房将其捣毁。 明的据点，其实危险小很多。 而且这个明的据点，还可以起到一定的帮助。 所以下来之后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就开始商议，究竟要将这个位置选在什么地方？ 他们这段时间在租界里面走动，其实已经将大部分地方都看过了，心中其实有一个了解的。 都不需要地图，两人就可以商议。 可是思来想去都觉得没有太好的地方，总会有不合适之处。 最后梅暮稚子说道：“伱还记得靠近租界边缘的地方，有一个疗养院吗？” “记得。” 宋书堂当然记得这件事情，但是疗养院好像不是好地方，因为这个疗养院还在使用中。 没有说弃用。 梅暮稚子说道：“这个疗养院虽然还在使用中，但是他们有一个仓库好像是弃用的，我之前搜查的时候，去过哪里。” “仓库？” “其实没有必要一定要据点和审讯在同一个地方，其实可以给审讯单独找一个地方，然后再找一个据点。”梅暮稚子说道。 听到她的话宋书堂觉得有道理。 你想要兼顾两种要求，确实有点难。 但是当你将两个要求拆分之后，单独去完成，则会简单很多。 据点就很好找了，找一处房屋住下来就行，反正在这里大家只是交代任务，汇报任务等工作。 如果抓了人之后，可以带去审讯室。 那么这个审讯室就只负责审讯。 不必兼顾住人。 那么梅暮稚子说的这个仓库其实可以，毕竟疗养院附近是没有什么房屋的，而且也没有什么人。 动静稍微大一点，不用担心有人听到。 这个问题没有想到梅暮稚子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毕竟审讯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据点的问题就有很多选择了。 你只要愿意钱，这个不难。 毕竟特工总部可以找租界内的人，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帮忙租房子。 肯定是告诉租界当局是正经用途，然后再将这个房子交给特工总部使用，他可以获得一些报酬。 这个都很简单。 宋书堂说道：“你认为什么地方合适？” 他还是想要直接将地点定下来，这样可以确保万良选择的时候，他大概率是知晓的。 梅暮稚子又说了几个地方。 宋书堂就前去找万良。 万良看到宋书堂回来的这么快，还以为是遇到了难处。 谁知道宋书堂已经将问题解决，而且万良一听是这样解决的，他立马拍手叫好。 确实是好办法。 没有必要一定要局限在一起。 这样做的好处很多。 而且仓库的位置比较偏僻，抓人进出也会更加安全。 甚至于靠近租界边缘，指不定日后还能找到机会，将关押的人送出租界。 一举两得。 万良夸奖了宋书堂两句，就去找李群汇报。 李群一听觉得万良做的不错。 再一听是宋书堂他们提出的解决方案，李群认为这个宋书堂确实有些能力，看来在山城的那些传言不是假的。 既然已经有了解决方案，那么就开始吧。 毕竟租界内现在情况是比较糟糕的。 而且租界也不可能一直封锁，知道凶手已经不在租界里面之后，就已经解除封锁了。 所以现在就是安排人进去，租房子弄仓库就行了。 这个比较好找。 因为租界内的人可以出来，特工总部就可以交代问题，然后命他进去负责就行。 看到万良过来，宋书堂凑上去问道：“不知道主任的意思是？” “你的提议主任已经认可，现在就可以开始进行。” “那就好。” 至于提供的几个地点，李群选择了哪一个，宋书堂不问。 毕竟就这几个，全部告诉军统和组织就行了，他们就能判断出来，特工总部挑选了哪一个。 而且你不问的话，到时候就算是他们查到暴露了，也不会立马就想是宋书堂。 肯定是会先怀疑参加这个任务的人。 因此多一些安全。 但是这个事情要汇报给组织和军统，因此宋书堂就需要一些独自行动的机会，所以他说道：“要不要让梅暮稚子跟着？” 因为这个仓库梅暮稚子去过。 她可能更加了解。 “但是你们之前在租界内是被认出来了，她进去没事吗？” “也不用她进去租界，和负责这个行动的人见面聊聊也行，因为这一次的事情都是梅暮稚子提议的，我感觉她可能想法比较多。”宋书堂说道。 这不算是假话。 毕竟这一次的事情，确实都是梅暮稚子提议的。 万良一想也行，就让梅暮稚子去负责。 梅暮稚子负责的话，宋书堂就有单独行动的时间，因此在下班从特工总部离开之后，宋书堂先去见步凯捷。 见面之后宋书堂就说道：“这一次的行动居然如此惊心动魄。” “好在没有出问题。” “我都怕这个探长醒不来。” “大家都是捏了一把汗，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不错。”步凯捷说道。 “岂止是不错，效果非常好，特工总部内在租界的不少人，都被赶出来了。” “看来破局还算是成功。” “但是特工总部这里有了新的安排。” “什么安排？” “他们想要在租界里面直接建立据点，然后负责调查租界内的抗日组织，还可以有关押审讯的能力。”宋书堂说道。 步凯捷不得不说特工总部的反应很快。 这样一来确实是可以弥补一些他们现在的损失。 “这对我们来说确实麻烦。” “不过位置我已经知道了，到时候小心一些就行。” “位置在什么地方？” 当下宋书堂就将位置告诉步凯捷，他牢牢记住。 宋书堂的这个情报送的非常及时，在特工总部据点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这个情报就已经送过来，可以极大的帮他们避免遇到危险。 果然步凯捷的想法和宋书堂一样，那就是不会管这个据点，已经知道的情况下，留着更好。 说完之后没有其他的问题，宋书堂就离开。 然后去见黎叔。 见面之后同样是说了说军统的行动，黎叔说果然是军统，胆子够大的。 而且还能成功，确实是能力强。 同时宋书堂也是将特工总部，准备在租界内建立据点的事情说出来，黎叔这里也会通知组织早做防备。 其实这件事情组织这里已经有猜测了。 认为特工总部肯定会求变，而不会就不管了。 那么这个选择确实是不错的，但是对他们来说是有危险的，因此不能大意。 全部汇报结束，宋书堂才回去。 他回来梅暮稚子都还没有回来，等过了一会梅暮稚子才回来。 宋书堂问道：“说的怎么样？” “已经交代清楚了，而且特工总部这一次找的人，在租界里面是有国外身份的，算是华侨，那么他想要做这些事情比较简单，其次就是他自己也做生意，说租仓库说的过去。” “特工总部怎么和这种人联系上的？” “商人就是求财，特工总部的钱也是钱，这个人言谈间的意思是赚两年钱就会离开，不在这里久留。” “是吗？” “他也看得出来现在局势非常多变，租界看似安全但是其实没有保证，他觉得还是离开比较好，但是现在这里捞钱的门路很多，他又舍不得马上走。” 不得不说商人的眼光还是独到的。 起码能看出来问题背后的东西。 但是商人的本性也是贪婪的。 你现在不想走，日后你能不能走得了，真的不好说。 不过这些问题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等到他将一切准备好之后，特工总部应该就会安排人潜入租界，负责租界内的工作，不知道会不会安排我们。” “可是巡捕房不是知道我们吗？”梅暮稚子问道。 “这一次进去肯定是暗中潜伏，所以需要乔装打扮，和我们也是专业对口，处长不一定不会安排。” 虽然说巡捕房的人见过他们，但是他们就是搞情报工作的，化妆潜伏这种事情，做的还少吗？ 而且租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么抗日组织的成员肯定会在租界，起码重要成员会在。 调查租界内当然是收益最高的。 不然李群也不会要求在租界里面，建立据点。 既然想要有收益，那么万良肯定会安排他认为有能力的人，现在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无疑是有能力的。 梅暮稚子转念一想：“如果处长可以让我们负责租界内的据点也不错。” 如果可以负责租界内的据点。 他们起码也是有职位了。 就不是特工总部内的基层人士了。 这个职位虽然不会很高，但是绝对也算可以，毕竟租界内的情况比较重要。 这据点就重要。 那么据点的负责人，相对的也会重要。 宋书堂说道：“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如果可以拿到这个负责人的位置，对我们来说是有好处的。” 宋书堂当然是想要争取一下的。 毕竟拿到这个位置，就可以在租界里面起到很大的作用，起码组织和军统在租界内可以安全很多。 宋书堂不敢说一定安全。 毕竟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但是肯定比别人来做这个负责人，安全得多。 “你可以找处长建议一下。”梅暮稚子说道。 毛遂自荐。 可以尝试。 但是宋书堂说道：“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处长的意思，而且这个据点的负责人，肯定是主任敲定的。” “你这段时间在租界里面活动这么久，确实是非常适合的，说不定处长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我认为可以和处长先聊聊。” “那我明天去问问处长。” 宋书堂和万良之间还有秘密，那么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可以询问的。 其实说真的。 万良还真就想过。 你说在租界里面建立据点，总要有人负责吧。 虽然万良可以指挥，通过电话。 但是你这个电话打给谁？ 还是要打给负责人啊。 万良其实比较看好宋书堂，毕竟能力放在这里，这几次任务都是有目共睹。 其次就是说据点选择的也挺好的。 只是这个人选，不是万良说了算，而是李群。 因此他就没有和宋书堂提这个问题。 只是没有想到宋书堂现在自己主动提及，万良见状说道：“我是有意让你负责，但是现在这个还没有定论。” “多谢处长，还请处长帮我美言两句。” “放心。”万良说道。 他觉得宋书堂的想法没什么问题，毕竟谁不想往高处爬？ 往高处爬就要抓住机会，现在这就是机会。 如果这个机会没有了，你还想要等到类似的，很难。 毕竟特工总部内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容易给你挤出来一个位置。 现在新建立的据点，肯定很多人都盯着。 宋书堂唯一的问题就是资历太浅。 加入特工总部的时间不够。 至于军统出身不算什么问题，毕竟这里军统、中统出身的人不在少数，主任都是如此，所以这个出身不是关键。 还是加入的时间问题。 万良现在虽然说帮宋书堂美言，但是具体能不能得到这个位置，他也说不准。 第425章 争取 租界内新建据点这个职位，可以说是香饽饽。 毕竟租界中繁华环境不错，那么表示消费很高，因此据点的经费肯定是很多的。 而且这个经费会审批的非常及时。 那么想要捞取一些好处很简单，毕竟经费的销其实是比较容易做手脚的，只要你不是很过分，特工总部也不会说什么。 这点可以算是约定俗成。 经费都是要动手脚的，万良 只是说租界内的据点经费多，好处自然也多。 其次则是租界内抗日分子多，且抗日分子中的重要人物也多，因此立功的机会多。 而且是你的单独功劳。 毕竟租界里面是只有你负责抓捕审讯，其他机构和部门是没有办法参与的，容易立功还容易立大功，且功劳都是你独享的。 这是一方面好处。 虽然还会有不好的地方，但是权衡利弊谁不愿意呢？ 因为好处明显是更大的。 换言之你在租界里面，山高皇帝远的，你是很自由的。 只要能完成工作，或者说是不出乱子，那么你就是可以稳坐这个位置。 因此特工总部里面，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其实很多，不仅仅是 因为租界内的抗日分子有很多。 红党、军统都有。 到时候不仅 官职或许没有处长高，但是特殊性是存在的。 所以你可以一直从事这个工作，不需要升职都可以，是很不错的选择。 那么宋书堂看中这个位置，没有人怀疑他的用心。 傻子才会不看重。 宋书堂显然不是傻子。 但是盯着的人这么多，选择谁呢？ 加入特工总部的中统、军统甚至红党都有。 可是官职就这么多，很多人都没有捞到职位，可不表示他在原先队伍中的职位低。 有些实在没有办法安排，都放到了分区。 总部目前留下的人之中，不少也是这样的情况，那么现在多出了一个职位，谁不想争取一下。 相比较起来，他们比宋书堂都有资历。 可情报工作不是完全论资排辈的，又不是什么传承的行业。 可能今天加入明天都死了，传承什么？ 因此资历虽然重要，但也不是完全的硬性要求，还是要看能力。 能力！ 说到这个问题宋书堂是不怕的，戴老板为了让他顺利加入伪政府，还能得到重用。 在山城可是将他传的神乎其神。 抓捕日谍小组虽然他参与了，而且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但是在戴老板的刻意宣传之下，宋书堂可以说是凭借一己之力抓捕。 特工总部当时调查宋书堂信息的时候，也是知道的。 不过万良当时就认为是夸张。 因为宋书堂能从集中营跑出来，大家以讹传讹就让传言越来越离谱，他们是搞情报工作的，对这一点很了解。 但是宋书堂到了沪上之后的几次行动。 万良认为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那么李群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且万良还有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是你说这个据点的人如果是宋书堂，那么应该算是从 可以算是万良的人。 其次就是说宋书堂和他还有秘密，那么日后两人合作简单点。 租界内虽然可以抓捕审讯，但是这个据点肯定人员是很受限制的，如果有什么行动，还需要让特工总部协助，万良协助的话功劳自然是有他的份。 其次如果在租界内抓捕到了抗日分子，审讯到了有关租界外面的情报，谁来执行？ 如果是宋书堂负责据点的话，那么肯定是万良 甚至于如果宋书堂可以负责租界据点，那么里面的人万良都可以提前安排，好处多多。 因此万良在让宋书堂离开之后，他起身去见李群。 “主任。” “怎么？” “属下对租界内据点负责人的人选有一些建议。” “你也有建议？” 万良一听就知道自己还来晚了，有人居然是先自己一步提出了人选建议，看来和他的想法都一样，都是想要占点便宜。 不过万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而是说道：“是的主任。” “那你说来听听。” “租界内的情况很复杂，尤其是现在租界当局对我们的态度，所以我认为负责人必须要有能力，而不是所谓的裙带关系，那么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不错。”李群认为万良这两句说的很在理。 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属下认为宋书堂比较合适。” “宋书堂？” “首先宋书堂是军统出身，而且是王牌特工小组，其次是他在山城抓捕日谍的战绩是有目共睹的，日本人那段时间有多头疼我们都知道。 其次是之前我一直安排宋书堂在租界内行动，他找到了照片上的人，这个能力让人赞叹，甚至于揪出来了很多线索，只是其他人的多次失误导致没有立功，不然他的功劳早就不一样了。” 有关这点李群知道，他看了工作汇报和总结。 宋书堂确实厉害。 看了照片就去租界里面找人，然后还找到了。 甚至于是找到了送情报的人。 只是特工总部的其他人能力确实差了一点，不然指不定会揪出来整整一条线。 当时看的时候，李群就觉得很可惜。 万良又继续说道：“如果宋书堂可以在租界里面活动，那么照片上的人就是他的活靶子，只要那些人在租界内，时间一长遇到的几率就大了。” 李群暗自点头。 确实如此。 这个逻辑大家都能想明白。 见李群如此，万良更加来劲，继续说道：“而且宋书堂还在租界里面找到了警察局调查的人，这件事情主任应该是明白的。” 抢功劳，李群当然明白。 这样看下来，宋书堂确实很适合。 可是李群犹豫。 毕竟资历放在这里，特工总部不少人可是还等着呢。 万良加把火说道：“宋书堂新来沪上没有什么根基。” 一句话就是好控制。 今天你可以让他上去，明天你就可以让他下来。 任由你拿捏。 但是其他人则不同。 他们加入特工总部的时候，可能就是一群人一起加入。 例如此前在沪上侦破了中统的一个据点，里面的人全部都叛变到了特工总部来，那么他们就是一群人。 特工总部当时为了避免他们抱团，已经是尽力打散了。 但是特工总部就这么大，机构也就这么多，你打散也就这样。 甚至于还安排了不少人去分区。 但是分区你也不敢安排太多人过去，不然分区也是麻烦。 所以说宋书堂的好处就是不抱团。 也没有人和他抱团。 再想想行动大队为何难管教，不就是这个道理。 不得不说李群成功被万良说的有些心动，万良的游说能力还是很强的。 已经将宋书堂的优点全部说出来。 至于缺点，现在也变成了优点。 缺点是资历浅。 可是万良说这是优点，没有根基好掌控。 李群说道：“你先下去，这件事情我会认真考虑一下。” 毕竟租界里面现在还在弄据点，都还没有弄完呢，人选真的不着急定。 万良也知道自己说这么多就行了，再说下去李群也不一定喜欢。 所以就从办公室出来。 宋书堂知道万良去找李群了，所以在外面等着。 看到他出来，急忙凑上去问道：“处长，不知道主任这里是什么意思？” “听主任话里的意思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少，已经有人跑去主任面前建议，但是我也将你推荐给主任，而且帮你尽力争取，但主任目前没有定夺的意思，可能要等租界里面的事情准备完，具体落谁家不好说。” “多谢主任帮忙，不管最后成与不成，都谢谢主任。” “你也别闲着，看这几天能不能想办法立功。” “处长，立功可不是开玩笑啊。”宋书堂苦笑说道，他是不想立功的。 万良觉得宋书堂说的有道理，确实立功不是说说而已。 最后觉得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最后就等结果。 宋书堂目送万良离开之后，梅暮稚子也是过来询问：“怎么样？” “已经和主任说了，但是现在结果不好说。” “难度很大？” “处长想要我立功，增加一下取胜的砝码，但是你也知道立功哪有那么容易。” “也是。”梅暮稚子觉得之前肉都吃到嘴边了，都能跑掉。 别说现在肉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下午的时候梅暮稚子就要去见租界的人，她现在算是特工总部这边，和租界内这个人的接洽人。 万良的想法就是，如果宋书堂选中，那么梅暮稚子肯定是要跟着进入租界的，现在多接触一些，也是早做准备。 等到梅暮稚子离开之后，宋书堂下午也离开特工总部，毕竟万良让他立功啊。 不过宋书堂可不是去找功劳的。 而是去找黎叔。 刚见过面宋书堂又过来，黎叔就知道是有事情，所以放下手中工作问道：“怎么了？” “我想要做特工总部在租界内的负责人。” 开门见山直接说明问题。 黎叔一听就明白宋书堂的想法，他说道：“你的这个想法确实可行，但是会比较危险。” “潜伏工作哪里有不危险的。” “你和特工总部说了吗？” “万良是比较支持我的，但是这一次的任命是李群说了算，而且特工总部内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很多，大家也都前去李群这里表明态度，所以我能不能当选，还不知道。” “你的劣势和优势都很明显。”黎叔说道。 “对啊。” “把握应该不足一半。” “所以万良的意思是想要我立功，增加一下胜利的砝码。”宋书堂说道。 真的立功他肯定不能干。 但是没说不能假的立功。 毕竟他是有组织配合的，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好好谋划。 黎叔说道：“你的这个想法不错，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你可以立功，那么也算是一马当先，到时候李群就算是让你负责租界，也可以算作是你立功的奖励。” “组织这里能有这方面的安排吗？”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需要上报商议，同时你也可以和军统说了一下这个问题，看军统能否配合。”黎叔说道。 宋书堂却有些犹豫说道：“军统的行事风格黎叔你是知道的，如果我可以有机会做租界内的负责人，军统肯定会尽全力帮我，但是我担心他们的这个全力，究竟是什么。 说不定他们为了让我上位，会真的牺牲掉一个军统的据点给我，让我在特工总部这里立功，然后骗我说这个据点的人已经暴露，甚至已经暗中叛变都有可能。 所以这一次我不想找军统，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害死一些战士，他们不应该这样死。” 这是宋书堂的担忧。 他觉得军统有可能会做这样的选择。 黎叔认为宋书堂不是危言耸听，确实有可能。 “刚才我没有考虑这些，你放心这件事情组织一定会帮忙解决。”黎叔立马说道。 “好。” 和黎叔说完这个问题，宋书堂就离开。 他需要给组织一些商讨的时间。 起码组织不会为了让宋书堂上位，就故意牺牲一些人。 这是组织和军统最大的不同。 从接触组织到现在，宋书堂是可以确认这一点的，这也是他选择加入组织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此见完黎叔之后，宋书堂就没有再去找步凯捷。 毕竟按照大家的想法，宋书堂的资历是不够的。 军统不是不想他负责。 而是觉得机会不大。 那么到时候宋书堂突然负责，对军统来说是意外之喜，他们只会高兴。 至于抓捕红党立功，对军统来说也是不错的，他们也能接受。 所以宋书堂到时候如果能出任，他会给军统说是因为抓捕红党立功，突然被李群看重，算是意外。 这个解释是能解释过去的。 毕竟宋书堂现在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出任，甚至于特工总部内，就没有人将他当做对手。 毕竟你新来的。 我们都在这里排队多久了。 怎么可能将你当成对手，他们互相忌惮的人，都还忌惮不过来呢。 第426章 自导自演 互相忌惮。 互相提防。 甚至于是已经开始暗中交锋。 大家都在防备对方，却没有人理会宋书堂。 那么宋书堂其实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李群对他并非是没有一点想法，可是大家却没有将他当成对手。 这就导致现在不会有人给他使绊子。 如果等后面真的选中他负责租界内的据点，那么就算是想要使绊子，你也使不上了。 毕竟宋书堂到时候在租界里面，外面的人想要使绊子很难。 再说了据点内的人员组成，李群和万良肯定是会想要保证没有问题，不然进入租界之后宋书堂每天都是勾心斗角，怎么去很好的完成任务？ 接下来几天，宋书堂都是想要立功的一种急切表现。 他要给万良一种假象，就是自己想要立功。 梅暮稚子也看出来了宋书堂的想法，她认为没有什么不对，毕竟这种情况下你不立功，是很难被李群选择的。 或许李群在纠结。 那么你的立功，就是避免他纠结最好的办法。 嘴上宋书堂是说不好立功，而且立功很难。 但是还是想试试呗。 见状梅暮稚子也开始去找自己昔日的朋友，以及这段时间有联系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毕竟梅暮稚子对宋书堂的事情，是非常上心的。 那么也就给了宋书堂单独行动的机会。 他在三日之后，再去见黎叔，这是此前说好的一个时间。 再次见到黎叔，宋书堂问道：“组织方面有安排吗？” 黎叔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组织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认为是你在沪上站稳脚跟，甚至于是在特工总部内开始获得话语权的一个机会，因此决定一定要努力一下。” 看着好像负责租界内的据点，你的话语权不大。 可是你看看行动大队。 没有话语权吗？ 刚开始自然话语权不大，但是宋书堂只要在租界里面经营的好，然后将据点内的人收为己用，再安排一点自己的心腹，那么早晚是可以掌握话语权的。 毕竟租界对特工总部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他们不可能让租界里面的据点乱起来。 那对特工总部是不利的。 因此宋书堂只要有这个能力，万良和李群日后动他都要掂量一下，就如同日本人现在不好动李群是一个道理。 也不过就是借着租界里面有洋人探长被暗杀一事，才算是敲打了一下李群。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操作的好，日后的空间其实非常大。 甚至于宋书堂独立掌控租界，任何人的命令都不听，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地位不敢说在万良之上，但起码是旗鼓相当。 在李群这里，也就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如果宋书堂再和两人保持好的关系，你说这个潜伏不成功吗？ 黎叔紧接着说道：“组织想要自导自演一场戏给特工总部看，但是又不能让特工总部看出端倪，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让特工总部认为是立功的，可是我们又不能出现人员的损失，难度比较大。” 军统方面可能会直接选择牺牲。 这个不地道，但是简单。 如果你不想这样做，难度当然是有的。 宋书堂说道：“组织想到办法了吗？” “组织目前的办法还是牺牲掉一个据点，但是不会牺牲据点内的人，算是将牺牲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黎叔说道。 听到说要放弃一个据点。 宋书堂也是皱眉，毕竟每个据点的建立，和保护。 都是牺牲了很多同志的。 这种情况下你放弃一个据点，其实也是很严重的。 宋书堂说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如果想要特工总部相信这件事情，就只能如此，不然小打小闹就算是他们相信了，可是功劳是不够的，对你没有帮助。” “我明白，只是……” “牺牲的据点就是租界内的据点，虽然很可惜但是如果可以帮你获得这个职位，那么你在租界内能给组织提供的帮助是很大的，远远要超过一个据点，因此组织商议可以这样做，一个划算的买卖。” 组织也不是冲动。 而是真的认真商议过。 据点重要吗？ 不言而喻。 不然也不会牺牲那么多人，去保护据点。 建立据点的过程可能也投入很多，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 但宋书堂如果可以负责特工总部在租界内的据点，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宋书堂日后在租界里面，可以提前得知所有特工总部的行动，虽然不见得可以每次都及时提供信息，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可以的。 而且也不会暴露宋书堂。 如果你只是潜伏的基层人员，每次等到行动，你才能得到消息。 然后你汇报。 那么行动失败，肯定是要查知情人的。 你就容易被怀疑。 但是宋书堂是负责指挥的人，可能这件事情在调查阶段，宋书堂就已经给组织提醒了，那么调查就不会有收获。 你调查没有收获，你说谁泄露消息？ 所以说这个位置太重要。 别说是一个据点去交换。 就算是用两个据点去交换都是值得的。 也难怪宋书堂会担心军统简单粗暴的去对待，因为在戴老板看来，这不是简单粗暴，是确保万无一失。 据点加据点内的人都给你抓。 这功劳不够吗？ 组织这里已经是收敛了。 宋书堂也明白，既然组织已经决定，他当然会尽力拿到这个位置，不让组织的据点白白损失。 “具体行动是？”宋书堂问道。 “因为你争夺的是租界内的据点，此前还有照片的事情存在，那么组织现在的想法就是，让你发现租界外面有照片上的人，然后你跟踪进入了租界，通过调查发现了这个据点。 当你告诉特工总部这件事情，然后准备带人秘密潜入租界，从这个据点内抓人的时候，特工总部的成员被巡捕房的巡捕发现了端倪，双方有了一个争执的过程，导致据点内的人逃离，而且还将重要资料烧毁，只剩下了一些没有用的东西。”黎叔将具体计划讲述。 其实这个算是一箭双雕。 一方面让宋书堂立功。 另一方面表明租界里面，确实有照片上的人存在。 其次就是说，宋书堂能记住照片上的所有人，如果他在租界里面活动，日后遇上的概率很大。 组织将这个细节也考虑进去了。 而且为什么没有抓到人？ 不是宋书堂的问题。 是巡捕房的问题。 特工总部和巡捕房现在很对立，那么被发现被阻拦是必然的，而非宋书堂出现了失误。 甚至于到时候巡捕房巡捕发现的人，肯定也不是宋书堂。 至于巡捕怎么来了？ 当然是组织安排的，组织在租界内经营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在巡捕房里面没有人呢？ 所以牺牲掉一个据点，这个计划是可以成立的。 宋书堂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点头说道：“什么时候开始？” “为了确保任务的真实性，我们会安排照片上的人离开租界，然后出现在租界外不远处，明天十点你可以过去，你能看到他。等到他离开进入租界的时候，你可以告诉特工总部在路卡把守的人员，然后让他们证明你确实是跟踪照片上的人进入租界。” “好。” 安排的其实已经非常细致。 宋书堂只需要执行就行。 那么从黎叔这里离开，宋书堂就准备明天的行动，毕竟时间上现在比较紧张。 至于你说巡捕房的人什么时候出现？ 当然是提前就安排好了，特工总部的人靠近据点的时候，巡捕房的人自然会出现。 从黎叔这里离开，晚上回家见到梅暮稚子。 梅暮稚子表示很抱歉，她这里目前没有线索。 毕竟你想要打听抗日分子的线索，别说对方知道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因为对每个机构来说，这都是机密。 怎么可能透露给你，那么他们回去也是要面临责罚的。 宋书堂并没有表现的好像已经胸有成竹，同样是非常愁闷，但是还是出言安慰了梅暮稚子，说这一次的事情就当是尝试，如果可以最好，不行日后再找机会。 梅暮稚子当然知道是安慰了。 日后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她说道：“我明天继续联系看看。” “不要为难自己。” “我知道。” 晚上两人休息， 但是很多基层的成员是不知道的。 毕竟租界内据点是比较机密的事情。 可是如此机密的事情，还是被不少领导层知道了，毕竟特工总部就这么一亩三分地，你想要完全隐瞒确实很难。 只是暗中交锋的事情，同宋书堂没有任何关系。 报到结束之后，梅暮稚子就继续去想办法了，她很想要帮到宋书堂。 她离开之后，宋书堂也是朝着租界外走去，看组织人是否出现。 来了之后稍等了一会，宋书堂果然是看到了照片上的人。 然后对方就开始朝着租界内走去。 要先经过特工总部的路卡。 宋书堂就慢慢在后面跟着，等到他也开始经过路卡的时候，他拿出证件对负责路卡的人说道：“前面过去的人是特工总部要找的抗日分子，是照片上的人，你去特工总部向万良处长汇报情况，我跟着他进入租界看看。” 路卡成员一听。 立马点头表示明白。 宋书堂朝着租界内走去，还要经过巡捕房的路卡。 不过他已经换了一本证件，虽然巡捕房不愿意让特工总部的人进来，但是证件特工总部现在暗中还有。 所以还是很顺利的进入租界。 毕竟巡捕不可能认识特工总部的每一个人。 路卡好过，只是你到了租界内需要小心一点。 负责路卡的特工总部成员，这会已经朝着特工总部赶去。 到了之后他就要找万良。 “处长。” “怎么了？” “我在今天执勤的时候遇到了宋书堂。”从证件上，他已经看到了宋书堂的名字。 “怎么了？” “他说发现了照片上的人。” “照片上的人？” “对。” “什么地方？” “就在租界不远处，宋书堂决定跟着进入租界看看，让我来汇报。” “你记得这个人的长相吗？” “我记得，因为是我负责盘查的他。” “你认一下。”万良立马拿出来照片资料，让这个人现在就认。 翻阅了好一会，这个人指着其中一个照片说道：“是他。” “确定？” “确定，我看的很清楚。” 这是组织故意为之，不能让宋书堂一个人说自己发现了抗日分子，谁证明？ 现在这个特工总部的成员就是证明。 他亲眼看到了，还能有假？ 宋书堂总不能收买这个人吧？ 而且路卡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四个人负责的。 另外三人肯定也看到了。 还能一次将四个人都收买了。 因此万良现在没有丝毫怀疑，相信就是宋书堂发现了抗日分子，他没有想到宋书堂这几日在外面努力，还真的就有收获了。 但这就是万良想要看到的。 他是希望宋书堂上位的。 不过目前宋书堂去了租界里面，他想要跟进去看看也看不了，而且你进去之后还不知道宋书堂去了什么地方。 万良也坐不住了。 直接说道：“一同回去路卡等着。” “是。” 万良想要 到了路卡之后，万良就在附近的店铺里面休息。 看宋书堂什么时候出现。 但是等了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 可见租界内的情况现在不是很明朗。 其实很明朗，宋书堂跟踪组织同志，已经来到了据点，也看到了组织同志进入。 这是一家书店。 而且书店内有一个老板，一个伙计。 还有一个代写家书的先生，借用书店做生意。 这三个人是常驻在店内。 其次就是每日进出的人非常多，适合接头和传递情报。 学生来的也很多。 这个据点一看就是比较用心经营的，是不错的据点。 位置也比较安全。 但组织现在决定舍弃，毕竟只有如此优秀的据点，才能让特工总部相信是真的。 宋书堂没有立马离开租界，就是想要显得调查的过程复杂，其次是显得租界内的环境复杂。 第427章 立功 租界内的环境复杂。 才更加需要一个能力出众的人。 宋书堂只是资历浅，可是你要说他能力不行，可就是胡说八道。 因此租界的情况越复杂越好，所以宋书堂硬是等到晚上，才从租界内离开。 他从租界路卡出来，没有想到刚走到特工总部这里的路卡，就有成员喊他过去。 “处长在等你。” “处长？” “对。” 宋书堂没有想到万良会直接过来，看来对这件事情万良很重视。 去到一旁的店铺之内见到万良，宋书堂说道：“处长。” “怎么这么久？” “对方警惕性很高，有绕路的情况存在，所以我跟踪的费力了一些，且租界内的巡捕现在对我们关照有加，我还需要避开他们耳目。” 万良觉得也是，随即问道：“调查的如何？” “对方最后进入了一家书店之内。” “书店？” “是的。” “买书？” “属下观察他不是买书，而是书店内的工作人员。” “书店内的工作人员？” “属下为避免打草惊蛇，没有进去深入调查，但是通过进出的客人，观察可以得到这样的判断。” “书店的情况什么样？” “我跟踪的人应该是伙计，里面有一个老板，还有一个给人写家书的老头，这三个人是常驻在书店内的。” 万良现在开始思考。 这个书店究竟是掩护身份的工作。 还是说是抗日分子的据点呢？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但宋书堂说道：“属下是在街上闲逛遇到这个人，当时是十点左右，如果是掩护工作的话，那个时间应该是需要在书店内工作的，怎么可能在外面四处闲逛。” “所以你认为是据点？” “而且通过属下的观察，书店的位置很好，其次就是进入的客流量很多，如果他们的人混入客人之中去买卖书籍，这个过程很好完成情报的传递。 其次就是说他们书店还有租赁的业务，情报甚至就可以夹在书本之内，直接还给书店，这都是非常方便的。” 听到宋书堂的话，万良认为确实如此。 如果这样看的话，那么这个书店是据点的可能性很大，且还是一个肩负着情报传递的据点。 那么重要性不言而喻。 万良问道：“我们在租界内的据点还没有准备好，现在抓人不太方便吧？” “可是之前我们总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然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瞒处长说属下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只要能抓到这些人，破获这个据点，那么属下就有更大的可能在主任这里露脸，属下不想放弃。” 宋书堂现在说的很明白。 我想立功。 我想做租界内据点的负责人。 因此我不想放长线钓大鱼，我就是想要稳稳的将功劳握在手里。 宋书堂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不会有任何人认为有问题，这才是人之常情。 如果伱这个时候还能非常理智的去顺藤摸瓜，那么才奇怪。 再者说了，你之前的顺藤摸瓜，情况都很差。 现在巡捕还是如此态度，你继续调查就能有收获吗？ 因此不如直接抓捕。 万良说道：“就三个人，在租界里面我们安排六个人，应该足够抓捕。” 不是说万良自大。 而是说现在的情况就是，特工总部很难安排很多人。 担心巡捕找麻烦。 宋书堂有点为难，觉得六个人不保险。 万良也知道，可现在你怎么办？ 难不成不管不顾？ 只怕人最后要落到巡捕房手里，到时候巡捕房将人给放了，你能怎么样？ 宋书堂是想要立功的，他急。 因此说道：“处长不如我们分开抓捕。” “分开抓捕？” “他们三个人肯定都不是住在书店内，就算是老板和伙计住在店里，这个写家属的老头也会离开，不行我们就六个人先抓捕这个老头，到时候六个人再一起抓捕老板和伙计，胜算更大。” 听到宋书堂这样说，万良觉得确实有道理。 这样起码胜率高一点。 而且抓了人之后，直接找地方先关押就行了，不能审讯就先不审讯，只是关押。 审讯的话再找机会。 看能不能将人弄到租界外面来。 不过万良却说道：“那就等老头回家之后，先抓捕老板和伙计。” 因为在万良看来，如果有问题的话，也是老板和伙计问题最大，而且抓老板和伙计一次可以抓两个人，就算出了乱子，导致写家书的老头逃离，也只是跑了一个。 可是如果先抓老头，除了问题就会跑两个，这是一个几率的情况。 宋书堂没有意见，因为不管你怎么抓，都是抓不到的。 老头住的地方其实就在书店不远处，有动静都会跑。 巡捕出面阻拦，这动静谁听不到？ 既然如此决定，万良说道：“明日开始行动。” 今天肯定不方便了，这么晚了你就是进入租界，可能都会面临更加严格的搜查。 回去之后万良没有告诉李群这件事情，想要立功之后再说。 而且万良很重视这件事情，打算明天一起进入租界，但是行动他不出面。 既然他不出面，宋书堂就跟在万良身边。 说是保护万良，其实也是不想出面，毕竟行动会被发现导致失败，你凑上去干什么？ 是分批次潜入的。 宋书堂、万良。 以及梅暮稚子和五名特工总部成员。 昨天夜里在家，听到宋书堂说自己找到了抗日组织的据点，还是租界内的。 梅暮稚子都有点没有想到。 毕竟她一直在努力，但是都没有找到线索，没想到宋书堂这里却有了。 而且还是照片上发现的。 可见那些照片确实是非常重要的。 利用的好，时不时就能有收获。 而且特工总部的路卡成员也看到了，肯定不是宋书堂搞错了。 今天进入租界之后集合，看到人都到齐了，万良就安排行动。 让他们先盯着书店，看情况。 一直等到晚上，看到老板和伙计确实是睡在书店里面，万良就打算行动。 稍微晚一点。 等到大家都熟睡之后，再开始行动。 万良躲在暗处，宋书堂跟在他身边负责保护。 梅暮稚子与其他人准备动手。 到了夜里一点左右，万良示意可以开始行动。 特工总部成员从暗中出来，打算堵住前后门，将里面的人抓捕。 可是就在他们刚刚靠近书店的时候，突然一个手电筒的亮光照射过来，然后有声音喊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随着叫喊，看到一名巡捕过来。 巡捕用枪指着他们。 特工总部的成员一愣，怎么突然出现巡捕。 “你们什么人？” “我们路过。” “证件。” 梅暮稚子上前将证件递给巡捕，他们能进入租界，肯定都是有证件的。 可是随着这里的声音，吸引来了更多的巡逻巡捕，他们将几人的证件全部检查了一下。 就在众人觉得好像可以过关的时候。 突然最开始的巡捕说道：“不对啊，你不是特工总部的人吗？” 谁？ 在场的全是特工总部的人。 谁被认出来了。 但是巡捕一听，立马全部将枪举起来。 这特工总部可是杀他们的洋人探长，谁不怕。 而且巡捕房内也有命令，那就是要将特工总部的人赶出去，现在遇到了肯定是要管的啊。 “误会了吧。” “什么误会，你们别动。” “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什么不知道。” 声音有些大。 导致附近的房子有人亮灯。 租界外面听到动静，大家都会躲在房间里面。 但是租界内不同。 大家会亮灯躲在屋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租界内的治安，相对外面好太多了。 书店自然也亮灯了。 看到这一幕万良心里焦急，但是宋书堂明白，一切都合理了。 这边还在吵闹，动静越来越大。 宋书堂有些着急的问道：“处长，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你问万良他问谁？ 这是租界又不是外面，他说怎么办就能怎么办吗？ 万良黑着脸觉得今天运气真的很差。 但是没办法。 巡捕本来就是负责巡逻的，晚上有巡捕太正常了，而且这段时间巡捕房加大了巡察的力度。 可是他们也是专门避开了之前的巡逻队，谁知道立马又有人出现。 这耽误的功夫，书店内的人早就听到了外面吵什么。 之后就开始焚烧东西。 看得出来很慌乱，纸张掉落的到处都是。 不过是假象罢了。 还有没有烧毁的所谓情报，但不重要。 眼看外面这个情况，宋书堂急不可耐，这可是关乎他能不能上位的机会啊。 宋书堂在暗处给了梅暮稚子一个眼神。 梅暮稚子心领神会。 那就是将巡捕房的人给引开，宋书堂打算亲自进去抓捕。 万良一看宋书堂玩真的，一个人都敢进入，不怕死在里面。 也能看明白他想要立功的决心。 梅暮稚子表示愿意和巡捕回去，带着几人跟着巡捕离开，巡捕押送他们朝着远处走去。 宋书堂对万良说道：“处长稍等，我进去抓人。” “我和你一起。”万良其实不想冒险。 但是又担心宋书堂一个人对付不了。 毕竟对方是两个人。 可是就在两人偷偷准备潜入，却闻到了一股子烧东西的味道。 宋书堂立马脸色一变说道：“不好。” 万良也知道不好，立刻说道：“进去。” 直接将书店的玻璃门打碎，两人冲了进去，然后开灯看到有烧东西的痕迹。 还有满地散落的那些东西。 再看哪里还有人，人都已经跑了。 宋书堂从地上捡起来了一些资料，看的出来确实是情报之类的东西，但是还需要去仔细辨认。 只是对方能留下来的东西，还有没有用？ 显而易见是没有用的。 万良立马说道：“去抓那个写家书的人。” 这个位置两人也知道，就在街角。 可是等到他们过来的时候，这里也是人去楼空。 跑了，全部都跑了。 万良叹了口气说道：“将书店内现在剩余的资料全部带回去。” 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带回去起码可以证明，他们确实是找到了抗日组织的据点。 没抓到人是可惜了些。 却将据点给捣毁了。 也算是有一定的作用。 等到他们离开租界之后，就是等待梅暮稚子等人。 然后梅暮稚子等人，也被送出来了。 你说他们是特工总部？ 就算是，巡捕房也是将人赶出来。 所以根本就没有带去巡捕房，而是直接押送出来，但是没收了证件。 等到他们汇合之后，梅暮稚子问道：“有发现吗？” 她看到两人在租界外面，就知道人肯定是没有抓住。 宋书堂无奈摇头：“对方警惕性很高，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后就离开了。” “写家书的人也没有抓到？” “没有，只是拿到了这些东西罢了。”宋书堂说道。 “先回去。”万良下令。 大家回去之后也没有休息，就是连夜分析这些资料，发现是红党的据点。 不过这些资料意义确实不大，重要的肯定都已经烧毁了。 等到白天李群过来，万良就去汇报这件事情。 他需要让对方知道，宋书堂立功了。 虽然没有抓到人，可是立功是不假的。 当李群听完之后，也是觉得可惜。 若不是巡捕房捣乱，那么现在早就将人抓到，且这个据点一看就是重要据点，都已经烧毁了那么多文件资料，还有这些东西。 若是能将他们抓到，肯定能撬开嘴巴，问出来至关重要的线索。 现在却不行了。 但是不得不说，照片还是有用的。 且能将照片记在心里的，确实就是宋书堂。 这一次捣毁一个据点，宋书堂是首功。 特工总部路卡成员可以证明确实是宋书堂发现照片上的人，这个路卡成员也看到了这个人，但是却放行了。 就证明不是谁看过照片都有用的。 之前这个照片大家都看过。 路卡成员肯定也看过，但是记不住啊。 总不能天天拿着那么多照片吧。 所以说宋书堂的优势足够明显。 只是李群还是没有立马表态，而是说道：“我知道了。” 万良了解李群的脾气，所以没有说据点负责人一事，直接离开。 第428章 成功上位 宋书堂在外面等待。 见万良出来急忙上前询问：“处长，主任这里怎么说？” “主任没有说这件事情，但是你做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主任，现在就是等待消息了。” 他们已经尽力做到最好。 能捣毁抗日组织一个据点，也是万良没有想到的。 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他们在这个时候能有这样的行动，虽然不够完美，但绝对是有分量的。 因此万良觉得就算这一次没有被李群挑中，他们也是没有遗憾的，毕竟你做到了所有能做的。 可宋书堂有遗憾啊。 组织都已经放弃牺牲了一个据点，且还是非常重要的据点。 甚至有同志为了这个据点抛头颅洒热血，如果最后他没有得到租界内负责人的位置，组织是有很大损失的。 但宋书堂也明白你现在不能急。 你虽然想要上位，可以表现的急切一点。 只是现在你该着急的已经着急结束，你还能急什么？ 宋书堂也不是冲动且不理智的人。 所以表现不能太过。 确实正如万良所说，你该表现的已经表现完了，接下来只能等李群的反应。 于是宋书堂说道：“多谢处长。” “昨天晚上没有休息，今天你们回去休息一下，我感觉这两日人选就会定下来。”万良说道。 为什么？ 因为昨天的行动，让李群也能意识到，租界内的据点必须要加快进度。 不然类似昨天晚上的行动，你就很容易出现失误。 大好的机会就白白溜走。 因此李群会将负责人定来，然后加快据点的建设。 毕竟人选方面，还需要筹备，地方已经在进行中了。 负责人不定，人选就没有办法定。 这人选肯定是要和负责人搭配的。 宋书堂认为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就和梅暮稚子回去休息，看最后的结果究竟会如何。 回去的路上梅暮稚子说道：“如果抓到人，还能捣毁一个据点，你的功劳肯定是足够的，可惜没有成功。” “主要是巡捕房现在防着我们，而且晚上加强了警卫力量，不然行动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希望主任能看到你的能力。” “我也希望。” “到时候进入租界，你会带着我一起吗？”梅暮稚子问道。 这不是宋书堂想不想带着的问题，是只要他被选中，特工总部就一定会安排梅暮稚子跟着进去。 不过宋书堂现在很坚定的说道：“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好。”梅暮稚子笑着说道。 租界里面是危险了些。 但是梅暮稚子不怕。 她想要和宋书堂在一起，而且宋书堂也不会说什么为了安全让她不要进去。 对他们而言。 安全有时候也不是最重要的。 两人这边就回去休息，最终的结果需要等待。 李群确实是陷入了一定的纠结之中。 主要纠结的问题不是资历，因为之前已经说了，资历不是最关键的。 能力才是。 宋书堂的能力本来就不弱。 这一次更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一个据点，没有抓到人不是宋书堂的问题。 那么证明他的能力更强。 李群担心的是什么？ 其实是万良。 因为万良的 万良还是很老实的。 李群用起来也顺手。 但是未雨绸缪啊。 宋书堂可以算是万良手下的人，如果这个时候你选择宋书堂负责租界，那么岂不是无形中又增加了万良的能力。 且租界内据点的人手安排，万良肯定还是要插手的，搞不好租界内的据点，也算是万良的半个势力。 这是李群不想看到的。 可是李群又觉得，如果想要找人制衡万良，那么宋书堂其实是不错的人选。 心中对此事也是一直在考量。 毕竟宋书堂的能力应该也不会甘心一直在万良之下，日后这个就是李群可以利用的点，反而是他稳操胜券。 因此考虑良久之后，李群决定将这个位置交给宋书堂负责。 能力已经知道了。 试探也试探过很多次，没什么问题。 所以这个位置交给宋书堂，李群觉得确实合适。 不是说特工总部内没有其他人合适，但是正如万良说的，其他人是有派系的。 是有背景和人脉的。 宋书堂只是在万良手下，李群都担心这些。 其他人更不必说了。 所以这么看来，宋书堂的优点确实更多，李群就选择他。 不过这件事情不用通报，因为特工总部在租界内是不能从事情报工作的，是违法的。 所以你现在属于秘密进行。 这些对特工总部内的人都是保密的，只是有些领导层知道了。 到时候李群只需要告诉他们，人选已经敲定，他们自己猜应该猜得到。 但是也不敢声张。 毕竟你想要争抢位置没有关系，李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果你因为自己的私人利益，影响到了特工总部的工作，李群是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打定主意之后，李群 “主任。” “租界内的负责人已经选定。” “是谁？” “就让你推荐的宋书堂负责吧。”李群是自己想要选择宋书堂，可给万良说的意思是，我是因为你才选择宋书堂。 是看在你的面子。 万良当然是立马道谢。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李群选择了宋书堂，万良都是开心的。 为什么？ 因为他和宋书堂有秘密啊，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他不用担心日后宋书堂对他下死手。 毕竟小打小闹谁会提那件事情？ 但是如果万良遇到了大麻烦，宋书堂就必须要拉他一把，因为不拉他一把，他就要给宋书堂拉下水。 因此这种关系是很牢靠的。 “多谢主任，宋书堂的能力，是不会让主任失望的。” “租界内的情况比较复杂，让他认真工作。” “主任不见见宋书堂吗？” “你的人，你告诉他就行。”李群表现出来对万良的完全信任。 但其实心里是提防的。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流露出来。 反而让万良感受到了信任，认为选择宋书堂他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而且他亲自去和宋书堂说这些，李群都不出面，那不是他自己给自己邀功的好时候。 因此在感谢了李群之后，万良问道：“租界的人选呢？” “租界内机构名称定为76号租界特区，人选我会看着安排，你也可以提议。” “是。” 因为沪上是特工总部。 其他地方，类似江城的就是分区。 但是租界里面显然够不上一个分区，只是一个小据点。 只是总不能就叫据点。 所以算特区。 那么宋书堂就是特区负责人，那么以后也可以算是区长。 这个区长听起来很大。 但其实不大，和其他分区的区长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不过听起来是不错的。 问了一些事情之后，万良就离开。 后将宋书堂叫去自己办公室。 “处长。” “人选已经定了。” “是谁？”宋书堂立马问道。 “你。” “我？”宋书堂还表现的有些吃惊。 万良说道：“主任确实一直举棋不定，但是我强烈建议选你，告诉主任你的能力是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最后算是成功帮你争取来。” “多谢处长，若不是处长这个位置我怎么也拿不到，日后处长有什么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你以后就是区长了，还什么属下。” “区长？” “租界特区。” “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属下心里明白处长的恩情。”宋书堂说道。 见宋书堂如此，万良心里是比较受用的。 这不他就已经邀功了。 而且宋书堂也很感激，以后都是助力。 “你对特区的人员有什么要求？” “属下就带着梅暮稚子一人就行，其他麻烦处长安排。”宋书堂现在也是回报万良。 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宋书堂是真的没有人选，只能让万良来安排。 但是意思就是，你帮我做这个区长，我则是让你安排人手，到时候这特区也算是有你的人在。 看宋书堂如此万良心中更加开心，觉得帮他争取这个位置没错。 万良这个时候说道：“因为是在租界内，所以说人员肯定不会太多，我看主任的意思大概会给你安排十来个人，具体是多少人现在说不准。 梅暮稚子算一个，那么我会给主任这边推荐八个人，四个 “多谢处长。” 四个 八个人，万良对这个特区的安插人手，其实是非常多的。 而且这四个暗探肯定是有能力的，但是本质工作可能不方便打探消息，或者说是有价值的消息已经打探结束，那么加入特工总部工作也是不错的。 因此万良安排给宋书堂。 那么这现在就已经十个人了，李群这里最多再安排六个。 所以说万良的人数是更多的。 而且宋书堂也算，因此万良觉得够了，他也不好再安排了，李群都说了他也会挑选人手，你都安排了合适吗？ “现在我的工作是？”宋书堂问道。 “租界内的地点是梅暮稚子负责跟进的，你可以和她一起跟进一下，争取朝日搞定，这边就给你们将人选挑好，然后给你们安排身份，就可以依次进入租界潜伏下来。” “是。” 他们这个特区的人进入租界之后，基本上不会随便出来。 他们的工作范围和活动范围就是租界。 因此需要合理的身份住在里面，挑选外勤人员和暗探，就是因为这些人是生面孔，进入租界也更加安全。 “属下明白。” 当宋书堂从万良办公室离开，梅暮稚子则是又凑上来询问，得知宋书堂被选中之后，也是非常开心，且松了口气。 “恭喜。” “我们就不要说这些了。” “接下来干嘛？” “跟进一下租界内的进展。” “其实我一直有跟进，这个帮我们租地方的人，已经拿下了疗养院外的仓库，而且我让他换锁和找人清理里面，然后随便放点货物进去，掩人耳目。” “办公地点呢？” “本来说是租一个房子，解决办公和住的问题，但是这房子如果想要住的话，基本上是不太能办公的，客厅面积不大，人多了就显得很挤。” “确实。” “所以最后找了一个小公司，这个公司之前是做金融的，但是经营不善关门了，他们这里有十几间单独的办公室，上下两层。 意思是我们租下来， 这个确实不错。 梅暮稚子的能力很强。 都不需要宋书堂多言，她这边就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而且如果你伪装成办公的地方，还可以给他们解决掩护工作的问题，是比较不错的。 只是问题你做什么工作？ 宋书堂对这个问题还没有去考虑，但是梅暮稚子已经考虑了，说道：“租界内的工作其实比较多，但是我们经常会离开，所以我的想法是保险比较好，可是现在的保险业不是你说开公司就能开公司的。 因此退而求其次我觉得还是开设律所吧，找两个真正的律师在里面工作，其他人则不用管，到时候不在就说是跑案子去了。” 这个确实不错。 而且租界内的人，对律师是比较认可的。 “这个我会和处长汇报，看处长方面怎么安排。” 本来说是跟进解决问题。 可是梅暮稚子这里已经有想法了，宋书堂也就省的再去想办法，直接告诉万良就行。 万良其实对租房子这件事情有了解。 毕竟肯定还是会汇报的。 只是没想到是打算用律所的身份当伪装。 伪装当然不要紧，只是说这律所租界内也会审批，需要证件之类的。 不过都打算直接找两个律师负责了，那么这个问题也不难。 万良说道：“我会和主任汇报一下，看具体怎么安排，虽然律所不错，但是不知道主任这里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属下明白，回去等处长消息。” “好。” 第429章 汇报 租界内分区地点选定。 目前仅剩敲定人选一事。 至于伪装是否选择律所都无需宋书堂担心，万良和李群定然会给安排好。 人选一事宋书堂并非是不想参与，而是无能为力。 他能让谁加入？ 总不能让组织和军统安排人员趁机加入，毕竟他推荐的话，理由是什么？ 你才来沪上多久，你就能认识这些人，且保证信任吗？ 显然只能交给万良和李群负责。 但日后分区之内宋书堂肯定还要培养自己的班底，但是这就是后话了，现在先将这个分区区长的位置拿到手，才是重中之重。 回去宋书堂告诉梅暮稚子：“我们的建议处长说是会和主任商议，接下来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消息，但是既然这个位置已经给了我，会出现变故的情况很小。” “但还是尽早上任比较好。”梅暮稚子担心迟则生变。 “那你不如进入租界看看。”宋书堂说道。 梅暮稚子立马点头说道：“我会亲自跟一下分区选址的进度，同时看看是否有更加合适的伪装工作。” “辛苦你。” “应该的。” 其实打发梅暮稚子进入租界，是宋书堂需要和黎叔还有步凯捷见面，毕竟他现在已经被选中了。 这个消息其实汇报组织这里，晚一点可以。 毕竟算是大家努力的目标达成。 可是军统这里，你之前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突然就选中你，肯定是要抓紧时间汇报的。 毕竟这个事情可是大事。 因此在晚上梅暮稚子前去租界之后，宋书堂先去见了黎叔，算是汇报好消息。 毕竟组织这里牺牲了一个据点，若是拿不下这个位置，就亏大了。 当黎叔听到宋书堂成功之后，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多亏了组织帮忙。” “日后你要日常在租界内，看来我也需要进入租界配合你工作。”黎叔说道。 “租界内外都要有联络方式。”宋书堂说道。 毕竟他日后是时常在租界内不假，但是偶尔若是出了租界，总不能就断了联系。 黎叔说道：“这点你放心，组织这里会安排好的。” “那我就要将此事告诉军统。” “同时也让他们安排联络方式。” “明白。” 宋书堂日后的工作特殊性，导致他必须要有租界外与租界内的两套联络线路，听起来好像是麻烦了些，可是能得到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别说是两套联络线路，就是说三条线都行。 这是完全划算的。 租界外的线路可能很久都用不到一次，但是也要有备无患。 哪怕是浪费一个人力，都是值得的。 从黎叔这里离开，宋书堂前去找步凯捷。 见面之后宋书堂直接表示，自己这里已经成了租界内分区的负责人。 步凯捷是非常吃惊的。 因为这件事情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 步凯捷问道：“怎么突然？” “确实有点突然，我也没有想到。” “怎么会选中你？”步凯捷也觉得奇怪。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中我，可能和之前租界内行动有关，破获了一个红党的据点。” “然后就选中你？” “我也疑惑，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宋书堂反问步凯捷。 你不要一直问我为什么选中我，我不知道。 所以我现在也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一个反问让宋书堂和步凯捷站在了一起，两人一起在讨论这个问题，而不是步凯捷质问宋书堂。 “阴谋？”步凯捷觉得这个件事情里面，能有什么阴谋。 宋书堂说道：“特工总部目前和租界当局闹的非常不愉快，现在建立据点让我负责，会不会是想要找替罪羊。” 步凯捷认为宋书堂的这个分析，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可问题在于特工总部建立租界内的分区，就是为了解决租界当局对他们的限制，这个分区起到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不存在说要提前找一个替罪羊的说法。 毕竟不出事之前这个分区的区长，是有很大的权利在手的。 等到出事之后，或许会被舍弃当做替罪羊。 但是不至于现在就安排啊。 而且安排也可以安排其他资历较深的，他们又不是不能做替罪羊。 选中宋书堂难道真的是看到他的能力？ 步凯捷问道：“李群的决定？” “是的。” “你询问万良了吗？” “万良很乐意让我做这个区长。”宋书堂说道。 自然，宋书堂做区长对万良也是有好处的。 步凯捷说道：“你自己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吗？” “我就是觉得被选中有些突然，但是万良说是看中我的能力，和几次在租界内的表现，想要让我去负责，同时可能也是看我没有根基和人脉。” “根基人脉？”步凯捷认为这个确实有可能。 特工总部现在的问题还是比较明显的。 李群作为主任想要解决，那么租界内的分区不可以重蹈覆辙，如此安排也算是合理。 但是不管怎么说，步凯捷认为宋书堂能坐上这个位置，算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这个位置落在你头上，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可我感觉我最多算是傀儡。” “傀儡？” “分区内的人员安排我没有任何话语权，除了能带着梅暮稚子进去之外，其他人都是万良和李群安排，你说我不是傀儡是什么？” 听到宋书堂这样讲，步凯捷觉得确实可以说是傀儡，但是只能算是半个傀儡。 毕竟租界内的情况，还是需要他这个区长做出安排的，哪怕万良想要遥控指挥，那也是指挥宋书堂。 宋书堂只要能提前得知情报，就算是傀儡也有大作用。 步凯捷现在觉得选中宋书堂，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想象，因为宋书堂确实挺好掌控的。 “你现在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日后的事情我们可以徐徐图之，争取让分区壮大然后被你牢牢握在手里，这对日后的工作帮助非常大。”步凯捷认为不要想太多，先把握眼前。 “明白。” “这件事情至关重要，我会和戴老板汇报。” “我日后可能需要两条联络线路。” “这个没问题，戴老板肯定会为你安排好，到时我通知你。” “尽快。” “好。” 见过步凯捷之后，这件事情算是已经汇报军统，而且在军统这里也不必解释太多，毕竟你说奇怪宋书堂自己都还奇怪呢。 而且这是好消息。 军统担心什么？ 担心最后成为替罪羊？ 就算是宋书堂最后成了特工总部的替罪羊，那么也是划算的。 在戴老板看来，你只要在这个位置上提供了足够多的价值，日后就算是被放弃也不是不能接受。 总不能将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位置，给拱手让人吧。 而且戴老板肯定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会开始想办法看日后帮宋书堂在租界分区站稳脚跟，甚至于是开始培养自己的班底。 班底非常重要。 是你底气所在，也是基石所在。 有没有自己的班底，对日后的工作截然不同，所以宋书堂不仅仅是要潜伏在特工总部。 还需要和很多汉奸成为心腹。 不然何来班底？ 这对宋书堂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但是工作需要他会克服，毕竟现在言谈自己的得失是没有意义的，而是要考虑整个抗战。 回到家中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梅暮稚子才从租界内出来。 宋书堂问道：“情况怎么样？” “我去仓库看过，里面现在已经收拾干净，还有货物存放，算是伪装的不错，但是刑具之类的东西还没有弄进去。 刑具租界内就能弄到，不需要我们运进去，我已经安排让负责租房子的人想办法弄些刑具，就装在存放货物的木箱之内，运进仓库就行，到时候等我们的人就位，再来组装和摆放。” “进展还不错。”宋书堂说道。 从这些进展可以得知，起码审讯室已经是有雏形了，只需要将刑具弄进去就行。 组装摆放一事，肯定是要他们进去之后负责，毕竟运送货物的人，你不能让他们知道箱子内都装的是什么。 “还有就是办公和住宿的地方，就是租的那个二层公司的楼，目前也已经谈妥，价钱是比较合适的，接下来就是看总部内打算让我们用什么身份去租界内了。”梅暮稚子说道。 现在看来他们该准备的事情已经结束。 只需要人员就位就行。 这个人员问题，宋书堂就只能等待了。 他说道：“明日去看看处长安排的怎么样。” 这个一定会很快，因为慢不了。 你慢一点可能就会错过租界内的工作，之前抓捕失败，只是毁掉了一个租界内的据点，便是这个原因所在。 已经是吃亏上当过一次了，现在肯定是想要加快速度的。 两人夜里休息， 万良看到宋书堂如此着急，也明白他的想法。 当即说道：“人已经安排妥当。” 八个人万良这里都已经弄好了，他的速度同样非常快。 听到这个结果，宋书堂喜上眉梢说道：“谢谢处长。” “这八人因为要跟着你进入租界，所以不便来特工总部，晚上我带你去见见。” “是。” 万良带着去见？ 意思不言而喻。 要在这八人面前表示，宋书堂都是听从万良的命令。 要让这八人明白，谁才是说的算的人。 宋书堂明白万良的想法，但是还是表示感谢，你难道还能说什么？ 在特工总部等到下班，就跟着万良一起离开，梅暮稚子也同行。 带着他们到了一处民房，跟着万良进去。 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都是男性，年纪都差不多，因为是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出头之间。 万良先是介绍了一下宋书堂，说是租界分区的负责人。 万良的派头十足。 宋书堂自然是表现的姿态很低，好像是万良的手下一样，这让对方很满意。 这八人之中有一个人应该是主导地位，可能是万良给的权利。 这对宋书堂而言很不好，毕竟他是区长，下面的人却也有抱团。 八个人抱一团，李群安排的六个人，就算是站在宋书堂这里，也是旗鼓相当。 而且你觉得他们会站在宋书堂这里吗？ 所以这分区目前的情况看来，是比较不乐观的。 曹欣荣便是万良安排的八人里面的小头目，看起来三十来岁，而且很精明很干。 毕竟这个人之前只是暗探，根本就不是正式成员。 现在却能被万良看中，可见是有能力的。 而且曹欣荣表现的对宋书堂也是毕恭毕敬，你说宋书堂放心？ 他怎么可能放心。 他对万良不是一样表现的毕恭毕敬，可心里想的什么？ 所以说曹欣荣对他表现的毕恭毕敬，这心里面可想而知，只怕是万良的心腹。 介绍过程还是很顺利的，宋书堂和万良就离开，路上自然是感谢。 等到他们分开之后，梅暮稚子说道：“看来这些人都是处长的人，也是为处长马首是瞻，只怕日后租界分区的情况会比较难。” “无非就是处长一伙人，主任一伙人，我们没有人罢了。”宋书堂说道。 “那么工作怎么开展？” “反正都是想立功，工作当然能开展，且他们既然让我做分区区长，也会让我好好工作，至于说分区的权利怎么才能牢牢握在手里，这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主任。”梅暮稚子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主任也不会乐意看到万良一家独大，与其让万良掌控租界内的分区，主任其实更加愿意让我掌握，但这个利用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宋书堂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 “看明日主任这里安排的如何。” “曹欣荣需要多注意他吗？” “没有意义，还会让处长不喜，他无非就是眼线罢了，不用理会他。”宋书堂说道。 “那就等明日看吧。” 万良这里的人员都安排的这么快，想来主任这里也不会慢。 明日可能就会有结果。 宋书堂马上就可以带着人员上任，不过手下都是别人的人罢了。 第430章 上任 回到家中休息一夜。 你连见李群一面都比较难。 而且这一次的任命也是万良转达的，李群根本就没有露面，所以说宋书堂现在在李群眼里，也不是多么重要。 看似是给了分区区长的位置，但是没有表现的太过重视，可能之后还需要看你的能耐。 若是宋书堂在租界里面的表现不好，想来换区长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万良就算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最好的就是能将万良的人，直接扶正成为区长，但是也比较难，毕竟论资排辈的话，万良安排过来的人也是不够资格的。 再者说了，能力够吗？ 宋书堂能拿到这个位置，是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果然李群这里没有让等太久，和万良猜测的一样，安排了六个人。 可见万良对李群的了解，是非常深的。 这样的预测，足以证明他们的熟悉。 这六人之中确实也存在一个如同曹欣荣的带头之人，名字叫严丰。 年纪比曹欣荣要大几岁，但是同样是年富力强。 可以说租界内分区现在的势力，就是严丰为首的李群一派，以及曹欣荣为首的万良一派。 日后宋书堂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就要看他自己的手段了。 反正宋书堂觉得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看你用什么办法。 你如果想要简单粗暴一点，不听话的人，直接让组织和军统安排几次行动配合，全部因公殉职。 这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这个办法简单归简单，却不够好。 首先就是这些人哪怕是死了，李群、万良也会安排新的人过来，结果是一样的。 宋书堂还是没有自己的班底和心腹。 而且你这样做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大家也会怀疑你。 就算是不怀疑是你搞鬼，那么也有可能怀疑你的能力是不是有问题，还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 若是如此的话，给宋书堂带来的影响都是不好的。 这个举例只是说宋书堂可以解决这个麻烦，哪怕是用最差的办法。 但是这样的办法宋书堂肯定是不会选择的，他现在心中想的是，怎么才能让他们变成自己的人。 虽然说他们背后有李群有万良，但是人都是这样的，你需要跟随一个你认为可以跟随的人，判定的条件就是谁能给你更多的好处。 毕竟他们在分区内的地位也比较尴尬，宋书堂如果真的想要整治他们，李群和万良可能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就是看日后的手段。 看宋书堂有没有这个本事。 现在总之就是分区内的人已经定下来了，宋书堂是区长。 没有安排副区长，毕竟是租界分区，距离总部不远，电话联系也很方便，甚至都不需要电台。 这种情况下安排副区长没有意义。 因此梅暮稚子也捞不到职位。 剩下的就是其余的十四个人。 宋书堂说是区长，但其实就是队长，说白了就是有任何行动，就是他带领着十四个人负责。 基本上都是要亲自参与行动的。 你说居中调度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 起码在任务真正开始进行收网的时候，宋书堂肯定是要参与的。 而且他的能力放在这里，调查的过程中，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至于租界内的掩护工作，李群这里确实对他们提议做律所有意见，因为在李群看来，你做律所这种生意，肯定会引起租界当局的注意，毕竟是牵扯法律的。 那么如果被租界当局太过注意，是不是就容易暴露呢？ 毕竟宋书堂和梅暮稚子都不是生面孔。 因此李群的意思是，直接将房子改成出租屋，向外招租。 但是都租给了他们分区的人，基本上房子就能住满，就不需要再有租客进来。 然后一楼可以用来改两个铺面，做些生意。 百货之类的。 这样后面就能归置出来一个仓库，这个仓库就可以作为他们办公的地点。 至于你说租住在这里的人，在租界内的工作是什么？ 这个总是要身份掩护的吧？ 两个铺面，每个铺面可以解决五个人的工作问题，那么就解决了十个人。 剩下的人特工总部会给安排其他工作，但是不需要去。 至于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就不需要工作，作为这个出租屋的房东即可，毕竟这个房子是租来的，你改来做出租屋，算是二手房东。 那么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李群认为这样更好。 律所太过惹人耳目。 其实你说这样安排好吗？ 宋书堂觉得比较挤得慌。 因为他和梅暮稚子假扮夫妻，是二房东。 然后租了他们一楼铺面做生意的人，就近租了他们二楼的房间解决宿舍问题，且都住在这里。 虽然可以理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人员确实比较集中。 至于你说一间铺子需要五个人吗？ 其实是可以的。 毕竟你可以让工种更加细化一点。 也不是都要在店铺内，可能也是换班，日常店铺就一到两个人就能经营。 至于他们开会布置工作的地方，就在商铺后面隔出来的仓库中，其实也算不错。 既然李群如此安排，宋书堂和梅暮稚子没有说什么，他们只是想要尽快上任。 免得夜长梦多。 但其实这个掩护工作，不是最优的。 不过李群可能考虑的也是租界当局的态度，所以不想那么惹人注意。 而是想要先潜伏下来。 那么现在就是这样安排，里面准备开设一个百货商铺，这样里面就可以有电话，算是公用电话，付费拨打。 但是也方便他们和特工总部联系。 另一间店铺做了售卖钟表和维修钟表的行当，有人是师傅有人是学徒，也算是能掩人耳目。 至于维修，万良提供的八个人里面，有一个暗探之前就是做钟表维修的，算是得心应手。 这个店铺的开张他们可以进去之后筹备。 毕竟肯定是房东先开始招租，这些人来租房子，才能开始装修开业。 不然二房东都没有，你怎么开始？ 所以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先一步就要进入租界，但他还需要在进入租界之前，和黎叔还有步凯捷见一面，看日后的联络方式是什么。 毕竟这是要提前说好的。 因此在准备的前几天，宋书堂再去见了黎叔和步凯捷，是比较容易单独行动的，因为梅暮稚子这几日也很忙。 见到黎叔之后得知，黎叔会进入租界，安排的地点也已经说了，不过黎叔的工作要换一换，成了一名香水店的调香师。 黎叔其实会的技能非常多。 别看他可以在路边修鞋，但是让黎叔打扮一下，穿上衣服那气质没说话。 宋书堂是见过的。 现在虽然身有残疾，但是不会影响他的气质，而且你进入租界之后，你肯定是需要一个更加合理的隐藏身份。 调香师这种高端一点的，其实是非常合适。 在一个香水店内工作，这个店铺并不是组织的据点，但是却可以介绍安排黎叔进入工作，而且这个店铺比较小，是非常小众的类型，所以里面没有太多人。 说白了就黎叔负责看店和负责销售。 说是调香师，但基本上都是成品，需要定制的人是有的，但是都需要提前预约，所以黎叔一个人是忙得过来的。 宋书堂如果有什么消息，就可以去找黎叔。 甚至于可以顺便给梅暮稚子买瓶香水。 至于租界外面的联络人，还是这个地方，依然是文德润负责。 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而且组织现在有意发展租界外的据点，毕竟租界现在看着好像安全了一些，但是特工总部也有应对。 其次就是组织认为租界的安全，可能只是暂时的，很难完全确保一直安全，早点将重心转移出来一点，也算是未雨绸缪。 再者说了特工总部现在认为租界当局的态度，导致抗日组织都认为租界安全，可能都会大部分躲藏在租界里面。 那么组织这个时候反其道而行，选择租界外面发展，文德润就是来负责这件事情的。 在黎叔这里得到了确切的情报之后，黎叔表示自己会先一步进入租界，他的身份租界会解决。 之后宋书堂就去见步凯捷。 刚见面步凯捷就说道：“戴老板非常开心你可以得到租界分区区长的位置，日后你在租界里面，戴老板会给你提供经费，到时候你就可以发展自己的班底和心腹。” 戴老板果然已经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提供了经费。 这个经费之前不好提供，毕竟宋书堂只是一个基层的特工总部成员。 但是日后宋书堂就是分区区长。 可以得到特工总部的经费，那么这个经费了多少，截留了多少，其实都由宋书堂说了算。 那么就是有灰色收入了。 当你有灰色收入的时候，就表示大家不清楚你究竟贪墨了多少钱。 那么戴老板给你的经费，就可以混入这些钱之中，被你使用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端倪。 日后这方面就会方便很多。 而且军统不会在乎这点钱，反而是希望宋书堂可以早日，掌控租界分区。 这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宋书堂当然不会客气，毕竟有钱才好办事。 而且军统这里的经费给多了，用不了怎么办？ 钱你还怕不了吗？ 顶多是你的多了，特工总部方面会怀疑，毕竟他们的经费就没有这么多，你就算是都贪污了也不够啊。 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 但是宋书堂当然不会如此，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那么这个经费可以给组织，毕竟组织方面的经费是比较紧张的，因此不用怕钱多。 “谢谢戴老板。” “你不用谢，戴老板说了，只要你能早日掌控租界分区，想要什么帮助可以尽管提。” “目前来说还不太清楚，等到我进去之后看具体情况再说。” “当然。” “安排的联络方式呢？” “我要跟随你进入租界，但是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带着梅暮稚子，毕竟她认识我，我一个青帮成员也进入租界，虽然可以解释但没必要。”步凯捷说道。 他不想梅暮稚子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日后梅暮稚子真的自己发现了，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说是步凯捷就是偶尔进来租界，和宋书堂汇报工作。 毕竟他是暗探。 只要被梅暮稚子发现，步凯捷就会暂时离开租界，所以再此之前最好不要让梅暮稚子知道。 那么步凯捷更加方便配合宋书堂工作。 “所以你会躲在租界里面？”宋书堂问道。 “我告诉你我在租界内的住址，我基本上都会在房间内，很少离开也不会出门工作，但是有正当的身份，你有什么可以来联系我。”步凯捷需要换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式。 “我会尽量避免梅暮稚子发现你。” “如果真的被发现也没有关系，只是你可能就要换一个联络人，我就不能经常出现在租界内。” “我更希望是你。”宋书堂说道。 虽然军统的行事风格如此，但是他和步凯捷的合作，整体来说还是比较不错的。 同时步凯捷也将租界外的联络方式告知，不是和人联系，而是一个送情报的地址。 戴老板认为就够用了。 毕竟宋书堂日后的工作重心是租界，所负责的工作大多数也是租界内的，那么步凯捷放在租界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至于外面偶尔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只要能确保将情报送出来就行。 将这些问题都解决之后。 宋书堂终于是在三天后，和梅暮稚子进去了租界，他上任了。 现在他们两人都有新的身份，然后来到了所谓的公寓，现在可以对外出租了，是之前的人帮他们弄的。 毕竟他们可以雇佣这个人。 然后现在就是招租，有人会来问，但是都会被价钱不合适打发走。 等着特工总部安排的人过来就行。 现在基本上就是曹欣荣负责一个铺子，然后严丰负责一个铺子。 说白了就是万良，李群他们分开了，其实也是宋书堂有意为之。 既然他们是两个派系，其实你就也有一定的操作空间，等着大家按部就班慢慢进入正轨便可。 第431章 按部就班 按部就班。 慢慢进入正规实则不难。 宋书堂、梅暮稚子进入租界入住公寓，身份信息一切都是合法的。 之后二人全部都乔装打扮了一番。 宋书堂找了理发店收拾的油头粉面，整日开始西装革履。 这非常符合租界内的风格，而且和他以往的造型有很大变化，梅暮稚子看着都觉得不熟悉的人，难以认出来。 乔装打扮的办法有很多。 不是遮挡面部特征就是伪装。 宋书堂现在反而是全部露出来，连额头都没有头发遮挡，可是这同样能起到很好的伪装效果。 这是一门比较吃经验的学问。 最重要的是你要气质一样，不然你会显得不伦不类。 宋书堂现在就非常符合这样的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做生意的。 且是年少多金，年轻有为。 给他的身份本就是家中有钱的南洋华侨，宋书堂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是日后出门就需要打理。 不管是头发还是眉毛，都需要定期的修理。 胡子也不能有。 还都是要正式的西装，皮鞋。 和之前的穿衣习惯确实有区别，但是也还好。 至于梅暮稚子呢？ 打扮的非常艳丽。 之前跟随在宋书堂身边，梅暮稚子是刻意的打扮的没有那么好看，甚至于是故意打扮的不好看。 现在一改常态。 宋书堂仪表堂堂。 梅暮稚子则是美丽大方。 两人在一起确实郎才女貌，反倒是起到了非常好的伪装效果。 二人互相打量一番，对此都非常满意，梅暮稚子大大方方的挽着宋书堂的胳膊离开。 之前可能会不好意思。 但是现在不用。 因为他们假扮的是夫妻。 梅暮稚子觉得自己假公济私，也能让自己更加开心，宋书堂当然不会拒绝。 不管是为了更好的潜伏，还是为了稳住梅暮稚子。 毕竟现在整个租界分区内，也就梅暮稚子和他是一条心，他若是在梅暮稚子这里出点问题，那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甚至于特工总部方面给了 至于梅暮稚子也需要一些珠宝首饰。 不过高端手表，和珠宝首饰都是特工总部给的，这些东西要么是抄家来的，要么就是赃物之类的。 反正现在就先给他们用，日后还需要还回去，都有备案。 其他的一些东西，他们在租界内购买就行。 二人还抽空去看了一眼审讯室，准备的确实不错，看起来已经可以投入使用。 箱子内的刑具打开大致看了一眼，挺齐全的。 能在租界里面，搞来这么一套东西，可见特工总部之前找的负责人，在租界内的能力不小。 但是他做完这一单之后，已经是打算离开回国了。 原本是想要多停留几年。 但是这一单做完觉得还是早点走比较好，不得不说这个人的危机意识是有的。 他不是认为租界不行了。 而且觉得特工总部不好打交道。 毕竟古代给帝王修陵墓的人，那最后都是要被杀的，因为需要你保密。 他帮特工总部做这些事情，最后会不会因为保密问题被杀呢？ 所以他干脆直接离开，不给特工总部这个机会。 对此特工总部是比较乐意见到的，因为对方确实有可能暴露这个秘密，你说杀人解决麻烦，对方如果留后手怎么办？ 再者说了杀这个人导致特工总部的租界分区暴露，则更加得不偿失。 因此对方愿意自己离开。 还是不错的。 起码特工总部也保证了一定的安全。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准备完了之后，特工总部租界分区的人也陆续进来，然后开始租商铺租房子。 租了商铺的就开始准备装修和开业。 宋书堂和他们签了合同，总之现在已经开始算是进入工作。 晚上在仓库里面开会，宋书堂坐在首位。 曹欣荣、严丰则是带领下面的人安静坐着，他们虽然有派系的分别，但是表面对宋书堂都非常恭敬。 不过宋书堂也没有用区长的身份压人。 大家也都和和气气。 毕竟争权夺利不是说表面如何，重要的是暗地里。 宋书堂开口说道：“目前我们潜入租界还算是顺利，那么接下来就按照总部的计划，让店铺开业，但是在此期间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负责看着装修不需要那么多人，闲来无事的都可以去租界内四处看看。 一方面是熟悉一下租界内的环境，方便日后遇到的各种突发情况和行动，另一方面也是看看是否有发现，毕竟分区刚刚成立，我想各位和我一样，都是想要有所建树的，开门红对我们而言很重要，能明白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仓库内有一个隐蔽的暗格，武器日常都放在这里，不许带在身上。”宋书堂说道。 这个规定其实是合理的。 因为你现在是潜伏人员，武器是会暴露你的身份的。 租界内和租界外不同。 其次就是说现在你不能被巡捕房发现身份，因此没有行动的时候，武器不可以带着。 这同样是对组织和军统的一种保护，那就是如果遇到突然状况，他们是可以逃离的，毕竟特工总部的人没有武器，很难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遇到行动特工总部肯定会提前拿武器，这就另当别论了。 大家对此没有意见。 毕竟都不是愣头青，参加工作是有些时间了，而且他们这个年纪见过听过的也很多，明白宋书堂的安全没有问题。 “售卖百货的商店这几日尽快将电话接通，这是我们联系总部的一个重要渠道。” “是。”曹欣荣说道，因为是他负责的。 万良想要掌握电话，这样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汇报给他。 宋书堂对此当然是支持的。 毕竟你现在很难直接联系李群，甚至于李群为了稳住万良，故意不和宋书堂见面。 因此这种情况下，宋书堂也应该稳住万良，显得好像是马首是瞻一样。 先将联络渠道建立起来，是比较重要的。 严丰这里开口问道：“租界内也有他们暗地的情报交流渠道，我们需要联系一下吗？” 其实就是情报贩子。 这种灰色职业在租界里面很泛滥。 他们谁的情报都敢贩卖，不管是抗日组织还是伪政府，或者是日本人还有租界当局，甚至于是各个公司和企业，以及其他的情报等等。 你既然进入租界，肯定是不能避免和他们打交道的。 宋书堂对严丰说道：“联系他们也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要将我们暴露了，而且目前暂时不要购买情报。” “明白。” 你为什么不能购买情报？ 你如果购买情报，肯定是需要和抗日组织有关的。 那么对方很容易猜到你的身份。 那么就会知道你现在肯定不被巡捕房待见，那么特工总部的人潜入租界这个信息，巡捕房需要吗？ 当然也会需要。 情报贩子贩卖的就是情报，你指望他们帮你保密？ 不可能的。 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所以现在他们根基不稳，确实不宜暴露。 可以和情报贩子先建立联系，但是不购买情报，日后再说。 大致安排了一下现在的工作，其实还是筹备为主，没有针对抗日组织的行动。 毕竟他们才刚进来，都还不算站稳脚跟，现在就行动确实为时过早。 开会结束各自散去休息。 曹欣荣这里故意慢了一步，和宋书堂走在一起说道：“区长，店铺上货需要一些经费。” 你做生意肯定需要投资。 不然怎么做生意。 那么上货肯定要给钱，所以曹欣荣就找宋书堂。 毕竟特工总部的经费，已经全部给了宋书堂。 但是曹欣荣要的钱，会全部用来上货吗？ 你就不清楚了。 毕竟宋书堂可以贪墨，曹欣荣也可以。 分区现在没有一个专业管钱的，就会出现这种问题。 不过宋书堂还是很随和的说道：“需要多少你找梅暮小姐申请，然后将进货的清单和价钱都记录清楚，之后还需要和总部这边报账，大家都不麻烦。” “请区长放心，这边会记录清楚，到时候的进货清单和价目表，我会提前让区长过目签字。”曹欣荣表示自己不会贪墨这些钱，可是不是场面话你就拿不准了。 宋书堂随意说道：“不必让我签字，让梅暮小姐看一眼就行，都是处长介绍的人，我还能信不过。” “谢谢区长。” “去忙吧。” “是。” 打发走了曹欣荣，宋书堂脸上笑意全无。 这曹欣荣这一手搞的租界分区的经费，都需要清楚记录。 那么宋书堂想要贪墨，也比较难。 不知道是不是万良故意安排的。 但是现在也还不能说什么，只能表示自己对曹欣荣的信任。 梅暮稚子走过来说道：“看来处长一直都防着我们。” “正常，毕竟是做情报工作的。” “他的进货清单和价目表，需要找人核对吗？” “不用核对，到时候交给处长就行。”宋书堂说道。 你完全没有必要核对，交给万良他如果不说话，那么就没问题。 他如果想要查，你才能查。 这才刚开始，宋书堂对分区的掌控力不足就体现出来了，还只是曹欣荣。 等到严丰要经费的时候，情况肯定差不多。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回到楼上房间，关了门说道：“不管处长想什么，现在我们都配合，不要表露野心。” “我明白。”梅暮稚子说道。 你现在表露野心被知道，那么万良想到对付你，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反而你配合万良，给李群的感觉就是万良在过多的插手租界分区的事情，甚至于万良在掌控租界分区。 那么李群还能坐的住吗？ 到时候不需要宋书堂去找李群，想来李群都会来找他的。 所以宋书堂这个时候说道：“曹欣荣来要经费的时候，你就说他要进的货物数量不够，容易被人看出端倪，而且这么大的仓库里面不可能空空如也，让他加预算。” “你想多给他点经费？” “经费就这么多，曹欣荣用的多，严丰这里就少，到时候严丰不够，主任肯定就会知道情况。”宋书堂说道。 梅暮稚子明白，宋书堂已经开始布局。 想要让李群知道万良的人，在租界分区内的所作所为。 经费就是一个体现。 梅暮稚子说道：“放心，我会做好的。” “但不要太刻意。” “我会非常自然。”梅暮稚子笑着说道，这点小事难不住她。 虽然经费确实不少，但是他们二人已经用了一些，曹欣荣这里只要稍微多弄一点，严丰这里肯定是不够的。 毕竟特工总部 经费不可能随便给。 虽然你申请会审批的很快，但是需要有记录啊。 宋书堂现在就是需要严丰，将这件事情告诉李群，这就足够了。 曹欣荣这里的速度很快，下去就着手准备，先解决了电话的问题，他们可以和总部联系。 但是电话在百货商铺内，也就是说万良的人会一直在。 李群的人想要来打电话汇报，就避免不了被听到，如果你不想被听到，就只能自己出去找电话。 反而是限制了一下严丰等人的行动。 毕竟你出去找电话被发现，肯定会让宋书堂不喜欢，那么宋书堂自然更加亲近万良这里。 每个人现在心思都非常多。 可以说是都是带着目的的。 真的说来抓捕抗日分子，反而已经不是首要目的了。 当曹欣荣将准备好的清单和价目表交给梅暮稚子的时候，她看的很认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说道：“没有给仓库内准备货物吗？” “现在需要吗？”曹欣荣问道。 “我们要在仓库内开会，所以会放有桌椅板凳，如果不囤放一些货物，我担心太过惹人耳目。” “梅暮小姐言之有理。”曹欣荣觉得这个考虑确实是正常的。 但曹欣荣问道：“要不要这些货物少摆放一些，给仓库内放一些。” “那岂不是显得刚开业，就准备不足，巡捕搜查的时候容易露馅。” “我再添加一些货物？” “麻烦你再重新写一份清单。” “分内之事。” 看到曹欣荣离开，梅暮稚子等待他新的清单便可，如果还是不够就需要另想办法让他增加，但想来应该是足够的。 第432章 布局 曹欣荣目前对宋书堂的感受其实还好。 因为宋书堂一直将自己当做万良的人，起码在和曹欣荣相处的过程中，宋书堂都是如此表现。 且言谈之间也多次表明大家都是自己人，甚至于此番经费的申请，曹欣荣还认为会有些困难，谁知道居然如此简单。 找梅暮稚子就行。 可见宋书堂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确，那么曹欣荣的工作就少了一项，只需要负责租界分区的行动便可。 毕竟之前万良还暗中给他交代了一项任务，就是帮忙盯着宋书堂。 现在看来这项工作较好完成。 重新整理填写了进货清单和价目表，曹欣荣就再去找梅暮稚子，毕竟这个店铺要尽早开起来，才能让分区的工作进入正规。 曹欣荣也想要大干一番。 毕竟之前他只是一个暗探，现在算是有了特工总部成员的身份，还是在租界这样重要的位置。 谁不想立功？ 且曹欣荣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取代宋书堂的。 换言之哪怕宋书堂不能做分区的区长，这个位置和曹欣荣也没有半点关系，这是自知之明。 因此曹欣荣不介意配合宋书堂好好工作，只要宋书堂不和万良对着干就行，那么分区立功他也能立功。 所以现在的工作很认真。 进货清单和价目表准备的很快，而且是非常专业的。 至于说贪墨经费。 曹欣荣现在没有做这件事情，因为万良警告过他，不要打经费的注意。 因为万良看不上这些钱。 他也需要租界分区立功。 等到曹欣荣再度找到梅暮稚子，她看了看新的进货清单和价目表。 大致算了一下确实已经超出预算很多，严丰到时候来要钱，那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梅暮稚子直接签字说道：“经费给你我就不管了，区长对你很信任让你全权负责，你就按照这个单子办事就行，之后好和上面汇报。” 看到梅暮稚子对自己也是无比信任，曹欣荣觉得这个租界分区的工作环境还不错。 起码没有人卡他的单子。 问东问西的没有。 怀疑价钱什么的也没有。 甚至于后续直接不管了，让他负责就行。 曹欣荣当即说道：“请区长放心，我一定会办妥的。” “那就好，早点开业也能早点进入正规，等你们的好消息。” “会加班加点工作。” “也要劳逸结合。” “谢谢梅暮小姐关心。” 梅暮稚子当即就将经费给了曹欣荣，让他直接拿走。 毕竟他们的经费是没有存在银行里面的，在租界内的银行内存取经费是有些不太方便的，所以就直接放在身边。 仓库内有一个保险箱，梅暮稚子掌管。 宋书堂也可以打开，但平常他对这个保险箱没什么兴趣。 这个保险箱是专门存放财物的，还有一个保险箱是存放资料文件的，只是目前租界分区没有任何的资料文件需要存放，所以保险箱还没有启用过。 这个保险箱则是放在了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的房间之内，确保安全。 各方都在进行工作。 果然 宋书堂表示经费问题全部交由梅暮稚子负责，让严丰去找梅暮稚子。 有关这点严丰也能理解，毕竟宋书堂是区长，有人帮忙分担工作是理所应当的。 因此严丰也准备了进货清单和价目表，去找梅暮稚子。 梅暮稚子看了一眼单子后有些为难说道：“需要这么多吗？” 严丰见状心里暗骂，自己都已经是压缩到最低了。 因为他也清楚宋书堂是从万良这里出来的，肯定是有些区别对待的，所以为了避免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就有矛盾，严丰就压缩了一下自己的预算。 可以说是非常的节省。 但是就算如此梅暮稚子还是为难，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梅暮小姐是什么意思？” “能不能少一点？” “已经是最少了，不能再少，如果你不能做决定，我去找区长。”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这份单子。”梅暮稚子将曹欣荣准备的单子，递给严丰。 严丰拿来一看，眉头也是一皱。 “怎么这么多？”严丰问道。 “单子就是这样的。” “批了？” “不好不批。”梅暮稚子很为难的说道。 给严丰的感觉就是，宋书堂其实也不想批，但是万良的面子在这里，他只能批了。 严丰觉得曹欣荣有些过分了。 你这样做虽然是合理的，但是租界分区刚刚开始建立，你起码要考虑大局，不能只考虑自己。 经费有限，大家都省着点用，先起步再说。 你可倒好，一下子弄了这么多。 梅暮稚子很为难的说道：“我们是初建问题很多，用钱的地方更多，这点你肯定是清楚的，至于总部给的经费你也知道数额是多少，现在根本就不够你所需要的。 而且我们才进来几日，如果这个时候就要重新申请经费，只会让总部觉得区长能力不足，区长也是刚刚上任，实在是不想去说这件事情。” 宋书堂不想说严丰能理解。 毕竟换谁在这个位置上，都是同样的想法。 可是严丰也很为难的说道：“但是钟表行总不能没有货物吧，那么一看不是就露馅了。” “能不能弄点二手的，反正我们也是搞维修的，拿回来修修也能用，反正是摆放看样子的。” “二手？”严丰心里有点想骂人。 搞维修是掩护身份的。 而不是主业。 你整一堆破烂回来让他们维修，那么什么都不用做了，光是这个工作就要耗费你多少时日。 到时候曹欣荣他们调查立功。 严丰带人埋头苦修？ 这合理吗？ 严丰现在都怀疑，是不是曹欣荣搞的鬼。 还是说宋书堂也跟着参与了？ 但是他觉得宋书堂应该不至于，毕竟他已经是区长了，现在最先想的就应该是分区怎么才能好。 而不是任由曹欣荣他们乱来。 严丰面色不喜说道：“能不能再多给一些？” 虽然严丰背后是李群。 可是他怎么去要经费？ 你越级啊？ 而且李群就算是给你批经费，怎么可能直接批给严丰，那也是要让宋书堂去申请的。 梅暮稚子很为难的说道：“如果可以给你，我当然不会吝啬，但是这段时间各处都要钱，现在就这么多。” 梅暮稚子很真诚的将钱都拿出来，可是对于严丰需要的还差不少。 而且你说严丰能将这些钱都拿走吗？ 如果都拿走的话。 那么日后分区需要钱的时候，你用什么？ 总不能让宋书堂从自己兜里掏吧。 严丰很无奈的给梅暮稚子剩了一些，拿走的这部分还需要自己去弄点二手的回来修复，工作量无疑增加了太多。 梅暮稚子也是感谢严丰。 送走严丰之后，梅暮稚子将剩余的钱收好，前去找宋书堂。 见到宋书堂后梅暮稚子说道：“严丰已经没办法走了。” “他确实是没有办法，但是肯定会和主任汇报这件事情。”宋书堂说道。 他要的其实就是这个。 要让严丰来和李群说这件事情，说说租界分区现在所遇到的情况，而不是让宋书堂去说。 宋书堂是没有办法说的。 果然严丰拿到钱离开之后，就去进货。 但实则是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给特工总部。 严丰是可以直接联系李群的，这是李群给他的特权。 联系上之后严丰就在电话内汇报，说租界分区现在的情况，好像已经是万良的一样。 严丰的汇报当然是有夸大其词，那是因为他生气。 毕竟分区内这么大的事情，万良插手的有些太多了。 且严丰还表示，曹欣荣已经掌控了电话。 你说钟表行内就不能有电话吗？ 当然可以有。 只是说你这个又不是多大的买卖，而且你的经费也不足。 隔壁就有电话，你其实可以直接掏钱使用，没必要自己再弄。 这也符合当下人们对电话的需求。 甚至于联系钟表行的电话，都可以直接打去百货商铺，让他们通知一下就行。 这是现在的常态。 毕竟百货商铺的电话是赚钱的，你钟表行内的电话是自己用的，你能养得起吗？ 前提是现在经费都不够了，还置办什么电话。 在电话内发牢骚，李群也只是让严丰克服一下。 因为李群现在也不可能出面帮忙解决，不管是询问万良，还是给宋书堂经费，这些都不能做。 因此也只是听听罢了。 可是宋书堂要的就是李群听听，让他心里先忌惮万良。 让他明白万良的手伸的过长。 且明白已经有些影响到了分区的工作，不然现在两个店铺都能顺利进行，压力也不会太大。 但是现在严丰这里的压力是足够大的。 至于你说让宋书堂从曹欣荣这里要点经费回来，交给严丰？ 只怕很难。 而且这样做有些太过明显，李群也不能出面。 因此严丰的难处没有人帮他解决，但是李群心中对万良，也是考虑起来。 免得日后措手不及。 至于万良这里也接到了曹欣荣的汇报，不过汇报中曹欣荣表示宋书堂非常友好，就完全和他是一条战线上的。 对此万良认为不错，同时命令曹欣荣好好配合宋书堂的工作。 他需要曹欣荣帮助宋书堂。 但是却要听命自己的话。 也就是说万良如果需要曹欣荣做什么，他要听万良的，而不是宋书堂的。 平常的话就要协助宋书堂工作。 甚至于是监视宋书堂，这就是他目前的任务。 万良并没有意识到经费这里已经出问题了，因为曹欣荣没有说的那么明白，只是说经费方面宋书堂很信任罢了。 其实曹欣荣是暗探。 不是从特工总部这里走的。 因此经费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其次就是他经历的这种事情不多。 并不知道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之前了多少钱，所以算不太明白。 但是严丰可以。 因此就造成了目前的情况。 李群已经有些忌惮万良，万良却还不知情。 只是觉得自己的安排非常好，现在宋书堂就是听自己的，租界分区基本上也是自己说了算。 你说万良就不怕李群忌惮吗？ 当然怕。 可是万良更怕自己手里没有权利，李群日后想要怎么拿捏都行。 而是如果他手中握有一些权利的话，那么李群就算是对他有什么想法，也是不好妄动的。 且只要万良没有篡位的心思，李群就不会大动干戈，毕竟对付他影响太大。 你说篡位？ 万良知道自己不够资格。 所以多掌握一些权利，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宋书堂可不管这些，反正已经布局了，最后就看李群怎么选择了。 你说一次不够。 那么后面宋书堂可以再找机会，毕竟都在租界分区里面，想要找到机会真的不难。 不过宋书堂不能太频繁。 所以现在就是这样。 严丰这里压力很大，他也想要店铺开业，但是遇到了不小的难度。 毕竟你说维修，可是他们都是假的。 真的会维修的人，其实就一个，那么这个工作效率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开业。 严丰没办法只能再去找宋书堂。 面对他的问题，宋书堂知道确实是存在的。 他作为租界分区的区长，肯定是要负责解决的，不然影响了进度，是他的问题。 宋书堂想了想说道：“之前特工总部内给了一些金银首饰，日后都会查，但是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现在给你你敢用吗？” “敢。”严丰直接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 他到时候可以和李群解释。 而且就算是找麻烦，那也是找宋书堂的麻烦，而不是他严丰的。 他只需要解决自己的问题就行。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租界分区真的发展的好，宋书堂能立功的话。 这金银首饰日后还真的会有人要吗？ 谁要啊？ 那么没有眼色。 看到严丰敢拿宋书堂不得不说这个人是有点魄力的，他也没有废话直接给严丰了东西。 其实严丰也是有点吃惊。 没有想到宋书堂会用这样的办法解决，但是能解决就行。 宋书堂之所以这样做，无非也是给李群表现一种，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万良这里，他说了不算。 李群他也不敢得罪，只能出此下策。 第433章 保底 私自使用特工总部提供帮助潜伏的物品。 这其实算是过错。 甚至于严重一点说是违反了相关规定，若是处罚的话也可以很严厉，毕竟如果人人都这样的话，那么日后相关物品肯定都会缺斤少两。 这个先河不能开。 但偏宋书堂明白这个时候你必须要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你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 没有任何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体现自己工作环境之艰难，前后都没有退路。 表现自己没有根基，如果没有主任的支持，在特工总部就是任由万良拿捏的。 反正宋书堂就是将自己的姿态放低。 且日后租界分区迟迟不见立功表现，也就有了能推卸责任的地方。 但其实宋书堂想要立功很简单，不管是组织还是军统都能帮忙，只是他现在不能立功。 而是要先让李群对万良有看法。 果然。 严丰拿到了这些物品之后，没有 而是先打电话给李群。 当李群得知宋书堂愿意给这些东西当做经费的时候，就明白对方不是针对严丰，而是真的不好拒绝万良。 以至于自己承担了很大一部分责任。 而且李群心中觉得，宋书堂的想法肯定是先用，等日后租界分区捞到钱之后，再将这些东西补齐。 日后对得上账就行。 想法是错误的，手段更是错误的，但是对现在的宋书堂来说，确实是不错的办法。 对于这一点李群觉得不错。 因为宋书堂作为租界分区的区长，遇到了问题，总不能不解决吧？ 你不想申请经费，这个问题你也要解决，总不能让严丰的钟表行出现问题，导致影响工作。 那么就是区长的工作能力有问题。 现在看来宋书堂确实解决了问题，让一切都进入了正规。 你别管手段如何。 问题先是解决了。 李群对此表示满意，起码你先做到了一个区长应该做的事情，若是连自己的本质工作你都完成不了，你指望李群能对你刮目相看？ 因此在电话内李群告诉严丰，可以按照宋书堂的办法来，至于这些东西秋后算账不迟。 若是宋书堂能立功，那么也可以既往不咎。 但无疑此举更是让李群认为，万良影响到了租界分区的工作。 这是实打实的。 甚至于是用了一些违规的手段才解决。 李群现在甚至都在想，经费真的全部用了吗？ 还是说万良想要贪墨？ 就算是万良看不上，那么曹欣荣有没有可能贪墨？ 毕竟曹欣荣可以借着万良的虎皮行事，宋书堂真不一定敢回绝，那么这就让人不喜了。 李群对于租界分区是寄予厚望的。 现在弄的他不太满意。 万良之前说宋书堂没有根基，可是现在他完全是将宋书堂当成了自己人，那么之前的推荐也是存在私心的。 李群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见宋书堂一面。 之前都是让万良出面，他也算是给足了万良信任和面子。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秘密会见一下宋书堂，也是很有必要的。 李群这里想着和宋书堂见一面，且还是避开万良的见面，可见心中想法很明显。 也是宋书堂想要的。 万良这里则是也打算见见宋书堂，原因同样很简单，那就是加深一下联系。 免得宋书堂一头扎进租界里面，两人见面的机会少，慢慢的疏远了。 虽然有曹欣荣在。 但是万良更希望宋书堂可以听自己的，而不是要闹得不愉快。 曹欣荣是暗中监视。 能不用则不用。 特工总部内的暗流涌动宋书堂现在不管，他每日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毕竟他是二房东啊。 在租界里面也算是享受。 留梅暮稚子盯着分区的情况，他则是去外面闲逛。 实则是同黎叔、步凯捷见一面。 首先去了香水店。 进去就看到了黎叔在柜台内。 高的椅子让黎叔在柜台内，看不出来身体异样，同时这个椅子下面是有轮子的，可以让黎叔在柜台之中，移动自如。 基本上可以满足客人的需要。 穿着非常考究的西装，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用发蜡固定。 宋书堂不得不说，谁能看出来黎叔早前在山城是路边的修鞋匠。 主要是黎叔的气质放在这里，他不怯场。 非常的自信。 宋书堂进来之后发现没有客人，可见这里确实比较小众。 毕竟不是大牌子，但是价钱却不便宜。 能欣赏这些的人，确实是少数。 两人无需客套，黎叔直接表示：“方便谈话。” 是告诉宋书堂里间也没有人。 宋书堂站在柜台外面说道：“租界分区没有最新情况，大家这段时间都忙着稳定下来，还没有展开工作。” “组织方面在租界内已经加强了管理，想来分区想要发现端倪不容易，但是特工总部这么多年收集了很多有关租界的情报，之前是不太方便，现在说不定会让你们开始调查。” 掌握的情报不是直接的。 都是需要调查的。 现在的租界分区便可以负责。 “我到时候会注意，如果有最新情况，会 “注意安全，如果有些情报不能通知的话，不要勉强。”黎叔说道。 宋书堂的位置很关键，不能因为一些情报暴露。 情报和情报之间其实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这点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两人心中都清楚。 就是一个权衡的过程。 说的冷血一点，或许是一条人命，或者是几条人命，不值得你冒险。 看似很无情。 但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宋书堂的位置，也是牺牲了不少换来的。 还牺牲了一个组织的据点，因为这个据点牺牲的同志和战士，也很多。 所以暴露不是你一腔热血就能去做的。 你要的是潜伏下来，才是对他们的报答。 他们泉下有知才能瞑目。 不过这个话题确实沉重，黎叔只是提了一句。 宋书堂没有回答，而是点头算是明白。 很多时候如果太过危险，你确实不能送情报。 因为你自己要去考虑、判断这个情报，究竟值不值得你冒险。 值得你冒险多少？ 这都是非常关键的。 宋书堂要全权负责。 任何判断的失误，都可能会葬送一切。 但也有可能会出现，可以冒险送情报，但是宋书堂认为不行。 导致组织损失惨重。 过后发现这个问题，那么内心的愧疚，也只能他一个人去消化。 宋书堂当然是极力想要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情报工作瞬息万变，能不能如意真的不知道。 可宋书堂没有在黎叔面前有任何表现，而是换了话题说道：“分区目前的情况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万良和李群，我设计让李群忌惮万良……” “你的这个计策不错，但是你也要小心些，毕竟两个人都不好对付，你在中间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自己惹麻烦。”黎叔觉得宋书堂的工作环境，前期无疑是艰难的。 “我明白。” “需要给你安排立功的机会吗？”黎叔问道。 毕竟立功是坐稳这个位置最佳的表现。 宋书堂说道：“之前就是组织牺牲了一个据点，这一次换军统来吧。” 按照宋书堂对军统的了解。 他们肯定会帮忙准备的。 而且这一次已经得到了区长的位置，那么军统也不会很过分，故意牺牲自己人的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 所以宋书堂觉得应该让军统来。 不然你自己这里都将问题解决了，那么军统做什么。 黎叔一想也是，说道：“如果有问题再来找我。” “明白。” “需要带走一瓶香水吗？”黎叔问道。 “算了。” 其实你说带走一瓶香水送给梅暮稚子，这个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是无疑会让梅暮稚子知道你去过香水店。 那么日后你再来。 就会让对方奇怪。 所以现在干脆不要带香水，而是等到什么时候来这里，被梅暮稚子遇到了，或者是撞见了。 那么你再来带一瓶。 说是给她的礼物，则更加的合理。 看着宋书堂离去，黎叔觉得他真的是成长了。 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而且还做到了特工总部租界分区的区长，之前被他们照顾的孩子，现在也已经是大人了。 黎叔很欣慰。 想来大家都很欣慰。 他很想和聂洪、颜清辉分享这些喜悦，但是却没有办法。 只能看日后会不会有机会。 目前聂洪、颜清辉的处境还是很不利，但是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宋书堂在沪上这里地位越高，对军统越重要，聂洪、颜清辉在山城则越安全。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只要宋书堂还能给戴老板带来价值，那么戴老板就算是软禁聂洪、颜清辉，都不会要他们的命。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宋书堂这一次根本就没有询问山城的情况。 因为知道问了也是徒增烦恼。 知道对方还活着，没有生命危险就行。 这种世道，能活着就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其他的事情宋书堂也不问，毕竟鞭长莫及，你问了也没有用处。 至于军统局的其他人，他也没有过多的去关心，毕竟已经加入组织。 再去关心显得不太好。 且组织也不一定知道军统局本部的事情。 宋书堂现在也很注意这一点，其实在黎叔面前不用注意，他无非是不想黎叔为难罢了。 由黎叔这里离开就去见步凯捷。 来到相应地点找到了步凯捷，前期说的话和告诉黎叔的一样，步凯捷的想法也是提醒他小心。 毕竟你是夹在了万良和李群之间。 你想要寻找生机，其实也是危险所在。 同时步凯捷果然说道：“戴老板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听到这句话，宋书堂立马说道：“不要乱来。” “你的性子我和戴老板都知道，放心没问题。” “说说。” “之前站里在租界内有不少据点，还有情报网，但是因为一些抓捕导致了一些据点的失联，失联之后站里安排重新建立联系。 但是你也知道，失联过的据点、人员，重新建立联系的时候，都是需要先进行甄别，没有问题之后才会再接触。” 步凯捷说这些宋书堂当然明白。 因为要防止在失联期间，这些据点、人员被捕叛变。 或者是被暗中调查监视。 都要避免。 宋书堂问道：“发现问题了吗？” “有一处据点内的三名成员，虽然没有叛变伪政府和日本人，但是叛变给了国际间谍，出卖了我们的相关情报。 其中包含一项国际上的情报线路，导致线路差点中断，戴老板雷霆大怒想要对其进行惩戒，但是刚好遇到你这里的事情，便暂时没有处置，而是留给你。” 听到这里宋书堂觉得确实是可以行动的。 他们虽然没有叛变伪政府和日本人。 但同样是卖国贼。 抓捕起来没有任何心里压力。 “位置？” 步凯捷将位置和人员信息告知。 掌握详细的人员信息，可以保证宋书堂之后的调查，不会抓错人。 “他们口中掌握的情报，不会再对我们造成影响吧？” “早就已经告诉给国际上的情报人员了，有影响也早就结束了，放心抓捕。” “但是他们可以提供国际间谍的信息。” “如果特工总部有兴趣的话，也算是帮我们报仇。”步凯捷说道。 戴老板的这个安排，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宋书堂记住之后说道：“现在还用不到，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不会有人去动他们，你随时可以。” “好。” 租界分区现在还没有正式进入正轨，光是两个店铺的开业，现在都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可以放一放。 后面再调查到线索，更加有价值。 有了军统这里的安排保底，那么宋书堂不管租界分区是什么情况，他都可以立功。 都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租界分区越是不好管理，他的能力则表现的越强。 给李群的感觉就是，如此情况下之下宋书堂都能立功，如果租界分区上下一心，宋书堂又要立多少功劳。 之后宋书堂就回去分区。 梅暮稚子汇报了一下当天的工作，曹欣荣这里确实快，说是过两天就可以开业。 严丰着急也没办法，毕竟东西刚拿走，换成经费也需要时间，肯定是要落于人后了。 第434章 暗中见面释放信号 百货商店确实先开业。 开业当天是有活动的，算是优惠。 所以客流量还行。 但日后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客流量，不用担心影响工作。 毕竟附近百货商店很多，他们的价钱也就与大家一样，没有所谓的优惠。 再加上日后服务态度不需要恶劣，只需要不热情就够了。 客人怎么可能选择你。 曹欣荣认为自己的店铺先开业，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更强，觉得特工总部内的正是成员，不见得就比自己厉害多少。 他之前是没有机会，如果给他机会，不会比任何人差劲。 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宋书堂当然不会让他扫兴，对于他的店铺能这么快开业，是给了很大的肯定的。 夸奖是不吝啬的。 好似店铺的开业彰显租界分区的工作可以进入正规，作为分区的区长宋书堂能不开心吗？ 对此严丰没有说什么。 默默工作。 他知道不能争一时长短。 毕竟严丰能被李群选中，可是有些能耐的。 至于曹欣荣为什么会被万良选中，更多的是因为他暗探出身，不是特工总部内的人，也就不是李群的人。 不然就算是 曹欣荣则是只听万良的。 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曹欣荣今天感觉有些意气风发，明明都还没有开始工作，但就是觉得自己已经赢了一筹。 再加上宋书堂同万良的关系好。 曹欣荣认为他日后肯定会比严丰，在租界分区混的好。 对于他的心里想法，宋书堂也没有去关心，而是要回去特工总部汇报一下工作。 虽然说电话内就能汇报。 但是毕竟也是刚刚成为区长，现在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进展，那么回去汇报一下，和万良见见面也好。 算是拉近一下关系。 于是 宋书堂独自离开租界回去特工总部，没有任何绕路，毕竟现在黎叔、步凯捷都在租界里面，他出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做。 回到特工总部见到万良。 万良看他这一身打扮，笑着说道：“你现在这有点像样子。” “没办法，让处长见笑了，在租界内都是为了伪装。” “工作进展如何？” “属下回来就是汇报。” “你都是区长了，别说什么属下了。” “但在处长这里还是一样的，不会变。” “让别人听见也不好，直接汇报就行。”万良虽然觉得自称下属不好，但是口中还是说汇报二字，可见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宋书堂大致汇报了一下情况。 且重点表扬了曹欣荣，说他这里进展更快。 听到自己选中的人表现不俗，万良心里是比较开心的，甚至觉得自己比李群看人更准。 但是当着宋书堂的面，他也不好过多的高兴。 只是笑了笑说道：“还是你帮衬的多一些。” “也没有做什么，还是处长给挑选的人比较好用，这样我在分区的工作，才更好展开。” “好用就行。” 这一次的见面两人都很满意，聊的是非常不错的。 万良还要求宋书堂不要着急回去租界，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毕竟租界内现在还没有什么工作。 宋书堂想了想觉得吃饭也行，因为他认为现在李群可能也知道他回来了，甚至于在观察他。 所以他就没有离开特工总部。 等到晚上下班就和万良一起去吃饭。 选择了一个距离不远的饭店，吃饭期间宋书堂说道：“分区的工作处长这里有什么建议吗？” 万良当然是有的，立马就说道：“早前租界内总部也调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都是非常笼统的，不太方便深入调查和追踪，所以就归档了，其实也就是没用了。 但是这一次成立了租界分区，我想主任应该会提起这件事情，等到你们真的进入正轨之中，主任这里应当会给你们一些资料，让你们去调查。” “可是听处长的意思，这些资料想要调查到线索很难，而且也不是最新资料都是很久之前的，只怕用处不大。”宋书堂提前表态。 他肯定不会调查到线索。 所以现在也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想法。 到时候什么都调查不到，也说得过去。 万良不认为宋书堂是借口，毕竟他说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都是难点。 “只是目前仅有这些，你可以先尝试调查，没有结果也不要紧，算是让分区的成员先活动一下，找找工作的感觉，之后如果有新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但是你们分区在租界里面，其实更加应该依靠自己。” “处长说得对。” 吃饭期间又聊了很多，万良对分区的发展其实想的很详细，都告诉宋书堂。 但是他的发展其实无非就是立功罢了。 且是和 与其说是分区的发展，不如说是大家一起发展，但是万良的想法是不错的，双赢。 起码他没有说只能自己赢。 听起来确实也挺诱人，而且两人之间有秘密，大家也信任。 宋书堂这样做的话，在分区里面也是土皇帝，日子会过的很舒服。 毕竟曹欣荣没有可能篡位。 万良也不会允许他篡位。 宋书堂当然是表示听安排，之后吃完饭就在饭店门口分开，宋书堂打算回去租界。 他日后基本上都要在租界分区。 吃饭的时候他也问了万良，要不要将之前住的地方，还给万良。 毕竟那是万良私人的房产。 对此万良表示不需要，宋书堂之前什么都不是，他都愿意将房子给对方住，算是投资。 现在对方都已经是租界分区的区长了，你还舍不得一个房子吗？ 万良不是那么鼠目寸光的人。 说是宋书堂可能偶尔会从租界出来，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让他继续住着。 对此宋书堂当然是感谢了。 看到万良离开之后，宋书堂也是朝着租界走去。 但是途中却被人拦下。 拦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特工总部成员，而且是李群的人。 “宋区长。”来人笑着说道。 “你好。” “主任在等你。” “主任？” “对。” “快带路。”宋书堂说道，他可不敢让主任久等。 在一处饭店包间内见到李群。 并不是在特工总部内。 可见这一次的见面，其实是没有那么光明正大的。 宋书堂也能猜到为什么，毕竟他自己做了什么，当然是知道的。 进来之后宋书堂急忙说道：“主任，让您久等了。” “宋区长刚吃完饭就过来，不算久等。” “如果知道主任在这里等我，属下怎么敢吃饭。” “吃饭还是要的。” “多谢主任体谅，不知道今日叫我来是？” “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宋区长今日从租界出来，你也知道租界分区的事情总部很看重，前段时间繁忙也没有机会和你见面，现在得空了就见一见。” “请主任放心，租界分区的事情属下一定会办妥。” “可曾遇到麻烦？”李群问道。 麻烦？ 遇到什么麻烦李群心知肚明。 现在问是想要宋书堂自己说吗？ 不管李群想不想听，宋书堂绝对不能说。 于是回答：“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全部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现在宋书堂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李群去讲麻烦。 因为你自己遇到的问题，就要自己解决，在李群面前说这些，你就不担心对方觉得你能力不足？ 其次是你说这些，然后让对方去质问万良吗？ 那么万良会不会觉得是你告状，对你能是什么态度？ 因此在这种情况之下，宋书堂肯定是不可能表达任何的不满，只会说非常好。 但是他越是如此说，李群就会认为他越为难。 是在死撑。 毕竟严丰都已经告诉他了，宋书堂遇到难题，直接动用了特工总部提供的潜伏物品。 不是逼到头了，怎么可能这样做。 只是他现在不愿意说，也不能说。 李群并没有逼迫让他一定要说，而是笑着说道：“一切顺利就好，租界分区的事情交给你，我是放心的，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多谢主任关心。” 李群现在见宋书堂一面，其实就是传达一个信号，我是看好你的。 日后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你可以给我说。 这个信号传达了之后就够了。 大家都是非常有经验的人，不可能刚一见面就掏心掏肺。 那是不存在的。 释放一个信号就够了。 这一次的麻烦宋书堂是能解决不假，但是下一次呢？ 万良如果一直这样，宋书堂作为分区区长的地位何在？ 李群不认为他能忍太久。 再者说了就算是宋书堂可以一直忍着，李群能不给他找点麻烦吗？ 日后安排严丰随便做点事情，导致宋书堂和万良的关系再紧张一点，不是难事。 所以说今夜的见面，真的非常的简短。 李群就是勉励了两句，就让宋书堂离开了。 不过宋书堂心里觉得很不错，起码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了，李群确实对万良忌惮了，不然不会暗中见他。 来释放所谓的信号。 回到租界内，进入房间之中。 梅暮稚子问道：“今日心情不错？” 宋书堂笑着说道：“主任已经暗中和我见面。” “见你？” “对。” “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说。” 梅暮稚子也很聪明，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情况。 笑着说道：“看来你的计划很成功。” “是我们的计划很成功。” “那么接下来我们需要加把劲吗？” “不急，这种情况需要维持一段时间，不要过早的去打破，甚至于不要我们主动去打破最好。”宋书堂说道。 你太急是没有用的。 不如稳着来。 “明白。” “严丰这里准备的如何？”宋书堂问道。 “严丰他们这里也是憋着一口气，但是确实是被影响了节奏，而且隔壁店铺开业，导致他们的进展也不太顺利，毕竟不方便运送东西，又耽误了一日。”梅暮稚子说道。 这其实你不能说曹欣荣是故意的。 毕竟开业确实是人多。 隔壁没有办法正常的进出货和装修布置，是很难避免的。 但是曹欣荣确实也是利用了这一点，故意给严丰制造了一些麻烦，但你不太好找到证据。 “大概还需要多久？” “我今天询问严丰，他表示可能还需要三日。” “那就让曹欣荣他们提前工作。”宋书堂说道。 “好。” 他们都是专业的。 就算是密探也知道该如何打听情报，所以都是轻车熟路。 但是此举就是要让严丰他们看的。 严丰见状心里自然不舒服，但却没什么办法。 宋书堂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他再去找宋书堂要说法，就没意义了。 但是你说曹欣荣他们出去能找到线索吗？ 说真的宋书堂不知道。 但你不能因为害怕他们找到线索，就不让他们工作。 那么他们来租界干什么？ 你这个区长又要干什么？ 所以说他的这个位置，只能做区长应该做的事情，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正常的工作，谁都不能去阻拦，甚至于宋书堂还要想办法，让工作看起来更加具有效率。 不然你的潜伏工作就是失败的。 梅暮稚子对宋书堂问道：“我们要出去看看？” “他们去就行了，我们带两个人，去将审讯室的刑具给安装一下。”宋书堂说道。 这边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呢。 这两个只能从严丰这里出，严丰给安排了两个，不怎么影响他们的进度。 毕竟他们现在就是最后的工作，快不了。 需要的是时间。 带着两个人去了审讯室，然后开始装刑具。 一天时间都没有弄完，晚上就回去明天继续过来。 这些刑具不少，且安装起来是比较麻烦的。 毕竟干活的人少。 宋书堂虽然是去了，但是他是区长，他不会亲自动手。 梅暮稚子是日本人，还是宋书堂的人，也不动手。 说白了就两个人干活，这速度确实是快不了，好在审讯室不急，现在一时半会用不上，慢点不怕。 第435章 找军统配合 接下来几日严丰筹备开业。 曹欣荣带人在租界内找寻线索。 宋书堂则是指挥将审讯室修整结束，目前审讯室已经可以投入使用。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且也尝试过，里面的动静就算大，外面也不甚能听到。 而且外面也没有什么人，这个位置是很不错的。 但是宋书堂希望永远也用不到，真正的抗日成员身上。 或许这是一种奢望。 但谁的心里会没有奢望呢？ 将审讯室的门锁好，从这里离开。 但是宋书堂知道这里很快就会被启用，但是却不是抗日分子，而是军统提供的线索。 他已经着手准备开始了。 毕竟李群这里现在已经表态了，就是宋书堂如果日后有需要可以去找。 但是你只是有需要。 却没有价值。 李群能帮你多少？ 与其说是帮你，不如说是防止万良一家独大。 可是当你能立功，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则又有不同。 严丰这里的店铺就快开业了，那么宋书堂也就能开始着手准备，毕竟这一次的功劳是他，而不是其他人的。 回去之后严丰就找来汇报，明天开业。 宋书堂当然是同意，毕竟越早开业越好。 能早点结束前期准备工作，大家都轻松一点。 毕竟你的钟表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消费的。 但总归是开业了。 然后严丰 毕竟李群相信他。 若是他在租界里面，被一个暗探给比下来。 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曹欣荣、严丰这里都互相较劲。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也从公寓离开，在租界里面闲逛。 他现在也需要想办法注意到军统提供的据点，才能展开深入的调查，不然是没有办法突然获悉的。 而且这个据点内的人，与照片没有关系。 今日带着梅暮稚子，宋书堂已经是来到据点了，这处据点是一处布行伪装的。 里面有伙计以及一个裁缝师傅，还有一位老板。 这便是现在店铺的情况。 也是步凯捷所说的三人。 但你说这个布行内有问题，你只看一眼是看不出来的。 别说看不出来。 就是你调查，只怕也难调查到线索。 怎么才能让租界分区注意这件事情，且还必须是宋书堂发现的疑点，不然这个功劳能是他的吗？ 曹欣荣发现的，功劳是万良的。 严丰发现的，那是李群选人选的好。 只有宋书堂自己发现才行。 见状宋书堂觉得必须要主动一点，所以今日就一直带着梅暮稚子，每家店铺都进去看看。 不管是卖什么的。 也不管他们需要不需要。 梅暮稚子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你不是来逛街的，你是来找线索的。 每家店铺都进去看看，肯定是比较仔细的。 那么自然而言是要进去的。 所以两人很顺其自然的走进布行内，里面的伙计立马就迎了上来。 “二位想看点什么？” “最好的布料拿出来看看。” “二位这边请，这里新到了一批上好的布料，前面还有一些绸缎。” “都是什么地方的货？”梅暮稚子很专业的询问。 伙计开始介绍。 也看出来了要说动梅暮稚子才行。 宋书堂则是打量。 这个伙计三十来岁，但是很专业。 你从他的工作上，你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有问题，毕竟就是一个布行的伙计，而且是经验丰富的。 至于裁缝。 现在还在赶制衣服。 看起来做的很不错，有成品展示。 至于老板。 此刻不在店铺之内，应该是在后面休息。 这样的一个配制，在军统里面应当也是不错的，可惜的是叛变了。 将情报全部告诉了国际间谍。 给军统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不知道戴老板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身份，现在还在等待军统和他们重启联系。 梅暮稚子大概了解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毕竟他们一路看了这么多店铺，什么都没有购买。 因为这不是他们的目的。 而且你购买的话，你都要卖多少东西了。 但是就在梅暮稚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宋书堂看了看衣服说道：“要不要给你做一套。” “做一套衣服？” “也不好一天都是空手。”宋书堂说道。 梅暮稚子听懂了宋书堂的意思，你进入这么多店铺，什么都不要的话，确实是比较奇怪。 那不如就定制一件衣服。 因为他们在租界内活动，衣服多一点是有好处的。 不管是彰显他们的财力，还是说方便他们的伪装。 “好啊。” “来给量量尺寸，就在这里做。”宋书堂说道。 如果在这里做的衣服的话，他就可以有机会再来，那么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想办法。 看如何怀疑这个地方。 毕竟如果你和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接触的话，你怎么去怀疑呢。 裁缝起身开始量尺寸。 然后选择布料和款式，之后就是交定金，然后过几日来试试半成品，之后是成品。 也就是说宋书堂起码还能来两次。 这两次一定要找到疑点，不然后续会很麻烦。 可是他们隐藏的很好，非常的专业，你很难说随随便便找到线索。 这是一个挑战。 军统方面虽然是给了帮助，但还需要宋书堂自己想办法，合理的去运用。 毕竟不可能太生硬，如果太生硬的话，大家都会怀疑。 别人不说，梅暮稚子这里你怎么解释？ 宋书堂现在觉得，可能自己还需要和步凯捷见一面，还需要军统配合，不然很难。 和梅暮稚子从布行离开，两人就继续进入其他店铺查看，然后在其他店铺里面，也是购买了一些东西，没有显得布行太特殊。 忙了一天回去分区，曹欣荣、严丰都没有来汇报工作，可见也是没有收获。 毕竟你才来多久。 怎么可能立马让你找到线索。 想法都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显然不是。 而且特工总部认为组织分区是秘密，殊不知在组织和军统眼中都是明的，工作难度肯定更大。 他们越是找不到线索，对宋书堂而言越好。 所以也没有过多去询问。 确实刚开始你就一直逼问，没有意义。 难道有线索，曹欣荣、严丰两个人会不说吗？ 还是说他们工作不积极。 两人的工作积极性很高，根本就不需要你去督促。 今日没有一起是因为分区有工作需要处理。 那就是经费核算。 因为现在分区已经算是进入正规，你肯定是要核算一下经费的使用情况，好和总部汇报，以及申请新的经费。 留下梅暮稚子负责这件事情，宋书堂一个人出门，好似是去找线索，其实是去找步凯捷。 步凯捷见到宋书堂又来找自己，直接就问道：“是不是不太好操作？” 宋书堂点头承认说道：“他们是很专业的，而且表现的都很不错，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找到线索，会非常生硬。” “你想怎么做，我可以帮你。”步凯捷说道。 毕竟戴老板给的命令，就是帮助宋书堂坐稳区长的位子。 宋书堂说道：“上面不是在甄别他们，想要重新建立联系，但是发现他们有问题，所以选择没有重新建立联系。” “没错。” “那么现在能不能安排人，和他们建立联系？” “你是想要发现军统的人和他们联系，从而发现他们的问题。” “正是。” 你想要发现他们的问题，可是他们就没有问题，你如何发现？ 但是如果军统上门建立联系，这是不是问题呢？ 你说你发现了这个，从而怀疑他们的身份，合理吗？ 自然是合理的。 起码比你直接怀疑他们，合理不知多少。 而且军统的人也不会有危险，只要配合宋书堂之后，就可以撤离转移。 步凯捷说道：“你打算如何配合？” “我在布行给梅暮稚子定制了衣服，让七天之后去试穿半成品，安排人七天之后接触布行，我恰好在里面，发现了一些问题，从而对布行展开调查。”宋书堂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明白。” 虽然说重新建立联系，被人看出端倪同样是比较奇怪的。 但是可以解释宋书堂能力出众。 这里起码是有迹可循的，不然宋书堂凭空发现线索，不是更加难以解释。 “那就七天之后行动。” “我会安排，安排好了之后，我们还需见一面吗？”步凯捷问道。 再见一面可以提供更多的细节。 算是比较保险。 宋书堂想了想分区现在的情况，觉得见面不难。 毕竟他虽然是区长，但是只是叫的好听，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亲力亲为的。 例如街面调查，其实他才是重点。 万良看中他能记住那些照片的能力，因此宋书堂单独行动的机会很多，甚至于比在租界外面还多。 因为梅暮稚子会被分区的工作牵绊脚步，反而是给了宋书堂不少机会。 “那就再见一面。”宋书堂也不想 “三天之后见。”步凯捷说道。 三日时间足够他安排好了。 “好。” 从步凯捷这里离开，宋书堂觉得有军统的配合，起码可以将进展推动一下，不然他这里是真的没有办法。 去过布行一趟之后，宋书堂就放弃了自己找办法的想法。 还是和军统打配合吧。 更加保险。 接下来宋书堂想出去就出去，不想出去就回来。 反正分区的工作目前就这样。 宋书堂认为自己 但是他想要趁着之前，就发现布行的问题，让分区展开调查。 毕竟你若是将时间都在总部给的资料上面，你更是没有机会发现布行的问题，所以宋书堂打算将汇报的时间拖一拖。 梅暮稚子这里已经整理完毕，宋书堂随时都可以回去。 但是他决定再等等。 梅暮稚子认为也正常，毕竟你回去的太早，好像是着急要钱一样。 等和步凯捷约定的 见面之后步凯捷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人会在早上十点半，准时进入布行，你也需要这个时间进去，但是只要晚一点就行，就可以见到他在布行内。” “然后呢？” “重建联系的接头暗语，他们肯定不会当着你的面来说，但是对方会在西装胸前口袋放一个红色手帕，这个是确定身份的一个重要信息，你现在的打扮每日也是很得体，到时候你也带红色手帕。” 宋书堂现在每日为了伪装，确实打扮的很好。 他的西装上衣胸前口袋，确实也会放方巾。 那么红色的方巾，他也是有的。 说白了就是要同一时间，布行里面出现两个都有红色方巾接头暗号的人，让布行的人一时间弄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当然了，有一个人是有接头暗语的。 宋书堂是没有的。 可是当场是肯定会奇怪的，因为只要宋书堂不开口，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接头暗语。 而且宋书堂如果进出的时间凑巧一点，可能军统的人接头暗号都还没有说出来，那么你说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布行内的人表现肯定多少会有异样。 而且就算是没有，宋书堂也可以说有。 毕竟这就是一个契机问题，只要抓到这个契机，那么你可以说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 谁也不能揭穿你。 宋书堂就说自己看出端倪了。 不行吗？ 他就是能力强，你看不出来，他能看出来，这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样的打扮，宋书堂每日也是如此，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来军统方面确实安排的很好，宋书堂点头说道：“我记住了，我会处理好的。” “等你好消息。” “好。” 从步凯捷这里离开，宋书堂现在自信是很足的，有了军统的配合，发现布行的问题顺理成章。 那么就可以展开调查。 调查不到线索，就能抓人。 毕竟分区的意义就在这里，可以抓人审讯。 不然大费周章做什么。 只要抓了审讯，不怕对方不开口。 他们都已经叛变了，你还指望他们能守口如瓶吗？ 第436章 奇怪疑点 等到约定时间要去试一试衣服的半成品。 裁缝师傅会继续调整，然后才会将成衣做好，如果更加严谨的裁缝师傅，可能还会让你多试几次半成品。 但是他们所去的布行，没有这么高档。 早晨同梅暮稚子起来收拾。 宋书堂说道：“一会先忙一下分区的事情，然后去看看衣服如何。” “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陪你。” “行。” 宋书堂愿意陪自己，梅暮稚子当然是开心的，不可能说要拒绝。 至于你说工作忙碌。 其实暂时还真就没有什么工作。 今日梅暮稚子帮助宋书堂将衣服穿好，然后抚平褶皱。 宋书堂很随意的挑选了一款红色的方巾，折叠好之后放入胸前口袋，对此梅暮稚子没有觉得奇怪。 因为宋书堂今天穿的这身，确实非常搭配这个红色的方巾，如果让她来选的话同样会选择这一款。 整理好之后两人就下楼进入仓库内。 在办公地点开始处理一些分区所谓的工作。 实则没什么，就是看曹欣荣和严丰会不会来汇报。 但是并没有。 可见还是没有找到线索。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宋书堂说道：“我们一起走吧。” “好。” 两人联袂离开朝着布行走去，宋书堂卡着时间点，走到布行的时候刚好就是十点半。 且方才看到一个人，进入了布行。 而且胸前确实有红色的方巾。 宋书堂带着梅暮稚子也跟着进去，对方进去的时间很短，根本就不可能接头。 但是布行内的人见到这块方巾的时候，其实已经是意识到了问题，毕竟他们的暗号便是如此。 是三重的。 十点半！ 红色方巾！ 暗语！ 现在时间和信物都是对的，只需要说出暗语就行了。 可是问题在于，布行内的人准备接头。 但是又有人从外面进来，这会打扰他们的接头，但是这都不重要。 可以等客人走了之后再对暗语。 只是说进来的客人胸前同样有红色方巾，而且时间也对。 那么现在布行的人有点傻眼了。 伙计、裁缝，包括今日在场的老板，他们心里都是有些奇怪。 宋书堂却好像是没有意识到问题一样。 笑着上前问道：“不是说今日来试衣服？” “这边请。”伙计带着梅暮稚子过去试衣服。 宋书堂没有任何奇怪表现。 另一人同样没有。 但是大家都是各怀鬼胎。 什么情况？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在同一时间，出现两个带有信物的人。 而且宋书堂是之前来过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宋书堂之前过来，就是为了甄别他们。 甄别没有问题，今日打算来接头呢？ 那么这位又是什么情况？ 之前确实没有见过。 梅暮稚子去试衣服，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到试完衣服出来，宋书堂问道：“怎么样？” “还行，需要一些小的改动。” “那就麻烦师傅了。” “应该的。” “那我们就走吧。” “慢走。” 看着宋书堂他们离开，布行内的人松了口气。 但是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是宋书堂发现了今天问题不对，所以选择中断了接头。 毕竟他们心里有鬼啊。 他们是叛变了。 现在需要他们和军统重新建立联系，然后他们才有价值，不然国际间谍方面，也不会对他们多友善。 所以他们才一直在等。 难不成今天本来就要接头的计划，被打乱了。 负责来接头的军统成员，还是硬着头皮接头，虽然他不想接头。 认为今天出了问题。 可以等待下一次再说。 但是上峰给的任务是，今天必须接头。 所以他只能说出暗语。 布行的人一听，松了口气，原来这才是他们的人。 刚才的确实只是凑巧。 立马完成接头之后，军统的人就让他们等消息，从而离开。 可是等什么消息？ 负责接头的军统成员也不知道，事成之后他会直接被安排离开沪上，因为他本来也不是在沪上工作，而且这段时间过来有任务，正要离开之前，被安排了这样的一次接头任务。 军统怎么可能和布行的人接头。 宋书堂带着梅暮稚子离开，但是走出去一段时间之后，他停住脚步。 “怎么了？”梅暮稚子问道。 “我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是的。” “什么奇怪？” “你感觉我们刚才进入布行的时候，气氛对吗？” 对吗？ 其实没什么不对。 毕竟大家都是专业的，每个人都会伪装。 但是你硬要说不对，也不是不行。 梅暮稚子仔细回忆，有些为难说道：“我只顾着试衣服去了。” “你好好想想，伙计是很热情的一个人，但是今日我们进去，是我先开口的。”宋书堂说道。 确实。 但是你说是伙计愣住了吗？ 完全不是。 而是宋书堂抢先开口，他需要一个契机。 听到宋书堂这样说，梅暮稚子点头说道：“确实，今日是你先开口，但是前面不是还有一个客人，或许伙计忙不过来。” 宋书堂摇头说道：“既然忙不过来，我开口之后也应该让我等一下，或者是裁缝师傅甚至于是老板带我们过去，可是他还是直接就过来了，这是忙不过来吗？” “对啊，他过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和那位客人打招呼，按理说起码要表示歉意，让对方等待一下。”梅暮稚子也开始跟着宋书堂的思路思考。 疑点。 就是这么来的。 是不是疑点？ 反正只要你觉得奇怪，那么就有可能是。 当有可能是的时候，这对他们而言，就已经够了。 “所以你也感觉奇怪？”宋书堂不能让自己觉得奇怪。 需要梅暮稚子和他一样奇怪。 毕竟梅暮稚子发现的疑点，和他发现没有任何区别。 且现在也不算是梅暮稚子发现的。 梅暮稚子也开始思考，但是她去试衣服了，出来就离开了。 其实是没有观察到什么的。 刚才看到的也不过就是刚进去的一些动静，之后她很难去判断。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梅暮稚子反问。 “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但是就是很奇怪，那位客人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 “是有点。” “等等。” “什么？” 宋书堂伸手将自己胸口的方巾拿出来，梅暮稚子立马说道：“对方也有一个红色的。” 虽然款式不一样。 但是颜色是一样的。 梅暮稚子做了这么多年潜伏工作，接头的次数很多。 她立马问道：“会不会这个红色方巾，其实是接头的信物，所以你进去之后，他们有些分不清楚了，才会奇怪？” 漂亮。 都不需要宋书堂继续引导。 梅暮稚子自己就说出来了。 毕竟这个信物的问题，他们做潜伏工作的都会遇到，所以说反应还是够快的。 “那么刚才的人？“ “抗日分子。” “布行？” “可能是据点。”梅暮稚子眼神也变了。 她想要宋书堂立功，可是这些日子没有机会，但是现在机会好像来了。 “快回去。”宋书堂立马说道。 两人加快脚步回去，但是发现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宋书堂叹了口气说道：“反应太慢了。” “不急，如果这个地方是据点，那么我们只需要盯着这里，对方可能还会回来。” “立刻从分区调人过来，将这里给我盯死。” “好。” 梅暮稚子去找电话，打给分区让来人。 曹欣荣、严丰还在外面。 但是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只不过只有曹欣荣收到了消息，因为这个电话打到了百货商铺里面，是曹欣荣的人接的电话。 怎么可能告诉严丰呢？ 所以说是曹欣荣带人赶来，对此宋书堂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万良想要立功，那么让曹欣荣参与一下可以。 “区长。” “你带人将这里盯好，然后出入这里的人都需要记录，尤其是里面的三个人，不能放过知道吗？” “区长有发现吗？” “执行任务。” “是。” 安排好了之后，宋书堂对梅暮稚子说道：“你负责盯一下，我回去和处长汇报一下工作，同时将经费申请过来。” 之前一直不去申请经费，就是担心没什么表现，而且也申请不来太多。 毕竟你租界分区的经费，之前给的真的不少。 梅暮稚子觉得趁着这个机会，确实是可以申请。 至于你说布行就一定有问题吗？ 不知道。 大概率有。 所以先趁着机会要经费，最后就算没有，反正经费也要来了。 工作就是这样的，你需要自己变通。 安排好了租界的事情之后，宋书堂就离开回去见万良。 回到特工总部，宋书堂找到万良。 “处长。” “坐。” “分区在租界内有些发现。”宋书堂说道。 “是吗？”万良还以为宋书堂今天过来，就是例行汇报，同时要经费。 没有想到还有别的事情。 “属下之前和梅暮稚子在街面上……” “布行？”万良没有想到，宋书堂和梅暮稚子就是定制一个衣服，居然发现了布行的问题。 而且听宋书堂现在的样子，好像这个布行确实是有大问题的，毕竟今天就是很奇怪。 奇怪？ 你要让梅暮稚子来说，她没有觉得有多么奇怪。 毕竟梅暮稚子当时在场。 可是万良不在场啊，他只能听宋书堂说，那么就会觉得整个气氛都是问题。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就是因为你没有在场的原因。 “据点？” “属下认为可能是。” “接头的人呢？” “反应太慢，没有抓到这个人，但是如果他还来的话，就一定可以抓到。”宋书堂说道。 反应慢？ 万良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宋书堂很难当场就反应过来。 胸前的方巾。 这谁能注意到。 “监视安排好了吗？” “处长放心，安排曹欣荣带人负责。” 听到宋书堂的话，万良就放心了。 大家心照不宣。 严丰肯定是参与不了的。 但是等到李群这里，他会觉得曹欣荣有功劳吗？ 肯定不会。 只会觉得功劳是宋书堂的，换成严丰配合，一样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万良是真的没有想到，宋书堂这里居然又有发现。 而且这一次的发现，可以说是完全依靠个人能力，如果你换个人来，真就不一定能发现。 至于说运气什么的。 没有能力给你这样的运气，你行吗？ 而且可能每个人都有运气，甚至于其他的人运气更好，但是你发现不了，你连你自己是不是有运气都不知道。 运气每天从你身边溜走多少次，你知道吗？ “好好调查，一定要有所斩获。” “处长放心，这是分区的 “你有这样的自信就好。” “但是经费问题。” “我直接写条子去找主任。”万良打算自己亲自去，这样可以快一点。 他不希望宋书堂因为经费的问题，耽误了调查。 “多谢处长。” “等我。” “是。” 万良直接拿了条子，就去找李群。 李群看到是给分区申请经费，他问道：“宋书堂回来了？” “是。” “分区的经费有些销的太快。” “万事开头难，之后肯定会好一些。” “工作情况怎么样？” “宋书堂发现了……” 听完万良的回报，李群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签字。 “马上去领钱。” “多谢主任。” 李群现在也有点吃惊，他这里都还没有给分区有关租界的资料。 没有想到宋书堂这里就有发现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为了经费弄出来的事情。 但是他可以找严丰打听。 现在肯定是先支持，毕竟分区的作用，就是在租界里面调查，现在有进展了，可不能耽误。 万良这里直接去帮忙将钱都领出来，然后回来交给宋书堂。 “给你。” “多谢处长。” “要是真的谢我，就回去调查清楚，抓捕抗日分子。” “属下明白。” “立刻回去。” “是。” 万良还是相信宋书堂的能力，所以想要宋书堂全程负责，担心他不在场，容易出乱子。 之前租界内出了几次问题，万良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惜。 错过了不知多少功劳。 宋书堂拿着钱从特工总部离开。 现在情况万良、李群都已经知道了，那么也会明白是他的个人能力，日后只需要调查到线索即可。 第437章 抓捕 回到租界内。 宋书堂先是前去布行外看监视情况，毕竟现在这对分区来讲，是最重要的。 见到曹欣荣后宋书堂询问，对方回答没有异样。 但是有关进出布行的人员，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但进出人员的资料调查同样困难，毕竟你并不了解租界内的人员情况。 你也很难调取资料。 只能依靠自己打探。 好在这个布行进出的客人不多，不然就分区的这个人手，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任务的。 且梅暮稚子还在这里。 宋书堂对其问道：“你怎么没有回去休息？” “他们都没有见过今天携带红色方巾的人，只有你我见过，所以我认为监视的过程中，你我二人最少要有一人在此。”梅暮稚子说的很对。 如果只有曹欣荣他们在这里，那么就算是这个人重新出现，他们也不知道。 可是若是梅暮稚子、宋书堂在这里，就能 宋书堂说道：“那么我们两个也换班负责吧。” “行。”梅暮稚子说道。 她没有逞强，毕竟这种事情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去完成的，因为你不知道要监视多久，你肯定还是需要休息的。 不然撑不了几日。 曹欣荣觉得这样也好，因为他已经参与到任务之中了，那么现在就是需要立功的时候。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的加入，显然是可以增加立功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只是说今天夜里，严丰他们回到分区之后。 发现宋书堂等人都不在。 而且稍作询问就知道是有任务，且是没有让他参与的任务，严丰心里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是曹欣荣发现的，还是宋书堂发现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没有参与的。 严丰就打电话给李群，汇报这件事情，算是牢骚。 可是李群心里清楚，这是宋书堂发现的，和曹欣荣没有关系。 只是说宋书堂看在万良的面子而已，才让曹欣荣参与。 对于严丰的牢骚，李群只是让他忍耐，不要破坏计划。 毕竟立功是最重要的事情。 谁也不能影响立功。 从李群的话里面，严丰就知道对方已经提前知道这件事情了，而且看来这件事情立功的几率很大。 不然不会警告自己。 但是能立功，自己却不能参与，严丰心里是真的不舒服。 他认为这根本就不是曹欣荣的能力。 不过严丰的城府是有的，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表现，也不可能去破坏。 你如果敢破坏。 宋书堂作为区长直接将他就地正法，李群都不会说什么。 而是会默认。 但是这个监视工作，怎么说呢？ 枯燥，而且非常的磨人。 宋书堂他们已经负责了七天了，客流量积攒起来也很多，收集的资料也越来越多。 他们已经有些调查不过来。 宋书堂就提议让严丰去负责。 毕竟分区还有人，你为什么不用呢？ 作为区长宋书堂要考虑的是任务，而不是私人的感情。 对于宋书堂这样的安排，曹欣荣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他知道这是对的。 他确实捉襟见肘，已经忙不过来了。 但是曹欣荣认为，如果能立功，大概率还是在布行。 而不是所谓的客人。 客人究竟有没有问题，谁知道呢？ 所以曹欣荣觉得让严丰负责也行，起码先保证任务可以完成。 于是宋书堂就将严丰叫来，这个时候严丰才明白任务是什么。 对于宋书堂交给的任务，他表示会认真完成。 因为他能看出来，是宋书堂想要将任务给他，联想到宋书堂给他那些首饰换钱，他觉得或许宋书堂和曹欣荣的关系，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牢固。 总之严丰也参与到任务中来了。 宋书堂其实就是给严丰一个信号，自己是想要用他的。 同时也是给李群看看。 上一次的见面之后，自己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也是暗中表达一下。 但是曹欣荣还不能在万良面前说什么。 再者说了，就算是他想要在万良面前说什么，万良会管吗？ 立功啊。 任务当前，你说这些干嘛。 没有意义。 可是随着宋书堂他们继续监视，严丰这里调查客人，没有进展。 严丰在宋书堂面前汇报说道：“那些客人基本上都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身份都很干净，而且不像是伪装。” “全部吗？”宋书堂问道。 “是的。” “我们的监视也是如此，布行内的三个人，也没有什么异常，甚至于都没有离开过布行。” “区长打算继续监视吗？” “我是想要继续监视，毕竟我们之前遇到的人还没有出现，想要看看能不能等到这个人。” “但是已经十来天了。”严丰说道。 十来天了！ 宋书堂算是沉得住气的。 可是沉得住也没有用啊。 时间都浪费这里，其他的事情根本就做不了。 他们也不过就留下几个人，保证店铺的运转，其他人全部都投入在这个任务上。 继续下去，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严丰其实乐意看到，曹欣荣就没有功劳了。 虽然乐意看到，但他也想要调查别的，而不是自己也将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面。 严丰现在有点后悔了，自己之前不参与，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宋书堂有些为难，梅暮稚子也在一旁说道：“要不要减少人手？” “如果要减少人手，干脆就不要继续调查，毕竟你减少人手错失情报的概率太大了。” “那继续？”严丰不确定问道。 宋书堂觉得差不多了，十几天的监视调查，也表现了他的耐心，不能说他就一定觉得布行有问题。 还是认真调查了。 可是浪费时间他也不愿意。 宋书堂心一横说道：“我们有审讯室，要不要将他们抓了，直接审讯？” 听到宋书堂的话，梅暮稚子说道：“如果抓错了，我们将人杀了，只怕租界出现命案，是比较麻烦的。” 租界当局现在很敏感。 如果出现命案，只怕会怀疑是特工总部做的，那么租界如果调查，发现分区的话，就会很麻烦。 分区是不能出问题的。 严丰也说道：“确实比较冒险。” “他们如果是抗日分子，我们抓人他们还是会失踪，结果是一样的，我们只需要不让尸体被发现就行了。”宋书堂说道。 严丰一想也是，如果确定了对方抗日分子的身份，你难道不抓人？ 梅暮稚子想了想说尸体不能被发现。 那就需要弄出租界。 梅暮稚子说道：“我们的商铺也会走货，到时候可以将人装进货箱里面，只要搜查的不是很仔细，是可以运出去的。” “抓。”宋书堂说道。 他做了这么久的铺垫，就是为了抓人。 不可能放弃。 而且他现在抓人，大家理解他的想法。 新官上任想要立功。 而且浪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你现在放弃，你自己的能力就会受到质疑。 你如果继续调查，后面发现错了，更加不好收场。 不如就心一横直接抓人。 曹欣荣这个时候也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商议。 他开口问道：“要将三个人全部抓了吗？” “全部抓，不然他们就会知道有人出事，如果告到巡捕房，对我们来说都是麻烦。”梅暮稚子说道。 “但是他们也接受了很多人的定制衣服，若是那些客人上门要衣服怎么办？”严丰问道。 那些人找不到布行的人，会不会觉得自己被骗了，然后告到巡捕房。 那么还是会让巡捕房知道这件事情。 宋书堂说道：“等到将他们抓了，找个我们的人进入布行负责管理，如果有人过来就可以退钱给他们，就说裁缝师傅身体不适，回乡看病去了。” 你退钱。 那么就不存在这些纠纷了。 确实是可以隐瞒的时间长一点。 目前看来就是这样，该想的问题已经想到了。 曹欣荣说道：“晚上抓人，将他们运去审讯室。” “什么交通工具？”严丰问道。 “我们在租界内活动，其实应该需要一辆轿车。”曹欣荣这句话是说给严丰听的。 毕竟这种东西，能不能申请下来，肯定是要李群说了算。 严丰是李群的人。 可是这句话严丰根本不理会，毕竟轿车这东西，就算是特工总部财大气粗，也没有那么富裕。 他说去要？ 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宋书堂作为区长，想要也是他去。 宋书堂不理会两人的勾心斗角，开口说道：“黄包车。” 黄包车有车棚，拉下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到时候准备三辆黄包车，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说轿车，确实有了更好，但是目前看来是不可能有的。 你现在去申请，一时半会也不会给你。 但是这一次的任务如果完成的漂亮，不是说不能尝试一下。 毕竟租界内的情况不一样，有一辆车的话，确实是会方便很多。 因为他们抓人不能大战旗鼓，转运更是不能被人发现。 所以和租界外是有明显的不同。 这些都是后话，等之后再说。 宋书堂很快就安排了抓捕任务，毕竟这个时候监视没有意义了，抓捕肯定是越快越好。 当即就决定今夜。 “他们可能都有武器，所以抓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弄出动静，更加不要出现伤亡。”宋书堂说道。 “我们不能直接冲进去抓人。”梅暮稚子说道。 直接冲进去，难免会有冲突，毕竟对方是一个人。 “你的想法是？”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一定选择晚上，明天我的衣服应该就做好了，我可以去取衣服，然后试衣服的时候能将裁缝解决了，他会看我穿的合身不合身，在试衣间解决他没什么问题。”梅暮稚子说道。 裁缝年纪大了。 且日常工作中，没有危险他肯定不会将武器带在身上。 那么梅暮稚子突然发难的话，解决裁缝是比较容易的。 可以不闹出动静。 那么就剩下伙计和老板。 宋书堂说道：“老板基本上多数在里间，那么外面就一个伙计，等裁缝不在场的时候，可以解决这个伙计。” 等到将裁缝和伙计都解决了之后，就可以去解决老板。 那么就是一个一个解决，确实简单了很多。 所以不是晚上才是好时机，白天其实对他们来说更好。 “明天白天行动。”宋书堂说道。 “今夜都好好休息。”梅暮稚子也说道。 仅留下两个人负责监视，其余人都去休息。 毕竟监视了这么久，基本上不会有发现了，而且还有人负责监视，他们其他人休息养精蓄锐，明日负责行动。 在布行门口等待。 宋书堂和梅暮稚子等到十点左右，看到布行内没有客人，然后进入其中。 伙计看到他们很热情。 梅暮稚子觉得和上一次确实不一样。 他们进来之后表示取衣服，裁缝说已经好了，梅暮稚子要试穿一下。 就去了试衣间。 但是试穿结束之后，表示不合适。 在试衣间里面，将裁缝喊了进去。 宋书堂就找伙计聊天，询问他还有什么布料比较好，让他给介绍。 其实是不想他察觉到试衣间的情况。 等了大概三分钟，梅暮稚子从试衣间出来。 伙计扭头去看。 宋书堂趁机出手，将伙计一击打晕。 用手扶住伙计的身子，都没有让其发出动静。 然后梅暮稚子守在里间的门前，防止老板突然出来。 宋书堂招手示意曹欣荣他们进来，将裁缝和伙计抬出去，放在黄包车上遮挡起来。 同时严丰站在布行里面出声喊道：“怎么没有人，人呢？” 里面的老板听到动静，从内走出来，口中说道：“怎么会没有人呢？” 可是就在他刚刚出来的一瞬间，梅暮稚子就上去勒住对方的脖子，宋书堂从后面给了一下，老板也是晕倒。 示意严丰将人带上黄包车，同时将三个人运送去审讯室。 宋书堂、梅暮稚子他们开始对布行进行搜查。 里里外外都要搜查。 看究竟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