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 第1章 出狱 今天是莫薇薇刑满释放的日子。 听着身后铁门沉重的关上，她才敢回过身，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她才确认自己现在是个自由的人了。 她在这里已经被关押了十年，她的青春都死在这里了。 这是她第一次好好的看这个地方，这座把他们困起来的高墙，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高耸，原来真正囚禁她的是权力，是制度。 她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走到路对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公交站台，这里已经日积月累的灰尘和泥土覆盖了。 这条线路很长，她数了数，足足有二十站，半个小时一趟。 她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站着，在等待的间隙中，仔细的翻看着自己刚刚出狱拿到的物品。 一个录取通知书，一封信，身份证，四百二十六块钱。 他们都被放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这还是刚刚取东西，实在没有地方放，里面的工作人员给她的。 被炙烤过后的空气，让她有点呼吸困难，她已经等了很久了，都没有见到一辆车，索性她不再等了，顺着站台的指示，她走在树荫下，顺着公路往前走。 她边走边看，这段行程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走过几个站台之后，她找个树荫下休息，远处驶来一辆车，这条路上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车了，有车就说明有人，说明自己就要走到人多的地方了，她在心里面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车辆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慢，是一辆出租车，她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确认只有自己一个人，原本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张起来了。 她站起来，背靠着树。 车辆从她眼前缓缓驶过，她甚至还和开车的男人对视了一下。 车辆没有停下，来出去差不多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现在，莫薇薇确定了这辆车就是在等自己。 没有谁能知道她今天出狱，除非是那个女人。 原来那个女人说“我会让你给我儿子偿命”是这个意思。如果是以前的莫薇薇，她可能已经慌到乱了阵脚，可是现在的莫薇薇已经可以接受了，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有钱有势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她捡起地上一个石头，有点尖锐，揣到口袋里，然后朝着车辆的地方走去。 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她走到车窗旁，问着里面的男人：“师傅，市里去吗？” 男人看了一眼莫薇薇，点头招呼折“上车” 莫薇薇拉开了后座车门，坐在驾驶室后面的位置上。 这个座位是司机的视野盲区，她坐在车里观察里面的一切。车辆很久了，里面有一种上了年纪的无法言说的味道。 车辆快速的行驶着，很久没有坐车的莫薇薇此时有点晕车了，她只好放松自己，强忍着想要呕吐的状态，不停的吞咽口水。 “师傅，还要多久可以到目的地呀” “差不多还要一个小时”男人回到。 莫薇薇做事坐立不安，这种巨大的生理反应，让她难受极了，她打算闭着眼睛，调整姿势睡觉，一点都不管用。 她捂住嘴巴，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刚好前面是红灯，莫薇薇顾不上其他了，打开车门，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路边的树丛下呕吐起来。 车里的男人被莫薇薇这突然下车的举动吓得不清。 他把车停在路边，听着莫薇薇这边的动静，拿了一瓶水和纸巾过来。 吐过之后，莫薇薇稍微好受了一点，接过男人的水，莫薇薇漱了口，大口的喝了几口，一瓶水马上就要见底了。 看着旁边的男人，莫薇薇突然靠近他，嘴里的水顿时喷溅而出，全都喷在他的脸上和眼睛里。 乘人不备莫薇薇绕道身后，重重的踢到了腘窝上，男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将男人压在地上，莫薇薇一只手紧紧的捆住男人的双手，另一直手上拿着捡来的石头，抵住男人的太阳穴。 “你叫什么？别骗我”莫薇薇狠狠的问道 “粟未”男人如实的回答 “哪两个字？” “粟裕将军的粟，未来的未” 听到了男人的回答，莫薇薇松开了抵在男人太阳穴的石头。 这个名字她第一次见是在三年前在一封信上面见到的。 那天早上莫薇薇和往常一样躺着，狱警在门口喊着他的编号。 “4115号，有你的信件” 听到信件的时候莫薇薇很开心，怀着期待她打开了信，署名的却是一个叫粟未的人。 信上有一个地址和一句话。 “我在这里等你” 粟未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胳膊，膝盖。 “你知道我是谁吗？”莫薇薇问道 “我知道，我等你了三年”粟未回答 “你好像没有见过我吧” “你和你十年前没有太多变化，就是现在短头发看着有点不一样，但是认真看，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杀人犯吧？也该知道我杀人的原因是什么吧？” “你是杀人犯很了不起吗？我也是啊”，说罢，粟未哈哈大笑起来，最自己是杀人犯丝毫不避讳。 看着眼前神经质的男人，莫薇薇没做反应。 粟未终于止住了笑，看着眼前的莫薇薇，“你想知道的问题，你可以慢慢问我，只是天渐渐的黑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市里，你觉得呢？” 说罢越过莫薇薇径直的向车子走去。 莫薇薇没有办法拒绝，走回去也可以，但是路程太远了，现在眼前的男人不确定是不是好人，但至少不是郑家一伙的。 莫薇薇预备坐到刚刚的位置，被粟未叫住了“晕车的话，还是做副驾吧，可以吹吹风，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莫薇薇深知晕车的难受，只好采取了粟未的建议。 粟未靠着副驾驶，把窗户开的大大的，看着远处的风景，粟未也将车速降下来，平稳匀速的开着。 路上实在无聊，粟未没话找话的问着“如果我刚刚说了一个其他的名字，你会怎么做？” 莫薇薇没有回答。 “会杀了我吗” “你是傻逼吗，我才从监狱里出来，又杀人？”莫薇薇骂着粗口。 “你为什么突然攻击我呀” “我以为你是那个女人派来的” “你说的女人啊，她已经死了，一周前死的” 莫薇薇不可置信的侧身看着粟未“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这对莫薇薇来说是一个无比震惊的消息，震惊到她都不敢相信。 “噢”莫薇薇心不在焉的回了一个字，又转过身看着窗外。 她始终记得十年前在法庭上，那个女人不顾法官和众人的制止，冲上去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真重啊。 她痛哭着咒骂着莫薇薇是婊子，贱人，是杀人犯，所有人都为这个母亲惋惜。 他们都不记得，莫薇薇才是受害者。 “你后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了，你开心吗？” 看着沉默的莫薇薇，粟未再次挑起话头。 “总的来说算是开心的吧”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没什么具体想做的事情，想先去见见几个人再说吧” “好，你想见谁，我都陪你”粟未这句话也不算是征求同意，而是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傍晚的风不似中午那么闷热，徐徐的吹着，吹动莫薇薇凌厉的短发，莫薇薇索性闭上眼睛，任风随便吹。 粟未只能偶尔在等红路灯的时候才敢看一眼莫薇薇。 莫薇薇很瘦，很白，看起来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样，幸好嘴唇上有点血色，让粟未不至于那么担心。 粟未安静的开着车，回想自己当初调查莫薇薇的时候，看着莫薇薇的资料 莫薇薇长得很漂亮，从小到大的班级合照里面，莫薇薇都是最漂亮的那个。可是她的每一张合照里面，她都没有笑过，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一脸严肃。 她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即便是从来都不会笑的莫薇薇也有一张保留着她笑容的照片，是同学偷拍的她和班长的。 这张照片也许还存在，也许早就被删掉了，毕竟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睡着的人总是感觉时间过的很快，莫薇薇被人群的声音吵醒，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已经到市区了。 路上堵车严重，走走停停，不过此时她并不在乎这些。 外面的灯光有点晃眼，这里的高楼大厦，这里的年轻男女和街边各个商铺都让莫薇薇明白，她失去的不只是十年时间而已。 其实在监狱里面，她偶尔可以从报纸，杂志甚至新闻上说到现在社会发展迅速。 可是，这种迅速只有自己现在看到了才明白了其中的残酷。 他们这些人和年迈的老人一样，慢慢的被抛弃了。 “粟未，我现在应该怎么生活呀”莫薇薇收回目光，问着 “我希望你能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快乐的生活，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可以带上我” “你到底是谁？”“我不是一个毫无戒备的女人，尤其是现在这个年纪” “我是谁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粟未如是回答，不是他不愿意现在告诉莫薇薇，而是不知道如何告诉，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莫薇薇听到粟未的回答后，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不想强迫别人，或者从心底，她对答案并不是很关心，她不管粟未是谁，她现在谁都管不了。 第2章 粟未 他们顺着车流一直往前，被催着向前，没有退路，也没有岔路。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粟未没有开错路。 注意力不在堵车上的莫薇薇还是侧头看着窗外。她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也不想问。 粟未安静的掌握着方向，不像其他人一样被堵车堵到发火，不耐烦。 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了。 看着粟未停车，熄火，莫薇薇知道他们到目的地了。 “到了”粟未招呼着。 莫薇薇没有言语，下车，跟在粟未的后面。 边走，粟未边介绍着这座小区的环境，这是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他们的房子在六楼，需要没有走路上下楼，但是小区环境还不错，种了很多香樟树，距离小区不到六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商场，有很多学生会在这里来玩。 听着粟未介绍着，偶尔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看远处的办公大楼和璀璨的交通枢纽标识。 到了门口，粟未掏出钥匙，开门，开灯。 粟未站在一边，做出欢迎的手势邀请莫薇薇进去。 莫薇薇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灯是暖黄色的，映着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房间里面的陈设不多，最大的陈设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从地上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面摆满了书。 莫薇薇走到书架前认真的看着。 “有很多以前的旧书，你要是有其他想看的，随时都可以添置” 看着这满满的书，她想起了以前，想起了以前的人。 她还记得，那个人叫盛夏，人如其名，像夏天一样热烈，意气。 她苦笑着摇摇头，努力把思绪扯回来，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见他呢？ 粟未继续介绍着。 “这个房间是你的”顺便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一串钥匙“这是大门和你房间的钥匙” 说完把钥匙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关上了房门。 莫薇薇站在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间里面，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很恍惚，这个房间和她理想中的房间一模一样。 她用手抚摸着被子，真软和。 她放肆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要被包裹起来了，这样的床，一定舒服极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贪恋这种温柔的陷阱，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沉溺于这种柔软。 她强迫自己爬起来，坐到了桌子前，上面放着粟未放下的钥匙，还有一株蓝色虞美人。 开的很热烈。 罂粟和虞美人的花很像，一个危险，一个无害。 莫薇薇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是什么。 她翻看着自己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那是她刚刚入狱不久，盛夏送来的 这是盛夏最后一次来见她，带着她的录取通知书。他们隔着玻璃窗，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时间到了，看着盛夏远去的背景，莫薇薇这次忍不住的哭起来。 眼泪好烫，一滴一滴的划过莫薇薇的还带伤的脸颊，有点痒，有点疼。 看着已经泛黄的通知书，想起来某些约定，某些希望，她的鼻头有开始泛酸起来。 现在，不过是一张废纸。 莫薇薇把门反锁上，她去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偶尔可以听到楼下的猫叫，汽车的鸣笛，还有油门的轰鸣。 这些让她觉得，自己现在也不算是完全的与世隔绝。 她安静的躺着，这里没有此起彼伏的鼾声，没有梦话，没有打架，也没有人偷偷的躲在被子里面哭。 她甚至都有点不习惯这里就她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在半梦半醒中睡着了。 另一边，粟未开车离开。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巷子里面，还有三个中年男人，围坐在木桌前玩着纸牌，周围是倒着的啤酒罐子和散落一地的烟头。 粟未走上前，拉起旁边的凳子坐下，拿出刚买的烟和两千的现金“张叔，这段时间感谢您的照顾，请您收下”“还要您的车钥匙，车子我刚刚找地方洗了一遍” 出租车的主人张新国，接过烟，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烟，我收了，钱，你拿回去吧，你们后面花钱的地方多” “张叔......”粟未，看着张叔。 “没事，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以后有需要，再来找我就是了。” 张新国说完，又继续和牌友打着牌。 粟未没有在说什么，说了一声“谢谢”便走了。 张新国看着走远的粟未，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然后重重的吐了出来。 看着车钥匙，张新国没有心思继续打牌了，把烟头丢到地上，嘴里说着”不打了不打了，要去跑车挣钱了” 也不顾牌友的挽留，开着车走了。 看着干干净净的车，张新国突然笑了起来。感觉欣慰，又感觉可惜。. 粟未每次问他借过车还回来的时候都会把油加满，把车洗的干干净净。 刚开始张新国还很得意自己遇到了一个傻小子，后面两人渐渐的熟悉了，张新国不要粟未在加油洗车了，粟未有时会口头答应，但最后还车的时候，还是毫无例外地加油洗车。 张新国开了十几年的车了，遇到了无数的乘客，但他始终记得粟未。 那天张新国和往常一样，蹲在路边吃饭，就看到不远处的有一个人拦了很多出租车，可是一辆载他的都没有。 压制不住好奇心的张新国把车开过去，停到了粟未的面前。 “师傅，女子监狱请问您去吗？”看到有车停下，粟未赶紧迎上去问道。 这是张新国才明白他一直打不到车的原因是这个。 女子监狱郊区，距离这里很远，张新国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上车后的粟未很是激动。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张国新忍不住的问道“你是有朋友今天出狱呀？” 粟未回过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今天出狱，我想去看看” “女子监狱很远的，我们从这里过去，车费很贵的。” “没关系师傅，多少我都照给” 张新国从后视镜看了看粟未，没说什么，又继续开车了。 车辆从拥挤的闹市，一直向外开，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房屋也越来越少，渐渐的，都只是荒地。 虽然有修水泥路，但是天长地久也没有人来的维护，路上也总是有很多坑。 一路颠簸，但是丝毫没有减弱粟未想要过去的决心。 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开到目的地。这座建筑在这里显眼。 车辆停下来“你好，车费是 230。”张新国念着车费 粟未打开手机，将车费扫了过去。 他开门下车，站在马路对面，这才看清楚这座监狱，高高的水泥墙，还有冰冷的铁门，和自己当初进去的监狱，差不多。 不知道粟未要等的人，过的怎么样？在监狱里，再怎么说，也不能说自己过的不错吧。 他看着眼前的这座监狱失了神。 张新国把车停在前面不远，在马路边上抽起了烟。他就在远处等着，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张新国不知道粟未想干什么，他没有问，脑袋里面只想着一个问题“这种客人可遇不可求啊” 这样的差事，张新国别提多喜欢了。 夏天的白天很长，快七点了，天才开始黑下来。 粟未还是乘着张新国的车回到市区，从那以后，每个月的十八号都可以看到粟未在街口打车， 也只有张新国一个人愿意载他，一直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直到粟未自己考了驾照，张新国带着他跑了两次，才决定把车借给粟未，这一借就是三年的时间。 原来都已经有三年了啊。 远处路边站了俩个人，张新国加速开了过去，问了目的地，开车向着前方去了。 粟未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客厅很黑，只有一点从莫薇薇房门下跑出来的光。为了不吵醒她，粟未轻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头到尾都没有开灯。 躺在床上，他好像想了很多，也好像什么都没想，也睡不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时间就这样过去。 莫薇薇很早就醒了，这是监狱的习惯。 简单洗漱一下她就出了门。 白天的街道很热闹，早餐店门口挤满了人，商铺都陆续开了门，莫薇薇走进了一家服装店，挑了几件短衣短裤，夏天的衣服简单，便宜。 身上的钱还剩 2 百多了，按照现在的物价，这点钱，也管不了几天，看来是需要去挣钱了。 在街上逛了一会，添置了一点日用品，就回到了房间里面。 夏天的早上，只要太阳一出来，温度就立刻起来了，只是在门口转了下，便已经大汗淋漓了。 刚好，莫薇薇洗了澡，换上了刚刚买的衣服，白色的短袖，黑色的短裤，配上她十年不变的短发，俨然一个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她自己知道，她今年已经 28 岁了。 房间外，粟未正在做早餐，又很多花样。 小笼包，油条，卤鸡蛋，豆浆，还有白米粥。 莫薇薇问着味道出来，看着厨房里面忙碌的粟未，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粟未看出了她的茫然，招呼着“来坐下吃早餐吧，不知道你喜欢吃啥，就都做了一点” 看着眼前各色的早餐，莫薇薇又想到了自己在监狱吃的馒头咸菜。只有生产劳动表现好的情况下，可能在外面采购一些油条包子，面条米粉等作为奖励。 她确实是好饿，也不管了，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吃的最好，最丰盛的一顿早餐。 第3章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火化了，随便撒了吧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舒适，夏天里难得的不那么闷热。 粟未看着满足的莫薇薇问着“你今天有想去的地方吗” “你想带我去哪里？”莫薇薇没有回答，反问道 “如果你没有安排的话，确实是有一个地方想带你去”粟未说着。 莫薇薇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她有想去做的事情，但是十年没有接触社会，她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目前来说，眼前这个男人，暂时还不能完全断电是好人或者是坏人，只能万事留意，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粟未收拾好厨房，两人来到楼下。 楼下空地上坐着很多老人，他们手边放着菜，一边择菜，一边闲聊。 这些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邻居，越是年老，越是充满人情味。 粟未起来了新买的电动车，还装备两个新的头盔，顺手递给了莫薇薇一个说着“遵纪守法，安全第一” 他们骑着电动车穿梭在没有那么拥挤的小路上，七拐八拐的出了市区，看着越来越低矮的房屋，莫薇薇心理警觉起来，面色平静。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看不透，他好像很了解莫薇薇，知道莫薇薇是一个杀人犯也没有害怕，感受到了莫薇薇的冷漠也没有疏离，自顾自地做一些事情，莫薇薇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们从树荫下路过，这个时间的香樟树长得很茂盛，树荫下流动的风很凉爽，换花坛里面满是盛开的波斯菊。 莫薇薇享受这眼前的一切，喜欢茂盛的树，喜欢凉爽的风，喜欢热烈的花，喜欢明媚的太阳，喜欢此刻的自由。 坐在后座，看的入迷，那些树和花就像在后退一样，远远的都在身后去了。 直到粟未把车停下来，莫薇薇才回过神来。 也才看清楚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墓园。 “我们来这里干嘛？”莫薇薇不解着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上面的路，需要我们走上去了。”说着，从车座下方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香烛和鲜花带着莫薇薇向里面走。 这是一个很大的墓园，有的碑前还有祭拜的痕迹，有的已经被杂草覆盖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粟未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双人墓碑前。 上面分别刻着[一个是[母苏青梅之墓，子苏蔚立] [母莫元琪之墓，女莫薇薇立] 莫元琪这三个字重重的扎进莫薇薇的心里。 这个叫莫元琪的女人是莫薇薇的妈妈，是一个有精神病的疯女人。 莫薇薇“她怎么死的？” 粟未“目前还不清楚，这里没有你妈妈的遗体” 莫薇薇不可思议的望向他“什么意思” “你妈妈的遗体因为无人认领，显示在一个医学院解剖室里面。” “那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是车祸，事情发生在半夜，监控器拍到那辆车是兰耒的，他是我们市最大娱乐会所南宫阁老板的儿子。” “他为什么没有被关起来” “原因有很多，你能猜到的都算” 是啊，哪有什么原因啊，不过是有钱，有权，有势而已。 听到这句话，原本一直忍耐的莫薇薇终于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莫薇薇跪在地上，嘴里一直说着这三个字。 如果自己没有入狱，妈妈是不是不会沦落到无人认领？ 如果自己没有反抗，是不是就不会入狱？ 如果自己是一个男孩，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被嫌弃，被打，是不是就不会精神失常，是不是就不会疯掉，是不是就不会死？ 莫薇薇其实设想过出狱后见到妈妈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妈妈会在家里等她，等她回来做好吃的，莫薇薇会给妈妈讲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会给妈妈洗澡，吹头发，会带着妈妈离开这里，找一个新的地方，重新生活。 这是她当初不要命的学习的动力。 一向可以冷静，面对生死也释然的粟未看到眼前的莫薇薇也动容起来。 他可以感同身受莫薇薇的自责和愧疚，就像自己当初一样。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莫薇薇才渐渐的冷静下来，大脑就像缺氧了一样，心脏很疼，眼睛很疼，喉咙也很疼，双腿已经失去直觉了。 就像快死了一样。 旁边有一块空地，刚好在树荫下面，莫薇薇强撑着走到空地上，然后躺在地上。 地上很凉，也有草扎人，也会有蚂蚁或者其他小虫子，但是这些此时的莫薇薇都不在乎。 粟未盘腿坐在她的旁边，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莫薇薇的头下面，好让莫薇薇不那么难受。 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了，莫薇薇看着天空，脑子很空，天上的云跑的很快，一会儿可以从这个枝头跑到那个枝头。 “谢谢你给我妈妈立了一个碑” “现在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你连我妈妈叫什么都可以了解到，我对你却只知道一个名字，不太公平” 莫薇薇就像一个矛盾体，她刚刚还失控到崩溃，现在却又可以立马冷静。 莫薇薇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天 疏离，遥远。 “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粟未问道 “就从你的名字吧，苏蔚和粟未，哪一个是真的呢？”莫薇薇说到 “还记得我接你的那天，我说[你是杀人犯很了不起吗？我也是啊]这句话吗？，我没有骗你，按照判决书上定，我确实是”“至于粟未，不过是为了更加方便的生活改了名字罢了。” “你对苏蔚这个名字有印象吗？”粟未反问。 莫薇薇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她是一个孤僻的人，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兴趣，可是这个名字总感觉再哪里听过或者见过，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不太记得了”莫薇薇回到。 这是一个意料之内的回答，粟未低头笑了下。 片刻又问起莫薇薇“除了名字，你还有其他要知道的吗” “为什么要给我妈妈立碑？为什么和你妈妈立在一起”莫薇薇每次问问题的时候，总是会睁开眼睛看着远处，随即有闭上眼睛听回答。 这是她高中的时候有人教给她的。 闭上眼睛的时候，这样别人的怯懦，害羞或者其他不想表现的情绪都会被隐藏起来，你可以听到别人的心里话，就像学校宿舍里面的夜谈，大家总是会在黑暗里聊的格外深刻。 “我有过这样的遗憾，所以想让你不那么遗憾” 这是粟未唯一能够原谅自己的事情，在妈妈去世的时候，自己能陪在妈妈的身边。 “粟未，你说，我妈妈在死之前，脑子里面会想什么呢？” 莫薇薇看着粟未，很认真的问这个问题。 莫薇薇等待了几分钟，看着一言不发的粟未，也没有再等待答案了，粟未不知道，莫薇薇也不知道。 “这里还有一个墓，你要去看一下吗？” 莫薇薇点头，然后跟着粟未。 眼前这是一座新墓，墓修的很好，很气派。 墓碑上刻着墓主人的名字，何缘。 原来她真的死了，生前那么气派，这座墓穴也秉承着主人的气质，祭拜的鲜花全都腐烂了，也显示了女人死后也不过如此，莫薇薇不胜唏嘘。 想着自己在监狱里被这个名叫何缘的女人“探望”，轻则扇耳光，重则直接拿凳子砸，辱骂就是最轻的了。 莫薇薇想过自己出来以后要怎么报复，但是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墓穴旁边的一个墓，也引起了莫薇薇的注意，郑灏 “原来他们母子，埋在同一个地方啊”莫薇薇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感受。 如果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两座挨在一起的墓就和这里成百上千的墓一样，可是她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两座挨在一起的墓让莫薇薇觉得很难过，很可惜。 她看向粟未“如果我以后死了，请把我火化了倒在海里面，我可不想躺在地下让虫子咬”。 “我要是死在你前面呢？”粟未也问着 看到莫薇薇没有作答，粟未半开玩笑的说着“也把我火化了吧，随便找个地方撒了” 莫薇薇站在半山腰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墓穴，说着“生死不由人，到时候再说吧”。说完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 粟未还是还是走在前面带路，回去的路比来时要容易走一点，他们很快就下了山，中午温度升起来了，外面一切都被炙烤着，刚刚去祭拜的花在太阳地下应该活不了几天，应该是把它们从枝头剪下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死了。 或许，现在的莫薇薇和粟未也是一样的，他们自从进了监狱，即便是现在出来了，也和被剪下来的切花一样了，所以他们才会那么随意的谈论生死，计划，亦或者畅想自己死后至少会有个收场，也不至于沦落到腐烂在哪个无人居住的房子里或哪个下水道里面。 这是唯一体面一点的方式。 出了墓园，两个人还是坐着刚刚开来的电动车，带上头盔，两个人又开始返程。 路上车辆渐渐多了起来，粟未解释道“放假了很多学生都会出来玩的，而且这边交通本来就很堵，回去估计要点时间，不过我们可以慢慢走，不着急” 莫薇薇权当是白天好好的看看这个城市了。 这座城市，白天和晚上，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们在路边等红绿灯，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停着一辆白色宝马，里面坐着幸福的一家三口。 驾驶位是盛夏，旁边的女人正在高兴的欣赏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可爱的儿子在整后座安全椅上安静的睡着。 直到绿灯亮起，各自启程。 返程路上，粟未和去时一样，挑着小路，他们穿梭在各个小区。这里的房屋和十年前的好像呀，房子的外皮掉落大片，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红砖的颜色，小区的人都搬走了，空落落的。 莫薇薇突然一下子抓住粟未的衣服，震惊的说道“我想起来了，苏蔚，你是当时我们学校高三的年级第一，高一开学典礼上你是发言人” 苏未被莫薇薇突然而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谢谢你记得的是这件事” 粟未没有回头，但是心里突然变得很轻松，也自己在脑海里默默想着：还好你记得的是这件事情。 粟未当然不知道，其实莫薇薇不止记得这件事，还记得那件轰动整个学校的事情，全校第一一夜之间变成杀人犯。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出事学生是他在班级里面唯一的好朋友，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可是当事人承认了，是他动手的。 案件审理很快，证据充足，当事人也认罪，十年有期。 第4章 切勿清高 抄小路虽然没有那么好走，但是不堵车呀，所以他们两个很快就到小区了。 虽然没有做一些实质上的事情，莫薇薇还是感觉很累，两人坐在餐桌前，粟未随即打开冰箱“这是今天早上买好的面包和牛奶，下午我早点做午饭，你先垫一下” 莫薇薇没有拒绝，她确实现在全身无力。 “吃完了，可以洗个澡，然后补个觉” 莫薇薇也很听话的去洗澡，睡觉。 看着莫薇薇进去房间，粟未开始收拾起来了，他把早上买来的排骨放在锅子里面焯水，看着水咕嘟咕嘟的翻腾着，内心倒也很平静。 也许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洗好的排骨，萝卜和玉米一起放在炖锅里面，让小火慢慢的炖着。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回到房间。 他的房间不似莫薇薇房间那么明亮，明明今天天气这么好，他却拉着窗帘，整个屋子暗暗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配置不错的电脑，之前那台旧的已经不能工作了，很多现在需要安装的软件环境都带不动，只好换了新的。 他坐在电脑前，开始今天的工作，他没有正式的工作，他这种有案底的，也不太可能会找到工作，于是靠着妈妈留下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现在最赚钱的技术和行业，他自学计算机编程，各种adobe的软件，开始在网上接单，刚开始小单子，在旧电脑上可以做，后面越来越多，电脑带不动只好换一台新电脑了。 粟未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学起东西来也很快，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做的很好，他自己也很好。 他原本可以是一个天之骄子的，他长得好看，高中的时候很瘦，个子很高，很白，因为自卑而不愿与人交往的他，也因此被套上了高冷神秘的面纱，他学习好，为人温柔善良绅士，除了没有一个好的家世，他拥有几乎一切美好，就算是老师发现有很多女生对他有小心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天是看不惯这个人的，所以就刻意为他原本顺途的人生增加了一些难度。 他专注起来很快，一个不太难的软件，他可以很快就完成了，这两年他一直如此，也存了一些存款。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现在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定的闹钟响了，现在已经下午五点钟了，差不多要做晚饭了。 走到门口，又转身看了一眼房间，走向窗户，把窗帘打开，外面的光，突然的冲进来，有些许的刺眼，过了十几秒粟未才适应。 打开窗户，外面偶尔会吹来些许风，夏天的风有点闷热，刚刚好可以散散屋里的冷清。 出了房间，整个客厅都充满了玉米的香气，锅里的排骨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粟未也好久没有认真的做饭了，一直以来都是吃的外卖或是工作太晚吃泡面凑合凑合。 粟未开始收拾其他的食材，菜市场买的活虾现在已经被冻晕了，放在盆里解冻，还有其他的几个蔬菜。 粟未在厨房里面忙碌着。 原本在房间睡觉的莫薇薇被这撩人的香味吵醒，也慢慢的清醒过来。 听到开门声音的粟未转头看向莫薇薇。“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开饭了，先坐” 莫薇薇看着餐桌上满满的食物，有爆炒的虾，有蒸的鸡蛋羹，还有炖的排骨汤，原本不太饿的肚子发出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最后一个菜上桌了，粟未拿起碗给莫薇薇盛了一碗排毒汤“先喝点汤吧”，说罢把碗放在莫薇薇的面前。 “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我明天应该去找工作了”莫威说着 “你考虑好了就行” 粟未坐在对面说着 “谢谢”莫薇薇说着 “不用客气，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然后起身，从客厅茶几下的抽屉里面来了一个新的手机“这个给你” “谢谢”莫薇薇轻轻的说着 “不用客气，我比你出来的早，算是侦察兵了”“快点吃东西吧，冷了该不好吃了” 莫薇薇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汤炖的很好，有一丝微甜，很好喝，玉米和萝卜也好吃。她不该一直拘束，她马上就要去找工作了，也不能一直这样，以后她还会遇到很多人的。 她这样想着，也越来越自然，开始开怀的吃起来，足足吃了三大碗才满意的放下筷子。 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她很少能够这样好好的吃饭，小时候跟着外婆吃萝卜白菜，外婆去世后，跟着妈妈吃冷饭，连泡面都是奢侈。 现在能喝碗热汤，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想到这些，眼泪也不知道怎么的悄悄的流下来了。 粟未见状赶快来抽纸递给她。 “对不起啊，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太没用了”，莫薇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揩着鼻涕。 “没事的，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粟未安慰着 莫薇薇轻轻的点点头。 “我想等一下出去看看”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 “那你记得怎么回来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没问题的” “好”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莫薇薇准备出门了。 离这里不远的商业街这个时间正热闹，学生情侣，或者一家三口，大家在餐厅门口，排队等号，或者在影院门口看着大屏上最热的电影，人与人都是簇拥着的。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想参与其中，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孤僻的人，从小打到都没有什么朋友，也不需要参加集体活动，家里有个疯子妈妈需要照顾，没有多余的时间出来玩，这些簇拥在一起的人，对她来说，实在恐怖。 也不知道她一个高中毕业，有案底的人，能不能找到工作。 这十年已经磨掉了她太多的心性和希望了。 看着街边商铺玻璃上贴的招聘广告，她很多次都是鼓起勇气准备去问问看，可是走到一半，又退回来了，反反复复，最后，苦笑着摇摇头走开了，想着“还是不要打扰别人做生意吧”。 又想到以前，因为学习进步拿了学校的奖学金，想请盛夏去吃东西。 那是莫薇薇高中第一次获得奖学金，她高兴坏了，和盛夏约着周五放学去吃东西，他们约好去吃肯德基。 那是她第一次去高档的地方，她把全部的奖学金都带着，生怕不够，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直到盛夏看到，拉起她的手，推门进去，站在服务台前点餐。 “我要一个鸡腿堡，可乐”说完自己想吃的，又看着莫薇薇“你要点什么？” “和你一样的就行” 接着又对着服务员说“那就两个鸡腿堡和可乐” 服务员熟练的点好单“你好，一起五十六” 听到这话，莫薇薇连忙从校服口袋里拿出钱来。 在等餐的时候，他们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盛夏突然说“以后你会去更多更好的地方，不要让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阻碍了你” 莫薇薇看着盛夏，也学他看着外面，虽然她那时还不知道这来来往往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莫薇薇想着自己当初的自卑，也想着当初盛夏带着自己去那个自己不敢踏入的地方，更想着盛夏。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也许他们会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她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着，被眼前巨大的霓虹吸引了，吸引她的不是璀璨变化的你霓虹，而是被灯光包围的那三个字——南宫阁。 原来一切都是在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这里装修的很宏伟，门口站了不少欢迎接待的人，莫薇薇走上前，一个看着很年轻漂亮的女生过来，她的胸牌上贴着名字，石莉“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请问你们这边还招人吗？”莫薇薇冷静的回答 石莉眼神快速扫过莫薇薇，“应该还招，请随我来” 这个场所很大，七拐八拐了很久才走到他们的办公室，第一次来如果没有有引导。不夸张的说，绝对会迷路的。 这个办公室在类似仓库一样的地方，房间里面除了放着的办公桌和几台电脑外，其他地方都码放着酒，各种啤酒，鸡尾酒还有红酒。 石莉对着里面的人说“程哥，来面试的，你看一下要不要” 听到声音的程哥从酒架里面出来，穿着一样的制服，正在整理衣服，个子很高和粟未一样，很干脆利落，他打量这眼前的莫薇薇，莫薇薇剪着利落的短发，穿着短裤T恤，和这个场所的氛围格格不入。 “想应聘什么岗位？”程哥问道 “您看我适合什么？”莫薇薇说着 “服务员和公关，服务员负责送酒和打扫卫生，公关就要陪客户喝酒唱歌聊天吃东西,活跃气氛。两个挑一个吧。” “服务员吧” “好，明天下午 三点上班，来了找她”他指向石莉。 “好的”莫薇薇回答，随后就和石莉出去了。 莫薇薇没有想到这个面试如此之快，还以为会询问很多东西的。 看着心不在焉的莫薇薇，石莉说到“后面工作的细节我会和你说的，你叫我茉莉就可以了” “好的，茉莉” 等到她们出了办公室，直到一点声音都没有，办公室的程哥对里面说着“你离岗太久了，快回去” 这时酒架后面走出来一个非常性感艳丽的女人，曲线妖娆，踩着高跟鞋缓缓出来“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呀，程哥你变脸也太快了” “你话太多了”男人说完，开了一瓶啤酒。 这个性感非常的女人是新来的公关，叫惊蛰，她们都不太喜欢用自己的本名。 惊蛰走后，诺大的房间里面只剩下程焕燚一个人，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莫薇薇刚刚好从前门出去。 看着远去的莫薇薇，他一口焖掉了刚开的啤酒。 卫生间里面，石莉和惊蛰正好碰上。 “茉莉姐，你可真会挑时间呀”惊蛰一边拿着气垫补妆，一边讽刺到 “多谢夸奖”石莉也不示弱的回复到。 “不必客气”惊蛰还以颜色。 “你知道我见过多少公关小姐和陈焕睡过吗？”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啊，你们啊，喜欢的不过是他的身份和他可以提供的便捷好处。” “你不是吗” “人家才没有那么肤浅，我看上的不过是他年轻力壮的身体罢了，哈哈哈哈” 惊蛰说完不禁笑了起来。 见石茉莉没有接话，惊蛰再次说到“你们啊，都是故作清高而已。给点好处还不是一样投怀送抱。” “你......” 石莉被怼到无言以对。 “我要上班了，茉莉姐，请让一下呗”惊蛰收拾好自己，自信的走了出去，留下石茉莉一个人站在洗手台前，看着她的背影，紧紧的攥着拳头。 第5章 无期 莫薇薇离开南宫阁后，也不做停留，朝着家的方向去了。 熟悉过后的路感觉没有来时那么远了，回到小区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小区只是少数几家还亮着灯，其他的多半是老人，都已经睡觉了。 她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粟未站在里面，屋子里的暖光倾泻而下。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莫薇薇好奇的问着 “听到脚步了”粟未回着 屋子里应该是开了空调的缘故，很清凉。 莫薇薇换鞋进屋，坐在餐桌前，粟未从冰箱拿出收拾好的水果，有清凉的西瓜，还有酸甜的葡萄，都放在保鲜盒里面。 “今天出去了一趟，感觉怎么样？”粟未问道 “好多人，外面很热闹”莫薇薇插起西瓜放在嘴里 “你多看看就习惯了”粟未说着 “我找了一份工作。”莫薇薇吃着东西说 “这么快啊，什么工作？” “南宫阁的服务员” 听到这个地方，粟未一愣。 “为什么是这个地方？” “你是猜到的理由” “你知道我猜到的理由是什么吗？” “不管是什么。”莫薇薇好像是在回答粟未的问题，又好像在自问自答，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粟未，莫薇薇说着 “好，我相信你” “嗯，你也吃呀”莫薇薇把水果往粟未那边推了推。 “好”粟未也拿起西瓜吃了起来。 清清凉凉的真好吃。 粟未找不到可以劝说的理由，也没有立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支持了。 突然莫薇薇又想起什么来着，看着粟未“可以帮我调查几个人吗？” “谁？”粟未问道 “南宫阁的服务员石茉莉和经理程焕燚”莫薇薇想了想说着 “好，你想知道些什么？”粟未又问 “一切”，莫薇薇知道粟未如果想去查就可以，比较自己的事情，粟未都知道了，她知道调查这两个人对于粟未来说，不算什么。 “好”粟未答应的很爽快。 晚上回到各自的房间后，莫薇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只好强迫自己放空脑袋才慢慢睡着。 另一边的粟未，趁着深夜，出门了。 骑着电驴半个小时左右，他抵达了另一个小区，这个小区比粟未那边的高档一点，里面的人也不像粟未那边都是一个年迈老人，这里即便是现在凌晨了，小区街边还是有很多人，小区里面也多是灯火通明，大家都是昼伏夜出。 粟未径直来到楼前，自然的准备上楼，他进入电梯，按了24楼，同行的女人看到粟未后，在后面窃窃私语“长得真帅啊’“我就喜欢大叔这款的”“快去要微信呀” 其中一个被伙伴怂恿而来的女人，举起手机，害羞的说“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粟未回以礼貌的微信“抱歉哈，我有喜欢的人” 被拒绝的女人只好尴尬的退回去，到了她们的楼层，也是三人作伴快速走了出去，电梯继续向上，电梯向上的速度很快，粟未都可以感受到缆绳运动。 “叮，24层到了” 粟未出了电梯，来到的熟悉的门牌前，也没有敲门，就像是自己家一样。 听到开门的声音后，里面的男人发出怨恨的骂声“粟未，是不是有毛病啊，非要这个时间来” 粟未没有理会男人，“给你两分钟整理，有事找你”说着进去房间，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说着“操”，随后又换了一副面孔对着身下的人说到“宝贝等我一会哈，你先躺着休息一下” 说完，亲了女人，可是女人才不会放过他，柔软的双臂缠上他的颈脖，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 丝毫不顾及沙发上的粟未。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挣扎”这从女人的怀中起来。 男人也不做什么多余的整理，就把浴巾往腰上一围，也和粟未一起做到沙发上。 “说吧，什么事情” 男人叫无期，就是被殴打成为植物人的同学，四年前醒了，可是身边有没有亲人了。 粟未手机发给无期张照片“帮我查一下这两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看我的心情和你的诚意了，如果我心情好，也就一两个星期，如果你够大方，也可以一两个星期”无期看着手机里面的照片戏谑的和粟未说着。 粟未二话没说，拿出手机开始转账。 “哇，出手就是一万，粟未你怎么变这么大方了？”无期笑道 “受人所托” “是你之前要我调查的女人？”无期好奇的问道 “是的” “你小子不要陷太深啊”无期劝说。 “办好你的事情，我走了”粟未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粟未走后，无期把浴巾一扯，又爬上床。“宝贝，我们继续哈” 女人娇媚一笑，两个人又拥吻在一起。 无期虽然刚刚才从植物人状态恢复，但是身体上的一切都很普通人无异，他被粟未妈妈照顾的很好。 由于常年在房间里面，他的皮肤很白，很容易被晒伤，他的身材健硕，腹部和手臂的肌肉，让这个男人的肉体变得特别具有吸引力，他的长头有点自然卷，被触碰过的身体也会变红，让人很想蹂虐一番，激烈过后，趴在女人耳边喘着粗气。 兴奋到极点了也会挑逗着在女人耳边轻语着“啊~，宝贝，你来” 这场愉快的男欢女爱终于在两副滚烫的身体上结束了。 两个人都无力的躺在床上，女人趴在他的胸口上。 无期的眼角不知道为何流下了眼泪，他用手抚摸着女人的背问着“你爱我吗？” 周围很安静，他的胸膛可以感受的女人的心跳。 女人迟迟没有回答。 无期又说道“我知道了” 等到两人从疲惫中缓过来，无期把刚刚收到的钱，转给了这个女人“到此为止了” 女人穿好衣服，收下刚刚的钱，离开了。 原本充满爱欲的房子里面现在只剩无期一个人了。 随后，房子的门又开了。 无期都没有看，就知道是谁“你没有走吗” 粟未回答“没有，一直在楼梯间” 无期说着“不去过你的正常日子吗？” 粟未有返回到沙发上“我担心太晚回去会查吵醒她” 无期被无语道“牛逼” 他靠坐在床头，说着“我刚刚问她爱我吗？她没有说话？” 粟未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回答“至少她没有骗你” 无期看着天花板说着“对啊，至少她没有骗我” 无期又突然说起来“可是我长这么帅，身材也好，身体素质也好，为什么她不爱我啊？” “爱这个字太重了。” “可是，，” “闭嘴” “你......” “睡觉”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两个人都各怀心思的不说话了，想着各自的事情。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真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才七点多粟未就起来了，动作很轻的出了门。 在路上他买了很多早点，回去差不多莫薇薇也起来了。 粟未正在厨房整理刚刚买回来的早餐，粟未闻声出房间问道“你昨天晚上出去了怎么没有回来？” 粟未回答“怕把你吵醒了，就在朋友家呆了一晚” “好的” 莫薇薇顺势去洗手间洗漱了，她下午就要去上班了，也不知道要带着怎么的心情。 等她出来，粟未已经在桌前等她了，她顺势就做，自然的吃起早餐。 今天就是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这是她这二十年来的第一次勇敢尝试。 “你有什么技巧或者注意事项可以告诉吗?" 听到莫微的问题，粟未回答“其实我也没有真正的上过班，所以也没有这方面的建议，但是为了避免和人相处产生麻烦，我们做过牢的事情还是保密比较好，虽然我们也不会到处说，但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好的，谢谢“ “你昨天要我查的人，差不多要2个星期才会有结果，这期间你自己要小心“ “嗯嗯“莫微点头这说到。 莫微其实心里很感谢粟未，可是她现在也没有可以报答的地方，她知道粟未调查过自己，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好像也没有交集呀，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和粟未有过什么渊源，可以让粟未如此的帮助自己，照顾自己。 难道是因为他们曾是校友？ 即便是校友，也没有理由做到如此，而且现在莫微要做的事情，可能危险，或许还会违法，这对好不容易获取 自由的粟未来说，参与其中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他身上还有很多的事情，莫微很想知道，却也不好开口。 就像此时，她非常想问：粟未为什么不让他去帮忙消除案底？ 可是她问不出口，如果她问了，她昨天晚跟踪粟未的事情就会暴露，她现在还不可以问。 早餐过后，两人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粟未打开邮箱，有二十多封邮件，以前他嫌麻烦，嫌钱少的事情，他现在都开始接了。 他必须要快点存够足够的钱，这样才可以处理更多的事情。 他出狱这几年，早就感受到了没钱的无力。 第6章 所谓机遇 莫薇薇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愣愣的翻看着昨天晚上看的书，这一页她已经停留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她现在一点看书的心思都没有。 她很清楚自己昨天走进那家会所的理由，想到这里，她原本不安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她可不是简单去上班的。 下午两点左右，她到了南宫阁，外面太阳炙烤，可是南宫阁里面确实凉气逼人。 站在前台，她给石莉发了一条微信。 “莉莉姐，我到了，您在哪里，我去找您” 过了半分钟，石莉从里面走出来。 “刚刚在化妆，跟我进来吧”说完就带着莫薇薇向着里面走去。 这里少了昨天嘈杂的音乐和彩色的灯光，只有亮度很小的白炽灯亮着，显得很暗很阴森。 石莉走在前面，对莫薇薇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们在一间热闹的房间门口停下了。石莉说到“这里就是化妆间，以后你直接到这边来就好了” “好的”莫薇薇点头说着 推门而入，里面站了形形色色的美女差不多有十来人，她们都各自化着妆，靠墙的位置也放了很多的服装，多数是一些性感暴力的裙子。 看到门口站着的莫薇薇，有个正在化妆的女人斜眼瞟了一眼，看着穿着朴素，还是短发的莫薇薇戏谑的说着“经理真是什么人都招呀” 这番话引来好几个人的附和。 莫薇薇不在乎这些，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归宿。 石莉走到一个化妆镜前，招呼莫薇薇坐下。“这是我的位置，你以后可以在这边化妆收拾” 莫薇薇没有化过妆，看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石莉看着莫薇薇不知所措的样子，随即站在旁边拿起了手里的工具。 她距离莫薇薇很近，仔细的看着莫薇薇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下是深邃的褐色瞳孔，白皙的皮肤上，就好像没有毛孔一样，光滑细腻。短发肆意的搭在眉前，没有女生的娇羞。 突然和莫薇薇对视到，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藏着冰冷。 莫薇薇随即歪了一下头，原本冷冽的眼神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怎么了”莫薇薇问起 “没事，就是觉得你皮肤真好，都不需要怎么化妆” 莫薇薇浅笑一下，看向镜子。 石莉又拿起了一套制服交给莫薇薇“这是S码的制服，你试一下” 这里的公关小姐都收拾好，陆续出去了，只剩她们两个。 莫薇薇按照要求在试衣间穿好了衣服，衣服完美的贴合了她的曲线，短发为她赋予了另一种风情。 石莉的对讲里面传来了消息“莉莉姐，要开会了” 这时石莉才加快速度，给莫薇薇放对讲机“这个可以听到全部的消息，如果有听到服务员的消息，记得回复，然后明天开始，这些都要你提前准备好” “现在要开会了，跟我来” 说完，石莉踩着高跟鞋带着莫薇薇快步的向外面走去。 会所大厅里面已经站了接近二十多位年轻的男女。 石莉作为领班在前面讲话，都是一些注意事项和工作安排。 她给莫薇薇安排了三个包房的服务，并安排了一个老员工带她。 说是老员工，其实年龄比莫薇薇还小，是个23岁的弟弟，叫谢诚。 莫薇薇跟随这谢诚来到他们负责的区域。 他们站在走廊上，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客人来，谢诚很自来熟的和莫薇薇站在一起，开始闲聊。 “我可以叫你薇薇吗，叫人全名有点不习惯，你也可以叫我阿诚” 面对别人发来的善意，莫薇薇也不好拒绝“嗯，可以的” “其实我没有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来做服务员”谢诚说着 “嗯？”莫薇薇不解的问道 “做服务员很累的，男生还好一点，女生可能做不来，而且，挣得比公关少多了，所以，漂亮的女孩子大部分回去做公关” “噢噢，其实我只要一份工作就可以了，没想挣很多钱” 听着莫薇薇的回答，谢诚憨憨的笑了。 谢诚比莫薇薇高半个头，胖胖的，一笑还有两个酒窝。 趁着没人，莫薇薇打听了很多东西，谢诚，在这里已经上班了三年，他高中毕业，就没有在读书了，他家在外省，他来这边上班是因为弟弟大学考到了这边，弟弟还有一年毕业，其实他不想一直在这里的，他想回家，他家有很大一片果园，自从爸爸瘫痪后，就荒废了，他想回去重新把果园打理起来，也想找人喜欢的人结婚。 他和莫薇薇说起这些的时候，满脸的开心，因为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听他说这些了，他上夜班，深夜回去也是匆忙的收拾睡觉了，上班大家也都是负责各自的区域。 现在有人听他说自己的那些不值一提的生活和对未来的憧憬，他是真的开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来娱乐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 原本安静的区域变得嘈杂起来，谢诚进去收拾茶几，提来酒水的时候，莫薇薇就在外面看，自己也尝试着进去学着操作一下。 莫薇薇学习东西很快，大概几个包间下来，她就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第一天上班，疲惫都消解在了对新事物的好奇中了，所以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两点。 现在整个一楼都空下来了，他们就可以开始下班了。 在收拾卫生的时候，莫薇薇不解的问道：“在会所工作，没有想到两点就可以下班呀。” 谢诚一边打扫一边回答：“一楼就负责一些散客，重要的都在二楼以上呢，，” “原来如此啊” “二楼以上有什么特殊的吗？”莫薇薇继续问道 “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的。”说完，看着莫薇薇咧嘴笑了笑。 莫薇薇就算再没有工作经验，也可以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兰耒，这家会所背后老板的儿子，应该不会只是来唱唱歌的。 “你知道会所老板的儿子，一般会去几楼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会所重要的客人都会安排在四楼，经理作陪” 谢诚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还是告诉了她。 “那要怎么要才可以去四楼呀” “这个可能需要一个机缘吧，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方法” “好吧”听着谢诚的话，莫薇薇只能自己寻找方法了。 谢诚看着莫薇薇没有继续问下去，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7章 南宫高阁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时间差不多到半夜三点了，这个时间路上基本没人了。 莫薇薇和谢诚出了会所大门，粟未站在不远处，一直在等她。 谢诚看了一眼粟未，“你们认识吗？” “嗯，谢谢你今天帮我，明天见” 说完，莫薇薇朝着粟未走去。谢诚看着二人走远，也快步的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莫薇薇和粟未两人并排的走在路上。 莫薇薇先说道：“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粟未说着 “你从下午到现在应该没有吃东西吧，我们去吃宵夜吧” 莫薇薇确实不好拒绝，忙碌让她忘记了饿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路过了一家做猪肚鸡火锅的饭馆，里面还有零散的两桌客人。 见到有客人进来，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两位要吃点什么呀。小店特色猪肚鸡，特别鲜的” “那就来来一份这个吧” “好叻”老板愉快的走开了。 他们的位置靠近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三三两两相互搀扶，也有醉的厉害的，瘫在路边，朋友去拉，也没有重心的纷纷摔倒在地上，又艰难挣扎的爬起来。 这段场景就像他们等待期间，上演的一个短剧而已。 滑稽又搞笑。 “今天有什么收获吗？”粟未率先问道。 “有点小收获吧，认识了一个里面的员工，他应该知道很多东西，后面要慢慢打听才可以。”莫薇薇回道。 “是刚刚的那位吗？ “是的，叫谢诚，老家四川的，今年23，家里目前的主要经济支柱，以后想回老家，处事灵活，有分寸，比较热心” “好的” 话音刚落，服务员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猪肚鸡。 看着锅里翻腾的猪肚和鸡肉，饿了许久的莫薇薇不停的咽口水。 一旁的粟未看到了，浅浅的笑了:“都是熟的，可以开吃了” 莫薇薇开心的夹起锅里翻滚的猪肚，吹了两下放在嘴里咀嚼起来，QQ弹弹的，十分有嚼劲。 粟未问道：“第一天上班什么感觉呀” “第一天的话，算是好奇吧，工作就是收拾酒水这些杂事，我现在在一楼，重要的客户在4楼，我要想办法上去才可以。” “谢诚不知道方法吗？” “我问了，他应该知道，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等到再熟悉了一段时间后，我再问问” “其实这一行，多多少少都带点灰色产业的，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进去，我们在外面一样可以调查的。” 莫薇薇说着“我知道你担心的地方，我们兵分两路，你在外面调查，我在里面打探，我会注意的，我不是十年前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了。” “可是，这里面太乱了，，” “你相信我一次，我不会胡来的，我很理智，也很清醒” 看着莫薇薇如此的笃定，粟未也是在说不出阻止的话。 “那我以后每天晚上来接你，以防万一” “好”说着莫薇薇冲着粟未开心的一笑。 莫薇薇今天格外的轻松，以前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看到什么都是障碍，都是困难，都是麻烦，但是她现在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了，那些纠结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她现在感到无比的轻松。 他们吃完已经很晚了，再过两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回到家，莫薇薇简单了洗个澡就就回房间睡觉了，粟未也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可是他躺在床上想着事情睡不着。 莫薇薇的目标是兰耒，其实不必如此麻烦的进去会所，只要掌握了兰耒的行踪就可以了。 确定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他这才能安静的休息。 而在南宫阁会所那边，此时的四楼还正是热闹非凡的场景，与外面黑暗静谧的夜晚形成鲜明的对比。 四楼的构造不同于一般的会所，程焕燚在四楼的中间修建了很大的泳池，泳池里面，一丝不挂的男女，嬉笑追逐，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都是如此，他们随手拿起泳池边上精致的酒杯，一饮而下各色的酒水，然后在酒精的刺激下，激发快快乐，他们没有固定的伴侣，或者说，里面的任何人都可以是任何人的伴侣。 程焕燚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听着身后男男女女的充满情欲的喘息，他只觉得头疼。 他闭着眼睛无力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缓轻一下。 随机一双柔软的手附上了程焕燚的太阳穴，开始轻缓的按着。 “你不是应该在陪刘总吗，怎么过来了？” “你都不睁眼看看我是谁吗？” “你的香水味和你的胆子，已经告诉了我你是谁” “讨厌~”女人娇羞的说着 “刘总现在在和其他的妹妹玩的开心呢，我就来看你了”惊蛰说到。 惊蛰跨坐在程焕燚的腿上，她现在没有穿衣服，披着一件黑色的薄纱绑在胸前，她身材极好，按摩的时候偶尔向前，胸部蹭上程焕燚的衬衣，他们都能感觉到这层布料之下赤裸裸的肉体。 这挑逗十足的动作撩拨着程焕燚，如果是其他的时间，也许他会失控的直接当场放纵，可是现在不行，今天晚上的来宾很重要，他不能因为一时的肉欲之欢，耽误了大事。 他靠在沙发上，尽力保持着清醒，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外面天色灰暗，天已经要亮了，今天晚上的快了时间就快要到尾声了，这些重要的人，要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各自回家了。 服务员搀扶着醉酒的客人乘坐专门的电梯，到达停车场，然后又被各自的司机，带回各自的家。 当所有人都顺利的离开后，今天终于是安全结束了。 今天晚上全部的服务人员都拿上了不低于三万的服务费，而那些和惊蛰一样的女人，最少的都有二十万，这只是她们一个晚上的收入。 看着桌上排放的垒垒钞票越来越少，今天才算是真的结束了。 这里当然不会每天都安排这样的聚会，每个月不定时的安排一次，服务员和哪些女人都是经过挑选和培训的专业人员。 专业的人，提供专业的服务，这是程焕燚的准则。 第8章 搭伙 粟未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无期那边。 去的时候无期还在睡觉 无期躺在床上怨气冲天的埋怨道：“为什么你每次来的时候总是真没非人类呀，要么半夜，要么一大早，不是谁都有你这么自觉的。” 粟未看了眼床上“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 无期起床，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最近想好好养一下，这几天损耗有点大”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无期又继续问道。 “想和你调查一下南宫阁，之前让你调查的人，你有结果了吗？” 无期没有讲话，径直走到桌前，拉出了两沓资料递给粟未。“喏，你要的东西” “这么快？” “看在你给钱那么爽快，我也不能掉链子吧” 粟未坐在沙发上专心的看起了资料，足足十来页，趁着粟未看资料的间隙，无期去了洗手间，洗漱整理。 无期总是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他全身惨白，热水浸润过才有一点血色，手指关节泛着些许粉红，勉强能说明他算是一个正常人。 洗完澡换上了简单的短裤T恤也坐在沙发上，只用毛巾擦拭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前额。 “资料比较多，重点在程焕燚是兰崆的私生子，虽然兰崆有很多私生子，但是他却是兰崆最喜欢的一个，一是，他完美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颜值优点，二是有手段很聪明，全城最大的娱乐会所在警察的每次检查中都可以平安无事，现在他手里的南宫阁不过是兰崆家族的一个小小的产业而且，他们娱乐，餐饮，房地产都有涉猎。” “他和你家的那个也没有实质上的冲突，我的建议是，不要和这种人产生联系，毕竟他们做事比我们方便，也简单的多” “和他们这种人相比，我们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看着无期担忧的脸，粟未说着“我知道你说的对，但是，我没有办法看着她一个人去冒险，你知道的，自从我妈妈走后，我唯一认识的就是你了，你因为十年前的意外，在医院躺了七年，我们都没有亲人了，莫薇薇她是我现在还认真对待每一天的支柱。” “你现在去一趟我家吧。” 无期一脸不解道：“去你家干嘛” “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我觉得你们应该认识一下” 无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粟未，从高中开始，粟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不论付出怎么的代价，他都不会妥协。 就像当年，承认了那件事情一样，即便面临着十年的牢狱。 “好”无期看着粟未的眼睛，笃定的说着。 “现在就走吧，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她应该醒了” 说完，两个人就准备出门了。 无期和粟未走在街上，引来了不少的围观。 无期很少出门，他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是粟未安排的，就算是有调查活动，他也是全副武装的把自己包裹起来，就算是出去，也多半在夜里出去，所有周围的人算是第一次见到他。 粟未走在他旁边，说着“以后，你要多出来走走，之前困在医院的床上，现在又困在公寓的床上，好好的看看周围的事情吧” 无期点头答应。 路过一家奶茶店的时候，无期看着刚刚出来女生，手里拿着冰淇凌，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粟未，我想吃冰淇凌了，你给我买一个吧” 看着无期人畜无害的样子，而且还很久没有出来过的无期，实在是不好拒绝。 只好走进去，对店员说到。 “你好，三个冰淇凌” 付完款，两人乖巧的等在一旁，等待着自己的冰淇凌。 拿到冰淇凌的无期，开心的咬了大大的一口。 冰凉的口感让冰淇凌没有那么甜腻，无期吃的很快。夏天冰淇凌化的很快，无期的都吃完了，粟未的还有一半。 吃完的无期把目光看向了剩余的那个。然后无辜的说着：“我都还没有尝到味道就没有了” 粟未浅笑一下说到：“这个是给她买的。不能给你，要不你吃我的吧”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吃到一半的递给无期。 “谁要吃你剩下的，而且，你确定要给她这个”说完递了一个眼神。 那个新的冰淇凌已经没有了刚刚被制作出来的棱角了。 “我不嫌弃噢” 粟未无奈只好把快要化掉的给无期。 然后自己走到了前面的超市，去买了几个盒装的。 “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这些也该化了” 粟未快步的往家里赶，无期在后面追着。 回到家的时候，莫薇薇已经起床了。 听着外面的讲话的声音，连忙从洗手间出来。 粟未和无期站在门口，莫薇薇站在洗手间门口，六目相对。 粟未开口说到；“饿了吗，早上我热了粥” “还有这个，刚刚买的冰淇凌”。 莫薇薇点了点头，又转身进去收拾，随即又很快的出来了。 三个人此时尴尬的坐在饭桌前。 粟未将自己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看着丰富的食物，无期开始开吃了。 “原来你们每天吃这个呀，我以后要每天都来蹭饭了” 莫薇薇算是第一次正式面对无期，两人还处于陌生人，有一点拘谨。 粟未对着莫薇薇说到：“我昨天想了一下你的话，我觉得如果如果我们兵分两路的话，是需要无期的帮忙的，所以我把他邀请过来了，抱歉事先没有和你沟通。” “没事的，你们能帮我，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你们以后叫我薇薇就好了”莫薇薇很热情的说到。 也许是昨天的上班，让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去接触别人了，现在心理没有以前那么压抑了，她开始轻松的面对别人。 他人即地狱，也许是可以有例外的。 “那我就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无期，做不了重活累活，但是可以做些费脑子的事情。” “重活累活就找粟未，他可以来” 说完还不忘使坏的看了看粟未。 “我叫莫薇薇，现在做的事情未来可能给你们带来很多的麻烦，但是只要是我可以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莫薇薇说这句话的时候，认真且严肃，和无期完全两个状态。 看着莫薇薇以一种大义凛然的表情说出这些话，一旁的无期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逐渐缓和起来。 他们三个人算是正式的认识了。 第9章 久违的盛夏 早午餐吃完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一点钟，莫薇薇要开始准备去上班了。 粟未和无期在家里开始筹备其他的事情。 粟未进去房间要先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好，他之前接的单子要尽快的处理完，后面要处理这边的事情可能就没有时间处理了，所以要尽快的把那些单子都结尾。 他现在手里是有点积蓄，但是现在不能只是为了眼前的生存问题，后面需要用到钱的地方有很多，他需要弄到很多的钱才可以。 他们三个。 他自己可以接单，也可以做重活累活，他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秉持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原则，来钱慢。 莫薇薇，是女生，他们两个大男人总不能指望女生去挣钱吧！ 无期，在医院躺了七年，现在生活还靠粟未支援，，挣钱，还是算了吧。 看着忙碌的粟未，一旁无事可做的无期开始犯困起来。 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粟未搭话 “你现在在干嘛呢？” “工作” “现在不是要开始计划了吗，还有时间来工作吗” “我要把手里的单子做完，把钱拿到” “需要多少钱” “无法计算，这件事一旦开始，后面总会遇到用钱的地方，我现在手里的钱，撑不了多久” “你差钱，干嘛不和我说” “你有钱吗” “有几百万，不知道够不够” 这话让原本忙碌的粟未一愣，转头看着无期问。 “你哪里来的钱” “前段时间一个阿姨给的” 这话让粟未浮想联翩。 “你傍上富婆了？” 无期回道：“没有，你认识的” 其实有钱这件事情无期并没有很开心。 “我不认识有钱的阿姨，你最好说清楚点，你知道我对钱的来源很在意，就算是没钱，我也不希望你.....” “是我妈”无期打断了粟未的话，快速说道。 他躺在粟未的床上。“你的床没有我的软，一点都不舒服” “你妈不是离开你八年了吗？” “是啊，当初是她不要我的，现在又来找我” 粟未问：“她来找你干嘛” “还能干嘛，不就是说对不起，自己当初迫不得已啥的，现在有点钱了，给我钱，让我乖乖把她认回去。” “我现在对她来说应该没有价值才对的，她嫁了新老公，日子按理过的也不错，她找我干嘛呢？” “她说她找了我一两年，费了很多精力，终于找到我了，拿着我的照片等在小区附件，终于有勇气来见我，，，” “她来找我的时候，穿的特别好，但是还是以前的毛病，她当初把我爸骂走了，现在又骂这个男人，，，” “她骂完了，又哭，，，，’ “你知道吗，她老公是个gay，哈哈哈......”无期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实在不愿意看人哭，让我心烦意乱，，，她说，他老公想见见我，，” “我去他妈的，我为什么要见呀” 无期突然从床上做起来，手指关节攥的通红。 “她说她老公虽然给她很多钱，但是对她并不好，结婚几年了，也没有小孩，她年纪大了，要有个孩子才保险，，” “卧槽，他妈的她没孩子，找我干嘛呀，，，” 一向随意，玩世不恭的无期，第一次在粟未面前说起这些，粟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别人。 “这个钱，我们还给她吧” 粟未很担心无期，尤其是有这钱之后，他很怕无期接受了某种交易。 无期好像知道了粟未的想法，耍坏的说道：“放心，我还是直男” “ 谁管你是不是啊 ” 粟未听到这句话才算是放心了下来。 “你现在还好吧？”粟未还是一脸正经的问到。 “我想吃刚刚你买回来的冰淇淋了”，无期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好，我给你拿”，虽然这是给莫微微买的，可是此时的粟未没有办法拒绝无期，只是一个冰淇淋而已。 拿着冰淇淋的粟未在进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无期坐在窗前的桌上，正看着外面。 “你这里的风景正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搬来的。” “我介意。” 说完，接过粟未手里的冰淇淋吃起来。 “她死了，所以这钱我没有地方还给她” “她......” 粟未很想问，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知道的事情，也就只是在无期成为植物人卧床第二年的时候，无期的妈妈走了，把无期留给了粟未的妈妈，粟未的妈妈一直照顾无期到七年前他苏醒过来...... “你快点处理完你手里的事情，从明天开始要办正事了” 无期把冰淇淋的盒子丢到垃圾桶，跳下桌子说到。 “嗯嗯，我知道” 粟未回道。 “那好，今天我先回去了” “好” 现在是下午太阳正热烈的时候，无期走在路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白的就像在发光一样。 回到家，他打开空调，洗了一个澡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今天实在是起的太早了。 莫微微还是和昨天一样守在包间的外面，不过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她几番打听才知道，谢诚今天被安排在在了二楼。 本来计划和谢诚熟悉起来后她可以套一点消息出来的，现在看来有点困难了。 她正感到可惜的时候，耳机了面传来的声音。 “999包间来客，6位” “收到” 她看顾的包间来客人了，她很快的收拾好情绪，调整好状态，开始招待。 来的客人有的还穿着正装，看来是刚刚下班的白领下班聚会。 她带领客人进入他们的包间，然后出去拿他们购买的 酒水。 她刚刚走门口，迎面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意气风发的走过来。 当看清男人的时候，莫微微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就算他再怎么变，她还是记得他的样子。 这十年来，她一直思念的人－盛夏。 不过盛夏似乎没有认出来莫微微。 他绕过莫微微进入包间，里面的人顿时站起来“欢迎盛总”，欢呼声在包间响起来。 他在人群中被包围了，和十年前一样，不论什么事情，只要盛夏在场，他永远在人群的中心。 莫微微站在门外，从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盛夏。 她既开心又难过。 原来十年后的是这个样子呀，真好。 第10章 无人知晓的角落 莫薇薇看着包厢里面入了神，直到耳机里面再次传来声音。 “莫薇薇，拿来999包间的酒水” “莫薇薇，收到了没有” “莫薇薇！” 她才反应过来 “收到” 莫薇薇再装酒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慌乱的找了一个口罩戴起来。 她推着装满零食酒水的推车进入包间，众人的目光都在点个屏幕上，她利索的摆放着酒水，零食，酒杯，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然后出去。 盛夏就坐在她面前的沙发上，看着手机。 她不想被盛夏认出来，至少不能在这里被认出来。 她低着头，此时她想把自己藏起来。 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大学的。 那个原本是希望的录取通知书，现在就在莫薇薇房间的枕头下面。 他们设想过各自以后工作，研究员，老师，作者，甚至是办公室社畜，就从来没想过会是一个娱乐会所的服务员。 她和盛夏的距离本来就很远，就在她以为她终于能够碰到的时候，命运总是不合时宜的和她开个玩笑。 告诉她，原来拼了命做的努力，毁掉它，就像踩死蚂蚁那么简单。 她胡思乱想，忙中出错，本来想着快点整好出去的，结果手一滑。两瓶红酒还是被碰倒在地。 酒瓶碎掉动静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了。 她乱了分寸，下意识动作竟然是抬头看面前的盛夏。 盛夏看着眼前慌乱的女人，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对上眼神，猛的发现了端倪，就在盛夏刚准备询问眼前的人的时候。 莫薇薇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了。 一瞬间她只觉的胃好难受呀，想吐。 “非常抱歉，我马上赔您打碎的红酒” 说完，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有没有听到。 她逃走了。 她找到石茉莉。 “茉莉姐对不起，999客人的两瓶红酒被我打碎了，请安排其他同事打扫一下，酒我来赔偿，另外，我现在突然不舒服，可以请假吗？” 原本石茉莉是计划让谢诚带莫薇薇半个月才让她单独工作的，可是今天有两个原本负责二楼的服务员在路上出车祸了，只能临时抽调谢诚过来，让莫薇薇一个人照看区域包间的。 所以现在莫薇薇出现失误，她也不能立刻发火。 现在大家都在忙，只好自己去收拾残局。 “好，你先好好休息吧。” “谢谢茉莉姐” 莫薇薇现在躲在厕所不敢出来。 石茉莉拿着两瓶新的红酒和水果进入包间。微笑着说到“刚刚是我们新来的员工，很抱歉让各位有了不好的体验，我给您换了同等规模的包间，请随我来，这是赔偿的酒水和补偿的果盘，真的非常抱歉 ” 包厢里的人都看着沙发的人盛夏。 “刚刚的服务员呢？”盛夏问到 “她不舒服，已经请假回家了” “请问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莫薇薇” 盛夏低头想了一下，随即又问到。 “方便把她的电话给我一下吗？” “先生对不起，这属于员工的隐私，我不能私自告诉您的，有什么需要您可以直接告诉我” “好的，没事了” 盛夏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看着眼前的客人没有发脾气，石茉莉带领这他们到了另一个干净的包间。 他们的酒水也赶快的全部都拿了过去。 石茉莉按照对讲机的说话按钮“前台注意，一楼999包间，今晚暂停接客” “前台收到” 这场插曲也算是得到处理了。 躲在厕所的莫薇薇坐在马桶盖上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里面蹦出来消息，是石茉莉发来的 “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先休息吧” “谢谢你，茉莉姐” “不用客气” 现在又回归安静。 莫薇薇在想什么呢？ 也许在想，她在高一的时候遇见盛夏，因为学校优生帮差生的政策，她有幸能和盛夏成为同桌。 也许在想，那天体育课上，老师安排自由活动，她和盛夏在教室，第一次说话。 那天她看着教室外，盛夏突然问“莫薇薇你以后想干什么” 那个时候的莫薇薇不屑的说到“没什么想做的，我这学习成绩，应该考不上大学的” “其实你很聪明的，只要你稍微努力一点点，你一定会考上大大学的” “这是老师给你安排的指标任务吗？” “不，你真的很聪明，只是你不知道该如何努力。” 那是莫薇薇第一次得到认可和夸奖。 想到这里，莫薇薇苦笑了一下。 她好像从那天开始突然开窍了，她看的书从言情小说到学习书本了，自习时间从睡觉变成了刷题，在课上也敢举手回答问题了，英语底子不好，甚至给英语老师留小纸条，请英语老师每次上课有问题都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那些天她进步的很快，她不再是差生了。 他们虽然不再是同桌了，可是年级排名上他们名字越来越近。 她回忆着高中那段努力的日子，和情窦初开的样子。 可是，盛夏的无名指上有带着的戒圈，是那么明显。 他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呢？ 他的老婆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过的好不好呢？ ...... 她迫切的想知道关于盛夏的一切...... 她很想现在就离开，可是她还不能走。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她连忙跑到化妆间，准备用假发给自己乔装一下。 她第一次带假发，怎么都带不好。 这是门开了，莫薇薇看到惊蛰站在门口。 “我来帮你吧”惊蛰站在门口开口道。 也不等莫薇薇回应，她的手已经拿起假发开始整理了。 短发的莫薇薇和现在长发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没有办法挑剔细节，她已经离开岗位快半个小时了。 莫薇薇慌忙的冲出房间，惊蛰则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收拾自己柔软的长发。 “今天谢谢你” 跑走的莫薇薇又跑回来道谢。 惊蛰今天其实是不想来会所的，她现在应该在家里好好的睡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怎么都睡不着。 昨天是她第一次上去四楼。 程焕燚对自己昨天的表现还满意吗？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断的想着这个问题。 第11章 赌约 莫薇薇顶着假发重新回到了岗位，她踮起脚透过玻璃往里面看去，里面的人还在高兴的唱歌嬉闹。 她寻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盛夏。 “他应该回去了吧“，莫薇薇这样想着。 莫薇薇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就这样也挺好的”，她又重新恢复过来，冷静的做回了那个专业的服务员。 工作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又到了下班时间。 她换好自己的衣服，正在取假发的时候，石茉莉走到跟前 “喏，客人给你的” 莫薇薇接过，这是一张黑色的名片，上面印着的名字＿盛夏，还有还有一串电话号码，是今天她失态的原因。 她把名片放在口袋里面，对着石茉莉说着谢谢。 石茉莉好奇的询问“这位姓盛的客人，你认识吗？” 莫薇薇矢口否认“不认识” “好吧，你可以加上啊，偶尔发消息让他来玩呀” “嗯嗯” 莫薇薇不好拒绝，只好敷衍的答应着。 收拾好一切，今天晚上才算是终于结束了。 而另一边盛夏，还在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 盛夏一边开车一边在想，“那个女生也叫莫薇薇，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他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所以安排好同事后就离开了。 晚上路上没有什么车，所以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回家了，时间差不多到十二点了。 打开门，客厅沙发旁的灯亮着，沙发上躺着的女人听到开门声醒了过来。 笑盈盈的小跑过去，环抱着他，在他怀里说道“不是说今天和同事聚会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那里太吵了，我也不喜欢喝酒，就提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的，快去床上睡吧。” “你饿吗，要不要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不吃了，你快去睡。” “嗯嗯”女人乖巧的答应着，小跑回了房间。 盛夏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去了浴室，简单的洗了一个澡。 褪去了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装扮，洗完澡穿上睡衣的盛夏身上笼罩着就像夏天一样的少年感。 他没有直接回卧室，而是走到了旁边的儿童房看一看床上已经酣睡的小孩。 这是他和甘湫湫的儿子，今年三岁了，再过段时间小家伙就要开始上学了。 卧室里的甘湫湫看到盛夏进来，放下了手机，还是笑盈盈的看着盛夏。 盛夏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呀” “我处理了一些麻烦事情，所以很开心” “什么事情” “嘿嘿，不能告诉你” 盛夏没有继续问，他躺在床上，甘湫湫靠在他的胸膛。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盛夏抚摸着她的头发，她闭上眼睛，嘴角还是挂着笑。 晚上的时间过的很慢，盛夏一直睡不着。 另一边和粟未一起回家的莫薇薇，现在也躺在床上想着之前的事情。 “他结婚了，作为一个有道德的女人，我是不是不应该去打扰，可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朋友之间见面也可以啊。” 莫薇薇自己也不知道她和盛夏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说到底他们的关系也就那样，不过是好学生帮助了坏学生，给她树立了一个目标，一个努力的方向，这并不代表他要和她在一起呀，也不需要承担，负责她以后的人生啊。 莫薇薇又纠结的想着：“对呀，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他从未说过喜欢，我也从未向他表明”。 莫薇薇活的很纠结，她是一个很自卑敏感的人，尤其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再遇见盛夏之前，她一直展现的都是我行我素，满不在乎的状态，她不在乎别人议论她的家庭，议论她家里面被［囚禁］的女人，不在乎每天要为了三餐而担忧还要照顾那个疯子妈妈。 她已经习惯了，已经八年了。 “好好读书，好好的考上大学”这是外婆在她去世时留下的嘱托，她不能违背。 可是好好读书好难呀，尤其是上了高中开始，学费一学期快两千了，早上很早要去上课，晚上九点多才放学，回家要收拾乱糟糟的家里，要给疯子妈妈做饭，洗澡，她活的太辛苦。 学费她申请了补助，生活费需要她自己去挣，所以她收拾好家里了还要去小区里面的摊子左兼职，一个小时十块，这还是老板是在可怜才要她的。 所以她在学校几乎全部的课下或者自习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盛夏是第一个说莫薇薇很聪明的人。 自卑敏感的人最怕被人洞察内心。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当听到盛夏这么说的时候，莫薇薇心里最大的反应不是开心，而是防御。 她不想被人观察，他不是一个会随口夸奖别人的人，他看似突然说出口，其实背后已经观察很久了？ 莫薇薇下意识的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盛夏一脸正经的解释道：“第一，能考上这所高中的人，学习能力不会太差，第二，你上课看似在睡觉，可是我发现作业你全部都完成的很好，第三，你和路筱他们做交易被我发现了，他们的进步不过是抄袭了你的。” “你知道这么多，很有成就感吗？”莫薇薇冷漠的说到。 盛夏听到这句话，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回答：“相比于成就感，我只是觉得可惜。如果你缺钱的话，完全可以好好表现，拿奖学金的。” “奖学金不够。” “你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 莫薇薇看着盛夏，她有点激动的说：“因为我要付房租水电，因为我妈妈要定期的去看医生，因为我们还要吃饭。” 她没有办法只靠补助，帮人作弊是她能接受的最好的方法，他们可以给她不少的钱，只些钱可以让可以在晚上能够在家睡个好觉。 “如果有钱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好好学习了。” “是的” “你说到做到” 就像是赌气一样，两个人说话声音也变大了不少。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的成绩是分班的标准，我希望可以在新的班级里面看到你”盛夏说完这句就不在讲话了。 莫薇薇好像就是从这天开始变得认真了，她的拿掉了自己隐藏的能力，学习状态开始规范起来，期末考试甚至考到了年纪第十八，盛夏是年纪第三。 他们可以在一个班了。 莫薇薇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和他产生这样的赌约。 第12章 契约精神 大二大一下学期开学那天，班主任在班上表扬了莫薇薇，号召大家向她学习，莫薇薇的位置从原来的窗户边上，调到了讲桌上的第三排，靠近过道，盛夏坐在过道的另一边。 他们虽然不再是同桌，可是他们名字变得越来越近。 第一天开学，学校放了一个早学，明天就要正式上学了。 路上盛夏和莫薇薇走到一起。 盛夏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 “我们两个的约定” 莫薇薇打开看，里面有很多钱，有一百的，也有十块二十块，还有一块五毛的。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这个寒假摆摊挣的。” “我不会要你的钱的” “你不必为难，这是我们的赌约，你做到了你答应的，我履行我答应的。我觉得这是最基础的契约精神。” 盛夏总是可以找到合理的说辞让人无法拒绝。 莫薇薇收下了这个钱，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回到各自的家里。 莫薇薇的家是租的很破旧的小区，家里有一个有精神病的妈妈，她晚上回家的时候，妈妈躺在地上，脚上拴着铁链，只有莫薇薇回去的时候，才会打开铁链。然后把瘦弱的妈妈抱起来放在床上，同样瘦弱的莫薇薇很艰难的把妈妈抱起来。 妈妈越来越衰弱，而她越来越强壮。 等到收拾好家里以后，她打开书包，拿出刚刚的信封，开始认真数里面有多少钱。 她慢慢的，认真的数了好几遍，数字没问题，才把钱又安安稳稳的放起来。 足足有五千多，这些钱足够她和妈妈一年的生活了。 她把钱好好的存起来了，她现在还可以做兼职，这些钱，要存起来，应对突发事件。 她深知突发事件的 恐怖，就像外婆突然去世后，他们住的房子被舅舅买了，她们没有地方住，找了好几天最后终于遇到了一个和外婆年纪一样大的奶奶的家里。 那个时候她才12岁。 今天晚上她终于不用想明天的事情，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个觉了。 而另一边，盛夏回到家，拿出床底下的东西整理起来，认真到爸爸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你自己在忙什么呢？”全神贯注的盛夏被突然而来问话吓了一跳。 “一些小爱好而已”他立刻冷静下来回答问话。 “你一整个寒假都在弄这个，原因是什么？你的零花钱应该不少了” “因为钱，但是不是我，是我的同学。” “是女生吗？” “和她是男是女没有关系。” “我们家是很开明的，我们支持你做任何事情，但是前提是你对我们不要有隐瞒，或者你可以挑能说的告诉我们。”盛夏爸爸坐在椅子上说到。 是啊，盛夏是家里 的独子，他家爸爸和妈妈都是很温柔的人，他们支持盛夏的每一个决定。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是因为家里困难，总是为了钱去妥协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们约好她好好学习，然后我给她钱，她这次进步很大，我不能失约。” “所以这是你一整个寒假这么忙碌的原因了！” “是的” “好，那你可不能违约啊” “谢谢爸爸。” “傻孩子”，盛夏爸爸看着盛夏温柔的说到，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盛夏这个寒假去做了家教，这是他很擅长的事情，他整理着自己的成绩单和各种证书奖励，这些东西他以前都会作为身外物随手放进来某本书里面或者随手放最后不翼而飞，但是现在他开始做家教了，那些家长需要看这些东西，才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孩子交给盛夏来辅导。 他第一个辅导的学生是一个女孩子，总是很努力，可是分数却不是很理想今年初三了，要考高中了。 第二个学生是第一个学生的同学，都是为了考高中。 他们的基础知识很掌握的不错，可是就是无法灵活的应对题目，所以总是考不了高分，在盛夏的教导中，她们在平时的学习测验中进步飞快。 现在最重要的检测就是开学后的一周后开始的模拟测试，如果能够进年级前五十，盛夏可以得到 每人两千的额外的课时奖励。 所以盛夏不能再最后几天，让她们掉链子，他晚上会安排视频教学，就算是没有教学也会找标准题型让她们去练习。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又到了一个周五，放学后他很快的回家了。 然后打开电脑，看着群里面的消息。 海绵宝宝：“盛夏老师，我这次考了年级37，老是说我进步特别大。” 斑：“我也是，我这次考了41，老师也夸我了，这还是第一次考这么好。” 看着群里发的消息，盛夏终于是放心下来。 “嗯嗯，真不错，要继续加油呀” “嗯嗯，谢谢老师” 然后一整寒暄，第二天周六去给她们继续补课，这算是考试后的最后一天了。 盛夏还是认真的给她们分析，她们学的也很认真。 下午三点，今天终于是上完了。 临走的时候，两位家长给盛夏各包了一个红包。 “谢谢阿姨”盛夏礼貌的说到，然后在推脱中终于离开了现场。 看着手里的四千块，由衷的开心起来，胃口也变好了，晚餐吃的也饭也多了。 周天下午，他们要赶去学校上晚自习了。 课下，盛夏还是把钱装在信封里面递给了莫薇薇。 莫薇薇看到信封就知道信封是什么了“你上次已经履行了约定，这次的是什么？” 盛夏说道：“这是下次兑现的约定” 莫薇薇反问道：“我要是下次考的不好呢？” 盛夏 一脸正经的说到，让原本很正经的话显得很滑稽：“如果考的不好，就把钱还我。” 看着盛夏认真的样子，莫薇薇收下信封说：“我手里的钱，没有在给出去的。”“不过你是怎么在短时间能够挣这么多的”。 “家教” “这个费用应该是额外奖励吧，额外奖励可不好拿。” “她们考出来从来没有考过的成绩，所以这个是应得的。” “有什么秘诀吗？” “不过是化难为简而已，她们不算笨。” “聪明人不会立刻就认真起来的” “所以，给了她们一点小小的激励。” “什么激励。” “天机不可泄露”说罢，盛夏继续看书了，忍着笑不说话，不论莫薇薇怎么询问，他都不说，也刚开下堂课开始了，打断了莫薇薇一直问询的攻势。 从此，莫薇薇每次期末考试都有不错的进步，盛夏也继续自己的家教事宜，然后存钱，在每个开学给到莫薇薇。 因为有了盛夏，莫薇薇得以安心的完成高中的学业，整个人也和高一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她变得来开朗起来，变得爱笑起来，变得明媚起来。 也变得越发的漂亮起来。 第13章 准备好了吗？ 在莫薇薇心里盛夏说或许是那么的不一样，他见过自己最糟糕的样子，没有嫌弃，没有鄙夷，然后改变了她。 莫薇薇第二天八点多就醒了，她留了一个纸条放在桌上“我出门有点事，请勿担心”就出门了。 她在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这个地址就是昨天石茉莉给她的 盛夏的名片上的地址。 早上路上很多人，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才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高耸气派的写字楼，莫薇薇没有进去，而是在楼下找了一个不明显的地方站着。 看着写字楼下那些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他们迈着自信的步伐进入自己熟悉的地方，莫薇薇总是很羡慕别人。 小时候羡慕别人有健全的家庭，等到大了一点下面别人可以每天吃饱饭，再后来羡慕别人有明确的目标，然后现在羡慕别人有自己不可得到的工作。 他一直等到十一点多都不见盛夏。 她以为盛夏今天没有上班，她不知道的是，盛夏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上去了。 自己白白的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一个十足的傻瓜，不知道进去，也不知道去问。 等到终于太阳越来越大，她只好先回去。 回去差不多12点了，刚刚大家粟未也刚刚好做完饭：“回来的真准时，刚刚好可以吃饭了。” “是啊，刚刚好饿了。”莫薇薇恢复到元气满满的样子，坐到桌前。 她吃了足足两碗饭才停下来，粟未很担心她突然吃太多会不消化，可是看着她吃了很多又不自觉的高兴。 饭后两人坐在椅子上聊天，粟未拿出自己昨天买的冰淇淋。 “虽然你刚刚吃饱，这个就算是饭后甜点吧，可以少吃点。” 莫薇薇接过，不等粟未说完，就已经打开盖子开始吃了起来，冰凉甜腻，香香甜甜，粟未总是可以可以找到很多好吃的，然后带着莫薇薇一起。 莫薇薇一边吃东西，一边突然的问粟未：“你不问我今去出去干什么了么？” 正在收拾厨房的粟未也没有回头的回答：“你没说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等你想说了之后再说” 莫薇薇只能便表示感谢：“谢谢你” 她知道她现在要做地事情，知道他们三个人是不可以有隐瞒的，知道他们三个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也明白盛夏不会是参与到后面一系列的事件中来，盛夏就是一个意外，是莫薇薇不可以忽略的意外。 莫薇薇要自己偷偷的处理好关于盛夏的事情，她只要确认好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对粟未和无期说。 她会自己处理好的。 又到了上班的时间，为了避免发生昨天的事情，她在化妆更换服装的时候就把假发也带上了，所以在一瞬间，重返原岗位的谢诚差点没有认出来这个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是莫薇薇。 莫薇薇主动开口问谢诚：“还以为你一直都在楼上呢。” 听到问话的一瞬间谢诚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莫薇薇，直到凑近了一下才确认，原来一个人的长发和短发差别这么大：“我去，原来是你呀，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两人又再次感叹了一下，莫薇薇继续问到：“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楼上什么情况呀？” 谢诚凑到莫薇薇跟前压低声音说到：“昨天一晚上，我收了差不多快一千的小费啊，楼上的人是真的有钱啊” 莫薇薇好奇爆棚：“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在楼上干呢？“ 听到莫薇薇这句话，谢诚丧气的回道：“今天二楼的服务员今天回来了，所以我们昨天临时替岗的人，今天继续原岗”。 莫薇薇继续追问：“他们可以经常休息吗？“ 谢诚解释道：“不是，一个月只有一次这种替岗，我们平时都是有四天调休的。不过你才来不久，最好是晚点再去提调休。“ 莫薇薇记在心里，然后继续问道：“为什么会有突然的调岗呢？” “那是因为，，，”谢诚的话刚刚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可以说，就立刻换了说辞“那是因为前天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大家都去帮忙了，所以第二天都休息了，才人员不够了。” 看到谢诚换了话锋，莫薇薇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等后面慢慢的熟悉起来了，再慢慢套话。于是两人都开始聊着其他的事情。 今天晚上因为他们两个人负责，而且谢诚还是一贯的老手，处理事情游刃有余，今天晚上也过的格外的轻松。 原本担心盛夏今天会再来的莫薇薇，临近下班了，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盛夏的事情不能急，等到这个工作稳定了，利用调休的时间再来处理。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面，莫薇薇比之前更加的游刃有余起来，面对刁难也可以更加灵活的处理，和谢诚之间也越来越熟络起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表现的很好，终于在下班前，她找到石茉莉商量自己的调休。 莫薇薇在休息室里面询问着：“茉莉姐，明天可以安排我休息吗？” 石茉莉想了一下回道：“明天不行，休息要提前一天说的，这样好做人员安排，不过你负责的区域有谢诚，你明天可以休，下次就不行了啊” 看着莫薇薇最近的表现不错，又想到了程焕燚的嘱托，她也只好做个人情，同意了莫薇薇的调休请求。 听到石茉莉答应了自己的调休，莫薇薇一时间无比的开心，第一次面对陌生人的请求没有被拒绝，也算是值得高兴一下。 更何况明天还要更重要事情要做。 莫薇薇和粟未一起回来的路上，莫薇薇开开心的说起了，自己明天可以休息的事情。 “明天不上班，后天下午两点上班，我可以好好的睡两天了。” 听着莫薇薇计算这自己的休息时间，粟未特别想对莫薇薇说，你可以辞职的，这份工作其实可以不做的，可是一想到莫薇薇的这份工作，不仅仅是工作的时候，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找份工作的初衷是为了调查南宫阁，是为了她的妈妈，他也知道这份工作是倔强的她自我寻找的价值，就算她有过犯罪记录，她也可以找到工作，可以自己挣钱，就算会很累，但是一想到都是自己挣来的，就会有底气了。 莫薇薇也是如此想的。 第14章 近在咫尺 莫薇薇第二天一直到中午才起床，这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 粟未正坐在客厅里面，正在整理食材，今天炖了很好吃的排骨汤，新鲜的排骨焯水后下锅煸炒几下，排骨微微变黄就可以放入炖锅开始煮了，配料就是莴笋和玉米，佐料就是盐，鸡精和一点点的糖，非常的清爽好喝。 莫薇薇和粟未两人没有吃米饭，这排骨汤喝了足足两大碗。 一个个的都心满意足。 再过几天就是国庆了，温度渐渐地降了下来，吃完饭的莫薇薇想出去走走，顺便买点东西。 莫薇薇邀请粟未一起出去：“我等一下想出去走走，你要去吗？” 粟未遗憾的说：“今天去不了，等一下无期过来。” 原本想出去的莫薇薇听到无期要来，想着无期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就不想出去了。“那我也不出去了吧。” 粟未赶紧劝道：“无期就是一个人在那边无聊了，所以过来坐一下，你去逛逛吧，好不容放假休息。” 莫薇薇犹豫的说：“真的没事吗？” 粟未笑起来说着：“真的，你不要跑太远迷路了就好，好好玩，下次放假带你去看电影。” 再三听到粟未让她出去逛逛的话，莫薇薇也不再推脱了。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戴着帽子就出门了。 粟未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可是终究是一个男人，她给莫微准备了很多衣服，但是女生的日用品确实一点都没有，莫薇薇上次的生理期是在会所，按照日子就最近两天，所以她需要自己出去备点。 粟未不出来也是刚刚好。 今天是一个工作日，有工作的人今天都在正常的上班，她在外面逛了一圈，时间还早，天气也不错，于是打车去了上次去过的写字楼下。 实在无聊就去了附近的商场子，她四处走走停停看看。 她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远处的餐厅里面，那还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们一起吃着午餐，一起说笑，一起逗乐旁边的小孩儿。 莫薇薇下意识的躲了起来，害怕被发现了。 她躲在拐角，时不时的探出脑袋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吃完午餐，看着他们在公司楼下告别，然后 女人带着孩子开车离开。 女人前脚刚走，莫薇薇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请跟上前面的车，谢谢。” 开车师傅看了看莫薇薇，随即发动车辆，不紧不慢的跟着车辆。 莫薇薇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做出了这个跟踪别人的行为，她根本什么都顾不上。 女人的车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出租车无法进入，莫薇薇只好下车观察，门口的保安一直在外面晃悠，转念一想，莫薇薇随即进入小区旁边的超市买了两包烟。 她走到保安面前寒暄起来。 保安见来人是一个靓丽的女人，于是放下防备，莫薇薇递上刚刚买的烟，递给保安：“您辛苦，这个还请收下，解个闷” 保安环顾一下，看了四下无人于是接过烟，两人去了保安室。 保安还一个五十多的数的大叔，家里管的严，平时不喝酒，不赌博，不嫖娼，唯一爱好抽点烟，但是钱都上交了，免得莫薇薇地上来的好烟，实在是不忍拒绝。 而且自己只是一个保安而已，所以也就没有多少防备，两人开始唠嗑。 最近一段时间的上班经验，让莫薇薇累计了不少人际交往的经验，三言两语就套出来不少的信息，只可惜套出来的信息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不过，有一个点很重要，就是知道了他们附近最好的幼儿园，国庆节后开始招生，他们小区有很多适龄儿童都要竞争上去。 而刚刚那个小孩子，刚好是适龄儿童。 她绕着小区开始开始闲逛，小区周边的有个很大的公园，里面有很多妈妈带着孩子在玩，有的小孩子凑在一起玩，妈妈们坐在旁边开始闲聊。 莫薇薇停留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其实今天也不算数是毫无收获。 她见到了盛夏的老婆，见到的盛夏的孩子，还有盛夏。 她还在四处闲逛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粟未打来的电话。 粟未温柔的问到 ：“薇薇，你现在在哪里呀，快四点了，需要我来接你吗？” 莫薇薇随即回复：“就四处逛了逛，我现在打车回来，估计要点时间” 现在路上的车已经慢慢的开始多连起来，等会下班时间到了，路上车会更多的，她要趁不堵车的时候快点回去。 “没事，你慢慢的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 挂掉电话，莫薇薇开始打车往回赶。 半个小时不到她就回去了，其实盛夏家的小区距离她这边不算很远，原来大家冥冥之中都在不远的地方。 她在楼下超市买了一下女性用品放在包里面。 家里粟未和无期正在房间闲聊，房间门大开着，所以门外有一点动静 ，粟未就听到了，随即两忙从椅子上走出去。 无期则一直都很平静。 他慢慢的从房间走出去，看到了莫薇薇然后抬手，打个招呼。 如果没有粟未的话，他们两个可能是那种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或者会有短暂的交集而已，但是现在三个人都有共同的事情要做，虽然这件事的主导人是莫薇薇，但是粟未加入，无期会无条件的加入。 既然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同一个方向，就要无条件的相信对方。 无期现在对莫薇薇看似冷淡，心里已经把她当做队友了。 三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粟未有点小兴奋的对着莫薇薇说：“无期有一些关于兰耒的消息。” “兰耒？” “兰耒就是南宫阁会所老板兰崆的儿子，也是杀害你妈妈的凶手。” 这个消息让原本轻松一点莫薇薇开始沉重起来。 莫薇薇冷静的问到：“他有什么动静吗？” “他下个月五号回国，到时候他回去你的会所。而且到时候会有很多兰崆的合作伙伴，按照这种级别的聚会，肯定会安排在四楼进行的，需要你把这个摄像头放进去。” 说完无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耳钉形状的很小的摄像头递给莫薇薇。 “这是针孔摄像头，你们会所四楼我们都观察过，四楼全封闭，唯一入口就是室内，这个放摄像头的任务局就交给你。” 莫薇薇看着手里的黑色摄像头，思索起来：“按照我目前的观察，四楼每月举办一次活动，只有熟练的服务员和经过培训的小姐才可进去。” 无期冷静的说到：“他们很谨慎，所以如果你没有把握进去的话，我们可以在找其他的机会，这件事不急于一时。” 安静的粟未此时也开口说到：兰耒这次回国就会留在中国，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 莫薇薇当然知道，但是只要能拍下视频，这些就是南宫阁涉黄涉黑，勾结贿赂政治权贵的证据，就算是很难，自己也要去竭尽所能的去试试。 第15章 轻松一点 三人还在继续商量着对策，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既然决定了要去做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就要去付出代价，也不要总在去做还是不做中纠结。 粟未和莫薇薇各有心事所以还不敢抛出一切去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无期则没有任何可以牵绊他的人或事。 他觉得粟未和莫薇薇总是活的黏糊糊的，过去的事情没有理清楚，未来的事情也没有想清楚。 这次的行动，他料想成功很难。 看着眼下气氛有点压抑，于是提议一起出去调节一下，“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最近上映了一个很好看的喜剧片”。 见没有人说话，无期起身开始催促二人，晚上气温有点凉，大家都穿了一个薄外套。 三人一前一后的排列走着，无期在最前面，他肆意惯了，莫薇薇走在中间，粟未走在最后面，他们的队列引来不少路人侧目，有漂亮的女人看过来的时候，无期会很热情的打招呼，然后看长相选择是否添加微信。 一路上已经加到了至少五个成熟性感的女人的微信了。 莫薇薇和粟未走在后面，尽管 已经很淡定的装作无所谓，可是肆无忌惮的无期，还是让这两个一本正经的人开始满头冒黑线。 走到无人处，莫薇薇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你干嘛加那么多女人的微信“ 无期也毫不避讳的说到：“刚刚加上的几个，不仅仅是女人，更是信息来源库”停顿一下，然后又转头不正经的说到“当然都是成年男女，偶尔会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莫薇薇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不怕染上什么病吗？” “我和人发生关系是有前提的，需要一个月内没有性行为和体检报告，再说了也不一定都会做什么，人会是消息往来的媒介。人越乱的地方，消息越多。” 莫薇薇看着无期，刚刚自己的想法确实是很肤浅，她有点愧疚“对不起无期，我刚刚的话太冒犯了。” 无期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不必在意，我应该谢谢你关心我“ 粟未是一个正经的大直男，他知道莫薇薇发生过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会更加的顾忌，这种男女问题在他眼里还一个雷区，但是无期则是很坦然的和她谈论。 粟未是他们三个里面活的最拧巴的一个人的，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作为他们三个里面年龄最大的，（虽然和无期差不多，也就大几个月而已），他考虑的事情更多，更细致，更谨慎，反而变得畏畏缩缩。 他们买了八点开始的，距离开场还有10分钟，无期和莫薇薇坐在椅子上等着，粟为则是跑到吧台去买了两桶爆米花。 “虽然和你们的气质不符，但是爆米花配电影是经典搭配，尝试一下吧” 无期抢过一桶爆米花就开始狂炫爆米花，脆脆甜甜的 ，味道很香。 莫薇薇接过另一桶，和粟未两人也开吃起来。然后检票，入场，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正对屏幕中间，观影绝佳。 观影人员陆续进场，电影开始播放，全场灯光暗了下来。 他们 都专心的看着电影，看到搞笑的地方，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大笑起来，这场电影足足一个半小时。 电影前半段很搞笑，后半段却伤感起来。 电影结束后，已经快十点了，他们看了电影，吃了爆米花，现在要干什么呢？ 当然是回家呀。 三人走了另外一条路回去，这边路上有很多夜市大排档，看着醒目的招牌，就连一向秉承要自己做饭的粟未都忍不住的说“我们今天去吃大排档吧，都没有试过宵夜呢。” 无期自然是好不客气的点头，然后走进大排档里面。 服务员眼疾手快的进招呼，粟未负责点菜，他知道他们各自的口味，点了不少肉串和小菜，小小的桌子不一会就被摆满了。 此时此刻怎么能没有酒呢？ 无期点了一箱啤酒，然后粟未给莫薇薇点了一瓶可乐。 无期很开心的吃着烤肉，喝着酒，聊着听来的八卦，聊着还没有交集的人生。 无期喝着酒对着酒瓶开始说话。“我高中跟着我妈来到这个城市生活，我成绩不错，然后自己自然而然的进入你高中，没想到无粟未一个班，那个时候粟未还没有改名，还叫苏蔚。” 他顿了顿，看着粟未“那个时候苏蔚学习好，长得好，人也好，可是人缘差，没有朋友，我就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我就喜欢和你一起玩。” “你一开始好冷淡，说话也是不爱搭理人，不过我就爱厚脸皮的缠着别人，后来渐渐地，我们就熟悉起来了。” 粟未听着无期的话，抿嘴笑起来“你那个时候是真的很烦，上厕所也问我，谁家那男人一起上厕所啊“ 听着俩人斗嘴，莫微微也在旁边偷笑起来。 “粟未，你是怎么认识莫薇薇的呢？”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莫薇薇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粟未，期待着粟未的回答。 粟未低头想了一下，说道“那是开学典礼，我作为优秀学生上台演讲，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同学，他们对我作者鬼脸，竖着中指，嬉笑着洗笑着。我停顿下来，有老师回头看，他们有摆出在认真听的样子，我特别的想问他们为什么” “那篇稿子我已经背到滚瓜乱熟，最后去不得不拿出稿子磕磕绊绊的读完” “全场只有一个人在认真的听，就是坐在的莫薇薇，” “那天，你一直看着我，听我讲话，他们在嬉闹的时候，你也在认真听。” “你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明显，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莫薇薇接过话问到“所以现在你才会对我这么好？” “一切都是由此开始的” 其实这句话还有后半句，你的不幸也是由此开始的。 只不过粟未不敢说出来。 莫薇薇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当初的这个小小的行为，会有人一直记得。 无期放下酒杯埋怨到：“说点开心的吧，我炒起来的气氛又被你们两个给破坏了。” 三人于是又再无期的笑话中挑起来开心的氛围。 夜宵结束，无期喝到酩酊大醉，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喝醉后很安静，粟未背着他，莫薇薇走在旁边扶着，三个人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 第16章 潜入计划待定 三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一点多了，看着已经完全睡着的无期，粟未只好把无期放在自己的床上，原本看起来很瘦的无期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还挺重的，粟未一个人有点吃力，莫薇薇配合着一起才把无期安置好。 莫薇薇小声的问道：“他今天睡这里，你晚上睡哪里呀？” 粟未打开柜子，拿出一个毯子说：“今天就睡沙发吧。不用担心我们，你也快去睡觉吧。” 现在只能这样安排，总不能让无期睡沙发，莫薇薇也没有再说话了。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去睡觉了。 夜深人静，莫薇薇躺在床上脑袋里想想着无期白天说的要上去会所四楼，可是她才来不到一个月，要去四楼几乎不可能，在这里做了两三年的谢诚才只能去二楼，她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她没有想太久便睡着着了，她今天太累了。 屋外的两个人都在在这安静的夜晚里面熟睡过去。 第二天在熟悉的生物钟规律下她起了床，无期和粟未正准备吃早午餐。粟未真的是一个很全能的人，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愿意学。 因为是早午餐，而且又是三个人的，所以粟未趁他们都没有醒的时候去了菜市场，买了很多新鲜的蔬菜，这顿早午餐也格外的丰盛。 饭桌上，无期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无期有点不耐烦的把手机静音了。 粟未提醒道：“你不看看吗？” 无期面无表情的回复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没完没了。“ 粟未好期待着“都是些什么人啊” “都是之前加的好友，就是昨天晚上的那种。” 听到这个回答，莫薇薇和粟未心领神会的对视一下，随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无期看着默不作声两人，无语发言：“真的不是你们你想的那样，我有分寸的。” 其实不怪无期和莫薇薇不信，无期自从康复出院后，整个人都变的非常的肆意，他孑然一身，不知道自己在乎什么，只知道别人的目光是最不值得在乎的事情。他只做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看着无期正在为自己辩解，而粟未有一脸不信的样子，莫薇薇只好岔开话题说到：“昨天说需要我进去四楼但是我工作的段时间以来，四楼好像只营业过一次，进去的人都是进过几轮挑选的，在哪里工作了两年的服务员也只去过二楼。” 无期倒是没有表现的很惊讶，反而随意的说到：“我去过你们会所的三楼，那天晚上消费了三十万，不得不说你们会所确实很会挣钱。” 相对于无期的平静，莫薇薇和粟未简直不可置信的看着无期问到，“你什么时候去的，你消费了什么呀，一晚上三十万” “一些酒水罢了，当然还有不错的美女，不得不说服务人员都很专业，这个花的值” 莫薇薇和粟未就算没有去过，也可以从无期的嘴巴里听出是什么意思了，如果三楼就已经如此的夸张，那么四楼想必是更加的肆无忌惮。 那么想进去也就更加的困难。 进入四楼还需要更加周全的计划才可以。 下午莫薇薇还是和往常一样，正常的来到化妆间开始化妆更换工作服，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那天帮她戴假发的惊蛰，莫薇薇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公关人员，二三楼的公关莫薇薇经常可以在这个化妆间遇到，但是见到惊蛰却是寥寥无几。 莫薇薇想的不错，四楼的公关，不需要每天都上班，他们只需要在四楼开办聚会那天到场就可以了，平时的她们都住在程焕燚安排的别墅里面要外出的话，还需要程焕燚的同意才可以。 惊蛰就不需要，她可以随意进出，一方面是她只对钱感兴趣，另一方面是她对程焕燚的钱更感兴趣。 莫薇薇没有直接上前，她想去寒暄一下，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交情，突然上去打招呼，会显得很刻意。 莫薇薇只好再想其他的办法。 在负责区域内，莫薇薇想从谢诚哪里得到点关于四楼的消息，一向有不少小道消息的谢诚确实一点消息都没有，只知道很严格。 等到快到下班时间两人收拾包间卫生时，谢诚对莫薇薇说到：“从明天开水你就要一个人负责这边了，还回来新的员工来，到时候就要你带着他们。” 莫薇薇停下手里的工作，问这谢诚：“那你要去哪里？” “应该是二楼吧，昨天茉莉姐找我谈了一下，现在楼上需要人手。” “那你想去吗？” “二楼服务员的底薪每个月两万，还有提成，比一楼好多了。”说完看着一旁的莫薇薇，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继续说道：“你也不用灰心，等到你干了一段时间后也会上来的，我们一起挣钱。到时候欢迎你去我的果园，随便吃。” 莫薇薇听到谢诚的话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小声笑了起来。 “快点收拾卫生啊，快点下班啊！” 谢诚憨憨一笑，开始和莫薇薇一起麻利的收拾着包间。 今天的一起都很顺利，然后按时下班，站在会所门口，谢诚后退向莫薇薇挥手，随即快速跑开了。 他们两个都清楚，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们虽然还是会在一个会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莫薇薇收拾心情也要回家了。 粟未在不远的地方等着莫薇薇，每天晚上过来接莫薇薇下班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 家里粟未熬好了粥，莫薇薇一回去就可以吃到了！ 不过莫薇薇，现在有一个更加棘手的事情，她今天才算是正式接手这个岗位，可是明天就要带新人了。她没有把握做到像谢诚一样好，更加不知道如何去教会别人做事！ 看着闷闷不乐的莫微微，粟未笨拙的安慰到，“不管任何事情，你都大胆去做，有我和无期在呢！” 莫微看着粟未，忽然开心的笑起来，粟未也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路上时不时的大笑起来。有路过的人觉得他们像两个傻子一样，都纷纷的避开。 粟未和莫薇薇才不在乎这些，他们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家吃饭睡觉！ 第17章 兰耒 莫薇薇正常下班，而在会所的办公室里面此时正坐着一个明天即将要来这里上班的男人。 他很淡定 的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好几种饮料酒水，有刚刚调配好的鸡尾酒，有冲泡好的咖啡，还有武夷山大红袍。 男人对面的程焕燚拿出烟，一边点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刚从加拿大回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都给你准备了一份，你随意。” 这个看起来很稚嫩的男人，就是兰崆的儿子，兰耒。 兰耒端起冲泡好的大红袍，头也不抬的说到：“我回来是爸爸的意思，但是我丝毫没有没有想抢你手里的东西，你对我大可不必如此。” “国外酒水喝的多了，还没有好好喝过家里的茶呢。” 程焕燚很清楚，就算自己这些产业目前都在自己手里，可只要兰崆一句话，他就要拱手奉还。“我手里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不想抢也会是你的。” 兰耒喝了一口茶，笑笑的看着程焕燚：“我觉得你真的想多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你为什么会回来？又为什么要来我这里。” “有没有可能是我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就想找个能接触人的工作，解解闷。” “可是有很多会所啊，你为什么偏偏选我这里？” “我调查了一下，你这里最安全最热闹，所以我就来了。” 兰耒染着一头慵懒的灰白色卷发，身材修长匀称，很少露出真实的情绪，他俊俏的脸上时刻写着，生人勿近。 看着兰耒一脸真诚的样子，程焕燚只好接受兰耒来这里上班。 或者可以说，他没有办法拒绝。 程焕燚看着兰耒说到：“你要去什么岗位” 兰耒一脸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说“服务员就挺好，你可以不要对我特别优待啊。” “放心” “那就说好了哈，我明天几点来上班啊？” “下午两点，会有人和你对接的。” “行，谢了 啊” 兰耒说完便肆意的起身离开了。 看着兰耒离开的背影，程焕燚心里开始涌现不安。 如果是三年前兰耒来这里，他最多算是一个富家公子图新鲜，但是今天的兰耒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他还记的自己第一次见到兰耒是在兰崆的别墅书房里，有钱人的书房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充面子，后来程焕燚才知道，这个书房是兰崆专门给兰耒的。 书房很大，四面墙全都是做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 兰耒跪在橡木地板上，他现在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件事［那个人是不是死了？］。 他刚刚拿上驾照，好不容易可以开车出去玩了，没想到外面大雨，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撞到人。 那个人应该没事的，可是自己开的很快啊。不可能没事。 如果真的死了，自己会坐牢吗? 他满脑子都在想这些，想到快疯了。 兰耒的父母在他小时候离婚，兰崆忙于事业对兰耒也没有怎么照顾，所以从小兰耒就自卑且敏感，好不容易熬到初中上了贵族学校，班里的权贵家里的同学都看不起兰耒家是做娱乐会所生意，歧视羞辱一直延续到高中毕业，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因为从下养成的自卑敏感的性格也和室友格格不入，只好搬出宿舍。 大学四年，他都在校外租房，和同学唯一的联系就是上课的短暂时间，他游离在人群之外。 这样的兰耒终于熬过了大学四年。 程焕燚看着跪在地上的兰耒，只觉得窝囊，懦弱。 兰耒像是想通了似的，平静的说：“爸爸，我去自首吧。” 兰耒说完冲向屋外，也不顾兰崆在后面的阻拦，他跑出别墅，报警自首。 直到这一刻他好像真的解脱了，他煎熬了几个小时，现在终于可以不用纠结了。 兰耒被警车带走了。 戏剧的是，第二天兰耒就出来了。 兰耒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有点恍惚，兰崆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看着爸爸的背影，他就算再无知此时也应该知道自己能够出来，肯定是爸爸做了什么，他一时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今天之后，兰耒就一直待在他的书房里面，不怎么出来了，也不怎么见人。 直到半月后的他收到了一封邮件，是加拿大学校的入学通知。 他进去兰崆的房间。“爸爸，我刚刚收到了一份邮件，是通知我入学的。” 兰崆看着兰耒一概往日严厉的语气，柔声说到：“是我安排的，你在国内生活一直都不怎么开心，可以出去看看，听说加拿大的枫叶很好看。” 兰耒站在门口，低着头很愧疚，“我给你丢脸了，对不起” “我安排你出国读书不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是这里的环境太压抑了，你从初中开始就很少和我说话了，我希望你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后，能忘掉之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等到你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兰耒这二十多年唯一一次和父亲好好的说话，好好的听话。 目睹全过程的程焕燚只觉得很讽刺，明明自己也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遇到困哪的事情，兰崆给的反馈就是责骂呢？ 至此兰耒出国了，然后在国外待了三年，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南宫阁上班。 程焕燚回忆着为数不多自己关于兰耒的片段，发现自己最激烈的情绪竟然是羡慕，顿时觉得好笑。 他端起茶几上的给兰耒准备的鸡尾酒，短暂的看了一眼，随即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把杯子重重的放回原位。 不耐烦的拿起手机，点开石茉莉的头像，发了一条语音。“明天有一个新人入职服务员，安排在前段时间刚刚来的女人那里。” 石茉莉很快的回复消息：“是莫薇薇吗？“ “对！” 发完这个字后，程焕燚不耐烦的把手机丢到一旁，然后进入到办公室后面他专门设计的房间里面，重重的倒在床上。 也不管手机里面石茉莉新发来的消息。 至此今天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就算会发生什么也明天再说吧，他们都太累了，从事这份工作比 想象中更难更累。 不过，现在什么都不想了，管他会怎么样呢！ 第18章 一切顺利 第二天莫薇薇一如既往的上班，她站在自己负责的区区间内发呆，现在时间还早，没有什么客人，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容易发呆。 直到石茉莉走到跟前才反应过来，不过莫薇薇隐藏的很好，即使内心无比惊慌，表面却还是淡定。 莫薇薇礼貌的打招呼，“茉莉姐好” 石茉莉点点头，随后指着身后的人说到“这是新来的员工，以后就跟着你学，你好好的教他，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莫薇薇这才注意到身后站着着男人，他顶着一头慵懒的白灰色短发，精致的五官点缀在轮廓分明的脸上，就像油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一样。 莫薇薇不由的感叹道，自己真的遇到帅哥的基因。 读书时，遇到了温柔善良的盛夏。 出狱后，遇到了细心体贴的粟未。还顺带认识了他的朋友，放浪不羁的无期。 找工作，遇到了雷厉风行的程焕燚。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长得确实没话说。 现在带徒弟，来了一个中式油画美少年。 ...... 莫薇薇收回情绪，故作平静的答应，“好的，茉莉姐” 石茉莉走后，就剩他们两个在这里了。 此时的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的莫薇薇说道：“我才来不久，也有很多的事情不知道，如果你觉得不能尽快学好的话，是可以申请重新换一个人的” 兰耒微笑说：“没有关系的，我们都慢慢来” 看着眼前有点善解人意的男人，莫薇薇展示自己的友好：“我叫莫薇薇，应该比你大，你以后可以叫我薇薇姐。算我占你便宜。” “我叫兰，，，”话没说完，兰耒突然想到不能把自己真实的名字说出来，于是给自己临时安了一个名字“我叫南天，向南天。” “向南天，名字真好听。”莫薇薇夸奖道。 没话找话就是莫薇薇这样的 ，问完了名字，实在挤不出问题了，两个人就站在一起，默默罚站。 莫薇薇当初和谢诚可以说很多话都是为了从交谈中套出一些关于会所的消息，面对这个新来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兰耒，现在应该叫向南天，为了缓解尴尬，主动说到“薇薇姐和我说点工作上要注意的东西吧。” 莫薇薇想了一下也是，正常教授工作上的事情，是合理的，于是开始带他熟悉他们负责区域的各个包厢，还有里面设备的如何使用，如果来客人了要带到正确的房间，送上他们购买的酒水果盘，还有其他随机应变的事情。 向南天听的很认真，他学东西很快，虽然他读书的时候一直被排挤，但是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有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兰崆没有亲自教导过，在如此充满恶意的环境中长大的兰耒一点都没有学坏。 获得的奖状和证书他都放在了自己的书房，也没有刻意的拿出来给兰崆看。 兰耒表面上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小孩。 莫薇薇说了很多，很担心向南天记不住：“我刚来的时候这些东西用了差不多三天掌握，你第一天不会也不要气馁。” 向蓝天微笑的说道：“嗯嗯，谢谢薇薇姐” 莫薇薇此时心情很微妙，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关照的那一个，这是第一次她来关照别人，自己好像可以承担某些东西了。 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逐渐消散，刚好也有客人到了。 莫薇薇示范了一下迎接到客人的全部流程，向南天更在旁边看着，偶尔也会在莫薇薇忙不过来的时候自己单独去接待客人。 甚至有的女性客户走后又特地折返回来和向南天拍照，不过拍照要求被他一一拒绝了，他不喜欢出现在别人的镜头里。 今天晚上一切顺利，没有出现喝醉酒的客人，也没有遇到刁钻的客人，莫薇薇很喜欢今天晚上。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还是这之前一样打扫卫生，然后消毒，回家。 莫薇薇刚准备去化妆间换衣服，向南天追上来说到“薇薇姐你电话多少，方便后面联系。” 面对油画少年和自己的小徒弟，莫薇薇自然是很爽快的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了他。 拿到电话的向南天高兴的跑开了，莫薇薇也愉快的换好衣服离开了。 在会所的办公室里面，程焕燚正在和石茉莉讲话。 “他们今天晚上那边怎么样？” “都很好，还专门筛选了比较好的客人给他们。” 程焕燚反问“为什么要筛选比较好的客人给他们？” 石茉莉有点小心的回复，“因为是您安排的人，第一天想让他有好一点的体验，，，，”她不敢看程焕燚的眼睛。 “那小子的确是我让你安排的，不过不用特殊对待，还是和大家一样的安排吧！” “好的，经理” “那个莫薇薇最近怎么样？”程焕燚突然问到 对面的石茉莉听到这个问题时，忍不住抬头看着程焕燚，他从来不会过问服务员的事情的，现在他开始安排服务员，甚至询问起服务员的表现。 程焕燚对上石茉莉的眼睛，浅浅皱了一下眉头，石茉莉赶紧回复到“她有一次比反常” “因为什么？” “她值班的时候来了一位客人，她好像认识，但是她没有去打招呼，反而一反常态的戴了假发，还向我请假。” 见程焕燚没有说话，石茉莉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位客人留了一张名片，让我转交给她。” “我拍照了，您看”说完，石茉莉把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发给程焕燚。 他拿起手机，看着那张名片，“没事了，你下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继续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石茉莉轻声的关上门，离开了办公室。 她在这里工作了四年才到现在这个岗位，她不是业务能力不行，她是心理素质不行，她总是莫名的很害怕程焕燚，面对客人时，她冷静妥善的处理每一件事情，面对地下的服务员她也可以很贴心很专业的安排好每一件事情，但是唯独面对程焕燚，她就丧失了自己的底气，变得小心谨慎，唯唯诺诺。 这就是她用了四年才到这个位置的原因吧，如果是惊蛰的话，一年就可以了。 石茉莉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里面，她好像想了很多有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她拿好自己的东西，开车回家。 第19章 各怀鬼胎 第二天上班，莫薇薇去更换服装，发现向蓝天已经来了。 莫薇薇问道:“我们正式上班是下午四点，你来这么早干嘛？” 向南天跟随莫薇薇进入化妆间，说着“第一次上班，有点兴奋，就没太注意时间” 现在化妆间还没有人来“你先坐会吧，我们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机会休息呢” 莫薇薇拿着衣服去了更衣室，听着外面向南天说话：“薇薇姐，你来这么久了，感觉这里怎么样呀？” “还不错” 站在别人的地盘上，总是不能说人坏话吧。 “薇薇姐你为什么想做这个工作呀”向南天继续问道。 莫薇薇很快的整理好衣服，出来走到化妆镜前。“我没有那么多选择” 看了一眼向南天又接着说“其实你看着年龄也不大，应该有更好的选择的，我才应该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就是无聊吧，家里安排的我不喜欢。” 随后又说“薇薇姐，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呀” 莫薇薇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以后不想上班，我想自己开个花店或者书店” “上班其实才无聊，每天对着不同的人做着重复的事情，还要处理别人的疑难杂症，不如自己做事洒脱” “你是之前从事过很多行业吗?所以觉得上班不好” “没有，这是我第一份工作，也不用上过很多班，一份工作就足够了解到上班是多么的痛苦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还不能辞职” “噢噢” 化妆间陆续来人，有不少女服务员看到向南天长得特别帅，纷纷上前打招呼。 知道是莫薇薇的小徒弟时，也都对莫薇薇投来羡慕的目光。 莫薇薇拉着向南天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去到了他们负责人的区域。他们站在一起，向南天比莫薇薇高出一个头。 莫薇薇刚准备对向南天说什么，一抬头就对上了向南天的眼睛，向南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莫薇薇，一脸的天真。 让莫薇薇老脸一红。 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只要比自己小的都是小屁孩。 莫薇薇说到嘴的话就这样生生的给忘记了。 客人陆续陆续的来了，莫薇薇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始投入到今天的工作当中。 莫薇薇以前很想要有一份工作，她羡慕那些大人可以挣钱，可以养活自己，有钱了就不会被赶来赶去，有钱了就可以吃饱肚子，有钱了就能好好的读书了。 出狱后，她知道自己有案底，不容易找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了，干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工作好难，生活好累，填饱肚子好难。 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她想换一个地方生活。 一楼接待的都是一些散客，莫薇薇正在包间内整理酒水的时候，听到了耳机里面的通知。 “薇薇，有两位客人，你们接待一下” “好的” 可是眼下莫薇薇走不开，只能让向南天去接待，向南天快步走到前台，去带客人过来。 等到全部安排好了，莫薇薇准备进去查看一番，没想到刚刚进来的两人确实粟未和无期。 “你们怎么来了”莫薇薇惊讶的问道 向南天一脸好奇的看看莫薇薇，又看看这两人“你们都认识呀 ” “嗯，你去休息吧”莫薇薇对着向南天说道。 向南天识趣的放下东西出去了。 现在房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莫薇薇再次问到：“你们来这里干嘛?” 无期说道“我们过来熟悉环境的，不能只靠你一个人，这里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可以说这种很能做到这种程度，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既然我们参与进来了，就要做充分的准备。” 他们说的很有道理“那你们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下。” 粟未连忙接过话“是我的主意，我们不想让你有负担，原本只想来看看的，没想到被领到了你这边。” 粟未继续问到：“刚刚那个人是？” 莫薇薇看了一眼门外，然后说到“昨天新来的，被安排到我这个区域了，现在我带着他熟悉工作。” “是有什么问题吗啊？” “没有，只是你才来不久就可以带新人了吗？” 这样一说，莫薇薇也觉得奇怪“这个我确实没有想过，按理说他都会找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带新人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让我带他。” 为了不让莫薇薇胡乱猜测，无期说到“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也许老板觉得你进步很大呢。” “你在这里面待太久了，你先忙其他的事情吧，我们自己会看着办的。” 听到无期这样说，莫薇薇觉得很对，向南天知道他们认识了，不能说太久，丢下一个新员去照看客户，还是有点不妥的。 “好，那你们有问题直接找我”说完，莫薇薇关上门走出去了。 向南天站在另外一个包厢的门口，看来这个包厢在她和粟未他们说话的时候来客人了。 这个包厢是他们这个区域最大的包厢，可以容纳二十多人，莫薇薇凑上门一看。里面已经开始唱起来了，看着人不少的样子。 这个包厢的酒水消耗很大，他们两个人不停地搬运，包厢里面的人看着都还挺年轻的，他们喝酒划拳玩的很嗨。 男的在喝酒，女的在唱歌跳舞。 莫薇薇甚至在角落里面看到一对男女正在接吻，男生坐在沙发上，女的面对着男的跨坐在他的腿上。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一边不好意思看，一边又忍不住偷看两眼赶溜出来。 看到莫薇薇慌张的样子，一旁的向南天忍不住偷笑起来。 “薇薇姐没有见过这些吗？” 莫薇薇白了他一眼，“我确实没见过。” 两人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被包厢的人打断了。 原本里面是派友好和谐画面，顷刻之间，刚刚还作为友好桥梁的酒，现在就成为了砸到对方头上的凶器。 莫薇薇感受到了不对劲，立刻在按着对讲机“茉莉姐，这边有客人打架，，” 打斗的场地从包厢，蔓延到外面的走廊，其他包厢的客人被吸引，都站到门口看起了热闹。 莫薇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拉走了，也正此时，一个酒瓶重重的砸在粟未头上，他不顾自己流血，拉着莫薇薇赶紧进入了自己的包间，直到其他的工作人员过来。 她躲在房间里面看着程焕燚带着不少人出现，然后混乱的人都被控制住了，场面得以稳定下来。 看着受伤的粟未，对无期说到“你快带他去医院吧，我等一下立刻过去找你们。” 无期没有说什么，带着粟未离开了。 莫薇薇四处在找向南天的，刚刚自己逃走了，没有顾得上。 不过向南天却是很淡定，就远远的站在一边，没有好奇，没有惧怕，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幅场景的样子。 莫薇薇刚想走过去，没想到程焕燚先一步过去，把向南天拽出了事发现场。 “难道他们认识？”莫薇薇在心里升起了不少的疑问。 石茉莉留在这里处理后续事情，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莫薇薇这个区停止接待客人了，她连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去医院。 她不希望有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她身上已经承载了太多人的生命了。 赶到医院后，莫薇薇看到粟未头上包着沙袋，正在打点滴。越是走的近了，越是不敢上前。 无期拿着单据过来看到站在病床前的莫薇薇“头出血医生已经处理了，有一点轻微的脑震荡，不用担心” “可是他还在昏迷” “他有点累了，所以睡着了。” 听到粟未没事后，莫薇薇才算是真的放心下来。 “他最近是在忙什么吗？” “应该是为了挣钱吧，他虽然很聪明，却很死板。” 粟未是一个正直的大笨蛋，他很聪明，明明可以用他的脑袋去挣很多轻松一点的钱，但是他非要自找麻烦的去挣耗时费力钱。 莫薇薇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粟未，轻声说到。 “我不希望你们有谁因为我出事，所以以后遇到危险的事情，请一定先保护好自己。” “你不用太担心，对于男人来说一个酒瓶而已，要不了命的。” “我说的不只是这件事，还有你们陪我参与的事情。” “这些都是我们自愿的，你可以当做我们在无聊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有点刺激的事情，来参与的。” 无期尽可能想让莫薇薇把他们参与帮助这件事想的简单一点。 “我们只是在想尽办法揭露一个黑恶势力而已，可能会有点难，但是做任何事情都很难。” 无期接着说“粟未活的太累，你活的太纠结，你们考虑的事情总是那么多，不妨试着简单应对一下。” 莫薇薇能听懂无期的意思，但是她紧绷了二十多年了，没有办法突然松下来。 “我刚刚看到程焕燚把向南天从事发现场拉走了。” “你新来的小同事？” “是的！” “你怀疑什么？” “你当时问我，为什么老板会把新来的员工安排给我的时候，我还没有细想，从刚刚开始会觉得不对劲” “你不是说兰耒快回国了吗？有他的照片吗？” 无期翻着手机相册，然后把手机递给莫薇“只有这一张” 莫薇薇结果手机，里面是一身穿校服的大合照，这是一张高中毕业大合照。 照片的最下方按照顺序依次是学生的名字。 莫薇薇对照名字，找到了第三排边上的兰耒。他站在边边上，很明显的与班级不和，兰耒个子不高，看起来很瘦，面无表情。 “只找到了这一张很久之前的，他大学的同学对他都没有什么印象，连大学毕业照他都没参加” 莫薇薇抬起头看着无期说“那如果他现在国外回来了，我们是不是也不会立马认出来他？“ 无期仔细想了一下“是的，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在国内没有消息“ “你是怎么知道他近期回国的？” 无期冷静的说到：“我认识了他们家司机的女儿，她说，他爸爸在开车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父子之间打电话，兰崆让他回国的。”接着又补充 “你怀疑向南天是兰耒？可是，程焕燚作为私生子，为什么会亲生儿子来自己的地盘呢？” “向南天是兰耒现在没有证据能确定，我需要点时间确认” “你要怎么确认？” 莫薇薇突然想到什么：“他回国了，总归要回家的，他家的司机总该有机会能看上一眼。” 无期说到：“那需要你提供一张他的照片，用来辨认。” “没问题，照片我明天发你。” 如果向蓝天真的是兰耒的话，莫薇薇要怎么办呢？杀害自己妈妈的凶手成为了自己的小徒弟，明明今天还觉得他很好的。 人啊，总是会被眼前的表象所欺骗。 而在会所那边 ，程焕燚把兰耒拉到办公室后，反锁住里面的门。 兰耒做到沙发上，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程焕燚压低声音“今天这场戏就是你的目的？“ 兰耒连忙反驳“你可不要冤枉人啊，今天的是事情与我无关的“ “是吗，没有人干在南宫阁闹事，偏偏你才来第二天就发上了打架事件。”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昨天的客人都特别好，今天怎么还有打架的。” “你什么意思？” 兰耒不屑的说到“你自己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也不等程焕燚说话，便打开门走了。 过了一会，手机的电话铃声响了，是石茉莉打来的。 她汇报外面的情况，“今天晚上一共十五人，七人住院，有2人重伤有点严重。” “他们点了不少酒水，有几瓶很贵，预计损失18万。” 程焕燚冷声问到“有人报警吗？” 石茉莉回复:“警察来过了，简单巡视了一下现场，让我们下次注意，就离开了” “还是之前的人吗？” “是的。不过他和我说，他们最近要调职，会有新警员负责这片，让我们提前准备。” “知道了。”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确实值得思虑一下。 第20章 被承认的私生子 兰耒的话让程焕燚不得不思虑起来，这个会所在他接手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打架事件，今天这些人都是一些混混小子。 他不由的开始怀疑起来。 不过，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让兰耒让兰耒乖乖待家里了也算是歪打正着，让兰耒来这边上班本来就不是自己自己乐意看到的。 兰耒躺在他的柔软的大床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打斗事件，如果是以前的话，他早就害怕的远远躲开了，但是在加拿大自己这孤立无援的三年，已经让他清醒过来了。 弱肉强食就是这个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亘古未变。 现在天气已经没有夏天那么热了，兰耒的房间却是昼夜开着冷气，盖着厚厚的毯子。 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安全感。 他这个诺大的别墅里面，只有他和兰崆两个人住，兰崆以前很少回来，或者每次回来都会带不同的女人来，在家里疯狂几天后，安分几天，然后如此反复。 兰耒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兰崆也是一直忙于工作应酬，原本高挑，满身肌肉最后也变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三年前兰耒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兰崆，三年前的兰崆即便是大着肚子，但是精神状态还是很好的，这次回来，兰崆的现在的状态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这是兰耒回来的原因。 也是他一定要去南宫阁的原因，程焕燚虽然是兰崆的私生子，但是论能力，论手段，他都是一个值得学习的对象，兰耒现在还很嫩，虽然现在心智坚定，在国外也见识过很多勾心斗角，不过都是一些皮毛而已。 他需要尽快的回来学习，就不的不找一个好老师。 兰耒以前是一个很纠结的事情，在他读书的时候，总是陷入了被人歧视的怪圈里，开始怨恨自己家做的产业，嫌弃挣到都是不干净的钱，去国外的时候好像就突然想通了，没有钱他这辈子可能都出不了国，住不了高档的房子，享受不了生活，决定不了自己的喜好。 不干净的钱好挣，干净的钱难挣。 他现在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了。 第二天一早，兰耒看着手机里面的消息，陷入了沉思，他托人找了一年的事情终于有了消息。 他快速的穿好衣服，瞒着兰崆快速的出了门。 顺着导航，开到了目的地－墓园。 墓园入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到兰耒来了，立刻迎了上去。还顺手递上今天早上特地买的名贵的香烟，不过兰耒并没有接受，而是挥手拒绝了。 “我不会抽烟，抱歉，还请直接带我到墓穴那边去，感谢”兰耒说道。 看到眼前冷静的兰耒，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很自觉的为兰耒带路。 他们路过很多墓穴，最终走到了一个双人墓穴旁。 男人恭维的说道“这就是您要找的人” 兰耒点点头，没有说话，专注的看着这个双人墓穴。 男人很识趣的放下自己手里的祭祀用品，然后麻利的走开了，回到了刚刚的墓园门口。 兰耒蹲在地上，墓碑前放着的食物都已经腐烂没了，还剩最后一点点痕迹，香也烧着只剩最后一点插在土里的木棍， “看来这里有人来过”兰耒心里如是想着。 然后一边想着，一边把墓碑周围整理干净，放上自己的带来的东西。 兰耒仔细的擦拭着墓碑，猛的看到了一个让他猛然一愣的名字－莫薇薇。 “她们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兰耒在心里想着。 这个墓碑是自己三年前无意杀害的人的，也是他蜕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导火线。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弄清楚。 他放好东西，上好香后起身离开。 给他消息的男人坐在墓园门口抽着烟，兰耒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包现金。 这是男人努力一年的回报，他两忙接过袋子，看了一眼里面，全都是捆绑整齐的百元大钞，他乐的合不上嘴。 兰耒看着男人的样子，随即有说到“再帮我调查一个人。” “您是要调查谁呀？” “你刚刚带我去看的墓碑上，查一下个莫薇薇是谁。”兰耒说着。 一单结束一单又来，男人开心的不得了，问到“那费用？” “和之前一样。” “好嘞”男人高兴的答应着。 兰耒看了一眼身后的墓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开车离开。 现在路上的车逐渐多了起来，回去用了比来时更多的时间。正式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兰耒一进去家门，就看到兰崆坐在沙发上，而一旁还坐着一男人。男人背对着他，穿的不是西装，而是很随意的运动装，头发也是很散漫的搭在脑袋上。 兰崆见兰耒这个时间走外面回来，问到“你这一大早干嘛去了？” “出去逛逛了，刚回来想到处看看。” “快过来坐。”兰崆说到。 兰耒换好鞋子走到了沙发，知道走进才看出，眼前的男人竟然是程焕燚。 不过相比兰耒的好奇，程焕燚则是淡定很多。 “你来我家做什么？”兰耒好奇的问到。 “我们在商量你的生日要怎么过。”不等程焕燚说话，兰崆随即回答道。 “往年我在国内的时候不都是去酒店过的吗？今年还需要折腾吗？” “你已经长大了，爸爸有很多人要介绍给你，所以这次你的生日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兰崆说到。 “那程经理来的目的是？” “兰总的意思是您的生日今年由我安排，就在南宫阁。” “这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点不一样，这个到时候还请等候通知，我们这几天会尽快安排好的。” 看着程焕燚的脸，兰耒刚想说什么，谁知被厨房那边厨师的声音打断了“兰总，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就坐。” 兰崆随即起身，走到了餐厅的主位前。 “你们两个都过来，坐下。” 兰耒走在前面，做到了兰崆的旁边，然后兰崆抬手示意程焕燚坐在另一边。 兰耒和程焕燚的食材很丰盛，荤素搭配，营养丰富，他们两个是一样的。 兰崆这是很清淡的素菜和海鲜汤，他现在已经开始严格控制饮食了。 此时厨房就他们三个人了。中国人的饭桌除了吃饭外，还有另一个用途，就是商量事情。 三人安静的吃着自己的午餐。 坐在兰耒对面的程焕燚突然说到“兰总，昨天晚上小耒工作的区域发生了 一起打架事件，为了安全，建议小耒生日前的这段时间，还是在家里休息比较好。” “也好，这段时间你好好待在家里”兰崆看着兰耒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着。 兰耒没有说话，继续吃着自己这边的食物，三人就在这平静而又暗潮汹涌的饭桌上保持冷静的度过了和睦的午餐时光。 饭后，兰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兰耒则是程焕燚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这里和三年前有很大的不一样，这里的书比以前多了，书的种类也变了很多，以前里面还有关于绘画的教程，还有音乐教程，他们都摆放在抬手就可以拿到的位置上，而现在他们已经被放在上面不易被拿到的位置上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经济管理类的书籍了。 程焕燚看着眼前的书，开口问到“这些书你都看懂了吗？” “再聪明的学生也需要一个好老师，程总过来坐吧。” 房间正中间放着两个沙发座椅，还有一个小小的木质小圆桌。 上面摆了刚刚泡好的茶，刚刚冲泡好的咖啡，和昂贵的朗姆酒。 “不知道程总喜欢喝什么，就都准备了一点。” 程焕燚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端起朗姆酒细细的喝了一口。 “有话直说吧，兰总现在不在这里。”程焕燚端着酒杯，嘴角微微一笑，随即说到。 我想让你教我你的本事。”兰耒看着程焕燚认真的说着。 程焕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喝了一口酒，然后看着对面的兰耒，兰耒丝毫没有怯懦，他的眼神坚定，让程焕燚知道自己是认真的。 看着眼前眼神简坚定的兰耒，程焕燚不经有点不敢相信，明明三年前眼前这个人，为了一个车祸愧疚自责，因为和同学不和而郁郁寡欢，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我不过是你们家族事业的苦命打工人而已，哪有什么本事啊？”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还是和上次一样的说话，我不是来和你抢的。”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程焕燚也开始认真的对待眼前的兰耒了。 “我实话和你说，我们家里的产业很多都是不和法规的，你现在所在南宫阁就是很重要的一块，但是我们兰家不只是有南宫阁，爸爸年纪大了，南宫阁不需要他操心了，但是其他的产业，他逐渐的难以招架，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整合家里其他的产业，让让他们逐渐合法合规，这才是长久之计。”兰耒如此的分析。 “你知道你们家其他产业后面都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不过爸爸好面子，不愿意与他们撕破脸，我可不在乎“ “就算是这样，那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呢” 兰耒给自己也到了一杯酒，然后举杯到程焕燚的面前冷静的说到“因为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对吗？哥“ 程焕燚看着眼前的兰耒，听着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称呼，不经有点恍惚，甚至怀疑自己是幻听。 直到看着兰耒举着的酒杯，才确认了，他是认真的。 程焕燚拿着酒杯，轻轻的和兰耒碰杯。 这样，兰耒就知道程焕燚是已经同意了。 随即两人心照不宣的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以后，程焕燚说到“既然你想学，就从你的生日宴会开始吧？” “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知道南宫阁的四楼是什么地方吗？” “不都是喝酒唱歌的地方吗？ “你知道四楼一般都接待的是哪些人吗？” 既然程焕燚专门提到这个这个地方，那这个地方就决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特别的地方去的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人。 “应该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上市公司老总吧？” “不只是，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很复杂，如果你真的有野心整合你家的产业，这个生日宴会就必须 要参加，进去的目的就是去认识参加宴会的人，并且和他们建立联系。” “好”兰耒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时间转眼已经快四点了，程焕燚看了一下手表随即起身说到“我要回去了，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看着程焕燚准备离开，兰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喊到“哥，，，，” 听到声音程焕燚转头看着兰耒“还有什么事情吗？” 兰耒说到“关于昨天晚上打架一事意识，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程焕燚浅笑了一声，然后说到“我知道，不过，现在你的生日宴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去专门处理的” “好的！”兰耒点头应下来。 程焕燚从兰家别墅出来，他开着车回想着兰耒叫自己哥哥的场面，甚至自言自语起来。“哥哥”“哥哥” 她的妈妈是为人不耻的小三，懒累的饿父母结婚很多年后一直都没有生小孩，于是兰崆出轨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他们背着兰耒的妈妈生下了程焕燚，私生子的名头太过难听了。 所以他没有办法跟着兰崆姓兰，只能跟着自己的妈妈姓程。 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兰家人的承认，他即便表面很平静，内心却早已激动到难以自持。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脑海里回想着，就算是回到会所也还是难掩自己的高兴的心情。 在程焕燚的办公室里面，惊蛰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看着眼前这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程焕燚，惊蛰也难掩不解。 在她的记忆里面，程焕燚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从穿着到神情永远都是严肃的样子，她也好想知道他今天发生了什么。 不过，随即她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久违的开心的事情，也许并不适合说出来，就自己一个人享受也是一个幸福的事情。 第21章 惊蛰 莫薇薇还是一如既往的提前来到公司，一直到了上班时间也不见向南天，“难道昨天晚上他也被打了”莫薇薇不仅思索起来，原本今天只想拍到他的照片的，可是他人就这样平白的不来了，还差一步就可以得知的真相，现在就要放弃了吗？ 莫薇薇还想再试试，她给石茉莉发了消息询问道：“茉莉姐，向南天今天没来，是请假了吗” 作为同事，她的询问合情合理。 过了十几分钟，石茉莉回复：“他家有点事情，这几天都不来” “噢噢，好的”莫薇薇没有继续问下去，以免问得太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过，再过几天就到了国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兰耒生日宴会前知晓向南天的真实身份。 莫薇薇今天的计划落了空，会所最近又招来了很多新的员工，他们都被安排给了老员工。莫薇薇这边也加了人，看样子是一个认真做事的人，原本莫薇薇还担心如果自己这边有了新员工后，向南天是不是就要安排到其他部门的，可是看着眼前的新人认真努力的工作，也就打消了请求重新安排的念头。 晚上下班莫薇薇走出会所门口时，看到了远处的粟未，连忙跑步上去“你不是还有伤吗？怎么不好好的在家休息啊” 粟未憨憨的笑着“晚上路上不安全，我没事” 莫薇薇看着粟未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薇薇就和粟未一起了回去了，家里的无期，正在厨房忙活，见到他们回来，转头说：我刚刚煮了点粥，味道我尝了，还行，吃点了在休息“， 莫薇薇换了鞋子，三人坐在饭桌前，她说到“向南天今天没有来上班，领班说他家有事，要晚来几天” “我们的计划还可以继续下去吗” 无期一边开始吃东西，一边说道“可以的，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莫薇薇：“他要是再也不来了怎么办？那我们就没法确认是他了吗？” 无期：“他现在已经回国了，我们确认身份是迟早的事情。” 无期的话让莫薇薇稍微好受了一点，一想到放走了自己的杀母仇人她就无比的懊恼，更无法原谅的 是自己竟然还如此友好的对待他。 吃完后，无期带着粟未回到了房间，然后莫薇薇快速的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也准备睡觉了。 不过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天晚上睡不着的人可不止莫薇薇，隔壁房间的粟未和无期，也是相顾无言的躺在一起。 粟未一脸无可奈何。“你有家干嘛跑到我家啊？” 无期“我是看你的了脑震荡了，专门过来的” 粟未“我真的没有问题。” 无期“你别说话了，你就算是有问题你也不会说出来的。”“你就是一个死鸭子嘴硬的人” 粟未感受到今天的枕头格外的松软“你换了我的枕头吗？” 无期翻个白眼“你才知道吗？不过你不用谢我，我是用你的钱买的” 听到这话，粟未猛的转头，谁知不小心扯到了头上的伤口，吃痛皱起眉来。 无期顿时说到“你是真的乱来，如果砸下来的不是酒瓶，是刀怎么办？” 粟未“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挡下来的” 无期“原因呢？她和你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因为认真听你演讲，就可以让你不要命了吗？” 粟未“因为她遭遇的那件事情，是我害的。” 无期“你放屁吧，她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按照时间来算，你都已经进去了。” “我是进去了，但是郑灏还在外面，因为我的原因，让她成为了郑灏的目标，所以是我导致的那件事情。” 听着粟未的话，无期小声的确认到“那你对她，，，？” 粟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所以我对她只是为了弥补当初，我从来不会奢求现在的我能过上什么让人幸福的生活。” 无期“那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会让人误会的。” 粟未“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会和她说清楚的，我怕她现在知道了真相，她会恨我。” 无期简直被粟未这种想法弄得很无语“你们活的如此纠结，难怪每天都有心事，闷闷不乐的” 粟未无奈的笑笑“快点睡觉吧，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 无期不在说话，闭上眼睛，粟未听着无期没有动静了，睁着眼看着天板，一直盯着看，也不眨眼，让眼神自己涣散，然后天花板越来越黑，越来越暗。 直到眼睛发涩发干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快点睡觉。 现在也已经很深了，十一过后天气就凉下来了。 粟未他们都躺在自己的床上，享受着夜晚的静谧，不过此时才是陈焕燚最忙的时候。 南宫阁会所程焕燚的办公室里面，惊蛰正在接受新的训练。 程焕燚躺在隔间的床上，两人赤裸的拥在一起。 惊蛰在上次宴会结束后，接受了一个手术，今天就是为了验证效果的时候，程焕燚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着不一样的体验，惊蛰看着他脸上露出的欣喜的表情，不自觉地更加努力展示着，看着程焕燚越是高兴，她就越是得意。 她太知道如果挑起一个男人的胃口，然后又不满足他，带来的后果，她大胆，妖娆，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除了现在这个人。 她手机里面有很多男人，给她提出了很多比她现在得到的多的多的条件。 不管别人开了什么条件，她永远都只是拒绝，这两个字。 她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当初来这里上班，接触程焕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可是后面面对自己那么优越的条件的时候，她竟然犹豫了。 “你不够专心”原本忍耐这的程焕燚突然说话，把惊蛰下了一跳，她刚刚准备重新开始，但是躺着的程焕燚则是翻身起床，拿起掉在地上的浴巾，围在腰间。 他白皙的皮肤上现在变得粉红，上面还有一缕缕粉色的指甲划过的痕迹。 “对不起，我，，，”看着此刻兴致全全无的程焕燚，惊蛰开始道歉。 “你刚刚在想什么？”程焕燚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问到。 “没有什么！” 惊蛰一边说话，一边捡起自己的浴袍。惊蛰把她匀称饱满的身体裹在了毛茸茸的浴袍里，她随意的舒展着长长的柔润的头发，把浴袍简单的裹了一下，端起桌子上倒好的酒，靠在了程焕燚的肩膀上。 “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的培养你吗？”程焕燚用手抚摸着惊蛰的头发说着。 “你说过喜欢我的大胆”惊蛰如是说到。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不能生育，对他们来说，这是一道保险” 听到这话，惊蛰从程焕燚的怀里挣扎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见她没有说话，程焕燚接着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他们这些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是啊，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偶尔出去玩了一下而已，如果产生了什么把柄，这对他们的事业将会是一个承重的打击。 所以像惊蛰这样无法生育的美丽女人自然是备受青睐。 “我培养你，还因为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最近我怀疑你已经迷茫了，想要的东西纯粹一点，才能拥有的更长久。” 是啊，惊蛰最近想要的太多了，她想要成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特别关注，甚至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培养出来的陪酒小姐而已。 惊蛰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从小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在孤儿院学着乖巧聪明，等待着被领养，在养父母家她学会了眼里有活，知道学习成绩要好才会得到夸奖，知道做家务做饭，才会吃饱，他的养父母家里很有钱，但是这些和惊蛰无关。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名义上他们的孩子而已。 所以在她刚刚成年的的时候，养父进入了她的房间，只有这样，她才能有零花钱，才能去学校，她没有办法反抗，一直持续到勉强可以独立，她坐在洗手间，看着手里的两条杠的验孕棒，她狠狠地哭了一场，正如养父第一次进去她房间一样。 她把验孕棒放在了养父的床头柜抽屉里面。 然后第二天养母把她叫到一旁，冷漠的说着“他的意思是生下来，不过我的意思是不能留。” 看着养母冷漠的眼睛，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第二天养母带她去了一个私人医院，她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摸着椅子上的斑斑锈迹，看着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做完手术的人。 她们看着都好小呀。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是养母来提醒她的。 进入手术室，做手术的是一个中年的女人，还有两个女护士。 “准备好了就把裤子脱了躺在床上。”其中一个护士说到。 她听话的躺着床上，看着护士给她注射药水，不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还挂着盐水。 养母看到她醒了说到“这瓶水挂完了就可以回家了。” 她手术后不过三天，养父又来了，在反抗中养父说漏嘴了“你放心吧，你以后再也不会怀孕了” 惊蛰听到这句话后，有看着养父那无比油腻的身体，狠狠地删了一巴掌。 吵闹声把养母引来了，看着屋里的男人，养母斜了一眼说到“刚刚才做完手术，就等不了了?滚回去“ 养父爬出了惊蛰的房间。 随后养母重重的碰上房门。 也是这个时候，惊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这么多年悄悄攒的钱，全部都放在书包里，然后从这个房子里面逃了出去。 逃跑的那天晚上，惊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是能离开这里，哪里都可以。 她走过很多地方，也认识了很多人，有交往过男朋友，可是只要一说自己不能生孩子了，他们都开始找理由分手。 直到现在惊蛰还在想，其实他也是一个好人，至少没有装作不在乎，然后不负责的白嫖。 惊蛰最穷的时候，来到了这里，被程焕燚挑选中了。 然后开始培训如何取悦男人，程焕燚是她第一个主动去取悦的男人。 惊蛰成为了这里宴会上的第一人，她一晚上可以挣别人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工作。 刚开始惊蛰的眼里只有钱，后来存了点钱，就开始不想钱了。 直到刚刚程焕燚的话，才让惊蛰清醒过来。 程焕燚看着惊蛰的神情，从震惊，难受，到此时的冷静下来。 便开口说道“现在清醒了吗？” “嗯”惊蛰冷静的回答。 “今天就到此结束吧，如果你调整好了，明天在继续实验一次” “好的” 说完，惊蛰当着程焕燚的面，脱掉浴袍，然后开始穿自己的衣服，她把精致的包臀裙直接套在身上，没有束缚的身体在惊蛰的自信中越发的拥有魅力。 她没有继续逗留，径直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现在只剩程焕燚一个人。 为了三天后生日宴会，程焕燚是绝对不可以有一点疏忽的。 他太知道惊蛰在想什么了，他不能放纵惊蛰胡思乱想下去，他只能说出惊蛰最无法释怀的事情。 看着惊蛰剩下的衣服，他把他们捡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衣柜。 或许程焕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和惊蛰属于什么关系，老板和下属？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不过，今天的话，不只提醒了惊蛰，也提醒了程焕燚。 他即使被兰耒承认，得到了哥哥的称呼，但还是无法摆脱私生子的名号。 他需要和兰耒联手，整合好兰崆名下的产业，会所这一行，虽然很很多大人物挂钩，不过，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他们需要合法的转化才可以。 这是程焕燚现在最想做到的事情，他不能想要太多东西。 喝完杯子里面的最后一点酒，他倒在了沙发上。 相比床，他更喜欢睡在沙发上，这狭窄的一块地方，让他充满安全感。 今天晚安！ 第22章 茉莉茉莉 第二天开始上班了，莫薇薇明显的感受到会所忙碌的气氛，以前晚上还可以下班休息时间，现在完全就是三班倒，不过，莫薇薇现在经过了前几个月工作，已经适应了了工作强度，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晚上下班的时候，从来没有主持员工会议的程焕燚今天突然来到了会上，他站在队列前面，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很多钱，码放的很整齐。 大家都在猜测程焕燚是要干什么。 不过，在程焕燚主持的会议上，即便大家心里充满了疑问，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议论，程焕燚总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程焕燚扫视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从明天开始，统一休假，10月五号的时候，三楼以上的工作人员来上班，这是给大家的节日礼金。” 他抬手指了指旁边桌上的钞票。 说完，就不再停留在这里了。 他走后，石茉莉继续主持着，每个人自觉的排起队，一个个的上前去领钱，每人都是一万，都是现金白银。就连刚来不久的新员工都拿到这个这笔钱。 石茉莉也没有在这边啰嗦太久，嘱咐了几句便开始宣布下班了。 大家都拿着钱开心的下班了，莫薇薇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加上这笔钱，现在手里差不多有三万块钱了，只是她自己挣来的。 忍着激动的情绪，她故作冷静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下班回家。 粟未还是一如既往的等在外面，来接莫薇薇下班。 见到了熟悉的人，莫薇薇还是按捺不住高兴的心情。 “会所刚刚宣布，我们从明天放假，还给了节日奖金” 粟未也替莫薇薇高兴“你这公司真不错，放假还给钱。” 莫薇薇走在前面，计划着这笔钱自己要怎么处理。随后转身对着粟未说道：“我们明天去墓园 一趟吧，好久没去看她们了。” “好”粟未温柔的回道。 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莫薇薇只觉得内心无比轻松，上班真的很累，没想到自己当初还那么想要去上班。 不过，有人下班，有人却还在加班。 石茉莉此时正和其他几个楼层的管理人员在程焕燚的办公室里面。 这是会所很少会做的决定，尤其是这样的大长假。 “大家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吧”程焕燚开口说道。 “这样的大长假如果直接休息四天的话，对营业额会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二楼的值班洪誓率先说到。 二楼和三楼的主管人员都是男人，他们是从程焕燚接手南宫阁开始，他们就跟着一起干了。 程焕燚冷静的说到“我考虑过了，五号那天四楼办理聚会，三楼的服务员和姑娘们都需要好好的休息几天才可以应对那天，我不允许那天出任何的失误，至于损失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你们都知道四楼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也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一楼和二楼都不涉及这次聚会，所以他们两个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 三楼的主管随即也不再说话了。 看着不说话的众人，程焕燚把目光停留在了石茉莉的身上，若有所思的问道“茉莉，你有男朋友吗？” 旁边的两人随即都转头看向是茉莉，突然被提问的石茉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们计划结婚吗？”程焕燚继续问到。 石茉莉确实有一个男朋友，他们以前计划过结婚的，她甚至无数次的想过他们会结婚，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她不敢笃定了。 见她没有说话，程焕燚心里大概有数了。 为了打断这个尴尬的环境，程焕燚说到“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大家都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离开程焕燚的办公室，石茉莉准备开车回家，明天就是国庆当天了，此时的路上有很多车，看来都是计划回来家或者出去玩的。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石茉莉回想着刚刚程焕燚的问题，她也在问自己“我们会结婚吗？” 看着车里面摆放着的他的照片，还是车里面他喜欢的音乐，以前的假期，他们也会计划着一起去做点什么的，但是现在她脑子里面被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不堪入耳的声音，和低声下气的求和给填充的满满的。 “如果我们结婚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会乱来了呢”石茉莉心里这样想着。 路灯换成绿色，石茉莉刚想发动汽车，手机里面突然蹦出一条消息，看着发送人，石茉莉赶紧把车停在路边，点开聊天界面，“今天家里有客人，晚点回来。” 然后又收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面的男女正对着镜头愉快的打招呼。 这个男人就是石茉莉认识了快八年的男朋友－施彦，这个女人是新的面孔，施彦每次带陌生女人回家都会拍这样的一个视频发给石茉莉。 石茉莉把视频保存下来了，她翻看着手机相册，里面已经有了19个了这样类似的视频了，她点开视频重复看了几遍，然后滑到下一个视频，一直把全部的视频反复再看一遍。 每次施彦发来的视频，里面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有长发，有短发，有纤瘦的，有微胖的，有可爱的，有性感的，看着这些女人，石茉莉想着“自己和这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吗？”，她不敢告诉自己答案， 或许答案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上，随即发动车辆，向着家的方向开去。 石茉莉在开车的时候回想着自己第一次和施彦遇到的时候，那时她刚刚初中毕业。 她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是家里最小的那个，马上就要读小学了，已经读完初中的她已经被家里归到了可以出去赚钱的类型里面了。 那天她已经找了很多家店了，因为她才15岁，所以没有店家敢要她，那家餐馆是最后一家了，她壮着单子走进去，老板看到如此瘦弱的石茉莉问她有多大了，石茉莉为了能拥有这个工作只好撒谎，说自己已经十七，因为比较瘦，所以看着才真这么小。 老板看着石茉莉的样子，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石茉莉在这里干活，她被带到后厨，负责洗碗摘菜。 她麻利的干着手里的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老板，她被老板钳制住，动弹不得，她挣扎不动，因为害怕甚至连喊救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如今她已经不记得老板的样子了，但是她却清楚的记得，那时突然冲过来的少年施彦的样子。 他拉起已经动弹不了的石茉莉，什么也不管的疯了似的向前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石茉莉几乎使不上力气，是被施彦硬生生拽走的。 他们七拐八绕的跑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公园停下了。 一停下石茉莉 就开始反胃想吐，她蹲在一旁干呕起来，施彦蹲在一旁，递给她一瓶水，他们坐在树下休息，石茉莉直接躺在了树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那个时候的石茉莉还很内向害羞，她说不出很多感谢地话，只能红着脸，对着施彦，小声的说着谢谢。 施彦就这么突然的闯到了她的生命里面。 他们一起逃到这里，他们一起住过地下室，一起睡过地铁站，好像有施彦的地方，不管在哪里，她都愿意。 “明明我们之前那么好的。” 石茉莉站在车旁，抬头看着楼上卧室的灯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她一直抬头看着，直到脖子酸疼。 脖子实在是难受到不行了，她终于不再看下去了，她坐在车里面，靠着椅背，闭上双眼，以前她都是这里面等着楼上的事情结束，然后再上去的，如今过了这么多次，其实她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 她习惯了施彦带女人回去，她曾经因为接受不了，和施彦分开过一段时间了，分开的那几天，石茉莉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害怕。 她害怕再也见不到施彦了。 相比再也见不到施彦，其他的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一想到这里，石茉莉完全丧失了理智，她疯了似的给他打电话，去他的家里，去道歉，去求和，屋子里面的女人甚至拍下了石茉莉那天失去尊严的样子。 不过，石茉莉已经都不想在乎了。 他们重归于好那天，施彦和石茉莉躺在床上。 石茉莉平静的问道“施彦，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施彦回复“不是” 这两个字狠狠地击垮了石茉莉，“我还以为那天我们一起喝酒，然后发生了关系，就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呢？” 施彦翻身压住是茉莉“那天我们都喝醉了” 说完这句话，施彦就吻上来了，石茉莉即便听到这样的回答，也没有拒绝，而是迎合这施彦。 这段关系其实一开始就只石茉莉一个人当真了。 直到现在，也只是石茉莉一个人当真了，她对程焕燚撒谎她有男朋友。 她是一个骗子，骗了其他人，也骗自己。 她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什么睡着了，直到车窗传来声音才把她叫醒。 她放下玻璃，此时施彦正站在旁边。 石茉莉赶紧开门下车，问到“你怎么下来了？” “刚把人送走，看到了你的车，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里面。”施彦回答。 也不等石茉莉回答，接着说道“好饿啊，我们去吃夜宵吧”。 施彦在前面走着，石茉莉在后面跟着，见到施彦的那一刻，石茉莉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所回忆的一切事情。 他们找到了一家大排档，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却还是有几桌客人。点了烧烤和啤酒，看着里面最热闹的客人桌下散落的啤酒瓶，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了。 施彦挑选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石茉莉远远的看着那桌客人，想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到“还记得我们来到这个城市，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拿到的第一笔工资吗？那天也和现在一样，我们坐在大排档里面，邻桌的看你我年纪小，对我动手动脚，你为了维护我被打了，挨了一个两个酒瓶，头上全是血，可是你还是把我护在后面，拿着酒瓶和他们打，他们被你的样子吓到了，骂了几句，然后没趣的溜了” “我只记得你没完没了的哭，吵死了，在医院也停不下来，怎么劝都没有用”施彦回忆着这些。 “我还记得，你们以前睡地下室的时候，冬天太冷了，床也太小了，你就把被子都给我，自己穿着衣服躺在一边” 施彦“我只记得你一点不听话，那么薄的被子，非要和我一起盖” 石茉莉“我还记得，我们被黑心老板骗了，干了活没有发工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你去要了一份炒饭，骗我说你吃过了，把饭都给我吃。” 施彦低头，微微一笑“我只记得，你吃了一半闹着吃不下，非要给我。” 后来还发生了无数的事情，每一次石茉莉遇到困难，遇到危险，施彦总是冲在前面。 施彦明明只比石茉莉大一岁而已。 这是石茉莉无法离开施彦的原因，她没办法放下那个曾经为了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饭给石茉莉的施彦，她放不下那个满头是血，也要把石茉莉护在身后的施彦。 他们聊着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石茉莉好像真的想通了，就算她和施彦以后不会结婚，不会有自己的家，又怎么样呢？ 施彦看着对面的石茉莉，看到石茉莉放松的样子，真好。 他们一起聊天，听着石茉莉讲着工作中遇到的难缠客人，听着石茉莉讲着的八卦，听着石茉莉说着公司的安排，他们计划着一起去玩，或者好好的待在家里。 在外人眼里，他们真的很好。 他们坐在这里吃着东西，看着周围客人一桌桌的离开，他们也结束准备离开。 外面天还是黑的，他们吃完东西后，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四处闲逛着，他们看着天色灰蒙蒙，然后越来越亮，看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现在也要回去了。 第23章 老地方 莫薇薇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出门了，无期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无聊，所以就跟跟他们一起去。 他们脸了一辆车，无期坐在副驾驶，粟未和莫薇薇两个人坐在后座，路边都挂满了灯笼和国旗，节日的气氛特别的好。 莫薇薇总是习惯性的把车窗打开，不然就要晕车了，或者索性，她上车就准备睡觉。 这一路都很安静，莫薇薇甚至真的睡着了，连到了目的地都不知道，还是粟未叫她，她才反应过来。 他们站在墓园入口，莫薇薇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天晴气好，一眨呀，一个月过去了，莫薇薇捧着花，粟未拿着其他的东西，他们顺着小路，走到自己的目的地。 粟未走到墓穴后，定在原地，莫薇薇跟着走上来，看着粟未低头沉思，原本想询问的，可是看到眼前的东西后，她也愣在原地。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不约的蹲下，仔细看着墓前摆放的东西。 目前放着的食物已经腐败了，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什么食物，鲜花已经枯萎了，但是包装还在，这种种迹象都表明，最近一段时间有人来过。 莫薇薇率先问道“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祭拜她们呢？？” 看着粟未和莫薇薇两个不对劲的反应，无期也凑上来，和他们一样，蹲在旁边，索幸这个地方还比较宽阔，不然都没有地方能容下无期。 粟未：“是啊，而且看鲜花衰败的情况，应该是不久前来的。” 无期轻皱眉头问道：”与你们有交集的人，还记得有谁吗？“ 粟未思索片刻说道“自从我爸爸死后，我妈妈和我奶奶家就断绝往来了，应该没有谁知道我妈妈的墓穴在这里。” 莫薇薇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她想到了一个名字。 看着莫薇薇若有所思的样子，粟未开口问道：”薇薇，你呢？“ 无期也转过头看向了莫薇薇。 ”我在本市有一个高中时期就认识的人，但是我觉得他是不可能来的“ “是叫盛夏吗？”无期问道 无期一脸坦率，随即又补充道“当初了解你过往事情的时候，出现了这个人，好像是个挺重要的人，有点冒犯了，对不起” 莫薇薇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曾经很重要的人” 无期：“那就好，我听说他结婚了。” 莫薇薇：“是啊“ 无期淡定的发出感叹，一边整理着枯萎的花，一边说道”不过，有点可惜了“ 莫薇薇好奇的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的是他，如此善良桀骜，对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却很草率。“ ”你为什么这么说“无期的话，彻底勾起了莫薇薇的好奇，更何况是关于盛夏的。 无期没有立刻回答，抬眼看了一眼粟未，又看看莫薇薇。 想起了那天晚上粟未说的话，然后说到：”他的老婆是他大学师妹，那个女生家庭条件不错，不过，据盛夏的同学说，他被纠缠最狠的时候，宁原自己散布谣言说自己是gay，也没有答应她的追求，所以当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时，大家都不敢相信。” “中间发生了什么？”莫薇薇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同学中流传的版本是，盛夏读研时，论坛上火了一篇帖子，内容大概是，高材生撒谎自己是gay，然后借此去认识女性，降低她们的警觉，然后发生暴力性行为” 听到这是，莫薇薇已经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质问道：”这篇帖子是那个女人发的“ ”不是，不过她谎称自己是文中的女性，而且是自愿的“ 无期接着说“那个时候对男性还很宽容，女性一旦流出这个言论，绝对会成为唾骂的对象。后来的走向就是，盛夏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或者是因为道德，真的和她在一起了，也结婚了” 听到这里，莫薇薇已经不想继续问下去了，他知道的盛夏 一直都是一个充满正义和道德感的人，当那个女生愿意毁掉自己清白来保全盛夏清白的时候，莫薇薇就猜到了，盛夏会为她负责。 莫薇薇对着无期感谢的说到，“谢谢你告诉我盛夏的事情啊，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二人，粟未提醒道：“既然不是盛夏，那这个是谁放的呢？” 无期回应到“这种人际关系问题不好说，既然来祭奠，应该还是有点关系的。” 现在大家都没有什么头绪，他们三个人摆好东西，然后各自祭拜鞠躬，至于这个人出现了，后面总是可以遇到了。 他们三个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回去了，莫薇薇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剩余的香点燃，走到了郑灏母子的墓穴前，把香插上去了。 时至今日莫薇薇看到这个名字，多了很多感慨，当初因为一个冲动的，毁掉了四个人的人生。 他们的墓穴一点祭拜的痕迹都没有，看着实在有些可怜。 无期和粟未正在墓园门口等着莫薇薇。 这个地方除了清明节，其他时间很少有人来，那些离开的人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忘记。 想到这里，其实莫薇薇有一个很久没有去祭奠过得人，一想到这里，她快速的下了山。一见到粟未就立刻说到“我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你们要和我一起去吗？” “好”粟未回答。 这个地方很偏僻，很久才会跑过一辆车。不过他们也不赶时间，三个人就慢慢的晃着，今天是这段时间以来久违的愉快轻松的时间。 莫薇薇走在路上，想着自己即将要去的地方，她都不知道那个地方还在不在了，已经十年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莫薇薇的老家。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在路上闲聊，无期说到“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买一辆车啊，不然以后去哪里都不方便。” “你先把驾照考了吧。” 无期说：“你不是有驾照吗？你可以当我们的专属司机呀？” 莫薇薇也接话：“我记得第一次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是开出租车的，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过你开车了，你哪里来的出租车呀？” 粟未则是浅浅的笑着：“向一个出租车师傅借的，我每次出远门，都是他载我去的，时间久了就熟悉了，后来考上驾照了，他就干脆让我自己开车过去了。” 莫薇薇继续问到：“现在要是买一辆车的话，需要多少钱呀？“ 粟未说道：“差不多十来万左右“ 莫薇薇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样算的话，明年这个时间我的工资就可以用来买一辆车了。” “不需要你买，你的钱都存起来，以后要钱的地方有很多，尤其是对女生来说。” 粟未自己存了一些钱，可是他的钱不够多，他可以马上去买一辆车，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多余的钱，来面对以后风险了，他也不会用无期和莫薇薇的钱，这是他的原则。 不过无期和莫薇薇不这样想，他们也不想让粟未来负担他们的生活，这样就太累了。 在闲聊中，他们竟然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有出租车的地方，无期看到路边听着一辆出租车，连忙走上去，站在副驾驶外低腰问这，随后挥手示意粟未和莫薇薇赶紧过来。 三人走了很久终于可以坐上车休息了。 这是莫薇薇才感受到到脚疼。坐在车上无期问到：“你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呀？“ “在溪水县“ 无期在地图上搜了一下，其实距离这边不算太远，三百多公里。 “我们先赶过去的话，今天我晚上就要在那边过夜了。” 粟未说道：“没关系，出去看看不一样的地方也好” 高铁很快，他们不要两个小时就到这邻市，不过县城是没有没有高铁站，他们下了高铁，还乘坐了客运，一上车莫薇薇一股想吐的欲望就升起来了。 今天是国庆第一天，回老家的人很多，而这种客运车，环境封闭，气味难闻，莫薇薇只好忍着自己想吐的欲望，强行让自己睡着。 粟未坐在莫薇薇旁边，靠近走廊的座位。 无期则合理运用自己的脸，让司机师傅运了一个车辆前座的位置，这里要比后面宽阔一点，看着莫薇薇的样子，原本是想让莫薇薇过来的，可是莫薇薇说什么都不答应，无期只好作罢。 还好这算难熬的路程只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刚出车站，有很多拿着住宿牌子老板正在拉客，周围也盖起了高高的楼房，粟未三人友好的拒绝的老板娘的推荐。 无期走在前面，粟未和莫薇薇走在前面，他看着手机，领着粟未和莫微去高档一点的酒店，去一些比较出名的餐馆，好像这次是自己的老家一样。 他们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们从早上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吃呢，看着餐馆老板拿过来的菜单，无期问莫薇薇“你们老家什么好吃呀？” 莫薇薇：“我不知道 ，我没有在餐馆来吃过” 听着莫薇薇的回答，无期转头问这服务员“就按三个人的风量，安排你们店里的招牌吧”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客人不多，所以他们的才很快就上来了，服务员每上一道菜就介绍一下，三个人四个菜。 第一道菜是铁板茄子，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它被放在铁板上用锡箔纸包着的，服务员打卡锡箔纸的时候还可以听到呲啦呲啦的声响，一看到这个菜，无期已经忍不住拿起筷子夹起来了。 看着无期被烫着字眼咧嘴，莫薇薇直觉的很好笑。 第二道是一个香辣带鱼，带鱼切成段，然后油炸酥脆，放上辣椒花椒和其他的重口的调料炒制的，问到确实很香。 第三道是一个时令蔬菜，最后一个是菜兼主食的菜，香煎锅巴，这个分量很足，锅巴很脆很香。 吃着菜，每吃一口，无期都要夸赞一下。“薇薇呀，你家乡的食物真好吃，比我在市里吃的好吃多了。” 粟未不想无期，他一直都安静的吃着，是一个专注的干饭人。 除了十年前高中毕业，同学聚会那次，莫薇薇几乎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毕竟她的学费还是盛夏给的。 也许是他们太饿了，也许是食物太好吃了，桌上的菜他们全都吃完了，吃饱喝足即使最满足的事情了。 等到他们吃完，现在天色差不多要黑下来了，他们顺着人流，走在街上，河堤两边安装漂亮的彩灯，他们散着步，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有三五成群的学生凑在一起说着话，也有妈妈带着孩子来散步，他们也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只是跟着人走，他们走过河堤，逛过公园，去过县城这里面最的超市。 这里修建的越来越好，越来越漂亮，这次都是在莫薇薇着这消失的十年里面变化的。 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几点了，他们走了很多路，都已经有些累了，回到各自的房间后，莫薇薇甚至都没有来的及去洗澡，一倒在床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顺手扯过一张毯子一样的东西搭在身上便睡着了了，连衣服都没有脱。 无期和粟未也只是简单的洗了澡，到头就睡。 他们两个初来乍到，便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小县城，却也包含着生活下去所需要的一切。 不过，对于这个地方来说，他们只是三个匆匆而来的游客而已，他们终将离开，这里没有他们的家，没有等待的亲人，没有回来的理由。 这里的夜晚很短暂，入夜九十点路上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除了那些夜间商铺和KTV之类的娱乐场所外，大多数人已经睡了。 这里的夜晚很安静，没有突然的鸣笛和轰油门的声音，也没有楼下吵架的声音，这里好像很适合生活。 在无期的带领下，莫薇薇久别重逢游览了自己的家乡，明天就该她带着无期和粟未去只有她才知道的地方了，至于今天，已经结束了。 大家晚安。 第24章 莫薇薇的外婆 粟未他们一行三人，在这个县城里面里面睡了充足的一晚，好好的休息后，准备莫薇薇想去的地方。 莫薇薇早上八点就醒了，外面天已经大亮，顺着窗户向外面看去，街上已经汇集了很多人了，还有一个年纪大的人，挑着菜，摆在路边开始叫卖着。 莫薇薇收拾好以后，在三人的群里发了消息“准备起床了。” 然后就坐在酒店大堂里面等，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粟未带着无期来到大堂，无期还像刚刚睡醒的样子，一点没有精气神。 莫薇薇说着“我们去吃早饭吧，我们这里早上的炸酱面和粉蒸排骨特别好吃” 一听到吃的，无期顿时支楞起来。 莫薇薇在前面带着路，路边不远处就有一家早餐店，门口的一边放着一个高耸的炉子，上面放着一口大锅，大锅的盖子上，放着很多的小蒸笼。店老板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做着小笼包。 吃早餐的人很多，店里已经没有位置了，他们只好坐在门外的小方桌前，他们三人一人点了一份粉蒸排骨，粟未和无期，点了炸酱面，莫薇薇点了炸酱粉，面试细面，煮好后放上切好的酸菜，然后老板娘又放上慢慢一勺炸好的肉酱，这碗炸酱面才算是完成。 无期率先吃完了排骨，意犹未尽后呼叫老板再上一份，还点了小笼包，蒸饺，如果粟未不拦着，估计菜单上的每一个他都要点一遍了。 这个早餐三人都吃的特别满足。 吃完了早餐今天就要去干正事了。 这里的小县城还没有规范的出租车，大部分出租车都是私人买的车，然后用来跑出租，就像五菱宏光那样的，他们顺着路边走，看到车前的牌子由他们要去的地方，就会挥手拦车。 这里的很多细节，莫薇薇还记得，越是到偏僻的村里，越是清楚，现在轮到莫薇薇带领着粟未和无期了。 从县里去乡里的路蜿蜒曲折，有的路又窄又破，这种路只有开车了很多年的老师傅才可敢走。 也得益于有这样的路，一向上车就晕车想睡觉的莫薇薇，现在才可以保持清醒，路边多是民房，以前都是土房子，现在大部分都已经换成了自家盖的楼房了。 粟未和无期他们坐在后面紧紧的抓着把手，防止被甩来甩去。 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在一个路口下了车，莫薇薇站在路口，对着粟未和无期说道：”接下来的路程只能步行了“ 路边刚好有小卖铺，莫薇薇进去买了一点蜡烛和香就开始步行过去了。 接下来的路，就是莫薇薇走过来无数次的路了，这里四周都是收割后闲置的水田，他们走在田埂上，也成为了一道不一样的风景。 莫薇薇要去的地方就是水田对面的一个小山坡上，那里有一个很破旧的茅草房，屋后还有一棵很老的樱桃树，现在光秃秃的，只有莫薇薇知道那是樱桃树。 树下是一个土坟。 这里已经长满了浓密的野草了，房子里面也有，原来的院子也被野草占据了，土坟也被野草完全覆盖住了。 莫薇薇放下手里的东西，挽起袖子，从台阶处开始拔草。 第一次没有握紧，一使劲那些柔弱的草片就像镰刀一样，把莫薇薇的手割出了好几道口子。 粟未看着这片草地，返回刚刚买东西的商店，买了三副手套和镰刀，买完东西后又快速的跑回去了。 莫薇薇蹲在地上一边拔一边忍不住的落泪，这里以前明明还是一个她可以玩耍的院子，前面还有菜地，外婆会在菜地里种上各种各样的蔬菜，外婆拔草，她就跟在外婆的屁股后面拔，看到成熟了黄瓜和番茄后，也会摘下来给她当水果吃。 可是现在呢？这里没有院子了，也没有酸甜的番茄和清脆的黄瓜了。只有拔不掉的荒草。 她的手上已经有很多被这些野草割破的伤口了，有的甚至在不断的往外冒着血珠。 粟未看到蹲在一边蒙头拔草的莫薇薇和无期，把刚刚买来的手套分给他们，无期看了一眼，自然的接过手套，然后沉浸在了拔草中，粟未走到莫薇薇旁边蹲下，递着手套说”做好保护，这样快一些“ 莫薇薇也顾不上什么干净卫生的问题，戴上手套后，继续用力的拔草。 三个人陷入一种不说话默契，他们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把院子里面的草处理的差不多了，依稀可以看到这个院子原来的样子，他们顺着院子，来到了屋后。 看着叶子落了大半的树，粟未问道：“这是什么树呀，长得这么大” 莫薇薇随口回答“一颗樱桃树，长了差不多三十多年” 粟未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樱桃树，而且有三十年了” 莫薇薇抬头看着树，脑海里想着，那个时候自己还小，跑不了树，外婆就会背着梯子来，她在上面摘，莫薇薇在下面接着，他们一天要摘一竹篮，然后打车去县城卖。 外婆每次出去回来的时候都会给莫薇薇带好吃的。 听到这，无期问道：“这么大的樱桃树长樱桃了，你们村里的人都不来摘吗？，这附近一点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莫薇薇把视线收回来，开始拔草，然后然后平静的说”因为这里埋着我外婆。 此话一出，粟未和无期都不说话，莫薇薇现在一点都不在意。 她低着头，仔细的整理这个土坟上的草，她一边整理一边说到。 “我小时候，不，，应该是从我出生起，就是外婆养着我的。” “其实我一开始也明白，为什么我的妈妈是个精神病，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为什么我要跟着外婆，后来慢慢长大一点了，从外婆和其他村里的人话里凑出了这些问题的答案。” “我妈妈小时候突发疾，烧坏了脑子，外公原本不想要我妈妈的，但是那是我外婆还怀着孕，就用肚子里面的孩子来做要挟，让他们不能丢了我妈妈。” “村子里面健康的女人都是二十来岁就结婚了，但是我妈三十岁才有一个上门求亲的人，那个我素未谋面的人就是我爸爸，外婆看着男人憨厚的样子，想让我妈体会一下家庭的圆满，于是同意了。” “我是在他们婚后五年出生的，那时我妈妈已经算高龄产妇了，在农村第一胎是女孩，想也知道会怎么样，他还想让我妈妈生儿子，但是我妈妈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已经不能生了，所以在坐月子期间，就开始下地干活，各种被打骂，最后我外婆知道了，才把刚刚满月的我和妈妈接走了。那个男人拿着从外婆这里敲诈的钱，不久重新娶了媳妇，后来听说新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听外婆说，妈妈刚到这个家的时候，总是半夜做起来哭，把我外婆吓到了好几次，后来在外婆的照顾下，除了打雷或者遇到刺激的事情外，妈妈每天就是坐在编制的躺椅上，也不说话，要么睡觉，要么就发着呆，我们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莫薇薇抚摸着已经腐烂变质的木头墓碑，眼泪不自觉的酒流下来了。 她的外婆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她的妈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她自己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粟未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蹲在一旁，从口袋里拿出小包纸巾来，递给莫薇薇。 莫薇薇使劲的擦了鼻涕，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情绪调整回来，继续说道。 “我的外婆把我养到12岁的时候去世了，去世那天她说她对不起我妈妈，当初不应该答应那个男人，她说她对不起我，让我从小就过得这么难，嘱咐我好好读书考上大学，离开这里，还嘱咐我，好好的照顾妈妈。” 莫薇薇一边说着，一边哽咽“外婆嘱咐我的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做到，我没有考上大学，我也没有照顾好妈妈，我是骗子，我当初信誓旦旦会做到的。” 莫薇薇脱下手套，看着手上的伤口说到“这些就是外婆对我的惩罚，惩罚我这么多年不来看她，惩罚我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 莫薇薇跪在外婆的坟前，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就把几张纸叠在一起堵在眼睛前面。 粟未和无期就就蹲在旁边，他们静静的整理着土坟四周的杂草，看了一眼四周，粟未突然说到“我们把外婆接到城里面吧，和你妈妈安葬在一起，他们两个一定有好多的话说。” 听到这话，莫薇薇慢慢的收紧眼泪，声音沙哑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嗯嗯，不过这次你的时间不多，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谢谢你”莫薇薇真的非常感激。 既然决定要带外婆回去的话，莫薇薇需要从这里带走一样东西。 她把插在地上的木质墓碑一点点的挖出来，一旁的粟未和无期也都没有说话，没有制止她的行为，也没有询问她为什么这样做，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帮着莫薇薇徒手挖着，终于在他们三个白皙的手上全都是泥巴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埋在墓碑下面的有一个被布包起来的东西。 莫薇薇包裹捧在手里，用手套把上面附着的泥巴擦掉，她翻看着手里的包裹，最上面一层布已经被腐蚀的一扯就开了，她就这样一层层的解开包裹在上面的布，粟未和无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都把目光停驻在莫薇薇手上。 最终莫薇薇还是把包裹的全部布条全部拿掉了，那是一只散发着幽暗绿色的手镯。 它就这样躺在这群脏兮兮的破布中，散发着那不同凡响的色泽。 无期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到“这个成色，不会是祖母绿翡翠吧？” “是的，这是外婆的嫁妆，也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可是你外婆有这么贵重的礼物，说明他的家族以前一定很有钱呀” “是的，不过，我外婆的爸爸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她是私奔出来的，这个手镯是我外曾祖母给外婆的礼物。“ “那你还记得你外婆叫什么吗？“ 听到这个，莫薇薇无奈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外婆姓什么，从小都是在外婆的叫着，从来没有听过外婆说起自己的名字。“说完，莫薇薇看着墓碑，继续说道“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在墓碑上写着外婆了“ 那是她用墨水写出来的，这么多年雨水早就把上面的字冲刷干净了。 众人只把着这个当做是一个不知姓名的孤坟而已。 莫薇薇把手镯用剩下的纸巾包好，放在背包里面，然后又把墓碑插在土里，把挖出来的土重新填埋回去。 无期是一个好奇宝宝，他开口问到“你有这个东西，当初你和你妈妈生活那么困难，怎么不拿出去改善生活，而是埋在这里呢？” “这个是外婆去世那天给我的，我没有拿走一是因为那时我太小了，不明白东西的贵重，只知道是外婆留给我的唯一东西，还有一个原因是，有人再找这个手镯，那天我只能藏在这里” "是谁再找？“ “从血缘关系说话的话，他的身份是我的舅舅，外婆去世那天，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这个，他以前外婆活着的时候，只有外婆生日的时候来看看，后来和外婆吵过几次假后，就没来了，直到外婆去世，他又来了，我趁着他找东西的时候，把东西埋在这里了。“ 埋好墓碑，莫薇薇看着粟未说“你怎么都不问我问题？” 粟未愣了一下，随即说到“我不太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我知道等你完全相信我了以后，会和我说起你的事情的。” 莫薇薇看着粟未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回到之前的院子。 看着院子前面堆着的杂草，有转身看着紧锁的木门，这个土砖砌的房子，已经开始东倒西歪了，这个房子就和外婆一样，存在存在里面，作为最后的标记，成为最后一个理由。 后来，粟未再来这里接外婆离开那天，土房子也终于塌了，土块压断了那颗老樱桃树。 莫薇薇看着手机里面，粟未发来的照片，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坐在房间的桌子上，楞楞的看着外面，看着车流，看着行人。 第25章 凑在一起才说的过去 莫薇薇他们去看过外婆后，赶着下午的高铁回来，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今天一路的奔波，让三个人都有一点精疲力尽。 无期今天晚上没有待在粟未这里，而是回去了自己的家。 等他回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不过，这个时候的小区才是最热闹的，他站在家里的阳台上，向外看去，外面全都是亮着的五颜六色的灯，有人狂欢，有人躲在阳台看。 家里的陈设和他走之前一样，放在外面的食物也变质了，转念一想到粟未家里，有软和的沙发，有热气腾腾的厨房，还有说话的人，他就忍不住的羡慕起来。 这时手机亮了，是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发来的消息。 莫薇薇“明天休息，我来做饭，大家想吃什么？” 粟未“你的手上有伤口，还是我来吧” 莫薇薇“没事，这种小伤口，明天就好了，这两天大家为了我的事情，奔波了许久，我想自己表达感谢。” 无期看着粟矫情的发言，在群里发着“我明天要喝排骨汤，可乐鸡翅，水煮虾，还有凉拌皮蛋。” 莫薇薇回复了一个：OK 粟未不好意思点菜，说了一个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 无期翻看着群里的消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发了一句“粟未，我从明天开始，要搬来和你们一起住。” 粟未：“你好端端的干嘛搬来” 无期：“一个人太无聊了。而且好多姑娘总是大半夜来我家，我都没办法正常休息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粟未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随即过了几分钟，粟未发来消息：“你后天过来，明天好好收拾你的东西“ “OK“无期回复着，然后又在群里和大家说了几句就互道晚安，开始睡觉了。 无期拉上窗帘，洗了澡，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莫薇薇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手镯，总是无法平静的入睡。 她还记得那天，村里的公鸡叫了几声，外婆的手凉凉的，让原本很燥热的莫薇薇觉得凉快了很多，外婆睡在妈妈和她之间，有时打雷妈妈被吓醒开始大闹是外婆就会抱着妈妈轻轻拍打妈妈的后背，然后轻声呢喃，妈妈就会乖乖的躺在外婆的怀里继续睡觉，有时莫薇薇做噩梦了，外婆也会把她抱在怀里，外婆连接着妈妈和她。 外婆去世那天，妈妈坐在床脚，一直看着外婆睡过的地方，连续一两天都不睡觉。 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靠在墙上睡。 半夜突然一声巨雷劈下来，一想不怕雷的莫薇薇都吓了一跳，她很快的换过来，点着煤油灯，她的妈妈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说着莫薇薇听不懂的话，莫薇薇学着外婆的样子，把妈妈抱在怀里，学着外婆哄她时唱的歌，在外婆离开后这是她第一次来照顾神志不清的妈妈。 她答应外婆要把妈妈照顾好的，可是她那时太小了，她去上学，路途遥远，她没法带着妈妈一起，只好用绳子把妈妈绑在家里，稻草编制的绳子太粗糙了，不到一天，妈妈的脚踝就破皮流血了，后来她又捡了别人丢掉的铁链子，把脚踝那边缠上几圈厚厚布，这样就没法挣脱偷跑出去了。 她一个人看不住妈妈，所以这个铁链就无时无刻的在妈妈的脚上了，为了让妈妈可以走的远一点，她捡了很多生锈的铁链，接在一起。铁链越来越长，妈妈也终于可以走到院子里面了。 就这样坚持到了高中，她考上了县城里面最好的高中，学校为了奖励给她了一笔奖金，她终于有办法把妈妈接来身边了。 她在县城租了一个老小区的房子，是一个二十来平方的小房子，不过，对莫薇薇来说，这个地方足够了，房东看着她们可怜，房租也要的少，她终于长大了，可以照顾妈妈了。 重点高中的学习任务很重，从高一开始就重。 她每天早上要赶七点五十的早自习，为了提前安顿好，她要六点多起来收拾，然后给妈妈做好一天的饭，才能安心的去上学，晚上八点多下晚自习，要赶回去收拾家里。 她没有邀请过任何人来她的家，就算是最好的盛夏也是一样，因为家里总是会臭烘烘的。 她的妈妈有时候会随地大小便，衣服上，地上。 白天为了不让人发现，只好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到了晚上赶紧回来收拾通风，如果严重的话，，打扫就要两个小时，如果当天不严重，就一个小时。 所以她的衣服上总是有股味道，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是她的心里作用。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每次调桌，她都选在了垃圾桶旁边。 班主任想让学习好的坐在前面， 她就故意上课睡觉，考试也故意考低分，处在一个放弃又可惜，坚持又没有必要的微妙平衡中。 老师都拿她没有办法。 有时她在家收拾的时候，看着妈妈总是会涌起一股怨气，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她是不是就不会过成这样了？ 周末放假在家的时候，她的妈妈脚上缠着铁链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顺着缝隙看着外面，妈妈就像一个被囚禁起来的人一样，一点自由都没有，铁链的长度就是她能去的最远的地方。 妈妈被她照顾的一点都不好。 妈妈的思想已经被囚禁了，现在身体也被囚禁着。 莫薇薇不禁在想，妈妈看着外面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很想带着妈妈去外面走走，可是同学都住在这个县城，她不想被认出来。 莫薇薇在学校总是表现着冷漠，不在乎出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自己自卑又敏感。 她躺在床上，越是想着这些，越是忍不住的哭起来，甚至在心里不断地骂自己，想到外婆想到妈妈，她或许开始后悔了，如果她当时没有自卑的不敢带妈妈出去走走，妈妈是不是也能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了？如果自己当初不读书了，她可以自己挣钱了是不是妈妈就可以去医院了？甚至如果当初自己不反抗，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没人照顾而死掉了？ 她现在总是在做假设，总是被困在过去的愧疚里面，当初出监狱的时候，她告诉自己一起都结束了，过去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了，但是她并没有说到做到。 她的眼睛现在已经睁不开了，两只眼睛酸胀难受。 明天自己还要请客的，不可以顶着一双肿着的眼睛去感谢他们，她不断地说服自己，不断的安慰自己都过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现在她没有任何可是失去的东西了，她只好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得以暂时解脱出来。 第二天早上，门铃总是不停的想，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莫薇薇，出房门一看，客厅里面堆着很多的快递。 莫薇薇站在房门口问到“这是？” 粟未一边踩拆着快递，一边回答“这是一架高低床，无期明天过来，我可不想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看着粟未在家里忙活，也看着外面天色大亮，莫薇薇说着“那你好好的安装，我先去买菜。” "嗯嗯”粟未回复道。 莫薇薇刚刚出门，粟未连忙跑到门口喊着“东西买好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提呀，不自己不要动。” “好”莫薇薇远远的回答着。 听到回答后，粟未返家里开始整理，这是昨天晚上从无期说要过来时，他立刻在家具店购买了高低床，刚刚好两人。 他把东西全部拆开堆放在客厅里。纸壳子，木架子，东西太多了，他只能先把纸壳子收拾好丢去垃圾堆了，他跑了三次才完全把纸壳子处理好，现在就开始准备组装床了。 两个人的 高低床比自己房间里面放着床要大很多，所以他要想安装好，第一步就是把原本房间里面的床拿出来，这样才为新床腾出地方。 粟未目测这是一个大工程，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一个人没法搬出原本的床。 一想到自己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而有人应该还在睡大觉，粟未就觉得很不爽，他拿着手机，打了好几遍才打通无期的电话，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还在睡觉吗？快点过来帮忙。” 还在昏昏沉沉的无期听到粟未的话，只好乖乖的答应“好，不过要等一会啊。” 无期深吸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的翻身下床，去到洗手间，洗澡，他穿着薄款的卫衣外套，穿着宽松的薄款牛仔裤，踩着运动鞋，看外表外圈就是在校大学生，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快奔三的无业男青年。 无期收拾好出门，在过去的路上刚好遇到了采购预备返程的莫薇薇。 莫薇薇站在水产市场外面的空地上，脚边放着采购好的菜。这些食材全都是按照无期和粟未点的菜来买的，所以无期看着这么多东西，心里顿时有点过意不去。 无期快步上前，提起地上的食材，这突然的举动还吓莫薇薇一跳，以为有人抢劫呢！ 看着无期拎着买好的东西，莫薇薇小跑上前问到“你知道粟未有什么喜欢的吃的吗？” 无期停在原地，双手提着东西，抬头看着天，开始一言不发，早上菜市场来往的人很多，无期的这个行为加上他的颜值，引来了不少的目光，莫薇薇觉得有点尴尬，无期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些一样，抬头想着什么。 大约过了两分钟，他收回抬着的头，低头看着莫薇薇说“粟未很喜欢吃蒸卤猪蹄，我带你去买。” 说完，也不等莫薇薇反应过来，就领着莫薇薇奔向卤菜店。 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是我们以前常去的卤菜店，他们家的味道最好。“ 看着无期如此高涨的情绪，莫薇薇也被带动了，追上去问到“那你知道是怎么做的吗？我没有吃过，不太会做。” 无期看着莫薇薇，回想着说到“我以前问过她妈妈，不过，只记得一部分，不知道我们两个能不能还原以前的味道” 说完，对着莫薇薇浅浅一笑。 莫薇薇好奇的问到“你以前是什么时候吃的？” 无期“还是高中的时候，我转校到你们的高中，然后和粟未因为各种机缘成了朋友，然后有事没事去他家，他妈妈就做蒸卤猪蹄给我们吃，蒸卤猪蹄是粟未最喜欢的的肉类，其他的都出不了，吃不了动物内脏，喝不了牛奶” 无期接着说“他小子身体太差了，各自那么高，却那么瘦。” “我还记得，他妈妈把卤猪蹄分成小块，然后上面放着豆腐乳调制的酱汁，放在锅里蒸，糯糯的，我们两个就这酱汁就能吃好几碗饭。” 莫薇薇问到“这就是全部的制作流程吗？” 无期回答：“是呀，做饭特别简单，等会回去，我也做着看看。” 莫薇薇：“好啊 ”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无期和粟未常来的卤菜店，买了四个店里的卤猪蹄。 然后又去调料铺子，买了一罐豆腐乳。 东西全在无期的手上，莫薇薇想分点，但是被无期给拒绝了。说着“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提东西是分内的事情，而且，你的手不是不方便吗？” 莫薇薇听到这话，也不好执意去拿无期手里的东西，只好乖乖的走在一旁。 还在家里的粟未，连续给无期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一直都无人接听，给莫薇薇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让他有点不安起来。 他也顾不上客厅里面的东西了，拿了钥匙就出门了，刚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提着东西的无期，和旁边的莫薇薇。 他跑步上去，“你们怎么都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无期手里的东西，无期腾出手来拿电话。 屏幕上听着粟未的未接来电。 无期不好意思的说到“抱歉啊，手机静音没有换过来，在菜市场没有听到。 莫薇薇也看着手机“对不起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我就是一直都没有动静呢“ 粟未被这两个糊涂蛋惹得怒极反笑，看着粟未笑起来，无期也变着笑盈盈的样子。 一推开门，看着满屋的木头架子，无期侧头看着粟未“拆家呢？今天“ “少废话，如果你明天还像住进来的话，就帮我一起把这个安装好。“ 他们把东西放在厨房，开始正事前，粟未嘱咐到“手不能沾水哈，那边有手套，活着等一下我来做，你先休息“ 说完 就拉着无期进了房间，然后向无期介绍着自己的设想，和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听着粟未得意洋洋的介绍，一旁的无期只觉得既好笑又感动。 第26章 粟未的秘密 无期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开始投入到“男人的手工活动”中，可是地方还是不够，莫薇薇打开自己的房间 说“客厅放不下，可以把东西先放在我的房间。” 莫薇薇的房间是主卧，面积大，而且她刚刚来没有多久，东西也不多，所以房间还很空。 粟未不好拒绝，开始把自己房间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和无期一起搬到莫薇薇的房间里。 粟未房间里的东西其实也不多，一些常穿 的衣服，还有电脑，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不到半个小时房间除了躺在中间的床外，东西都搬空了，他和无期两个人把 以前的床架抬出来放在了楼梯间。 然后又开始拿出工具箱，把里面的高低床搬到房间里面安装，粟未不靠说明书就可以组装好这些东西，不到两个小时，这场动作浩大的高低床组装活动就到此结束了，粟未倒是很有成就感，无期完全就是工具人，需要什么就去找，不需要的时候就在旁边看着。 这个床靠着床，还好房间的天花板上没有安装灯，不然还不方便。 全部安装结束后，粟未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杰作，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粟未看着无期“我要睡下面，上面归你。” 无期“可以啊，上面多安静啊” 粟未接着说“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搬你的东西吧“ “好啊“无期一手搭在粟未的肩膀上。 等到正式休息了下来，她闻到厨房传来的阵阵香味。 莫薇薇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了，全都是昨晚无期和粟未的订单。“洗手完准备吃饭了。” 莫薇薇在厨房喊道。 两人看着满桌的好吃的，手在洗手池里，眼睛却都飘到了厨房里面。 无期快速的洗手然后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喷香的鸡翅，放在嘴里，满足的咬了一大口。 粟未洗好手，坐在椅子上等着莫薇薇。看着无期已经开吃了，粟未对着莫薇薇说到“无期已经开始了，你也快来，这些菜我们三个人够吃了。” 莫薇薇头也不回，等着炉子上的蒸锅“你们先吃，还有一个菜就来了。” 无期吃过一只鸡翅后，也没有继续动作了，两人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莫薇薇。 看着蒸汽中溢出的味道，莫薇薇知道，已经大功告成了。 她戴着手套，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子上，一闻到味道，粟未就有点疑惑的看着无期，无期故作不知道的样子。 直到莫薇薇把菜放定，粟未才看清，一直不知道说什么，看看莫薇薇，又看看无期。 莫薇薇说到“无期说你最喜欢吃这个，我就试着做了一下，你尝尝。” 粟未有点恍惚，但还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在嘴里。 腐乳的味道很重，原本Q弹的猪蹄，被蒸的糯糯的，用嘴一抿，肉就全部下来了。 粟未回味着，很感慨的说道“很好吃，谢谢你们” 无期也拿起筷子起夹了一块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对着莫薇薇点头：“味道好像呀，好吃” 看着两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莫薇薇终于是放下了悬起来的心。 看着以前妈妈最喜欢做的菜，粟未只觉得有的茫然，他们这几天去了墓园，去了莫薇薇的老家，去看了她的外婆，可是粟未从来没说关于自己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看着莫薇薇的样子，粟未终究是隐瞒不下去了，他也知道，如果越是到了后面大家越来越熟悉，那隐藏下来的东西就会越来越致命。 粟未看着正在开心吃东西的无期，随后鼓起勇气说道。 “薇薇，我有一件事情告诉你，因为我觉得你应该要知情。” 莫薇薇停下手里的筷子，问到“什么事情？” 无期不说话，只顾着闷头干饭。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在墓园去祭拜的时候吗？你问我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打探你的消息” “是的，那天你说了很多。” “但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我没说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敢。” 莫薇薇看着粟未，没有说话，粟未对这件事情的反应，说明这件事确实很重要。 粟未刚想说下去，莫薇薇说话打断：“既然以前不敢说，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呀？“ “因为你对我们说了关于你外婆，你小时候的事情，这些隐秘的事情，如果我对你再有隐瞒，那我就真的没脸说是你的朋友了。” 看着粟未一脸正气的说着：“那你说吧。” “我和郑灏其实有一段渊源的，也是后来导致你发生那件事情的原因。” 听到郑灏，莫薇薇心里飘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她没有打断粟未，认真的听着粟未想说出来的事情。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个转校生，他长得比同年级的男生都要高，都要壮，而我是班上最矮，最弱，学习成绩最好的，我的一些的一些[优待]使我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而这些优待，不过是体弱因为体弱不能去跑操，男生都去搬东西，和我和女生一起收拾卫生这些事情，他看我不爽，在没有老师的时候，对我总是恶语相向，可笑的是，我知道这个年纪才想起来反抗，那个时候只能忍着，不给妈妈添麻烦。” 莫薇薇问到：“你读初中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反抗？” 粟未无奈的说到：“那时我经历了一系列很大的变故，我爸爸为了赶回来我的生日，冒着大雪在高速路上发生交通事故了，等待第二天我和妈妈知道的时候，我爸爸正在抢救，我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看着我妈妈焦急的原地打转，然后我的奶奶，爷爷，叔叔，一个个冲进来，他们拉扯着我妈，骂她，打她，说她害死了他们的儿子，只有我知道爸爸是因为我的生日才那么着急的赶回来的，也是我打电话让他快点的，我冲上去站在妈妈的前面，想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可是妈妈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怎么都挣脱不开。不管他们怎么打她，她都忍着，我甚至都感受到了打在妈妈身上的力道，最后还是医院来人了才把他们制止了。” “我爸爸在这场车祸中离开了，他们把我们从家里赶出来了，原本是属于我们的房子，他们抢走了，我和妈妈都争不过他们，妈妈甚至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 “妈妈只好带着我，重新在外面租房，妈妈的年纪大了，只能去找一些体力活，餐厅的洗碗工，勉强支撑着我和妈妈的生活，这件事情在小地方总是传播的很快，等到我去学校的时候，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他们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那个时候的小孩，听着家长的话，不和我玩，那个时候他们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就是疏远，他们还做不出实质性的坏事，他们都怕我杀人犯儿子的头衔，到了初中，这个头衔已经没有威慑力了，他们开始对我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们在我的书里面压死捉来的虫子，他们把我拽到厕所里面把我按在小便池了。” “那个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死，那天是体育课，等我上厕所回去的时候，我看着树立夹死的蚂蚱，它的内脏全都粘在书页上，血肉有的甚至被压到渗入到书里了，我拿着书，上了天台，看着下面的同学，他们一个个的那么小，就和死在我书里的蚂蚱一样，那些高大的人只要一用力就会被弄死。” “等我真的站在天台上的时候，下面慢慢的围起了不少人，他们有人开始劝我，有人开始尖叫，有人开始拍照，有人开始看热闹，我久久没有跳下去，有人开始催我了，虽然声音随即就被掩盖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听到了。” “在我终于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身后的铁门被重重的踢开了，班主任叫着我的名字，他看起特别的慌张，颤颤巍巍的说“苏蔚，你妈妈来了，你冷静一点” 直到这时我才看到老师身后的妈妈，她的膝盖，手上全都是血，一看到妈妈的脸我就开始忍不住的哭。” “我妈妈慢慢的扶着栏杆，慢慢的走到我前面，举着手里的被染红的纸条颤抖着说“这是我生日那天你送我的礼物，你说你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什么都可以，现在妈妈许愿，妈妈求你好好活着，妈妈求你了，听着妈妈哀求的话语，我放弃了去死，我知道妈妈失去爸爸后，我就是他的全部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正在家里收拾，接到老师的电话后，拿着被裱起来的许愿卡，就飞奔来学校，在楼下看到我，终于是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碎玻璃扎破了手也不管，连忙冲上来，那一刻，我就知道，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想死了。” 听到这里，无期和莫薇薇都陷入了沉思。 无期问到“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当初是为什么要承认故意伤人。” 看着眼前的［受害者］，粟未继续回忆道“那天晚上，我正在家里写作业，听到了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来人是跟着郑灏的小弟，他说，郑灏在学校后面的废弃高台上叫我过去，我第一直觉是拒绝，可是他又说“郑灏说，她知道你妈妈晚上是什么时候下班。”这是一个赤裸裸的威胁，我以为这次会和以前一样，最多把我叫过去打一顿的，没想到，到了目的地，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无期，他浑身都是脚印，躺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管我怎么呼叫都没有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蹲在无期身体对面的郑灏让我去打电话自首 要是苏蔚不同意，就去找他妈妈的麻烦，他甚至点燃了了苏蔚和他妈妈的合照，，这是一张不知道那个角落拍出来的，郑灏当着粟未的面，挑衅的挑起嘴角，然后掏出打火机，把照片烧了，看着照片一点一点的被火焰吞噬，粟未被其他人按在地上，郑灏贴在粟未的耳边说到，你想好了吗？ 粟未的脸摩擦在地上，被压的动弹不的，他只能说着，我去，我去，， 粟未去公用电话，自首。 粟未一个人来到电话亭，他看着电话，踌躇的看着正在不远处监视这的郑灏。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粟未拿起电话，拨通了110。 响了几声后，对面接通，是一个女接线员，她问道：“你好，请问你又什么事情吗” 苏蔚看着郑灏，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杀人了，我自首”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接线员立刻警备起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县一中学校后面的高台上，请叫救护车来”。说完，苏蔚挂掉了电话。 郑灏站在黑暗的角落，伸出手，把苏蔚叫过来，自然的把手搭在肩膀上，说着”你还算聪明，没有把我供出来“ 看着苏蔚沉默无语：”你放心，你妈妈我会多帮你照看的“ 听到这话，苏蔚僵住身子：“我妈妈对你毫无威胁，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为什么还要去找我妈妈的麻烦” 郑灏用胳膊把苏蔚禁锢这继续走“不是找麻烦，你要是进去了，你妈妈一个人也需要人照顾，我多少能帮你照看照看，你妈妈不是我的目标，你放心” 苏蔚被推着向前走，低头说到：“你不怕我翻供吗？” 郑灏看了一眼苏蔚：“刚刚还夸你聪明，怎么又犯蠢了，就算你翻供，我被抓了，我家有钱有势，我也做不了几年牢，我进去了，你和你妈妈就别想过好日子了，所以，不要想太多做太多。” 站在去往废弃高台下的小路上，郑灏站住了：“这上去的路你一个人走吧，等会警察来了” 说完，郑灏一行人站在原地，看着苏蔚一个人走上去。 看着苏蔚的背影，郑灏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苏蔚重新去到高台，看着无期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顿时只觉得很难受。 他回忆起初中死在自己书里的各种昆虫，以前的自己是这样，现在年龄大了，个子也高了，身体也比之前看起来强壮不少，在他们的眼里，还是和虫子一样，稍稍用力，不，根本就不需要用力，就任人宰割了。 他只是一个大一点的虫子罢了。 第27章 那个晚上 听着粟未说起以前的生活，气氛总是出奇的低，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往事。 粟未现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对自己的遭遇其实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波动，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曾经参与其中的人 ，都已经各奔东西了。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妈妈。他甚至都有点害怕，不敢继续回忆下去了，可是事关郑灏，他必须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在苏蔚打电话不久后，警察和救护车纷纷赶到，地上的无期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苏蔚被押上了警车。 因为是自首，所以案件审理的很快，在法庭上，苏蔚对各项行为供认不讳，听着苏蔚的各项罪责，他的妈妈崩溃了，她冲出听众席，冲向苏蔚，声嘶力竭的说到：”我的儿子不会杀人的，你们去调查一下，求你们了，你们可以问我们的邻居，他从小就是一个特别听话，特别善良的孩子，街坊邻居都特别喜欢他的，我们家很穷，他靠着自己好好的学习，考上了这里最好的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自己去挣奖学金，他这么好，他不会杀人的“ 苏蔚的妈妈说完这些话，好像耗尽了自身的力气，听着妈妈的话，苏蔚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流泪，那些陪审的人，都觉得这起案件太过草率。 眼看判决迟迟没有宣布，苏蔚看向了听众席，郑灏就坐在最后一排，靠近门的位置，他坐在那里，脸上笑盈盈，但是眼睛里面却是冷酷的，凶狠的。 苏蔚知道，如果今天判决下不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妈妈以后的日子，都将是暗无天日的。 妈妈还在前面哭着，把苏蔚拦在自己的身后，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不停的乞求。 粟未看着地上的妈妈，现在的他连把妈妈扶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苏蔚一瞬间，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喊道：“妈”，可是妈妈根本就听不到。 “妈！”，苏蔚好像用尽了力气一样，他大喊着，法庭上顿时安静了，他的妈妈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苏蔚的脸说“你快说你没有杀人，妈妈死都不相信你会杀人，你快说呀”她着急的直跺脚，手也越发的颤抖，"妈妈求你了，妈妈求你了“ ”妈，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人是我打伤的，他现在在医院里面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求您了，您好好的照顾自己，也帮我看看他，对不起“ 苏蔚的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个地方顿时都好安静，他的妈妈，突然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骂道”我让你胡说八道，你读了那么多书，现在开始学会说谎了是吧？“。 苏蔚咬着牙不哼一声，任他妈妈怎么打他，他也不松口，她的妈妈最后被拉出了法庭。 看着妈妈挣扎的样子，苏蔚只能愤怒的看着郑灏，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你敢动我妈妈，我就算是不好过，也会拉着你来垫背” 苏蔚站在被告席上，听着审判长念着最后的结论，十年有期。 最后在一声沉重的闷响中，法槌落下，一切的尘埃落定了。 苏蔚被带着离开这里，听到宣判的那一刻他抬头看着郑灏，直直的盯着，郑灏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样子，他就坐在那里，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苏蔚被关押在市里的监狱，他的妈妈没有办法来探望他，但是在他坐牢期间，他总是可以收到妈妈寄来的信，信件都是不一样的字迹，应该是找的不同的人来写的。 苏蔚知道现在还保留着那些信件，他跑到房间，在衣柜的最底层，把它们都翻了出来。 无期和莫薇薇看着信件。 【对不起，妈妈时常想起那天打了你，打了你以后我特别的后悔，但是你却没法听到妈妈亲口对你说，对不起，妈妈从来没有打过你，那天一定很疼吧，请你不要怨恨妈妈，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不管怎么样，妈妈一定会上诉的，我不相信你会做那件事 2000年9月12日】 【对不起，这段时间你还好吗？妈妈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你的朋友现在从ICU出来了，不过他一直昏迷着，但是他还有心跳，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现在我和他的妈妈在照顾他，我去上诉他们说我没有证据，我想是不是只要他醒过来了，他就可以为你作证了，这样你就能出来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自从你爸爸走后你一直没有在过生日了，但是今天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这天妈妈比谁都开心，比谁都爱你，儿子，生日快乐 2000年12月26日】 【对不起，这么久了没有给你消息，上次带给你的衣服都穿上了吗？要注意保暖，不要生病，妈妈把以前的首饰都卖了凑了一点钱，开了一个早餐店，生意还可以就是有点忙，你朋友的住院费太贵了，只靠她妈妈，一定承担不起，你放心，妈妈一定会等到他醒过来的，妈妈一定会让你回来的，你的同学最近时常来看我，真好，你能有玩的好的同学。2001年3月5日】 信封里面，还放着一张照片，是郑灏和苏蔚妈妈的合照，照片里面的妈妈一脸温柔，郑灏站在声旁，低着上身，面带微笑的看着前方。照片的背后写字四个字：苏蔚，你好！ 莫薇薇端详着这张照片，说道：“这就是郑灏吧，我都差不多忘记了他的样子了” 无期也说道：”他还是去找你妈妈了” 粟未接过照片说到：“这是警告。后来我还收到过一次，不过那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无期问道。 ”因为从第二年秋开始，妈妈寄来的信里面就再也没有他的照片了，，，，“ 因为第二年发生了一件事情，， 是的，现在他们三个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薇薇放下信，喝了点汤：“你们都吃点东西呀，我做了这么多东西。”说罢又看向无期：那天晚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无期看着粟未，随后夹起蒸好的猪蹄，吃了一大口“那天下午放学后，我看到了书里夹的纸条，上面写着，学校后高台，你不来苏蔚今天就别想回家。无期看到这个字条，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人，但是如此嚣张的话，想来全班，甚至是全校 也只有郑灏一个人敢这么说。 无期不是一个和粟未一样的乖孩子，他有个性，有主见，在全班人孤立苏蔚的情况下，还敢不顾警告和苏蔚成为朋友，所以看到这张字条，无期是一定要去的。 无期去到那边的时候，上面已经围了一群人了，他们都是郑灏在外面找来的小弟，郑灏坐在高台边缘上，头也不回的说“你看，这下面的风景真好啊，” 无期从站在背后，隔着他的小弟“我不是来看风景的，苏蔚呢” 郑灏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似的，仰天大笑起来“他现在应该在家吧” 听到这话，无期知道被骗了吗，也没有再过多的纠缠，准备转身离开，郑灏的小弟们，顿时都冲过来，形成一面人墙，把无期都在里面。 看着如此的架势，无期转身对着还在装逼的郑灏问道：“请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不让你走你就走不了的意思”这句话一说完，又补充道“我们聊聊天呗。”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吧” “我们不是还可以聊聊苏蔚吗？” 聊到苏蔚，无期正好有很多疑问”苏蔚在班上一直都与你们没有任何冲突和矛盾，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针对他“ ”你和他是朋友，所以在你眼里他就是无辜的啊“ ”那你就说清楚，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郑灏从高台边缘起来，走进人群中间，看着无期“坐下聊呗？” 他的小弟们把自己衣服外套全都脱下来，放在地上给郑灏垫着，无期盘腿坐在郑灏对面，，其他的小弟也都围在一起坐着。 “故事很长，你要有耐心才行啊”郑灏说到 “少废话”无期对他才没有好语气。 郑灏开始讲起了自己和苏蔚的渊源！ “我们小时候其实再同一个小区的，不过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从小苏蔚就是别人家的小孩，因为有苏蔚，我成了有钱人家没用的孩子，你知道每次考试后，不管我考的有多好，只要比他差点，我都要罚站吗？他们会说，我们花了那么多钱，让你上那么好的学校，结果考的还不如穷人家的他们，你知道这张屈辱吗？“ ”就这样一直到初中，我转校到了他们的学校，那天我第一次见到苏蔚，看他的第一眼就让我恶心，他面黄肌瘦，孤僻冷漠，凭什么我们去，整天萎靡不正，我就是被这样的人一直压迫着，我很不爽他凭什么能有区别待遇，凭什么？所以我就是看不惯他“ 无期快要被郑灏的话气死，”你爸妈把你和苏蔚比关苏蔚什么事，你要怪也应该怪你父母呀“ ”他们管不了我，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管我，所以苏蔚是我无聊生活的一点调味品，你也不是好学生啊，你应该可以体会到欺负一个人得到的快感。你要是看过他去天台想跳楼，最后灰溜溜的下来的滑稽样子就知道这张胆小鬼有多么好玩了“ 无期看着郑灏的样子，就很无语，这个人完全就是疯子，”郑灏，你不觉得你有点变态吗？你所说的这些里面，他从来对你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你所谓的责骂和侮辱都是你的父母给你的，与苏蔚无关“ 郑灏被突然一拳打在无期的脸上恶狠狠的说到：”当然有关系“，在这突然的袭击下，无期第一时间懵掉了，，在毫无防备下被郑灏按在地上，瞬间被众人控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郑灏趴在无期的耳边，压低的嗓子“他越是优秀，就越是在侮辱我，你不听话，非要和他玩，那就享受一下他的待遇” 说完这句话后对着他的小弟大声说到“给我打！” 一时之间，无期就躺在地上被七八个人拳脚相加，毫无还手之力，看着无期狼狈的样子，郑灏哈哈大笑起来，经过了十几分钟的全方位殴打，无期已经躺在地上起不了了，他卷曲着身体，抱着脑袋。 看着地上的无期，郑灏凑上去拎起他的衣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来挨一顿打，只要是和苏蔚有关系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无期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直起身子，看着郑灏这张禽兽一样的脸，”呸“吐了一口唾沫在郑灏的脸上 “去你妈的”郑灏把无期拎起来，扇了耳光，一脚踢出去。 无期顺着力道往后踉跄，一下子失去重心，掉下了高台。掉下去的时候，下面都是垃圾和草墩，这个高度不至死，但是无期的头确是先着地，落地的一瞬间，无期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颈椎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看到无期掉了下去，郑灏赶紧跑到高台边向下看“快把他抬上来” 三四个小弟连忙跑下去把无期抬上来，现在的无期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就连呼吸也是十分微弱。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全都低着头用着眼睛的余光去打量着郑灏。 郑灏看着此情此景，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骂道“别都低头装孙子，想点主意“ 过了大约半分钟，里面的小弟说道“现在这里没有监控。我们可以找一个人来做替罪羊。？ ”继续“ ”灏哥不是最讨厌苏蔚吗？不如让他来这里，认了这件事“ “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去把他叫来” “如果他不来怎么办”小弟问道 “如果他不来，你就说他知道他妈妈几点下班，他就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小弟接收到消息，飞快的跑走了。 看着去叫苏蔚来的人，郑灏拿出手机和钱一起，翻着相册，对着另一个人说“去找打印店，把这张照片打印过来”小弟接过手机和钱也飞快的跑下去了。 收回目光，郑灏看着其他人，白了一眼说到“都别愣着了，把他身上的脚印都清理清理” 至此，这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接下来就是一段消失的日子，他们在这段消失的时光里错过了高考，错过了上大学，错过了陪伴家人，错过了享受生活。 第28章 刚好在一起 粟未看着无期 ，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无期那天晚上具体发生的事情。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被郑灏怨恨是从小到大的，他甚至小时候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而自己就被这样的一个人怨恨，操控，在懦弱中毁掉了一切。 莫薇薇也明白了，自己成为郑灏的目标，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晚上同学聚会回去的晚了点，而是自己在无意中对粟未表现出来的善意和粟未后来对莫薇薇流露出来的在意，这些东西成为了导火索。 粟未简直无法面对无期了，也无法面对莫薇薇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两个人都因为自己才受到伤害，是他害莫薇薇遭受非人遭遇并因此在监狱度过了十年，是他害无期，原本阳光青春却要在医院病床上不死不活的躺了数年，并害他失去了妈妈。 粟未接受不了这些信息，他踉跄的从一椅子上起来，晃悠悠的往后退着，撞在柜子上，上面放着的东西都差点掉下来砸到他。 看到粟未恍惚的样子，无期和莫薇薇刚想伸手去扶他，却被他躲开了，他冲向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无期看出来不对劲，使劲的捶着门。 “粟未，你出来，是你说今天要把密码都说出来的，你给我出来” “其实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都过去了呀，我们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不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吗？” ...... 不管无期怎么捶门，劝说，房间里面始终毫无反应。 看来鸡汤对现在的粟未不管用，无期只好换个话术“你要哭不要躺我床上啊，我才安装好的床呢” 房间的粟未没有坐在刚刚安装好的床上，这上面只有木板，他原本吃完饭就要去无期家收拾东西，帮他搬过来的，可是现在他太害怕了，现在屋外的两个人，都是因为他而遭受了不可磨灭的损害，他没有办法听无期的话，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着屋外的捶门的声音，他们越是激烈的来安慰粟未，粟未也是崩溃，他抱住脑袋，开始烦躁的不得已，他使劲的抓着自己的脑袋，用力到头皮都开始渗血了。 而在屋外的无期和莫薇薇眼看实在是没有办法，莫薇薇灵机一动，她故意把一个盘子丢在地上，“啊”的尖叫一声。 “你怎么了？”“粟未你快出来呀”无期焦急的呼喊着。 听到外面的求救声，粟未一瞬间冲到门口，门一开无期就钳制住了粟未“你小子是吃软不吃硬啊” 粟未一脸懵逼的看着莫薇薇，又看看地上碎掉的盘子“你们骗我？” 莫薇薇走到粟未的面前，“如果不这样你不会出来的，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解决，你现在这样是没有办法处理问题的，我们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情接受不了，可是就像无期当初说的，郑灏对你的怨恨不过是自己假想出来的，就算是那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们现在遇到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如果那个是另一个，按照郑灏的行为，那个人一定早就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粟未没有挣扎了，”可是，，，“ ”没有可是了，这些事我们经受过就已经足够了，就像我说的，不管怎么样，这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能说话，能一起吃东西，有地方睡觉，就足够了“无期挽着粟未的脖子，对着粟未说到。 ”是啊，犯错的人已经死了，你要让他做的恶事继续来惩罚我们吗 ？“莫薇薇说着，然后拉着粟未来到桌前，”我今天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是为了表示感谢的，你们到现在只吃了一点点，浪费食物要下地狱的，快点都去吃饭。“ 炉子上的炖着的排骨汤还热气腾腾的，她重新给粟未他们换了热的汤，把已经凉掉的食物，都重新加热了。 他们听着莫薇薇的话，坐在桌上开始认真的吃着莫薇薇做好的东西，这段饭他们吃了快三个小时，到最后收拾，都快到下午了。 因为莫薇薇的手上有小伤口，所以粟未和无期承包了饭后收拾厨房的任务，莫薇薇则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 粟未很熟练，无期则是有点笨手笨脚，他基本没有做过家务，小时候家里有妈妈，现在一直都是粟未在做饭。 不过，无期动作笨手笨脚，脸上确实一脸认真，专注的听着粟未的指挥。就像是认证在搞笑。 这段饭中间的各种插曲，随着这顿饭的结束也彻底结束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莫薇薇好像是有什么计划似的“等我妈妈的事情处理后，我们换个城市生活吧，我们好像从小到大一直都在这个地方。我们去看看不一样的地方吧！” 无期放下手里的碗，蛮有兴趣的回应”我觉得可以，这个地方看了几十年，都已经厌倦了“ 无期开始计划起来“我们的第一站就是去天安门看升旗，我都没有看过，然后三山五岳我们都去爬爬看，还要那么多的美食我都没有吃过，还要我们去西藏骑马吧，要是可以买一匹自己养就更好了，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匹，我们要去看海，还可以学习潜泳、、、” 无期就像一个永远有电的小喇叭一样，和他高冷酷帅的象形一点都不符，他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总是让人不敢靠近，可是熟悉了以后，他就像一个永远不停旋转的小太阳一样。 粟未和莫薇薇听着无期的计划，也都是满脸的笑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走出去了。 他们现在只要处理好莫薇薇妈妈的事情后就可以一起去了。 他们收拾好厨房，三人就一起结伴走路去到无期的住的地方，无期的东西没有多少，在这里住了几年，全部的东西也就两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他们现在只要处理好吗，莫薇薇妈妈的事情后就可以一起去了。 他们收拾好厨房，三人就一起结伴走路去到无期的住的地方，无期的东西没有多少，在这里住了几年，全部的东西也就两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无期带着自己的电脑一起走了。 等到全部搬回去，差不五点左右，现在就是要开始整理了，无期和粟未两个人去超市买了床垫，被子等等各种生活用品，俨然一副购物狂的样子。看着如此和谐的画面，路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呢？其实如果不了解的人，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但只有他们自己，自己是铁直的。 他们的之间是不输其他任何感情的兄弟情! 他们三个在这个国庆期间，度过了还算不错的假期，但是有人却没有这么悠闲，这几天程焕燚一直都在会所。其实在本市有好几套房产，有位置绝佳的江畔大平层，也有自然娴静的林中别墅，这是一片绝佳的地方，这里占地100亩，却只修建了六十栋别墅，周围全都是壮硕的树木，这的别墅不全都平地，有的甚至建设在岩层中，他们坐在家里，就可以俯瞰这个市区，独享整片大自然。 原本程焕燚是没有办法能得到这里的房子的，他不是本事最有钱有势的人，他能得到这里是因为他手里有这片开发商老总的一些小料，不过，他可不敢把这些小东西作为什么底牌，这里面全都是人情世故啊。 这种不安的感觉自己想想的话，应该是从上次有人闹事开始。 惊蛰看着程焕燚这几天一直焦躁不安，每天最少都抽两盒烟，晚上睡不着就把自己灌醉，然后才勉强能够闭上眼睛。 惊蛰站在程焕燚的身后，帮他按着太阳穴，揉着肩膀，心疼的问道“你这几天每天都感觉很烦躁，你在烦恼什么？” 程焕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感受着，听到惊蛰问话也没有睁开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不做这行了？“ 听到程焕燚如此说，惊蛰很不理解“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现在这阶段只能做下去了，如果能活得长点，可能过几年就能不干了” “如果你不干这行了，你想做什么？”程焕燚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是什么地方开个甜品店。”惊蛰不禁真的畅想起来自己要去干什么。 “你很喜欢吃甜品吗？每次我买的蛋糕，都没有看你到吃过” 惊蛰无奈的苦笑“那是因为我要保持现在的身材状态，不敢吃而已” “身材一直都很好啊，也不用一点甜品都不敢吃”程焕燚说着话，然后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对着惊蛰温柔的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看着程焕燚如此温柔的样子，见过无数个男人的惊蛰竟然内心涌起了害羞的情绪，她点点头应和着。 惊蛰一直都是十分性感的样子，但是今天的她却是刚好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没有像那样紧紧的包裹着身体，展示着曲线，今天这条裙子，让惊蛰回到了十八岁的样子。 程焕燚和惊蛰就就这样走在街上，到处走走看看，程焕燚已经好久没有在白天出来走走过了“这几年，每天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都快忘了这座城市白天的样子了。”程焕燚如此感叹道。 惊蛰看着高耸的写字楼和外面奔波着的人说道：“即便是白天上班，我们也不会留意她白天的样子的，白天我们一定都非常忙，可能我成为摸个公司的小职员，你应该会成为一个杰出的精英，忙于各种工作，全世界到处飞。” 程焕燚看着惊蛰“你很漂亮，也很聪明，不会只是一个小职员的。” 惊蛰到也没看他“我无法生育，拥有一个幸福家庭的概率很小，所以现在的这份工作，对我来而言就是最好的安排了，至少我可以得到足够多的钱，来保障我孤苦无依的以后。” 听着惊蛰说出了如此伤感的话，甚至用自己前几天说的那句话来回应自己“对不起，前几天我的话太严重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请你吃饭，当做赔罪” “好呀，有吃的就行。”惊蛰表现的像个小女生一样，一点也没有在意刚刚程焕燚说的话。 程焕燚走在前面，惊蛰小跑几步和他并排而走，两个人突然就很默契的都没说话，就这样径直的往前走。 惊蛰知道程焕燚的对她的态度，但是惊蛰对程焕燚不是老板和员工的定位，他很喜欢程焕燚，即使程焕燚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只要每天看着他就足够了，就算是他的工具自己也愿意。 （提醒一下各位宝贝，对待爱情可以偶尔有点冲动，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要保持理智呀，不要只爱别人，不爱自己） 他们来到高级餐厅，大大的落地窗下，倒映着的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样子。 程焕燚把菜单递给惊蛰“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可以稍微放肆一下不用减肥。” 不过惊蛰不是那种听到甜言蜜语就丧失理智的人“后天就是宴会了，我是你的王牌，不能出现失误的。” 听到这句话，程焕燚认真的看着惊蛰，看到他这个反应，惊蛰则是回复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到惊蛰这个样子，其实程焕燚想说“你根本不只是一个王牌，还是我为数不多可以聊聊心里话的朋友”，只是这些话不能说出来，他才让惊蛰保持理智和清醒，现在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又把理智打乱，是一种非常卑鄙的行为。 这些话只适合放在心里。 惊蛰为程焕燚点了一份高级牛排，还有一份浓汤，只为自己点了一份蔬菜沙拉。 程焕燚看着眼前的食物问道：“这就是你每天的饮食吗？” 惊蛰“是啊，我吃不了油腻的东西。” 程焕燚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叫来服务员，重新为惊蛰点了一特制龙虾和蘑菇汤“这些都不是油腻的，你可以放心吃。” 惊蛰刚想说什么被程焕燚打断了“吃这点东西，你应该没有精力去应付来那么多人，保持体力是不出纰漏的根本。” 随即又补充道“就算是出现了失误吗，还有我怕什么!” 这句话让惊蛰食欲大开，今天晚上的龙虾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第29章 到此为止 惊蛰很久没有吃的这么满足了，出了餐厅走到外面，才觉察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惊蛰站在旁边，看着远处“我们要怎么回去呀” 陈焕燚伸出手，感受着雨量，甚至都没有给惊蛰反应的时间，拉上她的手腕，两个人就在细雨中奔跑，惊蛰不可置信的看着程焕燚，她什么都来不及思考，程焕燚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他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气势，沉稳冷静，他几乎不笑，更不可能做出在雨中奔跑的这种事情。 雨越来越大，他们就这样冲进雨里，就这样一路跑回去了。 回到会所，他们两个已经完全的淋湿了，程焕燚看着外面瓢泼大雨，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旁边的惊蛰看着他，也傻傻的笑起来。 他们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全身湿漉漉的样子，只是这件在雨中奔跑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暧昧了。 程焕燚慢慢的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先去换件衣服吧，免得感冒了”语气一点也没有刚刚一起吃饭时的温柔了。 "好的“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对刚刚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她跟着程焕燚来到他的办公室去到里面的房间，躺在浴缸里面。 在热水的浸润下，刚刚被大雨淋湿的寒冷的身体，恢复了红润的样子，惊蛰没有办法在这里停留太久，在恢复过来后，她穿上留在这里的衣服，就出去了，程焕燚坐在卧室外面的沙发上，穿着刚刚淋湿的衣服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刚刚冲泡好的感冒灵。 惊蛰自然的坐到了程焕燚的对面，“你也去洗个澡吧，我不能掉链子，你也不能” 程焕燚把杯子递给惊蛰”趁热喝了，等会送你回去，明天你就先好好的休息吧，后天再来“ 惊蛰接过被子，双手捧上放在自己的腿上，给了程焕燚一个大大微笑”谢谢“ 程焕燚进到房间，他没有泡浴缸的习惯，他比较喜欢站在淋浴蓬头下感受着热水冲下来的感觉，就像是站在瀑布下被冲刷着。 身上的温度终于起来了，程焕燚穿上了之前预留在这里的衣服，他的衣服大多是都是西装衬衫，只有一套放了很久的休闲服装，蓝色的卫衣和一条灰色的运动宽松长裤，他没有过多的纠结，穿上衣服后，把把头发吹到半干，就任由他们耷拉在额头，这些头发都要精致的做着造型，现在也终于可以耷拉下来放松一下了。 程焕燚收拾好后，走在外面，惊蛰看到这样的他，一瞬间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程焕燚看着惊蛰吃惊的表情，询问道”怎么了？“ 惊蛰笑着摇摇头”没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你，比较惊讶，今天的你就像一个大学生一样“ 程焕燚说着”大学生吗？我读大学的时候，才没有现在这样的干净衣服穿” “走吧，现在还不算晚，送你回去” 惊蛰跟着程焕燚来到停车场，因为歇业，所以今天的停车场格外的安静，只有他们车前这一点点的灯光，这样的场景，让惊蛰不自觉的紧张害怕起来。 走在前面的程焕燚察觉到惊蛰有点害怕，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惊蛰走到他旁边，”以前放假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走这个停车场，差不多习惯了，你放心好了，没事的“ 惊蛰虽然身体反馈出了害怕，但是嘴巴却是硬气的不承认“我没有害怕，是你走太快了” 程焕燚没有和惊蛰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上车后，惊蛰坐在副驾驶上，”这个位置有多少女人坐过呢？“，她故意的调侃道。 程焕燚对于这个问题则是很无所谓“太多了，记不清“ 他自顾自的发动车辆，看着惊蛰提醒道“系好安全带”，惊蛰一直以来在程焕燚的面前都是大胆的，她会调侃程焕燚的生活，也会在宴会上偷跑过来调戏他，她喜欢看他虽然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这样她就越来越忘了自己和他之间是有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最开始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后面就算是有不一样，就只是两个成年单身男女在一起处理生理问题，他们之间是没有爱的。 惊蛰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她也知道，程焕燚说这个副驾驶来过很多女人，其实是在撒谎，不过这个谎言，她没有资格戳破它。 路上，程焕燚专注的开着车，惊蛰侧身从玻璃上偷看程焕燚，看着镜中的他，惊蛰忽地问道“这次的宴会是你打算办的最后一次了吧” 正在开车的程焕燚转头看了一眼惊蛰，随后又看着前方“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表现，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焦虑，你总是很有把握的去完成这件事情，这次你用了更多的精力，是因为他的亲生儿子回来了吗？ ”你知道些什么？“前面就是程焕燚买下的别墅，里面安置的都是为四楼宴会准备的女人，车子刚刚停下，程焕燚一脚油门，车子又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惊蛰转头看着他，”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距离有点远，你可以慢慢说“程焕燚语气变的冷酷。 私生子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刺，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如果惊蛰知道，兰耒是兰崆的亲儿子，就肯定回去找人调查他的更多的事情。 车辆疾驰的速度，让惊蛰有点不安，但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她只是更加用力的窝在座位上，而没有大喊大叫。“上次你来的客人，我再你办公室的外面听到的” “就这些？” “就这些！” 车子的速度比刚刚要慢了一点，但是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四周也越来越黑了。程焕燚没有掉头回去市区的打算。 车内车外都很安静，程焕燚看着外面在黑暗中矗立在公路两旁的树，看着他们的影子不停的后退，慢慢的冷静下来了。 “你知道我不是他亲儿子以后，怎么还敢跟着我？”程焕燚问道 “你是不是他亲儿子，和我跟不跟着你是两件事情，我跟着你不是因为你他和他的关系” 程焕燚没有说话，车辆慢慢的开进了他从来没有带人来过的别墅，这里四周很黑，本来惊蛰是很怕这种黑暗的环境的，可是她和程焕燚对话后，现在一心关注的就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程焕燚顺着手机的手电筒，指纹识别开了门，家里的灯也顺势亮起，一扫原本阴暗的环境，惊蛰站在门口，程焕燚自顾自的换鞋来到客厅，顺势躺在沙发上“进来把门关上” 惊蛰听话的进来，这里没有多余的拖鞋，她只好光着脚走在地板上，还好地上铺上了厚厚的地毯，柔软的感觉让惊蛰内心稍微的放松下来，她来到程焕燚的跟前，蹲坐在厚厚地毯上。 “关灯”程焕燚命令道，顿时四周的灯全部关闭，房子里面又是漆黑一片。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他开口说到“这次的宴会结束后，我会额外的给你一笔钱，你回去开甜品店吧” “不用，开甜品店的钱我早就存够了，不需要你额外的钱” “你来这里上班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干嘛不要了？” “我不需要你施舍，我只那我应该得到的。“ 过了一会惊蛰继续说到“就算是不在这里干了，我相信你你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也可以做的很好，我可以像现在这样，帮你，任何事情都可以，你的事情我会保密，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离开你” 这些热烈承重的承诺由惊蛰这样的女人说出来。 ”你知道，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吧？“程焕燚问道 ”我知道。“惊蛰回道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如果一开始是为了钱，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已经适应了黑暗环境的惊蛰，看着沙发上的程焕燚轻声的说着。 ”为了一个方向，其实是你把喜欢看的太重了，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一定非要达到某种承诺，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方向，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让我心动，让我觉得活着又意义，你对于我来说，其实算一个路标，你会告诉我前面有什么，让我能够坚持的往前走，哪怕原地转圈，也比我之前一动也懒得动要好“ ”和你发生的事情，都是精神上的情不自禁，我想吻你就吻了，就像现在这样。没有其他的原因。“ 惊蛰的话刚刚说完，她就起身吻上了程焕燚，这个吻来的太突然了，让程焕燚全身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竟然没有推开惊蛰，她用力的抱着他，用力的吻着。就算是被推开，她也立刻吻上来，她霸道的对着程焕燚说”不要抗拒，我们试着顺应自然“ 惊蛰再次吻上去，这次他没有拒绝，以前都是他主动发起攻势，这次转换了角色，程焕燚感受着身体本能的在渴望这件事情，他们在黑暗中奔向原始，感受着各自的体温。 一切美好的，都是原始的。 等到一切回归平静，惊蛰躺在地上哈哈哈大笑起来。”程焕燚，你真的是一个大笨蛋“ 他也躺在地毯上，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是个大笨蛋“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轻松的开怀大笑着。 这场宴会结束后，他就真的要走了。 程焕燚自从接手这个会所以后，每天都没有放松下来过，只有每天平安无事的结束了，这一天才可以安心的睡个觉。 以前他都是跟着兰崆去打理这个会所，后来兰家发展壮大，这个地方就由程焕燚全权负责，为了能够成为脱颖而出的那个，他在同行竞争中指定这种对策，打点各路人手，在会所他是高高在上的会所掌权人，在那些政客商贾中他不过一个鞍前马后的附势狗腿，在兰家他就更是一个不得被承认的私生子。 他太累了。 他太久没有好好的笑一次了。他不是一个商业精英，权谋高手，他不过是一个艺术生，他最爱的是画画，而不是每天想着去如果挣钱，如何击垮同行，如何谄媚求得认可。 现在兰耒回来了，事情好像发生了不一样的转机。 兰耒的建议对于程焕燚来说，或许是另一个转机，所以，他没有理由拒绝，为兰家做事的这段时间，他深知这个家族事业如何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兰再过十几年怕是要不复存在了。 这次的宴会是兰耒的开端，也是程焕燚不得已的结束。 程焕燚和惊蛰躺在客厅的地毯上，听屋外风从树木间呼啸而过，有时可以听到不知道名的鸟叫，或者猫头鹰的声音。 “你一个人住的时候不会害怕吗？”惊蛰问到 “屋里有安保系统，其实很安全。” “如果是蛇，或者野兽进来了，怎么办？” “这个别墅群，每天晚上都有保安在巡逻的，而且，这里也没有那么纯天然，修建的路，还有其他的建筑物，那些动物看到后会自己离开的。” “这样啊”惊蛰不禁感叹到。 这里足够安静和安全，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他们躺在地上，顺着玻璃天窗看到外面，已经是一片灰蒙蒙的样子。 天就要亮了。 “你快点睡吧，今天就要做最后的安排了”惊蛰说到。 “嗯，你也好好的休息吧，明天还要靠你们了。”程焕燚说到。他们懒得再去房间，都起身躺在了沙发上，开始昏沉沉的睡过去，直到电话铃声响起，程焕燚才从睡梦中醒来，以前自己都是整夜失眠，或者从梦中惊醒，现在终于可以睡一个完整的觉了。 他很少过来，所以责令没有什么生活用品。两个人只能只洗个澡，让自己稍微有点精神，这才赶去会所。 下午两点，程焕燚赶到会所，四楼已经全部布置好了，程焕燚看着各色酒水摆放着整整齐齐，现在就还剩最后一个人了，宴会的主角＿兰耒。 第30章 弥补缺失的部分 程焕燚驱车赶到兰耒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诺大的别墅就兰耒一个人，程焕燚自然的走到兰耒的书房里面。 书面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实木书桌，这是用几百年的橡木树自然切割制作的，兰崆的会议上也有一个这样的，小时候兰耒还在那张桌子上睡过觉。 这张书桌上，乱糟糟的散落着一些纸张，上面有很多的信息，还有照片，兰耒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程焕燚也没有吵醒他。 他慢慢的踱步到桌前，打量着桌上的东西，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拿起照片，仔细打量，照片上的人，越看越熟悉，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这个就是他们会所的员工——莫薇薇。 ”哥，你怎么来了？“兰耒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专注的程焕燚吓一跳。 程焕燚深吸一口气，”明天就要开始宴会了，今天来看看你“ 兰耒从沙发上坐起来，咧着嘴角笑呵呵的说“我随时待命”说完还比一个敬礼的动作。 “你着桌上和地上这么多东西，你确定是准备好了？”程焕燚用眼神扫过这些散落在各处的资料，审视着兰耒。 兰耒走到桌前，拿起照片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是会所的员工，之前和你共事过“程焕燚回道。 兰耒摇摇头，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程焕燚说“不仅仅如此，她是那个发生车祸女人的女儿。” “我找了专门的人去调查了，她十年前因为意外杀人入狱，前几个月才出来，然后没多久就去了南宫阁。” “你在怀疑什么？”程焕燚坐到兰耒的对面，疑惑的问道。 “出狱后她找了两个伙伴，我不相信她来南宫阁是没有目的的，他们一定调查过” “她的两个伙伴有什么背景吗？”程焕燚问道。 “都是普通人，没有特殊背景，不过他们三个人都和一个人有些许关系” “谁?” “郑其商的儿子，郑灏，那个死去的人就是他” ”郑其商？“程焕燚仔细的回想着，总觉得这个人的名字很熟悉。 ”对呀，哥，你做这个，应该见过他吧？“兰耒突然支楞起来。 ”我大概记得这个人，他现在应该不在本市，几年前还在你爸爸管理南宫阁的时候来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就见过了“ ”这样呀，，“兰耒原本高涨的情绪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低沉下去。 看着兰耒现在的样子，程焕燚好心的提醒道“你现在不应该把心思放在调查莫薇薇身上，目前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明天的宴会事情，你要见的人对你，对兰氏后面的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莫薇薇的事情，等到宴会结束后，我们再来处理“ 听着程焕燚的话，兰耒放下手里的照片，”哥，我知道的，整顿兰家是我提出来的，我会好好的做下去的，你放心。“ ”嗯，“听到兰耒这样说，程焕燚才放下心来。 至于这个莫薇薇，宴会结束后，有的是时间来处理。 ”哥，还有最后一件事，莫薇薇的妈妈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原本以为兰耒现在已经可以安心的处理明天的事情了，没想到他冷不伶仃的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当初车祸后，莫薇薇在监狱，她应该没有亲人认领的，所以我想知道她在哪里，目前对这件事情有记忆，而且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了。”兰耒认真的看着程焕燚，坚定的说到。 ”哥，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只要让我好好的处理了这件事，我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和你一起重整兰家了，求您帮帮我“ 听到兰耒乞求的语气，程焕燚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但是一切都要等到宴会结束后。”程焕燚说到 听到程焕燚答应，兰耒高兴的直接跳起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兰耒从来都没有去依赖过谁，可是面对这个哥哥 ，他就忍不住的想依赖他，刚刚回国的时候要整治家族产业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程焕燚，现在自己有秘密了，在哥哥面前也没有保留的全部告诉他。 程焕燚也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他没有怎么感受过家人带来的温馨，现在兰耒喊他哥哥，有求于他，对他撒娇，都是他没有办法拒绝。 两人在房间里面聊天，时间过得飞快，现在都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了。 厨师师傅每天按时来这边做饭，兰崆也不知道时候回来了，正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 他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以前程焕燚也经常来这里，但是这次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是一种很轻松的心情。 兰耒当着兰崆的面喊着程焕燚哥哥。 程焕燚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兰崆，兰崆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书。 他突然很紧张，他看着兰崆的脸，想看看兰崆会有什么反应，会说出怎样的话。 但是兰崆始终一言不发，兰耒坐在旁边一直和程焕燚闲聊着，时不时的冒出来哥哥，直到厨师把全部的菜品做好，兰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 现在这个地方只剩他们三个了。 厨师今天做的菜是他们三个都喜欢的，他们两个都在等兰崆首先动筷。 兰崆看了他们两个几眼“都吃饭吧，在自己家不要太客气。” 兰耒面前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红烧鸡翅第一个夹给程焕燚。 “小耒和我说过了，现在兰家却是牵扯到太多家族问题了，你们两个想去做，就去大胆的做。”兰崆说到。 这句话显然是在对程焕燚说的。 听到兰崆的话，程焕燚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看来一直以来兰耒说要重振兰家已经得到了兰崆的允许了，现在他这样说，是不是也承认了自己？ 不过现在，大家可以一起在一个桌上吃饭，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三个人在一起在轻松的氛围中吃完了今天的晚餐，兰崆现在年纪大了，不想掺和年轻人的事情了，吃完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现在还有今天过来要办的最重要的事情。 两个人继续回到兰耒的书房，他们两个坐在大落地窗的躺椅上，看着外面灰色的天空下黑色的树影。 兰耒拿来了自己从兰崆酒柜里面偷来的红酒，用来款待程焕燚。 “哥，这个是从爸爸酒柜偷来的，我们两个尝尝。”兰耒一脸坏笑的说着。 程焕燚看着兰耒责怪表情，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嘴上说着不好吧，但是手却十分顺畅的接过兰耒递过来的酒杯。 “哥，你应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嘱咐吧？”兰耒躺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问着程焕燚 程焕燚也躺着，闭上眼睛慢慢的摇摇晃晃着，“是啊，明天对你，对我，都很重要，所以要事先告诉你关于会所四楼的事情。” "好，你说”兰耒说着。 "兰宫阁其实最开始就只是一个 唱歌喝酒的娱乐场所，但是这样的场所赚不了钱，也根本不能本市其他的大型娱乐会所竞争，所以会所慢慢的涉及到了很多的灰色产业。”程焕燚介绍着 “灰色产业是指搞黄色交易吗？”兰耒问到 “你可以这么理解，正经做生意养不活这么多人，也养不起兰家上下几十口亲戚，所以这一条必须要走的路，但凡生意红火的娱乐会所都无一例外的涉及到这个，他们有点的甚至还有组织赌博和违法的事情。不过这些都处理的很隐晦而已。” “这些违法的事情，警察不会来检查吗？” “会呀，他们差不多两三个月一次，不过我打点了一些人，可以得到内部消息，打点人情这不是什么特殊的手段，这是大型娱乐会所都会做的手段。” 兰耒认真的听着，他知道自己家的事情，多少会涉及到一些违法违规的事情，所以早早的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不过，心里预设和自己真的听到，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 “哥，等到这这次宴会结束后，我们两个重新整顿一下会所吧。”兰耒说到 “可以，所以这次宴会是我们最后一次，最近距离，最容易得到认同，成为自己人的机会了。”程焕燚说。 “嗯嗯，” “现在我和你说一下四楼具体的运作方式，“会所一共有四个楼层，一楼是平常的娱乐场所，主要接待一些散客，二楼以上都是会员才可以进去，涉及到一些灰色产业，不过这层楼都是小打小闹，三楼是主要的灰色产业聚集地，四楼是我负责的场地，看时机举办宴会，因为来的人身份特殊，四楼涉及到的事情也很特殊，所以全场任何人的手机都不可以带进去，要在专门的房间沐浴，换上我们准备好的衣服，里面还会有信号屏蔽仪，这些都是为安全所必需要走的流程。”程焕燚继续介绍着。 “你是说，我明天要脱光光进去呀 ？”兰耒吃惊的说到。 程焕燚看着树影，继续说道：“你可以穿上我们准备好的衣服，进去里面的人都要这样做，他们这种见惯了很多事情的人，需要的就是刺激，只要这样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之间建议信任其实很简单，做同一件危险的事情是最容易获得义气的方式。只有这样才能和他们成为自己人。” “哥，如果以后我不想做四楼和三楼了，你会允许这么做吗？”兰耒有点胆怯的问道。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当然愿意支持你。” 其实程焕燚自己也很厌倦这个事情，虽然四楼的模式是他设立起来的，，他还记得第一次开办宴会的时候 ，他提前一个月就跑去各大公司，然后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老板的联系方式，他一个月跑了全市所有的上市公司，得到接待的不过只有数十家，最后来到宴会场地的不过才三个人，就是这三个人，后来为他带来了全国各地各种行业的着名大佬和大人物。 得到 这些大佬的扶持后，南宫阁发展迅速，在短短两年内就成为本市的龙头娱乐场所，不过，只有他在的这个会所才设立了四楼。 兰家的产业也从最开始的娱乐产业扩展到后面几个大的产业里面并逐渐有一席之地。 最开始程焕燚当然开心了，他拯救了南宫阁，成为兰家的贵人，即便他们内心不承认他的身份，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基本的客气局面，现在程焕燚不想继续下去了。 兰耒当初看似冲动的设想，也许是给了程焕燚一个契机，让他可以下定决心为自己和南宫阁做一个改变。 南宫阁发展至今，程焕燚没有一天是可以放松的。 是他自己太贪心了。 现在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理念去做一事情了。 兰耒就这样静静地听着程焕燚说着关于四楼，关于南宫阁的事情，这些从程焕燚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很轻松，有的地方甚至一笔带过。他知道等到南宫阁的事情结束后，他们两个重新去做的另外一件事会很难又必需要做的事情。 他们两个要真的做好准备。 不知不觉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新开的红酒也在不足不觉中见了底，程焕燚该回去了。 “哥，你以后就睡在这里吧，楼上有房间，昨天我专门收拾出来的。就想着以后怎么叫你回来”兰耒说到 “可是，，”程焕燚犹豫到，， “你喝酒了，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路上太危险了。” 程焕燚摇晃着举杯，面带笑容的看着兰耒“所以，这是你今天让我留在这里用的手段吗？“ “哥，用手段多不好呀，我是诚意邀请的”兰耒嘿嘿傻笑着回到。 他走到程焕燚的背后，推着他往楼上走“走吧，去看看你的房间吧。我专门换的干净的床上用品。” 程焕燚就这样被推着走，他咧嘴笑着，时不时的转头看着后面的兰耒，他们两个就像十多岁的孩子一样，做着不符合现在这个年纪的事情，弥补缺失的童年和没有家人陪伴的那一部分。 第31章 小场面 晚上程焕燚睡在这个为他收拾的房间里面，他的心里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如果妈妈知道了他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开心一点。 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顾忌到那么多，要先做好眼前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程焕燚就带着还迷迷糊糊的兰耒，离开了兰家。 路上，兰耒坐在副驾驶上，放低靠背，躺在位置上，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可是一直迷迷糊糊，不管他怎么调整姿势，都一直没有办法睡着。“哥，要是这件事情，我搞砸了怎么办？”兰耒突然问道。 认真开车的程焕燚在路口停车等着红绿灯“如果搞砸了，我们就不干这一行了呗。” 兰耒继续问到“你以后想去干什么呀？” 程焕燚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想去做，所以他没有回答兰耒的问题，只是笑着摇摇头。 现在他不做计划，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们赶到会所的时候，全部的人都已经到位开始准备了。 程焕燚带着兰耒走上四楼，开始熟悉熟悉四楼内部的环境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们乘坐的是专门的通道，这个通道直通四楼。 兰耒站在四楼的门外，有点踌躇。 程焕燚看出了他内心的紧张，走到他的身后，趁着他不注意猛然使劲把他推到房间里面，兰耒刚想说点什么脏话的，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又回过头看看程焕燚“哥，你们以前的宴会都是在这里呀？” “是的，以前是每个月一次，但是如果当月有特殊背景的任务就会再举办一次。不过这算是最后一次了，你可以好好的玩一下。” “哥，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我觉的这些都太暴力了，我有点受不了”兰耒抓着程焕燚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说道。 程焕燚被兰耒的话，整得哭笑不得“你只要在场，学着敬酒就好了” 听到这话，兰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就好，嘿嘿” 末了，又补充道“明天你也会在吗？” “嗯嗯，我全程都在”程焕燚拍拍兰耒的肩膀说着。 直到现在兰耒才算是真的放松下来，他因为家里的原因一直都没有去谈过恋爱，出国后，在国外的生后让他更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这些成人的东西对于兰耒来说，确实是有点‘暴力‘了。 看过了四楼，程焕燚带着兰耒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是那个兰耒第一次来然后特别嚣张的地方，他第二次来完全就变了一个样子，两人之间少了最开始的剑拔弩张，现在周身都洋溢着的友好的氛围，让在办公室等着的惊蛰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她在心里想着“他就是那个让程焕燚一直活在阴影里面的人吗？” 她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兰耒，兰耒身上没有那种纨绔二代的影子，一直笑嘻嘻的看着惊蛰。 这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人在自己眼前，兰耒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挠挠头来缓解自己的紧张和尴尬。 相反惊蛰见过很多的男人，见到兰耒的时候只当他是一个和程焕燚争夺兰家的对手而已。自然对兰耒没有好的印象。 一想到这段时间程焕燚和自己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准备了这么久 ，就很生气。只是在程焕燚面前她不能表露出来。 不过，惊蛰心理的想法是瞒不过程焕燚的。 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一点不对劲，程焕燚对着兰耒说到“我和惊蛰有点事情要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不要乱跑。” “嗯嗯”兰耒乖乖的点点头。 程焕燚走到外面，惊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包间，因为没有营业，这里只有走廊有一点灯光，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他一边点着烟，一边说到“你对兰耒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惊蛰淡定的回答着。 “你知道的，我喜欢听真话。” 惊蛰知道程焕燚不会问无缘无故的问题，只要他问就一定知道了什么，所以惊蛰的话，骗不了他。 “他是兰崆的亲生儿子，你一直以来内心的障碍，你这算时间为他如此费神，我觉得不值得。”惊蛰说到。 “他以前的确是我不可跨越的障碍，但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做的这些，不止为他，也为我”程焕燚说着“所以，今天晚上，不管为谁，你都不可以出现纰漏。可以吗” 惊蛰站在房间里面，她可以看到程焕燚的表情，程焕燚却看不到她的。 她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她没有办法拒绝程焕燚提出的任何事情，只好回答“我知道了“。 惊蛰走出包间，留下程 焕燚一个人站在包间门口。 时间过得很慢，兰耒原本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可是距离宴会开始开始越来越近时，他反而冷静下来了，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会因为几个星期后的计划着急的睡不着觉，一但计划马上来临时，他就可以立刻调整好自己，变得冷静淡定。 他靠在沙发上，手上拿着程焕燚递上来的珍藏红酒，放空自己，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两个人就在这里等着，一直到晚上十点。 房间里面安静极了。 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兰耒看着一直靠在窗边盯着外面的程焕燚问到“哥，他们会来吗？” 程焕燚头也不回，笃定着回答“会的！” 兰耒第一次参见这样的宴会，到目前为止只是听到和看到这场宴会的部分场面，要想见到宴会的全部面目，现在的他只能等着。 他接连喝了几杯红酒了，这时程焕燚的对讲机终于传来的声音“程总，商幸文化的刘总到了，，” “好的，你们按照之前的要求，带刘总进去吧”程焕燚回复到，然后看向一旁的兰耒“他们到了，你要开始准备了。” 兰耒仰头喝掉被子里的最后一杯酒，深吸一口气，跟着程焕燚走特殊通道，来到了四楼，现在的四楼和不久前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这里的灯光昏暗，有了不少人，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还有穿着清凉的很多漂亮性感的女人，她们趴在泳池的边缘，端着酒杯注视着青涩的兰耒，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着，兰耒被这热烈的眼神看着全身发麻。 在泳池的后面，惊蛰也在其中。 不过，她的目光不在兰耒身上，她的眼里只有程焕燚一个人。 程焕燚带着兰耒来到了换衣区，在更换衣服的还有刚刚到这里的刘总，他正在浴室洗澡，浴室外是拿着衣服和面具等待着服务员。 兰耒没有服务员，因为他的浴室外等待着的是程焕燚。 他从浴室出来后，就换上了规定的衣服，看着手里的面具，兰耒歪着头，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这是？” “这也是规定，没有人想在这里被认出来。” “好吧”兰耒遵守规则的戴好面具，站在一旁乖乖的等着程焕燚。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面。服务员陆陆续续的带进来了好几位客人，他们走过兰耒的身边时，都会仔细的打量着兰耒。 兰耒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面具的妙用啊，不自觉的又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具。 程焕燚也穿着和兰耒一样的衣服，也带着面具。 不过，即便是穿着一样，两人的气质确实完全不一样的。 兰耒即便现在淡定，但是一看身形就知道是一个青涩的年轻人，而程焕燚则是带着成熟男人的气质。 兰耒绕着程焕燚四处打量，欣赏着成熟男人的身体该有的状态。 在观察无意发现了程焕燚胸口留下的抓痕，这些抓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兰耒指着程焕燚胸前的抓痕，天真的问道：“哥，你怎么受伤了？” 程焕燚看着兰耒天真的样子，也不好直接戳破他，只好骗他说“前几天被虫子咬了，自己抓的” 兰耒听后没有只是嘱咐到“要注意防虫”，并对程焕燚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疑问。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程焕燚的话。 两个人结伴进入到房间里面，这里现在已经不少人了，有的坐在沙发上，那些专门培训的姑娘正在招呼着，还有的在泳池里面和姑娘们玩着游戏。他们都带着面具，也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所以都表现的很放松。 他们都在自顾自的玩耍着。 兰耒跟在程焕燚的身边，两人坐在一旁喝着服务员端来的酒水，也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客人。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火热，逐渐出现了一些对于兰耒来说太过于激烈的事情，那些准备好的工具和小礼品逐渐派上用场，一时间这里充斥着男人女人欢快的笑声或者其他少儿不宜的声音。 这对初次经历这些的兰耒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程焕燚“这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相对于兰耒的不可置信，程焕燚则是一脸的淡然，“以前要乱的多，现在还规范了一点，你想听刚开始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了不了”兰耒连忙摆手拒绝。 程焕燚看了一眼兰耒，不自己的偷笑了一下。 “我们就坐在这里就可以了吗？”兰耒问到 “现在是的，等到他们结束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在去，现在就在这里看着就好。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可以找个人来陪你喝喝酒。” “不了不了，我等着吧” 为了缓解兰耒不知所措的情绪，程焕燚站起身来，四处观察，终于在泳池后面，发现了惊蛰，而惊蛰也刚好看到了他，他用手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惊蛰就懂了他的意思。 惊蛰和之前一样，用着一块丝质披肩包裹着身体，她从泳池起来，湿透的披肩包裹着她的身体，毫不遮掩的展示着她曲线和身材。 她拿着酒杯走到程焕燚的面前，轻轻的碰了一下程焕燚的举杯，带着调戏的笑容，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任由流出来的酒顺着嘴角，流到白皙的颈脖和胸口。 一般的男人见到这幅场景早就丧失了防线，不过现在的这个人是程焕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惊蛰，然后把她带到兰耒的旁边，嘱咐道“教教我这笨蛋弟弟。” 他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留下惊蛰和兰耒两个人。 他们的侧对面沙发上正在进行着兰耒接受不了的事情，他总是不经意间看到，然后又觉得冒犯到了别人，快速收回目光。 惊蛰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只觉得非常可笑。 “想看就看呗”惊蛰说到。 “这样不好吧？”兰耒偏向惊蛰，小声的说着。 “有什么不好的，这个没啥好看的，你看他没两下就停下休息一会儿，一看平时就没有锻炼，身体素质不好，我给你找一个有看头的啊”惊蛰一脸无所谓的说着。她的无所谓让兰耒直接在心里膜拜起来。 她四处寻找着，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泳池后面的休息区里面，“快看，泳池后面”她拉着兰耒的胳膊，两个鬼鬼祟祟的蹲在沙发上，只漏出一个脑袋，偷偷的看着，惊蛰还时不时的向兰耒做着评价和看法。 “这个男人，你看身材多好呀，还有腹肌，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停过，女人最喜欢这样的，你要和你哥哥学，身体素质一定要保持好。” “和他学？你们，，难道，，？”兰耒一脸八卦的问道，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不是废话吗？”惊蛰斜了一眼说道。 兰耒看着惊蛰吗，又看着远处的程焕燚 “你们都发上关系了，为什么你还做这个？”兰耒继续问到。 “我和他是思想独立的成年男女，我们可以承担后果，所以你说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没有影响，也不需要。” “好吧”。 “他让我来教教你，你以前没有谈过女朋友吗？” “是啊 ，一直都没有时间，也不太想谈恋爱，就到了现在这个年纪。” “这样啊” 场面又回到了相顾无言的尴尬场面。 他们决定还是继续看别人吧，看别人尴尬，总比自己尴尬要好一点。 第32章 宴会结束 “这人身体素质真好呀”兰耒不禁感叹道。 两个人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躲在沙发后看了有十多分钟，完全忘记了今天晚上的重要事情，甚至连程焕燚在他们两个身后都不知道。 “啊',兰耒吃痛的叫出声来，原来是程焕燚实在看不下去，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然后比了一个手势，两个人跟在他后面。三个来到酒水去，没有人的地方。 ”惊蛰，让你好好的教他的，你教了什么？“惊蛰自知理亏，只好站在程焕燚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兰耒刚想说”哥，其实，，“ ”你也忘记了今天晚上我们的主要目的了吗“程焕燚打断了兰耒想要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现在你和我一起去见人，惊蛰先去招呼客人“ ”嗯嗯“惊蛰点点头，然后端起酒杯，一改刚才认错的态度，有披肩的边角，挑逗似的划过兰耒的手臂，带着一脸坏笑，妖娆的走开了。 ”你现在跟着我“程焕燚递给兰耒一杯酒随后说到，兰耒也收起刚刚不谙世事的一面，变得沉稳起来。 他们两个开始一个个的去拜访来参加宴会，现在正在轻休息的客人。 ”等一下我们要把面具取下来了“程焕燚一边解下面具，一边对着兰耒说道。 兰耒看着程焕燚脱下面具，自己也收起心里的疑问，解开面具。 他们的第一位面见的客人就是这里权势最大的人物，惊蛰正依偎在他的身前，往嘴里送上刚刚剥好的葡萄。 程焕燚带着兰耒走到跟前“高局您好，这位是兰崆兰总的独生子兰耒，特地来拜会您，还望您以后多多关照” 兰耒弯着腰，把酒杯伸到这位高局的跟前“高局您好，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听说，今天这个宴会是因为你生日，所以才举办的？” “这只是一个机缘而已，最重要是想请您来放松休息一下” “哈哈，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后面有事要来找我就行，就当今天送的生日礼物了” “高局客气，这杯酒我干了”兰耒把手里的酒杯一口全部吞下“高局，就不打扰您尽兴了”说完，浅浅鞠躬然后离开。 他们接下来认识了其他部门或者行业的大佬人物，一圈下来，兰耒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说着自己以前从未说过的客气话，谄媚着说着奉承的话。 他们两个坐在一个空着的沙发上，兰耒现在已经开始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了。 ”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兰耒喘着粗气说道。 “我以前不止这些，认识这些人物，并让他们带给你便利，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宴会就可以决定下来的” “你刚刚为什么说我是兰崆的独生子？” “名义上你的确是，现在你承认我是你哥哥，至于兰崆现在虽然比以前好一点，但是我一天不改程为兰 ，就永远进不了兰家” “哥，姓兰真的这么重要吗？” “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姓背后的地位，你这个独生子是不会懂的” “那我回去和爸爸说，让你改回兰姓”兰耒迷离着双眼，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认真的说道。 程焕燚也认真的看着兰耒，嘴角弯起一抹笑意说道“你喝醉了”。 “你认我这个弟弟吗？”兰耒问道 “当然”程焕燚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你就相信我，就算爸爸不同意，我也会让你改回兰姓的”兰耒笃定的看着程焕燚。 见程焕燚不说话，兰耒继续问道“你相信我” “你喝。。” “我没有喝醉，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看着兰耒的样子，程焕燚僵持不下，只好连连妥协，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好的，我知道了” 椅子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五点，整个宴会才结束，今天对于兰耒来说，最重要是的事情就是在这些人物之中露个脸而已，这样以后求人办事不会是了生脸。 兰耒一圈圈去敬酒，去寒暄，最开始还需要程焕燚陪同，后面就可以自己独当一面了，程焕燚和惊蛰坐在沙发上，看着兰耒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心里觉得安慰不少。 现在宴会要结束了，服务员接连送走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然后全部回到四楼，等到程焕燚下达新的任务。 程焕燚绕着四楼走了 一圈，看着自己曾经一手打造的地方，现在又要全部解散，心里不免多了很多的感慨，服务员和今天晚上和惊蛰一样的姑娘全都排好队，等待程焕燚。 程焕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安排人把今天晚上的奖励全部拿上来，服务员每人五万，惊蛰她们每人二十万，他们拿着支票，不敢置信的看着上面的数字。等到全部人都拿到了今天晚上应得的，程焕燚开始最后的讲话“今天晚上非常感谢大家地付出，以后四楼会不在开办这样的宴会了，这是对大家地补偿，希望大家在下面的岗位上依旧好好的努力，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好好的休息。”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全场十多个人，除了兰耒和惊蛰外，全都窃窃私语，议论着为什么突然不办了。 “这里的事情，请大家一定要保密，这对你我都好。”看着大家窃窃私语，程焕燚又补充道，因为这个宴会的开办，这里的服务员和姑娘总是可以获得别人无法企及的报酬，现在突然宣布以后不开办了，程焕燚非常理解大家地顾忌，不过为了以后兰家的发展，这个违规的事情必需要暂停。 大家虽然有很多的不理解，但是也只能按照通知来做事，简单的会议结束后，他们换回自己的衣服，回到了办公室，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我送你回去吧”程焕燚对着兰耒说到。 兰耒高兴的跑过来，窜上程焕燚的车，一旁的惊蛰不知道如何时候，只能尴尬的说着“我等下自己打车回去，你们先走吧。” 没想到两个男人真的把惊蛰一个人丢下，开车扬长而去。 惊蛰气的直跺脚，只好自己灰溜溜的走到路边等车。 没等几分钟，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惊蛰的前面，“这位美丽的小姐要搭顺风车吗？” 惊蛰白了一眼说话的人“你们两个还算有点人性，知道回来。” 兰耒哈哈大笑起来“都是我哥的主意，他说留下女士一个人等车，不绅士，于是我们前面掉头回来了，快上车吧“ “你哥，还算有点良心“傲娇的上了车，车上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程焕燚，她听到兰耒叫程焕燚哥，她知道这个称呼对于程焕燚很重要，所以心里不自觉的为程焕燚高兴。 惊蛰之前一直都是住在程焕燚专门的房子里面，不过从今天开始，她要开始置办自己的房子，开始自己的事情了。 程焕燚把兰耒送到兰家后，对着车里的惊蛰说到“我送他进去，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惊蛰点点头，然后就躺在后座上，开始补觉了。 昨天整天整夜没有消息，她可没有程焕燚那么好的精神，她躺下没有多久就完全的睡着了，连程焕燚回来都没有发觉。 程焕燚把车停在停车场，也没有叫醒惊蛰，他就在外面等着，靠着车窗，点了一根烟。 他的烟龄差不多有十来年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第一次是什么事情而开始 抽烟了，他以前焦虑的时候可以一根接着一根，后来找到兰崆，成为南宫阁话事人的以后，每天就忙着没有时间抽烟了，又开始学会了喝酒。 这根烟抽了他一直那在手里，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燃烧，成为灰烬。 直到一整根烟全部然后只剩烟蒂。 他把烟蒂丢在地上踩灭。 一根接着一根，任由他们燃烧，然后继续点着下一根，直到一整包烟全部烧完。 他坐在车头，看着安静的车库发呆。 也没有注意到车里的惊蛰，其实早就醒了，她就在 后座，看着程焕燚点着烟，然后又熄灭。 在她的记忆里面，程焕燚好像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抽过烟，不管是面对员工，还是客人，如果实在是想抽了，也会走到无人的地方偷偷的抽。 惊蛰轻轻的把打开车门，走到程焕燚的身边“你在干嘛？怎么没有叫醒我。” 程焕燚被突然出现的惊蛰吓到心里一惊，表面却是故作镇定“看你睡得正好，就没有叫醒你。” “这是哪里呀？“惊蛰问到，她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我的另一个家，你睡着了只好先来这里“说着，程焕燚预备带着惊蛰上去房间。 “好，不过要等一下“说完，惊蛰蹲下，捡起了地上了刚刚程焕燚踩灭的烟头。 拿着烟头，惊蛰笑嘻嘻的看着陈焕燚说着“现在可以上去了，请带路吧“ 程焕燚看着惊蛰，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在前面，按了电梯。 他的家在12楼，这个房子只有七十多平，房间装修的很简单，外面阳光正好，整个房子看起来明亮整洁。“当初为了离会所近点专门买的，后来也没有派上用场，就一直空着。”程焕燚介绍着这个房子，他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里面的水果都已经缩水了，看起来皱巴巴的，只剩几瓶啤酒。 “只有啤酒，大早上的介意喝点吗？”程焕燚对着惊蛰说到。 惊蛰走到厨房，四处看了一下说到“昨天你们喝了一晚上的酒了，早上就不喝了，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吧“ 他们确实一晚上都在和各种啤酒，身体早就受不了了，要是现在还把酒当水喝，就真的是不要命了。 两人来到程焕燚小区附近的超市里面，早上超市的人特别多，大家都推着购物车，里面放着各种绿色蔬菜，还有各种水果，这种场面让惊蛰兴奋起来了。 她开始在蔬菜区采购起来了，西红柿，西蓝花，玉米，还有各种绿叶蔬菜，只要是新鲜的，惊蛰全都要挑一点，不一会购物城里面就已经分放了一大半了，然后两人有转向的水产区，买了活蹦乱跳的基围虾，还有黄骨鱼，还买了各种的调味料和厨房用品，这些东西装满了两大车，超市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东西太多了，只好把推车借给他们。 一会到家，惊蛰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整理，程焕燚也跟这一起整理，不一会满满两大推车的东西就全部收拾好了，看着原本空无一物的冰箱，被塞的满满的，惊蛰无比的有成就感“还是满满当当有安全感呀。” “你什么时候学到这这个技能？“程焕燚问到 “很小的时候吧，这些东西在我记事起就开始做了，这几年因为从事这一行，也确实是懒得动，今天终于闲下来了，就热热身“她站在客厅阳台上，看着小区里面，突然问到“你们小区还有房子出售吗？“ “你要买房子吗？“程焕燚问到 “是啊，现在想定下来了，买个小房子自己住这吧，你们小区看着环境不错“惊蛰回道。 “应该是有的，如果你实在喜欢的话，这套房子可以给你“ “程总这么大气的吗？房子都可以随便送了？“惊蛰惊讶的说到。 “不是随便送，你这几年帮我了很多，尤其是四楼的事情，所以这套房子算是补偿吧。” “我不要你的房子，我现在有钱，可以自己买。”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要小看我。”惊蛰笑盈盈的说到。 惊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跑到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好饿啊，借你的厨房用用” 程焕燚站在阳台上，看着屋内的一切，一切好像是很美好的样子，可是这些美好的事情，与他而言只是一瞬间的幻想而已。 他接下来要和兰耒一起做的事情，注定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固定居所，虽然不再从事这些违法的事情，但是想要从哪些蛮横的亲戚中重整兰家产业，也是一件长久且艰难的事情。 惊蛰把煮好的面放在碗里，做着精致摆放，看着非常的漂亮。 “快来吃饭了“惊蛰站在厨房桌前笑盈盈的看着程焕燚说到。 程焕燚愣了一下，然后走到餐桌前，看着这碗面，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看着程焕燚的行为，惊蛰内心很开心，想着他能有喜欢自己做的饭，满脸洋溢着幸福感觉。 不过，程焕燚却没有惊蛰这个心思。 这碗饭，应该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了。 一想到这里，程焕燚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点难过，为了不让惊蛰看出来，不顾形象的大口吃着碗里的面。 惊蛰则是在旁边嘱咐道“你慢点吃，以后想吃我随时都给做给你吃。” 第33章 突然拜访可不是好事 自从和妈妈分开后，程焕燚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温暖。 有些事情既然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就不要给他人太多的臆想，虽然惊蛰说过她喜欢他不过是遵循内心的直觉而已，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但是程焕燚不能那么想。 他知道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 吃完了东西，惊蛰也不好继续逗留试探的说道：“谢谢你的收留，我要走了“，程焕燚看着惊蛰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就没有任何的表示了，也没有挽留，或者其他的安排。 惊蛰在门口换着鞋子，等到都收拾好，悄悄的给自己打气，最后决然的开门离开了。 这空荡荡的房间，在这秋日里显的格外冷清。 宴会现在已经结束了，后面也不会再有，只有这样想，程焕燚才觉得稍微轻松一点。 紧绷的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就想睡觉，这个天气，这个温度，这安静的环境，是最好的睡觉时间。 程焕燚简单洗个澡后，躺在床上，给会所其他楼层的主管交代好事情后，就把手机关机了，现在就是完全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下午三点左右，莫薇薇来到会所，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按照规定来上班，开始营业后，这里的生意恢复的很快，来了很多人包厢很快就满了，晚来的客人只能去别的地方，他们这三层楼，以前一晚上就可以有百万流水。 莫薇薇带着新来的员工熟悉业务，心里只觉得很可惜和懊恼，向南天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上班了，验证他是不是兰崆的儿子这件事也一直搁置没有办法完成。 如果他不再来这里，是不是自己永远不会这样的机会来确认他的身份了。 莫薇薇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的发起呆来，直愣愣的看着前面。 在巡视的石茉莉看到发呆的莫薇薇，她悄悄的走上前，猛的拍了一下莫薇薇的肩膀，给莫薇薇吓一跳。 两人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莫薇薇暂时不再胡思乱想了。 她继续好好的看顾好自己负责的包厢。 这时前面负责接待的人，领来了一位年轻的女性。 新来的服务员主动上前接待，女人并没有理会，她站在走廊，仔细的打量着莫薇薇和另一个服务员。 “我要你接待我”她用手指着莫薇薇，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莫薇薇见过这个女人，所以当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薇薇并没有生气，她礼貌的回应道“好的，这边请”，她把女人带进了一个小包厢。 包厢的彩灯旋转闪烁着，让整个包间，一会暗一会亮。 女人进入包厢，把手里的包随意的丢在沙发上“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盛太太”莫薇薇冷静的说道。 “你知道我是盛太太，应该也知道我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吧？”女人继续说道。 莫薇薇蹲在茶几前，正在收拾刚刚接待一起送来的酒水果盘。 “我不太清楚您今天过来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来消遣娱乐吗？”莫薇薇自顾自的整理东西，没有看这位盛太太。 “我老公前段时间来过你们会所，还为你留下了一张名片，我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也不管你是谁，请不要去接近他，缠着他”女人得意的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女人莫名其妙的宣誓主权的话语，让莫薇薇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你知道我是谁，也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去接近他，缠着他“ “你去过他公司楼下，去过我们小区公园，这些你都不承认吗？“女人质问到。 “我是去过，但是绝对没有想去纠缠他的意思“莫薇薇解释道。 “我以为你比那些纠缠过他的女人要聪明，或者特别，才会让他给你留名片，可是你却蠢到去我家的小区“ “请你不要一直说我纠缠他，我从来没有想过去见他，去打扰他”莫薇薇继续解释，但是女人似乎完全不在乎莫薇薇说什么，依然我行我素的说着话。 “你知道吗，他但凡可以接触到的人都必须是男人，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我安全感，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的女人找各种理由接近他，你们这种人，真的是太可恶了。” “所以你一直在控制他的人际交往吗？”莫薇薇不在为自己辩解，她冷静下来问到。 “铲除你们这些人，不是控制。” “和她有联系的女人，不管是不是合作对象，你都会产生这种莫须有的危机感，然后不顾他的想法，自以为是的帮他清理是吧？”莫薇薇质问到。 “请你注意用词，他是我的老公，我当然有资格帮他清理。”女人趾高气扬的说到。 看着女人狰狞的面目，和她自以为是的话语，莫薇薇很难把她和那个为了维护盛夏的清白，而不顾自己清白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她原本在知道盛夏有这幸福的婚姻生活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不再打扰他，让他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的，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完全没有莫薇薇偶遇他们在一起吃饭时的温婉美好。 “盛夏你真的是幸福的吗？“莫薇薇不禁在心里暗暗的问着。 趾高气昂的盛太太，看着莫薇薇低头不说话，继续发泄到“这段时间我一直再找你，但是你们一直没有上班，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还比不上我之前见过的女人，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还敢有什么动作的话，下次我就不是简单的和你聊聊天了。”女人狠狠的警告着。 这样的女人，这样威胁的话语，如果是十年前，莫薇薇还勉强会因为嫌麻烦而听一下，现在这些威胁的话，她在监狱里面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盛太太您真的知道我是谁吗？”莫薇薇面带微笑的问道。 “你不就是一个下贱的服务员吗？”女人骂到 “这句话不该是盛夏喜欢的人说出来的。” “你还敢叫我老公名字是吗？”女人一巴掌打过来，莫薇薇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女人刚想扇第二巴掌的时候，莫薇薇一下接住甩来的手“现在我不承认你是盛夏的太太了，我会亲自找他确认” 说完，莫薇薇甩开女人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包间，丝毫不管身后女人气急败坏的乱叫。 女人看对莫薇薇没有办法，只好去找石茉莉投诉。 这些投诉对于莫薇薇来说，非常的无所谓，莫薇薇越是无所谓，女人越是气急败坏，开始在走廊胡搅蛮缠起来。她大声的叫喊着“这里的服务员就是这种态度吗？可以随便的辱骂客户？” 声音很大，很多包厢的客人都纷纷站在门口看热闹，莫薇薇站在人群中，被指指点点。 她此时唯一的感受就是可笑，她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可笑，她在人群中叫喊撒泼的样子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莫薇薇在心里不断地询问着“盛夏，这真的是你喜欢的人吗？” 这样的女人，她和盛夏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直安抚女人的石茉莉看着不对劲，走到莫薇薇的跟前，小声的说到“你现在先回去吧，免得越闹越大。” 莫薇薇看了一眼女人，女人面带得意的笑容看着莫薇薇。 现在她在这里没有丝毫的用处，只好点点头，从人群中挤出去。 看到莫薇薇就像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女人获得了全场人的瞩目，她恢复成刚刚来到这里时大家闺秀的样子，领着包，优雅的离开了。 今天晚上，她是胜利者。 更衣室里面，莫薇薇正在更换自己的衣服，石茉莉敲门进来安慰到“我们这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女人来闹事，你不要太在意“ “谢谢茉莉姐，不过，我还是辞职好了，今天这件事已经被很多人拍了视频，一旦传播开，对会所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走人，对会所也是一个交代“ “会所不需要你用离职来给所谓的交代，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石茉莉劝道。 “茉莉姐我真的想通了，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辞职也是最近的事情了，希望我突然 离职没有给你带来困扰“莫薇薇坚决的说到。 看到莫薇薇如此坚决，石茉莉知道不管怎么劝都没有用了只能说道：“好，我准许你离职，工资过几天财务算好了就发你“ “嗯嗯，谢谢茉莉姐“说完话，莫薇薇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石茉莉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她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其实会所就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多人都是逗留一段时间，然后又分开，走上不同的路，石茉莉在这里的这几年 ，已经习惯了这件事情了。 莫薇薇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因为还不到下班时间，所以粟未还没有来，今天是莫薇薇第一次晚上下班一个人回家。 她当初一个人来，现在一个人走，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这个时候路上还有不少的人，沿路有很多小推车，有的人会直接坐在路边吃完了回家，还有的选择打包带回去。 这条长长的小吃街，充斥着生活的味道。 以前莫薇薇下班的时候，都太晚了，这些小摊贩早就回家了，这是莫薇薇一直错过的宝藏。 她一路走，在小摊子上买了炸的脆脆的淀粉肠和焦焦的炕土豆，还有煎的咕咕噜咕的铁板豆腐，遇到好吃的，就买一点，不一会儿手上就拎了七八个打包好的袋子。 她满足的边走边吃。 她开门回家的时候，粟未和无期一脸的惊讶“你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粟未从房间赶出来询问到。 “我今天辞职了，所以就提前下班了。“莫薇薇一边回答，一边往屋内走。 客厅里面留着一盏小灯，让整个房间整个房间不至于全黑，也不至于太亮，莫薇薇走到厨房的桌前，举着满满的双手问到“你们要不要来点夜宵？“ 听到夜宵二字，无期一个箭步就从房门口冲到了厨房“我爱夜宵“ 粟未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也坐在了桌前。 莫薇薇把全部的东西都摆放在桌子上，好久没有吃过这些的无期满脸的满足，甚至还跑去冰箱拿了几罐啤酒，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这些小夜宵。 “你的脸怎么了“粟未突然站起来问到，他原本还不确定，现在凑近一看，果然有点不对劲。 无期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凑上前去看“今天晚上发上了什么“ 看着突然严肃的两个人，莫薇薇打趣的说到“轻松点，不是大事，就是来了一个客人，和我聊了几句，然后没聊到一起去，就气急败坏了一下，就一下，我发誓“莫薇薇做着发誓的手势说到。 不过这个说法显然没有说服无期和粟未，两人还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她只好如实以告“今天盛夏的老婆来店里，警告我不要纠缠盛夏，然后因为一些理念的冲突，她动手打了我，还在会所闹事，为了减少麻烦，我索性辞职，这就是今天晚上发上的全部事情了“ 莫薇薇说完后，闷了一大口啤酒。 “这个女人去闹事？有点匪夷所思，按照你朋友的性格，她的老婆应该是比较温柔和讲道理的人的，”无期说到 “是啊，所以她今天的行为，让我很疑惑，我想去拜访一下我的朋友。”莫薇薇回应着，又继续说到“正好辞职了，后面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情了，我很早之前去找过他，看见他一家很幸福的样子，就不想打扰他的，今天发生这件事，我想我还有有必要去看看他。”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粟未问到 莫薇薇摇摇头“不用，我想单独去看看他，还请你们帮我调查一下他的老婆吧，我总觉的这中间有什么事情。” “好”粟未答应到。 这一桌东西在三个人的努力下很快就被消灭了，莫薇薇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么晚了，好困呀，都去休息吧，明天见。” 说完就准备去洗澡睡觉了。 粟未和无期收拾好垃圾后，回到自己房间。 下铺的粟未一直睡不着，翻身的动作让无期也睡不着，无期从上铺探出头来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刚吃完东西，睡不着”粟未回着 “睡不找出去跑两圈”无期怼到，， 粟未向来不在意无期的话，他没有出去跑步，也还是继续翻身，故意无期睡不着，两人小声的斗嘴，一直到半夜。 第34章 不回家的笨蛋 这两个男人年龄加起来一定不超过10岁，不然怎么会像小孩子一样斗嘴互怼呢！ 莫薇薇因为不再操心工作的事情，所以今天格外的放松，基本就是上床就睡着了。 不过今天晚上有人是睡不着了。 甘湫湫回到的家是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开门的动静惊动了在书房的盛夏。 盛夏站在书房门口，看着甘湫湫鬼鬼祟祟的动作，开口询问“你今天又去找谁的麻烦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甘湫湫装傻的回复着。 “前两天，我的团队里面一个女同事突然要离职，她告诉了我一些我被蒙在鼓里的事情，其中说到了南宫阁会所的事情”盛夏冷静的说到。 面对盛夏如此直接的问话，甘湫湫即便猜到盛夏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她还是继续装傻，她走到盛夏的面前，抱着他，故作娇嗔的说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离职啊，而且她离职和我有什么关系，盛夏你今天怎么了？“ 盛夏轻轻的推开她，坐在沙发上”她说，你警告了她一些事情，然后让她尽快辞职，不然就造谣她私生活混乱，而且你还三番五次地去骚扰她，她说她受不了了，只好选择离职“ 甘湫湫跑到他的身边，紧紧的挽住他的手臂”她是外人，这些都是污蔑，我从来没有去找过她“ 看着女人的脸，盛夏只觉得好陌生，”眼前的人是那个和自己一起生活的人吗？“盛夏不禁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 ”我听了她的录音，也看了公司的监控视频，你还狡辩你没有做过吗？” 盛夏继续说道：“因为你没有安全感，我在工作上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位女性有过言语往来，与异性保持距离我可以做到，但是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别人的麻烦，更何况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一直迁就你，满足你的一切需要，给你需要的安全感，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你知道我不喜欢吃榴莲吗?我只要闻到味道就想吐，我喜欢的东西因为你说不好，就全丢了，这些我都可以忍受，然后你越发的肆无忌惮，现在开始去伤害别人了” 盛夏满腔的怒火不能发作，他害怕吵醒孩子，就算此时他非常生气，还是强迫自己压低声音，他连发泄都要控制好分寸。 这是他第一次对甘湫湫发这么大的火，甘湫湫知道现在他很生气，就算是认错也没有用，她转念一想，随即在家里嚎啕大哭起来“盛夏对不起，我实在太害怕了，但是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为了你好，都是想我们家好” 女人的嚎啕大哭，让盛夏更是生气“你别把儿子吵醒了”他俯下身体对着甘湫湫说道。 盛夏的话，似乎正中女人的下怀“盛夏，你不要生气，我们还有孩子，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女人很清楚盛夏的软肋，他的软肋不是孩子，而是责任感，当初因为一句话，他就愿意抛弃自己的生活和甘湫湫结婚，现在他有作为父亲的责任感，这份责任感，让他即便一直被这个女人精神控制，他依旧因为自己的丈夫身份而处处忍让。 盛夏的一生都困在了这该死的道德枷锁中。 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小孩揉着眼睛，含含糊糊的问道，用他那还没有建立完全的语言系统询问着答案。 看着小家伙光着脚站在地上，盛夏赶快把小家伙抱起来“我们没事，你怎么醒了，是爸爸吵到你了吗？” 小家伙软糯糯的抱着盛夏的脖子，蜷缩在盛夏的怀里。 他没有办法让这样的小孩子活在父母争吵中。 他没有搭理甘湫湫，从她身边经过也没有看她，她只好尴尬的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儿童房里，盛夏哄着小家伙，回想着以前，盛夏从小就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面，他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吵过架，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可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所以他处处忍让着，就连甘湫湫不想去见盛夏父母的要求，他都答应了下来，只是因为她不习惯乡镇的生活。 盛夏突然觉得自己很懦弱很不孝，想到结婚这些年，自己处处妥协，甚至逢年过节都没有回家去看看。 以前那个自信张扬的盛夏去哪里了呢？ 盛夏想着这些，手轻轻的拍打着小家伙的后背，看着他熟睡的脸，在心里默念到“爸爸明天带你去看爷爷奶奶好不好呀” 小家伙像是听到了似的，把盛夏的胳膊抱的紧紧的。 第二天一早，盛夏醒的很早，他收拾了一些小家伙的衣服和用品就准备出门了，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东西，甘湫湫站在客厅里面看着盛夏，“你要带儿子去哪里？” “去我爸妈家，他们很久都没见过孙子了，我也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们了”盛夏面无表情的回复着 “那我要不要去?”甘湫湫小声的问道。 “不用了，我和儿子两个人去就好了，你自己在家吧！” 盛夏抱着儿子出门了，留下甘湫湫一个人在家。 他乘着电梯来到停车场，把小家伙放在车上的儿童座椅上固定好，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爸爸，我们去哪里呀？”小家伙软糯糯的问道 “去爸爸的爸爸家里，想去吗？”盛夏温柔的说到 “我想去” 盛夏把刚刚在家冲好的牛奶递给小家伙，就开始发动车辆了。 他的老家和莫薇薇的老家在同一个地方，不过，盛夏的老家在镇上，莫薇薇的老家在村里。 今天是国庆的最后一天，返程的车道上已经堵满了车，他这条出市区的车道上倒是没什么车辆，一路顺畅三个小时不到，他就开车回到了老家。 盛夏回到自己从小生活的小区，自从小家伙出生他就没有回来过了，看着从小生活的院子，竟然有一丝丝的陌生。 楼下的张阿姨看到盛夏，从凳子上蓦的起来，盯着他脸左看右看，“你是楼上的小盛夏吗？” 盛夏满脸笑容的答到“是我，张姨，您还好吗？” 张姨牵着他的手慈祥的说到“都好，都好” 随即有像是发现了大新闻一样，冲着楼上大声的喊到“老盛，你家的宝贝儿子回来了，老盛” 张姨用她那巨大的嗓门一直呼叫着，楼上的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往下面看。 大家都在热情的打着招呼。 盛夏抬头看着楼上这些曾经熟悉的不得了的叔叔阿姨们，他们现在一个个的都没有往日的那股劲儿了，他们的精气神已经被时间悄悄的偷走了。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招呼身中，盛夏终于在楼上看到了自己爸妈的脸。 他们一看到盛夏，就连忙从家里冲下来，盛夏站在楼梯口，嘱咐道“爸妈，你们慢点。” 不过父母才不听呢，他们很快的跑下来，他的妈妈跑下来看到盛夏的那一瞬间，还是楞了一下，然后眼睛突然就控住不住的哭了起来，看着妈妈哭了起来，盛夏一下子抱住妈妈，不停地在耳边说着对不起，他的爸爸站在一边，不停地拍着盛夏的肩膀，一直在摇着头，叹着气。 车子后座的窗户上趴着个小可爱，软绵绵的喊着“爸爸，爸爸” 听到声音，盛夏的爸爸两忙走上前去，把孩子抱出来，小家伙面对第一次见到的爷爷一点也不害怕，紧紧的抱着爷爷。 一向坚强的盛夏爸爸，眼角也悄悄的泛红了。 “爸妈，我们先回家吧。”盛夏说到 “嗯嗯，先回家，先回家。”盛夏妈妈附和到 盛夏爸爸抱着小家伙走在前面，盛夏和妈妈拎着东西走在后面。 “不是说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你要回来也不早说，家里都没有你喜欢吃的菜。”妈妈边走边问到。 “就是昨天晚上突然想家了，想回来看看你们，太晚了，不想吵醒你们”盛夏说到 “你这孩子，” “爸妈，你们和我一起到市里吧，给你们买的房子，你们也不去住，非要住在这里，上下都不方便”盛夏说到。 “我和你爸住在这里习惯了，不喜欢太吵的地方，还是住在这里舒服，你不要浪费钱”妈妈嘱咐道。 “就是，现在结婚了，要省钱知道吗？”爸爸在前面嘱咐道 三人边走边说，这段楼梯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完了。 这里的一切都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这里的楼梯扶手，锈迹越来越多，楼梯边上的墙面上落满了灰尘，家里的木头门也开始慢慢的腐朽开裂。 盛夏看着腐烂的大门说“给你们转的钱，怎么都不花呢，家里的门都烂了” 爸爸说到“没有必要换新的，换了门会招贼的，家里没值钱的东西，安全一些。” “这里有小偷吗？”盛夏问到 “去年吧，二栋的周伟家换了新大门和买了新电视，没过多久就被偷了，家里损失了好几万呢” “没有报警吗？” “报了呀，但是这个小区也没有监控，，路上的监控也因为太久了都坏了，报警也没用，可惜他存了好些年的养老钱啊”盛爸爸一边逗着小家伙，一边和盛夏拉着家常拉着家常。 妈妈把宝宝的东西放到了盛夏之前的房间里面，子孙三人在客厅里面说着话，妈妈就开始收拾着盛夏的房间，收起来的床单被罩全部拿出来铺上，为了让盛夏睡着舒服，被子足足垫了三层，用手轻轻一压就陷进去了，这个床特别的软和。 她又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重新擦一遍。 盛夏站在门口，看着妈妈一直忙碌着，鼻头猛的一酸。 妈妈看到盛夏站在门口，连忙招呼盛夏过来“快来试试床软不软” 盛夏走进来，坐在床上，他一下就陷下去了，顺势躺在床上打着滚，妈妈假装责怪到“脏兮兮的，洗澡了再上床，知道吗” “嗯嗯”盛夏憨憨的笑着回答。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多，小区陆续传来了饭菜的香味，盛夏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嗅着味道，大声说道：“妈，外面做饭好香呀” 妈妈翻看着冰箱，有点失落的说到“都怪你不提前说，冰箱都没有菜，腊肉都冻的邦邦硬，一时半会儿化不了” 爸爸逗着小家伙，转头对着盛夏说道：“等下我们出去吃，就去以前最喜欢的那家” “好啊” 盛夏拿出宝宝的奶粉，熟练的冲着奶粉，妈妈走到旁边，小声的问道"湫湫怎么没来呀？” “她在家有事，不用管她“ “你们闹矛盾了？” “也不算吧” “我还不知道你，你们怎么了？”妈妈追问道 “妈，真的没事。你不相信我？”盛夏看着妈妈的脸，认真的说着。 看着盛夏的脸，妈妈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他们现在都老了，儿女的很多事情，已经管不了了。 其实在盛夏第一次带甘湫湫回来的时候，盛夏的爸爸妈妈都非常的惊讶，因为他们一直以为盛夏会带回来那个从高中开始他就一直惦记着女孩，但是他带回来的女孩却是以前从未听闻过得一个人。 盛夏和他们说着两个人的结婚打算时他们即便有很多的问题，可是做父母的只要孩子喜欢，自己就也喜欢。 妈妈看着眼前的盛夏，一直想问问当初那个女孩呢 ？但是又看看小家伙，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他盛夏一直没有告诉他们那个女孩的名字，所以当初那场轰动的强奸案，他们只当是一个可怜的姑娘遭遇的不幸，他们不曾知道那个不幸的女孩叫莫薇薇，是自己儿子一直惦记着的人。 乡镇不大，走在路上没两步就可以遇到熟人，因为盛夏太久没有回来，所以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他们一路走一路寒暄，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盛夏爸爸把盛夏喜欢吃的东西全都点了一遍，不过都被盛夏偷偷的去掉了，就算是三个大人也吃不完14道菜啊。 还好，盛夏是理智的。 不管外面的装修怎么变，这里的味道还是始终如一的好吃呀，盛夏久违的吃了很多，小家伙在爷爷的照顾下也安安静静的感受着新的环境。 吃过中饭，路过超市的时候，盛夏和妈妈去了超市，爸爸则带着小家伙回去小区，在小区楼下偶遇这种邻居，他炫耀着自己可爱的大孙子，引来连连羡慕。 妈妈在超市采购了很多的食材，都是盛夏喜欢的东西，他们自己在家舍不得龙虾，现在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见到就买。 只是爸妈越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抱怨，盛夏越是越是觉得内疚。 他一定是蠢到宇宙去了才会三年没有回来看看爸爸妈妈。 第35章 陌生来信 下午，盛夏和妈妈坐在厨房门口，挑选着刚刚买回来东西，他拿起妈妈挑选好的豌豆，用手轻轻一挤压，豌豆壳就裂开了“妈，这豌豆真嫩”说着，还把几颗嫩豆子丢在嘴里，生吃，小豌豆甜丝丝的、 “我专门一个个的挑的，当然嫩了”妈妈得意洋洋的剥着手里的玉米，嫩黄的玉米在妈妈的手指下总是很容易破裂，玉米的损耗太大了，盛夏从妈妈的手里抢过玉米，放在自己面的玻璃碗上“这玉米还是我来吧” 看着满手的玉米浆，妈妈也不和盛夏去争了，就去准备其他的食物了。 盛夏的外面负责择菜，妈妈在厨房里面收拾肉类和比较耗费时间的菜。他们买好东西后是下午两点到家的，看着桌上摆满的东西，盛夏双手向上，伸了一个巨大的懒腰。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妈，现在都快四点了，爸还没有回来，我出去找一下，你在家休息一会啊”，说完就走到玄关，蹲下来换鞋子，顺手打开了鞋柜，就看到鞋柜的上面两层摆放着以前自己穿过的鞋子，有很多白色的鞋子已经发黄，有毛边了，盛夏问到：“妈，鞋柜里面怎么还留着我以前的鞋子呀？” 妈妈在厨房收拾的东西，大声的回复着：”我舍不得丢，反正现在家里现在就我和你爸两个人，你的东西也不占地方，就让它们放着吧“ 盛夏好好的看了几眼，把鞋柜的门轻轻关上。 他穿好鞋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爸爸抱着小家伙，靠在扶手上歇息，手臂上青筋暴起，暗暗的用力，盛夏看出来爸爸吃力的抱着小家伙，他赶忙跑过去接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他安安静静的趴在盛夏的肩头，安静的睡着。 ”爸，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们“ 爸爸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轻轻的叹气”没多远，我年纪大了才这样，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我还能从楼下给你背上来呢，“ 盛夏笑着没有说话，他一只手抱着小家伙，一只手扶着爸爸。 爸爸的头上已经冒出来了很多的白头发，额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盛夏扶着爸爸进了屋，先把小家伙放在中午妈妈收拾好的床上，盛夏给他调整姿势的时候都没有醒。 他半掩着门出去，看到坐在藤椅上的爸爸，笨拙的按着自己的肩膀，盛夏走上去，也不说话，轻轻的按起来，爸爸的肩膀没有以前厚了，全是骨头，以前那满身的腱子肉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盛夏不敢用力，生怕把爸爸给捏疼了。 看着妈妈一直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妈，不要忙活了，快来休息一会“不过妈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盛夏只好走到厨房，强行把妈妈从厨房给拉出来”如果我回来让你们这么忙，那我还是不回来好了“ 面对【不听话】的爸妈，盛夏只能这样威胁道，听到盛夏按这样说，妈妈只好停下手上的东西，乖乖的听话来到客厅，坐着休息。 “爸 ，妈，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么忙的”盛夏认真的说着。 “我知道，但是妈妈看到你回来了就闲不住，你太久没有回来了，这次回来也不知道待多久，妈妈就怕你想吃妈妈做的饭菜，但是妈妈来不及做”说着说着，妈妈突然哽咽起来。 “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的，就像以前放假了了，每个周末都回来”盛夏拉过妈妈的手说道 “你回来湫湫不会不高兴吗？妈妈小声的问道。 盛夏没有立刻回答，他低着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开口问道“爸，妈，如果我和湫湫离婚了，你们会觉得丢人吗？” “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呀，我就说你突然带着孙子回来不对劲"一听到离婚，妈妈反应剧烈。 为了不让爸妈担心，盛夏补充道：“没什么，你们不用担心，我就是突然问一下” 大概是看出了盛夏的不对劲，爸爸从藤椅上坐起来，”没事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爸妈只是老了而已，又不是老糊涂了” 盛夏拿着桌上的橙子，慢慢的剥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问题，只是觉得很累” 爸爸轻轻的叹了口气“儿子，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离婚了，我们会丢脸呢？” 这个时候的橙子皮很薄，汁水很多，盛夏稍微用力，汁水就流出来，好好的橙子最后剥出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把这个已经不好看的橙子，塞了一大块到自己的嘴里，“因为，你和妈妈让我从小生活中一个完整，幸福的家里，如果我离婚了，他就会失去妈妈，成为一个离异家庭的孩子，而且，你们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榜样，如果我离婚了，街坊邻居会说你们闲话的” “你一直都在想这些吗？”爸爸问着。 “也不是一直在想，有时候想一下，有时候就不想了” “儿子，爸爸妈妈当然希望你婚姻幸福，但是我们同样希望你可以活得轻松开心，我们的时间也不过就这些日子，你不开心，我们也不开心，何必呢？”随即爸爸又补充道：“不过，我希望你在做决定之前，要好好的和湫湫沟通一下，不要冲动的去做决定” “你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次回来我们明显能感觉你的疲惫，爸妈就希望你健康，快乐” 盛夏低着头静静的听着爸爸说话，他不敢看他们，明明自己已经到了人生的中年阶段，处于不惑之年，却还是被困在这种枷锁中，一直以来令他骄傲的道德标准，就是他的软弱。 他以前也是这样，因为受不了有人因为他而收到伤害，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会被捆着内疚里面。 他对甘湫湫就是内疚，他无法接受这个人因为帮他澄清，而让自己掉进泥潭里面。他堵住悠悠众口的方式就是和她在一起，成为恋人，成为夫妻。 和爸妈的这段聊天，虽然没有让他完全的放开枷锁，但至少让他明白父母所想，以后也会更加的豁达。 三个人都默默的不说话，忽然妈妈一拍大腿“都五点多了，我汤还没有煮”，说着连忙走到厨房，把门一关，开始隔绝外面。 妈妈在厨房里面忙活，客厅里面只剩下盛夏和他的爸爸，男人之间的感情总是晦涩，难以说出口 爸爸从藤椅上起来，走到电视柜旁边，这里有很多以前盛夏的东西，爸爸在里面翻找着东西，然后在一堆少儿玩具中找到了一副围棋，爸爸扯下袖子，擦了擦盒子上的灰尘，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装棋子的盒子打开后正好是棋盘。 爸爸抬眼看着盛夏“不知道你棋艺有没有长进，来两局？” 看着爸爸面前的棋盘，盛夏不自觉的笑了“那你不许和之前一样赖皮啊” 盛夏和爸爸就在这个小学生的玩具棋盘上展开了棋艺较量。 还记得小时候盛夏在家里每天都会看一个动画片《围棋少年》，看完后缠着爸爸给他买了这幅围棋，因为他太聪明，没人愿意和他一玩，他就缠着爸爸陪他，输了他就帮爸爸跑腿或者做些其他的事情，而每当他要赢了的时候，爸爸就会谎称有事或者干脆耍赖皮，不过爸爸耍赖后盛夏就会多几块钱的零花钱，后来盛夏到了初高中了，这幅棋盘就放在柜子里面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了，小时候缠着爸爸来一起玩的小屁孩长大了， 不再和爸爸一起玩了。 没想到这副围棋，竟然还在这里。 爸爸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棋局，拿着棋子的手，放在左边不合适，放在右边也不合适，正是应了那句“举棋不定”了。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鏖战，爸爸最终在盛夏的放海中艰难的取得了胜利“你小子棋艺不行了，连老爸都下不赢了”，看看爸爸得意笑着，盛夏毫不吝啬的夸奖着，爸爸在一句句的夸奖中，逐渐自信起来。 在鏖战了几局之后，盛夏终于忍不住了，他放下棋子认输，这厨房传来的香味简直太犯规了，盛夏打开厨房门，妈妈正在做鱼，妈妈把 小鱼煎的焦脆，这样就已经可以吃了，盛夏就站在妈妈的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里，不断的咽着口水，然后随便放点辣椒花椒和调味料就可以出锅了，妈妈一边起锅，盛夏一边直接用手开动，焦脆的小鱼放在嘴里，连骨头都是酥的，就是味道有点辣了，盛夏吃完了几条小鱼后就要去喝水解辣了。 看着厨房案台上摆放的已经做好的菜，盛夏把东西全部端出来放在桌上，小小的桌上马上就要摆满了“妈，菜已经够了，不要再炒了，快来吃饭吧，我都饿了” 但是妈妈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准备炒下一道，盛夏眼疾手快的溜入厨房，快速关火，然后抢下妈妈手里正准备当如锅里的菜是，“妈，炒太多，我们三个吃不完，我走了你和爸爸就要吃剩菜了，已经够了，快来吃饭吧” 看着妈妈不动，他双手放在妈妈的肩膀上，把妈妈慢慢的推出厨房，按在椅子上是，才压灭了妈妈想要继续炒菜的热情。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爸爸偷偷的拿出了自己珍藏了很多的白酒是，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 妈妈坐在一旁，有点不安的揉着围裙的衣角说着“这几年过年都没有回来，这次回来就当过年了，都是你喜欢吃的，我们也不知道你什么走，就都想做给你吃” 听着妈妈的话，盛夏觉得很内疚，却又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会呆到你们烦我了再走的” 看着盛夏满脸轻松的说着会待一段时间， 妈妈爸爸终于放下心来。 三个人终于能够放下心来好好的享受着，这顿缺席了三年的［年夜饭］。 这顿年夜晚他们从下午六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快八点才结束，冷掉的菜妈妈又去加热，三个人边吃边聊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看着爸爸如此尽兴，盛夏也由衷的开心，只可惜晚上还要照顾小家伙也不能陪爸爸喝一杯，只能以水代酒陪着走了几杯。 饭后盛夏和爸爸在在厨房收拾着，妈妈终于可以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了。 虽然他们吃了很久，三个人的肚量始终有限，菜剩了很多。 盛夏简单的洗一个澡，回到房间，坐在自己曾经的每天晚上写作业的桌前，桌上放着的小书架上整齐摆放着自己当初看的书，他的书不管是教材还是课外书都很整齐干净，他们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书架上一点灰尘一没有。 书桌上方贴着五月天的海报，他一直想去现场看的，那时忙于学业没有去，现在忙于工作也没有去，如果不是看到这张海报，他差不多都快忘记曾经想在毕业后邀请某个人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的。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拿出包里的手机，把手机的飞行模式关掉，微信消息，还有未接消息一股脑的全弹出来了。 他打开微信，里面除了公司群里发来的消息外，都是甘湫湫发来的，盛夏随意的翻看了几页就退出了，在未接电话里面，只有一个同事的比较重要，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有点晚了，还是明天再回电话吧，看着剩余甘湫湫的电话，往左边滑了一下，记录全部删除。 他现在还不想和她说话，他们需要距离对方远一点，然后重新审视一下这段关系。 看着干净的手机，盛夏把手机放在一边，转身看着在床上睡着的小家伙，他已经睡了很久了，盛夏凑近去摸摸小家伙的头，或许是手有点凉，在接触的一瞬间，小家伙被吓得一激灵，盛夏赶紧拍拍小家伙的胸口的被子，安抚一下。 还好小家伙没有醒过来，盛夏刚刚准备躺在的时候，手机突然亮了 一下，盛夏拿起一看，是一条陌生短信，内容是“别来无恙” 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盛夏原本不想回复，想直接删除的，可是总有一个念头不自觉的蹦出来，让他纠结起来。 他反复看了几分钟，最后选择回复“你是谁？” 消息发过去了，盛夏心有期待的等了十几分钟，对面也没有回复，最后无奈的对自己轻笑了一下说道：“盛夏，你清醒一点“。 随后把手机调到静音，和小家伙躺在一起，抛开杂念，睡觉了。 第36章 恶心的理由 看着手机德短消息，莫薇薇正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回复，粟未看着为难的莫薇薇，忍不住的开解道“虽然我们不认识你的朋友，但是从他以前对对你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不错的人，这件事我们还是要告诉他比较好” 此时，他们三个正在一个酒店的对面的车里。 无期翻看着摄像机里面刚刚拍到的照片，“作为男人，我觉得他至少要知道这件事” 视频里的女人，从自己家的小区门口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下车后，男人扶着女人的腰，两人打情骂俏的相互挑逗着走进了这家酒店。 视频里的女人，正是盛夏的老婆，甘湫湫。 ”我不敢告诉他“莫薇薇看着对面的酒店说道。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盛夏会和这样的女人结婚，也没有办法想象盛夏如果知道了该有多么的崩溃。 ”如果你不说，就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吗？“粟未看着莫薇薇说道。“盛夏他是一个理智的男人，他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你要相信他“ 理智的人如果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呢？ 听着粟未的话，莫薇薇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盛夏会和她离婚？还是看着孩子的面子上选择原谅呢？” 莫薇薇不敢把这个视频发过去。 无期看不下去了，他一向不喜欢优柔寡断，尤其是这种事情“你不敢说的话，就把他的电话给我，我来给他说吧，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粟未听着无期的话，看得出来他有点生气了，在莫薇薇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连忙打着圆场“这种事还是要慎重对吧，我们只是看到了他们去开了房，也不一一定真的发生了什么，而且，他家还有一个小孩，这件事还要是慎重” 无期白了一眼粟未，不再说话了，继续看着手里的视频。 时间越来越晚，无期和粟未两人都在不知不觉的中睡着了，只有莫薇薇一直盯着酒店大门，有时实在忍不住发困，就跑去外面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很多的咖啡饮料。 看着车里睡着的无期和粟未，莫薇薇只是觉得很内疚。 这件事说到底这是莫薇薇的私事，但是他们两个什么也不说的陪她来，从早上一直跟着甘湫湫他们，从小区门口，到商场，到电影院，到餐厅，最后到这个酒店。 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可是这件事情对于盛夏来说，不是简单的事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婚姻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发生重大的逆转，她见过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时的温馨场面，她不忍心也怕自己破坏了他的家庭，可是转念一想，盛夏是如此美好，这个女人得到了他却又不珍惜他，她为他不值，这个女人不配成为盛夏的妻子。 她越想越痛苦，越想越难受，头皮就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爬一样。 只是一瞬间，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车里的粟未和无期，然后毫不迟疑的下车，向着对面的酒店走去。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听到自动门打开的声音，原本趴在桌上休息的，立刻精神起来，礼貌的招呼道”您好，请问是要订房吗？ 莫薇薇直接拿出手机，递到前台的眼前“请问这个男人的房号是什么？” 前天看了一眼女人，“对不起女士，我们不能泄露客户的隐私”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每个房间的去敲门，我反正有的是时间，不过，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你们应该会得到很多的投诉，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你直接告诉我”从包里拿出一千，放在柜台上“这些是对你的补偿，还请你帮帮我“ 前台服务员看了一眼摆在柜台上的现金，把钱自然的拿起来，放在了抽屉里面，满脸笑容礼貌的说到”这位女生，您的房间在九楼，电梯出门右转第三间“ 莫薇薇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面带微笑的说道“非常感谢” 莫薇薇站在电梯门口，平静的等待着，电梯下来后，她按下楼层。 她抬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电梯显示屏上面的数字，在心里不断的默念着“一楼，二楼，三楼，，，，八楼，九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这里走廊上去不铺满了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自然自语道：”电梯右转，第三间啊“ 莫薇薇站在房门口， 也不出动静，长长的走廊上，她就这么安静的站着，有点瘆人。 她闭上眼睛，听着屋里的动静，突然，开始用力的拍打着房间的门。 里面传来了男人愤怒的骂声”谁呀，坏我好事，找死是不是“ 莫薇薇也不管里面男人的骂声，力道越来越大，她紧紧的握着拳头，连续不断的砸着门，莫薇薇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门忽地打开了，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站在门口，看着莫薇薇，破开大骂到”操，你找死是不是”说着就要动手。 莫薇薇看了一眼男人，确定了他就是照片上的人。 也不管男人发飙，她从男人的身边挤到房间里面，快速的找到卧室，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的酒瓶，莫薇薇踢了一个酒瓶，故意引起卧室女人的注意，她站在卧室门口，里面的女人正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嘴里叼着烟。 女人忽地抬起头，眼睛瞟了一眼门口的女人，只是一瞬，甘湫湫原本满脸的红晕，顿时变的毫无血色，连嘴唇也没有了血色，微微的颤抖着。 男人冲进来拎着莫薇薇的衣领，就想把她扔出去。 莫薇薇用是双手死死的扣住门框，双眼猩红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甘湫湫被看着全身发麻，忽地从床上冲起来，大声的喊着“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快抓住她” 女人踉跄的冲过来，也想抓住莫薇薇，可是莫薇薇现在完全红了眼，甘湫湫被莫薇薇这个样子吓到不敢上前。 她被男人牵制住动弹不了，男人的肥腻的胳膊捆住莫薇薇的脖子，她就快没法呼吸了。 “啊"男人吃痛的尖叫起来，莫薇薇正死死的咬着男人的手臂不松口，，咬住的地方慢慢的渗出血来，男人被莫薇薇惹起火来，他松开莫莫薇薇，然后另一只手把她拎起来，抵在墙上，也不顾自己在流血的胳膊，狠狠的扇了莫薇薇几个巴掌。 莫薇薇被煽懵了，她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了，鼻子和嘴角慢慢的流出血来，男人很高很壮，莫薇薇被抵在墙上，一直挣扎着，可是她越是挣扎，男人的力道越重。 她扯着脖子看向了女人这边，看着莫薇薇被抓住，她开始有些得意起来。 看着甘湫湫的脸，莫薇薇撕扯的嗓子，不甘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盛夏“ 女人重新拿出一根烟，优雅的点上，然后猛吸一口“他不过是一个毫无情趣的男人，怎么你就那么喜欢？“ ”可是他那么好，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话没说完，甘湫湫就打断她”好？他只是长得好，学习好罢了，他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小城镇出来的而已，给不起我要的生活“ ”就因为他没钱？“ ”不是因为没钱，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钱“ 听到甘湫湫如此说盛夏，莫薇薇只觉得很心疼，眼角缓缓的流出眼泪来”那你不爱他，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呢？“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因为喘不过气来难受。 女人抽着烟，不屑的看着莫薇薇“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有一天和你结婚了，对你言听计从，你是什么感受呢？” 看着莫薇薇挣脱不开的样子，甘湫湫继续补充道“刚开始挺有成就感的，后来就越发的无趣”说着，甘湫湫把手伸进了男人的浴袍里面，男人顿时皱起眉头，甚至冷不丁的颤抖了一下，甘湫湫一脸坏笑的看着莫薇薇，然后附在男人的耳边说着“今天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位新客人” 听到这话，莫薇薇顿时全身血液倒流，全身顿时像是掉入冰窖一样。 男人听到这话，像是恶狗看到了猎物一样，散发着凶狠的气味。看着莫薇薇一脸煞白的样子，男人的力道比刚刚松了一点。 莫薇薇抓住空挡，狠狠的一脚踢在男人的下体，男人闷哼一声，蜷缩一团，莫薇薇刚想冲出房间，男人一把扯住了她的脚踝，莫薇薇顿时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她两只脚慌乱的四处踢着，甘湫湫看到情况不对，赶紧上去把莫薇薇的两只手固定住，她用腿压着莫薇薇的一只胳膊，一双手压着莫薇薇的另一只胳膊，大声的喊着“你快点啊，别让她跑了。“ 男人挣扎着起来，一拳打在莫薇薇的肚子上，莫薇薇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要废了，她已经无法喊叫出声了，男人跪坐在地上，准备霸王硬上弓，可是刚刚莫薇薇用的力道实在太大，男人根本无法侵犯，乘着男人的不注意，一脚又提到男人的下体，经过两次重创，男人已经彻底没有了威胁力，随着男人的钳制力越来越小，莫薇薇侧身向后，也踢翻了压住她的甘湫湫。 甘湫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门口，用着急的想要开门，发现房间的门已经被反锁了。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向莫薇薇走来，恶狠狠的骂道”臭婊子，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听着男人的话，莫薇薇转过身来，靠在门上，突然笑了起来”好啊，看我们今天谁死在这里“ 男人被莫薇薇不知死活的言论逗笑了，他肆无忌惮的笑着，全身的肥肉随着的大笑开始剧烈的抖动着。 莫薇薇看着男人一步一步的上前，她慢慢的向侧面移动，前面是自己刚刚踢翻的酒瓶，此时它就躺在地上，莫薇薇的慢慢的向朝着那边移动着。 只是一瞬，她飞快的捡起就酒瓶，狠狠的砸在男的的脑袋上，男人额头顿时鲜血直流，可是还不及莫薇薇反应，男人冲上前，一下把莫薇薇的手腕握住，巨大的力气几乎要把她的手腕给折断，男人一脚踢在莫薇薇的小腿上，她一下子无法站立，倒在地上，刚刚碎掉的玻璃渣狠狠的扎进了了她的后背，鲜血开始涌出来，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渗透在了地毯上，莫薇薇来不及尖叫，就被男人恶狠狠的掐住了脖子，这个力气比刚刚更加的用力，莫薇薇脸部的血管就因为血液流通不了而肿胀起来，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男人狰狞的面孔越来越模糊。 突然巨大一声响，身后的门突然被踢开，粟未和无期冲了进来，站在房间门口看戏的甘湫湫看到门被踢开，吓得赶快进了房间，把房门反锁。 无期踢开了男人，把男人压在地上，粟未看着浑身是血的莫薇薇，颤抖着拿出手机，拨打着120，可是他太害怕了，完全打不开手机。 无期看着粟未，抢过手机，拨通了120 ，叫完救护车对着男人骂了一句，看着男人恶心的嘴脸，无期对着男人的脸上就来了一拳。 莫薇薇躺在地上，微笑的看着粟未，虚弱的说着”对不起“ 粟未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她的脸”没事的，你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不要害怕“ 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她只好用力的眨着眼睛来告诉粟未，自己知道了。 不一会救护车就赶到了，不过和救护车一起赶到的还有警察，他们冲向这个房间，莫薇薇和哪个被打的男人一起被抬走了，甘湫湫，粟未和无期则被警察带上了警车。 粟未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莫薇薇，他恳求道”警察同志，我的朋友受那么重的伤，请你让我去医院看着，求你了“ ”我们会安排专人照看的，你们要先配合我们调查“一个警察说道 看着着急的粟未，一旁的无期冷静的说道“关心则乱，你先冷静一点” 看着救护车越来越远，粟未渐渐的安静下来。 开始失神的望着外面“你当初也是这样躺在地上的” 无期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粟未在害怕什么。 第37章 见面的原因 警车上，粟未和无期都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警笛声和十年前的一样。 警察局里面，粟未和无期被分别在不同的房间里面进行问话。 无期虽然的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情况，但是内心却是很平静的样子，面对问题，他总是可以很快的冷静下来，然后给出处理方案，就像他们两个在车里醒来的时候，无期立刻就想到了莫薇薇一定去了对面的酒店。如果他们再晚一点，说不定，莫薇薇真的会死在那里。 面对问话，无期表现的很理智，从他的问话中没有提取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而对面的粟未就不一样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莫薇薇浑身是血的样子，他没有办法冷静的坐在这里，思考警察的问话。更重要的是，他有案底，他知道自己的审讯没有那么快可以结束。 如他所料，桌子对面的警察已经翻阅资料快半个小时了，粟未双目无神的盯着桌面。对面的警察时不时的抬起疲惫的眼睛，在粟未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说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看到粟未没有回答，警察用笔头敲了几下桌面，把粟未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了 “什么？”粟未问道“我说，说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全部过程”警察提高声音重复道。 粟未双手撑在面前的隔板上，挡住自己的双眼，有点懊恼的说道“我们在车上睡着了，原本我们三个都应该在车上的，可是醒来后，就没有看到她了，车附近的便利店我都去看了，都没有，然后无期说她能去酒店了，我才反应过来，这时我们就去酒店找她了，等我们踢开门的时候，她被按在地上，身上全是血”粟未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在脸上的力道越来愈大，他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他没有办法冷静的坐在这里，让她一个人浑身是血的在医院里，而他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你冷静点，你想早点出去，就要配合”警察皱着眉头说道，另一个记录人员坐在电脑前，不停的打着字，记录着问话内容。 听着警察的话，粟未收敛了情绪，如实的回答起警察的问话，他没有动手，他想早点出去，他想去看她。 粟未有过犯罪记录，所以他的审讯持续了快两个小时还没有结束，有的问题甚至会反复的问，或者换一个说辞继续问，粟未知道，这是在试探他有没有说谎。他也知道问话的流程，只是这没完没了的问话，消磨了粟未越来越多的耐心了。 也许是警察多番询问核对后，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完整面貌，就不再继续询问下去。 另一边的甘湫湫再被单独询问，因为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多值得询问的东西，只是按照流程，例行询问。 等到他们三个人全部流程都走完了就可以出去了，现在天已经亮了。 昨天晚上在医院的抢救室里，经过医生的抢救莫薇薇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是现在还处在昏迷之中。 因为没有家属看护，莫薇薇孤零零的躺在重症病房了， 只要度过了手术后24小时，她就没事了。 照看她的护士正在整理她的东西，她从入院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交，这个情况也不利于接下来的治疗，护士整理着莫微薇的衣物，手机不小心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护士捡起手机，试着联系她通讯录里面的人。 第一个联系的人是粟未，可是一直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护士只好换一个打（因为粟未的电话昨天晚上无期打120后，随手丢在一旁，没有带走，然后被酒店的打扫人员捡到，关机了。） 随后，护士又拨打了无期的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显示的是无人接听，打了几个一直都是这样（无期的电话在昨天他们停在酒店门口的车上） 看着只有两个联系人的通讯录，护士一时之间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也不好继续翻看别人的隐私，就想关掉手机放好。 刚刚退出通讯录，一条短信蹦出来，定格在显示屏上“？” 一个孤零零的问号。 护士点开，只看到了寥寥几句话，也不确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现在容不得她多想，躺在病房的人，身边必须要有一个认识的来照看和交钱才行，于是，抛开不好的杂念，护士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听，对面传来了非常温柔地男声“喂？”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护士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你好，这位手机的主人，现在我们医院的ICU，请问你是她的家属吗？” “哪家医院？”男人问道。 “第三人民医院，外科住院部，九楼”护士回答 “好的，非常感谢。” “好的”说完，护士不舍的挂掉了电话。 听到这个消息的盛夏，正在和爸爸妈妈一起带着小家伙逛早市呢，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待在这里了。 盛夏的妈妈看到他为难的神色，说到“有重要的事情就先去做吧。” “可是，我答应过你，要在家里多呆几天的”盛夏说道。 “我和你爸一直在这里，但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不会一直在，先去处理这件事情吧，我们在家等你回来”妈妈继续安慰道，爸爸正在一旁逗着小家伙。 “妈，谢谢你”盛夏感激的说道。然后走到小家伙的面前，蹲下来，温柔的说着“爸爸要去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和外公外婆待几天，好不好？” “爸爸，你还会来接我吗？”小家伙软软的问着 “嗯嗯，我保证，事情一处理完就来接你”盛夏用手温柔的揉着小家伙的脑袋，轻轻的说到。 “好，那我和外公外婆在这里等你”说话，小家伙抱了一下盛夏，盛夏看了一眼年迈的爸爸，坚定的点点头，就快速的向家里走去了，回到家，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东西，拿上车钥匙就开始往回赶。 他现在很纠结，一方面，他非常希望电话那边的人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另一方面又不想，他不敢想象她躺在病房生死未卜的样子。 说实话，他有点害怕了。 路上，他开的很快，全程都是超速车道，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原本需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一个半小时他赶到了，站在第三人民医院的招牌下，盛夏也不顾车子有没有上锁，他大步走了进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的额头开始在这个凉爽的天气里不断的冒着细汗。 他顺着指示来到了电梯，电梯外面已经等了很多人了，有拿着片子的医生，有穿着病服的病人，还有送饭的家属，盛夏和他们挤在电梯里面。 电梯里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盛夏有点舒服。 电梯上行，不断地有人出去电梯，来到自己的楼层，盛夏站在电梯按键那边，看着电梯上贴着楼层指示，找到了九楼--重症监护楼层。 这几个字让盛夏的腿有点发软，不过电梯偏偏停在了这里。 他克制自己冷静一点，走出电梯。 电梯外，粟未和无期此时正蹲在地上，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无期第一眼就知道来人是盛夏，毫不掩饰的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盛夏，粟未则是看了两眼后，又低下头，他现在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了。 不过相比粟未的不在乎，无期则是饶有兴趣的走上前去，友好的打着招呼“你好，盛夏是吗？” 面对无期的招呼，盛夏自然是不会怯场，轻轻的点下头，反问道“你是？” “你应该不认识我，我叫无期。”然后眼睛看向粟未，继续说道“他叫粟未。” “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你们。”盛夏继续说道。 “以前，确实不认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几个就算是认识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们来这里的原因都是一样的，莫薇薇“无期淡定的说出了莫薇薇的名字，听到这三个字的盛夏却没有这么淡定，他警觉起来“你们到底是谁？“ 看着粟未的样子，无期只好说到“她明天才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我们下去聊吧“ 盛夏看了一眼监护室外紧闭的大门，只好答应。 无期，把蹲坐在地上粟未拉起来，三人进入电梯，去找一个安静的可以说话的地方。。 三人从楼上下来，和刚刚一样，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把电梯塞得满满的，他们三个被挤在最里面，他们站在一排，靠在最里面的电梯内璧山，他们的个子很高，在人群中尤其的明显，每次电梯门打开，都可以看到站在电梯口人发来的惊呼，然后又连忙害羞的捂住嘴巴，偷笑的低着头。 这种场所的电梯，速度很慢，每层都要停，他们下个电梯，都差不多花了十分钟。 无期走在最前面带着路，他们三个走在一起，就算是随意走路，都会引来瞩目。 出了医院大门，他们三个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家咖啡馆，现在是早上，所以没有什么客人，无期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粟未一言不发的坐在无期的旁边，盛夏则是坐在两人的对面。 三人刚刚坐下，服务员就过来招呼了。“三位客人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无期：拿铁，谢谢 粟未：他和一样 盛夏：和他们一样 服务员看着他们，微笑的记下了三人的点单后，安静的离开了。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三人的拿铁就端过来了。 其实粟未不太喜欢喝拿铁，应该说，他不喜欢喝一切咖啡饮品，他总觉得咖啡有股奇怪的味道。 但是现在他懒得在乎这些东西了。 盛夏终于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的，刚准备开口问到，就被无期打断了“你老婆给你打电话了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莫名其妙，盛夏“回答问题之前，我想你们应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 无期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你们真的是一类人，都对人有如此大的敌意” 盛夏没有说话，带着饶有兴趣的弯起嘴角，也端起咖啡等着无期继续说。 “莫薇薇从监狱出来这段时候，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前几天你老婆找到了她，和她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然后她就想去和你见一面” “后来呢？”盛夏问道 “后来，一直没有见到你，却见到了你老婆，见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甚至见到了他们一起去酒店，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猜到了” 盛夏端着咖啡的手，在听到这些话时，不自觉的轻轻颤抖起来，为了不在他们两个的人面前丢人，盛夏极度克制住自己此时的感情，他像是无所谓一样，说着“然后，她因为我的事情，受伤住院了。” 无期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是默认了盛夏说的话。 “她为什么出狱后不来找我，而是和你们在一起，如果我不认识你，那她应该也不会认识你们的”盛夏问到 “这个说来太复杂，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 “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你要如何面对你的老婆，还有她”无期冷漠的继续补充到“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突然了，你先好好的想想吧。” 无期说完，就拉着粟未离开了，留下盛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咖啡失了神。 看着两位客人都走了，还剩下盛夏一个人做坐在那边发愣，服务员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到“先生，您还好吗？” 盛夏忽的扯出一个巨大的微笑，对着服务员说道：“没事，买单吧” “好的，先生，三杯一共120” 盛夏拿出口袋里的钱包，拿出两百元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坐在车上，他拨通了甘湫湫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电话那头的甘湫湫用着娇嗔的声音喊着“老公，你终于舍得打电话了“ 这样的声音只教盛夏无比反感，他毫无情绪的问道：“你现在在哪？” “在家呀，你现在要回家吗？” “你在家里等着，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不等甘湫湫说完，盛夏就挂断了电话。 五年前的错误，就在今天画上句号吧。 第38章 充满敌意的男人们 盛夏在车上不断地回想，回想和甘湫湫的相遇，回想他们两个结婚，回想着两个人的孩子出生，满月，到现在可以喊着爸爸妈妈到处跑。 原本，他可以靠着这些还算美好的记忆好好的生活的。 可是现在就连回忆都是弄虚作假的。 盛夏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所以，他不靠脆弱的感情生活，一旦察觉到不值得，或者没有必要，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斩断一切。 盛夏开车直接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内心毫无波动的下车，等电梯，然后按自己家的楼层。 他站在门口，抬手使用指纹解锁，开了门。 玄关处甘湫湫的高跟鞋随意的倒在地上，盛夏看了一眼，抬脚跨了过去甘湫湫没有在客厅里面。 这时衣帽间传来声音，盛夏跟着声音，站到衣帽间的门口，甘湫湫正在收拾最的衣服，她抬眼看了看门口的盛夏，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整理着说道“我知道你赶回来是想干嘛，离婚可以” 甘湫湫冷淡着说话，和刚刚电话里面的语气完全不一样，盛夏都有点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条件呢？” “条件就是请你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甘湫湫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盛夏说道 “你不要补偿”盛夏反问道 甘湫湫看了一眼盛夏，随即大笑起来“我要的补偿你没有这个能力给我”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钱吗？” “一开始不是，一开始我们刚刚毕业，租房子，到后来买房子，还贷款，生活在处处要钱，这样的生活让我越来越厌倦。”甘湫湫收回目光，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然后补充道：“你应该知道了昨天发上的事情了，不然不会立刻赶回来，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提的，所以，还不如快点结束” “这是你想说的全部的话吗？”盛夏站在门口追问道。 “也不是，例如，我今天验了一下，我怀孕了，他住院而且受伤严重，我可以凭借这个孩子过上我想过的生活” 听着甘湫湫的话，盛夏始终面色平静的没有一点情绪，他再上来的时候早就做了心理建设，甚至连赔偿金都已经想好了。 甘湫湫看着盛夏的脸，突然问道：“你有爱过我吗？” 盛夏顿了顿，最后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你没有爱过我，和我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那篇造谣的文章，其实那篇文章是我找人写的。” 盛夏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甘湫湫。 甘湫湫被被看着发毛了，忽然开始提高声音，得意的笑着“哈哈，就因为那篇文章，你就和我结婚了，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啊” “你听到我要和你离婚你没有反应，你听到我说我怀孕你没反应，你听到那篇骗你的文章的你没有反应，你对我是不是一直都是无所谓啊，反正你只是需要一个结婚的对象啊” 甘湫湫越说越激动，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你怎么不骂我？还是以为在你心里早就对我没有什么期望了，所以我做什么你都是一样的平静。” “哈哈，也不是做什么你都无所谓，我找了一个会所服务员的麻烦，你就带着儿子走了，她是不是应该很得意啊” 甘湫湫又哭又笑，脸上的妆被眼泪打湿，原本精致的面容开始变得斑驳，疯狂，乱糟糟的头发，加上声嘶力竭的控诉，她现在就像一个疯子。 “和她无关”盛夏还是一点情绪都没有的说道。 “她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如果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怎么会一个人冲进酒店，被打的浑身是血还问我为什么”甘湫湫发狂的质问道。 听到莫薇薇被打的浑身是血，盛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自然的后退半步。 他的反应刚好被甘湫湫看到。 甘湫湫自嘲的笑起来，“你看，听到她的消息你就有反应了。”，话没说完就冲到盛夏的面前，拽着他的领口，趴在他的耳边，喘着粗气说道：“你知道吗，那个女人昨天在酒店里面不仅被打，还被他给睡了，还不止一次，哈哈～” 盛夏想要推开甘湫湫，但是女人的力气是如此的大，盛夏不管怎么推，都推不开，女人就在两人的纠缠中，继续笑着咆哮道：“她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那场面你要是在现场一定非常的刺激。” 两人缠斗在一起，甘湫湫的指甲抓过盛夏的脖子，胳膊，听着女人满口的胡说八道，盛夏深吸一口气，用上全身的力气，把女人推开。 地上堆满的东西，让甘湫湫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她就坐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看着她的样子，盛夏决然的说着“明天会有律师和你对接离婚的事情”，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原本心高气傲的甘湫湫，直接把头埋在衣服里面，开始大哭起来，她忍着声音，任由眼泪肆意。 盛夏迈着承重的步子，回到了地下停车场，他靠着座椅，也没有开灯，这里黑漆漆的一片，他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甘湫湫刚刚说的话 他越想越是浑身开始发抖。 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方向盘被他死死的拽住。 回想起十年前，高中毕业聚会那天晚上，原本莫薇薇已经回家了，可是他非要把她邀请出来，然后在外面呆到很晚，他明明已经把她送到她家楼下了。 如果他在楼下等几分钟，那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十年前因为自己莫薇薇遭遇了不测，十年后，她好不容易出来，有了自己的生活，就因为他的事情，再次让莫薇薇遭遇十年前的相同的不测。 他没有资格再站到她的面前了。 盛夏此时已经陷入了自责的牛角尖里了，他自言自语到“你就是她生命中的所有不幸的根源”。如果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的话，他们还不如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面，那两个人看起来和莫薇薇很熟，但是盛夏对他们的来历和目的都毫不知情。 就算要离开，也要等她好起来才离开。 他趴在方向盘上，开始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 看似天之骄子，人到中年，买了车买了房，结果呢？混到中年只是一个公司总经理，买了车房，每个月还有不低的房贷要还，以为自己勉强过的人模人样一点，父母却没有享受到自己的半分孝敬，到现在还生活在偏远的乡镇上，每天爬楼梯上下。 他的前半生是失败的人生，他唯一能够有成就的事情，说起来就是“拯救”了莫薇薇。 可是曾经被他拯救过的人，现在因为他，再次收到伤害。 仔细想想，自己的人生，真的过的挺失败的。 他靠在车里，一直想着这些。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短信，是莫薇薇的手机号”她醒了“ 看到这三个字，他立刻把手机放下，发动车辆。 赶到医院的时候，无期正站在门口等他。 看到无期后，盛夏停好车，径直走到无期对面。 无期直接问道“你处理好了你的事情？” 盛夏点点头 无期看了一眼盛夏，“跟我来吧” 带着盛夏进去了，普通病房在六楼，医院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多人，在等电梯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毫无预兆的嚎啕大哭起来，她一边讲者电话一边哭，有不少人往这边看。 盛夏只能从三言两语中听到，车祸，不行了，等等字眼。 不过，这些字和女人的奔溃，已经可以说清整个事情了。 他们在六楼和女人分开了，盛夏相对来说，是一个幸运的人。 他们来到莫薇薇的病房门口，这是一个单间，粟未要求的。 无期走在前面，盛夏的脚步越来越慢，他害怕继续走进去了“我还是不进去好了” 看着盛夏的样子，无期打开门，站在门口“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要当缩头乌龟吗？” “可是......” 盛夏还没有说完，就被无期打断了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和粟未一样，总把事情往复杂的地方想，你们这样不累吗？不要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去懊悔，也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去担忧” 盛夏低着头，慢慢的朝着病房走去。 病房里面一片白茫茫的，莫薇薇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她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的鼻梁被压出来红色的痕迹，高高挂起的盐水，正在一滴一滴的滴下来，顺着塑料管道进入到莫薇薇的血管里，白皙纤细的手臂上，有着不少触目惊心的疤痕。 盛夏走到床边，坐到椅子上，双手轻轻的把莫微微的手臂端起来，用着指腹轻轻的抚摸着这些伤痕，害怕弄疼了她。 ”她一定很疼吧“盛夏在心里想着。 无期站在床尾”粟未去收拾换洗衣物了，我去看看他，这里你帮忙照看着“ 盛夏顾不上无期，无期也不等盛夏回复，他就当盛夏听到了刚刚的嘱托。 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莫薇薇，盛夏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莫薇薇的脸，看着她的睫毛微微忽闪的，莫薇薇稍微动了一点睫毛，盛夏就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以为她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可是她一会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眉头又舒展下来，如此反复，盛夏只是静静的看着。 无期依旧在医院大楼下，他正在等着粟未。 粟未提了满满俩包东西，看到无期在这里，焦急的询问着“你怎么在这里”说完也不当无期回答，就连忙往电梯那边快步走去。 无期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电梯，无期趁粟未好没有反应过来，就把粟未拉去了没人的走廊。 粟未还想执拗着往病房走，可是无期的反应，让粟未反应过来，粟未突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问道：”他在病房里？” 无期看着粟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已经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了？”粟未继续问道 “应该是的” “应该？我要找他确认清楚”粟未说完，拎起东西疾步的走到病房门口，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再重重的吐了出来。 他轻轻的推开门。 坐在椅子上的盛夏听到有动静，也站起身查看。 两人刚好对上。 四目相对，在两个男人中间，显得尤为尬尴。 为了缓解尴尬，粟未提起手里的东西“去收拾东西去了，你到多久了” 一边询问，一边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东西。 “才来一会儿” “噢噢” 两人就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只是这场面是在尴尬，最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盛夏继续走在椅子上，看着莫薇薇。 粟未拉过另一个椅子，轻轻的放在另一边，也坐在椅子上看着莫薇薇。 无期站在门外一直纠结着要不要进来，他听到里面没有声音，有实在不放心粟未，最后还是进到房间了。 无期进来看到两个大男人，坐在病床的两边，也不说话，莫名的觉得好笑。 盛夏和粟未同时转过头来看向无期，三人面面面相觑。 不过无期是一个人际交往达人，他不在乎这样的场面，问道“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粟未和盛夏几乎同一时间回复，看到对方说话，两人再次对上对方的眼神。 盛夏无奈的摇摇头，低头浅笑的说道“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薇薇的照顾，上次我们的聊天半途而废了，不然现在我们好好的聊聊吧” 粟未马上接到“好，正好我也还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你” 盛夏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在一起，一直胳膊搭在椅子边上的扶手上，淡定自信。 粟未率先发问“请问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你一直留在这里，应该不合适”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她最近就会办理离婚”盛夏说道 “你们结婚多年，说离婚就离婚，你可真是无情无义” 粟未的话，带着很重的个人情绪和攻击性，无期连忙插嘴对盛夏说道”请别介意，他对男女之间的事情里了解的不多，这个观点有点片面“ 盛夏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回道”我能理解，我结过婚这是事实，离婚这件事和情谊没有关系，背叛这段婚姻的人不是我，而且就算我没有离婚，甚至没有发生这件事情，薇薇都是我的朋友，我来看看她，是正常且和情理的” “抱歉，我不该突然对你充满敌意，仔细想想你也是受害者”粟未冷静下来说道 “没事，现在我们可以说正事了吗？”盛夏说道 “当然”无期说道。 第39章 别揉脑袋 看着无期如此淡定的脸，盛夏率先说道”如果方便的话，请和我说说薇薇这段时间的生活吧“ 无期看了一眼粟未”你给他说说“ 粟未“三四个月前，薇薇出狱，那天是我接她的 。然后她就住在我家，没过两天她就去了南宫阁上班，” 听到南宫阁，盛夏愣了一下，默念道“原来真的是她”，不过他没有打断粟未的话，粟未 继续说着 “我们去祭拜了她的母亲和外婆，原本一切都没有发生大的变故，没想过前几天你的老婆找上门来，去了她工作的地址，打了她，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直到今天发生了这件事情” 盛夏“她出狱，你去接的她，你怎么知道她哪天出狱？“ 粟未”我们调查过她，也通过了一些渠道获得了她的一些信息“ 盛夏“我为什么要调查她？” 粟未”因为她当初入狱，和我有点关系“ 盛夏正坐”我不太明白“ 这件事情对于粟未来说，是一件无法被提及的事情，就算是上次他们坐在一起已经全部说开了，可是那些确确实实的伤害是没有办法说不在乎就真的可以不在乎的。 无期看到了粟未的为难，说道“因为我们高中时期，得罪了一个人，郑灏，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盛夏怎么会不知道呢？ “何止是听过”盛夏说道，他回想着和莫薇薇的高中。”在我们高三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位留级生，听说在他们那一届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校园暴力事件，一个因为暴力伤人入狱，一个重伤住院，他们是同一个班的，他受到了一些心理阴影，没有参加当年的高考，就留级到我们班上了“ 粟未听到这句【心理阴影】，只觉得如此可笑。 ”他确实该有心理阴影，他坏事做尽，还怕报应啊“粟未嘲笑道。 盛夏不解粟未的反应，说道”我和薇薇那个时候对这个人其实没有了解过什么，我们比较封闭，也不管学校，班上传的八卦，所以不太知道你说的他坏事做尽，他开学的第一天，好像是他妈妈陪他来的，来办理一些手续，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她妈妈责骂的声音，还有那我光听声音感觉到非常疼的巴掌声“ ”他进来的时候，脸，脖子，耳朵全都红彤彤的，都分不清是被打的，还是因为难堪，班上的人都盯着他看，他轻蔑的扫视一圈，然后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趴着睡觉。“ ”他很少和班上的人沟通，每天要么上课睡觉，要么请假出去，老师们都很乐意批准他的假条“ 听着盛夏说真的，粟未和无期都有点恍惚，他们当地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这是在同情他吗？“粟未问道 ”不是同情，我只是说出了我看到的事情而已“盛夏回复道 ”对，你只是看到了你看到的，你没看到他是如何殴打和羞辱我的，你没有看到他威胁我为他顶罪。你没有看到就算是我身在监狱还要受他威胁，你更加没有看到他是伤害莫薇薇的......“ 粟未激动的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盛夏压低嗓音怒吼道，盛夏双手紧紧的攥住椅子的扶手，震惊的看着粟未。 ”粟未你冷静一点，这些事情与他无关“无期按着粟未的肩膀说道 听着粟未的话，盛夏多少知道了，那位所谓【暴力伤人】入狱的人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盛夏内疚着 ”没事，这些都过去了，，“无期说道 粟未看着无期，无期“上次我们都说过的，这件事情过去了” 或许是想到了那天中午的谈话，粟未冷静下来，又坐在椅子上“盛夏，抱歉，刚刚我冲动了” “没事” 盛夏看着躺在床上的莫薇薇“可是，那你是怎么认识薇薇的呢？” “因为一面之缘，我原以为我们不会有什么交集的，直到我在监狱看到了一个新闻，就是薇薇发生的那件事，我知道郑灏死了，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我特别的开心，真的，你们无法理解到我的开心。”粟未继续说着 “因为郑灏才注意到了莫薇薇，我在监狱里面，他没法对我做什么，就开始报复我认识的人，甚至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其实，那天晚上是我的错，如果我在她楼下多停留几分钟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了”盛夏把莫薇薇的手捧在手心里，轻轻的说着。 “如果我把甘湫湫处理好，她现在就不会发生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伤害，你们不懂我现在的心情，我是没脸来见她的。” 盛夏的眼角微微泛红，他把脸埋在她的手里，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下来。 “只要她能好起来，以后我会离她远远的，万一，，，，万一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我也会照顾她到我死的。” “你严重了，，”无期说到。“她和那个男人打了一架，应该没发生你说的那件事情，” 盛夏忽的抬起头“可是甘湫湫说，，，” 无期打断盛夏的话说道：“女人的话，我最多相信50％，那种没有原则和底线的女人，我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可是，，，” “没有可是，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无期不耐烦的说着。 盛夏听着无期的话，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他看着莫薇薇的脸，看着看着憨憨的笑了起来。 粟未坐在盛夏的对面，刚好可以看到盛夏的表情，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让粟未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 他站起身，拉起无期，默默地走开了。 无期一路上一直看着粟未，粟未也不说话，就这样慢慢的走回家，魂不守舍的。 “你是不是骗我了？”无期忽然问到 “什么？”粟未不明所以。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的，你现在这个状态，还有刚刚对盛夏的质问，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对她没有感情。” “你狭隘了，我质问他，是我不相信他，如果他真的喜欢她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出狱的时间，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找她，怎么会和别的女人结婚呢？” 粟未反问无期的话，让无期无言以对。 “如果他结婚情有可原，那其他的事情呢？”粟未站在大街上，看着无期，他一脸的严肃。 无期被这样的粟未吓到了，粟未一直都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但是现在他的周身都被戾气包裹着。 “如果你不知道，我们可以去问清楚，而不是想一个闷葫芦一样，内耗自己。”无期说完就转身向医院走去。 无期走的实在是太快了，粟未一路上连走带跑的跟在无期后面。 他们带风一样快速的来到病房“盛夏，，，，“ 无期刚刚喊了一下盛夏的名字就停住了，现在屋里有很多医生护士。 “她怎么了“粟未着急的冲到医生面前问到 “她没事，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看着满屋的人，主任医生说到“病人需要的是安静的环境，最好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三人 收敛了自己，礼貌的点着头，慢慢的退出了病房。 “盛夏，我们有时要问你“无期说到 “好，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盛夏看了看着周围，他们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地方。 无期走在前面，他们来到了一个空闲的室外休闲长廊上，无期找了一个亭子，里面刚刚好有一个石桌和三个石凳，三人围桌而坐，环境刚刚好。 “你们问吧“ “你保证，你所有的回答都是真实的“粟未对着盛夏说到 听着有点幼稚的保证，盛夏还是照做的点头保证。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薇薇？”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盛夏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看着粟未真诚的眼神，他认真的说到“是的，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说我要怎么样“ “如果你喜欢她，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出狱的时间？“ “我知道她出狱的时间，只是那天出了一点事情，我爸爸住院，我早上赶回去陪我爸爸做手术，手术完我立刻赶回来，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我一直在门口等到晚上十点，连续一个星期我每天都来，还是一个警察看我每天都来，对我产生了怀疑，那时我才知道她已经出狱了。” “那你知道她出狱了，为什么不找她？” “这里太大了，找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南宫阁的那天，我以为我找到她了，可是她一直躲着我，不愿意见我，我留下了我的电话，她也一直没有打过来，所以，她应该是不想见到我吧。” 听着盛夏的回答，原本好信心满满的粟未，越来越无力，他用来质问盛夏的问题，现在反而是劝退自己的理由。 粟未对莫薇薇确实是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的，他所有行为的出发点，只是为了偿还和愧疚而已。 想到这里，粟未好像说服了自己，不再纠结了。 他站起身，看着盛夏缓缓开口道“你好好的照顾她，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转身走了，无期看着粟未这个样子，安慰道“粟未，你还好吗？" 粟未看着无期，大笑道“无期，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们我们这种人最后都是会孤独终老的，但是现在薇薇有了可以去的地方了。” “是啊，还挺羡慕她的。” 无期轻松的说着，然后和粟未一起笑着往家里走。 看着渐渐消失的背景，盛夏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回到了病房，现在天已经暗了下来。 秋天的白天已经慢慢的短了起来。 盛夏开着莫薇薇床头的小灯，昏暗的环境和睡着的莫薇薇，让盛夏也不自觉的发困了。 他就这样趴在莫薇薇的床边睡着了。 盛夏真的睡着了，他甚至做了起梦，在梦里，他们站在学校门口，举着录取通知书拥抱在一起，他们一起去大学，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好像那消失的十年，他们全都躲在了盛夏的梦里。 朦胧中，盛夏感觉道有人在抚摸他的头，他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莫薇薇有气无力的睁着眼，笑盈盈的看着盛夏。 盛夏好像被击中一样，他又想拥抱莫薇薇，又不敢抱她，他踌躇着。 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样。 莫薇薇始终笑盈盈的看着他，看着他温和 的样子，盛夏俯下身体，轻轻的问道“你有没有不舒服？” 她缓缓的摇摇头，抬手扯下氧气罩。 “你怎么在这里？”莫薇薇小声问到。 “因为我，你受伤住院“盛夏说到 “我没事“ “我知道，你一定没事，快把氧气罩带上，我去叫医生“，还不等莫薇薇说话， 盛夏就跑出去呼叫医生了。 不一会儿盛夏拉着值班医生跑来了。 看着莫薇薇已经醒过了，医生询问了一些问题，做了一些检查，嘱咐道：“刚刚醒过来，注意不要出现大的幅度动作，免得扯到背后的伤口” 盛夏站在一旁，乖乖的听着。 莫薇薇被盛夏的动作惹得轻声笑了起来，没想过刚刚一笑，就扯到了背后的伤口，怕盛夏担心，只好忍着不吭声。 莫薇薇配合的点点头，目送着医生离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莫薇薇说到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知道甘湫湫去找你的麻烦了，我也知道你去酒店为我打抱不平。“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听着盛夏的话，莫薇薇把手轻轻的放在盛夏的头上，然后突然用力揉着盛夏的脑袋“聪明的脑袋瓜就是圆润“ 盛夏看着莫薇薇的样子，低着头让她揉着。 他就这样低着头满脸笑容的想着，高考前，学校组织毕业典礼的那天，他们两个趴在走廊围墙上，莫薇薇问“盛夏，我们会考上同一所大学吗？“ 盛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摸上莫薇薇的脑袋，咧着嘴说“你有一颗圆润饱满的脑袋瓜，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莫薇薇顺势摸上盛夏的脑袋，双手抱头揉着，“聪明的脑袋瓜果然圆润“ 两个人就这样在阳光下，看着对方，肆无忌惮的笑着。 那天阳光正好，盛夏就好像那天明媚的太阳一样，笑的让莫薇薇睁不开眼睛。 那天一定有什么种子被悄悄的种下 第40章 离开之前 盛夏和莫薇薇两个人都没有提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看到莫薇薇现在慢慢好起来的样子，盛夏是由衷的开心。 莫薇薇看了一眼时间，对着盛夏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回家休息吧“ 盛夏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回去“ 盛夏现在没有的确不想回去，他不想确认甘湫湫是不是还在家里，他不想让两人尴尬，也不想打电话确认。 他现在是无家可归的状态了。 他们两个人都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根本就不记得那个和他一起被送来的男人。 男人在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一天，就被家里办理了转院，但是他对那个坏他好事，还殴打她的女人则是恨之入骨。 男人的病房里，甘湫湫正靠在窗边，抽着烟，男人躺在床上“你和你男人离婚了？” 甘湫湫看着外面，吐着烟，声色倦怠的说道“是的” 男人吃着护士端来的简餐，戏谑的说道”其实我也理解，男人被家里的女人带了绿帽子，都受不了了的，离婚也很正常“ ”我怀孕了“甘湫湫灭掉手里的烟，转身对着男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后趟在病床上，“你知道我们家的规矩的，我家需要的是门当户对的联姻，你的孩子不会被我家承认的，你用这个来威胁我，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女人走到床边，弯着嘴角，玩味的说道”郑柒，现在是2023年，你可以去请个律师去咨询一下“ 看着女人得意的表情，郑柒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攥住，面色却淡定自若“甘湫湫，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呢，你刚刚的话，我不知道从多少女人的嘴里听到过了，可是有一个人得逞了吗？” “我当然知道你有一个厉害的老妈，我现在用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想威胁你，而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要那个女人付出代价“甘湫湫恶狠狠的说道。 郑柒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你觉的我会放过她?“ ”那就好“甘湫湫说完，便离开房间，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身后传来兰柒的声音”拿人流手术报告给我，我会给你一千万补偿“ ”好“甘湫湫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男人躺在沙发上，脑袋里一直回想着莫薇薇那天忤逆他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可气，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在心里默默念着“我们都没死，看来这场游戏还得继续玩下去才有意思” 而在另一家医院的病床上，粟未正在照顾莫薇薇。粟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熟睡的莫薇薇。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莫薇薇醒了，看着这粟未的第一眼，惭愧的说道“对不起啊，我又闯祸了” 粟未安慰道”我们都没事“ ”我的意思在派出所，他们肯定会问你很多的问题的。“ ”没事，问的都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其他的问题我以前也被问过很多次，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知道怎么回答了“ 莫薇薇轻轻的点点头”没事就好“ 粟未打开自己带来的东西，一边摆放，一边说着“早上盛夏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事要回去一趟老家，让我今天来照顾你，早上我来的时候，你正在睡觉，我就去买了排骨，你喝点汤，还要小米粥” 粟未把食物，从保温盒里面拿出来，放在床上的桌子上，然后调整着靠背，让莫薇薇能坐的舒服点。 “谢谢你，真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莫薇薇真的很内疚。 “不用道歉，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只是，下次你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粟未叮嘱道 看着粟未温柔的样子，莫薇薇轻轻的点着头，然后慢慢的喝起小米粥了。 莫薇薇，慢慢的吃着，粟未突然问道“最近你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她放下手中的碗，看着粟未问道“暂时没有不寻常的地方，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看着莫薇薇，粟未也没想隐瞒“上次我们在酒店遇到的男人，无期回去调查了一下，他叫郑柒，如果郑灏还活着的话，应该是他的弟弟。“ ”他想报复？“ ”按照无期的调查结果看，他也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他的妈妈当初小三上位的，靠着肚子里面的孩子，成为了郑太太，也是郑其商的独生子，这个郑柒具备报复的动机和条件” 听着粟未的话，莫薇薇一口喝掉排骨汤，重重对的放下碗“那就等他报复吧，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粟未摇摇头”如果你再次出事，可能我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你还要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现在最好是换个地方避一避，这种人我们惹不起，等过了三年五载，他们忘记了这个事情，我们可以重新回来“ 莫薇薇看着粟未“换个地方？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强，我们不管去什么地方，他都会找到的” 看着莫薇薇怒气上头的样子，粟未只能劝慰着”我们都无所谓他的报复，盛夏呢？我们什么都没有，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有父母要照顾，有孩子要抚养。。。“ 这些话，让莫薇薇哑口无言。 ”郑灏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这个郑柒和他完全是一摸一样，现在他应该还在住院，还没有采取什么动作，他没有见过盛夏，也许盛夏就是安全的，如果盛夏和我们有了联系，被他知道了，，我很怕盛夏也会和无期当时一样，遭遇不测。“ 听着粟未的话，莫薇薇只是觉得后背发凉，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话，确实可以不顾一切，盛夏不能因为自己遭遇不测。 ”好，我们换个地方，什么时候走？”莫薇薇下定决心的问道。 “医生说你最少还要住院一周才可以出院，这段时间我和无期会负责制定行程，安排好地方的”粟未回复到。 ”好“ ”这段时间，盛夏最好就是不要再来了，我担心如果他来看你，被郑柒的人看到，就会很危险“ ”我明白了“莫薇薇看着粟未说到。 等到粟未走了以后，莫薇薇看和手机里面盛夏的微信，她翻看着盛夏的朋友圈。 最近的一张图片是五月天的海报，莫薇薇还记得，以前盛夏最喜欢的听五月天的歌。 ”没想到你现在还喜欢五月天啊“莫薇薇自言自语道。 莫薇薇退出微信，开始搜索五月天演唱会。 没想到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解散，甚至最近的一场演唱会竟然在10月23日，想来也没有几天了。 莫薇薇陡然升起一股在走之前和盛夏去一场演唱会的冲动。 她点开购票渠道，出现的全都是票已售罄的字样。 她和盛夏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她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她想要好好的和盛夏道个别。 她想到了无期，无期总是有很多的办法。 她毫不迟疑的拨通无期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然后传来了无期的声音”能打电话了，说明你好些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无期，我知道等我出院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走之前我想带着盛夏去看一场五月天的演唱会，网上已经售罄了，你可以帮我想个办法吗？“莫薇薇问道。 无期沉默了几秒，随后答应到“我知道了” 听到无期的回复，莫薇薇无比的开心，“无期，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事，我理解你”， 无期还在讲话，莫薇薇听到了不少嘈杂的声音“今天家里有客人么？” “没有，送东西的，你好好的养着，等到时候我们统一安排好”无期说着 “好，那你先忙”两人挂断电话，莫薇薇还沉浸在开心预约中。 手机铃声这个时候响起来，是盛夏的电话“我现在在老家，有些事需要和我爸妈说，然后还需要处理一下其他的事情，可能要晚几天回来” “没事，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和家里的父母讲，你不用着急回来，等你处理好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莫薇薇忍住自己的小兴奋，故作淡定的说道。 “嗯？什么东西？”盛夏轻笑的问道。 还不等莫薇薇说话，她就听到了盛夏那边出来的呼叫他的声音，她只好让盛夏快点去忙，先处理好事情。 盛夏从国庆开始，已经快一周没有去上班了，之前虽然以后和老板请过假了，但是现在他身边突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一点去上班的心思都没有了，他要处理好离婚的事情，他要想好这件事怎么和父母孩子说清楚，他要处理好父母搬来市区住，他还要处理好莫薇薇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他已经没有办法兼顾了。 现在他才刚刚到家，还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莫薇薇躺在病床上，她下躺在床上，露出后背上面布满了陈旧的伤痕，最狰狞最显眼的是好几条新缝合的伤口，它们就是是蜈蚣一样，错乱的布满整个后背。 护士拿出碘酒轻轻的擦拭伤口周边，以便换药，她闭上眼睛，可以感受到冰凉的棉签划过皮肤时带来的清凉和点点刺痛。 她一直忍者不吭声，只是偶尔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每次她一颤抖，护士就停一下。 等到完全换完，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背上缠满了新换的纱布，她等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她答应粟未等到出院后就离开，现在她擅自做主要和盛夏去看演唱会，所以她必须让自己尽快的好起来。 护士拿上器具出去了，她趴在床上，闭上眼睛，脑袋里面啥也不想的慢慢的睡着了。 粟未下午四点过来的时候，莫薇薇还在睡觉，他轻轻的把薄被盖在莫薇薇的背上，无意中看到了莫薇薇背上的很久陈年的伤痕。或许是察觉到了有人进来，莫薇薇猛地把眼睛睁开，就像受惊的野猫一样，直到看清是粟未，才收敛了眼神。 缓了缓没有说话，又重新闭上眼睛。 不过粟未既然看到了，就没有办法当作没有看到，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道”你的后背是什么情况“ 莫薇薇闭上眼睛，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她很平静的想了会"郑灏妈妈打的，还有那些在监狱的其他人一起的杰作“ “他妈妈为什么会。。。”粟未还没有问完，莫薇薇打断道“她的儿子没了，她怎么会放过我啊，她差不多每个月都会买通关系进来，在封闭的小黑屋里面，被她整整殴打一天，扇耳光已经是最轻的了，不过从另一方来看，我还因为感谢她，被打后的半个月我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监狱的其他人怕把我弄死了，也不对我动手了,也算是过了半个月的清净日子” 粟未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安慰，只能坐在旁边，静静的听她说 “就这样那个过了几年，突然有一天她不对我对手了，开始辱骂我，问我为什么不去死？反正各种脏话，她算是我接触外面的唯一媒介了，我还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看到我就开始哭，一边骂一边哭，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就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粟未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接话道”她没去找你了，大概率是郑柒的妈妈出现了“ ”你们有调查过郑柒一家吗？ “他们家的情况，我知道一些”站在门口的无期突然搭话，还把粟未和莫薇薇下一跳。 粟未埋怨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没声啊” 无期无语道“不是我没声，是你太专注了，一点都不注意后面的情况” 粟未刚想说什么，莫薇薇突然问答“他们家发生了什么？” 无期坐在椅子上，开始说道“郑灏的爸爸郑其商其实是个入赘女婿，郑灏妈妈家最开始是开工厂的，他爸爸在厂里做财务，他妈妈一来二去就特别喜欢郑其商，郑其商小地方出来的高中生，虽然有学问，但是家里太穷了，就成为了赘婿。不过他的妈妈是真的喜欢啊，两人买房结婚，郑其商也从一个小小厂区财务，慢慢的成为厂区一把手，甚至掌权人。“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会过的很好啊“莫薇薇继续说道 ”一开始确实很好，可是赘婿从古至今都不好听，吃软饭，小白脸这些话，一直到郑灏外公外婆去世，郑其商成为工厂的掌权人后，那些人才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第41章 都没有好下场 莫薇薇怎么也没有想到郑灏家还有这种故事，顿时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粟未也安静的听着，这些事他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两人的样子，无期继续说说道“郑其商有钱后，就开始当初应酬，甚至一两天不回家，面对不回家的丈夫，郑灏成为了他父母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话题之一，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是乖巧聪明的，郑灏不理想的成绩，加重了父母之前的矛盾，所以他才会那么恨你”无期看着粟未说道。 “郑灏越来越叛逆，他妈从最开始的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到后来，自己亲自跟着郑其商，他们后来的注意力在放在相互试探和纠结中，越来得不到关注，郑灏就越想做点什么来得到关注” “他的父母最开始应该是相爱的呀，怎么会变成后来那样？”莫薇薇问道 无期冷哼一声”相爱，最开始他父母也许真的相爱，但是侮辱的话听多了，不管什么人都会想反抗的，他的妈妈长得普通，也没有多少文化，他们能结婚的原因大概率就是因为他外公家有钱“ ”后来呢？”粟未主动开口问道 “后来就是喜闻乐见的结局了，郑其商借着应酬的名义，在外面各种花天酒地，就算被抓到了，郑灏的妈妈也拿他没办法，她什么都没有了，如果离婚他更是什么都得不到，她就只剩下她的儿子郑灏了” 说到最后，无期竟然有点伤感，开始同情起郑灏了。 不被爱的孩子，从出生起就是悲剧。 “那这个郑柒呢？”莫薇薇突然想到。然后问道 ”他的妈妈是当初郑其商出轨过的对象之一，郑灏和这个郑柒其实相差不了几岁，但是直到郑灏死去没有多久，郑柒的妈妈才带着他，正式进入到郑家，也可以由此想到，这个郑其商早就在外面和别人的女人有了孩子，在和郑灏母亲婚姻存续期间就养着外面的孩子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觉得郑灏的妈妈好不值啊。“莫薇薇，有点难过的说道。 说到这些，他们三个的情绪都低沉下去了，明明自己也过的不好，却还是会同情他人的遭遇。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粟未问道，现在的气氛太低沉了，粟未想换个话题。 ”高中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就调查过郑灏，小镇子家长里短的，这些事情其实家家户户都多少知道一点，再把听来的消息整合一下，就可以得到一个大差不差的雏形了“ 无期说的确实没错，小地方茶余饭后谈资很多，都是一些听来的家长里短，所以这件事情在当地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新闻。 郑其商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资产百亿，他早就不是当初寄人篱下的赘婿了，所以在郑灏遭遇不测的那天，这个身为父亲的男人并没有表现出有多麽大的悲伤。 听到这里，莫薇薇也断断续续的想起来自己当初在法庭上见到了郑灏的父母。 郑灏的妈妈虽然平时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有诸多挑剔，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见到了一个母亲的愤怒和崩溃，但是郑其商则是相反的状态，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坐在席位上，带着金丝眼镜，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的表情。 甚至在他妻子崩溃发疯的时候，他竟然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浮现出一种不耐烦的表情。 今天听到无期的话，莫薇薇才反应过来，原来郑其商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儿子，他因为现实条件不得不娶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还和这个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不爱女人，也不爱孩子，因为他们配不上自己的文化和骨子里给自己安排的身份。 莫薇薇越想越难过，渐渐的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大家都各自看着外面发呆。 外面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三个人聊着天，不知不觉时间过的这么快。 安静的环境里，无期的手机传来了一个消息，他看了一眼，然后对莫薇薇说“你嘱咐的事情有消息了，我过去看看”。 莫薇薇听得到这个消息，稍微没有这么沮丧了。微笑的冲着无期点点头。 一头雾水的粟未，看这无期，又扭头看看莫薇薇。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嘱咐了什么？” 莫薇薇不太好意思给粟未说，但是又不好隐瞒粟未，只好如实相告“我想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带盛夏去看一次五月天的演唱会，所以拜托无期帮我看看能不能从别处弄到票。” 看粟未没有说话，莫薇薇又立马解释道“我没有忘记你早上说的事情，所以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然后立刻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但是我和盛夏之间，需要一个好好的告别，十年前我们约好一起去上大学的，可是我失约了，他带着我的录取通知书想见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见他，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为了他的安全，我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就悄咪咪的离开，请你理解我一下，真的” 看着莫薇薇紧张的样子，粟未帮莫薇薇掖着被子说道“我懂你想有一个正式的告别，这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事情，你现在好好的养着，争取在演唱会开始前恢复状态” 听着粟未的话，莫薇薇疏解了刚刚紧张的情绪，“谢谢你，粟未” 粟未点点头，然后面带微笑“现在比较晚了，我回去煮点粥带给你，吃完了就好好的休息“ 莫薇薇的认同的点点头。 莫薇薇这边目前一切都没有问题，但是在另一个医院里面，却没有现在这么安静。 郑柒翻看着手里的报告，面带着笑意”没想到你办事效率这个高啊，早上才说的事情，你现在就处理好了“ 甘湫湫i站在床位，盯着正在满脸得意的郑柒”郑少年，不会想赖账吧？“ 郑柒把报告随手丢在一边”这点钱还不至于让我赖账’、然后拿出抽屉里面的支票，用钢笔在上面这着数字和自己的名字，写好后，随性的把支票撕下来，把手举到身前“喏，答应你的” 甘湫湫上前几步，接过支票，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把支票收好放在自己的钱包里面。 郑柒看着甘湫湫的动作，不自觉地斜眼看了一眼“原来都是一样的货色” 甘湫湫并不在乎，郑柒怎么看她，对她来说，现在钱就是第一位的。 拿到钱后，甘湫湫的底气足了很多，她坐到了郑柒的脚边，询问道“你还答应过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的，这件事没忘吧” “当然没忘，不过，你得给我点那个女人的信息才可以呀”郑柒端着被子，慢悠悠的喝着水 “从盛夏那边，我只知道她叫莫薇薇，其他的不清楚”甘湫湫说着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郑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名字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今天竟然还可以再听到。 郑柒的反应，吓到了甘湫湫，她立刻站了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这个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说完，靠在床上，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甘湫湫有点尴尬的站在这里，最后自觉的退出了病房。 现在她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钱，而且自己讨厌的女人也有人替自己收拾，她现在只要坐在后面看戏就好了。 这出戏一定非常好看。 等到甘湫湫走后不久，郑柒的妈妈袁娅来到的医院，她踩着12里面的尖头高跟鞋，穿着贴合曲线的真丝连衣裙，快四十岁的的年纪，保养的和二十多岁的差不多。 梁柒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要来，还躺在床上玩着游戏。 在看到袁娅的一瞬间，也不顾队友的死活，立刻关掉了手机，正襟危坐的看着袁娅。 袁娅面无表情”看来你没有大碍了“ 梁柒感觉附和道”我没事了，您咋那么来了？“ ”我来当然是因为突然收到了银行的消息呀，你拿一千万出来玩，胆子不小” 梁柒感觉跪在床在，地上甘湫湫的报告”妈，她拿这个威胁我，我没办法“ 袁娅看了一眼报告，坐在了梁柒的旁边，语气终于温柔了点，她把手放在梁柒的肩上，轻声的说着“你这次住院让你爸爸知道了，你知道的，他不喜欢听到这些消息，你以后做事一定要收敛一点，不要忘了他们母子的下场。” 说起这个，梁柒换了姿势，对着袁娅说到“妈，说起这对母子，我刚刚听说了一个名字，您应该感兴趣。” 袁娅看了一眼梁柒，她这个儿子，虽然有点聪明劲儿，但是又不够聪明，她时常为这个儿子操心，她知道郑其商不喜欢不学无术的儿子，所以一直以来在学习上对梁柒要求很高，而梁柒自己也确实是比郑灏有出息，只是这个梁柒走的路，多少有点偏离正道，这些都让袁娅非常的不放心。 看着梁柒的样子，袁娅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名字？” 梁柒得意的说到“莫薇薇，您还记得吗？” 听着着三个字的袁娅愣在原地，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们母子可能还不能那么顺利的进入到郑家。 看着妈妈不说话，梁柒自作聪明的提示到“妈，这个莫薇薇就是当初害死郑灏的人，现在这个女人又出现了。” “我当然记得，不过你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梁柒咬牙说道“她就是那个把我打到住院的人，既然和郑灏有关，我当然是不能放过她了” 袁娅白了一眼这个愚蠢的儿子，无语的说道“你一个人大男人被她打成这样，还是安心的祝你的院，你伤好了以后，给我乖乖的滚去学校，你知道你爸爸喜欢什么样子的人，不要在重要的事情上掉链子。” “妈，你怎么这么在乎他的想法啊，我学习的这么好，也没见他夸我一句啊。” “说你蠢，你还真是不聪明，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怎么进入到郑家的，有一个你，外面也许还有很多过我不知道的［儿子］等着名正言顺的进来呢？你现在名义上还是郑其商唯一的儿子，未来是要继承他的公司的，多想想以后的日子，不要被现在的一些小事，惹得一身麻烦，知道了吗？ 看着袁娅一脸严肃的说着，梁柒一脸的认真听话，没有任何反驳的话。 但是内心确实很不服，“凭什么要按照那个男人的喜好来，他以前做的那么好，也没见他夸奖一句啊，说到底那个男人对他这个儿子，也不是很满意，所以你越是不让我做的，我就偷偷去做” 梁柒恭敬的回复着袁娅的话，却在背后如此的想着。 看着梁柒的样子，袁娅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最后看了梁柒“这次的一千万我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话一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看到袁娅离开，梁柒恢复成一开始的玩世不恭的样子，拿着手机发送这着什么消息。 袁娅回到家的时候，郑其商，坐在沙发上正看着新闻，袁娅走到茶室泡了一壶铁观音，端到沙发处，给郑其商到了一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安静的坐在旁边。 郑其商开口问到“你去医院了？” 袁娅立马侧过身，面向郑其商“是的，小柒住院有几天了，一直没去看过，今天得空去看他一下。” “他要是低调一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说完，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茶水“我要去休息了” 关掉电视，他绕过袁娅就到自己房间去了，留下袁娅一个人在客厅里面。 袁娅盯着茶几上的茶水发愣，转头看向郑其商的房间门，看了几分钟后，低头哭笑起来。 女人啊，一开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格外清醒，男人的心和男人的钱都可以得到，但是后来渐渐地不理智了，守不住男人的心，看不上男人的钱。 袁娅现在就是这样，当初冲着钱来的时候，反而比现在过得舒坦，只要每个月钱按时打来，她一点也不在乎郑其商晚上几点回来，去了几场应酬，见过那些女人，但是日子过久了，开始疑心起来，疑心晚上出去太久，应酬太晚，女人目的不纯。 也许回到以前单纯一点的时候会比现在好一点吧。 第42章 门口的陌生人 在医院，莫薇薇吃过粟未带来的食物，就开始晚睡休息了。 粟未回到家，时间差不多到了10点钟，门口出还贴着“房屋出售”的单子，粟未一脸疲惫的开门进来，无期坐在沙发上，对着粟未说道“这个房子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你确定现在要卖掉吗？” 粟未一边脱鞋一边说着“是啊，我们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了，这个房子空着还不如卖掉，而且我现在的没有多少存款，卖掉房子了，至少手里有一百多万，我们至少可以安心的度过一下时间。” 无期拿起啤酒，猛的喝了一口“我不是说过我这里有钱吗？不需要你去卖房子。” 看着无期有点生气的样子，粟未面带微笑的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也拿出一罐啤酒，坐到了无期的另一边“卖房子其实也不只是为了钱，是我真的想离开这里了，我们确实需要去看看外面不一样的世界，迄今为止，我生命的一半已经消耗在这里了，我们就当做出去长期旅游了，而且等到卖房子的钱用完了，你的也跑不掉。” 粟未说的轻松，但是无期却不是这么想的“那你卖房子这件事要怎么和薇薇说？” “等到我们离开这里了，有机会再说吧，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粟未一脸轻松的回复着。说完以后，随即又补充道“薇薇是不是托你帮她弄五月天的演唱会门票呀，现在是什么进度了？“ 无期给了粟未一个白眼，然后翘起二郎腿“我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票明天就来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粟未拿起啤酒，凑上前，重重的和无期碰了一下。 两人没有说话，但是却默契的看着对方，然后不自觉的哈哈大笑起来，一罐喝没了，粟未又起身把冰箱里面剩余的啤酒都拿了出来，两个人打开电视 ，找了一个球赛，就这球赛，把十几罐啤酒全部消耗完了。 无期已经喝的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粟未却和没事人一样清醒着。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天气也渐渐地转凉了，看着沙发上睡着的无期，粟未动作轻轻的走到房间，拿了一条毯子给无期盖上。 他关掉电视，只留下了客厅一个小小的台灯，自己也拿着盖着一条毯子，睡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明明家里有床的，一个个的却都喜欢睡在沙发上。 第二天无期被电话铃声吵醒，他昏昏沉沉的揉着眼睛，现在家里就他一个，昨天晚上乱七八糟的客厅现在干净整齐，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粟未收拾的。 无期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傻笑一下，继续仰头想着，嘴里小声的嘟囔着“粟未，你要是女人就好了。” 不过转念一想，是个男人更好，这样就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无期看着手机里面三四个未接电话，随即拨了过去，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无期，你要的演唱会的票，我给我弄来了。” 无期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后脑勺，然后慵懒的说“谢谢，钱我马上转你” 对面的女人似乎对钱不是很感兴趣，说着“我去了你家，里面的人说你已经搬走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是为了把票给你？”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 “嗐，我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而已” “这简单啊，你定个地方，等会我去见你” 对面激动的说着“真的吗？地址我发你微信，要记得来啊” 无期应和两下，然后挂断了电话。 无期挂断电话后，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闭着眼，微信想起消息，他只好无奈的拿起来，是刚刚的女人发来的定位。 这个女人就是兰崆家司机的女儿，本来和她接触是为了从他那边确认兰耒的身份的，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这个女人无期也就没有过多的联系了。 但是那天，无期在朋友圈发消息，询问有没有五月天的演唱会门票时，这个女人竟然有门票。 无期已经很久没有游走在女人堆里面了，以前他熟络的各种人脉，这段时间也没有怎么去维护了。 不过，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这里的人脉其实可有可无，现在他不需要去维护这些勾心斗角的人人际关系了。 这个女人，就是最后一次。 在医院，粟未一早就带着煮好的粥来到了医院，早上医生查房时，粟未也在场，医生说莫薇薇恢复的很快，下周一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可以出院的消息，粟未和莫薇薇都无比的开心，心情舒畅，食欲也大增，粟未带来的东西，莫薇薇全部吃完了。 看着她如此高兴的样子，粟未也为她高兴，现在就等她出院了，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吃完早餐后，粟未收拾好保温盒离开，走了没有多久，莫薇薇的门口站着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他对着粟未的背景，拍下了照片，最后对着莫薇薇的病房号拍下了一张照片，才满意的离开。 下午到了换药的时间，护士姐姐工具来到病房，帮着莫薇薇清理伤口，莫薇薇趴在床上，护士小姐开口说到“今天你的家属离开后，我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你的房门口，你有其他的家人要来看你吗？” 听到护士小姐的话，莫薇薇转头看向她，问着“你还记得站在我门口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护士小姐摇摇头“没有看清，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 莫薇薇没有在脸上显示出自己的疑惑，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只好说着“可能是认错人了吧，我没有这样的家人朋友” 护士小姐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了，开始继续清理着伤口，现在莫薇薇的伤口都开始慢慢的愈合了，重新愈合的伤口会有点痒，消毒这个凉凉的感觉，正好让莫薇薇舒服一点。 这个突然拜访的陌生男人，莫薇薇现在还不能有什么动作，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刚刚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去到了另一家医院，他一进门就把刚刚拍下来的照片，双手递给病床上躺着的男人。 梁柒看着手上的照片，反复的看了好几遍，随后嘱咐道“这个病房里面来往的人，全都给我调查清楚” 鸭舌帽男人，小声的说道“可是你的妈妈不是不让你找她麻烦吗？” “我妈年纪大了，一心扑在那个老男人身上，才管不了我，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注意保密就好，有什么事情我来处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梁柒得意的说到。 他抽出一张照片，对着男人说道“先从这个人入手吧” 男人接过照片，正好的 粟未的背影。 昨天晚上袁娅从医院离开后，梁柒就拨通了手里的电话，这个 鸭舌帽男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因为没有人管，实在是没钱没钱担负学费，就四处打零工，但是这点钱，根本不够付学费还有后面的生活费，他的困境在梁柒眼中都算不上事情。 一天晚上，梁柒把他叫到了一家会所里面，整个包厢就他们两个。 梁柒翘着二郎腿正唱着歌，他拘谨的站在门口，看看梁柒，看看显示屏，或者看看脚下，他从来没有觉得一首歌的时间竟然这么长。 最后，这首歌终于在梁柒撕心裂肺的尖叫中结束了。 看着门口的人，梁柒摆摆手，示意他过来，他也很听话的走过来了，他低着头站在梁柒的面前。 梁柒递上一杯酒“坐呀，别光站着。” 男人接过递来的酒，双手捧在手里，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梁柒看着他拘谨的样子，挑眉笑着“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老是记不住。” 男人说着“我叫周熠”，不过包厢的声音太过嘈杂，梁柒没有听清，他挪了挪身体，伸头过去，侧着耳朵，周熠又在他耳边，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梁柒笑着收回挪过去的身体，笑着和周熠干杯。 周熠不好拒绝，象征着浅浅喝了一口，然后加了一点声音问到“请问你把我叫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梁柒，继续喝着酒，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两沓百元钞票“这个给你” 周熠看了一眼桌上的钱，又抬头看着梁柒“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梁柒再次把身体挪了一下，探着上身说道“我最近了解到你比较缺钱，于是把你叫出去，这些钱够你的报名费了，生活费后面我可以给你？”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大家都是同学，你不妨优化直说。”周熠说到 梁柒砸了一下嘴，“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让我陪我玩玩，这个你可以拿着，后面需要钱的时候，随时给我电话“ 周熠听到这话，不敢置信的站起来，“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但是人生苦短，何妨一试，而且对你来说有没有什么损失，还有钱拿“ 这写话，触及到周熠的自尊了，他毫不迟疑的放下手里的酒杯，有点生气的说“我觉得你找错人了“说完，就准备开门离开，梁柒赶忙冲上前来，拽着周熠的胳膊说到“你可以慢慢考虑，这钱就当你今天晚上赴约的路费，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打今天的电话“ 说完亲自开门，送周熠出去。 周熠怀着屈辱的心情，从会所逃了出去，赶着最后一趟公交车回了学校，今天是游戏的总决赛，，寝室里面的同学都去网吧了，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向脸上拍着水，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熠的家里条件不好，他是最大的孩子，也是他们村里面第一个考出来的名牌大学生，可是大城市里的生活水平对他来说太高了，他的家庭越发的负担不起他的学费，可是这好不容易考出来的大学生，家里人就算是砸锅卖铁捡破烂也不让他退学。 拿着这些用父母尊严换来的钱，他不敢懈怠的拼命靴子，他想减轻家里的负担，所以他学习除外，不是去做家教，就是去打零工，暑假工也都是在工厂度过了，一年好像只有过年的那几天才会回去。 他个子不高，差不多一米七二，很瘦，所以在厂里，那些高壮的男人，最喜欢用娘炮来叫他，还有的对着他做着下流的动作，然后旁若无人的吹着口哨，每次他想骂回去的时候，那些人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就会笑的更猖狂。 这些事情发生在每一天。 他还在厕所发愣，口袋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是他高考毕业后去打暑假工挣的钱买的。 辅导员发来消息，他点开来，“周熠，学校财务在问，你的学费什么时候交呀，如果有困难，可以提出申请晚点交” 他坐在自己桌前的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字，拉开书包，看着里面的钱，想了一会，双手在屏幕上打着“老师，我明天就去交” 看屏幕上的字，周熠竟然产生了一种很爽的感觉。 他已经烦透了听到，或者看到别人来问他要钱，催他交钱的信息了。 “班费就剩你没有交了” “寝室这个月的网费，大家A我一下” “全部要聚餐，每人100啊” 每次看到这些消息，实在没有办法省掉的，那些集体的班会他从来都不参加。 都不知道班上现在还有谁记得他的名字。 但是刚刚，［我明天去交］这五个字，让他莫名的觉得很爽。 学费一交，之前欠着的室友应该A的钱，他都一个一个的全部补给别人了，，虽然室友都说没事，这点小钱。 但是周熠知道，这不是多少的问题，这个原则和尊严问题。 这两万块的尊严没有多久就没有了，生活还要继续，看着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周熠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现在，他和梁柒的这种关系，已经快三年了，这期间他还要帮梁柒做一些事情，就像现在这样，去跟踪调查别人。 他当然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他这件事情结束后，他就要回去了，在老家考个公务员，然后给家里挣个光。 第43章 困在光盘里面 周熠拿着粟未的照片，一直在医院的门口看着，只要他完成了这件事，他就可以拿着钱回家了。 下午差不多快六点的时候，粟未拿着做好的饭菜到了医院，莫薇薇站在窗户那边，看着外面，她受的是外伤，经过这几天的休养，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下地了。 粟未开门进来的时候，看着靠着窗户的莫薇薇，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着急地走上来“你怎么下床了？” 莫薇薇转过身来，看着粟未浅浅地笑了一下“医生让我要一直躺着，要多走动走动，有利于恢复”。 看着莫薇薇现在的样子，确实不能一直躺在床上，他们还有几天就要走了，想到这些，粟未就拉过椅子，放在桌前，让来打开自己刚刚带来的饭菜“快坐下吃饭吧，早点恢复也好” 看着浓郁的鸡汤，莫薇薇的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赶快坐下，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浓郁鲜美的鸡汤充斥着整个口腔，粟未坐在对面，看着莫薇薇的吃东西的样子，傻傻的乐在心里。 莫薇薇看着对面的粟未，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护士小姐的话，便开口询问道“粟未，你最近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吗？” 听到莫薇薇的问话，粟未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思索了一下“最近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莫薇薇点点头，“中午你走后，护士小姐给我换药，说我们的门口有个人站了一会，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粟未“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莫薇薇摇摇头“应该不是走错了，他停留了一会，如果走错了不应该是这个反应，而且护士小姐说他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穿着可疑，行为也可以，你说会不会是梁柒找的人？” 看着莫薇薇一脸严肃的样子，粟未宽慰道“有这个可能，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就不安全了，我和无期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边了，我们轮流晚上陪夜吧！” 莫薇薇喝了一下口汤“这个……也不用，我一个人也可以，晚上护士都在，有事情他们很快就来了” 粟未不等莫薇薇说完“不行，这几天因为家里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和无期都是男人，多少有点不方便才没有陪夜的，现在你说了这个以后，就算有不方便也忍几天吧，等到我们离开这里就好了” 莫薇薇看着粟未“真的不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粟未已经拨通了无期电话，他和无期在讲着电话，莫薇薇也不好插话，只好继续慢慢地喝着汤，吃着粥。 通话结束后，粟未把手机放在一边“我和无期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我来，明天一早开始他来，你放心我们不会让梁柒的人对你做什么的” 看着粟未一脸严肃的样子，莫薇薇觉得自己很幸运，然后冲着粟未郑重地说着“谢谢”。 莫薇薇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不是在爱里出生，却是在爱里面长大，虽然日子很苦，可是那些爱她的人，总是在那些苦的日子里去关心她，照顾她，外婆是这样，盛夏是这样，粟未和无期也是这样。 莫薇薇真的是一个幸运的人。 她时常这样感叹道。 莫薇薇吃完东西，粟未赶忙地把保温盒都收起来，然后又去洗水果，把洗好的水果递给莫薇薇后，又拿出不用的毛巾，喷着酒精开始擦桌子擦柜子。 忙忙碌碌地一直停不下来。 “那个桌子你已经擦了四遍了”莫薇薇坐在病床上说道。 粟未听到后，停下手里的动作，在房间总是不自在，“对不起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住院”粟未站在桌子前面，看着莫薇薇，愧疚地说着 “我住院是因为我自己冲动导致的，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也是因为我导致的。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的”莫莫薇薇看着粟未 。 “不，如果那天我们没有睡着，或者我们和你一起去了，可能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粟未焦急地说着。 “我们要一直这样说话吗？”莫薇薇看着粟未问道。 其实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本来就是她自己冲动导致的结果，现在住在医院还是幸亏粟未他们及时赶到，不然自己有可能真的死在那里。 “我……”粟未哑口。 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下来，两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对方，然后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粟未好像没有和莫薇薇这样独处一室，现在的这种氛围，让他特别的不自在，他忙活打扫只是为了换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可是自己嘴笨，挑了尴尬的话题，让气氛更加的尴尬了。 他轻轻叹口气，无奈地坐在了椅子上和莫薇薇隔着老远。 莫薇薇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无期发来的，莫薇薇看了一会儿，回了消息后，看着桌前的粟未。 “哈哈哈”莫薇薇躺在床上，忽然大笑起来。可能笑得太剧烈，后背的伤口被扯到了，她又慢慢地缓和下来。 “你怎么了？”粟未问道 “我想起了，我出狱那天，你开车去接我的时候，那天你特别高冷，对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莫薇薇回想着那天。 “其实那些都是无期告诉我的，很抱歉去调查你” 莫薇薇摇摇头“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个的，其实我很感激你当时去接我，直到今天我甚至庆幸你去接我了，如果你没去，我现在还不知道会在什么处境中，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妈妈的事情，也不知道郑家的事情，所以我真的真的特别的感激你和无期” 粟未沉着声音说道“你不用说这些的” “不，我应该说的，我知道你因为要带着我和无期离开这里，这几天正在卖房子……” 听到这里，粟未连忙打断莫薇薇的话 “我没有，你不要担心这个，”越是到最后，声音越小。 “我不会乱说的，刚刚无期发来消息，说他给我弄来了五月天的票，也给我说了你卖房子的事情，如果要卖房子的话，我外婆留下的手镯也可以卖” 看着莫薇薇真诚的眼神，粟未刚刚想上前的脚，又退回来了。 莫薇薇继续说道“从我出狱到现在，吃的，住的，还有现在的住院都是在用你的，所以，我们三个去周游世界吧”说完，她给了粟未一个大大的微笑。 看着莫薇薇的笑，粟未背过身，而后默默地抽泣起来。 莫薇薇看着背过身的粟未，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自从认识粟未以来，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哥哥的形象，他一力承担起整个家里的压力，细心地照顾到每个人，不抱怨，有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快三十岁了，到了感性的地方还会哭，如果抛开这不堪提起的十年的话，他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 他明明这样好，却一直得不到幸福，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平。 无期看着莫薇薇发来的消息，也没有拒绝，它们三个要想过上自由一点的生活，就必须有更多的钱才可以。 虽然他不赞成莫薇薇想要卖掉手镯的行为，可是一想到，他们三个要去很多的地方，交通，住宿，吃饭，每一项都是需要钱的，他手里的钱，支撑三五年可能没有问题，可是三五年以后呢？ 他们的年纪会越来越大，没有工作，没有固定居所，他们可能活得没有那么肆意洒脱。 他进入到莫薇薇的房间，外面的灯光透过玻璃跑到了房间里，他打开灯，按照莫薇薇说的，走到右边的床头柜前蹲下，拉开已经有点锈迹的把手，看到了一个纸壳子， 手镯应该就在这里了。 他拿起壳子，小心地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录取通知书，通知书下面就是用布包着的玉镯。 无期看到录取通知书时，竟然有点恍惚，当初粟未因为成绩好被保送，如果不是哪件事，他也会收到这个的通知书，他们都会在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过着不算太差的生活。 可是自己呢？ 无期也是一个很叛逆的孩子，不过他的叛逆不同于郑灏，无期学习成绩一般，他能和粟未成为同学得益于自己是个转校生，成绩混个中游，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们以后的人生绝对是天壤之别的。 想到这里，无期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把通知书放到床上，拿起了用布包着的玉镯。 玉镯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散着幽幽绿光，无期知道，这个手镯很珍贵，即便莫薇薇发来消息请无期卖掉，但看着这个东西，无期还是不敢确认，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他整理好纸盒子，依然把他们放在原位，拿着手镯出去了。 明天一早，他要带着手镯去医院，让莫薇薇再次确定。 周熠在车子里面从白天等到晚上，就没有看见粟未出来，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拿出手机给梁柒发去消息“我在医院等了一天只看到这个照片上的男人进去，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想必是有防备了” 对方没过多久传来了一条消息，周熠点开语音“你只要把他们住的地方查到就没有你的事情了，其他的我不管“ ，梁柒无所谓地说道。 周熠回复好，然后继续盯着医院大门。 时间越来越晚，他也支撑不住，开始昏昏欲睡了，会想起这几年，除了满足梁柒的变态欲望后，还要帮他做这些事，以前他也跟踪过别人，知道了别人的住处，告诉梁柒没有多久后，梁柒就会带着手下的人找到她，先给钱来软的，不服从的话，就来硬的。 想起之前的某天晚上，周熠被叫到梁柒的家里，这是他自己在校外不远的房子。 周熠坐在沙发上等着梁柒，刚刚洗完澡的梁柒全身赤裸着靠在沙发上，不屑地说着”去，洗个澡“ 他纠结着不敢动，自从他知道了他告诉过梁柒家庭住址后，那些人都遭遇了梁柒的迫害，周熠就不想继续做这件事了，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梁柒说。 梁柒看着坐着不动的周熠，满脸的不耐烦“让你去洗澡，没有听到吗？” 他站起来，扯着衣角，颤颤巍巍地说道“梁柒，我以后不会再帮你去跟踪别人了” “哈哈哈……”梁柒听完突然大笑起来，一口喝掉了手里的威士忌，站起身来，站在周熠的面前，用手捏起周熠的下巴，冷酷地说着 ”跟我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完，斜着眼看了周熠一眼，转身往一个封闭的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用的是指纹和密码双保险的门锁，梁柒站在门前，用眼神示意周熠快点过来，周熠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之前都是按照梁柒的安排去的酒店或者野外，今天第一次看到这个，周熠顿时有着非常不好的感觉。 他慢慢地移步到门后，房间墙壁四周全都贴上了厚厚的隔音棉，整的房间没有窗户，如果不开灯的话就是漆黑一片的。 周熠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面的一切“进去看得清楚一些”说完就感受到一个重重的手掌把他推到房间里面了。 他惊慌地回过身，看着梁柒看在门上，着急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梁柒走过去，躺在床上，慢慢地打开了面前的播放软件，然后玩味地说着“这是我的收藏室” 整个房间四面八方地传来男女之间欢愉的声音，周熠站在原地看着视频，动弹不得，床上的梁柒按下暂停键，走到周熠的面前，开口说道“我找找看你的视频啊”。 然后就在墙上的架子上，慢慢地寻找起来，这里的一面墙全部都是刻好的光盘，它们被命名好，整理地摆放在这里。 周熠现在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梁柒旁若无人地翻找着，偌大的显示屏上，定格着梁柒那张变态的笑脸，露出来的牙齿，此时就像是猩红吸血的獠牙一样，让梁柒后背凉。 过了一会儿，梁柒的手里拿着一个光碟，得意地在周熠的眼前晃了几下，然后放在了播放器里面。 视频开始播放，这是在车里的场景，周熠看着视频，会议着，这是他们上次晚上，开车到山顶，在车里发生的事情。 他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周熠瞪大双眼，看着梁柒，他缓缓地走过来，攀上周熠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这样的视频，我还有四十多个，你想让你的同学家人看一下吗？” 梁柒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麻木地摇摇头。 周熠只觉得脸上痒痒的 ，用手一摸，原来是眼泪，他忽然自嘲地笑笑。 “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周熠无神地问道 “也没想怎么样，不过，看你的样子，你应该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一向不喜欢强迫别人，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继续下去，只要达成条件，我就放了你” “什么条件？” “你有43个光盘在我这里，你每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给你一个 ，直到全部光盘都给你，我们就两清” “那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备份？” 梁柒冷哼一声“看你自己的选择了，相信我就按条件来，不相信就以后我让你干吗就干嘛，你出肉，我出钱，大家一切照旧，或者哪天我厌烦你了，就放了你也不一定”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周熠捏着自己的衣角，让自己稍微有点底气。 自从那天以后，周熠就按照梁柒的要求去为他办事，虽然自己有很多事干得不漂亮，但是周熠也能收到自己的光盘，现在他就只有一个了，这件事情结束后，他就可以拿回自己的全部光盘了，他就自由了。 以前周熠还会因为自己帮梁柒做事而感到愧疚，后来他就不会这样想了，他现在就只想一件事，那就是自由。 第44章 暴露 第二天还很早，医院门口就陆陆续续地有不少人走过，在车里睡觉的周熠被来往的人吵醒，看了看手机的手机，然后向后伸个懒腰，让自己稍微精神了一点，在车上坐了几分钟，肚子实在是饿得难受，只好到不远处的小超市，买了一桶泡面。 周熠捧着 热腾腾的泡面，坐在车子附近的花坛上，开始吃起了泡面。 无期从周熠的面前经过，手里提着在街口早餐店买的鸡蛋和牛肉粉，然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周熠，周熠也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到了无期，两人就这样一瞬间四目相对起来，不过几秒钟，两人的视线就离开了对方。 无期来到病房，粟未已经起来，去烧了一壶热水，莫薇薇也醒了，不过现在是医生查房的时间，粟未只好门外等着，刚刚好看到提着东西过来的无期。 粟未快步走了几步，迎上无期，带他去了比较安静的走廊。 看出了粟未的不对劲，无期问道“你着急忙慌的是怎么了？” 粟未看着住院病房那边，小声的说着“昨天薇薇和我说，有个陌生人来过，我现在怀疑是梁柒的人” 无期没有立刻搭话，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随后说道“目前和她有矛盾的就是这个梁柒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个确实不好处理，而且按照梁柒的家世背景来说，被他盯上对我们很不利” 无期的话，让还不是特别担心的粟未顿时乱了阵脚“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看着粟未着急的样子，无期则是很冷静的说道“你先冷静一点，目前他们只是找人来试探，短期内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情，现在医生正在查房，如果她可以出院的话，我们可以先出院，然后搬家的行程也要提前了” “好”粟未听着无期的话，暂时镇定了起来，然后认同的点点头。 看到医生从病房里面出来，粟未赶紧上前询问道“医生，请问我的朋友，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 年轻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她恢复的不错，按现在的情况来说，后天可以出院，然后在家静养就可以了” 粟未点点头，不停的感谢着医生 “如果我们要明天出院的话，可以安排吗？”无期突然走上来，询问道。 医生看了一眼无期“我不建议明天就出院，她的伤口现在已经在结痂了，说明正在愈合，如果出院后，剧烈运动，导致伤口撕裂，这样就更不容易好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无期也不好强行医生办理出院，双方都沉默起来。 就在医生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传来了莫薇薇的声音“我明天出院，请医生帮忙办理一下” 莫薇薇从房间走出来，她现在已经下地到处走了。 医生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莫薇薇打断道“我们会注意的，请帮忙办理一下” 医生看着三人都想办理出院，也没有理由让她继续在医院待着，只能点点头。 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无期三人也回到了房间，无期把手里提着的早餐放在桌上，叫着莫薇薇赶紧过来吃。 莫薇薇走到桌前，打开包装，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无期坐在对面，开口说道“对不起啊” 莫薇薇抬头浅浅地笑着“不用对不起，我知道我要尽快出院的理由，而且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每天在这里躺着，我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 莫薇薇说的轻松，又低头慢慢的吃起来，而后问起“你们计划的是什么时候走呀” “还没有定下来，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是会提前走了” “那我，还能赶上和盛夏去看演唱会吗？” “这个，我现在不确定，先看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如果我们出院后，没有再被跟踪的话，离开这里就按照原计划的时间来” 听到这里，原本很沮丧的莫薇薇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 “好”莫薇薇重重地点头说着。 看着莫薇薇状态还不错，粟未也算是放下提起来的心。 现在时间也不晚了，莫薇薇看着房间的粟未说道“你昨天晚上都没有咋那么睡觉，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无期也看着他“是的，现在换我来，你快回去休息，明天出院需要拿的东西很多，你不要迟到了啊” 粟未无奈的笑笑“我知道了，不会迟到的” 无期把粟未送到电梯门口，然后继续回到病房里面了。 莫薇薇穿着粟未带来的睡衣，靠着窗户旁边的墙壁，看着下面，看着粟未走出门，然后骑上小电驴，慢悠悠地回家。 无期也站窗口，这里一眼莫薇薇，然后掏出书包里包好的镯子递给莫薇薇。“这是你外婆留给你的，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莫薇薇接过玉镯，放在桌子上，打开上面包着个布，握在手里，不停的抚摸着，几分钟后，又放在桌子上“我考虑好了，请你帮我把它卖掉吧” “可是……” “我知道你意思，这确实是外婆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以前我们住在那间破旧的茅草房的时候，日子那么苦，外婆也没有想卖掉而是把它留给我了，我应该好好的珍藏起来，可是粟未因为我要卖掉父母留下的唯一的房子的时候，我就没有理由只顾自己而留下这个了” “我的外婆不会怪我的，”莫薇薇说完，把镯子往无期那边推了一下。 无期重新收拾好镯子“好，我去处理，你现在一个人没问题吧” 莫薇薇微笑的说“没问题，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是粟未太敏感了，你快去办你的事情” 无期对着莫薇薇点点头，就准备出去了。 刚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折回来，从包里拿出两招门票，递给莫薇薇“喏，答应你的” 莫薇薇双手接过门票，这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五月天的演唱会门票。 “谢谢”莫薇薇感激地说道 “不用”话一说完，无期就离开了病房。 莫薇薇拿着门票，爱不释手，仔细地阅读这上面的信息和注意事项，两张都看得非常仔细，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次，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把票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面，打开和盛夏的对话框。 盛夏发来了很多的图片，都是他老家那边的风光，有拥挤的集市，还在热气腾腾的蒸排骨，还有他的爸妈。 莫薇薇把每一张照片都下载下来放大仔细地看，不愿错过一点细节。 全部看完以后，她打开对话框打着字“23号有空吗？” 莫薇薇翻看着和盛夏聊天的界面，注释着上面，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紧张得不行。 “嗯嗯，有空”盛夏回来消息。 “不是重要的事情，你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嗯，明天就会带着我爸妈回来了” “好的” 看着盛夏的回来的消息，莫薇薇真的为盛夏开心。 两人互相叮嘱了几句，莫薇薇不想打扰盛夏做事，就着急地退出了。 她放下手机，开始计划着演唱会那天自己要穿什么衣服，现在头发也长到锁骨这边了，要不要去做一个发型呢？ 另一边，粟未 回去时，被蹲了很久的周熠看到了，周熠打开摄像头，一路跟着粟未，一路录像，粟未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车流中的周熠。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算是早高峰，周熠还是跟丢了，无奈只好找个停车场把车子停好，开始沿街寻找。 沿着手机录像里面最后的踪迹，周熠走了大概五分钟，找到了一个小区，原本是毫无目的走着，却被公告栏上的买房广告吸引了目光。 周熠撕下贴着的广告，按照上面的地址，在小区里面慢悠悠地寻找这个具体位置。 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也不算大，不到十分钟，周熠就站到了粟未家的那栋楼下面。 然后点开电话，按照上面的联系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然后接通了，周熠连忙问道“您好，请问是粟先生吗？我看到了您贴的买房广告，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去看看你的房？” 电话那头传来粟未的声音“对不起啊，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我现在就在您小区楼下，我找了好久，方便我去看看吗？我原本存了一点钱，还想着终于可以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了呢。就算买不了，也请让我看看吧“周熠用着可怜的语气编造着自己的不容易。 他当然不能直接上去，只好采用这样的方法。 听着这些话，只是看看的话也可以，粟未只好答应”那好吧，您直接上楼就好” “好的，非常感谢您” 挂断电话后，周熠打开手机录音，然后把手机房子裤子口袋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开始上楼。 等一下有人来，粟未忙把客厅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虽然也很干净，但是昨天无期一个人在家，又是喝了好多的啤酒，罐子在茶几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没过两分钟，响起了敲门声，粟未大步走到门口，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连帽卫衣，休闲裤和运动鞋的少年，他要比粟未矮半个头，瘦瘦的，卷曲的头发杂乱的定在都上，如果不是刚才通过电话，粟未还以为是女生呢。 周熠看到粟未时，连忙表示歉意地鞠躬着“对不起啊，这么麻烦你，方便我进来看看吗？” 粟未后退几步，礼貌的说着“可以的，不用换鞋” 周熠咧嘴笑道“谢谢”然后拘谨地扫视着客厅的一切，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个房子看起来好温馨呀，卖掉了真可惜” 粟未站在一旁“谢谢，家里有点事，卖了也好” “您还是了搬新家了吗？看您那么着急，这个地段不错，您定价那么低”周熠走到书架墙前，随意地拿出一本书翻看着。 继续问道“你这个房子还有这些书，我是真的喜欢，我可以加价的” 粟未不好意思的说道“很抱歉哈，我和人约好了，今天下午来签合同的，不能临时变卦的” “您这么着急，是家中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我们以后不打算住在这里了，所以房子就买了，你要是喜欢这里的格局，可以看看我们小区其他栋有没有房子出售，房型都是差不多的” 周熠放下书“好的，那我就再看看哈，非常感谢您让我参观” “不用客气” 周熠离开小区，回到自己的车上后，关掉录音，然后开车到了梁柒的医院门口，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面反复地听着这段录音。 他开始纠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梁柒，或者晚点刚告诉梁柒。 周熠想了想，发动车辆，然后掉头离开。 他回到家，躺在自己租来的房子的床上闭上眼睛，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地睡觉了，他就这样穿着衣服睡着了。 他就这样睡着了，在睡梦中，被手里的消息吵醒，他不愿意睁开眼睛，一只手在床上到处摸索，最后在脚边摸到了手机，手机的光亮有点刺眼，周熠勉强地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想到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他从中午一直睡到现在。 他打开手机，是梁柒发来的消息。 在六点的时候发了一句，【在哪？】 然后刚刚发来了一段视频，附文【这个东西你不要了吗？】 周熠点开视频，顿时从床上坐起来。 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打着字【你什么意思？】 文字刚刚发过去，梁柒的电话就过来了。 周熠努力地平复自己愤怒的情绪，问道“请问你发来这个视频是什么意思？” 梁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他们的住址你找到了吗？” 他有点心慌“还没有，今天跟到一半跟丢了” 对面的传来一阵笑声“我后天出院，出院前我希望能看到你的好消息，最后一件事完了你就可以自由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熠放下手机，走到衣柜前，从衣柜的顶上，摸出一把钥匙，他打开衣柜门，里面摆满了光盘。 他没有拿起来看，只是对着这些光盘，摇摇头，无尽地苦笑着。 第45章 意外 他坐在地上，看着这些自己靠着自己的卑劣行径换来的光盘，对着自己冷哼了一下，然后又把柜子关上，重新上锁。 钥匙放回到原位后，他去到洗手间，简单的洗个热水澡，穿着睡衣，继续的躺在床上。 手机里的事情，明天再处理吧，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累了。 莫薇薇在医院里面，也躺在病床上，现在晚上快十点，早上给莫薇薇检查的以上，晚上值班，看着莫薇薇一个人在病房里面，有点不放心。 看到医生进来，莫薇薇移动了一下身体，靠在枕头上“顾医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顾圣站在床位，看着莫薇薇说道“你确定明天要出院吗？” “是的，我近期要处理很多事情，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给你办理出院，不过出院后要注意伤口还不能碰水，最少半个月的时间，也不能剧烈运动，免得伤口裂开” 听着顾医生的嘱托，莫薇薇只能乖乖的点头。 “如果你以后有不舒服的地方，也不方便来医院的话，可以直接问我，这是我的电话” 说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莫薇薇。 她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顾医生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护士冲了进来“顾医生，刚刚救护车送来了一个病人，在急救室” 医生皱了一下眉头，对着莫薇薇说道“你好好的休息，我要去忙了” 说完就快步的走了出去。 房间现在就只剩下莫薇薇一个人了，她拿出手机，保存了刚刚医生打来的电话。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无期还没有回来，莫薇薇实在有点担心，于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还不等莫薇薇询问，无期就开口说道“你猜我在医院看到谁了？” “谁呀？” “你之前在南宫阁工作的领班，她现在在医院的急救室外面”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莫薇薇担心的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看她一直哭个不停的样子，应该很严重” “那我现在过来看看她，你在什么位置？”莫薇薇问道。 “如果你非要来的话，你到一楼，我带你过去” “好，我马上下来”莫薇薇挂掉电话，披了一件外套，拿着纸巾出了门。 这段时期，莫薇薇的活动区域一直都是这个房间，现在还是第一次出去到房间外面，她按照指示来到电梯，然后到了一楼。 无期就站在电梯口等着的，手里提着一些水果“走吧，我带你过去” 莫薇薇点点头，跟在无期的后面。 住院部和急救室不在同一个地方，她跟着无期绕了好几栋楼，才找到地方。 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里，莫薇薇远远的就可以看到石茉莉在焦急的反复踱步，衣服也乱糟糟的，就连莫薇薇他们两个走到她背后都没有发觉。 莫薇薇慢慢的走上前，拉住石茉莉的胳膊“茉莉，你冷静一点” 原本只是焦急的石茉莉，看到莫薇薇的一瞬间，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泪喷薄而出，不停的重复着“施彦出事了，施彦出事了” 一边说，一边哭，慢慢的含糊不清。 莫薇薇把石茉莉按在椅子上，石茉莉完全坐不下来，她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莫薇薇一把按住“他出事了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现在要冷静” “对，，对，，我冷静下来”石茉莉紧紧的握住拳头，抱着头，不断的说着话，让自己冷静下来，莫薇薇抚摸着石茉莉不断发抖的肩膀，慢慢的安抚着。 就这样安抚着十来分钟，石茉莉不断颤抖的肩膀，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莫薇薇递上自己带来的纸巾，石茉莉接过纸巾“谢谢你” 在外面等待的时候，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直到看着手术室外的灯熄灭，石茉莉瞬间从椅子上坐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外等着，顾医生出来，看到莫薇薇愣了一下，随即又看着石茉莉说道“病人大腿骨折已经做了手术，其他地方的外伤也做了处理，但是根据检查的结果来看，还需要做一个脑部CT,这个需要病人家属到场，如果是我们想的那样的话，会有一个大手术” 石茉莉还来不及消化这些话，施彦被推出来了，浑身缠满了绷带，链接着各自仪器。 看着昏迷着躺在床上的施彦，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跟着护士推着车，一边走，一边哭。 莫薇薇看着石茉莉慢慢远去，轻轻的叹着气。 在今天之前， 莫薇薇见到的石茉莉一直都是冷静，优雅的样子，她总是淡定自若的处理好各种突发事情，所以现在情绪崩溃的石茉莉，让旁观者莫薇薇很心疼。 顾医生看着莫薇薇说道“你们认识吗？” “以前的同事，是一位很照顾我的姐姐” 然后立刻补充到“她的朋友情况怎么样呀？” “目前外伤问题不大，看明天的进一步检查结果吧” 即便医生没有说，莫薇薇也大概可以猜到，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他和你一个病区的，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医生说到。 莫薇薇点点头，然后跟在顾医生的旁边。 晚上的医院格外的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哪些幽暗的长长的走廊，就像是通往每个不可逾越的禁忌之地一样。 还好，不是莫薇薇一个人走。 莫薇薇小的时候其实不怕黑的，她敢晚上村子的同龄人捉迷藏，躲在漆黑的墙角或者鸡笼后面，现在连满满都是住的人的走廊都不敢一个人走了。 人呐，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顾医生把莫薇薇送到病房后，就离开了去到了石茉莉那边，病房里无期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你的前同事怎么样了？” 莫薇薇摇摇头“按照顾医生说的，外伤没问题，但可能有其他的问题” “好吧”无期说道，说完又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这是卖掉手镯的钱，密码是123456，你自己保存好” 莫薇薇接过卡，“谢谢你，无期” “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无期咧嘴一笑，露出了不太明显的酒窝。 “嗯嗯” 莫薇薇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晚上莫薇薇一个呆在房间里，刚刚石茉莉的事情一直在她的脑子里面盘旋。 石茉莉坐在施彦的床前，全神贯注的看着施彦，施彦睫毛忽闪一下，石茉莉都要惊慌的跑去喊来医生。 医生过来检查后，嘱咐道“他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是麻醉过了，现在感受到疼了，我会给他开点止疼药，不用担心” 直到再三确认施彦问题，她才终于的放下心来。 没一会儿护士进来，在滴液中加了一点药以后，施彦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点。 虽然现在施彦的数据稳定了，可是看着躺着不能动的施彦，她还是心疼的要死。 现在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仪器跳动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显特别的明显。 石茉莉的手机突然想起来，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一跳，她赶快的从包包里面掏出手机，是陈焕燚打来的。 她轻轻的打开房门，走到安静的地方按下通话键。 陈焕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刚刚做完手术，现在还没醒” “好，会所这边暂时不用来，你先好好的照顾你朋友，有需要帮忙的，随时电话” “好的，谢谢陈总” 说完，陈焕燚挂掉了电话。 在讲电话的时候，石茉莉又恢复成那个冷静自若的样子。 她现在不能像个小女生一样，出了事只知道哭哭啼啼，施彦现在只能靠她了，她必须支楞起来。 接过电话后，她回到了房间，坐在椅子上，开始整理自己这些年的存款。 她十几岁就出来上班，遇到施彦的那天，他们一起来带这个城市，一起打拼，她把几张银行卡上的存款全都加起来，存款竟然到了惊人的三百五十万，这个数字让石茉莉稍微有点安全感，至少施彦住院，她还能拿出治疗费用来。 现在一切好像都还是石茉莉可以接受的程度，现在只要等施彦醒过来就好了。 夜晚过的总是很快，粟未很早就来到了医院，无期躺在门口的椅子上，粟未悄悄的开门进去，莫微微还在睡觉，粟未没有叫醒她，自己悄悄的退出来后，叫醒了还在睡觉的无期。 无期无力的睁开双眼，含含糊糊的嘟囔着“昨天晚上要被气死了，一个个的都笨死了” 无期一边抱怨着，一边收拾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粟未站在旁边说到“薇薇还在睡觉，我们先去吃点早饭，等会回来给她办理出院” 无期点点头，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向洗手间，粟未跟在旁边。时间无期从包里拿出一根一次性的牙刷，还有牙膏，悠闲的洗漱着，这番操作看呆了粟未“你还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啊？” 无期吐掉满口的泡我，得意的弯起嘴角“毕竟我是一个优雅的男人，你呀，太粗糙了” 粟未被怼到无话可说，只能浅浅的给了无期一拳，然后退出洗手间。 看着被气走的粟未，无期丢掉手里的东西，捧着水拍在脸上，秋天的水温度有点低，冰凉凉水让无期清醒了点。 额头的发梢被水打湿，耷拉下来，无期把用手把他们全都推到头上，然后使劲在头上揉搓着，好让头发蓬松起来。 简单的收拾完成后，走出洗手间，粟未正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无期。 看着无期从厕所出来，粟未站起来，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同走到电梯口一起到了楼下。 这个时间，来医院的人已经很多了，他们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下了电梯。 粟未和无期并排走着，来往的人形色匆匆的去挂号看医生，却总是有人忙里偷闲的驻足，偷偷的看向他们。 无期倒是习惯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活着的。 粟未走在前面带路，医院对面是一条街的餐馆，兰州拉面馆，东北饺子，还有热干面等等，想吃什么都可以。 生意火爆的店外已经开始排队了，不过无期不喜欢排队，他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的店子坐下。 仔细看完墙上的菜单，才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家煲仔饭店，虽然早上吃这么正式的，大概率有点撑，但是既然坐下来了，无期就懒得走了。 他们两个点了一模一样的煲仔饭，在等待的间隙，无期问到“房子已经卖掉了吗？” 粟未拿出纸巾擦着桌子，漫不经心的回答“嗯，昨天下午签的合同，我和别人说我们后天搬走，刚好今天薇薇出院，我们回去可以收拾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其他的都不要了。” 无期也拿出纸巾擦着“五月天的演唱会后天晚上开始，我们要等她看完演唱会后直接离开吗？” “对，我们可以在场馆外等着，我最近总是觉得很不安，总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无期打趣到“你开始胡思乱想了是吧，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就算这里会发生什么，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也是”粟未开解自己道。 刚好煲仔饭到了，热气腾腾的满满两大碗煲仔饭放在眼前，粟未和无期对视一眼，然后无奈的笑着开始吃了起来。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这顿饭足足吃了快一个小时了。 无期和粟未赶到医院的时候，粟未推开门一开，房间里面空空荡荡，莫薇薇不见了。 原本就很不安的粟未，一股冷汗直接从额头冒出来，他赶忙的掏出手机，然后拨打莫薇薇的电话，但是电话里面，只传来一句冷冰冰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粟未打了很多次，依旧是这样的语音提示，无期也看到了粟未的反常，推开房门一开，里面空空如也，也猜到了粟未突然惊慌的原因了，他走到粟未前面，仔细的想了想，说到“她不是那种会不告而别的人，我们还是先问问护士有没有看到她吧” 说完，无期跑到护士站，没过多久就跑了回来，对粟未说“护士说早上有个女人来找她，然后她就和那个女人一起走了。” “什么女人？”粟未问到。 “昨天晚上，她以前的同事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她去看了一下，我带你过去吧。” 粟未抓上无期的胳膊，重重的点点头，然后跟着无期从楼梯到上一层。 在上楼的时候，粟未漏掉的心跳在无期的带领下，一点一点的慢慢回来。 第46章 定时炸弹 无期和粟未赶到的时候，莫薇薇正站在门口和石茉莉说着话。 石茉莉一会儿看向病房，一会儿拉着莫薇薇“对不起，你本来就要出院的，还要麻烦你，我现在赶回家去拿东西，他现在还没有醒，我大概一个小时就回来了，这段时间麻烦帮我看一下” 看着石茉莉的焦虑的样子，莫薇薇不忍拒绝，只能点头答应，粟未和无期站在莫薇薇身后不远的地方等着。 石茉莉看到他们了，对着他们点点头，然后对着莫薇薇再次表示感谢，就赶快地走了。 莫薇薇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的施彦，然后轻轻的带上房门，走到粟未和无期的面前：“抱歉啊，早上茉莉姐突然给我发消息说让我帮我看一下，我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就没有给你们说，让你们担心了” 粟未摇摇头：“你没事就行，无期陪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给你办理出院” 莫薇薇带着歉意点点头。 粟未看到莫薇薇没事，就回去了莫薇薇的房间，开始整理东西，莫薇薇的东西不多，不需要怎么收拾，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去找到医生，开始走出院的流程。 在楼上，施彦的病房外面，无期和莫薇薇正在等待石茉莉回来。 在外面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莫薇薇的手机上收到了石茉莉的消息“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莫薇薇进到房间，施彦还没有醒，各项数据也都是正常的，她对着施彦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石茉莉。 刚想转身出门，莫薇薇的身后传来了声音，施彦想要挣扎地坐起来，但是现在一点都动不了，他问向眼前的莫薇薇“你是谁？” 莫薇薇转身，快步走到施彦的面前：“你别乱动，我是茉莉的朋友，她回家拿东西去了，拜托我来看你一会儿” 尝试了几次的施彦最后放弃了，乖乖的躺着不动了“我没有见过你” “我之前和茉莉是同事，她对我比较照顾，勉强算个朋友吧”莫薇薇站在一旁说道。 这个解释施彦可以接受，他收敛了一点防备心，问道“她怎么样？” “昨天晚上在急救室外她哭得很伤心，今天早上看起来精神很差”莫薇薇说道。 无期在外面等了几分钟也不见莫薇薇出来，有点不放心的也进去了病房。 施彦看到无期的一瞬间，收敛的防备心又起来了。 莫薇薇注意到施彦的反应，立刻解释道“他是我的朋友，在外面等我的，我这段时间也在这里住院，今天就办理出院了” 施彦注意到自己太过于防备，转念想到，既然是茉莉拜托的，应该是可以信赖的人，解释道“很抱歉，我和茉莉很早就出来工作了，遇到过很多人，也被坑过很多次，所以对周围的人都比较防备，请你们原谅” “没事，她等会儿就回来了，你可以先休息一下”莫薇薇说道。 施彦摇摇头，他现在戴着氧气罩，连简单摇摇头，都做不到，兴许是为了让自己身上的【束缚】少一点，他尝试性地抬起自己还有知觉的手，然后用力地撤掉氧气罩，还不等莫薇薇反应过来。 莫薇薇赶紧走上前去，想要把氧气罩给施彦戴好，施彦拒绝道：“我不想戴了，这东西让我好难受” 莫薇薇不再勉强，好像自己当时也不想戴这个东西来着。 三个人陷入了短暂的尴尬，莫薇薇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你再等一下哈，茉莉她快来了” 施彦摇摇头“我希望她不要来” “为什么？”莫薇薇问道 “我现在是她的负担，她努力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过上不错的生活了，不能因为我，让她自己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施彦无奈地说道。 “你只是腿骨折而已，这些外伤都会好的” “不，我知道自己不仅仅是这些伤，还有更大的不容易好的毛病。” 莫薇薇想起了顾医生说的，他还需要做一个脑部检查。 她试探性地问道“你的头...” “脑袋里面有颗炸弹，茉莉还不知道，所以我要尽可能地把这颗炸弹丢远一点” “你打算怎么做？” 施彦没有回答莫薇薇的问题，他闭上眼睛，许久都没有回答。 莫薇薇不好继续询问下去，“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外面”说完施彦也没有回应，她看了无期一眼。 两人退出了房间。 听到关上门的声音后，施彦的眼角也不知怎么的，偷偷地渗出一滴眼泪，顺着眼尾，慢慢地滑到耳后的枕头上。 还记得三个月前，施彦正坐在工位上忙着团队负责的项目，他没有很高的学历，进这个公司完全是运气好，所以他比公司里的其他项目组的人都要努力。 这个项目已经加班了半个月了，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上，去接水的生活，对面走来的同事，突然拦在他的身前，指着胸口问道“施彦，你流血了？” 他一脸蒙的顺着同事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胸前，白色的T恤上印着几滴鲜红的血滴，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上自己的鼻子，白皙的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血。 施彦心里很慌，但是他表上面还是很冷静。 他放下杯子，然后走去洗手间，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周围的同事都站在位子上看着头，有的还给他让路。 到了洗手间，他来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整个下半边脸上全都是血。 他把水龙头拧到最大，双手捧着水开始洗自己脸上的血。血水顺着手指流到洗漱池了，再被冲到下水道。 等到鼻血流得小了一点，他把卫生纸卷成一个小的纸啾啾，塞到鼻子里，这样勉强算是止住了鼻血。 他脱掉衣服，用着洗手液揉搓着，还好现在是大夏天，衣服拧拧还可以继续穿。 等到他收拾得差不多了，走出洗手间准备回去工位时，外面的同事齐刷刷地看过来。 施彦的项目组经理，正双手插兜的站在他的工位前面。 大家都没有讲话，有两个想上去问问施彦怎么样的，也不敢开口。 施彦走到经理面前，打了一个招呼。 经理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捏着施彦的衣角，抖了一下，轻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甩掉，没好气地说道：“跟我来”。 施彦看了一眼同组的其他人，然后默默地跟在经理的后面。 到了经理办公室，施彦轻轻地关上门，站在办公桌前，等待着经理的开口。 而他对面的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张口问道“我记得你是高中毕业，是吗？” 施彦点点头。 经理继续问道“我们公司的招聘要求最低是双一流高校的，你当初是怎么进来的” 施彦最开始不是这个小组的，他最开始的部门，因为效益不好要被整个裁掉，可是裁人需要赔偿，公司不愿意支付高额的赔偿金，他一个新人倒还好，原部门的老员工赔偿金不低，所以，原本要裁员的决策，变为了和员工沟通，想继续上班的，可以签协议调岗，不想干的按照原计划。 辞职对于施彦来说，是一项很难的决定，他本身学历不高，后面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来到了这家公司，拿着不错的薪水，有着不错的待遇，还有一个看似光明的前途。 如果坚持下去，是不是就能给茉莉一个靠谱的以后呢？ 想到这个，施彦选择了调岗。 新的部门经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为人很古板，刻薄。 对下面的员工也是看不顺眼就骂的人。 很多人都对他怨声载道，唯一支撑他们继续干下去的理由就是——工资不是他发！ 现在这个男人，正在打量着施彦。 施彦仔细的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当时年根，公司很缺人，我的专业技术还可以，就比较好运的进来了” “哦～”满脸横肉的嘴里缓慢地吐出那个字。 施彦没有作声，男人继续说道“你刚刚是什么情况？” 听到男人的询问，施彦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鼻子“可能最近压力有点大，没什么大事” “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把结果带来”男人玩着电脑游戏。 施彦点点头，“那我下午就请半天假，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施彦后退地走出去，轻轻地关上门，里面的男人还在继续地飞快地点击这个电脑，偶尔发出懊恼的样子。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的施彦，一脸的低气压，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旁的同事终于忍不住八卦起来。 “施彦，经理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就让我去做个检查啥的 ” “噢噢！”同事一边附和着，一边把椅子慢慢地退回到自己的位子前。 整个办公区都很安静，大家都坐在工位上有意无意地看向施彦，对于这群人来说，他们共事没有多久，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并无私交，他们直接最大的联系就是知道对方的名字吧。 甚至还有很多都没有来得及知道对方的名字。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施彦在抽屉里面摸出一个口罩戴上，背着自己包离开了公司，打车去了医院。 本来鼻子流血施彦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经理需要检查报告，他只好挂了一个普外科。 他拿着自己的挂号信息等待外面，前面还有一个人，等了一会儿才到施彦。 轮到施彦的时候，他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取下口罩，鼻子上还塞着自己不久前止血的纸块。 医生戴上手套，拿下纸块，纸块拿掉的一瞬间，施彦感觉鼻子一热，呼吸突然顺畅了很多。 “你鼻子流血有多久？”医生，一边用手按捏着，一边拿着小灯在看。 “今天突然流的” “以前都没有过突然流血的经历吗？” “是的” “最近作息怎么样？” “最近差不多一直在加班，没有怎么休息好，也没有吃好” “除了鼻子还有其他的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 看了一会儿，医生收拾好手里的工具，说道“你这就是普通的流鼻血，原因就是最近的作息混乱，压力大造成的，好好的休息，没什么大问题” 听着医生的话，施彦心里轻松了一把，原本紧绷的情绪现在释放开了，他礼貌地拿好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只是，他刚走出去没两步，就突然头上刺痛一下，毫无知觉地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最后一瞬间，他还听到有人大喊着医生，看到无数的人影在他面前晃。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和茉莉两个人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两个拉着手飞奔在街头，那天外面下着好大的雨，但是他们什么也不管，只管飞奔着向前，脚下的水花溅得好高。 他们一起肆无忌惮地笑着，穿过巷口和街角。 这场梦太自由了。 施彦有点不想醒过来，但是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还是把他弄醒了。 他恍惚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护士，护士看到他醒了，连忙跑出去呼叫医生。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施彦躺在床上，只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四肢就像是被灌上了水泥一样。 不一会儿一个白大褂医生来到病房，拿着手里的文件翻看着。 随后说道“施彦是吗？” 施彦点点头回应 “你下午的时候突然在医院晕倒了，你还有印象吗？” 施彦回想了一下，然后缓慢地点点头。 “在你晕倒的这段时间，我们给你做了检查，在脑部CT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医生上前，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施彦。 上面的专业用语施彦看不明白，施彦指着最后的诊断结果问道“请问这个胶质瘤是什么意思？” “胶质瘤是由于神经外胚层衍化而来的胶质细胞发生的肿瘤……” 医生还在用专业的知识解释着，但是施彦听不进去，直接打断说道“您直说吧” “简单地说，就是一种恶性肿瘤，俗称脑癌” 施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从床上颤颤巍巍地起来，大力地翻看着文件。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医院是不是还有一个和我名字一样的人，或者你们看错了，根本就没有得这个什么瘤的” 医生叹了一口气，眼睛这个他，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施彦坐在床边，突然笑了。 “那我还有多久时间” “术后可存活10～20年，但具体时间因病情严重程度和恢复情况而异” “如果不手术呢？” “如果不手术的话，最多6个月，我建议你和你的家人好好地商量一下” “好的，谢谢医生” 这家医院没有另一个施彦。 第47章 无处可逃 这个医院没有另一个施彦。 施彦坐在椅子上， 双眼无神地看着墙面，检查报告狼狈地散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医生站在一旁劝解道：“很多病人在知道自己病情的时候都很崩溃，其实这个病通过手术来治疗，还是很希望的”。 施彦无奈地自嘲一下，质问道：“有多少年的希望？五年？还是十年？”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施彦的问题。 “不管多久，都不能现在就放弃” 施彦看着地上的报告，从椅子上滑下去，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把纸张捡起来，然后揣到文件包里面。 也没有继续和医生说话了，背着包，和来的时候一样，匆忙地打车离开了。 车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平时每次回去都是半夜，不过好在石茉莉还没有下班。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平时这个时间石茉莉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不能让茉莉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衣服上的血迹虽然没有刚开始那么明显了，但是茉莉看到不对劲就会一直问个不停。 茉莉总是这样，只要施彦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她都要追着问个不停，施彦不说她就哭。 他最怕她哭了。 如果这件事被她知道了，还不知道她要哭成什么样子呢。 施彦坐在路边的小店里，点了一碗粥，他现在没有什么食欲。 碗里的白粥，在勺子的搅动下，变得越来越糊，他的心思全在石茉莉什么时候出门上。 坐了十来分钟，直到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从自己的视线离开后，他才准备起身。 在拿起包的时候，这碗白粥格外地刺眼。 以前他们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茉莉总是会把碗里的饭菜吃干净，就算是有点撑得吃不了，也会强迫自己吃下去，等到最后一粒米吞下去后，得意扬扬地看着施彦。 “浪费粮食要下地狱的” 原本没有食欲的他，一想到这句话，端起碗囫囵地大口吃起来。 回到家，施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冲到洗手间去洗澡。 浴室的玻璃上还有残存的水汽。 他打开水龙头，用手试着水温。 果然，好烫！ 洗完后，衣服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面。 等到全部的整理好了，施彦坐在沙发上，拿出报告，拍照发给经理。 经理也没有立即回复，等了一会儿，施彦这段时间太累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他赶忙把茶几上的文件重新放在包里藏好。 他把手机打开，有两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经理的，一个是座机号码。 原本打算回拨过去的，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候经理应该已经下班了，就没有回拨。 还是等到周一去公司再说吧。 他丢下手机，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作息了，在公司的时候，总是大半夜回来，为了不吵醒茉莉，就直接睡沙发，或者为了赶项目进度，直接睡公司。 人啊，还是要睡在软软的床上才算是休息。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就顺其自然吧。 夜深了，房间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小，却还是惊动 了施彦， 他一向敏感，不管睡得有多么沉重，只要有一点声音想起，他就会立刻清醒过来。 听着熟悉的踮脚走路的声音，他弯起嘴角说道“不开灯看得清楚吗？” 茉莉愣在原地，小声地说道“我怕把你吵醒就没有开灯，我进来是为了拿睡衣的” “那你快去快回”说完，伸了一个小懒腰。 茉莉有点小兴奋，“好的”然后提留着衣服，光着脚跑了出去。 施彦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暖黄色的小灯映在房间里，把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格外的温馨。 差不多半个小时，茉莉穿着薄薄的真丝睡衣站在门口。 看着腼腆害羞的茉莉，施彦无奈地笑道“还不睡觉，站在门口干吗？” “你太久没有回来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她一边向床边走，一边解释道。 “前段时间项目太忙了，今天项目终于结束了，就下了早班”施彦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茉莉跑过来扑在他的怀里，薄薄的毯子下面是施彦壮硕的身体。 看着茉莉开心的样子，施彦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被公司辞退了，怎么办？” 茉莉抬起头，看着施彦“他们为什么要辞退你” 施彦无奈的耸耸肩“可能因为学历太低了吧，他们只要双一流的学生” 茉莉又抱着施彦，“他们要是辞退你了，那就不上班了呗，你这么厉害，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如果我没有了工作，那我们怎么办？” “你可以做你夏欢的事情呀，你聪明，认真，我觉得只要你想做一件事情，不管什么都可以成功” “我这么厉害吗？” “当然了” 听着茉莉的话，施彦开心的笑起来，隔着毯子把石茉莉紧紧的拥在怀里，两人蒙着头不停的傻笑。 第二天一早，石茉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程焕燚发消息请假。 施彦好不容易可以在家休息了，她想好好地陪陪他。 他们一起去看了脱口秀，在现场笑得肚子疼，他们去做手工，给对方捏了一个代表对方形象的玩偶，他们还去看了电影，晚上去了可以泡温泉的酒店。 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一直躺在计划表的事情。 晚上回去家的路上，茉莉就是一个小女孩一样，拉着施彦的手，摇晃着。 看着难得开心的茉莉，施彦走在一边，突然问道“如果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你会和现在一样好好地生活吗？” 石茉莉停下跳跃的脚步，站在施彦的旁边，两个人的影子靠在一起，映在前面。 “如果你要离开我了，我会好好地生活，只是再也不会感受到希望了” 施彦用手揉着茉莉的脑袋，无奈地说道“这话说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样” “所以，除非是生离死别，我不能原谅你任何形式的离开” 看着茉莉倔强的眼神，施彦哄到“好的，我保证” 听到这句保证，茉莉把眼泪生生地压了回去。 她知道施彦从来都不会骗她的。 施彦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周一，施彦还是和往常一样提前去到公司。 只不过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的工位上空空如也，他站在工位前很尴尬。 看着同事一个个地都进来公司，每一个人从进门开始就看着他这边。 他现在就像动物园里被关起来的猴子。 等到上班半个小时后，经理才姗姗来迟地端着咖啡走进来。 施彦大概知道了。 原本他还很焦虑，很慌张，但是在见到经理的一瞬间，他好像释然了。 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他放松下来，走在经理的旁边，跟着一起进来办公室。 施彦没有了上周的谨小慎微，他坐在经理对面。 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果然，经理最先按捺不住，开口道“你的报告我看了，然后发给人事，等会他们回来和你讨论离职的事情” 施彦开口道：“麻烦您给他们打个电话吧，我希望今天能把全部手续走完，我还要其他的事情要做” 听着施彦话，经理自然是很喜欢的，他可不喜欢和员工扯皮，像他这种问题员工，越早离开越好。 他自己乐意给人事主管打电话，他们交谈了几句后，一位认识小妹妹来到这边，把施彦叫了过去。 不过，施彦已经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不舍了，越早离开越好。 从和人事沟通，签订离职协议，商量赔偿金额，到正式离职，不过半天的时间。 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工作效率，在最后一天体会到了。 他站在公司大楼下把自己刚刚拿到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垃圾桶上。 手机收到短信提示，到账五万，余额十万三千，这是他这短时间得到的报酬和被开除的赔偿。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 从离职以后，他拿着自己这段时间挣来的钱，大肆挥霍。 在外面喝酒，甚至还把不清不楚的女人带到家里来。 他想变成一个坏人，一个不值得茉莉喜欢的坏人。 他没有想过向茉莉坦白自己得了脑癌这件事，不想成为累赘和负担，不想自己以后成为一个每天靠药物才能活下去的行尸走肉。 如果要发霉腐烂的话，他一个躲在角落就可以了。 茉莉她应该站在阳光下，和他离得远远的。 施彦躺在病床上，他很害怕，害怕自己隐瞒了三个月的秘密就要被发现了。 他害怕茉莉知道后会没完没了地哭，以前看到他受伤，茉莉就没完没了地哭，怎么都哄不好。 现在这件事如果让她知道了，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他想现在就逃走。 莫薇薇和无期站在门外，等待着石茉莉 回来。 这一个小时，怎么会这么漫长啊。 在处理重要的事情之前，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来阻止。 莫薇薇他们坐在门外，实在忍不住地想给石茉莉发个消息。 无期看出来了她的着急，站在一旁冷静的说道“她应该在路上了，不用着急” 莫薇薇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机说道“我不是怕麻烦，是他有那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石茉莉却告诉了我们，我不敢承担这个” 无期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施彦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我们没有给石茉莉交代” 莫薇薇点点头，坐到椅子上“对呀，这种关于生命的事情，太难处理了” “不要想那么多，你前段时间住院的时候，所有的文件都是粟未和我签的，我们对你的生命负责，我想石茉莉找你帮忙应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是说他们没有可以联系到的家人？” “大概率是的” 说到这里，莫薇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无期，谢谢你和粟未，从我自监狱出来的那一天起，我一直都是在被你们照顾着” 无期不喜欢朋友之前黏糊糊的，抱歉过来谢谢过去的，直接打断“别一天到晚的说谢谢，真的太客套了，我们三个人现在不只是朋友了，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了，你对家人也这样吗？” 莫薇薇自嘲了一下，从出生到现在，家人这次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了，如果说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她算是有家人，妈妈在世的时候，她勉强算是还有家人，妈妈去世后，她还有谁呢？ 他们几个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是发生了那件事情后，他们也都各自不同。 粟未正直善良，无期义气果断，她呢？ 她冲动，没有一技之长，没法很快地适应陌生的环境，到现在为止的每一步，都是他们两个带着她的。 她和施彦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都认为自己是麻烦，是累赘。 莫薇薇鼓起勇气，说道“无期，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你们真的没有觉得我是麻烦，是累赘吗？” “那我也最后一次回答你这么烦人的问题，我们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累赘是麻烦，我没有这样想过，粟未也是” 莫薇薇低头傻笑。 无期看了一眼傻笑的莫薇薇，刚想调侃一下，就看到了远处飞奔而来的石茉莉。 她拎着好几个包包，放的是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 看到莫薇薇时候，她把东西放在地上，拉着她的胳膊着急地问道“施彦还好吗？” “嗯嗯，他已经醒了，医生也看过了” 石茉莉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薇薇” “没事，你来了就好，快去看看他吧” “嗯嗯”石茉莉放慢脚步，提着东西，轻轻地走进去。 看着石茉莉的背影，莫薇薇说道“无期，我们也走吧，粟未该着急了” 无期点点头，正好粟未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我们楼下，你们直接下来就好了” “好的”莫薇薇和无期两人直接离开这个楼层，直接搭乘电梯，到了一楼。 粟未站在车前，等着他们。 他的身后是一辆白色的轿车。 莫薇薇惊奇地问道“粟未，这哪来的车呀？” “昨天去买的，想着以后用车的地方会很多，还不如自己买一辆算了” “这个要花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我们我先上车吧，回去收一下要带走的东西” 粟未一边说，一边给莫薇薇打开车门。 第48章 好好告别 三人上了车，因为没有完全的痊愈，莫薇薇就坐在了副驾驶，粟未买了很厚的坐垫，还有毛茸茸的毯子。 粟未总是把一切都准备的好好的。 三个人都安静的坐在车里，莫薇薇靠着座椅，看着外面，无期翻着手机。 粟未看着莫薇薇，问道：“你在想什么？” 莫薇薇回头说道：“只是没想到，离开的时间来的这么快，这个城市我还有好多的地方没有看过呢” 听到莫薇薇的话，粟未也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说道：“这个地方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 莫薇薇重重地点点头。 看着无期不说话，一直鼓捣自己的手机，粟未问：“无期，你怎么不说话，在干嘛呢？” 无期头也不抬的回复：“给我微信里面的好友一一做个道别” 粟未笑话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周到” 无期白了一眼粟未：“我不像你联系人不超过10个” 两人还在斗嘴，说起联系人，莫薇薇拿出手机，看着自己的联系人，因为要上班加了茉莉和谢诚的微信，还有多年不见的盛夏，认识不久的家人粟未和无期。 才五个，这么久了也再也没有和谢诚联系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他的老家。 石茉莉如果知道了施彦的病，她该怎么办呢？ 还有盛夏，如果自己不告而别，他会怎么办呢？ 她还沉浸在这些思虑里面。 “到家了”粟未突然说道，现在不是上班的时间，路上的车少了大半，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跟了他们一路的周熠。 周熠坐在车里面，紧紧地盯着他们，手机在他的手里，不停地翻转着。 看着下车有说有笑的三人，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明天就是郑柒出院的日子了。 考虑了很久，他打开手机，拨通了那串如同咒语般的数字。 “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电话那边传来了郑柒的声音。 “我想先拿到那卷录像带”周熠说道 “先把地址给我，录像带你自己去拿” 周熠没有立刻回话，郑柒感觉到了他的犹豫，继续威胁到“做个聪明人，不要和我耍花招，等到我明天出院了，你的价值就没有了，珍惜机会” 深叹一口气，周熠把地址告诉了郑柒，郑柒大笑着：“就喜欢和聪明人办事”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熠坐在车里，看着远处他们停下的车，心里默念道：“祝你们好运” 然后就发动车辆，驱车离开了。 他没有告诉郑柒，他们今天晚上就要离开这里，算是自己的一点私心吧，只希望他们运气好一点，在郑柒来找他们之前，已经离开这里了。 周熠开车到了郑柒的家里，这个让他无比厌恶的地方，以前每办成一件事就来这里拿自己的一卷录像带，然后听着郑柒向他炫耀着自己新录的视频。 他拿回了多少卷，就有多少个受害者。 这次就他一个人，他用郑柒给的密码打开了这扇门，满墙的录像带，比自己最初看到的还要多。 他走到摆放录像带的架子前，按照之前的顺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 他看着封面上自己的名字，是那么的刺眼。 他刚要离开地说话，电话铃声响了，是郑柒。 “拿到你的东西了？” “是的，我们两清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电话那头传来了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你笑什么？”周熠问道 “没什么，笑你天真，可爱，难怪我会看上你” “什么意思” “我应该不必向你解释吧” “如果你打电话只是为了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挂了电话吧” 施彦现在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怒气冲冲地说话这句话，施彦就想立刻挂掉电话，可是突然，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他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后背突然一凉。 看着面前满墙的录像带，他的手忍不住地发抖。 把还没有挂掉的电话，挪到耳边。 “这些录像带里面的受害者，都是怎么来的？” 郑柒无所谓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周熠心里唯一的一点侥幸被郑柒的话彻底击碎了。 “就算我按照你的要求，帮你找到了受害者，你一个人也应付不了的，这面墙我之前来的时候还远远没有这么多” “乐趣，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身经历呀，有时候成为观赏者，也不错” “郑柒，你就是一个变态” “谢谢夸奖” 郑柒说完，就挂断电话，留下周熠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录像带，自嘲地笑笑。 他最初只想自己快点解脱的，但是现在事情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那些被他献给郑柒的受害者，为了逃脱，又成为下一个人的加害者，如此反复。 他看了一眼旁边柜子里面排放的各自酒，面色冷静地走到柜前，把柜子打开，抽出一瓶 ，自己地欣赏起来，然后把它们狠狠地砸在地上。 巨大的玻璃炸开的声音刺激着周熠的神经，他把柜子里面的酒，一瓶一瓶的拿出来，狠狠的砸在对面放着录像带的柜子上，一瓶接着一瓶。 他发了疯似地砸着房间里的一切，直到筋疲力尽，浑身发软地瘫坐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的点绕一支烟，使劲的吸了一口，然后用力的吐出来。 一支烟很快地抽完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把打火机打着，面无表情地丢在床上，整个封闭的房间顿时火光四起，冒着黑烟。 看着这冲天的火光，周熠放肆的大笑起来，那些不敢回首的过往，就在这场大火中灰飞烟灭吧。 他一直笑到肚子疼都停不下来。 最后捂着肚子，一步一步地离开这里。 走到外面的时候，有很多行人驻足观看，有的拿出手机拨打了消防电话，周熠平静地走在路上，什么都不管了，开着车走了。 他现在的心里很轻松，他也想回家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了。 当初，顶着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的名头出来，现在几年过去了，因为和郑柒在一起，得了一下好处，现在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应付一下村里人，成为他们口中“有出息的大学生”。 不过，现在他也不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现在谁都管不了了。 粟未无期他们，在家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其实他们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三个人的东西都是一些身份证件，还要几套欢喜的衣服，要说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回忆吧。 从今天开始，这段回忆也会被新来的人和生活给慢慢地擦除。 莫薇薇坐在床沿上，抚摸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上面的字慢慢地有些褪色了，当初的那份欣喜如今不过是人生中众多遗憾的一个。 她已经习惯了。 不过，眼前的事情，她还想努力一下。 她站在窗户旁，拨通了盛夏的电话，刚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 “怎么了？”盛夏问道 听到盛夏的声音，莫薇薇一瞬间还有点慌，她随意翻着桌上的书，问道：“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感觉有点不好，随机补充“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在开车，或者有其他的事情，我晚点再打过来” 她已经和盛夏约定了今天去看演唱会的事情，她担心盛夏会忘记这件事，想问又不敢问。 盛夏温柔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开车，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莫薇薇放低声音“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忘记一件事” 还不等莫薇薇说完，盛夏就立刻回复“没忘” “我都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都记得”盛夏回道。 莫薇薇咧嘴笑了起来，“我是想问你，今天晚上的演唱会，你还记不记得” “嗯嗯，当然记得，我现在正开车往你这边来，你大概二十分钟后下楼就可以” “你不是说没有在开车吗？” “我停在路边的，我知道开车不打电话的，不用担心” 听到这些，莫微微算是放心了下来。 莫薇薇探出身子，看着外面问道：“演唱会晚上才开始，现在就要过去吗？” “嗯嗯，体育馆附近有个公园，我们可以走走，走累了吃点东西，刚好晚上去看演唱会” 莫薇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盛夏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你不想散步也没关系的，不要勉强” “没有，你先好好的开车，等会到了我给电话，我先挂了” “好！” “嗯嗯”莫薇薇挂掉电话，走到化妆镜前，仔细地端详自己。 齐肩的短发因为一直没有打理显得有些毛糙，她连忙打开衣柜找到一顶薄的毛线帽戴着，稍微有点少女的样子，还好这段时间一直被照顾着，面色红润，气色也还过得去，总体的样子就是一个温柔知性的状态。 她在心里默默地和茉莉还有甘湫湫做着对比，自己就像一个丑小鸭一样。 不，还是有一点差别，差别就是，她是不会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 粟未敲门想看一下莫薇薇的东西收拾的怎么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坐在镜子前发愣的莫薇薇。 他慢慢地走到她跟前问道：“舍不得这个地方吗？” “说心里话，确实是舍不得，但是为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我们离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惜还是连累你们了” “其实要走，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我和无期两个人在这里也腻烦了，也想出去看看，可是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你的事情帮我们推了我们一把，一想到以后可以去那么多地方，我和无期都止不住的兴奋” 莫微微点点头，原本有点哀怨的脸上，恢复了一点生气。 粟未不再继续站在这里，他准备出去，刚走到房间门口，莫微微问道“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的粟未转身，“我觉得你很漂亮” “我身材一般，长相一般，没有什么气质，这样也算好看吗？” 听到这样的话，粟未想起自己当初，原本他什么都无所谓的，可是后来他遇见了一个人，他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貌了，他会偷偷地站在镜子前面，审视自己，怀疑自己。 他开口说“你个子不矮，整体很匀称，可能是以前的事情，让你缺乏自信，其实你的身材很好的，你的脸很好看，五官很精致，眼睛又大又亮，关于气质，可以让无期帮你看看你适合什么风格，我们一起慢慢的改变” 听到这些具体的赞美，莫微微露出了小女生一样的微笑，她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真诚而又具体的赞美了。 看着莫微微满脸的笑容，粟未满意出去了。 当初粟未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你觉得我怎么样？” 一般都人回答“挺好的” 但是无期，绕着他走了一圈认真地说道 “关于外貌，你个子高，皮肤好，五官都好看，就是太瘦了，需要长点肉，多运动，总的来说在我眼里是帅哥行列的” “关于家世，虽然现在是靠家里的时代，但是你聪明有想法，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一番事业的” “关于人品，目前的接触来看，你虽然有时候表现的很冷漠，但我知道你其实很善良，有自己的主见，有原则底线，是一个好人” “综上所述，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无期，粟未好像被这些话点燃了。 他不是虚假的评价，而是针对眼前的这个人做最具体，最真实的评价。 虽然高中，粟未还没有办法对自己做大刀阔斧的改变，但是这颗自信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种下了。 现在对于莫微微也一样！ 粟未正在和无期做着最后的收尾，莫薇薇突然从房间冲到门口，一边穿鞋一边朝着里面说道“我出门了，晚上在说好的地方集合哈” 粟未探出头来问道“是盛夏吗？” “嗯嗯，他在楼下” 粟未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来说到“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好”莫微微爽快地答应到。 两人一起顺着楼梯走下去，粟未边走边嘱咐道“你的伤口勉强好了，不要剧烈运动，不要跑跳，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不要喝酒，晚上人多，注意不要走丢了，注意手机不要被偷了，如果你联系不上我们了，就站在体育馆对面的公园大门口……” 听着这滔滔不绝的嘱托，莫微微一路上都在“嗯，我知道的，”“嗯 ，好的”“嗯，我不会的” 楼下，盛夏穿着一身黑色的工装衣裤穿着运动鞋，站在副驾驶前。 看到粟未和莫微微一起下来的时候，还有点吃惊，不过疑惑的眼神转瞬就消失了。 他们两个走上前握手。 粟未看着盛夏嘱托到“晚上人多，多照顾留意她” 盛夏重重地点点头。 第49章 在人群中 莫薇薇坐在车里，不太自然。 这是第一次和盛夏这样独处，她局促不安，感觉身上像是有无数蚂蚁一样，让她坐立不安，她一会儿弄一下头发，一会整理一下衣服，一会调整一下坐姿。 一旁的盛夏在开车的间隙，侧脸看了一下，于是开口问道“想听歌吗？” 莫薇薇点点头。 盛夏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打开了播放器，里面传来了舒缓的轻音乐，莫薇薇听着歌，寻找里面的风声，雨声，转移着注意力，才勉强没有刚刚那么局促。 盛夏正在看着车前，莫薇薇问道：“你开车的时候，如果我要和你讲话的话，会打乱你的注意力吗？” 他舒展着个眉头，温柔的说道：“不会，你要是和我说话，我反而能保持清醒” 莫薇薇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不再那么紧绷，靠着椅背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放他们的歌呀？” “我想等会和你一起听” 盛夏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时间，问道“刚刚出院，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吃中饭吧，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莫薇薇双良我的应答着。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抱着这个想法，那些不好意思的拘谨早就该滚得远远的，她就是想和他一起待着，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盛夏带她来到了一个幽静雅致的餐厅，也许现在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面除了服务员外，基本没什么人了。 他们两个人坐定以后，服务员拿来菜单。 盛夏把菜单递给莫薇薇“想吃什么随便点” 莫薇薇摆手拒绝“我都可以” 盛夏没有勉强，他翻着菜单，“口味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莫薇薇回道“嗯，还是一样” 随着手指在菜单不断地指引着，盛夏很快地点好了他们菜。 现在这里只剩他们两个了。 “你很怕我吗？”盛夏突然问道。 “没有呀” “那你怎么不太想理我，见到我也一句话也不说”盛夏问道 “是有点怕，但是不是怕你” “那你怕什么？” “当初你那么努力地想要帮我，结果我自己断送了一切，再次遇到你，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置信” 莫薇薇拿起杯子捧在手里继续说道“所以，我一直都害怕你会对我失望” 盛夏微笑“其实我也怕你” “怕我？”莫薇薇抬起头，看着盛夏。 “是啊，我怕你会因为一点事情就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你，你总是把什么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 听着盛夏的话，莫薇薇沉默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回答。 刚好在莫薇薇沉默的时候，他们的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了。 盛夏也没有立即就要答案，他自然地给莫薇薇整理碗筷，然后把干净的碗筷放在她的面前。 两个人都安静地吃着饭，盛夏的食欲拿起来不错，莫薇薇原本只喝汤的，看着盛夏如此愉快地吃起来，自己也逐渐放开自己，大快朵颐起来。 盛夏吃完后就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莫薇薇吃东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莫薇薇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 盛夏说道“没什么，你可以慢慢吃，我们不赶时间” “我吃饱了”莫薇薇咧嘴。 “好” 两人埋单走出店外，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温度也刚刚好，正适合饭后散步消消食。 两人埋单走出店外，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温度也刚刚好，正适合饭后散步消消食。 马路对面就是公园，这里有全国最大的市内湖，还有还很长的环湖绿岛，只可惜现在是秋天了，原本翠绿的水杉，也在不知不觉中换了颜色。 盛夏和莫薇薇并肩走着，公园里面有很多的人，也有很多骑行的人，还有光着上身排成一列的人在跑步锻炼，还有一家三口牵着手，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更有充满活力的少年，踩着滑板呼啸而过。 看着眼前的波光粼粼的湖面，莫薇薇边走边感叹“从里面出来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美好的地方” “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联系我？”盛夏问道 莫薇薇低头苦笑“你的联系方式我都没有，更何况我也不好联系你” “就算一开始没有联系方式，可是那天我们明明见到了，你也认出我了，怎么不来找我”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不敢吧，你的工作，我的工作，你的背景，我的背景，天差地别……” 听到这些话，盛夏皱起眉头，打断她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个而不认你呀，如果我介意这些，我们一开始就不会认识，不会熟悉，不会成为朋友，甚至不会……” 最后三个字差点从嘴里冲出来，被盛夏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是十年太长了，长到自卑敏感的种子已经在我身上长满了，它们已经嵌入了我的灵魂，所以，我介意了” “所以，如果没有甘湫湫这件事，你已经做好了再也不联系我的准备了” 盛夏无奈地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或者这句话就是莫薇薇的心中所想。 “我没有想过不联系你，也许以后的某一天，我够资格重新成为你的朋友了，我会回来找你的” “某一天？这种虚无缥缈的话承诺，就是就是慢性毒药” 他们两个走得很慢，一路上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看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了很大一段路程了。 “走累了吧，这边有长凳，休息一下吧” 盛夏走在前面，把上面的落叶用手扫了下去，坐在了边上，莫薇薇默默地跟在一边，坐在了另一边。 他们两个中间像是隔了一条河一样。 也许是聊的话题太过于沉重了，盛夏坐下后就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过了许久，他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了眼泪。 一直看着他的莫薇薇看到后，担心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他没有睁开眼睛，仰着头回到道：“看远处太久了，眼睛酸了就莫名其妙地流眼泪了” 说着，用手背随意地把眼泪擦掉了。 为了让气氛不至于这么尴尬，她换了话题“你最近的工作怎么样？这段时间一直在老家。请这么久的假设问题吗？” 他松了一下脖子，看着近处的草坪，换了一个心情“我离职了，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 “你突然离职这样好吗？” “没问题，我和老板说清楚了，我的爸妈也支持我这个决定。” “叔叔阿姨，还好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不好不坏吧，我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回去过，他们有点不好，所以我离职了也能有多点时间陪陪他们” “嗯嗯，挺好的”莫微微点点头。 “你想去看看他们吗？”盛夏突然侧身看向莫薇薇，认真地问道，一双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可是她今天晚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没有办法为了满足她的期待而骗她。 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盛夏连忙说道“不过，他们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应该也见不到他们，以后要是有机会了再带你去吧” 气氛再次回到了尴尬的局面。 以前他们也会这样，他们都是青涩的，他们直白又简单，不像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目的。 “我们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盛夏说道。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我已经快三十岁了”莫薇薇说道。 “无话可说就是长大的代价吗？” “不全是，也许是太久没有联系了，我们各自的生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还以为，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能够一如既往呢” “我们其实就是这样啊，我们原本的轨迹都是不一样的，因为各自的一些任性的行为，有了一些短暂的相遇，最后任性结束了，一切又回归于原本的样子。” 盛夏低着头，看着鞋尖，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你想回去你自己的轨迹了，是吗？”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允许我暂时回到自己轨迹” “那我呢？” 莫微微轻轻皱眉“什么？” 盛夏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把我怎么处理，和以前一样丢在一边远远的，以后想起来了再回来找找，还是再也不要了。” “我不会，” 莫薇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夏打断了。 他抬起眼睛，看着一旁的莫薇薇“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找甘湫湫，为什么要去酒店？” 他的眼角泛红，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莫薇薇的眼里，此时的他委屈极了，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也许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你本来就值得美好的，她没有让你幸福” 盛夏好像忘记了，自己已经结过婚了，而且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自己才离婚没有多久，他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和身份对莫薇薇说一下越界的话。 他还想用朋友的身份把莫薇薇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刚刚有点昏头了！ “谢谢你”盛夏深吸一口，说道。 莫薇薇知道刚刚的话，让盛夏生气了。 他知道盛夏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们最开始的约定。 但是就是那场意外悄然写在了他们的未来。 正如她说的那样，盛夏值得一切美好的事情，而她不是美好的。 如果她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前面就是一片火海。 她自己可以心甘情愿地奔赴那片火海。 但盛夏不可以。 盛夏不可以被人非议，不可以被人诋毁。 两个人在各自的世界里面自卑着。 “你还想去看演唱会吗？” 莫薇薇拿出票，递到盛夏的身前。 盛夏抽出一张，然后另一只手轻轻一弹，轻松地说道“去呀，你好不容易得到的票，而且还是你请我的，当然要去了” 说完，对着莫薇薇释放着一个巨大的微笑。 他们在湖边坐了很久，现在差不多要开始进去现场了。 他们走到公园外面的时候，外面已经排了很长很长的队了。 两人对视一眼，盛夏问道“你要还排队吗？” 因为莫薇薇很讨厌很长的队伍，高中的时候，她的每一分钟都格外地重要，排队这个耗费时间的行为，她很讨厌。 但是今天说好的，要陪他看这场演唱会，这也不仅仅是一场演唱会。 “排呀，说好的请你看的” “嗯嗯”盛夏握住莫薇薇的手腕，两个人顺着队伍找到了队尾，开始排队。 盛夏现在好像开心了一点。 站在队伍里面盛夏开始兴奋地向莫薇薇介绍这个组合他们这些年发表的歌曲，那些脍炙人口，那些虽然不是很火，可是意义非凡，那些充满能量，那些充满遗憾。 他兴奋的样子，好像不是在介绍他们，而是在介绍自己的青春一样。 看着他眼神发光的样子，莫薇薇也被带动起来。 他们聊着天，原本漫长又无聊的排队好像也没有那么麻烦了。 他们顺着队伍排到入口，他们牵着手穿梭在人海中，绕过人群去寻找他们的位置。 一起好像没有那么糟。 整个会场人满为患，旁边的歌迷，看在盛夏的脸的面子的面上了，支援了他们两个荧光棒，还有会发光的头饰。 盛夏把蓝色的头饰，郑重地给莫薇薇戴在头上，他们和其他人一样，淹没在这场蓝色的海洋里面。 演唱会开始，人声鼎沸，还不习惯的莫薇薇捂着耳朵，盛下被她的动作逗笑，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很凉，盛夏的手掌很热。 她没有抗拒他的动作。 为了不吓到莫薇薇，他站在身后，小声地附和着。 为了融入到现场，她即便不会跟唱，也会跟着节奏挥动荧光棒。 歌曲一首接一首，人声一浪接一浪。 有的人甚至在人群中接吻。 莫薇薇咧嘴笑着回头想看看盛夏，在她转过头时，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他们都微笑的看着 对方，这一瞬间，莫薇薇只觉得脸一红，再回去的瞬间，一句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但是这句话很快地就消失在声浪中了。 她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她用力地回想，想把这句话从记忆里面重新找出来。 终于，这句话她的努力回想中，越来越清晰。 “我喜欢你” 她的心，好像漏了一拍。 这句话真的是盛夏说的吗？还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臆想出来的呢？ 她想确认可是又不敢确认。 她如果问了盛夏，发现他没说，刚刚不过是臆想，她要怎么来挽回呢？ 如果她问了，证明了刚刚不是臆想，那她要怎么面对和回应呢？ 演唱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结束了。 她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离开这里了。 也许，当作没有听到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逃避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装聋作哑。 第50章 不测 他们两个其实是一样的人。 莫薇薇装作没有听到，盛夏希望她没有听到。 此刻，这句话应该是十八岁的盛夏对十八岁的莫薇薇说的。 而他们已经不再是十八岁了。 演唱会结束了，人潮慢慢散去，盛夏不想莫薇薇被人拥挤，她的伤还没完全好。 他们两个坐在看台上，看着原本热闹无比的体育馆慢慢地变得安静，远处只有一些工作人员还在逗留。 盛夏站起身来，把手放在莫薇薇的面前，说道“我们出去吧” 莫薇薇伸出手，盛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他在前面带路，她安静地跟在后面。 在昏暗的环境下，她看着眼前的人，那个她一直想念的人，现在默不作声地牵着她。 在监狱的时候她总是在想，见到盛夏的时候，自己该会是何种举动呢？ 她卧床的时候，实在无聊就会偷听同室其他人的聊天，她们会讲自己以前的恋爱，以前遇到的喜欢的人，两人相处中发生的那些美好的故事。 听着她们的故事，躺在床上的莫薇薇有时默默地流下眼泪，她们之中有的大多数是爱情的勇士，只是她们的爱太沉重太热烈了，对方承受不住，有的会成为逃兵，有的成为背叛者。 她们说着满口的粗话，笑着把那些难忘的记忆当成笑话出来，成为睡觉前的消遣。 如果是盛夏的话，他会成为什么呢？ 她幻想过出去那天，盛夏就在热烈的阳光下，她一定在见到盛夏的一瞬间，抛开一切跑过去拥抱他。 然后把这十几年所有的想念一股脑地说给他。 可是在真的见到他的那天，她成为胆小鬼，她落荒而逃了。 现在她要逃到更远的地方了。 怎么办，她好舍不得。 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自己也可以接受。 只是，如果留下来的代价是让他处在危险的阴影里面，那她愿意一辈子不再回来，换他能平安。 走出场馆外，路上的行人都三三两人成群散去。 走到路边，莫薇薇突然停下“我要在这里等粟未他们了，我们说好的，谢谢你今天陪我来看演唱会，你快回去吧” 盛夏松开莫薇薇的手腕，双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故作高冷的双手插兜“我陪你等吧，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 莫薇薇不好拒绝，只能轻声说着“谢谢” “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见外”盛夏站在路灯下，灯光从头顶射下来，把眼睛藏了起来 然后继续说“你们已经计划好了去什么地方吗？” 莫薇薇心头一颤，“你怎么知道？” 盛夏随意地说道“我瞎猜的” 莫薇薇看着盛夏的影子，解释道“我们是计划要离开这里的，因为我打了不该打的人，如果一直留在这里可能会比较危险，所以我们计划先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如果要避风头的话，可以去我的老家，我的爸爸妈妈也在，你们可以一起生活” 莫薇薇浅浅地一下头，“我不能丢下他们” 这句话说完，盛夏没有再说话了，不过这句话还要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 “我不能丢下他们，更不能让你遇到意外” 莫薇薇甚至有权势的人的手段，郑灏做得出来的事情，郑柒也可以做出来，更何况靠着郑家如今的权势，他们是对抗不了的。 她和盛夏说到底，不过是个普通人。 等了快十几分钟了，粟未她们还没有来，莫薇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着急地拿出手机，拨打了粟未的电话，可是，想了很久，都是无人接听。 她反复拨打还是没有人接，她在路边着急地原地踱步。 看着莫薇薇反常的样子，盛夏走到她的面前按住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举着电话“粟未和无期的电话都打不通，我们约定好的在这里汇合的”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盛夏安慰道“你先冷静一下，有可能是手机静音了没听到，我们现在往回赶” 说完就带着莫薇薇往停车库那边赶，莫薇薇走得很快，盛夏在后面都有点跟不上了。 “你动作慢点，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而且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不会出事的” 莫薇薇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摇头说着“他们会出事的，我们这么着急的离开就是因为前两天粟未说有人在跟踪我们，不用想就知道跟踪我们的人一定是郑柒派来的” “如果有人在跟踪你，我是不会就这样让你走的，太危险了” 盛夏拽住莫薇薇的胳膊，大声地说道。 “如果你害怕郑柒，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他是不是好人，肯定会有很多的违法犯罪行为，我们去找证据，我们报警” 莫薇薇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神情耷拉了下来“没用的，就算是找到了他们有钱有势，也不会被定罪，就算被定罪了，他在监狱过的也不会比外面差多少” “而且……” 话还没有说完，莫薇薇看着不远处的东西，立刻跑步上前。 那是粟未的车。 她绕着车走了一圈，看了车里的东西，她笃定自己没有认错车。 既然车在这里，那么粟未和无期去哪里了呢？ 她再次拿出手机拨打了粟未的电话，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突然远处突然亮起的光亮引起了盛夏的注意。 他快步跑了过去，光亮在花坛里面，顺着光亮，里面是一部手机，上面薇薇的名字正在不停地跳动。 看着盛夏手里的手机，莫薇薇拨打起无期的电话，无期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这附近也没有这样的光亮亮起。 因为刚刚跑了过来，她的后背伤口有点被扯到，她吃痛的蹲在地上，抬头盯着盛夏说道“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盛夏蹲在她的身边，冷静地安慰道“先不急，我们报警吧” 莫薇薇蹲在地上点点头，盛夏则是走到一旁去报警。 盛夏报完警后，回到莫薇薇的身边“警察等一会儿就到，你现在怎么样？” 现在已经快十点多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 头上的剧痛让粟未看不清眼前的场景，他踉跄的想要站起来，脸上黏糊糊的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他准备用手擦一下，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都动不了。 在迷糊间，他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和对话 “老大，醒了一个” “去拿点冰水来让他清醒一下” “另一个还没有动静，要不要也让他清醒一下啊” “另一个长得不错，别把脸弄花了” 说完发出了几声猥琐的笑声。 他卷曲的身子，把头埋在胸口，尝试着听清他们的话。 突然他感觉到他被好几个人钳制着跪在地上，头发被后面的人用力地拽着，头朝上，身旁的人发出得意地笑声。 就在这时，一股刺骨的冰水，从天而降，冲击到他的脸上，冰块砸在了他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和水流，冲掉了脸上的血迹，也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站了差不多七个人，站在粟未的对面。 粟未向四周看了看，旁边放着很多的水泥和钢管。 另一边无期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住。 看到无期的一瞬间，粟未大声的呼喊道“无期，无期，你怎么样了” 旁边的一个黄毛小弟冲上来，对着粟未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脚“找死啊，大喊大叫” 粟未痛的说不出话来，他趴在地上，挣扎着一点一点的向无期那边爬去。 他在喉咙里面嘟囔着无期的名字。 那些小弟围上粟未，他每向前爬一下，他们就对着粟未的后背来上一脚，有的甚至直接拿着钢管重重地打在他的脊柱上。 不管被怎么殴打，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无期，他还是一点一点地向着无期爬了过去。 无期现在一动不动，他害怕急了。 他现在脑子里面就一个念头 无期，千万不要有事。 也许是打累了，小弟们逐渐不打了，他们蹲着一旁，看着粟未慢慢地爬过去。 “老大，他的命真硬啊” “是吗？” 对面，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坐在板凳上，抽着烟，不屑地说道。 他叫刘彪，是郑柒的手下，一直帮着郑柒干着暴力犯罪的事情。 今天早上他还在和他叫来的小姐缠绵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郑柒的消息。 “这几个人帮我处理一下” 下面是几张照片。 郑柒的消息他从来不敢怠慢，他把信息转给自己手底下的小弟，不到两个小时就知道他们的消息。 他们跟踪粟末到了这里，一直等到天黑。 原本他们是要把三个人一起等到的，可是他们在车上被无期无意间瞟见，就立刻想开车跑掉。 他们只好开始动手。 他们人多不怕死，直接站在车前，逼停了车辆，然后疯了一样把粟未拽出车辆，无期也被他们从车里拽了出去。 在逃跑的时候，为了不让他们找到莫薇薇，粟未把手机抛掉，无期则是把手机丢到了湖里。 他们挣脱过几次，但是终究是双手不敌六拳，只能被他们抓起来，塞进了车里。 到了这边，就开始被围起来殴打。 再次醒来，粟未和无期被绑着丢在一旁。 刘彪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随后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指着粟末，勾了一下手指。 小弟们把粟未拖了过来，跪在刘彪的面前。 刘彪朝着粟未淬了一口唾沫，不耐烦地说道“把那个女人的信息说出来，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 粟未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的头执拗地转向无期这边。 刘彪顺着粟未的脸，也看向无期这边。 然后皱着眉，对着小弟使了一个眼色，小弟心领神会的话走到无期旁边，试探一下呼吸，然后对着刘彪点点头。 “既然没死的话，让他也清醒一下” 不一会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很粗的桶，里面放满了水，接着巨大的把巨大的冰块倒了进去，冰块把水砸得喷溅到地上。 其他的小弟把无期抬起来，丢了进去。 原本还在昏迷中的无期，被这冲向鼻腔和耳朵的刺骨的冰水给惊醒。 他条件反射般地想要从水里挣扎起来，可是双手双脚被绑住，他好像只能这样等到肺里面的最后一点空气被挤压出来，然后死掉。 不远处的粟未看着无期挣扎的样子，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含糊的说着“求～求你～放过他～” “我可以放过他，但是你要听话啊”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你放过他～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刘彪打了一个响指，小弟们把无期从冰桶里面拎了起来，他趴在桶壁上不停的咳嗽。 “给我一百万，我可以放了他” “好，我给你” 听到刘彪愿意放无期，粟未连连应答着。 一边的小弟也很识趣的无期从水里拉了起来。 全身湿透的无期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打着颤，现在这个季节的夜晚，只有十几度的温度。 刘彪站起身来，走到无期的前面，蹲下身体，用他们粗糙的手指捏着无期的下巴，说着“原本想把你留给我老板的，不过现在看了留给他还不如留给弟兄们” 说完，朝着小弟们猥琐的笑着“我们来尝尝这一百万是什么味道呗” 小弟们顿时欢呼起来。 刘彪把无期丢在一边的栏杆上说道“以前都是吃他不要的，现在我们吃点新鲜的” 在膘肥体胖的刘彪面前，一米八几的无期显得很瘦小。 刘彪一只手按住无期的脑袋，然后开始坏笑起来。 粟未看着他们的行为，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着“不要” 这一声响彻了整栋楼，然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终于慢慢地闭上眼睛 无期在心里乞求着“粟末，不要看，不要看” “求求你，不要看” 刘彪回头笑着看了粟未一眼，然后突然发力，无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疼痛不堪，这个身体暗暗发力，想要阻止这一切。 可是他的嘴里被塞着小弟充满汗臭味的衣服。 他叫不出声，只能低声呜咽着。 他的尊严随着每一次的攻击开始支离破碎。 他的头被抵在墙上，耳边传来男人的喘息和无数放肆地大笑，他们说着下流的话，拿着手机绕在他的周围不停地录像拍照。 无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怕他的惨叫声会惊醒粟未。 只要他看不到就没关系！ 他的眼角慢慢地流下眼泪。 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51章 无一幸免 小弟们在刘彪的身后排着队，一个个摩拳擦掌。 粟未已经昏死过去，无期现在已经慢慢的丧失理智，他们两个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此时盛夏莫薇薇他们正跟着警察往这边赶。 他们在路边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等到了警察。看着警车下来的两人，莫薇薇的心稍微得到了一丝安慰。 盛夏走到警察面前说起了今天的遭遇，递上了粟未抛下的手机。 他把手机握在手里，打开手电筒对着车内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里面有一些撕扯的痕迹，然后转头看向另一个同伴说道“给所里打电话，这里需要增援，可能存在暴力犯罪“ “收到，秦队” 然后走到一边开始拨打电话。 听到暴力两个字，莫薇薇勉强忍着痛，从地上挣扎起来，站到警察的旁边 “求求你们，一定帮我找到他” “他们是因为我才和梁柒结仇的，都是我的错” “梁柒？你们怎么和梁柒扯上关系的？” 莫薇薇沉思了一会儿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们和他在酒店发生矛盾，我和他都住院了，在住院期间我的朋友说有人在监视我们.” “你们有见过这个监视过你们的人吗？” “我没有见到过，不知道我的朋友他们有没有见过” “这样啊，” 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呼叫器响了。“秦队，我们查看道路监控，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车辆一路向西，到了一个建筑工地。” “收到，详细地址你发我，我们马上就过去” 警察收到消息，立刻上了警车。 莫薇薇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消息，也什么都顾不了的上了警车，盛夏陪在一起。 半夜，路上的车辆少了很多，莫薇薇他们乘坐在警车上，一路顺利，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住房建筑工地，看到外面来了很多人，门口的保安原本还在躺椅上悠闲睡大觉的，听到动静后，连忙冲到外面“你们要干吗？” 秦队拿出证件，亮给他看后，他才熄了火。 “今天晚上有人来这里吗” 保安立刻 迎上来“没有啊，工人下班早就回去了，这里就我一个” “我们现在要进去看一下，请把园区的电都打开吧” “这，”保安为难起来。不过面对警察也不好拒绝，只好不情愿地开了园区的灯。 整个园区亮了起来，在建筑里的刘彪的小弟，连忙穿上裤子，说道“老马现在开什么灯啊” 刘彪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大家先把东西收拾好，尤其是刚刚收来的银行卡“ 果然 没过几分钟，刘彪的手机收到了一个消息”警察来了” 看着刘彪的脸色不对劲，小弟们围过来问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刘彪瞪了一眼，骂道“慌个屁啊，也不是第一次，收拾东西，快点跑，走西门” “那他们？”黄毛小弟问道 刘彪看了看地上的粟未，又看了趴在栏杆上的无期“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说着快速的收拾着东西，跑了出去。 他们跑路的方向和警察的方向刚好相反，莫薇薇他们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只能一栋楼一栋楼地上去查看。 她现在身体不适，不能剧烈运动只好去低矮的楼房里面看，盛夏则是和警察们去到里面稍微高一点的楼层查看。 莫薇薇没有办法加快力气，她站在楼上看着楼下警察全都往最后面的那栋高楼里面跑的时候，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她飞奔着下了楼梯。 后背因为剧烈运动，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慢慢地渗出血来，还好现在不是夏天。 她跟着跑了过去，还在建设的楼房没有安装电梯，她只能一层一层地爬上去，楼层太高了，走到五六楼以后，她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次抬起来上一个台阶都要花费不少的力气，睡着楼层越来越高，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直到听到楼上有人声了，她才又重新挤出力气，加快速度走上去。 盛夏站在楼梯口，脸色凝重。 莫薇薇可以猜到他们的情况不太好，但还是要亲自确认一下。 她走到盛夏的面前，喘着粗气，嘶哑地说道“他们在里面对吧？” 盛夏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莫薇薇想绕过盛夏走到里面，盛夏在后面用手捂住莫薇薇的眼睛，然后把她捂在自己的怀里。 莫薇薇止不住的流眼泪“松开我，我就看看他们” “求你了” 盛夏把她用力地抱着，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看” “警察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他们会没有事情的” 莫薇薇再也忍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他们一定很严重对不对” 她情绪失控，盛夏全神在安慰她，她乘着盛夏的力度变小时，瞬间用力，挣脱开跑向里面。 里面正在勘查现场的秦队看了一眼冲进来的莫薇薇，皱着眉头，“不能破坏现场，请勿靠近” 莫薇薇不远处，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粟未被打的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无期还被捆在栏杆上，衣服上也全都是血。 盛夏赶紧走到莫薇薇的跟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的安慰着“他们一定没事的，医生马上就到了，你相信我” 盛夏几乎是用乞求的声音说道。 他握着莫薇薇不断颤抖的手，她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他用力地握着。 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莫薇薇看着远处的粟未和无期，然后对着身边的盛夏浅笑着说“盛夏，我的胃好难受啊” “没事的，没事的，” 莫薇薇木讷地点点头，突然一口热血吐在地上，眼里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看不到了。 莫薇薇突然的吐血和晕倒，让盛夏的身体也凉了半截，他跪在地上，把莫薇薇抱在怀里，“薇薇，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薇薇” 秦队看着现场莫薇薇他晕倒了，无奈的啧了一口，对着同事说道“在叫一辆救护车来” 救护车来的也很快，秦队他们把莫薇薇三人送到救护车后，再次回到案发现场，开始搜集资料。 盛夏跟着救护车一路来到了医院，昏迷的莫薇薇一直皱着眉头。他现在只能握着她的手，给她暖着手。 粟未和无期两人被送进了抢救室，莫薇薇也被送到了抢救室，盛夏在三个抢救室不停地徘徊着。 他们好像就他一个了可以拜托的人了。 他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回想着刚刚看到的情景，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曾看到过的场面，那些好像只会出现在电影里面的，就这样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的眼前。 他害怕了。 他打开手机原本是想给爸妈打个电话的，但是看了一眼时间，又返回到微信，他的手指快速地在上面打着字，嘱咐的话，好像几千几万字都说不完。 看着发过去的长篇大论，他又发了几个字，作为结尾。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请不要为我担心，也请原谅我的这个决定” 发送过去后，他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 他站起来，看着长长的，空荡荡的走廊。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条不归路，他现在就站在这条不归路的入口。 还在抢救室里面三个人，现在是他的同伴了，以前他们就像是在溺亡在死水里面，盛夏则是岸上的人。 现在他们三个身处火海，盛夏也成了那个站在火海里面的人了。 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他一直都是本分孝顺的孩子，他被自我的道德束缚，一直都是有条不紊地按照既定计划前行。 被生活渐渐地磨去棱角，失去了个性。 他看似无害，身边的人却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因为他而失去工作的同事，因为懦弱而受到冷漠的父母，因为胆小而不敢摆脱人言可畏失去了莫薇薇。 因为他，导致了他们惹到不该遇到的人，现在纷纷躺在抢救室里面。 盛夏好像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自己。 但至少现在他清醒了过来。他盯着眼前计时钟表，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在心里发誓“即便前方是一片火海，我也什么都不会怕了” 他愣愣地站了很久，忽然身后的一扇门突然打开，是莫薇薇。 护士推着莫薇薇出来，他冲到床边，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床栏，一只手想去摸摸他的脸，又颤颤巍巍地收回来。 “医生，请问她还好吗？” “没有大问题，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是他的朋友。” “她的父母呢？” “现在就她一个人了”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最后只好把文件递给盛夏，说道“签字后，你就要承担起责任了” 盛夏接过笔，从容地在负责人那里签下自己的名字“恩，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盛夏更随着莫薇薇一起来到了病房，麻药渐渐过去，护士正在注射着盐水，不一会儿，管床医生到了，医生看到住院单上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确认。 “她出院还不到一天，现在又住院，你们今天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之前的顾医生。 盛夏站在床脚回复道“今天在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的问题不大，就是剧烈运动导致伤口裂开有出血，已经重新上药包扎了” “可是，她刚刚吐血了，” “她是急性肠胃炎引起的胃出血，而且胃是情绪器官，突然出现的感情波动会引起胃部不适，她确实是发生了什么，对吧？”顾医生看着盛夏追问道。 “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意外，不过，您还是对我们不要产生兴趣比较好，免得后面遇到麻烦” 顾医生没有继续问下去，继续翻看着手里的病例。 莫薇薇轻轻地皱着眉头，眼前的晃着她睁不开眼睛。 盛夏看到莫薇薇的动静赶快地上前，担心地轻轻问道“你赶紧怎么样，还有地方疼吗？” 莫薇薇说不出话来，只能慢慢地摇摇头。 顾医生检查着各项仪器，做着登记“她现在麻药刚过，等会就好了，有问题就叫我” 说完，合上病历单走了出去。 医生出去没有多久，莫薇薇就醒了，她陡然瞪大双眼，开始哭“他们两个呢？” 盛夏立刻握住她的双手“他们还在手术，你醒了我就过去等他们” “他们已经进去多久了？”莫薇薇急切地问道 “一个多小时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盛夏只能这样安慰道。 “是吗”莫薇薇闭上双眼，无力地喃喃道。 “是的，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要去看看他们，你们三个现在都需要人照顾，等到明天我会找来护工，你放心，有我在，你们都会没事的” 说着，用力地握了握莫薇薇的手臂，叫来的护士给莫薇薇检查了一番，听着她没问题后，他回到了抢救室那边。 粟未和无期抢救正在紧张的进行中，盛夏现在只能代替莫薇薇守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顾医生看了一眼门口的盛夏，从侧门进去，换了一身无菌的工作服，进入到了抢救室。 病房里鸦雀无声，只有仪器转动的声响，主刀医生皱着眉头，额头上全是汗，给他擦汗的护士都来不及准备新的纱布。 顾医生走到主刀的对面，递上止血钳，开口问道“老师，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肋骨断了两根，还好没有插到肺里面，比较严重的就是脊柱断了，脊柱神经断裂严重” “那他以后会瘫痪吗？” “你是第一天学医吗？”主刀提高声音，训斥道 “抱歉，老师” 顾医生不再问话，他默默地替老师打下手。 “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你进来问这么多，应该是认识他，你知道医生的规矩的” 旁边的医生，连忙接过顾医生手里的器械，小声说道“师兄我来吧” 顾医生把东西交给师弟后，走出了手术室。 他是医生，他知道医生不能在手术台上去揣测病人的后果，也知道手术室里不能带有私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盛夏看着从侧面走来的顾医生，开口问道“他在那么样了？” “现在都说不好，就算是手术没问题，也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盛夏转身走到一边，坐到一边的长椅上“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是副主任了，真是恭喜啊” 顾医生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刚刚挽起来的袖子，一边回复“我当你说的是真话” 第52章 失而复得 盛夏坐在椅子上，等着粟未和无期的手术消息，他见过粟未和无期躺在那边的样子。 这场手术注定艰难。 就算身体上的伤痛可以被拯救，那刻进灵魂里面的屈辱要怎么才能消散了。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当时的场景，没有被莫薇薇看到。 而另一边的刘彪他们早就里应外合的逃走了，他们拿着从粟未身上搜出来的钱包，正坐在车子里面，抽着烟。 刘彪翻看着粟未的钱包，钱包的上皮已经有点掉皮了，里面有几百块的现金和2张银行卡，他用那被烟熏着发黄的手指，抽出现金丢到小弟的脸上。 小弟赶紧蹲在一边抓起地上的钞票，揣到自己的口袋里，谄媚奉承道： “谢谢彪哥，谢谢彪哥” 刘彪抽出银行卡，放在眼前，在手里把玩着，然后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这个卡了没有一百万，那个小子下次就不是断几根骨头了” “因为一百万放过他们，你要怎么给郑柒交代？” 原本安静的车厢从副驾驶传来了声音，男人看着车前取下口罩，没有情绪地开口问道。 刘彪听到问话，双手猛地向前握住前面的靠背上。 “我们给他留了好东西，他不会怎么样的，对于他不喜欢的人，他喜欢慢慢玩儿” 拿钱的小弟识趣地拿出手机，双手递给前面的男人。 男人接过手机，熟练地点开了相册，粗略地看了一眼，随即把手机往后一丢。 “你们还真是好奴才！” 听到这话，刘彪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当然不能和你比，我们是奴才，也不也是好跟班吗？” 副驾驶的陈焕燚冷哼一声。 “告诉郑柒，今天是最后一次，让他不要自己忘记承诺的事情” 说完后，陈焕燚打开车门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程焕燚远去的身影，刘彪朝着外面吐了口唾沫，然后狠狠地踢了一脚司机的椅子。 “开车！” 司机什么都不敢说，手慌脚乱地发动车辆。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夜半无人的公路上。 “彪哥，我们去哪里？” 刘彪看着外面，手里不断地翻转着手机，思索着，突然开口说道： “去郑柒，不，去乡下老地方” 司机虽然不理解，但是只能照做，他调转车头，开始往老地方开 “走没有监控的老路” 黄毛把程焕燚丢过来的手机递给刘彪。 “这个程焕燚怎么和郑少有牵扯呀？” 刘彪白了一眼，骂道“这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吗？” “是，是”，小弟奉承地闭了嘴。 车辆继续行驶，直到天边泛白，他们才到了目的地。 看了一眼眼前的破房子，还要身边的几个胆小奉承的小弟，刘彪把手里的烟头摔到地上。 把脚用力地捻在上面，然后走向眼前破旧的房子。 程焕燚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的人，猛然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 兰耒站起来，朝着程焕燚走了几步说道“昨天晚上你接了一个电话后，就一直消失到现在，我有点担心。” 程焕燚站立看着兰耒，然后换好拖鞋，没有立刻回答兰耒的问题，而是走到酒柜那边，拿了一瓶威士忌。 他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两个酒杯，向着兰耒抬了抬手。 兰耒随后也坐到了程焕燚的一边，现在外面刚刚泛白，秋天的早上不会那么快光亮起来，屋里也没有开灯整个房子昏昏暗暗。 程焕燚闷了一口酒后，靠在沙发靠背上说道“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去南宫阁四楼的事情吗？” 兰耒点点头。 程焕燚又继续说道“那你还记得，郑其商吗？” 这个名字好耳熟，但是兰耒好像并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你以前好像是说过一次，但是我不太清楚这个人的背景” 程焕燚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语气沉重 “郑其商的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年前因为强奸而死，他还有一个儿子，叫郑柒，他认识了一个背景很硬的关系，甚至可以操作他爸爸商业的人物，南宫阁四楼表面上是我们的，如果要深究下去的话，最后的人应该是郑柒才对” 听到这个，兰耒不解道“可是四楼我们不是关闭了吗？” “是啊，四楼我们的确是关闭了，但是这个决定算是我们的一意孤行，背后的郑柒并没有同意” 兰耒继续问道“所以，昨天晚上是郑柒给你打电话吗？因为什么事情？” “他来电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昨天晚上他下面的小弟绑架了两个人，在我们的房地产项目工地上，惊动了警察，他让我去看看” “可是，” “我懂你的意思，你想问既然他背后的人这么离开，怎么还会怕警察是吗？因为只要不被抓到现行，不是证据确凿，他们都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就像家里的亲戚，他们平时都会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只要没有被爸爸看到，都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那既然不被抓到就没事，怎么还需要你亲自过去？” “因为前段时间，市公安厅，来了一位新警官，刑警队长，秦然。” “那这个秦然的背景一定比郑柒背后大佬的背景还要硬了，不然他不会突然开始注意这些了吧” 程焕燚说道“这个秦然，红色背景很硬，他的爸爸在首都那边，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听着程焕燚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的样子，兰耒突然觉得自己好天真啊。 “那，哥你是怎么认识郑柒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程焕燚无奈地苦笑起来。 “当时才接收南宫阁没多久，会所本来的体量不小，但是和其他的高级会所相比并没有什么特殊了，有一天他来了，带了不少人，让我们给他提供一个地方，他很慷慨，我也大概地了解过本市富豪家的纨绔子弟，所以面对他的要求，我也就没有拒绝，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后面见得多了，发现我们的处境很像，他也给我提供了很多的便利，靠着他的背景，南宫阁越做越大，有了现在的规模。” 兰耒看着程焕燚，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只觉得很愧疚。 “哥，对不起啊，当初我什么都不清楚，大放厥词的说重新整顿兰家产业，让你现在这么为难” 程焕燚放下酒杯，把手放在兰耒的肩膀上笑着说。 “你不要担心，今天是我和郑柒最后一次联系，而且在项目地上没有发生人命，所以对这个项目的影响不大，这件事情我们继续做下去” “可是” 兰耒还想继续发出疑问的，他抬头对上了程焕燚疲惫的双眼，后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什么？” 程焕燚继续问道 “没事了，你平安回来就好，你快去休息吧” 兰耒咽下了嘴里的话，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另一边，经过了六七个小时的等待，粟未和无期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他们的手术是结束了，还需要专门监控几天，等到状态平和一点才会被安排到普通病房。 手术结束，盛夏也能放松一点了，他闭着眼睛趴在莫薇薇的床边，莫薇薇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原本还在睡梦中的盛夏一下子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憔悴的盛夏，莫薇薇心里很难受。 她很心疼这个样子的盛夏。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现在应该过得很轻松的，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盛夏凑近莫薇薇，然后轻声温柔的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他们呢？” “他们手术已经结束了，正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等到过几天状态平稳后就可以看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莫薇薇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从昨天开始一直悬挂起来的心，现在好歹可以放回去了。 不过，看着盛夏憔悴却硬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来的样子，还有粟未和无期的遭遇，都让她笃定了一件事情。 她必须离开了。 她的情况不严重，后背的伤也不能一直按压着，趴着睡也感觉不对劲，她好像弄都不对劲。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盛夏找来了一个轮椅，推着莫薇薇到处看看。 住院部后面有一个很安静的绿道，路上也会有其他推着轮椅散步的人，莫薇薇他们也加入了他们，这里的确很安静，身边路过的人都是沉默不语的，他们面色沉重地看着身前坐在轮椅上的人，轮椅上的人大多也都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面无表情。 看着如此沮丧的路人，盛夏开口道 “你的伤我和医生确认过了，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了，所以不用想太多” 莫薇薇看着眼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空洞无神，她现在只要一想到那天网上的场景，整个人就像掉进冰窖里面，全身的神经都在揪在一起，从后脑，再到心脏，全都紧绷着。 她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害怕。 她不是为自己害怕，这十年在监狱里面，她昨天晚上看到的场面，自己也经历过，最开始只要一听到狱警叫她的名字，她就开始双手颤抖额头冒汗，后来挨打的次数多了，她就麻木了，她知道，不管如何被打骂，她都不会死，所以越来越无所谓，也不会反抗，也不会闪躲，也不会求救，也不会哭了。 她对痛这种感觉越来越迟钝。 她自己不管遭遇什么，她都可以接受，只求不要连累到自己身边的人，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粟未和无期两个，因为她，躺在医院里面昏迷不醒。 盛夏会遇到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不过这些，盛夏都不需要知道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责任感很重的人，刚刚经历过很大的生活变故，他还有孩子，还有父母，他是绝对不能淌莫薇薇这潭浑水的。 两人都各自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莫薇薇突然开口说道 “盛夏，我想去那边的亭子里面”她抬起手指了过去。 盛夏顺着莫薇薇手的方向看了过去。 亭子里面，有个人和莫薇薇坐在轮椅上面。 盛夏想问什么，却是不好开口，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推了过去。 亭子里的人闭着眼睛休息着，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慢慢到他跟前的莫薇薇。 “还以为认错人了呢”莫薇薇小声地开口说道。 施彦眼睛突然睁开，看着眼前的莫薇薇他好奇地询问道“你不是在我住院那天就出院了吗，这才没过几天你怎么又住院了？” 莫薇薇无奈摇头“可能是命不好吧” 施彦听后沉默不语，注意力落到了莫薇薇身后的盛夏身上，莫薇薇注意到施彦的不解，开口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叫盛夏。你们没有见过” “怎么没有看到上次见到的那个？”施彦问道 莫薇薇收起原本放松下来的嘴角，轻声说道他现在正在病房里面，还没有醒 施彦薇薇皱起眉头“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事情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茉莉呢？”莫薇薇问道 “和医生商量事情去了，我想透透气，就在这里等她” “她最近还好吗？”莫薇薇问道 “在我面前表现的挺好的，但是每次看到眼睛都是肿肿的，她那么爱哭，肯定在背后哭了无数次” 施彦看着远处，若有所思地说着。 “那你现在改主意了吗？” “没有” 施彦刚刚说完，莫薇薇抬头看着盛夏，浅浅笑着“盛夏，帮我看看粟未和无期他们两个现在有没有醒吧” 盛夏听到了话，但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莫薇薇是为了支开他，或者是为了商量一些和他有关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在场。 “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和我有关吗？” 盛夏直接开口问道。 他的直白让莫薇薇有了一丝心虚，她无法回答盛夏的问话，她的沉默激怒了盛夏 但是在外人面前，盛夏只好咬着牙，默默地站在一边。 好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呼喊了过了。 是茉莉，正在呼喊着施彦。她一路跑一路呼喊过来。 第53章 同道殊途 看着飞奔而来的石茉莉，莫薇薇想问的问题，终究是咽了下去。 莫薇薇和他们简单地寒暄了一会儿，就让盛夏推着自己离开了，这还算平静的时光，就应该没有任何杂念的享受。 她不忍打扰他们。 回去病房的路上，盛夏沉默不语，莫薇薇有意挑起话题，盛夏也是一言不发。 莫微微知道，盛夏真的生气了，盛夏生气时总是习惯沉默，然后自己默默地消化，等到自己消化完了又会主动地靠过来。 莫薇薇不像盛夏这样自己消化，无法发泄出来或者开解的坏情绪，会把一个人闷坏的。 “刚刚我们遇到的人，女生叫石茉莉，是我以前工作地方带着我的姐姐，其实按照年龄来说，她比我小，坐在轮椅上的人叫施彦，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前几天出车祸住院，刚好那时我也没有出院，我们就有了一面之缘，他可能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治疗费，手术费，包括后面的康复都需要很多钱，于是他和我说，他想跑，因为现在的他就是茉莉的累赘，茉莉还不容易得到了现在的生活，不能因为她这个累赘而毁掉“ 听着莫薇薇的话，盛夏终于开口 “所以，你觉得你会是我的累赘？” “难道不是吗？你也看到了，粟未和无期现在的情况，我和他们认识不过半年，他们现在因为我躺在ICU里面，生死未卜，就算是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他们以前都是健康的人，他们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不敢想。” 莫薇薇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你还健康地站在这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奢望，你还有父母，他们年纪大了，你觉得他们承受得了你受伤住院，甚至可能更严重的噩耗吗？” “所以，我恳求你，离我远一点，如果你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面” 莫薇薇颤抖着想要站起来，盛夏连忙走到前面蹲下，莫薇薇的眼睛通红，双眼浸满泪水，却又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她看着盛夏，忍着哭腔“我求你离你远一点，求你了” 盛夏皱着眉，看着面前的莫薇薇，他没有办法拒绝，只能痛苦的说着 “好，我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句话，莫薇薇含在眼睛里面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奔涌而出。 这眼泪怎么也忍不住，直到眼睛肿胀，直到眼睛发疼，直到顾医生强行让她闭上眼睛。 可是就算是闭上了眼睛，眼泪还是会从眼角流下来。 看着莫薇薇的样子，顾医生无奈地说“一直哭的话，眼睛会瞎掉的，如果你看不见东西了，你的另外两个朋友要怎么办？” “我知道一直哭眼睛不会瞎的” 莫薇薇轻声地说着。 一想到这里，刚刚忍住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下来，她和盛夏以前寒暑假没事的时候就会看这些医疗常识，总是找来很多奇怪的问题。 莫薇薇知道一直哭不会瞎，但是现在她确实不能再哭下去了，粟未和无期两个人，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她一个了。 “医生，请问一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顾医生回答道：“明天，今天情况依旧稳定的话，无期可以先到这边，粟未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说完后，顾医生依然驻足在莫薇薇的床前。 “盛夏还在外面，需要我带句话给他吗？” 莫薇薇轻轻叹了一口气。 “让他好好地爱自己吧” 说完，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埋到被子里。 顾医生不再说什么，他默默地走出房间。 看到他出来了的盛夏，远远地站立着，等着顾医生。 顾医生走到跟前“去我办公室坐一下吧” 盛夏默默地跟着，办公室不大，桌上摆放着很多的病例和文件，盛夏坐在椅子上扫了一眼，目光在一个关于弥漫性浸润性神经胶质瘤的资料上。 盛夏开口说道”没想到你现在已经开始研究这个了” 顾圣递上刚刚接来的热水，递给盛夏“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早就掌握了这个病的治疗方法了” 盛夏浅浅地抿了一口手里的热水，“我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 顾圣收起资料，语重心长的说道“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让你好好的爱自己” 盛夏没有看顾圣，而是看向窗外“我看起来对自己很不好吗？” “你可以骗我说自己过的很好，但是这些年，你放弃了一直向往的做个医生，因为道德感娶了一个你并不爱的老婆，因为夫妻责任没有怎么看过父母，也因为要养家，开始从事你并不喜欢的工作，你的焦虑和压力比你想象中要大”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选修了心理学啊”听着顾圣的话，盛夏哈哈大笑起来。 “我现在已经不是哪个老师最喜爱的学生了，也不是孝顺的儿子，更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我现在就是一个怕被连累的胆小鬼” 看着一直贬低自己的盛夏，原本还苦口婆心劝导的顾圣被眼前的盛夏的话惹火了。 “老师还活着，你觉得他不喜欢你了，你可以亲自去看看他怎么说，你的父母健在，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她让你离开确实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粟末他们可能会遭遇的情况，以你现在的状况，你没有任何可以保护他们的能力，你没有背景，没有权势，但是你还有时间啊，你没有的，你都可以去争取。” 顾圣愤怒地看着眼前一直在自我否定的盛夏，如果不是现在在医院，他早就想重重地给他一拳，把他彻底打醒。 “我还可以争取吗？”盛夏看着顾圣郑重地问道。 顾圣全身没了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嘲地笑笑“是啊，在我眼里，只要你想做，你做什么都可以成功” 在顾圣眼里，盛夏就是那个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人，他们是同学，是室友，顾圣见证了盛夏每一次课堂上的精彩发言和提完，还有解剖课上胸有成竹操作的样子，看他每科成绩全优，各科老师全都对他 喜爱有加，但是如此优秀的盛夏从来没有自负过，他对人永远彬彬有礼，有才学却不卖弄，被人污蔑也是一笑置之，毫不在意。就算熟悉盛夏为人的室友想为他打抱不平，也会被组织，他总是说“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 盛夏就是顾圣的榜样，所以为了追上他，顾圣开始拼命地学习，跟着盛夏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成为优秀毕业生，成为同校研究生，甚至成为拜师同一个医学大拿。 只是令顾圣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有一天盛夏会宣布自己谈恋爱了，甚至毕业后的聚餐上，说自己不想去医院成为以为医生了。 那天晚上的聚会，所以人都被这个突然的决定乱了心神。 顾圣特别想去问为什么？ 可是看着酩酊大醉的盛夏，被搀扶着上了车，这个疑问最后也终究是无法开口。 后来只是从留在本市的同学说起他的情况，一直到半个月前，他突然出现在医院里，因为这个叫莫薇薇的人。 顾圣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盛夏了，他的身上没有了当初真的和自若和笃定，也没了意气和自信。 那个明媚的男孩子，现在黯淡了。 顾圣愣愣地坐在椅子看着盛夏发呆，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听完了顾圣的话，盛夏皱起的眉头渐渐平缓了下来，他看了看面前的顾圣，随机看向窗外，外面阳光正好，树梢微微攒动，一眼可以看到很远。 他好像笃定了什么。 和顾圣的聊天结束后，盛夏回到家，在书房里面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他的爸妈站在书房门口，一脸疑惑，想问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倒是盛夏主动开口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要准备很多的考试，爸妈，孩子就麻烦你们多费心照顾了” 说完，继续整理自己的书房，他的书房里面，全都是工作时留下的一些文件，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看看书了。 看着他忙碌的样子，他的父母欣慰的离开了，虽然不知道他要准备什么考试，但看他精神抖擞的样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盛夏翻看着手里的书籍，以前上学时候的感觉好像回来了。 现在他需要重新准备考试，既然以后要做一个可以成为靠山的人，他就必须入仕。 病房里，莫薇薇趴在床上，护士正在清理伤口，冰凉的碘附棉片每一次触碰到温暖的后背，莫薇薇都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顾圣站在门口，等待着，突然又觉得这样有点不妥，只好先去办公室坐着等待。 他不知道这个莫薇薇和盛夏到底是什么关系，虽说不管是什么关系，但是关于盛夏，他还是想弄清楚，她好像一把打开盛夏的钥匙。 看到换药护士从病房出来后，他起身预备走来，刚刚走到门口，又返身回来拿上病历。 他需要给自己的好奇心，找一个能说得过去的掩饰。 病房里面的莫薇薇趴在床上，刚刚换药的她，还不能动，听到有人进来，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随即又闭上。 “他走了？” 顾圣回道“是的，刚走不久” 听到这个回答，莫薇薇埋在被子里的嘴角缓缓微笑。 这样他就可以安全了。 莫薇薇含糊着说道“谢谢你，帮我劝了他” “不用谢” 说完，莫薇薇也没有继续话，顾圣也不再说话，但是也没有走。 过了一会儿，像是察觉到顾圣还在，莫薇薇忍痛，侧身询问道 “顾医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顾圣看着面前的莫薇薇，真的很想询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但是，他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资格问。 “你的朋友，无期今天会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你们没有家里人照顾，所以我自作主张的给你们找了三个护工” 莫薇薇点头，轻轻说着“谢谢” 但是两人的视线，始终相对，莫薇薇知道，顾圣没走，想说的话，绝对不是这个。 顾圣翻看着手里的病例。 “那你们就好好地休养吧，有问题随时呼叫，我先出去了” 莫薇薇点点头，目送着顾圣走出房门。 直到听到房门关上，莫薇薇才重新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 她趴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嘈杂的声音，把她吵醒了，她还是之前一样，只要有点动静，她就可以立刻醒来。 长时间趴着睡觉，她只觉得脖子疼，她双手撑在被子上，把自己支撑起来，虽然上半身有点僵硬，但好歹可以动，她披上外套，顺着走廊上众人的目光方向，慢慢地走上前去。 只听到病房里，一直传来一个男人的嘶吼。 “都给我滚出去” “不要碰我，我说给我滚出去” “不要激动，你胳膊上的针头还没有取，这样很危险” 听着声音，莫薇薇站在人群前面，地上是丢出来的水盆，毛巾，还有其他的生活用品。 一个大叔正在一件件地捡起来，莫薇薇站在人群中，看到了病房里面的顾医生。 正在此时，顾圣也刚好看到了外面站着的莫薇薇。 只是对视一眼，莫薇薇好像知道了什么，她绕过门口的护士，挤进病房。 房间里面，无期正被几个护士紧紧的按照床上，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动了，只有嘴还在不停的喊叫着，他的床边挂着尿袋。 喊叫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好似被抽干了一样，他四肢不再动弹，而是默默地闭上眼睛。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眼角不经意流下的眼泪。 也不知道他突然不再挣扎的原因，是看到了莫薇薇，还是护士小姐刚刚注射了镇静剂。 莫薇薇站在角落了，看着无期这个样子，眼泪无声地滴落下来。 那个曾经阳光正义不羁的无期，此时像是一具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旁的顾圣走到莫薇薇的面前，挡住了她看向无期的视线。 “关于他的情况，我们到办公室说吧” 但是现在的莫薇薇什么都听不进去。 顾圣，只好把她拉出来，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来到安静的办公室。 顾圣从桌上，把无期的资料挑出来，递给莫薇薇。 莫薇薇冷静下来，看着文件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张图。 “他的小腿和手臂骨折已经和身上的其他外伤已经都处理了，不过……” 看着顾圣欲言又止的样子，莫薇薇轻轻皱眉。 “你直说吧” “我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了很多男性的精液，而且他的肛门出现了很大程度的撕裂伤，所以” “我知道了”莫薇薇平静的打断了顾圣的话。 第54章 销声匿迹 顾圣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莫薇薇面无表情的走出办公室，她走到无期的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还站在一边窃窃私语。 她也不管后面的怎么议论，她进去后，把门从里面反锁。 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了门外，也许是刚刚加药的缘故，无期现在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刚刚那么的暴躁。 他双眼盯着天花板。 随后把头歪向一边，慢慢地蹭着。 莫薇薇走上前，拿掉了无期脸上的氧气罩。 脸上没有了碍事的东西，无期感觉好了很多。 莫薇薇走到一旁，拿起了护士放在柜子上的药，轻声的说道“水等一下子就冷了，我们先把药吃了” 无期没有说话。 莫薇薇继续说道“医生说粟未的手术很成功，但是他的伤比较严重，还需要在监护室监测几天，等到他可以换到普通病房的时候，我们三个可以换到一起” “刚刚找来的护工，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就不找护工了，我可以来照顾你们” 听着莫薇薇的话，把头瞥向一边，眼角默默地流下一滴眼泪，然后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 “我现在给你调整靠背的角度，你觉得角度可以的话，提示我一下” 莫薇薇站在床角，摇着下面的把手。 一边调整，一边注意着无期这边的反应。 无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莫薇薇只好自己看情况调整。调整到差不多的时候才停下，她拿起药和温水，站在无期的一边，把手上的东西递上去。 一直不说话的无期，无力地开口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什么事情，之前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你手上的腕带，我看到了，一定是伤口严重了吧，实话实说就好，不用借安慰来隐瞒我” 莫薇薇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住院的腕带明明藏在袖子下面的，也不知道无期什么时候看到的。 “真的没事，这几天我都在好好地休养，上药，本来就好得差不多了” “好，我相信你” 无期接过莫薇薇手里的药，一下全部倒在嘴里，然后猛地喝下水，一口全部吞了下去。 “这样喝药，要是呛到了很难受的” 莫薇薇皱着眉头，着急地说道。 无期用手擦掉了嘴角流下的水。 “我不喜欢这个药的味道”。 听着无期的话，莫薇薇也不好继续说下去。 无期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莫薇薇说道 “刚刚的护工，帮我道个歉吧，我不是故意对他发火的”。 莫薇薇点点头“好” 说完走了出去，刚刚的护工大叔，拿着刚刚被无期丢出来的东西，站在一旁愣愣的等着。 外面聚集的人都已经散了，莫薇薇走到护工大叔面前，满脸歉意“护工大叔，我替他向您说声对不起，刚刚的事情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我们现在不准备找护工了，今天的劳务费，还有补偿费我用手机转给您可以吗？” 护工大叔虽然有点生气，但是看着莫薇薇的态度，终究也不说了什么了。 他拿出手机，接收了莫薇薇的转账，说了一声谢谢后，便离开了。 顾圣站在一边看着，莫薇薇拿着放在凳子上的东西，也看到了顾圣，两人也没有说话。 莫薇薇拿起东西回到了病房，无期已经自己支持着靠在枕头上，他看着莫薇薇走进来，自然地放好手里的东西，然后收拾着刚刚被摔到地上的物品。 正在双方都没有说话的时候，身后关着的门被打开了。 被开门声音吸引的莫薇薇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男人拿出证件，对着莫薇薇和无期示意道“你们好，我是刑警队长，秦然，有些情况需要找你们了解一下” 莫薇薇侧过头，看向无期，随后对着秦然说道“他刚刚才到普通病房，可能经不起长时间的问话” “你放心，不会太久的”秦然说道。 也不听莫薇薇接下俩的话，自顾自的走进来，坐到无期床边的椅子上，跟在后面的一个人能，熟练的拿出包里的摄像机，调整着位置。 这种完全不顾及无期是病人的行为和加上对这类人员的厌恶，让莫薇薇开始不爽起来。 在强奸事件发生后，她接触到的所有这类工作人员，无一不是想着权贵的，原本正义的人成为权贵的附庸，所以我不再信任他们。 所以看到如此做派的秦然，莫薇薇自然是没有好言语。 “你们……” “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莫薇薇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无期打断了。 无期看着莫薇薇，随后又看向眼前的男人。 秦然浅浅低头，随后弯起嘴角，看着无期。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把你们抓走人的长相吗？” 无期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着那个男人的相貌。 但是不管如何强迫自己在会议里面看清男人的脸，最后总是被拉回到被捆在栏杆上。 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很久无期还是一直皱着眉，但确实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然这个一眼无期，开口说道。 “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我带了几张照片，你可以指认一下” 随后把手机放在无期的眼前，然后缓慢地滑动照片，而他则是看着无期的反应。 秦然一张一张的翻着，无期看着这些照片毫无反应，只是看到有些照片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秦然暂停滑动，看着照片问道“你这个人吗？” “不认识” “你刚刚为什么皱眉？” “可能是因为他太难看了吧，而且这些照片又高清，又近，视觉冲击力蛮大的” 秦然拿着手机，不自觉地放大着照片，滑动观察着。 然后接着在无期的眼前滑动着照片，直到最后一张照片展现到眼前时，无期下意识地攥住藏在被子里面手。 全部照片已经看完了，无期还是没有指认。 秦然继续坐在 椅子上问着“如果你记不得凶手的长相，那那天晚上你们被他们抓到后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吗？” “如果你一直不配合的话，我们会很难办，你们早点配合，我们早点抓到凶手，以免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无期听着秦然的话，嗤笑出声。 “秦队长，你真的可以抓住他吗？” “当然”秦然笃定道。 “那你打算让他进去待几天呀？哦不，应该是几个小时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然问到 “我的意思是，你们抓他不就是走个过场吗？他们给点钱，或是上面下来一个指示，不都是平安无事吗！他们能受到什么惩罚呢？” “法律会审判的，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听你的话，好像对我们不是很信任” “这句话，如果放在十年前的话，我一定不会有一丝质疑，但是现在我无话可说” “那你的意思是，想放任那些凶手继续逍遥法外？”秦然质问道 “他们是否会逍遥法外，不是有我来决定的” 无期说完后，眼睛直直地看着秦然，不带一丝情绪。 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秦然拿他没有办法，无期不配合 ，他也没有办法。 “今天看来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过几天我会再来拜访的，你注意休养”秦然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收道。 他今天问不出什么，只好和队友先离开这里。 直到房间的门被重新关上，一直提心吊胆的莫薇薇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这样和他说话，不怕后面会引来麻烦吗？”莫薇薇问道 “现在什么麻烦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无期说道。随后慢慢地挪到被子里面。 “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你快回去躺着吧” 说完，整个人埋到被子里。 莫薇薇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最后也只能轻轻地离开。 另一边秦然坐在车上，盯着手里面的照片，很是得意。 “秦队，你刚刚什么都没有问道，还被人怼了一番，怎么这么高兴？” “他告诉我们了呀？” “什么？”同时好奇地问道 “我们要找的人，他刚刚已经告诉我们了” “队长，请不要打哑谜了” 秦然无奈，把手机里面的照片，给同事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刚刚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的瞳孔突然地缩小，人只有在非常厌恶的情绪下才会有这样的生理反应，所以，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明说啊？或者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秦然继续说道“他也提供了，也知道这个人只是下面的小弟而已，也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只是不确定我们是否有能力把他们绳之以法。” “我们当然可以把他绳之以法”同事激昂地说道。 秦然没有接话，只是浅笑一笑，然后调整靠背，把脚放在副驾驶前面的台子上。 “我先睡会，到了叫我” 说完立刻闭上的眼睛。 他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脑海不断地翻涌着，他怎么都睡不着。 这个照片的里的人，叫刘彪，他的背后就是郑柒，他来到这个地方最大逮捕目标。 他最近和一个失火案有关，现在又和一个黑社会暴力事件有关，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实现目标了。 现在他需要回到所里，把这两件事情都在重新的梳理一遍，虽然失火案不是刑警队管，但是都和郑柒有关，他应该是可以得到允许的。 车辆缓慢地开着，在摇晃中，秦然竟然真的睡着了。 回到刑警队的以后，秦然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翻阅各种关于郑柒的资料，他的桌上满满当当的全是和郑柒相关的卷宗，里面有不了了之的强奸案，也有暴力案件，但是这个案件，最后都是通过和解结案的，受害者全都写了谅解书，接受了赔偿金，所以这个郑柒就这样一次一次地被放走。 这里俨然成为他的一个消遣的地方了。 秦然翻看着这些卷宗，实在不解，他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呢？ 带着各种疑问，他到了副局办公室。 看着秦然来势汹汹的样子，刘副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你这个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呢？” “对不起，刘局”秦然立刻收敛了周身散发的戾气。 “我知道你的脾气，有什么事情直说吧”刘副换了一副慈祥的面孔对着秦然。 “我看了很多关于郑柒的卷宗，其中比较严重的案件都发生在我来之前，那些时间，证据确凿，明明是可以把他羁押的，但是后来都是因为受害者写了谅解书而被放，我想知道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秦然说道。 “郑柒以前确实犯了很多的案子，但是这些不都结束了吗，你现在翻出来干吗？” “最近有一些案子和他有关，看着以前的卷宗，我从觉得不对劲，所以想弄清楚” 刘副看着秦然，笑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结案的案子，我是不建议你重新去查的” “背后的原因我是必须清楚的，在我来到这里的这两年，郑柒的案件数量和之前相比大幅降低，犯的事情也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我不相信一个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会突然变好。” 一定是因为我。 这句话，秦然没有说出口，他虽然是带着任务来的，但是他办事从来没有依仗他爸的关系，所以现在也是，他想靠他自己。 看着秦然的样子，刘副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劝不动了。 “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的话，你应该去找那些和解的受害者，他们才知道为什么要和解。” 听着刘副的话，秦然不再说话，他笔直地敬了一个礼，随后快步地走出副局长的办公室。 秦然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把那些足以判刑的案件挑了出来，按照当时留的电话和地址，开始一个个地去拜访。 不过，这件事没有秦然想象中那么简单。 拨打的电话，全部都是空号，有的接通了，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到了备注的地址，不是搬家了，就是拆迁了。 那些受害者全都销声匿迹了。 第55章 为何信任 秦然把车子停在医院楼下，然后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点了一支烟。 回想着这么多年的办案和晋升，他都太顺利了。 所以警队的很多人，尤其是很多老人，都对他很有意见，可是碍于他的身份，表面对他毕恭毕敬，背后不知道说了多少话。 他本人已经习惯了，只是偶尔琢磨起来，难免觉得难受，那些宣过的誓言，好像只有听的人当了真。 秦然猛吸了一口，然后把烟蒂熄灭在垃圾桶上。 他大步流星地往对面的医院走去，这里面的三个人，是他不能放过的线索，也许在他们的帮助下，他可以证据确凿地把郑柒绳之以法。 但他能够这样做的前提是，他们三个必须信任他才可以。 秦然走进医院，这次没有第一时间去见无期他们，而是去了顾圣的办公室。 秦然进去后，也不发出声音，只是径直地走到顾圣办公室的沙发上，闭上眼躺着。 顾圣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处理着自己手里的病例。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沙发上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你的键盘噼里啪啦的，吵死了” “我在工作，你要找安静的地方睡觉，应该回家“顾圣回道。 秦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掏出烟来，刚掏出打火机，顾圣阻止道”医院不允许抽烟” 秦然只好讪讪地把烟塞回烟盒。 “你要什么，明说”顾圣开口道 “我需要知道莫薇薇，无期，粟未这三个人的具体情况” “你有权力要这些东西” “你是对我前两天拜访他们很不满是吗？”秦然问道 “我没有”顾圣在找他们的资料，头也不回地回答着秦然的问题。 “最好是这样，你还是喜欢你有话直说的样子，而不是话里有话，你知道干我这一行的，最讨厌听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秦然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顾圣的动作。 顾圣拿着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秦然从沙发上起来，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重重的坐了上去。 他靠在椅背上翻看着三人的病历，原本舒展的眉间，渐渐地皱起来。 “这个粟未他会残疾吗？”秦然突然开口问道 “我不好给你一个具体的回答，只能说情况不太乐观” “他现在在哪里？” “还在ICU，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他们两个知道他的情况吗？”秦然后上文件问道 “还没有告诉他们具体情况，不过也瞒不了多久” 秦然没有接话，开始换了一个话题 “那这个无期呢？” “他的情况，” “他的情况就如病例上写的那样，我的建议是不要对他刨根问底” “我知道“秦然说着。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就要离开这里。 刚刚走到门口，顾圣突然说道”他们那么反感你们，建议你去查一下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 秦然咧嘴一笑“你有合适的知情人吗？” 顾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我也希望你能帮他们” 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开始去病房了。留下秦然一个人站在门口。 秦然把纸条塞到上衣口袋里，带上房门，就离开了。 坐到车上，秦然拨通了纸条上的文字，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秦然愉快地打着招呼 “你好，盛夏先生，我是秦然” “我是那天晚上接到报警出警的警察，我有点事需要和你聊一下，不知道你等一下方便吗？” “好的，二十分钟内就到” 电话那头的盛夏正在看书，在家里的这段时间，他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准备考试，他的时间很紧张，他必须在35岁之前上岸公务员，这样，他才可以成为她的靠山。 而刚刚的电话，来得很是突然，盛夏套上外套，准备出门，现在已经深秋了，外面的行人还有不少都已经开始穿上棉袄了。 盛夏披了一件大衣，和爸妈说了一下，就出去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闷在书房里面，今天难得外出，外面的冷空气让他打了一个冷战，不过等到适应了就还好。 他在小区门口，等了几分钟，秦然开着她的吉普车赶到。一下车就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热情地打着招呼，盛夏倒是反应很平静，只是微微浅笑一下，点点头。 “抱歉，家里有老人小孩，我们可以去旁边的公园走走，现在天气冷了，人很少”盛夏说道 。 秦然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然后走到盛夏的旁边，两人向着 公园走去。 深秋的公园少了很多人，路上堆满了厚厚的落叶，软软的，像是枯叶地毯一样，不过，枯叶腐烂的味道也随着风进入到鼻腔里面。 前面一个老人正在慢悠悠地扫着地，他把路上的叶子全都堆在树下，对他来说的确比较省事，他也没有办法把枯叶运到更远的地方。 盛夏站在路边，呆呆地看了很久“我几个月前看到他的时候，他还不是这副光景” 盛夏摇摇头，为了让自己不那么伤春悲秋，于是开口问道“秦警官，想问我什么？” “你认识莫薇薇，无期他们吗？或者你对他们的过去了解得多吗？”秦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突然想知道他们的过去？”盛夏好奇道，随后继续反问“你去见过他们了？但是结果不太理想？” “是的，他们很抗拒警察，我想知道为什么？”秦然轻叹一口气。 “这个涉及他们的隐私和不愿提及的过往，我想我没有资格把这些事情说给你，即使你用警官的身份来要求我，我也没有办法” 秦然听着盛夏的话“看来你对我们警察也有很强的戒备啊，前两天我去医院了，他们三个里面，莫薇薇的情况好一点，粟未很严重，有可能终身残疾，我想我们都不希望凶手逍遥法外，所以我需要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我有证据，但是现在的证据不足以把他背后的主谋揪出来，需要他们的配合，也需要你配合” 听到莫薇薇名字的时候，盛夏还是内心激动了一下，虽然在医院顾圣会偶尔把莫薇薇的情况告诉他，可是从别人嘴里听说，始终不及自己亲眼去见她。 不过相对于莫薇薇的情况，盛夏更难以接受的是粟未的情况。 终身残疾！ 粟未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终身残疾了，他都不敢想莫薇薇会自责等到什么地步。 盛夏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说到底他也是这件事的导火线。 他们朝着公园往里走，最里面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湖中心有一棵很大的橡树，长得特别的茂盛，估计成年人需要七八个才能把它环抱住。 盛夏坐在人工湖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橡树，还有落在湖中的枯叶。 缓缓地开口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不过你要承诺你真的可以帮助他们” 看到盛夏转变了态度，秦然也坐到了长椅上。 “那件事距离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十年前我们刚刚高考结束，同学聚会的那天晚上，莫薇薇因为过失致人死亡进了监狱，那个死掉的人，就是郑其商的儿子，郑灏，也就是郑柒同父异母的哥哥，那时的郑家有钱有势，原本不用入狱十年之久的她，因为郑家勾结法官，最后入狱十年，在十年里面，郑灏的妈妈屡屡贿赂狱警进去对她进行殴打，辱骂，那些预警对求救置若罔闻，她就是这个熬过来的，所以不怪她不信任你。” “粟未也是因为郑灏入狱的？” “因为什么事情？” “因为郑灏失手杀人，但是找了粟末做替罪羊，只不过那个被他们施暴的人最后没死，可是成为植物人躺在床上好几年，也和死人没有区别了” “粟未长期被郑灏施暴，他为了不连累家人，替郑灏背了罪行，也入狱多年，但凡你们中有一个秉公执法，有一个愿意调查还他们公道，他们都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们拿当年的郑灏没办法，拿现在的郑柒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可以相信你吗？秦警官？”盛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秦然，想要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到笃定的回馈。 可是，秦然并没有回答，他皱着眉低下头“我的目的就是抓住郑柒，但是他背后的郑家这些年的实力确实很强，攀缘各处，想要连根拔起，以我现在的身份和权力，我的确还做不到，但是我保证，我会是一个公正的警察，他们三个人的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放过幕后真凶” 秦然的话听起来现实，但又振奋人心。 盛夏低头浅浅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对秦然的这些话做评价，他看着湖面，再次看向那个巨大的橡树。 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秦警官，我要回去了，出来太久了” 说完起身，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秦然看着渐渐远去的盛夏，掏出了口袋里的烟含在嘴里，不过，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点燃，又把烟塞回去了。 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这边，秋天的风很冷，很容易让人清醒，他就是这里面的一部分。 被吹得清醒很多的秦然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也加快速度回到了车里。 秦然回到局里的时候，大家都在训练，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这桩案子里面，虽然动不了郑柒背后的人，但是郑柒这个人，他还是有能力的。 秦然找到了当初的卷宗，开始翻阅，里面的内容在现在看来都是合法合规的，但是他无法想象文字那些文字记录背后发生的事情。这让他不寒而栗。 正在他愁眉苦脸的时候，电话响了。 秦然赶紧接通电话，对面传来比较兴奋的声音“秦队好，我们所最近抓到一个人，应该对你最近在办的案子有帮助，等会就送过来了，提前给你打个招呼，等会儿记得接人” “什么人啊，搞得神神秘秘” “前段时间南区别墅有一栋别墅失火了，我们根据到了情况，找到了嫌疑人。” 秦然说道“放火罪应该不用刑警队管吧？” “是啊，但是被烧的别墅，是郑柒的，现场有很多光盘和录像带残片，虽然大多数都被烧毁，但是还有少部分保存完好，我们所简单地看了一下，觉得还是移交给刑警队比较好”对面的小警官压低声音说道。 “行，我知道了，把人给我送过来吧，收到的证据也一起送来啊。案子破了请你吃饭” “客气了” 挂掉电话，秦然原本沮丧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 过来差不多半个小时，派出所的人员送来了一个人，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神麻木，不管派出所的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秦然做好了交接，把来人带到了审讯室。 秦然没有理解问话，他坐在桌子对面翻看着这交接过来的文件，负责记录的同事坐在一旁，操作着电脑。 大约过来一个小时，秦然放下资料问道：“姓名” 对面的人毫无反应 秦然突然带着微笑“说说你和郑柒的关系吧” “我们看了录像带和光盘里面的东西，根据道路监控找到你” “你放火的目的是毁坏这些东西吧”秦然把放着光盘的代字举起来，晃了晃“我和你的目的相同，你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对面的人盯着袋子里的光盘看了几眼后，把目光放在了秦然的脸上。 慢悠悠地说道“我还以为都烧掉了呢？”，然后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随后冷哼一声“想知道什么，问吧” “姓名？” “周熠” “和郑柒的关系？” “他是我的男朋友？”话刚说完，周熠又里立刻否定自己“不，应该是，我是他的性交易对象”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记不太清楚了” “你们的关系持续了多久” “已经好几年了” “为什么突然放火？” “这些光盘和录像带里面的东西，不能被别人看到” “里面都是什么” “内容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里面的人是不同的女性，你认识她们？” “我不认识” “不认识的话为什么要帮她们销毁证据？” “我只是想救救她们，也救救我自己” “救她们是什么意思” 周熠靠在椅背上，仰头闭上眼睛，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她们现在 和我一样，成为郑柒作恶的工具了，他明明答应我们，只要我按照他的要求做事，就会把这视频全都毁掉的，可是他并没有，那些被她看上的女人，成为录像带里面的人，也成为下一个工具，我每天都活在这种被胁迫，被威胁的环境里面，我很痛苦，只有这个东西全都没有了，我就自由了” “那你没有想过，恶意纵火一定会被公安追查的吗？” 秦然继续问道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无所谓了，我对我的放火行为全都承认，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现在好困啊” 周熠说完，也不说话了，眼睛闭着，真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秦然给记录员使了眼色后，拿着文件出去了。 这个人是一个确凿的人证了，现在只要他同意出庭作证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行，那天晚上的黑社会暴力时间也要找到嫌疑人才可以！ 秦然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秋天白天要短一些，总感觉什么都还没有做，天就黑了。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看来他不想把这件事情归到公事里面。 第56章 行动开始 秦然在楼下的水果店买了一些水果，第二次站在莫薇薇病房门口，要比第一次来的时候紧张很多，相对于之前办案时候的雷厉风行，现在的秦然多了很多的人气。 秦然推门进去，房间里面没有人，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刚准备出去的时候，碰上了刚刚下班的顾圣。 “她在无期的房间里面，最近的治疗情况不错，只等外伤痊愈了，无期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我下班了，要不一起喝点吧”顾圣邀请道 秦然看了一眼身后，也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跟在顾圣的身后。 深秋 的夜晚寒气很重，顾圣走在路上把头往大衣里面缩了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去找他了？”顾圣先开口问道 “嗯嗯，去了”秦然回答 “你们聊的怎么样？” “说不上来好坏，大家立场不一样，有很多的分歧，不过这些都是可以处理的”秦然漫不经心地说道。 顾圣听完笑了出来“他能出来和你聊，这是一个好的预兆” “你很了解他吗？”秦然好奇地问道。 顾圣收回目光，思索了一下说道“不算完全了解，他道德感太强，自我的枷锁太重，他们几个人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一定又被困住了” “我今天看到他时，他看起来很平静，感觉很容易靠近，但实质上却在无形中拒人千里之外” 两人走在路上，路边很多烧烤摊子摆放出来，肉香四溢。 “要不我们吃点烧烤吧”秦然说道。 “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吃吧”顾圣拒绝道，然后加快走了几步，走到前面去了。 秦然也只好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也是一家居民楼下的小烧烤店，虽然店面不大，只有六七张桌子，老板甚至在路边架起了几张桌子。 天冷外面没什么人，但是对于秦然他两个就刚好。 他们坐在路边，点了的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有忌口的吗？”顾圣问道 “没”秦然回答 没有忌口好啊，顾圣拿起菜单在纸上写上要吃的东西。 “你不是不吃路边摊吗，怎么还挑了这个位置？”问道 “你刚刚看到的老板和服务员是一对夫妻，他们家的小孩上个月病情加重离世，以前都只是男人在这边干，为了少点支出，烤肉服务一个人来，虽然服务没有其他店那么好，多是客人自助，但是好在食材干净，味道好，还是留住了不少客人，生意看起来还不错”顾圣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非来不可的原因吗？”秦然继续问道 “算是吧，最近有点累，好不容易能休假了，稍微地放纵一下自己，喝点酒啥的”顾圣说道。 在他们聊天之际，点的烤肉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继续聊天 。 “我以为你要和我说一些关于盛夏的事情”秦然说完，拿起一串焦香的羊肉串放到嘴里。 “他的事情没啥好说的，你也不用把注意力过分地放在他身上”顾圣说道。 “那这次的事件呢？” “这次事发突然，他们也没有预料到，原本他们计划的是当晚离开这里的，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秦然继续问道 “偶尔听到他们谈起的，不说这个了”顾圣喝了一口啤酒，原本常温的啤酒在秋天的夜晚温度也低了不少，冰凉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衍生到肚子 。 他们吃的东西，点的数量不多但是种类多，这样总是可以在食物还是很热的情况下吃完，免得点多冷了。 “他们这件事，你们到底调查到哪一步了？”顾圣突然开口问道。 “目前跟着当天晚上的道路监视器已经追到一个村了，我今天晚上就要过去了，所以这瓶酒，你要自己一个人喝了”秦然说道 “你一个人不会有危险吗？” 秦然忽然哈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一个人去，他们那伙人搞不好有管制物品的，他是郑柒的小弟，手脚不干净，做了那么多事情，早已是亡命之徒，所以这次我们准备工作要做好，免得有弟兄受伤” “那挺好的，希望这次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顾圣说完，端起酒杯“这杯酒就敬你了，你喝水就行” 秦然只好以水代酒回敬顾圣。 两人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路人行色匆匆，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吃着烤串，聊着天。 秦然的电话响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秦然打趣道“来活了，不能继续和你瞎聊了，等我这件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聚吧” “好”顾圣一口闷掉面前的面前最后的啤酒。 两人在摊边告辞，秦然的队友正在赶来的路上。 顾圣看着越来越模糊的秦然，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插到大衣口袋里面离开了。 深秋的晚风格外的凉爽，顾圣一路走着，现在只想赶快回去，躺在自己舒服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他已经联系加班三个月了，好不容易可以放几天假，他什么都不想做。 路上，秦然坐在副驾驶上，听着身后同事的报告，关于刘彪的情况这次有了新的情况。 “刘彪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秦然闭上眼睛，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根据监控显示，他们的车开进了A村后，就一直在里面，现在一伙人应该都在里面，村子不大” “刘彪这次是肯定要抓到的，但是不是有刘彪其他的线索吗？”秦然问道 “是的，和今天派出所送来的人有关，我们在周熠的社会关系调查中发现，他和刘彪他们都是这个村的，于是我们在审问室里面，给他看了刘彪的照片，发现了他们其实关系不简单，周熠是被领养的孩子，领养的时候已经记得事情了，名字就没有改。就一直叫周熠” “后来呢？”秦然继续问道 “刘彪比周熠的年龄，体格都要大，周熠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一直都是很瘦弱娇小的样子，在那种闭塞封闭的村里，又正值青春期，刘彪对周熠做了很多逼迫行为” 听着同事的话，秦然原本舒展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这种情况后来刘家父子都参与了，一直到周熠上了大学，才勉强的摆脱了他们” “看样子并没有拜托啊”秦然说道 “是的，周熠在大学学期，因为极度缺钱认识了郑柒，郑柒把录像给了刘彪，周熠说刘彪会用视频来威胁他，虽然现在一直躲着刘彪，但是只要刘彪跟着郑柒，周熠就逃不掉” “说到底，也是个蛮心酸的人” 旁边的同事说着这些事情 ，不仅谈起，被欺负的人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彻底得到救赎。 秦然从事这一行到现在差不多八年了，他现在是刑警队长的职务，如此顺利的晋升除了他自己优秀外，他的确得到了照顾。他遇到的案子大多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他目前的人生都太顺利了。 但是最近几天，他好像开始处处变得不顺利了，在莫薇薇无期面前，他的职务光环失去了威慑力，在局长面前，他要刨根问底的需求得不到同意，最后自己去调查也是处处碰壁，甚至连当初的受害者都隐秘起来。 他当然可以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他无法那么做，那些受害者好不容易去到其他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他没办法也不忍心一直纠缠着，让他们永远困住那段悲惨的经历里面。 现在听着周熠的故事，秦然打开车窗，默默地点了一支烟。 车上其他的同事，也都不说话了。 夜色越来越深，越是往外面开去，路上越是寂静萧瑟 ，路灯越来越少，亮度越来越低，偶尔路过一个村镇也因为时间太晚，大家早已关灯睡觉了。他们一行人，除了开车的，全都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而在医院那边，刚刚从无期病房里面出来的莫薇薇，看到了放在自己病房的水果， 她原本想提着水果去问一下医生或者护士是谁放的，可是转念又一想，现在已经太晚了，就算是医护人员也都在休息吧。 躺在病床上，她的伤口最近换药，已经没有刚撕裂时那么疼的，伤口周围已经开始结痂了。 今天一整天都在无期的病房里吗，无期已经不怎么说话了，原本不爱说话的莫薇薇 ，为了让无期好受一点，各种的寻找话题，就想让无期不要一直想着那件事情。 莫薇薇其实知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没有办法装作没有发生的，就算是暗示自己不要想了，可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思绪就会不受控制地会想到那件事。 不过他们今天知晓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再过三天，粟未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他们商量着，把粟未安置到无期的房间里面，反正里面还有位置。他们两个在一起，无期至少可以少一点的胡思乱想。 想着这些，莫薇薇在疲倦中满满的闭上眼睛，她最近感觉到好疲惫的， 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 她很快地就睡着了。 安静的晚上就是应该好好睡觉的。 在这家医院里面，还有两个人，原本以为他们正在满满地朝着美好的地方 前进了。 昨天晚上，施琰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恶性胶质瘤， 已经确诊了，他要做手术了。 施琰得知这个结论的时候，其实内心很平静，他已经忐忑了很久，现在这个结论甚至让他解脱了。 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他释然了。 只不过，他身边的石茉莉无法接受。 听到这个消息的石茉莉，不敢当着施琰的面难过，只好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跑到未免，默默地流泪。 半夜睡醒的施琰看到房间里面没有石茉莉的踪迹，撑着起来披上外套，坐上了轮椅。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去到外面，之前他不管去哪里，石茉莉都要跟着，甚至洗澡上厕所，石茉莉也会跟着。 “上厕所，你不嫌臭吗？”施琰没好气地问道 “我不在乎”石茉莉靠着门上。 听着她的话，施琰放在裤子上的手，实在是不好继续行动下去。 “啊！”施琰吃痛地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石茉莉着急地问道 施琰趁着石茉莉注意力没有在门上，连忙把她推出去，把门反锁。 这才坐在马桶上松了一口气。 被关在门外的石茉莉，几乎是贴在门上，朝里面说道“施琰你干吗，你快开门啊” “你刚刚哪里疼啊？” 每当听着石茉莉着急的声音，施琰总是会心软下来“我没事，我就是想自己一个人上厕所” “好吧”石茉莉趴在门上，小声地说道。 施琰回想这些小事，总是浅浅地弯起嘴角。 他现在坐在轮椅上，自己撑着去按电梯，然后到一楼，然后继续撑着轮椅，去之前每天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 医院的深夜安静极了，为了不吵到其他的病人，施琰也不好大声喊。 他只好自己撑着车子慢慢地行动，除了找石茉莉以外，他其实很开心有这样的独处时光，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活在茉莉的照顾下。 石茉莉越是寸步不离，施琰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累赘。 深夜里一点光亮都是非常明显的，虽然声音很小，他还是可以听出是茉莉的声音，他动作越发的小，在拐弯处勉强听到了对话内容。 石茉莉站在亭子里，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恳求地说着“程总，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只要给钱，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石茉莉正在和程焕燚打电话。 程焕燚还是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反正会所的财务报告，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时间可以接到石茉莉的电话。 “可是，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程焕燚问道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我现在只想让他活下去，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了”石茉莉说道 “我可以给你介绍这样的客人，但是你最好先想清楚，你来我这里这么多年，你的底线和原则我都知道，但是现在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不要私自做决定” 程焕燚劝道，他确实知道石茉莉的原则和底线，从刚来这里开始，他都会询问这人想要做什么，她们一起进来的姑娘，一开始选择的人事，接待这样的工作，后面慢慢的都变了。 那些和她同时期进来的姑娘，现在已经是三四楼熟悉的业务员，她们游刃有余的面对不同的客人，获得的金钱比石茉莉多了好几倍，她们有的买上了豪车，换上了各种奢侈品。 只有石茉莉，每次的答案都不变 “因为有一个在心底爱着的人，想好好地和他在一起过日子” 程焕燚尊重她的选择。 第57章 暖和一下 但是今天晚上石茉莉给他打电话了。 “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程焕燚说道 “谢谢程总，但是我不想欠人情，您已经帮了我很多，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 石茉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电话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拐角处的施琰。 施琰他听到了，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他 还是听到了。 他没有继续上前，他冷静地调转方向，加速地回到了病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躺在床上装睡，安静的病房里面，他的心跳声格外地明显。 他的整颗心脏就像被一只无效的手捏住一样，疼得他快要呼吸不了。 他的心脏好疼啊。 是那种真正生理意义上的疼。 疼到他蜷缩在床上，不停地发抖。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石茉莉走到施琰的床头，看着睡着的施琰，轻轻地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浅浅地说着“晚安” 石茉莉躺在了旁边的床上，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你没睡的话，我们说说话吧” 施琰睁开眼睛，侧着身子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吻你的时候，你太紧绷了，是害怕手术吗？” 施琰没有说话 “你不用害怕，我问了医生的，这个病不是不治之症，我们好好的配合，你会没事的” “而且，我还问了其他的人，还在网上搜了更好的医院，如果这个医院不好，我们可以换了医院，我们甚至可以去国外，只要能治好你，不管在哪里，我们都去！” 茉莉还在讲话，施琰突然打断她，说着“很凉” “什么？”茉莉好奇地问道 “你嘴唇的温度” 茉莉侧身看向施琰“对不起，吵醒你了” “你冷吗？”施琰问道 “不冷”茉莉回答 施琰忽然换了一个方向，原本背对着茉莉的他，现在面对着茉莉，把被子掀开，轻轻地说 “我好冷，你可以抱抱我吗？” 茉莉听到这句话，鼻头忽然一酸，一股委屈突然冲出来，但是她又立刻忍住了。 她躺在施琰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施琰的体温很高，她的怀里很暖和，冰凉的茉莉，不敢靠得太近。 她怕自己冰凉的体温，让施琰不舒服。 施琰也察觉到了，他伸出胳膊，把茉莉紧紧地环抱住。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依偎在一起了。 茉莉缩在他的怀里，体温慢慢地上来了，原本冰凉的手脚被施琰给捂得暖和和的。 两人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依偎在一起，沉沉地睡着了。 茉莉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忙于照顾施琰并没有怎么好好地休息，今天精神放松下来，很快地就睡着了。 施琰轻轻地抚摸着茉莉的后脑勺，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茉莉的呼吸的气体，热热地喷洒在他的颈脖处，痒痒的。 不过秦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天灰蒙蒙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村子，村子的边缘房子都是东一座，西一座，越往里面开，房屋越集中。 这个天气，这个时间，村里的人大部分还在睡觉。 他们顺着村里面的大路开了一圈，最后把车子停在路边，那几间偏远的房子，他们打算步行过去看看。 “秦队，我们要不要在和局里确认一下啊，这地方看起来太偏了” “不用了，他们还在这里地方，在开始上水泥路之前，泥路上有很多车轮胎压的沟，而且你看”，秦然指向远处的荒草地上“那个烟盒” 有个同事把烟盒捡起来，“这个烟很贵啊” 秦然说道“这个农村里面应该没有人愿意花大几百来买一盒烟。” “但是这村子我们都不熟，要找人也不容易啊” “所以现在分头开始找，穿好防护服，有消息立刻汇报，重点放在周围破旧无人居住的房子” “收到” 大家开始分头行动，一群里绕着农村的各种小路，在这村里面四散开来。 秦然顺着小路来到贯穿村子的河面前，这条河很朴素，水流不大，过河需要走河里面放着的大石头，有的石头不稳，人走上去摇摇晃晃的。一个不小心还会点掉水里，虽然这个水很浅，但要真的把衣服打湿了，还是会很冷的。秦然看着河对面的房子，小心翼翼的准备过河，刚刚踩上石头，对讲机响了起来 “秦队，人找到了，人现在往你们这边跑来了，注意” 听到人往这边跑，秦然兴奋起来。 说话间，看到一群人正在田埂上追逐， “追“秦然说道，然后飞快地追了过去。 他们一行人就在狭窄的田埂上追逐着，有的不习惯这样的地形，很容易掉到田里面，干的田还好，有的田边都是淤泥和积水，掉到水田淤泥里面的，身上又冷又重，渐渐地开始追不上他们了。 秦然看着气喘吁吁的同事，呵斥道“就你们这体力，还来当警察，这次好不容易追到他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骂完开始全力追，身后的同事也坚持着继续追着，追逐战持续了很久，长时间的奔跑体力消耗得很快，前面占了地形便宜的刘彪一行人，体力也渐渐消耗完。 原来还在平地上跑，现在开始往树林里面钻了。 树林里面有很多带刺的藤蔓，扎在脸上，手上，扯得生疼。 刘彪上气不接下气，”秦队，你何必如此穷追不舍呢？” “被你伤害的人还在医院里面，你跑不掉的” 刘彪猖狂地笑了起来“警官，我还以为他们都死了呢，命真大” “他们没死你怎么交差，你还不如和我回去，老实交代背后主谋，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 机会” 秦然跟在后面不远处，大声说道。 他们几个在这个林子里面隔空喊话，巨大的声音，惊得林子中的鸟四散而飞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就算你被你抓住，只要我什么都不说，最多20年，我还是会出来的” “20年，20年后，你已经老了，你还能有多少的年头，20年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舒坦吗？” 秦然说道。 刘彪是郑柒涉法的有力人证，他必须让他不仅要和他回去，还要愿意做这个人证才行。 可是，现在刘彪这种亡命之徒，如果没有一点要想的东西，根本是不会愿意做人证的。 “活不了也没关系，我也没白活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得罪他照样没活路，还不如嘴巴紧一点，搞不好活得更久”刘彪说道。 这个刘彪不是那种四肢发达的莽夫。秦然知道就算今天他们一伙人抓到他了，如果他不是人证，对他们来说，刘彪的价值就没了。 “你要是真的那么听话，怎么会来这里，应该早就找郑柒邀功才是” “还活着的那两个，要不是还有点钱，应该早就没了”刘彪说道。 他们现在即便被扎得满脸血印，还是继续地往树林深处钻，小时候的他，特别的灵活，能在林子里面飞快地跑，后面跟着因为害怕而一直喊他名字的周熠。 现在他又高又壮，在林子里面，也没办法灵活地跑了。 但是，他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他还有一个人要见一面。 秦然一队和刘彪团伙，始终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很少在这种环境中抓捕逃犯的秦然，体力也渐渐地 跟不上了。 他们天蒙蒙亮开始，现在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上，长时间的体力消耗，加上早上也没有吃东西，现在体力已经慢慢地到了极限。 那些体力不支的小弟，瘫软在林子里面，被后面追来的警察抓了起来，只有秦然和刘彪还在林子里面。 越是到深处，里面的杂草藤蔓树木越是浓密。 秦然心里忌惮起来 ，论体力体形他是不如刘彪的，如果刘彪在前面设下埋伏，或者搞突然袭击，他绝对是劣势的一方，现在队友虽然在后面跟着，但是在树林里面是很容易迷路的，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提供帮助。 想到这些，他把别在腰间的抢从腰间拿到手里，默默地打开了保险销。 走在前面的刘彪发觉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安静，心里暗喜，这群很少来林子里面的警察，当然不如他这个从小一直生活在这里的游刃有余。 只是一直这样跑不是办法，他必须得想个办法才可以。 “啊！” 突然一声惨叫在静谧的林子里面响了起来，秦然顺着声音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在距离刘彪四五米的时候停下，秦然举起枪，对准刘彪“你少给我耍花样” 刘彪呻吟着，挪动着身体，想要继续往前，秦然看着挪动的刘彪，看到了他的脚上全都是血，不远处一个带血的捕兽夹正躺在一边。 捕兽夹上已经生锈。 刘彪喘着粗气说道“警官，看来这是上天在帮你呀” 秦然不屑地冷哼一声。 “被抓是你罪有应得” “哈哈哈，我现在被你抓到，你怎么说都可以” 刘彪靠在一棵大树旁，轻松地秦然说着话。 身后的队友也慢慢地顺着秦然留下的记号赶了过来。 刘彪被重重围住。 秦然眼神示意，然后旁边的两个同事把刘彪架了起来。 一名警察刚刚上前，刘彪在两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突然趁他不注意，把旁边的警察挟制在了怀里，他体形高大，即便是受过训练的秦然都不一定能打过他，更何况是联络员呢。 被钳制的警察章华，在刘彪巨大的力量下，有点动弹不得，刘彪背靠大树，脸贴近这个章华的耳边，目光挑衅地看着秦然一伙人。 秦然拿出枪指着刘彪，厉声命令道“放开他” 不过，刘彪才不在乎这些，他挑衅的目光越发地肆无忌惮，在秦然等一干警察的注释下，一只手缓缓地伸向了章华的腰间，慢慢地拿到了章华的配枪。 一声巨大地枪鸣响了起来，是从秦然手里的枪里面发出来的。 那颗子弹，擦着刘彪的耳朵飞了过去。 刘彪感受着一股暖流慢慢的滑过自己的脸，但是丝毫没有惊慌“秦警官的枪法一般啊，这么久都瞄不准” 他咧嘴笑了起来，伴着半边脸的血，显得疯魔诡异。 “刚刚那一枪是给你的警告，你要是敢乱来，下一颗子弹射中的就是你的脑袋”秦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刘彪，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双方僵持了十几分钟，刘彪突然说道“真没意思，你放了我吧，不然我拉一两个垫背的，也不算亏” “你敢” “你要赌吗？”刘彪反问道。 秦然当然不敢赌，现在刘彪挟持了人质，手里还有枪，他不敢赌，但是也绝对不能放过刘彪。 “你现在受伤了，你走不了多远的，快点投降我们还能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晚了伤口感染可就没办法了” “我不在乎这些，最后说一次，放我走，不然……” 刘彪把拿到的枪慢慢地抵上章华的下巴。 一只手把保险销打开，手指慢慢地扣上扳机。 “好，放了他”秦然把枪收了起来。 章华是因为自己刚刚的疏忽才被挟持的，如果自己慎重一点，也许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刘彪挟持着章华绕过秦然一伙人，慢慢地向下山的方向退去。 “你的腿？” 秦然看着行动自如的刘彪问道 “我的腿很好，兵不厌诈啊，秦队还是年轻了” 返回的路要好走很多，很多的荆棘和树枝都被砍倒了，刘彪带着章华很快地跑在前面，章华被牵制得踉踉跄跄，速度却没有降下来。 下山的路不能按照原路返回，这样会很快就被抓住的，刘彪在逃跑的时候，也在林子里面更换了线路。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林子里面越来越暗，他逃跑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 “刘彪，你觉得你真的跑了掉吗？”章华无力 的说道 “我其实不在乎能不能跑的掉，或者做多少年的牢”刘彪缓慢地走着，时不时地看向后面。 “不在乎为什么要逃，不在乎为什么还看他们有没有追来？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 “你的话有点多了，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老实点”刘彪晃了晃手里抢来的枪。 “你不妨说说你到底要什么吧”章华继续问道。 不过刘彪这次没有说话。 “你的资料我们基本清楚，你这些年在外面弄的钱让你的父母过上了不错的生活，你自己也在本市混得有名有姓的，在本市还有一个你的家人” 家人二字还没有说完，刘彪突然上前狠狠的扼制住章华的脖子 “你最好好好地说话” “我们在来这里之前，知道你在本市有一个弟弟，叫周熠” 章华挣扎从喉咙里撕扯着发出声音，把周熠的名字说了出来。 听到周熠这两个字后，刘彪手上的力度变得更大，他的指甲已经扎进了章华的肉里面。 看着章华挣扎的样子，刘彪把枪慢慢地抵上章华的太阳穴。 “砰～” 一声巨大的枪声响彻整个林子。 在后面紧紧追寻的秦然，听到这声枪响时，陡然停住脚步，一股巨大的恐惧从背后袭来，周围的其他同事，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秦然。 “秦队，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一名警察指着前方。 这声枪响给他们提供的方位，他们也不顾不上天色了，纷纷加快速度在林子里跑了起来。 在静谧的林子里面，心跳声，喘气声显得格外明显。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章华倒在地上，刘彪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面抽着烟。 “你们真慢，我都等得没耐心了” 秦然看着地上的章华，大步上前，一边走，一边拿出配枪。 “妈的”秦然一只手攥住刘彪的衣领，一只手把枪抵在他的眉心。 “秦队！”队友的声音响了起来。 作为警察，他没办法真的扣下扳机。 而此时的刘彪却一反常态地很冷静，放松，甚至看着无能狂怒的秦然，轻蔑地笑了起来。 随后抬眼看着秦然，无所谓地说道。 “他没死” 听到这个消息时，秦然显然是无法相信的。这时周围的其他同事趴在章华身边，检查着他的呼吸。 “秦队，还有呼吸” “身上没有枪伤” 听到这两则消息，秦然紧绷的情绪才得以平缓下来。 看着不反抗的刘彪，秦然一行人正式地把手铐带上了刘彪的手腕上。 回去的车里，刘彪戴着手铐和秦然坐在后面。 刘彪很放松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甚至心情不错地哼起了歌。 看着刘彪如此自在的样子，秦然问道。 “为什么？” “什么？”刘彪反问到 “你突然不反抗也不跑的原因是什么？”秦然问道 “可能是为了和你达成一笔交易吧”刘彪戏谑的回答 “我不会和你做交易的” “不要急着拒绝，这个交易也许很简单”刘彪说完，继续看着窗外。 回去的路上已经天黑，路上没有什么路灯，只有偶尔路过的房屋前会亮起灯，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地显眼。 车里的人都各怀心思，不过，都在这时保持安静。 这回去的路上，刘彪似乎很安分，好像无事发生一般，看着外面，哼着歌。 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昏迷的章华在路上已经被送到医院里面了。 回到警局的一行人把这次抓来的都分别压在审讯室里面，由审讯人员专门审讯，看着被关押起来的众人，秦然好歹算是放松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给顾圣发了一个消息，然后小小得意了一下。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就回去好好地休整一下，然后好好地会会这个刘彪。 第58章 下雪了 审讯的工作交给了专门负责的同事，看着刚刚回来的同事，大家都很疲惫的脸色，秦然随即开口说道“大家先回去 调整一下状态”。 出差的同事，顿时欢呼起来。 这次行动虽然收获很大，现在 只等审讯结果，大家跟着出去了两天，就算是现在还能工作，也多是为萎靡不振的状态，还不如给大家放个假，好好的调整一下状态，明天更好的干活。 秦然原本是想去会会刘彪的 ，奈何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 只好回去洗个澡，吃个饭，然后抓紧时间补个觉。 果然人在疲惫之后，是可以做到秒睡的，接触到床的一瞬间，秦然就完全地沉睡过去了。 茉莉满眼含泪，含糊不清地说道“施琰，不见了，他不见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越说眼泪越多，双腿也不听使唤退着。 莫薇薇快步上前把石茉莉拉过，然后扶到椅子上，看着茉莉不停的哭。 莫薇薇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安慰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莫薇薇把一整包抽纸递给茉莉，然后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把具体的情况和我说说” 茉莉抽了几张纸，然后把整个脸埋在纸上，虽然还是在发抖，但总算是慢慢地冷静下来，她的眼睛有点肿了，嗓子也有点肿了。 “今天早上我一醒来，就发现他不见了，打电话关机，医院外面我找了几圈，也没有看到” “他不是腿上还绑着石膏的吗？应该是无法走太远的” “对，他无法走太远，但是我怎么都找不到他，手机还关机，那就是故意地不辞而别” 石茉莉不愿意承认，施琰是故意的。 “你带我去他的病房看看，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 “真的吗？”莫薇薇愣愣地问道 “我们去找找呗”莫薇薇站起身来说道。 莫薇薇的话让大脑空白的茉莉理智稍微回来了一点，她带着莫薇薇来到了施琰的病房，房间的东西放得很整齐。 “施琰有带走什么东西吗？”莫薇薇问道 “不知道，我早上没看到他，就慌了，没有检查”茉莉一边翻找，一边说着。 “他带走了身份证” 莫薇薇仔细看了房间，看到陪护床枕头下，放着一张纸。 她拿起来，没有打开，递给了茉莉。 “这应该是他留给你的”茉莉赶快接过纸条，看着上面上的字，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身体踉跄着坐在了椅子上。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他不要我了” 莫薇薇捡起地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你是自由的，所以我爱你” 看着手里的纸条，莫薇薇上前问道“他是突然决定要走的，你们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茉莉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个激灵 “昨天晚上我们久违地抱在一起睡觉，他觉得我很冷，也是因为他的怀里很暖和，我睡得太沉了，才没有注意到他走” “按照你说的，那他突然做这件事情之前，你们还发生了什么吗？”莫薇薇继续问道。 石茉莉想了一会儿，目光突然定在了轮椅上。 她猛地站起来，看着莫薇薇。 “他听到了，他一定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 “我昨天晚上给陈总打电话，像做和惊蛰一样的工作” “他的病需要那么多钱吗？”莫薇薇问道 “也许不需要，但是我太害怕了，我怕当他需要的时候我拿不出来，我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他因为我拿不出手术费而死掉，我会怎么样，所以只要能挣钱，只要他能活着，我做什么都可以” 茉莉抓着莫薇薇的袖子，激动地说道。 “他希望你自由，你不要带着这么重的精神压力，他一定不希望你为了他去做那些事情的” “我没事了”茉莉忽然开口说道。 她把施琰留下的纸条，放到了自己的钱包里面，然后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房间里面的东西。 莫薇薇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茉莉，也不知道如何劝解，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真的还好吗？” 茉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薇薇“是的，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就一瞬间释然了，他走了，我就去找他，我们这些年一直都在本市，世界这么大，还真的没有好好地去看过，谢谢你” 听着茉莉的话，莫薇薇轻松了点，对着茉莉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早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等到莫薇薇回到无期病房时，已经都快11点了。 “早上外面发生了什么？”无期突然问道 “施琰不辞而别” “噢”无期淡然地回了一句。 “他确诊了” “那那个女人呢？” “她说她要去找他”薇薇说道。 无期无奈的低头”可惜了” 今天无期主动讲话，薇薇很欣慰的想要找些话题，让他多说一些，这样心情也会好一点。 “可惜什么？” “可惜世事无常，每一次就在我们麻认为马上可以握住美好的时候，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无期说道。 “粟未明天会搬来普通病房，等到你们都好了，我们还是可以按照原计划”微微试探着说。 她自己一点也没有底气。 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谁也不知道。 最近身体恢复的很好，无期的心情也变得不错，在莫薇薇回到房间休息时，无期还会玩玩游戏，听听歌。 他要在粟未看到他之前，变得好一点。 在家里睡得正香的秦然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吓醒，空荡荡的房间里，他的心跳声似乎比手机铃声更大。 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秦然缓和了一会儿，手机还是一直不停地响着。 是审讯的同事. “秦队，刘彪从早上到现在一直不肯交代，指明要见你” “好，我半个时候左右到” 说完，秦然挂掉电话，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 看着洗手间的脏衣服，全部都丢到了垃圾桶里面。 来到公司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1点，这会同事都去吃饭了。 秦然拿过资料，走到了刘彪所在的审讯室里面。 他的手里翻看着刘彪小弟的供词，秦然安静地看着文件，刘彪看着秦然。 两人沉默了快半个小时，终于还是路刘彪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你不好奇 ，我最后为什么投降了吗？” “嘘～”秦然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前。 “按照规定，审讯必须两人以上在场，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等会儿怎么交代” “你不是想做交易吗？”刘彪向后靠在椅子上。 “请注意措辞，现在不是交易，而是对你的违法犯罪行为进行审讯” 秦然凌厉的声音回荡在这间封闭的审讯室里面。 “好吧，随秦队高兴”刘彪冷哼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两人在审讯室里面都不说话，气氛很是诡异。 不过好在没过几分钟，来了一位同事，才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气氛。 现在开始正式的审讯。 秦然把面前的资料往前推了推，说道“听我的同事说，你点名要见过，才肯交代，我现在来了 ，你可以开始说了吧” 刘彪回答“当然” “你背后的主谋是谁？” “没有主谋” “没有主谋？你和粟未，无期他们一行人根本没有任何冲突和矛盾，突然对他们施暴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看他们长得不错，一时兴起”刘彪无所谓地回答。 “但是你的手下不是这样说的，他们交代的是，你们按照通知，早有预谋” “那他们有说是按照谁的通知吗” 秦然被怼得愣了一下，一瞬间没有说话。 刘彪看着吃鳖的秦然，突然发出一声爆笑“警官，我们这种小混混，很棘手的，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试着考虑一下吧” 秦然看了一眼同事，随后又看向刘彪“你可以把你的要求说来听听” “听说周煜也在这里，我要见他” “他因为纵火确实在这里，但是你是否可以见他，还需要他本人同意才可以，而且你们不允许单独见面，我要在现场” “都可以，只要我见过他后，你想知道任何信息，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好”说完，秦然推门出去。 他知道刘彪的要求不合理，但是这个人是法办郑柒最好的一个切入口，他绝对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从审讯室出来后，秦然开车直奔看守所，周煜在这里待着，每天按时作息，没有那么难熬。 秦然再次看到周煜时，心里不太敢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他，他自从知道了周煜发生过的事情，难免升起恻隐之心。 周煜好不容易逃离了他， 现在要再去见那个人渣，肯定是一件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秦然迟迟说不出口。 不过，现在的周煜好像脱胎换骨了，他说道“警官，您直说吧” “好，你能不能去见一下刘彪” 原本以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周煜会拒绝，或者震惊，或者不愿意，或者其他的情绪. 而周煜则是平常地问了一句“他说我去见他，他就把郑柒的事情都说出来吗？” 秦然没有直接回答。 “可以，我去见他” “为什么？” “原因很多，一，如果我不去，你为了得到他嘴里的信息，肯定会采用各种方案或者说辞来劝我。 二，能扳倒郑柒对我来说，没什么坏处。 三，我确实是听听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四，闲得无聊吧。” 既然周煜没有问题，其他的手续问题就等秦然处理了。 秦然带着周煜离开看守所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坐在副驾驶的周煜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 在车上，秦然主动开口问道“等会儿见到刘彪，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随时带你走” “谢谢”周煜说道。 两人再次回到警局，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周煜站在警局门口，“马上就要冬至了” 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到冬至了，日子过得越来越迷糊。 周煜跟着秦然来到审讯室，刘彪坐在里面，双手被铐在椅子上。 “好久不见” 周煜开口寒暄。 刘彪隔着玻璃，上下打量着周煜。 “看来你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周煜反问“所以呢？你很失望吧” 刘彪回到“没什么失望的，没想到还能见你一面，看你过得不错，也算是比较欣慰吧” “打住，别说这么恶心的话，见过到底要干什么，直说吧” “没什么要说的，就是想看你一下而已，现在已经很看到了” 刘彪看着周煜说道。 他坐在椅子上格外地松弛自然，好像对一切都释然了。 “那没事，我可以走了吗？” “好好保重” 刘彪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周煜没有说话，他看着对面的刘彪，感觉很陌生。 “你也是” 说完，就和秦然一起出去了。 秦然现在还处在一脸蒙逼中，他原本以为刘彪见周煜，两人会有很多事情要说的，没想到只是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 不过，秦然不在乎他们说了啥，他在乎的是，刘彪答应的事情。 秦然让同事把周煜送回去，现在他要开始办正事了。 再次走进审讯室，刘彪看起来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了。 “现在可以如实交代了吗？” “当然” 审讯一直总第一天晚上到第二天，因为信息量很大，最后局长不得不参加，他说的嫌疑人都一个个地被喊到警局。开始立案调查。 事情开始往好的那一面走了。 医院，莫薇薇站在窗前。 “粟未，下雪了” 她回头看着床上的粟未，粟未还躺着没有醒。 外面的房屋上很快就覆盖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雪，路上的行人戴着帽子或举着伞快速地往自己的目的地跑过去。 看着就很冷。 “我们原本计划是要去云南的，在挑地方的时候，他说你怕冷，云南一年四季温度都很适合，而且那里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我们可以去开个咖啡店，或者花店” 无期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静静地说着这些。 “等他醒了，我们就去吧” “不，我们两个应该是没办法陪你去了” “为什么？” “有些事，需要在这里做个了结” 莫薇薇知道无期的意思，可是她很纠结，她很害怕。 现在的结果她都没有办法接受，更何况无期说的了结。 第59章 雪停了 连续几天本市都下着雪，路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了。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了” “你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里都没有下过雪吗” “是啊，这个城市不太能常看到下雪” 粟未躺在床上小声地回应着。 莫薇薇，无期，两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三人聊着天。 也许是暖气开得太足了，莫薇薇的脸上红红的。 看起来就像发烧了一样。 这是莫薇薇过得最暖和的一个冬天，手上，脚上，耳朵上的冻疮没有发作了。 这几天日子好像格外的平静，莫薇薇发作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无期各项也恢复得不错，现在还躺在床上的粟未也恢复得很快，应该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一切都往好的那面走了。 等到外面的雪没有继续下了，在房间里面待了一天的莫薇薇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出了门。 一出医院大门，一股凉爽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清醒。 在路上漫无目的走着，路上的很多商店都已经关门了，只有不远处的一家书店还亮着灯。 以前莫薇薇很喜欢看书，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看着远处亮着的暖灯，莫薇薇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店里也开了暖气，只是温度没有医院那么高，书店不大，但是各个角落都摆满了书，热销的书都放在中间，方便客人购买，还有一面墙上摆放着经典书籍。 莫薇薇站在墙的前面，看着上面的名字，还有以前最喜欢的《围城》，她把书拿起来翻看着，还是熟悉的文字。 她继续挑选着自己想看的书，粟未每天躺着也无聊，正好粟未和无期也可以看看，不过无期最近一心扑在游戏上，大概率是不会看的。 莫薇薇沉浸在此刻的安宁中。 “好久不见”身后突然发出声音，把莫薇薇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地向后，差点撞到后面的书架上，还好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莫薇薇好奇地问道 盛夏回道“今天参加了一个考试，最近待在家里太久了，想出来走走” “嗯？你都已经参加工作了，还需要考试吗？” “打算换个工作方向” “那你” 刚想继续聊下去的莫薇薇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放低声音“我们出去聊吧” 盛夏点点头。 带着刚刚买来的书，盛夏，莫薇薇两人走在路上。 “你们最近还好吗？”盛夏突然问道 “都挺好的，你呢？”莫薇薇回道。 “最近有点忙，不过现在可以清闲下来了，过段时间就要过年了，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来我家过年”盛夏邀请道。 “还是不去了，我们现在还不安全”莫薇薇拒绝道 盛夏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拿出手机，上面是一些最近的新闻。 “郑柒被调查了”盛夏言简意赅。 “什么意思？”莫薇薇愣在原地。 “秦队，发消息说现在对郑柒进行调查，人证，物证都在有序地记录，存档，过段时间就会上法庭了，他说，一定会把郑柒绳之以法的” “没想到”莫薇薇感叹道 “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盛夏接过莫薇薇没有说完的话，补充道 “他现在只是被调查而已，还没有最终的结果，我知道我很悲观，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没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莫薇薇不敢在郑柒还在调查的时候就笃定会发生什么，她太知道里面的猫腻了，现在只是调查，能不能真的查到什么，查到了能不能最终定罪，定罪了最终能不能关押，关押是不是会立即执行，还有好多的可能性。 盛夏知道莫薇薇的顾虑，要求他们一起过年的话，就此作罢。 两个人也不说话了，就慢慢地走着。 差不多走到了医院附近，盛夏问道 “他们两个怎么样？” 莫薇薇低头踩了踩墙边干净的雪，回道“他们两个恢复得挺快的，过年之前应该可以出院的” “那等到他们都出院了，你们打算去哪？” “应该会去云南吧，等到我们在那边安顿好了，邀请你过去玩，听说那里温度适宜，非常舒适” “好”盛夏答应道。 莫薇薇接过盛夏手中提着的书。 “谢谢你送我，你也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说一声” “嗯，快上去吧，外面怪冷的” 莫薇薇点点头，转身往医院走去。 看着她进去，盛夏心里放松了不少。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告知了地址，就安静地坐在后座，看着外面。 下雪路滑，司机师傅开得很慢。 盛夏回想起刚刚在书店里面，见到莫薇薇。 从进门开始，他的目光就紧紧地跟随她，看着都在书架上寻找着，翻阅着，挑着当初问他借过很多次的书。 在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她看起来暖洋洋的。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打招呼。 胆小鬼还是和以前一样，沉浸某件事情以后，对周围其他的事物感知度为零。 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让人觉得很疏离，很孤单。 他们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系了，本以为这次见面，莫薇薇会很抗拒，没想到还好。 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回到家，盛夏的爸爸妈妈还没有睡，也没有看电视，老两口就干坐着，等他回来。 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位老人都站起来看着他。 “你们干吗？”盛夏觉得有点搞笑 “你今天去考试了，感觉怎么样？”盛父问道 “还可以吧”盛夏回复道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过一个书店，进去看了会儿书，忘记时间了”沈盛夏解释道。 看着儿子一脸轻松的样子，两位老人相信了盛夏的话，原本担忧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面了。 他们被盛夏催着回房间睡觉了，自己也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 还好，今天的见面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医院里，莫薇薇把书放在床头那边的柜子上。 这个时间大部分的人都睡着了，只是偶尔会有护士来测一下体温。 莫薇薇的已经完全康复了，她明天就要出院了，把房间让给其他需要的人。 也许是最近睡眠很好，她现在还不是很困，于是打开刚刚买来的书。 她不太喜欢玩手机，手机里面只有当初方便联系下载的微信。 她也不常看推送的新闻，她把自己困在信息茧房里面，让自己可以稍微迟钝一点，现在各种事物都发展得太快了，她跟不上。 其实这样的“闭塞”生活也挺好的，不用焦虑，不用烦恼，每天顾好眼前发生的事情就好。 这些书还是老样子，几十年前的文字，现在看，还是那么应景，还是那么深刻，还是那么现实。 差不多凌晨三点多，护士来查房，才把沉浸在文字世界的莫薇薇拉回了现实，量了一下体温，没有异常。 莫薇薇看了一眼时间，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现在，该睡觉了。 只是隔壁的粟未，还迟迟地睡不着。 他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睡，每天睡觉的时间超过了12个小时，好像把前面三十多年没有过的时间这段时间全都补齐了。 他知道，他的下半身没有直觉，睡得久了，还要靠无期和莫薇薇来帮他翻身，甚至大小便也需要他们来清理。 羞辱感，让他头皮发麻。 但是，他还要装作不在乎。 已经有好几个夜晚，粟未流着眼泪睡觉的。但是为了不让第二天眼睛肿起来，又要强迫自己睡下去。 就在这时，粟未的房门轻轻地开了。 他侧过耳朵，提高了警觉。 “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睡”来人说话了，原来是无期。 “你怎么也没睡？”粟未问道 无期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突然的光亮刺激让粟未紧闭着眼睛，过了半分钟才慢慢地适应。 “因为某人早上总是盯着肿起来的大眼睛让我睡不着”无期说道。 “那是因为晚上我睡得太晚了……”粟未解释道 “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你忘记了，我在床上躺了五六年呢” 见粟没有说话，无期继续说道 “我猜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我躺着的这几年里面，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才大概率就像一具还有提完的尸体，任人宰割，比你现在惨得多” “你胡说，我妈妈把你照顾得很好”粟未反驳道 “我没说不好，我的意思是，我那时和你一样，被人照顾，那些让人尴尬，感觉的是羞辱的事情，我承受了六年，虽然那时我没有意识，但是现在只要一回想，我的羞辱感不会比你少” 粟没有说话，他没办法反驳。 那时无期自己真实的感受，就像现在一样。 忽然粟未小声地轻笑起来。 无期一脸无语“你笑什么？” “我笑你，怎么多年了，安慰人的方式还是这样，安慰别人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伤口也撕开，然后让别人看一下，让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我不想你，每天胡思乱想的”无期没好气地说道 “没办法不想啊，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我都知道，我因为这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了，难道要让你们帮我一辈子吗？”粟未说道。 “一辈子就一辈子呗，反正时间说短也短的”无期无所谓地说道。 “胡说，你们以后都会结婚的，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要照顾的人，我会是一个拖累” “唉，你有完没完呀，谁告诉你我以后一定要结婚呀，我现在过得不知道多好，为啥想不开结婚啊，你呀要多看看新闻，现在很多人都不想结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 无期没想过结婚，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 也没有想过结婚。 他一直都是一种玩世不恭的清醒。 他太知道想要什么了。 “粟未，我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软弱，我不知道你一个人的时候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不管是啥，我都要你现在打住，等你好了，我们就去云南” 无期对着粟未说道。 粟未笑笑没说话。 无期知道，粟未是个心思细腻的家伙，这些宽慰的话，可能并没有实际上的作用。 “说点高兴的吧，郑柒现在正在被调查，情况向好，估计过段时间就要进去了” 无期说着。 “是吧，如果真的可以进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无期和粟没有就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们都经历过相似的事情，所以对这样的事情，内心深处其实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现在这些只是偶尔的谈资罢了。 兄弟间的深夜谈话也结束了，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好好地待在医院休养，只希望后面不要出现什么幺蛾子。 在他们休养的这段时间，秦然已经快几个月没有回家了，每天忙于各种调查，走访，认证，还要应对各种压力，不过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在经过三个月的各方周旋中，终于在今天上午，郑柒数罪并罚，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被关押在了本市的最高监管的监狱里面。 秦然看着关押车把郑柒亲自送了进去，一种久违的轻松涌上心头。 这段时间，刘彪被判处20年，周煜故意纵火判处5年。 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应该有的惩罚。 今天也是粟未最后一天住院了，莫薇薇早早地来到医院办理着出院手续，这段时间她忙于各种手续，已经很熟了。 粟未坐在轮椅上，看着无期收拾着房间的东西，这个房间差点成为他们的第二套房子了，从冬天到春天，时间过得真快呀。 等到全部事情都办好后，顾圣来到他们的房间，这几个月顾圣一直对他们多有关照，可能是因为盛夏，也可能是因为秦然。 或者因为医生这个职业，他衷心地希望他们能快点好起来。 莫薇薇上前感谢，但是被顾圣打断了。他拿出口袋里面的一封信。 “这是秦然给你的，知道你们要出院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托我把这个给你们” 莫薇薇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接下这封信。 “谢谢你，顾医生” “职责所在，不必感谢，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边走边看吧” 莫薇薇回复道。 第60章 我们愿意重新开始 坐在出租车里面，莫薇薇打开了手里的信。 是秦然写的。 [恭喜你们健康出院，原本是要在你们出院之前去看一下的，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之前你们问我的问题，我想现在你们已经看到答案了，虽然这个答案还不是那么完美，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去做到更好。 听说你们要离开这里，多出去看看也挺好的，祝你们一路顺风。 还有一件事，你们的车我找人给你们保管好了，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有缘再会！] 看着手里的信，莫薇薇心里涌起一股很愧疚的情绪，当时秦然过来问问话是正常且合理的流程，身为受害者的莫薇薇，因为对警察的偏见，没有配合，现在看到了秦然所做的事情，内心滋生出一种愧疚的心理。一旁的粟未看出了莫薇薇的不对劲 ， “看完这个信就开始不对劲，在想什么？“ 莫薇薇苦笑一下“没事，这是秦警官留的，一想到那个时候对他充满敌意，非常的过意不去，以后也再没机会说一句抱歉了” “以后说不定还会再见的，到时候我替你转达”粟未说道 “好”莫薇薇他们马上要去云南了，以后不一定会再遇到，但是对于粟未这句话也没有深究，一切都看缘分吧。 他们的行李不多，他们原本计划直接去机场的，按照秦然的说法，他们的车还在，还是需要拿回来的。 目的地是一个修车店。 粟未在司机师傅的帮助下，坐到了轮椅上，旁边是两个行李箱，这就是全部的东西了。 看到店门口的三人，修车店主赶忙跑了出来，笑脸盈盈。 “不久接到了秦然的电话，说有人来取车，就是你们吧 ” 莫薇薇点点头。 店主一边招呼，一边帮他们把行李拖进店内“车在后面停车场，我带你们去” 后院很大，里面停着很多车，有的车垒起来有一层楼那么高。 上面落满了灰尘。 他们跟在店长后面，来到了一个封闭的车库前，店长打开库门，说道“你们的车停在这里几个月了，不过每个月我都有检查，放心开” 看着车子干干净净地停在这边，莫薇薇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只能吐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车钥匙，你们有事情需要帮忙就说哈，我出去招呼一下客人”说完便小跑着出去了。 原本三人中无期和粟未都可以开车的，现在粟未坐在轮椅上，只能无期一个人开了。 无期打开车门，发动汽车，各项数值都很好，连油箱的油都加得满满的。 “上车吧” 无期把他们的行李全都装上了车，粟未躺在后座上，三个人正式上路了。 看着躺在后面的粟未，莫薇薇说道“前面的商场停一下吧，路上有很多不方便，我去买点东西” 无期把车停在路边和莫薇薇一起去了商场，为了分头行动，他去了食品区，莫薇薇去了生活区，大概半个小时就全部购买完了。 莫薇薇买了几张毯子和枕头，在无期的帮助下给粟未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现在虽然是春天了，但是温度还不算高。 三人继续启程，车里放着网络歌曲，也没有固定的风格，放到什么就听什么。 这段旅程就这样开始了。 从白天一直开到晚上，因为想要随时停车，所以他们没有选择走高速，而是走普通公路，这样饿了可以找家小饭馆吃饭，困了找家小旅馆睡觉。 在路上几天后，他们距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原本带来的衣服也不适合了，这里的天气很温暖。 车辆从郊区穿过，来到半年前就定好的房子，房子是一个小的独栋别墅，没有那么浮华，给人很惬意古朴的感觉，附赠的前院里面种满了花，围栏上的枝条吐着嫩芽，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院子就会开满鲜花。 莫薇薇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院子，感受着徐徐清风，这几天跋涉的疲劳被一扫而空。 无期推着粟未站在旁边，三人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轻松。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粟未说道 “是的，最开始计划的是租三年的，可是看着房主发来的照片，实在喜欢，就立刻决定把房子买下来了，房主一家迁居国外，以后也不会回来了，而且他们房子很多，看我们实在喜欢就把房子卖给我们了，这里到市区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房子面积有两百多平，前后都有很大的空地，前院种满了花，后院也可以按照你的喜好去打理” 听着粟未的话，莫薇薇不知怎么地鼻头猛地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惊慌失措的粟未忘记了自己还坐在轮椅上，赶忙起身想去安慰，差点摔倒在地上。 莫薇薇一下猛地抱住粟未，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哭，粟未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安抚着拍拍她的头。 莫薇薇确实应该好好地哭一场，她太苦又太幸福。 她从出生开始被父亲抛弃，跟着精神失常的母亲靠着年迈外婆的照顾，度过了年少，外婆突然离世后，自己独自一人要照顾母亲，要挣钱养家，要坚守外婆的遗愿好好地学习，在学生时期遇到了最好的盛夏，也在盛夏的帮助下考上了不错的学校，却在希望到来前因为一场意外入狱十年，以为已经陷入深渊了，却在出狱后遇到了粟未和无期。 粟未不一样，他的很多不幸从遇到莫薇薇开始。 直到现在坐在轮椅上。 无期实在不喜欢这种场面，“你们有完没完啊，我都饿了“ 莫薇薇听着笑了一下，离开粟未，给了无期一个大大的熊抱。”谢谢你” 无期故意装作不喜欢他埋怨道”少来这一套，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和卫生用品，房子要里里外外好好地打扫打扫才可以” 是的，既然是搬了新家，一切重新开始，就要清扫过去的一切，迎接新的东西。 三人放下行李，带着轻快的心情，出去准备吃点东西。沿路有很多古朴的店面，热闹非凡。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三人选择困难症都要发了。 多太多的店，无期不想等，就找了一个人相对没有那么多的店面。 这家店里的桌椅板凳都是木制的，他们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 服务员拿着菜单介绍着。无期饿到不行，不太想挑选了“你们家的特色是什么？” “现在这个季节最好的就是吃菌子，你们可以来一个菌子火锅，味道特别鲜” 无期也不挑了，“好，就来你说的” 不一会老板端着一个大锅过来，在他们面前把各种各样的菌子切好倒在里面。 “要煮半个小时啊”老板嘱咐道。 无期应和道。 看着火锅一点一点地慢慢沸腾起来，菌类的香味也被激发出来，这让原本就饥肠辘辘的三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无期看着翻腾的锅，想吃可是又想着老板的嘱咐，不敢轻易动筷，想叫来老板问一下，只是现在店里人多，老板忙得飞起，根本没法注意到角落里无期高高举起的手。 粟未看着无期，无奈地摇头，“我来吃吃，看熟了没有” 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菌子丝滑地滑入嘴里，汤异常鲜美“味道很好，可以吃了” 听到粟未都说可以吃了，无期赶快拿起勺子给自己舀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菌汤让人无比的舒服。 三人就这样开心地吃着，满满一锅差点还不够，不过粟未的原则是好吃不能贪吃，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加料。 就这锅里的食物，三人越吃越上头，额头渗出细汗，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嘈杂的声音把莫薇薇吵醒了，她现在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 她努力地看向四周，这里躺了很多人，刚想抬手，发现手上正滴着盐水，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这里似乎是医院，但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这时走过来一个男人，她站在莫薇薇的床边，说道“你醒了” 过了好一会儿，莫薇薇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施彦。 他比以前黑了很多。 “我们怎么在这里？”莫薇薇疑惑道。 “你们食物中毒，吃了没有熟的菌子” “可是我们都是等着熟了才吃的” “熟了也要多煮一会儿，这里躺着的人都是食物中毒”施彦指了一下四周。 “那粟未和无期怎么还不醒？” “他们吃得比你多，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醒来”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莫薇薇好奇道，自从半年前他从医院不辞而别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他了。 “就兜兜转转吧，来了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觉得不错，就多留了一段时间，今天刚准备去吃饭，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没想到担架上的是你们，他们需要一个陪同人员，我就自作主张地跟来了” 莫薇薇“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非常感谢你送我们来医院” “没事， 能在这里遇到你们，也是一种缘分，你刚刚缓和一点，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有事叫我” 莫薇薇点点头，又接着昏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车上，虽然可以随时在旅馆歇息，但本质还是在颠簸中，这个觉，睡得有点久。 她自然地醒了，状态比昨天要好很多，基本就是全部恢复了。 粟未和无期也还在旁边，粟未坐在一边和施彦聊着天，虽然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但对于这次的“救命之恩”还是非常感激的。 莫薇薇支撑着坐了起来，粟未连忙询问“你好些了吗？” “嗯嗯，没问题了” “你和无期呢？施彦说你们吃得比我多，要比我严重一点” “他没事，大男人没那么脆弱”粟未说道。 叫来医生检查没时候，三人办了出院。 施彦被邀请着和粟未他一行人一起走。 莫薇薇在考虑要不要把施彦的消息，告诉茉莉。 无期一些人回到了昨天吃饭的餐馆附近，找到了自己的车，又在一家湘菜馆吃了饭，四人就开车离开了，四人中，只有无期可以开车，所以到目前为止无期都是作为司机师傅的存在。 路上莫薇薇问起了施彦的境况。 “当初你离开的时候，腿还没有完全好吧，你是怎么到云南的啊” “其实本来就没有多严重，这一路大家看我是个瘸子，对我多有照顾，飞机上也是格外照顾我，到了云南，进了医院，知道我没有家人，护士也对我各位照顾，反正就是靠着别人的善意，到了今天。”施彦说道。 这一路当然不会被这寥寥数语就概括的，只是过去的事情，施彦不想再细细地回忆一遍。 “那你现在在云南这几月都在干什么呢？”无期乘着等红灯的间隙问道。 “目前没事干，就走走看看，搞不好再这么找份工作，就留在这边了。” “噢噢，这边挺好的，可以带你去我们家看看，虽然还没来得及收拾。” “你们可以找一个打扫团队，别人会给你们打扫得很干净的，速度也很快”施彦建议道。 “我去，还有这种好事啊？” “现在好多呢，我可以网上给你们搜搜” “好，你帮我们搜搜” 无期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和施彦谈论起收拾屋子格外的兴奋。 路过商场时，还拉着施彦和他一起去了商场，昨天要买的东西还没买，刚好现在买回去，今天都可以用到。 粟未和莫薇薇坐在后排，她可以看着粟未，粟未现在大部分的时间只能躺着，他的头枕在莫微微的腿上，闭上眼睛。 “你想把家里布置成什么样子？”粟未开口问道。 莫薇薇看着窗外，“一楼的就布置成花园，落地窗正好，你们也不喜欢看电视，就把 除了厨房外的地方，全都设计成书架吧，上面可以摆满想看的书籍，我还想要一个唱片机，这样每天都可以听到好听的歌曲”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脸上充满向往。 第61章 被驯化的爱人 “好啊，我也好喜欢书架墙” 两个人聊起了各自喜欢的书籍，粟未不是一个文艺的人，读书的时候看的都是科目工具书，后来为了找到工作又是看的工具书自学。 莫薇薇则喜欢看一些文学作品，这样也能让枯燥的生活有点向往的空间，也让思绪不会困在那个狭小的屋子里。 两人随意地设想房子要怎么布置，聊得异常的开心，都没有管在超市的无期和施彦。两个大男人确实不知道要怎么挑选那些东西，只好电话打给粟未。 “我们需要什么东西呀，你说，我们来买” 无期举着电话说道。 “今天先把睡觉的事情处理好吧，要三个床垫，被子，被套，床单，枕头，这些，如果不知道怎么买可以找到业务员，问问能不能配送，这些东西挑好一点的，睡起来会比较舒服。” 听着粟未的话，无期一脸蒙，但是死要面子的不想表现出自己没有听懂，硬着头皮说道“好” “有不知道的随时电话” “好”无期应到，然后迅速挂掉电话。 随后把目光看向施彦“你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吗？” “你以后没有买过这些吗？”施彦问道 “没有，以前都是粟未安排好的，我就只负责睡觉和吃饭” “这……” “那你呢？”无期反问道。 “我……”施彦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也是回家就躺，吃得睡醒了就等着吃，没有留意过这些” “看来我们都被照顾得很好啊，都快成为生活废物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按照粟未的提示，找到了床上用品的区域，一下子买了很多，而商家也友好地表示可以配送，这简直帮了无期的大忙。 剩下的一些生活用品，到了货架也不挑，家里没有的，都可以买，吃的喝的用的买了好几推车，最后还是在商场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放上车。 看着自己身上的东西，粟未满头黑线“你们是打算把整个超市都搬来吗？” 无期兴奋地说道“我刚刚发现逛超市好爽啊，东西太多了，我专门定了一个双开门冰箱，要等几天到，到时候会送过去，购物太爽了” “可是这些我们用到什么时候去？还买了这么多零食” “东西不多，要不是怕拿不出去，还有好多想买呢，想给家里安装一个影音室呢，打游戏看电影超爽” “我刚刚还在和薇薇商量怎么布置家里呢，我们想安书架墙”粟未说道 “两个都要！”无期说道。 他的兴致很高，路上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在超市里面看到的，还有哪些没有买到的东西。 四人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打扫的人员也到了，他们穿着整齐的制服，工具整齐地摆在地上，粟未他们为了不打扰他们就自觉地在院子里面等着，他们坐在院子里，太阳暖呵呵的，难得的惬意时光。 打扫得差不多时，订好的床上用品也刚好到了，他们也帮忙给搬到楼上房间里。 现在一切都好方便啊。真是帮粟未他们省了不少事情。 全部搞完也快七点了。 刚好无期他们买了不少食材，家里的燃气，水电都好好的，晚餐刚好可以在家里做了。 无期不会做，但是他现在很喜欢这种充满生活气氛的事情，他站在水池旁边，认真地洗菜，处理鸡翅，还有鱼虾，别说，处理得还挺干净的，就是损耗有点大。 最后粟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都快急得站起来了。 无期只好乖乖地认真地处理食材，按照粟未在旁边的指导也完成得有模有样。 看着家里唯一会做饭的人不方便做，最后这个做饭的任务，只好由半路出家的莫薇薇来胜任。 鸡翅，虾，还有一些时蔬都不是复杂的食材，所以莫薇薇做得也有模有样的。 不一会餐桌上就已经做好了好几盘菜，饿了一下午的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 只是粟未很过意不去。 晚餐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粟未他们本想留着施彦在这一起过夜的，但是施彦拒绝了。 晚上粟未他们围坐在沙发上。 “我要给茉莉发消息吗？”莫薇薇问道 “我觉得不要，施彦本来就想躲着他，要是茉莉跟着来了云南，那施彦又要逃走吗，他的腿不是才好没多久吗？”无期说道。 “可是”莫薇薇纠结着，她看过茉莉失魂落魄的样子，特别的感同身受。 粟未看出来了莫薇薇的纠结。 “你可以邀请她来云南玩，至于他们在这里能否见面，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对呀”莫薇薇突然兴奋起来。 连忙拿出手机给茉莉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但无人接听。 就在莫薇薇放下手机时，茉莉回拨过来了。 “抱歉啊，刚刚太忙了，没来得及接听，怎么了？”茉莉快速地说道，听得出来那边人声嘈杂。 “我们到了云南了，想着邀请你来，这里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地方”莫薇薇说道， “我最近在忙一个餐厅的事情，估计短期内没办法出去玩了”茉莉遗憾道。 “你打算开餐厅吗？”莫薇薇问道 “嗯嗯，和惊蛰一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她” “记得，原来她也离开那里了” “是啊，她比我先离开” “那你……”莫薇薇还想继续说的 “薇薇，我要开始忙了，晚点再说哈” “好好” 茉莉挂掉电话，莫薇薇轻叹一口气。 “茉莉和之前会所的一个同事开了一家餐厅，应该没机会来了” 莫薇薇有点失落地说着。 “这个就看他们两个直接的缘分了，你做了你可以做的，剩下的就看交给天意吧”粟未劝解道。 “嗯”莫薇薇点点头。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茉莉站在收银台整理着账单。 刚刚很多客人埋单，她没办法和莫薇薇闲聊，店里的客人逐渐离开，大家一起做完卫生后，已经快十一点了。 锁好店门和惊蛰一起开车回去，副驾驶的惊蛰和之前一样游刃有余地招待好客人，虽然比之前累点，但是心里确实觉得很轻松。 “我刚刚接到了莫薇薇的电话，她邀请我去云南玩”茉莉开口道 “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悉了”惊蛰疑问道 “之前因为一些施彦的事情，在医院遇到过几次，帮了我几次”茉莉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当初看着生人勿近的样子，原来还是个温柔的女人，我还记得她身边有两个极品男人，很不错”惊蛰说道，竟不自觉地发笑起来。 “那两个确实不错，但是你不是最爱你的程焕燚吗？” “他呀，好久都没有联系我了，听说在忙家族事业，我也没有打扰...”惊蛰说道。 “这不挺好的吗，好歹你知道他在哪里，在忙什么，不像我”茉莉回道。 “在眼前却无法见面的痛苦，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惊蛰感叹着。 她和程焕燚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他现在的消息还是她多方打听才知道的，她就像一个贼一样，偷窥着他的行踪，他的消息。 两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 突然一个急刹，惊蛰惊呼一声，把她吓得不轻。 “她说云南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地方，会不会他们在那里遇到了施彦？”茉莉着急地说道。 惊蛰轻叹一口气“把车停在路边再说” 茉莉很抱歉，连忙把车停好。 “我觉得大概率是，按照我以前见过的莫薇薇来说，她能主动邀请你去玩，本身就是一个很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她知道你和施彦的事情，知道施彦不辞而别，所以我觉得她可能是在暗示什么”惊蛰分析道。 “真的吗？”茉莉越来越兴奋，她的每个毛孔都好像开始尖叫了。 “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就算有一点消息，我觉得都不要放弃” “那我要是离开了，店怎么办？” “这是小事，我可以来收银，餐厅最近才开，人还不是很多，不用担心” “嗯嗯”茉莉点着头。 “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惊蛰调侃着，看着死气沉沉的茉莉恢复了一点生气，惊蛰由衷地为她高兴。 茉莉开着车来到了两人的住处，他们两个现在合租在一起，距离餐厅不是很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茉莉在网上订了明天早上去往云南的机票后才开始洗漱，全部弄完后都快凌晨了，本来还想给莫薇薇打个电话的，看着时间不早了，也只好明天再打了。 由于太兴奋了，茉莉怎么都睡不着，只好蹑手蹑脚地敲响了惊蛰的房门。 “惊蛰，你睡了吗？”茉莉小声地问道 “没有，进来吧”惊蛰在房里回复道。 茉莉一溜烟地钻进了惊蛰的被子里面，她环绕的惊蛰的手臂，像个小女孩一样“惊蛰，你好软，好香呀！” 惊蛰装作抗拒的样子，想把茉莉推开“我不搞蕾丝啊，走开” 茉莉嘿嘿一下，抱得更紧了。 “我太兴奋了，我一想到可以再见到他，我就兴奋得睡不着，你和我说说话呗，我求你了”茉莉撒娇地说道。 “好吧，你要说什么？” “你觉得我最近状态怎么样呀？我最近不怎么收拾自己，要不要现在去美容店保养一下呀，也没有好看的衣服了，你说我定的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是不是特别赶呀？还有我一声不吭地过去，他会想见到我吗？要是他见到我再次跑了怎么办？要是他躲起来不见我怎么办？你说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呀，他的腿好了吗。你说，这几个月他有没有新的女朋友呀？你说他还喜欢我吗？你说……” “打住！”惊蛰打断茉莉的话，“你是十万个怎么办吗？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他，但是我知道，不要管别人会怎么办，不留遗憾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想见他就去见，他见不见你，还爱不爱你，不由你决定，你爱他就够了” “嗯嗯”茉莉答应道。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和施彦一起的故事吗？”惊蛰问道 “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了” “八卦是女人的天生就有的好奇心” “那我说了，我也想知道你和程总的故事” 惊蛰想了一下，点头回答“好”。 “我家有三个小孩，我是家里的老大，最小的是个弟弟，在我初中勉强毕业后，弟弟要上初中了，家里就计划让我出去挣钱，那时小，没地方收，找了好久终于在一个镇上的餐馆里，有个老板让我试试，把我带到后院，对我动手动脚，那时太小了，不敢喊救命，还是突然闯进来的施彦救了我，他拉起我就跑，跑的时候，心跳得飞快，就是那么神奇，和他奔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我们跑了很久才停下，我记得那天下雨了，就像现在的偶像剧一样，男主角拉着女主角在雨中狂奔，浪漫极了” “后来呢？”惊蛰问道 “后来，在我的死皮赖脸缠着他后，和他一起来到了这里，刚开始我找不到工作，就靠着他挣来的钱生活，我们挤过地下室，那里很冷，很狭窄，只能放下一个小小的床，上厕所还要去外面的公共厕所，日子挺苦的，但是他有什么吃的，好用的就先给我，我实在没办法只靠他一个人，就进了会所，那时我就是站在门口的迎宾，一天要站十来个小时，但是每个月可以按时拿工资，开始工资不高，但是我们一起努力换了一个好一点的房子，虽然是合租，但是房间有空调了，有厕所了。日子变得好起来了” “我就一直在会所上班，我就一直熬，这里对学历要求不高，所以我就靠着干的时间长，经验多，熬到了现在的位置，不过施彦不一样，他向往着写字楼里的生活，但是学历低，只能自己拼了命地自学，好不容易进去一家公司后几乎是天天加班，那段时间，我们经常见不到对面，我回去时他已经睡了，我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只能等他项目结束后休息，才能在晚上回来见一面，周末正是会所客人最多的时候，也不准假，那时挺难的” “后来呢？”惊蛰问道 “就在去年冬天，他突然离职，因为一场车祸意外我知道了他患有癌症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件事，他打算一辈子不告诉我” “真的令人唏嘘呀，原来你竟然有这么多事情，我以前觉得你自命清高，看不惯我，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段经历” “其实都好起来了，现在除了施彦意外，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我又不是那种非要把他绑在身边的人，他想要自由的话，我愿意给他自由” 茉莉说这些的时候，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当然爱施彦，可是他更不愿意去强迫他。 茉莉和惊蛰躺在床上，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茉莉说道“我的说完了，说说你和程总的吧” “我从小没爸，太小时候的事情忘记了，只记得遇到了一对人渣，我算是逃到这里的，为了生活找了很多工作，去了诈骗公司做业务员，觉得太缺德没干多久就溜了，去了餐馆做服务员，去过厨房洗碗，去过快捷酒店做前台，干了很多事都没有一直能做的 ，谈了几个男朋友，也是人渣，那几年前也没存到，时间青春也没了，不过唯一学会的就是取悦男人，后来想着预期取悦便宜男人，不如找到有钱有势的，就找到了会所，程焕燚那时亲自面试我，让我诱惑他，五个人里面，我一个人通过了面试” “你们的面试都是这样的吗？”茉莉惊讶道 “我后来也问过他，他说不是每个人，有点是会所的服务员，有时候是他的司机或是保安，或是来兼职的大学生，他会让我们去勾引不同圈层的人，只是我那天是他来面试”惊蛰解释 “那为什么就你通过了呢？”茉莉再次问道 “他说面试的五个人里面，我是最性感，最漂亮，但是漂亮性感不是我通过的原因，我通过的原因是我最不耐烦” “不耐烦？” “对，我对男人不耐烦，我很会挑起男人的欲望，但又会立刻丧失对他们的兴趣，男人你对他越是顺从，他越看不上你，对男人的掌控不在于讨好，而在于驯化，所以只要我服务过的客人，后来就非我不可，送我豪车奢侈品更是毫不吝啬，有不少想包养我，但是我觉得笼子里面的金丝雀太无聊了，就拒绝了” “你有过很多男人，那程总？” “男人不是每一个都要和他们上床，驯化男人的方式很多，性是里面最浅薄的一个了，驯化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要爱上他，一旦你爱上了，你就成为被他驯化的那个了” 茉莉不懂驯化，她只知道她爱施彦。 “那你是爱程焕燚，还是在驯化他呢？”茉莉反问道 “当我开始嫌弃我自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爱上他了”惊蛰回复道。 惊蛰以前满不在乎男人的想法，她在乎的只有钱，车，房，但是有一天晚上结束工作后，洗着澡，她的脑海中在想着程焕燚，想着今天和他在办公室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今天看起来很生气，所以力道格外的大，往日还会温柔的询问，而今天只是宣泄，说着不堪入耳的言语，那些粗鄙的言辞，没想到是从程焕燚嘴里出来。 原来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 当你对一个人开始感兴趣时，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她开始多方打听，知道了程焕燚的身世遭遇，开始可怜他，心疼他，他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知道现在驯化的关系改变了，她成为被驯化的那方了。 两个人的深夜交谈信息量很大，话题结束后房间变得安静起来。 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 “惊蛰，明天你还要上班，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谢谢你愿意听我讲那些”说完抱着枕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现在两人都睡不着了。 茉莉躺在床上，回忆着和施彦在一起的所有细节，他的口味，他喜欢的剃须刀品牌，他不爱吃香菜，他对芒果，花生过敏，当初因为长时间没有按时吃饭，年纪轻轻就有胃病。 “你还好好的吗？”茉莉蒙在被子里，在心里默默问道。 她觉得很难受，越想越难受，只好翻开床头柜底层的药喝了以后才慢慢地缓和过来，也在不知不觉中，得以真的睡着了。 早上八点左右闹钟响了，茉莉简单地手势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这次出去她没有收拾行李，带上身份证，银行卡，还有手机就出门了。 在出租车上，她拨通了莫薇薇的电话，不过那边没有接通，只好发了微信。 “薇薇你好，我决定今天就来云南，请给一个地址，非常感谢你” 到了机场，取票，登机，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要三个小时就可以到了，随着越来越近，茉莉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她太紧张了，都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她摸出包里准备好的药喝了一颗，强制地安慰自己保持冷静，保持冷静，这才慢慢地缓和起来。 看着机舱外面的风景，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呢。 总觉得没有安全感，脚底开始发麻。 第62章 一切都该结束了 中午一点左右飞机落地，打开手机发现了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莫薇薇打来的，还有十来条微信。 茉莉回拨过去，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对不起呀，电话静音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有醒”莫薇薇抱歉道 “没事，我现在已经到了这边了，你是遇见他了吧？”茉莉问道 “是，昨天，只是我们不确定他怎么想的，只敢很隐晦地告诉你这个消息，我们只知道他暂时在这边，具体在哪里可以遇到他，这个就不确定了”莫薇薇说着。 没有经过施彦的同意她擅自做主地把别人的行踪泄露出去，这个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我知道，知道他在这里我就很满足了，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发送的地址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还是邀请你来我们这边玩” “好的”茉莉说道，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茉莉在机场打了车，春天的云南很舒适，路上各种鲜花绽放，空气中都弥漫着鲜花的香气。 从机场到莫薇薇给的地址车子差不多跑了一个小时，下车时已经快三点了，一早上没吃饭的茉莉头很晕，她感觉自己低血糖就要发作一样，额头后背的汗突然涌出，心跳加速，意识越来越模糊。 最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的茉莉躺在病床上输着液。 看着她醒过来，旁边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有低血糖？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小吧，只是后来一直都按时吃饭，很少犯过”茉莉小声地回复道 “为什么今天不按时吃饭” “今天没顾得上，也没胃口” “真好，自己的身体健康都顾不上” 茉莉没有直接回复，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天遇到几个人，今天遇到你，不知道是什么鬼缘分” “你可以装作没看到的” “我只是脑袋有病，不是眼睛有病”施彦说着。 和昨天一样，在街上听到人群嘈杂地围在一起，只是从间隙中瞥了一眼，没想到躺在地上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看着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施彦头脑发胀，变得失去理智，静静 地抱着他，喉咙里确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他也站不起来了。 只能抱着她跪在地上。 手机就像是千斤重一样，120三个数字怎么按都按不出，好不容易打通了，话又怎么说都说不出口。 他害怕极了。 最后还是在路人的帮助下才给了120正确的位置信息。 只是这一切，晕倒的茉莉毫不知情。 在救护车上进行急救的护士看着焦急担忧的施彦说道 “她是低血糖发作了，不会有大问题的” “可是她晕倒了” “低血糖确实会导致急性昏迷，这瓶水滴完就会没事了，知道有低血糖后面一定要注意，按时作息，按时吃饭，补充能量” “我知道了”施彦说道 虽然施彦知道了茉莉只是低血糖，但是他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他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 他要看着她醒过来才放心，他又害怕她醒过来看到他后，他就没办法离开了。 来到急救室，医生查看了一下，开了几瓶营养液，需要施彦去挂号缴费。 打开茉莉的包准备去拿身份证的，却被包里面的一只白色药瓶吸引了。 上面的字晦涩难懂，那拿出药瓶走到医生面前 “你好，这是我在她包里发现的，这是治疗什么的？” 医生接过，看了一眼床上的茉莉，又看了一眼施彦，解释道 “氢氯噻嗪，是治疗心力衰竭的药” “你是说她有心脏病？” “吃这个药确实不太乐观，但是具体情况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认” “好，麻烦安排检查” 施彦把药瓶放回原位，失魂落魄地去挂号缴费。 办理住院很快，检查安排得也很快。 施彦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茉莉。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真的算是天生一对。 一个脑袋有病，一个心脏有病，两个人都瞒着对方。 茉莉看着施彦，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被子往上拉了点，然后把脸埋在里面 “你干吗？”施彦不解道 “我最近变丑了”茉莉喃喃道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施彦反问道。 “那不一样，以前我们一直在一起，现在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你一定看得出来我的变化” “我看出来了你的变化，皮肤没以前好了，有黑眼圈，额头有几个豆豆冒出来了，还有手也粗糙了.......” “那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茉莉说道。 其实人就是活在几个瞬间里面，他们在雨中奔跑的瞬间，他们在地下室搂在一起，他的心跳的飞快瞬间，甚至他们一起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你总是习惯明知故问” 一直以来，尤其是施彦知道自己生病后，面对茉莉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开始退缩，开始故意地远离，但是这些行为对于一个爱你的人来说，实在是很残忍。 施彦一直爱茉莉。 也只爱茉莉。 得到施彦回答的茉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乖乖地躲到被子里，时不时地传出一阵傻笑。 然后像个小猫一样探出脑袋，看一眼施彦后再缩回去。 施彦也不说话，只是笑脸盈盈地看着茉莉。 医生拿着检查单走进病房，原本温柔的气氛顿时变了样子。 茉莉赶紧说道“我就是普通的低血糖而已” 施彦回过头看着茉莉不说话，原本还想继续解释的茉莉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脸上。 施彦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 “是慢性心衰，可以依靠药物减缓症状” “不会好了吗？” “要看患者的配合情况，现在只是慢性，后期突然变成急性也是有可能的。” 施彦知道，心脏就和自己的大脑一样，一旦出现问题，就再也不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如果变成急性，我能做什么”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只能心脏移植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施彦拿着自己看不懂的报告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他拿出手机百度着“心脏移植手术最权威的医院”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如果还能给茉莉留下什么的话，自己的心，应该是最好的礼物了！ 施彦回到病房时，茉莉已经换好衣服，一改刚刚脆弱的样子，化着美美的妆，站在窗前欢迎着施彦。 施彦微笑着看着茉莉“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已经好了，而且外面天气真好，你要带我出去走走吗？” 施彦点点头，茉莉开心地跳过来挽着施彦的胳膊。 两人一起尽情地去各处游玩，带着这些年一直想旅游但是都没有去的愿望，去了鲜花市场，去了大理，去了西双版纳，见识这里的十八怪，感受这里慢节奏的生活。 他们依偎在洱海边上的长凳上，感受着微风拂面。 “我们明天去看看莫薇薇他们吧，反正要走了，就当去告个别”茉莉建议道。 “也好，以后估计很难见面了，他们人很好”施彦回道。 他们靠在一起就静静地看着水面随风掀起的浅浅涟漪。 第二天按照前天的电话，施彦提着买来的礼物和茉莉站在了莫薇薇他们的家门口，茉莉挽着施彦的胳膊，乖乖地站在一旁。 无期打开门，欢迎着两人。莫薇薇推着粟未站在院子里，这里是之前搭建的一个休息小小的平台，一个遮阳伞，几把椅子，可以坐着聊聊天。 茉莉一进来就拉着莫薇薇绕着房屋转了一圈“你们的房子真漂亮呀，我也好想住在这里” “可以呀，这里真的很漂亮” “我是能奢求一下了，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怎么这么快？” “和惊蛰一起开的餐厅，我需要回去交接一下，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惊蛰？没想到还能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和她一起共事，所以世事难料嘛，我也没想到还会遇到你们” 莫薇薇低头含笑，确实，这一年多真的改变了很多事情。 施彦和茉莉两人在莫薇薇一家几个人按照粟未的指挥做了中午的大餐，一起做饭，一起收拾，这种生活的气息，让人觉得特别的安宁。 天色渐晚，施彦和茉莉离开了。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莫薇薇感到很欣慰。他们能好好地，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粟未他们在影音房里面放着电影，这是他们为数不多可以一起找来消遣的事物了。 无期和莫薇薇被电影中的情节吸引着，粟未则是还好，他现在想去洗手间，但是故事正到精彩环节，他还不想打断无期的兴致，只能忍着。 原本还想继续看下去的无期，忽然站起来，推着粟未出去。 “我要上厕所，你和我一起去” 无期抱着粟未坐到马桶上，然后帮他脱掉裤子，然后站在一边。 粟未一脸无语地说道“你不出去吗？” “我没嫌弃”无期无所谓地说道 “我嫌弃你，出去，等会儿好了我叫你”粟未说道 无期看了一眼，只好退到门外。 洗手间里，粟未拿起自己的裤子，看着上面的尿液，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压着声音，想要发泄，想要咒骂，想要发疯。 可实际上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坐在这里，连上厕所，脱裤子都还要别人帮助。 外面的无期整理着轮椅，刚刚湿掉的坐垫已经被拿走换了一个新的，整个轮椅他也重新擦洗了一遍，没有任何味道。 影音室的莫薇薇也收拾好了地面，除了粟未，他们两个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们其实一点都不在意要清理这些，只是粟未太过在意了。 听着洗手间很久没有动静，无期在门外说道“好了没有？不回答我就进来了哈” “好了好了”粟未连忙说道。 无期开门进来，看到地上的裤子，无奈地弯腰捡起来。 “怎么了？”无期问道。 “你看这个”粟未把手机递到无期的面前，是一则新闻，《富商公子监狱被刺，抢救无效死亡》 无期拿着手机看完了整篇报道。 “你相信吗？”无期问道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老天有眼”粟未回复道。 无期帮着粟未换了一条干净的裤子，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全都来到了楼下的客厅里面。 粟未开口说着刚刚的新闻。 莫薇薇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三个都无法相信。 “我们确认一下吧”莫薇薇说道，然后拨通了盛夏的电话，这个电话已经很久没有拨通过了。 电话很快接通，她把手机开了外放。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莫薇薇开口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刚准备发消息告诉你的，没想到你打电话过来了”盛夏说道 “知道具体情况吗？”旁边的无期问道。 “我知道的消息是，这个郑柒因为自己父亲的关系在监狱里面一直嚣张跋扈的，和他在一个监狱的还有他的小弟张彪，和一个叫周煜的男人，这个郑柒在监狱中多次欺辱周煜，还扬言出去后让周煜生不如死，最后被这个张彪大半夜的刺伤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好，谢谢你，确定是他就行”莫薇薇说着。 “客气，你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盛夏感叹道 “是啊，我们终于都安全了”莫薇薇感叹，说完再次感谢后。 然后就是冗长的沉默，盛夏打破僵局“我还有点事情，晚点再给你打回来” 听着刚刚盛夏说的，粟未感觉很不真实。或许这件事情本身发生得就很不真实。 莫薇薇则是另外的情绪。 “你在想什么？”粟未问道。 “还记得去年我们去墓园看到的郑灏的墓碑吗，他妈妈的在他隔壁，现在这个郑柒也是……”。 “这些都是自作自受，他们伤害了那么多人，这些是应得的”无期说道。 “是的，现在真正要做的就是向前看，我们要去享受生活了” 轮椅上的粟未说道。 他们或许真的应该把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第65章 有些事情总会过去 第二天莫薇薇捧着施彦的骨灰盒来到医院，盒子是用寺庙的黄布包起来的，盒子不大。 当莫薇薇把东西交给茉莉的时候，心里确实放松了不少，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也不太会照顾人，这次答应施彦，完全是毫无拒绝的理由，现在茉莉的手术成功了，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 而她，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外人，她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现在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给了茉莉，是真的放下了悬着的心。 在休养的这些天，高山会在放假的时候来看看，护工也是很认真地在照看，莫薇薇在这里好像没什么作用，但是没什么作业才是最好的，要是每个人都很忙，说明出了大问题。 惊蛰也是时不时地过来，带着茉莉换洗的衣服，说着店里的情况，现在店铺经营也快小半年了，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不用像刚开始那样不知所措了。 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好。 粟未和无期的电话每天都来，询问这里的情况，知道了施彦的事情都唏嘘不已，不过人各有命，他们自己不也好不到哪里去吗。 粟未和莫薇薇视频的时候，给她看了院子的花。 “院子里面的花开得正好，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 莫薇薇知道，这是粟未想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了。 她的确是要回去了，现在茉莉已经可以下地慢慢地走路了，她恢复得比想象中更好，她确实可以计划回去了。 靠在床上的茉莉看着外面阳光正好，不由得很羡慕。 推门进来的莫薇薇看到这一幕后，轻声问道“你想要出去看看吗？”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茉莉，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可以吗？” “你等我去问问医生”莫薇薇开口说道，虽然她觉得茉莉现在已经可以下地了，但是能不能出去，这个还要医生的允许才可以。 大约过了十分钟，莫薇薇推着一辆轮椅进来“刚刚和医生确认了一下，他说你可以出去，但是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劳累，可以坐轮椅上” 茉莉听这话，把刚刚高涨起来的情绪慢慢地压了下来。 莫薇薇和在护士的帮助下，慢慢地把茉莉挪到了轮椅上，然后在柜子里面找了一个披肩，围在茉莉的身上。 虽然外面的太阳正好，但茉莉的体质还没有恢复完全，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莫薇薇推着茉莉，搭着电梯，出了住院部大楼。 医院很大，住院部这边还相对安静，住院部后面的一片空地上长满了波斯菊，这片花田还是医生告诉她的。 各色的波斯菊争相开放，道路的两旁种着长青的繁茂的香樟树，她们走在树荫下，看着花，感受着徐徐的暖风，感到特别的放松。 莫薇薇推着茉莉走着，差不多走了半圈，两人在一个有长凳的香樟树下停了下来。 莫薇薇固定好椅子后，坐在了旁边的长凳上。 原本只是安静地享受这份安宁，忽然茉莉轻声开口道“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都没有很伤心？” 说实话，莫薇薇并没有这个疑问。 但是茉莉自己突然问了起来，让她产生了疑问。 莫薇薇没有说话，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茉莉也没看莫薇薇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在去年施彦从医院不辞而别后，我原本是想到处去找他的，但是有一天早上在路上突然晕倒，被行人喊了救护车，原本以为只是最近是因为压力大导致的，没想到知道了心脏的问题，自从知道心脏有问题开始，我就没那么想去找他了，那个时候我特别庆幸他不在，庆幸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好像突然理解他为什么会离开了，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我理解的他的自卑，他的害怕，他的担心，他的痛苦，那个时候我会在晚上躲在被子里面哭，家里就算没人我也忍着不哭出声来，我开始祈祷，希望他在我不知道的某个地方，他的病会奇迹般地好了，他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邂逅美好善良的姑娘，然后幸福地在一起，我也知道那个姑娘不会是我” “就算不是我，我也不难过了，原来我只想他好好地，就足够了” “所以，当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起奇迹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想着飞奔过去见他，最后想去，也只是为了死前最后再去看看他好不好而已” 听着茉莉的话，莫薇薇只觉得很心酸，这世间就是有那么多的遗憾。 茉莉把手放在胸口，浅浅地微笑着，感受着心跳。 “现在，他的心正在有力地跳动着，我能感受到他。” “薇薇，”茉莉继续说道“我逛了很多的论坛，也问了医生，心脏移植手术后大概还可以活五到十年，虽然也安慰我说可以活甚至更久的时间，但是我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了，我会带着他去我们计划好的地方，去吃我们没有吃过的食物，去感受没有去过的冒险，我们一直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我就释然了，这么多天真的很谢谢你，我也知道你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所以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快回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看着眼前的茉莉，莫薇薇纠结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了。 她轻声地询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等到出院以后再说吧，虽然计划着身体好些了出去走走看看，但现在有和惊蛰一起开店，总不能一直让她一个人忙，而且还有高山的问题，上次他来，身上有很多瘀青，不知道是同学打的，还是他家里人打的，他是施彦救下的孩子，我也想好好地安置一下他，就算是帮施彦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吧” 听着茉莉的打算，莫薇薇确实说不了什么，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以前和无期粟未计划了那么多事情，结果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有时候随意一点，不去刻意强求些什么，也许生活会更好。 “好，到时候你要是有处理不了的给我打电话”莫薇薇拍了拍茉莉的肩膀。 暖和和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 她们在这边走走停停也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莫薇薇推着茉莉往回走，刚好路上碰到了到处找人的高山，小伙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黝黑的脸上咧着大白牙，看起来阳光青春。 年轻真好啊！ 高山跑过来兴奋地说道“顾医生说你们在这边，我边走边问，终于找到你们了” “你怎么现在跑来了，今天没去学校吗？”茉莉问道 高山接过莫薇薇手里的轮椅，一边说道“今天是五一呢，我早早地把家里的事情做了就跑出来了” 这段时间因为莫薇薇和茉莉的照顾，高山也正好是长身体的生活，现在壮了不少，个子也高了不少，看起来有一米八几了。 体格壮了，胆子也大了，人也自信了不少。 莫薇薇突然问道“现在还有人欺负你吗？” “现在没人敢欺负我，打我的我都打回去了”高山笑着说道 “那怎么茉莉说你前段时间过来身上有不少淤青” 原本好笑着的高山顿时收敛了一下，也没打算隐瞒“我现在搬出来一个人住了，白天上课，晚上就去酒吧做保安，本来酒吧经理不要我的，但是看我体格不错，就让我瞒着实际年纪过去了，身上的瘀青是前段时候有客户喝醉了在酒吧闹事，我们过去阻止，被打了，不过酒吧老板很快就报了警，这个客人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后面赔了我好几万” 听着高山一脸轻松地说着，莫薇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以前也是这样，白天上学，晚上去打工。 “酒吧都是工作到很晚的，你这样上班，你的学习怎么办？”莫薇薇担心地问道，高山这样会睡眠不足的，晚上不睡好，白天肯定会没有精神。 “薇薇姐放心，我知道学业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今年下半年就是高三了，我就趁着现在还不是特别紧张来多存点学费和生活费，高考过后我就成年了” “我去过派出所，他们说我还没有成年，不能让我把户口迁出来，等到明年成年后，我就去派出所，这样我就真的独立出来了” 没想到高山十几岁就要考虑这么多的事情，莫薇薇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她还是没办法真的看一个该读书的孩子，为了学费而每天奔波。 “高中的每个阶段都很重要，所以每个阶段都不能松懈，这个五一就不要出去工作了，和经理说一下，从今天开始就不去了，你的学费和生活费我给你出” 高山连忙拒绝“不不不，薇薇姐，这段时候你帮了我很多，我不能要你的钱” “不要说这些客气话，我帮了你，等你有能力再帮助别人就好了，每个时期都有该做的事情，你这个年纪最该做的事情就是读书，过了这个年纪，以后就是想全心全意地读书也没有机会了，我不想你后悔，也不想自己后悔” 听着莫薇薇的语重心长的话，高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兼顾学习和工作，高中的课业很重，早上七点就是早读，他晚上最早两点下班，有时候甚至会四五点下班，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所以只能课堂上睡觉，为此学校的老师已经找他谈过几次了，他靠着之前的底子才让学习没有落后太多，但是这样下去终归是没有办法。 所以他确实不能拒绝。 “高山的学费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你现在读书，需要一个好一点的住处，就搬来和我住吧” 茉莉听着他们的谈话，幽幽地开口。 “不行，”高山马上拒绝道。 “我出院以后总归还是不能和惊蛰一直住在一起，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一个人住的话，现在单身女性的新闻不少，你和我住，我还能安全一点。”茉莉这样说着。 原本高山还想拒绝，她这话一说，高山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也是，现在好多这样的新闻，确实不太安全”莫薇薇也说道。 于是，高山的学费和住宿问题就被定下来了。 说话间三人就回到了住院部的楼下。 “薇薇，高山推我上去就好了，就按照今天说的，你快回去吧”茉莉说道。 莫薇薇没有说什么，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如果她要走的话，还有两个人见过面之后才可以走。 第一个就是盛夏。 这段时间盛夏一直都在给莫薇薇发消息，询问情况，这段时间也操了不少心，于是莫薇薇拨通了盛夏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立刻就通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盛夏着急地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过两天就要走了，想着请你吃顿饭，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莫薇薇缓缓开口。 盛夏当然不会拒绝莫薇薇，只是听到她说过两天就走，失落的情绪掩盖了被邀请的喜悦，身体顿时提不起劲来，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很快地把难过的情绪压了下去。 然后故作轻松地说道“好呀，你定地点，晚上见” “好”短短的几句话，就结束了。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才下午三点，时间还很早，刚好附近有商场，莫薇薇抬腿走了进去，里面的服装都很好看，可能是时间的问题，商场里面并没有太多的人。 莫薇薇边走边看，一条橱窗里面的蓝色连衣裙吸引了她的目光。 就像湛蓝的天空一样。 她走了进去，现在店里没人，好不容易来了客人，店员迎着笑脸把橱窗的衣服拿了出来，然后去了试衣间，衣服正好合身，脱掉了暗淡的黑白色，换了一个颜色后，莫薇薇整个人看起来活泼了不少。 她很喜欢地结了账。 这张银行卡还是当初无期帮忙卖了外婆的手镯存的钱，无期和粟未住院那段时间花费了小一百万，现在里面还有不少。 莫薇薇提着衣服准备离开时，又看到另外一个店子里面，她马上就要走了，之前也没有送过盛夏什么礼物，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她也不知道盛夏喜欢什么，只好任由店员推荐，合适的全都要了。 手里不一会就多了好几个购物袋。 提着这些东西出门后，莫薇薇就拦了一个出租车。 “师傅你好，请送我去这附近最好的酒楼吧” “本市有好几个不错的酒楼，不知道你要去什么样子的”师傅询问道 “去稍微安静一点的吧” “好的”师傅发动车辆，带着莫薇薇开始往酒楼那边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现在快到下午了，她在微信上把地址发给了盛夏后，慢慢地走了进去，门口的服务员走在前面。 “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莫薇薇摇摇头“没有” “请问是几位要来用餐呀？” “一共两位” “好的，请跟我来” 接待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人很热情，带着莫薇薇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从门口到里面差不多有四百米，这里有个很大的院子，种了不少植被，外面的花草树木正好挡住了里面的情况，所以里面很是幽静。 莫薇薇都没想到这里市里还有这种地方。 不多时，盛夏也被服务员带进来了。 莫薇薇把菜单递给盛夏，盛夏也没有推辞，按照莫薇薇的喜好点了菜。 这里的菜品分量不大，但小巧精致，用材也很考究，一般都是市区有钱人才来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盛夏，莫薇薇把一旁的礼物都拿了出来。“这是刚刚给你买的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一点，如果没有喜欢的，等会我们再去商场看看” 看着桌上摆放的东西，有手表，有领带，有钱包，有胸针。 全都是一些奢侈品。 “喜欢吗？”莫薇薇轻声问道 “嗯嗯，都喜欢，不过这些东西都很贵，我们都会儿都去退掉吧” 他真的很开心莫薇薇的礼物，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东西一定花了不少钱，所以这些礼物他都不能收。 莫薇薇也大概猜到了盛夏为什么要退掉。 “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跟踪甘湫湫吗？” 突然提到甘湫湫，让盛夏愣了一下。 “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 听着莫薇薇的话，盛夏愣在原地。 “她不值得，你那么好，她却说你坏话，我很生气，就动手了，我知道不管是在你，还是在其他人眼里，我当时的做法有点不顾后果的冲动，但如果回到当时我还是会那么做，不过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大概率从出监狱的那一刻开始就不会和任何人有牵扯” 盛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此刻的心情。他想说什么，话却都堵在喉咙里。 “录取通知书，我知道是你送过去的，预警看我可怜给我看了一眼，她说有一个男孩子每天来，但是因为监狱有规定，所以没办法让我们见面，也是看你每天都来，只能帮你转交。” “我特别想和你说谢谢，谢谢你在高中的时候愿意和我做朋友，愿意听我说话，愿意教我学习，还有很多，谢谢做的一切” “现在这几样礼物，看似名贵，但在我心里和你的好相比，它们全都不值一提” 盛夏无奈地摇摇头，“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现在的我，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你的滤镜” “在你的滤镜下，我的一切都好，但是你现在好好地看看我”他看着莫薇薇，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情绪“我工作不好，三十好几突发奇想地去考试，有过一段难以启齿的婚姻，我的父母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我的朋友在最需要的我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有私欲，有情感，有犯错，我是一个人” 他们都有点激动了，还好点的菜陆续上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对不起，我激动了”盛夏垂下眼眸轻轻说道。 莫薇薇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很疲倦，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 对于莫薇薇来说，她承担不起盛夏的对不起。 盛夏大概猜到了今天这个请客的意思。 所以这顿饭两人各有心思，或许莫薇薇猜到了盛夏的心思，盛夏也知道莫薇薇的心思，但正如那句歌词写道。 如果我真的说我真的爱你，谁来收拾那些被破坏的友谊。 晚餐结束后，盛夏开车送莫薇薇回去这段时间住下的酒店。 盛夏目视前方，不经意地问道“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莫薇薇笑了出来“当然” 听到肯定的回复后，盛夏似乎是放下了心，也浅浅地笑了。 莫薇薇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想知道郑柒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承认在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震惊，然后带着一丝丝的高兴。 盛夏知道一些消息，但并不是完整的可靠的来源，莫薇薇需要准确的具体的消息。 “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信息的话，我们只能问问秦然了，不过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和我们说” “没关系，如果他实在不可以说的话，我们也不强人所难” 盛夏拨通了秦然的电话，说了一下自己的诉求，秦然第一时间什么都没说，然后考虑了几秒后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不宜外出传，但是我相信你们的人品，可以和你们大概地说一下” 事情的大概情况如下。 当时郑柒因为强奸故意伤害等多项罪责被判处12年，刘彪判处8年，周煜因为故意纵火判4年，三人在同一所监狱里面，郑柒在监狱里面因为家世优渥，暗地里收纳了不少小弟，在知道周煜也在这里的时候，多次让自己的小弟在无人处或者晚上对周煜进行殴打，把周煜之前的事情宣扬出去，导致在里面被那些有同样爱好的男人欺辱，刘彪是在上厕所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污言秽语地描述着自己的行为，根本没人在乎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默不作声紧紧地攥着拳头。 原本以为进来这里就可以不用受欺负了，想来弱者不论谁都永远是第一个被欺负的人。 那天全部的人员正在进行劳动，刘彪看到郑柒的一瞬间，就什么也不管地冲了过去，他知道这里管理得很严格，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发泄，他只能攻击郑柒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他的咽喉，重重的拳头全都砸在咽喉上，第一拳下去的时候，郑柒就已经开始吐血了，刘彪什么也顾不上，周围的人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吓呆了，他们也不想多管闲事，就任由刘彪处置。 刘彪也是一个狠人，直到咽喉的骨头全部碎掉才终于停手，还用脚生生地折断了郑柒的双手双脚。 这一切发生不过短短两分钟。 刘彪是被电晕带走的，郑柒在去医院的路上死亡的。 这都是刘彪在法庭上说的。 他对罪行供认不讳，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现在没有人再可以欺负周煜了。 刘彪被判了死刑。 至此，他们三个人的恶缘才算是正式地结束了。 听着秦然说完了整件事情，只觉得人事无常。 死亡的消息总是沉重的。即便是莫薇薇听到这件事情的事情，也没办法做到毫无情绪。 不过，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后面的日子应该就会好起来。 对吧！ 第66章 咖啡厅和小租房 坐在车子里面了解了这个事情的全过程，他们两个就这样告别了。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莫薇薇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明天回去。 她的行李并不多加上最近两个月购买的生活物品差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解决了。 时间太晚就没有给粟未和无期打电话说这个事情，等到明天到了再打电话也是一样的。 洗完澡的莫薇薇躺在床上，没想到两个月这么快 就过去了，时间还真是不等人啊。 莫薇薇是第二天下午到的，上飞机之前给粟未和无期打了电话，落地后无期开着车在停车场等着的。 两个月没见，无期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头发长得很快都可以扎起来了，靠在车前戴着墨镜，引起了不少路人驻足。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到哪里都是焦点。 看到莫薇薇到了，无期接过行李把东西放在后备厢就返程了，后座发过了很多东西，看样子是刚刚去了一趟超市。 莫薇薇看着里面的食材很好奇“怎么买这么多菜呀？” 无期打着方向盘“粟未收到你的消息后就给我列了清单，让我全部必须一个不少地买回去”说完努努嘴，让莫薇薇看长长的购物小片。 购物小票都快一米长了，买了大几千的东西。 里面从生活物品礼物牙膏牙刷到吃的喝的全都有。 莫薇薇觉得很幸福。 “你和粟未最近还好吗？”莫薇薇开口问道。 无期的样子看起来还不错，但是粟未之前因为生理问题整个人都一直处于低气压，不知道这段时间怎样？ “他呀，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段时间应该是习惯了，比之前要好一点点。你这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算是圆满解决了吧，等会儿回去了，我再给你们详细说这个事情” 施彦和茉莉的事情，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应该都很关心结果 莫薇薇坐在车里不安分地到处看，这里的春天真的好美呀，马路上，屋檐下，阳台上，还有路边的摆摊，全都是各色的鲜艳的漂亮的鲜花，在温暖的阳光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美好。 而且，等到回去后，还有满满的一院子的属于莫薇薇的鲜花。 莫薇薇和无期两人回到家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了粟未坐在轮椅上等待的。 他穿着浅蓝色棉质短袖和长裤，头发也长长了不少，都快盖住眼睛了，他在阳光下，带着热烈的微笑，是那么的静谧和美好。 无期“切，这几个月也没看你对我笑过” 粟未收了笑容给了无期一个白眼“东西都买回了吗？” “都买了，你的吩咐谁能违抗呀！”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莫薇薇看到这个情景，突然走上前给了粟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为了不偏心，也给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在面对莫薇薇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两个人都没有抗拒。 自从施彦这件事情后，莫薇薇里面充满了后怕和感恩，她不敢想当初无期和粟没有挺过来她会怎么办，她真的非常感恩，他们现在都好好的。 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别光站着了，薇薇你去洗漱休息一下，我来做饭，等会儿饭好了叫你” 莫薇薇歪着脑袋“嗯？你怎么做饭？” 无期把东西拎到厨房“他是指挥我来做，你快去收拾一下，很快就好了，我这段时间厨艺飞涨，你就瞧好吧” “好，我等会儿下来帮忙”莫薇薇拿着东西上了楼。 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没想到两个大男人家务做得不错。 回到房间她快速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就下了楼，在飞机上她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现在实在是不困。 楼下无期正在收拾买回来的东西，现在除了一些不常见的东西，他已经完全可以独立做事了。 每个人都在成长。 粟未朝着莫薇薇的方向“薇薇，你过来，我带你去看院子里的花” 莫薇薇快步地走上前，现在轮椅已经已换成了电动的，可以操作方向杆去任何地方。 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艳，偶尔有蝴蝶飞来，当然也有蜜蜂飞来。 不管是鲜花，还是蜜蜂蝴蝶，还是粟未无期，身边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样子。 看完了院子，薇薇带着粟未回到了厨房，帮着无期收拾收拾等下需要用到的东西，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无期开口问道“你上次不是说是心脏手术吗？这么快就好了呀？” 莫薇薇一边洗菜一边说“没有，她现在还在医院，有护工阿姨照看，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了，再住个把月的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明明来我们这边的时候两个人都好好的”一边的粟未感叹道 莫薇薇也很为他们可惜“他们两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敢真的相信对方，都在自己心里预设各种结果，然后隐瞒，纠结，替对方做决定。最后不管是谁都充满遗憾” “我们三个可不能这样啊，有什么想法或是事情一定要说出来，我们一起去解决，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莫薇薇慎重地看着无期，又看着粟未。 “好好好，我知道了”无期无奈地回答。 粟未也郑重 地点点头。 看到他们都好好地保证后，莫薇薇才将继续手里的事情。 晚餐在三个人的共同努力下完成。 看着一道道被端上来的菜肴，“无期，你可以呀，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卖相有了” 听着莫薇薇的夸奖，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无期偷笑起来。 今天是四菜一汤，不算很难，但是味道确实可以，原本不想吃饭的莫薇薇也吃了两碗。 吃完了饭，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粟未和无期给莫薇薇说这两个月的事情，莫薇薇也说起那边的事情，一直聊到十点多才结束。 为了方便粟未上下楼，他们在家里安装了一个小电梯。 也许是这段时间一直想着事情，回到这里的第一晚，莫薇薇睡得格外香，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 简单洗漱过来，来到楼下发现家里空空的，莫薇薇喊了几声，但是没有人回应，她立刻拨了粟未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粟未那边有很多人声，听起来是在人很多的地方。 “你稍等我一下”粟未嘱咐道，然后换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我们在咖啡店里，你要是醒了不想休息，可以来看看” “咖啡店？” “是啊，我们的咖啡店，等你到了我再和你细说，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你打车就可以到。” “好的” 看着地址莫薇薇满脸疑惑，然后上楼换了一身衣服，简单地化了妆就准备出门了。 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到了，莫薇薇站在目的地，虽然不了解情况，但莫薇薇还是走了进去。 店里粟未正在收银点单，无期正在制作咖啡。 莫薇薇走上去，一脸的惊讶。 “你先去找个位置坐，我等一下就过来”粟未说着。 莫薇薇找了一个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这个店铺的一面全都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木制的桌椅，让店铺充满恬静古朴的感觉。 不一会儿粟未招呼莫薇薇过来拿刚刚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还没吃早餐吧，把这些吃了” 然后坐到了莫薇薇刚刚选好的位置上。 莫薇薇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听着粟未说 “这个咖啡店是上个月开的，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在那边有事，还因为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干下去” “这个地方不算繁华，客人不算太多，我们都还可以应对，我只是收银点单而已，无期比较辛苦，要制作咖啡，人多时，还要抽出时间去收拾桌子” “怎么不招人？”莫薇薇问道 “已经辞退八个人了，都是干着干着找无期告白的，我们现在都不敢招人了” 听着粟未的话，莫薇薇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喷出来。 然后又仔细看了看无期，他现在戴着口罩，扎着半丸子头，一些不够长的短发碎碎地耷拉在眼角两旁，看上去俊美异常。 漂亮的眉眼露在外面，就算靠着想象，也可以想象这口罩下的面容是多么的俊朗。 她现在完全理解为什么会有八个人去告白。 “可是，他什么时候会调制咖啡啊？” “这段时间学的，他学得很快，调制出来的咖啡特别好喝，虽然这家咖啡店的客人都是冲着老板的颜值来的，但也有不少是因为好喝的咖啡来的，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是特别忙的时候” “她们可不只是冲着我的脸来的”无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粟未的后面说着。 然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摘掉口罩，开始喝着自己调配好的咖啡。 “嗯？什么意思？”莫薇薇满脸的八卦。 “我和你说啊，除了那八个人，还有七个人是看上了他，你不知道，还有人给写信呢……” 粟未连忙侧过身瞪大眼睛看着无期“你别胡说啊” “我觉得没什么，被人喜欢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你反应这么大干吗？” “我”粟未吃了瘪。 莫薇薇实在是好奇“那些送信的人后来怎么处理的呢？” “后来就和人好好地道歉了，也说了自己的态度”粟未说着。 他知道被人喜欢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过这份喜欢对他来说，却是负累，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回应那些。 总的来说，这家店目前生意还好，面积不大，但是客人不少，每天都有事情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莫薇薇觉得挺好。 看着粟未和无期开始收拾心情开始了，她也要准备开始了，虽然做不了什么重要的工作，就像之前在会所工作一样，做个服务员也好，总归会给他们减轻一点负担。 三个人就在这个不大的咖啡店里面开始忙碌起来了。 忙碌起来后，时间过得就很快。 茉莉那边自从莫薇薇走后，她在医院继续住了一个月，最后实在不想继续待在医院了，就办理了出院，她恢复得很好，只要每半年去医院复查一下就好了。 就这样，她出院了。 出院那天是高山接她的。 原本是不想麻烦高山的，但是这孩子很犟，茉莉没办法只好答应让他来。 就这样2个人就打车回了原本茉莉和惊蛰的房子里面。 最近惊蛰很忙，而且在知道程焕燚结婚后，她整个人就失去了精气神。 晚上喝得烂醉回去妆也不卸就睡，家里乱糟糟的，白天什么时候醒了就去店里看一下，没情况就依然回去睡觉。 所以茉莉站在家门口，不好意思地看着高山“这里住了一个姐姐，她最近心情不好，家里估计很乱，你不要介意啊” 高山点点头。 对于他来说，乱糟糟的房间什么的，他已经习惯了，她从初中开始就开始收拾家务了。 一打开门，一个男人也刚好从里面打开房门。 看着眼前的男人，茉莉愣了一下，随即开口“程总！” 没想到程焕燚竟然在这里，他不是结婚了吗？现在出去难道在这里过夜了？ 她的脑子里面有很多的问题徐娅得到解答。 程焕燚看到茉莉，也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人，然后点点头。 然后侧身出了门。 目送程焕燚离开后，茉莉连忙换了拖鞋，走到惊蛰的房间，她正站在窗户面前看着外面。看着程焕燚的车离开。 “你们...怎么回事？”茉莉走到惊蛰身旁小声地问道。 惊蛰转身回到床上“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茉莉问道“可是他不是刚结婚没多久吗？” “是啊，刚结婚没多久，就出轨了，我现在应该算是他的情人吧。” “以前我算是员工，现在是情人，我们的关系算不算越来越近了” 惊蛰看着茉莉问道。 茉莉虽然很难过，但是她还是没办法认同惊蛰和有妇之夫纠缠，他们之前都是单身，怎么纠缠都可以，但是现在程焕燚结婚了。 结婚了就应该对另一半保持最基本的忠诚。 “他已经结婚了，和他这种人纠缠下去，真的不好。惊蛰你清醒一点” “我知道他结婚了还出轨，是个烂人，我愿意和他一起烂下去，我知道你无法理解，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驯化这件事情吗？是我没办法离开他。就算是站在泥沼里面，只要能靠近他，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能接受” 茉莉很想问惊蛰“可是他的老婆怎么办？” 但是她好像没有立场问她，因为就算是茉莉也不敢说，如果施彦还在的话，有一天他结婚了，她会怎么样。 这件事真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茉莉不想继续这个问题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可能这两天就要搬出去了” 惊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高山，就没有打算问了。 “好” 茉莉要搬走的第一个理由是，她决定资助高山读完大学，高中还有一年的时间，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可以学习的地方。 第二个就是，程焕燚来了这里，今天碰上了，以后也会碰上，为了不让三个人尴尬，这里还是留给惊蛰吧。 然后惊蛰就缩到被子里面了，茉莉也知道自己该出去了。 从惊蛰的房间出去，高山在外面已经把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只是垃圾太多，还没有来得及丢，等会儿走的时候丢掉就好了。 茉莉看着高山，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说着“谢谢你” “这几天我会到处找房子的，等到你放假了就可以搬来” 高山憨憨地挠挠头。 午餐是出去吃的，家里冰箱里面除了几个鸡蛋就是啤酒了，而且就算是有蔬菜，茉莉也没办法去做，两人只好出去吃。 餐厅里面，茉莉问道“你就这样搬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高山头也不抬“他们巴不得我快点滚出去呢” 茉莉没有再说什么了，吃完饭高山把茉莉送回去了，就回去自己的家了。 …… 找房子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高山搬来也很顺利。 看着眼前虽然小，但是很温馨的房子，高山一个一米二的大男孩竟然红了眼睛。 茉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拍拍后背。 然后递给他一个银行卡。 “这个是薇薇给你的，她每个月会往里面打2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高山连忙摆手“这钱我不能要，我自己有钱” “还记得她当时说的吗？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去帮助更多的人就好了，你现在读书需要钱，需要的工具书该买的都需要买，我虽然没有她那么有钱，但是你的吃穿住行我都包了，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读书，做个有用的人” 高山捏着银行卡，心里暗暗地对着自己发誓，以后一定会回报他们。 第67章 不速之客 茉莉坐在店里，在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现在出院不久，按照现在的身体情况，估计是没有办法来应对店里以后的事情。 之前靠着惊蛰的打理，店还可以有条不紊地开展下去，但是现在，惊蛰的大部分的心思已经没有在这上面了。 好像，就是在程焕燚结婚的那一刻起，惊蛰就再也没有理智了。 茉莉来店里已经三天了，惊蛰都没有露面，打过去的电话要么已经关机，要么正在通话中，有时半夜也会收到惊蛰的消息，只是普通的报平安的消息，就这样，店里的事情现在都是茉莉在看顾。 按照现在的情况，茉莉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处理好全部的事情，她有时想把惊蛰叫回来，两个人把店转让出去，可是又想到，这家店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轨，是她以后的生活靠山，更何况现在还有高山，等到高山高中结束，上了大学，万一有谁生病，都是需要钱的。 一想到这里，茉莉摇摇头。 茉莉在店里思索事情的样子，被街口的高山全看在眼里。 从门外等到晚上下班。 看到站在街口的高山，茉莉走上前“你不用每天来接我的，高中本来睡眠时间都不够，应该早点回去睡觉” 高山跟在茉莉的身后“最近又很多关于单身女性遇害的社会新闻，你一个人不安全” 茉莉会过去看他，他高高的，头发已经长长地遮住了眼睛，双手插在口袋里。 因为背着光，茉莉也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你的学校不强制理发吗？” “不是什么很好的学校，对这些要求不严格。” 两人继续走着，茉莉走到高山的身侧“给我说说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呗” “学校没什么好说的，我在学校没什么人缘，我又不太搭理他们” 茉莉低头轻叹一口气“你知道吗，我还没有上过高中呢，就连很差的高中都见过” “高中和现在的社会其实差不多了，有团体，有霸凌，耍手段，搞孤立，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譬如在厕所生了孩子，例如出去嫖娼！” 茉莉一脸震惊“那你在学校……” “我在学校以前就是被欺负的一个，现在我不要命以后反而没有被欺负过了，这个世道就是善良的人遭殃。” 茉莉知道高山说得没错，她以前做销售的时候，那些大吵大骂的客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些好说话的客人得不到任何的赔偿。 “高三你要转校吗？”茉莉突然说起。 “这样的环境，你是没有办法好好地学习，考上好大学的” “从你说话我也能知道你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你应该知道环境的影响。” “你要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这次期末考试拿个漂亮的分数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要你操心” 听着茉莉的话，高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我听你的安排” “这就对了”茉莉松了一口气，揉了揉高山毛茸茸的脑袋。 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了回去，初夏的晚上还不至于闷热。不过一路走过回到家也是出了一层细汗。 茉莉可以下午再去店里，高山明天周末，两人都可以好好地休息。 洗完澡出来，高山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有一丝，施彦的感觉。 茉莉一定是太想念他了。 直到心跳加速，茉莉才回过神来，朝着房间走去。 “别坐太晚，早点休息”说完关上房门，准备休息了。 “好”高山回答道。 睡不着的夜晚，茉莉总是会翻看以前和施彦的聊天记录，还有和施彦一起拍过的照片。 她还记得每一张照片当时发生的事情。 只是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眼睛也慢慢地模糊。 高山看着外面的天空，城市的夜晚不太容易看到星星，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以前的这天爸爸会带着全家一起去外面吃饭，不善言辞的男人还会专门准备惊喜，有时高山甚至会自我调侃“父母是真爱，自己是意外”。 恩爱的他们不管做什么都要在一起。最后丢下高山，两个人一起走了。 高山有时为他们庆幸，他们至少不用忍受所爱之人离去的痛苦。 这样想来，高山真的是一个意外。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茉莉被房外的香味吸引。 她揉着眼睛，赤脚踩在地板上。 早早升起的太阳，把整个客厅照耀得格外明亮，高山在厨房忙碌着。 看到茉莉出来，“起来啦，快点洗漱过来吃早餐” “你周末怎么不好好地休息呀” “我们年轻人只要睡好了就行，最近我睡得特别好” “好好好”茉莉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茉莉安静地坐在桌子前 ，看着忙碌的高山。 “你也过来吃吧，就2个人，不用那么复杂” “嗯嗯”高山嘴上答应，但是动作却没有停，早餐是小米粥，煎了2个鸡蛋，还蒸了包子。 “怎么做这么多，要不少时间吧”看着桌上满满的早餐，茉莉开口道。 “没有，这些我已经都做习惯了，以前做得比这个多多了” 是啊，以前早叔叔家，放假在家的话，一日三餐都归他，收拾卫生，也是他，他已经习惯了。 听到[习惯了]这三个字，茉莉心里很是不好受。 “吃过饭了，你带我回你叔叔家吧，我们商量一下你转学的事情，毕竟他们是你的监护人，有些手续还需要他们签字” “这个转学手续会很麻烦吗？”高山放下筷子，看着茉莉问道。 “只要想做，就不会麻烦”茉莉看着高山，温柔一笑。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可以先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我户口的问题，我现在已经很独立了，让我自己先处理问题吧，如果我实在处理不了再麻烦你吧” 茉莉喝了一口粥，点点头。 也是，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解决，自己做最后一道防线就好了，其他的就交给他自己来闯吧。 早餐结束了，因为担心茉莉身体，高山包揽了家里的卫生问题。 其实搬来的时候，高山已经打扫过一遍了，家里要做的卫生问题确实没什么，吃完后，茉莉窝在沙发上翻着手机，高山则是回到房间，开始看书。 没几个月他就高三了，他现在变得自信后，学习成绩也稳步提升了。 在学校除了学习也再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 他坐在书桌前，开始做练习册，不仅要做完学校的，还要做完茉莉给他买的。 厚厚的练习册堆在桌面上。 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拿起练习册开始做。 这算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吧，以前没人管的时候，虽然[自由]但很孤独，现在有人管，虽然[束缚]但很幸福。 有了努力的方向，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在云南的咖啡店了。 三个人的店生意越来越好，因为店员老板颜值太高，吸引了很多人慕名而来，有人跋涉几千公里，花费上万元，就是为了过来喝杯咖啡，拍张照片。 他们在和客人聊天的时候，非常吃惊，就算咖啡再好喝，也不至于花费这么多的时间金钱精力换来的。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一个接过咖啡的女孩子说道。 “这句话是我小时候看电视学来的，我觉得说得很好，后来我做的很多决定都是由此出发的，哪有那么权衡利弊呀，我只要我愿意就可以了” 说完又蹦蹦跳跳地和无期拍了照，坐到外面的桌子上去了。 莫薇薇很佩服她们，可以只为了自己愿意就勇敢地去做。 店里的红火情况，被店内的一个男人尽收眼底。 在角落的位置，男人的手机正在录像，桌上摆放着电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一定会觉得他在工作，不过，他确实是咋工作。 他的工作就是调查他们三个。 看着录好的视频和拍下的照片，他满意地点点头。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收拾好东西离开，就像一个普通上班族，为了处理工作上紧急的事情，找了一个咖啡馆而已。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把整理好的文件全部打印处理，邮寄了出去，收件人郑其商。 第二天晚上，郑其商坐在自己书房里，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照片，上面的人一个个地开心地笑着。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保镖敲门走了进来。 “郑总，外面一个女人想要见您” 郑其商没有说话，保镖继续补充道“她说您看了这个文件后，也许会愿意见她” 说完，把文件递了上去。 郑其商看了一眼文件，保镖收到指示，把文件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张出生证明，还有一个录音笔。 按下开关，中间一男一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是，郑柒的。 “把她带进来吧，顺便把夫人也叫来” “是” 看着那张出生证明，郑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不一会刚刚的保镖就领着女人进来了。 隔着书桌，郑其商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您是？”缓缓开口道 “刚刚的录音郑总应该听了，我是您儿子郑柒的女人” “那这个？”郑其商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出生证明。 “他是您儿子的孩子” “有什么证据吗？” “刚刚的录音……” “刚刚的录音里面，您好像说孩子已经打掉了”郑其商面无表情地说道。 “录音里面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并没有真的打掉孩子，相反我还把他生了下来” “你知道的，我是商人，这个孩子关乎我郑家家业的继承问题，当然不会只听你的一面之词” “您的意思是？” “当然是找权威的机构检验，如果真的是我郑家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 “好，孩子我明天抱过来” 郑其商点点头，保镖带着女人准备出去。 刚刚打开书房的门，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走到了书房里面，她虽然化了妆，但是面色疲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就是郑柒的母亲。 如果是不听到了保镖喊了夫人，甘湫湫是绝对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郑柒的妈妈。 明明去年见面的时候，还风姿绰约，气势逼人，现在竟然如此苍老。 不过，她现在这样更好，甘湫湫的敌人少了一个。 “你叫我？”女人说到 “是的，你虽然错过了精彩的部分，但，这两份文件你也可以看看” 说完，把刚刚的两箱文件推到女人的跟前。 女人顺势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拿起了文件。 第一份是莫薇薇一行人的资料，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女人的浑浊的眼睛升起了浓浓的恨意。 “就是因为他们，柒儿才进监狱的，如果没有进去，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女人控诉地低声说道。 “看看第二份” 女人拿起第二份看了起来，眉头轻轻皱起“我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们柒儿和我说，他让那个女人已经拿掉了” “但是目前来看，是否真的拿掉了，还不清楚，柒儿走后，你悲伤过重，这个孩子如果真的是我们郑家的孩子，你也有个念想” “你要怎么验证？”女人担忧地攥起文件。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检验技术很多的” 叫你来就是要说这两件事情，你最近起色不好，可以出去旅旅游，放松一下，等到调整好了再回来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郑其商已经闭上眼睛，靠着座椅上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刚刚的话，不是商量。 “好”说完，动作轻盈地走了出去。 女人满怀心事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不自觉地额头竟然开始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刚刚画好没多久的妆开始斑驳，但女人现在满脑子就一个事情。 “检测” 如果检测那个孩子是郑家的，她就还可以回来。 如果检测那个孩子不是郑家的，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到底是不是郑家的孩子，她自己没法确定。 收拾好后，佣人把东西搬上了车。 随着车距离别墅越来越远，她点开通讯录。 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一个没做备注的号码 [一个女人明天要带一个孩子来郑家做鉴定] [如果是郑家的孩子，我们都会相安无事，如果不是的话……] 过了 几分钟，手机响了，是对方的回信 [如果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谁知道那个女人生的那个男人的种，她有没有和其他男人乱搞，我们谁都不知道，你现在静观其变吧] 对方的话，让女人心安了几分。 电话响起，又来了一条短信。 [就算是最后查到郑柒身上也没事，死无对证，你只要笃定郑柒是他的种，谁也拿你没办法] 是啊，他已经死了，就算郑其商真的怀疑起来，死无对证，她还怕什么呢？ 想到这些，原本萦绕在女人心头的不安，慢慢地散去。 现在她真的要好好地旅旅游了。 第68章 风雨欲来 女人离开了别墅，心安地坐上了去往其他国家的飞机。 而在别墅内，郑其商看着桌上的文件，不带有一丝情绪。 “郑总您还好吗？”站在一旁的保镖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小裴你跟我多少年了？”郑其商拿出一根雪茄放在手里，左右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已经8年了，郑总”说着，连忙拿起打火机，点火凑了上去。 裴顾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不应该询问老板的事情，这次确实是僭越了。 “8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你也算是看着郑柒长大的，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吗？”郑其商问道。 “少爷，人很好！”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句话，郑其商大笑起来，“他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现在就不必说这些漂亮话了” “是”裴顾回道，然后看着郑其商不再说话，自觉地退了出去。 现在书房只剩他一个人，他再次拿起莫薇薇一行人的照片，看来，这群家伙，要亲自看看了，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全都丧命。 郑其商今年五十岁，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名下的产业是需要继承人的，只是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他拿出手机 ，翻着通讯录，拨通了备注为【风】的通话。 电话响了足足三十多秒，还是无人接听。 郑其商毫不在意，继续拨打。 “不知道我这里是半夜吗？”一句不耐烦的话，终于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最好是重要的事情” 听到这些话，郑其商也没有生气，反而语气平和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半夜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吗？” “是也不是，重要的事情，要见面了才好说” “见面？家里的女人和他的儿子，能让我回来了？” “别拿他们当借口，你应该知道，你想回来没人能阻止” “我知道，不过，我不喜欢他们，索性离得远一点” “不扯其他的，明天回来”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语气冷淡的“哦”了一声后挂掉电话。 远在美国的男人，叫穆风，是郑其商的儿子之一。 作为一个生性风流，斯文多金的男人来说，郑其商有很多孩子，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穆风的母亲当初在恋爱脑高涨时有了他，只是她比一般的女人都清醒一些，靠着郑其商的钱移民去了国外，这么多年穆风也一直生活在国外。 穆风不是只会玩乐的纨绔子弟，他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自信张扬，礼貌善良。 只不过，对这个【父亲】一直持冷漠态度。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郑其商知道穆风对他的态度，这些孩子里面，他尤其喜欢穆风，因为他们两个最像，其他的孩子会碍于他的【父系权威】对他多是讨好，或者是迎合，但是这个小子不一样。 就算是要钱，穆风也是站着要的，郑其商很喜欢一身反骨的他。 郑其商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心里暗自开怀“看来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咖啡店里面，莫薇薇今天早上突然开始心慌头晕，为了照顾她，粟未留下来，但是他行动不便，无期只好也留下来，就这样三个人就都没有去店里。 靠在躺椅上的莫薇薇，面色苍白，粟未很是担心“真的没事吗？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嗯嗯，我只是突然地不舒服，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莫薇薇轻声地说 “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总是觉得 哪里都不对劲，可能是我有被迫害妄想症吧”说完，自嘲地笑笑。 粟未，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如果你觉得确实不对劲，我们最近可以关店，然后去查一查，说实话，有一个事情，在我心里一直过不去” “什么事情？连你都觉得不对劲”莫薇薇不安的问起。 “要说最不对劲的，只有一件事”无期皱眉。 “郑家？”三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看着对方。 听到这话，莫薇薇只觉得后背发凉。 “是的，郑家的儿子死了，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粟未思考着。 “仔细想来是的，郑家的两个儿子去世，多少都和我们有关系，但是郑家，不管是明面，还是背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真的不正常“无期补充到。 “你觉得郑家会做什么？”粟未问道 “说不清楚会做什么，郑柒可以涉黑报复，郑其商本人可以用的手段更多”无期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我们都躲到这里来了，他还有办法找到我们吗？”莫薇薇很是担忧。 粟未摇摇头“有钱有势的人，只要给钱，有太多的人能为他做事，而且，这段时间，我们的咖啡店很火，很多人打卡拍照四处传播，我们的行踪估计早就暴露了” “这么说的话，我们这辈子都没办法自由了吗？就要一直和郑家纠缠不休吗？” 莫薇薇只觉得很讽刺，原来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 “这里待不下去，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呗，本来就计划周游全世界的，现在提上日程也不晚” “那咖啡店怎么办？”莫薇薇担心地问道 “咖啡店卖掉，之前就有好几个老板想要买下来，但是都被我拒绝了，现在可以找他们看看”无期回复。 自从咖啡店火了起来，确实有不少人想要买，只不过当时想有点事情做，就拒绝了。 “那这个房子呢？这个房子也要卖掉吗？？” “房子就不卖了，可以留着，找个放心的人偶尔来看一下就可以” 粟未总是可以给出对策，是他们三个人里面最冷静，最周全的人。 “房子我可以拜托茉莉，或者盛夏帮我们看看，或者为了避免麻烦，卖掉也可以”莫薇薇实在不想再牵扯到其他人的，可是这套房子，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是属于她的房子，她从小到大一直梦寐以求的房子。 但是，如果因为房子，而让她认识的朋友受到伤害，她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房子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处理，三个人都没有一个很好的处理方案。 无期看着两个萎靡不振的人“今天先把咖啡店的事情处理好，你们两个在家里好好地待着，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你一个人会不会不安全呀？”莫薇薇担心地问道 “没事，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情” 说完就开车出去了。 因为他们三个不在，咖啡店都是另外2个小伙伴在工作，看到无期过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薇薇姐他们呢？”收银员小韩问道 “他们都不舒服，在家休息，今天大家也可以早点下班” “好耶”小伙伴开心地小小欢呼了一下，又投入到工作中了。 无期到楼上，拨通了前几天想要来买咖啡店的电话。 电话结束没多久，一个男人就满脸笑容地到了，他和无期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穿着西装衬衫。 店员看到来人，还是无期亲自出来迎接，大概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事情，原本高涨的情绪，顿时变得低沉起来。大家也不说笑了，只顾着闷头干事。 不多时，无期便下楼开始送客，看来谈得不错，目送客人离开，无期这才注意到店内的其他小伙伴都在柜台那边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无期上前“下午我们去聚餐，把暂停营业挂出去吧” 大家谁都没动，无期无奈地笑笑，只好自己去挂 “为什么？”手里还拿着餐盘的服务员问道 “家里有些事需要处理，以后可能就不在这个城市了” “可是咖啡店生意很好，人也好，就这样卖了多可惜” “只是换了一个老板而已，你们的工资会比现在还好，为了表示抱歉，我们还会给各位发补偿金的” 无期解释道。 “我们……” 店员还准备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他们来说，无期是老板，老板做的决定，他们没有什么立场来干涉的，而且无期现在已经做好决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这个店主只是有意向而已，没有那么快确定的” 这话其实起不了多大的安慰作用，反正也改变不了结局。 这个人当初被无期他们拒绝过，这次能答应邀约实在是意料之外，无期他们需要快点处理这个店铺，所以价格比当时的低一点，不过这个老板也才毕业没有多久，盘下一个店，还是需要一些钱的，他需要回去准备准备，随便把合同拟好，这些全都处理好需要几天的时间。 下午聚餐后，又转到酒吧，无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玩了，他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喝酒，划拳，跟着躁动的DJ跳舞，甚至有点怀念之前的自己了。 那个时期脑子里想的东西比较少，每天就是吃喝玩乐，看起来很废柴，但也是真的快乐。 和同事的聚会结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钟了。 家里还亮着灯，无期坐在车里，会心一笑。 推门进来，粟未和莫薇薇正坐在落地窗前等着他。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你回来这么晚，很怕你会出事”粟未划着轮椅说道。 “我没事的”无期换好鞋子，走到他们身边。 然后走到粟未的身后“先不说了，时间不早了，都快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说罢慢慢地推着粟未上了楼。 现在的他们总是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剑，悬浮在他们的头顶，不知道这把剑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等待和臆想这段时间才是最难熬的。 不过，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就定居了下来，随后不久就开了咖啡店，都还没有好好地游玩，他们不适合安定下来，更适合自在流浪。 晚上连绵不绝的蛙鸣，吵着莫薇薇一直睡不着，不过仔细去听，发现此起彼伏，总有莫名的韵律。 另一边，从郑家别墅出来的女人乘坐飞机已经到了另一个国家。 此刻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房间内气氛暧昧，粗重的呼吸充斥着整个房间，男人伏在她的耳边，滚烫的呼吸声让她兴奋极了。 “我和那个老男人比，谁厉害，嗯？”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 “啊～当然，是你”女人强忍着地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已经半年多没有碰我了，我知道他外面又养了狐狸精” “他养小狐狸，你养老狐狸，某种程度上，你们的确是一家人啊” 两人相拥，女人感受着久违的温暖，甚至快乐的尖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她实在是太开心了！ 过了十几分钟才缓过神来，男人躺在床上，靠着枕头。 他棕褐色的头发下是一双狡黠的眼睛，这双眼睛正牢牢地盯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缓过神来的女人，爬到男人的腰间。 男人勾唇邪魅一笑，然后粗大的手掌慢慢地附上女人的腰肢，然后一路向上，挑逗着女人的敏感。 “你这身材真不错，那老男人真是暴殄天物” 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保养得极好，皮肤紧致有弹性，腰肢纤细却有力量。 “这些都是上万的保养品呵护出来的，你就偷着乐吧”女人对自己的身材很是满意，就算和二十几岁的姑娘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 “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他不是偷着乐，而是明着乐。 女人顺势趴在男人的腹肌上，轻轻抚摸着，那个老男人，才没有如此美好的身体呢。 现在该轮到她了，男人在女人的挑拨上忍耐不了一点，女人笑着抬起柔软丰满的肢体，伴随着两人的低吟，夜晚的生活又要继续了。 …… 直到第二天中午，两人赤裸着被饥饿从床上唤醒。 男人把女人抱起来去到了厨房，女人站在微波炉前面煎着鸡蛋，男人则站在身后继续地不安分起来。 他们无时无刻地黏在一起。 吃过饭，就在客厅继续，因为出汗很多，到浴室，宽阔的浴缸中，水波涟漪。 这是女人最兴奋满足的时间。 她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女人。 而在国内，甘湫湫带着孩子的头发来检测，结果要七天才会出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她也不好提要求，只好悻悻而去。 人都走了，郑其商坐在家里正吃着午餐，封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有什么事情非要见面说啊”男人风尘仆仆地回来，超级不耐烦。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风儿”郑其商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穆风也没有换鞋，直接躺到沙发上“电话挂掉后我就买票了，所以，最好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先吃点东西，好好地休息一下，事情重要，但不急这一时半会，你头脑清醒后，我们再说” “房间在二楼昨天就收拾好了” 穆风从沙发上起来，看着郑其商一个人坐在餐桌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到玄关，换好鞋子，再径直到二楼，洗澡，睡觉。 郑其商看着这个儿子，不自觉地嘴角带着笑意。 家里人少，也很安静，郑其商吃过午饭，就到书房了。 思索了一会后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最近几天的会议帮我挪到后面，顺便帮我订两张明天去云南的机票，返程时间待定” 随后又接了几个电话，他现在年纪也大了，竟也开始犯困。 他也懒得去楼上了，就穿着衣服睡在了书房的沙发上。 第69章 有点意思 再次醒来的郑其商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穆风跷着脚，正在玩游戏。 “你怎么没有多睡一会儿” 穆风也没有看郑其商，还是自顾自地玩游戏“年轻人睡一会儿就恢复了，倒是你年纪一大把，睡这么久” 郑其商也笑着把毯子放在一边，起身坐到了穆风的对面。 “抽屉里面有3个文件，你可以看看” “等我这局游戏完了再说，挂机会被骂” 穆风刚回来的时候还火急火燎地想要快点知道事情，然后再马不停蹄地回去美国，但是现在反而不着急了。 郑其商也搞不懂他这个儿子脑袋里在想什么？ 穆风聚精会神地玩着游戏，看起来这局游戏结果不错，游戏结束后，穆风微笑着退出游戏大厅。 然后把手机放在一旁，打开抽屉，里面是三个文件袋。 他打开第一个文件。 里面是一沓照片。 穆风拿起一张，挑眉“这三个又是我的哪个兄弟姐妹呀？” “照片中的女人叫莫薇薇，坐轮椅的叫粟未，还有一个叫无期，他们和你前面两个兄弟的死有关系”郑其商看着穆风的眼睛，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难过的神情。 “哦？”穆风收起原本戏谑的态度，再次看向这张照片。 对面的郑其商开始回忆起来“第一个去世的儿子叫郑灏，在十一年前因为昏了头跑去强奸，结果被人反抗，击中要害死亡，第二个，就是郑柒，因为和他们产生了过节，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在监狱里面被人杀害” 穆风指着桌上的照片“被强奸的女人就是这个？” “对，被判了十年”郑其商没有细说，莫薇薇被判十年，是自己的手段。 “长得确实不错，难怪郑灏铤而走险，不过，我了解到，十年牢狱之灾的背后推手，应该和您有关系吧” “确实和我有关系”郑其商气定神闲地承认。 “那郑柒呢？” “他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什么女人？” “莫薇薇的朋友的女人，他们和郑柒在酒店发生打斗，郑柒为此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只是住院期间没有安分，找人报复了回去” “细说报复”穆风来了兴趣，国外虽然自在逍遥，没想到国内还能听到这样的趣闻。 “他找了一伙人，把他们绑架了，粟未因为这件事成了残废” “原来是这样”穆风看着照片上的粟未“那他们应该知道斗不过郑柒吧，怎么还会和郑柒的死亡有关” “因为这次绑架事件，郑柒被警察盯上，他自己办的丑事一件件被翻出来，涉及多项违法行为，所以被抓了，在监狱里面被人杀害” “那你没做点什么吗？你能让这个女人入狱10年，但是这次却是袖手旁观”穆风的问题总是尖锐而深刻。 “他，不值得我做什么”郑其商面带微笑地看着穆风。 “为什么？” “答案在文件袋里面”郑其商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随后走到外面的酒柜里，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 穆风打开了剩余的文件，看后竟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笑声，有说不出来的畅快。 郑其商拿着红酒坐到了刚刚的位置上。 “原来你也会被戴绿帽子啊”穆风笑得不能自已，捂着肚子。“笑着我肚子都疼了，哈哈哈哈哈” 郑其商看起来倒是无所谓，端着高脚杯慢慢地品尝着自己刚刚拿来的红酒。 穆风笑了足足三十多秒，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他不喜欢喝红酒，咧嘴笑着出去，不一会拿着威士忌和冰块进来了。 “你早就知道他不是你的种，为什么留他在这个家这么多年？”喝了一口冰凉的威士忌，穆风顿时觉得十分痛快。 “需要一个靶子，家里涉足的产业很多，早年树敌不少，在生意还没有做稳之前，不能让人逮到短处，他不是我的孩子，刚好”郑其商耐心地解释着。 他真的不愧是一个商人。 冷血无情。 “那我呢？你就这么笃定我是你的种？”穆风一口闷掉杯子里酒，反问。 然后看着郑其商的反应。 “如果不确定的话，我不会和你说这些” “话不要说太早，这些话也许是你的谎言呢，你的儿子那么多，怎么那么笃定？” “你妈妈不敢骗我，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去美国生活” “那她找了个美国佬，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啊？” “女人而已！” 郑其商的女人不少，刚开始还有不够聪明的女人争风吃醋，后来学着穆风的妈妈变得聪明点了，名分固然重要，但是名分不及钱财享受来得实在，只要每天过着不愁吃喝玩乐的生活就可以了。 男人而已！ 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穆风知道了这些好像也没有特别意外。 “你把我叫回来，应该不是听你这些风流韵事吧” “有两件事，第一，我们明天去云南见他们三个人，第二，家里的产业你要开始学习，再过几年就要交给你了”郑其商放下酒杯，认真地说道。 穆风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第一件事好说，我也想看看他们，第二件我不明白，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态度吧，还敢让我继承家业？你在外面的儿子那么多，应该不差 我一个吧” “儿子是不少，但是我喜欢的儿子就你一个”。 穆风听完没做反应，继续端起酒杯喝酒。 他没法立刻就判定出郑其商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只是每一个孩子，都喜欢得到父亲母亲的喜爱，在美国这些年，他的生活费总在还没有焐热的时候就被抢走，妈妈不喜欢麻烦，遇到这些事情，全都是他自己再忍。 一直忍到成年。 一直忍到可以反抗。 妈妈在美国找了一个美国佬结婚后，就很少再管他了，不过他也乐得自在，依然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好好地上大学。 唯一庆幸的就是，即便生活如此艰难，他还是成了一个阳光开朗，聪明善良的人。 生在恶劣环境中，早早地就熟知人性。 所以当他回来，听到郑其商说着的这些，只觉得稀松平常。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产业没什么兴趣吧” “你对钱感兴趣就可以了，毕竟要是产业真的给了其他的兄弟，你也不会喜欢寄人篱下” 过来人说话，不好听，足够扎心，好在足够真实。 “明天叫我”穆风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样子，撂下这句话后就上楼去了。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第70章 可以聊天的关系 经过一晚的倒时差恢复，穆风今天的状态很不错，穿上短裤短袖，耳机挎在脖子上，戴着手机，这就是全部家当了。 穆风的头发到了肩膀，简单地扎在脑后，健硕的小臂和小腿露在外面，活力满满，再配上一个超级帅气的脸，见到他就会感慨，青春万岁。 司机把车停在外面，郑其商在楼下客厅等着穆风。 上车后，穆风戴着耳机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郑其商听着新闻，两人互不打扰。 早上十点的飞机，下午一点左右就到了目的地，大城市的建筑都是差不多的，高楼大厦，只是这里路边绚烂多彩，徐徐微风，一扫长途跋涉的疲劳。 一下地就来了接待的人。 “郑总您好，这边请” 这个人就是私家侦探刘庆，因为他的文件，郑其商来了这里。 而郑其商出手阔绰，这个司机当着也可以拿到不少好处，他自己不会拒绝，特意租了一辆好车，专门过来迎接他们。 郑其商没有和这位刘侦探寒暄什么，三人上了车，这位刘侦探看着后视镜里面的人“郑总，您前段时间让我调查的人，他们最近好像要离开这里了” 郑其商刚准备说话，穆风接上“你怎么知道？” “他们最近咖啡店正在转租，好像着急脱手，给的价格比市场价格低了不少” “他们发现你了？” “应该是没有，我一直都装作客人，也没有做什么可疑的举动”刘侦探赶忙解释道。 穆风低头思索“看来他们挺聪明的，郑柒栽在他们手里，也算是活该吧” 听着郑柒的名字，男人顿时惶恐起来，他调查别人，自然也知道郑其商的情况，就算知道得不全，但这种大新闻还是可以搜到的。 但是这个坐在副驾驶的年轻人，竟然在人家面前说郑柒的坏话，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后座的郑其商没错反应，刘侦探也不好说什么，即便想说点什么也终究是堵在喉咙里，咽回肚子里。 下了飞机又坐车2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车子停在咖啡店的不远处，刘侦探指着外面，“郑总，那个就是他们的店了，要不去我先装作客人进去看看？” 还没等郑其商说话，穆风已经开门下车了。 他朝着咖啡店走去，现在这个点，不是喝咖啡的时间，所以店里人不多，穆风走到柜台，莫薇薇过来点单。 “你好，请问喝点什么？” “随便，来一杯你们店的招牌吧“穆风看着莫薇薇，不，应该是注视着。 这种注视的目光很强烈，莫薇薇抬起头正好撞上他的眼睛，虽然反感，但也没有反应出来，“先生点好了，一共是39，稍等一下” 穆风爽快地付了钱，然后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 店里客人不多，无期很快地做好了咖啡，莫薇薇端着咖啡准备送过去，刚刚走到桌前，门口【欢迎光临】响了起来。 莫薇薇下意识地转头，只是一瞬，她全身僵硬。 “砰～”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温热的咖啡溅的到处都是。。 突然的声响把店里的人都吓一跳。 无期满脸歉意地站在莫薇薇的身前“抱歉，客人，您没有吓到吧” 穆风摇摇头，一直注意着莫薇薇的反应。 “抱歉，请稍等一下，再给您做一杯”说完，就把莫薇薇拉去后台了。 店里的服务员很快地清理了地面，也很快地重做了一杯。 在咖啡店的后台，莫薇薇的手一直在抖，无期还是第一次看到莫薇薇这样。 他很担心“薇薇，你怎么了” 莫薇薇的眼泪涌了出来，嘴巴不停地说着“他来了，他来了” 无期小心地问着“是郑其商吗？” 莫薇薇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点着头。 那个男人，就算是十年没见，就算是化成灰，她都不会忘记。 她不会忘记在法庭上，那个男人的嘴脸，不会忘记自己的十年牢狱，不会忘记自己出狱后日日夜夜的担忧和恐惧。 “薇薇，你冷静一下，外面交给我”无期把她抱在怀里，不停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想让她冷静下来。 “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粟未还有我，都会好好地保护你的” “你相信我们” …… 安慰的话，温柔的声音不停地传入耳朵，紧张害怕的莫薇薇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了。 “他来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你和粟未要怎么办？”她满眼泪水，随后郑重地看着无期。“无期，你和粟未现在就逃吧，他不认识你们，我帮你们拖住他” “没用的，他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我们三个人，他一定都调查过了” 原本还有一丝希望的莫薇薇，有一次绝望下来。 “我们好好地和他谈一下吧“无期冷静地说道。 “谈什么？” “问他的目的呗，大老远找过来，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 “是啊，我也没啥好怕的，不就是一条命吗” 对呀，最差劲的情况不就是一条命吗。 反正她也不怕死。 无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莫薇薇站起来看着无期“我和你一起吧，这事和我的关系比较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看着她的样子，无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外面，郑其商要了一杯咖啡，坐在了穆风的对面。 无期走上前“我知道二位的身份，直接说来这里面的目的吧” 穆风咧嘴笑道“我可不知道啊，我只是来喝咖啡的” 无期又看向郑其商，他正在品尝刚刚端上来的咖啡，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帮我上一杯茶吧，年纪大了，喝不习惯这种东西” 对方没有立刻表面来意，现在不过是客人身份，更何况现在店里的客人全都看着这边，就算有事情说，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场所。 他到柜台，重新泡了一杯茶端来“这里喝茶的客人不多，只有简单的花茶” “花茶也可以”郑其商端着茶杯看着里面的花朵绽开，随后漫不经心地看向无期“我定了一个地方，晚上请三位一起见一面，聊聊天” 这句话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我想我们并不是可以坐下来聊天的关系吧” “关系都是可以变化的，聊聊天而已”郑其商说得轻松 “好，我们去”还不等无期说话，身后一直沉默的莫薇薇接话道。 她不能一直躲在背后，这么多年了，不管事情走向如何，都要有个了断。 第71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中午见过面后，无期便带着莫薇薇开车回家接粟未了。 路上莫薇薇“晚上的见面，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和粟未快逃吧，我房间的床头柜里面有一本书，之前委托你卖掉我外婆手镯的钱就在里面，密码也没有换，你们也拿走” 她平静地交代这些事情。 “那你呢？”无期平稳地开着车。 “我拖住他，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弱，最差的不就是鱼死网破嘛，十年前我就在想这件事了，这次能见到他，也算是圆了我一直以来的念想” “你和粟未，原本可以生活得很好的，但是我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真的非常抱歉” 无期听着听着，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你还挺犟” 嗯？？ “等见到粟未了再说吧，他要求我们三个人去，应该有预想过我们跑路，说实话，我不怕他，我不想以后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太憋屈了，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比我前面二十多年经历得多，我觉得很有意思” 无期说完，没过几分钟就到家了。 店里招了服务员后，粟未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里，看看书，种种花。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看着门口的两人，粟未转头问道 “晚上我们要去见一个人” “谁？” “郑其商” 听到这个名字，粟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莫薇薇，这次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 “你们都见过他了？” 无期把粟未推到客厅里面，三人聚在一起。 “是的，他今天和一个男人去了店了，说是晚上要和我们三个人聊聊” 粟未低头沉思。 “对不起，是我答应他的”莫薇薇开口道。 “你和无期其实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们可以走的，钱我都准备好了” “你哭过了？”粟未没有直接回答莫薇薇的话。 “是的，怪我胆子太小” 粟未把手放在莫薇薇的肩膀上轻轻拍打“其实，如果今天是我遇见他了，我也会答应去见一面的。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在惧怕他什么？我们一直以来的处理办法，都是逃，打了郑柒，我们想着逃，见到郑家人，还是想着逃。” “我已经不想逃了，昨天晚上我们聊起郑家人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 “我没什么好怕的” 粟未冷静地说着，他的话清晰，带着不屈和厌倦的情绪。 是啊，他们怕什么呢？ “你看吧，我们都不怕他”无期笑着看向莫薇薇。 “好，你们都不怕，那我也不怕”莫薇薇咧嘴笑了起来，心里只觉得无比的轻松。 一直以来，他们怕什么呢？不过是对过去的恐惧。 三个人思想达成一致，距离晚上见面还有三个小时，夏天人总是容易犯困，都暂时回到房间简单地休息去了。 夏天的白天很长，手机闹钟响起，已经六点半了，外面太阳还没有落山，晚霞把整个房间染得金灿灿的。 莫薇薇下楼发现粟未和无期正在等她。 “你们怎么不叫我？” “比你早了十分钟不到，现在还不晚，不着急” 粟未看着下楼的莫薇薇，看起来状态比回来的时候要好很多 很好！ 三人上了车，还是无期开车。 酒店的地址是郑其商选的，在市中心，很高档。 门口的迎宾把他们带到包间后就退了出来。 包间很大，可以容纳至少20个人，所以显得很空。 三人在门口看着室内没有动，穆风上前笑着“进来坐吧” 三个都没有行动，这个男人是谁？ “郑其商呢？” “他年纪大了，在休息，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等会就下来” 听男人说话，感觉和郑其商关系匪浅。 无期推着粟未进来。 “你是谁？” “从血缘关系来看，我应该是他的儿子，从心理意愿来算，我就是一个来蹭吃蹭喝的人。不用在意我” 穆风说得轻声，他们三人听得不轻松。 “你们是因为郑柒来的吧？” 穆风看向三人“不要担心，和郑柒关系不大，等他来了你们问他” 话刚刚说完，门打开了。 郑其商穿着一套休闲的中式薄衫，戴上眼镜，斯文儒雅。 如果不知道郑其商的手段，肯定会被这副皮囊欺骗。 他径直坐到席间“大家都饿了吧，麻烦上菜吧” 服务员收到消息立刻通过对讲机告诉了厨房。 “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各位喜欢吃什么，就点了这家店的招牌，大家都放松一点” 五个人，只有穆风没事人，只管吃瓜，吃饭。 大家都各有心思。 没过多久服务员陆续把做好的菜端了上来，光是闻着味道，都让人忍不住地流口水。 穆风管不了那么多，这么多年，都没有吃到过正宗的中餐。 “我先开动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就开始吃了起来，看他吃饭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富家子弟，就像饿了十几天一样。 不过，他确实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怎么吃饭，飞机餐难吃，到家没多久又赶飞机，一半的时间都在路上。 菜全部上完以后，郑其商让服务员退了出去。 整个包间，只剩这五个人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薇薇看着郑其商。 “要说最终目的，或许就是见你们一面吧，你们聪明人，也知道你们和郑家之间，渊源不浅……” 郑其商漫不经心地对着三人说道 “你想让我们给郑柒偿命吗？” 听到这话，郑其商连忙摇头“不不不，现在是法治社会，偿命这种话，还是少说一些” 呵？法治社会几个字从他们这种人嘴里说出来，讽刺，真是讽刺。 见粟未几人没有说话，郑其商继续开口。 他的语气平静，带着疑问“我的大儿子郑灏死在十一年前，小儿子郑柒死在一年前，我想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有这种渊源” 是啊，连续两个儿子都死了，还或多或少地和莫薇薇有关系。 不管怎么想，做父母的都不会善罢甘休。 莫薇薇见过郑灏的墓碑，那里杂草丛生，不见祭奠的痕迹。 是一个不受家人疼爱的孩子。 “郑灏死亡纯属意外，他对我实施不轨，我反抗是必然的，我只是希望他能停止伤害我，我不是有意伤害他，更没想过要他死”莫薇薇解释当初发生的事情。 郑灏说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在自己的忽略和冷漠中长大。 然后死在一个那个他忙于工作的晚上。 只是说起这件事，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有一丝难过。 “我知道，但是没办法，但是那个时候，失去孩子的父母是没有理智的，他一命换你10年，到今天就都两清了” 郑其商在用手段让莫薇薇进监狱后，调查过她，知道了她的家庭，他们的父母，她的处境。 知道这些后，竟然有点可怜她。 他也知道了郑灏的母亲去【探望】她的事情。 只是那个时候的同情，可怜，全都要让路给生意，钱财和权势。 听着郑其商的话，无期，粟未，莫薇薇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越发地不知道这个郑其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第72章 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不知道郑其商卖的什么药，不过，目前一切趋向于【稳定】应该不会爆发。 “既然两清了，为什么还找人调查我们，还特意来这里？” 粟未还是不理解。 “如果郑灏都可以两清，那郑柒和我们的关系就更小了，他是因为自己犯法而进了监狱，他自己在监狱不好好地改造，引来杀身之祸，这些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看着他们的情绪越发的激动，郑其商解释道“粟未先生不要这么激动，郑柒死亡的确是咎由自取，我也没有说和你们有关系” “我就是想来看看和我郑家有渊源的到底是一群什么样子的人而已，真的不是你们猜测的那种” 郑其商的确只是想见他们一面，郑柒不是他的孩子这件事，肯定是不可以说出去的，毕竟很丢人。 他也的确没有想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以前做企业的时候可能涉及一些黑白两道，但是现在随着企业体量越来越大，那些有可能威胁到企业发展的东西都在慢慢地剔除。 更何况，现在穆风回来了，他为数不多真喜欢，真血缘的孩子。 交给他的东西，必须干净。 只是这些话，郑其商都还不能说出来。 不过郑其商的话，显然没有说服莫薇薇三人。 但是他们也不想一直纠结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一直揣测别人的心思，很累。 既然他明面上说不会做任何事，就姑且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五人里面吃得最入迷的就是旁边没心没肺的穆风。 从菜全部上齐后，他只顾吃着美食，听着大瓜，超级满足。 一个人从开始，吃到了最后。 既然都选择不再追究了，粟未三人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粟未他们三人走后，包间只剩他们父子两个了。 吃撑了的穆风靠在椅子上休息“你在席间说的都是真的吧？” 郑其商慢悠悠地喝着红酒“怎么，我说的话很没有真实性吗？” “倒也不是，你说得很有道理，也很容易让人信服，只是你是一个老狐狸，说的话都只可以信三分” 郑其商倒也没有反驳穆风的话“以前的确是这样，不过，以后郑家那么多企业都会给你，你能不能拿下来，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小白羊可守不住这百亿资产” 穆风知道人性复杂，很聪明，不过，他还年轻。 人性复杂的程度，他了解的，遇到的都是皮毛。 “那你是真的放过他们了？”穆风再次确认 “是的，这件事我不会骗你的” “那就好”穆风满意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们？” “没什么，就看起来很顺眼吧”说完，也不等郑其商说话，慢悠悠地回到楼上的房间里面去了。 套房里面空空的，穆风靠躺在靠窗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城市夜景。 绚烂，梦幻！ 驱车离开的粟未三人，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副驾驶的莫薇薇，转头看着后面的粟未“粟未，你觉得他刚刚的话，可信吗？” 粟未清叹一口气“也许吧，他说什么不重要，他做什么才重要，如果后面我们的生活一切照旧，说明他说的是真的” 莫薇薇认同的点点头“那咖啡店还卖吗？” “买家明天过来签合同，我的建议是，卖了”无期开口。 “那就按照原地计划呗，这几个月开咖啡店，我们都没有好好的到处看看，今天既然我们唯一的不安也落地了，后面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了，就好好的享受生活” “对呀，干嘛老想着上班啊，每天按时早起，上班，简直快要了我的命”无期大声吐槽着，车子里面笑声不断。 “以前别人看我，还以为我刚毕业呢，现在一看我就知道我是三十岁大叔了” “精神状态明显不对了”无期叽里咕噜的埋怨着。 是啊，上班要人命，他们现在本质上都不缺钱，咖啡店一卖，还有一笔收入，够他们生活好久了，更别说，他们身上原本就还有不少存款。 粟未卖房子的钱，无期妈妈给补偿的钱，莫薇薇买手镯的钱。 他们可以活的很好。 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也消失了，从现在开始就是美好的生活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三个人开始在车里鬼哭狼嚎的唱起了歌。 还被对方拙劣的嗓音惹得哭笑不得。 第二天，无期收到转让费和同事小伙伴告别，再次回到三个人的小屋，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以后他们只管自己好好生活了。 郑其商和穆风见过他们了，聊了之间的恩怨，也准备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一个麻烦需要处理。 穆风跟着一起回到别墅，“前天回来的着急，这别墅保养的不错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怎么变” “这是去年推倒重盖的，总体规格和之前的区别不大，主要是换了一些材质，改了一些格局” “花了不少钱吧” “几个亿而已，还好” “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穆风的话郑其商只当是奉承，就算有别的意思自己偏不那么想。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公司，要交代一些事情” “不会一开始就让我当老总吧，那些老股东能同意吗？”穆风好奇着 郑其商面色不改“想的美，当老总，你还嫩了点，明天开始全国各地的公司，你全都要去调查熟悉一下，公司涉及的产业，盈利情况，背后的人员关系等等全部都要弄清楚。” “啊，这么多？” “是的，很多产业，以后都是你的，你现在好好的学，不要三年败光就好了，岁月不饶人，我确实分身乏术，以后，郑家就全在你的肩上了” “以后都是我的？我那些个兄弟姐妹能同意吗？”穆风笑着问，却不是真的笑。 “这就看你本事了，反正给你十年的时间”郑其商也笑着看向穆风。 第二天按照计划，穆风去到公司，郑其商没有直接宣布他的身份，但是在全公司大会上亮相，一是为了让别人认识他，二是展示自己的重视。 穆风回国后的第二件事，现在也要开始了。 开始熟悉全国的公司这件事对穆风来说，难度不小，有些公司是自己的哥哥姐姐管理，对于郑其商的安排，虽然不满，但也不在明面上真的反对，没想到家族的生意真的让穆风在十年的时间里面摸透掌握。 那些哥哥姐姐原本还以为穆风掌权后会把他们全部扫地出门，没想到自己还是可以继续管理自己的公司，只是发展大方向有穆风拍板确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日子还是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吧。 第73章 各有悲欢离合 拿到检测结果的甘湫湫，看着上面的结果。 【依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系的可能。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12.2222%。】 她不敢置信地咬着脑袋 “不可能，不可能” 然后拽住医生“医生，检测结果绝对有问题，他们绝对是亲生父子，我发誓” 被拽的医生一脸不耐烦“这位女士，发誓不具备法律效应，我可以保证，结果是正规流程检测后得到的” 说完，也不想继续和女人纠缠，就离开了。 还不等女人反应，电话响起，来电是郑其商。 “你好，检测结果我收到了，看来我郑家和这个孩子无缘” 还不等她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不信邪地拿着报告到郑家别墅，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这个结果，她不接受，这个孩子明明就是郑柒的，为什么检测结果说不是呢？ 保安看着胡搅蛮缠的女人，耐心也一点一点地被消耗殆尽。 “这位女士，请离开，再这样胡搅蛮缠的，我真的会不客气”说完，狠狠一推，甘湫湫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她心里有一个想法，但是她不敢说。 后面，她又陆续来了很多次，但是都没有再见到郑其商，她甚至在别墅外面等着，郑其商见不到，那郑柒的母亲呢？ 这么久了，为什么也没有出现呢？ 在得到检测结果后，远在国外正在睡觉的女人收到了一份文件，里面有郑柒和郑其商的亲子鉴定报告，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 看着这两份文件。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女人心里默念。 所以看到离婚协议时，女人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签署了这份电子协议后，不到十分钟，账户到账三百万，这是郑其商的【补偿】。 床上的男人还在睡觉，女人看了他一眼，一脸幸福地靠在他的臂弯上。 幻想着以后两个人的快乐生活。 只是以后的生活，和她幻想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 三百万，对于男人这种人来说，半年就挥霍一空了 ，有钱的时候还甜言蜜语地哄着，没钱了，当着她面带其他的女人回来。 女人气不过和他发生争吵，只要一吵架就是拳打脚踢，女人的护照过期成了黑户，身份证也被扣押。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在刚刚发泄一通后，看着地上蜷缩的女人，男人蹲下来狠狠捏着她的下巴“没钱就去挣，你保养得这么好的身材和脸蛋，在这里能还能招揽不少客人”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原本风姿绰约的女人，已经完全沦落为男人的交易工具。 被男人哄骗着的女人，可怜，可悲。 自从和郑其商见过面后，粟未，无期，莫薇薇一行人，离开云南，开始全国各地的旅游去了，莫薇薇没有忘记，每个月按时给高山打去助学费用。 茉莉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一年下来，抛去所有支出，分红，竟然还可以挣一百多万，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拿着这笔钱，她做了一个决定——【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以前施彦在的时候，施彦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现在施彦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们需要一个安稳的家了。 高山高考结束后，陪着茉莉去医院做复查。 “原来是你呀，恢复得真好”医生惊叹着。 原来是当初给他们做手术的医生，那时他只能在手术里面打打下手，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谢谢医生”茉莉很是感激。 “没事，和之前一样保持心情平和，按时复查，没什么问题的” 茉莉礼貌地点点头。 检查很顺利，结果很好。 一切都很好。 “明天就要出分数了吧”回去的路上，茉莉看着旁边的高山。 “是的” …… 出成绩的时候，高山在房间里面查，但是查成绩的人太多，一直进不去。 外面的茉莉急得不行，从客厅走进来，然后又走出去。 看着一直加载不出来的页面，”还没有查到吗？” “没呢” “怎么还不出来呀” “第一天嘛，查询的人很多，不着急” “我真的很着急”茉莉兴奋地想要尖叫。 “姐，你冷静一下，昨天医生才嘱咐过的” 茉莉只好轻轻地拍着胸口“冷静，冷静”不停地呼气，吸气。 然后慢悠悠地踱步出去。 高山也很紧张，这一年多以来，承载着莫薇薇，还有茉莉的希望。 现在就是揭晓最后结果的时候了。 鼠标点到刷新，查询页面就这样突然一下，出现在了眼前。 输入信息后，点下查询按钮，高山闭上眼睛，有点不敢看。 茉莉趴在门上，轻轻地朝里问着“现在查到了吗？” 听到茉莉的声音，高山忐忑地睁开眼睛，总分 625 看到这个成绩，高山长舒一口气。 转头看着茉莉开心地大笑“姐，出来了625” “什么？”茉莉不可置信地冲到高山背后，看着上面的数字，竟然开心地哭了起来。 高山没想到茉莉是这个反应，顿时慌了 “姐，你别哭呀，不要激动” “姐，你别哭” 哭着哭着，茉莉突然发出笑声，她平复好了心情，看着蹲在她腿边一脸担心的高山，用手揉着他的脑袋。 “真的为你高兴啊 ” 听到这话，高山也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人都止不住地开心。 茉莉是真的开心，是那种过去的遗憾被弥补的开心与欣慰。 她十几岁正是读书的年纪，因为家里重男轻女，考上高中也没有去读，在本该读书的年纪，就出来找工作了，跟着施彦来到这个城市后，家里人也没有寻找过。 她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读书上学的美好。 她真的太向往了。 以前和施彦好不容易都休息的时候，他们会去学校散步，他们也是二十来岁，和学校里的学生差不多大，看着学生三五成群地赶去教室，或者在操场上打着篮球，还有图书馆里面默默看书的人。 他们羡慕极了。 但是他们只能【冒充】，冒充自己也是学生，到学校，到操场，到图书馆。 那段青春的美好，他们看到了，却无法触碰。 所以高山考上了大学，可以去那个他们向往的地方展示青春，她发自内心地开心。 高考前夕，高山18岁生日当天，他们去了派出所，高山有了自己的户口本。 他把茉莉认作姐姐。 以后，他们就是姐弟了。 成绩出来后，不怎么看书的茉莉，买回来很多填志愿的书籍，也在网上看了很多的科普。 这个兴奋开心的样子让高山有些话一直压在心里，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74章 不要妥协 茉莉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手里拿着填报志愿的书籍。 看到高山走过来，立刻开心地展示起来 “你看，这上面有好多的学校都可以选，按照上面以前的录取分数，你这个分数能挑一个很不错的学校” “你有想去的学校吗？” 看着高山不说话，茉莉合上书，认真地看向旁边的高山 “自从成绩出来后，你就怏怏的，再过两天就要填志愿了，你也不着急，这几天你在想什么呢？” 茉莉温柔地询问着，眼前的高山在她心里，就是她的弟弟了。 高山看着莫薇薇“我确实已经确定了要去的学校，只是学校没有那么好，看你这两天这么开心，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哪所学校？” “本市的本科学校 ，一个师范类学校”高山诺诺的回答。 “你以后想当老师吗？”茉莉盯着高山，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心思很容易被看穿的。 “你如果只是为了想离家近一点而妥协选择一个你不喜欢的学校和专业，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也不会开心” “永远不要拿自己的明天来妥协” “你不喜欢当老师，这份职业以后会伴随你很多年，你要几十年都从事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吗？” 茉莉劝慰着，她没有读过很多书，知道的道理甚至还不如高山，但是生活的经验告诉她，一定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否则往后余生太过痛苦了。 高山沉默不语，他不想离家太远确实有自己的顾忌，他害怕他在学校的时候，茉莉生病在家无人照顾，害怕她工作劳累心脏负荷不了。 他放不下的太多了。 “你想保护我的话，只有距离近一点才不够，你需要去锻造自己，精进能力” 茉莉摸着他的头，看穿了高山的心思，温柔地说道。 怎么那么好哭呢？ 高山低着头，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眼睛，刚好挡住他泛红的眼睛，让他把马上要涌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好了，快去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考得这么好，还没有为你庆祝呢” 茉莉把高山推到房间里面，转移这沉重的气氛，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好好地换个心情。 高山的头发到了耳下，因为这一年多的改变，他的皮肤也渐渐地白了回来，穿着短袖短裤，扎着小啾啾，戴着眼镜，除了有一点不符合年纪的深沉外，妥妥的漫画人物。 他们选了一家不错的餐厅，刚刚进去，就看到远处熟悉的背影。 “你先坐，我好像熟人了”茉莉看着远处的人和高山说着。 “好”高山跟着服务人员去到了一个位置后，就一直注意着茉莉那边。 茉莉慢慢地走过去，刚好对面的人回头。 “茉莉！” “薇薇！” 两人同时惊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茉莉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就到处转转，你前几天不是说高山的成绩出来了，我就想着回来看看你们”说完朝着茉莉背后张望“高山人呢？” 茉莉赶快地寻找这高山，然后挥手让高山过来。 茉莉让服务员给他们带去了包间，他们人多，有好多的话想说呢。 坐在包间的三个男人都沉默不语，高山记得 莫薇薇，但是没见这两人，粟未和无期也没有见过高山。 所以三个男人见面，多少有点尴尬。 “高山，给你介绍一下哈，这个哥哥叫无期，和你一样留着长发，哈哈哈”莫薇薇指着无期说道 然后又指向粟未“这个哥哥叫粟未，是个很聪明的家伙” “这个小朋友叫高山，是半年之前施彦救下的孩子，前段时间高考完，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大学了” “我已经成年了，不算是小朋友了”高山害羞地揉着脑袋。 “在我们面前，你这个年纪的都是小朋友”无期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无期自来熟，没一会儿就和高山 聊上了，但是他对学习不感兴趣，问的都是一些学校的八卦问题。 例如“你们班上长得最好的女生是谁呀？” “有没有收到情书呀？” “有没有人暗恋呀？” …… 这些话，让高山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高山，学习好，个子高，长得好看，自然会招来很多女生的暗恋，他虽然表面冷酷无情，但是面对胆子大的女生突然塞过来情书，还是会不知所措的。 看着高山一脸害羞的样子，茉莉赶快说道“没事，大学就可以谈恋爱了” 一屋子人都大笑起来。 他们没有去过大学，更没有好好地谈过所谓的恋爱，就算心有悸动，也只是默默地埋在心里。 太过含蓄就是他们那个时代的通病。 五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也越来越活跃。 茉莉聊起了手术后的生活，生活，工作，心态都慢慢地平静且稳定，现在买了房子，房子不大，一个二居室，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装修的。 已经装修了，就等通风好了就搬进去。 高山考上了大学，茉莉和施彦也圆满了。 至于莫薇薇他们，他们这几个月一边走一边看，沿途路过很多城市和村庄，有繁华，有落寞，眼前的一切一代代地变迁，不过不管在哪里，那里的人都在好好地生活。 他们还会在这里多停留几天的。 莫薇薇还有一个不得不去见见的朋友。 原本以为上次离别后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还有机会见面，还是没有后顾之忧地见面，轻松又期待。 晚餐结束后，双方好好地说了再见。 回家路上，高山跟在茉莉身旁静静地走着。 突然手机响起来电话，是店里的人打来的。 “茉莉姐，现在下班了，店里有个女士一直在喝酒不离开，说是要见你”对方说得很焦急。 高山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我和你一起去吧” 茉莉点头答应道。 在路边拦了一辆车，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店里。 那个一直喝酒不肯走的人，是惊蛰。 新来的店员不认识她，只好给茉莉打电话。 看到茉莉来了，原本紧张的状态松懈了下来，走到茉莉面前。 “没事，你下班吧，我认识她” “好的”说完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店门关上，偌大的餐厅里面，只剩下三个人。 看到茉莉来了，惊蛰红着眼睛扑了上去，把茉莉紧紧地抱着。 “他的老婆生小孩了” “他不要我了” “他说，以后再也不会和我见面了” …… 醉酒又难过的惊蛰伏在茉莉的肩上不停地哭泣，声音沙沙的含糊不清。 但是茉莉每一个字都听到了。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惊蛰，我们回家” 高山帮着茉莉一起把惊蛰带回了他们租住的房子里面。 茉莉照看她，高山则帮忙煮着醒酒汤。 惊蛰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茉莉就窝在另一个小沙发上，防止半夜突发情况。 高山没有照顾醉酒女生的经验，被茉莉赶回房间睡觉去了。 睡到第二天早上，惊蛰才慢慢地回醒过来，高山正在煮着白粥。 “我怎么在这里？”惊蛰揉着脑袋。 “昨天你在店里喝醉了，我们把你带回来的”茉莉过来摸着惊蛰的脑袋说着。 一看到茉莉，惊蛰又忍不住地想哭。 “谢谢你们” “说这些干吗，快去洗个脸，吃点早餐再睡觉” 惊蛰听话地去洗脸收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难看极了。 第75章 好久不见，惊蛰 洗漱好的惊蛰来到餐桌前，前面是冒着白气的热粥。 “你昨天喝酒了，吃点粥，养养胃”高山说着。 看着高山，惊蛰抬起头，愣愣地说着“谢谢” 然后慢慢地拿起勺子，吃着白粥，粥里放了糖，吃起来，甜丝丝的。 “这段时间我把店里的事情全都丢给你，真是对不起”惊蛰不敢抬头，声音轻轻的。 “要不是你，我现在不知道还在哪里漂着呢，我要谢谢你的，更何况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茉莉也是温柔地说着。 茉莉骨子里面是一个小女生，她没有独自去做一件事情的魄力，她需要有人带领，但是一旦踏入了门槛，她就会学得非常快，惊蛰是带她进入门槛的人。 所以，能够有今天这一切，茉莉很感谢惊蛰。 吃完早餐后，惊蛰被带去了茉莉的房间，高山收拾碗筷，全部整理好了，就回到自己房间了。 高山见过惊蛰的，那是茉莉手术刚刚出院回去，惊蛰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后来他和茉莉搬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昨天晚上的醉酒说的话，他也多少猜到了和那个男人有关，这种私事，自己不宜知道。 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一下他就出去了，他报了跆拳道的班，已经学习有一个多月了，之前是只能每个周末放假去，现在暑假一两个月，就必须每天都要去了。 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惊蛰和茉莉两个人了。 惊蛰去洗了一个澡，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换上了茉莉拿来的睡衣，趴在茉莉的床上，室内开着空调，茉莉从衣柜里面拿出来两条毯子。 一个给惊蛰，一个给自己。 惊蛰摸着毯子柔软的毛毛“让你们看笑话了” “你知道的，我们没有谁会笑话你的，他怎么了？”茉莉主动开口，不开心的事情，要说出来，心里才会轻松。 前几天，他的老婆进了医院，因为要生小孩了” “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他老婆怀孕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连夜买了 机票飞回来” “我们很少谈起他的老婆，只有这样才让我觉得我不是小三” 惊蛰低着头，慢慢地说着。 “那他老婆一直都不知道吗？”茉莉问道 “应该知道吧，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更何况他出差太频繁” “那你有见过他的老婆吗？” “没有见到过本人，倒是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有听到几次，那个女人打电话过来总是那么几句，吃了没？下雨了记得带伞，早上要记得吃早餐，把他当作三岁小孩子，他不耐烦地听着这些，但是又不能表达自己的不耐烦，还听话地哄着她，知道了，好的……“ “有时候半夜打来电话什么都不说，就开始哭，问她怎么了，就说外面打雷了，被吓到了，然后他又是一顿安慰” “刚开始我很不屑她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因为他说，他们有协议，各不打扰，后来我慢慢地想去调查这个人，甚至后来乘着他去洗澡，我翻着他的手机，记下了她的电话。那天我们聊了很久，聊到手机发烫” “我知道了原来协议结婚是他的谎言，他们相识一场商务聚会，她一眼就喜欢他了，家里调查过程焕燚，但是满不在乎，从小衣食无忧被呵护长大的公主，喜欢上程焕燚这种男人太正常了。也是那天我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程焕燚不知道吗？”莫薇薇皱着眉头 “是的，她知道程焕燚不喜欢她，这个孩子她想生下来，就算以后离婚，自己有这个小孩也足够了” “出于私心，我也没有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惊蛰的眼泪一颗颗地掉了下来。 “那个时候我就是在想，要是怀孕的是我该多好，可是，我和他永远不会有孩子，我知道他是喜欢孩子的” “那天晚上，他回去的那天，见到他老婆的那天，我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可是，他的老婆会接受他对这段婚姻的不忠吗？”茉莉很生气，但她要保持平和。 惊蛰失神地摇摇头。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也没有资格去问。 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们也不会纠缠太久的，程焕燚和兰耒的公司正在准备上市，如果爆出来婚内出轨的负面丑闻，对公司的上市计划是非常不利的。 这个时候回归家庭，是最好的选择，那个女人也许会因为男人的忏悔和道歉选择原谅，而惊蛰因为太爱他，也不会去做对他不利的事情。 人啊，这一辈子都在被情感裹挟。 听着惊蛰说着发生的狗血故事，原来生活真的可以这么荒唐。 “茉莉”惊蛰蜷在毯子里面 “嗯～”茉莉轻轻答应。 “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好” 茉莉站起来，拉上窗帘，室内的光线暗了下来，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茉莉待在客厅里面，在沉闷的夏天里，也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高山回来的时候，茉莉睡得很沉，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因为太热毯子掉落在一旁，小风扇呼呼地吹着一点用都没有。 他轻轻地走到沙发前，把茉莉抱起来，放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然后盖好毯子，打开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退了出去。 他从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坐到阳台的藤椅上，阳台上茉莉样的花草开得很茂盛，一个个地争相开放。 热闹极了。 人要是像花那样该有多好，只管开的热烈，才不管开的长短。 差不多吃晚饭的时间，高山在厨房里面准备着今天的晚餐，茉莉嗅着味道起床。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看着高山嘿嘿一笑。 茉莉房间的惊蛰还在睡觉，茉莉轻轻地趴到床沿 “惊蛰，惊蛰～” 惊蛰伸了一个懒腰 “嗯，我睡了多久呀” “四五个小时了，今天一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快起来吃晚餐” 惊蛰揉了揉头发，“抱歉哈，好久都没有好好地睡觉了，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简单收拾一下后，两人出了房间，餐厅里面高山已经做了好几道菜了，白灼大虾，可乐鸡翅，炒了青菜，还有一个番茄鸡蛋汤。 “哇，好香呀”惊蛰嗅着味道惊讶起来 高山摆放着碗筷“就简单做了一些，将就的吃吃吧” 自从和茉莉住到了这里，放假在家的高山负担起了家里的饭菜，厨艺进展飞快。 惊蛰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外面吃，餐馆，酒店，外卖，就是没有好好地在家里吃过饭。 这些菜带着家常的味道，原本吃饭不多的惊蛰，吃了满满两大碗饭就结束。 “好饱啊”她憨憨地笑着。 她久违地这样的傻傻地笑着。 第76章 再见盛夏 晚餐结束后，三人在阳台上喝着小酒，说着话。 高山酒量不好，喝了两罐啤酒就晕晕地回去睡觉了。 茉莉陪着惊蛰一起喝着调配的酒，她不能多喝，只是浅浅地尝尝味道。 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惊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旁边没有看到惊蛰。 她连忙开门出去，客厅里面也没有。 她敲响高山的房门，还不等敲第三下，门就打开了。 茉莉一脸焦急“惊蛰不见了！” “你先别急，我早上很早就醒了，没有听到有人出去的声音，应该是昨天半夜出去的” 高山安慰着 “你先给她打个电话” 像是突然想起来，茉莉很快地回到房间，拨打了惊蛰的电话。 随后，失望地摇摇头“提示，已经关机了” “那我们去她之前租房的地方看看，可能回去了” “对，我们现在就过去” 也来不及换衣服，茉莉穿着睡衣就和高山出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房门紧闭，高山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门才打开、 “有什么事情吗？”一对情侣站在门口问道 “我们在找人，之前有个女生住在这里的”茉莉看着那对情侣解释道 “噢，那我们不知道，我们搬来四五天了，没见过你说的人” “好的，抱歉，打扰了” “没事”情侣进去把门关上了。 茉莉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也许是有想去做的事情了吧，或者她想通了某些事情，人都是往前看的”高山跟在茉莉身后。 不辞而别的惊蛰，正在一辆高速行驶的高铁上，她随便买了一张车票，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但，不管是哪里，都会比现在好。 而莫薇薇这边，今天和粟未，无期三人再次去了墓园，他们述说着和郑家的渊源往来。 莫薇薇破天荒地去到了郑灏的墓前，清理了茂盛的杂草，擦拭了被灰尘泥土覆盖的墓碑，郑灏二字，就这样显示 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面。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郑灏，那时我们的教室紧挨着老师的办公室，那时是一个安静的午自习，安静的原因不仅仅是大家在学习，更多的是因为大家正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办公室的动静，她的妈妈在不停地骂他，甚至最后传来了好大一片巴掌声，连听到声音的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那该有多疼” “午自习结束，他从教室窗外走过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对方，他的脸上印着清晰的手印，眼睛红红的，但是嘴角带着笑，我觉得他真可怜，比那时的我还可怜” 莫薇薇看着墓碑上的字，深深叹着气。 他们几个人都不是幸运的人，都不幸地遇到，产生不幸的羁绊。 让自己半生都充满遗憾。 离开墓园回到酒店天已经黑了，莫薇薇三人在酒店的休息区，正在玩牌，无期已经输麻了，脸上贴满了纸条，引来不少客人或者服务员的嘲笑。 一直玩到休息的人走了差不多了，三人才回到各自的房间，无期和粟未一个房间。 莫薇薇的房间在他们的房间对面。 回到房间的莫薇薇拿起手机，刚刚插上电，屏幕就跳出来一条消息。 是盛夏发来的。 “我已经考上检察官了”然后附上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看着照片里面意气风发的盛夏，莫薇薇很欣慰地弯起嘴角。 她把照片放大，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他穿的衣服，他拿着的证件，还有他的笑。 然后点开输入框“我就知道你可以，真厉害，恭喜你” 然后发送。 不到一秒，就收到了回复。 就好像一直守着页面一样。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刚刚有事去了，手机关机也知道，刚刚充上电” “那就好，早点睡吧，有事明天再聊” “明天见面聊吧”莫薇薇把这句话发了过去。 “明天见面？你回来了？”盛夏很快地发来了消息，而屏幕的背后，盛夏看到见面两个字，激动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也跟着咯噔跳了起来。 “嗯嗯，回来了”看着莫薇薇发来消息，盛夏在书房里面傻笑出声。 “好，明天见”他打这几个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还以为上次是最后一次见面。 “好的，晚安”莫薇薇回复完，放下手机就准备睡觉了。 明天见面，要早点睡，保持一个好的状态才可以。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的时候，盛夏打来了电话。 “醒了吗？”他小心地询问着 “嗯嗯，等会儿就可以出门了，你给一个地址，我们等会儿汇合”莫薇薇已经收拾好了，现在正和粟未他们在楼下吃早餐。 “我过来接你吧，你把酒店的地址发来” 莫薇薇看了一眼粟未和无期他们。 “你不用管我们，好好地去玩吧”粟未像是可以看穿她一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粟未和盛夏见过面，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也知道盛夏是薇薇很好的朋友，好友重逢，自己怎么能去做电灯泡呢。 他和无期两个人也可以出去玩玩的，虽然不知道两个大男人能玩什么。 莫薇薇把酒店的地址发给了盛夏，盛夏也是很快地就到了，盛夏和粟未看着对方，远远地点头示意一下。 这是男人的打招呼方式。 车里，莫薇薇坐在副驾驶上。 盛夏含蓄地不敢开口。 “你这段时间都是在准备考试呀？”莫薇薇开口问道。 “是，有结果了才敢给你说的”盛夏看着前方，“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呢？” “前段时间在云南见到了郑其商” 车辆一个急刹，然后焦急地问起来“他怎么会找到你的，他对你们做了什么吗？” “放松一点，他没做什么” 盛夏重新发动车辆，然后听着莫薇薇说着那天的情况。 “他找到我们的时候，我确实吓了一跳，但是粟未和无期都觉得一直逃，是没有用的，大家也不想一直躲着了，就和他见面聊了聊，那天晚上他聊起了郑灏，说一命十年抵，全都两清了。” “你相信他的话？”盛夏反问。 “说不上信不信，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我们这么多天心情无比放松，游览了很多地方，也敢再次回来了” “能回来就好”盛夏欣慰地说着。 “现在室外太热了，所以我们今天的活动就在室内吧，你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吗？”盛夏问道。 “没有”莫薇薇摇头，今天的时间全都献给许久未见的友谊。 “那就我来安排吧，我们先去看电影吧，最近上了一个很不错的喜剧”盛夏一边介绍着，一边领着莫薇薇去电影院。 这个商场好大啊，人也非常多。 “这个商场上周才开业，还有一个巨大的室内滑雪场，如果看完电影后，你想去试试，我们就去玩” 嗯？滑雪场？ 是莫薇薇不曾接触过的活动，盛夏的话，让她好奇心爆棚，心里痒痒的。 出了电影院莫薇薇的笑还没有止住，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去电影院。 “盛夏，我们再去看一部吧，旁边还有一个蜘蛛侠的动画“莫薇薇意犹未尽。 “你都不饿的吗？”盛夏说着，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了再看，看完了去滑雪”她一股脑儿把下面要做的事情全都安排了。 盛夏只好一脸宠溺地笑着“好，按你说的来” 看着满脸笑容的莫薇薇，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欢迎回来，十八岁的莫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