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1908年开始》 第1章 重生 “马政!马政!” 一个手拿锄头的庄稼汉,正用手拍打着一名躺在农田中的青年。 青年睁开眼,似乎睡得有点懵,用怀疑且震惊的眼光看着周围。 一道记忆传入脑中,自己貌似是一名本地少有的读书人,能读书靠教书先生的怜悯和父母之前对他的帮助。 “穿越?我他妈这是穿越了?” 马政心中吐槽了一句。 记忆回忆一翻自己的亲人,自己父母好像是因为饥荒而活活饿死的,就是因为这个导致原主身体昏厥。 除了一个不知去向的哥哥,自己唯一还活着且认识的人就是自己老师。 “既来之,则安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上天让你出现在一个地方,必有他的理由。”马政心中想道。因为自己从前是一个乐观主义,任何事物都想向好的看,但是自己知道人生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这不,在人行道上面被飙车的人给撞死了吗。 农民大叔对着这个刚重生的青年马政说道:“陈先生叫你呢,你怎么还不赶紧去?” 马政印象中的陈先生是一个传统读书人的服装,可是有时候说的却是有关于西洋的思想、哲学方面。 凭借着那一点记忆,立刻明白到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名叫马政的人身上。 时间点处于1908年,和前世一样,当权者也是一些关外的民族,在上个世纪被西洋人暴打了一顿。 “嗯,谢了,王大叔,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要错过陈先生的最后一堂讲课了。” 自己现在处于王家庄,自己只知道喊陈先生,却不知道陈先生的名字。 而且今天就是陈先生准备收拾行囊离开的时候,至于去哪儿自己也并不知道。 跑在乡间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尽头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里面是陈先生办的讲堂。 免费向王家庄的孩子授课,不仅是孩子,连大人也可以过来。 “陈先生好。” 马政向陈先生问好,从记忆中,陈先生也是一个严厉且合格的老师,他教人从来不问贵贱。 也是在这种机缘巧合下结识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父母希望家中能有一个读书的孩子,以后好当官。 于是在原主的父母在原主11岁时将自己交给了陈先生,一晃就是六七年,直到昨晚从父母那边幸存的亲戚传来的消息,原主身体本来就一般,还不是很好的那种,受到了这么严重的打击,于是晕到早上。 “马政,难道...你也听说了你父母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这件事他早在半年前就知道了,怕伤了孩子的心,受不住打击。 西川发生饥荒在半年前就已经通过自己的组织得知了此消息,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犹豫要不要告诉马政。 “先生不需过多担心我,如果不是先生我也早就死在了那场饥荒之中。” 马政细细打量着这个先生,从外貌来看也就20多岁的样子。 “我这半条命也是先生给的,先生走后我会尽力打扫好学堂,直到先生归来。” 陈先生看着一个自己身边待了五年的孩子,就像在看自己的弟弟一样,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舍之心。 “好,马政,我这一宅子的财产和书籍你全都拿去吧,就当是我送给你了,我回来了的话这些也全都是你的。”说完拿起一个手提箱走向一辆马车。 那马车的人看到了陈先生,便亲自帮陈先生提东西。 “陈先生不会是......” 马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念头太过危险。 走进学堂,细细回忆起陈先生所讲的,这越回忆越震惊。 这个传统读书人的打扮的陈先生,口中不止西洋哲学、思想,还有民主、共和、自由、立宪! 他是革命者! 细细回忆起的一些小细节,让马政直冒冷汗。 革命者是什么,在现在的青庭中那代表着造反,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虽然青延组织过内阁,但是里面全是皇室贵族,没有一个是出自民间,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民权宪法。 无数个立宪派人士纷纷表示抗议,可是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数的洋枪洋炮。 直到现在,青庭仍然没有打消对革命者的捕杀。 难怪,为什么会在乡下办立学堂,因为毕竟还是传统的封建落后农业国,统治底下民众仍然离不开宗族,地主,皇权不下乡。 哪怕这个时代的青国已经有了远程通讯设备,但也不敢贸然对乡下的政权动手。 想到这里,马政心中只有无限的敬佩,不仅对陈先生,更是对立宪派人士和无数个热血进步青年的敬佩。 他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来推动这个国家的进步,哪怕就是一个火烛,一个丢进水塘的小石子也要去做! 只要唤醒一个,两个,后面就会有千千万万个,给这个大青国来一个翻天覆地般的改变! “现在是要整理一下这些书籍了,到时候也得重新讲课和进行下一步打算。” 收拾的时候,马政看到了一些前世的儒家巨作,也是一些什么知乎者也的书籍,《论语》,《大学》,《春秋》等等一系列。 收拾完的时候,已经是到中午了,看着农田中在那里埋头苦干耕农时,自己貌似想到了什么。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现在青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但也是一个人口大国。” “农民和工人的力量绝对是占这个国家人口九成不止!发动他们就相当于发动了群众!” 可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现在又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拉拢这些农民和工人呢? 他们不像海外的那些进步人士,眼光没有他们的远,所想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 而且也存在一些传承下来的数千年的陋习,父权,宗权等等,光是一些封建家庭问题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阻力。 想通了这些,马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边走边想。 第2章 方法 如果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要有一定的知识储量,而且还不是本地人。 自己上肯定不行,不说别的,现在王家庄里的大伙不说全都认识自己,也有几个和自己有过交道,差不多知根知底。 “对了,可以去县城大牢啊。” 县城大牢里面有一个之前被抓的革命党,就发生在之前的一个月内。 因为劝说本家人行动失败,被自家的宗族族长抓进了衙门。 说完,走向了县城的方向,经过了四五个小时的步行,终于走到了城门囗,好在现在没有设城门税,只要有路条就能进去。 进了城门,差不多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走进了人流量较大的茶馆内。 茶馆内不仅能听到新闻多,还能够打听到那个革命党的一点消息。 “听说了吗,北边那位母子驾崩了。” “你小声点说,不要命了。” 两个人在那聊着最近挺火的事,对话内容无非就是朝中大事。 “要我说,死的好,活着的时候朝廷一有什么大小事,全要看他俩的心情,真是够憋屈的。” “一国之事,居然要看那一两个人的心情才能办!” 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众人听他那么一说,也纷纷把对话内容谈成其他的,比如谁家母鸡下蛋,母猪下崽之类的。 更有的吹起牛来谁家亲戚的孩子入了武堂,当了官,出了国等等,谈的话题内容可以说是天南地北,五湖四海 “你说这南边一直这么闹到底图个什么呀,一天天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可不嘛,我还听说呀,最近抓了一个革命党,就在我们城里。” 听到这话后马政立刻凑了过来。 “这个话题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叫什冬...冬,冬容,对,冬容。” “冬容?冬家的那个下任家主?” “对,听说是因为那冬家家主亲自把他抓进衙门的,那可是一百两大洋,咱们一辈子累死累活也碰不到那个数。” “唉,你说要是这里能多来几个革命者多好。” 听到这句话的马政心寒了起来,为了立宪而付出生命的勇士们听到这句话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过这也没有不奇怪,因为革命人士所支持和维护的阶级并不是这些工人和农民,而是那些开明的乡绅和部分投机者。 毕竟现在青国还是那种老套的封建落后农业国,虽然新政年年都在推广,无数西式洋堂纷纷拔地而起。 但那是只属于少数人的新政,绝大多数人连新政都不知道,立宪派就是属于那少数人之一。 “问一下,衙门怎么走?” 刚刚还在谈论革命者的人,看到来了一个小子,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这个问题问的也没什么不对,毕竟自己这个原主的记忆里只来过这个县城几次,茶馆这个更是去都没去过。 “是啊,我有一个亲戚在衙门当差,我这次过去就是为了投奔他,但是现在天黑了,为了找到住的地方,我只能尽快到衙门那里去。” “二位大哥看在小弟初到县城的份上,请指一条明路。” 那个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马政:“行吧,看到了那个尽头的铺子了没,往左拐,在到路的尽头往右拐,出现了两尊石狮子的话,就到了衙门正门。” 听到了衙门的准确消息,马政立刻跑了出去,来这个县城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绝对不可久留,容易让人起疑心不说。 从他们刚刚那些人的嘴里的对话就能听出来,可以说这一地方的官员对革命党很不友好。 如果让他们查到了学堂,不仅自己会被抓,还会连累陈先生,而且晚上容易观察一下衙门,摸清楚他们的底。 来到衙门正面,看见了十几个手持洋枪的人。 不得不说,光是看十几个手持洋枪的人就能带给马政一点小小的震撼。 看那阵势马上打消了硬闯或贿赂的方法。 突然一驴车停在了衙门口,后面还跟着几个手持大木棒的人,车帘写着刘。 原本紧闭的衙门,立刻打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官员,因为天黑和人多遮挡视线的问题,马政看不清那个人是师爷还是县令。 只听到了几段对话。 “多谢陈兄,我刘某必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好好教育一翻。” “刘兄多言了,咱俩多年来的关系,谁跟谁呀,只是你要看护好你的儿子,莫让他在闯事。” “你也知道,打了冬家少家主,冬家那边我也要应付一二。” 说完,刘某旁边的一个下人从口带中拿出几块银元,递给了那个官员。 官员习惯性的拒绝了几下,最后才收进囗带中。 最后那个富翁打扮的刘某人,带着自己儿子走了。 这一切都被马政看到。 现在知道,那个刘家一定有什么手段可以把在牢狱中的人带出来。 那么这一切就都好办了,只要混进刘家,总会有机会遇到那个刘家富翁的人。 夜里驴车开的不是很快,但也不是很慢,马政在后面拉开一点距离,跑一会儿,休一会儿。 不得不说,现在的路况实在是太糟糕了,特别是晚上,除了少数的几个官道的土比较平,绝大部分都是属于那种野路,由路人走出来的。 到了目的地,车上的人下了车,外面的驴车由下人带到棚子里去。 马政看着这个宅子,感叹到幸亏不是坞堡那种要塞之类的宅子,可以从这里看出,这家主人并没有太多的武装力量。 而且门卫用的也全是一些大一点的木棒,虽然说是木棒,但是那个打起人来绝对会残,甚至被活活打死也不是不可能。 自己目前只能想办法溜进去,看来得先回学堂。 第3章 夜闯刘府 回到学堂,原本打算洗澡的,但是想想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封建农村,能够洗热水澡,都是大户人家,陈先生也就只是用毛巾擦拭一下身子。 所以也没有洗澡的打算,二话不说爬到床上,大睡起来。 第二天。 王家庄响起了零星一点的鸡叫,那一些耕农都低着身子下地干活。 马政则是去了一趟县城的茶馆,希望能够打听如何进入刘府的方法。 路上,碰见了几个人在庙里埋着什么东西。 “刘哥,你真打算去抢了那刘家?” “那肯定的呀,不然的话我托亲戚帮我带来的这支洋枪是干嘛的?” 说着,拿出了一支洋枪放在手中把玩。 看到洋枪,马政来了兴趣,更何况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他们最近几天可能会去抢了那刘家。 这两个人不知道姓什么,但是他们的衣服和口音就能知道是本地人。 “不过你的那个亲戚也真是厉害,居然能够搞到这么一把洋枪。” “那是,前年不是西川闹饥荒吗,那个地方也出现了革命党的暴动。” “我那个亲戚正好在暴动的地方挑担,起义被镇压后,他机缘巧合之下抢到了一把枪。” 被喊刘哥的人阐述是怎么得到这枪的。 “革命党的暴动这么频繁的吗?” 马政心中说道,因为自己记忆中光是有的革命暴动的事就有几起,离自己最近的革命暴动就在这个省的省城那里。 埋完东西后,他们看了下周围,拍了拍土,离开了。 马政也跟了上去,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跟踪的好手,从昨天的跟踪刘府的人,到今天跟踪这两个,从来没有失手过。 跟踪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刘庄,二人下了地便开始干起了活。 刘府就在刘庄,马政立刻跑了回去,在学堂中翻箱倒柜。 自己记忆中明明记着有一把没有子弹的洋枪,是陈先生埋起来的,因为不敢拿出来,所以放的非常隐蔽,也没有子弹。 这不,刚想着怎么去要挟刘府的人,就遇到了埋子弹的人。 “对了!茅房!” 突然想到,这种东西不可能放在这些地方,但是要说那里绝对隐蔽,那就是茅房那里。 之前陈先生在那里搞过一番装修,马政记得之前有一把长长的用布包裹着的东西,仔细想来应该就是那一把枪了。 果然,一把用黑布包裹着的洋枪被马政从茅房里面的木板下面拉了上来。 掀开布,一杆貌似是后膛枪的洋枪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惜前世没有怎么系统的学过这个开枪的方法,也不能分辨出这个后堂枪是好是坏。 凭借着只有那一点点学电视里面的开枪的方法,稍微摆动了一下。 将洋枪放到了床下的木盒子中。 晚上,根据白天的记忆,马政来到了庙的附近,用准备好的铲子,将土掀开,挖了近半个小时,才挖到,因为天太黑了,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稍耗了自己好多力气。 把子弹和枪拿出来,将自己的洋枪放了进去,毕竟这枪是好是坏都不确定,比起未知的,更需要一个明确的。 “哼哼哼哼哼。” 刘府内,刘管家哼着歌,突然一个什么东西飞来,砸中了他的头,剧烈的疼痛感和懵逼让他反应慢了几秒。 一个板砖拍来,整个人到了下去,连叫都没叫。 书房中,一个中年的书生正在练字,突然一个板砖长来,然后晕了过去。 第二天,刘庄来了一匹手持洋枪的洋枪队。 他们奉县令之命来调查刘管家和刘地主遭遇袭击的事情。 同时,周围也有了一些闲着无聊的人围在那里看好戏。 因为他们这一生很少有什么趣的事,更何况庄子里的人,很多人都对刘家不满,但都是只能憋在心里。 看到今天,终于有人为他们做主,将这两个混蛋打了一顿,心中升起一股报了大仇的感觉,就好像那一板砖是他们拍的。 “该死!是谁!居然敢打老子,是不想活了吗!还有那帮吃干饭的门卫呢,就吃着老子的粮食啥事不干是吧!” 刘地主在府里骂道,门卫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怎么一下子就让人闯了进来。 “撕,轻点轻点,疼疼疼。” 刘管家正在给刘地主绑白布,他自己都是稍微绑了一下,还要伺候一个这个大老爷子。 “老爷,昨晚的正门门卫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过来,到是后门那边,两个门卫全部被干晕了。” 毕竟今天早上,被发现最早的就是那两个门卫。 “刘管家,你说你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袭击你的人?那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有多少人?” 前来处理这件事的官员问道,毕竟刘府每年也孝敬了一点钱给他们,他们不帮的话,那其他孝敬他们的人估计会变心。 “隐约中好像是三个人,模样的话基本上都被蒙住了,只记得这点。” “三个吗?好,明天下午我会再来一趟,如果这附近有三个或三个以上成群结队的,请一定要立刻派人通知我。” 说完后,这位官员收队就走了,他想如果解决不了,到时候花点钱买几个人,或者从牢里随便选几个人杀了。 下午的时候,一个门卫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屋里喊:“老爷!门...门外一个自称是目击者的人过来了,说自己知道是谁袭击的你们。” 刘府被人用板砖拍晕的消息,从早上就开始在整个刘庄开始蔓延,这会儿估计县城里面的茶馆里都能听到一二。 “还不请进来!” 刘老爷子是真的恨呐,自己生了一个窝囊废,现在又被人拍了一板砖,让刘家颜面尽失,窝着一肚子的火。 一个穿着比一般农民好一点的人走了进来。 刘管家看着这个少年说道:“你说你知道谁是袭击我们的人?” “当然。” “那你能够跟我们说说,那个人是怎么做的。” 马政从旁观者的角度说道,凶手是怎么用板砖拍晕门卫的,又是怎么闯入府里,过程之详细,就好像是自己做的一样。 “行了行了,你就直接说是谁吧。” 第4章 抓拿二刘 不耐烦的刘老爷说,他现在只想要找一个能够出火气的人。 马政将刘大,刘二两兄弟的名字说出来。 “怎么是两个人?不是三个人吗?” 刘老爷看向管家说道。 管家缩了缩头说:“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当时被拍了一砖。” “不管了,来人呐!去把刘大刘二给老子绑了。” 刘老爷一边安排人手去抓了刘大和刘二,另一边派人去请县里来一个证人。 毕竟刘庄有属于刘家的法堂,一般只要是大事情才会去县里办,一些小事情都是经过他们地主法堂来判断。 不一会,仆人押着两个兄弟过来了。 “你们干什么,快放了我俩,快点!” 刘大一边挣扎着一边对着周围的人说道。 “刘大!你无故殴打我和我的管家,你还说你没罪!” “来人呐,请证人。” 一个仆人打扮的人出来,指着刘大和刘二说道:“老爷,就是他俩,我前几天在门外的时候看到他俩一直在我们刘府附近游荡,想来必然是打我们刘府的主意。” “我...这,这” 刘大有一点慌,他们之前确实是偶尔游荡在他们刘府的附近,谋划他们的计划,但是不至于这么快就露馅吧。 “不可能!我和我大哥只是在这附近经过而已,看到刘府的宅子,难道就不能够说几句吗?” “来人呐!再请证人。” 马政走了出来。 “这一位就是目睹了你们昨晚全过程的人,还说你们没有犯事?” “你别空口无凭,我和我大哥昨天一直在家里,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俩昨天出现在这里!” “这...” 刘管家哑口无言,他也确实想不出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俩昨天出现在刘府。 “那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俩昨天一直都在家里?” “当然,有...” 说道这刘二傻了,昨天晚上就他们两个待在家里,因为是过继给了亲戚,继承了亲戚的房子,但是就他们两个也确实没有第三人能够证明他们昨晚在房里。 “如果说他们两个都在房里的话,那昨天两个来袭击的人是谁,凶手不可能说自己是凶手,更不可能为凶手辩护。” 这一番推断他们人傻了,问题就是他们两个都在家里,可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说是他们两个同时犯罪。 “那你说说,你们昨天白天又干嘛呢,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这个问题一下惊动的哥俩,白天他们那个时候在庙那边,当时拿到了自己亲戚的枪,而且也有几个人看到他们往那边走。 这一说不要紧,一说起来,两个的表情立刻变得像是做鬼的一样。 看他俩迟迟不答,县城里过来的那人也立刻催促着二人。 “来呀,先关下去。” 刘老爷说道,一时半会儿他是对他们下不了死手的,他不可能为了不认识的两个人再发一笔钱。 之前为了能够讨好那个冬家送这送那,还要打点好那一些衙门里的人。 这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一百大洋,刘府一年的十分之一的收成啊。 中午,马政对刘府的管家说,自己有办法撬出他们两个人的嘴巴。 “老爷,那个马政刚刚过来跟我说,他说可以让我们把他们两人伪装成革命党。” “嗯!你以为革命党跟大白菜一样啊,你见过哪棵大白菜一百块大洋。” 革命党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如果不是那个冬容自己在家里说什么起义之类的,冬家的冬从还不一定能够继承未来家主之位。 “说来听听吧,他有什么要求。” 尽管是抱着怀疑的,但还是要去听一听。 “老爷!少爷把那两个人交进衙门里面了!” “什么!他怎么敢,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仆人说:“是那个之前叫什么马政的人,他说两人就是革命党!” 刘少爷算是这一地方的阔家少爷之一,整天和其他地主家的孩子在县城里面吃吃喝喝,今天不是去那里听听曲,明天就是去那里去喝喝酒。 而同为这一地方的风流浪子之一的冬少爷冬从,整天有的没的炫耀自己举报了一个革命党。 刘少爷的脾气本来就有一点点继承了他爹的,而两人也平时不怎么对付,二话不说就把冬从打了一顿。 最后还是两边的下人,跑到了衙门请县令做主。 县令看在冬从之前举报了一个革命党,而且还是刘少爷先动的手,于是就把刘少爷扣了下来。 出来之后得知自己爹这是送给冬家送钱送粮,还发了一笔孝敬的钱给了衙门,自己整日还窝着火呢,被马政这么一刺激。 二话不说带人把这两个人捆到县城,顺便派人去把那个庙附近东西挖出来。 “逆子!没有老子的话,他怎么敢!” 说着气晕了下去。 一转眼过了一天,在庙附近的土地中挖呀挖呀挖,挖到了一把洋枪,当着他们刘大刘二的面。 这下两人彻底没得说了,马政用离间计了刘二和刘大的感情,只要让刘二说出藏在哪里,一切都可大功告成。 昨天审讯的时候,刘二就什么都坦白了,等到他和刘大见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完全被忽悠了。 因为在此之前,马政还说过刘大早就招了,甚至还说出了藏在哪个位置,刘二也说出了他们的计划,在此之前,他们两个完全是被分开来的。 最后就是眼前这场,实打实的坐实了他们不忠之人的罪,在这个地方拥有一把洋枪是什么概念,不是匪就是革命党。 马政也就此搭上了刘家这一条关系线,下一步就是怎么想法子把冬容从牢里面捞出来。 几天后,刘老爷的心情是越来越好,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一样,毕竟这一地方全部传扬着他们刘家的好名声,特别是他的儿子,因为告了两个革命党,已经补了之前的损失。 刘少爷更是骄傲自满,当着冬从的面说革命党什么样什么样的。 第5章 冬容 这几天,马政一直没有放弃想要救出冬容的想法,也是做了一点点准备,所以一有空和刘府的管家来往。 而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来询问,那无疑就是管家最适合,在刘府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也是刘老爷和刘少爷亲信。 最近几天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好消息,也让他每次去县城都得意洋洋的。 在农田里,马政亲自下土种田,起初因为不懂哪一些是水稻,还去请教了一些农民,这几天也懂了一些种田的道理。 越老的农民会观察何时才会下雨,毕竟也是要靠天气吃饭的。 所以他平时一没事就会去下田种地,调查农民们的生活。 “哎呦,我的腰。” 马政用手捶了捶自己都发酸的腰部,发现只有弯那么几十分钟一旦站直会有一股酸爽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因为毕竟要插水稻,不可能让你站着,必须让你弯着腰才能够把水稻插好,自己以前只是在农村见过那一些伯伯们弯腰插水稻。 看着挺轻松的,结果这么一试,简直是一种折磨,可是想到数千年来,农民们几乎都是反复做着同一种动作,马政也不抱怨,继续插着水稻。 同时还经常调查着农民们的生活,发现村里的土地几乎全属于王府,不仅如此,在王家庄耕种的农民几乎都属于雇农,贫农。 这一种是没有自己的土地,都是给地主和别人打工,只求一家子不饿着,不求吃的多饱。 另外一部分十分少的农民,属于是中农和富农,这两个属于是和地主家有着亲戚和血缘关系。 中农有自己的土地,但是自己土地的产出的粮食并不能够养活一家子,额外的时候还要给地主打工。 富农则是有自己的土地,土地的产出足够自己一大家子吃的饱,甚至能够在空闲时间多种一点其他的经济作物和粮食作物拿去卖。 最后一种就是封建农村土地上实际的掌权者地主。 拥有一大片土地,雇农中农全属于自己的“员工”,有着许多收入,同时还善于放贷和出租土地。 一些强大一点的地主,甚至能够拥有自己的法堂,和民团,使得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一般中央收税的命令所能影响到最下层统治的,也就只是县令这一地方统治阶层,而县令还需要将朝廷所颁布的收税率通知给乡下的地主们。 只要达到了朝廷所征的那点,剩下的全是属于县令和地主们的,换一个角度来看,朝廷实际掌权者是皇帝,但更主要的掌权者是这些在乡村里的地主们。 这也是为什么新政进展缓慢,因为除了皇权,还有地主们对新政的不满,什么土地收归国有,开工厂,收土地税等等。 以及民间根深蒂固的思想,女性劳动力完全被束缚在一个地方,使得每年新政一边推进一边更改,到最后竟然与原来的法律竟然十分一致。 “老马呀,老马呀!” 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形在土路上对着农田中的少年说道。 “这不是刘管家吗?” 不知道为什么,马政现在感觉心里怪怪的,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找我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听那个县令说,三个革命以上可以算团伙领五百大洋,这不老爷让我过来喊你出谋划策吗。” 管家也没想到,这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小孩儿,居然能够抓到两个革命党。 “好,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会亲自去刘府一趟的,到时候再商量。” “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一定要到啊。” 马政望着管家远去的身影,思索着什么。 当天夜里,带上了一把刀和一个装着东西的布袋子。 他决定,如果那刘府的对他不利,就果断出手。 “老爷,那马政已经到了。” 仆人对着正在练字的刘老爷说。 “领他进来吧。” 虽然不知道刘管家要和自己商量什么,但是绝对不能够事事都顺他们的。 这几天的相处,也摸清楚了刘管家的为人,对上头老实,对下头则是厌恶,只要是刘府的人只要不是他上头的基本被打过。 这个时代可不是自己之前那个时代,地方的掌权者甚至是这些乡下的人,都有草菅人命的权利。 进了屋子,马政看到,除了刘老爷和刘管家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自己貌似有一点点印象。 是老杨,之前给刘府当长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这样的,县令更改了一下计划,原本要三个革命党的,现在变成了五个,所以我们特意聚在一起商量一下。” “我呢,打算将你们放进牢里,放心超过五个革命党的人数,县令就不会在县城里面执行,会放到郊外,到时候刘府会和那个阿何谈好你们两人的价钱,把你俩赎回来的。” 刘管家对着两人说道。 不过马政从这里就明显感觉不对,什么时候这个刘老爷他们这么好心了。 而且看着刘管家那一副好像要得逞的样子,自己很可能都不是他坑的第一个人。 说着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刀把上,迅速靠近刘老爷,拿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道:“去你妈的!想要把老子送进牢里,你配吗!” “杨老头,你要是想安好的离开刘府就把门关了!” 顿时场面混乱了起来,刘老爷和刘管家都没有想到,马政居然这么大胆,刘管家以为这个马政也只是有点小聪明,但是还不能小看他,所以就把聚集的地点放在了刘府。 结果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这就好比一个人在敌军在将军营中挟持了一个将军。 老杨大胆向后退拦住了想要出去的管家。 “杨老头,你干什么!你还想不想把你的老婆赎回来!” “别听他的!待会儿不仅你的老婆赎不回来,你自己也会被抓住!听我的,只要他们两个还被我们控制着,不仅我们能够安全的离开,你也能够赎回你的老婆!” 经过马政这一提醒,杨老头也立刻反应过来了,自己老婆已经被关进去两天了,可是刘府丝毫没有打算赎回自己老婆的动作。 相反的,管家最近一直和自己来往,谈论什么革命党之类的。 第6章 革命党 马政这才想起了杨老头有个老婆,之前在和刘管家来往的时候,在王刘二庄偶尔能听到一些妇女说到杨老头。 无父无母,更没有一个亲戚,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人了,就把所有的家底用来供养女人,整天围着女人转。 怪不得为什么敢反抗刘府,如果换成别人这个时候刘管家早就冲出去了,马政也只是赌了一把而已,不过也不算赌,毕竟他手中还有一个刘老爷。 “马政!你好大的胆子!” “嘘!” 马政示意刘管家安静,虽然要不了一时半会儿仆人马上就会过来,但还是要安静一会儿,免得仆人起疑心。 突然,老杨抄起在放在门后的木棍打到了管家的头。 不一会儿,刘管家就晕了过去。 “老爷,里面发生什么了?” 听到动静的仆人立刻赶了过来,马政用刀告诉刘老爷配合自己。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刘管家喝多了而已,回到自己的岗位去!” 仆人听到吩咐后立刻回到了原来的岗位。 然后马政望向杨老头,示意他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堵住管家的嘴。 明白了意思后,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把袜子塞在了管家的嘴上。 顺便将房间的一个帘子扯下来,当做绳子绑住了管家和老爷。 “你过来,用这把刀继续架着他的脖子。” 马政对着十分配合他的杨老头说道。 “好。” 或许是出于长期的长工工作经验,杨老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或后天的太阳还不一定呢。 如果运气好配合他能够见到太阳,还能赎回自己的女人的话,就算是让他杀人,他也干得出。 来到刘管家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虽然杨老头刚刚打下去的样子很用力,但是没有打到真正的位置上面,因此不太会晕太久,用手拍一拍就能醒来。 看到刘管家已经睁开了一点点的眼睛,马政捡起一个瓷器碎片对他说:“你要是再喊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袜子一股怪味儿,让管家一直感觉到不适应,嘴巴一直处于呕吐的状态。 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一个委屈,用略带恐惧和愤怒的样子看向马政说:“马...马政,你...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刘府。” “我可是刘府的管家,你是想要造反吗?” 尽管声音有点小,又处于慌张的状态,但是说的也十分清楚。 “造反?是说我吗?” 马政笑了笑,随后又收敛了一下笑容:“没错,老子造反了,老子就是革命党。”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刘管家和刘姥爷更是紧张,含着袜子的管家惊讶的说:“你是革命党!” 马政又面无表情的说道:“真的是,瞧我这张嘴,怎么什么都说呢。” 随后望向了同样是用袜子塞嘴里的方法,被绑起来的刘老爷,注意到了马政正盯着自己:“真的是,管家你在说什么呢,马政怎么可能会是革命党呢。” 刘管家也立刻明白了过来,自己刚刚说的那属实不应该,容易激怒他,到时候他们二人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刘老爷又对着马政说:“我说马政小兄弟,你...你这是要干嘛?是要钱还是要女人,只要你肯开口,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没办法现在自己的命被别人掌握着,原本之前对着许多人都是志高气昂的刘老爷此刻正在用心的怎么讨好马政。 “还是刘老爷够意思,那怎么会想到要把我和杨老头送进监狱的事儿?” “都是他,是他害的,说什么你是革命党,这件事其实我也被蒙在鼓里,再说了,你如果是革命党,你怎么可能会去举报另外两个革命党。” 刘老爷慌张的指向刘管家。 马政对着他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是这革命党的帽子你们是打算给我也套上啊。” “所以呢,我打算真当一回革命党,专门革你们的身家性命!” “不仅是你们的,凡是阻碍进步的人的命,我都要给他革掉!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是皇帝老子也要把它的命给革掉!” 即使没有读过多少书,刘管家在这种复杂的大环境下,还是有着对无上王权和皇帝的敬畏,以及惧怕。 内心已经有了些许想法,现在马政敢说这种话,确实已经吓着了管家,因为他感觉马政真的做的出来。 “钱对于我们这种亡命之人来说有什么关系吗?” 刘老爷被吓住了,马政要是有想要的东西他还能够有点安心,可是现在马政自己已经说了,自己是造反的,又是亡命之徒,现在自己就更加慌张了,自己的价值也发挥不出来,随时都可能被杀掉。 马政望向了刘管家:“刘管家,你想活吗?” 听到这个消息,刘管家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的说道:“想!我很想活着!” “那你去帮我从监狱里面捞一个人出来如何?” “这,这不是难为我吗?监狱也不是我家大院啊。” “那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呀。” “别,别,别,别,我还有方法!” 看着马政手里的瓷器碎片,已经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面了,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刘管家还有方法?” “是是是,监狱里面有一个人还欠我一笔债,我可以去求他,反正就是一个女人嘛,直接贿赂那个把总就行了。” 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肉疼的样子,仿佛真的从身体上割了一块肉下来。 “不只是杨老头女人,还有冬容!” “这...”刘管家立刻反应过来,杨老头的女人只是顺带,真正的目标是冬容,毕竟两人都是革命党。 难道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在这里布局了吗?是从何时开始的? “这个情况有点特殊啊,这个姓冬的是放不出来的。”毕竟如果帮助了,革命党,那就自己也和革命党扯上关系了,到时候自己岂不是任人拿捏。 “难道再多的钱也不行吗?” “不是钱不钱的事,这事就不可能。” 马政举起棍子。 “等等!还有办法!” 第7章 把总 “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认识把总!少爷就是经过他的操作捞出来的。” 对啊,之前那个官员可能就是那个把总的属下。 不过也只是没有想到刘老爷居然认识把总,那个把总都是管着拿着洋枪的人,除了县令和师爷就是他最大。 “只要准备好钱财,明天或后天运过去,就是两三个革命党也能拉出来。” “我不要明天或后天,我就要今天!” 马政用威胁的语气继续说道:“你,给他来一刀。”马政指着刘老爷,示意管家拿刀去割他。 “呜呜” 马政把管家松了绑,把那个手上的那个瓷器碎片递给他,袜子也套在了老爷的嘴巴上。 “老爷,对不住了!” 说着,用瓷器碎片插向马政指向的地方。 “呜呜呜呜呜” 刘老爷疼的撕心裂肺,他怎么也没有想过,刘管家居然有这么大胆的行为,不管到底是不是马政的威胁,他对着刘管家露出了要吃了他的眼神。 “好了,恭喜刘管家反抗了欺压多年的刘老爷!” 落井下石,如果刘老爷活着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刘管家的,而刘老爷又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不死也得掉层皮。 加上和革命党的来往,衙门也是不可能放过刘管家的。 这样一来,管家绝无告密的可能。 “把袜子给他松了。” “哼哈,哼哈” 刘老爷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自己不能大叫,否则就不可能活着出了这门,也得亏了割的指示的地方不是要害,否则自己也不可能现在还站在这里。 “把总,把总不一定会听我的。” 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得知,他们要通过自己这个关键人,搭上负责牢狱的把总,说明自己现在还很安全。 “那你看来也是没什么用啊。”马政拿起刀,直接给了他脖子来了一刀。 “慢着慢着,我有办法能够把他们捞出来,但是你必须保证他们不再被抓进去啊。” “先把人放出来!如果这个蜡烛燃尽的话,就是你刘老爷生命也到尽头了。” 刘老爷看向蜡烛,对着门外喊道:“阿丁!阿丁!” “老爷,什么事儿?”门外的仆人问道。 “你老找阿何,让他在天亮之前把我们送过去的那个女的和那个冬容给运出来。” “告诉他事后免了他一切的债务,顺便还给他补偿一百块大洋,我要提审他们两个一天的时间,后天就送回去。” 阿丁问:“还有什么话要传吗?” “没了。”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速度要快,这件事非常重要,做的快的话赏你一块大洋!” 阿丁应了就立刻跑了出去办事。 “真是没有想到啊,刘老爷居然如此大方,不仅还了阿何的一大笔债务,还免费给了他一百块大洋。” 马政也不太了解这个年代100块大洋的购买力如何,总之不会低于前世10万,而且没有想到刘老爷这个地主居然这么牛,债务都能够借到把总的手下。 如果要是有一天把总所有的洋枪队全部欠了刘老爷的债,那这个部队是听刘老爷的还是把总的? “哪里哪里,一点小钱而已吧。” 过了许久,蜡烛已经烧了一半了。 “刘老爷,你的那个仆人不会是偷偷溜走了吧。” “不可能的呀,我的每个仆人又不是像您一样那么聪明。” 说着,还不忘拍马政的马屁。 刘管家看向杨老头,说:“老杨啊,你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得罪我们刘府吗?” “闭嘴,我看你是忘了被我打的感觉了!”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又过了许久,门外又跑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两个人我都带来了,可是那个阿何不放心也跟着回府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十分冷静的马政。 “想办法留住那个阿何,再准备两辆车,把那个冬容和那个女人放在一辆车上,我和老杨以及刘老爷上另外一辆车。” 刘老爷对着外面说:“先准备一些吃喝好好招待那个老何,再准备两辆车,把那个革命党和女人放在一辆车上,待会儿你老爷我要出庄。” “老爷是要去县城吗?” “问那么多干嘛?下去准备就是了!” “是,可是咱们只有一辆驴车和一辆马车。” 管家现在是这四个人中最慌的一个,他还想着怎么向老爷和那个衙门中的人解释。 显然马政看穿了管家的心思,对着管家说道:“如果革命党走了,那你该怎么办呢?” “这...这县城里面两条腿的人多的是,随便抓一个冒充一个革命党的同党就行了。” “唉,说到底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但对你们刘家来说却是一个十分熟练的事。” 管家擦着汗说:“是的,是的,这也多亏了我们刘家多年来的底蕴和人脉。” 不一会的功夫,仆人们已经准备好了两辆马车。 刘老爷喝退仆人们,然后一行人上了车,开出了刘庄几公里外。 刘老爷看向马政:“老马呀,你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居然只为救一个人,不顾生死,我打心底里佩服。” “嗯,我们已经拉开了距离了,哪怕他们察觉到了不对,也不会追上来,后面的路你可要小心呐。” 说话的语气十分诚恳,仿佛就是真的为马政着想一般。 “哦,刘老爷,难道你就这么急着把我们赶走吗?我怎么能确定你以后不会来找我麻烦呢?” 刘老爷拼命的摇头否认:“不会,不会,我也不知道你的底细,上哪找你的麻烦呢。” “再说了,我们也实在没有什么多大的仇恨呐,我刘老爷是一生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明天我再抓几个人冒充革命党,帮你们收拾掉后面的麻烦。” 他已经打算,如果真的放人,自己绝对要先逃到县城里躲一躲风头,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大批财产,全部打了水漂,给他人做嫁衣了。 不过自己还有土地,以及一大帮欠他债的人,只要自己还活着属于刘家的财富会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涌来。 第8章 下杀手的马政 马政没有搭理刘老爷,对着全程缩着身子的刘管家说道:“好了,刘管家,抬起头,看看这里是哪里吧。” “嗯,诶,这里不是去往王家庄的路吗?” 管家颤抖的看向周围,毕竟自己之前去找马政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 “你应该知道我家在哪里吧,去我家,床下有一个木盒,把他带过来,当然了,如果你敢中途而废的话,后果是怎样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用着威胁的口吻对着有管家说道。 管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了车疯了似的朝着王家庄的方向跑去,就好像后面有人要杀他一样。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的样子,刘管家怀中抱着一个木盒,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马政这边。 接过木盒,马政把木盒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把洋枪,顿时刘老爷和刘管家全部都震惊了,不过想着没有子弹,也就是一根烧火棍一样的东西。 马政从自己身上将早已准备的布袋拿了出来,他原以为这个刘管家会好奇的打开这个木盒,没想到还是高估了刘管家的志气。 布袋里面装了早有准备的子弹,这个可是从刘大刘二那里埋枪的地方挖出来的。 “咔嚓” 马政迅速的将子弹装进弹膛中,不得不说这把枪虽然是落后了一点,但是也算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主流武器。 早有准备的了解了这个装弹的过程,毕竟前世的抗日片子中都有这种类似的装弹流程。 “啪” 刘老爷还在胆战心惊的,结果子弹打进了胸膛,一股股温暖的血液流了出来,纵横刘庄三四十年的土皇帝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就连杨老头都感觉有点震惊,刘管家吓得瘫倒在地上,从他的胯下之处流出了一股股难闻的液体。 而马政则是觉得没有什么,也许这就是穿越带来的作用,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上一世看多了许多血腥大片的马政,融入了这个时代的马政的灵魂,心理承受能力和适应力已经超乎常人了。 “啊...啊!死......死人了!” 被吓得站不起身的刘管家,指着刘老爷的尸体大叫,不是没有看过死人,但是杀人的过程自己是没有看到过的。 特别是被枪打死的,炸裂开来的肉,好像就是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样,让刘管家一直打着颤。 直到马政走了上前,拉起了刘管家,然后给他的手开了一刀,又给了他的背后划了一刀。 故意放开了刘管家让他向刘庄的方向逃去。 而刘管家以为是自己挣扎开的,于是头也不回的往刘庄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 马政则是死死的盯着刘管家逃跑的方向,心脏跳个不停,仿佛所有的血液充斥了整个全身,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说不上是欣喜还是一种大难不死的庆幸。 杨老头则颤颤巍巍的看着马政,生怕他也把自己砍了。 “你去王家庄后面,明天中午之前如果我还没有回来,你就离开这里,在此之前,你要先照顾好冬容。” “你...你为什么要杀...杀了刘老爷,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会...会惹来祸端。” “只有活人才会引来祸端,尸体不会,我习惯一次性把事做绝。”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县城的方向跑去,他要去杀了把总。 马政走后,杨老头把冬容喊了下来,两人一人驾驶一辆车,驶向马政说好的会合地方。 来到县城,趁着月色,来到了县城里象征着权力的衙门,师爷,县令,把总,三个大人物全部汇聚在这个里面。 只要他想,他可以把这三个人全部趁着夜色杀掉,不过如果把这三个人杀掉的话,到时候朝廷又会派来一大堆洋枪兵和狠人物。 与其干掉三个人,不如先干掉里面危险最大的把总。 爬进了衙门,把总的位置很好确认,因为师爷和县令的住所前几天和刘管家来往的时候,打听到了一点点。 把总的房子外面有好几个洋枪兵守着,不过他们也全部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真正能够勉强支撑着不靠东西的就一个人。 这种地方,任何物品士兵都是摆设,因为把总这个身份使得他在县城没一个人敢惹他。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扑鼻而来,那一个士兵只当是自己闻错了。 突然一柄小刀刺进了那一个士兵的心脏。 最后一个士兵好像发现了什么,刚要走向马政的这个位置,便被马政捂着嘴巴用力扑倒。 马政则是发了疯似的,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把刀来回插进这个士兵的要害位置。 又从他们身上拿了许多子弹,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放进布袋里,把那三把枪全部扛到肩上。 小心翼翼的溜进把总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片奢华,这种场景马政前世都没见过几次,唯一几次还是参观了一些历史上的地方官员的住宅,和这个一比还是有一点差距。 其中一个打扮的十分豪华的床上,躺着两个人,看身形,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男人赤裸着身体搂着那个女人。 将放在后面的枪拿了起来,瞄准了把总的脑袋。 “啪” 打出这子弹后,也不管打没打死,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跑去。 不过走的不是正门,而是爬房,爬上了房顶后,立刻朝着县城外狂奔而去,此时已经是凌晨了,能够同时看到太阳和月亮。 在奔跑的过程中,马政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一些江湖中人能够在房上奔跑,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房子还是挺坚固的。 跑出了衙门后,又立刻跑向自己来时的方向,不过此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跑步的速度也变慢了下来。 不过在这一次,倒是可以着手准备好自己要干的事,有了冬容的帮助,自己可以推动的革命目标也更进一步了。 第9章 王家庄 王府大厅中,王老头对着王无敌说:“你说什么!把总被打残了!” “是,是的。” “那是谁把他打残了?”王老头问道。 “不清楚,知道的话早就戒严搜捕了。” “你是说,连这个凶手的动向都不知道吗?!”王老头对着自己的儿子王无敌说。 今天早上的时候,县城来的人骑着一匹快马来通知王家庄的王府里的人,就在三天前的时候,把总以及刘老爷被一个人拿枪打死了。 王老头没好气的说:“那追捕令呢?怎么还没下来!” “县令说已经在办了,大概也就这几天的时间就会下来。” 王老头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不过,不过我听说县城中的一点小道消息,说什么,其实把总已经死了,只是县令安抚人心的手段而已。” 王老头放下了茶壶,说道:“这世道真当要变天了,先是把总被杀后是刘老爷被杀,你说会不会是那革命党的同伙干的?” 王无敌思索了一会,还真有可能,不过这也说不通啊,要杀的话也应该是去杀他们冬家。 “我觉得有,但是不太可能。” 这个事情闹得是满城风雨,那个刘老爷是何等人物,在刘庄可以说得上是地方的土皇帝只手遮天。 而那个把总更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这件事情其实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让整个县城都知道了。 想瞒都瞒不住,县令代替把总家人处理完把总在这一地方的地产,房地产,及许多地主送过来的礼物后,于是就派人把这十块大洋送给把总在远方的亲人,就当是安抚费,最后才发布这条消息。 沉思片刻后的王老头说:“陈家那里有什么动静?” “陈家目前是没有,不过应该也有人坐不住。” “你先去陈家探一探,如果陈家老太爷有什么好方法,你就邀请他,来我们这里聚一聚。” 王无敌说:“那要不要我们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运到县城里。” “这个好,这个好,你先把值钱的东西运到县城后再去陈家,记住,千万不要大张旗鼓的运。”王老头再三嘱咐的对王无敌说。 虽然信息里面没有通报有什么财产损失,但是不排除会有小人趁着这个机会来兴风作浪。 现在整个这一地方随着把总和刘老爷被杀,搞得可谓是人心惶惶。 一些衙门里的人又来了一趟刘家,询问了刘少爷,见刘少爷又问不出什么话,又去问刘管家。 管家哭着对着衙门里的人说:“老爷是被,是被革命党伤害的,当时我为了保护老爷手和背都被那个革命党砍了一刀。” 记录的人问:“那你记不记得那个革命党的长相,或者是他的名字?” 刘管家沉思了一刻后说:“不知道,当时天那么黑,我只听到啪的一声,刘老爷就当场没气了。” 毕竟和自称革命党的马政有过来往,而且自己也给了刘老爷一刀,如果到时候被抓马政把那些事抖出来,到时候贪图刘家财富的县令等人就会把自己吃干抹净。 随后又问了一点点问题,最后没什么可问的,就走了。 就在三天前,逃到王家庄的后山大林子中,马政不是在啃树皮就是啃草根,偶尔能够抓到几条蛇或者是几只野兔。 现在马政嘴里正嚼着一根说不出名字的草茎,这么久了,也该下山了。 丝毫不在意有没有被人举报的风险,毕竟就管家的那个样子就知道是个不敢说实话的人,还有那一个在床上被糊了一脸血,再加上天黑又看不清自己脸,那个把总床上的女人。 更何况现在这个世界时代中官员的办事效率,上头的都不积极,还指望下头的有多积极。 就算知道自己的名字,又不确定自己的长相,总不可能带着两个人整天都跟着走。 看见马政之前杀人的过程,杨老头是打心底佩服这个小辈,自从进到这山中后,他们几个就住在这个下雨淋不着的洞穴中。 杨老头也偶尔送一点东西过来给马政,今天又提着一只野鸡过来,看见马政后说:“看呐,我打的这只野鸡多肥,可以给我们补一下伙食。” “唉,你还是把这个东西给你的婆娘吧,我今天恐怕是无福享受了。” 说着叫上冬容打算离开这里。 “你们这是要下山?”杨老头好奇的问着马政。 “对啊,怎么一起吗?” “嗯,不了,反正我们明天一早就要投奔到我一个在省外的亲戚,而且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只要有反抗和斗争的决心,你就可以是革命党,无论是怎样的反抗和斗争都可以。” “我......我怕死,我一生没什么出息,只想和我的婆娘过着安稳的日子。” “好吧,多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拉着冬容,往山下走去。 身后的冬容说道:“怎么不拉上他?” “没办法,要尊重他的意愿,他有他要追求的东西,我们也有我们要追求的东西,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说不定他也会加入我们。” “你不怕他告密吗?毕竟他也就只打了刘管家的头,而你可是杀了人。” “我连刘府都不怕,只要不和他抢女人,他是不会和我们对抗的。” 马政不再和冬容争论,不缓不慢的走在山林中的路上。 “你的伤好了?” “嗯,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毕竟之前马政看到冬容的时候,身上被鞭子抽打出的血痕,一条条都触目惊心呐,光是看着就很疼。 他都好奇这个冬容这个身体结构,而且当时还留着长长的头发,如果不理掉长头发,他都感觉自己救的人是个女的。 没办法,这个冬容长得太像他前世印象中的那些明星,什么蔡徐坤,鹿晗的那种脸型,放到前世21世纪,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稍微整理了一点后,感觉就是一个一身正气的美男子,和内娱的那种污浊不堪的人完全是形成反面对比的。 第10章 我来自未来 “这几天都没有和先生道谢,要不是先生的相救,恐怕我说不定过几天就成为了刀下之魂了。” 看着对着自己道谢的冬容说:“这也不过就是我的举手之劳而已。” 冬容对露着笑脸的马政说:“这可不是举手之劳,至少在我看来不是。” 冬容观察了马政一会说道:“先生,见过逸仙先生?” 因为马政给冬容的感觉十分复杂,既不是那些农民,也不是那些地主。 “谁?逸仙先生?这个倒是不曾见过,我倒是认识陈先生,他和你一样也是一名革命党,你认不认识?” 说起陈先生,自己又想到了之前听陈先生讲课的时候,虽然陈先生到王家庄办理了学堂,但是愿意来上课的孩子是很少的。 早先的时候,偶尔会有那么十几个孩子过来,后来就没有人来听了,到最后只对自己单独讲关于共和、民主、自由的意思。 “陈先生吗?我在民盟会听到过许多姓陈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先生所说的陈先生。” “那么那位教导先生的陈先生字什么或者是名什么,或许我能有点记忆。” 马政说道:“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跟着他好几年了,我也没怎么问过他的名字,不过我觉得叫陈先生还是蛮不错的。” “对了,你那一位逸仙先生是不是姓孙?” “这个嘛,倒是不曾听说过逸仙先生的姓氏,不过倒是见过逸仙先生一两次,那时候我还是在留学的生活,被逸仙先生等人的思想和气概所折服。” “如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向先生引荐逸仙先生。” 马政说道:“不要总是先生先生的说,你可是要比我大一点的啊,总是先生的说,感觉让我很别扭,干脆直接叫同志吧。” “同志?” “意为志同道合之人,方可称呼为同志。” 冬容觉得这个称呼很棒,到时候可以对同志同道合的人称呼为同志。 冬容笑着说了一句:“马先生,请问在哪国留学。” “怎么?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留过学的人。” “因为,先生给我的感觉和周围的格格不入,虽然受过陈先生的一番指点,但也不是我之前接触的同志该有的,总之很奇怪。” “而且在国内这种奴隶性和愚昧性这种复杂的大环境下,受过陈先生的一番指点是不行的,以为是去过国外留学或者是和国外的洋人有过什么探讨。” 听着冬容对自己的评价,马政感到很开心,这正是说明了他和周围人有绝对不同的见解和思想。 所思考的范围也和周围的人不同,也许他可以。 “我没有想过马先生会为了救我一个微不足道的,甚至是没有一面之缘的人,将自己的危险和生命安全置之度外。” “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马先生的救命之恩,我当时还认为自己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家中已故的老母。” 听着冬容一番肉麻的话,马政要插嘴喊停下的时候,冬容又说:“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块,不负少年头。马先生虽然是一届少年之身,但灵魂却是超过了许多我所认识的革命党少年。” “我想把这位先生也介绍给马先生您认识,只是可惜他当时刺杀朝廷要员后被关进大牢里,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听见这一句诗,马政想起了什么,猜测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姓汪?” “嗯?先生怎么会认识?” 认识革命党内的人,这种人物怎么会隐居在这种小地方? 马政转移话题说:“你们那个民盟会的政治主张是什么?” “嗯,我们主张民主共和制,和陈先生所说的相似,推翻封建专制制度,建立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实行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统一神洲。” 马政问:“那你们的纲领呢?” “驱除鞑虏,恢复神洲,建立共和。” 一路上,马政又和冬容聊着革命党内部的事。 走着走着,马政被一棵树根拌倒“唉哟!” “没事吧?”冬容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话说这天真阴啊,虽然是大白天,但居然会被一根树根绊倒,这山路可真难走啊。” 此时虽然是白天,但是天上的乌云使得白天也格外阴沉,本来森林内部就有一点阴暗,这一不注意就被绊倒了。 马政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革命之路是不是也像这山路一样难行?” 听到此话,冬容也有一点动容,从十几年前开始,无数革命青年,抱着自己的满腔热血,在神州大地上爆发了数次针对大青统治的起义。 可是,却没有一处革命起义成功,特别是州广,花黄岗上民盟会所就义的七十二名民盟同志,这一次失败给了党内很大打击。 马政在交谈时也明白了冬容这个比他大了个三四岁的人。 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心理情感也十分丰富,不惧死亡,更不惧危险,愿意为了神州未来奉献自己。 也正是这些情感支持他走到今天,但是受到了打击的话心里也会难受,容易产生悲观和消极的心情。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面对着一个扑朔迷离的未来,到时候方向很容易打乱。 见马政没有说话,冬容说:“我在牢里的时候,我同那一些犯人们说,这个国家不是皇帝一个人的,而是大家的。” “在牢里,我说那一群狱卒可怜,奴隶性深重,欺压自己的同胞同外族效命。” “先生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回应我的吗?” 马政说道:“肯定扇了你一巴掌啊。” 冬容震惊的看着马政,尴尬的挠了挠头。 冬容叹了口气后又说:“马先生,你说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未来会不会变好?” 马政没有丝毫迟疑,肯定的说道:“会的,会变得比你们所追求的还要美好。” 冬容也以为只是马政在安慰自己,说:“何以见得?” “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吗?” 冬容以为马政说这一句话,纯粹是逗他玩,于是配合的说道:“那未来是怎样的?” “很难详细的解释清楚,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够说出来的,也不是一百个人能够解释出来的,不过肯定比你们所设想的未来要好。” “真的吗?在那时人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愚昧吧。” 马政想着自己生存的那个年代说:“在那时,人人都能吃饱,人人都能穿暖,共和制度深入人心,吃饱了,穿暖了,就会读书,愚昧就少了。” “逸仙先生驱除鞑虏的梦也完成了。” “当今青延腐朽,丧失主权,但是我们革命党所面对的就是犹如一座大山一般的敌人,我们前方的道路还很漫长。” 马政对着冬容自信的说:“青延的强大只是表象,内里早已腐败不堪,我说我来自未来,我便敢大胆猜测一下,这两三年就是青延的末日。” 第11章 革命启程 “可是我们在县城里面高呼打倒青延,会有人响应我们吗?” “对那些人说没用,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你想要动员他们就需要给他们一部分好处,满足他们的条件。”马政对着冬容说。 “不过嘛,造反这种事又何止我们呢,现在在长江上面耀武扬威的鹰吉利早些时候也是和我们这般,曾经也只是一个又弱又小的国家而已。” 马政对着冬容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现在鹰吉利这么强吗?” 冬容将自己的答案说出来:“因为他们有许多的殖民地,工业实力强大,是世界上的头号强国。” “说的不错,他们确实吃了早期殖民航海的红利,这批红利促进了他们革命运动。” “不过他们的民众对他们头上的国王很不满,于是就把他推翻了。” 冬容好奇的问:“没想到先生居然这么了解鹰吉利历史。” 马政低调的说:“不过懂一点皮毛而已。” 自己之前闲着没事就喜欢看那些关于中外历史的书,不知道是不是两个灵魂拼在一起的原因,自己之前忘掉的一些事却记得如此清晰。 冬容对历史十分感兴趣,可是自己所能接触的范围十分有限,对着马政说道:“先生能够再讲一讲吗,我想记下这一些事情,到时候寄给我的朋友。” “反正无所谓,那就讲一讲吧。” 于是聊起了鹰国历史的斯图亚特王朝,从阶级矛盾演变成了阶级斗争,鹰国的富裕,大商人成为新贵族,使得他们要求进入政治,经济上发展市场。 又详细讲了克伦威尔,鹰国资产阶级新贵族的代表人物、独立派领袖,克伦威尔参加了《大抗议书》的书写,积极拥护新贵族阶级。 从里面加入了自己一点点对资产阶级革命的理解,好坏都说,以及这背后故事,推动着英国资产阶级。 冬容听着仿佛着了魔一样,连时间都忘记了。 自己之前去过霉利坚,对霉国的国家历史印象就是两个字“年轻”,独立战争,南北战争之类的自己也是相当了解的,可是一个一开场就是个资产阶级的国家,本身历史底蕴又不深。 理解起来也没有那么复杂,感觉精彩程度甚至都不如以前的汉代和唐代,甚至是了解一下明代的历史都比了解美国的历史还要精彩。 直到说完最后的光荣革命后,冬容对着马政说:“听先生讲鹰国历史好生有趣,比我自己单独去理解那些历史有趣多了。” 马政不好意思的说:“哪里哪里,我现在也只是站在上帝视角去评论别国历史而已。” “但是这也离不开先生你对这段历史的理解,这段历史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现在看来只有先生的理解才是最适合我的。” 回归正传,说:“鹰国历史前前后后一共进行了几十年之久,前后出现克伦威尔独裁,又出现王室复辟,之后才进行了彻底的革命。” “在此之前民众也是十分愚昧的,属于是那种谁赢了,他们就帮谁,在此之前理解君主立宪的又有多少呢,但是数十年的混乱后民众也终于醒悟过来,君主立宪成为了一种共识,自然就轻易的完成了革命。” “而我们现在正在起步阶段,站在他国的角度立场,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比他们还要大,复杂程度远比他们的深。” “当中会有波折,但是扛过这些波折后,人们的观念就会发生大变化,愚昧会减少,革命意识深入人心,这是大势,更是世界之潮流,青延不顺应历史潮流必将灭亡!” “谢谢先生教了我这么宝贵的一课,我也会同这些故事一起传到我朋友那里。” 马政站起身对着冬荣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冬容看着这个个子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比自己小的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敬畏,如果共和民主是世界潮流,那么前方的道路不管多坎坷,他也终究会到尽头。 在下山的过程中,冬容也被绊倒了一次,不过这一次冬容却没有感到有一丝挫折,反而爬了起来,继续向前走。 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可是心中却充满着热血与激情。 这才是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呐,这样的人要是能够看一眼未来,那该会有多好。 等到他们彻底下山,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农田里已经看不见任何一个农民,偶尔能听到地主家养的狗的狗叫。 王老头刚躺下身,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王老头不满的对着门外喊道。 “你...你,你是谁!”王老头颤颤巍巍的指着站在门外的马政说。 此时的马政拿着一杆枪对着他,用威胁着的语器对他说:“王老头你要是再叫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有什么后果。” “你...你,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几年前过来的那个姓马的小子!” 马政看着王老头,为什么这个老头居然还认识自己。 “马先生!外面来了三个人!”冬容急匆匆的对着马政喊道。 马政取下背后的一杆枪递给冬容说道:“等会先放他们进来。” 冬容立刻拿到枪后躲在离着大门最近的地方。 “你...你要干什么?!我们两个可是无冤无仇啊。”王老头双腿全部在颤抖,难不成是收他们的税太高了?也不可能啊,也没见他们种地呀。 马政拿枪指着他威胁的说道:“闭嘴!乖乖待在这!” 向王府走来的正是王无敌、陈老太爷和陈少当家三人。 白天出去的王无敌和陈少当家的交谈了一整天,最后还是陈老太爷发话,先让两家聚在一起,事后联合其他的地主和乡绅们。 因为几天前的刘府老爷被杀,许多仆人都胆战心惊的,连地主都会被杀,天知道他们这些仆人会不会也被杀。 再加上青延传播革命党几乎都是一群十恶不赦,杀人无数的恶鬼,一下子就收拾完行囊逃进县城或者是乡下。 陈老太爷就是想要笼络这一地方所有有权有势的人,然后大家一起出钱组建一支民团,所以今天晚上就去找王老爷商量此事。 第12章 大义 三人进了大门走向院子中,虽然王府里没有仆人,但是也未免太安静了吧。 这时就在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不许动!”只见一个面容十分清秀的男子,用一把洋枪对着三人。 随后又有一句声音传来“你!滚到他们那里去!”是马政用着洋枪威胁着王老头走到三个人身边。 “爹...爹,这...这是?” 此时王无敌心中充满了许多疑问,怎么只出去一天的时间,家就被人端了? 王老头用眼神示意三人,都安静点。 “你...你...你是冬容?!”突然陈老太爷颤颤巍巍的望向拿枪指着他们的冬容。 陈老太爷曾经去过冬家村几次,听说过冬家有一个出过国的人,就在一个多月之前,竟被自己的父亲送进了大牢。 当时冬容回国的时候,十里八乡部分有名的人都来到冬家村,其中就包括他陈老太爷。 冬容没有发话,只是用步枪威胁着他们。 “如...如果,他...他是冬容,那另外一个那肯定就是之前杀了县长和刘老爷的人。”陈少当家颤颤巍巍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四人更是害怕了,这革命党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杀人不眨眼呐。 “算你们运气好,撞到了老子的枪口上!” “我问你们,现在衙门那边是什么情况!” 马政用威胁的语言对着他们四个人说。 王老头说道:“县...县城里因为把总的事,戒严令和搜捕令在县衙那边压根就不动的,也就只是告知了一下我们,不...不过应该就在这几天会下来的。” 王无敌勉强镇定的说道:“因为把总的事,县城里暂时任命了一个,不过听说上一任把总是在自己家里被杀的,吓得收拾包裹跑路了,所以这些大小事情还没有办下来。” 马政又好奇的问道:“把总的兵他们不出来调查的吗?” 王无敌说:“把总的兵也是一些混日子的,让他们对付一般的市井小民,泼皮无赖还可以,但是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对付革命党,他们是死也不愿意去啊。” “听说把总死的时候还曾经调查过革命党,而且革命党又善于刺杀,那些县里的兵就是更不敢出城了。”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不过也绝对不可能就因此大意。 见过马政的在王家庄的人还是挺多的,可是冬容没几个人认识呀,也就一个陈老太爷有个几面之缘。 马政用命令的口吻,命令道:“你们两个,拿着绳子把这两个年轻人给我绑了!” “是...是。”两个老头就这样被马政拿着枪威胁,走进房里拿绳子。 四个人现在还是十分畏惧着他们两个,毕竟革命党的名声可是足以让这地方的孩童止啼哭。 更何况是四个十分惜命的人,他们明白,他们现在虽然没有危险,但是只要是他们敢跑出大门,两把洋枪就算只有一发子弹,他们也不敢赌打中的是不是他们自己。 没一会,两个老头拿着绳子将自己的儿子捆绑,最后冬容也用另外的绳子把他俩捆了起来。 冬容问:“王家庄有没有什么变故?” “你要说大的变故吧,没有,但是一些小的变故还是挺多的,这不那些农民和仆人他们不就收拾包袱回家了吗或者是回乡县城里。” 王无敌说:“而且据小道消息说,革命党要马上就要打过来了,甚至县城里的师爷和县令都开始打算怎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时代行政的人员和能力,不过这也是方便了日后。 马政打趣的说道:“你的那个小道消息说的不错,革命党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也就只是先锋部队的一个探子,过不了几年,到时候整个神州都将被革命党统一。” “到时候!革命党会占领县城!王家庄、刘庄、冬家村,杀死那些反抗我们的人!甚至就是你们这帮封建统治的支持者!” 听到这句话后,四人不约而同的腿都开始激烈的颤抖,甚至是尿裤子。 “我...我,我们怎么可能会是封建的支持者?”陈老太爷说。 “那么说,你就是开明份子?” “是!是!我就是开明份子,我...我开明的很!” 马政继续说道:“那你愿意为革命做贡献吗?” “愿意,愿意,我无条件的支持革命。” “我也愿意!”三个人争先恐后的说出。 “很好又多了革命的支持者!” 马政让冬容叫他们四个人关进一个房子里,同时嘱咐要把他们四个人分开放。 毕竟看过无数次被捆绑的人还能够互相给对方松绑的电视和电影,谨慎的马政虽然还是不认为他们几个人能做到,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于是冬容就把他们四个分开放在一个房间的四个角落的柱子上。 办完这些事后又问:“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比起自己的财产,更担心自己的性命。”马政说道,“我们现在抓住了他们的性命,不会有问题的。” “不过嘛还是要看紧一点,到时候如果有人偷偷溜走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冬容望着关着他们的房门说:“他们仅仅只是口头上面宣誓支持革命,若是找到机会,恐怕会倒戈一击。” 马政看着里面思考着什么说道:“他们这种人历朝历代都是属于墙头草,谁赢了他们帮谁。” “只要我们把自己的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加上潜藏的威胁一直在,他们就是没有案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 冬容说:“我是不会把他们看成革命同志的,他们也就是一群投机者,投机者是肯定不会支持革命的,除非这里面有什么利益可以帮到他们。” “不过他们倒是一些读书人,心中应该有大义,我们可以用大义游说他们。” 马政打趣的说:“要是真靠大义,那你们的革命早成功了。” 屋内,四人正憋屈着坐在地上,王无敌想要透过这一面门听到一些什么,最后放弃了,感觉最近的事越来越魔幻,自己的生命总是在受到威胁一样。 更没有听到过马政居然是革命党,自己之前早先时候还和那个陈先生作对,他的那个学堂之所以去的人少,也全部都是自己搞的鬼,不会因为这事就把自己给杀了吧。 第13章 纲领 马政让冬容去准备一些纸,他打算写一个革命纲领。 冬容从王老头的房中拿到了文房四宝,既笔、墨、纸、砚四种。 马政看着都忍不住吐槽这个时代的人真是吃饱的撑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写,这个时代用的全是繁体字,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具灵魂融合的原因,前世也认识一些繁体字。 好像就是刻入了自己DNA,因此写了两份,一份简体字,一份繁体字,很好奇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也能看懂一些简体字,就像他前世虽然没有学过繁体字,但是也能大致看懂繁体字。 冬容接过写着白纸黑字的纲领,突然注意到,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字体,但是写着的字却又十分简单,而且自己也看得出来。 于是拿着写着简体字的那张,走了进去,对着四人说:“凡是我革命党之人,均以服从此纲领为标准。” “第一条,是为驱逐鞑虏,大青入关几百余年,凡是屠杀汉民不下千万,与昔日之元之残暴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 大青所作所为皆人神共愤,今恶贯满盈,王师所指,如遇抵抗,皆以死刑,如临悔悟而无大罪恶罪,可免其罪。” 听完第一条,房里的四人吓得瑟瑟发抖,他们现在所说的这一条放出去那可就是大逆不道,要被满门抄斩的。 这革命党果真如传闻中所言,可比肩恶鬼。 这时候他们只能在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想着能够蒙混过关就行了。 冬容吸了囗气,接着往下念道:“第二条,是谓恢复之神洲。神洲乃神州人之神洲,非螨青一族之神洲。 神洲人之神洲,神州之政治,军事,经济皆属神州万民任之。敢有吴三桂、石敬塘、尚可喜、徐海之所谓者,天下共诛之!” “第三条,以创立共和之国,今由公民之革命以建共和之政府,国之公民皆有竞选之资格。 此资格,不看贵贱,不看贫富,不看身份,皆可选举,制定国之宪法,人人共守之,谁敢称帝,天下共抗之!” 冬容眼睛停顿了一会,随后吸了口气说道:“第四条,平均资产,此乃国民之福利,皆可公平享之。 当改良天下物价,革命之后由国民议会定其价,敢有垄断之人,皆可关之天牢之中。” 讲完以后,房间内瞬间安静了,四人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马政闯了进来拍手道:“讲的好!今日之革命,当团结一致不论你我,不论身份。” “我看诸位没有任何答复,难道是不认可我们这革命纲领吗?”马政说了一句带有威胁和疑问气质的话。 “认可,认可,我举双手双脚认可!”王老头立刻反应过来。 陈老太爷看到后也立刻回应道:“螨青实在可恶,杀我汉民之无数,这四条简直就是说到了我心里。” 其他二人也纷纷附和。 “没有想到四位既然如此认可革命,既然认可革命,那么你们待会儿就在这张纸上面也签个字,画个押吧。”说着从后面又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条约。 四人全部看傻眼了,不过眼下保命要紧,得好好配合。 于是在马政细心的关照下,一一签上了字,画上了押。 王无敌是最后一个按下手印的,他颤颤巍巍的看着这张纸,心中忍不住的在滴血。 “诸位应该知道县里是怎么处决革命党的吧。” 四人全部都沉默了,这不明知故问吗。 “他们会将与革命党有关的同伙全部拉到菜市场,一个一个的砍头,在此之前还会经过百般折磨。” “严重的用小刀一个一个给你们刮皮,直到你们流尽最后一滴血。” 随后越说越恐怖,越说越恶心,仿佛这些都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一样。 忙完后四人依旧是被关在房里,冬容这时候跑了出来,十分好奇的问着马政:“马先生这是要做什么事?” “做什么?自然是为了革命了。” “虽然我现在暂时没有见过逸仙先生,也不清楚这个纲领符不符合你们革命的,所以我认为这只是暂时的。” 冬容发出细小的声音说:“像先生这种精通历史之人,应该明白,王家和陈家两家绝对不是诚心诚意的,他们也绝对不是可依赖的目标。” 马政回头说:“我自然明白小人是不可能与其长久合作的。” 于是也问了一句:“那革命党是如何在县城中发动起义的?” “发动起义吗?我原想在本家发动起义的,结果反被亲人所陷害。” “如果我发动本家起义的话,我想占领县城当做革命的根据地。” 马政望向后面的关着四个人的房间,说:“你看他们四个不也支持我们了吗?在王家庄这一亩三分地,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句实在话,你如果真的发动了你们家起义的话,你们要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县城里面那战力连民团都不一定打得过的洋枪队。” “还要面临着新军、巡防营等等,甚至还要面临被叛徒从内部瓦解的危险,而你在这里要面临的风险可是要比县城那里好了无数倍。” 冬容叹气道:“不一样的,他们的支持是虚幻的,没有我们,这里和其他地方都一样。” 马政问道:“那你在县城监牢里面,所示图说服的人,那些人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到时候革命党得势,他们为革命党摇旗呐喊,到时候青军得势,他们为青军呐喊。” 冬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说:“对不起,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以为只有推翻了青延的统治,才算是革命。” 马政欣慰的看向冬容,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像青廷这么庞大的帝国,国外又没有前车之鉴,而且他们也没有多少是符合神洲的国情。 这使得许多革命党在早期都对抱有天真的幻想。 马政拍了拍冬容的肩膀,鼓励的说道:“如果你认为他们只有表面宣称支持革命的话,那现在王家庄就已经算是革命成功了,现在这就是你要的革命。” 冬容摇头的说道:“不,不是这样的,这样建立起来的革命犹如昙花一般,会转瞬凋零。” 第14章 怎样才算是真正的革命 马政好奇的问道:“那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才算是真正的革命呢?” “真正的革命?”这个意思冬容也不太理解,毕竟革命的含义太多了,在此之前,都只是把青廷推翻了才算是革命。 “是我愚钝了,请先生指点。”冬容没有回答,而是诚挚的问道。 马政微笑着说道:“不必那么客气,你们以往革命的在大城市发动起义是依靠哪些力量?” 冬容曾经也接触过这一些,对此并不陌生,于是轻松的回答道:“依靠开明的士绅、商人、学生以及海外华侨等。” “可是这里既没有开明的士绅和商人,更没有那么开明的学生和华侨,除你算一个。” “之前,你以为你的家人会顾及你是亲人的身份,从而配合你发动革命起义,但在这之后,显然,你想错了。” “他们并没有支持你,而是把你毫不留情的扔进县衙里面。” 冬容沉默的说道:“青廷如今势大,再怎么腐朽也不是我等可以撼动的,哪来的力量会支持我们的革命?” 马政回答道:“你要明白,青廷之所以势大,是他们有着支持他们的利益集团,俗话说的好,只有触及利益才能触及灵魂。” “你的亲人为什么反对革命?全是因为你触动了他们的利益,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你们的这一个行动无非就是割了他们的一块肉。”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亲人他们也会把你送到刽子手的刀下。” 冬容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道:“意思是说,要想寻找支持,首先要想认识到那些能够从革命中获利的人?” 马政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小伙还不算太笨,也确实符合自己心中的可造之才的形象。 马政说道:“现在没有通缉令,王家庄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你,你可以去走走,去问问,接触每一个人,了解他们的利益在何处。” 冬容仿佛明白了什么,说:“就像是鹰国那些获利的商人集体,霉国独立战争中的庄园领主,霉国南北战争中的资本家,工厂主...” “不错,人往往都是逐利的,特别是那些投机商人。” “现在你就要去找到在王家庄里那一些‘商人’,那么革命事业就会有根基。” 冬容激动的跑向王府外,说:“我这就去和村民们谈谈!” 跑着跑着后,就停了下来,回过头对马政郑重的行了一礼,就仿佛一个学生对着一个老师行礼,说道:“先生的一句话让我茅塞大开,可当为我之恩师。” “我晚上就去写信,让我的好友知道,他们肯定就会和我一样,有所收获。” 关于革命路线的问题,不止是冬容不清楚,这是这个时代革命者们普遍存在的问题。 如果不是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面,自己还真就不如冬容这般革命者。 许多革命者一边探索自己该支持哪一种利益,进行怎样的革命成了许多革命者最大的问题,因为目前只有先把青廷推翻了才会去想。 不过也有部分革命者一边进行革命活动,一边进行实践,希望在自己的努力中能够看到成果。 就比如前世的孙先生,早期的时候曾对立宪抱有一丝幻想,多次上书李鸿章为首满清汉族官员。 最后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于是组织会党发动多次起义,结果均被镇压。 在不断的行动与实践中,深刻认识什么样才叫革命,在晚年修正了三民主义。 这个世界中的革命党也一样,许多青年都不清楚明确的道路,一些极端的走向了刺杀朝廷要员的道路,这并不只是小部分。 在革命道路上何止只有孙先生一人,就连后来革命者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盲目的采用他国经验。 在工人阶级并不太强大的地方发动起义,造成了大量无畏的牺牲。 直到后来,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枪杆子里出政权”、“三湾改编”的那位,才彻底明确了接下来该走怎样的革命道路。 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太过于天才的人,借鉴前人之借鉴,顶多就是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利用以无数鲜血开辟出来的道路,以此为基础,审视这个时代。 处在革命道路上的冬容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接触后才感到稀奇。 从接触冬容后马政明白这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孩子,他只是利用了冬容好奇心。 只要他能实践成功,消化掉这些东西后,那么以后他心中就会有了诸多问题和未知都会有答案。 看着冬容的背影,马政希望未来的革命道路能少留点鲜血。 房间内,王陈两家都处在自己刚刚加入革命党时的懵逼状态,还签了那一张写满了大逆不道的纸。 陈少当家低声说道:“我们快溜吧...” 王无敌说:“溜?你能溜哪去?就一个出口,还有人守着。” “那洋枪真是厉害呀,之前的作威作福的把总居然被一枪崩了。”王老头担忧的看着门的方向。 陈老太爷愤怒的说:“这都怪你们王家,好端端的把我们聚到你们这里来,还被人家一网打尽了!” “这能怪我们吗?我们哪知道那个天杀的那个马政会带着冬容过来!”王无敌没好气的对着陈老太爷说道。 “现在还在谈这一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王老头说“当务之急是让他们放松对我们的看管才好,我不信他们能盯着我们不放,他总要吃饭撒尿睡觉的吧。” 王无敌对着曾经去过几次大城市的陈少当家说:“你之前不是跟我吹嘘你接触过什么洋人吗,那你现在试试能不能够和门外的那位套近乎。” 陈少当家一脸懵逼的问道:“这,我去过大城市,接触过洋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呀?” “革命党他们不就是出国经常和洋人接触吗?随便说几句应付应付,让他先放松放松,最好是能够让我们松绑。”王无敌说道。 “我看你们还是别忽悠那个马政了,要是人家一个不高兴,给你一嘴巴子,哭都没地方哭,先顺着他的意思,我们现在又没有触怒到他。” 第15章 你为什么不吃肉? 王老头看着门外,说道:“不知道咋回事,这个马政跟几年前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毕竟如果真的是这种性格的话,那他早就已经死了,毕竟当时王府可是刁难过他们几次的。 “可不嘛,以前看他唯唯诺诺的,他们都挺老实的,谁能想到,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出了王府,冬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迫切的想要问一个人,结果那个人立刻走开了。 王家庄这么大,村民们见到的基本上都是熟面孔,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的靠近自己,不躲干嘛,特别是最近县城里的消息。 冬容也看出了他们对自己的警惕,但他现在想要验证自己心中所猜想的。 顾不得别人警惕,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房门外,敲了几遍门。 主人没有开门,而是用自己的眼睛肉眼可见的门逢,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长得像是教书先生一般的人开口问道:“找谁?” 冬容思索的怎么回答,结果主人看他没有回答,立刻就把门关了。 于是继续敲着门,结果回应他的却是一顿带着方言的臭骂,于是冬容只能够尴尬的离开。 不知不觉的走出了王家庄的范围,看到了村庄外的水稻田,田间许多光着上身的农民正弯着腰叉着水稻。 刚想要上去搭话,可是看着脚下的水他犹豫了,刚想要前往下一处结果看到一群农民正在大树休息。 上前走向大树方向,休息的农民看到一个陌生人的到来,都警惕的挪了挪位置把自己与他的距离拉远。 除了一个年轻的农民,好奇的打量着冬容。 年轻人穿着一件不知道算不算是衣服的衣服,鞋子是一个由草编织而成的草鞋,手,腿,脸都是一脸的污垢,眼神中看不出一点精神气。 冬容凑近问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年轻人用一副警惕的眼神盯着自己,和王家庄其他农民一样。 好像十分害怕自己一样,于是赶忙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肚子饿,不想说话。”年轻的农民没好气的说道。 “这好办,你要是能够回答我的问题,我请你吃顿饭。” 听到有饭吃,年轻的农民立刻睁大的眼睛说:“真的?” 冬容点头答应。 “你问!”年轻的农民咽了一口气。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冬容有礼貌的说。 “叫我王八,我在家中排行老八。” 冬容又问:“那我叫你小八可以吗?” 小八点了点头。 冬容问:“那你又是做什么工作的?” “有什么就干什么呗。” “能否具体点?” “就是短工。” “什么是短工?” “陈家王家缺少划船、舀米、割韭菜、砍柴,总之有什么干什么,一年就有那么几次,没活的时候就去收庄稼种田,这个是干的最多的。” “那工钱呢?” “几百文吧。” “一天几百文吗是?” “不清楚,他们说是一个月几百文好像,有时候还没有钱呢,只给你住的地方和吃饭。” “那你有没有攒下钱?” “没...没有” 身无分文又脏兮兮的小八,冬容心生怜悯。 这种可怜的人,他的利益在哪儿了?是不是和革命相关? 沉默了许久,冬容又说道:“那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大概在前天还是昨天,这几天都只是喝水应付一下。”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偷或去抢?” 听到这句话后,小八更警惕的打量着冬容,说道:“我...我不去偷,我也不敢去抢。” 他认为冬容是为了试探他的为人,所以害怕的盯着冬容。 “你有没有你觉得很可恶的人,你觉得痛恨的人,如果...如果给你机会,你敢不敢去杀人?”冬容望着眼神空洞洞的小八说。 “你不恨地主,不恨压榨你的人吗?” 这时候小八身子抖了抖,这不是害怕,而是饿了,于是问道:“你还带我去吃饭吗?” 冬容没有理会。 这不是他所需要的革命者,至少现在不是。 他所认为的革命者是一个豪情万丈,充满侠义之气,反对天下不公之人,并不是小八这种懦弱之人。 在神洲许多这种农村中,有许家冬家,刘家,王家,陈家,有许多面朝黄土,麻木空洞的农民,有专门欺压农民的地主乡绅。 更多的是这种像小八一样老实又胆小的农民,到底什么才是他所需要追求的革命依靠。 冬容心中有点迷茫,更没有明确的答案,或许他的革命就是让这群人可以吃饱,可是在此之前呢该做什么? 他陷入了苦思。 小八小声的说道:“你还带我去不去呀?我...我干活很厉害,不白吃你东西。” 冬容打算拉着小八去王家吃一顿,可是小八连连拒绝。 “王...王家,我...我不敢去,他...他们会打人的。” 冬容叹了口气,对小八很失望,如此之人,比牛马还好奴役,丝毫没有血气,也不存在什么革命精神。 他也明白,小八这种人绝对不算小数,普通人只想吃饱穿暖而已,达到他们最低生存标准,他们就会安分守己。 想要靠他们以目前这个状况去对抗朝廷那般庞然大物,这种人,终究只是少数。 “那你跟在我后面,他们不敢打你,谁打你我打谁。” 听到这句话后,小八连忙爬起来,跟上了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跟着,既不持平也不超过冬容,就低着头在后面跟着。 在路上也偶尔聊上几句,其中最有意思的便是聊到小八每次去喂鸡,喂牛,喂羊,喂猪。 冬容又好奇的问道“养了那么多头牲口,你们为什么不去吃肉啊?” 毕竟自己之前是冬家少当家的时候,每天不说每顿都有肉,但总能沾到那么几个肉沫,甚至是小时候过年过节的时候,仆人们也能跟着吃到几块肉。 “啊!?”小八用一张惊讶又好奇的眼神看着冬容,自己上一次吃肉的时候,好像最近的也才十年之前,还是和一群小孩为了抢一块拇指大小的肉在王府面前打架。 第16章 靠神没用,要靠自己 在路上注意到了一座土地庙,有几个农民对着土地庙中的土地神磕头。 没一会儿他们就警惕他看着冬容,“你不是王家庄的人,我没见过你。”其中的一个老年人说。 冬容注意到了这座土地庙,呵呵一笑说道:“近年来这世道不太平了,我就想着来这里拜一拜,不知道拜神管不管用。” 农民中另一个中年人说道:“拜神有什么用,该饿的还是饿,该乱的还是乱。” 老年人也不管这个中年人继续对着土地神磕头。 “这世道乱了,得要趁着还能拜神的时候多拜一下,神会保佑各位的。” “拜神仙?拜神仙有什么用?”冬容冷笑的问道。 如果拜神仙有用的话,怎么不见他去拯救天下苍生困苦,如果拜神仙有用的话,怎么没见他们把西洋人打趴下。 受西方的影响,冬容一切理论都是基于科学,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有什么神,无非就是上层统治者需要一个能够安抚下层被统治者的精神支柱。 在留学的时候,他看惯了许多教徒打着上帝的名义,行着许多苟且之事,从而败坏了某个教的名声。 看不惯这些虚伪的人利用这些虚伪的神控制着人们的思想,让人们把希望寄托在都不存在的神上面。 要是革命成功的话,他所做的就是要把这些宗教的土地全部没收,让这些不是生产的教徒们全部去工厂,去土地参与生产。 让这个世道变好,同时向底层群众灌输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神仙的,要感谢,也要感谢那些为革命而付出生命的同志,而不是感谢这些虚伪的神灵。 冬容带着小八走了,没有管他们,或许现在还不适合拆了他们的精神支柱。 前面不远处就快出了王家庄,冬容拐了个方向,结果走了没多久,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在树下,挠自己的身体。 “他那是?在干什么?”冬容很好奇,因为自己所生活的地位,他还从来没有亲自勘察过比他地位更低的群众。 “他是王狗,他正在挠痒痒,应该是什么虫爬过他的身上。” 冬容看着脏兮兮的王狗,对着小八问:“那他是做什么的?” “他就是一个闲汉,属于是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此时小八已经脑袋有点晕,肚子有点饿了。 王狗看了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脏乱不堪的衣服,就走了。 冬容没有管,而是拉着小八走进了最近的饭店。 进了饭店,小八正犹豫要不要坐,里面只有几个人,都是王家庄的,看到冬容一来立刻安静了下来。 看到后面跟着小八,又立刻开始聊了起来。 他们有些人都开始调侃小八:“小八呀,有没有找到工作?别到时候又饿昏了在路上。” “就是,你爹妈人也真是的,生不起还生那么多。” “就是,每年过来几个人贩子,他爹妈都是最积极的一个,当时他妈生下他的时候还进过县城,想当奶娘。” “结果呢?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嘲笑着小八,而小八只是涨红着脸,当年小八父母卖儿女换钱,母亲想当奶妈被拒这事乡里乡亲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想要闲着无聊,借机嘲笑一下而已。 毕竟自己家也差不多是这样子,只不过谁叫他们比小八年龄大呢。 听到关于自己的嘲笑,小八立刻站到了门口,冬容没有管他,他想看小八不会反抗。 哪怕就是也骂他们几句,但最后很可惜,让自己失望了,他连骂都懒得骂。 坐到了饭桌上,那些嘲笑小八的声音在自己坐下后变小了一些。 点了一壶酒,然后点了一盘小花生和人头一般大的饭桶,让小二把这些花生和饭带给站在门口的小八。 毕竟自己虽然看不起他,但还是要做到信守承诺。 喝完酒后走了出去,正好看到一个老人好像是喝着酒躺在门外。 冬容好奇的走上去,说:“这个酒很烈,比我所喝的西洋酒还要有点烈。” 老头半眯着眼睛说道:“烈吗?不烈怎么能叫酒呢,再说了,西洋人的酒能和我们的比吗?” 冬容也说:“是啊,虽说还是我们的好,但那又能怎样。” 中途冬容和他聊了很多,无非就是拿神州的东西和西洋人的做比较。 冬容感叹道:“西洋人的东西固然好用,可那毕竟是人家的东西,终究不太适合我们。” 那个醉鬼老头说道:“可就是有些人喜欢洋人的东西呀,巴不得趴在洋人的屁股上,洋人喜欢的东西他也喜欢,还说什么这叫时尚。” 事实上冬容他确实是一个蛮喜欢用一些洋人好用的东西,只要是实用的,不管是青国还是鹰国霉国。 比如他们先进的制度和他们的洋枪洋炮,铁甲舰之类的,在觉得耻辱的过程中又不得不学习他们。 可这归根到底,到底也是模仿,青廷无能,并不能真正做到活学活用这些。 就好比这酒,自己喝着确实比洋人的烈,但在洋人眼中这些酒都是粗糙之物,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人家喝酒就是图的一个优雅时尚。 冬容也继续跟着这个老头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国家大。 冬容笑着说道:“要我说啊,这大青朝就该早点灭亡,还留着他干嘛?过年的时候能给你几块肉吃吗?还是怎么的?” 听到这句话后,老头立马觉得不对劲了:“你...你这是大逆不道之言!” “我说这话怎么能叫大逆不道呢?青军数次与洋人的坚船利炮交火,战胜了你看那些胜果和我们这些人有关吗?败了,所有担子全落在我们身上,你说这样的朝廷要着有什么用?” “更何况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大青赢了,还能够让列强赔款的事。” 面对这个铁一般的事实,老头涨红着脸,指着冬容说道:“你,你以为你比那些内阁里的人还要厉害还要厉害吗?有李中堂、张太保那般聪明?” “莫非你比那些朝廷中枢大臣还要聪明,还要懂得怎么治理国家吗?” 冬容回答道:“国家可不是他们朝中大臣的,而是天下人的国家,他们算老几?” 老头见冬容出口就是大逆不道之言,气愤的走开了,走的时候还摔了几下。 第17章 朋友和敌人 冬容望着狼狈逃走的老头,心中感到了失望之极,向王家走去。 在外国和青国大城市的时候,身边许多都是志同道合、热血之青年,也正是这些让冬容对革命的前途充满着希望。 可是,如果这片土地中所有的人都像老头、小八那种人的话,革命真的会有出路吗? 支持自己革命的动力的方向在哪里,冬容又充满了迷茫。 回到赵家后,看见守在房屋外的马政,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里的人都没有革命意识!” 马政之前自己就曾经了解过这些农民,得亏是待在这里,所有人都经常见过自己。 可就是这样,马政想要去更深入的了解,还是有一点难。 不过冬容可以主动去了解那些农民,也算是迈出了实践的第一步。 马政也早已经料到大概可能是这种情况,用官腔说:“说说看。” 冬容用官话说着:“王家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居民的成分也基本上都是农民,在这里我找不到任何跟革命的力量有关的。” 马政没有反驳他,毕竟就连自己和他们接触也和他这般差不多。 于是拿来了一张椅子,坐着说道:“能具体分析一下吗?” 冬容说:“王陈两家,皆是统治阶级的得利者,不愁吃穿,而且还能获利的前提下,这种人很少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和我们一起进行革命。” “相反的,这里这么多农民,和统治阶级的利益阶层不一样,他们就算吃饱了也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进行革命斗争。” “不可一概而论呐。”马政示意说,“农民虽然消极,但也极少的部分是开明的,而这些开明的部分不正是你们所要吸纳的人吗?” “你所留学的时候,你应该也或多或少的接触过这种家庭吧?若是你对他们采取着排斥,你会不会也把你的同志推开?” 冬容立刻醒悟过来,说道:“我明白了。” 自己之前因为是下一任家主,所以身边有许多别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资源,出国所接触的那些出自农民家庭的留学生,也以为那些农民和自己差不多,顶多也就差一点。 “我在路上接触过一个名叫小八的农民,别人不管怎么嘲笑他,议论他,他都不还嘴,即使是饿着,也不愿意去偷去抢,但是他绝对没有革命精神。” “在路上我也遇到了几个,可是我看他们就是和其他民间小团伙的流氓一样,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支持革命。” 想到这,又突然想起那些出自农民家庭的一个学生:“我以前也接触过一些农民家庭的学生,他们大都是讲义气的。” “还有那一些反青复明的义士,都是对这个统治阶层的不满以及反感,所以他们这种人又十分支持革命。” 冬容又说道:“我在饭店也了解过,有一些农民他们会拿出他们仅有的积蓄,在饭店的组织下去赌博,我把他们归为另一类人。” 马政说:“把这些不学无术的人归为一类也正常,不过,开酒店的人是商人,不是那种泼皮无赖。” 冬容很聪明,把王家庄的人分为了几类人,一类是和小八一样只求温饱,为人又老实,另一类则是王陈这种地主和饭店老板。 冬容没有明确阶级观念,只是从利益角度去思考,小八、王狗、老头归为了未受益者,地主和饭店老板归为受益者。 因为私下开设赌场,上面肯定有官员在背地操控。 “他们这种人利益确实不一,革命主要做的就是从基层连根拔起,打击一切旧社会的力量,支持正常的商业运作。” “像饭店老板那种人,虽然不如地主,但是在农民眼中却是人上人,因为有开设赌场的能力。” “我不认为他们会支持和理解我们的革命,毕竟他们就是这个统治阶级下的受益者。” 马政说道:“他们更在乎的是眼前的利益,谁给他们利益,他们就愿意跟谁。” 冬容想到了那一座土地庙,说:“我在路上还看到一个土地庙,那些农民还对他参拜,我到时候想着要把这全天下的宗教土地全部换为生产的地方。” 马政摇了摇头否定的说道:“你这样的认识是不对的,实在是太片面了。” 陈少当家和王无敌从另外一间房里走来,冬容警惕的看着他们,他们手里正端着一碗汤。 “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不是被关在里面了吗?” 马政警惕的接过鸡汤,开囗道:“是我放他们的,毕竟他们可没敢从这里逃出来。” “我说你们不会在鸡汤里面下毒吧?”冬容恶狠狠的盯着这两个人。 “嘿羞羞,你这...这不是平白污蔑人吗!”王无敌说。 之前他们四个因为签了那个大逆不道的什么纲领,现在就算让他们逃,他们也不敢保证能不能够喊人过来把这两个人抓了。 马政也警告过如果有一个胆敢走出这个大门,屋内的两人或者是想逃的两个人,其中都会死一个。 他们可不敢保证死的是不是自己,两种威胁下他们宁愿选择接受目前较好的局面。 “我们...们可是签了那个革命纲领的,现...现在大家都算同志了。”陈少当家说。 “就...就是,如果觉得会下毒,我就先喝一口。”说着王无敌喝了一口鸡汤。 “哈,不咸不淡。” “行了,放在地上吧。” 冬容接继续的话题说:“请先生示意一下。” “眼下革命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推翻青国的统治,推翻封建的皇帝,创立民国。” “既然是推翻皇帝,那推翻皇帝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怎么确认接下来的制度和路线,需要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位,其他全部放在后一位。” 冬容说道:“先做最紧迫的,再做其他的?” “没错,就是这样。” “就像小八,现在只要考虑自己吃饭的事,吃完饭以后的下一个事情,他会在吃饱饭后考虑下一个,是到谁家去工作。” “后面的事情对他来说重要吗?重要,但是目前并不是最重要的。” 冬容突然醒悟:“意思是说和推翻皇帝相比,取缔寺庙并不重要。” “没错,寺庙众多,如果一上来就把寺庙取消了,那些教徒该干什么?你就不怕到时候他们那些教徒去扶持另外一个人当皇帝吗?” “如果我们暂时把他们争取过来,先放下,那这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量,这样我们的革命道路至少会轻松许多。” 冬容说道:“意思是不止寺庙,对其他许多大小势力都可以暂时放一边,只要他们不是我们革命道路上的敌人,那我们的革命工作就会轻松许多。” 冬容对马政又行了一礼,说:“马先生简直就是人生导师呀,说的话总是那么的充满深意。” 第18章 冬容对朋友的看法 冬容想起了马政那一句,“只有触及利益,才能触及灵魂”,再结合刚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让冬容对革命又有了一种新的看法。 马政说:“不论其他,就是那一些宗教教徒,你觉得他们是敌人吗?” “不是。” “那他们是同志吗?” “也不是。” “为什么?” 想起了之前马政所说的:“他们中大部分人可能和地主一样,都不适合做我们的同志,但并不排除部分开明的人。” 冬容说:“要是我们的革命,能够为他们换取更大的利益,他们应该会支持我们。” “可是在这之后,这些宗教他们又会不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马政说:“你猜佛教是什么时候传入神洲的?” “是刘汉时期。” “那刘汉时期又过去了多久?” “1000到2000年的样子。” “佛教自刘汉传入神洲,经天下乱世之后壮大,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便是对那时佛教盛景的描绘。” “佛教传入神洲1000到2000年,都没有出过几个对封建王朝政权有过什么危险。” “相反的还成了乱世中人民心中的精神支柱。” 马政问道:“你猜佛教为什么会在乱世中壮大。” 冬容悲悯的说道:“在乱世中,年年战乱、饥荒,百姓朝不保夕,易子而食,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现实中没有什么救世主,他们只能够去找宗教,给自己的精神找一些信仰,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一点希望。” 马政说:“如果革命成功了,谁又会去寺庙中当和尚?人人都能吃饱了,那些寺庙里面的人还会有那么多吗?” “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个皇帝害怕乞帮会对自己的统治造成威胁,于是找来丐帮帮主,并和他说丐帮一日不散,朕一日心中难安。” “丐帮帮主却说,丐帮的数量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人人安居乐业,谁又愿意去当乞丐呢?” “好!”冬容拍着手说,“这丐帮帮主真有大智慧。” “我们既然要发展革命,那我们的眼光就要放长远一些,现在不支持我们的革命的人,我们要把他争取过来。” “现在支持我们革命的人,将来也有可能会反革命。” 要是没有后世的眼光,马政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毕竟以现在这种形势来看,谁能觉得自己的眼光很长远。 可是冬容不知道真实情况,只认为马政说的有道理。 “冬容受益了,以后思考问题,绝对不会看的那么的短板,而是会像马先生一样看长远,追根到底,以发展的眼光去看。” 突然想到像马政这种人,不应该只仅限于徽安,应该要登上未来的大舞台,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本来只是想要把鹰国历史寄给朋友,顺便说一下马政的那种大智慧,可是现在觉得,那么做又远远不够。 想着把马政介绍给逸仙先生和民盟会的各位同志。 脑海中不禁想出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思想大碰撞的场景。 “马先生可愿去见逸仙先生和民盟会的同志们?” 马政愣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时机成熟了,他们要是愿意见我,我肯定非常愿意去见。” 第二天。 两个狗腿子早上端来了一桌子的饭,笑嘻嘻的对马政和冬容说道:“两位饿了吧,先来吃点早饭吧。” 冬容自己喝着茶,润了润喉咙说道:“你们两个给小八准备了没有?” 王无敌不怀好意的说道:“给了给了,要是看他不顺眼,我们有好几种方法弄死他。” 冬容莫名其妙的问道:“谁说我要弄死他?” “啊,好好好,不要弄死不要弄死。” 马政后面背着三把枪走了进来,对着冬容说道:“你在饭店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儒生?” 想了想,又描绘了一下他的外貌:“穿着长袍的儒生。” 因为支持新政缘故,青廷取消了传统的科举制,大量引进西洋的教材,学习西洋的选拔人才的制度。 所以当时有许多没钱没势的儒生都沦落成了废人,整日都是混迹在市井,马政的记忆中曾经有过这一个儒生。 “这些腐儒思想腐朽,也跟不上时代潮流,对青廷失望,也颇有怨言,这种人我们也可以适当的拉拢一些,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有对权力和官职的渴望,到哪当官不是当官呢。” 冬容说道:“这个嘛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陈王二家不靠谱,所以我们要一些人来未来的扫盲工作,专门挑取这些有一定积累的人,写我们定的字,适当的可以给他一点工钱。” 说到字,冬容又想起了马政所写的那一种十分简易的字,而且又和现在的字十分接近也能看得懂。 “先生说的是那种简易字?” “哦,简易字?这倒是个不错的命名。” 毕竟现在这个文盲众多的国家,文盲率高达九成之多,和繁杂的字体有不可脱离的关系。 冬容说:“他那种人我感觉会随时倒向青廷,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要盯着他好一点。” “他这样的人不影响大局,暂时可以不用警惕。”马政说,“我把他们这些识字的人统称为知识分子。” “那些儒生和新政制度下的学生我把他们分为新旧两个部分,旧知识分子就像这些地主,也有站在朝堂中的大臣,决定国家政策,利益与螨青完全绑定在一起,他们现在是我们的首要的敌人。” 冬容说道:“像现在这群墙头草,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忠于螨青,只是他们的利益与螨青绑定在一起,或许我们现在可以争取并利用这群人。” 马政欣慰的看着冬容,他现在已经懂得从利益角度去思考问题了。 既然已经拥有了这种思维,只要继续引导下去,冬容就会走向自己希望道路。 “那群小八呢?他怎么不谈?” 听到马政谈起小八,冬容便知道指的是哪种人。 “不是故意忽略,只是这些农民好像有一点排外。” 想起了一些故意逼着自己和警惕自己的农民,冬容直言道:“他们只知道关注他们眼前的利益,也不知道国家为何物,对他们来说换一个统治者无非也就那样。” “我实在想不出怎么让那些愚昧又不知道什么是大义的人参加革命。” 说到最后,冬容又说:“他们可以是我们的朋友,可以争取和利用,本质上和那些地主没什么区别,谁赢了他们就帮谁。” 马政摇了摇头:“结论不要太早,否则就会显得太武断。” 第19章 冬容对农民的调查 冬容本来要接着继续说自己对农民的看法,结果被马政打断到。 马政问道:“你有深入了解过一个农民吗?” “你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生活吗?” “你知道他们中到底有多少人吃不饱吗?你知道像现在这种农民的生活是传承了千百年的吗?” 冬容摇了摇头,自己之前的生活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他与农民天生有了一道跨不过去的,名为阶级的坎。 他认为自己已经对农民了了解,再一想,好像自己的这一点了解不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过的。 自己也并没有深入的了解过农民的现状。 马政对冬容说道:“没有真正的实地了解过,不了解情况,不了解本质,怎么能够轻易的下定义?” 冬容脸红的说道:“是我太过武断了。” 马政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那就接着调查他们,主意是全方面的调查他们,在王家庄你是个外人,他们自然对你警惕,而你要做的就是怎么拉近他们的关系。” “最好是融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部分,这样你会了解的更多。” “是,我现就立刻出去调查他们。”冬容起身,向马政鞠了一躬。 过了半天,冬容跟着狗腿子王无敌来到了马政面前。 “马先生请看!”冬容摊开写着繁体字的一张纸,放到马政眼前。 “王家庄有一百六十四户人家,其中最富的属王府,其次为陈府,农民的户数超过了我的认知。” “也超过了我的认知。”马政说,毕竟自己每天就只能够看到那么几十个农民, “而在这里面有一半以上的户囗都借过王陈两家的粮食,所耕种的也是王陈二家的土地。” “耕种王陈二家的土地的人都是属于吃不饱饭的农民。” 马政说:“详细的说说。” “这些农民大多是租借两家或者是其他地方的田地,极少部分有属于自己的土地。” “那些租借两家土地的农民,又有部分属于拥有自己的土地,可是自己土地所产出的粮食并不能够吃,就又需要向两家或其他家租借土地。” “两家不仅租售土地,还放过高利贷。” 马政舔了舔嘴唇说:“不错,你可以暂时把这些农民分为两类,分析哪一些适合拉拢。” 冬容叹息道:“只从这里来看就有超过一半以上是需要耕种别人家土地的农民,还有一半农民是吃不饱肚子的,如果真是这种的话,那全国数万万农民又有多少在饿肚子?” 马政说:“你说的不错,其实这王家庄所有土地名义上都是属于王家的,实际上其他富裕的地主也有对这些土地的租售权,而农民们头上不止有一个地主。” 冬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农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毕竟冬家村的农民自己天天见。 自己出国留学的时候也偶尔打过工,也有时候饿过肚子,所以对吃不饱饭这件事格外的印象深刻。 马政说:“一个土地所产的粮食是有上限的,产出的粮食又够不够一家人吃饱?你有调查过粮食价格吗?有调查过农民的消费实力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认为的吃饱和农民们眼中的吃饱不是一个概念?” 冬容羞愧的挠了挠头:“我这个确实不够严谨,我现在马上就去看一看。” “慢着!我给你一个标准,你就王家庄大部分人一天所吃的粮食和所产出的粮食做一个对比,然后你再一一询问,每一个农民一天要吃的粮食拟定一个标准,记录下来。” 马政又缓缓说道:“要是某一户不依靠种地,而占的土地极多,只依靠收租或雇佣农工收种,那么你就把他们那一户人家划为地主。” “要是某一户农民虽然也收租,但是自己也专门种地和雇佣农民,所产的粮食也足够吃饱,就把那一种分为富农。” “还有一种就是,拥有土地所产出的,也足够一家人吃,但是没有出租或者雇佣,就把那一种分为中农。” “再一种,拥有极少的土地,需要依靠专门租种其他土地所产的粮食我们可以把它分为贫农。” “最后一种,没有自己的土地,完全依靠打工为生的,就把分为雇农。” 这可是马政之前自己亲自尝试的,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连水稻和野草是哪个都分不清,还去请教农民。 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开始主动了解农民的生活。 这么一提醒,冬容也觉得更适合对农村的户囗进行分类。 应了一声,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过了半天,太阳也已经快下山了,冬容才返回王府。 走到马政面前,说:“先生,我已经调查完了,在王家庄属于先生所说的地主只有王陈二家,其余都是其他村庄的人。” “陈家占了近四成的优良水田,王家则占了五成。” 马政问道:“那富农呢?” “只有六户,每年放债,参与债务关系的有三户,占了王家土地的近两成。” 而其他农民则是所占太过混乱,就连王陈两家都不太清楚,只有大部分的范围所在。” “之前我曾经询问过这村里的老人,他们认为每年不挨饿的农民有六十多户。” “我认为这里面有一点争议,不过关于他们所占的土地却没有太多争议。” 马政问:“那成年人每年都需要消费多少粮食呢?” 冬容说:“一个人每天所需要一升左右的米,不过这是不排除那些胃口大的和那些胃口小的。” “那么计算下来,一个月一个成人所需要消耗的粮食在三斤至四斤,一年则是六石甚至更多,也有可能更少。” 马政问:“那土地所产出的粮食呢?” “据说优良水田一年可产稻米两石至三石。” “可是每户的儿童则要多一些,平均在四个,有的更是高达八个甚至更多。” “他们所占的土地不达两成。” “在去除地方上的一些赋税征收,能勉强吃饱的户囗在六七十户之间,不能吃饱的超过一百多户。” “这些都算是贫农。” 冬容低着头,想着自己之前农民们的生活,心中充满了怜悯,这还不是大荒之年,要是大荒之年的话...... 马政欣慰的看着冬容,这回冬容所作所为,让他刮目相看,甚至比自己还要仔细。 这种不仅限于表面数据,还预估了一些对数字的估算,毕竟每年风调雨顺也不是常态。 在前世也并不是太难,只是在这个数字并不算太被重视的年代,能够这样列成数据,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事了。 第20章 压榨是一门学问 王无敌和陈少当家两个狗腿子就像仆人一样站在马政旁边。 听到了一些调查地产的事,以为也是盯着自家的良田而来,于是赶忙说道:“这的穷鬼多,压不出太多油水,但是可以持续压榨还是能够有一点油水。” 马政听完后示意他过来,说道:“你们是怎么压榨油水的?” 王无敌以为他们真的只是盯着他们的田产,于是大胆的说:“只要我们两家对那些农民施压,绝对能够榨出一点油水的。” 马政指着冬容的纸上报告说:“这上面这么多吃不饱的农民,怎么可能还有油水可榨?再榨下去不得死人?长时间后你们还有什么油水可榨?” 陈少当家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些农民很狡猾的,他们说的话不能信。” “我看了,把他们的粮食再减一成也不可能饿死。” “他们现在在田里叫唤的厉害,不正说明他们还有力气吗,那再减少一成,他们也不会怎么样。” 马政看着纸面的报道,发现农民的税收高的惊人,一年的收成有七八成要归于地主。 “你说再减少一成粮食他们也不可能饿死吗?” 王无敌说:“顶多就是勒紧裤腰带而已,只要能够保证他们最低限度不饿死就行,树皮、野草这些哪个不能吃?” “而且那些农民又那么不老实,还有其他的农作物他们也没有算进去,像玉米,小麦,番薯之类的,实在不济得话也向我们借粮啊。” 冬容问道:“那你知道种植玉米一类的农作物这些规模吗?” 王无敌说:“这个我也不清楚,记载的也很模糊,不过种植面积肯定不小,这一部分也要纳入他们的口粮,那么能榨的油水就更多了。” 他在心中愈发觉得冬容和马政伟大,压榨居然可以精确到一个人,像他们这么一梳理,那些穷鬼就无可遁藏了。 在他眼里,冬容和马政所说的革命也就只是一个口号而已,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个口号,多压榨一些穷鬼,只要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他们自然会走。 “富农以下的农民的油水不多,压榨起来也麻烦,不过这些富农倒是容易压榨。” 陈少当家笑眯眯的说:“对对对,那些富农的油水可是很多的,而且他们听话,有土地绑着他们,他们也不敢走。” “那你们两个先进去,和他们两个商量一下定一个章程,完事后再来跟我说。” 王陈二人喜滋滋的进去了,在他们看来,只要满足他们的要求就会放了他们,到时候只要把自家的财产转移到县城就万事大吉了,毕竟他们两个人也走了,那时候签了条约,又有谁知道呢。 马政收回对两人的视线,问冬容:“你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 冬容思考着这句话,说:“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该杀!” “这就是这些土豪乡绅真正的面目,确实该杀,但也不能够一网打尽。” 马政转移话题说:“你觉得这些农民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冬容说:“他们需要填饱肚子,能够有一点闲钱,置办一两件衣服,如果是最好的时候,每年的最后一天都能够吃上一囗肉。” “这些确实是他们最基本的要求,可是他们两家却连最基本要求也满足不了。”马政引导的问:“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农民所拥有的土地太少,再加上头上还有这些地主,他们便总处于被压榨的位置,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他们两家能够让农民过上好日子吗?” “不能。” 马政问:“那我们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吗?” 冬容反应过来,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马政让他调查这么多,应该就是为了回答出这最后的答案。 冬容喝了一口茶,思索了一会,说道:“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给他们想要的便是了。” 马政好像知道冬容要问什么,说:“我们没有的东西,王陈两家可是有的。” 冬容说:“可是他们如果不愿意给呢?” 马政眼神一变:“枪在我们手里,可由不得他们。” 冬容说:“可是马先生你说过,只有触及利益,才能触及灵魂,你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到时候如果鱼死网破了怎么办?” 马政说:“所以要讲究策略,毕竟两个人几把枪是搞不出什么像样的革命的。” 冬容思索了一会:“不知道马先生为什么要那么看重这些农民,我看他们的眼神中,仍然是带着麻木,我们就算把枪发到他们手里,他们也未必敢拿,就算拿了也未必敢开。” “他们真的愿意冒着生命危跟我们一起闹革命吗?” 马政走了几步,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那么麻木?观遍古今中外,改朝换代无数次,这些农民的身份可曾有过一丝改变?” 马政自问自答冷笑道:“没有!从古至今,从来都没有!他们是底层人物,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 “我们就算把先进的思想传给他们,他们依然一窍不通,这能怪他们吗?不能!那群地主之所以把我们看成和他们一样,那是因为他们眼中的革命也只是一个改朝换代而已!农民的头上无非就是换了一个压迫者。” “那群地主都这般理解革命,更何况是那群底下的农民们呢?他们听了许多个类似的口号,已经麻木了,为何还要相信我们?” 转身看向冬容:“我们要传播我们的革命思想,那就必须充分理解他们需要什么,给他们所需的,让他们明白我们和以往的那些改朝换代的口号是不同的!” 冬容说:“他们胆子太小了,就算给他们,他们也不敢和皇帝做对。” 马政说:“凡事都要有第一步,我们所做的就是引导他们,而不是利用他们。” “你认为,这片土地上面谁拥有的土地最多?” 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冬容不要想都知道:“是王家这种大地主,他们的土地占了九成之多,而底层的百姓却仍在为了温饱而挣扎。” “那么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是那群螨青官吏。” 马政说道:“不错,那些敌人残酷镇压革命,双手沾满了许多同志的血,但更多的还是像王家和陈家这种投机者。” “不要小瞧投机者,在面对比他们强大的人的面前,他们温顺如绵羊,可面对贫苦的百姓,又是龇牙咧嘴的饿狼。” 冬容看不起王陈两家这种人,但又一想到自己之前也是属于他们这样一种阶级的人于是问道:“马先生,我是不是也属于这种人?” “你的目标是什么?” 冬容立刻明白过来,说:“推翻这个腐朽的封建王朝!平均公民资产!” “那你就和他们不是属于同一人物。” 冬容微微一笑,身份和阶级并不能说明什么。 马政继续说道:“不管是墙头草还是这些官吏,他们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占有一大片土地,终身拥有花不完的资产。” 冬容接着说道:“他们天生与广大的群众对立,是群众和我们的敌人,所从群众的利益和我们一致。” 第21章 司令官马容 马政深吸了一囗气,看着冬容说:“我们的革命要消灭一部分,那肯定还要再拉拢一部分,这与我们的革命方向相同,未来革命成功的时候。” “在农村中你接触了这么多人,你认为哪一个会适合接触我们,并做到那一点。” 冬容思索了片刻,说道:“马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办?” 夜晚,一个破败的茅草屋中,那个喝醉酒的老人醉醺醺的躺在发出咯吱咯吱声音的床上。 许多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于,于是都叫他于老头。 回想起一两天前冬容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于是自言自语的说:“那是一个革命党!” 本想就要去告发的,结果一想自己说的也没人信,而且如果他真的是个反贼的话,说不定还有同伙。 最近县里传出把总被杀,刘老爷被杀的消息,他也听过几句,而且革命党杀人如麻的传闻也是让人觉得害怕。 没办法,听到的那些话只能够烂在肚子里。 白天,自己正打算去饭店看看有没有事,或者有什么好心人愿意请自己喝壶酒。 路上看到王无敌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越看越熟悉。 突然心头猛的一紧,转身立刻跑回自己家中关上门,他来回踱步思索,那个年轻人的身份。 一边又在想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能够让王无敌跟着跟狗腿子一样,莫非是官员,而且还是大官? 可是为什么之前会说那种大逆不道之言?难道王家也是革命党? 就这样猜了一晚上,心惊胆战了一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睡了下去。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到傍晚时,村里的地保来敲门,说是陈家和王家让王家庄所有人去开会,说是上面有什么通知。 于是磨磨蹭蹭了一会,到了现场后这里聚集了不少人,都在讨论怎么回事。 一部分人也注意到了最后来的王老头,有几个人问:“于老头,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别人问他,他就故作高深的说道:“什么事?反正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猜想着应该跟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年轻人有关。 许多人都坐在这个空旷的谷场,人群里面最有钱的自然就到最前面,许多人好像就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该坐哪一排一样。 从最前面看去,仿佛就是一条王家庄的贫富划分。 远远看去,果真看到了冬容,事情果然和他有关。 心中又是一阵害怕担心,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他身上。 突然一个打扮华丽的人上台,此人便是王无敌,示意议论的声音全部压下,然后严肃的盯着台下的人说道:“县城发生了一件大事,诸位可都知道?” 知道的人都议论纷纷,有人担心,有人害怕,更有的人是兴奋,因为革命党来了一个革命党就是100块大洋。 许多不知道的人更是一头雾水,不清楚是说的哪一件。 “肃静!肃静!几天前传来消息,我们敬爱的把总,慈善的刘老爷被刺杀的事,应该有不少人听过或了解过这种事。” 台下又有了许多议论声。 “不过我是不相信,把总和刘老爷什么人,在县里的地位也说得上是举足轻重,怎么可能会被刺杀呢?” 听到这句话说,许多人都不禁开始担心,杀他们的人会是谁呢?革命党?土匪?或是什么仇家? 他们并不是对把总和刘老爷有什么担心,只是思考,不知道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杀了他们。 这种故事就发生在他们附近,让他们不觉得带入了自己,毕竟自己一辈子,哪能听到那么多有趣的事。 王无敌又发话:“可就在今天,我却得到了重要的消息,这是真的!” “怎么可能?师爷说把总不是说被人打残了吗?”靠近王无敌的人说,于是又小声的问道:“这确定吗?” 王无敌说:“确定,我十分确定!” 用手指着脑袋对着台下说:“把总那时候,已经被人用洋枪爆了头!脑袋都露出来了!比刘老爷还要惨!” 许多人听到这个消息感觉自己也像中枪的一样,不过有一些心大的却觉得这十分有趣,一些不爽把总和刘老爷的人也心里默默的暗爽了一把。 王无敌接着之前的话题:“这不是最重要的,你们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众人开始猜测,没有等人回答,王无敌开口说道:“重要的是,县里初步推断这乃是判贼革命党人所杀!” “革命党是什么人我不用说,你们也应该了解过,他们是要造反,专门造皇帝的,他们也杀人,专门杀我们这种人。” “谁要是不服他们,他们就是一枪给你带走!就像刘老爷和把总!” 许多人听着王无敌所说的话,感觉到了恐惧,趁着恐惧慢慢上涨,王无敌继续说道:“诸位可能不知道,县城里刺杀把总的人都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那个人的位置在哪。” “而县城离我们这里才多远,若是你们谁遇见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王无敌环顾一周,便对身后的冬容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大家也不必惊慌,上面为了追查到底,特地任命的一个司令官。” “下面有我们掌声欢迎!司令员马容!” 后面的王陈两家的人也纷纷鼓掌,冬容走向前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委任状”,这是马政自己准备的。 毕竟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或者听过什么印章之类的,不用冬容,那是因为这个名字已经传遍了县城附近的十里八乡。 看见那红色的印章,王家庄的人,哪敢上前查看真伪,再者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听过或见过委任状之类的。 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司令官是一个多大的官,只是在王陈两家的带头下,都相信了冬容这个身份。 以往朝廷下来多大的官,通知多大的事,都要经王陈两家,自然也没有人怀疑会是两家联合起来作徦。 现在又听说冬容是县令上面下来的,还带着委任状这一证据,便觉得冬容肯定是一个大人物,于是对冬容的信任又增加了。 冬容颤颤巍巍的看着下面一百多双眼睛,想起了之前自己在留学霉国的时候,对着台下的华侨同胞们演讲的时候。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革命党!是一定要防的!不止要防!我们还要剿灭!” 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只能听到一些风声。 第22章 组织群众,不是骗 “好!”王无敌率先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马司令员说的好!” “这帮革命党真是作恶多端,老话说得好,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要是革命党敢来我们王家庄,必定会将它直接剿灭。” 后面的人也纷纷应声:“是得,必须将他们剿灭!” 王无敌又示意冬容继续接下来的演讲。 冬容大声说道:“剿灭革命党需要钱粮支持!” 他这一说,下面的人群就开始炸开了,尤其是前排的人。 毕竟钱财和粮可是他们的利益所在,触及了他们部分人的利益,唤醒了朝廷无缘无故给他们增加赋税的不好印象。 “马容司令官说的好!既然是为了我等的生命而征集也合理,司令官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这儿,说明朝廷心目中有我们!我们也应该为了朝廷,为了自己,为了剿灭革命党而配合司令官!”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无敌说完后,又有人议论:“朝廷为什么不直接派部队过来?还要我们自己出钱出粮?” 这话一出,许多人也开始附和道,表示这太奇怪了。 王无敌思索片刻说道:“为什么?!全国那么多有革命党的活动地方,难道朝廷要把部队都派往每一个都有革命的活动的地方吗?!” “县城的把总都被刺杀了,要等到新上任的把总上任后才能够派出人手行动,可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又有一些人担忧的说道:“可是如果没有钱粮该怎么办呢?” 王无敌朝着发出这种疑问的方向的人群看去。 “没钱没粮不知道借吗?可以暂时来向我们家借钱粮,老规矩按照利息,也可以抵押一些什么东西。” 马容打断了王无敌的说话,对着台下的众人大声说道:“没钱没粮者,可以出人出力,毕竟镇压革命党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大家的事!” 王无敌也改变了刚刚的态度,说道:“听到没有?没钱没粮可以出人出力!得亏是司令官这种大大的父母官,体恤咱们老百姓。” 人群中又有了许多议论声,不少人心中充满了焦虑。 “朝廷又不出钱,又不出人力,指望着我们出这些东西,以我们的实力能对付得了革命党吗?” 王无敌说:“革命党人手不多,不然死的可不仅仅是刘老爷和把总了,那还有刘管家和县令他们呢,甚至是占领县城。” “再者,我们也有朝廷派来的官员马司令官在。” 人群中许多人把目光盯向冬容,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如果情势不对的话,身为司令官的他可能会跑,王陈两家不会料不到这种情况。 对镇压革命党的事大家都乐意看到,可是一提到要出钱,出粮,出人,许多人都有些不满。 身为贫农饭都吃不饱的人都是几几的聚在一起,怨天怨地,而身为富农和那些勉强吃的饱饭的人都开始抱怨。 王无敌说道:“我知道大家也为难,这样吧,我们王家和陈家愿意担负这五成的粮食和钱财!剩下的各家能出多少是多少!没有的出力也行啊!” 说着用手伸出五根手指示意,听到这话,台下的众人也立刻思索起来。 一个富农站了出来,说:“王家陈家高义,我服!” 许多人也开始纷纷拍着马屁,表示自己也愿意配合工作。 “那就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们和司令官会写出所需的钱粮,为了避免你们说我们造假,我们直接把府上五成的钱粮全部放入库中!” 说完王无敌一脸轻松,用眼神寻找着什么人。 “地保何在!” “在这!在这!”一个有点矮小的中年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王老爷有何吩咐?” “明天一早你来我们府上!怎么出人,怎么出钱出粮,让他们也明白。” 冬容喊道:“就算大家出人也不会让你们耽误农时和种田!” 听到这句话的王无敌也不能当做没听到,也对着下面喊:“听到没有!就算是出人力也不会耽误你们农时的!你们说马容司令官仁义吗?!” 下面的群众也开始纷纷喊道:“马司令官仁义!” 散会后,许多人都开始回家或者是去做自己做的事,也有部分人一起讨论出钱出粮的事。 路上就连冬容都有点疑惑,为什么要用这个法子? “怎么了?”马政似乎看出了冬容的疑惑。 冬容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们这样不算欺骗群众吗?” 马政微微一笑说:“这叫组织群众,不叫骗,再说我们也不是白拿他们东西呀。” 冬容想起了什么事,说:“先生,明天一大早就要准备一个章程,就凭我们两个,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了?” 马政知道冬容在想什么,说:“可以,选一个人过来帮忙。” 路上,于老头回忆着马容在台上说的那些话,出钱出粮?自己肯定出不了,那出人呢?就自己这身板,不会被革命的活活打死就不错了。 走着走着突然被冬容叫住:“喂!你过来。” 于老头看了看身边,指了指自己,冬容肯定的摇头。 于老头胆战心惊的过去,冬容开囗:“会写字吗?” 于老头说:“会!我之前学过。” 虽然王家庄识字人很少,但是也确实有那么几个有一点点墨水的人。 “那你明天来王府,做一些抄写工作。” 于老头问:“这算是出人力吗?” “算是,不过可不能偷懒。” 说完后,走向王府的方向,王陈两家的人也跟着冬容走。 陈少当家说:“要是马司令官需要写字的,何必拜托他们呢,我们就可以。” 冬容说:“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司令官。” 这时,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四人感到一股阴森感,那是在树林里手持洋枪的马政,他正狠狠的盯着四人。 将洋枪背到身后,便走到了冬容旁边,“马先生那个司令官是什么意思?我印象中朝廷好像没有这个官吧?” “不清楚,反正是我瞎说的,他们也不知道官员的称呼,反正见面都是叫大人。” 冬容拿出演讲稿,看着上面诸多发言,什么“司令来了,王家庄就太平了!”,“我来王家庄只干三件事,剿革命党,剿革命党,还是他妈的剿革命党。” 第23章 团结的力量 马政对冬容说:“怎么不按我的稿子念?” 冬容说:“总感觉这些词儿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脸皮薄就脸皮薄,你呀,还需要历练历练。”马政笑着说道。 冬容看着稿子疑惑的问道:“马先生为何不自己上台念稿呢?” 马政说:“没办法呀,我在这里住了有四五年了,他们多少见过我,如果我说我是司令官,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你就不同了,你除了你的名字被人听到过,知道你的人也就只有陈家老太爷这种人认识。” 马政望着后面的台子说:“如果刚刚上台的是我,说我是司令官,那他们肯定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而找机会找出我的破绽的。” 冬容望着马政的背影,感慨说:“像马先生在这种地方一待就是几年,一直默默无闻,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就不一定有马先生的半分作为。” 在他眼中,如果自己和马先生做对比,那么自己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之前看不到革命前路的方向,多亏有马政的出现。 他认为,革命党人应该多一些像马先生这样的人,少一些之前像自己这般的人。 想到这里,冬容一时感到十分的羞涩,自己没有遇到马先生之前,一直都是天真和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 马先生在这里将自己几年来的保贵知识传授给自己,打破了之前的自己。 “马先生你是一个真正默默无闻,无私的革命者。”冬容敬佩的说道。 马政走了几步,看向冬容说道:“你们才是真正的革命者,我不过就是一根蜡烛,就算没有我,未来也拥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走向王府,这样的日子可是马政前世不曾拥有的。 来到王府,看见四人进去后,冬容问:“马先生,你说他们会不会老老实实的交出粮食?” 马政说:“放心吧,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只要他们交出他们的五成粮食,最后都会还给他们,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拿出来?” 冬容说:“他们以为交出粮食就会尽快让我们走,以为我们拿到粮食也带不走,他们应该很愿意拿出粮食来的。” “当然了,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够拦住想跑的人,特别是拥有着洋枪的人。”马政笑着拿起洋枪说道。 冬容笑着问道:“其实马先生根本就没打算把粮食给他们,对吗?” 马政轻松的说道:“我们凭本事拿的,为什么要还?” 随后两人一起踏入王府,冬容问:“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强调革命党?这里的人都对革命党有些许误解。” “今天我们说的话会不会加大了他们对革命党的误解?” 马政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要找一个以革命党为借口,来做我们想做的事?” “对。” 冬容说:“我认为应该还有其他的路可走。” “还有什么路可以走?”马政问道。 “可以暗中操控王陈两家,在线下发展革命势力,就像先生所说的,只要我们让这些农民吃饱了饭,那他们就自然愿意跟着我们。” 马政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以为了吃饱饭而跟着我们,有没有可能会为了金钱权力而出卖我们?” “只要有人出卖了我们,我们之前所做的全部白费,再者这样子搞,时间太长了,在未知到来后,我们要尽全力推动事情走向符合我们的路线。” 冬容前面部分还听得懂一些,可是到了后面一部分就听不懂了。 马政停顿了一会儿,问道:“说实话,你认为革命会不会在短期内胜利?” 冬容思索了一会:“只要有像马先生和逸仙先生,以及海外华侨和国内的进步人士自然能够快速的获得胜利,再者,螨青腐败无能,外强中干......” “我要的是事实,连事实都接受不了,你算什么革命党!”马政严肃的说。 冬容站在原地,首次见到马先生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有些手足无措。 “一天天的,只把希望寄托于幻想!不敢说真话,整天自欺欺人!就拿着幻想去进行革命是吧!” 冬容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马政,低着头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之前听了马先生的一番话,我认为革命尽头一定会是胜利,道路不管多曲折,但前途依然有光明指引。”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尽快获得革命的成功,依然难上加难,尽管朝廷多么腐败,但也绝不是我等能够短期内获得胜利的。” 马政看着主动认错的冬容,神情缓和了一些:“你有这样的认知,别人也会有,就算这些最底下的农民,他们依然每天都会知道朝廷的存在。” “分清有利和有害是人之常情,你怎么能够让别人死心塌地的加入我们的革命。” 冬容大声说:“各国革命无有不流血者请自我等革命党开始!” “我坚信,被我们鲜血所感染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朝廷的统治会越来越虚弱!” 冬容说的一腔热血,但是马政听后摇了摇头:“你们可是国家未来的太阳,不能够随便死去。” 马政拍了拍冬容的肩膀说:“你刚刚也在台下看到了,有多少个贫农有多少个富农。” “现在许多贫农都无法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大,而你要做的便是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团结的力量有多大,到时候你觉得他们还会害怕,像王陈两家吗?” 冬容犹豫的问:“他们如果知道他们要推翻的是朝廷,先生觉得他们还会跟着我们吗?” “现在肯定不会支持我们,不过未来可说不准,等不需要别人来团结他们,他们便知道了团结的力量有多么大,推翻王陈两家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未来他们所追求的更多,胆子也会变得更大。” “到时候有了成千上万个贫民团结,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朝廷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马政慷慨发言,仿佛自己就是那千万个贫农之中的一员。 冬容对马政所说的话十分向往,于是进了书房,拿起纸张开始写下今天马政所说的话,以及还没有完结的那一篇鹰吉利的资产运动。 第24章 先把队伍拉起来 鹰吉利的历史说起来快,但是想要写成书,让人能看得懂的逻辑表述出来还是有一点难,所以只能够在原话的基础上再增添许多细节的字。 为此,他还专门加了一些之前马先生写的简易字,发现这种简易字一上手,比之前有点复杂的字还要好写,只要是识得字的人应该也能够看懂这字。 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忙的将昨天夜里已经写完四分之一的内容寄了过去,看到来人是司令官,送信的人不敢怠慢。 匆匆的洗了把脸,出去后正巧撞上了邻居,说是邻居,其实差不多就是一个屋子,只是隔着一面木板而已。 如果马政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认识这个负责信件的人,他就是自己在当初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面庞。 他的名字叫王二狗,此时的他眼中尽是麻木,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传承了几代的衣服,露出了他的肚子,骨瘦如柴在他这里并不是什么形容词。 两个小脑袋从门后面探了出来,王二狗看了一眼,那是他邻居的孩子,他们俩基本上就是赤裸的上身,除了下体有一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内裤外。 他们就连一双草鞋子也都没有,王二狗并没有多去看他们几眼,毕竟这是常态。 在这个由地主统治下的农村,他们这屋子的人就只是一个缩影,是全天下农村中穷人缩影。 穿上草鞋,走出屋子拿到信后,开始向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地保王刚跟着司令官马容,来到田里。 王刚走到一个农民那里,嚣张的说:“王石,你过来。” 那个名叫王石的农民稍微呆住了一会,头微微下垂继续弯腰插秧。 王刚又大声的说道:“老子叫你过来!” 王石最后才磨磨蹭蹭的来到了他的跟前。 “你家里有没有钱粮?”王刚问,“不打算去跟王家和陈家借吗?” 王石眼神一直在躲闪着,像是马上就要开溜一样,许久才颤颤巍巍的从嘴里小声的念:“我还...还...还不...不起。”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需要交钱粮,也不需要干苦活吗?”王刚骄傲的抬头说道。 王刚看向王石,他十分期待王石的询问为什么。 甚至希望能够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一些期待和羡慕。 可惜,最后却没有看出什么。 王石也一直都是木讷的弯着腰,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向王刚。 王刚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要不是司令官在这,早就一脚过去了。 和这样的牲畜说话,着实是自己的不理智。 最后也就只骂了几句后才离开。 看着离开的二人,王石抓了抓脑袋,有些无措的向四周望。 王石的母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眼前,对他交待道:“儿啊,去了司令官那儿,老实一点......司令官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王石没有说什么,朝着他们刚刚离开的的地方前进。 ... 许久,王石最后逛了几圈后才到王府。 到了王府的他,最后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和他一样的人。 于是自己硬着头皮挤了进去,穿过人群看到了最前面的于老头。 王无敌走了出来,掏出一张纸扔给了于老头,不耐烦的说道:“你去,把这上面的字儿,给他们说个明白。” 于老头小心翼翼的拿起纸,开始念:“为了防备革命乱党,司令官考虑良久,最终选出以下方案......” 于老头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己不是来干抄写的吗?怎么又开始向这群泥腿子宣读这布告? 面对王无敌的眼神,他心中暗叹自己无用武之地呀。 于老头走后,王无敌走进了王家客厅,叹了口气后,看见马政还是在老位置,也不敢靠得太近。 马政看了一眼冬容,交代道:“王家庄的贫农超过百户,一家拉一个人,仅在一个村就有一个百人的队伍,能够有一个基础的队伍底子,帮助我们更好的管控王家庄。” “我希望你能在这几天把队伍拉起来,在不耽搁农时的情况下,也不是每家都要出一个人。” “现在也不是什么农忙的时候,每家拉出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如果到了农忙时期或者是家庭情况特殊,可以做特殊处理,切记不能够生拉硬拽。” 冬容一直在思索着,马政看出了他这一点,说:“行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说吧,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害羞。” 冬容笑着说道:“先生,我并没有什么军事天赋啊,我虽然说有接触过那么一点点军事,但都是纸上谈兵的。” “让我进行什么演讲之类的,我还是有一点能力的,但要是让我训练的话,就有一点难了。” 马政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不需要担心,我到时候会写一份出来,你只要按着纸上的训练来就行了。” 冬容敬佩的看着马政说道:“马先生见多识广,果然是我不能比的人啊。” “先生,我...我真的能够按你的要求训练出一支队伍吗?我的意思是我一直没有什么军事方面的知识,有一点担心......” 马政说:“农民与城市中的地痞流氓不同,他们大多都是一些迟钝的老实人,就算是有心机,也只是一个小心机,你只要记住这几个字就行了。” “同甘共苦,以身作则”马政用水写出了八个简易字。 “你要求别人做什么,你自己也要做什么,拉近你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他们才会服你。”马政说道。 冬容笑着说道:“多谢马先生指点。” 马政说:“我只是站在古代人的肩膀上面而已。” 毕竟同甘共苦,以身作则的将军在历史上面可不少,他们大部分也都成为了名将。 “可是我们并没有什么武器呀?该拿什么东西来训练呢?” 马政喝了口茶说道:“可以用长枪和大刀,实在不行可以拿木棍来代替,只要要求他们能够听懂简单的命令口号和遵守纪律就行了。” “武器方面你暂时不急,我会想办法的。” 冬容深吸一口气,向门外走去。 马政说道:“冬容自信一点,挺直腰杆,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别人又怎么相信你呢?” 第25章 革命不是什么请客吃饭! 自古以来,神洲这片土地上的封建王朝一般是王权不下乡。 因为支持这一封建政权的存在,正是这群乡下的地主、乡绅们。 为了能够管理好乡下势力,所以需要地方上的地主们帮助皇帝来统治这一地方。 王家庄,王陈两家正是充当这一角色。 所以只要拿捏了他们,冬容就能够在这一地方上面按他意愿行事。 县城的混乱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王家庄的事能隐瞒多久。 马政为了能够帮到冬容尽快的发展王家庄的势力,特地制作了一个专门用来训练队伍的册子。 前世马政并不是什么军事天才,唯一涉及军事方面的还是在网上面开喷,但要论实际操作是一窍不通。 “要是有《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赤脚医生》、《民兵训练手册》就好了。”马政趴在桌子上感叹道。 自己也终于有一天羡慕别人有金手指了。 如果有上面的三本书,不说一个行省,自己拿下县城这一块地方,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哪用得这么麻烦呐。 不过马政曾经参与过初高中的军训,现在召集起来的都是一群吃不饱饭的农民,给他们吃的饱饭充足的营养下,按照这个方式来练兵的话应该正好合适。 想起自己之前,饿着肚子,在太阳下走正步,按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只要简单的服从命令。 为此还稍微修剪了一下,让训练变得更加简单,只要能够完成基础的遵守命令就好了。 只要做到这一点,可以说比前世民国时期混乱的军阀时代比,自己这一支能够遵守命令,无疑就是一支强军。 冬容按照他所写的这一个来训练队伍的话,只要把这支队伍训练的水平提高到高中军训时期的水平,那么就带出了这个时代难得的遵守纪律的军队。 再打几场胜仗,趁着他们热情高涨,给他们宣传一点思想,甚至后面再组建一支宣传部,那么他们就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有信仰的群体。 到了那个时候,就能够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强军。 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想象,只能够实际操作后才能够判断出是否具备可以操作的条件。 以后也只能够靠经验慢慢累积起来,等时机成熟了,就让合适的人来做。 这时候冬容走了过来,向马政说:“马先生,王陈两家问要求是不是可以再商量商量。” 听完后,马政走到看押王陈两家四个人的房间,问:“你们貌似对我提出的不满,你们觉得多吗?” “多...太多了,你说没钱没粮的可以出人,那必定穷人会出人呐,而那些富农肯定不满。”王老头颤颤巍巍的说道。 “如果持续一个月,那么那些穷人出来忙活一个月,抵得过他们几石的粮食,他们肯定不满。” 说完还观察着马政,好在马政没有什么不满,他才松了口气。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到时候告诉他们,现在所收上来的东西,只有一半是无偿拿他们的,另外一半是我们借他们的。” “就这样吧,到时候要司令官以朝廷的名义向他们借,只要等朝廷有空的话,借他们的东西一个定会还的。” 王老头觉得不太乐观,说道:“但是,他们不太相信朝廷,毕竟朝廷的声誉......他们不一定会掏钱。” 马政冷漠的说道:“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只能够来硬的了。” 看到马政的这副表情,王老头生怕连累到自己,赶忙去说道:“年轻人,不要冲动啊,万一把事情闹大,可就不好收场了。” 马政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是骗,也要从他们那里搞到点粮食和钱财。” 王老头又担心的问:“如果拿到之后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这不好办,你也说你们是被骗了呗,如果他们不信,我们可以来演一场戏,让他们来相信。” 王老头忍着心中的怒火,勉强的拉出一副笑容说道:“马先生仁义。” 马政说道:“都是革命党,帮你们是应该的呀。” 王老头的笑脸僵在了脸上:“对...对,都是革命......革命党。” 马政刚要转头就走,结果王老头好奇的问道:“马先生,要那么多穷鬼就是来帮你们运粮?” 马政说:“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王老头也就只是随便一问,看到马上这么随便的回了一句,他也没有在过问。 随后,王家庄的富农们朝着王家的府上走去。 没过多久,王老头就来通知马政,富户们已经集合完毕。 可是马政看到数量,也没有调查的那么多,王家庄的富户大概有六七十户,而这里才来了那么三分之一,也才二十几户。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真不可能让所有富户全部集合在一起。 马政就坐在客厅里面,而客厅外面的王陈两个老头,此刻正看着后面一把洋枪指着自己,更加卖力的试图说服这一群富户。 透过喧嚷的声音,马政也从里面听到了一些他们所争论的焦点。 部分的富户认为可能革命党已经远走高飞了,一部分富户也认为县城这么大,一共才那么几个革命党,不至于一直盯着我们王家庄吧,我们可是和革命党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更多的人提出了他们的不满,他们要交钱粮,而穷人只要出一个人,这不公平。 他们都打算花自己的钱在外面招人,算到马容司令官的麾下,这才是公平的事。 陈老太爷和王老头又提出了几个方案,可是仍然没有得到他们的同意和支持。 马政想了想,可能冬容不是真正的朝廷命官,要是冬容真的是朝廷命官的话,随便带着几帮人过来,就能够把他们的家给抄了,说要粮就给粮,说要钱就给钱,到了那个时候,还有谁能敢不听他的? 当天下午,王无敌就命人再搭一个大一点的粮仓,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两家的该交的粮食全部放了进去。 而之前的那一群富农们,则是冷眼旁观,王陈两家面对空前团结富农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要是给他们长一点的时间,他们就能够有许多方法一一打破他们,逼他们交出粮食,但是这需要一一谈判,所需要的时间可是很长的。 富农就像是老鼠,努力的积攒着自己的食物,想要他们捐出来一点,谈何容易。 冬容和马政最缺的就是时间,在现在还没有聚成一个队伍形成共识前,一切的进展都十分缓慢。 过了一天,来了十几个人,其中就有王八和王石,明确表态愿意加入他们的队伍。 冬容向马政汇报完情况后,马政一言不发,许久开口道:“革命可不是请客吃饭,如果嘴皮子不行,那就只能够动...”说着眼神瞟向了自己手中的洋枪。 深黑的夜,使得王家庄变得十分的安静。 “撒...杀...人了!杀人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第26章 山雨欲来 漆黑的王家庄有几只火把亮起来,正朝着喊话的地方走去。 等他们走到了喊话的地方,却看到了一具被子弹射穿的尸体躺在那,他们一时间也开始慌慌张张,好在后面来了好几个人,才勉强把情绪镇住。 发现死的人是陈老财。 死了的人是王陈两家最嚣张和最有钱的一个,经常无缘无故的打自家的员工,拖欠薪水也是常事。 他不仅对外人如此,对内也是一视同仁,自家的子女也是随便打骂。 在传统的封建家长权统治下,家中的子女都不会反抗他。 有人亲眼见到他活活的将一个人打死,报了官也没用。 因为他经常送东西给县衙里的人,久而久之,人们就淡忘了这件事。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平时的嚣张跋扈的他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没过多久,许多人都知道了陈老财的事,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不一会地保王刚来了,走上前看向陈老才,忍着难受才将白布盖上。 富农们自然知道这是谁干的,能够有洋枪并打死陈老财的除了革命党还能有谁。 这仿佛预示着什么,许多富农敲响了王府的大门,而冬容也仿佛是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假装懒散的开了门。 冬容打着哈欠的说:“怎么了诸位?大晚上不睡觉?” 富户们推出了一个代表,代表则颤颤巍巍的走到冬容跟前紧张的说:“马...马容司令官,我...我们是来谈关于防备革命党队伍的钱粮...粮问题的。” 见到富户们这么识相,躲在阴暗处的马政也收了枪。 听着富户们解释着缘由,冬容心中喑笑着。 “你们确定是革命党干的?”冬容问道。 “这...这...这除了县城里的洋枪队,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有洋枪?这肯定是革命党干的!” 冬容好奇的问道:“也就是说死于洋枪的那就肯定是革命党干的?” “这件事除了革命党,没有谁能干的出来,这革命党这么凶残,马司令,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又有人说:“这革命党肯定没有走多远...” 听到这句话,众人也更加担心了,如果革命党有一把枪的话,毫无疑问在这里都没有一个人想死,哪怕革命党只有一个子弹,他们十几个人也十分害怕。 毕竟一发子弹就能够带走一人,而这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想死,甚至是都有点害怕革命党都不确定有几发。 “不过这革命的为什么要杀陈老财?” 不过没有多少人注意这个疑问,毕竟革命党想要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啊!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 冬容肯定的说道:“行吧,既然诸位都一口咬定是革命党干的,那就是革命党干的,毕竟我们都没有洋枪,除了革命党以外,所有人一定是革命党杀的,这是无需质疑的。” “不过我说句不好听,如果革命党真的有一把能够杀人的洋枪,那么在这里的人恐怕还没有他一发子弹值钱。” 这句话倒是事实,听到这句话后,许多勉强能够镇住的人都越发慌张了。 “我不知道死者和革命党有什么恩怨,但是现在最害怕的人应该是我。”冬容担忧的说道。 众人听了好像也确实,看向冬容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仿佛一个临死前奔赴刑场的壮士。 甚至都纷纷夸赞司令官临危不惧。 冬容说:“我们目前都不清楚革命党的人数,安全起见,我建议大家还是一到晚上先聚在一起。” 众人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到时候革命党杀来,就算他只有一把枪,也足够让他们争取时间逃跑,而被枪打死的就只能够自认倒霉了。 不一会,等到天有一点点亮后,聚在府外的人就纷纷散了。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陈王两家的人都瑟瑟发抖。 处理好一事情后,冬容进去开口问道:“他难道罪该至此吗?” 马政严肃的开口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任何敢阻挠革命势力前进的人,都将是被我们视为敌人的存在!”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够进行公正的审判,等革命胜利后再把他们送上刑场?” 马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公正的审判?现在能够活着就是最公正的了! 白天,陈大年走进王府邀请王陈两家和大家聚聚。 可是王陈两家连忙推辞,他们现在可不敢离开他们两个的视线。 “真是奇怪,知道你们两家的关系好,可是也不要一直待在王府里吧?对了陈老爷,您在县城的家人以有几个回来了,你不过去和他们说一声的吗?” 听到这句话后看了一下马政的眼神,马政确是一让他自己处理好。 “你...你就跟他们说一下,这几天还是在返回县城或者是娘家吧,毕竟才刚死了人不是。” 陈大年问道:“难道真的是革命党干的?” “废话,如果不是革命党,那谁还有洋枪无缘无故打死陈老财?!” 陈大连转身就走,也不在注意王陈两家的人了。 王无敌小声示意的对自己老爹说道:“你不要再试探革命党了,他们真的会杀人的!” “不过这样也好,陈老财一死最反对我们的人也消失了,只要尽快收到粮食,他们革命党也会尽快走,走后陈老财的地又会归我们。” 陈老太爷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如果陈老财配合的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王老头说:“恐怕这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陈老财一死,收集钱粮的变得异常顺利,也没有谁去县城里告发,毕竟现在县城自顾不暇,而且还有司令官,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县城里告发。 而且如果告发了的话,以县城的行动力,恐怕自己的坟头草已经有县令那么高了。 因为害怕革命党的报复,也没有人给陈老财办什么葬礼,也只是拿一个草席把它卷起来,随便用土掩埋。 中午的时候,王府门前已经聚集了超过七十多人了,冬容稍微数了一下,发现到场的有七十九人之多。 可是他们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瘦的连两个肋骨都看得清,都是弯着个腰,甚至连抬头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眼神中也尽是麻木,鞋子,衣服,裤子,在这群人中就那么几个穿戴的,鞋子也都是草鞋。 经过马政一晚上的军事指导,冬容仍然是昂首挺胸,看着台下一群“乌合之众”。 这和他以前在海外进行演讲完全不同,毕竟在海外所遇到的都是进步知识分子,而且在思想上面也要更加开放。 可是在这里仿佛就是一个天与地的差距。 冬容说:“有没有谁会识字?会识字的举个手!” 台下的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仍然没有人举手。 第27章 梦回军训 冬容接着对台下喊道:“有没有谁会写自己名字的?举下手!” “凡是每天来这里练习的,每天领一人吃的粮食,识字的就领一家人一天吃的粮食!” 冬容说完后,人群中已经有几个想要跃跃欲试的人了,因为在场的都不怎么识字,只知道他们交租的粮食是多少,也不太会算数,所以只能够用这简单的方法来表示。 在种田之外还有一个这么好的额外收入,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般的事。 就算是田里种田,也没有这里一天的收益多。 一个有点矮的男人举起手,壮着胆子说道:“我...我会写一点字,行...行吗?” 不仅是冬容,连其他的人也把眼神看向了他。 那个男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冬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说:“我叫陈长胜,双耳旁一个东字的陈,长条的长,胜利的胜,一个月字旁加一个生字。” 冬容严肃的望着他,郑重的说道:“很好,你可以每天为你的家人来拿米,虽然拿的米不多,但绝对够你们一家吃一顿饭。” 现场许多个人对着陈长胜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陈长胜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激动,于是他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司令官,多谢司令官!哪怕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冬容看后不禁的感叹,农奴性竟如此之重! 冬容并没有去责罚他,当时马政说要依靠他们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失败和成功的两种准备。 冬容严肃的对下面的人说道:“以后不准跪!朝廷颁布新政,严禁行跪拜礼!在我这里还有其他礼仪,以后我会教给你们的。” 毕竟朝廷颁布新政就已经明确规定了不准行跪礼,虽然新政在许多地方城市小有成就,但在这种远离新政范围的农村,农民们也不清楚什么是新政,甚至都不清楚什么时候颁布的。 但也有那么几个人倒是听到过一两句新政,不过也没多少人记得。 “我说过了,以后不准行跪礼!谁要是敢再行跪礼,就是对朝廷新政的蔑视!是对天子的蔑视!再有下次,减少一半的粮食!” 众人胆战心惊的听着,生怕少听一点就会减少自己的粮食。 随后又有几个人举手,冬容一一把他们记上。 最后冬容又说:“还有谁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冬容问:“那你们有谁分得清左和右?” 众人都满脸问号的望着对方。 冬容又无奈的说道:“举起你们的右手!” 说着冬容自己也举起了右手,于是许多人也纷纷举着他的右手,不过他们是正对着冬容,所以他们觉得都是左手。 刚刚几个举了右手的人看到大伙儿都举了左手,他们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经过这一次,冬容已经对他的这支队伍有一点初步的了解,这已经是能够用“乌合之众”来形容了。 冬容说:“算了算了,再站一个时辰就来发粮。”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他们大多数人在最后都是听到冬容说:“解散发粮!”的时候才走了出来,并不清楚是多久。 许多人纷纷拥挤在前面,希望能够多比别人多几粒米,最后还是冬容说道:“排好队伍!” 他们才慢慢的排好队,因为以往之前交租的时候,他们来的多的时候都是排着队的,而且排队这个仿佛是刻在他们DNA里的,不用说,都抢着站在前面。 不过好带有冬容看着,不然他们估计要为了几袋米打起来。 最后是冬容一个接着一个,把米袋给他们,而且都已经是剥好了的米。 领到粮食的人都欢天喜地的,有一些抓起来就往嘴里塞,有一些则是留着带回家人,还有一些正商量着把这些粮食存起来。 突然,冬容说道:“把你们的粮食放下!” 许多人都愣了一下,反应快的人已经轻轻的把粮食放在地下,其他人也纷纷把米放下。 “站队!按照你们的高矮顺序站!给我排成八排!” 许多人一时都是手足无措,都只能够拿离自己近得对比,一时间,用凹凸不平来形容这个队伍再合适不过。 结果还是冬容自己亲自下场,一个一个把他们揪出来,按高矮顺序排成八排。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所谓站如松,坐如钟!不要以为站姿是一个很轻松的事!在我这里,你们要以最完美的站姿面对着我!” 冬容自己亲自以正常的站姿站在他们面前,因为他发现队伍里面还是许多人都是低着个头。 还是自己亲自上手,把他们的背给拍直了。 “站直了,昂首挺胸!低着头干嘛,难道地下有钱吗!” 到王石后,冬容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昂首挺胸,结果这一看,却发现王石居然有一米八,比王家庄里的许多人都要高。 隐约有一个军人的气息,冬容心想这就是马先生希望看到的结果吧。 经过一时间的调整,队伍已经比之前松散的队形要好看多了。 马政也在后面看着,他出来的时候把他们四个人给绑在王府里面。 看着冬容训练着队伍,不由想起了自己前世初中军训的时候,特别像是自己的教官一样,之前自己也是低着个头,结果还是教官过来对自己哄着挺直腰杆。 冬容继续说道:“这不是能站好吗?你们看看自己的周围,是不是比之前的好多了?” 众人也瞟了瞟周围旁边,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看的居然如此舒服,比那个松散的队伍要好看的多。 “给你们几十秒,调整状态,不要求你们站的有多笔直,起码要向这位兄弟看齐。” 说着指了指王石,许多人也瞟了一眼站的笔直的王石。 “好了,从现在开始起,在我没有说结束的时候,谁要是敢动一下,所在的那一排,明天的粮食减半!” “同样的,要是哪一个排站的最好,明天那排人就拿站的最差的那一排的人那一半的粮食!” 许久过后,陈长胜挠了挠自己的脸,王小八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陈长胜!王小八!出列!” 两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低着头站在了冬容的面前。 “你们自己给自己的粮袋里面扣除四分之一的米!” 两人都犹豫着看了看对方。 “再不动手,你们明天的粮食也扣除!” 两人不再犹豫,纷纷将自己四分之一的米倒出来。 第28章 文字和语言 王石归队后,顶着太阳晒,偶尔冬容不看着他,他都会拿眼睛去嫖自己的粮食,生怕长脚跑了。 接下来就是一对一的练习,冬容他会随便抽一个两个,在他面前练习向左向右转。 很多时候王石都是和大部分人一样,都不分左右,但是冬容依然耐着性子。 直到最后,学会向左向右分,还说这个是每天都要抽的,一些完成的好的,比如王石,就会和冬容司令官聊天。 他发现这个大官和其他官员不一样,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也不清楚。 冬容还制定了巡逻的时间,为了防范革命党或者是其他小偷小摸的行为,早中晚都会分三批巡逻,确保王家庄的安全。 一旦有陌生人过来,第一时间控制住后再通知自己。 于是他们所有人都巡视了王家庄一遍,冬容就说可以回家了,许多人在这之前还是分不清左右,因为他们都是临时发挥。 一些单凭运气好,王石提着沉甸甸的粮食,心中有些愧疚,今天司令官那么耐心的教,自己自己还是左右部分,明天一定要认真点。 回到家,看着在田间的母亲。 “粮...粮食”母亲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他手中的粮食。 “快...快把粮食放回屋里去,晚上把你的弟弟妹妹们全部叫上,咱们一家吃顿好的!”母亲开心的望着这一袋粮食。 中途掉了几粒米,他的母亲跪下来仔细的捡起来,确保没有错过一粒。 “这个粮食就是命呀,一点也不能浪费。”母亲说着将几粒米放进了米袋中。 王石说:“明天还有呢。” 王时母亲却说道:“恐怕这个活做不了几天了...” 王石赞成,毕竟这么大的便宜,天底下哪能天天都有啊。 回到潮湿的房中,矮小、紧窄、潮湿,就是对这个时代大部分农民房屋的描述。 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怨言,毕竟这种生活已经持续了几千年了,他们就怕到时候连这种房子都住不起。 当天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饭,虽然没有吃饱,但是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吃的多。 王石将自己大部分吃的都分给了弟弟妹妹和母亲,如果不是他们三个再三拒绝,恐怕王石今天一口饭都吃不到。 同样的场景,在许多户穷人家里都在上演着,仿佛将革命党的事都抛之脑后。 每户人家吃着米的时候,都谈着马容司令官,多好多好之类的。 王府里冬容正汇报着今天的事:“他们年纪最轻的都有十三四岁,大部分都处在16~20岁左右,还有一些都是三四十的。” “因为常年干农活的习惯,今天许多人站军姿都站的太勉强,但是他们站的都持久,不过我也观察到有几个不能站太久的人。” 马政说:“那把他们几个拉出来,干一些杂活。” 冬容说:“他们的识字率特别低,会写自己名字的人,我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马政说:“到时候培养他们的文化,进行扫盲,为以后培养普通话做准备。” 冬容问:“可是我们现在,也不能够把他们一天天的都放在王府里训练吧,那么多人?” “而且我觉得他们陈家和王家也应该偶尔会有一些人回家,一直在他们的府里也不是个事。” 马政淡淡的说道:“明天的话,你就把陈家和王家的人扔到我的房子里,你把他们安排在我的房子那里去,我免费给你们用。” 冬容有点疑惑,自己来这里这么久了,还真的没有去过马先生的房子。 马政想着反正迟早都会去自己房子里,还不如加快步伐,现在就去。 每次看着那个房子原主的记忆都会想到陈先生,毕竟陈先生的足迹太多太多了,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干嘛。 冬容问:“培养他们的文化和普通话是什么意思?” 马政说:“先教他们识字,后面等他们学的差不多了,再给他们传递普通话。” 冬容震惊的问道:“让农民们去识字?!” 这个时代并不是像后世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机会,这个时代很多农民连肚子都填不饱,并且在王权统治下,很多愚昧的农民都不怎么认为识字有用,想要说清楚事,说话就行了呀。 冬容问:“那普通话又是什么?” 马政回答道:“这个先不讲啊,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再说。” 马政以前了解过这个普通话,发现普通话也是相当有意思。 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很快掌握了这一地方的方言,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可以说四种语言,西川地方方言、徽安地方方言、前世普通话、这个时代类似前世普通话的官话。 毕竟汉语不等于普通话,哪怕是后世2020年也才有80%的人会流利的说普通话。 清政府于1909年将北平语音命为国语,民国时也是因为这一个语言问题在南北两方吵的不可开交。 自己前世的普通话主要来源于元朝时以大都(北京)方言为基础所编制的《中原音韵》,前身是明清官话,现代普通话跟东南方言相比较,保留的古音比较少,并且消失了“入声”。 1918年北洋政府公布了第一套全国的注音字母,1920年又爆发了京国之争,1932年,国民教育部颁布《国音常用字汇》后才正式确定国语的标准。 如果现在想要学普通话的话,任何方面都达不到要求,这几个村庄之间和县城经常来往,所以大家说什么也都听的懂,但也都只能听个大概。 得亏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否则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那真的跟外国人进了中国一样,一句话也听不懂。 冬容说:“现在应该不行吧,他们白天要种田、巡逻,勉强维持生计。” 马政说:“现在肯定不行呀,我们要等他们不用再饿肚子的时候,我们才要求他们去识字。” 冬容说:“识字要从娃娃抓起,他们中有部分人年纪都太大了,从头到尾的再学一遍的话肯定会很难的吧。” 马政喝了口茶说:“不要求所有人都会认识所有字,就是里面出几个会识字的,那我们就多了几个会识字的读书的。” “等他们会读书了,就知道什么是大义,什么是革命,也能够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为谁而战。” 第29章 训练能搞出什么名堂 “你应该明白,读书人与文盲完全不同。” 冬容微微一笑:“马先生的愿望非常好,要是我们所有人都识的字,那就不会有皇帝在我们头上,到时候人人识字,知道大义,把压迫者汇集在一起,那将是一股战无不胜的力量!” 马政说:“愿望终归是愿望,是我们努力的动力,我们为了完成那个目标,也要脚踏实地,目前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第二天,冬容将队伍分成两队,两大队又分成四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人左右,有几个机灵和敏捷的人做队长。 这都是昨天晚上马政对自己说的,为了能够方便传达情报。 他们把目的地改成了,村中的学堂,昨天夜里,马政一个人牵着四个人把他们关在了里面,用的时候就把他们带到身边,不用的时候就关在一起。 他今天又看到了低头的人,但是今天低头的人明显比昨天少了些。 在队伍里面大喊道:“都他娘的把头给老子抬起来!不想要米了是不是?!” 许多人听后都来了精神,纷纷努力让自己保持正常的军姿。 因为换了地方的缘故,王陈两家四个人现在是能看得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他们里面。 王老头问:“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跑步、站立,还说什么向左向右转。”王无敌看着外面的人说。 说到向左向右转的时候,他立刻也给他们三个表演了一下,王无敌说:“就这样......,最后双脚一转。” 他左脚一动,脚跟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啪”。 王老头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王老头问陈老太爷:“你见多识广,你能清楚他们是什么路数吗?” 陈老太爷,摸不清头脑:“这个可能是训练吧?” 王老头问:“训练?训练这帮穷鬼干嘛?” “我不清楚呀?难道是为了打仗?” 王老头问:“打仗?打谁呀?那些穷鬼为什么听他的叫打谁就打谁?” 王无敌说:“算了,就让他们训吧,反正也不可能扯到我们什么事,训练又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等等,他们好像开始发粮了。”王无敌刚想要看几眼,再躺回去的,结果又看到一群人排着队伍,从那个谁那里接过粮食。 “我的天呐,他们今天发出去的,比昨天的还多。”王无敌捂着自己的心脏,一副肉疼的表情。 王老头也愤怒的看着外面:“白花花的粮食,全给这群穷鬼了!” 陈老太爷说:“他们这应该是在收买人心,昨天让那群穷鬼昂首挺胸,今天就发米。” “今天比昨天稍微有一点改变,简直就是换着花样给穷人粮食,不是收买人心是什么?” 陈少当家说:“行了,就那群连左右都不分的蠢蛋,还训练呢,我看就是想找个借口给他们发粮,他们也就这样了,也成不了气候。” ... 第三天,王无敌和陈少当家依然关注着他们。 冬容喊道:“起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后面的所有人一起喊道。 这个场面也让王无敌有了点想要走几步的冲动,但自己还是克制了下来。 王老头问:“他们今天又吃饱了撑着练走路?” 因为他们现在离不开这个房间,只能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王老头十分好奇:“起步走又是什么意思?之前是向左向右转,和站立,现在又变成了走路?” “他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难道真的就是变着花样给他们发粮食?” 陈老太爷笑着说道:“就一群穷鬼,连左右都不分,看他们能练出什么花样。” ... 第四天,冬容陪着他们一起站军姿,向左向右转,起步走,并且也和他们一些小队聊家常。 陈少当家说:“他们今天倒是把之前的这些合在一起练。” 他们越来越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今天马政那里还多来了几个小孩儿,马政也试着和他们聊聊家常。 ... 第五天。 王无敌说:“他们今天在山上好像发现了革命党的踪迹。” 听到这话的三人都是不屑一顾,反正这就是做戏给他们看的。 王无敌说:“他们最近巡逻的范围是不是有点大了?” 最开始是那些人住的地方,后来变成了农田、树林,甚至是他们的府上。 因为之前王陈两家回来的人,又因为听说革命党就在这周边一块,所以吓得他们又跑回了县城。 ... 第六天。 马政这里迎来了两个小孩,都是五六岁,因为马政之前和他们的家人沟通,只要把他们两个放在自己这里,就管他们的吃喝。 村里的人也都相信这个在这里待了几年的马政,而且他们大部分人也和陈先生认识,居然是陈先生的学生,他们也认可。 于是马政就开始了自己的教书生涯,每天教他们学习那么十几个字。 王无敌说:“他们今天向左向右转的人好像多了点,不过齐步走,后面还是乱糟糟,而且站军姿也有那么几个乱动的。” “那个冬容还说什么,要是能够证明是革命党搞坏的东西,都可以找他来赔偿。” ... 第七天。 王无敌说:“那个地保王刚来找冬容了,说什么他的猪被革命党打死了,来找冬容要补偿。” “要到了?”王老头说。 “要到了,死猪也给了他们,他们还架着锅把那只猪给吃了。” 王老头叹气的说:“真的就是变着法子给他们加餐!” 陈少当家问:“我们又白白浪费了多少粮食给他们这群穷鬼?” “你别问我呀,这我哪知道,不过我估计应该不少。” ... 第八天。 王无敌高兴的说:“离我们距离最近的刘庄知道了这里的动静,特意来了几个人来这里,不过又走了。” 这句话顿时让三个人久违的露出了一点笑容,连陈老太爷都不怎么说话的也说了几句。 王无敌看着外面走路十分整齐的人说:“他们今天走路越来越整齐了,而且他们现在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左和右。” “知道了左和右,走路整齐有什么用?打得过洋枪队吗?”陈少当家说。 当天下午,一句不好的消息让四个人都开始慌张了。 第30章 庆安内军械所 就在今天,冬容开始给那些穷鬼发武器。 王无敌慌张的说:“这帮穷鬼有一半都用上了大刀,其他的要么就是用那种削尖的木矛!” 他们四个看着外面正练着有模有样砍杀的动作,下意识的打起了寒颤。 王老头问:“他们哪来的大刀?” 王无敌说:“他们用粮食换的,说是防备革命党。” 说到这里,王老头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有点肉疼的,这么多的大刀,要用多少粮食呀! 陈老太爷说:“这些刀可不便宜呀,给他们糟蹋了多少!” 王无敌说:“他们说用粮食交换刀的使用权,如果不用了就会还回去。” ... 夜里,冬容正在和马政谈今天的事。 “你今天这项事做的很好,用大刀和长矛来武装民众,虽然他们中有许多人都对这些刀枪有点抵触,但是用久了他们就会慢慢的对武器熟练。 久而久之,等他们拿起枪的时候,心中就不会有任何的抵触,能够很好的适应武器。”马政满意的对冬容说。 冬容问道:“现在没有枪,我倒是知道哪里可以正规的搞到枪。” 马政问道:“哪里?” 冬容说:“庆安内军械所。” 庆安内军械所,是由两江总督曾藩国于1861年建立的,创立于徽安庆安大观亭,是青廷洋务运动最早的官方所创办的军工厂。 当时还制造出大清国第一艘轮船,当时天国占领徽安的时候,迁至金陵。 现在依然在发挥着它的作用,生产火枪、火炮和劈山炮和开花弹。 马政问:“那要怎样才能搞到?” “这个就需要钱了呀,而且还要有专门的人介绍,又需要一笔钱,咱们现在所拥有的钱还是太少了。”冬容叹气道。 ... 时间匆匆而过,四人很少与冬容聊天,大部分都是马政来询问他们四个。 久而久之,他们四个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被忽悠。 原本以为他们很快就会走,可这已经拖了好多天了。 他们貌似在筹备着什么,并不想尽快离开,难道革命党的人真的要攻打县城吗? 这个答案太可怕,他们只敢在心里想。 ... 时间又是匆匆而过,马政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三个多月了。 因为这个地方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是三省的交界处,官员们互相踢皮球,一个多月了,还拿不出具体的方案。 面色惨白的王无敌说:“齐了...齐了!他们齐了!” 王老头问:“什么齐了?” 王无敌镇定的说:“他们的路走齐了!而且还能分得清左右!” 王老头问:“不就是能够走齐,分清左右怎么了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那个冬容说走几步就走几步!说向左转就向左转,说往西绝不向东! 整齐划一的!而且他们现在敢挺直腰板!”王无敌激动的说话都慌张了。 陈老太爷说:“你别激动啊,慢慢说,慢慢说。” “气势,气势!他们那气势仿佛就是军队一般! 甚至...甚至比那个县令的洋枪兵还要有气势!” 他还想要再说什么,门外响起了略显沉闷的脚步声。 这一股任何人听了都会感觉到力量感的声音。 他们四个人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仿佛是一座大山在颤抖着。 一会儿由远及近,一会儿由近到远,脚步声消失后,他们还是没能放下心。 他们四个人都沉默起来,显得格外安静,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群以前都不敢正眼瞧自己的穷人,居然能够发挥出这么磅礴的力量。 王老头率先打破沉默:“真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训练的有模有样。” 陈老太爷说:“他们莫非是真的打算打仗?!” 王无敌问道:“打仗?打谁呀!” 但是没有一个人在回答他的问题,四个人对农民所展现的力量都有不同的看法,也有不同的危机意识感。 王老头说:“算了,不就是把路走齐了吗?走路谁不会呀。” 他只是想打消他们三个人的沉默,以及担惊受怕的心态。 王无敌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呀,走路...我们出了娘胎就会走了,不就是走整齐吗?谁不会呀?” 陈老太爷也放心的说:“就是,你我都会走路,我们四个可能走的都比他们齐。” 陈少当家并没有附和他们,而是懒懒散散的说:“这个冬容能把这群穷鬼训练成这样,说明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看来我们都小看了革命党啊。” 王老头说:“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呀,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王无敌说:“恐怕他们不会离开。” 当然,这些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他们要是离开的话,他们早离开了。 过了一天后,王无敌又看着外面,他听到了一个特别的消息:刘家的看门狗被打死了! 王老头说:“那条狗,我记得好像是刘老爷两年前给的,怎么会突然被人打死了?” “是冬容!他亲自下手拿木棒把它给打死了!”王无敌颤抖的说。 陈少当家说:“我记得那条狗之前好像差点咬死几个穷人。” 陈老太爷颤抖的说:“今天敢杀狗,明天就敢杀人!” 王无敌接着说:“当时好像是有个人领完粮食,刚好路过刘家那,结果那只狗疯了似的跑了过来,对着那个人大叫, 好在那一个人扔下粮食跑得过,不然估计会被那只狗咬死,当天晚上冬容直接带着人找上了门, 可是那刘家的人迟迟不开,结果他们直接硬闯。” 王老头问:“那为什么是自己动手呢?他不是可以命令别人吗?” “对呀,本来是想要来几个人把那只狗打死的,结果他们都害怕,不敢上前,最后还是自己动手把他打死, 之后他还训斥了那帮穷鬼,说他们没出息。” 王老头说:“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我还想看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晚上,县城里的人得到了一些消息,是关于革命党的事,于是便把这个事情转告给了冬容。 第31章 妇女联盟 冬容早些时候会命几个人隔三差五的去一趟县城。 今天带来的消息是关于,西川的革命党起义和庆安的新军营起义。 不过均以失败告终,不清楚现在其他革命党同志怎么样了。 冬容脸上只有平静的表情,或许心中还有一点点失望和惋惜的表情。 马政对他说:“革命成事并非一朝一夕,今日之失败,如果有幸存的人,可以避免下一次的失败。” 马政发现现在还是和原来的历史有些出入的,比如这上面的时间和事件,前世的西川是没有在这个年月份的时候发生过暴乱。 而庆安起义在前世也不是现在,而是下一个月的时间。 冬容说:“不过我对这个熊基成、范甲传没有印象,可以肯定,他们不是民盟会的人。” 马政好像明知故问一样:“啊?我还以为你们革命党就一个组织呢。” 也对,毕竟这种大事怎么可能就一个组织干? 冬容说:“民盟会只是这个主要组织的称号,下面还有黄先生兴华会,陶先生的复光会,最后是逸仙先生的中兴会,三会统称为民盟会。” 马政问道:“不会是黄克强和陶成章吧?” 冬容略微惊讶的看着马政:“先生难道也认识他们二位先生?” 兴华会的黄先不说,可是复光会才成立不到五年,也就是说马先生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革命吗? 真是没想到,这简直就是神童啊! 马政说:“罢了罢了,先来谈谈关于队伍的问题。” 冬容说道:“我们目前已经有将近一百个人了,早些的人已经能够分辨的清左和右,还能够走齐,现在已经开始了一些最基础的锻炼。 对那些犯过错的,我也免去了他们一天的食物,但是他们第二天就会立马改正,服从命令,但是之前我让他们打只狗的时候, 他们居然都害怕了,他们害怕的不是那条狗,而是那条狗背后的刘家,于是我也训斥了几句,并且将他们的粮食,扣除了一大半。” 马政满意的看着冬容:“不错,不仅不能够太过强硬,也不能够太过温柔,这样吧,你明天就把那只狗给炖了和大伙一起吃。” 一晚上谈了许久,最后才去睡觉。 马政这些天也没有闲着,他的学堂人数顺势扩增了20人,之前陈先生第一次开学堂的时候,来的人就这么十几个。 现在的人可是比之前的还要多,而且每天还有源源不断的孩子来这里旁听。 大部分孩子也都是处于六到八岁的样子,不过其中也有那么几个可以用天才来形容。 一些训练完的农民也会进来陪着自家的小孩儿或弟弟听马政说书。 马政从一开始教的,一天只学几个字,变成了十几个字,基本上都跟得上来,跟不上来的,也起码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了。 就连原本一些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农民,他们的孩子或者弟弟也教他们写,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马政说书的内容无非就是《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之类的。 其中讲的最多的就是《三国演义》和《西游记》这一类。 虽然这两本书在明青时期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但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大部分的农民也就只听过,但没有看过。 而马政讲的戏中的打斗场景和反抗场景,更是激起了他们心中的一点点热血,如孙悟空大闹天宫、黄巾起义等等。 说完书和教完孩子的时候,马政自己也下田种地,从一开始连水稻和野草都分不清,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农民了。 每次种地的时候,都会有那么几个妇女也下田种地,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初步的妇女劳动,比如纺织厂的工人。 但这是封建统治下的农村,很大一部分并不是因为新政和时代,而是迫于封建男权和父权的压力。 马政看着下地的女性,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 第二天,冬容就听从了马政之前说的,架锅烤狗。 正在关着的四人看着外面的场景,肚子都不争气的叫了一句。 王老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连哈喇子都流了出来,说:“真是没出息,就几个狗肉就让你如此失态,怎么?难道你也想吃狗肉?” 他死死的盯着王无敌,咽了咽口水,也呆呆的望着那个锅中的狗肉。 王无敌说:“我不多吃两块,难道还要便宜那帮穷鬼吗?” 不一会,马政就领着王无敌去了那里,村民们也没有觉得不适应,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王老头说:“你吃狗肉的时候,别忘了也给我拿几块呀。” 陈老太爷说:“几块肉是小,但是他们敢杀刘家的狗,以后他们就敢杀人,之前我出去的时候,他们居然敢直着背看着我,看着我心中发慌。” 王老头说:“都是那个冬容给了他们胆子,以往的时候谁敢那么做,吃狗就是杀狗一般。”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们就会像那只狗一样,被活活打死!”王老头慌张的向四处望着。 陈老头说道:“你说句话呀。” 两人的眼神齐齐的看着,最近一言不发的陈少当家。 陈少当家恍惚的说:“这...这样啊,我觉得吧,这个老马也是人,是人也要休息吧,他们这几天应该会有点松懈。 到时候可以趁着这个夜色逃走。” 外面冬容宣布,建立一个妇女组织的一个机构,可以将家中在十四岁到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召集起来,给他们安排一点事,同样也包吃。 台下的人也开始议论,许多人都好奇女人能干什么事,他们不就是服从男人的安排吗?生娃、种地、看家,这是他们的常识。 但是一大堆女人集在一起,在他们的思维中也就青楼那种女人扎堆的地方。 可是想着马容司令官肯定不是那种人,毕竟人家一个大官,想要什么得不到,而且还包吃。 于是当天晚上,将此事告诉了家中符合条件的女人。 第32章 纺织 几天后,队伍中来了十个女人,年龄最大的有四十三岁。 从她们的手来看,这是一群经常劳动的女人,没有裹小脚,毕竟大部分农村许多女人,时不时要代替丈夫在田里耕地,自然不习惯裹小脚。 她们一开始扭扭捏捏的,最后在马政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小作坊,这个小作坊是临时改的,里面有几个是织布机。 这一些还是从王陈两家借过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几筐布,以及干草。 “请...请问一下,我们今天是要干...干哈。”人群中一个妇女扭扭捏捏的说道,虽然这里看样子是要他们来织布,但是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被打。 马政问:“不急,我先问一问你们中有谁有织布的经验?有经验的举一下手。” 人群中六七个举起了手,剩下两三个是因为年纪太小了,他们就只会种地。 马政眼放金光,之前了解过这个徽安因为特殊的地位,时常有许多收购布匹和粮食的商人。 因此许多作坊都专门生产布匹,再加上徽安有四千年的手工纺织业,条件都十分充足,生产的布料一直名列全国。 即便因为十分便宜的洋布流入本地市场,使得徽安本土几个大型的纺织厂倒闭,但是民间兴起了近百家大小作坊。 而这些作坊的员工,又大多来自农村,因此农村妇女拥有天生的一双用来织布的巧手。 “用这一筺做布鞋,用那一筐做衣服和裤子,而那些干草全部用来做草鞋。 月底我会根据你们的成品来给你们发放工钱,还有我们这里是包一顿饭的。” 十个女工面面相觑,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包饭就够了,居然还有工钱。 马政问:“你们中有谁会写字?” 一个小女孩举起了手。 女孩说:“会...会写自己的名字可以吗?” “可以。” 随后又和她们说了一些细节,然后在原地看着她们做,同时也学习是如何织布的。 到了下午,解散的时候,这些女工也下班了。 夜里,马政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少了王无敌! 冬容告诉巡逻的人,让他们立即通知下去,说革命党已经潜入王家庄了。 马政肯定王无敌不会去县城里,极有可能去往刘庄或者是冬家村。 只要守住那么几个出口就行了,好在因为有一百人左右巡逻的队伍,冬容把他们分成了五队。 一队负责把守一个出口,多余的一队则是挨家挨户的上门检查。 其中就属王石最卖力,带领着王八等人来回巡逻搜山。 王八一开始也想当这个第一个队长,因为每次看到王石能够多领几升米,心中就发痒痒。 当时选队长的时候心中很是激动,很想举手的,但是因为自己太过笨拙,一直不敢举手。 事实确实如此,练习了十几天后他才勉强跟上脚步,十几天之内他得罪了好多人。 王石比自己大上几岁,就像是邻家的大哥哥一样,之前因为自己家里吃不饱,母亲生下弟弟妹妹后身子异常虚弱。 但是王石却用自家一点粮食,和在县城打的工的工钱专门带回来了几块肉。 用来给母亲补身子,可是王石自家也处在饥一顿饱一顿上,但是王石的家人也没有因此而得怪罪他,甚至王石的母亲也亲自过来安慰自己的母亲,帮助母亲带孩子。 当时自己一直闻着肉香努力克制自己,心中暗暗发誓,以后长大了也要帮助王石。 所以在王石选为队长后,自己心中没有一点不服。 特别是当时知道成为队长还要识字,在训练之余,还要去马司令那里认字,时常和自己聊有多么苦不堪言,他又不羡慕了。 自从分好队伍后,马司令就定好了处罚标准,因为自己的错误,同队人的粮食因此被减少,他们纷纷怪罪自己,除了王石。 甚至王石还时常教自己怎么分清左和右,有时候还教自己学几个字。 如果不是他的帮助自己恐怕没有个二十几天是学不会的。 当时吃猪肉,吃狗肉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抢到多少,反倒是魁梧的王石是抢到最多的,他看到谁的碗里少肉,他就平均的分给他们。 其中也包括自己。 特别是当时马司令带他们强闯刘府,许多人都不敢上前,唯独王石一个人和马司令一起破了刘府的门,王石也听从马司令的命令,亲自把刘家的人给压在那里。 那时候王八才认识到:平日里那些瞧不起他们的富人,原来也会那么狼狈,那么无力。 那么一想,突然觉得富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部分人都听从马司令官,无条件的服从马容的命令。 现在让他们打谁他们就打谁,如果是当时打狗的话,他们不会有任何犹豫。 除了马容对待不错外,大部分人也都十分相信马容是朝廷任命的司令。 其实今天王石有点担心,不是担心革命党,而是担心解决掉这个革命党后,马容司令官就会走。 几天前他的母亲对他说:“刘家...刘家可惹不了啊。” 王石说:“我听从马司令的,他让我压刘家我就压刘家。” “可是等解决完革命党后,马容司令官一走,可怎么办呀?刘家是王家庄,不会走...” 王石说:“我们和马司令一起能够吃饱饭,马司令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的母亲知道,也不在劝说什么。 夜晚他的母亲出来了,担忧的问道:“又要去找革命党吗?” “山那边发现了革命党的踪迹。” 王石母亲说:“天天搜寻革命党,什么都没找到,那革命党说不定早走了。 革命党在这也好,起码能够让我们吃饱不是...要是他们不在了,谁还再给我们饭吃呀。” 王石沉默着走向里,他无论如何也要抓住革命党,哪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每天都能领粮食和训练。 除了他们的队伍,其他几队也来了,纷纷把山里的路给封住。 他们按照王石给的方法,每队出五个人,进山搜捕,由王石自己带领。 王石手中拿着一把长枪,后面跟着一堆拿着大刀木矛的人。 昂首挺胸,直视前方,如果放在之前没有训练的话,他是不可能这样做的,但是现在不同了。 仿佛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动作,如果放在以前,这么多人盯着自己,他会羞愧的,恨不得把头埋在土里。 可现在不同了,仿佛自己就不应该毫无尊严的如此卑躬屈膝,而是应该像训练的时候的样子有尊严的那么站着。 第33章 革命党已死 众人一路上搜寻,一路上闲谈,谈的最多的就是如果革命党被抓了的话,那自己是不是还要回到像以前那样,饭都吃不饱,还要给别人种地。 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慢脚步,而是积极的继续搜寻。 王无敌看着山下许多火把,心惊肉跳的,他们四个人,两个人都是老头,肯定不能是他们两个跑。 而陈少当家死活不说话也不行动,所以前去刘庄和冬家村报信的就只有他。 那该死的马政和冬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连那群该死的农民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之前去吃狗肉的时候,就吃那么一块,还没来得及吃第二块就被他们吃光了,从来没和穷鬼们吃过饭,他愈发觉得自己是这帮穷人瞧不起自己。 他们今天敢杀刘家的狗,明天敢做出什么荒唐的事,自己不敢想象。 到时候抓住了马政,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在山林中和众人绕圈子,专门依靠火光来确定自己和他们所处的距离。 就这绕来绕去,居然让自己绕出了后山绕出了王家庄。 可是此时他也精疲力尽了,于是他把怒火全部发泄在马政身上。 “该死的马政!该死的马政!”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是在骂我吗?” 听到这个声音,王无敌头也不回的立即向前跑。 跑的时候还绊了一脚,嘴里一直念叨着“鬼呀!” 因为是根据火光来判断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马政居然不用火把,而且速度也如此之快。 马政把身后的枪摘了下来,说道:“革命果然还是要流血的呀。” 王石带着队伍守在一个刘庄和王家庄的必经之路,他们早就听从马政的命令,熄灭火把,向着王家庄和刘庄的必经之路去。 因为当时马容赋予马政可以调动队伍的权力,见到马政就犹如见到了他自己。 夜晚的山林中很是安静,除了虫叫,和风声外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他们人数不少,就算是遇到了野兽,也有一搏之力。 其中一个人说:“这么晚了,真的会有革命党从这里经过吗?” “一定会的,我们之前不是在这里发现了革命党的踪迹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隔三差五都能发现革命党的踪迹,说不定人家早走了,就是留着这些东西来迷惑我们的。” 王石命令他们闭嘴,然后说:“不管革命党有没有,但他们杀死了陈老财这事不假。” 听到陈老财的事,几个人都偷偷的笑着,甚至小声的说:“死的好。” 可是想起革命党手上有枪,陈老财身上那么大的一个洞,众人心中都有点胆怯。 王八说道:“革命党手上有枪,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他一棍子,马司令官说了,无论生死。” 王石挪了一下,说:“没错,王八说的不错,马司令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等了不知道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向这里靠近。 越跑越近,众人终于看清了。 是一个人! 八成就是革命党了,毕竟大晚上黑灯瞎火的,除了革命的,还有谁往这里走。 而且跑的如此急促,就像做鬼一般。 王石二话不说握起手中的长枪,黑影很快从自己身旁经过。 举起长枪对着那个黑影,想起了之前每一次带粮食回家给母亲的时候,猛的一喊。 将长枪扔了出去,长枪直接刺中了那个人的要害。 一击毙命。 那个人连喊都没喊一句就直接倒在地上,不需要任何命令,众人把身上的刀矛全部砍向“革命党”。 站在远处的马政看着下面的风景,说:“训练的不错。” 冬容出现在身后说:“只是平时的奖赏和处罚起到一定作用,让他们形成了意识,如果没有奖赏和处罚,他们一旦受到了挫折他们的表现不会这样。” 马政开口道:“以前以他们的状况,用一句乌合之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现在嘛,已经勉强算得上是一支部队了。” 冬容谦虚的说道:“他们离先生口中所说的有信仰,有纪律的队伍还差的远。” “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到时候给他们发统一的服装。” 冬容说道:“他们现在只是拿着刀枪,如果让他们拿起洋枪,他们的胆子可能会更大。” “不错,身怀利器,杀性自起,给他们换上了洋枪,那他们还有谁不敢杀,别说皇帝了,就算是洋人来了也敢杀!” 冬容说:“他们以前连刘府的老爷都不敢正眼瞧,但是如今却敢压着刘府的老爷,今天还敢打死王无敌。” 看着山下的人,他们如今正对着王无敌已经死去的尸体疯狂输出。 王石用火折子点亮了火把,照到的是一团扭曲在一起的肉体。 有人立即干呕出来,有的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扭过头去,不忍盯着尸体。 王八忍着呕吐和恶心,翻了翻那一具尸体,再三确认,这个革命党确实没气了,众人才舒了口气。 于是几个之前爱八卦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革命党也没有传闻中所言的那么牛呀。” “都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咋滴?这革命党还会飞天遁地呀。” “两条手,两条腿,之前谁跟我说革命党有八条腿,四只手?” 王石提醒众人说道:“我们立刻去通知马司令。” “对,没错,立刻去通知马司令,抓到革命党,重重有赏!” 说起这个,许多人都开始兴奋起来,不知道司令官会给他们什么东西,有些人甚至猜测会不会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突然一个人插了一句:“哎,为什么这个玉佩我看着那么像是王府的人?” “你猜瞎猜什么呢?王府里边一共就两个人带玉佩,除了王老头就是他儿子。”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像是王无敌呢?” “都说了别瞎猜...这,这怎么也像王无敌?” “不对,你们看他的衣服!” 众人看像王无敌穿的长袍,甚至有几个胆大的都去摸了摸。 玉佩加上这个长袍,一个荒谬的想法诞生在众人的心头。 “这...这就是革命党!这怎么可能会是王无敌呢?” “就是明天我们早上依然能够见到王无敌。” 这些话说出口后,他们连自己都不相信,平时他们连王无敌都不肯多看一眼,如今却亲手打死了他,这就好比一个市井小民,打死了一个皇帝。 许多人想到的可怕的事,立刻变得六神无主。 第34章 王家就是革命党 最先出手的王石,此时正勉强的让自己镇静下来:“是马司令让我们来的!不要怕,我们有马司令......” 王八也好奇的问:“我们明明听从的是马司令说革命党来到了附近,可为什么大半夜王无敌会在这里?按道理来说,平时这个家伙不可能一个人在这么晚的地方跑这么远?” 又有人说:“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 说话者正是冬容,众人心中一安。 “马司令......”王石正犹豫的,要不要告诉马司令。 马司令制止他,看着王无敌的尸体,沉重的说:“这王无敌就是革命党!” 王石下意识的说道:“王无敌是革命党?!” 冬容问道:“出现在我们搜寻的范围内,又是在这三更半夜中,不是革命党,那还是什么?” 说着走向黑暗中,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条状的物体,众人用火把照亮了那个物体。 一把洋枪! 众人都知道王家不可能有洋枪,都是些木棒,大刀,长矛。 “看,这就是革命党的洋枪!”冬容举起那把洋枪说道。 众人看到洋枪后,他们除了相信王无敌是革命党外,下意识又庆幸自己的出手果断。 王石又十分好奇:为什么王无敌的洋枪会掉在那么远,是没子弹吗? 他不清楚其他人有没有想多,他反正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只要结果是好的,大家都认可,那便不再关注。 “既然连洋枪都出现了,那为什么王无敌不能是革命党?”说着抖了抖手上的洋枪。 有了证据在手,又有了司令员撑腰,王石也不再怀疑。 “如果王无敌是革命党,那就说明他们王家和王家关系最好的陈家,他们也是革命! 恐怕他们就是盯上了顽固的陈老财,所以就将他开枪打死!” 王石慌张的问道:“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抄了王家和陈家!” 学堂中,王老头和陈家老太爷一直在不停的来回走,只有陈少当家最安静,仿佛一切都看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学堂的大门被人打开,许多人一拥而上,把王老头和陈家老太爷摁在地上,唯独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陈少当家,就两个人看着他。 王老头仿佛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于是慌慌张张的问:“你...你们什么意思!为...为什么无缘无故抓我们!” 没有人质疑为什么他会在学堂里面,只当他是革命党的同伙,一直在观察着他们,毕竟他们在里面看了那么久,外面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了。 这就更加坐实他们是革命党,毕竟他们每换一个地方,他们几个就会跟着,一开始大家以为只是王家和陈家祥要督促他们尽快抓到革命的。 结果,想到王无敌,再想起这些其他事,串联在一起,这不就是侦察敌情吗? 古人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真是灯下黑呀! 冬容对着被众人压在地上的王老头说:“好你个王老头,你们身为革命党的事已经败露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是这种结果,但是王陈两个老头依然不回答,不承认自己是革命的。 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是革命党,唯一一次当革命党还是被别人逼的。 两人呆愣的转过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陈少当家就好端端的不压他。 陈少当家冷哼了一句,站了起来,指着两人说道:“我已经收集到证据了,你们两个就是革命党!我就是证人,你们别想赖账!” 说完两人一下子就昏了过去,陈老太爷昏的时候,还用手捂着心的位置。 第二天,马政亲自来询问:“昨天晚上你没有杀王老头?” “不能杀。”冬容淡淡的说道,“杀了的话,王家庄的村民们都会认为我们手段残忍又血腥,这也不符合我们的计划。” “王老头在王家庄做了多少恶事,又不会有多少人觉得他可怜。” “不会有人觉得他可怜,但是有敬畏。”冬容叹了口气,“王老头做的恶事,许多人都知道,甚至当时饥荒之年,逼死一家七口。” 说完这些,犹豫了一会儿,愤恨的说道:“但是...许多人认为这些事和他们没关系,都只是麻木的看着,却不知道王家能逼死一家七口,明天说不定就轮到自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就是人间的常态,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只要给他们几粒米足够让他们存活,他们就不会反抗你。”马政无奈的说道。 冬容说道:“只有把屠刀亲自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才会有那么几个人反抗。” 马政说:“就像王老头,就算把屠刀架在他们的面前,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甚至还会有人崇拜他,敬畏他。 王家庄的大部分贫农,都想成为他,不是想成为他这个人,而是想要成为他那种能够执掌生死大权的人。” 冬容生气的说道:“看见王老头的狼狈模样,他们既然不愿意下杀手,全让忘了他之前是什么样的!” 马政问道:“他们反抗过你的命令吗?” “没有。” 又笑了笑说:“动不了手,可能就是因为共情,害怕事后你一走他们会遭到王家的报复。” 冬容挠了挠头:“这样的王老头怎么会有人共情呢? 先生可知道,昨晚居然有人觉得王老头可怜?他们还说某某村的做的更过分!如果换成别人,说不定会做的比王老头还要过分!” 马政骂了一句:“贱骨头!就是一个甘愿自甘堕落的人。” 冬容一直是个很斯文的人,不会骂人,但是听到马政这么一骂,一时觉得好受多了。 冬容说:“先生说的对,他们就是...贱骨头!于是我把同情王老头的人赶了出去,没收了他们一个月的口粮。” “你的心应该更硬一点,不过这样也好,给他们树立一个榜样,这就是同情那些恶霸的后果!”马政说。 第35章 只有你是我的同志 “王老头和陈老头现在不能杀,否则到时候传出去,容易引起县城和周边的重视,不利于我们行动。” 冬容点头,同意的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上一次那个村庄来人,我们瞒了过去,要是一下子死了王老头和陈老头,恐怕想瞒都瞒不了。” 马政说:“你现在对王家庄的掌控是越来越强了,就算有人关注,司令的身份和王家庄的配合,也不能知道一个所以然。” 说到这,马政突然开始思索下一步计划。 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王家庄的人都对王家有着一种敬畏的心,在他们心目中,王老头就是他们的偶像,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打破他们的这个偶像! 不是我们来打破这个偶像,而是他们自己!” 冬容两眼发光,好奇和求学的技能又开动:“如何打破这所谓的偶像,请先生指点?!”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纸和笔,准备好记载马政的教导。 要知道,神洲的乡村可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地主是土皇帝,就有属于他们的威严,而想要一个农民去对抗这个土皇帝,他们除了历史上的起义,没有其他办法。 就算起义过后也没有改变这一现状,而马先生仿佛要走一个从来没有前人走过的路。 “那群老爷地主往往都是高高在上,他们瞧不起任何的贫民,而那些贫民反而越崇拜他们,自认为自己是低贱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甚至不敢抬头,昂首挺胸的看着那些地主老爷。” 马政边走边说:“我们所做的就是要引导他们,让他们看看,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地主,和他们也没有的区别。 你把王陈两家继续关押在这里,到时候让这些王家庄的农民们见到了他们落魄的样,对知情的人便说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把他们送进衙门里砍了。” 冬容惊讶的看着马政,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马政笑了笑:“给他们增加一个名叫“诉苦”的活动,让他们坐在一起把往日的不满全部当着大伙的面全部诉说出来。 特别是针对王老头这样的,越是残忍,越是感人的就越好,只要日复一日的揭开他们自己的伤疤,他们就不能去忽视这个事实。 长此以往,他们就不能够再自欺欺人了,就更不可能忽略自己被欺压的现实。” 稍微停顿后继续说道:“他们已经敢把当时瞧不起他们的王无敌打死,打碎了他们心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无敌,还敢去压着王老头和陈老太爷。 以后就算皇帝站在他们面前,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身为拥有两世记忆的马政,自然明白,现在进行革命最难的不是怎么弄来武器,而是作为革命事业必须要依靠的农民。 要依靠底层的农民,就必须要了解他们的心态和思想问题。 生长在封建农村下,许多大部分的人的骨头都是软的,他们有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畏惧,这是出于本能的。 这种心态要是不扭转过来,就算给他们一人一把ak,他们也未必敢把枪口对准那些地主,那些曾经压迫他们的人,就算敢对他们开枪,也只会成为欺软怕硬的盗匪之人。 革命是要把农民组织成一个敢于反抗不公的集体,不是什么打着为了革命事业的土匪! 好在前世马政曾经了解过这些历史,某些人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给出了许多有效的措施,而自己现在只要借鉴一下就行。 脑海中又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你暂时先把这件事情通知下去,记住不要声张。” 听完马政的话,冬容琢磨了一会儿:“先生,这可是诛心之举啊,而且他们可都是怯懦之人,未必会将自己的悲惨摆上来,说给别人听。” “他们不是喜欢粮食吗?那就以粮食为诱饵,让他们自己主动上去听。”马政淡淡的说道。 “这个好,王陈两家这边也有不少的粮食,再加上我们本来就有很多粮食,就算不需要耕种,也可以支撑不少时间。” 拿起在桌上的茶水,马政喝了几口说道:“现在整个王家庄的土地,有九成之多都在我们手上,你把他们的土地分给王家庄的贫农种,特别是昨晚上动手的人,也多发几袋粮食 至于税收,我们到时候慢慢商量。” 冬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我们愿意给,他们也未必敢要。” “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如果我们是革命党,他们未必敢要,但我们现在是代表的朝廷,整个天下的都是朝廷的,给了这些人,没有后顾之忧,他们会要的。”马政说。 马政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手底下有一个叫王八的人,我觉得他很适合帮助你处理杂事。 还有一个叫王石的人,他表现挺好的,到时候可以给他一些特殊的奖励。 那个姓陈的,虽然是个墙头草,但也就是因为他是个墙头草,才可以使得陈家是革命党的事,更加有说服力。 在没有大事发生之前,他应该不会作死。” 说完,走向了学堂门外,冬容发觉有点不对劲,赶忙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去趟县城而已,如果运气好也许能弄来几把枪。” 现在手上的枪就四把,子弹几十发,马政拿起一把,带上剩下的子弹走了。 冬容担心的看着马政:“可是现在县城里十分危险,全城都在搜捕革命党。” “我会在晚上溜进县城的,要是情况不对,我也会立马出县城。” 说着拍了拍冬容:“我走后,你也要照日常一样训练他们,同时派人轮流看守那几个人。” 以前都是马政在背后指导,可是现在一看他要走了,冬容有点慌张。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马政才是真正的革命党,而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 “先生,我...我行吗?” “为什么不行?如果因为少了我,革命进行不下去,那这就不是革命!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和王家庄这一些地方的人民不同,有些道理只有你能理解。 现在,也只有你才是我的同志。” “冬容自知愚昧,这些天来,多亏了马先生您的指导...” “不,你很聪慧,冬容,你要知道,一个人是完成不了革命的,需要更多的同志才能够把革命进行到底,而你就是我所需要的同志!” 听到这话冬容猛的站起,神情变得激动起来:“请马先生放心,您不在的这几天,我会好好打理王家庄的。” “王家庄是我们的革命根据地,我们两个人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要是出了问题,我们之前所做的都白费了,还会引起不必要的牺牲。”马政对冬容叮嘱道。 第36章 县令和刘管家 冬容猛的点头:“我明白,请先生放心!先生可以稍微化一化妆,打扮一下,这样能认出先生的人就会少很多。” 听了冬容的建议,马政也做了一下打扮,照了照镜子,长相十分像是传统的农民青年,可是穿着的却是长袍。 随后又换上了一件农民的衣服,这才出发。 ... 县城。 前几天才回到县衙的张倪面无表情的坐在公堂上,浏览着不多不少的公文。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有关于革命党的事,就因为这个事,闹得他总是焦头烂额。 现在看到关于革命两个字,他都犯恶心,出县城的一段时间,便是被两江总督端方唤去。 不仅他在内,徽安、西江、苏江三省的官员,基本上都被这位总督叫去了。 不管有没有革命党的动静,反正去就对了,还被问了一下是否有对革命党防备,还再三叮嘱严防革命党的暴动。 特别是徽安在内的,毕竟谁叫他们之前就有一次庆安军营暴动呢。 其实也不是徽安第一次暴动,主要是这一次所暴动的目标是新军! 这个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是朝廷用重金所砸出来的,当时差点就要让革命党得逞了。 所以端方召集他们也情有可原,毕竟这些官员说不定走着走着就被革命党刺杀了。 不仅如此,最近各地革命党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了,各地上凑的有关革命党的文书,像是雪花般的飘进了皇城。 就在几个月前,因为一声枪响而被震醒,等赶到现场后发现把总没了,就这事,他是整个徽安省官员中被问的最多的人。 这怎么能让自己放心,刺杀的还是离自己最近的把总,这个事处理不好,他的官帽就没了。 为此还专门,收拢名下的钱财,甚至是把总名下的,然后全部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才匆匆解决,不然的话,自己的官帽可就保不住了。 正在继续思索着怎么捞钱的时候,他的师爷走了进来,走到他的耳旁,小声的说道:“他们今天又来了。” 张倪皱着眉头说道:“和革命党有关吗?” 师爷回答道:“把总和刘老爷都被杀了,人人自危...大人,你又不去见他们,这如何让他们安心?” “算了,先晾着他们几天,想要本官冒着掉脑袋的事,帮他们解决问题,又不愿意出银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张倪冷哼的说道。 师爷笑着说道:“他们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把总的死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个刘老爷,他的死倒是让这些人最担心的,现在咱们只能把这件事压下去,万不可让这件事传到总督那里。 你先让这些人把银子凑齐,好让我去上面疏通关系,这事才能成...” 师爷说:“下官这就去办。” “对了,关于革命党的事儿,你也随便领几个人去装装样子就行了,但是还是要做好防备,以免让那个革命党对本官不利。 另外再多派几个人去镇守那些饥民,我怀疑他们里面可能会有革命党。” 张倪望着城外的方向,因为西川饥荒的问题,朝廷给每个省都运来了大部分的灾民。 意思是让这些官员自己解决,毕竟西川已经闹成了国际大事,甚至是朝廷在那里的工厂都无故破产停工。 现在城外的灾民是一个月前过来,人数有个七八百左右,方言不同,所以他们现在暂时进不了城。 为了让他们安分一点,城里每次都会不定期的开设粥棚。 但是依然解决不了里面那些小偷小摸的人,这给他们的治安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张倪还怀疑里面是否会有革命党,毕竟西川的革命暴动也不少。 “请大人放心,城外的灾民我必不可能放一个人进城,而且冬家那边我也盯着死死的,只要冬容一出现,我定叫他有来无回!”说着,师爷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张倪叹了一口气:“我宁愿他们永远不再回来,我可不想和这帮疯子打交道...” 过了没多久,门外又有人过来通告:“刘老爷的儿子想要见大人一面。” “哦,刘老爷的儿子?本官记得他好像是打冬从的那个人吧。”张倪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还亲自派人送了出去。 该说不说,这个刘家也是家大业大,整个刘庄就属他们最有钱。 自从刘老爷死后,刘管家的生活就变了样。 那时候马政给了自己两刀,彻底断了自己是革命党的嫌疑,还因此被其他的人称赞忠臣大义。 他还喊起了刘江南,也就是刘老爷唯一的儿子。 当得知自己老爹死了,他整个人都傻了,仿佛天塌了下来。 他浑身颤抖着问着管家,是谁杀了自己的爹。 刘管家说是革命党,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 连马政的名字都没有提到过,只提到过是一个年轻的革命。 他甚至还专门编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名,来忽悠那些问自己的人。 问清了他爹死在什么地方,刘江来不敢去,他生怕革命党杀个回马枪。 最后还是刘管家带人亲自去把刘老爷的尸体收拾好。 当他们感到衙门的时候,发现衙门乱糟糟的,原来当时死的不止刘老爷,还有把总。 这个时候还有谁来管刘老爷,就这样隔了几天。 最后才有人来问自己,刘老爷的死。 之后县城便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找他。 浑浑噩噩的想着要不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刘老爷死了,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他想刘老爷死了,刘江南又不成气,刘家也没有什么有能力的近亲,那若大个刘家不就是自己说了算。 毕竟自己也算是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刚要兴冲冲的跑进刘府,却发现好像和自己想的不是一样,若大个刘家,仿佛是谁都想要咬一口肉下来。 刘江南那个傻子就这么在短时间内被人骗出了刘家将近一半的现银! 甚至还出卖土地!刘庄现在有将近一半的优质水田全部归了其他的几家。 肉痛无比,他便呵斥刘江南几句,然后转移刘家剩下的家产。 可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刘江南好像突然变精明了,对自己都开始有疑心了。 第37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个刘江南最近因为提防着自己,也让自己起了疑心。 于是他就决定跟着刘江南,看到刘江南出了衙门后,刘管家就出现在衙门门口。 见着嘴上笑眯眯的师爷走了出来,刘管家说:“成师爷。” 成师爷看向刘管家,刘管家说:“我家少爷最近来衙门有什么事吗?” “这个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呀,这上面的事我也不懂。”成师爷面露难色。 “我懂……我懂……”刘管家肉疼的拿出了两块大洋。 师爷接过两个大洋后说道:“刘少爷听闻我家大人有一个尚未成婚的侄女,故而前来拜见我家大人,意图求娶我家大人的侄女。” 刘管家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明白了什么意图。 这个该死的刘江南,今天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只是师爷可能不知道,我家少爷这个人呢,有毛病,之前有过几个女的,但都没有一个能够生育,这大夫啊,怀疑是我家少爷的问题,你看这个......” “刘少爷可是说要用五成的田产做聘礼。”成师爷打断了管家说的话。 刘管家瞬间露出了一副肉疼的表情,仿佛这五成的田产是他的一样。 “败家子...”刘管家小声嘀咕道,刘家的任何东西可都是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现在一下子损失了五成的田产,还白白赠予了别人。 这叫他如何不能够心痛,钱没了可以再赚,这田没了怎么办! “五成...五成算什么,我家老爷刻意用作祖产的良品,少爷肯定不愿意动,估计就是给你们几块荒地。”刘管家咬着牙说道。 “只要师爷你去跟县令大人在他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事成之后,我愿意奉上一千块大洋!” 成师爷看中了刘管家脸上一副肉疼的表情,脸上有一些意动,开口说道:“我倒是想支持你,可你只是远亲呐,而且刘少爷是老爷的法定继承人,你也名不正言不顺呐。” 深谙人情世故的刘管家,已经察觉了师爷的意思,这是讨价还价,他在心中骂了成师爷一句。 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得到了成师爷含糊的保证,就回了家。 回到家,两个下人已经开始准备烧热水给他洗澡。 心情不好的刘管家找借口呵斥了下人几句,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又舒畅了。 因为担心又被马政闯进家,他特地招了几个长得很壮,练过武的人。 虽然这些人的实战经验一般,但是他们用来当做武力震慑也是可以的。 洗完澡后管家又算了一笔账,咬牙切齿的目视着算完了账的账本,土地大洋加在一起都没有刘老爷所在时一半多,甚至是更少! “贪婪的出生!”刘管家骂了一句。 扔下账本,他就打算走去外面上厕所,突然听到什么动静,好像看到墙角有一个黑影闪过。 突然!身边传出了一个足以让自己炸毛的声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听到这个声音后,刘管家身体一僵,脑袋一空,瞬间软了下去,可见马政对他的冲击之大。 “来……” 刚要说什么,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马政就突然一把掐住了管家的脖子,示意他要是敢再说出一个字,他不建议先把刘管家解决掉。 他倒是要看看是那些吓人来的速度快,还是他的枪快。 马政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管家:“你要是冷静了,咱们就好好谈谈。” 刘管家连忙点头答应,冷静下来的刘管家第一反应就是感觉自己真的好蠢。 自己明明可以趁着这个时间逃到乡下的,可为了刘家的财富居然又再一次的碰上了这个天杀的革命党。 马政从腰间将准备好的刀拔了出来,稍微擦了擦对刘管家说:“刘管家你就这么的不欢迎我吗?” “不........不...”知道说错话了的刘管家立刻改过来:“欢......欢,欢迎,我...我一直欢迎。” 他勉强趁着发软的身体,带着马政到了账房,进了房后,他老老实实的把门关上。 转过身,“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马政说:“老马,你...你饶了我吧,你...你和冬容的事,我是一句都没有透露呀! 我...我们什么恩怨都没有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政坐在椅子上擦了擦枪,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不...不杀我?真的不杀我?”刘管家慌张的再三确认。 “想要杀你,你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里呀,趁着天黑把你抹了,我直接走不好吗?” “可是你之前不是把我家老爷给...” “我有说过不杀刘老爷吗?” 刘管家再三思索,自己也忘了有没有说过不杀刘管家。 “算了,人都死了,谈这个干嘛,来坐。”说着指了自己旁边的椅子。 刘管家则是慌张的说道:“不...不了吧,我...我还是跪着吧,毕竟我跪...跪习惯了。” “我们革命党不兴跪,我更见不得别人跪。”说着正要去扶刘管家。 听见这话也不需要马政去扶,刘管家就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坐下。 “老...老马呀,你看我们认识的也不长不短,要是...要是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只求你人饶了我...饶了我一命。” 马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说:“放心吧,我现在来了也不是为了杀人,反而...” 刘管家被这一拍,身子软了下,坐都开始变得坐不稳,直到自己坐不稳后,立马让自己镇定。 马政的手停了下来,立刻缩了回去,继续说道:“反而是要来给你好处的。” “给我好处?”刘管家不可思议的看着马政。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要革命党的好处,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能配合他表演。 反正不管马政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得照办,既然如此,为何不演的温顺一点,少受一点苦呢? 第38章 革命少年和冬容的信件 “合作双赢嘛,我认为我们应该抛开我们对彼此的成见,再合作一次。”马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管家。 “抛...抛开成见?什么合作双赢?”刘管家一时恍惚,不知道要干嘛。 “和你们合作,我不也成了革命党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感觉不对。 “刘老爷一死,就刘江南那一个蠢货,整个刘家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吗?你不就是那样子想的吗?”马政淡淡的说道。 刘管家咽了口唾沫:“你...你要怎么合作?” “你还住在这里,那就说明刘江南还没出事,你的计划也没得逞。”马政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可以帮你解决障碍,事成之后,刘家的大洋分我一半!” 管家有些心动,毕竟现在面临的形势很是复杂,不寻求一个人帮助自己肯定干不来:“你怎么解决?” “我是革命党,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我们是合作者,你只要知道这对我们双方都有益就可以了。”马政不动声色的说。 听到这句话后,刘管家的表情变化不定。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也可以找别人帮忙,你看看他们够不够资格,愿不愿意帮助你这个低贱的管家。”马政淡然的说道。 听见这话,刘管家心中有点不舒服,但说的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确实没人敢去跟衙门里的人斗。 也没有人愿意帮助自己,毕竟刘江南才是刘家的法定遗产继承人,就算自己成功了,也会成为别人嘴里的“奴噬主” 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处于被动的,或许找革命的合作是正确的,毕竟革命党就专门搞官府的人,还真没有革命党不敢做的事。 “刘江南这把年纪了,没有结婚,又没有孩子,我猜衙门的人就是看中了他这个不孕不育,他要是选了一户身份对等的人家,你看这刘家还是你们刘家人说了算吗? 而且刘江南那个性格,你确定他能守住刘家的家产吗?”马政说,仿佛就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都是那群该死的畜生的!”刘管家愤怒的攥着拳头。 他也搞明白为什么师爷给他的保证那么模糊,他原以为只是刘江南那个家伙想要单独霸占自己的家业,和县令结成亲家。 经过马政这么一提,他也瞬间想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县令和师爷想要霸占他们的产业。 怪不得,县令回来的时候,刘江南就变聪明了。 “你真的要和我合作吗?你...你不杀我?”刘管家咬着牙对马政说。 “你都同意了和我合作了,我为什么要杀你? 如果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你要是说不,你恐怕活不过明天。” 刘管家说:“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选择。” “那现在你认为妨碍你掌控刘家的最大障碍是什么?” “是刘江南和县令师爷。” “县令和师爷?我没有见过,到时候你直接给我指出来就行。” ... 尚海 自从庆安起义被镇压后,革命的活动开始进入了低潮。 谢广坤怀着一封信,来到了租界的酒店中。 身形高大,古铜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让他无论是在洋人和国人中异常的显眼,鹤立鸡群一般。 进了电梯,来到了5楼一个房间中,敲了几下。 门从里面推开,他激动的走了进去,对着里面一个正在喝咖啡,穿着中山装的青年说道:“定国,你猜我收到了谁的信件?” 被称作定国的年轻人,看向了谢广坤,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猜应该是冬容的。” 谢广坤惊讶的说:“真聪明,不愧是你,一猜一个准!” “除了冬容,还能有谁让你能这么激动?”放下了杯子,淡淡的说。 “当时分离的场景我是历历在目啊,虽说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但终有相见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差一点无法再相见...”岳定国望了望窗外,感叹的说道。 听到了岳定国的感叹,谢广坤也感叹了一声:“当时发动起义的时候,我就压根没想着能够活着回来,可是如今……这么多同伴牺牲了,就我们两个苟活了下来... 我们连他们收尸骨都做不到!” 想起了之前那些学生,他们也才比自己年轻几岁,那么多有趣和蓬勃的面孔,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话都说不了的尸体。 岳定国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逝者已逝,我们唯有带着他们的那信念继续前进。” “螨青的走狗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建立新政府后,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先不说这个,看看冬容寄过来的信,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岳定国接过信,第一感觉就是很厚,以为是给他寄了一份报纸,当时他们在霉国的时候,经常看报纸。 霉国人的报纸厚厚的,所写的内容也是很平常的事,这实在是让他们很羡慕。 也因为看报纸这件事,他们经常在宿舍里谈天说地,讨论家国大事,最终走向了革命道路,就算冬容走了,但他们两个也时常会送一些报纸给冬容。 撕开包裹,看了一眼,他们认得这是冬容的字,冬容写着的简体字他们也没有关注。 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关于鹰吉利的历史,他们二人都有点懵,关于鹰吉利的历史他们也稍微了解过。 无非就是一群商人把他们的国王给干翻了,之后慢慢走上了殖民掠夺道路,最终一跃成为了世界之强。 这确实是冬容的字,但是这内容却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鹰吉利封建历史,特别是王位更替,让他们有点模糊。 不过把整篇读了下来后又反复阅读这封信件,看着岳定国那痴迷的样子,谢广坤推了推:“这个信上是说的什么呀?” 岳定国激动的说道:“不得了,不得了啊!这是写的鹰吉利的历史!冬容给我们寄来了一个好东西!” “鹰吉利?”谢广坤也看向这封信,但是他开始注意到了所写的简体字。 这上面除了记载鹰吉利历史上的大事件外,对鹰吉利资产阶级革命前后都进行了一些对比,从各方利益点来展开,让两人记忆深刻。 于是他们就这样子看了一个下午,等看完最后一篇,两人依然意犹未尽,都在猜测着那个名叫克伦威尔的人有没有把他们的国王给砍了。 第39章 一次性解决掉 谢广坤问道:“你说克伦威尔有没有把国王的头给砍掉?” “肯定砍了呀,不然呢,封建统治都被废除了,难道留着国王过年吗?”岳定国肯定的说。 谢广坤分析道:“我觉得应该克伦威尔应该要权衡国王被杀后的所有利害,不过这国王应该也难逃一死,毕竟等克伦威尔处理好这些事后,国王该死的还是会死。” 只是可惜这后面,没有给出他们想要的结果,于是他们纷纷写信,开始催促他赶紧更新。 同时他们也开始关注这些简体字了。 岳定国说:“你说这冬容写的另外一种字,还真是有意思,我当时看着的时候居然没有留意,这种字比现在的好写,而且更要方便。” “是呀,明明我们都没有接触过这种字体,但是我们仿佛好像就知道这字怎么读的,真是太奇怪了?”谢广坤好奇的说。 毕竟这种字实在是太容易写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不仅如此还更容易让人理解,写起来也十分方便。 就算不曾接触这种简体字的他们,也立刻被吸引了。 岳定国沉默了一会,嘴里说:“这个冬容着实可恶!” “是呀,断章断一半,比杀了我还难受!”谢广坤说。 “这信件难道真的是冬容写的吗?如果是,依我看,冬容有成为史学家的天赋。”谢广坤说。 “这并不是冬容写的,在他的信中还曾提到过一个姓马的先生,虽然这个马先生比他年纪要小,却是见多识广。”说着,岳定国从里面拿出了最里面的纸。 这上面不仅写了问候,还写了关于他在王家庄和马先生的这些事。 “能够让冬容成为先生的,那一定是一位能够和逸仙先生、宋先生比较的人。”岳定国说。 谢广坤看了一下,别把信往桌上一拍,慷慨的说:“道路曲折,前途一定光明!” 岳定国说:“我恨不得立马动身前往王家庄去见识见识那位马先生!” 谢广坤说道:“这位马先生学识渊博,比我在学校中学的还要多,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岳定国来回踱步,突然停住,说:“我打算把信寄给其他的革命同志!最好是能够寄给宋先生、逸仙先生和黄先生!” 同志是他们在冬容这封信中学来,意思为志同道合之人。 “对!先生们一定对这封信会有启发!到时候在革命道路上就会少流血!” 两人又在聊天谈论着这封信能够给其他同志带来怎样的帮助,和启示。 这一谈就到了晚上,两人开始抄录上面的内容,时而发出感叹,他们两人深深陷入了鹰吉利的历史洪流之中。 通过这寄来的信件,他们也开始反思,为什么他们起义总是失败,明明青政府如此腐败不堪,民众多有怨言。 可他还是像是一个大山一样压着人们,始终无法被推翻。 既然上一次起义失败了,那下一次起义又会在什么时候发动?起义发动后又是否能成功? 冬所记录的历史虽然和神洲无关,却也给他们了一种新的思想,使得他们的思路变得更为广阔。 “你……你这是怎么了?”谢广坤看着岳定国眼睛中的血丝,“你昨天晚上该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这可不像你呀!” “我决定了,我要去王家庄!”谢广坤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行李拉了出来。 “你不会现在真的就要去找马先生吧?!”岳定国有点吃惊。 谢广坤说:“如果真是冬容信上所说的那样,我确实应该去见见。” 岳定国问道:“你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又听不懂那里的方言,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等他们来消息,下一次再去。” 谢广坤说:“不了,到时候等我回来后在和你说说!你留下来继续联络其他同志,顺便把这封信转交给其他的人!” 说着拿起行李走了,原地只留下了岳定国一个人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 ... “...人是一定要杀的!” “一定要杀!”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杀?” “请客,喝酒,然后...” “然后呢?然后怎么?” “然后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可是如果他不愿意来呢?” “那就继续加大力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信他不来!” “那谁去邀请呢?” “你!” “我?” “你邀请他,我让他死无全尸,然后再把他分尸了,埋到土里!” “这太残忍了!” “杀人还管这管那的?” “这...我不就暴露了吗?” “放心,不会露出马尾的,甚至连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 “不行不行,这个太危险了!” 刘老爷的卧室中,马政正在和刘管家商量着。 昨夜管家一直没有出这个屋子,他和马政一起商量着计划。 所谓夜长梦多,他认为应该立刻和马政达成一致的共识,这种事应该越快越好。 现在最难的问题是,刘管家拿不出一个让两人都满意的结果。 “你是革命党,出了事你拍拍屁股就走了,那...那我呢?”刘管家弱弱的问道。 马政开向管家:“我当然了解你的难处,我只是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除掉师爷又能把你从中摘去。” 刘管家感动的说:“老马仁义!”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考虑成师爷后面有没有人。” 刘管家说:“这个不太可能,他就只会帮县令搞钱,他肯定是看上我们刘家的财产了,正好这个县令现在又要搞钱,所以这件事都归成师爷管。” “我猜测这件事应该也是师爷的鬼点子,想要将他们成家的女子叫过来,充当县令的侄女,他好名正言顺的拉拢刘家的财产。”马政说。 想到自己那么多财产最后到他们手上,刘管家说:“很有可能,而且到了最后这个张县令和成师爷很可能就是最后的赢家,你我连口汤都喝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性把他们解决掉!” 第40章 摔杯为号 刘管家知道为了计划的可靠性,马政会一直盯着自己,所以没有出去,只是在自己院子里面。 因为马政已经做好了打算,他们先是以刘江南的身份去邀请师爷,然后以师爷的身份去邀请刘江南。 只要他们两个全来了,计划就已经基本上成功了,就是接下来只剩下收尾的片段。 刘管家拿出了几块大洋,遣散了周围的下人,同时让几个下人布置一下排面,再让一个下人去通知师爷。 天还没黑,好消息就来了,师爷同意过来,坏消息是刘江南不在院里! 听到这两个消息后,刘管家有些着急:“坏了呀,刘江南都不在这里,师爷肯定不会一个人过来,如果刘江南不在这里,他肯定会起疑心的。” “可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稍微改变一下,无论如何也要在刘江南赶到之前留下师爷!”马政咬着牙说。 刘管家看向马政说:“主要是这个刘江南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是关于刘家真正祖产,我想的是如何把这个利益更大化。” 这个还是他之前在管理账本的时候发现的,因为他发现账上的钱无论如何都和现在钱挂不上钩。 而且数目极其庞大,可以再搞个刘家出来。 马政听到居然还有一部分的产业:“师爷一死,县城肯定又要大乱,上面肯定还要派人过来,所以我们必须要趁着这个空档处置掉刘家的那些家产!” “不过可能要被压价,要少卖不少钱。”刘管家肉痛的说。 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管家说:“我们可以通过这个事来判断到底是成师爷的主意,还是县令的主意。” 他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想到之前马政的所作所为,如此行事果断的人,怎么可能不成功?他想。 只要完成了这个事情,那就有了钱,就有了门路,有了钱就能够去靠门路去搞武器了,马政说:“有谁吃的下刘家的地产?” “如果是原先的话,那自然无人吃得下!”管家咬着牙,一副肉疼的说:“可是经过那个败家的家伙一顿折腾,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了!” “到时候摔杯为好!老马你要注意这里的动静啊。”刘管家说。 ... 天黑之后,成师爷带着四个洋枪兵来了,要是换成以往,只要有两个就行了,可是谁叫革命党最近这么猖狂呢。 他身为县令的爪牙,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特意向县令要了几个枪法好的人。 要不是为了一些无法推脱的事,他也不愿意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四处走动。 刘老爷一死,被视为肥肉的刘家自然是个人都想上前咬几口。 他只是觉得很好奇,早上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邀请他去呢?偏偏要在晚上。 不过这不重要,走进客厅的时候,刘管家就露出了馅媚更甚刘江南的脸。 刘管家毕恭毕敬的请他上坐,成师爷也是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仿佛就是自己家一样。 这让刘管家心中十分不满,这师爷还真把他们刘家的产业当他自己的了? 突然!刘江南走了进来,看到邀请自己的师爷居然是坐在自己家的客厅中,他也没有觉得多么不适,反而毕恭毕敬的坐在旁边。 不过好在他也没有说什么露馅的话,他们都以为是对方邀请的自己。 而外面,马政正在给那四个洋枪兵张罗酒菜,看到刘江南回来,他现在所做的动作都提前了,不过好在现在起码还没有暴露。 马政指着另外一边的房间说:“师爷现在还在里面喝酒,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要不然这几位爷,进去也喝点?” 而那四个人都没有搭理他,不过早就料到这个情况的马政已经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大洋。 不动声色的递到了他们四个人的手,说:“酒肉已经准备好了,还请赏个脸。” 这时候他们中的一个人说:“我们的任务是要待在师爷旁边。” “不远不远就几步距离。” 四个洋枪兵心动了,他们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给他们又送钱又送吃的,彼此对视了几眼看向师爷,见师爷没有任何回话,他们就当是默认了。 师爷此刻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和那个刘江南一直在吹牛。 他压根就没有关注那四个洋枪兵,毕竟自己给了他们一笔不小的钱财,无论如何,他们应该也会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 在刘老爷还活着的时候,师爷无论如何都没有资格能够进入刘家的客厅吃饭的。 而他现在进入了刘家的客厅吃饭就说明自己离成功掌握刘家只差最后几步了。 再加上酒的作用,现在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刘老爷还在,他都敢当着他的面在他客厅吃饭。 现在在他看来,你掌握刘家只剩这个刘管家了。 只要管家一走,自己在刘家就说一不二,想着这些事,心中十分高兴。 而刘江南则是高兴在可以搭上县长这条人脉,也许在自己的奋发图强下,所拥有的财产会超过刘家祖祖辈辈所积累下来的财产。 刘江南和成师爷都很高兴。 刘管家心中也高兴。 总之在这张桌子上吃饭喝酒的人都高兴。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刘江南突兀的问了一句,居然有事,为什么不明天早上找自,还要半夜来找自己。 “嗯?不是应该你邀请我的吗?”成师爷感觉不对劲了。 管家举起杯子,猛的往地上一摔。 “啪” 两人刚刚还在处于懵逼状态,听到这一个声音,全部盯着刘管家。 过了许久,马政依然没有冲进来,而对于管家的这突然的举动,两人也忘掉了刚刚在说什么,好像是个很重要又不重要的事。 刘管家尴尬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像是被停住了站在那里。 一阵“沙沙”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又尴尬的气氛。 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外面,刘管家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拖动着什么东西。 心中大骂马政,做事不靠谱,要是把他们两个给吓跑了怎么办? 第41章 新军中有没有革命党? 刘江南不耐烦的说:“这什么人呐?这大晚上的还在干活,不嫌烦呐?” “做事笨手笨脚的,少爷等着我把他赶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身体都轻了。 这让刘管家很绝望,要是他们两个发现事情不对头,自己想跑都跑不了。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刘管家感到不舒服。 他挥了挥手,想要驱散这周围的气味,却看到马政迎面走来... 见到马政走了过来,刘管家勉强镇定的说:“你怎么...你怎么这么慢呐!?” 刚刚还是有点慌张,不知所措,结果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两人,也让自己打破僵局。 “外面四个太麻烦了,不等他们全部趴下,我无法动手。”马政不紧不慢的走向客厅。 “那这就是得手了?” “不得手的话,我也走不出来。” 听到马政的交代,刘管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与刘管家擦身而过,手中攥着一把血淋淋的刀,用力一劈,砍到了刘江南和成师爷的桌子上。 成师爷立刻反应过来,刘江南脸色大变,像是见了鬼一样。 成师爷颤颤巍巍的说:“你...你...你想...想要干嘛?!” 马政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直接用力挥拳往他的脸上砸,让原本就颤抖的师爷立刻倒了下去,发出一声巨响。 “我...我我...我可是朝...朝廷命官!”摔倒了的成师爷一直往后缩。 刘江南则是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爬行,爬到了客厅的门口,一脸仿佛得逞了的刘管家站在门口。 手中拿着一把刀,宣告着:“狗日的王八蛋!以后谁都不能看不起我!” “我...我我...懂了,你……你...你你是革命党!” 马政则是一脸淫笑用官话问:“证据呢?” “证...证据就是,除...除...除了革命党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师爷也用官话回答他。 马政没有回答,而刘江南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则是认定了马政就是革命党,更加慌张的说:“管...管家,你...你是什么意思?那...那是革命党!” 歇斯底里的说:“快...快逃!革...革命党杀...杀人不眨眼!” “我为什么要逃?”随后又呵了一句,“不怕告诉你!这革命党就是我放进来!” 看着已经越来越不像样的场面,刘管家仿佛已经认为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了,于是面对着十分慌张的刘江南,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说。 听到这句话后有江南更是十分慌张的向外逃,逃到外面后又大喊救命,可是刘管家已经将周围的人全部清空了。 看着刘江南用看鬼的眼神看着自己,刘管家觉得十分满意和享受。 而成师爷则是一副求饶的表情,他早就后悔为什么要当这个师爷,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刘家! 马政则是不急不慢的问:“成师爷是哪里的人呐?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 毕竟他这个方言里面夹杂这来自另外的一股方言,哪怕是说官话也夹杂着一种方言的味道,但肯定不是现在这种地方的方言。 “兴绍......我...我是兴绍人。”看到马政问自己,就说明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原本十分慌张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我听说,天下师爷有一半多是出自兴绍的,难道师爷是来自这个兴绍的?”虽然师爷的口音不同,但是说官话也能听得懂大概。 “某正是兴绍人。”听到马政谈自己的故乡,心中又放松了一点,“不过,天下师爷一半多出自兴绍确实属于谬赞。 把这个一半的半字去掉,说多出自兴绍或许才正确点。” 听到称赞自己的家乡,他以为马政是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于是心中更加放松,勉强镇定了下来。 正询问他有什么所求时,马政却突兀的来了一句:“回答我几个问题,要是回答不上,你就可以去死了。” 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一僵,不知道是该跪着还是蹲着,反正现在暂时站不了。 马政对刘管家说:“你先盯着他!别让他跑了!要是刘江南敢跑,你把他杀了也没事儿!” 现在马政已经做好了和衙门鱼死网破的准备了,就这个年代的治安,自己可以依靠一个流畅的官话,去往其他几个发达的城市。 而且就这个年的交通,和行政能力,等下一任师爷和把总上来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不知道到哪里了。 交给冬容的也交代完了,大不了和冬容逃往国外,毕竟冬容会外语,只要藏个几年,大不了重头再来。 刘管家不知道这个马政在干嘛,怎么这么墨迹,于是催促道:“免得夜长梦多,赶紧干掉吧,这样收拾起来也容易。” “问他一些问题,马上马上。” 马政简单的回了一句,又看向师爷:“我们现在这个县是归于谁管辖?” “我们这是在...在两江总督端...端方大人的管辖下。” 端方?这不是前世晚清两江总督吗?居然在异世界还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是螨人?” “螨洲正白旗。” “徽安地区是否有新军?” “有。” “多少人?” “这个不清楚啊,之前还爆发了新军营起义,损失的也不清楚。” “那编制呢?”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又担心自己的性命:“什么...什么编制?” 听到回答后,马政又换了个说法:“是哪一直部队?” “是暂编31混成协,余大鸿协统。” 马政又问道:“朝廷一共有多少新军?” 成师爷思索了一番,擦了擦汗说道:“大概有二三十个吧,加上其他地方的。” “你帮县令做些敛财和文书工作,其他的事你也不懂吗?” “我只是帮张大人处理一些官场的事,其他的事,不管我负责,只要你放了,我立马去帮你办。” “暂编31混成协,有多少兵力?用的什么武器?” “大概有个四五千,武器的话基本上都是阳汉造。” 大致四五千,武器的话和现在的洋枪比也差不。 含糊的说话也让马政立刻不爽,但他也知道这师爷没说谎,看他头上还在冒汗,他还在擦,就看得出。 也不懂什么协,协统之类的。 第42章 大洋在哪? 尚海 码头上无数的轮船正在卸货和下人,其中一名剪着短发穿着中山装的人手中捧着一本书下了船。 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外国人,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外国人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如此精神的神洲人。 见到撞到的外国人,穿着中山装的人用着自己故乡方言的腔调说:“Sorry,sir【对不起,先生】” 外国人听了个大概的意思,知道这是在对自己的道歉,也礼貌的回复:“It's okay, sir【没关系的,先生】” 看着他捡起来的书,外国人好奇的问:“Excuse me, sir. Are you a citizen of China or a citizen of Japan?【请问先生,你是神洲的公民还是日狗的公民?】” 听着别人的外语,貌似是在问自己是哪国的公民。 穿着中山装的人用着官话回答道:“我是神州人。” 随后捡起书,头也不回的走了,原地只留下了好奇的外国人。 那本书的名字叫做“《Das Kapital》” 中山装男子下了船,看到了有人在朝自己挥手,立马走了过去。 交谈了几句,上了一辆黄包车,朝租界外面走去。 那个外国人后面的朋友用莱茵语说:“Hallo Sebastian, wir sind endlich in unserem Traumland angekommen.【嘿,塞巴斯蒂安,终于到了我们梦寐以求的神洲了,激动吗】” 外国人则是忽视了自己的朋友,朝着自己家的使馆走去。 ... 县城 此时并不了解革命党有没有在新军里面安插其他人物。 看来这事,得回王家庄和冬容好好商议商议。 毕竟很多新军军官都是从外国学的,受外国社会熏陶,能够理解革命,说不定有一些就是革命党的人。 到时候冬容依靠民盟会的身份,可以调来几个军官,帮助他一起训练队伍,就算遇到混成协,起码也有一定的战斗力。 “除了那个什么余大鸿,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军官?” “其他的军官?这个不...不清楚啊。” 师爷是真的不知道,又害怕就因为回答不上这个问题而把自己杀了。 马政走到成师爷的后面,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是师爷你的意思,还是县令对刘家财产有图谋?” “居...居...然阁下想要刘家的财产,我...我...我也不敢奢望。”师爷一直颤抖着,好在当时出来的时候上了厕所,要不然现在指不定已经泄了。 “我是问...是你还是县令想要刘家的财产?”马政冷冷的回复道。 听到这句话,成师爷整个人都开始发软,甚至连本来就尿不出的,居然都尿出来了,汗毛直立,这关键的时候耍小机智没有任何用。 于是慌张的说道:“都...都...都有,只...只不过...过是县令指使的,因为革命党的事,想要拿点钱疏通上面,好...好撤...离这个位置。” “你是说,县令现在想要聚拢大量的钱财,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么说来的话,让刘江南去向县令提亲,也是你操作的喽。” 师爷连忙点头。 “你倒是一个聪明人呐,不管结果怎样,你也能够从中得利。” 站了起来,用刀开始挥向师爷。 “不要!不要!我...我知道一些县令的事...还知道他...他把钱藏在哪儿!”师爷慌张的求饶,全然没有了之前安若泰山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说着用刀插进了他的脖子,然后又捅向他的心脏。 刘管家听到动静,立刻探出头看,马政此时用双手把师爷没闭上的眼睛给闭上。 “你...你怎么...么把人杀了?!”刘管家也有一些害怕,看着师爷死不瞑目的样子,之前还是刘老爷,现在又是师爷当着他的面死。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看到杀人这么果断的马政也感到害怕,小小年纪就如此恐怖。 “他是聪明人...”拿着酒桌上的布擦了擦刀,“可还是不够聪明,让他活着会对我们很不利。” 刘管家愣了一下,连忙点头,但感觉又不对师爷的死,到底是不够聪明还是够聪明? 师爷对刘管家来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是这么聪明的人都被他杀了,那活着的自己又算什么? 催促道:“赶紧的,免得夜长梦。” 催促刘管家赶紧问出刘家最后的财产,刘家最后的财产只有刘江南和刘老爷知道,刘管家都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听到的。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尽管只剩下这点家底了,刘管家也依然不肯放手刘家。 刘管家听到后立刻对刘江南进行拳打脚踢:“说老爷的钱库在什么地方!” 刘江南仿佛是傻了一样,只知道抱着头。 “这是吓傻了吗?” 从酒桌上拿起一个酒壶,往下淋,淋到刘江南的头上。 刘江南仿佛清醒一样,立刻发疯:“不要!不要杀我...” 在他身下流出了一股淡淡的黄色液体。 看刘江南迟迟不说,刘管家也拿起一把刀,架在刘江南的脖子上。 “少爷,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 马政不耐烦的说:“不要说什么废话,赶紧问正事!” “我...我知道钱库在什么地方!我...我带你们去。” 刘管家说:“算你识相!” 刘江南带着他们两个在刘府嘟嘟转转,终于停在一个假山后面。 假山后面有一个不怎么显眼的门把手,刘江南打开后,是一个仿佛地下室的通道。 下了通道后,又随便在墙上摸了几下,仿佛摸到了什么一拉。 两边的墙壁立刻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真实面目。 看着里面许多的财产,刘管家左右看了几眼说道:“老爷做事果然谨慎,我还以为资产是在老爷的房间里呢。” 随后眼光看向了一个柜子,用眼睛透过缝隙看到里面。 “老马,你来。”刘管家小声的说。 马政毫不客气的踢开这个柜子,里面露出了一个空格,和柜子正好符合。 将柜子整个踢开,里面是好几个犹如冬瓜般大小的白银冬瓜! 这个东西虽然看起来有冬瓜一样大,但是马政用了点力气才稍微抬起来。 再仔细一看,这些银冬瓜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每一个都是色泽暗沉,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白,甚至还有几块不知道是不是发霉了,有好几个污渍,角落里甚至还堆了一点白银的渣子。 第43章 五千大洋 “银子!哈哈,我的银子!”刘管家发疯似的把头埋在大洋中,恨不得这些大洋活过来砸死自己。 直到双手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回头一看,看到了马政那看不出的表情。 “我...我太兴奋了。”说着稍微整理了一下子,让自己恢复正常,“老马,放心,这些东西也会有你的份。” “这个里面也有不少。”指着里面说道。 刘管家又更加高兴了,他又开始庆幸自己和马政合作。 除了大洋白银外,还有一些古玩、地契、房产和商铺!以及一些少量的其他的铜钱,绝大部分马政并不认识。 “发了,发了,这下发了!” 见到这么多大洋和白银,他每个都拿出来咬了一口,甚至还吹一吹。 “以后刘家就是我...,不对,我也姓刘,以后刘家我做主!” 咬着牙对自己发誓:“以后不准有人再叫我刘管家!要叫我刘大爷!” “刘管家,你过来一下,这个白银值多少大洋?”马政拍着一个白锒冬瓜说。 反应过来的刘管家说:“大概有个四五千块吧。” “才这么少?”没想到才这么少,着实让自己有点失望。 “这么少......”刘管家立刻瞪大眼睛说:“四五千两大洋怎么才能说这么少呢?” “一个人一年都不一定能够存到几个大洋,你准备一百块大洋,基本上一个人甚至是几个人就可以给你打一辈子的工。 你这一个银冬瓜,哪怕你在京城买一套房,手上还能够有个一两千的大洋,安稳的过一生了。 你想想这四五千多不多?” “单看这四五千确实多...”马政指上了门外,“可这个地方能够拿出四五千大洋的人也不少。 一个传承这么久的世家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家产?” “这个你就不懂了,在他们眼里,大洋就是一个可消耗品,真正值钱的是土地。 你大洋花出去了,你可不会造,而你只要有土地在手上,你就可以疯狂的搞钱。”刘管家拿起一张泛黄的地契说道。 “他知道这个败家子会败家,所以特意准备了很多土地,以及名下的商铺等许多产业。 原本是想把它换为田产,结果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败家!才几天时间!”说着狠狠的踢了刘江南一脚。 “这家伙平时在外面没少惹事!还整天寻花问柳和那群狐朋狗友喝酒闹事!之前打架的那个事情还要老爷花了一百块大洋! 老爷这一辈子在他身上也没少花个几千两!” 看着另外几箱的地契,拿出一本泛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记载的地契,笑眯眯的说:“原来值钱的是这些玩意儿。” “就算所有大洋没了,只要靠这些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刘管家点了点头。 “而且算上我们刘家的产业和商铺,房契,还有各种价值远高于此的贷款,价值都要远超于这些白银和大洋。” “原来如此,我以为是要管家你吃亏一点,没想到是我要吃亏了。” “啊...这...这,老马,你真的是喜欢开玩笑,这怎么能让你吃亏呢?到时候我也送你几个商铺吧,大不了,这些东西咱们对半分。” “我还是诚实点,我今天只带走这一个冬瓜,剩下一半的大洋给暂时留在这里,房产之类的我也不带走,全归你一个人。” 正打算让自己大出血一波的管家,听到这一句话后,顿时露出了一个笑容。 又立刻想到现在这个状况,拿着地契的手立刻僵住,摔倒在地上。 “面对刘家出现这种状况,你还敢大手大脚的花这些东西吗?” 听到马政的话,刘管家连忙说:“不敢,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有这么多银子在手,肯定会惹祸上身。” “一边是不能用,用了还会招来灾祸的东西,另外一边是一份可以传世的家业。 即使你死了,你的财产也能够给你的子孙后代。 你看刘老爷多聪明,知道把这些钱全部换成土地,毕竟金钱可能贬值,但是土地永远不会。” 刘管家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说:“老马呀,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有那么多盯着我们刘家的财产,我不是老爷也没有师爷他们那么聪明。” 马政鼓励道:“那就要看你的手段,要是能够保得住,那这个县城必定会有你一席之地,哪怕你再建一个刘家也没什么问题。” “想要保住这些大洋还是很容易的,但是想要保住这一些田产...说实话,我没什么信心。 而且还有那一些欠着我们刘家钱的人,刘老爷一死八成就没有人能够还。” 马政没有争什么大洋田产之类的,反正是他的,得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得出来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想要处置这些确实不容易:“刘管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这个县城里现在谁最安全?” 于是自问自答:“是那个张县令吗?不!不是他。 只要革命党要刺杀他,他往哪里逃都没用。” 刘管家觉得说的有道理,但是关他什么事? 哪怕听到皇帝明天被革命党刺杀,他也不惊讶。 “而县城里现在最安全的人就是你呀,刘管家!” 作为精通人性的刘管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马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县城里任何人都害怕革命党就唯独你不需要,因为你和革命党是合作关系。” 管家心想,其实我也怕。 “明面上,你是刘管家,暗地里,你却是刘家真正的主人,还和革命党有关系,在这县城里面还有谁比你更安全?” “老马,你这话说...”刘管家不知道怎么评价,这句话说对也不对,说错也不错。 “你尽管去处置那些田产和地契,要是有人敢不顺你的意思,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马政恶狠狠的说。 刘管家弱弱的问:“如果是县令呢?” “那没办法,只能够先把他杀掉。” 刘管家感觉有点心动,虽然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这可以使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而且还搭上了革命党这条线,以后获得的利益也是可观的。 如果革命党真的如马政承诺的那样,那自己不就是可以在县城里面横着走? 第44章 返回根据地 而且风往哪边刮,还不一定,如果革命党得势了,不仅自己没有任何威胁,而且好处还是大大的。 退一万步讲,只要自己不是革命党,他们没有找到证据,就没有办法把自己逮捕。 现在自己也没有的选。 “那以后多赖你的支持了。” “好说,好说。”马政笑嘻嘻的握着他的手,这样刘家就相当于在暗地里和自己是一条线的。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了,你应该知道王家庄和刘庄中间的那小山吧。” “知道知道。” 马政说:“你拿着一条红色的毛巾,绑在那个最高的树上,我就会派人或者亲自去找你。 要是没有人回应,再多挂几条。” 两人皆大欢喜,至少是在表面上。 分完赃后,马政在刘家的客厅写到“革命党到此一游”不得不说,这个“党”字是真的难写,虽然自己这一具身体有这个字的印象,但是没怎么写过。 过了一会儿有管家面色发白的跑了出来,满身是血,看这样子应该是把他的少爷给宰了。 强忍着恶心,去牵了一匹骡来,告诉马政,上一次的驴和马都丢了,这是他们的崽。 马政也不介意,毕竟他爸妈的味道还不错。 在刘管家的帮助下,一起合力把一箱子的大洋装上去,足足有四五千块大洋,之所以没有选冬瓜,是因为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去换,估计也就只有被压价的份儿,而且要是让有心人察觉这是刘家的冬瓜,肯定会起疑心的。 不得不说这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四五千大洋是真的重,再加上这箱子原来的重。 绑好后,这个骡就开始闹了,刘管家抽了几下,还骂了几句,这个骡子倒是没有闹动静了,可是他也不愿意走啊。 没办法,刘管家只能够去厨房里拿一点蔬菜过来,喂这个螺子吃,他才心甘情愿的慢慢移动。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四只洋枪也藏在车上,刘管家坐在车上,开始用鞭子抽打这个骡。 “不是给过他吃的了吗?他也动了呀?为什么还要抽他?”马政不解的问道。 “为了能够加快速度呀,这个骡子吃了我这么多东西,还给我走这么慢。” 自从张县令回到县城,就开始县城的布防工作,毕竟现在这些城门都是破破烂烂的,只要是个身手好的都混的进去。 因此派了许多人手,让洋枪兵一天不休息,24小时巡逻,但是不给工钱,谁又愿意遭这罪,于是大部分都看到有人来就偶尔装装样子,有的则是压根就不干。 一直出了县城,马政提着的心才瞬间掉下,这个时代的行政能力差就算了,连治安也这么松懈。 他原想只要遇到点人就花点钱,让自己通过,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出了县城好几公里以后,马政说:“就到这里了,你也赶紧回去,去整理一下你们那里。 对了,你也不要忘记,你处置完田产和地契后有我的一份。”马政拿着一本账本说,这是为了确保,管家不会在账本上面做手脚,同时也更好的了解刘家的资产。 “老马呀,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呢?”管家拍着胸脯说。 看着马政走后的背影,刘管家站在原地,叹息道:“又多活了一天...” 马政现在急需大洋,无论是购买枪支弹药,还是面对未来那不可测的风云,他都急需一大笔钱。 王家庄属于农村,生产粮食没有问题,但是能够提供的发展空间也是有限的,而且暂时不能提供他们所需要的钱。 不清楚现在阳汉造是多少钱,但绝对不便宜,四五千大洋看着很多,但是要用在大事上面都是杯水车薪。 毕竟未来的队伍肯定不止这么点,就算不需要发军饷,他们的伙食和他们的子弹就需要大量的大洋,这还不算是其他的保养和发展。 怎么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财产成了马政现在最困惑的事,不是没有想过可以靠股票来增值,毕竟曾经和冬容和来往的商人聊过。 现在有类似于前世一个魔都的城市,尚海,也出现了股票,现在最值钱的是橡胶股票,听说原本只要花一块大洋就能买到,现在一个股票就值一千多块大洋,而一个股票又需要六七百块大洋来买。 可问题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也不好去尚海,自己也没有什么金融头脑,更不会玩什么股票,虽然不清楚这一个橡胶股票会不会突然暴跌。 毕竟自己前世可是记得,就因为清末上海的股票危机席卷了整个国际经济市场,也是加快了前世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脚步,而这个世界不知道是不是也像这样。 但可以肯定的是股票绝对不能弄,不过可以靠股票暴跌后,在尚海购买一些机器、工厂等等,耍小聪明没有任何好处,还是安心的脚踏实地好。 自己也有将刘管家当做在县城里的探子的想法。 到时候占据了县城,依靠刘管家的敛财手段,不断的从那些违法的地主身上挣到罚金。 以刘管家的智商和勇气,不可能逃出县城或者是他的掌控。 特别是现在看到了和自己合作能够有利益的可得,毕竟现在逃了,也许刘管家就会被安上一个革命党的罪,相反,和自己合作才是最好的。 到时候可以和冬容商量一下,派一个可靠的人来监视他。 见骡子又慢下来,马政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可是骡子不进反退,没办法,只能掏出那些准备好的蔬菜,好一阵折腾才让骡子重新上路。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赶骡还需要技巧。 到了王家庄,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了,突然有什么动静,两个人影从旁边的树林里窜了出来。 警戒着看着自己,一人拿着一把长枪一人拿着一把大刀。 其中一个男子问到:“你是谁?!干什么的!”也许是因为树林里太暗,尽管天已经有点亮,而且自己这身衣服也是换过的,所以他们可能看不清。 马政大喊道:“我是马司令的人!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马司令!” 看着两个警戒的小伙,自己心中也十分欣慰,看来冬容也开始不断进步了。 刚刚开口的那个男人又说:“马司令在休息,要天亮才能见你。” 马政说:“可我现在有急事要告诉马司令,非常重要的事。 你可以叫醒马司令,就告诉他在县城里的人回来了,马司令就会过来见我。” 第45章 正在探索中的马政 “看紧他!我去叫司令。”那个人说完后,转头就走了。 没过多久,冬容就穿着凌乱衣服来了,见到马政后,他很高兴。 然后夸了几句这两个小伙子,然后领着马政走进了王家庄。 走到自己的学堂门前,叫冬容把这个箱子抬进里面。 “我有点累了。” “先生先休息一会儿,我把这箱子抬进去。” 马政点了点头,然后将后面的四把洋枪抽了出来。 因为之前处于过度紧张状态,到了昨夜又是连杀几人,让自己的肉体处于极度疲惫状态。 不知道睡了多久,天还是黑的,走向门外,发现冬容一直守在这里。 “先生终于醒了。”看见马政起来后,他的状态明显放松了一下。 马政看着乌漆墨黑的天空,问道:“我睡了多久?” “先生可真能睡呀,这一睡就是一整天,早上的时候才把大洋抬了进来,我就一直守在先生的门外。”冬容说道。 马政有点惊讶,自己居然这么能睡:“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在这里守着我?我只是休息一会儿而已。” “我担心先生受伤,王家庄又很难找到大夫,我只好守着,等待先生醒来。” 马政说:“下一次你就不用守了,你只要把我叫起来就行。” 冬容没有说话,马政则是活动了一下胳膊、脖子、腿,让自己快一些的恢复,摆动了一下,感觉软麻麻的,应该是睡得太久了。 冬容担忧的看向箱子说:“这些大洋先生是从哪里得来的?” 之前是无意中搬箱子的时候不小心让箱子砸了一下,看到了里面的大洋。 之前在冬家没有看到这么多的大洋,吓了一跳,感觉自己一生花的大洋都不过这里的半数之多。 他并没有一眼就知道有多少大洋的天赋,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的大洋绝对有超过一千块。 “是从刘家得到的,既然刘老爷都死了,那他一点大洋很合理吧。”马政一本正经的说。 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把总也是我杀的,按道理来说,他们家的家产也有我的一份!谁也别想夺走!” 冬容擦着额汗说道:“既然是先生的,那谁都不能拿走...” “等到有朝一日,我们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入县城,谁要是敢染指我的那份财产,我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马政叹了叹口气说道:“我们从零开始...我们的每一个大洋、每一把枪,甚至是粮食和衣服都要费尽心思才能得到。” 冬容看着那四把洋枪,担忧的说:“先生莫不是又去县城杀了几个洋枪兵?” “为了得到这一些大洋,我杀了几个碍事的。” 听完后,冬容一脸严肃的说:“先生不应该把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 虽然马政说的轻巧,但是冬容能够想象得到有多危险。 “无论是什么东西,现在都没有先生重要,要是先生出了什么意外,以后革命谁来指导,这革命事业又该怎么样走下去?” 马政自然明白冬容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就算我牺牲了,这不还有你吗?只要继续走下去,总会有胜利成功的一天!” 冬容听后,摇摇头说:“我...我不行的。” “不要自谦,在王家庄你就已经做的很好了,就算你我都不行,也会有下一个人出现,代替我们把革命进行下去。” 冬容说:“比起这个,先生更应该注重自己的身体和安全。”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但是要我看着别人为了我而拼命,自己却在后面苟活,对我的良心是一种折磨。”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死,你也可以死,任何人都可以死,没有谁不会死的说法。 我们虽然都会死,但我们应该要把我们的革命精神传下去,死在最有价值的地方。” 冬容说:“先生看淡生死,拥有大义之精神,但是先生的行为,我是不能认同的。” 马政笑着说:“那我们应该趁我们在的时间发挥我们的余热,要是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革命还能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进,那就说明革命大势已成。” 说到这,马政想起了前世:“我们的革命事业,不是为了创造另外一个皇帝,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子孙打天下,而是为了天下千千万万个受剥削和打压的百姓打天下。 我们要用自己的信念和理想团结一切,把更多的人引导他们正确的认识到什么是革命,直到就算是少了我或者是少了任何一个人,革命依然不受影响的时候,那么我们就成功了。” 想着马政所说的那个理想的时候,冬容说:“我理解先生的理想,但还是坚持我自己的主张,希望先生下一次不要再冒险了,否则就算我的失职。” “我知道,只是革命尚在进行中,我不冒险,革命事业哪能迅速推进?”马政笑着回答冬容。 说完,马政就转移了话题:“县城里只有把总的人有洋枪,我不可能一次性全部夺过来。 我从刘家搞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能够联系上庆安内军械所,好方便买枪。” 现在的神洲可以说是军火商遍地走,无论是地方武装、土匪甚至是革命党和新军或多或少都是从这些军火商中购买武器。 而这些军火商的枪也有朝廷自己的产业所生产的枪械,革命党以往起义就是从这一些军火商中购买的武器。 马政指向外面:“你估量过我们那一箱子能够买多少把枪吗?” 冬容挠了挠头,说:“我估摸应该能够买个几百把的样子,但是要是买子弹的话,我就不清楚了。 大概就是二三十块大洋一把,每买一把会带有几发子弹。” “二三十快大洋啊...”马政想着之前刘管家所说的,一个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碰到一百块大洋,要是换成枪的话,一个普通人累死累活运气好一点也就是四五把枪的价格。 如果要经常训练的话,这子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是这些大洋足够武装起这一支王家庄的部队。 第46章 解决他们的困难 马政心想,要想养起一支武装起来的部队,和养了一只吞金兽没什么区别。 不过有了这笔钱,至少足够让冬容训练起一支不逊于周围势力的部队。 见到马政在思索着什么,冬容以为是担心洋枪的事:“先生不要担心,我朋友有这一条渠道,可以大量的获得洋枪。” “我不是愁买枪。”马冬看向冬容“你有没有朋友在新军中?” “要让先生失望了,我唯一认识的几个因为起义的事基本上都就义了。”冬容失望着垂下了头,自己本来是要夺得县城后联络在新军中的同志,结果... 冬容说:“不过我也许可以问一下我的朋友,看看能不能联络上在新军中的同志。” “要是能够和对方联络上,那我们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训练部队,以及最安全的渠道可以获得枪械。” 如果从其他的商人那里买枪械,不说质量问题,其中可能还会掺杂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运过来又需要一点时间。 “如果真能和新军内部的同志联络上,我们也能获得朝廷军队的动向。 那么一来,就算我们在王家庄,也不至于两眼一黑。” 冬容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我们把事情闹大,也不用担心新军的围剿。” 如果革命事业从王家庄崛起,那势必要引得其余势力的关注,其中新军的消息就格外的重要。 说完这句话后,冬容开始写信件,就连之前的鹰吉利的历史的信件也露了出来。 “我本来打算把剩下的鹰吉利历史给送过去,但是忙于训练就忽略了,按照时间他们应该就几天前就已经收到了我上一次寄过去的信。” 他很好奇,要是等自己的朋友遇见了马先生,会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会十分崇拜马先生。 “在先生离开的这几天内,我在王家庄遇上了不少的事情...”冬容不好意思的对着马政说。 “先生说要把王家和陈家的土地分给贫农种,我是十分支持的,但是考虑到部分富农... 我暂时没有直接把这些土地给他们无偿耕种,如果直接那样子做的话,可能会引起富农的恐慌,对王家庄的发展也不利。 只是说陈家和王家两家的地租不变,还是把陈家部分自留地让他们一起耕种,减少他们的一点负担。 这样一来,贫农也乐于耕种,现在都没有发生什么乱子...” 听到冬容说的,马政欣慰的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对,没有达到绝对武力之前,在土地方面不能把步子迈的太大,否则容易造成恐慌,对我们后面的发展很不利。 毕竟土地改革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且我也说了税收之类的,等以后再商量。” 马政自己所说的以后很有可能是在大青灭亡后在自己所能管控的地方进行。 “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商量出一个合适的地租额度,逐渐给陈家和王家的贫农减租,然后再惠及整个王家庄。” 冬容叹了口气,拿起笔和纸把马政所说内容全部记下:“先生所说的土地改革...我从来没有听过,是指在土地方面进行大的动作改革吗?” 马政冷笑一声,说:“小小一个王家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个穷人?所谓贫者无立锥之地,不正是有些东西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吗? 像王家、陈家这种只能够算得上是一个小地主,那些朝廷上的人,才是大地主。 有人田连阡陌,鸟飞不过,如果不把这一个问题解决,那以后的穷人该怎么生活?” 说完这句话后,立马转移话题:“不过,考虑当务之急,是必须建立起武装力量,有了我们的武装力量,做事情才有底气。” 冬容思索了一会儿,只觉得今天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先生之前交代过要开一个诉苦大会,可是这几天我做了一两次,但是效果不尽人意。”冬容记下了一些重要的知识,继续说道。 “他们的性格比较内敛,就算我再怎么增加粮食的数量,甚至拿出金钱诱惑,他们说话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到要点上,也没有感染力。” 马政听后,淡淡的说:“这个不怪他们,毕竟这也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而且现在知识储备也有限,想要表达也找不出合适的词,自然不能像我们现在这样流畅的说。” 其实马政自己前世小时候在小学一二年级就是这样,当时老师让他上台演讲,唱一首歌念一篇课文,自己都是扭扭捏捏,不敢放大声,语气极快,能听得清的人都很少,更何况现在这些农民呢? “至于他们性格问题,多让他们训练训练,胆子就会慢慢变大起来。” 冬容同意的摇了摇头:“他们现在起码比之前要好了,如果就之前那个水平,不要说什么诉苦了,他们连上台都不肯。 我对他们进行单独的考核时,让他们在进行考核前做一系列训练,他们虽然紧张,但起码都按要求来了。” 马政说:“这事不着急,可以慢慢引导他们做,你在训练时不仅要严格,还要多关心他们的生活。 不仅要记住他们的名字,还要了解他们的生活,身体状况,知道他们的困难是什么,最好就是融入进他们,理解他们。” 冬容羞愧的说:“我虽然正在努力向先生所说的那样迈进,但是我发现自己还是差远了一点,先生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我做的还是不够好。 我每日在训练之时确实都和他们聊天,但他们每次都和我聊天的时都扭扭捏捏,或者是和我聊一些大家人尽皆知的。 而我也很少关注他们的正常情况,他们对我还是畏大于敬。” “他们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不是被我们利用的工具。 从明天开始,训练之后你要挨个走家拜访,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困难,家里人有什么困难,他们所最担心的是什么。” 冬容继续拿笔记录着马政的话。 “最多一周,你要了解他们家里的情况和困难。”马政语重心长地说:“冬容,你要记住,我们的革命是与众不同的。 我们要是与劳苦大众亲近,那我们的革命必然成功,可是一旦脱离了群众,那我们的革命必然走向失败。” 马政问道:“你认为我们革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享福吗?” “当然不是!要是以先生的才学,无论去哪里都可以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 “我们的革命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为的便是全天下的所有正在受苦的人民,那么有谁是不能牺牲的呢? 我说过,我能死,你能死,任何在革命中受益的人都能死。 倘若你我这种革命者死了,贫苦人民却在一旁看热闹,这才是最可悲的事。” “可是……”冬容想要说什么,可是被马政打断了。 “我们目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推进这个革命,而我们以后要做的就是引导他们认识革命,然后引导他们进行革命,我们只是个引路者,引导他们正确的进行革命。 到了那时候,即便没有了我们,也阻止不了他们进行革命。” 第47章 镇压革命党 冬容笑着说道:“我一直担心的事情仿佛多余了。” 在马政的指导下,心中畅快了许多问道:“现在王陈两家是革命党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可是这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我们该以怎样的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今天白天就有人来问我,革命党都已经除了,那么这个粮仓里的粮食是不是可以还给大家了。” 马政看着冬容担忧的脸,说:“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求着我们,继续交粮。” 自己之前在县城里大闹一天,不仅仅是为了银子,更重要的是为了引起他们的重视。 再加上朝廷对革命党往日的宣传,是越传越狠,就算说革命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都没错。 马政这么一说,冬容自然知道在县城里肯定闹了一场大事,有些庆幸马政居然能够完好无损的回到王家庄。 “先生,我认为现在我们所训练的是不是太过枯燥了?要不要适当的给他们加一些运动之类的?” 冬容之前在霉国留学时候,经常可以看见学校的学生在那里举行运动比赛。 “确实可以,我们已经给他们解决了吃的问题,而穿的问题我已经在准备了,让他们每人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也只是迟早的事,那我们可以让他们在训练之余给自己建房子。 不仅能够训练,还能够改善自己的居住环境。” 冬容两眼放光:“确实可以,我看他们住的破破烂烂,有的就是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有的压根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要是在训练的时候还能够给他们改善住房的环境,那真是一件好事!” 马政说:“在他们中有各种各样的劳动,他们也有一技之长,你只要问一问,就能够找到他们对应的活干。” 自己之前记忆中,陈先生请农民过来修善学堂,或者是铺瓦片之类的。 “现在不需要把他们的房子建的有多好,只要能够比他们原先住的好,像个人能住的房子就行。” “没错,人多力量大,几十个人连续干几天就能够建造好一个房,只要在他们建起一个房子,就等于他们互助着建起了房子,他们彼此就更加团结。” 冬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可以按照他们所训练的表现来决定给他们建房子的顺序,或者用抽签来解决。” “我觉得抽签可能公平点,按照训练的话,貌似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先生,你说了不和没说一样?”冬容笑着说。 “你看只要让我们让他们吃饱饭,穿上衣服,住进大房子,让他们的孩子进入学堂学习,谁要是敢破坏他们的生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敢弄死他,何况是那螨青的官吏,这不就是我们要的革命吗?” 看着马政激扬的样子,冬容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孩子,更像是一个拥有无人可及的眼光的人。 他想,这样的马先生是不可能轻易的死。 “做这种事不能让他们偷懒,一旦让他们慢下来,就会蔓延开来,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要亲自去和他们干活,和他们闲聊,融入他们,告诉他们每个人都会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让他们充满对未来的向往。” 说着,自己也恨不得加入盖房大队,但是自己还有田要种。 “先生只需要休息就可,这种事让我来做。” 马政一直认为冬容只是一个需要自己指导的人,但是忘了其实自己在本质上面和冬容没有任何区别。 特别是冬容所提出的意见,虽然在自己以后所考虑的范围,但是现在能够提出来,就说明冬容在也真正的进步了起来,这种进步是全方位的,迅速的。 自己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革命者,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些,无非就是照着别人的路一步一步的走,而冬容却是仅凭一腔热血和自己投入了王家庄未知的革命道路。 马政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走多远,还是说自己是无声无息的死在某一个角落,自己现在所做的仅仅只是推动这,像个蜡烛一样。 只是自己想要尽力去做这些,不管成不成功。 就这样两人聊了一大半夜,直到第二天,冬容拖着兴奋了一夜的身体,开始进行着建房训练。 ... 县城。 因为师爷和刘江南的死,张倪这几天一直坐立难安。 两人的死是有预谋的,刘家的大厅里就已经留下了字据。 革命党接二连三的杀了县城的几个极其重要的人物,自己已经不知道给上面送了多少封信了,让他们哪怕派一个部队过来也行啊。 可上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绝大多数信件都是不知去向,只有几个说什么在路上了在路上。 而他自己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县城里了,革命党敢杀他们几个,那自己岂不是也可以随便杀! 一想到这个越想越害怕,在县城,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基本上都被算在自己的头上,可是为什么没有杀呢? 他害怕的一直在抖动着身体,身边已经有了县城将近一半的洋枪兵布置在他的府上和周围了。 可是一直这么害怕下去也不行,他必须赶紧筹完钱,赶紧跑路,或者是筹到钱立刻说通上面,派一些部队下来,镇压革命党! 在张倪的召唤下,县城中的许多政商两界重要人物全部聚集于衙门中。 有些人害怕的抖着身子,有些人则是唯恐天下不乱,打着哈欠。 “大人,县城中所有重要人物已经到齐了。”派边一个临时的师爷说道。 如果是刘老头或者是刘管家,甚至是马马在这里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便是当时释放刘江南出来的人,陈泽【详情可以看第2话】。 见张倪出现后,许多人纷纷注视到他。 “大人,听说你要镇压革命党?” “革命党那么嚣张,杀人不眨眼,你有什么好办法?” “大人,实在不行再发几封信件送到上面去吧...” “大人,我愿出钱...只求尽快解决革命党。” ... “肃静!肃静!”陈泽大喊道。 之所以选择陈泽,是因为陈泽在洋枪队的人脉,以及这些政商界的人或多或少的接触过他,加上他送上来的几十块大洋。 张倪拍了拍桌子,原本乱哄哄的大堂,立刻变的鸦雀无声。 “革命党先杀刘老爷、把总,后杀刘少爷、成师爷,猖狂至此,我知道各位自然是十分担忧自己的状况,担心下一个革命党的子弹就穿过自己的头颅。 实不相瞒,其实本官也是很害怕的,害怕成为革命党下一个暗杀的目标...” 第48章 县令的发财之路 话音未落,衙门响起了一片议论的声音,大多是咒骂革命党。 其中有人说:“大人有洋枪队日夜守护着怕什么?” “就是呀...大人你有洋枪队,而我们呢?什么都没有!” “洋枪?”张倪笑了一声说:“我有洋枪,难道革命党没有吗?”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把总比我还安全,结果呢?不还是被革命党刺杀了!” 说到这,张倪反问道:“难道要本官,日日夜夜的担心受怕的待在这里吗?” 听到这众人都默不作声,静静的等着张倪的下文。 “再者而言,本官身为百姓的父母官,自当庇护一方。 如今革命党日渐猖狂,本官如果不采取措施,如何称得上百姓的父母官?” 听到这话,众人表面上恭维了张倪几句。 “不瞒各位,其实几日之前,本官曾被总督大人唤了过去,为的就是革命党的事。 对付革命党,本官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了。” 不管台下的人信不信,张倪依然沉醉在自己的演讲中。 越说越投入,越说越激动:“谁曾想革命党竟如此胆大包天!不仅暗杀了刘老爷和其公子,还杀害了把总和我...至交好友...成师爷。” 说着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本官决定,对于革命党这种无法无天的匪徒,必须要剿! 不管他们在哪里,我一定要砍下他们的脑袋!还县城一个朗朗晴天!”。 终于听到了想要听到的,政商界的人纷纷鼓掌响应。 “大人说的好,这革命党必须要剿!” “不把这群害人的东西全部灭掉,怎么才会有日子呢?” “依我看,宁可杀错绝不放过,只要是可疑人员全部弄掉,特别是近期进城的人!” 张倪淡淡的喝了口茶,开口说:“各位,要知道,这剿灭革命党可是需要一笔不菲的价钱呐。 这样最低的从三百大洋起开始捐,本官会议据你们家财产,定一个捐款额度,本官希望你们都做好表率,明天便将至少六千两大洋带到衙门里来。” 人群中听见这句话后,有个人探了出来说:“大人...” “我不想听任何的借口。”张倪打断了那个人说话。 又有另外一个人站了出来说:“这第一个革命党来自于冬家,要说冬家和革命党没有任何瓜葛,我是不信的!” “不!冬家这方面自由本官来决定,放心吧,各位!” 才怪,冬家可是有几十条枪!两百多个民兵!就现在这情况拿什么去打?! 虽然大家都知道求张倪办事肯定是需要大洋的,但是现在所需要的大洋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但是他们强压着自己的不满,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要是不给钱,张倪消极对付革命,他大可躲在县衙里,最危险的人肯定不是他。 而是自己!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张倪现在除了捞钱赶紧跑路外,还在想着怎么圈更多的钱。 见众人对自己表示沉默,张倪说:“对付革命党这帮狡猾的狐狸,各位不要以为只捐这一笔银子就够了,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 这不只是我们的事,还关乎百姓们的事,城外那些西川饥民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也必须要派人看守, 我还听说革命党已经在庆安和西川搞了不少动静,前些天百姓就有人上书,要本官加快镇压革命党都步伐。 故而本官才会定一个平匪饷。” 有些人开始琢磨,这一个所谓的“平匪饷”。 有人小心的说:“大人这税恐怕不好收,如果硬要收税的话,他们宁可跑路,也绝不会交税。” 身为一个有脑子的县令,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本官也考虑到某些人家境困难,所以这个新增的税只是一种说法,其实只是提前征收罢了,并不会给百姓太多的负担。” 见众人还在思索,以为是听不明白,张倪接着说:“本大人的意思是,用剿匪的名义提前征税,说是提前,只不过是提前到明年而已。” 有几人对视了一眼,说道:“大人,去年因为修路和修补城墙,已经把五年的税提前征收了。” 张倪就着眉头:“是吗?那就再提前两年,该收多少我会拿一个章程出来,到时候还需要诸位一个榜样。” 说完他走向了外面,看了一眼陈泽说:“诸位,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陈师爷,还有,因为师爷的死,本官要办一场法事,希望各位能多多捧场,不要忘了,多捐献一点银子。” 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又想起了什么,叫来一个人:“你去通知一下王老板,叫他立刻来我的府上。” 说完,望向了城外西川饥民的方向,展露了贪婪和吃人的眼神。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的有点臃肿和华丽的商人,来到了张倪的旁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张倪拿出了许多张纸和笔,因为王陆是东广商人,平时说话都带着一股东广方面的方言官话。 张倪又听不懂,平时两人聊天,要么是拿纸,要么就是托王陆的人翻译。 王陆拿起笔写:我就知道,大人肯定会照顾我的生意的。 张倪: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一个男人值多少钱? 王陆:成年的五块大洋,未成年的三块大洋。 张倪:之前不是八块吗!怎么一下子就改了! 王陆:大人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都闹饥荒,破产的农民遍地,我这个已经算是十分良心了,你去其他地方可能一个男的只值一块大洋。 毕竟猪仔也就值这个价,生意也是不冷不热的,全看老天爷怎么折腾那些农民。 张倪:那女的呢? 王陆:看品种,长得好看的也就值六块大洋。 张倪:最快什么时候能够给钱? 王陆:大人什么时候可以交人,我们就什么时候给钱。 张倪:成交! 卖猪仔商人王陆走后,张倪吐了口唾沫,关上了门,便去账房里去查自己的账本。 第49章 洋枪 每天的枯燥训练,冬容召集起来的人,基本上都能够熟练的完成马政根据前世上体育课的训练。 看着他们在那里训练跑步,想起了自己以前上体育课的样子。 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也是必然,根据他们的要求,第一天都是跑步加俯卧撑,第二天才是跑步加仰卧起坐,就这样一直训练。 基本上每个都在保证10~20个,一组为十个,以他们现在的体力完全能够经得起。 虽然他们完成的不那么的标准,也不那么规范,用时还长,但是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他们当天的次数了。 其实这些并不累,主要是难以坚持,以后多加训练,他们会越来越熟练,直到有一天能够跑步,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三个一起做完。 在不会做出惩罚的情况下,他们这些人也都乐意去做这些训练。 训练完的时候,还会去掰手腕,有一些则是吹起了牛,这简直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当然不仅仅只有他们,甚至王家庄的百姓也是那么认为的,自从这个马容司令来了以后,他们虽然也要交以前的地租,但是已经不至于交的那么频繁了。 特别是自家只要有一个进了司令的队伍,他们这一家的担子都会少很多,特别是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以来,他们发现他们的余粮居然开始能够让他们家一个成年男子吃饱。 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过,但这都是建立在都不饿着的情况下,而且这粮食还在慢慢的增多。 许多人听说革命党王无敌已经被打死,其实心里不免都担忧着司令会不会走,可是司令说不将全天下的所有革命党全部铲除,是不会离开王家庄一步的。 可也有人在这里抱怨,说革命党已经铲除了,可不可以把他们的粮食和钱还回来。 又说现在训练他们这些人简直就是在浪费粮食。 参与训练的那些人也不例外,也对这种说法表示担心,会不会断了他们的粮食。 甚至就连王石也对这种说法抱有担忧。 他会说的词儿可不多,但是在别人讨论的时候又是最积极的,之前的诉苦大会他自己就硬着头皮上去了。 但是说话颤颤巍巍的,虽然后面拿到了粮食,但是看着马司令的表情,感觉自己拿着这粮食很愧疚。 马政回到王家庄的这几天,也经常听到他们聚在一起谈论这些话。 这不王石和一堆年轻人坐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如果马司令走的话,我们也跟着马司令走吧...”王八颤颤巍巍的说。 王石等人睁大了眼睛,他们心里何尝不想。 “马司令那么大的一个官,手底下肯定缺下人干活,我们跟着马司令,起码能混口饭吃,也不用遭那些人的白眼...而且你看,马司令还给我们准备了鞋子。” 这些鞋子都是马政之前交代给冬容的,因为他们的训练需要踩着地,衣服之类的可以先暂时放下,到时候可以去他之前的作坊。 你们已经准备了,他们每个人的鞋子,一些草鞋,布鞋,也可以卖到县城里换点钱。 有人肯定的说了说:“马司令是个好人,有多好...我不清楚,反正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官还要好,也和那些官大不一样。” 王石点了点头,他是经常接触过冬容最多的人,司令要他做什么,他往往是最积极的。 这时候另外一个人走过来问:“可是像马司令那种大官会要我们吗?” 王八担忧的说:“如果司令同意了呢...我...我们以后不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王石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一直记着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在之前司令所开的诉苦大会,其实自己有很多话都想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台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的话完全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又想起之前母亲说给他的,如果司令走了的话,他们又要挨饿,所以从之前开始,他的母亲就开始每天给自己减少饭量。 今天还是和以前一样,训练,但是司令官却拿出了几把洋枪。 当时所有人都起了好奇心,毕竟有些人一辈子在王家庄,都不知道还有洋枪这种东西,一些人好奇的则是,这一枪真的能够打死像把总和陈老财那种人吗。 他们直到陈老财死后,才知道有一种叫洋枪的枪。 这时候许多人看到洋枪第一个反应就是感到恐惧,并没有多少人想要上前去摸,更不存在什么喜欢。 马政不是很懂这方面的知识,但是也不是什么军事小白之类的。 这把枪很有可能就是上一世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汉阳造,生产于1888年。 但是这个时空的话也是生产于1888年,是叫阳汉造。 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冬容就让他们每一个都上来摸一摸。 随后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学习,怎么瞄准,怎么射击,第一次接触这种新奇的玩意,许多人都是带着戒备的心。 他们是生怕这把枪突然开火把他们打死。 解散后,冬容要求他们每人回家拿一根棍子代替洋枪,一旦购买到洋枪,他手下就会很快适应洋枪的使用方法。 王石拿到粮食回家,一路上自己的心却异常的激动,不仅是第一次摸到洋枪,而是他旁边还跟着司令官。 刚刚领完粮食后,却被司令叫停,说什么要去家访,王石不清楚是干嘛,他在想的是如果司令到自己家做客,自己该用什么东西招待? 司令这种身份,哪怕自己家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恐怕司令也不会看上一眼吧。 越想越紧张,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家,看着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房子,王石涨红了脸,冬容看出了他的紧张:“你先进去吧,问一问你的母亲,就说我不请自来,方不方便见面。” 王石硬着头皮进去了,打开门后,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冬容本想捂住口鼻,但是生生的忍了下来。 屋内摆设很简单,一共就一个房,一张不大的床,躺着他的母亲,还有一堆茅草上面铺着草席,那应该是王石睡觉的地方。 第50章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看见冬容进来,王石的母亲紧张的站在一边,浑身脏兮兮的,衣服比较整洁,但是看得出,已经是穿了好几代的衣服。 大面积的补丁,甚至都有些裂开的地方没来得及,还有一脸饱经风霜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冬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自己被抓后,自己的母亲恐怕也是这样。 王石母亲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冬容,王石两个弟弟也好奇的打量着冬容。 在床旁边的不是柜台,而是一个灶台,与一些简单的厨具,这就是他们的厨房。 屋顶因为是茅草一直在漏风,甚至能够看到角落上还有一点蛛丝,地面完全就是打平了的泥土,走起路来有一点点湿。 冬容收起了自己复杂的情绪,对着王石的母亲温和道:“这次来没带什么东西,这一袋豆子你们就收下吧。” 因为王家和陈家两家最多的就是豆子、花生、红薯之类的,冬容打算挨家挨户的送。 王石的母亲走了过来,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坐...我...我们这没有什么好...好东西...” 站在一旁的王石也有点脸红,冬容笑着说:“不需要招待,我主要是来了解王石家的困难,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们解决。” 王石的母亲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有困难,又好像没有困难。 冬容不好意思的坐下,像是和自己的长辈聊天一样:“最近有什么困难?” 王石的母亲颤颤巍巍的说:“没...没...没...有,只要...只要能吃饱饭,就...就没有什么困难。” 冬容摇着头说:“能吃饱饭可不是唯一的要求。”又看向了墙壁和屋顶“这房子也需要改善改善一下。” 王石的母亲和王石都不知道,冬容为什么要这么说,于是都默默的不说话。 再次打量了这一个房子,冬容走到王石的一旁,拍了拍他的肩:“王石平时训练很认真,为人也不错,多次获得我的赞赏。” 原本还是满头大汗,红着脸的王石,听到这句话后慢慢的抬起头。 “是这样吗?”听到自家的儿子被大官表扬,眼中闪烁出些许亮光,“他...他从小就很能干,游泳、爬树...他都行...” 听到这话后,王石站得更直了,神情也有些自豪。 王石的母亲,听着这些话后连连点头,不怎么说话,但是喜悦的心情还是掩盖不住。 以王石的母亲为突破点,拉近他们与他们家人的关系,趁着这个空隙,王石溜了出去。 冬容与王石的母亲交流了半个小时,期间还有两个弟弟也仔细的听着冬容夸奖自家哥哥的话。 正当要离开时,王石的母亲表示要送一送司令,还有些担忧的说:“这...这孩子...如果不听话,要打...要罚都行...才...吃上饱饭不能不要...他...” 冬容有些心酸,说了几句让王石的母亲安心的话,就在这时,之前不在的王石突然出现在门囗。 他手里拎着一条鱼,王石颤颤巍巍的说:“是...是从河里抓...抓的...专门...专门送...送给司令...” 冬容笑着说:“好意我收下,但是这鱼应该给你整日操劳的母亲,而且你的两个弟弟也在长身体,比起我,他们更需要这条鱼。” 王石答:“可...可这是给...你的。” “以后再送给我也不迟。”随后转过头看向他的房子问:“你的两个弟弟多大了?” “一个十七,一个十六。” 冬容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只有十岁。 冬容点了点头说:“他们有没有衣服和裤子鞋子?” 王石说:“不干活的...时候,这些...是没有的...” 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王石的肩:“明天来我这里登记田地,不要担心地租问题,以后会慢慢降的。” 他鼓励的说道:“好好干,以后吃的会有,穿的会有,住的也会有,一切都会有的。” 王石有些紧张,说:“以后...以后...我能跟着...司令吗?” 冬容点了点头,“你想跟着,那就可以一直跟着。” ... 夜晚,王石一个人独自看着满天繁星,嘴里细细的念,“吃的,穿的,住的都会,可要什么时候才能有?” 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看着周围的伙伴受难,自己为什么要去帮助他? 好像自己天生有一种看不的苦难的心,不清楚这是怜悯还是什么。 认为现在这个时代不应该是这样,为什么越努力却活得越痛苦? 一到灾年,无数走投无路的人便会开始卖妻卖女。 他们所求的只是一顿饱饭,王八他们家就是,可为什么朝廷却熟视无睹? 本来以为整个人生的未来都是漆黑一片,但是司令来了以后,仿佛点亮了什么... “都会有的...” 冬容走在乡间的路上,在一个拐角处又撞到了喝醉酒的于老头。 “谁...谁呀!不长眼睛?!”于老头睁开眼,看到冬容被吓了一跳。 一身酒气的说:“马司令好...司令好...” 因为之前和冬容顶嘴,害怕被清算,所以一直躲着,直到喊自己去写字,都是小心翼翼的躲着。 他刚刚撞到了冬容连忙点头鞠躬:“我有眼无珠,挡了...司令的道...” “喝酒没关系,但不要忘了自己的工作。”冬容看着于老头,对他的印象还一般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在他眼中于老头就是一个因为科举取消而不得志,整日喝酒发愁,但是还是有一点文化水平,他希望利用起来,在后面教队伍怎么识字。 不过喝酒这个是要取消的,毕竟酿酒太耗费粮食,现在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 “一定...一定。”于老头点头哈腰的说。 “如果喝酒喝出事了,我一定上吊自尽。” 现在的于老头有时候也教那些孩子们识字,在马政不在的时候,但更多的是为了去赚钱和吃顿饭。 第51章 诉苦大会 冬容和于老头聊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开始去下一户人家家访。 傍晚时分,冬容已经家访了五六户了,他们全部都是父母齐全,情况稍微好一点,但唯一不改变的是依然处于在贫困和饥饿的挣扎中。 知道了这几家的基本情况,如有多少劳动力,粮食够不够,他做出了判断,如果他和马政没有来这里,他们大部分人应该会比这还惨。 实际调查他们的家庭过后,对底层的劳动力也越来越熟悉,他发现还是低估了王家庄的贫穷度。 第二天晚上,冬容怀着沉重的心情举行了诉苦大会。 冬容以为这一次又要去挨个喊他们,以问答的方式,引导他们说出心中的不满,却看见有几个人,已经颤颤巍巍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他心中一喜,眼神停留在了那几只手上,所有人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举起的几只手。 其中就有王石,看到许多人的视线看向自己,王石下意识的低着头,或者是向四处张望,想着打消自己的紧张。 冬容鼓励的说:“不要怕,起来说。” 冬容也走下台靠近王石,无意间给了王石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冬容用着激动和欣赏的眼光看着王石。 “我...我...”他嘴里一直停留在第一个字,颤颤巍巍的抖着。 有些人看到他这样,便低下头笑了起来,他虽然平时没这么害羞,但是在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有一种无力和害羞。 成为众人眼中的中心,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好像马上就要跳出自己的嗓子眼,两边的耳朵也嗡嗡作响,脑子乱成一团,把他原来要说的话全部打乱。 看见王石这样,冬容鼓励的说:“有什么就大胆的说出来,不会有人嘲笑你的。” 听着冬容这么一说,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撇了过去说:“我...我...爹...爹死了好多...年...” 他说出这话后,看了一下周围人的眼神,没有一个人嘲笑他和议论他,所有人都沉默了,想要听下去。 “被叫去修...修河道,很长很长的河...修了很久...很久...”说到这,握紧了拳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肃穆起来,“死了...死了...八年了...” 在这个时代死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每一个人生下来都必须服从劳役,而想免除劳役,除非是断手断脚或者是戳瞎眼睛,以及服从兵役,如若不肯服从,则便是犯法,其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因为修河道的不止王石他爹,也不只有王家庄的人,甚至还有其他县的人也来修。 上面的官员为了节省资源,往往会将这一批人聚在一起,甚至是把一些犯人也放进去,方言不同和肢体上的冲突都有可能引发一场事故。 他们与王石一样都是司令官的手下,听到王石这么说,他们也理所当然的肃穆地听着。 “当时...没有吃的...我...饿了很久,运气好...能挖到野菜...不好...只能够吃...树皮。” 他说的虽然有点混乱,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听懂了,因为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爹...没了,娘带着...我和...我弟弟...上...亲戚家...家讨吃...的...才勉...勉强撑过...来...” 说到这,沉默了下来,人群中的氛围也跟着压抑起来,他们这儿和王石经历一样的人也有很多,他们知道挨饿是什么感觉。 更知道寄人篱下,靠别人赏饭吃是什么心酸的处境。 冬容的视线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心中沉重的想,先生诉苦果然能够唤起人们那些悲痛的记忆,心中压抑着许久的憎恨... 除了王石,后面几个诉苦的人也开始变得流畅起来,因为有王石开头他们也说自己的苦,但大多是扭扭捏捏的,不过起码能够说出来,说到点子。 结束后,冬容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学堂,对马政汇报今天的工作:“先生,我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苦笑着说:“看着他们诉苦有所进展,我是很高兴,但是听着他们的苦,我却...” “当然高兴。”马政叹了口气说:“不管我们在不在,他们的苦难永远不会消失。 如今,我们只是要让他们正视自己的苦难,不要逃避,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事情的进展也是很不错的,不过你有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冬容说:“地主们是一种压迫,朝廷的劳役又是另一种压迫。” “嗯,不错,这一些在他们骨子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而我们今天就让他们正视了这些被他们当做理所当然的苦难。”马政说。 前世劳役制度彻底被废除是在1912年,也是在封建社会灭亡一年后。 华夏劳役制由来已久,从战国开始,君王所管辖境内的子民都有义务为国家免费服务,大部分的子民参与修城、铺路、土木工程、治铜、治铁等一系列的工作,战时还必须强制服役。 历史上一系列的大型工程都有劳役的影子,秦朝时期人口两千万,每年服劳役的人口就有近两百万,修筑长城就动用了大批的农夫,甚至是最后的陈胜吴广起事,也有劳役的影子。 秦时的万里长城,隋时的大运河、征高丽,这些都是建立在劳役的基础下而出名。 “先生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租田、诉苦和家访,继续推进,明天安排时间,让他们集体劳动...让他们自己建房子,这样下去,王家庄就会成为我们坚实的根据地。” 冬容问:“先生,我听说要建房,准备的工具很多,我们...” 马政直接说:“没有就去买,从我带回来的大洋里面扣,这些当做是对他们的福利,不需要他们的钱。” 冬容说:“先生,我们这个也不能白给呀,不是小气,而是开了这种头,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呀。” 马政思索了一会儿说:“自然是不白给,先告诉他们,这是他们借的,等以后有钱了再还。” “他们有些谨慎,说是借他们恐怕也不信...” “建房子其实不值多少钱,贵的是人工,我们要把他们组织起来,尽量让他们用自己的方法去建造,这样花费不多,如果没有工具就去买。”马政说。 第52章 谢广坤的惊讶 说完这些话,马政又补充了几句,说完后又说:“人都死了那么久了,这县城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这三省踢皮球踢的也太久了吧,通缉令只写了革命党,没有其他什么的,就连画像都没有。 听到这话后,冬容哭笑不得:“先生杀了人,居然还嫌官府慢?” “如果县城有所行动的话,局势紧张起来,我们就可以向周围扩张。” 冬容不急不慢的说:“那现在时机成熟了吗?” “王家庄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只要把这边的模式复刻到其他地方就行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实践起来肯定会有诸多问题,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们去那些村庄,不是为了怎么打败地主,而是引导他们,让他们自己打败地主。”马政语重心长的说。 前世教员就是这样,依靠宣传队的政治工作,农民们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反抗那些地主压迫。 而那些地主面对团结起来的农民,一个一个落败下来,这都是有经验总结的,只要照抄就行。 现在需要枪支弹药,还需要能够训练队伍的军官,如果新军中真的有,可以让冬容的朋友去联系一下。 县城的官府行动力如此之差,让他对张倪很是失望。 其实马政有些误会张倪,现在张倪正在带人努力的忽悠那些西川来的饥民和那些有钱人。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革命党反倒是成了第一个忽悠的事,反倒是他们做事都是打着剿灭革命党的来做。 问题是现在连革命党的毛都没看到,那帮有钱人也不愿意当冤大头,给这个县令钱。 时间匆匆而过。 两三天后,谢广坤出现在了王家庄的几里外,他背着一个行囊,还隐藏着一把匕首,打扮的像是一个先生一样,但是给人的气质又不像。 这时候谁都想不到这是一个先生,更多的感觉这是一个土匪或者是绿林强盗。 来王家庄也不像是一个来找朋友的,更像是一个寻仇的... 爬上一个不高不低的山坡,王家庄有将近一半的建筑映入他眼帘,他心中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忧。 激动的是,终于能见到阔别已久的好友。 天知道他从江浙省出发,一个人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到腿都麻木了,才到徽安,中途又有许多颠簸。 担忧的是,冬容的安全,毕竟现在革命党犹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当时他们三个当留学生的时候,谢广坤属于他们三个人中,最平均的一个,属于是能文能武。 有一次他们三个在大街上走的时候,看到巡警在欺负华侨,他尝试上前去跟那个巡警理论。 可是那个巡警反倒不听,还骂他们是猪仔,其他两个都在那里理论,唯独有他直接一拳打了过去,打了后他立刻拉上他们两个就跑。 那时候真是相当刺激,最终还是冬容的家里花了点钱,才把这件事办完。 自从经历过几次起义失败之后,他的心情就异常的压抑,要是有谁敢伤害冬容,他就敢立马冲上去把他剁成两半。 向前走去,看到有四个人的推车被卡在了路中间,上面堆着一些货物,四人很是吃力。 看到这个场景,谢广坤立刻赶了上去,伸出了自己的手帮他们拉。 帮助他们一直拉到王家庄内,于是这四个人纷纷向他鞠躬表示感谢,口中还一直说着谢谢。 看着他们这副样,谢广坤知道这是在感谢自己,用官话说:“不用谢,举手之劳。” 四个人反应了过来,便拉着车赶紧走,这时谢广坤也反应过来,因为自己之前在尚海和组织内的成员一直都是用官话交流,来到这里后,下意识的也说出了官话。 可能四个人都不想搭理自己吧,他这么想着。 在王家庄四处走动的时候,他发现这里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这里的农民完全没有那种麻木和自暴自弃感。 反而是对生活的期待感,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留学时,那些会党内的学生们聚会。 都期待着自己回国后参加革命工作,对改变这个国家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走着走着,前面走来了四个人,把他围住,他下意识的警戒了起来。 他们拿出了一张纸和一张笔,这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四个练过了字,虽然写的字和认的字不多,但也认得出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人写:你的名,写,这纸上。 谢广坤看出来了,他的字写的扭扭捏捏,但自己还能看懂,于是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手离开了那把匕首。 他也照着他们一样写:谢广坤。 四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两人对着另外两人说着什么,谢广坤听不懂。 不一会两人拿着那一张纸走了,不过谢广坤又有一些好奇,这些农民居然识字?这可真是前所未闻,而且这些农民他们仿佛是有组织一样。 他对冬容和那个马先生越来越好奇,起先他只是想来认识认识那个马先生并且催促冬容跟他讲关于鹰吉利历史。 但是今天所看的,他打算长久的住在这,对这里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这里的农民虽然穿着破破烂烂,脸上又是脏兮兮的,但是他们却有着和以前自己见过的农民不同。 之前他推着那辆车,装着的貌似是瓦片,难道是什么大户人家要建房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看见了几辆装着瓦片的推车过去,他更好奇究竟是什么大户人家一次性动用这么多瓦片。 总不可能是给这些农民建的吧?这时他才注意,这些推车的人和这些在田里种田的人一对比,他们推车的人步调一致,仿佛是军人一样。 一个个昂首挺胸,而且衣服,裤子,鞋子全部都配齐,精气神更是比这些农民还要好。 这下自己又迷糊了,对这些人更是好奇。 看见这些小推车又陷入泥坑,他想要上前去帮助,但很快就被警惕的叫退了。 第53章 给农民盖房子? 那帮人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他们一辆一辆的往他所指的方向走。 前面又走来了几个人,是之前离开的那两个人,他们拿出一张纸:跟我们走。 谢广坤点了点头,他之前都是在王家庄的外围看,可是进了王家庄的里面,却发现这里正在热火朝天的盖着房子。 那些拉车的小心翼翼的把瓦片车子放在一片空地上,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专门烧制泥砖的砖窑,似乎是达到了预,拉出泥砖后,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欢呼。 在不远处还有一些人把一些木头全部堆放在一起,仿佛是要做木工活一样,拉出一些锯子和刀,削掉一些不平整的地方。 视线更远一点,有一群人欢呼的把原来的两栋泥房给拆了,一些已经腐烂的木头和一些茅草被人们清理出来。 他们还牵动着一些牲口,拉着一个大石柱,仿佛是在打地基,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不会怀疑,他们明天就能建起一栋房。 而且他们都是带着笑容,越干越起劲,配合默契,谢广坤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给他们自己建房子吗?! 除了这个,他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们这么高兴,他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其他人在建房子的时候。 在尚海,他就曾经见到一些工人建洋楼的时候,一个个基本上都愁眉苦脸,瘦骨嶙峋,完全看不出有他们这种精神和气质的一半。 而在其他地方更多的是一些工人在官员的监督下,强制干活,不服从的就用鞭子抽,打到他们服为止。 那些工人完全已经丧失了人该有的样子,都像是一群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下一步躺下了都不会觉得意外。 他曾经和岳定国交谈过,如果革命成功,他就必须带领这些工人走向光明和美好的未来。 不仅是那些服劳役的农夫,是全天下所有的人。 可是眼下见到的这些,却超乎了他的想象,这里没有一个人监督,反而都像是自觉一样,有的甚至是在比赛,谁建的快谁更卖力。 激昂的呐喊,热烈的欢呼之下,每个人各行其职,每个人都参与到了劳动中,都有自己的事可做。 他们不像是给别人劳动,而像是为了自己而劳动。 每一滴汗水都流的十分有意义,仿佛劳动和汗水可以结出劳动的果实。 这又让他回想到了以前参加革命活动的时候,许多人也是这般,但是他们都是什么人? 他们全都是一些进步青年和知识分子,有自己的觉悟,为了革命,他们不惧牺牲,即使在起义失败后,也能笑着面对敌人。 而这一些是什么呢?全是一些面朝黄土,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有的身体瘦瘦的,不过是一群看着十分普通的农民。 但就是这一群农民,他们现在所做的事,在他的印象中本来是软弱和愚昧的乡下贫农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在这群人的带领下,向前走了没多久,他看到了十多个人,在用石头打地基。 原本还是一些坑坑洼洼的地,立刻变得略微平整了一些,他们干活干的满头大汗,但是他们却有说有笑的。 靠近了那十几个人,看着谢广坤的人越来越多,毕竟是除了冬容以外的第二副生面孔。 谢广坤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警惕,跟在谢广坤旁边的一个男跑上前去,对一个正在卖力的拉着石头的人说着什么。 那男人听到后,立刻转过了头,看向了谢广坤。 看见谢广坤有点不可思议,还擦了擦眼睛,惊讶的用着官腔说:“广坤...” 谢广坤看着那张已经和农民没什么两样的脸,直到听到声音后,才勉强确认那是冬容,他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刚想要喊一句“冬容”,谢广坤还没说什么,便看到了冬容对自己伸出了手来到了自己身边。 刚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却被冬容握住了双手。 然后...被塞了一根绳子。 他的左手被塞了一根绳子,是那块大石头的绳子。 “你来的正好,你的力气也蛮大的,过来帮我们一起压路吧!” 这是他见到冬容,冬容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傍晚十分,干了大半天的活,架起了几口大锅,开始烧水做饭,锅里面加入了一些肉,还加了一些野菜和一些简单的调味。 他们虽然饥肠辘辘,但是有说有笑着排着队,前面的人看着肉进入自己碗里,还不停的说谢谢,有的说自己的肉有点少,有的开始不管烫不烫的,已经把肉往嘴里塞了。 经过一整天的劳动,他们身上已经不免有一股汗味,他们却没有任何一点忧愁和烦恼。 王家庄的劳动已经和苦痛分离了,全部都是按自愿的形式参与工作... 现在一身泥土和灰尘的冬容,只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和脸庞,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木头上。 一边吃着饭一边兴致勃勃的和谢广坤聊着自己最近所干的事,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讲马先生是怎么怎么样,也有关于自己的。 “广坤,你能相信吗...我们冬家的牲畜棚比他们家的环境还要好...不仅如此,王和陈两家的牲畜棚也比他们好,你能想象吗? 我还听说,那些地主甚至还将人和牲畜绑在一起...说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走他们的财产...我不喜欢这样,更讨厌这样! 可是听到马先生对我要让每个农民都建造一户房子,我是非常赞同,也是非常向往的。 不仅如此,这位马先生还是一个训练的奇才,什么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先生不仅看着我们做,他有时候也自己做,他甚至还教书,还亲自和农民们种田。 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拥有比谁都好的条件,比谁都懂得多,但却没有利用,而是在这个农村默默无闻的生活。” 谢广坤看到了王家庄农民们的样子,原本以为是有人给他们钱财或者好处,但是从冬容的口中得知并不是:“这位马先生真的是一个超乎人想象的人呐。 不仅让他们自己给自己干活,最终所获得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自然心甘情愿,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比我们都年轻的人,能够做到的。” 第54章 同志不会少,只会多 倘若是自己的辛苦劳动,最终的结果却与自己无关,那他们有什么动力去做呢?或者说,有什么理由去劳动? 干了大半天的活,自己的双手都起茧子了,这又让他回想起了之前自己,练习刀的时候,一直练到双手起泡为止。 而且他不止只干拉石头压路,作为一个一米八将近一米九高的大汉,他看着就比这些农民有力气。 所以后面无论是拉车,扛木头,拉石头,甚至是铺瓦片,都有他的身影,一下子成了主力,现在开始舒展了下,感觉自己的腰酸背痛,当时扛木头的时候,貌似扛的有点久,导致放下最后一根木头的时候,感觉肩膀都火辣辣的疼。 但是自己并没有感到不悦,反而觉得今天过得格外充实,也融入了他们友好的氛围当中。 是在他们那么奋发的环境下被他们所感染的吗? 快要吃饭时,望着自己的成果,心中有了一点小成就感,他心中十分满足,就算他现在死了,过个十年,百年,王家庄仍然会有他所留下的痕迹... 吃了几口饭,冬容说:“我和先生暂时按照抽签的方式来决定谁先盖房子,现在也只是开始阶段,他们配合的也不是很默契,不然的话,建房的速度还会更快。 为了稳妥,我还是想按照计划清理了几个房子,给抽签抽到房的几个建造新房。” 谢广坤,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果后面的人一直抽不到,开始的几天确实没有怨言,可是长久以往,看着周围别人都有房子,唯独自己没有,肯定会生出怨言。” “如果是强行驱使他们,他们定会心生怨言...”冬容望向了他们“但是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强迫劳动,都是建立在自愿的前提下。” 说着还向谢广坤展示了自己最近锻炼的一点点肌肉:“我以身作则,和他们同甘共苦,谁有怨言?就算有怨言,那其他人肯定也不服我那个有怨言的人。” 谢广坤点了点头,大口的吃了一口饭收说:“确实,不得不说你这种做法有古之大将的风范...” 稍微停顿了一会“不,他们还不如你,没有哪一个名将会给自己的士兵建造房子,关心他们的生活...难怪你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聚拢这么多人心,还把这些原本连饭都吃不饱的贫农,训练的有模有样。” 冬容说:“先生说这只是第一步,让他们正视自己的苦难,原先他们过的连牛马都不如,自然觉得自己低贱... 但是现在,我们带给了他们尊严,让他们不准下跪,告诉他们,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他们想要的生活...倘若要是有人来继续压迫他们,把他们当做牲口,强迫他们下跪,你说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吗?” 谢广坤摇头说:“不会!见过了光明的人,怎么会继续忍受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说到这,他叹息了一声:“可是那些官员向来喜欢压迫他们,他们所作所为与你的这些天然是对立的。” 冬容说着:“以生命作为代价去反抗,不是人人都敢,是需要极高的勇气才能去做,但我们现在做的并不是让他们立刻去反抗,而是在他们心中培养这种精神,壮大他们,这样自然能够结出我们想要的成果。” 这个时候王石的母亲走了过来,给冬容盛了一碗饭。 冬容并没有拒绝,王石的母亲还再三叮嘱,一定要吃饱吃好,冬容笑着道谢。 谢广坤看着王石母亲离去的背影,说:“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能够成为推翻封建统治的强大力量!” 冬容说:“是这样的,等果实成熟了以后,这些人就是主动的革命者,都是我们的同志...” 他看向天空说:“广坤,你知道他们的力量有多大吗?当时我问有谁会烧泥砖,中间就有几个人举起了手,问谁会烧瓦片,他们也有人举手。 问什么,他们就应什么,而且一个个的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技术,不需要监督,就只是简单的对他们引导... 我们还要给他们传授知识,等成熟了,他们就会对他们之前的现状感到不满,自发的进行革命,甚至是反抗统治...” 谢广坤看着那群农民说:“你说的确实可能,他们的力量很大很大,只要等时机成熟,团结全天下所有农民,所有受压迫者,哪怕是鹰国、霉国、日狗国等国加在一起,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一股不可以忽视的力量。” 当时还没有来到王家庄,他也和冬容一样,认为这里不可能有革命的摇篮。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们一巴掌,这里不仅有革命的摇篮,甚至是可以创造革命的摇篮。 经过他们一天的劳动,这些贫农能够给自己创造想要的生活,一旦建好了房子,解决了吃穿问题,接下来就是加快他们的扫盲运动。 这在冬容的带领下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但是在螨青的统治一下,却是一个难如登天的事。 “先生给我们的定位是引导者,不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冬容说。 “作为引导者,仅需要引导他们,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唤起他们反抗的斗争。 引导他们,我们并不进行强制性的要求,只是引导他们让他们认为他们必须去那么做。 就像现在我引导他们建房,他们也是自觉的来建造房子,依靠自己就能过上好日子,那么以后他们就会自发的组织起来。 若是有一天,我们不在了,但他们依然能够自觉的组织起来,那么革命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时马政走了过来,看到马政,冬容站了起来介绍:“先生,这位就是我的好友,和你提过的。” 谢广坤打量了一下马政,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副老实的农民,带有一点书生气,还有就是...年轻,太年轻了。 长相普通,如果不是冬容提这位马先生,自己都不知道眼前如此普通的人,居然对革命比我们都还了解。 第55章 农村包围城市 “幸会,幸会。”谢广坤站起来握着马政的手。 马政用官话说:“哪里哪里,来到这里就不用客气了,大家都是同志。” 谢广笑着说:“对!同志!” 马政带领谢广坤走进了学堂,进了学堂,谢广坤打量了这个地方,这个学堂并没有挂孔子那种画像,相反还有一堆书籍堆在那。 什么书籍的都有,内容也是五花八门,看得出来马政之所以对革命有那么深厚的了解,不是没有道理的。 “先生平时就是在这里阅读书籍?” “不,我平时都是把这些书的内容教给学生们...”马政喝了一口茶说道。 “哦,先生还有学生?” “也就只是一些孩童罢了,不过他们大多天资聪慧,不管是我教的道理,还是让他们学习写字,他们总是能够按要求完成...” 马政不得不佩服现在这些孩子,大一点的也才十岁不到,小一点儿才六岁,尽管自己偶尔有时候不上课,但也不妨碍他们的教学进度。 马政转移话题说:“对了,听冬容说你能联系到新军内部的革命党?” “这个确实能够联系到,尽管庆安起义失败,但我们仍然有许多人在内部慢慢扩展革命的力量。” 庆安起义的革命党只是一个导火索,如果能够成功,整个徽安省的革命党都会响应,直到这股火焰传遍全国。 “那能不能联系到几个专门训练新军的军官?”马政问。 “这个不难,如果是先生所托,我一定尽力完成。” 聊了一夜,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关于向外扩张和经营王家庄的问题。 现在王家庄基本上都是铁板一块,但是还不能松懈,要时刻保持警惕和危机感。 马政感叹:“可惜现在王家庄缺少火枪,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先生若是缺少火枪,大可可以跟我们民盟会讲,光是我认识的几个大一点的军火贩子就不下几个,只要先生一句话,我绝对能够以最低价买洋枪。”谢广坤说。 “真的吗?那么庆安军械所呢?他们里面的枪也能够弄到?”马政好奇的问。 谢广坤拍着胸脯保证说:“当然,我们连新军里面都有人,怎么可能买不到军械所里的枪。” 又聊了许多关于未来的规划,其中谢广坤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农村包围城市。 用马先生的话来讲就是:走基层群众路线。 ... 第二天,马政给了谢广坤一笔钱,以及一匹驴,这驴是县城里面买的,还装了几个箱子,是为了去购买枪支,此去他的任务有两个,一是联系新军,二是购买枪支。 到时候,新军的训练官和枪支一到就可以开始对县城动手了。 骡子拉着一车一车的货也加入了建筑大队,速度明显有了提升,仅仅半天多的工夫,原先拆除的房子又建了起来。 众人无不欢呼雀跃,他们不仅对这能够住这房子的人感到高兴,也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期待。 马政此时正弯着腰拔野草,不知道为什么,这野草着实烦,吸收原本属于这些水稻的养份,还没什么用。 不管的话,对这些水稻不利,管的话不管怎么搞都会长出来,就是连根爬起,也只是减少了它的增长速度,但还是会有野草长出来。 特别是一些长在水稻下的野草,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谢广坤在村口与冬容告别后,立即向着庆安的方向出发,没有丝毫的耽搁。 与谢广坤同时出发的除了一头驴子和几个装着大洋的箱子外,还有一把洋枪,此外还有马政给他准备三个可靠和机灵的小伙。 马政看向冬容:“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按照先生的说法,我们把洋枪安藏在箱子的机关中,第一层由棉布覆盖,第二层则是大洋,第三层就是洋枪。” 马政深吸了一口气:“能不能够买到足够的枪支弹药,就看广坤的了。” “先生请放心,我这同伴虽然以前有点鲁莽,但还没有他完成不了的。” 马政应了一声,说:“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等?是等广坤回来吗?” “不!是等县城那边的变化,那个县老爷也应该要有动作了,不可能一直这么平静。” 若有所思的看向冬容,说:“看好王家庄的所有人,不要让那几个人溜走任何一个。 我听说那个陈老太爷想要逃跑,有这回事吗?” “是有的,不过被我们及时赶回来了。” “下一次手段强一点,特殊的时候应用特殊方法对待,哪怕是把他杀了,也没有问题。”马政强硬的说。 冬容点头应是,想了想,马政又说:“现在要加强对王家庄的防备,同时也要继续建筑房子。” 拍了拍冬容的肩膀问:“能做到吗?” 冬容坚定的说:“请先生放心,只要有我在,王家庄的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 下午时分,县城的变化也确实来了,来到了王家庄。 四个洋枪兵带着一个官员来到了王家庄,他们本来先要去王家的,但中途遇到了陈少当家。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洋枪兵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陈家。 回到陈家,关紧了大门,对着最里面的冬容说:“他们是来收税的,说什么县令要剿灭革命党。 因为革命党太嚣张了,杀人无数,如果不镇压的话,不然他们都没有安生日子过。” 看着冬容的眼神,陈少当家赶紧转移说:“那简直就是放屁,说什么没有安生日子,这王家庄不就很安生吗? 不瞒你说,我听了他们的话,我想当场反驳...” “好了好了。”冬容下意识的让陈少当家闭嘴。 好奇的问:“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镇压革命党的税了?” “据说是那位张大人的命令,只要交了这个税,今年,明年,后年的税都不用交了。 可是我记得这五年内的税好像都提前交完?他们这个是交了后面另外两年的。” 冬容皱着眉头:“如此收税,合乎朝廷定下的比例吗?” “这就不懂了吧,他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增加税收,就说明上面早有关系,打通好了。” 第56章 向外扩张进行中 “每一户该交多少大洋呢?”冬容好奇的问。 “一户人家有多少人就出多少大洋。” “什么!这不抢钱吗!他是想把这些百姓给逼死还是怎么的?!”冬容愤怒的说。 现在王家庄还不够每个人吃饱的,只能说没有以前那么苦,但还是在温饱问题上面挣扎。 每个人一块打洋,这是逼着他们造反啊! “这就是他们来找我的缘故,让我们代替王家,替官府收税。 最后不管这税收怎么样,只要交够一定分量就行了,官府只看中银子。” 冬容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你们就相当于中间人,不管这个钱是谁交的,都一定要交上去,而官府可能知道那些农民没钱,就来找你们要钱。 最后不管你们能不能够从农民那里得到损失的大洋,官府压根儿就不管。” 陈少当家咬牙切齿的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我们要跟着先交银子,最后能拿多少,全看手段和本事!” 陈少当家关注着冬容的脸色,貌似不太好看:“就我们现在这条件,勉强才混口饭吃,还收大洋呢,就算把人逼死,也拿不出一根毛...最后受损失的必然是我们。” “以往官府也是这么收税的吗?”马政走了进来问。 不等陈少当家说,冬容立刻说:“并不是这样的,起码当时我在冬家并不是这样。” 陈少当家赶忙补充:“这个只是不经常收,就算放在整个两江总督的地盘也很少见到有人这么收税。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居然定制了这种税!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真该把他们的命给革掉!” 越说越生气,因为自身利益受损,明摆着就是想坑他们的钱。 在革命党手下都没损失这么多钱,也就是一些粮食,而这张宪令却一开口就要几百大洋!这还有天理吗! 陈少当家骂了好一阵张县令,马政看着好笑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交这笔大洋的。” 听到这个话,陈少当家立马变了一个样:“我们革命党做事就是女,除强扶弱,劫富济贫,和官府就是两个样!” ... 县城 张倪现在正坐在衙门中唉声叹气,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那帮西川过来的饥民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开始成群结队的扎在一起。 门外一个洋枪兵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信说:“大...大人,这...这是我在那些...那些饥民里面拿到的。” 说着把信递到了张倪的面前,张倪的眼睛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看了一遍。 “混账!”张倪红着脸骂道。 这封信说的大概意思就是自己不安好心。 那些西川来的人,难免对自己有点谨慎,看来仅仅是给他们每周施粥还是不够。 “你通知下去!以后禁止给那些西川的饥民施粥!”张倪对着洋枪兵说。 自己本来还打算再捞一笔,结果这群西川人居然不识好歹! 越想越气,张倪叫住了那个洋枪兵:“另外,限令他们两周内给我滚出县城的地界!在告诉他们,如果还想待在这里,给我准备一千块大洋的居住费!不然就给老子滚蛋!” 洋枪兵看着这个发疯的上司,心里说:靠,还嫌卷的钱不够多是吧,要是那些人有一千块大洋,谁还在你这儿? 上面给的吩咐是一天施粥一次,张倪却是一周施粥一次,还往粥里面加一点点沙子,多出来的都是他的。 可是西川的人仿佛就知道他的作为一样,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他们将县城周边的树皮、野菜甚至是野草煮在一起,有一些胆大的甚至还敢去抢路人的东西。 就这样硬生生的扛到现在,就这七八百个西川人,光是方言就有将近十种,因此他们也以方言抱团取暖,组织在一起。 一些读过书有一点墨水的,甚至还通过文字来交流信息,其中也有几个是会讲官话的,他们都在商量着怎么一起活下去。 夜里一个草皮帐篷里面聚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那个县令貌似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知,把我们的粥给断了,限我们准备一千块大洋,要么两周后离开这儿。” 其中有几个人用方言骂着县令,恨不得让他祖宗十八代挨个开花。 另外一个担忧的中年人问:“那...那...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一个看着有点像文艺青年的人拿着一个木棍,沾了沾自己的口水,在地上写道:白天的时候,我看到洋枪兵抢了一个人的信,我严重怀疑就是那一封信引起的。 为首的中年人思索了片刻说:“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现在也迷茫了,本来就没有太过明确的目标,之前一直寄希望于朝廷,或者是远方的亲戚。 一个彪悍的中年人说:“他奶奶的!让我说我们直接杀进县城,砍死那个县令得了!” “可...可...可是那个...那个洋枪队,有...有...有...有枪...” “娘的,受这个鸟人的气,被困在这种地方,县城想进又进不去。” “早在之前我好像听到他跟一些人说什么能吃饭,能赚钱。”为首的中年人说。 因为早在之前,那个县令时不时的来这里走动,因为语言不通加上谨慎,许多人都离他远远的。 他一直在用官话说的什么能吃饭,能赚钱的事。 当时他都有些向往,但是想着又没有天上能够掉馅饼的事。 现在这个局面让他十分纠结,一面是大家一起饿肚子,一面是能够赚钱,能够吃饭的好生活。 “这...我们...我们这么多人,他...他能全要吗?” 中年男人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 王家庄 马政对着陈少当家说:“今天你就将县里要收税的是告诉那些富农,最好让王家庄的人都知道。” 顿了顿,又说:“告诉他们为什么要收税,还要告诉他们县城里的县令大人畏惧革命党,整天不出门,仅这一县之地大部分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陈少当家点了点头,冬容吩咐两个人跟着,马政笑着说:“这一个张倪可真厉害,硬生生的把一个骑墙派变成了一个坚定的革命党...” 第57章 联络进行时 冬容愤怒的说:“这个县令收税收的太过分了,对于陈家和王家还无法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但对于那些富农就是伤筋动骨。 如果是那些贫农来承担,一夜之间就能够让他们破产,无数贫农又要开始卖儿卖女,他们现在也才勉强能够不饿着!” 马政说:“官府的这种做法不得人心,就连陈家这种大地主都不支持,甚至是厌恶,可想贫农们也从心底里厌恶这种人。 这位大人没有镇压革命党的胆子,但是借着这名义来敛财倒是有胆子,而且很大。” “先生的意思是?” “革命党是谁?” 冬容一会儿指着自己,一会指马政。 “真正的革命党就两个人,一双手都数的过来,何必要动用那么多的大洋呢?无非就是想在临走时多赚一点。” 冬容反应过来说:“先生的意思是镇压革命党只是托词,真正的意思是用来敛财!” 马政笑嘻嘻的背着手说:“县城里的洋枪队也有一两百人,要是真的是镇压革命党为什么不出来?反而是天天收大洋? 再说了,他收到钱,他就一定能够压的住革命党了吗?” 想都不想,冬容说:“大洋暂时换不了洋枪,这狗官把钱收上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用。” 马政说:“只要他带着大洋跑了,那革命党闹得再大又有什么用呢?” “这...他身为朝廷命官,擅离职守,朝廷怪罪下来,他就不怕被砍头吗?” 马政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当然,如果他没有大洋打通他的关系,那狗官或许真的会这样,但是他当县令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手上搜刮上来的民脂民膏绝对很多。 再加上他这几次收上去的大洋,他就有了保住自己命的底气。” 冬容看一下马政,恭敬的说:“先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接下来不管那个是真要镇压革命党,还是假要镇压革命党,我们都得当做是真的,在王家庄制造出紧张的氛围。 接下来王家庄的那些富农肯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让他们把欠的那些钱粮全部交齐,你就保证他们可以不用交税。” 冬容叹了一口气:“今时不同往日,即使我们没有去告知他们,他们也愿意把钱交到我们这里,他们也知道,贫农压根儿没有多少钱,所以他们也要和那些地主一样承担一部分财产。” “我们不强迫他们,但是官府就不一定了,经此一事,他们会更怨恨官府,而不是我们。 等稳住了这件事后,逐一对周围进行扩张。”马政轻描淡写的说。 冬容问:“扩张我们该怎么扩张?往哪里扩张?” “前不久有一个会说官话的西川官话的饥民看我们在这里建房子,还问我们招不招人?而且不止西川饥民,县城、刘庄甚至是冬家村都有几个人过来问。” 冬容没有回答,因为这是事实,王家庄确实变好了,自然而然的就有把这事传出去,反正造房子的事他们也没有隐瞒,他们大多都是为了那一口吃的来问的。 “王家庄的变化对他们很有说服力,这就意味着我们的扩张可能会容易一点,有了基础。” 冬容说:“先生说的有道理,王家庄就是最好的证据。” “晚上派出几队人去联络那些地方的人,记录下有哪些人愿意加入。”马政说。 “我们联络的对象主要以贫农和吃不饱饭的人为主,最好是在那个地方有亲戚关系的,如此可以加强说服力。” “我待会儿就去派人,我们这里又不要交呢,又不要交钱,吸引力很大,我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 马政提醒:“不要掉以轻心,就算派人去联络,也要继续保持王家庄的局面。 我希望这一次联络,能够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明白了。”冬容说。 “你还要顺便打听一下联络地方的富农和地主怎么样,要问清哪些是作恶多端的,哪些是喜作善事的。 当然在贫农里面也要筛选,首先就要保证我们队伍的纯洁性,不能要什么人都混进来,以免影响我们队伍的团结和战斗力。” 冬容点了点头说:“在王家庄,我就驱逐了几个心思不正的人。” “你做的很好,也要继续保持下去,不能要害群之马进了我们队伍,同时也要继续关注队伍里有没有其他的害群之马。 只要做了一件坏事,就算我们做了几件好事,也弥补不了我们的名声。” 冬容担忧的看着马政说:“如果大张旗鼓的扩张,我们就再也无法隐藏了...” “不需要再隐藏什么,只要我们以王家庄为根据地,向四周扩张,把其他的地方也打造的和王家庄一样。 我们便可继续向其他地方扩张,现成的那个狗官既然龟缩在城里不出来,那就相当于给了我们扩张的好机会,最后把那一个县城围住,把那个狗官活活围死。” 冬容说:“这就叫农村包围城市!” “不错,以广大的农民挤压县城的生存空间,等我们连成了一片,县城可就没什么可怕的。 那狗官掌握的只有县城,缺乏对农村基层的有效统治,这就给了我们扩张的空间,只要我们控制足够大的地方,那县城不就唾手可得?” 冬容拿起纸和笔记出来记录下马政说的战术,他可以把这些交给其他同志,加快革命的步伐。 之前看到马先生说“农村包围城市”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就是抄袭了别人的一样。 马政送走了冬容后,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会导致什么后果...不知道前路是怎样的...唯有依靠前人的路线...只希望牺牲能够少一点。 第58章 王家庄的扩张 果然如马政所料,利益受损的富农全部来到了冬容这。 之前防备革命的他们已经交了,现在居然还要交,他们都不服。 当时冬容他们所收的大部分都是粮食,钱只有几小部分,几乎所有钱财都是来自王陈两家。 现在却要强制他们交大洋,在这乡下,想要大洋哪有那么容易?货币的实用性很低,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是把大洋换成田产。 更加重要的是,官府强制他们必须要交,有几个人就交几块大洋,那些贫农肯定没有几个有大洋的,这个肯定得要落在他们身上。 那么谁多承担一点,谁少承担一点,这就成了问题,要是冬容不在,在官府的强制措施下,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凑一些应付。 但是冬容有这么一个司令的身份,说他们可以不用交,他们自然是不想进县城里交钱。 众人走后琢磨着将粮食尽快送往粮仓... 而冬容开始集合队伍,叫到了陈家这里,今天少见的停止了诉苦,加上之前他们听到的一人一块大洋的消息,众人感觉马上要有大事发生。 刚要说什么,就有人问:“马司令,我听说县城里面要交税?”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长胜。 冬容开口说:“你忘记了我们的规矩吗?” 听到这话,陈长胜举手说:“司令,我听说县城要加税。” 冬容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不错,县城那边也已经开始以镇压革命党为名义,要我们每个人都交一块大洋。” 听到这个消息,下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的生活现在才刚开始步入正轨,房子都在建造中,却要被一块大洋打回原形,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种事。 “肃静!”冬容的手向下压示意他们安静,“有什么问题,可以一个一个的跟我说。” 刚刚举起手的陈长胜又举起了手。 冬容看向陈长胜:“陈长胜再问一个问题。” 陈长胜满脸担忧的问:“我听说是每一个人都必须拿出一块大洋,我们...我们要交吗?” 就只有他,所有人都好奇这个问题。 冬容回答说:“你们担心我是官府的人,会强制你们要求交?” 众人看了对方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点点担忧。 冬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说过,既然加入了我的队伍,那就是不管有什么恩怨,至此以后大家都是信任。 我信任了你们,可是你们呢?对我的信任就这么点吗?” 有几个人想要开口说,却被冬容示意阻止了。 “如果你们信任我,又怎么会认为我会和县令一样把你们往死路上逼呢? 我知道你们的处境,有人倾家荡产,才勉强能够凑出一块大洋,可是交了大洋,你们一大家子又该怎么办呢?” 陈长胜咬了咬嘴唇说:“司令,我...我拿不出一块大洋。” 冬容示意陈长胜坐下:“我当然知道,我们在这里艰苦训练,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防备革命党吗? 要是没有我们,那个王家的王无敌又要祸害多少?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事,到头来竟是这个结果,这是不公平的...”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勾起了王家庄众人最深处,勾起了心中强烈的不满。 有人听了冬容的话,握紧了拳头。 冬容深吸一口气,真诚的说:“我想办法把大家组织起来,让大家能吃饱饭,有衣服穿,让所有人都能住进房子里。 我曾经说过,吃的会有的,穿的会有的,住的也会有的... 这里面都是我们自己所创造的财富,而如今却要成了县令的财产!” 按道理,身为司令的冬容在王家庄人的眼里,他也是官府的人,但是愤怒的众人忽略了这个问题。 大概和冬容平时的作为有关,王家庄的人并没有把他当做官老爷,而是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之类的。 本就对税收十分不满,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头,结果又要回到解放前,换成是谁都会不满,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又要重来,而那群官老爷高高在上的,吃的满嘴肥油。 “鸟官!”陈长胜和几个人站了起来,“马司令,我们不怕那个当官的!我们冲进去,把那个县令抓起来...” 虽然他们平时没少在暗地里骂,但是今天陈长胜当着这么多人说,还是第一次,但是听到这一句话后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十分舒畅。 纷纷要求打进县城,活捉狗官,更有甚者,说什么把那个狗官抓起来,让马司令当县令。 王石也喊着“要痛打一顿狗官。” 看到这个形势,仿佛只要冬容一挥手,他们就可立马冲进县城,抓住那个狗官。 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时候,但是东容忍住了,因为马先生之前说过,实际尚未成熟,这个时候把县城搞了,很容易引起各方的注意。 这一次来的是洋枪兵,下一次来的可能就是几百个全副武装的新军士兵。 冬容示意各位冷静,把马政之前交给自己的话对着下面的人说:“这些事情自然由我处理,你们大可放心,只需要和往常一样锻炼和建房子就行。” 缓了缓,诚挚的说:“告诉你们这些,只是为了让你们明白,我永远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冬容的诚挚和眼神,语气坚定,极富感染力,众人听后,心中的不安也都缓和了。 有人忍不住说:“要是司令是县令多好啊...” 这话一出,有人开始附和:“要是司令是父母官,那...我们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众人纷纷点头,甚至之前那几个想要把县令抓起来要让冬容成为县令的人也摇了摇头。 人在无助之时,会本能的向外寻找一个强大的依靠,有的是寺庙里的神仙,有的是人们心目中大功无私的官员。 而如今,冬容把他们组织起来,让他们不再忍受挨饿,有衣服穿,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把冬容看成了能够带来好生活的神仙和青天大老爷。 站在屋里的马政看着外面,小小嘀咕:“人心可用,但是...我们不是你们的父母官,你们想要的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其中或许会有牺牲,但是一定会迎来美好的结局。 如果你们能够认识到自己的敌人是谁,认识到不应该寄托于神仙或者是官老爷,不惧牺牲,不惧艰苦,将革命进行到底,那我称你们一句同志也不为过。” 现在王家庄的贫农们已经有了觉悟,但还不够高,不过并没有失望,反而觉得异常的欣慰。 第59章 造反的农民 冬容令众人安静下来,再次强调的说:“不管是加税还是什么,我永远和你们站在一起...你们无需担心那种事。 明天的训练照常进行,只是把建房子的事缩短了两个时辰,抽掉一部分轮流干活。” 他喊来王石和另外几个人,问:“那么一来抽签抽到的人就需要晚上两天才能住进新房,你们会不会介意?” 几人摇了摇头,连忙表示不会。 “那就好,除了把你们叫过来通知税收的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交给你们。”冬容说。 “据我所知,县城里县令的师爷被革命党杀了,所以现在县令正在筹集大洋,打算镇压革命党。” 听到这话的几个人都笑了一下,在他们看来,革命党杀的都是一些该杀的人,要是能够把县令给杀了就好了。 像王家那种的革命党不是好人,而死在革命党手下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们不太难过,但是...师爷他们那种人被革命党杀了也是事实,所以我们不得不提防其他地方,王家庄太小了,很难限制革命党的活动...” 说着冬容的眼睛望向远方:“只有把周围更广阔的,其他地方连成一片,让革命党插翅难逃。 但是...我们的人数太少了,还不足以巡视其他地方,我们要试着尝试联络那些其他地方的人。 所以我决定从冬家村,刘庄甚至是县城里和县城里的那些西川的饥民招募我们的人手,充实我们的队伍。” 这支队伍再几个月的训练下,已经潜移默化的无条件接受来自冬容的命令,甚至不要冬容组织怎么学字,他们有时候也会聚在一起讨论自己不会的字怎么写怎么读。 因此没有人质疑他的问题,见众人反应如常,冬容继续安排。 他筛选出了四十个人,分为四队,他们里面都有人在县城、刘庄和冬家村都有亲戚关系的人。 还有一队的人是来联络西川饥民,因为担心语言方面,所以特意挑了一个会说几句官话的人,和几个会写字的人。 考虑到还有一个老实巴交的王石,他特意嘱咐了几句:“见到了熟人直接开门见山就说我们招人,熟人拒绝或者是疑问的话,那就直接放弃,他们犹豫的话,直接一五一十的把我们的待遇告诉他们。” 王石连忙点头,他的亲戚家境是什么情况,他还清楚一点。 “此外,如果他们只在口头上面答应的话,也让他们别声张,安心的等待我们的命令就行。” 众人纷纷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提醒:“如果他们中有人风评不好,一定要选出来,哪些人可靠哪些人不可靠,还有就是打听那里的富农和地主,他们平时的行为怎么样。” 几十人连忙保证,他们会按照要求完成的。 冬容当然知道,他们只能够问个大概,但这样就行了。 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到前进的四十人的王家庄的队伍,冬容的心中瞬间燃起了一股复杂的自豪。 之所以是复杂的,因为里面的不可控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王家庄的扩张从今天开始,后人会记住这一天吗... 如果记住了,又会怎样评价?” 看着冬容把人送出村庄,马政想起了什么。 几天前他还想找几个人去县城或者刘庄监控刘管家。 之所以要去刘庄和县城那是因为,刘府在刘庄和县城都有房子,刘庄是刘老爷那种人住的地方。 而县城里则是伺候刘老爷的人住,现在管家差不多已经掌控了刘家,那他是在县城还是待在刘庄,所以马政打算派几个人一去这几个地方。 只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他也没有忘记叮嘱冬容每天负责关注一下山顶上面最高的那棵树。 冬容进了门,马政站了起来说:“你找几个人,不必太机灵,就找几个可靠的,让他们去县城或者是刘庄,监督刘家。” 说着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刘家在县城和刘庄的地点。 “现在派人去县城,是不是有点危险?”冬容担忧的说。 马政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和冬容:“如果是你,我二人进县城,还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是我们派的人反而是最安全的。” 冬容听明白了,说:“明白,我明天就让人去...” ... 这时候刘管家才刚回到自己在县城的家,毕竟这几天一直忙着处理县城里的房子,商铺,以及在刘庄的那些地产田租之类的。 他成了刘家的主人后,暂时掌管了刘家的所有大权,但是这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马政走之后,刘管家拿出大洋,来给刘江南操办葬礼。 因为没有多少大洋,举办了葬礼也没有县令给师爷举办的大。 大部分都是在县城和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最后自己还是招募了一群地痞流氓,把这附近刘家的旁支给喊了几个过来。 最后才勉强把这个葬礼给办下去,在葬礼上还奋力的表达自己的忠心,要不是自己花钱请了几个人配合自己表演,要不然还真的就要撞一头撞死在棺材上。 事后,他还对着刘江南的棺材说:“好歹我也给你们忠心耿耿一辈子,哭的也比你爹还伤心,这家业让我继承也合情合理吧?” 收拾完葬礼后,又开始在刘庄和县城两边来回走,享受起了成为刘老爷的生活,同时也重新计算起了刘家的财富。 反倒是时局的紧张,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多少人来管他,他现在所做的都十分的顺畅,没有一点阻碍。 他花的钱不多,还积极的向那些借了他们刘家的粮食和钱的人亲自上门要账,现在的财富起码比之前刘江南在的最后一天的财富要多了一点。 也一直享受着刘老爷所带来的好处,所以没有主动去联系马政。 这时候他却被张倪喊了过去,张倪告诉他现在每家每户都得拿出大洋,而刘家父子两人都被革命党所杀,刘家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比其他人拿出的钱更多吗? 这时候刘管家反应过来,这个张倪的眼光已经从刘家的土地,放到了刘家大洋的身上。 如果是之前的刘管家,反倒没觉得什么,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府上的支出需要大洋,他还想联合几家,拿出一笔大洋去放高利贷。 而且里面还有一半大洋是给马政,他决定先联系一下冬家,处置一部分田产和商铺,到时候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有余地可以讨价。 第60章 县城来信 刘管家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些田产全部卖了,自己跑路,但是觉得自己掌管刘家,能够让刘家的产财继续翻倍,说不得以后娶几十个老婆。 如果现在就跑路,说不定会被扣上革命党的帽子。 气急败坏的张倪对着今天所有人发火,不停的催收大洋。 不久后散去,回到家,管家思来想去,发现也可以联系革命党,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个功臣。 想到这么绝妙的办法,他对革命堂反倒没那么畏惧了,心想明天就在山上挂旗,联络革命党。 结果当天,他就听说县令已经开始集结洋枪队了,难道革命党的踪迹暴露了? 万一革命党被抓,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刘管家担忧的想着。 想着想着,刘管家坐不住了,当即想要询问几个知情的人,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得知洋枪队不是为了什么革命党,而是为了去刘庄去解决几个暴民。 刘庄在刘管家这是个敏感的字眼,他又花了几个大洋向洋枪兵打听,这才得知了详情。 原来县城的官员去刘庄后,几个小地主和富农逼着贫农们交钱,或者在他们这里借粮食,借钱,结果硬生生的把那几个农民给逼急了。 在一个叫做刘瞎子的带领下,他们不仅将地打了一顿,还把地主和富农绑了起来,甚至还抢了洋枪兵的洋枪。 最后这个洋枪兵还得意的说:“革命党我们收拾不了,还收拾不了这群暴民吗...” 听到刘瞎子这个人的名,刘管家立刻惊了,在之前刘老爷还在的时候,刘老爷很想要收购刘瞎子这最后一点土。 刘瞎子之所以叫刘瞎子,并不是因为他眼瞎,他有一只眼睛是被子弹打瞎的,而且他本人在军队里混过,也会几个拿手好招。 这也是为什么刘老爷一直用硬的方法没成,到后面一直用文的方法,结果还没成。 当时刘管家可是看着刘老爷的那些打手,被刘瞎子一个一个的打倒在地,而且之前看他的样子还想要把自己也打一顿,从此刘家就很少有人接触他。 不过他在刘庄其他人的眼中还是不错的,有时候也很讲义气,别人求他办事儿,他只有两种回答,一种是拒绝,一种是答应。 说事也从不拐弯抹角,而且为人也很大方。 得知打人的是刘瞎子,如果刘瞎子没有被这些洋枪兵收拾,会不会反过来把自己杀了? 不行!必须去联系革命党!管家现在很想寻求革命党的庇护,毕竟刘瞎子都造反了,他可不认为就凭自己这些打手和洋枪兵会是刘瞎子的对手。 他越想越害怕,立刻带着几个下人跑去王家庄的方向,在山上最高的树上挂上旗帜。 现在刘家基本上是刘管家的一言堂,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看着消失的下人,刘管家松了口气。 只要联系到马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到中午的时候,有个下人进来报道,说是有人来求见。 刘管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他把那个人带过来。 跟在下人身后的是一个老实巴交,一副庄稼汉模样的人,不过气势上面又不同,居然敢昂首挺胸看着自己。 这种气势让他想起了马政,当初马政来见刘老爷就是这样,心中一个机灵,连忙上前问:“可...可是...可是...” 刘管家站在那里杵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人在客厅中看着欲言又止的刘老爷说:“有人问为什么那么久了才联系。” 刘管家当时没有给马政一个明确的地点,他认为马政知道自己就这几个地方可去。 可是又想起来,马政只认为自己是刘管家的时候会在这个地方,而现在自己又算是刘家一半的老爷。 所以去那山上绑红旗的时候,他特意留下了地点。 不过那个时候冬容安排的人已经出发了,另外一个人去了刘庄,如果没有见到刘管家便会原路返回。 刘管家确认了此人就是马政派过来的,连忙上前说:“坐...坐...坐...着说话,别客气。” 来人也不适应这种情况,迟疑的说:“我来是问你问题,不是来喝茶的。” 管家心想,这革命党怎么都喜欢开门见山? 他把剩下一些恭维的话咽了下去,对来人说:“我联系你们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大事!” ... 来人听着刘管家将此事说完,在刘家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 安全感大增的刘管家也没管这管,他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因此他也没有对革命党问这问那。 联系上了革命党,自认为有人给了自己撑腰,他对什么县令还有刘瞎子都不在乎,仿佛整个县城都没有人值得让他高看一眼。 想到这,他开始喝起了茶,想必在县城里也就只有他现在有这闲功夫喝茶。 马政收到消息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很快就要和地面接触了,冬容把关于在刘庄造反的刘瞎子的事仔仔细细的给自己说了一遍。 “根据刘管家所说,这个刘瞎子的胆子很大,而且实力也很强,刘老爷活着的时候还敢和刘老爷对着干。 他以前是在军队里面混的,学了几招,寻常几个人都架不住他,而且他的性格也十分受欢迎,在刘庄颇有人望。 就算是刘庄的那几个地主和富农也不太敢逼他,但是他们这次认为有官府撑腰,都认为刘瞎子不敢动官府。”冬容讲完后,看上了马政。 马政听后笑了笑:“当初去找刘瞎子的麻烦就有刘管家,听说刘瞎子造反,他自然也害怕,所以就急于联络我们。 以王家庄为中心点,向周边扩张,以距离对应近远,无论怎么看,第一个都必须要先去联络刘庄,这对我们未来的计划很重要。 所以我们也要试着去联系一下刘瞎子,毕竟敢于反抗官府的人还是不多呀。” 第61章 王家庄的远征 “不过我很好奇,这个刘家和刘庄是什么关系?”马政拿起地图说。 冬容解释道:“一百多年前,刘庄出了一个大官,那位官员就用手中的权力和财富经营着自己的家乡,最后刘家的人口占据了村庄的将近一半,。 在好几十年前,刘家已经完全掌控了刘庄八成以上的土地,最后改名为刘庄,当时的官员没有一个不答应,也没有人反对。” 马政听完后笑着摇了摇头:“冬家村这个地方能掌控住吗?” “以我的观点来看,很难...”冬容毫不迟疑的说,“不过如果是先生的需要,我可以立刻让人强行控制冬家...” 马政提醒:“我们现在做事一定要谨慎,强行控制肯定不行,到时候有些人只看中我们给的好处,一旦发生大事... 他们不一定能有那么坚定,最可信的只有咱们现在最基础的班底。” 冬容点了点头,马政用手指点了点,在地图上面刘庄这个小点。 马政嘴角微微扬起一笑:“我们现在也该是时候去探一探这个刘庄了。” 冬容说:“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派出一支远征部队?” 马政摇了摇头,笑着否定的说:“我们只是去观摩观摩县城里那些洋枪兵的战斗力,好对我们的敌人有一个了解,这样未来发生什么需要用到洋枪解决的问题就会很轻松。” 马政望向冬容,问:“你怎么看待王瞎子这个人?” 冬容稍微思索了一会:“有机会就帮一把,没有机会的话就算了,我不太希望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太大的伤亡...” ... 刘庄自从刘家发生了那些事,就陷入了一片沉静中,就像是一摊平静的水。 今天张中带着比昨天还多,而且有备而来的洋枪兵过来,他对外宣称自己是县令的亲戚。 来到刘庄“大方”的宣布了自己借钱借粮的借款计划,凡是只要交不上钱和粮的都可以来这里登记。 可是农民们也不傻,虽然他们大部分人不识字,但是也知道这群家伙没几个对他们是好心的。 说不定那个借款的计划,只要借一笔这一年都白干的那种,还完欠的钱和粮后,估计还要再还他们一大笔的钱和粮。 富农也对这个张中不满,毕竟没有几个人想要跟绵羊一样白白的被别人割肉,还不能反抗。 之前他们就交了一笔钱给县令,可这县令还不满足,说什么刘庄的户数还没有交够足够的钱粮。 这换谁能高兴? 而之前的王瞎子把那一些想要投靠张中的富农乡绅和小地主打了一顿,他们心里不知不觉的居然有点开心。 见有人出头,他们就嚷嚷着也不交,这个事情就传到了县令的耳中。 所以张倪今天派出张中在今天多带几个洋枪兵,叫嚣着要把那个刘瞎子给枪毙了。 只要刘瞎子这个人死了,以后还有谁敢不服从他们的命令? 不得不说他们的理论还算可以,但是现实就是不仅一群人鸟都不鸟,甚至连刘瞎子到哪里了都不知道,完全就是一个蒙着双眼进迷宫。 现在有几个人都有点害怕拿到洋枪的刘瞎子,因为这里有几个就是昨天被刘瞎子打了一顿,绑起来的洋枪兵。 害怕在暗处的刘瞎子对他们放冷枪,特别是他们还听说刘瞎子是一个在军队里面混过,甚至还打过几场仗的人。 要不是张中和县令拿出重金,他们也不会硬着头皮来到这个鬼地方。 一个穿着军装,满脸麻子,带着笑容的士兵一脸讨好的靠近了张中:“叔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个家伙抢了我的枪,这要是拖得久一点,我的脑袋就不保了呀...” 说着指了指自己昨天被刘瞎子一拳打肿了的半边脸,因为昨天刘瞎子离自己很近,结果一个出奇不易,就给了自己一拳,还抢了自己的枪。 “江碌你可真让你叔我感到丢脸啊,你拿着洋枪是吃素的?竟然被几个刁民打了一顿,甚至还被抢了一把洋枪。” 江碌接着哭着说道:“你是没有见到那一群刁民一拥而上,我们哪里敢开枪。” 见到张中还是一幅冷淡的样子,江碌笑着脸迎了上去:“听说陶姐那里来了几个很俊的姐,我想啊,叔你整天忙这忙那的。 要不要今晚,去那边凑合一下?” 听到“陶姐”这两个字,张中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看着江碌那满脸麻子的脸说:“要不是看在你爹妈的份子上,我才懒得管。” 江碌满脸担忧的说:“听说张大人现在非常的生气...” 张中说:“只要我们尽快把这个事办成了,办漂亮了,这种事自然就过去了,张大人那边也好说。” 江碌疑惑的问:“刘瞎子都逃了,怎么才能去他?他在哪我们也不知道。” “笨!”说着敲了一下江碌的头“你好歹也有我们张家一半的血脉,怎么就这么傻?” 江碌捂着头说:“叔,我没你聪明你也别打哑谜了,直接说吧...” “软肋呀,他有软肋的,懂不懂?像他这么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亲人不管?” “可他不是已经将他家里的老母带走了吗?” “你这脑袋...”张中也不知道说自己这一个侄子什么了,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他的兄弟呀,他这人一向重情重义,他在刘庄肯定不只有老母一个重要的人,去把他们找出来。 如果刘瞎子还不回来,那我们就把这些人交给县令大人拿去交差。” “叔你真是太聪明了!智过诸葛亮啊!”江碌拍着张中的马屁,那个重情重义的刘瞎子肯定会主动落入他们手里。 想了一会儿又问:“如果刘瞎子不回来,那也不可能把这些人全杀了吧?最后时机一到,不还是要全部放掉吗?” “放了正好。”张中阴笑道:“你猜呀,因为刘瞎子的事,害他们被抓,你说他们会不会对刘瞎子有怨言? 要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才放出来,你说刘瞎子以后再刘庄怎么混? 到时候我们再布下一张天罗地网,就算刘瞎子长了一双翅膀也别想走! 毕竟他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老母,再加上除了县城周边几个村庄外,再说他对县城稍远的地方语音不通,只要我们向远方告发,他也逃不了多远! 最后,不还是要乖乖的回刘庄吗?” 第62章 人生中第一次开枪 王家庄冬容所准备的远征军其实也才不过八个人。 里面除了马政,还有七个人冬容、王八、陈长胜、陈二、陈南、王谢以及本来就在刘庄的王石,结果中途解散了。 四只洋枪被带了出来,分别被冬容、马政、陈长胜和王石四人拿着。 这次出门,其他六人看到马政也参与了,只是表现的有一点点惊讶,而且还拿着一支枪,不过一想到这是司令的特别安排,他们也打消了这个怀疑的心思。 王家庄不大也不小,但马政也在这里生活了五六年,不说认识,但是见都见过,只知道他是一个先生手下的学生。 当时只是因为冬容手下缺少识字的人,所以才把马政放了进来,他们是这么认为。 王八他们并不太了解刘庄,但是在路上冬容跟他们讲起过,刘庄的农民们因为新增税收的缘故,导致他们与官府之间发生了点冲突。 导致现在整个刘庄都被洋枪兵控制着,他说他想了解一下刘庄的情况。 身为和刘庄大部分人一样的贫农的他们,特别是王八,因为之前受过王石的帮助,对刘庄贫农们起了共情,也想要去帮助他们。 同时庆幸自己,在这之前认识的马司令,如果马司令没来,那他们所遇到的问题和刘庄没有什么不一样。 王石直率的说:“我们不能去帮他们吗...” 听到这话的几人都看见了的,他眼神躲闪的说:“司令...司令不怕...不怕县城的官...” 听后冬容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只管得来王家庄周围其他几个地,那对县城的官我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陈长胜脱口而出:“要是司令能够当大官儿那该多好...管整个县就好了!” 这是他们六个的共同想法,不仅仅是王家庄部队里所有人的想法,更是王家庄大部分人的想法。 他们中很少有人能够接触到县城,有的人甚至一生都不曾见过县城是什么样。 所以在他们印象中县令就是很大的官,县城肯定就很大。 他们倒也没有说错,倘若没有这个变化,他们这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够接触到县城里的人。 冬容没有说什么,小声的说道:“我们不能打搅他们,悄悄的进去。” 六人也小声的说:“是!” 在他们心中,那些手持洋枪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充其量无非就是县令的那帮打手。 交代完后,冬容靠近的马政,看了看六个人担忧的说:“先生,我们现在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根基不稳,但又觉得有时候我们扩展的太慢了。” “无需担心,暂时还是慢一点...你在霉国留学,应该见到过下雪吧?” 冬容陷入思考,努力回想起自己在霉国的那段下雪的日子,反应过来说:“初始下的雪很小很小,但只要下一天,地面就会有很厚很厚的一层雪。 我曾经看到过几个在学校里面堆雪人的人,他们在那里滚雪球,初始很小,滚着滚着就变大了。 还有湖泊,经常流动着的,但是一下雪就全部都变不动了。” “我们的革命,就像这雪一样,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到时候我们也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马政淡淡的说。 马政紧紧的握着一双拳头:“我们带他们去刘庄看看也好,让他们把这里的事传到王家庄,会让他们更珍惜眼前的生活,甚至是会更加团结。” “先生做事总是有深意的,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保护先生的安全。” “安全?这会有什么危险?只要我不乱来,我会有什么危险?” 马政对自己的隐藏技术还是稍微有一点点自信,说强不强,说弱不弱,只要不是那种太过警戒又太过紧张的人,不仔细观察,也很难看到他们。 这都要多亏了之前在跟踪中悟出来的道理,可以把这和战斗结合一下,就变成了游击战。 一条小河把整个刘庄分成了一半,马政他们在对面这一半,而刘庄的人和县城的人他们则在另一半。 在这里马政能够轻松的看到几个远一点的人。 冬容奇怪的摇了摇头:“不是说刘瞎子逃了吗?怎么这么多人被抓了呀?” 马政指向不远处:“你看那里有十几个带枪的人,看起来像是在充当放哨...不对!更像是在埋伏着谁?” 马政起来兴致,把子弹拿出一半,递给了冬容:“你待会儿看一看时机,如果合适,就把这些发给他们,看看他们的反应。 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把总的洋枪兵真正的实力,正好也来试试他们的胆子,他们不可能一辈子不用枪。” “这...”冬容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要靠太近,尽量打一枪换个地方。”马政看着不远处那几个吊儿郎当的洋枪兵。 “而且这个地方有很多适合隐藏,我们在撤退时也方便。” 冬容有些担心:“会不会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其实暗地里早已经设下了圈套...” 马政用着古怪的眼神看着冬容:“如果大青的军队都那样,那也不至于面对列强时败的那么惨呀。” 这话说的其实也挺有道理,冬容赶紧闭上了嘴。 随后八个人摸上了对面的小山坡,这个地方能够看清所有人和所有地形,离得近的甚至都能够看得清洋枪兵的脸。 刘庄大部分的居民都在那里,一个个的都十分惊恐,生怕被带走的就是自己。 马政提醒冬容指着洋枪兵聚集多的地方说:“你待会儿朝那里开几枪,开完枪后就立即向后走,不管结果如何。 然后你再从另外几个地方开几枪,对他们进行误导,让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儿。 他们对这儿不太熟悉,又不清楚我们有多少人,所以不敢轻易的追我们。” 第63章 第一场枪战较量 王石等人距离最近的洋枪兵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甚至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距离,冬容也很想试试自己训练出来的队伍和县城里的洋枪兵的差距在哪儿。 临走前他还留下了两个,让他们两个专门保护马先生。 说完带着陈长胜他们往那边走了,马政转过头对着陈二和陈南说:“你们想要枪吗?” 说着从背后拿出洋枪,先给他们看看,他们两个之前在王家庄训的时候接触过洋枪,在没有摸之前都是紧张和警惕,摸完后却是兴奋感。 两人紧张的看向了马政的洋枪,眼中流露出了饥渴的神色。 马政没有感到奇怪,他在地上画了几个小人,代表他们三个,又画了在他们正前方的两个小人,代表着洋枪兵。 画完后,还划了一条弧线,指着这条弧线马政说:“一个人待会儿藏在他们后面的两个房子中,我在这边开一枪,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会有反应。 如果是仓皇向后逃跑,那你可以在房间里面对他们进行一场突袭,找合适的东西再找准时机砸晕他们。 只要一击的机会,如果你给了他们一接,他们两个还没晕,就头也不回的赶紧跑... 如果他们反应迅速向我这边开枪,你们两个赶紧撤回到山上,我们到山上会合。” 听到马政这么大胆的计划,陈南顿时觉得有些刺激,但刺激中也有担忧:“这...这是朝廷的人...” 马政问:“你们厌恶他们吗?” 陈南和陈二对视一眼,陈南说:“可...可是司令...司令让我们保护...你。” “打死那两个洋枪兵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看了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不是对朝廷的畏惧,而是改成了该如何下手,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这样子做。 “打死了两个洋枪兵,你们都能得到一支枪。” 看了他们的脸色,马政问:“怎么?难道你们两个不敢杀人吗?还是说只是不敢杀洋枪兵?” 两人都愣住了,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他们去了王家庄,你们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我们所作所为,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 陈二和陈南对视了一眼,他们对朝廷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除了司令,完全打破了他们对朝廷官员的印象。 陈南问:“司令官同意了吗?” “自然是同意的。” 看出两人心中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抵触了,他又对陈二说:“你的身体比较壮,待会儿你去那个房子里,听到枪声就行动。 要是中途不对劲,就赶紧跑,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行踪,我掩护你。” 一直沉默的陈二咬着牙说:“司令要我们保护你...要是逃也是...你先逃。” 说完按着马政给出的路线走去,看着陈二的表现,马政十分满意。 等了一会儿,陈二已经进了房子,他带着陈南悄悄靠近那两个洋枪兵。 找到合适的地方,准备好合适的姿势,他拿出洋枪试着瞄准。 然后滚了一圈,滚向陈南这,拍了拍陈南的肩膀,并把洋枪交给他,示意他开枪。 陈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马政只是盯着陈南,看陈南不再动之后,他严肃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喉咙上下滚动,陈南紧张的瞄准,虽然在之前他们用一些木棒代替过枪,也摸过枪,可真正要打出去的时候,这几种又都是不同的感觉。 在每天训练时司令都会教自己怎么瞄准,怎么使用,怎么射击,可是关键时候现在却掉链子,现在身体依然高度紧张,不断颤抖。 但还是按照在训练时用洋枪瞄准了那个洋枪兵的脑袋。 可是看到那个人,转过身脱下裤,好像要上厕所,不知道为什么,陈南居然打起了那下面东西的主意。 马政看到陈南还不动手,刚想要上去,继续拍拍他,鼓励一下,突然“啪”的一声居然也让马政愣住了。 只见那一个洋枪兵捂着自己的裆部,痛苦的躺在地上,看到这场面,马政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政有点好奇,莫非这一个陈南解锁了名为精准打只因的天赋?怎么一开枪就打那么精准的地方? 另一个洋枪兵对眼前的突发事件给吓懵了,刚刚还好好的,一下怎么变成这样了? “来...来人...”他反应过来往后跑,也没想着开枪还击,而是不停的大喊着。 而早已埋伏在这里的陈二跳了出来,拿起一个石头,砸向了他的头。 一声闷响,那个洋枪兵没反应过来都不知道是怎么躺的,躺在地上都只抽搐了几下。 脑袋空白的陈二根本没管人还死没死,他只想着赶紧撤离,但是在撤离之后还不忘记带上这把洋枪。 还往洋枪兵身上摸索着,摸索了不知道多少颗子弹,一股脑的全部拿了出来。 没多久,他们又听到了不远处的枪声,枪声是断断续续的,应该是冬容那边。 张中此时正坐在地上,不停的让手下给他吹风,看着地上那几十个农民,他心里很是烦。 “叫...叫!叫的真烦,要是你们不能把刘瞎子叫出来,我就把你们在这里晒一天!” 听到这话的村民们立刻纷纷求饶,江碌端着一碗水笑着对他的说:“叔,我这嗓子快冒烟了,也没见到刘瞎子的毛啊。 你说...他会不会早就跑外地去了?” “外地?跑外地他能听懂那里的话吗?山上就有他的痕迹,能是谁留下的?” 江碌着急的问:“那现在该怎么办?连一个造反的刁民都抓不住...张大人会不会...” “怎么办!怎么办!你这猪脑子,整天除了说怎么办,还会说什么? 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是你叔,早就把你毙了,拿去给大人交差,哪里需要我出手?” “叔,你别生气...我这也实在没办法...谁让现在上面盯着紧呢?我不求您求谁?” 第64章 张中:一群吃干饭的废物!大青在你们手上迟早会要完! “要不是亲戚谁管你!那么多兄弟在这个地方受苦,时间一长,谁没有怨言?!”张中向前推开了江碌。 江碌问:“那...那怎么办...” 张中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了几声枪响,他下意识的“啊”了一下就趴在地下。 等再没有任何枪响后,他从原先的惊慌变成激动,对着和他做同样的动作的人喊:“刘瞎子!肯定是他!弟兄们!给我冲...” 毕竟除了他抢了一把洋枪,还有谁有洋枪? 他又上前看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江碌,用脚踢了一下,骂:“刘瞎子来了,你怕什么?!” 他一边挥舞鞭子,朝前面的人打去,示意他们快一点冲上去。 可是不一会儿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些大头兵全部都往树林里或者是小屋里面藏,除了他和几个跑的慢的还暴露在这个空旷的地带。 更可恶的是,不知道他那个侄子是以什么样的速度立刻钻进树林的,明明刚刚还在自己的后面。 和这帮废物共事,怎么可能抓住革命党,怎么可能抓住刘庄的刁民? “一帮废物!王八蛋!不是说好一起往前冲的吗?!” 他一边骂着一边朝着屋子里面去,顺便用鞭子抽打在屋子里面的那几个洋枪兵,让他们滚出去。 结果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往这里靠近,张中喊:“在这边!人在这边!” 说着拿出了一把手枪,朝着刚刚发出方向的声音打去。 赶过来的洋枪兵有十几个人,他们也往那个方向打。 “啪啪啪”打了好几下,打的那个土墙都塌了,张中估摸着人已经往山上跑了。 “人都往山上跑了,快追呀!” 怒不可遏的张中拿起鞭子抽打在他前面的几个人。 其实他比他的侄子还要着急,这是他第一次在县令面前真正的表现自己的能力。 要是连个刁民都抓不住,张大人会怎么看,县城里的那些有钱人谁会相信他们有能力对付革命党? 没有那些人的信任,那县令必不可能让他成为下一任的把总。 他和他的人来到了山脚下,“砰”的一声,打在了离他最近的一棵树上,要是那个子弹再歪点,就只能直接打碎他的一只眼了。 张中大惊,认为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他不动声色的退到了所有大兵的后面。 马政带着陈南和陈二往山上跑,马政回过头问:“你们俩身上有多少颗子弹?” “我这里有十发...十发...”喘着粗气的陈二说。 陈南伸出了四根手指。 再加上马政自己的几颗子弹,刚好能够凑够二十颗,足够他把这几个洋枪兵解决掉。 重新分配好的子弹说:“上子弹,我们去给了那些洋枪兵一点教训!” 第一次面对这个场景,两人现在都是颤颤巍巍的上好子弹,心情说不上有多好,只希望今天是场梦,快点结束。 等两人准备好后,马政带着他们两个立刻往山下跑去。 在没跑多久后就看到了刚好在半山腰一边打一边走的冬容。 冬容吃了一惊,问:“先生怎么往这边跑了?不是说好了山上汇合吗?” 马政淡定的说:“不急不急,和他们耍耍。” 累的满头大汗的六人看上了这个只流了一点点汗的马政,他们头一次才知道,原来不用种田的读书人的身体这么好。 听到马政的话后,冬容赶紧下令,让他们赶紧去找掩体。 王石几个有着枪的人已经找好掩体,架好枪了,现在八个人六个人有枪,除了王谢和王八靠他们远一点外,已经是开始准备战斗了。 他们现在都很兴奋,因为刺激上来了,再加上现在大家也汇合了,信心倍增。 那几个对洋枪兵开枪的人,完全没有想到后果会发生什么,只感觉他们可以轻松打败那几个洋枪兵。 这样想着,四个人十分激动... 山下人影和树木交错在一起,有十几二十个的规模,现在两边都相差一百米左右。 对面的人影简直就像是一颗小米一般大小,冬容想着等人靠近一点再开枪,以免浪费本来就不多的子弹。 但是还没有把命令传达下去,紧张的陈南朝那里打了一枪。 然后王石等人也开始开枪,马政无奈,也只只能跟着开枪。 反正听到下面那些混乱和大呼小叫的声音,好像现在是他们占上风。 又开了几枪,马政也不知道子弹飞到哪里去了,但是看着下面的那些退去的人好像打到了几个。 马政心想:真是神了! 这感觉和前世的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这样再打下去,到时候子弹打完了,也打不出个所以然。 第一次勉强打了算战争的场面,但是没有印象中的惊心动魄,反而有点无聊。 想了会儿他看向冬容,对正在紧盯着前方的敌人的冬容说:“咱们这么打,迟早会把子弹耗光。” 冬容说:“先生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假意败退,引他们上来,再开枪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冬容充满忧虑的看着山下的兵问:“他们会上当吗?” “你看他们有兵的样子吗?”马政吐槽。 “如果他们不上当,我们就借此机会赶紧跑。” 依然有些担心马政的安全,冬容一直犹豫着。 “我把枪交给王谢,你现在放心了吧,我不会出去打的。”看出了冬容的担心,马政说。 说着跑到了王谢那,问:“会开枪吗?” 王谢点了点头:“会...看他们怎么打...我就怎么...打...” 马政将枪交给了王谢,王谢激动的和王石等人靠在一排。 在训练时,他和他们很多人都一样,想尽快拥有自己的一把枪,现在看到王石他们在那里用枪,他早就眼馋了。 马政叮嘱他说:“子弹不多了,省着点。” 第65章 人之常情 马政看了看手上的子弹,对着他们说:“演戏还是演全好,最好在这里流一点血,否则容易让他们起疑心。” 听他那么一说,王石等人给自己脸上来了一拳,他们的鼻子开始流了鼻血,更狠的是王石自己,生怕流的血不够,还打算要拿树枝给自己划个口,但最后被冬容制止了。 马政一惊,这几个都是狠人呀,给自己一拳都不带含糊的。 ... “叔!对面的火力也太猛了吧!”一脸惊慌的江碌哪里见过这个场面。 他只知道拿起枪对着前面打,至于打到哪里他就不关心了。 躲在后面的张中也反应过来:“对面哪来的这么猛的火力?” 江碌说:“可能...他和...他母亲一人拿两杆枪?” “你是说他一个四五十岁的母亲,行动不方便还用两支枪压着我们这么多人打?”张中气急败坏的拿鞭子抽了他一鞭。 他们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有两个洋枪兵的洋枪被抢了。 对于刘瞎子那里多出来的几支枪,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现在洋枪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毕竟冬家就有两百多个人的保安团,三四十支枪。 对方的枪听起来断断续续,但是也没有他们这边的密集。 要是他手下这帮废物,能够一鼓作气,不惧伤亡,对着那里开枪瞄准点,估计早就把他们结果了。 无奈的是,不管他怎么催,他们都永远不动。 废物果然是废物,张中心里骂着,没人敢上,总不能让他一个人上吧。 过了一会儿,转机来了,对面的枪声停了,他心中大喜,连忙催促洋枪兵们赶紧冲上去。 “叔!咱们快追吧!”江碌激动的对着张中说。 张中认为他们大概是没有子弹了,不然的话就不可能打的那么的慢,或者是有谁受伤了。 他举起鞭子对着指:“弟兄们!给我追!谁第一个抓住刘瞎子!本官重重有赏!” 他喊的十分激动,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但是他手下的那些人却很聪明,现在钱不值钱,命才值钱。 张中愤怒的用鞭子一边挥一边骂,最后的那些洋枪兵也等了很久,没有听到枪声,他们也大着胆子一个一个往前走。 走到刚刚马政他们所在的位置,张中看到地上的一滩血,喜出望外。 便不断催促着他们赶紧上,结果刚走了几步就迎来了一阵枪声,倒下去了两个。 有诈!张中心里一惊,向后面最大的一棵树躲去,向前一看,原本刚刚几十个的洋枪队,现在只剩下四五个了。 这下心下更慌:“这是兵法...不好!这刘瞎子的居然会兵法!” 四处看,没有看到江碌,再扭头一找,发现江碌躲的比他还要远。 江碌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他,不停的示意让他过来,和他一起逃。 一群废物!大青迟早要完!张中心里想着,心中为大青感到担忧,最后...无力回天,只能够和他的侄子一起逃。 ... 马政看着在对面的几把洋枪,心中不断感慨,可惜现在还不能下去,也不清楚那些洋枪兵到底有没有退。 不能冒着大伙的生命危险去抢那几只枪。 冬容开始示意马政撤了,马政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即跟冬容从来时的路走去。 这一回收获满满,不仅得到了两支枪,还知道了县城里的洋枪兵是什么水平。 不过也有一点担心,如果这里的事情败露出去,他们会不会派来援兵?这些援兵的质量又如何,是新军还是和他们一样的洋枪兵。 总之他现在要开始接着训练,并不断祈祷着谢广坤能够带来那些教官和枪支子弹。 而王石四人现在已是面红耳赤,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担忧,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 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听到了什么声音,所有人全部警惕起来。 从林子中也走出了一个拿着洋枪的人,开口问:“你们...什么人?” 马政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看了他一眼:“你是刘瞎子?” 因为他之前听过刘瞎子差不多是个独眼龙,他有一个眼睛是绑着眼罩的,而前面这人符合刘瞎子的描述,而且也有一支洋枪,也不是洋枪兵的服饰。 听到这话后,刘瞎子就更加警惕了:“你们...我在...刘庄没有见...见过你们...” “你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你,我们是从王家庄来的。”马政解释道。 “王家庄?” 马政淡淡的说:“你刚刚也知道那下面发生了什么,我们没有必要要骗你。” 这倒是真的,毕竟刘瞎子刚刚就在山上不远处的位置观察着他们两方人的交火,看到和洋枪兵交火的马政等人,他就打算一路尾随,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和刚刚脱离危险的马政等人在这里碰面。 见到了刘庄发生的事,刘瞎子只知道他们可能不是官府的人,警戒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你们是王家庄,怎么和县城里的洋枪兵在这里发生枪战?”毕竟刚刚那些枪声让刘瞎子格外的好奇,仿佛他又回到了战场上,和兄弟们一起剿匪的局面。 马政指了指刘瞎子说:“听说了你的壮举,又听说你打了洋枪兵,我们就想来找你。” “找我?你们...你们就和县城里的...洋枪兵打了一仗?” “为什么不可以?”其实在马政眼里,那并不是什么战斗场景,连他前世80年代,90年代的那些村战都不如。 “以县令和这帮洋枪兵的所作所为,你认为他们有多得人心?你们刘庄的人恨他们,难道我们就不能恨他们吗? 这次刚好碰到了他们,我们就随便一打,有什么好奇怪的?” “随手一打?”刘瞎子有些懵,以前剿匪的时候,他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样,也算是随便打吗?怎么从他的嘴里面听出来怪怪的。 “痛恨他们的人可不止你们,可是又有几个敢愿意反抗他们? 昨天我带着几个弟兄,把那些收税的人全部绑了,还把那些兵打了一顿,抢了他们的枪。 可是,那些村民他们却对我避而远之,你说...可笑不可笑?”刘瞎子说着,放下了最后一点戒备。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部分的人都希望能有一个人带领他们反抗,但他们又都不希望自己参与进去。 就像吴胜陈广一样,所有人都希望能够成功,代表他们大众,但是又有部分人又不愿意去加入他们,只希望他们的反抗能够成功,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 但是他们又害怕会失败,到时候遭到清算。” 第66章 大伙都是英雄 “人之常情...我也知道那是人之常情。 那帮县令的走狗进了刘庄,把刘庄大部分的人都抓了起来,威胁我,要我主动自首。 我没有上当,你说他们现在恨的是谁?” 刘瞎子有些庆幸,马政他们能够破坏大头兵的计划。 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会让那么多人因为他受苦。 见到马政沉默,刘瞎子上前,郑重的说道:“从你干过的事,和你说的话来看,很像以前我听说的英雄,我刘瞎子佩服你! 以前我只在刘庄这一亩三分地见过太多的丑恶,以为所有人都这样,没想到今天却遇见了你这样的人。 能够和你这种英雄结交,我刘瞎子甚是荣幸。” “不!不只有我一个人是英雄。”马政指向自己后面的其他人,说:“他们不惧官府,敢于反抗,以少敌多,敢从洋枪兵那里抢枪,他们难道不算英雄吗?” 听见马政对他们的评价,他们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曾经唯唯诺诺的贫民,如今也能称英雄。 而且这还不是吹嘘,这是实打实的。 刘瞎子也赞同他的话,向那几个人看过去,一一抱拳:“说的不错,各位都是条汉子!我佩服你们!” “不止我们,你不也是英雄吗?”马政说。 刘瞎子愣住了。 “不要谦虚,在这刘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敢打官府的人,难道你不是英雄?”马政笑着拍了拍刘瞎子的肩膀。 刘瞎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常跟朋友们吹嘘我在战场上有多厉害,但是一碰到官府我也就只能拔着腿跑路,算什么英雄?” “官府在追捕你,如果你不知道去哪儿,要不要来我们王家庄?只要你到了王家庄,我们就能保证你的安全。 像这些英雄,我们刘家庄有一群,你想不想见见?” 刘瞎子纳闷:“虽然我没去过王家庄,但是据我了解和我听过的,王家庄好像没有多少军人吧?”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要不要去看看?如何? 如果你有什么麻烦,我们也能够帮你。” 刘瞎子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母亲腿脚不便,我早就离开刘庄这是非之地了。” 马政说:“原来如此。” 如果不是他的母亲,马政等人也未必会遇到刘瞎子。 “你母亲的身体状况在这外面也不适合休养,要不送到王家庄去休养吧。” 刘瞎子也知道马政说的是事实,以他母亲的状况,待在山里不仅不能好好休养,甚至是还断了粮,到时候这个腿脚只会不停的恶化。 现在刘瞎子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可是想到母亲说:“好...我去,但是...我不会做你的打手,更不会帮你杀人。 帮你的忙可以,但只在我所能接受的范围。” 听到刘瞎子的话,马政欣赏的说:“有志气,你放心,在王家庄没有打手,更不会让你去杀人,要是想离开的话,可以随时离开。” ... 从王家庄到庆安有很长一段路,但是稍微赶一赶还是很快的,而且走的都是大道,没有见到几个土匪,来往的都是些商人。 以谢广坤的行动力,他们过了一周多就已经到达了地点。 谢广坤知道现在王家庄的局势有点紧张,必须尽早买到枪支和子弹。 将人和车放在客栈,就是专门用来和其他革命成员进行联络的地方。 他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哪怕是在庆安,也有几个不小势力的朋友。 向朋友打听了一下新军里面成员的联络员,并让自己的同志联络一下庆安内军械所的军火商。 听到先要向外围人员打听才能够得到主要名单,一向不喜欢拖拉的谢广坤立刻去联系那位同志。 不过那位同志是一个大户人家,上门拜访需要帖子,可是过程太繁琐,谢广坤懒得去等。 便一直站在他的门外,到半夜时外围人员才回来。 外围人员陶皓看着这个五大三粗,又充满杀气的谢广坤,起了警惕,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上。 谢广坤也注意到了这边,看了看他的打办,是充满着一股中西结合的气息,开口说:“愿联为一体...” “概认为会员...”陶皓流畅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忽略了几个字,但他俩都知道那几个字是什么。 陶皓热情的邀请他前往自己的府中,谢广坤也毫不迟疑的进入了陶家。 他心中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毕竟也有许多朝廷的间谍藏在革命党中。 现在看来这个陶皓不是,不然刚才就把自己给抓了。 庆安和尚海一样都属于大城,都有一定的工业实力,但是要真正的和尚海比,四五庆安都不一定能够有尚海的实力。 进屋聊了几句,双方才完全信任起对方,确信了对方就是民盟会成员,聊的更是投入... 其中也有不少对革命牺牲的英雄的惋惜,也有不少慷慨激昂,再接再厉的内容。 聊着聊着,谢广坤的肚子叫了一句,陶皓明白了,立刻安排下人送来一桌食物。 谢广坤也只能尴尬的吃起来,在吃饭的时候,便以逸仙先生的名义,询问新军内部革命党的活动。 他也知道不可能这么快获得准确的信息,庆安起义刚受打击,许多革命同志都隐藏了起来。 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够了解新军内部的情况,但是陶皓绝对能够联络他能联络的,哪怕是一个也行。 听到谢广坤的话,陶皓迟疑了一会,可是想了想现在这种条件也不适合发动革命,只认为他来联络这些新军,只是为了小打小闹。 就放心了下来,对于他之后要干什么,那就不是他过问的了,这之后还要向上级汇报。 第67章 逸仙先生的问题和在王家庄的刘瞎子 远在香江的逸仙收到了来自远方的信,感到很好奇。 直到看到半夜,通知他吃饭的仆人让他回过了神来。 这时候黄轸过来了,看见在饭桌上面还在看信的逸仙:“这是什么信?居然让你看的这么入迷?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看,没什么不能看的。”说着把信递给了坐在对面的黄轸。 “不仅给你看,等宋仁回来了,我也要给他看,给所有同仁看。” 黄轸看了许久,回过神来说:“怪不得会让你看着这么入迷。 看到这个信,仿佛看到神洲未来的革命道路,可以看得出写这封信的绝对是一个在历史方面至少有着非同常人的眼光。” 逸仙指着上面几个字:“不仅如此,你看这字,我们从未见过,但是我们却能认得,这种字不仅优雅美观,还比现在的字要简单易写。 只要是一个识字的人,基本上都能看得懂是什么字,我想啊,要不要到时候我们推广教育的时候也把这种字用上?” 说到这,他背靠后面:“不过细想起来,如果这一切都是利益使然,那我们的家国情怀又该置于何处? 我认识的人中不乏有这种人,都只是因为利益受损,而不是真的支持革命。” 黄轸说:“那你要不要回那封先生一封信,和他探讨一下问题。 而且这只写了一半,我想应该还有许多未尽之言。” 之前的起义失败后,侥幸存活了下来,但是他无法忘记为了革命而牺牲的无数个有志青年,一想到这情绪都异常低落。 甚至几次情绪激动,大着胆子去刺杀内阁官员。 这时收到了这封信,看到了鹰吉利的革命道路,他感到十分有兴趣,想着或许是这位先生能够让他俩明白真正的革命是怎样的。 黄轸看着信说:“没想到如此强大的鹰帝国也有这么坎坷的道路...他们配得上他们的强大。”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到了神洲的革命,不知道神洲的革命会不会如这般艰辛。 ... 傍晚时分,冬容和马政帮助刘瞎子和他的母亲安排好了房间。 刘瞎子面色严肃的向冬容鞠躬:“实在是感激不尽,我是个粗人,不会讲什么话...” “你母亲已经安排好了,你以后也可以留在王家庄,在这里我们还有其他土地可以分配给你。 明天你来进行登记,如此一来,到了明年也不用饿肚子。 也不用担心田租会交多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把这个田租降至以前的一半,甚至更少。 不说吃的有多好,但起码比以前肯定要好多了。” 刘瞎子没有接过话,而是说:“这里每一个面孔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 何止是面孔不一样,王家庄的新房子和正在建造的房子,很难想象这是一群之前还吃不饱饭的穷人建的。 不像是给地主建的,也不像是服劳役强迫建的,穷人给穷人盖房子,他立即想到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他们就这样子干下去,那用不了多久,人人都能有一套自己的新房子。 很难想象,以前自己印象中,王家庄还不如刘庄,可真正接触过,发现一个地上,一个地下。 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只在这个地方转了一圈,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地方。 “既然看过了,那你觉得如何?还想不想走?”冬容问。 刘瞎子说:“你们不是官府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官府的人?”马政打断了刚要开口的冬容。 “据我的了解,官府不会像你们这样,官府里面可没有你们这种好人。 我不知道马司令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司令是一个什么职务,但是我至少官府的人没有一个不压迫百姓,不欺诈百姓的。”刘瞎子说出自己对官府的看法。 “我们是不是官府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做的这些事难道是假的吗?”马政说。 “说的好不如做的好...至少你们在王家庄做的就不错。 以后你们这样子保持下去,王家庄迟早会越来越好。” 听了刘瞎子的话,马政摇了摇头:“你这话说的不对。” “哪里说的不对?难道...你们说的是假的?”刘瞎子一怔。 马政拍了拍刘瞎子的肩膀说:“不是这个意思,何止是王家庄...难道你就不想我也把刘庄和其他地方也改变成这样? 你就不想让刘庄和其他地方也像王家庄这样,人人都能有干净的地方,百姓也能吃到饭? 我们现在所做是在积累经验,我们到时候要把这种经验分享给其他地方,任何一个角落,让那的人们不再挨饿。” 刘瞎子叹了口气说:“马先生,你这话说的,可比那些官员说的有说服力,如果是那些官员说这种话,肯定会有人觉得厌恶。 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却是让人有些动容,不容易反感。” “那是因为我们本质上和他们不一样。” 马政指了指自己和冬容:“我们不仅在说...还在做,所做的是为了更接近我们的目标。 我们总是有成果展示在人前,告诉所有人,我们和那些虚伪的官员不一样。 如此一来,人们就会和我们与官府分开来做对比。” 刘瞎子沉默了一会,看了看正在训练的人,以及马政说:“要是我有母亲要照顾,否则我能立刻为马先生卖命。” “你的命是自己的,不是我的,不需要卖给任何人。 硬要说卖命,那就只能够卖给全天下所有贫苦的百姓,他们当中就有许多和你母亲一样,或者和你我一样的人, 和他们一比,你我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罢了。 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关注你母亲的身体,安心在王家庄住下。” 说完后,刚要转身离开,又说:“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和那些官员一样,你大可离开。” 说着指了指学堂的大门:“以后有事,可以到这里面去找我。” 刘瞎子一言不发的像他们行了一礼,转身走向正在建造房子的地方。 忽然又转身停住,转身面对两人,豪迈道:“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文不值的躯体,两位要是有所差遣,尽管吩咐。” 第68章 枪响王家庄【上】 马政笑着摆了摆手:“先去照顾你母亲,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来通知你。” 看着刘瞎子消失在门外,冬容问:“先生好像很看重瞎子同志?” “准确的说,是看中敢于反抗和斗争的人。 现在咱们队伍里面就缺少像刘瞎子这种人,它不仅有一定的军事基础,而且为人豪迈,又有底层人民的质朴,在刘庄也有一定的影响。 到时候在刘庄进行工作会很轻松,只要让刘同志和刘庄其他的人说在王家庄所见到的一切,即可拉出一支由穷人组成的队伍。” 冬容点了点头:“先生刚刚说的那番话,他好像有点触动。” “那是因为他常与刘庄底层人民接触,常能理解他们的痛苦。 只要让他们过上吃饱饭住上新房,自然就能够让他们也会生出让其他人过上和他们一样的生活。” 冬容拿起笔记,把这个记录了下来。 “这些慢慢来,现在我们需要略微改动一下。” “先生请吩咐。” “不是吩咐,而是我们一起商量,之前我有点太高估了县城洋枪兵。 虽然我们不能太低估他们,但也不能太畏惧他们。 我猜测广坤应该也快到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大胆一点。” 马政用手指了指县城的方向:“明天你看能不能给我先联系上那些西川饥民。 手段可以稍微激烈点,要是里面有一点反动势力,可以直接消灭,以做震慑。 到时候我们再抽取一下我们这队伍里面的骨干,把他们安排到那些饥民和刘庄人的队伍中。 作为他们的指导力量,让他们也迅速适应我们接下来的训练。” “我明白了,一旦有我们王家庄的骨干领导的队伍,他们肯定能够迅速的完成初步的训练。”冬容说。 “我初步估计这支队伍加在一起有三四百人,而且人员构成也复杂,而且西川那边的方言也不统一。 我想试着到时候在饥民那里先教他们普通话,顺便让我们王家庄的骨干教他们怎么识字,这样一来倒不用太担心沟通问题。” 冬容问:“那我们这支队伍叫什么名字?毕竟人员组成有点复杂。” “叫什么名字吗?就叫‘赤队’吧,赤队的总部就在我们王家庄这。” “赤队...这名字好哇。”冬容夸赞道。 马政对冬容的夸赞不以为意,毕竟在他心目中,自己无论说出多么离谱的名字,他都会夸赞。 ... 夜间,冬容继续组织开展诉苦大会,而马政回想起自己之前做的,想都不敢想,这实在是太魔幻了。 又想起之前自己还对洋枪兵有所顾忌,但是事情的发生,超过了他的意料。 现在要想的是那个县令有没有可能要到增援。 王石等人回到王家庄后,他们便把枪给藏了起来,他们之前所做的没有让任何人听到。 这是他们下意识的隐瞒,也是冬容对他们的命令。 可是结束完诉苦大会后,所有人被留了下来。 冬容和他们说起白天自己带着王石离开的事,当然这里面改动了一些。 那些没有去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当他们听到洋枪队居然为了抓住刘瞎子而绑架了他们整个刘庄的所有人威胁刘瞎子后,他们皆是对洋枪兵充满了愤怒和厌恶。 甚至有人说给他一把枪,他敢把洋枪兵的头给打爆。 有人说,对方人多,枪多我们还不一定打得过。 还有的人说我们可以用弓箭,在合适的地方偷袭他们。 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用什么方法把洋枪兵打一顿,为那些经常受洋枪兵的人报仇。 这个年代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许多人一天就那么反复做几件事,到了晚上回屋就睡觉。 所以他们也喜欢精彩的故事,假如故事背景离他们太远,他们也能听得津津有味,但是缺少的那一股代入感。 但发生在离自己最近的刘庄那里,他们又很快的带入角色,想象每个人都是王石他们一样,手拿洋枪和洋枪兵大战个300回合。 冬容并没有想到,他只是想要叙述团结的力量并反抗的人有多么的强大,而洋枪兵是多么不堪一击。 但是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的这番话,到未来流传出了许多个版本,“马容司令大闹刘庄”、“马容司令智斗刘庄”、“马容司令智斗洋枪兵”等许多个版本。 过了些年,甚至在里面还加入了马政这个人物。 当然现在王石和冬容他们并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居然在未来传出了许多个不同的版本。 王石等人枯燥的活了这么久,但是自从马司令来了后,他们所经历的越来越有趣和刺激了特别是今天。 冬容还让王石把今天所缴获的两杆洋枪拿出来。 王石等人朝各自家的方向走,没过一会儿拿出了四杆洋枪。 陈南、陈长胜、陈二和王石四人拿出自己跟宝贝似的洋枪。 众人得知这四人居然拥有自己的洋枪,还不需要上缴,纷纷羡慕不已,甚至有的一拥而上,打算去摸一摸。 而王石却警告他们别乱摸,让他们站开一点,仔细看看就行了。 众人又说他小气,以这种形式的动员和宣传,让他们减少了对洋枪的畏惧,与他们最初的样子相比,今天他们仿佛是脱胎换骨般的人了。 以防备革命党和征收新税为理由,他们便不断的往王家庄外纷纷派出自己的力量,拉拢一切可拉拢之人。 ... 县城外,西川居民营。 西川饥民的首领,中年男子宋慈,早几年家中还有点富裕,可以让自己读书和学习官话。 在西川,周边的亲戚对他们也很好,不管在哪,只要见了面,都会对他毕恭毕敬。 可是当饥荒来临后,那的土匪和流民盯上了他们家。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家六囗,只剩他一人,他也加入了过路的饥民队伍。 一路上听从官府的安排经西陕、北湖,最后到达徽安,队伍人数从开始几万左右到现在不足一千。 第69章 枪响王家庄【下】 他在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县城周边的人接受他们,他以为会很顺利,但是并没有。 周围的人对他们充满着警惕,一群不知道来自哪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方言,怎么可能会接受他们? 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听到了关于王家庄的事,可他对那个地方保持怀疑。 后面听说王家庄闹革命党,上面派来一个大人物专门负责这件事。 再之后担忧的中年人宋韦来到这,说着自己在王家庄的所见所闻。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王家庄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 “只要我...我们...去王家...王家庄...帮忙做事...他们就给我们...吃的。”宋韦说。 宋韦说法十分吸引人,但他还是保持怀疑,因为他知道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白拿。 文艺青年正低着头,望着宋慈,用宋慈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的家乡方言说:“我...我...饿...” 文艺青年叫田江,是和宋慈一个乡的,因为那场混乱也受到波及。 宋慈思考了一会儿,对宋韦和田江说:“我走后,你要代替我守着大伙。” “你要去哪?去的地方远吗?还会回来吗?”田江担忧的问。 宋慈笑着说:“不远,但是可能永远回不来的那种。” “那我也可以去吗?”田江问。 “不...你要在这里看着大家,我要是走了...你们也能吃饱饭...” “吃饱...饭?”田江眨了眨眼睛。 他知道自己可能很难回来,但他决定明天就走,为此他还喊上了几个人。 第二天,宋慈一伙来到了王家庄。 宋慈一伙正在领粮食,看到写着排队两个字,他们就排成了一列。 很快,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好歹有王石等人在这里维持秩序,倒也没有那么混乱。 王石因为当了队长,之前给他们培训的时候他就学了很多,虽然前期感觉一团浆糊,但是后面慢慢消化。 现在已经是王家庄这个队伍里面最有文化的人了,甚至是连于老头都没有他认得字多。 他把这些要领粮食的人一一记下。 轮到宋慈后,王石问:“什么名字?” 宋慈看着粮食,愣住了,因为他听不懂,他只听得懂西川的方言以及官话。 王石也反应过来给他个本子,意思让他写一下自己的名字,虽然王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宋慈看清了这上面的字,拿起了一个毛笔,写了自己的名字。 “宋慈是吧?你先站在那边去。”王石说。 王石指着另外一会儿西川人,那伙人见到宋慈向他招了招手。 那伙西川人认识宋慈,但是宋慈可能并不认识他们,他们语言也不同。 这一块地方是马政专门画给西川人的,为了就是避免语言不同所带来的矛盾。 领到粮食的时候,他也和这伙西川人站在一起。 王石把最后一个人记录下来后,数了数这的人,只有四十个,比预计的少了十几个。 现在这几十个人的眼睛全盯着他,但是王石没有太紧张的样,只会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和尴尬。 这已经是脱胎换骨般的改造了,王石开口说:“每人先领二升的粮,剩下的...剩下的会慢慢发...发给你们的粮食一粒都不少。” 他在这里发粮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一些有钱的富户也来了。 一个长龅牙穿着长衫的富老爷过来,指着王石说:“干什么干什么?!给他们发粮,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 此人叫刘天,是刘庄的一个富户,他这个人最痛恨给穷人发粮食的人,更痛恨看着他龅牙的人。 而现在的王石两样都做了,一会眯着刘天的龅牙一边给穷人发粮。 刘天今天从来没有如此恼羞成怒过,更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王石却开口:“这里是王家庄,你算老几?” 刘天又叫刘龅牙,王石听名字就知道,指的就是此人,因为在刘庄做的恶事,他在王家庄都能听到。 足见此人在刘庄对穷人的所作所为。 刘天斜眼看了一圈这里的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事...你们上次来刘庄拉拢我们的人,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们发的粮食,你信不信到晚上,他们手上的粮食会一粒不落的落入我家。” 王石现在是一直忍着,不知道为什么,刘天一来他就感觉到很想打人的冲动。 马司令曾经跟他说过,要是有谁搞乱,把他打一顿,抓起来。 甚至是可以直接开枪打死。 “你凭什么要这么做?!” “凭什么...” “砰” 刘天刚想要开口,不知道哪里响起的枪声,射中了他。 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伤口,众人一瞬间懵了。 就连刚刚想要拿起洋枪的刘天也愣住了,自己还没开枪,怎么会有枪响? 然后他也望向了刚刚开枪的方向。 “死...死...死...死人了!” 不知道是谁喊起了一声,将原本静止的画面立刻点燃。 有人转身就跑,有些人站在原地发愣,还有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做什么,四处走动。 之前几个跟着刘天过来的富户,现在跑的最快。 不止围观的,甚至是连王家庄在训练的人也过来了。 那个拿枪的人走了过来,是冬容。 训练的人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刘天,不知道说什么。 “司令...这...这刘天该死...”刚刚如果不是冬容开枪,就是王石开枪打死他。 “对!他该死!”冬容把两只手放在后面淡淡的说。 他一开口,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许多人正在静静的听着冬容接下来要说什么。 王石看着混乱的场面,对着王家庄的人说:“赶紧...赶紧封锁王家庄...” 许多人纷纷拿起自己刀和枪,把还没来得及跑的人纷纷围住,封锁住王家庄出去的路。 冬容说:“分出一批,去控制刘庄!” 第70章 宋慈的惊讶 王家庄最多的还是穷人,大多时候只要这件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他们就会装装样子躲起来。 而王家庄的赤队主要盯着的是那一些过来看热闹的商人和富户。 宋慈看着眼前的一切,略微有一点惊讶,王家庄的人胆子怎么这么大? 看那些拿着武器的人,好像就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军人? 甚至是比他印象中那些洋枪队还要更有纪律和组织,而且还敢动手杀人。 他现在是越来越对这个地方感兴趣了。 王石现在还要分一半人去帮助刘瞎子,管好刘庄。 “王八!”王石对着人群喊。 “到!” “你带人去刘庄!” “是!” 听到命令的王八,带着陈南和王谢往刘庄的方向跑去。 ... 正在院里喝茶的刘地,正在思考他哥带着几个富户去王家庄会敲诈出多少粮。 毕竟因为之前王家庄的人想要过来拉拢刘庄的人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在刘庄有身份的几家都知道这事,因为之前有一个贫农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他们报信。 而他只是嘴上夸了几句和几袋粮食,就欢天喜地的对他是又拜又说好话。 想在他们底下搞联络,想都不要想。 一个满头白发,拄着拐杖的老头走了过来,喘着一口气:“我听说...他们...他们又在那里发粮!” “每逢大事要静,越乱的时候越要心静。”刘地淡淡的说。 老头坐在刘地的旁边,说:“我可没有你静,要是让王家庄那边收买了人心,又把手伸到我们这,你看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说着又气呼呼的拿起拐杖,敲了敲几下地:“万一他们把耕田的全部吸引了过去,没有人给我们种地,那该如何是好? 就算没把人带过去,他们让人吃饱了...吃饱的人又怎会心甘情愿的为我们种地? 唉,人吃饱了又会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也在想这个,他们做事太霸道了,还把手伸进我们刘庄来,真是恶毒!” 老头问:“听说王家庄那边来了一个大人物,你说会不会就是他指引的?” “不太清楚,只能确定有这么个人,流传出来的消息也是多半掺假,而且时间太少了,再过一段时间,他们想封锁也封锁不了!” 刘地喝了一口茶说:“不管那个人多大的官,敢来搅和我们的事,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之前那些穷鬼,连饭都吃不饱,但他们当时来到刘庄,却敢志高气昂的看着我!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瞧不起我的意思!” “确实是瞧不起我们!一看就是那个人物给他们撑腰的!”老头愤怒的说。 老头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制止他们吗?” “办法嘛,有是有,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明刀明枪的干,那是野蛮人的做法。 正所谓兵对兵,将对将,只要和他们接触的久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不说一句和那个人物有关的事!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对症下药!” 老头赞同道:“说的有道理,主动权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否则刘庄还不知道要被谁牵着鼻子呢。 不过也要把握分寸,不能玩大了...见好就收,千万别盯着那小利不放手...”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以为我没有后手吗? 我有几个亲信在县衙里面,只要他们在那里说几句话,有县衙做我们的后盾,在这事上至少可以周旋几个回合。” “高,实在是高...” 正当两人正在谋划着,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下人荒张的跑了进来:“二老...二老爷,不...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我不是说了吗要安静!”刘地愤怒的对着下面的人说。 “出...出大事了!大老爷...大老爷死了!打死大老爷的人已经到村口了!” 刘地惊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杯子掉了下去,用吃人的眼光直勾勾的说:“你说...你说谁死了!” “哐”大门又被一伙人推开,王八首当其冲,身后是十几个手持刀枪的大汉。 刘地勉强镇定的说:“你...你是王家庄的王八!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刘庄! 你...你...”刘地慌张的指着他。 王八看向了几个刘庄的人,那几个刘庄的人指向他:“就是他!” 王八熟练的拿起枪,装上弹。 “砰”的一响,直到子弹打中了刘地的身体。 死前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这里面自然有宋慈,宋慈也惊讶的看着这一场景。 他以为之前那个开枪打死刘天的人很了不起,没想到还有一个人也敢这样子干。 队伍里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他们之前看马司令打死刘天已经有点惊讶。 但看到他们这里面年纪最小的王八,居然胆子这么大。 他们感觉王八在他们心目中又上升了几个层次。 其实现在王八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杀人了,但是刺激和紧张感已经瞬间包裹了杀人的恐惧感。 他也只是听从马司令的命令,只要敢阻碍发粮,可以打一顿,甚至是打死。 亲眼看见已经死在自己面前的刘地,老头吓得不断磕着响头,嘴紧张的说:“不要...不要杀我...我...我还有价值...有价值... 我可...我可以...给你们捐...捐献粮草。” 王八说:“这不是你的价值,这是你的义务!” 惊慌的老头没有听到王八说什么,一个劲的不断磕头:“别...别杀我...我...我可以给你们钱...” 这时是从屋里走出来几个女人和几个年轻的人。 这几个年轻人看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赶忙上前跪哭着说:“爹...爹呀...” 这是刘地的三个老婆和他的两个儿子。 而他们后面又走出了几个女人和几个孩子,这一些又是刘天的老婆和孩子,此时他们眼里都满是恐惧。 现在王八有点犯难,司令说这需要解决几个专门阻碍发粮的人物就行,其他的可以暂时关押。 “你们几个把他们先暂时找个房子把他们押下去!”王八对着几个比他年纪还要大的大汉说。 “是!” 就在这时,一个手持菜刀的年轻人冲向王八。 突然!一根长枪飞了过来,直直的插到了年轻人的胸上,手中的菜刀掉落。 年轻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根长枪。 第71章 投名状 年轻人倒了下去,此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王八。 原本哭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妇女儿童们反应过来四处逃窜。 但好在出入口都已经被守住了,所以她们一直在院子内外打转。 片刻后只剩下一个妇女跪在地上不断对年轻人哭泣。 扔出那杆长枪的宋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说不上的心情,他只知道当时有一个人拿菜刀要来砍向王八。 自己心中只知道要做什么,必须要让他们接纳自己,重视自己,于是手不自觉的投出那把长枪。 脸色苍白,有一点微微颤抖的宋慈看向王八,用着官话说:“这...这是我...我的...投名...投名状...” 王八没有听懂,因为他的官话里面还夹杂着一点点的方言味道。 说完后,宋慈吐了出来,王八则打量着这个院子。 不知道等司令来了会夸他做的好,还是夸他做的不好。 ... 其他在村囗收了王家庄的粮食的人,他们已经听从了王八的命令,封锁了其他出口。 毕竟刘庄出口也就那么几个,主要是看管那些富户和小地主。 穿过田地,满腿的泥土,冬容走进了刘家大院。 站在原本刘地坐着的位置说:“刘家妇嬬怎么样了?” “都...都...都把他们关在柴房里了...”说着指向了柴房的位置。 冬容点了点头,说:“以后抓女性不要抓臀部,胸部之类的,要维持你的威严。” “是!”王八应到,瞬间做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冬容拍了拍王八的肩膀,笑着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这么严肃,稍微放松一点也没关系。” 王八稍微放松了一点,冬容看着王八的样子,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王八这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不熟悉王八的人以为已经换了个人,王八很矮小的身材也变得十分高大,有将近一米七。 队伍中最高的也就王石,一米八的身高鹤立鸡群,其次就是冬容,一米七多,马政,一米七几。 冬容看着王八严肃的面庞,夸赞道:“你现在做的很好。 在我没有来之前就已经把刘庄控制在手里,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得到夸赞,王八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低着头,不知道是笑还是什么,总之是很高兴。 冬容说:“有一个人好像不是你杀的?他是谁杀的?” “不知道...好像...好像是一个叫慈的人...”说着自己拿一个本子过来。 翻了一番,指着这个名字,他的全名叫宋慈,只不过因为王八学习的时间不长,认识几个字,其中就有这个慈。 “宋慈?我记得县城里面也没有几家是姓宋的呀?难道是西川那边的饥民?!” 冬容努力回忆着自己印象中那些姓宋的,最后只能判断他大概是西川营的人。 他们也在马先生的团结范围内,不过他们要把本地的人区分开,毕竟语言不同。 “你把他叫过来吧,我不会怪罪他的,我只是想问他几个问题。”冬容解释了一句,又问道:“他们难道和刘家有仇?” “不清楚,应该有吧...”毕竟在他眼里,只要是有仇恨的人才会动手。 不一会,宋慈被叫到了冬容面前,冬容微笑着用官话说:“坐。” 宋慈稍微惊讶了一会,于是坐下,还用官话说:“谢谢。” 冬容也略微惊讶,笑着问:“宋先生莫非是来自天府之国?” 天府之国,指的就是西川,是历朝历代都有记载的天府之国。 因为连续几年的天灾,原本十分富饶的地方变得赤地千里,只要官府有点良心打开粮仓就能缓解这场危机。 但是一拖再拖,连原本的地主阶级都受到了波及,最终导致了这连续几年在大饥荒。 甚至是朝廷在那边的企业、工厂、铁路全部荒废破产,甚至是被外国记者记录,成为了当时的国际丑闻。 “正是,几个月前我等就根据官府给出地盘,驻扎在县城外。”宋慈说。 冬容问:“可是我听说县令那边不是在要求你们赶紧离开?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知道走到哪去,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们说白了就是看一天过一天。 只是...只是放不下自己的亲朋好友。”宋慈失落的说。 在营地中他也是有自己的亲人,甚至是在半路上认的也是。 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不可能走这么远。 冬容好奇的问:“不过你为什么要出手杀了刘地?莫非你们有仇?” “那个,只是一个投名状而已。” 冬容听后笑着问:“投名状?我们又不是土匪,为什么要投名状? 不过不管怎么样,人杀了就杀了,目前要做的就是...如何安抚,现在刘庄人心惶惶,我们必须稳定这些隐藏着的不定因素。” 不管能不能听懂,宋慈点了点头。 “小八,带着之前刘庄的人,按照我们的训练方式,把他们编队,再选出队长。 然后宣布刘家的那些恶行,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从来不乱杀无辜。 最后找几个人上去诉苦,如果没有人肯上去,你和刘瞎子也行,你们应该不建议踩刘家几脚。” 王八不自信的说:“我...我可以...可以吗?” 冬容笑着鼓励的说:“你为什么不行?你今天不就做的很好吗,为什么要怀疑自己?” 冬容突然理解了马先生的困境,马先生面对的可是那个曾经不自信的自己,而他却是以笑容和鼓励自己,也许这就和他现在鼓励小八一样。 高尚的使命,从马先生那儿传到自己身上,之后自己影响给其他人,让其他人把这些影响也传下去。 往后这种使命,会传递给更多的人,甚至全天下的人。 只要被影响的人尚且有一人幸存,那革命事业就永远不会失败... 看着不自信的小八,冬容接着说:“放心,我会协助你安抚民众。 你们要尽快把事情做好,把队伍拉起来,像在王家庄一样。 到了晚上,我会亲自现身,以司令的身份,免除他们大部分的税,如此一来,他们肯定会倾向于我们。” 王八双腿一并,像是在训练一样,说:“我按照安排做。” 想了想,王八又说:“我会一一考察,看看哪些人适合留在队伍,哪些人不适合。” 第72章 与洋枪兵的第二次交火 几乎一天都没有睡觉的冬容,还是十分精神。 在昨晚他让宋慈去联系西川营,开诉苦大会,还有就是做自我介绍,来的目的。 “今早,洋枪兵去西川营的地盘,他们的枪全被人下了。 宋慈送过来七支枪!现在我们手中就有十五支枪了,勉强也可以和县城洋枪兵对抗。” 马政也很高兴:“做的很好,但要继续下去。” 冬容补充:“这回夺来的子弹也不少,在刘庄那件事,他们好像更加戒备了,每人身上带了很多子弹。 而且连同几个税吏一共九人,除了跑的快的一个没追上。” 马政点了点头:“那么说县城应该知道这件事,反正也没打算在隐瞒多久,能藏一时是一时。 短时间不会联想到我们,他们大概会联想到是刘庄。” 冬容赞同道:“那些人去西川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吓得交了枪,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动作。” “这涉及到张大人的收税大计,现在却屡次遭到拒绝,他肯定已经反应过来了,我们的动作这么大,肯定瞒不了多久。 不过这样也好,大不了再和他们打一次。”马政豪迈的说。 冬容看着马政,就仿佛看一个指挥数万大军的将军,要不是知道里面的内情,否则他还真信了。 冬容脸色古怪,马政说:“我并未经历过什么大战,也不知道怎么打,只能从前一次的交战中吸取经验。 以便减少不必要的牺牲,甚至不要牺牲。” “先生这种态度,才是为将者该有的态度,毕竟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冬容真挚的说。 “不过比起现成的洋枪兵,我更担心的是这三个地方。 昨天我安抚了刘庄,但还是发生了流血事件,刘天两兄弟死了。 引起了许多人的骚动,特别是那些富户。 尽管我开了一场诉苦大会,甚至是安抚人心,可依然还是避免不了与他们发生冲突。” “那就别让他们看见,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和洋枪队打。 要是找到合适的地点,打一个合适的伏击战,最后他们铁定稀里糊涂。”马政说。 冬容松了口气:“我发动了一些妇女,让他们也巡视一下王家庄,发现可疑人员,尽快向我报告。 我不担心王家庄出什么事,我怕先生出事。” “有王石他们守着我能出什么事?” 说完马政转移话题:“我们的消息必须要保持通畅,所以县城里面刘管家的联系不能断。” 冬容说:“我明白,在之前我就派人询问过刘管家最新的消息。” ... 县城 张倪看着手底下的人的报道,有气无力的对着下面的税吏说:“刘庄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但是你说在西川营也遇到了一群暴...枪也被他们卸了...我是真不想追究,到底哪来这么多暴民...”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那...西川营的暴民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是刘庄的那群报名去了西川营?!还把咱们的枪卸了。” 税吏慌慌张张的擦了擦额角的汗:“大人...大人...刘庄距离西川营有个几十公里... 万一...万一他们流窜到了西川营...” “我不在乎什么流窜,只在乎大洋!大洋!” 张倪椅子向后靠:“为了镇压革命党,我在县城里面能收到大洋全收上来了。 可唯独那些乡下的是一个子也收不上来。 而且又是那一些刁民的暴动,这城里的人又会怎么看我。 你说我的人连刁民都打不赢,那群人会相信我能镇压革命党吗?!” 张倪怒气冲冲的看向同样也是站在下面的张中。 张中慌慌张张的说:“这...这不是下官无能,是...是敌人太狡猾。 而且他们还会兵法,我的士兵不惧生死,誓要为大青流尽最后的一滴血。 把对方打的节节败退,谁知中了敌人的圈套...” 张中低着头说:“这也怪我...大意了,唉。” “我不想听什么借口!我只要大洋大洋! 我现在想知道,你能不能把西川的那群人给抓起来,把那些废物给我救回来? 这关乎到我的脸面...要是传出去了,本官还有脸收税吗?” 张中神情一肃,开口说道:“请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那群刁民绳之以法!” 张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快点出发吧,越快越好,以免事情接着扩大,传到他们耳朵里。” 张中领命后,带着手下的人朝门外走去,张倪骂道:“一群饭桶。” 突然有点怀念成师爷,虽然现在这个也不错。 稍微闭上眼睛,想了想自己现在所收到的大洋。 他现在这些大洋足够保命,但还不至于升官,虽然几次上书上面请求派兵下来。 但每次送出的信件都是石沉大海,其实也正常,毕竟现在各省都有革命党的活动的痕迹,不可能只对一个人关注。 本来想要把西川营那一伙儿青壮劳动力全部卖给那些猪仔商人,好想再赚个几百大洋。 谁知那群西川人如此不识好歹,甚至到了敢对他的人动手的地步。 他现在只能够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支洋枪队上,但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洋枪队。 本来以这个县城的实力,能够养得起一千个洋枪兵的。 因为官场上的老传统,吃空饷,从第一次过来的洋枪队有五百人,后来减少到了三百,最后只剩下这一百出头。 而且里面真正按照朝廷要求的规格招募的洋枪兵,达到要求的也才十几二十个。 纪律就不用说,不是泡在鸦片馆子里,就是泡在青楼里,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可能还有些效果。 但真要对付那群刁民,他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只希望能够依靠人数和气势压过他们,然后杀几个人震慑一下那些刁民。 张中集合洋枪队的消息开始传播在县城里,还在集合的时候,就有一个人在暗处偷偷关注,然后走向刘府的方向... 第73章 与洋枪队的第二次交火【二】 坐在大树下,张中一脸沉重的喝着凉茶。 从刘庄回到县城后,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虚报了敌人的人数。 甚至还在刘庄安插了眼线,只要刘瞎子或者是可疑人员出现,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他自己可不会三天两头的往刘庄的方向跑。 张中感觉刘庄和西川刁民营的关系不大,刘瞎子不可能前脚在刘庄闹事,后脚又跑到西川营,把他们的枪给下了。 而且他还问过那个税吏,对他们动手的,没有一个是独眼龙。 所以张中只把西川营这件事当做只是普通的刁民对地方官吏的不满。 想想也是,一群连饭都吃不饱,寄人篱下的人给你大洋,是个人肯定都要不满。 这么短时间内,县城周边就发生了两起这么大的事件。 貌似是从皇帝没了后,纷纷闹腾,而且还不止他们这。 让张中开始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正在酝酿,山雨欲来之感。 但他也不知道眼下的情形是好事还是坏,毕竟如果不是西川营的那群人闹事。 还不会轮到他上场,否则现在就要把他的乌纱帽给打掉了。 现在乌纱帽还在,那身为把总,他还要带兵收拾这群暴民。 众所周知,县城的洋枪队多少和县城的一些有身份,有势力的人沾亲带故,都是亲戚关系。 欺男霸女,他们是专业的,与敌方交战,他们逃的是最快的。 经过刘庄一事,他也已经知道洋枪队完全就是一群草包。 就他们这素质,他家里六十几岁的老母都比他们强。 他本来一点都不想去西川营的,这个县令完全就是想要把他当枪使。 好让他在那些对他保持怀疑的人面前立威,在城里那些人的施压下,甚至连一张追捕令都没有下。 完全就是对上一任把总被杀的事不放在心上,还总是以这种那种的借口来忽悠那群冤大头给钱,明摆着是要跑路。 这革命的都没有找到,却把县城闹的是鸡飞狗跳。 而那群洋枪兵就是打着镇压革命党的事,一个个的都去大烟馆,青楼里面白嫖。 甚至还当街勒索那些小商贩,个个吃的满嘴肥油,事后还不忘孝敬他。 他知道,如果不能够把这件事处理好,税收收不上,县令肯定会拿他开刀。 “叔...叔...”江碌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人来了...人来了...”说着指向后面那一群犹如行尸走肉般的人。 张中看着后面的人说:“都半个时辰了,怎么才一半!” 这很明显,不把自己这个把总放在眼里。 “除去那些...请假回家的...这来的...来的...人已经...不少了...”江碌说。 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念着上面的说:“蔡坤坤请假,他老婆流产了。 丁假请假,他去当他的山大王了。 刘铁请假,他的老婆结婚了。 刘强请假,今日正值他老母亲的寿辰。 武亦饭请假,他今日去逛青楼,点了一个未成年小妹。 ...” 一群饭桶! 张中听着心里直冒火,这样的兵还怎么镇压刁民! “哐”的一下,放下茶杯,对着江碌呵斥,却被打断:“叔...可以看看,今日请假的共有六十几人,他们孝敬了您几十大洋。” 江碌抬头看向他的叔,此时张中却摆出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 “原来是这样,算了算了,人之常情,下不为例。”张中若无其事的拿起凉茶接着喝。 江碌其实还有一半的大洋没有拿出来,都被他当做他的跑腿费了。 加上往日那些人对他的孝敬,不管最后是谁得势,靠这笔钱也能够活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后半生。 江碌犹豫的说:“我们要不要把刘庄的事偷偷放出去,这样请假的人更多...” 张中听后放下茶杯,一巴掌拍在江碌的脑门上:“动动脑子,都请假了,难道你让我们上是吧?” 江碌本能的向后一缩,说“叔...叔,你看我能请假吗?” “请假?你请什么假,我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你要说什么理由来糊弄我?” 这边说着话,又有洋枪兵陆陆续续的到达现场。 视线一扫,估计又来了个几十人,到场的就有五十几人了,加上几个预先招募过来充数的。 然后开始点名,在场的洋枪兵按队列站好。 看着眼前衣衫不整,连报数都不会,各个萎靡不振。 张中只说了几句,都没有一个人叫好。 说完后,张中骑上一匹黄色的大马,说了一声“出发”,这些勉强称得上是兵的人才慢慢走出校场。 虽然县里的人习惯叫他们为洋枪兵,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把洋枪。 因为一些保养不利的因素,一些洋枪完全成了摆设,有的甚至都没有枪。 在张中后面真正能够称得上是有洋枪的人,一共才十多个,还不知道子弹能够打几发。 其余的基本上都是些什么鸟铳,甚至还有一些拿着的是可以追溯到明朝时的枪。 其他的要么是拿着一些草叉子,要么就是拿着一些长枪。 还有一部分保管在县里的,几十条洋枪在这种地方也能够算得上是一股令人胆寒的力量。 张中稍微有些自信,面对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同的人,他有信心依靠手中的这点兵力把他们为首的人就地处决。 话说回来,他也没有抱着和别人死拼的勇气,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只要把那些被抓的人全部救回来就行,其他见好就收。 其他一些闻风而来的人,纷纷为他们送行,摆上了一些好菜好酒。 一些乡绅也纷纷夸赞张中治军有方,张中听着别人的夸赞,信心瞬间爆棚。 他感觉现在没有人能抵挡住他,喝了一碗大酒,挥舞着马鞭,让那些还在吃喝的士兵赶紧列队接着前进。 第74章 与洋枪队的第二次交火【三】 半天后,张中走了差不多十公里左右。 太阳火辣辣的,张中又喝了一口水,看着后面蔫了吧唧的大兵,忍不住吐槽,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牵着马绳的江碌说:“叔...叔...前面...前面有小河,我们先原地修整吧。” 看了看周围,张中说:“也好,那就去前面修整。” 他的命令一传达,所有大兵激动的向前冲。 来到了一个地势较平缓的小溪附近,小溪周围都是一些石子,和一些灌木丛。 江碌向前看了看,对着马上的张中说:“叔...你干脆放我回去算了...这活儿我干不了。 要不我再孝敬你十块大洋?” “不要废话,我在军中没有轻信,除了你还有谁最让我放心?”张中拒绝道。 “万一我遇到什么情况...” “砰”的一声,张中掉下了马。 跟在他们后面的洋枪兵还没反应过来,接连就是数声枪声响起。 瞬间又倒下了两三个洋枪兵,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 “把...把总...把总死了!” “有...有敌人!” “跑...快...跑!” ... 周围刚刚还打算放松的洋枪兵一下子就瞬间精神了,不过他们第一时间没有想着是怎么反抗,而是想着怎么逃。 小溪边周围不断的枪声,压根就分不清敌人在哪,也不知道敌人的人数。 混乱中倒下的人更多,有的是装的,有的则是被子弹打中要害。 浑身颤抖的江碌,冲出人群躲在了一个大石头的角落里。 他看着在跑的马,一点一点的离开他的视线,而他叔的尸体不知道是哪一具,因为周围已经躺下了几个了。 他略带哭腔的向着张中那哭“叔...叔...” 江碌拿起枪向着四周开射,本来想要指挥其他人的。 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盲目的逃,盲目的打,有的甚至直接对着天上开枪。 “叔...我...我回来再给你...收...收尸...”哭着几嗓子,向着人群中跑去。 毕竟在那个角落也不安全,跟着大部队起码有几个当肉盾的。 他和几个洋枪兵蹲在一个小坑里,这时一个伤兵爬了过来。 江碌没有注意,踩到了他的手,那个伤员哼了一声。 江碌低头一看,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叔...是你...” “快...快帮我!”大难不死的张中对着周围的人说。 “我...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没死...不...不过也快了。”刚那一下打到了他的肾,现在整个人都十分虚弱。 很有可能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当时中了枪后,他强忍痛苦,一直不叫。 “我...我还不想...死...”张中一脸痛苦的表情说着。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江碌有些迷茫,现在这么乱。 突然一颗子弹打到了江碌的旁边,溅起的泥土吓了江碌一大跳。 虽然不清楚对方多少人,但是张中判断出对方的人数应该不多。 他们只是在第一轮射击中解决掉了自己这个总指挥,现在他们才站了上风。 这边倒下的也差不多才十个,其中还有几个是装的。 可是想要重新组织这一支军心涣散的洋枪兵,怎么可能? 这种军队打顺风仗可以,但是要打这种逆风仗,还不如让他们去种田。 偶尔也有几个敢向四周开枪的好汉,这些都是洋枪兵中少有的精锐,但是真正敢开枪的屈指可数。 大部分的都是往天上开枪,浪费子弹。 对方用无耻的偷袭,轻易的把他打落马下。 估计对方没有想要全歼了这支洋枪队,不然的话,不可能还有这么多人站着。 当然他没有出来稳定人心,这也是失策之一。 那么一想,他又骂了这群废物。 江碌凑过来说:“叔...我们...我们怎么办?” “没有那么快...”张中环顾周围的地形。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想着如何还击,而是想着如何逃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他们把这里发生的直接上报上面,到时候让其他县也派洋枪队过来。 对于逃跑,他江碌不至于称自己有多厉害,但只要能跑得过这帮人就行。 连忙扶起张中,但是从四周冲出了好几十人,他们用刀枪把离他最近的几个大兵扎在地上。 看着那手脚被人给用刀子定住,吓得往后看的江碌自己都跌了一跤。 “这里...居然也有埋伏。”张中感觉万事休矣。 可江碌却并没有放弃,他居然拖着比他还重的张中,硬生生的超了几个洋枪兵。 后面那几个洋枪兵现在是恨不得爹妈给自己生了一对翅膀。 眼见马上就要冲出这个地方,张中兴奋的指着前面说:“跑...跑...跑远点,他们就找不到我们。” “叔你就放心好了,他们肯定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往这边跑。” 突然,两边的小道又窜出了几十人。 江碌一怔,他现在不知道是该停还是接着跑。 几十个拿着刀的和几个拿着洋枪的人,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特别是摆在他们面前明晃晃的大刀,两人没有任何挣扎。 同时跪地,举起双手说:“我投降...” 一喊完他们才发现竟然如此默契,江碌也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叔还好好的。 视线接触,又立马分开,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的眼中的鄙夷。 两个手持大刀的人靠近他们两个,江碌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灵机一动。 “大...大鱼...我知道哪里有大鱼!” 两人停下脚步,看向江碌。 而现在的张中正低着头,生怕被认出。 “说出大鱼...你们能放过我吗?” “不能,但是我们可以上报司令,给你记上一功。” 江碌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司令,但他知道给他们指出大鱼一定会有好。 他站了起来,指着旁边的张中说:“他就是大鱼!” 张中浑身一软,颤抖着看着江碌骂:“...爱你祖宗十八代!” ... 第75章 悄悄的进城 “真是一场一边倒的胜利。” 小溪边,马政打量着战场,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可以赢得这么轻松。 当时他都不知道怎么凭这十几支枪去和他们打。 结果一看,这好几十人就是他们能够出动的全部兵力,是他没有想到的。 虽然也知道可能存在吃空饷,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不到一刻钟,就只要负责抓“猪”就行。 不过一些跑的太厉害了,估计追不上。 站在一旁的刘瞎子嘲讽“真没想到,这群洋枪兵居然这么弱。 朝廷真就是养了一群吃干饭的。” 要知道他当时也是去过巡防营也见识过新军,他也以为洋枪队也差不多,就算弱也不至于太夸张。 结果,自己才打出一发子弹,他们就如山倒了一般。 马政说:“只是一群县城的兵而已,朝廷能打的军队也有许多。 如果出动的是那些部队,那结果和现在完全不同。” 他只是对这种洋枪兵败的如此迅速而感到惊讶,并没有这种小胜就认为朝廷都是这种军队。 “他们虽是县城的兵,但是马司令训练出来的赤队有着天壤之别。”刘瞎子夸赞道。 “他们敢在只有十几条枪的情况下,对着洋枪兵开枪...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看来先生说的也不假,王家庄确实都是这样的汉子。” 马政没有说话,而是不断打量着战场,学习拿破仑一样,每经过一次战斗,都会巡视一下战场。 “其实,县城内的那位也出了不少忙,如果不是他颁发新税。 大家对县城里洋枪兵的厌恶,我们也不至于胜的这么快。” 刘瞎子看向了县城的方向“照这样发展下去,马先生很快就能打进县城。” 马政感叹了一句:“县城?真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不过能够尽快改善人们的生活,也是不错的。” 这时,陈南和陈二兴奋的向马政挥手“马先生,我们抓住把总了!” “把总?”马政向二人看去,见陈南抓着一根绳子,前面走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 他来了兴致,上前打量了一下:“你就是把总?” 张中打量了一下马政,故作正经的说:“不错!本官正是由县令亲自指定的...” 还没说完,陈南上去就是一脚。 “你受伤了?”马政问。 被踢了一脚,伤口还在冒着血,张中疼的只能认怂。 “小人在第一轮枪时就被射中,侥幸...侥幸不死。” 陈南说:“先生怎么准备处置他?” “我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先把他关起来,尽量保证他不死,这是最低要求。” 听到这话,张中以为是要折磨自己。 他连忙跪下来对着马政说:“我有...我有大洋,我可以买命!不管多少都可以。” 马政打趣的笑着说:“平时没少做贪污受贿的事吧?还是直接杀了。” 张中听了后,一时吓软倒在了地上。 “你是个识相的。”马政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 张中听后连忙说:“小人...小人只求一条活路...不管...不管做什么小人都愿意。” “你知道你的价值在哪儿吗?” “求大人指点。” 马政指了指周边:“你的价值就在于把那些已经崩溃的洋枪兵重新聚集起来。 现在他们正在慌不择路的跑,你尽量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 有些人没有跑远,应该能追上。 告诉他们打完了,只要出来就不会被杀。 能不能活命就全靠你把他们召集起来的人数和枪支数。” 马政让人先给他简单的包扎一下,同时让周围的人找几个粗一点的木头,做一个简易的担架。 刘瞎子摸着下巴说:“我们的人太分散,而且洋枪也没多少,带着这个把总去,定然能扩大战果。” “多派几个人跟着,最好都是拿着洋枪的。”马政提醒道。 刘瞎子说:“先生放心,我已经交代上去了。” 陈南看着张中的背影,吐了口痰“这种人...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真要死的时候就像只软脚虾,真该一刀把他砍了!” 马政说:“在条件情况允许下,处理事情不能太暴力。 记住,我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那是刽子手干的。 而且那个把总还有利用价值,他可以把我们抓不到的人全部召集起来。” 马政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还抓住了一条大鱼。 原本只是想要去支援西川营的,但是中途改了主意。 在必经之路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马政说:“到时候我们还要筛选出哪些人手中没有命案,那些人是被迫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根据不同的类型进行适当的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什么意思?”刘瞎子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词,之前在军营里面没有接触过。 “就是把坏人变成好人。” “坏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好人?除非天塌下来。” “像县城这种环境,身为普通人,不去贿赂官员,不去狼狈为奸,能过上好生活吗? 而且每个人的恶也是不一样,现在只是这个时代逼迫他们选。” “不干坏事,不去贪污,在县城里...好人...好人怎么可能活的好,县城里...只有恶人才能活得好。” 马政说:“你看,某些人被迫成为坏人也只是迫不得已,他们也需要保证生存。 但里面依然也不乏本来就是专门干恶事的人。 像我们这种,能够坚守本心,不去与恶人同流合污的本性自然可贵。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得起,对这些人不能太过苛刻,要给他们改正的机会。 我们不能够学他们那样,我们是要把县城改造成王家庄那样。 改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自己的努力就能过上好日子,你说还会有人做恶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刘瞎子抓了抓脑袋。 一个小时后,战场打扫干净。 众人在一旁休息,刘瞎子向马政汇报:“我方受伤四人,其余完好。敌方伤八人,死两人。” 第76章 张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政问:“受伤的那几个严重吗?” “到没多少严重,都是皮外伤,敷点草药应付几个月就能好。” 马政松了一口气,看着正在收拾的队伍,以及蹲在地上的俘虏。 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这场仗比我想的要轻松不少。” “是不少,我们打死两人,打伤他们八人,还抓住了他们的指挥官。”刘瞎子跟着笑。 “我们这一次一共获得了十多条枪,他们这一次带来的子弹也特别多,平均一把枪能分到十几发。 刚好我们还剩下一些,足够我们解决县城里的那群人了。” “这样吗?那他们准备的还真是不少。” 刘瞎子解释说:“主要是里面还有一部分都是拿来充数,质量参差不齐。 只要是把枪,他们都算在里面,一些土枪也算,里面还有几个甚至拿着火绳枪。 据我了解,他们虽然有很多人配着枪,但终究是摆设,这一批应该是他们最后一点人了。 哪怕县城里面还有一些有枪的洋枪兵,他们可就没机会和胆子敢来打我们了。” 马政走了几步,转身向着树林中走去,停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下。 擦了擦一颗大石头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我们洋枪虽然还没有买回来,但现在也够了。 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打算?” 顿了顿,又说:“我们是现在就回王家庄休整,还是趁胜追击,直取县城。” 刘瞎子毫不迟疑的说:“自然是直接乘胜追击,当一鼓作气,直奔县城而去。 先生,等修整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出发了。” 马政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有能力打下县城,那我们怎么治理县城?” “治理...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直奔县城,但是县城的人肯定知道洋枪兵兵败的休息。 一旦兵败的消息传回去,不说县令的百姓,城中的政商也会第一时间逃去其他地方。 一旦消息泄露,不要几日,朝廷大军便会到达县城之下。 我们有没有能力安抚县民?如何安抚?” 马政思索了一会儿说:“还要考虑攻下县城后,面临着县城内不定的因素。 到时候县城发生大批量的恐慌,造成的混乱可不是你我区区百多人,外加一两百人能够解决的。” 毕竟武装镇压这是马政不想看到的,这样违背他的初衷。 刘瞎子想了想说:“先生言之有理,我们确实不能这么做。 形势变化太快,要是我们能够尽早训练出来几百人的话就好了。 但我认为放着县城不管,我们也会有危险,不妨来一次大胆的蛇吞象。” 马政重新组织的语言说:“说说你的看法。” “县城太大,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掌握县衙。 在王家庄时,就是让王、陈两家背锅的。 那么我们也可以试着模仿一下这一次,通过这种手段迅速控制官府。 只要控制了官府,就可间接的统治县城,又不引起大的恐慌。” 马政夸赞道:“不错,这个办法可真好,而且操作的空间也很大。” 不一会,他们把抓住的那些俘虏全部扣上来,一个一个脱去衣服。 再把把总重新打扮一下,虽然已经有几个可能已经逃进县城了。 但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兵败的消息传回去,而且把总和大部分的人都在这。 就算传回去了,只要把总在也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 甚至还在前面加了几个俘虏,以免让看大门的人看出什么破绽。 商量了些细节,刘瞎子赶忙组织起来,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场胜仗打乱了马政未来的布局,本来想着用农村包围城市,结果直搞黄龙。 农村包围城市这种屠龙术暂时看来用不了了,但如果对于金陵、尚海、京都、津天、庆安等城市。 县城和王家庄等几个地方,不也是农村吗?看来屠龙术还是有点用的... 第一个逃了的士兵已经回到县城,带着兵败的消息也传到了张倪耳中。 他们走了半天才到小溪,可仅仅只用了一两个小时就跑回了县城,不可谓不快。 而张倪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在两个小时后,那时他正封死门窗,乖乖的等着胜利的军情。 毕竟张中带走的可是洋枪的精锐,除了冬家,谁还可以与他一战。 当时被叫醒,张倪一肚子的火气,毕竟最近睡眠质量下降,好不容易睡下去就来了这一出。 听到带回来的消息后,张倪睁大的眼睛,嘴巴颤抖着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百来号的洋枪兵,对付几十个西川连饭都吃不饱的暴民,怎么可能会败?!” 他冷哼一声说:“来人呐,此人竟敢谎报军情,扰乱军心,简直该杀!” “小...小...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个洋枪兵听后跪下来连连磕头。 “真的...真的败了,把总...把总还被打死了... 大人...大人...您要是不信我...您可以问后面几个...回来的人...” 看见下人竟如此惊慌,而且说的也十分真实。 张倪心中“咯噔”一声,但很快沉住了。 做官多年,还是能够沉得下气的。 走到书桌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刚想要开口,陈泽走了进来。 “外面怎么那么吵?”张倪看着外面火红一片,问陈泽。 陈泽低着头说:“很多人听说了兵败的消息,所以前来县衙找老爷。” 愤怒的张倪狠狠的砸了下杯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杯子材料太好,就是没有摔碎。 张倪愤怒的说:“难道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吗?!” 他想要迈开脚,冲出去和那帮人理论理论。 可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就在不久前,从刘庄传来一个消息。 一伙当官的封锁住了王家庄的消息,甚至还把手伸到了刘庄。 他当时没有在意,以为这是总督派过来在暗中进行调查的人手,固然没有通知自己。 但这仔细一想,为什么没人提前告诉他,甚至这帮人还对那些有土地的人动手。 这时不知怎么突然把这伙人和残害把总的事,联想到了一块儿。 第77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消息已经在四处传播,不管那消息是真是假,他都无法封锁... 众人见到张倪出来,急切的上去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大人,听说把总兵败了,这如何是好?” “暴民...暴民竟把把总杀了...会不会打进县城也把我们杀了?”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可没少支持你呀...” “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够了!”张倪红着脸对下面说。 然后沉住了气,说:“消息尚尚不知真假,你们就吵个没完。 你们是想要把我吵死吗?” 一个穿着长袍的商人拱手说:“望大人海涵,我等收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惊讶,特来找大人要一个说法。” 另外一个人也上前说:“听到把总兵败,我们也很慌。 那么多洋枪兵...说败就败。” “诸位都是聪明人,消息是真是假,难道还要我多说吗?” 不等众人回答他继续问:“百来号洋枪兵,怎么会被区区几十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西川暴民打败?” 他又冷哼了一声说:“如果他们真有那种本事,早就打进县城了,还会有你我今天在这里吗?” 这句话堵住了那些还在慌张的人的嘴巴,他们也无法反驳。 有人小声嘀咕:“会不会是革命党?最近不是革命党闹得挺猖狂的吗?”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这句话,如果革命党有这种能力的话,这大青就早被推翻了。 之前的长袍商人说:“可是那几个说的也不像假的呀...” “有些人就是有把黑的说成白的。”张倪冷哼道。 “张把总治军颇严,说不定就有那么几个不服他的,故意散播谣言。” 他提高了音量说:“各位在消息没有确认前,我们应该保持冷静,以免给贼人可乘之机。” 张倪一番话说的确实有道理,成功说服了众人,让众人都冷静了下来。 让陈泽去把那些逃回来的洋枪兵全部带到县衙来。 张倪自己则是挥了挥衣袖,镇定自若的回到了后堂。 “荒谬,真是荒谬,怎么可能会兵败...” 冒着满头大汗的张倪,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汗。 现在他已无法判断事情的真假,心中却正在思考,要是是真的,那自己该怎么应对。 他叫来几个人,让他们去辅佐陈泽,打着他的名号,稳定那群逃回来的洋枪兵。 要是天亮了还没有一个回来,那就说大胜。 要是天亮了,回来了几个,但不见把总,就收拾细软,赶紧跑。 县城里的那些有钱人,应该能够替他拖延时间。 ... 兵败的消息不仅没有制止,还越传越广,甚至一些看热闹的人也围在县衙门囗。 其中就有刘管家,他带着一个小圆顶帽,与其他人一样,看起来是满脸的担忧 看着慌张的人群,刘管家得意起来了。 他现在正在想着让革命党打进城里,到时候那些有权有势的跪下来求他。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威风凛凛的自己,最后县令愤怒的指着自己:没想到你刘管家竟是这种人,我算是彻底服了,你能不能句革命党替我求个情,让革命党饶我一条狗命! 想着想着,刘管家差点笑出了声。 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因为他的笑声看起来十分得意。 扯他衣角的人小声说:“你说这事是真是假?” 刘管家故作镇定的说:“依我看,十之八九是真的。” “啊...这...这...”那人慌张往后退了一下。 “不可能吧,百来号的洋枪兵,以前欺负我们不挺有力气吗? 我之前见过那群西川饥民,一个个瘦骨如柴,不要说洋枪兵,连我都能打几个。” 刘管家假装的思索了一会,说出了正确的答案:“要我说肯定是革命党闹的,之前革命党不是挺猖狂吗?” 听见管家这么一说,那人当立刻反驳:“不可能!革命党要是有那本事,不早打进县城了?” 旁边的人也附和一笑:“就是!一群过街老鼠,只能用见不得人的手段。” 刘管家不屑反驳,用心的记住了这个人的容貌。 到时候等老马打进城,就说有人狗胆包天,居然敢说革命党是过街老鼠。 其实当时把把总出兵的消息,派人去通知了马政。 但是刘管家怎么也没有想到,洋枪兵居然败得如此之快。 经过自己多方的查验,以及那群大人物的动作,逃回来的溃兵。 张中兵败的消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如此以来,革命党占据县城,到时候不就是他刘管家飞黄腾达的时候了吗? 在这县城还有谁赶瞧不起他? 刘管家庆幸自己站对了队伍,也就只有自己的胆量和智慧才能够和革命党暗地理合作。 他看着那两个人,心中说: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时候。 陈泽几人将逃回来的几个逃兵全部带到县衙。 张倪挑出几个,亲自到县衙门口解释,平时两人军纪败坏。 他们在这一次镇压暴民的时候,不满张把总的催促,所以逃回来,四处散布谣言。 他们想要引起县城里的恐慌,对张把总不利。 这话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却处处是破洞。 洋枪兵是什么样的没有人比他们清楚,难道两人要靠散布谣言打垮张中? 恐怕两人散布的谣言还没有真正的张中的所作所为多。 他们纷纷要求张中出来,见众人不悦。 张倪却说,张中因为身先士卒,受了点小伤,正在疗伤,需要过段时间才能出来。 众人只能耐着性子,接着等。 ... 县城不远处,一个豪华的马车,外加几十个仆人,正在从县城里出来。 张倪脱掉了官服,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赶紧把这消息传出去。 兵败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完全证实,但张倪可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只有他清楚,之前几个逃回来的兵和第一个逃回来的兵说的事情完全一致。 而且以张中的尿性,要跑也应该是他先跑,可问题是这些兵回来了,就他没跑回来。 想到这,张倪狠狠的在心中骂了张中一顿。 百来号的洋枪兵,说败就败,自己都能被打死,真的就是养了群饭桶。 第78章 大胜!张把总大胜归来! 他现在正打算赶紧逃出去,毕竟失去了洋枪队这个武装保护。 只是可惜了,不能带走所有大洋,如果要带走所有大洋,肯定要动用更多的马车。 马车一多又会引人注目,更会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虽然这辆车也足够在县城里引人注目了,不过仅是这一辆车,这对平常百姓来说确实值得注意。 但在士绅眼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区区一辆马车。 马车走的不快,在出县城的时候没有遇到一点麻烦。 出了县城,张倪稍微放松了一会儿。 不管打败洋枪队的人是什么人,但绝对会对自己不利。 他要用这笔钱去疏通关系,再说敌人如何如何的凶狠,自己打的如何如何的艰难。 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出动兵力,管他什么西川暴民,管他什么革命党,全部去死。 但正在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张倪问:“怎么停了下来呀?”他以为是轮子卡在了石头里。 可外面没有任何人回应,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有人在靠近。 张倪慌了,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到原本是车夫坐的位置,变成了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坐在那。 还有一群扛着洋枪,握着大刀长矛的人靠近。 张倪眼中露出恐慌,下意识的想逃,但又不知道怎么逃,往哪里逃。 他就算再快也跑不过这些拿着洋枪的人,所以故作镇定的说:“你们...你们是何人... 拦住本官要干嘛?” 这已经是中午过后的一两点,在这树林里阳光显得有些暗淡。 扫过那一头短发,张倪心中更是不安,因为在他的眼里,张倪看出了凶和狠。 “好汉有话好好说,你们要大洋本官可给你们,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狂奔十几公里的刘瞎子说:“张大人真是糊涂,杀了你,那大洋不还是我们的吗?” 张倪勉强笑了一声:“我不是什么张大人...肯定...肯定是你们误会了...” ... 县衙内,众人上前去找陈泽要个说法,张倪为什么一直不出来。 有人已经打算去撞了张倪大门,但被陈泽喊着几个人给拖住。 随着越来越多溃兵逃回来,带来了更为准确的消息。 而人也是越聚越多,陈泽喊的人完全挡不住他们。 没办法,陈泽也只能加入寻找县令的大部队。 但是到了后堂,就连厕所都翻了一遍,连县令的一根毛都没看到。 众人心中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张倪遇到了不测。 顿时众人炸了锅,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们的损失谁来补偿? 面对着众人议论声,陈泽说:“大家在这里争吵也没什么意义,说不定张大人等会儿就回来了。” 议论声变少了,所有人都把目光盯上了陈泽。 陈泽接着说:“在这衙门里接着吵也没什么用,等大人回来,定会给各位一个说法。” 这么一说,他们又赶到十分失望,便接着刚刚的讨论。 县城内的政商和士绅不是傻子,目前的状况他们都能够感觉到了危险。 一般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面对威胁只有几种做法。 一是关紧门窗,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等风波过去。 二是回到安全的乡下,等待朝廷派人过来。 或者是赶紧收拾行囊,向周围的其他几个县城里逃。 众人商量了一会儿,觉得赶紧收拾行李,赶紧跑才是最正确的。 等他们带着家人和下人,收拾了大部分的行李,却听到张中和张倪大胜归来。 这消息扩散的比兵败的消息还要快,不一会儿,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 在这他们果然看到了已经被打到腰子的张中,以及搀扶者张中的张倪!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带着血的洋枪兵。 长袍商人上前拱了拱说:“大人之前一直不见人影,可让我等好一顿紧张。 我等既是担心又是疑惑,不知大人你去了何处。 至于之前一直不见人影的张把总...张把总兵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他这话已经问到了点子上,所有人都等着张倪的解释。 张倪搬来了一张椅子,亲自扶着张中坐下。 转头看向众人:“根据审问,那一些逃回来的全部都是对张把总不满的人。 张把总就是因为这一批逃了的人,确实遇到了麻烦。 而我在得知张把总遇到麻烦后,就带着一批人去支援他。 没想到半路就遇上了大胜而归的张把总。” 他的话回答了自己半路失踪的问题,也解决了那一些说张把总死了兵败的谣言。 长袍商人又问:“那意思就是张把总是打了胜仗?” 张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胜了,但又没完全胜。” 听了这话众人云里雾里,又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大人明示,胜了,但又没有完全胜是什么意思?” 张倪看了看后面几个洋枪兵,咽了口唾沫,说:“把总带人去镇压暴民。 怎样路上遇到了暴民和一些匪徒的袭击,前面确实是遇到了挫折。 正如大家所见,这些逃回来的溃兵和把总身上的伤。 没有完全胜,是因为张把总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带着身边几个忠勇之人奋起反击。 在反击过程中,直接将敌方首脑打死,令对方溃不成军。 导致敌人做鸟兽散,这一散不知道在未来会祸害多少人。” 他一说完,众人都纷纷夸奖张把总乃是大青忠勇之将,可比古之关羽。 立下大功的张中勉强露出笑容,向众人点了点头。 长袍商人说:“有张把总在,我大青何惧他洋人、革命乱党。” 长袍商人思索一会儿说:“那些逃兵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对把总您不满?” 听到这话,张中愤怒的说:“哼!不过一群鼠辈。 敌人才打了几枪,他们就吓得溃不成军。 哪里知道我和其他忠勇之士在那里反抗?” 长袍商人又问:“可是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张中回答:“那只是为了安抚大家,以免引起太大的乱子。” 县令张倪对众人说:“张把总身受重伤,需要赶紧救治。 大伙今天就散了吧,以免耽搁张把总救治的时间。 关于后面的内容,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们详细说说。” 最后,又把众人送至门口:“你们若是看到溃兵,不要听他们的,也不要信他们的,只要把他们喊到衙门来集合就行。 告诉他们,本大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若是藏匿,本官有他们好果子吃。” 第79章 革命党不是傻子,也会用脑子 张倪和张中一顿疯狂输出的安慰下,心惊胆战的人都回家了。 最后一人离开后,张倪又命人将张中带下去治疗。 将所有人叫走后,张倪故作镇定,神色紧张的盯着刘瞎子旁边的人马政。 “做得不错。”马政走上前,拍了拍张倪。 两人都穿着洋枪兵的制服,为了防止被人认出,他们两人都站在人群的后面。 王家庄的赤队没有则不需要,张中手下的洋枪兵一堆,谁又能认识所有人? 张倪咽了口唾沫,连忙说:“两...两位...本人已经...已经按要求...照...照做。” “大人是聪明人,也许已经猜出了我们的目的。”马政搬了一张椅子坐下。 “那么,大人应该知道你在我们眼里的价值。 只要你自己不糊涂,那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张倪勉强笑了笑:“那...那就多谢两位...高抬贵手...鄙人那点银子就孝敬两位...” 马政似笑非笑,看向张倪:“前些的时候,我听说大人以镇压革命党为理由,收了不少大洋。 总不可能就马车上这点吗?” 张倪神色一僵,马政又道:“我们只是保你平安,但前提是你,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出来。” 即使在眼前的形势下,张倪还是肉疼到无法呼吸,差点晕过去。 眼疾手快的刘瞎子与马政接住了他。 一边让张倪坐下,马政一边“关切”地说道:“张大人要是实在舍不得大洋,那也没事,大不了带着大洋一起去见阎王! 到时候还能用大洋去贿赂黑白无常,让张大人下辈子投个好胎。” 张倪吓得人都失了色:“大洋...大洋...都给两位...” 收上来的大洋,都没有进入县衙的库房,而是进了张倪他自己的腰包。 现在只能够忍住剜肉般的痛,把大洋地点交代出来。 这里收上来的大洋都有记录,谁家给了多少大洋记得一清二楚。 只要和这数目一对比,便知道张倪有没有说谎。 “先生吓他吓得够呛,让他去休息,他也不敢去睡觉。”望着张倪消失的背影,刘瞎子打趣的说。 马政走了几步说:“你以为他是真的害怕吗? 张大人见过不少场面,怎么会那么软弱,只不过是装样子,以保性命。” 刘瞎子一怔:“先生意思是说,他其实城府很深,他不显露,是害怕我们忌惮他,而下杀手?” “这谁知道呢?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这位张大人怎么表现,我们都应该对他保持谨慎。” 刘瞎子敬佩的说:“不管遇到什么挫折,还是巨大的胜利,都应该保持像先生这种心态。” 顿了顿,刘瞎子说:“先生认为那个张倪对县里政商有说服力吗?” “聪明人不止我们,或许有人看出了破绽,或许有人在静观其变。 但,个别单独的小聪明,改变不了大局,我们要做的就是稳住部分人,维持县城秩序。” 马政看向大堂:“只要我们稳住那一部分人,那我们就可以从容的发展这一县之地。” “发展...县城...请先生指教。” “一点点心得罢了,你知道怎么救灾,怎么调节米面粮油? 明年县城收税收多少?” 刘瞎子左右摇了摇头,自己只会武不会文,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可能会治理。 “现在的问题,就算你一人能做,但没下面那些人配合,我们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刘瞎子点了点:“确实,现在问题就是人才太少了,特别是治理的。 只能靠原本的底子,暂时做事,不过可以先解决掉那些奸恶之人。” 马政欣慰的点了点头,刘瞎子理解和学原来这么强。 “这倒是可以,只要没有太大的恐慌,给他们压力,还是会做事。” 说到这,马政话音一转:“这只是暂时的,我们要推翻现在的秩序,自然是不可能一直靠他们。 赤队里,田野、作坊甚至是某些私塾里,可以把他们里面的某些人培养起来。 让他们尽快得到成长,支持我们事业的进一步发展。” “先生说的对,我们可以接受一些倾向于革命的人。 只要不是反对革命,都可以用。” 马政走了几步说:“另外一个是治安问题。 平常一些大兵会仗着自己是县衙里面的人,通常都会聚在一起欺压百姓。 但是不可否认,有他们能够维持最基本的治安。” 指向了桌子上的一堆纸:“这里每天都会审理一些案子,维持这一县之地的最基础的秩序。 要是我们直接打进县城,不知道会引起多少恐慌。 会给这治安带来极大的问题,不知道要影响多少人的生产和生活。” 刘瞎子点了点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县城的人恐怕不会感谢我们。 还会在短时间内出现一批制造混乱的人,到时候又要花时间收拾。” “所以我们这样做,把影响降到了最低。 要知道我们现在掌控的可不是那几个小村庄,而是一个偌大的县城。”马政点了点头说。 感叹一声,又说:“此间千头万绪,都等着我们一一去收拾。 我们必须怀着谨慎的心态,把事情做好。” 说完,马政开始安排人手,让刘瞎子去叫冬容和其他人进入县城。 刘瞎子走后,马政又开始安排赤队的住食问题。 同时又叫几个人关注逃回来的洋枪兵,这几天估计会有几个陆续逃过来。 到时候让他们卸了他们的武器,以免引起太大的骚乱。 这几天要大肆宣扬,以免那些溃兵怀疑影响人心。 下午,冬容来到了马政面前,二人开始谈起了赤队的问题。 “这事得处理好,赤队队员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疑问,你要亲自和他们交流,鼓励他们问出问题。” 说着指向了外面:“不管我们在这,还是在王家庄,他们始终是我们的根基。” 冬容知道这事的重要性,点了点头说:“晚上我亲自去做。” 马政点了点头:“记住,这一县之地是对我们的考核,只要我们成绩优异,我们就可以顺利的把事业扩张到最远的地方。” 第80章 钓鱼 冬容将人留给了马政,方便控制县城。 自己出去带着刘瞎子,将其他几个村的赤队安排在城外。 想要控制县城,就是看管张倪、张中、陈泽三人。 在王家庄待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来到县城却感觉到了不自在。 好在这里把所有的骨干全部带了过来,尤其是王石一直跟在马政旁边。 深夜的时候,马政看着一本本写满了繁体字的书,有些繁体字不连成一句话还看不懂。 点了根蜡烛,揉揉眼睛,将那些书本一一收好。 王石推开门说,有一个称刘管家的人要来见马政。 “这可是我们的大功臣,把他带进来。”马政笑着说。 没一会儿,刘管家跟着王石走了进来。 刘管家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先是看到马政的鞋子。 后来看到了是整个穿着一身常服,看到了马政那一张脸。 往上一凑,笑着说:“老马,你发达了呀。 你是没有听到,许多人听说你把把总打的落花流水,在我们这已经传开了。 他们有多...不对,他们还是有一些人一开始就不相信。 那个张县令还想糊弄我,他也不想想,我是那么好容易糊弄的?” 马政看向椅子:“坐下说。” 刘管家惊慌的吓了一跳,他连忙说:“不...不用,不用这么客气的,老马。 我...我腰...我腰酸...不...不能坐你旁边。” “你不坐就是不给我面子。”马政拿起茶壳倒杯水。 刘管家吓了一跳,也不说什么腰疼,谄媚一笑:“老马就是客气,我...没看错人。” “这次你立了大功,我们革命党从不亏幸功臣。 到时候我们要让你成为县城刘家、刘庄刘家真正的主人。 到了那个时候,县城谁还敢瞧不起你?” 激动的刘管家双眼瞪大,连忙向马政拱手:“还是老马...革...革命党仗义!” 之前,以为成了刘家真正的领头人,地位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但是,这些外人还是认为自己还是刘管家,并不是刘家真正的代表。 做过许多尝试,仍然没有融入进同阶级的圈子。 大概他们眼中,管家权力在大,也只是管家,老爷权力在小,但也是老爷。 白天的时候,他在县衙也只属于边缘人物,说的话也没分量。 两者对比,马政和革命党可比这群人好多了。 “要...要不然...我...我给你叩...叩一个?”刘管家正要做出要跪的准备。 “不准跪。”马政见后,立刻出言制止了刘管家的行为。 “我们之所以是革命党,是因为我们都有打破旧制度、旧礼仪和拯救在封建统治下麻木不仁的大众。 这个跪礼,以后最好不要在跪了。”马政摆了摆手,继续示意刘管家坐下。 “别人要我们跪,我们偏不!别人偏要求叫他老爷,我们偏不! 别人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偏要摸!”刘管家坐下,听的似懂非懂。 刘管家说:“这...革命...革命党好,不...不破不立...万象迎新...新。 打破...打破规矩...听着...真了不起。” 马政笑着说:“帮你是合作的原因,现在只是履行承诺。 刘家的田产处理了多少?之前说过,里面有一半是属于我的。” 刘管家先是肉痛表情,但他不敢隐瞒:“因为县城不太平,原本想接手的不是跑路就压价。 想为你多准备些大洋,但是只有几个交易出去了。 形势变化快,等着,我现在就去派人把分成的大洋送来。” 马政喝了口茶:“这个不急,有的是时间。” 放下茶杯问:“县里的大人物们对张县令的说辞有什么看法?” 刘管家把之前那些人回忆了一遍:“有的信,有的不信。 不信的人都知道县令和把总惜命爱财,根本不是这种人。 加上一些小消息,说的清清楚楚,所以他们怀疑县令和什么人有勾结。 不过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大部分的人还是信了过去。 离开这里的的没几个,但到底要有多少人离开,估计要等几天才知道。” 马政点了点头,肯定是有破绽的,不可能十全十美,天衣无缝。 “如果明天有人讨论这件事儿,你就把这些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说县令被人把持了。 尽量说的真实点,就直接说已经成为了傀儡。”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说:“这...这...这...这话...我...我...我可不能乱说... 老马你...你放心,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嘴巴严。” 他以为马政是在敲打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迅速说:“放...放...放心...我...我保证完成...” 马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如果有人想要联合起来破坏县城,肯定会联络你。 到时候你就把那些联合的人的名字告诉我,当然这中途你也要配合一下他们。” 刘管家松了一口气,他刚想用阴险来形容马政手段。 最后却说了:“老马,你是真的高!” 这种在后世钓鱼执法的事,虽然很少有人上当。 但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上这个当的人也不在少数。 马政想到了什么说:“如果县城里面有谁不反对革命,现在是可怜同情革命,你也要拟个名单出来。 当然了,你也要把那些极端仇视革命的人写出来。” 这可是个美差呀,刘管家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门路。 马政说的话比县令说的话还好使,相当于给了刘管家一个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权力。 他只要把那些,他看不顺眼或者是还欠钱的人全部写上,自己接下的路会好走许多。 当然了,他也知道有些人是抓不了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解决掉这其中一部分,那些仇恨革命的人。 马政同时也警告了一句:“不要夹杂私货,到时候我可会一一调查。” “我怎么敢做这种事,你放心吧,老马,我绝对不是这种人!”刘管家拍着胸脯保证。 第81章 才刚回来,就结束了?! 连续半个月过去后,逐渐稳定了下来,一些考虑到县城之前的动乱的人已经打算离开了。 但绝大部分的本地人还是选择留在这,特别是那些小老百姓。 他们也只是把那之前的那些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过着一如既往平淡的日子,对他们来说。 毕竟在他们眼中,谁当官都不一个样? 这一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俘虏的事,被抓的俘虏有一部分送到了王家庄,一部分在野外。 对于这些洋枪兵俘虏,冬容决定挑选一些品性好的,招募进赤队。 至于品性差,还是和以前一样,严重的直接枪毙,没有太大错误的进行劳动改造。 现在不仅仅王家庄,其他几个地方都需要建房子,需要人手,还有生产之类。 马政十分赞同冬容的这种做法。 让那些从未从事过劳动的人来体验劳动,也许能纠正他们。 不过也提醒冬容要小心处理这些俘虏,特别是这俘虏之间的关系。 处理这些俘虏是小事,处理溃兵才是大事。 接连几天,差不多溃兵都到齐了,到了衙门张忠带人收缴了洋枪。 并且还放了一半的洋枪兵回去,打消了许多人的担忧。 毕竟这些洋枪兵就和马政后世的某些职业一样。 都不是体制内的,更多是属于那种临时和编制外的人员。 他们都有地方行政撑腰,而地方的上面又是中央朝。 所以在百姓眼里的洋枪兵就是代表朝廷。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有些恶习,但是实际上他们没有太大的权利,做不了太大的恶事,实际上算罪大恶极,达到枪毙程度的也没多少个。 甚至有一些都是用来充数的,很多都是在当天召集过来,还没任何准备的人。 那一些洋枪兵的家属们疑惑的看着张忠,张忠只是带着几个人把他们打发走了。 这一天下来,马政也没有太大的动静。 为了能够合理的施政,以及接下来要进行的颠覆性的革命,马政会阅读一遍现有的资料。 诸如在记录中,整个县有多少户,有多少田地,经济情况怎么样,是否有矿产之类的特产。 而冬容也会走遍整个县的其他乡镇,记录下农民的生存状态,顺便颁布一些新的法令。 到时候会和马政所查阅的这个县城的资料进行一个对比,得到一个更明显的情况。 他们这伙人没有一个有经营过一县之地的人,在实施新政的时候,便只能通过掌握更多的一手消息,以免自己犯错误。 就这样,两人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实地考察,一边分析未来走的路。 冬容有些担忧的说:“县城内那么多人都知道我是革命党,我…我还能走向前台吗?” “有县令给你证明,有许多种办法证明,你不是革命党…”马政笑了笑。 “或者说你是总督大人,亲自派到革命党内的卧底,倒是更有说服力。 放心吧,真正知道你的身份的人可没几个在这县城,要是有也都在冬家村。” 说到冬家村,就在马政查看资料的时候,有好多份县里的资产和其他几个乡的资产好像都有冬家的名字。 马政思考了一会儿,看来以后得把注意力用在冬家上了,虽然没有去过冬家,但是光是听说,就知道冬家肯定是这地方数一数二的强。 而且冬家也有一支专门的私人武装力量,之前在这县城的历史上,甚至有几任不听冬家的话被灭了的。 这最近的都在十年左右,而现如今冬家只可能越来越强。 现在短时间内先不去想冬家的事,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过于草率的打冬家的主意,很可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而且冬家肯定在朝里面也有人,人家冬家说话的分量可能比这个县令说话的分量还要高。 到时候请来的救兵,可就不是这么推三阻四所赶来的这些援兵能够比得了的。 第二日,谢广坤赶到县城。 他来时,就感觉到了县城的不对劲,虽然普通人都没什么感觉,但是他可不一样。 把县城比作一个房子,现在这个房子马上要面临大扫除了一样,别人大概率还不知道,但是他可知道。 因为门口有好些个新兵,熟面孔都是,虽然听不懂方言,但是看得清他们的脸庞。 他们全部都是农家子弟,而且都是在王家庄之前的那一批。 周围的几个之前追随他的人,也向前面那些在县城门口站岗的人,打了打招呼。 谢广坤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够感觉到他们那是在打招呼。 经过一番折腾后,谢广坤听懂了大概意思,就是在他不在的期间,他们把县城打下来了。 现在明面上虽然还是那个县长,但是暗地里真正的操控这个县的已变成他们赤队的人,而且这个赤队有好几个其他乡的,甚至那些西川难民营的人。 这些谢广坤都能够亲身体会到,看氛围就能知道,他们也不像之前那些洋枪兵那样趾高气扬的欺压别人。 普通人还以为今天是老天爷大发慈悲,毕竟也并不是所有普通人都会被这些洋枪兵欺负。 因此,他们对这种事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然不清楚,县城真正的变化。 很快到了县衙门口,见到了最熟悉的身影,谢广坤激动的抱了上去。 在县衙中处理事情的马政见到了,激动的谢广坤抱着冬容的样子。 谢广坤也热情的与马政拥抱了一下:“广坤呐,你可比我想象中要回来的早呀。” “精神安排的事情我已经解决完了,用了几天时间,广坤终于把先生所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说着,谢广坤亲自把那个车子给开进来。 “这个里面全部都是先生之前与我说的枪支弹药。” 马政激动的上前握住了谢广坤的手:“好,非常好,这次回来的速度远超我的估计,而且回来的正好是时候。” 他突然叹息一声,有些纳闷道:“我出去不过几天时间,结果一回来就被告知县城被打下来了。” “我离开的时候,担心子弹不够用,怕遇上什么麻烦,所以我拿到这些枪支弹药后,我火急火燎的就往王家庄的方向跑。” “结果刚好经过县门,看到了几副熟面孔后,我都不知道你们的速度这么快,可惜我也是没有赶上这次行动。”最后,谢广坤叹息了一声。 第82章 莱茵军事学院 “此乃时势使然。 你离开后,我们开始想着有必要进行扩张,正好收到了县城把总要带兵镇压他们口中的暴民。 那时我们的武器可没有县城的多,打赢他们也不能说明我们太强,只能说明对手太弱。” 马政一句一句的说,谢广坤听的心潮起伏。 很难想象,王家庄的村民拿着武器对抗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洋枪队。 在他们开枪射击的时候,抱着的是怎样的心情。 同时也十分遗憾,不能拿起武器和村民们一起对抗洋枪队。 “先生不必谦虚,有时候骄傲也未必是件坏事。 洋枪队再怎么不堪,也是大清的部队,能够熟练的使用洋枪的人。” 谢广坤用官话说,他认为大部分的洋枪队都是这个德性,那么青军也就不是很强。 马政失笑:“何必吹捧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和那些农民一样,我们都知道自己的斤两。” “不过更惊讶的是,现在居然用如此短的时间,这么快就攻占了县城。 平静的接收了整个县城,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马政说:“看着没什么大事,但是私底下还有很多事要等着我们处理。” 冬容:“除了这些枪支弹药,你还没有带回来,其他的什么?” 说完后,谢广坤一机灵,想起来了:“差点忘记了,除了这些枪支弹药外,他们还给我们安排了几名军官,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到。” 下午,县城城门口有人汇报,有几名要进县城见谢广坤的人。 谢广坤说:“马先生,这几位就是我说的军官同志。” 马政看他们的样子,几乎全在二十出头的年龄。 “他们是我在庆安的一个朋友介绍的,也全是心向革命和共和的同志。 马先生大可放心,他们和我们的目标一样。” 冬容开口说道:“要不几位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方便接下来的工作和相处,。 我是冬容,这位是马政,马先生,我俩在广坤来的路上,应该和你们说过。” 其中一名军官亲自站出来说:“谢同志已经在来的路上和我们大致说过。 对于二位所做的事情,我十分敬佩。” 说着吸了一口气:“我叫杨何,南湖人,毕业于莱茵军校。” 杨何之后另外两位站了出来说:“在下洪门子弟,秦齐,建福人,毕业于建福武备学堂。” “我叫唐渊,庆安本地人,毕业霉利坚西点军校。” 经过简单了解,杨何是三人中军权最高的。 杨何是协统,秦齐、唐渊都是标统。 “什么?!”冬谢二人有点惊讶。 马政虽然不懂他们军队的编制,但看两人的惊讶,三人等级一定不低。 但是有点好奇,稍微了解一下。 “协统和标统是什么官?”马政好奇的问。 冬容刚想要开口,杨何说:“一协在满员的情况下,除掉镇直辖部队,有五千人。 但是除了第一镇的禁卫军外,其他镇基本上都不是满员的,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两三千人。” 马政恍然大悟,相当于前世的一个旅。 “我也不和各位绕弯子了,我们现在十分需要诸位这样的人才。”马政直白的说。 他与冬容都不知道怎么训练,用的还是前世军训的那一套。 整理出的一些,但是那毕竟是小打小闹。 要训练出大规模战斗的部队,还是需要十分懂军事的人来,用军中的那一套训练方法来训练。 打仗可不是现在这样过家家,有了团结,有了士气,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还需要有过硬的军事技能,才可以保证一支队伍在战场上面取得胜利。 现在有了三人的帮助,赤队应该能够尽快完成蜕变,变成可以打大仗和硬仗的部队。 加上谢广坤已经和庆安那边的人取得了联系,暂时不太缺少枪支弹药。 “马兄弟夸张了,咱们都是同志,只要你们需要,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帮助你们。”杨何说。 马政说:“不知道我们这些家常便饭,符不符合你们的口味,因为现在暂时没有多少个时间可以用来招待。” 秦齐说:“都是军中的人物,不需要什么招待。” 唐渊看了看周围,特别是那些从王家庄出来的人,也就是赤队成员。 “此次前来,原本只是想要见见像冬先生和马先生这样的英雄人物... 谁曾想,百闻不如一见,我们来的路上,曾经逛过这附近的几个村子,特别是王家庄。 我们几次靠近那些村落,都会出现几个拿着长枪长矛的人。 虽然听不大懂,但是大概意思就是让我们不要靠近这附近,特别是村落。 当时我们三人是特别惊讶,因为村落里面一切打造的井井有条,无论是农民还是那些在半路埋伏我们的士兵。 都是我们之前在其他地方村中没见过的。” 唐渊夸赞道,当时第一次他还很不服气,但一想到这是对方的地盘,索性就不去理。 可是杨何却在路上,注意到了那一些用马车拖建筑材料的村民,以及在田野中耕地的农民。 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一点都不像是生活在一个封建制度下的农民该有的样子。 “不曾想一见,转眼间从最初的一个小村子,到如今的一座县城,马先生的能力让我十分的佩服。” 马政听到夸赞他的话笑着说:“都是运气好罢了。 说起来我也不太懂得军中的规矩,以及训练方法,更不懂得如何排兵布阵。 今后还要三位,多多协助。” 杨何三人认为,马政打下县城多少会有一点傲气,可是从他的表现来看,不仅没有傲气,反而还一直放低姿态。 这也让他们对马政这个人的印象上升了一个档次。 双方又聊了许久,马政亲自给他们三人安排了几间房间。 三人道了谢后,回房休息了。 县衙里面又只剩下了马政三人,谢广坤开口说:“对了,关于枪支弹药的...” “这个等会儿再说,连夜赶路,应该也累了,可以先去好饭,睡觉,明天再谈也没关系。”说完,马政打了哈欠,回到房间继续整理资料。 第83章 试枪和着装 中午,杨何站在校场上面,手中拿着一把阳汉造,瞄准靶子,开了一枪。 “砰”的一响,将近一百米距离的一个靶子倒下了。 站在后面的马政等人连忙拍手叫好。 杨何放下枪,转过身对着马政说:“来事的时候,陶先生和我们说,如果先生对这批枪有疑问我可以解释。 因为最近购枪,那些武器贩子只能给我们一些有点小瑕疵的枪。 也就是那些军队里淘汰下来的,虽然有瑕疵,但还是能够和正常枪一样使用。” 马政拍了拍肩膀说:“这些小事,广坤已经和我讲过,反正现在这批枪虽然有瑕疵,但还是要比县城里那些洋枪队所使用的枪支要好。 杨何兄弟应该也见过县城里那些人所使用的洋枪。” 杨何说:“如果不是广坤兄弟和这边急着要用枪,不然的话我还能够帮你们到莱茵毛瑟步枪,甚至是弄几门炮都不在话下。” 马政感激的说:“听广坤说,这一次他只花了两千大洋,就弄到了将近一万大洋才能弄到的货。 莫非是杨先生的原因?!” 杨何说:“哪里哪里,我爹就喜欢勾搭一些狐朋狗友,认识几名外国的军火商很正常。 而且都是革命党人,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 说着取下挂在腰间的手枪,握住马政的手:“这把勃朗宁,算是我送给先生的见面礼。” 说着递给了马政,马政不知道,这把枪也才刚进入莱茵军队,别说莱茵了,哪怕是其他的国家,这种手枪也十分罕见,更别说是大青的部队了。 同时说:“除了这些之外,我还单方面赠送先生五支毛瑟手枪,每支配备50发弹药。” 因为是第一次尝试手枪,而且这种枪和马政印象中的手枪不一样。 马政印象中的手枪全部都是来自于电视剧中。 在杨何的指导下,马政举起了手枪对着靶子来了几枪。 “砰砰”众人望向靶子,靶子没有任何反应。 “枪是好枪,可是我用的不是很好。” 说话便转头转向了冬容:“来试一试。” “这枪是把好枪啊。”冬容夸赞道。 自己之前在外国留学,有时候打工看到街头有黑帮和警察火拼,读书的时候学校里发生枪击案。 在朋友的带领下熟悉了一些枪支,无论是使用方法还是保养,自己多少也懂点。 打了几枪后说:“这枪不仅方便,而且好用,确实算是一把不错的手枪。” 很显然,冬容十分喜欢这种枪,打完之后还摆了几个很帅的姿势。 杨何笑着说:“这枪射程虽然没有步枪的远,但是练久了用来防身和近战也是十分不错。” 没一会儿,马政一行人坐在大树下乘凉,喝凉茶,看着其他人训练。 “三位也看到了,我本人也不是十分熟悉用枪。 而且我也不是很懂这些该如何运用,什么枪,什么炮适合什么样的地形等等,这些都需要你们的协助。” “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先生需要,我们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帮助先生。”秦齐说。 “那我就直白的说了,广坤应该和你们说过现在的处境。 我们现在这里暂时不需要面临着其他地方官兵的围剿,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多手的准备。” 马政走了几步问:“各位认为下一步,我们要从哪一步入手?” 唐渊思索了一会儿,一旁的秦齐立刻开囗:“自然是从军服上入手。 虽然队伍目前各方面没有太多的问题,那就必须趁着这个机会统一着装。” 秦齐所说的,确实是目前马政几人想要解决的,但是几人不清楚怎么设计军服。 马政前世虽然了解过近代的军服,制作的都是方便和轻便。 冷兵器时代,用的基本上全部都是刀枪,所以军队里要么是铁甲或者是皮甲。 农民军也会拿一些竹子和木头挡在胸前。 而热兵器时代,火枪的出现让这些甲胄逐渐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 “说到统一的军服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统一的军装不仅能够增加队伍的凝聚力,也能增加一点士气。 洋枪队虽然弱,但他们被埋伏后能够小范围的集结,都是身上的这一套衣服。 所以我们的军服不仅要方便,还要有精气神。” 杨何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开口:“我有几个朋友是开布料厂和纺织厂的,我可以去帮你们解决这件事,军服的问题我来解决。” 马政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么多事都麻烦你一个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大家都是同志,不要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杨何说。 马政拿出来笔和纸以及一些量尺寸的器材,递给了杨何。 杨何画了一下午,递到了马政的旁边。 马政看了看,发现居然是前世清末新军的军服。 马政说:“服装不错,穿起来肯定很精神。” 谈好了一切后,杨何下令赤队成员剪短发,以及训练王石等人见到上级需要敬礼的礼仪方面的训练。 冬容问杨何:“杨先生认为新军的战斗力如何?” 杨何听后,看着在台下训练的王石等人说:“地方的小部队无法与真正的新军比较。 朝廷每年在三十六镇中投入了大量的军费和精力。” 杨何走了几步说:“新军装备了最新式的武器,冬先生千万不要与这些洋枪队来比。 用印象去衡量新军的战斗力只会吃亏。” 旁边刚上来的唐渊说:“不止新军,面对任何装备了新式武器以及受过训练的军队都不能掉以轻心。” 唐渊的话说的没错,以往只要有革命党人起义,一般的洋枪队还能抗衡,但是要是新军一出场完全都是碾压。 冬容说:“我们从乡镇起家,勉强算是有点规模和一点经验。 想使队伍变得更正规一点,不然也不会去买枪。 所以我想要三位用练习新军的方法,练习赤队。”冬容望着台下正在训练的人说。 杨何开口说:“不过赤队的纪律性确实已经和我们新军差不多了,特别是在某些方面,比我们新军还要突出。 我想问一问,你们是怎么训练出这样一群战士的?” 第84章 纪律和义和团 杨何很清楚,如今朝廷的三十六镇新军全部都是照西方的练兵体系来的。 其内含就是纪律、军费以及思想,这些就是西方军队之所以那么强的核心。 为了仿照这些,朝廷每年对军费的支出从不吝啬,清廷全年收入8000万,可是对新军的投入却需要一个亿的投入。 也只能勉强维持新军的规模和纪律。 “怎么训练的?这你要问马先生了,我只不过是了解他们需要什么而已。”冬容淡淡的开口说。 杨何百思不得其解,起初以为是像义和团那群乡野武夫。 可是仔细一看又不一样,义和团不会发粮不会帮助农民,更不会建立起这么有序的组织。 杨何好奇的问:“马先生是否了解过义和团?” 杨何以为哪怕是和义和团不一样,但是基本都有一定的武装力量且不需要大量的军费支出。 马政稍微一愣,反过来问:“现在还有义和团?” “马先生难道没听说过?”现在轮到冬容不理解了。 义和团已经存在将近十年了,哪怕是在外留学的都听说过。 ... 京都 从1901年开始义和团高举扶青灭洋,在民间各种反洋势力情绪高涨下。 1902年6月,以慈夕为首的利益集团在京都召见义和团高层。 因为是皇宫,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有舞刀弄枪的存在的。 那天的召见有着深层的政治意义。 这次召见义和团高层,不免令人产生猜测。 召见过后,以义和团为首的各个反洋势力涌入京都。 大量的涌入,让京都的治安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原本节制义和团等反洋势力的董福祥的军队,不但没有起到节制的作用,反而加入到义和团为首的队伍。 至此,京都的秩序已全面崩溃和瘫痪。 义和团和其余部队,很快成为中央和地方互相攻击的工具。 各种的诬陷和杀害每天不断上演,有人搜出谁家有火柴便污蔑为洋人的走狗。 京都庄王府广场前后,俨然一副人肉屠宰场。 强奸、掠夺、杀害每天不断上演,义和团第一天入京四千家商铺就毁于火场。 十五日后,义和团与日狗外交官杉山彬撞上。 在表明了身份后,义和团将杉山彬乱棍打死后,开膛破肚,以马蹄践踏尸体。 此次事件,震惊外交界,但双方却保持默契,日狗对此次事件竟然息事宁人。 ... “这个义和团的所作所为,竟然没有被各国讨伐?”马政好奇的问。 “付伐?我只知道偶尔有外国人和外国公使被杀,至于他们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唐渊说。 “我猜测应该是青廷没有公开支持反洋势力,义和团在大也是民间组织。”马政说出自己的观点。 “什么意思?青廷不是都召见了义和团吗?这个难道不算借口?”冬容好奇的问。 “公开支持、召见、接受、不支持是四个意思,砍死外国人的是那义和团,又不是朝廷的军队。 虽然有不少声音要求节制义和团,但是朝廷的行动力,各国以及本国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相应的,西洋人雇佣本国人以及东天竺公司的雇佣兵增加了相应的就业岗位。 每天都有雇佣兵在和义和团等反洋势力作战。”杨何说。 冬容开口:“可是我听说,霉鹰方面已经在组织相应的部队了,正在联合其他国家,对义和团的征讨。” “是有那个可能,就在不久前我还看到一大批的洋人乘坐着游轮,貌似在大力撤走在华人口。”杨何思考了一会。 马政说:“那刚好,趁着那些青廷的总督,到时候我们就扩充我们的革命根据地。” “青廷和洋人到时候免不了要开战,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不过相应的我们也要做好被打击的准备。”杨何说。 众人聊了一会方方面面的事后,各自散去。 “杨大哥怎么看待这位马先生?”唐渊见周围没人,好奇问了下杨何。 “这位马先生非一般草莽英雄,广坤兄弟说他能文能武,文通晓历史,武能带出一支可比肩新军的队伍。 这样一来,在文上的建树我是不清楚,但是他的武还是可圈可点的,能只用几个月时间。 打下一座人口近10万的县城,并且还能够把底下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自己又身居幕后。 功名留给他人,可见淡泊名利,虽然说自己并未出国,但给我一丝仿佛有一种久居共和大国的感觉。”杨何说出了自己心里对马政的看法。 秦齐说:“杨大哥,你也看出来了?其人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像是久居乡野流的样子。 而且其能力也是十分出重,虽说洋枪兵实在是废,但也没有废到这个程度。 从这几点就能看出,他绝非一般等闲之辈,唐渊你是怎么看待的?” 唐渊说:“可引入杨大哥麾下。” 杨何说:“不错,想要有作为,还是需要依靠新军的力量。 但只是依靠,并不需要加入,而且有空我还要向他讨教讨教领军之法。” 三人虽然都有字,但杨何要求直呼其姓名就足矣,一是破除封建影响,二是增加感情。 虽然直呼姓名会显得大不敬,但是三人呼其姓名的时候都会十分亲切的说。 “这个地方太小,他想要训练出一只能够打大仗的军队谈何容易? 神州形式变化莫测,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事实如李章鸿所说,千年未有之格局。”杨何淡淡的说。 “说的没错,不过有时候他对消息掌握也不太灵通,义和团弄了那么久都不晓得。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秦齐吐槽。 杨何走进一个小亭说:“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了解。” 三人因上任不到一年,青廷并未将军权放在他们三人手中。 这给了三人足够的时间去传播和联络革命同志。 ... 金陵总督府 一位留着难看的金钱鼠尾巴,穿着官袍,看着文件。 这些文件无非就两件事,发现革命党和处决革命党。 而今天,一封新的文件送了上来。 第85章 八国复明 “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上报! 传我囗令,立即派遣兵力上奏朝廷,在没有事情恶化之前,立刻征集1万兵力,启程!兵发徽安!” 端方气得止不住的颤抖,革命党在他所管辖的底下做事,还做成了这样,他居然还没发现! 他暗暗发誓,只要解决这些革命党,只能够清理掉内部一些人了。 “大人?为何我们不派遣新军镇压?虽然徽安新军内部鱼龙混杂,但还是可堪一用。”身旁的一个下属说道。 “可堪一用?如果他们真的有用的话,那就不至于这样了。 现在朝廷所面临的压力你我都懂,特别是这种敏感地方。 区区革命党,只要不是新军起义,就没有必要动用新军,就算现在动用了,你能保证这一批新军里面没有革命党? 如果这批里面有革命党,他们里应外合,你让我怎么面对上面?”端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错,庆安起义的影响一直没有消停,为了防止下一次革命党再动用新军起义。 朝廷加强了对新军的管控,特别是那些汉人。 端方认为,攻下一座县城的革命党应该不会太厉害,并且已经受到了重创。 他大青的部队哪怕再弱,也不是区区革命党能够撼动的。 ... 此时,马政等人还不清楚自己将面临着各路大军的讨伐。 张倪在马政等人没有进县城之前,就广撒网,哪怕用银子砸,也要把革命党的事泄露出去,为此甚至还不惜夸大其词,刚好一封信件送到了端方亲信手中。 此时马政等人正在思考,如何用最低的代价拿下冬家村。 此前他已经悄悄的去了一趟,和冬容说的差不多,不过冬家村已经不是村子了。 有自己的团练,有商街和一些坞堡,当然这些大族有的,他们肯定也有。 但是更让自己震惊的是,冬家有两门炮四门机枪! 两门克鲁伯75mm野炮,四挺麦德森!外加两百多名保安团团员,以及拥有实战经验的十名老兵! 这些老兵还在百济那里和日狗人打过,虽然是逃兵,但是他们里面有几个可是亲自杀过鬼子,这些都是冬容告诉他的。 “看来要想想办法了。” 其实马政没有放弃强攻的打算,但是强攻可能会被他们反杀,就算打下了,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马政叹了一口气:“算了,短时期应该拿这些没办法,还是先想想怎么先发展发展教育。” 正所谓穷什么也不能穷教育,有时候会去王家庄那里教学,他把前世文字和拼音全部传授给了那些孩子。 别看只是孩子,他们有一些年龄大的,有十三四岁。 教文字是为了让他们把知识传播下去,学拼音是为了解决方言的问题,目前西川难民营里的孩子和本地的孩子语言不同。 为了打破方言之间的屏障,马政提前把拼音拿了出来。 并且教他们怎么学习普通话,好让他们下去一个一个教,现在学的快的已经能够简单的使用普通话说了。 学的慢的也至少能够保证听得懂日常方面,比如:早上好、您吃了吗、要来吃饭吗,等等一些常见的语言。 杨何等人到来,马政也安排三人学习拼音。 特别是杨何,三人第一次接触拼音反应都很大,杨何最为出众。 他只花了不到半个月就学会了大部分,加上本来就会说官话,他甚至教起了军队里和本地人,怎么正常发音说普通话。 秦齐和唐渊则是用普通话和已经学好了普通话的赤队队员练习怎么拼刺,怎么配合作战等等。 甚至两人还教起了文字课,赤队里本来只有队长才要学的,他们现在所有人都要学。 晚上有时候还要抽几个人写今天和之前所写的字,写一篇100多字的作文。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月,赤队发展成了六百人,西川营的人由宋慈负责组织。 县城里的百姓们隐隐发觉,这个张吸血鬼和他手底下的洋枪队居然没有那么猖獗了? 不仅如此,现如今酒楼,茶馆生意也越来越好,一些原本拖欠工钱的地方,如今也按时按量的发给他们。 百姓们只觉得张倪貌似变好了,但为什么要变好他们就不知道了,也没人过问,反正日子照常。 除了冬家村,县城附近所有村庄全被拿下,王石、王八、陈长胜本人也在这些村庄招赤队成员。 清理非法被占土地,解决掉不知好歹的地主,减租减息,修整马路,建新房。 同时在这些地方招募老师,推广普通话和简体字。 打破了富农、中农、雇农、贫农之间的关系。 打破封建家族制,鼓励妇女解放,打破封建家长制,破除封建的神仙思想。 冬容下场到每个地方待个十天左右,就会进行演讲。 为了鼓励妇女,亲自任命了几名女性为妇女代表。 因为司令官大家都不晓得是什么官职,只听说是朝廷的一个大官,而这些妇女代表是大官所任命的,那肯定也是官。 而且司令还经常参与建设,种田、建房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而且一干就是八九天,每个地方只待十天,平均到一个地方只有第一天来的那一天不干活,其他的时间都在干活,最后一天还要演讲。 许多人意识到了原来朝廷大官也和他们一样,没什么区别 冬容因为长的英俊,也时常收到女性所送的礼物,比如工坊里女生们准备的新鞋,新衣,自己亲手做的手工品等等。 冬容也不好意思的全部收下,他还经常打趣:我这辈子不缺鞋子和衣服穿了。 让同行的王石等人一脸的羡慕,什么时候这种事能轮到他们。 ... 大鹰帝国,伦敦 议会通过了由西摩尔为帝国代表,率领鹰军前去神洲会见光绪。 此人虽然能力有限,能获得如今这个地位,都靠祖辈的余萌。 莱茵帝国,柏林 由莱茵皇帝亲自任命瓦德西为远征军司令,瓦德西自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皇帝还称呼他为“Allm?chtiger Handwerker”【无所不能的打杂工】 日狗,东京 福岛安正被内阁任命为日方代表,此前他还发表出“にほん日狗のぼうえい防卫せん线はちょうせんはんとう百济半岛とちゅうごく神洲たいりく大陆にある”【日狗的防卫线在百济半岛和神洲大陆】此等狂妄之言。 除了上面三人,还有罗刹国出身沙皇贵族的阿列克谢耶夫、霉国的阿德纳·查菲、土匈国的冯·特拉普、高卢国的弗雷、橄榄国的加里奥尼。 八人都知道此去前往神洲意味着什么,而青廷方面已经有人打算暗中求和以保全实力。 第86章 联军司令 日方用为明复仇为口号,打算招募汉人为他们打头阵,谁曾想鹰国人却用金钱吸纳了一批汉人。 联军驻地,香江。 这里是大鹰的殖民地,他们本来就在香江有一支由汉人组织的部队:华勇营。 而这种部队,遍布全球各地,只要是他大鹰的殖民地,都会有类似于华勇营的部队。 而这华勇营也不是吃素的,战斗力甚至是比青军的部队还要强。 华勇营有专门的炮队、骑兵队、步兵队、译员、乐队,平均年龄在20~25岁之间。 所使用的武器也是清一色的马蒂尼-亨利步枪,还装有马克沁机枪。 这支部队是鹰国在所有殖民地中最骄傲的一支,同时也是最能征善战的一支。 “Everyone is here. Who will take on the position of commander?”【都到齐了,那谁来担任司令一职?】西摩尔看着到来的最后一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懂他的意思,按国际地位和影响力,所有国家加在一起都不如鹰国。 “I guess...”【我认为...】 “I don't think anyone present is more qualified for this position than you are”【我认为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您更有资格胜任这一职】 福岛安正刚想要开口说自己能够胜任这一职,结果被旁边一名鹰国指挥官打断。 因为鹰国人的影响力,许多国家上层认为学习英语是一种十分优雅、艺术、礼貌的表现。 福岛安正也正是如此才说英语,但是很多国家的人说的英语话并不标准,就像用方言说普通话,总是夹带着一种方言的味道。 “What were you just about to say?”【你刚刚要说什么?】一旁的高卢国的弗雷问福岛安正。 福岛安正气的当做没听见,或者是没听出来。 “If no one asks any more questions, then I am competent for the position of commander”【如果没有人再有问题的话,那我就胜任司令一职了。】西摩尔看了看周围的人。 除了看到福导安正一脸不爽的表情,其他人则是面无表情一样,仿佛他们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反正不管谁当司令,每个国家都是抱着需求来的,司令对他们都不重要,唯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一股包含着莱茵味的英语进入了七人的耳朵内“Wait, I think I can be the deputy commander”【我认为可以胜任副司令】瓦德西开口。 众人看向瓦德西,仿佛看一个跳梁小丑。 西摩尔也是听了许久才听出来他说的是英语,而这都多亏了他会一点莱茵语。 最后的结果是,西摩尔任总司令,瓦德西任副司令。 瓦德西当时还邀请福岛安正和他一起担任,结果被拒绝。 ... 由于八国联军打出的名号是面见光绪,剿灭义和团,但是慈夕知道这明显就是要让她把权利让出来。 正所谓动人钱财犹如杀人性命,更何况是把权利。 慈夕也不藏着掖着,在八国联军到了香江后,亲自支持义和团灭洋。 现在还专门送给义和团一些武器,步枪什么的,以及让各地的部队配合义和团。 而此时被祸乱了六七年之久的京都百姓,居然已经开始期盼八国联军的到来。 同时还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如袁凯世、张之洞、刘一坤,在八国联军到来的几天后,暗中联络,签订了《东南互保条约》。 双方经过官僚买办代表盛怀宣从中牵线,互相联络。 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义和团向他们的所属领地扩张,而他们表示会出面保护租界里的外国侨民的安全。 东南督抚和青廷关系也直线下滑,同时也使地方军政进一步扩展,越来越脱离中央的管控。 ... “先生!中山先生!”一个学生激动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急匆匆的?”黄轸走出门看到院子里激动的几个学生。 “克强先生!一定要通知中山先生!洋人打过来了!”带头的学生挥舞着报纸说。 黄轸走过去一把夺过报纸,拿出来看了看。 “什么!这...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通知中山先生?!” 学生颤颤巍巍的说:“我...我...这不正打算...通知吗?” 黄轸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同志,现在组织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没...没有多少,目前就我们这边的知道。” 黄轸稍微想了想:“行,你先下去,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反正也不需要我们传播。 如果有人要问的话,你还是如实说就行。” 学生给点了点头走了,而黄轸也走进了中山的房子里。 “克强,怎么这么急?”正在吃早餐的中山看着现在满头大汗进来的黄轸问 “哎呀,老孙你看看这个事儿...”说着把那报纸放到孙的面前。 中山拿起来看了看:“这...”先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然后想到了什么,用双手抓住黄轸的肩膀:“机会,这是个机会!” “啥?啥...机会?”黄轸挠了挠头。 报纸上把这几天的事说了一遍,其中最关键的字就是联军访问光绪。 二人都知道光绪被他的“好爸爸”囚禁在深宫,所以表面上是去访问光绪,实际上是要让慈夕下台。 光绪本人不反对,也不支持共和,但是起码没有慈夕那么难对付。 “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夺下尚海!”孙中山说。 “什么...你疯了?!夺下尚海?!”黄轸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立刻捂住嘴巴。 “我没疯,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就说这一步了!” 第87章 信与家书 “马先生,大事...大事不好了!” 冬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将一封信递给了马政。 信中的内容就是端方已经派一万人马征讨徽安吕县。 吕县是这的名字,因为县城里面原住民大部分都是吕氏,不过现在他们很少知道这个名字。 马政他们也听过,不过都习惯叫县城了。 “现在我们有多少兵力?” 因为马政他们现在正忙着各方面的建设,招兵他们都是偶尔才插手一会,都是由王石和秦齐等人在安排。 “大概将近两千,不过大部分都才将近训练了半个月,而且我们要用什么理由去对抗这一万人马? 简单,你就直接说我们是革命军,你就是半年前被抓住的那个冬容。” 马政说完后,冬容有点惊讶,虽然他之前预料到早晚会说的,可没想到这么突然。 “如果说出了我们是革命军,百姓们依然愿意跟随我们,那这一仗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如果他们不跟随我们,哪怕我们在强,也改变不了什么。”马政说完后,放下账本拿起他们自己绘制的地图。 下午,冬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马容司令官的身份也到此为止。 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所有人却没有当一回事,哪怕是那些刚进来的,也没有当一回事。 “这...你...你们的反应呢?”冬容不可思议的问。 “反应?我们能有什么反应?”刘瞎子问。 “这...其实...其实我觉得革命党也挺不错的,起码比朝廷好。”王石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当我们知道和革命军站在一起能够让我们亲手制裁那些站在我们头上欺压、剥削我们的人。 能够给我们建造新房子和修马路,吃饱饭和让我们的小孩上学,我不认为和革命军站在一起对抗青廷会是个坏事。”王八镇定的说。 王石坦然的说:“革命军就革命军吧,也别磨叽了,直接说吧,要干啥。” “对!”所有人也都赞成,虽然现在这里才一千左右,但气势绝对不是一千人能够比的。 因为马政等人的到来,每个月减租减息,让农民起码都不会饿着。 一些精巧的妇女还能够制造手工品,将鞋子,裤子之类的卖到其他县,和其他地方。 许多以前不敢离开村庄的人,也逐渐向县城靠拢,不管是乡村还是县城,许多人都知道,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冬容激动的脸都红了,甚至还出了眼泪,望着许多年轻的面孔,他们并不是专业的战士,也没有高额的军饷。 但是他们敢为了一个一生都不了解的东西去奋斗,这一点是冬容之前接触的霉国和日狗两国军队不曾有的。 ... 杨何当然也没有闲着,因为自己的加入,现在赤队有近千条阳汉枪,以及八挺马克沁。 他把县城的事也传播了出去,让其他地方的同志也能明白,神州大地还有一片共和之地:吕县。 现在他正在火车上运送着四门75mm克鲁伯野炮,外加若干箱的子弹和炮弹。 其中他也出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是县城马政给的。 杨何也是一个革命积极者,但是他的积极偏向于武力。 “八国联军?有意思!”杨何拿起一张报纸,上面写了近期发生的大事。 火车站的站长是个革命党,听闻了马政等人的事,也积极配合杨何的工作。 这一趟火车,车厢一共八节,几乎全部都是军火。 因为现在要用武力的不止八国联军,还有其他地方的诸多势力。 ... “混账!枉费朝廷对东南各省的好心!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朝廷的!”慈夕破口大骂,同时还有一封关于徽安革命党的书信。 “这该死的革命党,现在也一刻不停歇!”慈夕又是一连串的口水。 现在朝廷就是处处漏风,各地总督对联军都是一种暧昧的关系。 双方都不打,只有义和团遭殃,甚至有的地方官员甚至对义和团出手。 ... 一节洋人的运兵火车,正在随着轨道的方向前进,已经开战一两个星期了。 当时慈夕下达对八个国家宣战,已经是半个月左右了。 为了应对洋人,就连端方把那一万人马都驻停在徽安靠近金陵的一边,他不害怕县城那边。 他害怕的是洋人,因为传闻洋人一个能打十个,而且现在他暂时就连军饷都没有能力保障。 新军不动,就看着,大部分都是义和团的尸体和其他地方的反洋势力。 为此他们还付出了将近伤亡四百人左右的代价,消灭了他们这一路上的所有障碍。 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洋人士兵正在写信: “Dear Emily grandmother, I am writing this home letter for you in Shenzhou”【亲爱的艾米丽祖母,我正在神州为你写下这封家书】 “Fate is a wonderful writer, and now I have come to the country you once dreamed of coming to. I vaguely remember when you were a child, you told me the story of a princess and a rabbit on the moon”【命运是一个奇妙的写手,如今我竟然来到了这个您曾经梦想来到的国度,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您跟我讲过月亮上的公主与兔子的故事】 “Shenzhou is indeed very beautiful, with a beauty like oil painting everywhere, like the Olympus of the East”【神州确实非常美丽,处处有犹如油画般的美丽,仿佛东方的奥林匹斯】 “Poverty,filth,ignorance,stubbornness, and isolation I can't think of more adjectives, even though most of the time they are kind”【贫穷、脏乱、无知、固执且封闭...我想不到更多的形容词,即便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善良的】 “But what creates asymmetry with this landscape is precisely the people on this land”【但与这片风景形成不对称的,恰恰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第88章 历史对不上 “轰” 火车车头被击中,一整辆火车被打翻。 里面的军官正在用英文询问着每个士兵的情况,并催促着他们不断离开。 “Get out of here”【快离开这】 许多还活着能够动的士兵纷纷露出头,查看四周的情况。 “啪” 一发子弹率先击中一个敌人,那一名敌人正是刚刚在写信的士兵。 “It's enemy infantry everywhere”【是敌人步兵到处都是】 “冲呀!” “杀呀!” 义和团团员们拿起大刀,长矛,冲向敌人。 “不是!你们怎么现在就冲?别乱冲啊你们!”一名青军指挥官说。 并不是每个地方的青军都不去抵抗洋人,现在能够抵抗洋人的大多都是太后集团的人。 “你们现在冲出去,到时候怎么援助你们?”他无奈的叉着腰说。 看军服,他也是一名新军指挥官,是属于近卫军一列。 “好吧,好吧,你们去吧,我不管了!” 一名义和团团员冲到受了重伤的洋人士兵面前,拿起大刀对着他一顿砍。 周围一些倒在地上,或者是被义和团团员围上来的洋人士兵也都是同一个下场。 哪怕他们死了,依然被许多人殴打。 这时一名指挥官冲了出来,说:“把枪放下!违令者斩!” 看军衔,这一名是总指挥,他本来还想留几个洋人伤兵去询问军情的。 这时,一个比他还大一点的义和团团员站在他面前,嚣张的笑了一下。 “啪” 他也不多说,抬手就是一下拳。 ... 尚海 因为东南互保条约,这里还是洋人最看重的租界和港口,现在全国一片混乱的形势下。 尚海却是久违的安宁,孙中山等革命党人因为受到了马政那封鹰国共和历史的启发,也学到了一些经验。 孙中山也积极参加着尚海各界上层的舞会,拉拢许多工厂主、商人以及卖办。 尚海是大青唯一一个有股票交易的城市,在橡胶股票带来的利益下,许多有资本的人都入了局。 橡胶的作用大家有目共睹,大到汽车轮胎,小到军用雨靴等等,目前这只股票前途一片光明。 甚至把全家家当投入了这支股票当中,而就在几天前。 但他们没有想到,一下光子,这支股票崩了! 许多大小工厂主、商人以及卖办把所有家当都投进去了,谁能想到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时,这些人可分为三等人。 一等,每天黄埔江和街头都有的华丽尸体,不过有的人的衣服第一时间被乞丐扒去。 二等,自知充满信心,或者是有些关系能够东山再起的。 三等,占了最多的,加入孙中山的“革命”部队。 当天,孙中山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大批批心向“革命”的人出现在他的院子中。 几天后,租界内除了少量的警察和军队外,尚海几乎不设防。 “同志们!共和!就在今日!”革命党人,陈其美高举五色旗一呼,身后无数学子拿起步枪高呼:“共和万岁!” ... 马政看着现在这一群人动手越来越积极,组织的也越来越熟练。 对接下来的大战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本来预计两天后就会到达这儿。 没想到居然临时退兵,分散到各个城镇。 同时,杨何还带来了一个惊天消息:慈夕宣战八国联军! 马政现在是有点越来越看不清现在的局势了,八国联军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这么快。 而且还有一些关于其他地方革命军的消息,再过四五个月,北湖昌武三镇也会起义! 再过四五个月也有可能是再过半个月,毕竟每次起义都和计划对不上,而且他们也习惯了。 不过这一次起义的部队,居然还是新军内部! 昌武,那可是有着全亚细亚最多最大的军火库:楚望台! 说不定,用的这些机枪和这些步枪可能都出自那。 义和团和其他革命党手中所使用的,也有可能都来自楚望台! 每次起义到最后就是钱不够或者是子弹不够,只要拿下楚望台,并能够用楚望台里面的军火能够支援其他各省的革命军。 这样,共和大计可成,就连杨何都有一点小激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神州大地上插满代表共和的五色旗了。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表现,还是一脸平淡,反正现在自己享受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说实话,现在我也不清楚这个关键点该不该共和...”杨何激动后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现在神州内忧外患,内部矛盾无法调节,百年积累旧病已久,非猛药能够医治。 外部列强虎视眈眈,这一次过后,神州未来该何去何从? 你是不是在担心这些?”马政问道。 “正如先生所说,在这个关键点,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的行为算不算趁火打劫...”杨何低头。 马政喝了一口茶问:“那其他人的意思呢?” “有人主张趁着如今这个局势,立刻发动起义,也有人主张趁着过后再发动起义。”杨何说。 “两极分化嘛?现在想要发动起义的,无非就是想要趁朝廷顾首不顾尾,但貌似没有想过朝廷以外的势力。 过后发动起义的,是想要看到八国联军和朝廷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在动手,倒也没错,但是里面的复杂度和不确定太多了。”马政说。 这些杨何自己也懂,但是他不好做决定。 “加紧训练,我有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了。” 因为如今的历史不是马政能猜到的,就算知道也要做足准备。 “对了,因为赤队人数的变化,我写了一份符合目前的军官编制。” 杨何把纸递给了马政,马政惊讶!因为这上面全部都是前世的军官编制! 由小到大是:单兵战士、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 马政之前也有想过要拿出一套成熟的军官编制,结果被杨何抢先了。 “看来,军队方面的发展不愁了。”马政笑说到。 第89章 段和冯 “喂,周连照,你在干什么!” 看到自己的人被青军总指挥官打倒在地,一个义和团领头人问。 青军总指挥官周连照,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打在义和团头人的脚边,那个头人明显被吓了一跳。 另一个青军指挥官刚想要拔出自己的佩枪,看得出他就是之前那一个对义和团无脑冲锋的人感到无奈的人。 头人只能灰溜溜的跑了,跑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他妈的...” “真不知道带这些碍事的家伙干什么?” 周连照说:“小五,清点下人数,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把洋鬼子的枪和子弹留给义和团,要这些我们没用,子弹规格不够。” 出发没一会,刚刚的义和团头人灰溜溜的跑了过来。 “前...前面...前面有洋鬼子埋伏!周连照快带的兄弟们和我们杀过去!” 周连照观察了一会义和团,最后下达了一个指令:“全军有序撤退!” 只剩下留在原地懵逼了的义和团,许多人还在思考怎么回事儿。 突然头人反应过来:“该死的,他妈的他放弃了我们!” “狗官!” “去你妈的!” “周连照!我日你仙人!” 各种各样的方言层出不穷,不管周连照听不听得懂,但从他们气的跳脚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驾” “驾” 周连照的部队都是本地人,甚至还有自己族里的,比如小五,就是他父亲买来的一个仆人。 “律!” “队伍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周连照的前头部队停下来了。 一个比较精壮的人说:“老大,前方发现一支武卫军部队,像是在等我们。” 周连照看着前方一个穿着蓝灰色军官服的中年男子,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只见他弯着腰笑着对着周连照说:“别来无恙啊,连照老弟,感觉你们可辛苦了。” 虽然说着方言版官话,但是周连照听得懂。 周连照上前笑着说:“璋国大哥,哎呀,怎么你来了?” 冯璋国说:“我们奉命应援京都,刚好路过这,知道你可能会经过这,所以特意在此等候。” “有没有空喝两杯呀?”冯璋国问。 “算了吧,下次有空再喝。”周连照拒绝道。 说着看上了旁边的人:“冯大哥,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瞧我这人,忘了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这一位是段瑞祺,他与你弟弟周何一样,都在莱茵留过学。 现在我和他都在袁大人麾下一同为朝廷效力。” 这时,小五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了周连照。 “拜见段兄,连照有军务在,不能放下与您一同饮酒。” 段瑞祺拿起一坛酒直接喝了起来,顺便把水袋扔给了周连照。 “说起来我与你两兄弟的缘分还颇深,我俩都是武备学堂毕业,你弟又与我是同学。” 周连照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坐在两人一旁。 仿佛想起了什么,说:“我弟的辫子是你怂恿他剪掉的吧?” 段瑞祺连忙伸手惊慌的说:“莫要乱说,莫要乱说...” 一旁的冯璋国捂着肚子笑:“哇哈哈哈...老段呀!” “说起来,你们的战况如何?”段瑞祺问。 “袭击洋鬼子铁路挺成功的,但是有义和团在,始终让我们扩大不了战果。 我估计现在洋人也反应过来,有支专门偷袭他们的部队。 但是我估计洋人不敢再乘火车运兵了。”周连照说。 段瑞祺说:“朝廷也给东南各省下旨与义和团共同作战,这种战术真他妈的添乱。” 于朝廷政策的不同,东南各省的官员都不喜欢义和团,甚至和义和团有仇,同样的义和团也不愿意与东南各省的官员合作。 哪怕是现在,洋人打到了家里,东南各省还在和义和团互掐。 “一边要防洋人,一边还要防义和团,真他妈的添乱...真他娘的够辛苦。” 冯璋国看向义和团:“在京都对用洋货的人则是见一个杀一个,而现在确实对这些洋枪洋炮爱不释手。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们...说不喜欢吧,他们义和团作战比谁都勇,毫不畏惧洋人的洋枪洋炮。 只是可惜了,说喜欢,他们平日里又杀了不少的地主乡绅,今日合作又不听从使唤。” ... “偷袭洋人的铁道?没有想到青军中还真有一些忠勇智之人,只是可惜了。”马政对着报纸上的人感到惋惜。 “先生不必感到惋惜,此贼不过愚忠愚勇之人,少了一个他,谁会少牺牲许多有志之人。”秦齐说。 只有杨何一直默默无闻,虽然报纸上面并没有把这名青军将领的名字写出来,但他好像知道是谁。 “马先生,部队已经集合完毕,我们有信心就这两天的时间拿下冬家村。”这时,穿着干净整洁,宽松的新式军服的冬容来到三人面前。 马政看着高出自己半个头,又比自己英俊,穿着军装的冬容看着入迷。 心中不禁吐槽:“这哪是共和少年,这妥妥的军阀少帅呀。” 当然,这些冬容并不知道,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先生?请问是我哪里出了问题吗?”冬容小心的询问。 “没...没有,对了,现在集合了多少人?”因为他们刚把共和的事传播了出去几天,不可能没有人离开赤队。 其实就在几天前,冬容将是革命党人的身份说出来后,表面上是没有人离开。 但是,背地里有将近一半的人离开了,他们交出了马政发下去的装备。 许多人都是在暗地里和马政说的,马政也不说什么,给了他们一些大洋,留下来在本地生活的给一块大洋,想带着家人到外地的两三块大洋。 这一点,是他们在录入的时候已经提前说明了的。 他们之所以不找冬容,只是不因为想让双方尴尬,所以来县衙找马政。 付出了六百多块大洋,有将近五百人离开。 同时,在村里的赤队成员们,也有人退出,不过比县城的人多,县城一千人,只走了将近五百。 冬容没有想到会离开这么多,马政没有想到会留下这么多。 村庄中的赤队也有一千人,但有六百来人自动退出,不过他们并没有马政发的衣服和步枪。 马政只给乡里的人发了一些简单的大刀和长矛,只是确保了他们没有饿着,有衣服穿,有房子住。 这些人退出是找本地赤队的负责人,他们退出后一直心惊胆战的生活。 马政和冬容知道后,亲自带队,拿着大洋上门。 第90章 民心 “加入我们的有一千人左右,乡村的赤队成员暂时在统计,但数量超过两千。” 因为离开乡村赤队的人都是贫农,他们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 当时他们以为朝廷好心,终于关照他们农民了,他们就欣然接受,并加入了赤队。 冬容将真实身份告诉他们,当知道所谓的朝廷大官,居然是革命党,第一件事想的是如何躲避。 但当马政上门将大洋递到他们家人手中,也没有向他们索要什么,他们发现革命党,也不是朝廷所说的那样。 而且也对自己的做法后悔,朝廷没有为他们解决的事,革命党来了,就全都给他们解决了。 而他们还害怕革命党,就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 结果刚想要再一次加入赤队,却被拒绝了,于是他们劝那些还没有加入赤队的人,珍惜加入赤队的机会。 他们甚至还传播共和的种种好处,让一些远方的亲戚和朋友也加入了赤队。 县城 换上军服的王石、王八、刘瞎子、宋慈、陈南五人和唐渊,走在大街上。 他们穿的军服,让两旁的路人两眼放光,特别是王石那一米八多高的个子。 王八看着县城周边花花绿绿的商品,冰糖葫芦、风筝,以及酒楼等。 “还记得那个酒楼吗?以前还是个大烟馆,被我一个人给端掉了。”王石指正前方的三层楼高的中式华丽大楼。 “切,没有我掩护,你早被打成筛子了。”陈南说。 当时,部队刚进县城,马政就通知了冬容,赶紧下令,接管县城内所有的烟馆、青楼、赌坊等许多灰色产业。 当时这些灰色产业中属烟管对他们进行了抵抗最激烈。 最后他们牺牲了三四个人才拿下,冬容下令,将烟馆头人和反抗的人全部杀掉。 杀掉了三十来人,俘虏了一百多个。 其中最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个烟馆不仅仅是贩卖鸦片,甚至还贩卖人口,还和洋人交易,把人运到东广。 最后再由东广的接头人,送到大洋另一边的霉国当猪仔一样贩卖。 当时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有两百左右的人了,全部挤在这个昏暗潮湿的地方。 其中还有几十个儿童,七八十个妇女,他们表情麻木,骨瘦如柴,衣不蔽体,比王石他们之前没有马政来之前更惨。 当时马政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后亲自过来,看着眼前的人,马政愤怒的拿起步枪连打了几发死掉了的王陆尸体。 要不是为了保存子弹,王陆不可能下半身还有一条腿是完整的,当天,亲自让张倪下令毁除奴籍,今后以各种手段和理由贩卖人口一律死刑。 王八看着颁布的法令,眼睛湿润的哭了,如果不是吃不饱饭,哪家父母愿意出卖自己的孩子。 马政也明白,朝廷并没有明确的说可以贩卖人口,但这中间还有许多潜规则和口子可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百姓吃不饱饭,一次饥荒就有可能让成千上万的家长卖掉自己的骨肉。 说不爱自己的孩子是假的,如果不贩卖自己的孩子,自己活下去都成问题,该怎么照顾自己的孩子。 还卖掉自己的孩子,说不定遇到一个好心人还能给几口饭吃。 这也是为什么,朝廷没有阻止的原因,因为朝廷如果阻止这些人禁止贩卖自己的孩子,那估计要出乱子。 “走,我请你们去吃牛肉面。”唐渊走在前面说。 进了酒楼,一个穿着厨房围裙,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旁边一桌坐着一个女的,看服装应该是一名先生。 这时吃饭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是很少。 六人坐下,那名中年男子看到唐渊五人穿着军装,笑着说:“这位军爷,请问你要吃些什么?” “有什么就上什么。”唐渊说。 听着要什么就上什么,中年男子手指着天笑着说:“哎,弄一碗面给你,铁牛牛肉面你尝尝。” 他刚要上前打扫一下前台的桌面,那女先生走了过来:“表哥,让我来吧。” “哎,唐哥,现在咱们不是正缺老师吗?”王石看向那名女先生。 唐渊心知肚明,走了过去:“女同志,要不咱们打个赌,就赌你表哥那碗面里没放葱花。 如果放了,你和我走,如果没放,你去当老师,如何?” ... 周连照和冯和段二人聊完天,告辞后,冯璋国走了上来说:“慢着,周兄弟,有几个人,你一定要见。 知道你要去打洋鬼子,这几个人吵着非要跟着你。 特别是他,和袁大人说了几会,非要跟着你去打洋鬼子。” 冯璋国指向一个身穿白色军服的青年:“他叫孟狗蛋,听过你的事,他们都是右武军里面的好手。” 冯璋国对着那几十个人说:“以后跟着周大人,绝对不能拖后腿!知道不?” “知道啦!”几十个人说。 “告辞。” “告辞。” 两拨人的头领拱手告别。 “起立,预备,齐步走!”孟狗蛋说。 小五看见走远了的冯璋国,靠近周连照说:“周哥,袁...” 周连照示意打断他说的话:“这个袁凯世,处处听别人夸奖他,做人如此八面玲珑,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胆大心系,猛将如云,将来一定有他的天地。 与洋人签订《东南互保》,这一边却又送兵来帮助,心思细密如此,左右逢春。 有此人物,不知是朝廷的福还是朝廷的祸。” 小五向前去问孟狗蛋一行人:“会用阳汉造吗?” “会,只要是能生产的枪,我们都会用。”孟狗蛋说。 “行,我们这里要求枪械统一。”小五说。 周连照好奇的问:“狗蛋,怎么会跟着我们去拼命,和你们的长官去山东保命不好吗?” 小五说:“袁大头应该会让你乖乖躲着吧。” “哈哈哈哈哈”小五一行人大笑了出来。 孟狗蛋说:“我们是当兵的,敌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居然宣布中立。 师傅如果活着,一定会被气死的。” 周连照看着天叹息说道:“神州五万万人囗,想组建一支勤王之师,为何如此困难。 每个人心中都盘算着自身的利益,仅让这数千洋军,一路几乎畅通无阻。 国家如此,真是让人寒心,终于七拼发揍,我还是组建了一支像样的部队。” 周连照看着自己的部队,有特地放下好日子来给我们送军衣的,有想要建功立业的牛犊。 还好神州,还有我们这种傻子愿意守护。 第91章 将军 因朝廷对洋人战和政策左右不定,津天守将聂成士不清楚朝廷真正的意思 西摩尔火车行至廊坊时收到关于专门袭击铁路的部队后,让所有部队下车,全部改成水陆北上京都。 西摩尔坐在汽车里,两旁有几十名骑兵保护着,外加两百名士兵。 一名鹰军指挥官说:“Keep moving”【保持移动】 而随军的牧师看着满地义和团士兵的尸体,紧张的问:“Shall we go through this? Why are there so many corpses here?”【我们走过这吗?为什么这么多尸体?】 鹰军指挥官因为只专注指挥部队前进,没有听到牧师说话,转头问:“What did you just say?”【你刚刚说什么?】 牧师说:“Where did these bodies come from?”【这些尸体是哪来的?】 突然,一个躺在河边义和团的尸体动了过来。 “杀呀!”拿起一把长枪,刺向这个队伍中靠外一点的日狗鬼子。 “杀!”其他的义和团员也拿起长枪大刀甚至是洋枪、粪叉杀向离自己最近的日狗鬼子。 “杀せ!”【杀!】鬼子也反应过来,拿起三八式步枪,朝向义和团,并组织进行反击。 “狗日的!洋鬼子去死!”一个义和团团员冲向一名高卢外籍黑鬼兵。 “Tuer!”【杀!】高卢黑鬼兵在高卢佬的指挥下也展现了极高且有组织战斗力,进行反击。 “去死!”义和团拿长矛砍向一个鹰国外籍天竺阿三兵。 “Go to hell!”【去死!(人家印度可能用的是天成文字,说的话也可能很多不是英语,可是我不了解天成文字,所以这些阿三说的话我会用英语代替,毕竟是人家英国佬的殖民地。】阿三兵们在鹰国佬的指挥下也变得能战能打。 一个义和团士兵拿着长刀冲向鹰军指挥官。 “碰!碰!” “碰!碰!” 指挥官拿着左轮枪打了四发,全部打到了这个义和团士兵身上。 可义和团士兵只是倒下了,并没有死去,而是正在拼命的向着自己前进。 指挥官心中疑惑且惊讶“Got four shots!”【挨了四枪!】 这种意志甚至是连一旁牧师都傻了,指挥官也很惊讶,如果这个国家的军人都像这个义和团士兵一样,那... 正在思考中的指挥官被一个骑马赶来的日狗鬼子打断。 “General! The rear has been attacked by the Gan army, our army requests support!”【将军!后方被甘军袭击了,我军请求支援!】鬼子用着蹩脚的英语说。 指挥官听了一遍,分析了一下,可能是他们被偷袭了需要支援。 对鬼子说:“Bring your troops closer to us and we will provide firepower support!”【将你们的部队靠近我们,我们会提供火力支援!】 而此时,队伍中的西摩尔全程没有看一眼为了保护他的其他联军士兵。 甚至是这些联军士兵里面,也没有一个人算进他这两百多人的部队里。 实际上,除了两千名名义上的联军之外,还有数万名以雇佣形式加入联军的人,外加外籍士兵,还有本国准备的支援部队。 但是死亡除了现有的两千多名联军能被记录,其他死亡的士兵一个也不会被统计,甚至连他们的功劳可能都没多少。 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当炮灰,但他们依然能够从这掠夺中获得许多钱。 所以,他们只会记这场伏击战中死亡和受伤的五名鹰军,一共消灭了七百八十三名敌人。 没人会记录三百四十七名的炮灰。 ... 马政此时正在观察部队的着装和装备,以及内务。 陈二看着不断运输过来的子弹和枪,便有个疑惑跑过来问:“我们不能自己生产子弹和枪吗?” 马政一边检查一边说:“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我还费尽心思让工匠自己研究干什么?” 马政明白生产枪倒是不难,难的是子弹。 要知道前世地球在2023,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能够批量生产合格的子弹的国家不过才13个。 比如制造业大国、人口大国,被誉为油管五常的印度能够生产核弹,却不能批量生产出合格的子弹。 因此,身为军火购买商的印度大部分只能依靠进口。 为什么是大部分?因为人家印度也不是没有不能造出子弹的工厂,但是还达不到那种能批量且合格的子弹生产的要求。 足见生产的困难,比如抗日时期,八路军能够用木头和鬼子的铁轨造出枪,也能造出手雷,但就是做不出子弹,甚至是出现了手雷和枪比子弹还多的局面。 “可是我也没看到有子弹和枪生产出来啊?”陈二问,毕竟这是真的。 召集工匠的事,大家都知道,是为了能够自主生产。 赤队里面说的最多就是生产枪和子弹,但是没有几个人看到生产出来的枪。 马政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我们还要购买设备和粮食以及解决资金问题。” 因为马政正在培养人才和建设,目前军队方面有杨何三人还勉强能维持,而且杨何已经正在组织筹建参谋部了。 再过个十几天就能够攻打冬家村,只要攻下冬家村,就可以继续扩张,现在离他们最近的县城周围的村庄,已经派了几个人过去,开始联系了。 要确保他们进攻冬家村的时候,不会被他们打扰,同时现在筹划攻下东家村和附近县城未来的建设和发展。 当然徽安除马政外,还有一伙革命党也筹建反清的事。 张汇韬,字孟介,曾在日狗留学,认识并加入了中山先生为首的革命党。 1906年张汇韬同好友们奉中山之命,计划回国参与金陵起义,但因为谋炸两江总督端方行动失败,事情泄露。 张汇韬知道后带着剩下的人回到家乡寿县,继续传递革命火种,而刚好就在吕县的旁边。 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只能私下结交进步人士,未敢用“革命”名义,而是以“信义会”名义,发展壮大。 第92章 冬家村 现在端方在金陵正在金陵吐血,因为八国联军的问题,他把搜刮上来的民脂民膏的钱,用来给新军和自己养的洋枪队发工资了。 他本来想要把这笔钱用来讨伐革命党的,但是刚收上来的钱被八国联军半路抢了,还杀了他许多人。 不得已,他也只能够忍着,把革命党的事放在一边,毕竟钱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还命令下面人把能用上的洋枪洋炮朝着租界内发射,但是注意不要打死洋人,意思意思就行了。 毕竟现在朝廷的意思他也不是很懂,至于义和团?谁理他们。 金陵的百姓刚被压榨了一波,还要面对洋人的压榨,仅团结了起来,一起收拾东西往其他地方跑,乡村、县城、山林,甚至是偷偷溜进洋人租界的也有。 而赤县,原本叫吕县,现在改名为了赤县。 五百人的部队正在进行维持一至两个小时的慢跑,因为他们都是新入伍的,中间还要有维持一星期的观察期。 如果不合格,直接劝退。 “怎么长官也和我们一起跑步?”一个新兵用着蹩脚的普通话问杨何。 因为他们除了一个星期的观察外,还有一个月的学习期,能够简单的听从指令,还有能够听懂普通话。 至少证明发明拼音是对的,如果杨何听不懂他的方言普通话,那他还要听几句才能听懂。 “少废话!调整呼吸,跑步的时候尽量少说!”杨何习惯每天一个小时五公里。 到现在早上一个小时都超过五公里了,至少有六七公里。 虽然他刚刚说了话,但是他现在依然遥遥领先这五百人。 “是!长官!”少年说了句普通话,因为说的太大声的缘故,慢了几秒。 导致了后面这一排的人都停了一下,后面的人骂道:“前面的怎么回事呀?长不长眼睛!” 用的是方言,但大部分都听得懂,因为都差不多一个地方的。 “你骂谁不长眼!是前面的那个人跑慢的!你他妈去骂他呀,骂我干啥!”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导致一些爱看戏的人也拖慢了后面的队伍。 杨何看到后,大声说道:“连长全部出列!” “到!”五个连长出列一齐喊,因为他们不是新兵,所以速度十分快。 “看看队伍都成什么样了?”杨何对着离自己最近的连长问。 因为声音轻,再加上后面混乱的队伍场面这位连长也十分紧张,尽管声音十分轻,但仿佛压着这位连长喘不过气。 “报告杨营长!我跑完五公里,再陪你跑五公里!”连长大声的说。 “那你们呢?”杨何笑着轻声的问。 “我们也陪您跑五公里!” 连长命令排长让坐地上的人赶紧起来列队,新兵们在班长的带领下也开始列队。 整个时间不到一分钟,差不多三十多秒,还是达不到马政想要的水平。 但是杨何却十分满意,比起他们第一天整队都花了要一分钟,而现在却能够在三十秒完成,说明是在不断的进步。 而且还没有发生打架的事,整个部队也一直在不断的向上。 秦齐走进门前说:“报告!” “进。”马政低头看着地图说。 秦齐凑过来好奇的问:“在干什么呢?” “研究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冬家村,你们呢?” “就这样吧,不是去学校就是去军队,还时不时的要和你一起去检查运过来的设备和图纸。 不过比起你来,我这可就一点都不累,你不仅要去这些地方你还要去农村种地,编写资料。”秦齐敬佩的对马政说。 “不过还有就是关于八国联军的事,上次好像已经打到津天了吧?”马政一边观察地图一边说。 秦齐坐在椅子上,说:“刚收到消息,几天前从京都赶到廊坊的董福祥的甘军,和义和团合作,重创了八国联军。 使不怎么善于指挥陆军的西摩尔部队,被义和团和甘军的猛烈攻势打的节节败退。” 秦齐说完激动的站了起来:“哈哈,洋鬼子也不过如此,你猜是洋人会赢还是朝廷会赢?” 马政轻松的说:“我赌一块大洋,洋人会赢。” “我赌五块大洋,可是为什么?这朝廷形势一片大好啊?先生莫非...”秦齐好奇的再重新打量马政,他认为马政有一点慕洋了。 “想什么?你是不是看的是官方出的报纸?”马政说完从一旁拿出一张报纸。 秦齐一时之间不知道变得哑口无言,马政看出来了:“熟人说的话都要三思而后行,你就去愿意相信一些素不谋面的人说的话。 看报纸要结合事实,可能这份报纸上面说的是真,但也不一定全部是真的。 消灭他们两三百人,也算得上是重创,但并没有获得完全的胜利。 哪怕是我们消灭了数十万敌人,但敌人依然没有放弃进攻我们,我们也不能说是胜利。” ... 事实也果如马政所说那样,不过报纸也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他们确实受到了不到四百多人的重创。 主要是由于西摩尔的轻敌,没有想到义和团竟如此顽强。 为了保存下一次进攻的实力,西摩尔让部队往海河支流白河南下,部队在南岸掩护,以防义和团再次偷袭。 因为西摩尔的轻敌,让义和团偷袭了后方的后勤,虽然受到了重创,但是依然没有放弃继续进攻。 可是陆上部队就惨了,特别是那些不在“编制”内的人。 在偷袭敌人的铁路和后勤得手后的周连照,并没有加入义和团和董福祥对西摩尔的追击。 而是快马加鞭南下,赶往与津天方面的聂成士会师。 联军内许多人因长期处于紧绷,加上后勤的困难无法照料到每个士兵,让许多本就第一次上战场的人精神崩溃。 这时牧师和神父就会开导开导他们,让他们向未来看好。 牧师:“Think about your family”【想想你的家人】 联军鹰国士兵:“I don't have a family”【我没有家人】 牧师想了想:“Do you have a car?”【你有车吗?】 联军鹰国士兵:“No.”【没有。】 牧师说:“Do you have a house?”【你有房子吗?】 联军鹰国士兵:“No.”【没有。】 牧师说:“Do you always have women?”【你总有女人吧?】 联军鹰国士兵:“Not really.”【也没有。】 牧师慷慨激昂的说:“So you're not working hard yet! Continue to fight for the glory of the empire! Young man! God will protect you! As long as you join the sect.”【那你还不好好努力!继续为帝国的辉煌而战吧!年轻人!上帝会庇护你的!只要你入教...】 “砰!” 突然士兵拿枪把自己崩了,牧师还没说死后能上天堂,于是把眼光看向了其他的士兵。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