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当驸马》 第一章 通融 楚元穿越了，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成为了大唐晋阳公主李明达的驸马。 晋阳公主小名兕子，有着先天性心脏病，历史上只活了十二岁就香消玉殒了，而且根本没有出嫁。 这条时间线中的唐太宗可能是因为听了某个方士的话，认为举办一场婚礼能让宝贝女儿康复，这才有了楚元这个驸马都尉。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驸马只不过是用来冲喜的工具人罢了，根本没人在乎的。 反正等公主薨逝那一天，驸马也得追随于地下已经提前建好的晋阳公主陵墓中有着两口棺材，给谁预备的那还用多说吗？楚元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要自救。 先天性心脏病除非换心，不然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只是在这个医疗水平低下的年代，换心手术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而且李世民也绝不会让别人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动刀子，于是楚元只能另想他法。 “对不起，驸马爷，公主现在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晋阳公主府的管事冷冷的对着楚元说道。 在大唐娶公主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虽然吃穿不愁了，可和那些赘婿一样，都失去了做男 人的尊严。 平日里要住在公主府不说，就连想要和公主见一面都要得到管事的同意如果不能让管事满意的话，说不定就要打一辈子的活寡。 公主和驸马都一样。 “张嬷嬷，我有急事找公主的，劳烦你通融一下。” “不行就是不行，公主殿下身体虚弱，不能见外人。 如果驸马一定要硬闯的话，奴婢也只能得罪了。” 说着，张嬷嬷一努嘴，旁边几个彪形大妞齐齐踏前一步，不怀好意的看着楚元。 放屁，老子是她男人，你才是外人，你全家都是外人。 楚元知道只要自己再有什么异动，就会被这几个仆妇给丢出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他很清楚。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非要马上见到公主不可。 “张嬷嬷，我这里有对公主殿下身体有益的药物，所以才必须要马上见她。” “哼，驸马爷，你对着奴婢发火也没用。 公主殿下的病就是孙老神仙看过了也无能为力，就凭你这个废物……” 张嬷嬷虽然没继续说下去，不过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胆奴婢，你可知道本驸马要来找公主是所为何事？耽误了公主的病，你这个贱婢担当 的起吗？” 楚元真是气极了，自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药物，就为了给晋阳治病，居然连她的面都见不到？这群狗仗人势的贱妇！可能是因为楚元的声音过大，惊动了房间中的人。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娇俏少女一脸不满的走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如月姑娘，是驸马爷想要强闯公主卧室，所以奴婢她……” 这少女是晋阳的贴身侍女，地位很高：“住口，吵到公主休息，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的？”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 “驸马，公主请您进去。” 如月对楚元柔声说道。 “有劳了。” 在张嬷嬷想要杀人的目光中，楚元跟随如月进了房间，在卧室中他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晋阳公主。 “见过公主。” “驸马毋需多礼，快请坐。” 晋阳公主在历史上是有名的聪慧善良，性情温和，对待楚元也非常的客气：“听如月说，驸马有事要找我，不知道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我得到了一种药物，公主殿下如果觉得心口疼的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说着，楚元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不少白色的药 丸。 “多谢驸马关心。” 楚元不是医生，他只记得硝酸甘油片能够治疗心脏病，好在他还勉强记得如何提取硝酸甘油，这才费了好几天的功夫，做出了这个硝酸甘油片。 楚元正要客气几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喝：“陛下驾到。” 好家伙，李世民来看女儿了。 晋阳公主是李世民最为疼爱的女儿，虽然她已经出嫁，不过还是两三天就来探望一次。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面相极有威严，身上王霸之气四溢，正是大唐太宗李世民。 李世民看到楚元也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跟在身后的张嬷嬷恰时地说道：“陛下，驸马他非要硬闯公主卧室，老奴实在是拦不住啊……” “罢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当着女儿的面就不要说这些烦心事了。 “兕子，你今天感觉如何？” “父亲，女儿今天感觉很好，比平日里都有精神呢。” “嗯，那就好，那就好。 咦，这是什么？” 李世民看到了女儿手中的药瓶，拿了过来仔细打量。 “父亲，这是驸马为女儿所调制的药物，说是可以治女儿的 病呢。” 李世民的眉头皱了皱，对晋阳柔声道：“这种来历不明的药物还是不要吃了，朕已经让孙思邈老神仙为你调制药物，一定会让你身体好起来的。” 楚元翻了个白眼：岳父大人，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你礼貌吗？李世民摆了摆手：“好了，驸马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和晋阳聊聊。” “喏。” 如月和张嬷嬷就要离开，而楚元自然也在其中，不过就在这时，他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神级选择系统启动……” “选择一：离开房间，奖励宿主李世民夸奖一句。” “选择二：抱住晋阳公主大腿，哭着说不想和公主分开，获得与晋阳公主合葬奖励。” “选择三：严词拒绝离开，表示对晋阳公主身体状况十分关心，奖励宿主神级医术。” 选择一屁用没有，选择二白给都不要，选择三看起来有点用。 楚元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第三个选项：“陛下，请恕臣无法离开。” “什么？” 被人当众顶撞，让李世民勃然色变，可还没等他发作，就见晋阳的脸色突然一变，身体开始抽搐起来。 楚元瞳孔骤然一缩晋阳的心脏病发作了。 第二章 哀嚎 李世民自然也发现了晋阳公主的异样，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兕子，兕子你怎么了？” 晋阳一双秀气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父皇，我……我的心口好疼。” 李世民知道女儿的心口疼又发作了，连忙大喊着传太医来。 “太医，快传太医！快……” 可李世民还没说完，就见楚元跑了过来，从自己手中抱走了晋阳，然后将她放在床上。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李世民居然一下子呆住了实在是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有点懵逼。 楚元可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如果晋阳公主死了，自己也绝对活不成，就是不知道古代有烈女，会不会给自己立个烈夫的贞节牌坊？想不到刚得到的神级医术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先将晋阳放平在床上，然后嘴对嘴的对她进行人工呼吸。 这样还不够，紧接着就是用力捶打按在她胸口处的手背。 “混账，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我的兕子！” 李世民总算反应过来了，如同一只受伤的疯虎一般扑了上去。 他执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帝国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家伙。 李世民已经打定了主 意，一定要把这个疯子割足三千六百刀，让他哀嚎三天三夜才能死去！“如果想要让你的女儿活下来，就给我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坐好，听明白没有？” 让李世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年轻人一反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气势，竟然将他震的瞬间失神。 楚元再次对晋阳进行急救，好在他的医术已经达到了神级，做这种事还是很简单的。 没一会的功夫，就听到晋阳发出了剧烈的咳嗽，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呼吸。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楚元知道这算是救回来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劈手从李世民手里夺过药瓶，拿出了一颗硝酸甘油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晋阳的舌底：“含着，不要咽下去。” 回头对着李世民说道：“放心吧，公主她没事了，你可以放心。” 深深的看了楚元一眼，李世民来到女儿身边，握着她的手：“兕子，你好点了没有？” “父皇，女儿的……心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您不要担心。” 看着女儿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李世民连连点头：“好好好，朕不担心，朕不担心。” 晋阳这才 放心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刚刚的伤痛已经消耗了她大部分的体力，现在急需休息。 “让晋阳休息一会，我们出去再说吧。” 楚元和李世民一起退出了房间，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陛下，刚刚情急之下触怒天颜，臣罪该万死。” 低着头等待着暴风骤雨降临，可过了半晌没有出现，楚元讶然抬头，就看到李世民正背负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子。 “你，可是会医术？” “回陛下，臣……略懂岐黄之术。” “呵呵，略懂？” 又是一阵沉默，李世民突然说道：“朕可以饶恕你的死罪，但是朕要你答应朕一件事。” “陛下请说。” “晋阳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朕要你尽一切可能，将晋阳治好。 如果你能治好，列土封侯朕绝不吝啬；可如果你做不到，朕就数罪并罚，将你凌迟处死！” 楚元张大了嘴巴：“陛下，您现在就可以将臣拉出去五马分尸了。” “嗯？” “臣虽然怕死，可也不想做出欺君之事。 要知道药医不死人，哪怕是扁鹊华佗在世，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公主的病啊。” “朕知道，朕当然知道！” 李世民显得十分烦躁，可能是女儿刚刚的样子戳痛了他的内心：“皇后已经薨逝七年，她走的时候朕曾经答应过她，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你是否明白，朕的这一片苦心？” 这个时候的李世民现在不是以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皇帝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和楚元说话：“所以，答应朕，治好晋阳。 为了朕，也为了你。” “选择一，答应李世民的要求，保证能治好晋阳公主。 奖励宿主大师级猫步技巧。” “选择二，严词拒绝，并且表示你特么有病吧，老子治不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去。 奖励宿主刑部刑场七日游套餐。” “选择三，告知李世民实情，表示自己只能竭尽全力，不敢保证什么。 奖励宿主神级飞白体书法。” 选哪个自然就不必讲了。 “臣自然能体会到陛下的一片苦心，臣只能竭尽全力，却不敢保证什么。” “你……” 李世民喉咙中发出了一声低吼，他刚刚才看到了一点希望，可却在这个时候无情的破灭掉，这让他非常想要杀人。 可楚元也没办法，先天性心脏病就算是在现代也没人敢说有 着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更何况连一台显微镜都没有的唐朝了。 如果李世民非要让他答应什么，他也就只能再玩一次抗旨不遵了。 “如果陛下将臣刚刚救过公主一事已然忘记，那就请杀了臣吧。”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不会记恨于您的。” “气死朕了，气死朕了！朝堂上有一个老而垂死的魏征，结果到这里居然还能遇上一个‘小魏征’。” “能被陛下比作千古名臣的郑国公，臣死而无憾！” “什么，你居然说那个老匹夫是千古名臣？” “不错，您是千古名君，那敢于犯言直谏的郑国公自然也就是千古名臣了！”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 朕是千古名君，魏征自然也就是千古名臣了。” 哼，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来老子的命保住了。 “罢了，起来吧。 你是晋阳的驸马，更是她的救命恩人，朕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桀纣都不屑做的事。” “不过你既然答应了朕要竭尽所能照顾晋阳，那就要说到做到。 你有什么需要都写下来，朕都会满足你的。” 第三章 打量 李世民既然这么说了，楚元自然也不会客气。 找来文房四宝，唰唰唰的写了一行字：“陛下，就请您把这些东西凑齐了吧。” 李世民接过来，越看越是不解：“朕已经说了可以满足你一切要求，结果你却只要一盒金针？” “不错，臣只需要一盒金针。” 李世民考虑了一下，点点头：“朕答应你。 你……嗯，很不错。” 楚元翻了个白眼：说这么多，结果您老人家连我叫什么名都没记住啊。 “臣驸马都尉，楚元。” 李世民淡淡回了一句：“名字太普通了，朕记不住。” 你个死傲娇。 得知皇帝要离开，如月和张嬷嬷连忙出来恭送。 李世民看了看张嬷嬷，递给楚元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上了车驾离开了。 如月急着去照顾晋阳，一溜烟就跑没了，倒是张嬷嬷上下打量着楚元，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楚元冷哼一声：“看我干什么，不认识了吗？” “哈，奴婢怎么敢不认识驸马爷呢？而且还是敢当面顶撞陛下，对着陛下大吼大叫的驸马爷。 这普天下只有您这一个，奴婢就是想说不认识都不行啊。”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 可怜，可悲啊！” 楚元摇头晃脑的走了，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张嬷嬷：“这个废物在那嘀咕什么呢？谁死到临头了？我呸，我看是你没几天好活了才对，连皇帝都敢冒犯！” 来到晋阳房间外，楚元轻声唤道：“如月，如月？” 如月出了房间：“驸马爷，您是来探望公主吗？” “不是，她现在应该还没醒。 我是来找你的，你去厨房，让厨子按着这张单子做几道菜来，等公主醒来让她吃下。” 接过单子，如月道：“是，驸马爷。” 楚元也觉得有点累了，自去休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到如月在轻声唤自己：“驸马，驸马，您快醒醒。” “嗯？出什么事了？” “宫中来人了，让您过去呢。” 随着如月来到了前院，就见一白面无须的内监正在等候。 “小人见过楚驸马。” “不敢当，不敢当。 内侍此来，是所为何事呢？” “咯咯咯，小人来正是为了她啊。” 内侍笑的如同一只老母鸡一样，一指身后，楚元就看到原本还不可一世的张嬷嬷已经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内监按在了板凳上。 “这贱婢不长 眼睛，得罪了驸马您，陛下特意让小人来，给您出出气。” 张嬷嬷一张脸已经吓得和白纸一般，不停的哭叫着：“公公，公公，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咯咯咯，驸马爷，您看这贱婢有多蠢，直到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谁呢。” 直到此时，张嬷嬷才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遭受这灭顶之灾。 “驸马爷，驸马爷，您饶了老奴，饶了老奴吧。 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吧！” 张嬷嬷脸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凄惨无比，可楚元知道，这不过是她为求免死才表现出来的。 如果自己和她异地相处，这个蠢妇会有什么表现，那是显而易见的。 倒是如月有些动了恻隐之心，小声说道：“驸马爷，您看她多可怜，就饶了她吧。” “如月姑娘，我只送给你十个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如月不敢再吱声了，内监笑道：“驸马爷说得好，好一个‘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小人对您是越来越佩服了。 您放心，一定让您满意。” “来啊，让驸马爷见识见识你们的绝活。” “对了，这 张嬷嬷可还有什么家人？” “小人记得，她好像有个弟弟。 您的意思是……” “他们姐弟二人就这样天人永隔，再也无法相见，这实在是让我看的有些于心不忍啊。” 楚元的话让这个心狠手辣的内监都有些不寒而栗：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驸马爷有前途啊！张嬷嬷被几个内监按住了，破布塞住了她的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着实打！” 两个内监用着小孩手臂粗细的水火棍打在她的臀背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噗！” “噗！” “噗！” 楚元听了一会，竖起了大拇指：“我以前只听说过用刑高手能让犯人肌肤完好无损，内里却已经是一块烂肉。 原以为那只是市井传言，没想到今日却能亲眼得见。” “好功夫，好功夫啊！” “哟，驸马爷也懂得宫中的用刑手段，小人真是失礼了。” “略懂，略懂。” 内监低喝一声：“猴崽子们，加把子力气，让驸马爷见识一下你们的真本事！” 水火棍挥舞的越来越快，其中夹杂着骨骼断裂的声音，此时张嬷嬷嘴里的破布已经脱落，可她根本没有力气喊出来了。 突然之间 ，她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大滩黑色的血液，其中居然还夹杂着不少粉红色的血块。 如月一看，发现那居然是内脏的碎块，不由得俏脸煞白，连忙跑到了角落里呕了起来。 “驸马爷，这一手宫中都将其称为赶肺，真正的用刑高手能将犯人的五脏六腑都从肚子里给赶出来。 只可惜这几个猴崽子手艺不精，倒是让您看笑话了。” 话音才落，张嬷嬷又是哇的一声，一大块黑色的肺叶居然真的被她给呕了出来，然后头一耷拉，再也不动弹了。 “佩服，佩服，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啊！” 楚元嘴角翘起，虽然是笑着，可却没有一丝温度。 ……“公主，您觉得这红花三七蒸乳鸽，味道怎么样？” 轻呷了一口浓香的鸽子汤，晋阳点点头：“很是美味，吃下去腹中也很舒服。 如月，你去赏厨子五贯钱。” “是，公主。 不过，公主……这是驸马爷吩咐厨房给您准备的。” “驸马吩咐的？” 晋阳有些讶然，“这可是真的？” “公主您看。” 把食疗单子递给了过去，那一手似流星划过苍穹，又恰似悬崖瀑布飞纵的飞白体顿时吸引了晋阳的目光。 第四章 奥妙 晋阳只觉得这纸上的字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却不知道已经是集古今名家之大成。 王羲之的飞白楚楚动人，王献之的飞白顾盼生姿，颜真卿的飞白酣畅纯厚，欧阳询的飞白严谨险劲，赵孟頫的飞白清丽秀逸，米芾的飞白痛快淋漓，怀素的飞白潇洒自如，都可以在这区区几十字上看到。 晋阳看书的时候，常听到满口生香这四个字，她以前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奥妙，而如今在这张纸上却深深的体会到了。 想了一下，让如月从书架上拿来自己临摹的字帖这是晋阳闲来无事的时候，照着李世民的字迹临摹的。 把自己的字帖和纸上的字一相比较，晋阳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差距。 如果说楚元的字是如同水银泻地，那自己的字就是……算了，不提也罢。 想着想着，晋阳就觉得有些懊恼自己临摹了这么许久的字帖，原来却还是如此的无用吗？这时候她就听到如月说道：“呀，公主，驸马爷的字迹和您的很像啊。” 都是飞白体，她这样的外行看起来自然是很像了。 然后就听到如月紧接着说道：“难道，驸马爷对公主如此深情，就连字迹都在模仿您的吗？” 晋阳一愣 ，随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模仿父亲的字迹就是因为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这才不自觉的想要模仿。 那驸马他，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难道，他对我真的是一片深情？这，这怎么可能？“公主，您的脸怎么红了？不好啦，来人啊，公主的病发作了！快来人啊！” ……大明宫，紫宸殿。 李世民正在听着内监的禀报。 内监禀报的十分详细，楚元的每一个字都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皇帝。 听完汇报，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中，立于一旁的太子李治问道：“父皇，儿臣以为，兕子的驸马实在不是良配啊。”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楚元眼看着一个宫人受此酷刑，却无动于衷，而且更是想要杀害她的家人。 所以儿臣觉得，他的心肠十分歹毒，兕子跟了他，会吃苦头的。” 李世民哑然失笑：“雉奴，你把问题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朕和你说过，不要去看表面，否则会吃亏的。” “是，儿臣知错。” “你看那楚元，虽然对着外人下如此狠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对兕子，他却是紧张的很呢。” 李世民想起为了救兕子，那个混蛋居然连 自己都敢骂，不由得轻笑出声。 不过马上就想到了楚元给兕子嘴对嘴的过气，这又让老父亲感到有些不爽。 自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估计没有人会乐意的。 “雉奴。” “啊，儿臣在。” “你这些日子也很少往兕子那边走动，今日不必再听政了，去看看她吧。 兕子一直说很想你。” “对了，你和那楚元也可以多走动走动。” “喏。” 李治是个孝顺孩子，而且他和晋阳的关系一直非常好，这些日子也很是想念妹妹，于是出了大明宫，就直奔晋阳公主府而去。 他到兕子晋阳府上自然不必通报，李治一路来到了晋阳的房间外，正要推门而入，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妹妹和丫鬟的声音。 “公主，婢子说的绝对没有错，驸马当时也不管陛下还在旁边，就把您给亲了呢。” “什么，你你你，你不许胡说，不然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公主，您别急啊，这可是千真万确的！驸马对您如此情深，为了亲您，还把陛下给凶了呢。” 李治在外面听的真真切切，不过他也就记住了几个字：驸马把公主给亲了……把公主给亲了……给亲了……这个混蛋，登徒子， 好色之徒，居然敢当着父皇的面轻薄妹妹！李治一下子怒火中烧，甚至都没去深思其中的缘由，就去找楚元算账了。 楚元现在正在深挖记忆，看看能不能从系统奖励的神级医术中找到救治晋阳的方法。 难，实在是难啊。 也就换心能有一点可能性，只不过现在这个条件实在是……楚元正沉思着，就听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然后一个穿着明黄色朝服的少年跑了进来。 能穿明黄色的，除了皇帝就是太子。 那这个少年莫非就是太子，也就是日后的高宗李治？“你就是楚元？那个敢轻薄我妹妹的混蛋？” 楚元的眉毛拧了起来：你这是来找茬的？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为了救你妹妹？老子都没说出我的什么不是，你反而揪住不放了？“昂，是我，怎么的？” “无耻登徒子，受死吧！” 说完，李治一拳就往楚元脸上打去。 “选择一，挨了李治这一拳，唾面自干并祈求李治的原谅。 奖励宿主称号‘忍者神龟’，佩戴后可提升防御力。” “选择二：假装被李治打倒在地，在地上连滚十八圈。 奖励宿主神级技能懒驴打滚，敏捷加一。” “选择三：躲过这一拳 ，并且伸脚把李治绊个狗啃泥。 奖励宿主大师级技能分筋错骨手。” 眼看着李治的拳头已经挨到了脸上，楚元在间不容发之际微微侧身，然后伸脚，把李治给结结实实的绊倒在地。 “噗” 的一声响，李治的脸和地面来了一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顿时鼻血长流。 李治抹了抹脸，却摸到了一手的滑腻。 从小被李世民和长孙捧在手心上，一点委屈没受过的他一下子崩溃了：“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要禀报父皇，把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楚元哼了一声，抓住李治的肩膀微微一挫，大师级分筋错骨手发动，房间中顿时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你这个坏蛋，居然如此对待我，就连我父皇都没打过我！” “呜呜呜，疼死我了。” 抱着胳膊的李治越说越委屈，最后竟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他现在也不过才十四岁，还没有成年，说到底也就是个孩子而已。 这么一哭，倒是让楚元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大舅哥，自己就把他给打了好像有点不太好吧？帮着李治把脱臼的胳膊复位，还没等楚元说什么，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五章 想不太明白 “九哥，九哥，你在干什么？” 兕子慌慌张张的冲进了房间，然后就看到楚元和李治二人纠缠在一起。 其实是楚元帮李治治脱臼，可兕子不知道啊。 “驸马，你有没有受伤？” “呃，我没受伤……” “太医，快传太医！如月，你别愣着啊，快去把太医喊来，看看驸马伤的严不严重！” “啊，是。 婢子这就去。” 李治看着提着小裙子跑出去的如月，只来得及伸出了尔康之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晋阳冲着自己吼道：“九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把驸马给伤成这个样子？” 李治愕然：他受伤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看起来比我都精神啊！李治本想反驳，可看到晋阳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眼眶中也蓄满了泪水，就心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兕子，好兕子，九哥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此时晋阳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小脸潮红，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楚元也被吓了一跳。 “不要着急，心情放平缓，来喝点水。 我没什么大碍，而且已经原谅你九哥了，你不必担心。” 李治眼中满是热泪：“没 错，兕子。 驸马他已经原！谅！九！哥！了！你就别担心了。” 嘶……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比肩膀的伤处还要疼。 歇息了一下，晋阳的状况好了许多，赶来的太医也断定她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虚惊一场，这才让众人放心。 然后……然后李治就被赶出了公主府，并且被取消了可以直入晋阳房间的特权。 站在公主府的门口，这位大唐的太子爷总觉得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太明白。 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唔……心又开始疼了。 不行，那个楚元是一个狡猾虚伪的人，我一定要拆穿他的真面目，不能让天真的妹妹被他给骗到！晚上，楚元破天荒的接到了晋阳的邀请，晚上与她一起用膳，而且地点是在晋阳的房间中。 两个人虽然是夫妻，不过也并不在一起住，说实在的楚元也不过是第二次来而已。 看着房间中的布置，典雅而不失大方，又处处透着女孩子房间的那种温馨。 如月轻笑道：“驸马，这房间都是公主殿下亲自布置的哟。” 点点头，看来这晋阳的文学素养挺高，还是个文艺少 女。 “公主来了。” 楚元一回头，就见身着宫装的晋阳袅袅婷婷而来，而且还画了淡妆。 “呀，公主今天真是好看。 驸马，您觉得呢？” 如月浮夸到极点的声音响起，让晋阳的脸上升起了两团红云。 “选择一，赞赏晋阳公主的美丽。 奖励宿主称号‘嘴上抹油’。” “选择二，询问晋阳公主所用化妆品是不是强酸。 奖励宿主猫抓痕三道并附赠破伤风病毒。” “选择三，表现冷淡，并且指出晋阳所敷的铅粉含有毒性。 奖励宿主武力智力内政统率+10。” “哦，我看起来也就一般，还比不上如月你呢。” 晋阳的身子顿时一僵，如月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驸马，您怎么能这么说，公主为了今天的晚膳可是精心打扮了一个时辰呢。” “话不能这么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就是喜欢那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女。 对于把有毒的铅粉敷在脸上，还引以为美的实在是欣赏不来。” “抱歉，公主殿下，这晚饭您自己吃吧。 告辞！” 楚元小心翼翼地摔门而去，而晋阳的小脸已经涨成茄子颜色了，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 如 月连忙喂她含服了一片硝酸甘油片，这才叉着腰大骂起来：“这个有眼无珠的驸马，您这么用心的打扮，却被他说成了这样？” “公主您别生气，我这就去禀报陛下，让陛下为您出气！” “别……别去。 我……呜呜呜！” 晋阳捏紧了拳头，眼中热泪汩汩流下，将脸上的妆容都弄花了。 就在这时，孙思邈来了他是受李世民之托，来给晋阳诊治的。 当孙思邈见了晋阳那一脸的白粉，顿时勃然大怒：“谁，是谁给公主敷的这些铅粉？” “那些蠢人难道不知道，这种铅粉中有着毒性，长期使用会让牙齿脱落，双颊凹陷，人也会变得痴痴傻傻的。” “公主殿下，这种铅粉你用了多久了？” 晋阳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和蔼可亲的孙思邈发如此大的脾气，眼泪都被吓回去了，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我第一次用。 “真的是第一次用，老神仙您相信我。” 孙思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公主殿下，以后千万不要使用这些东西了。 它对你的身子可是有着很大害处的。” 晋阳听了，又想起楚元刚刚说的那些话：“老神仙，您说这些铅粉会让人变得十分丑陋 ，而且还会变成傻子？” “没错，老道不会骗你。” “那要多久才会变成这样？” “嗯……这个不一定，不过十几二十年却总是有的。” 孙思邈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晋阳脑中的迷雾。 他不让我用这些铅粉，就是为了我能在十几二十年后依然保留现在的美丽。 也就是说……他是想和我长相厮守，白头到老的！我懂了！晋阳想到这里，顿时心花怒放，随即一阵愧疚涌上心头。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驸马了。 孙思邈看着晋阳的脸色，好奇地问道：“公主，你在想什么？” “啊？哦，没什么。 刚刚驸马说的和老神仙您几乎是一样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看来公主的驸马也是精通医理啊，那老道倒是想要见一见他了。” “那当然好。 如月，驸马在做什么？” “这个……婢子也不知道。” “嗯……如月，我们去看看。” “喏！” “等等，你先打水去，帮我把脸上这些东西都洗掉，然后把我房间里的那些铅粉和胭脂都丢掉……” “是，婢子这就去做！” “不，是把它们都烧掉，那种害人的东西不能留下。” “是！” 第六章 推三阻四 与此同时，在楚元的房间中，他正考虑着要做点什么 虽然得了系统奖励很爽，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如此对待晋阳会带来很不好的后果。 所以楚元要做点什么，弥补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这公主用的东西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啊，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龙脑檀香珍珠，公主府里居然还有着这么多的储备。” 在仓库中翻找的楚元不断的发出惊叹：“龙眼般大小的珍珠，我还是头一次见。” “喂，这是什么，本驸马问你话呢。” 管理仓库的内侍翻了个白眼：“回驸马爷的话，这是何首乌。您可轻着点拿，这是陛下赐给公主殿下的，要是摔破了奴婢的脑袋可就不保了。哪怕是驸马爷您……也免不了会吃苦头呢。” 楚元站起身，笑容满面的看着这个内侍：“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吕七斗。” “入宫多久啦？” “小人七岁净身入宫，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个年头了。” 吕七斗底气很足，他在宫中算是老人了，管理后宫二十四司之一的司药司。 凡是宫中药品的使用和采买都要经过他的手，可谓是油水极大。 而被派到晋阳公主府管 理药材仓库，也是吕七斗极力争取下来的。 虽说一公主府的管事在职衔上肯定没有宫中大，可晋阳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女儿，再加上她体弱多病，公主府中常备的药材就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 再加上不必像在宫中那样谨慎小心，吕七斗这些日子上下其手，可是捞了不少，已经在长安城中购置了一所大宅子，还娶了三房姨太太。 没错，唐朝的宦官是可以在外面购置房产以及娶老婆的，而且不止如此，甚至还能做官封爵。 此时吕七斗看着楚元在药材堆里翻找，是十分的不耐烦，而楚元则是面色平静的望着他，突然一伸手：“把仓库的账册拿来给我看。” “您，您说什么？” “我说，把这药材仓库账册拿来给我看看。” “这怎么可以？账册是十分重要的东西，驸马您也无权查看。” “哦？我身为驸马，竟然没有权利查看这公主府中的账册，这是何道理啊？” 谁家的驸马不是小心翼翼的跟鹌鹑一样，生怕弄出点事被皇帝训斥？ 这个驸马倒好，居然连账册都敢查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吕七斗眉毛一挑：“驸马爷，这种 事并无先例，请恕小人无法答应。您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请离开这里。” “这些药材可都是为公主殿下准备的，如果出点什么问题的话，您我都承担不起啊。” 吕七斗这话说的很明白：虽然你是驸马，不过在我眼里和一个奴才也没什么区别，少在这装逼，爷们不吃这一套！ “出什么问题？难道这晋阳公主府中，会突然无缘无故的燃起一把大火，把这些药材给烧光不成？” 楚元说的正是这些管理仓库的内侍们常用的手段一把火烧了，虽然会担一些责任，可也算是死无对证，别人就是想查也根本是无从查起。 吕七斗的脸色变了变：“驸马爷您说的这是哪里话，什么大火，小人听不明白。” 楚元凑近了，还没说话就闻到一股尿臊味扑鼻而来，差点没把他给熏个跟头，只得强忍着小声说道：“死太监，少跟我这装蒜，这里面的门道我可是门清。” “如果你今天说什么也不肯拿出账册，那就不要怪我直接去问公主要了。你觉得，在公主面前是你说话管用，还是本驸马说话管用？” “张嬷嬷可才死了不到一天啊……” 这赤裸裸 的威胁把吕七斗给气坏了，心里一横：你不是想要吗，那就给你！ 爷们就不信你能从账册中看出来什么来。 “既然驸马爷执意要看，那就请稍候，小人这就去取。” 吕七斗正要离开，就见晋阳从不远处袅袅婷婷而来。 “小人见过公主殿下。” 他连忙爬在地上给晋阳请安，楚元则是拱了拱手：“见过公主。”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晋阳身边的老者这老人身材高大，头发胡须皆白，可面色却十分红润，看着精神也极为健旺，居然让人一时之间看不出他的年纪来。 “驸马这是在做什么？” 晋阳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红，就觉得心跳加速，有些喘不上气，连忙用眼神示意如月替她说。 “驸马爷，这是来给公主瞧病的孙老神仙。老神仙他听说驸马您精通医理，所以想与您见一见呢。” 孙老神仙？ 难道就是传说中被称作药王的孙思邈？ 这老头据说活了一百多岁，在平均年龄不过三十多岁的古代可谓是一个奇迹。 难怪面相如此奇怪，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年纪来楚元记得孙思邈是生于公元541年，现在是贞观十八年也就是公元6 44年。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有九十七岁高龄了。 这样的年龄，足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更别提不分“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尽皆用心诊治的孙思邈了。 “原来是孙老神仙当面，请受楚元一拜。” 楚元规规矩矩的给孙思邈鞠了一躬，态度十分的恭敬。 “不敢，不敢。老道只是一个修道之人，不敢当神仙二字。” “您在兕子的眼里，就是神仙。” 晋阳娇憨地说道她从小就由孙思邈帮忙调理身体，早就已经将其视作神仙中人。 孙思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好像祖父对待孙儿那般。 这时候如月恰时问道：“驸马爷，您来这药材仓库做什么呀？” 这里全都是药味，晋阳不喜欢，她也不怎么喜欢，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哦，我这是想要来取一些药材，制作点东西。只不过却被这奴才推三阻四，所以我命他去取仓库的账册来，查看一下。” “驸马您还会查账？” “略懂略懂。” 楚元正说着，却见孙思邈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嗯？这老头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这件事和他有关？ 不会吧？ 第七章 中饱私囊 楚元心中有些诧异，因为他知道在历史上这孙思邈的名声极好，简直好到了万家生佛的地步。 这老头虽然是医术高超，一直很得皇帝的优待，可他对于贫苦百姓一直是非常的同情，数次放弃官职就是为了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能游走民间，为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们诊治。 只不过，楚元总感觉这孙思邈对自己好像有些不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时就听到他拱了拱手:“老道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可否请驸马为老道解惑？” 孙思邈虽然已经年近百岁，可中气十足，说话十分宏亮，楚元连忙回礼：“不敢，不敢。还请孙老神仙直言，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驸马开口闭口的称这内侍为奴才……”孙思邈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一旁全身瑟瑟发抖的吕七斗，“是否有些太过分了呢？” “要知道他虽然做了内侍，可也是父母所生，和你我一般无二，驸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 可能是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听，孙思邈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楚元是聪明人，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这老头该不会是个白左圣母吧？ 不过你的善 心也要看对谁不是？ “选择一：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向孙思邈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获得孙思邈赞许。” “选择二：痛哭流涕向吕七斗道歉，获赠百年老龟龟壳一副。” “选择三：与孙思邈以理据争，阐明自己的想法并且将其说服，奖励精通级会计学知识。” “老神仙此言差矣，小子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想都没想，楚元就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哦？既然如此，那为何还对一个可怜人如此的恶言相向？” “老神仙，要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楚元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孙思邈的问题，而是转向吕七斗问道：“吕七斗，你入宫之前的姓氏是什么？” “回驸马爷的话，小人入宫之前姓王。” 兕子在这里，吕七斗老实的很，乖乖地回答道。 “哦，既然如此那你入宫以后为何连祖宗的姓氏都不要了，而改姓了吕呢？” “这是宫中统一给起的名字，小人根本不敢拒绝。” “那你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这个……没有。” “这就着了。”楚元拍手笑道，“孙老神仙，您也听到了，连祖宗姓氏都 不要，连父母双亲都不能赡养的人，还能被称作‘可怜人’？” “驸马爷，小人家境贫寒，这才不得已入宫的。” 吕七斗就算是太监，被如此羞辱也是心中大怒，梗着脖子大声的反驳道。 “哦？迫不得已？我大唐虽然现在是盛世，可也不免有那饥寒交迫之人，可为什么同样是家境贫寒，人家却没有抛弃祖宗，不顾父母，入宫当什么太监呢？” “你抛弃祖宗姓氏，不赡养父母，是为不孝；在这公主府中充任管事，却阳奉阴违，上下其手，中饱私囊，是为不忠。” “你这不忠不孝的阉宦，还有什么脸叫屈？” 吕七斗张口结舌，根本回答不出来，而孙思邈脸上也浮现出沉思之色。 楚元的话在现在看来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可在唐朝那个宗法大于天的社会，这就是绝对的政治正确。 现在有人觉得“渴死不饮盗泉水”是过于迂腐，可在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正确的。 一个人如果连祖宗父母都不要了，无论有什么借口都没用，只会被人瞧不起。 果然，楚元说完这些话以后，孙思邈沉默了半晌，这才长叹一声 ，冲他拱手道：“楚小哥，刚刚是老道失言了，还请见谅。” 刚刚还只称呼驸马，现在已经改口叫小哥，可见他对于楚元的看法已经大有改善。 “不敢当，不敢当。老神仙也是出于对小子的爱护才会有此一言，小子当然不会介意。而且也请老神仙放心，小子以后也一定会以您的话时时鞭策自己的。” 与此同时，系统奖励也已经到账，许多会计学方面的知识涌入了楚元的脑海之中。 楚元跟孙思邈一通商业互吹，气氛也融洽了许多，这时候吕七斗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兕子的脚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老奴绝不敢盗卖仓库中的药材，绝对不敢啊。” “吕管事，我只是说你上下其手，中饱私囊，并没有说你盗卖药材啊。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吗？” 听到这话，吕七斗一下子愣住了，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人家楚元好像确实没有提到盗卖药材的事情。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要知道中饱私囊和盗卖药材放在这可就是两个性质的事情了： 中饱私囊大不了吃点回扣，拿点好处而已；可盗卖药材……如果让李世民那个死傲娇知道了，肯 定会勃然大怒的。 什么，我给宝贝女儿准备的药材，你拿去偷偷卖了？ 那什么都别说了，从上到下凡是经手的人，统统地洒掉洒掉。 而且如果往大了说，这可就是欺君罔上，抄了吕七斗的九族都只在李世民的一念之间罢了。 众所周知，长孙皇后薨逝以后，李世民最为疼爱的就是雉奴与兕子这一对儿女。 如果此时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被人如此的欺侮，那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吕七斗在宫中三十年，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知道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驸马爷，小人只是情急之下说错话了而已。俗话说得好，捉贼要捉赃，您说小人中饱私囊，就请拿出证据来。” 哼，老子早就把账目做的天衣无缝，就算找了户部的查账高手来都不一定能查的清楚，更何况你这个废物了！ 虽然这么一来，结果是很有可能会丢掉这个公主府的管事之职，可吕七斗知道不管怎么样也比被抄家灭族强得多。 “是吗，你想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好了。” 楚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晋阳，征求她的意见。 第八章 一了百了 毕竟这是公主府，他这个驸马在这里都算是客居，要做什么需要先得到晋阳的同意才可以。 如果晋阳不答应，楚元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 兕子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而恶了楚元，于是点了点头：“驸马此举也是为了公主府着想，既然如此，如月……” “婢子在。” “这件事由驸马全权负责，你在一旁帮着点他好了。免得有那不开眼的下人顶撞了驸马。” “婢子遵命。” 虽然只有十二岁，可晋阳毕竟被李世民从小带在身边抚养，耳闻目染之下，对于这些事还是明白的。 既然驸马想要做，那就让他去做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有了晋阳公主这张虎皮，楚元立刻就拉开了将其做成了一面大旗。 而如月就成为了他手中的一把刀凡是有那种阳奉阴违偷奸耍滑的，只要把这位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派出去，就能无往不利。 没有办法，县官不如现管啊，楚元虽说是驸马，可也只是个空投名号而已，公主府里的人根本就不听他的。 只用了一天时间不到，好几口大箱子的账册就被送来，楚元就 在书房之中开始一页一页的仔细翻阅。 这些账册在看不懂的人眼里，就宛如天书一般比如如月这样的，只不过好奇地翻看了一下，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大呼受不了而败退了。 虽然楚元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只是精通级的会计知识，可用来看这些流水账还是足够的了。 不停的在一页页的账册上勾勾画画，做下记录，楚元很快的就沉浸在了数字的海洋之中，连晋阳和如月悄悄来到窗外都不自知。 “公主，您站这里，这里看的比较清楚……公主您怎么了？” “如月，为什么我觉得驸马认真起来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吸引人？” 从戳破的小洞中，晋阳看着楚元的侧脸，不由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不瞒公主您说，婢子也觉得驸马这个时候看起来特别的英俊呢。” “嗯，看来父皇真的是给我选了一个好驸马……好像我也有几天没有入宫给父皇请安了。如月，你去准备一些礼物，随我入宫。” “婢子遵命。” …… “雉奴，你手臂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处理完一本奏章，李世民扭头就看到了李治在那里龇牙咧嘴的活动着 手臂，不由得好奇问道。 “没，没有，多谢父皇关心。” 李治连忙放下手臂，恭敬地说道，然后想了想：“父皇，儿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这孩子，跟父亲还客气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儿臣这几天想了许多，还是觉得兕子的驸马不是良配，所以斗胆想请父皇定夺。” “哦？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父皇，您上次就曾经说过，那楚元对于公主府的下人铁血冷酷，毫无同情之心。” “没错，朕是这样说过，只不过只要他对兕子好那不就得了？” “是，父皇疼爱兕子的心情，儿臣能够理解。只不过这一件事也能说明，那楚元的心肠如同铁石一般。儿臣对于他能否善待兕子，实在是心有疑虑啊。” 这几天李治一直在挖空心思的想要报复楚元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手臂报仇，另一方面则是真的在担忧兕子。 他觉得自己那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很有可能在楚元那里吃亏，李治觉得最好能说动父亲，为兕子换一个驸马。 在唐朝公主改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稀松平常罢了。 “呵呵，雉奴 。” “儿臣在。” “你可是与兕子的驸马有过什么过节？” “啊，没有……没有什么大过节，父皇为何有此一问？” “上次朕就与你说过，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如果按你所说的，朕昔日杀的人满坑满谷，难道朕也没有善待兕子不成？” “父皇恕罪，儿臣错了。” 李治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磕头认错。 “起来吧，你身为太子，朕对你的要求自然要比其他人高一些，严苛一些。” “儿臣明白。” “也罢，毕竟你开了一次口，朕也不能为了一个冲喜的驸马就驳了你。给兕子换驸马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吧。” “是，多谢父皇。那兕子现在的那个驸马……” 李治现在也不过十六七岁，还是少年心性，觉得最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楚元给咔嚓了，算是一了百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理亏，给他一个县男，让他去做一个富家翁，这也算对得起他了。” 李治大喜：“儿臣遵旨。” 二人正说着，就听到内侍禀报：晋阳公主入宫来给陛下请安了。 如果是一般的外嫁公主，想要面圣肯定没有这么容易，不过兕子肯定是不一 样的。 果然，听到女儿入宫，李世民十分欣喜，连正在批阅的奏章都顾不上了。 “晋阳见过父皇。” “兕子，你怎么入宫来了？你如果想父皇了就说一声，朕亲自去你那里看你就好。” “父皇体贴晋阳，晋阳十分感激，可父皇日理万机，切不可为了晋阳一人而荒废了朝政。” 不愧被史书上评价为“聪慧善良，性情温和”，颇有长孙皇后遗风，就是这个时候也知道及时劝谏。 “好好好，父皇省得了。” 女儿如此乖巧懂事，让李世民一下子就想起了已经薨逝的亡妻，眼眶都不由得红了。 李治也凑了过来，亲亲热热的和妹妹打招呼：“兕子，见了九哥怎么也不打招呼啊？” 如果是以前，几天看不见亲哥哥的兕子一定会和他叽叽喳喳的说个半天，可这一次就不同了。 兕子看了李治一眼，哼了一声，扭过身去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楚元，吾必杀汝，吾必杀汝！ 李治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 李世民看了一双儿女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兕子和父亲好好的说了一会儿子话，正在其乐融融的时候，李治就忍不住开口了。 第九章 通知 李治轻咳一声：“兕子？” 兕子冷着脸：“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教诲，兕子听着就是。” 她还没忘了，李治把楚元“打伤”的事情呢。 李世民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决定暂时不说什么。 “咳咳，兕子你不要这样，九哥也是关心你嘛。”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兕子不敢当。” “兕子！”李治有些生气了，“九哥已经和父皇商量好，要重新为你选一个驸马。” 兕子一听，顿时愣住了：“什么？重新为我选驸马？父皇，这是真的？” “咳咳，这个嘛……兕子你问雉奴好了。咦，朕的御笔掉了，等朕捡一下。” 兕子的怒火又都集中在了李治身上：“请问太子殿下，晋阳的驸马可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国法难容的事情吗？” “这个……没有。” “亦或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事情？” “也没有。” “那请太子殿下赐教，为何要换晋阳的驸马呢？”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李治干脆说实话了：“兕子，九哥这也是为了你好。那楚元实在不是你的良配啊，他对待下人如此冷酷无情，九哥担心有一天他会对 你也如此的！” “太子殿下只见了驸马一次，就有这样的断言，晋阳好生佩服。就是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师从鲁国公了呢？” 鲁国公指的就是大唐的开国宰相刘文静，看人极准。 李治已经有些抓狂了：“兕子，你要体谅一下九哥啊，九哥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晋阳根本不理他，跪倒在李世民面前：“父皇，女儿有一句话想要说。” “兕子你说吧。” “当初父皇为女儿招了驸马，女儿当时心里就是有些不同意的，只不过父皇您也是一片好意，女儿也就只有受了。” “可如今，您和九哥没有和儿臣商量，就要为重新招驸马……女儿只想问，这驸马究竟是为谁招的？” “这……” 李世民此时已经看出来，兕子这是根本不想换驸马，可是李治却还十分头铁：“兕子你放心，这次九哥一定严格把关，为你招一个好驸马来！” 晋阳扭过头，看了李治一眼，眼神冰冷：“如果父皇和太子殿下一定要臣重新招驸马，那就请赐臣一死吧。” “反正臣已经了无生趣，正好去九泉之下，伺候在母后身边。” 听女儿提起亡妻， 李世民一下子就心软了：“兕子，你不要这样说，你若是不想换驸马，那就不要换了。只是再也不要说这种话，明白了吗？” “可是父皇您已经开口，金口玉言，怎可反悔？被朝臣知道了，会说女儿不孝的。” “没有没有，兕子你放心，朕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只是你九哥他撺掇朕的。你要怪就怪他好了。” 李世民说的是理直气壮，因为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治而起的。 听了父亲的话，晋阳扭头看向李治：“太子殿下，如果驸马他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晋阳在这里替他向您赔罪。我……” 说着，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小脸潮红的晋阳身子一歪，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来人，快宣太医！” 李世民见宝贝女儿晕倒，顿时急了，也顾不上给李治留面子：“要是兕子出了什么好歹，你看朕如何惩治与你！” 还好晋阳随身带着硝酸甘油片，如月伺候着她服下，折腾了好一会这才没出什么事这也是楚元特意要求的，让她时刻小心。 “陛下，公主已经没事了。” 看着公主沉沉睡去，如月 松了口气，向李世民禀报道：“这药丸是驸马为公主配制的，对于公主的病很有效果呢。” 接过了药瓶，看着里面一粒粒黄豆般大小的药丸，李世民叹了口气：“你给朕说说，晋阳她和驸马怎么样了。对了，还有太子，他是不是见过了驸马？” “都给朕说明白了，不得有一句虚言。” “奴婢遵旨。” 如月就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李世民讲了个明明白白，就连楚元劝说晋阳不要用铅粉敷面的事也被她用春秋笔法美化了一下。 至于李治的事情，如月则是说的支支吾吾，因为她本来也不明白太子和驸马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 “公主说太子殿下打伤了驸马，所以这才生了太子的气。” 李世民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所以，驸马看见晋阳用铅粉的时候，非常的急切？” “是的，陛下。” “他还和孙思邈讨论了很多事情？” “是的，驸马当时还说了一句话，婢子记得很清楚。” “什么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的好，一语道破人心啊……对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 “驸马他在查账。” “查账？” “是的，陛下。公主和婢子亲眼所见，驸马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把几大箱子的账册都取了来，查看。而且还不停的在上面勾勾画画，只是婢子看不懂驸马写的是什么。” “嗯，朕明白了。你去伺候晋阳吧，等她醒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朕。” “奴婢遵旨。” 李世民紧接着喊来了李治：“雉奴，跟朕说实话，你和兕子的驸马到底有什么过节？” 李治委委屈屈地说道：“父皇，这其实也不能怪儿臣啊。儿臣那天去探望兕子，就听到她们主仆的聊天。说……说兕子被那登徒子给亲了！” “儿臣一时之间气不过，就去找那登徒子理论。结果……” “结果是你被人家给打伤了？” “是……” 说着，李治指着胳膊：“当时那登徒子只是这一下子，儿臣的胳膊就不听使唤了。后来兕子就赶到了，却诬陷儿臣打伤了那登徒子……” 想不到，这个楚元居然还懂得一些技击技巧？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李世民也不在乎。 对于他来说，什么武功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第十章 境界 武侠小说里的那些笑傲王侯的侠客们也就只能存在于小说之中，所谓的笑傲王侯那只不过是作者的一厢情愿罢了。 而在真正的历史之中，“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才是人们普遍的思想。 李世民身边的供奉中就有这样的技击高手，他们长年累月的打熬身体，练出高明的技击技巧，也不过对付几个乃至十几人而已。 而且对上了几十上百人的军阵，也只能是抱憾而归罢了。 听了儿子的描述，李世民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雉奴，这件事本就是你的不对。” 李治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可到最后只得委委屈屈地应道：“父皇说的对，是儿臣的错。” “你心里还不服气？” “儿臣不敢。” “罢了，今天朕就与你说一说好了。” “兕子嫁人，于情于理她与驸马就成了一家人。你关心妹妹，这个朕能理解，可你也不能直接去找兕子的驸马殴斗。” “你输了，这是自讨没趣，丢了我皇家的脸面；赢了，民间会怎么看兕子？会认为她恃宠而骄，倚仗皇家势力，欺侮驸马。” “儿臣没有这个想法，父皇明鉴啊。” “ 朕当然知道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你能保证每个人都不这样想吗？” “这……儿臣真的知错了。” “算了，这件事就过去了。朕不责怪你私自插手公主府内部事的责任，不过也不会追究兕子的驸马将你打伤的事情。” “你也不许再去伺机报复，明白了吗？” 所以，这个仇就没办法报了呗？ 虽然心有不甘，可李治也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是，儿臣遵旨。” 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李世民笑了起来，正要说话，就见如月匆匆来报：兕子已经睡醒了。 父子二人连忙赶去探望，兕子卧在床上，小小的一团，见到父亲和哥哥来，哼了一声就把身子扭过去，也不看他们。 “咳咳……兕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 兕子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那要不要把孙老神仙请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父皇。如月……” “奴婢在。” “伺候我洗漱更衣，我们回府。” “是……” 李世民有点尴尬，一向乖巧懂事的兕子此时居然使起了小性子，一边让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另一方面也在感叹 女儿确实是长大了。 等兕子更衣完毕，李世民特意亲自送她回了公主府，并且在车辇上再三保证，绝不再提重选驸马一事，这才让兕子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父皇，您也劳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宫歇息去吧。” 到了大门口，兕子堂而皇之的下了逐客令，李世民心里就好像吃了一百多斤的酸橘子一样：“兕子，怎么都不让父皇去你府里坐一坐了吗？” 兕子一想，这也确实是应该，于是命如月赶快准备茶点，准备招待了父皇就让他赶快走人。 看着女儿心不在焉的和自己玩一问一答的游戏，李世民心里越来越难受，不过他也没处说理去毕竟这个驸马是李世民强迫着兕子答应的，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眼珠一转，李世民问道：“对了，兕子。朕听说你的驸马在查账，可有此事？” 听到父皇提起楚元，兕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头： “是啊，父皇。驸马他把府中这几个月的账册都要了去，正在一页一页的仔细核对呢。要不，女儿带您去看看？” “也好，反正现在回宫也没什么事，就带朕去看看好了。” 随着兕子来到 了书房外，李世民才想推门而入，就见女儿冲着他招手：“父皇，这边。这里留了一个好位置给您。” 李世民： “快来啊，父皇。这边看的最清楚了。” 没办法，这位大唐的皇帝只能学着女儿一样，趴在窗户纸外，顺着小洞往里面看。 然后李世民就听到女儿喃喃自语道：“这个呆子，怎么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难道他不知道劳逸结合吗？” “兕子，你在说什么？” “哦，父皇。驸马他用这个姿势看账册，几乎是一天都没挪地方呢，女儿是担心他会有些过于劳累了。” 想起以前兕子也经常提醒自己，批阅奏章的时候要注意身体，李世民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不酸，我不酸。 只是看了一会，就连李世民也发现了楚元的特别之处。 李世民很喜欢用气势来判断别人这个词是一个很宽泛而且很模糊的概念。 其中包含了一个人的胆量气度以及平日里一言一行中所展现出来的各种细节。 此时楚元虽然是一个人待在书房中，看的也是极为枯燥乏味的账册，可腰板挺的笔直，可以说是坐如钟。 而且看了这么久， 他都没有丝毫的晃动或者是弯腰塌背，这是心性不坚定，自知力不强的人绝对无法做到的。 只是看了这一会，李世民居然从楚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这让他对这个年轻人的看法大为改观。 考虑了一下，李世民直接推门而入，来到了楚元身边，只不过这么一看让他差点震惊出声。 这么一手好飞白，难道就出自于此人之手？ 就见账册上的批注用的正是李世民苦苦临摹，已经小有所成的飞白体。 这字迹似流星划过苍穹，有的如快艇急驰水面，有的如悬崖瀑布飞纵，有的像织布细线伸展，有的若女子秀发随风飘动…… 真是千姿百态，美不胜收，显然已经达到了一个至臻的境界，就连李世民也是叹为观止。 看过了书法，内容成为了李世民所关注的重点。 他发现，楚元重新誊写的账册用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记账方式，即使如李世民这样对于账册一窍不通的人，只要仔细揣摩一会，也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对比于大唐官方以及民间在使用的记账方式，这种新颖的记账法显然更加高效，也更加能令人看懂。 第十一章 怒斥 李世民随手拿起一本账册，却被楚元下意识的用手按住，等他抬头时才看见了李世民正虎着脸盯着自己。 “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驾到，望祈恕罪。” 楚元连忙站起施礼，同时心里嘀咕着，这老头怎么跟鬼似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李世民没理他，拿起了一本账册，坐在了楚元原本坐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他本来是想晾楚元一下，结果刚刚进来的晋阳略有不满地说道：“父皇，驸马他在向您请安呢。” “咳咳，朕当然看见了，免礼，都坐下说话吧。” 装逼不成，反被女儿教训了的李世民有点尴尬，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 楚元还想谢恩，却被晋阳美滋滋地给拉着坐下了。 翻看了两页账册，李世民才想说话，就听见楚元对着晋阳说道：“公主，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哦，这个嘛……没什么啦。” 晋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事情真相：“刚刚入宫给父皇请安的时候，偶遇到九哥，和他吵了几句。” “你先别说话。” 说着，楚元拿起了兕子的右手，轻轻按在她的脉门上，过了好一会才长出了口气：“还 好，没什么大碍。等一会我让如月给你熬一碗汤药，你喝了补补身子。” “好，多谢驸马。” 晋阳心里甜甜的，娇笑着答应道。 他们两个在那边说笑，倒是把一旁的李世民看的双眼通红，虽然没吃晚饭，可也觉得腹中一点都不饥饿。 “咳咳，楚元啊。” “你等会儿！” 楚元看都没看李世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从中拈起了一直细如牛毛的金针，在火上仔细的消了毒：“公主，我帮你施针，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看着那一寸多长的金针，晋阳有点害怕：“能不能不要用针扎我，我有点……有点怕。” “没事的，一点都不疼，相信我。” 这三个字一下子就给了晋阳莫大的勇气，她伸出了小胳膊，把脸扭到一边：“好，我不怕！你来吧！” 说完，紧张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颤抖。 “好了，公主，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咦，这么快就完事了吗？ 果然是感觉不到疼痛啊，而且晋阳发现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小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驸马，我感觉好了许多。” 晋阳惊喜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脸，开心地说道 。 而楚元也是一脸的温柔：“那以后每天我都会给公主施针。” “好啊，好啊。” 身体情况暂时的好转，让晋阳欢欣鼓舞，楚元又写了一张药方，命如月去熬药。 等忙活完了这些，他才转过身问道：“陛下想要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李世民原本的那一点好心情已经烟消云散，板着脸抖了抖手中的账册：“这账册，你都看过了？” “已经看过了。” “可曾发现问题？” “药材有七成以上和账册中的数目不符，另外还有着以次充好的事情。臣可以断定，这账册里面有着大问题。” “比如这里，陛下请看。” 楚元指着账册说道：“这里明明写着十年份田七一百二十两，当归八十两。可臣在计算完购入和日常消耗后，发现这一数字应该翻上两翻才对。” “至于其他的，比如各种日常用品的消耗，香烛以及公主府中的日常用度，更是大的有些惊人。” 李世民随着楚元的指点，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账册，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晋阳公主府中共有管事二十人，宫女以及太监二百人，可日常却要消耗羊肉上千斤。 而且李世民对于晋 阳很是了解，知道她不喜奢华浪费，可这样又怎么可能每日消耗香烛数百斤呢？ 不用想，李世民已经得到了答案。 挥了挥手，不一会的功夫就有内卫将吕七斗拎了过来，丢在了他的面前。 将一本账册丢在吕七斗的脸上，李世民面色铁青：“你这个狗才，还有什么话可说？” 吕七斗此时已经是被吓得失魂落魄，肥胖的身子不住地颤抖：“陛下，陛下，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 “因为陛下最为疼爱公主殿下，老奴生怕公主在府中生活有一点不如意，所以才会如此浪费。” “没想到却因此恶了陛下以及公主，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直到此时，吕七斗也不肯承认自己以次充好，中饱私囊，只是辩称一切都是为了晋阳公主。 “哈，照你这个狗才所说，这一切都是朕和晋阳的过错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吕七斗也是豁出去了，就算是浪费一点被责罚，总也不至于被判死罪，反正比被定个贪腐的罪名要强得多。 “陛下，老奴伺候了您三十年，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可也知道忠君报国啊。老奴沐浴天恩这么久，怎么会做出 这样的事情来呢？” “来人，去搜搜他的房间。” 得了李世民命令，内卫的人赶去吕七斗的房间，将一切有用的东西都翻找了一下，可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虽然找到了吕七斗的私人账册，可只是记载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开销，比起他克扣的那些药材价值来，根本不值一提。 这样一来，吕七斗的声音也大了许多：“陛下，老奴没有给驸马索要的孝敬，使得驸马怀恨在心，这确实是老奴的罪过。就请陛下把老奴给活活打死吧！” “孝敬？” “是的，陛下。驸马让老奴每月都奉上钱财，不然的话就治老奴一个贪腐的罪名。老奴怯懦，本也想答应驸马的，只不过驸马要的数额太大，老奴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啊。” “你胡说，驸马不是那样的人！” 晋阳怒了，指着吕七斗怒斥道。 “是是是，是老奴瞎说，是老奴瞎说。公主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切不可为了老奴而伤了身子啊。” 捉贼要捉赃，吕七斗心里笃定的很，只要做不到他偷藏钱财的地方，这一次就可以安然过关。 大不了以后回宫中去坐冷板凳，反正积攒的钱财也够渡过下半生了。 第十二章 来者不善 晋阳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楚元慢条斯理地说道：“公主殿下，何必为了这个奴才动怒？不就是罪证吗，我已经找到了。” 李世民听的是眉毛一挑：“你已经找到这个狗奴才贪腐的罪证了？” 他刚刚也翻过这账册，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陛下，这很简单啊，这个煞X把一切都写在了账册上的。” 吕七斗心念电转，他可不记得自己露出过什么马脚来，更何况会把这种东西明目张胆的写在账册之上。 “驸马，您如果想要老奴的这颗头颅，那就尽管拿去好了。不要再说了，如果公主殿下身子出了什么问题，老奴可是万死莫辞啊。” “哼，蠢货，公主的身体我可比你关心的多，你用不着在这里挑拨离间。更何况你把自己说的如此忠肝义胆，那为什么又会做出贪腐的事情来呢？” “驸马，老奴没有做。如果您一定要如此诬陷老奴，就请您拿出老奴所贪腐的钱财来！不然的话，就算您砍了老奴的头，也别想让老奴改口。” “也罢，既然你想死，那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说着，楚元对着李世民施礼道： “陛下，请您派一队人和臣去起获这个狗奴才所贪腐的钱财。” “好，朕准了。” 李世民也想看看，这个“工具人女婿”到底会怎样做。 他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只不过皇帝出宫，兹事体大，所以也就只能作罢。 …… 唐军编制，五人为一伍，设一伍长；两伍为一伙，设一伙长；五伙为一队，设一队正。 也就是说，一个队正就等于现在的排长，下辖五十名士兵。 不过这只是一般情况，而从北衙禁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则被称作百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等同于现在的中nanhai保镖。 而李世民派来协助楚元的，就是百骑中的一名队正，此外还有二十名百骑军士。 那队正眼睛很是奇怪，白眼仁多，瞳孔却极小，楚元感觉他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的要害部位心脏咽喉之处是最多的。 那种感觉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只待宰的猪羊一般，就看哪里方便下手。 可能这就是职业病，作为皇帝的内卫，如果不时刻保持着这种警惕，估计也活不了太长时间。 楚元骑在马上，跟统兵的队正套近乎：“这位将军，不知道该 如何称呼啊？” 虽然他也知道和皇帝内卫套近乎有点犯忌讳，只是如果不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楚元就会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被颠的快要变成八瓣了。 他在心里发着牢骚：他奶奶的，这长安的路况怎么如此之差，就这还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呢？ 楚元开始怀念起他前世所居住的那个三线末尾城市的柏油路面了。 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水泥给搞出来！ 楚元在心中暗暗发誓。 那队正看了楚元一眼，没说话。 也行吧，这挺符合他的人设的要是这队正是一个话痨，反而会让楚元感到惊讶。 足足骑了一个时辰，一行二十多人来到了位于长安城南边的安善坊。 长安城地势南低北高，一旦出点什么事，城南就会变成一片泽国，所以这里一直是贫民所居住的地方。 队正虽然惊讶楚元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不过常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还是没有开口。 “这位将军，你知道那个石门庙在哪里吗？” “不知道。” 队正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好像在用尖锐的东西刮玻璃一样，十分的刺耳难 听。 应该是声带受过伤，难怪不喜欢开口说话。 楚元也不多说，下马拦住了一个平民：“大娘，请问这个石门庙在哪里，您知道吗？” “哦，石门庙啊，那里可是很久没人去了。”那老太太见楚元衣着华贵，不敢怠慢，“贵人从这边一直往前走，看到一棵大槐树后就能找到了。” “多谢。” 拿出了十文钱，楚元想了想，只放了一枚铜钱在老太太手里，然后在老太太的千恩万谢中上马离开。 让楚元意外的是，那队正居然主动跟他说话了：“驸马为何还要留下几文钱，可是舍不得钱财？” 楚元神色淡淡：“将军可曾注意到左右？” “注意到了，距离我们五十步远，有几个大汉正在窥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这安善坊里的游侠儿。那请将军再想一想，如果我真的给了那老妪十文钱，她会有什么下场？” “她好心为我们指路，却因为我的谢礼而暴尸街头，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十文钱，足够一个贫民一月的饭钱了，也足够在这个贫民聚居的地方为那老妪惹来一场杀身之祸。 不要因为那些游 侠儿名字中带个“侠”，就把他们想的有多好。 这些人也不过就是一群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罢了，楚元是向来不忌惮用最坏的心思来考量这种人。 队正沉默了良久，拱手道：“末将李天禄，受教了。” 顺着老妪所指的方向，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那棵大槐树，也很容易的就看到了那座石门庙。 说是庙，可几乎已经成了一座废墟，只留下了个半座正殿以及一扇虚掩的庙门。 此时一个闲汉正敞着衣襟，躺在大槐树的树荫下打瞌睡，一见这二十多名骑士，顿时坐直了身子，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 楚元左右打量了一下，那闲汉的异常自然也落入了他的眼中：“李将军，命你的人将他拿下！” 李天禄自然不会拒绝，手一挥，五名军士就围了上去。 那闲汉见他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立刻就跳了起来，扭头就要逃跑。 不过百骑的精锐怎么可能让他真的溜走，闲汉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按在了地上，捆了双手被带到了楚元的面前。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放开我，我可什么罪都没犯啊。大家快来啊，这些人要绑票了！” 第十三章 猜测 随着这闲汉的高声大呼，在一条巷子口出现了十几个人影。 这十几人蹿出了巷子，出现在了楚元的面前，一个高瘦汉子高喊道：“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要知道这安善坊可是……”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领头的壮汉阻住：“不要说了，这些都是官府的人。” 楚元倒是有些意外，他虽然衣着华贵，可为了低调，李天禄他们是身着便服的，身上更是没有一点官家的标记。 就是这样，也能被认出来？ 楚元见百骑军士已经将闲汉控制住，心中大定，笑着问道：“你又是怎么得知，我们是官府的人呢？” “某见诸位端坐马上，毫不摇晃，腰板挺得笔直，除非军旅中人，不会有这样的身姿，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李天禄哼了一声，并不作答他这种皇帝亲卫都高傲的很，就是见了当朝宰相也是不假于色，更何况对着这些泥腿子了，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欠奉。 那壮汉又仔细打量了楚元一番，这才接着说道：“至于贵人……如果某没有看错，应该是晋阳公主府上的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某见贵人腰间所挂腰牌， 正是属于晋阳公主府所有，所以才会大胆一猜。” 楚元不由得低头看向自己腰间别着的腰牌，果然在上面看到了“晋阳”两个篆体字这个他平时都不怎么注意过，只是出入公主府的时候要验过腰牌才可以。 说起来也挺悲哀的，出入自己家中还要被检查，也难怪唐朝的男人都不愿意娶公主。 李天禄有些惊讶：“想不到你的目力居然如此之强，又见你有几分力气，何不投效军伍，搏一个前程呢？大丈夫当报效国家，封妻荫子，这才不愧来世上走这一遭。 “难道，你要做这游侠儿做一辈子不成？” 他这是生出了爱才之心，想要把这汉子招入麾下。 汉子笑了笑：“某虽然也有此意，只不过与这些兄弟意气相投，总不能舍了他们，独自离去。” 听到这话，李天禄也不由得点头赞道：“好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某姓薛，单名一个礼字，绛州龙门县人氏。” 汉子正说着，就听哗啦啦一阵响，原来是楚元一下子没坐稳，从马上跌了下来。 “我没事，不用扶我。” 推开了想要搀扶他起来的军士，楚元指着汉子：“你就 是薛礼？” 汉子愣住了：这薛礼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我冒充他有意义吗？ “你姓薛名礼字仁贵，是龙门县修村人，娶妻柳氏，北魏河东王薛安都的六世孙？对也不对？” “这个……贵人说的倒是没错。”薛仁贵懵逼了，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把他给认出来的，“只是贵人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他是仰慕我的祖先，不过这也说不过去啊。 薛仁贵心中一紧：这少年提到了柳氏，他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这纨绔子弟看上了家中美貌妻子，多方打听后索性带人找上门来，如果自己不肯交出妻子，就准备强抢？ 如果不是这样，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一个游侠儿如此的了如指掌啊。 一时之间，薛仁贵脑中脑补了许多，脸色也沉了下来：“某与贵人素未谋面，贵人是如何得知我妻柳氏的？” 如果是平时，楚元也能发现不对劲，可这时候他正沉浸在初见大唐名将的亢奋中，根本没注意到薛仁贵的手已经抚上了腰间。 “哎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听说的，听说的。真是想不到能在此地遇到你，真是踏破 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楚元的意思是，他手头上有很多超出这个时代的精妙设计，比如射程可达三百步的神臂弓，还有最新式的全身铠。 这些东西如果做出来，就不怕没有人投效自己这样一来的话，手头上无人可用的窘境也就可以化解了。 真是想不到啊，自己出来起个贼赃，却出乎意料的见到了一代名将薛仁贵，这个发现让楚元简直是欣喜若狂。 “薛大哥，我与你神交已久，不如就请你随我回去，我们把酒言欢如何？” 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话落在了薛仁贵的耳中，反而是让他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跟你回去，把酒言欢，然后趁机用功名利禄拉拢我。 如果不成的话，然后你再诬陷我偷了你家里什么值钱的东西，趁机把我下到大牢中。 到那个时候，家中娇妻岂不是任你予取予夺？ 哼，你当我薛仁贵是傻子呢！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魏武遗风”。 只可惜我薛仁贵一生顶天立地，绝不会做出拿妻子换取功名利禄的事情来！ “贵人如此看得起某，某心中感激。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某与贵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更何况，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某绝不会做那北齐高湛！” 高湛是北齐的武成帝，他老婆胡皇后偷人，他不仅不阻止还反而为其大开方便之门，被引为千古奇谈。 楚元对于南北朝的历史不怎么熟悉，一时之间想不出高湛是谁，做了什么事，于是扭头问李天禄：“高湛是谁，是做什么的？” 李天禄也是个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武夫，自然也不知晓，薛仁贵冷笑一声：“不学无术的东西，连这高湛是谁都不知道，就想要效仿其行事？” 然后，他将高湛的“光荣事迹”简单地说了一遍，楚元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又紧接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这薛仁贵为什么要自比那个绿帽皇帝，难道有人觊觎他的老婆？ 这人能是谁呢？ 楚元一冷静下来，聪明的智商也就再次占领高地了。 看着薛仁贵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敌视，楚元一下子就都明白了。 他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这薛仁贵说的他娘的不会就是我吧？ 第十四章 看门狗 苍天啊，大地啊，天使大姐你们行行好，降下一道劫雷劈死这个脑补怪吧。 发现了事情真相的楚元是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几句为了增加可信度的话，居然能让薛仁贵这位大唐名将想了这么多。 你当武将简直就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写志异小说才对啊。 此时薛仁贵手下的那些汉子都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来，悄悄的挪动脚步站在了薛仁贵的身后，呈现出了一个三角阵型。 薛仁贵就是这个三角形的顶端，不过区区十几人，却爆发出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势来。 李天禄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兵，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不由得的点头赞叹。 看来这薛仁贵确实有两把刷子，能把十几个游侠儿调教成这样，那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不过赞赏归赞赏，既然对方露出了敌意，李天禄也不能就这样干看着。 他手一挥，唿哨一声，手下的军士们纷纷摘下了挂在马上的弩，瞄准了薛仁贵等人，只要李天禄一声令下，就能将他们射的如同刺猬一般，神仙难救。 这种弩是由工部将作监的大匠为百骑将士们，仿造三国 时期的诸葛连弩特别制造出来的，体积小巧，一次能连射三支弩箭，可谓是骑兵的神器。 果然，见到了对方的架势，饶是以薛仁贵之胆大，也不由得变了颜色。 对方这十几具短弩一起劲射，恐怕己方这十几人无一人能幸免，虽然薛仁贵不怕死，可他也不想手下的兄弟跟自己一起陪葬。 眼看着冲突即将爆发，楚元连忙冲了出来，挥舞着双臂大喊道：“误会，都是一场误会。李将军，让你的人把武器都收起来。” “还有你，薛大哥，你是误会我了，我绝没有你想的那种想法！” 楚元虽然这样说了，可现场的气氛依然十分紧张。 薛仁贵那边是根本不信他的话你小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带着这么多人的人来，难道就是为了那座破庙？ 说破天了也没人信啊。 而李天禄更是不可能让手下放下武器了玩意这晋阳公主的驸马出了点什么事，他不得被皇帝当场下令给活埋了？ 就算不死，那以后也别想被重用了：让你去保护驸马，结果驸马却被十几个游侠儿给杀了，要你何用？ 所以现在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谁都不肯先放松 戒备。 楚元也无奈了，自己的几句无心之言，却弄出来了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哇。 “薛大哥，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的话，不过我愿意消除这场误会。你看好了，我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 说着，楚元高举双手，行起了法国军礼，一步一步的向着薛仁贵走去。 大家都被他这个举动弄懵逼了，李天禄也喝道：“驸马，不可如此！” 楚元一边走，一边扭过头笑道：“李将军，请不要担心。只要误会解除了，是不会有人把我怎么样的。” “薛大哥，我现在已经到你面前了，这下子我说的话你应该相信了吧？” 薛仁贵虽然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心中的疑虑已经被消除了大半。 毕竟楚元已经来到他面前三尺之处，就算想要耍花样也不可能是这样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薛仁贵猛然一惊：“刚刚他叫你什么？” “叫我驸马啊。” “你是驸马，又是来自晋阳公主府，难道你就是那个倒霉的……驸马请恕罪，小人失言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 我确实就是个倒霉的驸马。” 薛仁贵知道自己这次是煞X了：人家一个驸马，别说强抢民女了，就是纳妾，逛青楼都是不可能的啊！ 哪怕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这驸马爷骨骼清奇，继承了魏武遗风，那也只会可着那些小官小吏的妻妾霍霍，怎么会看上自己的糟糠之妻？ 完了，完了，亏得自己还把人家给当成了卑鄙无耻的登徒子，这可怎么办是好？ 薛仁贵虽然没把一个冲喜的工具人驸马当回事，可那些手持劲弩的军士他不能无视至于冲喜和工具人什么的，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听说了自然也很正常。 薛仁贵将腰后别着的短剑丢在地上，单膝跪地，大声说道：“驸马恕罪，小人误会了您，罪该万死。” 其他那些游侠儿虽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也都放下了武器，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家大哥。 “没事没事，也怪我说话不注意，这才引起了误会。不过既然是误会，解除了就好。大家就当无事发生好了。” “李将军，请你的手下也都把武器收起来吧。” …… 经过楚元的一番解 释，薛仁贵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由得恨恨地望着被按住的闲汉：“某以前就见这吕三闲居于此，也不事劳作，平日里的花销却是甚巨，也不知道是做的什么勾当。” “没想到，他却是给一个阴阳人做了看门狗。” “也正是因为这样，小弟才会有此一行，也才会结识了薛大哥啊！” “不敢当，不敢当。” 薛仁贵是不敢和楚元称兄道弟的，就算人家是工具人，那也是驸马，不是自己一个泥腿子能攀附的上的。 “楚驸马，您此行既然是来起获贼赃的，不如就让某与手下这些兄弟出一把力如何？” “那感情好啊。” 楚元毫不避讳的带着薛仁贵来到了那座只剩下了一间正殿的石门庙，命人把闲汉吕三拖了上来：“说吧，你叔叔吕七斗把暗门建在哪里了？” 此时吕三已经吃了一些苦头，弄的是鼻青脸肿的，可却依然死鸭子嘴硬：“什么吕七斗，这王八蛋的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至于什么暗门，就更不知道了！” “呵呵，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不过你以为你不开口，那藏匿着钱财的密室我们就找不到了吗？” 第十五章 决斗 楚元也不去看吕三，对着薛仁贵道：“薛大哥，请你带人把这地面挖开。” “整个正殿的地面都挖开？” “没错。” “好，等着。” 取来了工具，一群游侠儿在薛仁贵的带领下挥动镐铲，很快的就将正殿的地面挖的是一片狼藉。 “挖了这么久，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不急，继续挖，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暗门给找出来。” 又挖了一个时辰，地面都被薛仁贵他们给挖的低了两尺，果然发现了一道漆黑的铁门，上面还挂着锁。 李天禄也不用楚元招呼，摘下佩刀就砍在了锁头上。 只听叮的一声，他的佩刀应声而断，而锁头居然还是完好无损，只不过多了一道划痕而已。 “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不然的话也锁头也不会用上天外陨铁。” 一边心疼自己的佩刀，李天禄一边好奇地问道：“驸马，你怎么知道这锁头是用天外陨铁打造的？” “哦，这个我们回头再说，当务之急是要把钥匙给找出来。” “好，那末将现在就去把那吕七斗提来，让他招供出钥匙所在。” “不用，以吕七斗那么小心，他肯定不会把钥匙带 在身上，也不会藏在家中，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某个地方藏着。” “而且这个地方看着很显眼，又不会引起注意的。” 楚元在庙中打量了一番，很快的他就发现了一处不太对劲的地方一座铁烛台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李将军，这座破庙已经很久没人来了，却有着这么一座铁烛台没有被附近的闲汉盗走，委实有些奇怪啊。” 李天禄走过去，一提烛台，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驸马，这烛台有些过于沉重了。” 拿刀削去了外面的装饰，果然露出了一个钥匙形状的细铁针，楚元笑道：“果然就在这里了，这吕七斗也是处心积虑，几乎瞒住了所有人。” “可他千算万算，却还是瞒不过驸马您的一双眼睛。” “哈哈，李将军的话我爱听。” 薛仁贵在背后对着李天禄翻了个白眼：这贼厮鸟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连我的台词也抢。 咔嚓一声，锁被打开了，掀开了沉重的铁门，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地穴来，下面还铺设着台阶。 薛仁贵取来火把，自告奋勇要打头阵，却被楚元给拦住里面空气不流通，还是要过一会再下去。 过 了一会，薛仁贵在前，李天禄在中，楚元在后，三人一起沿着台阶走进了地穴中。 果然，这里正是吕七斗用来藏匿多年以来贪腐的金银财宝的藏宝库。 十几口大箱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角落中，其中几个箱子还是打开的，里面满满的装着金条和银条。 另外几口箱子打开一看，则是一匹匹丝绸，看成色都是极品。 唐朝以铜钱和丝绸作为货币，金银虽然不能直接交易，可也能用来作为大宗货物的等价物。 而且旁边的地上还竖立着几个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珍贵的珠宝古董以及字画等等。 看那些字画，上面都满是拓印，显然年代久远，是出自名家之手。 李天禄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的金银财宝，一时之间居然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 而薛仁贵则是目光清明，显然这些东西并未让他感到动心。 而这一切也都落入了楚元的眼中，让他对于薛仁贵这一代名将有了更高的评价。 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好办了，命人将藏宝库中所有财宝都装箱，并且封存，然后送回晋阳公主府中，让李世民来定夺。 忙碌了一番，等楚元要离开的时候 ，他喊住了薛仁贵：“薛大哥，我们这就要离开了。不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驸马，听说虢国公正在招兵买马，所以某想要去试一试。” “薛大哥如此人才，一定会受到重用的，日后定然能成为我大唐一代名将。” “不敢当驸马如此赞扬，某不过是空有几分蛮力罢了。” “不过，薛大哥你有没有考虑过。如今我大唐名将云集，万一你无法出头，这怎么办？” “这个……某也未曾想过，不过只要某能立下战功，必然能够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有一句话不知道薛大哥听说过没有，好酒也怕巷子深。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没有进身之阶而被埋没了才华，当然我不是说薛大哥你一定会这样，只是担心如果有个万一……” 旁边的李天禄听的已经快要把白眼翻到额头上去了：你不就是想要招揽人家嘛，何必绕弯子呢？ 不过你只是个只有空名的驸马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招揽人家呢？ 果然，听出了楚元话中话的薛仁贵有些迟疑：“驸马的心意，某也明白。只不过……某是薛家三代单传，是不可能入宫担任内 侍的。” “不是，我要你当太监干什么……好吧，这公主府里好像也没有别的职司了。” 楚元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招揽别人招揽人家你就得拿出能让人家心动的条件来。 可他又能拿出什么条件来呢？ 只要你跟着我，我就让你来公主府做太监管事？ 这有个屁用啊。 不仅招揽不来人，很有可能被人当成是羞辱，来一场普希金式的决斗。 不对，公主府里还有能让薛仁贵心动的职位。 “薛大哥，这晋阳公主府中有三百侍卫，平日里负责公主府的安全，如果你肯点头，那负责统领这些侍卫的校尉就是你的了！” 薛仁贵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驸马，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薛大哥你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这校尉一般是陛下钦点的，不过我立下了这次大功，皇帝他总要赏我点什么，我就可以借机将你推荐出来，让你担任这校尉一职，你看如何？” “一般公主府里的校尉只不过是正七品上的武职，而晋阳公主府里的侍卫众多，那校尉可是正六品啊。薛大哥你考虑一下。” 第十六章 五马分尸 如果说正六品的官职摆在眼前，薛仁贵毫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去张士贵那里从军，从一个大头兵开始做起，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年之内就能统领一百名士兵，也就是当上一个旅帅。 这旅帅也就是个从八品的小官，根本就不入流，如果想要做到正六品，那还不知道要熬多少个年头。 可现如今，这个晋阳驸马直接就开出了正六品的条件，而且还是禁军中的官职，更是比其他地方军队的待遇和立功机会多出不知道多少。 一时之间让心性坚毅的薛仁贵都有些动摇了。 “怎么样薛大哥，你是否愿意屈就啊？” 屈就？ 如果这是屈就的话，那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才是高就了。 薛仁贵本能的张口就想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道：“驸马爷，您真的可以保举小人，成为晋阳公主府的校尉，统领府中三百侍卫？” “这个，本驸马有着七成的把握！而且区区一个校尉，想必也不会被薛大哥放在眼里吧？” “薛大哥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岂能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府校尉就能困得住的？本驸马以为，你真正能 派上用场的，还是两军对垒的时候啊。” 楚元这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只要你肯答应做这个公主府的校尉，我以后就保证让你带兵出征，真正的去搏一搏那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的机会。 薛仁贵还没开口呢，他手下的那些游侠儿都先鼓噪起来： “大哥，这种好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仅仅是一个正六品的校尉，已经是很多人一生都达不到的地步，大哥你可不能犹豫了！” “大哥你不要担心我们，我们全都支持你！” “没错，没有大哥你的话，我们这些人早就不知道躺在哪个茅草屋或者是脏水沟中了，做人要懂得感恩！你无论怎么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这些兄弟的话让薛仁贵眼含热泪：“兄弟们，我薛礼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自私的事来。抛下你们，独自去享受荣华富贵？” 说着，他单膝跪地，大声地说道：“驸马爷，小人有一事相求。只要您能答应，我薛礼这条命就算是卖给您了！” “你不用说了，我都答应你。” 楚元指着那些游侠儿说道：“你不就是想要带着你这些兄弟一起吗？就算你不说，我 也想要这样建议哩。” “驸马爷，您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十足真金都没有这么真。你担任校尉，手底下也要有几个自己信得过的心腹，对吧？你这些兄弟不是正好吗，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东主在上，请受薛礼一拜！” “小人们见过东主！” 不光是薛礼，就连其他的游侠儿都一起双膝跪地，冲着楚元大礼参拜。 如果没有遇到楚元，这些人最好的命运也就是被某一家有钱人看上，聘为家中的护院。 可现在就是一步登天，成为了晋阳公主府中的侍卫了。 楚元也不客气，坦然接受了薛仁贵等人的跪拜。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李天禄看着小人得志的楚元，不由得赞道：“末将在这里恭贺驸马了，得了一员虎将。” “哦？”楚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看出来，这薛仁贵是一员虎将了？” “小人虽然只是百骑中的一个队正，可自认为看人的本领不错，这薛礼日后定当成为我大唐的一代名将。” “到那个时候，作为举荐他的东主，驸马您自然也是与有荣焉啊。” “哈哈，李将军，你 实在是很会说话，本驸马在这里先谢了。” …… 回到了公主府中，将抄来的十几口大箱子还有那无数的古玩字画摆在了李世民的面前，同时吕三也被丢在了吕七斗身边，爷俩一起颤抖着。 李世民翻看着详细的物品清单，脸色越来越铁青。 金锭七十八根，共计三千余两；银锭八百二十根，共计两万余两，连带上丝绸以及初步估算出来的古董和字画，这一个吕七斗这些年贪腐的钱财就超过了银十五万两。 就算是一两银子换一贯钱，这就是十五万贯唐朝的一斗米才五钱，这十五万贯能买多少粮食，够多少百姓吃的？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想不到啊想不到，朕身边的一个内侍管事，一个月的俸银才三贯钱，可却能积攒下十五万贯的财富。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说着，将清单用力的掷了出去，李世民坐在椅子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众人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扫到台风尾，也就只有晋阳这个时候才敢开口。 “父皇，您不要生气，为了这种人伤了龙体可不值得。” 一边说着，晋阳一边轻 抚李世民的胸口，为他顺气。 过了好一会，李世民才把心情平复下来，指着吕七斗和吕三说道：“来人，将这只硕鼠拖出去，凌迟处死！那只小的硕鼠，五马分尸！” 他这真是气极了，不然也不会当着晋阳的面下达这样的判决。 吕七斗吓得是全身发抖，他知道这一次是在劫难逃，只剩下了唯个机会，如果能把握住的话，自己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他膝行几步，猛地蹿到了晋阳的身边，嚎啕大哭：“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饶命啊！老奴知道错了，老奴真的知道错了。” “老奴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收下这些钱财，只是心中还念着陛下和公主您的恩德，一分钱都没敢花啊。” “求公主殿下饶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一边说着，吕七斗一边砰砰的磕起头来，很快额头上就是一片淤青。 他也算是有点急智，知道这个时候求性子善良的晋阳会更有用一些。 只要晋阳开口了，那李世民一定不会驳了她，那自己也就有了生还的可能性。 果然，晋阳看着吕七斗鲜血淋漓的额头，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忍。 第十七章 大喜过望 吕七斗也发现了这一点，更加卖力的求饶起来：“公主殿下，您就饶了老奴吧。老奴对天发誓，一定会洗心革面，以后再也不敢了。” 就连吕三都加入到了求饶的行列中，不要命似的拼命磕头。 楚元已经把晋阳的表情都看在了眼中，知道她接下来就要开口为吕七斗求情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了不让宝贝女儿伤心，李世民弄不好真的会网开一面的。 “选择一，主动开口为吕七斗吕三叔侄求情，奖励宿主李世民白眼一枚，咒骂三句。” “选择二，与晋阳公主一起开口求情，奖励宿主李世民‘竖子不足与谋’评语一句。” “选择三，引经据典，打消晋阳公主为吕七斗求情打算，奖励宿主大师级香道心得，安魂香十斤。” 选择哪一个选项，楚元根本就不用多想。 就在晋阳即将开口为这叔侄二人求情的时候，他抢先开口了： “公主殿下心性善良，觉得这叔侄二人可怜，想要求陛下赦免他们的罪过，是也不是？” 晋阳点头：“我觉得，只要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 “公主殿下，不知 道你读过论语没有？” 晋阳虽然不知道驸马为什么会问这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晋阳未曾读过，驸马何以教我？” “论语泰伯，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公主可知其意？” 系统要求必须要引经据典才可以，那引用论语里的话应该是可以达标的。 晋阳摇头，楚元解释道：“‘鸟畏死，故鸣哀；人穷反本，故言善。’意思就是说‘鸟快要死的时候，鸣叫的声音是悲哀的；人快要死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也是善良的。’” “也就是说，这吕七斗只有在临死的时候，才会说出这样求饶的话来。如果真的按照公主所说，求陛下赦免他们的罪过，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他们还会如此的忏悔吗？” 李世民也听的是频频点头，而晋阳则疑惑道：“可圣人也曾经说过，要以仁德感化那些囚徒，让他们悔过自新，如此才能达成仁治。” “仁治自然是必须的，比如当今圣上就是以仁孝治天下，这自然是正确的；可同时也要辅以刑狱，才能最大程度的震慑到那些囚徒，防 患于未然啊。” “比如吕七斗这样的罪人，我们就应该让他洗刷掉身上的罪行，然后再尝试着用圣人之言感化，这才是正途啊。” 晋阳发现自己有点被绕迷糊了，晕头转向的问道：“那要如何洗刷掉他们身上的罪行呢？” “那自然就是用刑罚了！” 楚元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然后对着李世民抱拳道：“陛下，臣请将吕七斗吕三二人明正典刑，以彰显我大唐之浩浩仁德。” 他这一番话处处是坑，每一句都是陷阱，晋阳发现自己说了这么多，反而是等于同意了驸马的说法。 李世民自然是从善如流，他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开口求情，到那个时候他可就真的有点难办了。 “嗯，晋阳公主和驸马能处处为我大唐着想，朕当然不会拂了你们的意见。不过凌迟处死和五马分尸确实有些过于残忍，那就将他们乱棍打死好了。” 吕三刚要说话，就被楚元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腮上，几颗牙齿飞出，让他支支吾吾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随即内卫将这叔侄二人死狗般拖走，被软软地拖走。 吕七斗知道死到临头，都没有再发出半点声音。 他那苍白如纸般的脸色，死人一般的眼神，在所有人的眼前，一遍遍的回放着。 这远比他解释，求饶，惨叫还让人心底发麻。 解决掉了这叔侄二人的事情，接下来就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论首功，自然是楚元的，李世民笑着说道：“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大可开口。只要合理，朕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楚元等的就是这句话，拱手道：“陛下，这本是臣的份内之事，不敢要什么奖赏。只是这一次起获贼赃，还有一人也了立下了大功，还请陛下将臣的奖赏赐给他好了。” 紧接着楚元就把薛仁贵的事情说了一遍，李世民听的是很感兴趣，他把李天禄也喊了来，详细的问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当听到薛仁贵误以为楚元觊觎他的妻子时，李世民是哈哈大笑，好像从没有听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只不过这些话落入了晋阳耳中，却让这小姑娘起了另外一种心思。 无风不起浪，难道驸马更喜欢成熟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要怎么做，才能遂了他的心愿呢？ 晋阳在那胡思乱想，楚元的一张白净面皮已经是涨的通红，对 着李天禄是怒目而视： 好小子，算你狠。以后你别落在老子手里，不然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十大酷刑，什么叫十六级疼痛！ 等李世民笑够了，这才问道： “听起来，这个薛礼倒是有几分才能。你许了他什么官职？” “陛下，臣将统领公主府侍卫的校尉一职许了出去。” “嗯，一个正六品的官职，也不算什么。不过这事还要晋阳同意才是。兕子，你觉得如何？” 晋阳此时已经是心乱如麻，哪还顾得上什么薛仁贵，听到李世民这样问，只是点点头：“女儿并无意见。” 于是楚元命人将薛仁贵召了进来。 当李世民看到一满身悍勇之气的彪形大汉给自己施礼，心中也很是喜欢他就是喜欢这样勇武而没有心机的武将，这也就是程咬金尉迟恭这种粗鲁汉子能够一生得到重用的理由。 “晋阳的驸马一力向朕举荐你，说你神勇过人，可堪大用。既如此，朕就命你统领晋阳公主府中三百侍卫，官封正六品。” 薛礼在外面等候了许久，心中很是忐忑，这个时候听到皇帝御口亲封，让他是大喜过望。 “臣谢主隆恩！” 第十八章 行云流水 薛仁贵是一步登天了，他的那些兄弟也都如愿的进入了晋阳公主府中担任各种职司。 不过他们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才可以，只有熟悉了各种规章制度才能真正的上岗，如果表现太差的话还有可能被淘汰掉。 这个楚元就不管了，机会已经给他们了，如果这样再把握不住，那就谁也不能怪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李世民站起身，笑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朕该回宫了。驸马，你来为朕驭车。” 楚元懵逼了：啥，让我为你赶车？ 你不是有车夫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做这种低贱的事情？ 就算我是工具人，可好歹也是个名义上的驸马，你总要给你女儿留点面子吧？ 平日里楚元看起来很聪明，可这件事上他却犯了傻气。 驸马原本就是为国君驭车的，官职的名称就叫驸马都尉，而一直到了后来三国时期的何晏，以帝婿的身份授官驸马都尉，这才逐渐演变成为了帝婿的专用词。 而李世民让楚元为自己驭车，就是在表达恩宠能给皇帝驭车，那必须是极为信任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可李世 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糊涂小子压根没领悟到自己的一片苦心，反而是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想办法拒绝。 “陛下，臣实在是走不开啊。”楚元挠了挠脑袋说道，“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然……咱们下次一定？” 李世民心里这火腾地就起来了，你一个整日里混吃等死的驸马，能有什么要紧事做？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有再要紧的事情，还能比得上给朕驭车不成？ “不知道驸马有什么要紧事啊，不妨说出来听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朕自然不会强求。” 然后李世民就见楚元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块木块：“陛下，臣偶然得到了一块安魂香，这种香料对于公主的身体大为有益，所以……” 安魂香？ 就这么看着还不到一两重的小木块就是传说中能让人达到空冥境界的安魂香？ 我读书可不少，你不要以为能骗的了我。 李世民哼了一声：“这安魂香已然绝迹许久，驸马手中的该不会是什么赝品吧？” 系统的奖励，怎么可能是假的？ 楚元笑道：“那不如就请陛下留下来，参加一次香道如何？” 香道，是历史悠久的传 统生活艺术的升华，多流行于古代贵族士大夫及文人阶层。 通过识香，六根感通香技呈现和香法修练等环节，并在相对规范的程序中，使我们体会人生和感悟生活的一种高品味的修行。 李世民抚掌笑道：“那好，今天朕就来品鉴一下，驸马手中的‘安魂香’到底是何成色。” “安魂香”三个字他特意用了重音，就是在讽刺楚元以次充好，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劣质香料来冒充可以被称作无价之宝的安魂香。 到那个时候，自己假装不经意的拆穿这个无知小子，不就可以欣赏到他脸上那种尴尬至极的表情了？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心情大好，刚刚被楚元给拒绝而产生的怒气都不翼而飞了。 “晋阳，你府中可有香道仪式上所用的器具？” “啊这……女儿府中没有。不过女儿这就命人准备。” “不必了，你别忙活了。来人，去宫中将朕所用的香炉取来。” 就在这时，楚元突然开口了： “且慢，陛下。” “驸马又有何事？” “陛下，臣以为吧，这香道讲究的是对于人生的体悟，讲究的是一个心境，而过于追求 器具，那就是落了下乘。” “要知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啊。” 楚元随口的一句话，就让李世民陷入了震惊之中。 以前他不是没听过类似的话语，而翻遍了诸子百家，以及各种道藏，却都没有一句话如同楚元刚刚所说的那般发人深省。 区区八个字，却已经道尽了人生哲学，还隐隐贴合“治大国如烹小鲜”的治国方针。 中华文字凝练之美的巅峰之境，就在这八个字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心中不停的重复着这八个字个字，李世民只觉得是满口生香，过了好一会才惊醒过来。 他不由得睨了楚元一眼：这小子有时候看起来无比聪明，随口一句话都可比肩圣人之言；可又有时候十分愚蠢，一些常识都不知道。 一半是天才，一半是蠢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楚元自然不知道一半的自己在李世民心中已经可以比拟圣人了，他左右看了看，忽然笑道：“臣看那座香炉就很合适，我们就用它好了。” 拿过桌案上的铜香炉，命人将其洗刷干净，楚元做了个手势： “陛下，公主殿下，请安坐品香。” 李世民和晋阳 跪坐在塌上，见楚元将洗刷干净的香炉摆放在矮几之上，然后开始处理香料，制作香品。 系统奖励的安魂香虽然看起来很是坚硬，不过质地却十分柔软，他没费多大功夫就将其切成了小指大小的木片。 李世民本来还想鸡蛋里挑骨头，意图出言讥讽楚元的动作不够行云流水，实在是焚琴煮鹤之类的。 只不过见他切割香料的时候，就宛如经过了无数次练习，根本就是无可指摘，这才怏怏的闭上了嘴巴，默默地等待下一个机会。 楚元先在香炉内放入充足的香灰，先用火箸旋转捣松香灰疏松；然后在炉灰中心慢慢开出一个深2cm的空洞作为炭孔。 点燃香炭，等到其没有明火并变至红色，用香筷将烧透的炭夹入炭孔中，再用香灰盖上，然后将其隆成了山型。 用单根火箸在香灰中“扎”出一个气孔，通达香炭，然后将云母片放在气孔之上，再将安魂香放在了云母垫片上。 “驸马主持的香道，真是让晋阳大开眼界呢。” 虽然还没有闻到香气，可楚元行云流水般的手法，以及表现出的那种宁静致远的气质，就让晋阳已然醉了。 第十九章 懵逼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就连李世民都不得不赞赏一声楚元的香道已经入了化境。 别的都可以装的出来，可香道是一个人的内涵以及文学素养的集中体现，这种东西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哪怕那种粗俗肤浅的莽夫学了几手香道，弄起来动作似模似样，可终究就是沐猴而冠罢了，真正懂香道的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看着楚元凝神静气的样子，李世民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他的来历： 父母已经离世，父亲生前不过是长安县的一名小吏，而母亲也是个大字不识的妇人而已。 可就是这样的一对夫妻，是如何把楚元调教成现在这样的？ 这委实令人感到惊奇就好像一对连字都不认识的乞丐夫妇，儿子却是当朝状元一般，令人不敢置信。 过了没一会功夫，香炉上方的烟雾散尽，楚元用右手握炉，左手拱五指成空心半球状，轻罩炉口聚集香气，然后引鼻靠近香炉缓缓吸气品香。 闻香三次后，他将炉按顺时针方向由左手递到了李世民的右手上。 李世民以拇指和食指握住闻香炉宽折沿下的炉顶，中指托靠炉的外腹，余下两指勾住 炉的束腰处。 只是轻轻地闻了一下，他瞬间就是一个失神。 这安魂香闻起来悠悠香味，芬芳馥郁，如兰如麝，一下子就吸引了李世民的的全部心神。 日夜操劳国事的疲劳仿佛已经不翼而飞，心中极为的安宁，一切烦恼都被抛诸脑后，再也不复存在。 李世民惊呼一声：“这安魂香所制香品，果然是极品！” 他这一嗓子，顿时把这种宁静安详的气氛给打破了，惹来了晋阳嗔怪的眼神，李世民讪讪一笑，将香炉递给了女儿。 晋阳轻轻一闻，顿时觉得一股沁香直冲肺腑，原本因为心脏的原因，时时感觉憋闷的胸口都一下子畅快了不少。 这对她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不过晋阳却感到十分的奇怪：她也听说过各种香料，可是能让自己的身体情况改善的香料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道这是驸马特意为自己寻来的？ 晋阳也顾不上考虑楚元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安魂香，只是闭上了眼睛，尽情的享受着可以畅快呼吸的快感。 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兕子，你的脸怎么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晋阳就听到 父亲在耳边呼唤就，这才惊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楚元和李世民正关切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小脸一红。 “父皇，这安魂香对女儿的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女儿品香过后，胸中的憋闷都轻了许多呢。” “什么，这种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李世民大喜过望，“那朕即刻命人将其做成香囊，好让你以后时刻佩戴在身上。” “不用了，父皇。女儿可以自己做的。这种事情就不要麻烦宫中了。” 晋阳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瞧着楚元，李世民看出来女儿这是想让驸马做了香囊送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泛酸。 不过他很快释然：女儿身体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朕而去，只要能让她开心些日子，那就比什么都强。 眼看着天色已晚，李世民必须要回宫了，他起身对着晋阳说道：“兕子，你好生将养身体，朕这便回宫去了。有时间朕再来探望你。” “是，父皇，女儿送您。” 晋阳连忙起身，可楚元却捏着下巴，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楚元，你在想什么呢？” 李世民好奇地问道，楚元出神地答 道：“臣在想，如果去外面主持香道的话，一次该收多少钱才合适。” 原来楚元刚刚一直在考虑如何赚钱的事情，因为他心里有很多的主意如果想要实现的话，就需要大量的启动资金。 而他自己手头的那点积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所以在考虑着要不要出去走个穴，问问哪里需要主持香道的大师。 李世民好像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一样：“你想为别人主持香道，然后收钱？” “昂，臣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不知道该收多少才对。不然陛下能否帮我介绍一下，我可以给您回扣？” “您看三七分怎么样？” “不怎么样，趁早把你这个念头收起来！” 李世民实在是忍不住了，手边也就是没有粪叉子，不然他一定要攮死这个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家伙！ 看着怒气冲冲离去的李世民，楚元懵逼了：你生气什么，三七分难道还嫌少吗？ 难道你想要七成？ 那你也太黑了一点吧，你比南国一霸黄四郎还要黑啊。 …… 第二天一早，楚元才刚刚醒来，就见几个娇俏的小丫鬟就端着洗脸水毛巾等洗漱用品进来了。 他还是第一 次见识到这样的事情，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驸马爷，是公主殿下吩咐我们来伺候您洗漱的。” 哦，原来是她，不过想想这公主府里也就只有晋阳才能下这种命令了。 几个小丫头的小手柔若无骨，让楚元一阵阵的心情激荡。 在丫鬟的服侍下，楚元第一次感受到了“万恶的旧社会”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洗漱完毕后，楚元就开始考虑，该用什么答谢晋阳的美意。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你对我不好，我就对你更不好；可如果你对我好一分，那我就还上你三分。 “对了，公主在干什么？” “回驸马爷的话，公主这个时候应该在临摹书法。” 楚元一拍手，他想到怎么回礼了。 晋阳正拿着字帖在揣摩，就听到房间外如月的声音响起：“驸马爷，公主正在临摹字帖，您请稍候，婢子为您通传一下。” 如月走进来，禀报道：“公主，驸马在外求见，说有一样礼物想要送给您呢。” “是吗，什么礼物？” “这个驸马他没说，只说是要当面送给您的。” 晋阳连忙整理了一下妆容：“那快请驸马进来。” 第二十章 那么简单 楚元一进来，就看到晋阳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昨晚睡觉的时候，楚元还特意吩咐如月给晋阳点燃了一炉香品，让她可以睡一个好觉。 果然，今天看她的脸色红润了一些，并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苍白，精神头也不错，看来安魂香对她的身体确实有着很大的好处。 “公主今天的气色很好。” “是的，晋阳今日感到身体状况有了改善，这还要多谢驸马的安魂香。” “不必客气，这是我为公主所制的面膜，还请公主一试。” “面膜？这是什么东西，是药吗？” 闻到楚元手里捧着的钵盂里散发着药物的味道，晋阳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她从小到大就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所以以为楚元拿着的是药，心中就不免有些惧怕。 “不是药物，公主不要害怕。”看到小姑娘瑟缩的样子，楚元心中好笑，“这是用来敷面，可以美容的。” “敷面的？就和那些铅粉所制的胭脂一样吗？” “公主请看，我是将珍珠碾成粉末，再混以冰片麝香等数种珍稀药材，制成的这面膜。对于公主的皮肤有着很大的好处的。” “是吗，那快 让我试试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晋阳还差些日子才到十三岁，可一听说有能让人变美的东西，还是十分雀跃。 “不急，这面膜做出来还没有试验过，总要在别人身上试过才好。” 如月在一旁自告奋勇道：“不如就让婢子先来试试吧，如果没问题了，再给公主敷上。” 很快地，楚元将珍珠麝香等物捣成的糊状物均匀的抹在了如月的脸上，还不时的询问她的感受，看看还有没有改进的可能性。 “如月，你现在感觉如何？” “婢子觉得，脸上很是清凉，很舒服的感觉，脸上的疙瘩好像也没那么又痛又痒了。” 如月年纪不大，脸上起了几颗青春痘，平时一碰就痛痒难当，可现在敷上了这面膜，居然给她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就连脸上的青春痘都好像不存在了一般。 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楚元看着差不多了，就轻轻地揭掉了面膜。 晋阳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当她看到如月光滑的脸部肌肤时，惊讶的张大了小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轻轻按了按，就如同婴儿的肌肤一样柔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颜值上了 一个台阶后，如月是喜极而泣。 本来她还想跟楚元要配方，自己制作几张，可当如月得知这一张面膜的成本居然要十五贯钱以后，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哎，这种好东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如月一边帮晋阳敷面膜，一边在心中哀叹道。 楚元看出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得笑道：“别沮丧，你可以试试别的法子，效果虽然差一些，可也是能用得起的。” 将后世几种自制面膜的法子告诉给了如月，让她回头自己尝试，得到了如月感激涕零式的感谢。 而晋阳敷了面膜以后，效果也是极好，原本因为身体原因而有些粗糙的小脸都变得光滑起来，让她拿着镜子简直是爱不释手，照起来没完。 晋阳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父皇为我挑选的这个驸马，可能就是老天赐下的。不然他怎么能做到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一时之间，晋阳对楚元充满了信心，她甚至都不再担心自己的病情，好像只要有楚元在，他就一定能把自己给治好哪怕自己的病就连孙思邈孙老神仙都无可奈何。 可能是因为心情太好，一个盼望了许久的 念头浮现在晋阳的心头。 “不知道今天驸马可有什么事要忙？” “今天？没什么事，我倒是挺想把府中的账册重新誊写一遍。现在的那些账册就跟流水账一样，看的我实在是头疼。” “那……这事着急吗？” “不着急，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想要我效劳的？” “这个……” 晋阳有点难以启齿，楚元见状笑道：“公主有什么话就请直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让公主满意。” “你能做到，你肯定能做到的。我就是想……让你陪着我，出去逛逛。” “啊这……” 楚元傻眼了，他说什么也想不到晋阳的请求居然是这个。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想想办法还可以，可是带着晋阳公主出去逛街…… 楚元觉得自己只是想透了，并不是活够了这种事看起来简单，可如果是让李世民知道自己带着他身患绝症的宝贝女儿出去逛街，那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万一……万一晋阳在外面遇到什么伤害，楚元敢肯定，李世民第一个要砍的脑袋绝对就是自己脖子上的那一颗。 看到楚元犹豫的样子，晋阳撅起了嘴：“怎么，不可以吗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做到的。” 男人被女人说不行，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这件事实在是不那么简单啊。 楚元苦笑道：“公主，不是我不想答应，只是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你陪在我身边，难道还能让别人伤了我不成？” “那自然不会，谁想伤害公主，那就要踩着我的尸体才行！” “那不就结了，放心啦，父皇不会知道的。” “那如果万一陛下知道了呢，该怎么办？” 晋阳得意的扬起小脸：“放心，不会的，你就相信我好了。” ……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楚元还是被晋阳给拉着离开了公主府，出去逛街了。 他实在是拒绝不了晋阳拉着自己的手软语相求，最终只好和她“约法三章”后，答应带晋阳出去逛街。 一，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二，有什么事不能擅作主张；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只能去逛一个时辰，时间到了就要回来。 晋阳笑颜如花，把这三个条件都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楚元吩咐薛仁贵多带侍卫，都换上便服，分散在周围保护，这才带着晋阳离开了公主府。 第二十一章 人事不省 出了公主府，晋阳就好像离开了牢笼的金丝雀一般，欢欣雀跃，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一些。 这次出来，为了万无一失，楚元让薛仁贵足足带着三十名侍卫，护卫在周围。 而薛仁贵也知道这是第一次“出任务”，自然是极为重视，特意挑选了府中身手最好，也最为机灵的侍卫。 看着三十一条彪形大汉神情紧张的环视四周，仿佛草丛中随时可能有人跳出来对晋阳不利一样，楚元就觉得很是无奈。 不过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开心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如月跟紧了公主，不要让她伤到自己。 一行人来到了西市长安的集市分为东市和西市，本来东市才是晋阳这样的人该去的地方，而西市都是一些贩夫走卒聚集的地方。 可不只是晋阳，就连楚元对此也是不甚了解，而知悉这些门道的薛仁贵全身心都放在了周围的情况上，居然都没想起来提醒一下。 不过也可能是错有错招，西市的人比东市多了许多，而且正赶上今天是半月一次的赶集日子，西市的人非常多，几乎是摩肩接踵。 晋阳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她 一直生活在深宫中，几乎从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人，看着满街正在闲逛的行人，开心的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没事，我没事。”将如月递来的药片含在舌下，晋阳冲着楚元招手，“过来，过来呀。” 楚元笑了笑，走过去和她并肩而行：“公主如此的开心，这是你第一次出宫吗？” “不是第一次，我以前也随父皇出行过，不过那时候都是前呼后拥的，哪有现在这样自由自在？” 晋阳一边随口说着，一边瞪大了眼睛，兴奋的看着小贩们极力推荐的商品。 “小娘子，来买一根发簪吧。” 卖头面首饰的小贩冲着晋阳招手他几乎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姑娘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客户。 果然，晋阳对着摊子上摆的那些劣质首饰十分的感兴趣，至于胭脂水粉什么的则是看也不看 因为驸马说过了，那些东西都是有毒的，不能碰！ 晋阳可是很听话的，驸马说不让碰，那她就根本不会去看一眼。 挑选了半天，她挑中了一根风头银钗簪子是木头的，外面漆了一层银，至于凤珠则是松脂的。 “驸……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晋阳 险些说走了嘴，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楚元看着她拿着这根劣质发簪爱不释手的样子，微笑点头：“很好看。” “那……帮我戴上它。” 说着，晋阳把发簪递给了楚元，然后微微扭过头，一脸羞涩。 楚元先付了钱，然后为她插好了发簪，那小贩可能是因为做成了一笔买卖，心情很好，开口赞道： “小郎君对妹妹可真好啊。” 楚元还没说话，晋阳小脸一扳：“我们不是兄妹，而是夫妻！” “啊？” 晋阳虽然已经快要十三岁，可因为疾病的原因看着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此时居然已经嫁做人妇。 好心情被破坏了，晋阳怏怏不乐的拉着楚元离开，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小贩在风中凌乱。 不过逛了没一会，她就多云转晴了，因为前方是一个杂耍摊子，几个卖艺的江湖人正把几个盘子耍的让人眼花缭乱，很快就吸引了晋阳全部的注意力。 楚元对于这些东西倒是没什么兴趣，前世也根本没看过几次，看了几眼就开始注意旁边的动静。 很快的，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两个男 子也不看杂耍，只是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可却又不是偷儿，而是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些容貌俏丽的女子身上 这些人如果放到现在，就是被称作“电车之狼”的那些人了。 楚元亲眼瞧着他们挤在年轻女子身边，借着机会占些便宜。 本来他也懒得管这些事，毕竟也不是什么大过错，没必要多管闲事倒不是楚元怕事，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晋阳的安全。 可那几个男子挤了一会，发现了新的目标，这就让楚元不能再忍了。 晋阳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容貌秀丽，顿时就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那两个男子盯着晋阳看了一会，低声商量了几句，就借着人群的遮掩，直奔她而去。 楚元怒极反笑：你挤别人，占别人便宜我不管，可你冲着晋阳去，那就只能怪你们自己找死了。 两个男子才挤到距离晋阳身后，一人背上就挨了一拳，整个人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撞倒了身前的几人。 另一个人大惊，回头就看到楚元站在他们的身后，顿时勃然大怒：“你这田舍奴，要做什么？” “占便宜也不长长眼睛，谁的便宜你们 都敢占？” 楚元哼了一声，先把晋阳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也不等男子多说，蹂身而上，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微微一抖。 顿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响起，男子抱着手腕大声的惨叫起来。 可他才嚎了几声，就被一拳闷在了脸上，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这是薛仁贵打的，他在市井中混迹已久，对于这种勾当自然也是明了，这一拳打的是极重，男子的两颗牙齿都飞了出来。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原来又是他们，这下可算是碰上厉害的人了。” 先前那男子爬起身来，大声呼喝道：“大哥，大哥！有人来砸场子了，您快来啊！” 晋阳此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方面恼怒两个男子的无礼，而另一方面则对于楚元的关心感到心中十分的欣喜： 他一定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自己吧，不然怎么会发现有人企图对我无礼呢？ 此时薛仁贵已经命人将两个男子都捆了起来敢对晋阳公主无礼，这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怎么也要抓回去，好好的整治一番才行。 随即，楚元就看到不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了一群大汉。 第二十二章 挑选 原本挨了一顿胖揍，萎靡不振的两个地痞一见这些人来到，顿时精神起来。 其中一男子大声喊道：“大哥，这些人是来砸场子的，快救小弟啊。” 那些大汉在不远处站定，还未说话，就看到了薛仁贵，顿时一惊。 薛仁贵眯着眼望着为首的汉子笑道：“楚大虫，原来是你啊。这些日子不见，你还是这么没出息。” 大虫就是老虎，不过为了避讳李家先祖李虎的名字，就改称为大虫。 楚大虫喝道：“姓薛的，你不在你的安善坊待着，跑到西市来作甚？难道你不知道，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 想不到这俩人还是老熟人了，楚元轻声问道：“薛校尉，你认识这人？” “是，属下认识他。这人绰号楚大虫，是这西市的一个游侠头子，这西市中的偷儿都要给他上供，不然就不能在这里做生意。” “也就是说，这两个挤神仙的，是他罩的了？” 民间习惯管这些揩油的闲汉称为挤神仙，所以楚元才会有此一说。 “应该不至于，这楚大虫再不济，也不会连这样的渣滓都收入麾下。” “他手底下有多少人？” “具体的不太清楚， 不过应该不会少于一百号人。” 晋阳听得有趣，插嘴问道：“居然有那么多人，可以凑成一个旅了。不过薛校尉，你手底下为什么人那么少呢？” 她听楚元和李天禄说起过招揽薛仁贵的经过，所以才会这样问道。 “公……夫人，末将虽然只有兄弟十数人，可却是上下一心，楚大虫虽然人数众多，可都是乌合之众。某如果想要取其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晋阳点了点头，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也没完全听懂。 楚大虫见薛仁贵毕恭毕敬的和一对年轻男女说话，这才了然：“哈哈哈，我说怎么这些日子都不见你，原来是找到了雇主。” “老哥呢，原本应该恭喜你上岸了。只不过你这对招子也委实不怎么亮，居然选了这种人作为雇主，真是笑煞人也。” 说着，楚大虫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他手下的那些汉子也跟着一起大笑，甚至还有人出言讥笑。 “姓薛的，你不是一向自命不凡吗，楚大哥招揽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肯归附，现在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说不定人家给了这姓薛的什么好处呢。” “喂，那小娘子，你 是哪家的姑娘，多大了，可曾婚配？我们楚大哥正好要纳第十二房小妾，我看你就不错。” “哈哈！” 本来楚元一直是笑吟吟的，可一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沉，低声喝道：“薛礼！” 薛仁贵连忙肃立：“属下在。” “主辱臣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属下明白！兄弟们，给我上！” 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把不过尺长的短棍，随手一抖就变成了两尺多长，其余侍卫也是如此，纷纷抽出了武器。 “杀！” 薛仁贵杀气腾腾的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冲到了楚大虫面前，手中短棍用力砸下。 噗的一声闷响，那个出言辱及晋阳的汉子就被开了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倒下了。 其余侍卫也没闲着，短棍是此起彼落，将这些汉子打的是鬼哭狼嚎，根本就无力招架。 “姓薛的，你这是干嘛？” 楚大虫也挨了几下，不过仗着皮糙肉厚还能抵挡一阵子，他又惊又怒的喝道：“为了几句玩笑话，你就如此痛下杀手。难道你就不顾道上的规矩了吗？” 薛仁贵哈哈一笑：“少他妈跟老子套近乎，老子现在是朝廷命官，正六品 的官身，现在讲的是王法，谁还管你那些狗屁规矩？给我打，打死不论！” 侍卫们听了，下手越发的狠辣起来，打的那些汉子哭爹喊娘，不一会的就功夫就倒了一地，连一个都没能跑掉。 楚大虫是重点被关怀的对象，他现在也没了刚刚的威风，头上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看着倒了一地的汉子，楚元点了点头：“嗯，做的不错，回去以后，尽皆有赏。” “是！” 薛仁贵和众多侍卫心中很是高兴，不过是料理了这些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的渣滓，就能得到奖赏，这买卖也太划算了。 一时之间，他们甚至都希望对方能再来点人，不然赏赐拿的太容易了，会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这些人怎么处理，请您示下。” 面对薛仁贵的问题，楚元回头看了看晋阳，让她拿个主意毕竟都是公主府的侍卫，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晋阳看了这一场殴斗，居然丝毫不怕，反而心中感觉十分的兴奋：“就请你做主好了，这种小事毋须问我。” 有了这句话，那就好办了。 楚元考虑了一下，首恶当然不能放过。 左右 看看，他来到一个卖瓷器的摊子前，丢下十贯钱：“你这里的瓷器我都包了。” 那卖瓷器的自然愿意：这一摊子的瓷器都不值五贯：“郎君您请随便挑选。” 楚元挑了一个比较顺手的： “按住这个楚大虫。” 来了两个侍卫，踩住了楚大虫四肢。 “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楚大虫也是有后台的。你敢对我不利的话，我一定要……啊！” “噗。” 楚大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瓷器砸在脸上，牙齿和鲜血横飞，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理会楚大虫的破口大骂，楚元砸坏一件换一件，不一会的功夫就将他四肢的关节全都砸的粉碎。 每砸一下，周围围观的群众轰然喝出一个“好”字来，可见这地痞平日里有多么的招人恨。 砸完了四肢，楚元还觉得不过瘾，而且还有不少瓷器没用上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他又一根一根的砸断了楚大虫的手指。 十指连心，给楚大虫疼的连惨叫都发不出了。 “嘶，下手真狠啊，这是哪家的郎君，怎么从没见过？” “那个姓楚的王八蛋被打成这样，真是痛快。” 第二十三章 书法名家 众人议论纷纷，民心越来越盛，议论声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话：“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 “姓楚的，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啊。” “郎君干得漂亮，打死这个混蛋。” “打得好，打得好啊！” 楚元拱了拱手，感谢街坊的支持，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晋阳两眼发亮，两只小拳头也捏的紧紧的，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丫头，该不会是也想要来几下过过瘾吧？ 这可不行，不能让自己的小小妻子变成暴力狂。 眼看着这楚大虫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楚元才算是放过了他，然后和出言辱及晋阳的那个汉子一起，被紧缚双手，掉在了高高的旗杆之上。 至于其他人，则是暂留了一条性命，被送入了长安府大牢中，估计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 晋阳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兴奋地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逛？” 楚元有些无语：“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能逛一个时辰吗，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啊？一个时辰这么快就到了？”晋阳一惊，随即小脸垮了下来，“我还想再逛一会儿，好不 好嘛。”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无拘无束的出来闲逛，觉得外面的事情样样都十分新鲜，让她是流连忘返，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回去那个鸽子笼。 “我们就再逛一会吧，你看刚刚都是你们在打架，我根本也没玩的尽兴啊。” 面对着晋阳的软语相求，最终楚元还是沦陷了：“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我们就再逛一会好了。” “好啊好啊，驸马你看，那边有个书坊，我们去看看吧。” 楚元带着晋阳，步入了书坊之中，伙计连忙热情的迎了上来：“两位客人，想要买些什么？小店可以说是这西市最大的书坊了，应有尽有，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应有尽有？真是大言不惭。” 楚元被这伙计自卖自夸的话给逗笑了：“你这有金瓶梅吗？” “金，金瓶梅？不好意思客人，小店没有。” “唐寅诗集呢？三国演义呢？西游记也没有？那你还吹什么应有尽有啊。” 这书坊里大多数是什么诗集亦或是话本也就是后世的小说。 只不过现在话本根本不成熟，楚元只是翻了两页就丢在一旁，根本看不进去。 伙计很快败下阵来，换了书坊掌柜的上 阵。 “这位客人，刚刚伙计得罪了，还请见谅。” 楚元也只是逗逗那个书坊伙计而已如果那伙计真能拿的出来，那他也就只能拉着晋阳飞快的跑路了。 这家店有问题，我们一定要躲的远点才好。 掌柜是个中年人，心宽体胖的他是一脸笑容，一看就是个做生意的：“客人所问的这几本书，小店实在是没有。不过您就是去其他书坊，恐怕也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无妨，无妨。我刚刚也是随口一说罢了，不必放在心上，老丈你……咦？” 楚元正说着，忽然看到了一枝被摆放在架子上的毛笔，顿时止住了声音。 掌柜的见他看的方向，就心中了然：“客人果然好眼光，这支毛笔用的是草原上的狼王尾毛所制的狼毫。” “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人称狼王毫。” “可否让我试一试？” “这个……” 掌柜有些迟疑，这狼毫他本来是不想卖的，而是放在显眼的地方作为镇店之宝，用来给书坊拉人气的。 可如果客人非要买，那也不能不卖啊。 说不得，只能出个高价或者再设置一点门槛才行了。 “怎么，是这狼毫不能卖，还是 掌柜担心我们拿不出钱呢？” 晋阳开口了，她看到楚元问那枝狼毫就想起了自己这个驸马那一手潇洒飘逸的飞白来，顿时生出了心思，想要将这狼毫买下，赠与楚元。 说起来，成亲这许多日子了，自己好像还没送过什么东西给他呢。 “小娘子是想要送给令兄吧？好叫小娘子得知，这狼毫卖是卖，不过也要分卖给谁，和怎么卖。” 晋阳又生气了，掀起了锥帽上的面纱喝道：“什么小娘子，我已经成亲了！我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不是兄妹！” 这是楚元为了低调一些，特意让她戴上的。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难道就看不出来我挽的发髻是已婚妇人才会有的吗？ 掌柜的倒吸一口冷气，视线在楚元和晋阳身上来回挪了好几次，直到把楚元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冷哼一声这才反应过来： “夫人恕罪，小人失礼，实在是失礼。” “你这狼毫到底怎么个卖法，说出来听听！” “这支狼毫，作价十万贯！” “什么，十万贯？” 晋阳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唐一个上等郡一年上缴的赋税都没有十万贯，这区区一支毛笔，能值得 了这么多钱？ 就连如月都忍不住开口道：“你这老儿，好生不老实。这区区一支毛笔也敢开口要价十万贯？你怎么不去抢哩。” “诸位莫急，莫急啊，请听小人把话说完。如果是一般人想要拿走这狼毫，十万贯一文钱都不能少。可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是书法大家想要的话，那小店是分文不取，直接双手奉上。” 掌柜的话中含义很明显了：要么你拿出十万贯来，要么你是书法名家。不然的话就别想从我这买走这狼毫。 “你这分明是欺人太甚！” 晋阳涨红了小脸，可才说了一句就被楚元给拦住了：“娘子莫急，这掌柜的可是个好人呐。” 好人？ 就他这脑满肠肥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来哪里好啊。 “这掌柜的知道我正好缺少一支好狼毫，所以特意要把这支笔留着送给我，这难道还不是好人吗？” 楚元自信满满的话差点让掌柜的和小伙计笑出声来：留着送给你？ 你算老几啊？ 拿不出十万贯来，就在这里胡搅蛮缠是吧？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年纪，嘴上的毛还没长齐呢，就敢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第二十四章 墨宝 虽然心里对于楚元十分的不屑，可大面上还是要过得去才行，毕竟是开门做买卖，得罪了客人实在有些不好。 掌柜的笑道：“如果客人想要买毛笔，小店里多的是，也不是非这支笔不可。客人您需要什么样的毛笔，尽可以对小老儿说，小老儿一定让您满意而归。” 掌柜已经给楚元留了台阶，让他就坡下驴，别没完没了的了。 “哦，我熟悉的是飞白体。” 现在飞白体是大唐最流行的字体，从皇帝到王公大臣，都以写得一手好飞白为荣，所以书坊中也以适合写这种字体的狼毫卖的最多，最好。 “您放心，小店中就有以辽东黄鼠狼尾毛所制的‘北狼毫’，这种狼毫笔力劲挺，宜书宜画，用来写飞白体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小四，快去把那枝北狼毫取来给客人一观。” “不必了，我就要这支。” 楚元指着那枝狼王毫，斩钉截铁的说道。 掌柜的脸上笑容逐渐散去，半晌后这才轻笑一声：“客人既然一定要这支狼王毫，那小老儿自然不敢拒绝。那请问，客人是要出十万贯，还是要证明自己是书法大家呢？” 想不到啊 ，这区区一个书坊也有如此狗眼看人低的掌柜。 楚元哼了一声：“拿纸来。” 书坊中自然不会少了文房四宝，伙计拿来了笔墨纸砚，楚元伸手就去拿那枝狼王毫，掌柜的惊呼一声：“客人不可。” 可他的手才抬到一半，楚元轻轻一撞他的肘部，掌柜就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阵酸麻，顿时整条手臂都不听使唤了。 “在一旁好生看着，再敢呱噪，砸了你这家破店。” 如果这掌柜的好说好商量，楚元也就作罢，不是一定要那枝狼王毫。 只是这个老不死的狗眼看人低，又是当着晋阳的面，他如何能让自己的面子受损？ 给薛仁贵使了个颜色，薛仁贵会意，站在了掌柜的身后，以防他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看着楚元拿起了狼王毫，掌柜的心中哀叹：可惜我的狼王毫了，居然落到了这种人的手中。 这可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拿着狼王毫，楚元凝神静气，在一张上好的宣纸上挥洒了几笔。 “不错，不错。确实是一支好笔！” 写完了，楚元看了看狼王毫的笔尖赞叹道，然后自己找了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狼王毫装入 了盒中。 伙计小四张大了嘴巴：虽然你写字的姿势极为标准，也让人看着十分赏心悦目，可你总要沾上笔墨再装这个逼吧？ 你拿着毛笔只是虚空点了几下，就敢说这是好笔？ 活了十几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装逼犯！ “掌柜的，多谢你的狼王毫，告辞！” 拿起盒子，拉着晋阳的楚元冲着掌柜的拱了拱手，离开了书坊。 等这几人都离开了，掌柜的才扑到了空空如也的架子前：“呜呜呜，我的狼王毫，就这么没了啊，没了啊！” 小四连忙将他扶起来：“掌柜的您别生气，我这就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把这几人都抓起来！一定不能让他们得了好！” “你懂个屁？没看到那魁梧汉子吗，那就是他们的护卫啊，一般人哪里用的起护卫？而且那为首的男女衣着华贵，肯定是哪个世家的少爷和他的侍妾。” “那掌柜的，我们这亏就白吃了吗？” “你才白痴！我巴掌呼死你个……嗯？” 掌柜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然后小四就看到他低着头，看着那张白纸发起呆来。 不会吧，掌柜的是不是因为失 了狼王毫，有些失魂落魄了？ “掌柜，掌柜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伤心过度了，要不要我去给你喊大夫来？” 说着，小四就看到掌柜啪的一声给了他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耳光打的极狠，掌柜那肥嘟嘟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印记鲜明的巴掌印。 完了，完了。这掌柜的肯定是疯了，而且疯的非常严重没见他疯起来连自己都打吗？ “不好啦，掌柜的疯啦！” 然后小四脸上也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掌柜的骂道：“你XX妈才疯了，老子好的很！” “掌柜的你没疯，那干嘛打人啊？而且还打的那么狠！” “我打你，那是因为你太蠢了！我打自己，是因为我自己也蠢到家了！” “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你来看看这张纸。” “这白纸有什么好看的，我刚刚就已经看过了，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小四一边嘟囔着一边拿起了那张空白的宣纸，可当他仔细一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手中那张原本是空无一物的白纸，居然出现了一个“飞”字的印记。 而就是这区区浅显的印记，就让 小四好像看到一条巨龙正欲腾空而起一般。 掌柜的根本就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语道：“真不愧是‘写好飞灰家，走遍天下有人夸’，仅凭这一个字，那位郎君就足可以与书圣并肩了。” “可惜，可恨啊。我却是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这位书法大家，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说着，掌柜的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起来。 他现在心中是无比的悔恨，不停的责怪自己为什么没长眼睛，居然如此轻易的就错过了一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如果刚刚主动将狼王毫献上，再趁机求得一副墨宝，精心装裱以后挂在店中，那能给店里带来多大的人气啊？ 到时候那些读书人为了瞻仰这副墨宝，肯定会蜂拥而来而且既然来了，难道他们还能舍了脸皮，真的什么都不买？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生意会好到何种地步，掌柜的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晚了啊。 忽然间，掌柜的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冲出店去，连小四的呼喊都没有放在心上。 掌柜的要去找楚元，以求得他的原谅。 第二十五章 震撼 掌柜的才跑出去没多远，就把楚元给追上了。 “贵人，贵人请稍等，狼王毫不能就这么拿走了哇！”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连串的颤音，楚元和晋阳还没反应过来，掌柜的就被以为是企图冲撞公主的薛仁贵给按在了地上。 “哎哎哎，放开我，疼死了，手要断了，要断了。” 脸部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的掌柜大声的哀嚎起来。 “咦，怎么是他，这还追出来了？” 楚元这时候才认出来是书坊掌柜，而晋阳有些生气地说道：“怎么，我家郎君赢走了你的狼王毫，你心有不甘，居然还敢追出来索要？” 如果是晋阳自己的事情，她一切都好说，可是一旦涉及到了驸马，那顿时就化身护夫小狂魔了。 “薛礼，给我打！” “是，夫人。” 薛礼得了晋阳的命令，噼里啪啦的就把书坊掌柜给痛扁了一顿好在他还算是手下留情，专挑皮糙肉厚的地方打的，掌柜虽然疼得唉唉叫，可也没有受什么伤。 “饶命，饶命啊，夫人，我不是来索要狼王毫的。误会，误会了呀！” 晋阳一听，这才知道是自己莽撞了，误会了这掌柜，红着小脸有些不知所措。 她性子温柔，平时对待下人也不会过于苛刻，现在发现掌柜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无缘无故的痛殴了一顿，所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楚元轻轻地拍了拍晋阳的小手，安慰道：“没事，别往心里去，就他刚刚那个样子，如果换了别人说不定已经给当场打死了。” “说吧，你来找我们还有什么事？你刚刚说那狼王毫不能就这样拿走，难道你们还有什么考验，要我过五关斩六将不成？” 被打完之后，掌柜的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哭丧着脸说道：“不敢，不敢。小人见识到了贵人的墨宝之后，才知道刚刚是狗眼看人低，这是特意来赔罪的啊。” 说完，他艰难的爬到了楚元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贵人请恕罪，刚刚是小人有眼无珠。只是想求贵人一件事。” “什么事？” “小店的规矩，如果真的有书法大家在小店中拿走名贵物品，需得留下一副墨宝才行啊。” “当然，小人不敢强求贵人这样做，只是希望贵人能怜悯小人养家糊口不容易，赏小人一口饭吃啊。” 听完掌柜的话，楚元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这点事吗，你直说不就好了？ 刚刚跟一头 脱缰的野狗一样，狂奔而来，直接被当成刺客当场格杀别人都说不出什么，现在没有被打死都是晋阳心肠好罢了。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掌柜见楚元没有反对，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好叫贵人得知，小店绝不会让您白费力气。届时将奉上一笔可观的润笔费，您看如何？” 楚元脸上顿时多云转晴：哎，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他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哦，不就是写两个字吗，没问题。薛礼，快把他搀扶起来，看看伤到哪里了没有。” “不敢，不敢。小人一条贱命，皮实的很，没事的。”掌柜心中一片火热，知道好日子即将到来，“贵人请随小人来。” 楚元和晋阳又跟着掌柜回到了他的书坊中，这一次受到的待遇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郎君，你要写点什么呢？” 楚元想了想：“我见这书坊大门上还没有对联，我索性就给他写副对联好了。”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掌柜大喜过望，如果是贴在大门上的对联，那简直是不能再显眼了，对于给书坊招揽人气可是非常有帮助的。 他亲自为楚元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楚元一边用那枝 狼王毫饱蘸了墨，一边在心中考虑该写些什么。 这掌柜让自己留下墨宝，无非就是想要替书坊招揽生意，既然如此，那就一定要在吸引眼球上做足了功夫。 那这副对联就要能够震惊到所有人才可以。 不过，我该写什么呢？ 楚元可不想把脑中的那些个流传千古的名对用在这种地方，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 晋阳最喜欢看的，就是自家郎君凝神静气，全神贯注在考虑某件事时候的样子。 每到这种时候，楚元身上就会有着一种十分吸引人的气质，特别能吸引人。 果然，就连书坊掌柜不由得赞叹道：“贵人如此风范，实在令人心折啊。” 哪怕不看楚元的墨宝，只看这一副世外高人的气质，也知道绝对不是普通人。 现在掌柜越发的期待，自己一会到底能看到什么样的千古名对了。 随后，所有人就见到楚元深吸一口气，在纸上运笔如飞，唰唰唰的就写了一副对联出来。 掌柜的屏住了呼吸，当他看到对联时，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好字，好字！” 可等他完整的看完了整副对联后，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晋阳也凑了过来，先是被韵律感极 强，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的飞白体震撼了一下，然后轻声念出了对联的内容： “想了俩月，不知道写啥。” “憋了三天，凑两句废话。” 晋阳的头顶飘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也能算是对联？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楚元一愣：“哦对，还没写横批呢。” 他又唰唰唰的写出了“有字就行”的四字横批，算是完成了这副对联。 也不管其他人都陷入了呆滞中，楚元小心的吹干了纸上的字迹，仔细的看了半天，越看越是得意。 “掌柜的，这副对联就赠与你们书坊了，你尽可以将其贴在大门上，接受那些书法爱好者的瞻仰。” “哦，你也不用谢我，我拿你的狼王毫，又留下了一副墨宝，现在就算是两清了。” 楚元哈哈一笑，对着晋阳说道：“好了，时辰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在晋阳不满的嘟囔声中，一行人离开了书坊，只留下了一脸呆滞的掌柜和伙计。 过了好半天，小四才开口问道：“掌柜，这对联还贴吗？” 掌柜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一下：“贴，怎么不贴？要是不贴的话，我岂不成了天字第一号的煞X？” 第二十六章 咆哮 “郎君你看那里。” 顺着晋阳所指的方向，楚元就就看到了一家店铺。 别人家的店铺都是尽可能的利用起了每一寸空间，可这一家却恰好相反，占地虽大却是显得空荡荡的只因为这是一家售卖宠物的店铺，建的最多的建筑，就是各色各样的兽舍。 楚元看到晋阳望着店铺中的一笼鹦鹉，羡慕的咬着嘴唇，体贴地问道：“怎么，想养一只宠物？” “是啊，从小我就想要养宠物的，只可惜父皇他不让，就连他的御花园，都不让我经常去的。” 晋阳有些沮丧，楚元叹了口气：“这是陛下对你的一番爱护，因为这些猫狗身上可能带着脏东西，对你的身体不利。而且如果你对宠物毛发过敏的话，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什么是过敏？” “过敏就是……反正很不好的病，很麻烦的。” “哦，那我们不买了，我就站在这里看看，可以吗？” 看着这小小妻子可怜巴巴的样子，虽然理智告诉楚元这样不对，可最终还是感性占了上风：“那就……看一下吧。” “郎君你真好！” 晋阳大喜过望，也顾不上别人奇怪的目光，扒着店铺 的门往里面望去，就算时不时的传来野兽的腥臊气息，她也浑不在意。 这家宠物店是长安城中最大的一家，客人很多，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其中除了一些商贾，大部分都是衣着华贵之人，带着仆人前来购买宠物。 晋阳虽然年纪不大，又戴着锥帽，可楚元等一行人将她牢牢的守护在中间，终于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一名葛衣老者走过来，拱了拱手：“在下苗永，忝为此间店铺主人。这位小娘子眼生的很，可是头一次来蔽店？” 如月在一旁答道：“是的，我家娘子和郎君出来闲游，恰巧走到了这里，就来看一看。” “那小娘子何不入店一观？不是在下夸口，这长安城中就属蔽店最大，可谓是应有尽有。您喜欢什么样的宠物尽可以说，在下一定能让您挑选到心仪的宠物的。” 楚元踏前一步：“这就不劳老丈费心了，我家娘子不宜养这些东西。”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老头敢再在晋阳面前说这些蛊惑人心的话，为了自己的人头着想，他就是拼着让晋阳生气，也要带着她离开。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苗 永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连忙致歉：“是是是，是在下唐突了。贵人恕罪。” 楚元点点头，然后对着晋阳柔声说道：“好了，看了这一会也够了，我们该回去了。” 晋阳拉着楚元的衣角恳求道：“再看一会吧，就看一小会儿，好不好？” 她这一下子细声软语的，弄的楚元心中一荡，险些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索性唬着脸吓唬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可是约法三章的，难道不记得了吗？” “乖乖地听话，等有时间了，我再带你出来闲逛。” 晋阳答应了一声：“喔……” 看她低垂着头，就连头上的发丝都有些打蔫的样子，显然对于这家宠物店是极为好奇的。 该死，是谁说的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堪一击的？ 最终，在可怜的晋阳面前，楚元是一败涂地：“罢了，罢了。你要是想看，那就进去参观一下好了。” 晋阳大喜过望，险些跳了起来，挽住了楚元的胳膊：“啊，真的？郎君你真好！” 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手，楚元对着老者笑道：“老丈就请你为我们介绍一下吧。” 虽然没说要买 宠物，可那苗永早就看出来这对年轻男女出身名门，十分的殷勤。 先不说他们都是衣着华贵，就是那几十名随从也不是一般人能雇得起的。 更何况，他看到了几个随从怀中鼓鼓囊囊，看形状好像是短弩一类的武器，这就更不得了了。 要知道，拥有刀剑在民间不算什么，没见那些读书人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喜欢在腰间配上一把礼仪用剑吗？ 可铠甲和弓弩，那就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但凡私藏铠甲弓弩者，以谋反论处。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朝时期抄大太监刘瑾家的时候，从他家中抄出多少兵刃都不打紧，可当搜出铠甲和弓弩的时候，正德皇帝会如此震怒的原因了。 楚元和晋阳走在前面，苗永在侧后半步陪着，为他们介绍店中的各种宠物。 就见这店中的兽舍大的如同一间宫殿一般，而最小的却只有巴掌般大小，看的晋阳是啧啧称奇。 这店也确实如同葛衣老者所说的那样，规模极大：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有角的，没角的，应有尽有。 晋阳甚至看到了一只全身毛发如同白玉一般的羊被豢养在笼子中，等待有 缘人。 “您看，这猩猩是从西域运来的，整个长安只有这么一只。” “噫，又黑又丑。就好像，就好像……” 晋阳说着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她看到这猩猩就想起了父皇手下大将，尉迟恭来。 笼子中的大猩猩咆哮一声，仿佛在抗议晋阳的话。 楚元笑道：“老丈，你应该多弄几只这样的猩猩来。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他们繁衍生息，你也能多些财路。” “是是是，贵人说的很对。” “您再看这长耳公，毛发如同缎子一般，油光铮亮的。” “叫声好难听喔。” “您再看看这只雪衣娘，乖巧伶俐，还能学人说话呢。” 苗永是尽心尽力的为晋阳介绍着店中的宠物，不过没有一样能落入小姑娘的法眼。 直到晋阳看到了一只全身洁白，眼睛如同两颗蓝宝石般美丽的波斯猫。 “夫人真是好眼力，这只猫儿名叫玉罗汉，乃是从波斯运来的。” “好漂亮啊。” 晋阳弯下身子，看着笼中的玉罗汉赞叹道。 “这猫儿平日里就懒洋洋的，就如同整日睡不醒一般，又是通体洁白，所以小人就为它取了玉罗汉掌这个名字。” 第二十七章 义子 看着猫儿张大嘴巴打哈欠的样子，晋阳捂着嘴笑了起来：“郎君你看，它眯着眼睡不醒的样子，还真像是寺庙里的那些罗汉呢。” 听她这样说，楚元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预感：“你该不会是想……” “还是郎君懂我，你觉得怎么样呢？” 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晋阳一眨不眨的看着楚元，也不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 “可是，这猫儿的毛发……好了，好了，你别这样。老丈，这只玉罗汉我买下了。” “多谢郎君，你对我真好。” 晋阳开心的简直不能自已，一时之间在她的心中楚元的地位都超过了父皇李世民李世民为了她的身体，平时都是这不许，那不许的。 哪有驸马善解人意，只要软语相求，甚至都不用说话，只要装可怜就能让他迁就自己。 看着欢欣鼓舞的晋阳，楚元除了苦笑也没有他法。 可能这就是被宠爱的肆无忌惮吧？ 可就在这时，突然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掌柜，这只波斯猫我要了。” 楚元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身边还有一个说是随从不是随从，说是夫君却也不像的年轻人。 这贵妇人在买东西，这妇人乌 油油的头发，梳了一个乌蛮髻，穿一件齐胸的小袖绿衫襦，罩一件浅藕色的半袖，肩上又搭了一条白印花的纱帔子，大红的束腰裙，一双深绿色的翘头履。 看她年纪，约有三十岁上下，姿色只算中下，身材已然发福，可偏偏又穿了这一身大红大绿的衣裙，显得很妖 如果是长的好看，身材也好的妇人这样穿，也能被称作一声妖艳；可这妇人只能是把“艳”字去掉，只剩“妖”了 在她旁边陪着一个男子，这人头戴一顶黑纱罗的幞头巾子，发脚处还插了一朵丝帛做成的簪花，身上则穿一领圆领大袖，看他的年纪也就在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这人眉目清秀，脸上还薄薄地敷了一层粉，颌下是一部修剪得极整齐的胡须，瞧起来丰神朗朗，算得上一个俊逸男儿。 那中年妇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玉罗汉在看，男子则在她耳畔站着，亲昵地低声说笑着什么，似乎在点评她挑选的猫儿。 男子在她耳边笑说了一句，逗得妇人一笑，娇嗔地打了他一下。 年轻人好像没有看到楚元和晋阳一样，伸手去就掏玉罗汉。 晋阳怒道：“你怎么敢如此无礼？这只猫儿是我们先看到的，而且已 经和掌柜说好，它就理应属于我们！” 年轻人愕然，和贵妇人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它是你先看到的？” “不错，我们已经和店主说好，要购买这只玉罗汉了。老丈你说是也不是？” 原本对楚元和晋阳都十分体贴的苗永态度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个……老夫刚刚也没注意，听的不太清楚，没听到夫人说的。” 晋阳呆了一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哼，苗老头，算你识相。”那年轻人得意洋洋，轻蔑的看了楚元一眼，“知道什么人是得罪不起的。” 噢，你们是得罪不起的，那我就是能得罪起的？ 晋阳扭过小脸，看了楚元一眼。 楚元笑了笑：“不要着急，这件事交给我了。” 这时苗永已经将玉罗汉拿了出来，正要交到贵夫人手上，就听楚元突然说道：“店主，且慢。这玉罗汉，我们要定了。” 苗永额头上有汗珠滴落：“客人，小店只是小本经营，还请不要为难在下。不如过一会在下再为夫人挑选一只波斯猫好了。” “不，我就要这只猫儿。” 晋阳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伸手去拿玉罗汉。 “放肆，夫 人面前也是你们能撒野的？” 年轻人爆喝一声，抬手就去抓晋阳的手腕，可才递出去一半，就再也递不出去了。 原来是楚元见他出手，自然不能只是看着，后发先至的抓住了年轻人的胳膊，轻轻一扭。 年轻人顿时一声惨叫，然后就看到了小臂上那五道鲜红的血印。 原本一直笑吟吟的贵妇人见到年轻人受伤，一下子就没了刚刚的仪态，“慎几，慎几，你没事吧？” 店内充斥着她的尖叫声，弄的很多的宠物都受到了惊吓，一时之间各种嘶鸣声响起。 慎几？ 楚元就觉得这名字听的有些耳熟：这母子不是母子，情侣不是情侣的两人，该不会是他们吧？ “来人，来人啊。把这人给我拖到大街上，活活打死！” 贵妇人喊了半天，可却没有人答应，差点没把她给气死：“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我……”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薛仁贵那铁塔似的身子立在自己身后，险些被吓个半死。 薛仁贵根本就没搭理她，而是对着楚元和晋阳说道：“郎君夫人，都已经处理完毕了。” 果然，贵妇人就见到自己的那些随从们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整个过 程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嗯，都丢到门外大街上去吧，不要脏了这里。” “喏。” 薛仁贵领命而去，而那贵妇人知道自己这次是遇上了硬茬子，不过一直以来的横行霸道让她早就被猪油蒙了心窍，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是想要挽回面子。 “哼，你知道本夫人是谁吗？惹怒了我，我叫你们全家在这长安城中都待不下去！” “不，我要让你们在整个大唐都无立足之地！” “她好大的威风啊，不知道的以为她夫君是皇帝陛下呢。” 楚元笑着在晋阳耳边说道，然后果不其然的得到了一个白眼。 “行了，李氏，你就把你的嘴闭上吧。” 见那贵妇人还在喋喋不休，楚元有些不耐烦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吗？你是勋国公张亮的妻子，这位呢就是他的‘义子’张慎几。” “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 看着楚元脸上戏谑的表情，说话的时候又特意在“义子”二字上加了重音，仿佛话中有话，贵妇人的气焰略微被打压下了一些。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本夫人的身份？还有，既然你知道我家阿郎是勋国公，刑部尚书，还敢如此对待本夫人？” 第二十八章 得不到的快乐 晋阳掀开了锥帽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毫无表情的小脸：“李氏，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李氏本来还牛13哄哄的，可是一见晋阳，顿时脸色大变，全身颤抖起来。 她作为国公夫人，是要定期入宫请安的，自然认识晋阳公主。 而张慎几可不认识晋阳，他一个奸夫出身的义子，有什么资格入宫面圣呢。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张慎几看向了楚元二人：“你们两个，究竟是使了什么邪法，迷惑了母亲大人？” “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脸上就挨了一个大耳光。 这个耳光不是别人打的，正是他的母亲大人，李氏。 “母亲，您这是……” 张慎几一下子被打蒙了，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氏。 “逆子，赶快跪下，给晋阳公主磕头认错！” 什么，晋阳公主？ 就是那个皇帝最为疼爱，亲自抚养长大的晋阳公主？ 虽然没见过，可张慎几也听说过这位文德皇后长孙氏所生的最小的公主。 当今陛下和长孙皇后感情十分的好，在皇后去世后，就将她所生的一对儿女都放在身边抚养。 这是多么大的恩宠？ 晋王李治现在已经成 为了当朝太子，并且被作为接班人培养着；而这位晋阳公主，因为从小就体弱多病，更是得到了李世民的无微不至的关怀。 甚至于不惜干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她召了一位驸马，用来冲喜。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而李世民的逆鳞，就是这位晋阳公主。 恐怕这一次，自己那位头上绿油油的义父也不管用了吧？ 趴在地上的张慎几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在心中想到。 …… 就在西市最繁华的地带，出现了一个奇景。 一张长凳被摆在大街正中央，一个簪花扑粉的年轻郎君被绑在椅子上，两条水火棍则轮流落在他的屁股上。 一个大汉则在一旁高喊着数字：“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不明所以的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被绑着的是勋国公家的郎君，名叫张慎几。那边跪着的，则是国公的夫人。” “哎哟，谁这么大胆，老虎屁股都敢摸？这样打勋国公的儿子，那还了得？”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母子有眼无珠，居然冲撞了晋阳公主，你说这不是找死吗？结果被捆起来 ，杖责二百。” “也是……嘶，打的是真狠啊，这二百棍子打下去，人不得废了？” “废了就废了呗，再说那张慎几算什么儿子，就是个假子罢了。勋国公有五百假子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张慎几被杖责二百是晋阳和楚元共同作出的决定晋阳决定杖责，楚元决定二百。 这时候已经打到了八十下，眼看着那张慎几连求饶的声音都快没有了，晋阳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善良的她有些不忍。 “驸马，不然我们就饶了他吧？” “公主这是大发善心了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这样有点……” “公主，我定下二百棍的数字，可不是随口说的啊。这张慎几如此蛮横无理，平日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 “合该他今日命犯煞星，这二百棍就是他的报应。”眼见着晋阳的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楚元笑道，“不过既然公主开口了，那就饶了他吧。薛礼！” “末将在。” “打足一百棍就行了，省省力气。” “喏。” “公主我们就先回去吧，今天出来的已经够久了 。” “好，驸马请。” 薛仁贵就在市井之中混迹，对于其中的门道已经是烂熟于心了，更何况楚元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话中的含义已经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眼看着打到了九十九棍，薛仁贵从侍卫手里接过了水火棍，狠狠的一棍就打在了张慎几的头上。 “噗”的一声，他这颗脑袋就如同烂西瓜一样，爆裂开来，引得周围的百姓阵阵惊呼。 被侍卫按住的李氏看到这一幕，睚眦欲裂张慎几是她最为“宠爱”的义子，经常能给她在张亮那里得不到的快乐。 没想到，今日却被活活打死在闹市之中。 打满了一百棍，薛礼把水火棍一丢，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李氏扑到了爱人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看她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她的亲儿子呢。 此时李氏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为张慎几报仇。 晋阳公主惹不起，一个用来冲喜的工具人难道还惹不起吗？ 一定要让那个可恶至极的晋阳驸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失魂落魄的李氏回到了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去寻丈夫。 等见到了张亮，李氏顿时嚎啕大哭起 来，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夫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快和我说。” 李氏一边哭，一边将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将自己和张慎几对于晋阳的无礼是一笔带过，只是着重描述了晋阳公主的驸马是如何逞强行凶的。 听完了她的话，张亮的一双眉毛皱成了一团：“哎呀，我的夫人。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晋阳公主？” “天下人谁不知道，陛下最宠爱的就是这位从小体弱多病的晋阳公主？哪怕这件事我们占理，在陛下那里也绝对讨不了好啊。” 李氏闻言，指着张亮骂道：“你这个没大用的田舍奴，给人家当奴才当上瘾了是吧？如今儿子都被人给活活打死了，你心里不谋划着如何复仇，反而来说这些？” 一边说，一边将堂屋中的摆设砸了个粉碎，状若疯癫。 李氏是张亮抛弃了糟糠之妻后再娶的，对她是又爱又怕，这时候见到夫人这样，他也被唬的够呛：“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你让我报仇？你让我怎么做？难道你要让我造反，推翻了这大唐不成？” “我不管，就算晋阳公主对付不了，她的驸马你也决不能放过！” 第二十九章 陶醉其中 李氏可能也知道对付晋阳公主的难度有点过大，于是乎退而求其次，要求张亮想办法把那个可恶的驸马给解决掉。 最好是也能让他挨上几百棍子，全身的骨骼都被打碎，整个人都变成一堆烂肉，只有这样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张亮作为刑部尚书，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对于楚元这个工具人驸马的了解只停留于表面，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主要还是他这个续弦实在是太闹腾了，张亮也很怕她，最后总算是答应了明天早朝就办，好说歹说的才让李氏消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亮就怀揣写好的奏折上早朝去了。 等管事太监高喊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后，他立刻出班：“臣有本奏。” “臣弹劾晋阳公主驸马，当街行凶，致人惨死。” 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都愣住了：Excuseme，你要弹劾谁？是不是我耳朵出现幻听了？ “勋国公，你弹劾的是谁？可否再说一次？” “呃……是。臣要弹劾晋阳公主驸马，当街行凶……” 紧接着，他就将李氏的话转述了一次不过把重点都放在了楚元的身上，对于晋 阳是一笔带过。 因为张亮明白，如果要是把晋阳也牵扯进来，那事情就会变得极为复杂，也根本别想报仇。 还不如集中火力，把重点放在楚元的身上。 果然，听了张亮的楚述后，李世民大为光火。 “混账，这个混账！朕如此信任驸马，还让他尚了晋阳公主，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张亮面露笑容，看来这个楚元要倒大霉了！ “如此辜负朕的信任，气死朕了，真是气死朕了！” 一向在众臣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李世民罕见的大发雷霆，万民殿上的群臣是噤若寒蝉，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被扫到台风尾。 “陛下，臣以为晋阳驸马当街打死人，应该交付宗正寺严惩。” 清朝有宗人府，而唐朝管理宗室子弟的部门则被称为宗正寺。 怒火中烧的李世民没听到张亮说的，还在自言自语：“哼，难道他不知道晋阳身体不好吗，不仅带晋阳去到西市，居然还带她去宠物铺子？” “如果晋阳出了点事，朕一定会把他……勋国公，你刚刚说什么？” 张亮脸上表情有些呆滞：原来皇帝如此生气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这好 像和自己原本预料的过程有些偏差啊。 “呃，臣刚刚说，应该将晋阳驸马交付宗正寺严惩。” 李世民才想要答应，一下子想起了前几日想要为晋阳重选驸马时所经历的折磨，一下子就犹豫了。 “这个嘛……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陛下，臣有本奏。” 出班的正是卢国公，左屯卫大将军，程咬金。 “哦，是卢国公啊，你有什么话想说？” “陛下，晋阳公主从小就性子聪慧善良，性情温和，这是陛下您都亲口赞扬过的，臣等深以为然。” 果然，程咬金这话一出，顿时就得到了声援，反正就是把晋阳一顿夸，将其夸的是世间少有的好公主。 倒是张亮觉得这混世魔王意有所指，绝非无的放矢。 李世民怒气稍减：“卢国公，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直说无妨。” “是，陛下。臣就是觉得，以公主的性子，怎么可能纵容驸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其中是否还有勋国公没有提及的内幕呢？” “臣请陛下，将此事调查清楚。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 说“坏人”二字的时候，程咬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就往张亮 身上飘。 这可把张亮给气坏了，你没事看我干什么，难道我撒谎了不成？ “陛下，臣所言句句是真，不敢有半分欺瞒。这都是臣妻李氏亲眼所见，然后描述给臣的。” “哈，说了半天，是你那个败家娘们告诉你的啊？你勋国公刚刚说的活灵活现，好像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一般。俺老程还以为，你就在现场呢。” 张亮深吸一口气，闭目不语跟这混世魔王是纠缠不清的，只能当做没听见吧。 程咬金和张亮素来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他说的也是有理有节，让人不得不对张亮的言辞起了怀疑。 而现在李世民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听了这话顿时也起了疑心。 楚元那小子确实可恶，可恶到朕做梦都想收拾他一顿，可既然有着兕子在场，又怎么会容忍那小子如此的胡作非为？ 对于自己宝贝女儿的贤淑性子，李世民可比其他人清楚多了，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隐情？ 过了半晌，沉思了片刻的李世民下旨：“命晋阳公主驸马入宫觐见。” …… 此时当事人楚元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倒霉了，正在公主府中指挥着下人们忙碌。 他 们把一口巨大的锅放在地上，再在锅上放一个圆柱形的大木桶，上面还有一个奇怪的盖子。 薛仁贵在一旁问道：“驸马，您弄的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呀？” 楚元不答，反问道：“老薛，你觉得公主府里的酒怎么样？” 晋阳虽然不好饮，可府中还是备有一个酒窖，里面存了一些李世民爱喝的酒。 薛礼这些天没少蹭酒喝，可谓是快乐似神仙，闻言答道：“府中的美酒自然都是极品，尤其是那三勒浆，就如同上天所赐的一般，每一次都能让末将陶醉其中。” 说着，他还砸了砸嘴唇，仿佛在回味美酒的滋味一般。 楚元斜了他一眼：“哼，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区区三勒浆也能让你陶醉成这个样子。” “驸马，这可不是末将一个人这样说啊。三勒浆在整个长安都算是最好的酒了，虽然味道有些寡淡，难道这还当不得好酒？” “来，老薛，知道我这是要做什么吗？” 薛仁贵茫然摇头：“驸马一肚子学问，末将怎么能猜得出来？” “我弄这些东西，就是要酿酒。到时候你喝了就知道，区区三勒浆与其比起来，那就是马尿！” 第三十章 醒酒汤 听到楚元的话，薛仁贵都呆住了：三勒浆和这酒比起来，也如同马尿一般？ 虽然我读书少，可你也不要骗我啊。 “怎么，不信？” “末将不敢。” “别这么拘束，也没有外人，心里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是，末将以为，驸马您是不是吃错药了？” 好家伙，这薛仁贵还真不客气。 “懒得搭理你，一会你就知道了。” 楚元哼了一声，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制酒器具上。 这是他让晋阳帮忙寻来的晋阳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反而为了能帮得上驸马心中窃喜了好久。 “这东西名为蒸馏器，是用来把酒中的杂质都蒸馏出去的器具。” “如此反复几次，就可以得到度数高的烈酒了。” 唐朝人爱酒，所以也就有了“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样的千古名篇。 不过那时候人喝的通常都是新酿的酒，因为没有经过蒸馏的酒因为度数太低，而且保存的条件十分苛刻，一不小心就会腐败变质。 能保存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好酒那都是耗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只有遇上了重大节日或招待重要的客人才会拿出来 。 原因就是因为酒液中的杂质过多，一旦环境达不到要求，就会变质。 而把酒浆蒸馏过后，则没有这样的担忧，不仅味道会更加甘美，还可以大.大的减轻日常的损耗。 楚元检查了一下蒸馏器，满意的点了点头钱虽然花的不少，而老板也确实将这蒸馏器做得十分精细。 铁锅和木桶之间没有任何缝隙，只是在桶的中上部开了个小孔，一根铜管斜向上插入，上面的那一头呈勺子状。 木桶的盖子两边分别有出水孔和进水孔，底部是个铁制锥形，锥子尖正对着下面的勺子头。 用的时候只要将矮桶中不停的加入冷水，然后将酒糟放入大锅中蒸 酒精的沸点比较低，遇热后化为气体上升，遇到冰冷的锥底后化为液体，然后顺着纹路经过锥子尖滴到下面的勺子里，再经过铜管流到桶外。 而这，就是楚元所要得到的高度酒了。 他命人在酒槽里加了特意取来的三勒浆，然后在桶下燃起火。 不一会的功夫锅中的酒糟渐渐升温，里面的酒精受热变成气体上升，又遇到冰冷的盖子凝结成液体，顺着锥子尖滴入铜勺。 很快，一股细细的酒液就 从桶壁上的铜管流出，被下面早就准备好的酒坛接住，一股沁人心腑的浓郁酒香顿时充斥着整个院子。 “咕噜”一声，薛仁贵下意识的吞了一大口口水。 见楚元扭头看向自己，他不好意思地说道：“驸马莫怪，实在是这酒太香了。末将从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酒，如果能喝上一碗，纵死无憾！” “别，你可别因为一碗酒就死了。我还等着你为我效力呢。” 薛仁贵眼珠转了转：“驸马，这酒新酿出来，总要有人尝试一下。末将愿意为您试酒。” 说着，他就去酒坛子里掏了一碗，眼见着酒浆清澈如白水一般，却散发出了不饮自醉的酒香来，薛仁贵忍不住就要往嘴里倒去。 “停，别喝！” 千钧一发之际，楚元总算是喊住了薛仁贵：“你XX妈想死啊？这是酒头，有剧毒的！” “驸马，末将不怕死！” 这么香的酒，只要能喝到，就算死了又如何？ “哼，这么一碗下去，你也许会死，但是更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植物人，一辈子躺在床上。那种滋味你想象一下，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喝？” 如果就是这样薛仁贵也要喝下这碗酒，那 楚元也不会拦着他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己非要作死，他也没有办法。 想象了一下，一辈子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只能由人照顾的生活，薛仁贵打了个寒颤。 等了一会，接了大半坛子的酒头后，楚元命人重新拿来一个酒坛接酒现在的酒就不是刚刚那种喝了就会半死不活的酒头了，兑上水就可以喝的。 薛仁贵迫不及待的捞了一碗酒，灌进嘴里，他那一张黝黑的面皮顿时变成了五颜六色，就好像开了杂酱铺一样，煞是好看。 辛辣的酒气冲的薛仁贵是直欲作呕，可他又舍不得如此的好酒。 双眼凸睁了半天，又是吸气又是哈气，好半天才把酒咽了下去。 “好酒，好酒！能喝到这样的美酒，这辈子足够了。” “嘿嘿嘿……” 蒸馏酒的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了。 命人把打醉拳的薛仁贵扶到一边休息，楚元又开始忙碌起来。 这时晋阳得到了消息，赶过来查看：“驸马，你这是弄些什么？唔……好重的酒气。” “哦，我是在制酒。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嘿嘿嘿，我没事啊，就是有点头晕。” 晋阳的小脸潮红，可一双眸子却是炯炯有神：“驸马你真厉害，什么都会。”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罢了。” 晋阳忽然用力摇了摇头：“驸马，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晃来晃去的？” “我没晃啊。” “哦哦，驸马你没晃，是这地在晃。咦，墙怎么也在晃？” 新酒最是浓烈，此时小院里的酒气浓郁，让从未喝过酒的晋阳都有些醉了第二个“受害者”也出现了。 “糟了，公主你该不会是醉了吧？” 楚元怎么也想不的，居然真的有人能闻到酒气就会醉如果让李世民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被自己的酒给弄醉了，会怎么样？ 估计会把自己泡在酒坛子里，然后每日一百克用烈酒服下吧？ “如月，快带着公主离开这里，再喂她一碗醒酒汤。” “不要，我不要离开驸马你，我没有醉！” 晋阳打着醉拳，如月根本就不敢碰她，生怕出了点什么事，直到被楚元搂在怀里，小姑娘才算是稍微安静了一点。 就在这时，李世民的旨意到了。 “喂，父皇他为什么要宣本公主的驸马觐见，可是有什么大事？” “快点说，不然本公主饶不了你！” 第三十一章 赢麻了 内侍对于皇帝最为宠爱的晋阳公主可不敢有任何不敬：“回公主殿下的话，是勋国公张亮在朝会上弹劾了驸马。于是陛下这才命奴婢来宣驸马觐见。” “奴婢觉得，可能是要驸马与张公爷当庭对质吧？” “就请中官稍等，我去换下衣服。现在这一身埋了吧汰的，去见陛下实在是有些不敬。” “驸马，你别急，就算去见了父皇咱们也不怕！”晋阳拍着胸脯保证道，“一会我就和你一起入宫，我看那张亮会怎么样？” “哼，连我晋阳的人都敢动，真是反了他了！” 看到晋阳骄傲的扬起小脸，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楚元被惊呆了：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占据了我老婆的身体？ 快把那个性子温顺端庄的晋阳公主还给我啊！ “驸马，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晋阳不满地说道。 “公主，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的。我想那勋国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朝会上还要讲道理嘛，最多也就是打我几下板子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什么，打板子？那怎么可以？”楚元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晋阳更怒了，“驸马，你要明 白一件事！” “打你的屁股，那就等于是打我晋阳公主的脸！这种事我绝不容忍！别废话了，如月！” “婢子在。” “为本公主更衣，我们入宫！” “是！” 如同骄傲的小母鸡一样，晋阳带着如月施施然离开了，只留下了楚元在风中凌乱。 该不会一喝醉，这晋阳就会觉醒第二人格了吧？ 要真是这个样子，那怎么面对李世民啊？ …… 晋阳摆出了公主府的全副仪仗，浩浩荡荡的直奔龙首原上的万民宫而去。 前来宣旨的内侍是愁眉苦脸，他感觉自己这趟差事是办砸了，等回去了以后不一定怎么挨收拾呢。 他倒是有心劝几句，可晋阳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就这样，耗费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楚元和晋阳才终于来到了万民宫外。 等候在角门处的内侍见到楚元和晋阳手拉着手从车辇上下来，顿时愣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上前：“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驸马爷。” “高内侍，是父皇吩咐你在这里等候我们的吗？” “是的，公主殿下。” “陛下口谕，楚元来了，不必入内，反正也不着急，只要在宫城门前跪 等就可以了。” 李世民原本也没想让楚元罚跪就算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看在晋阳的面子上，他是不会把楚元给怎么样的。 而且自从侯君集伏诛以后，作为检举他的勋国公张亮就越发的跋扈起来，很是让李世民心中不满。 他正好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给张亮一个警告，让他注意一点。 可是让李世民没想到的是，这个楚元居然如此的不懂事，足足让他和群臣们等候了快三个时辰还没到，这才最终激怒了他。 楚元也明白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他倒是不在乎反正身体素质在这摆着呢，就算跪上三天他也不怕。 可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晋阳仿佛化身一只愤怒的母豹一般：“是本公主的原因，才使得驸马来迟。既然要罚跪，本公主和驸马一起跪。” “公主，你可别这样，你的身体吃不消啊！” “驸马，你还是不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为何如此的婆婆妈妈？如若再说，本公主就请父皇为我们和离！” “哼，本公主最看不起瞻前顾后的胆小鬼。”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楚元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任由晋阳 拉着他来到了宫门前，一起跪在了地上。 楚元这个无语啊：我婆婆妈妈？这还不是都因为要照顾你吗？ 你那小身板，能跪多久啊？ 到时候弄的身体不好了，被迁怒的还不是我？ 楚元劝了几句，可是晋阳一醉了就性情大变，执拗的很，这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也真不知道是随谁了，不过倒是有点小可爱。 …… 万民殿上，李世民正和朝臣们商讨国事，就见内侍走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驸马都尉楚元已经来到宫门前，跪候旨意。” “哼，让他跪着好了，不要管他。”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就直说。” “是，陛下。晋阳公主也一起来了，现在正陪着驸马一起跪在那里呢。” “噗。” 正喝茶的李世民一口水就喷了出来，不过他也顾不上擦拭胸前的水渍：“你刚刚说什么，晋阳她也来了？” “是的，陛下。”内侍苦着脸道，“现在公主殿下就跪在宫门外呢。” “胡闹，真是胡闹！” 李世民一下子就暴怒起来：“你们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把晋阳也给牵扯了进来？” 内侍将事 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他和众臣们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亮咂摸了一下嘴，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原来晋阳公主和那个工具人驸马感情甚笃，既然如此，那夫人的仇估计是没法报了。 前两年，张亮因为检举潞国公侯君集造反有功，从此被李世民更加重用。 这几年里，他广收假子五百，气焰嚣张的很。 可即便如此，张亮也从不认为，李世民会为了自己跟晋阳公主翻脸。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如来个以进为退好了。 想到这里，张亮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公主殿下身体虚弱，可禁不住这样的炎热天气。臣的那点委屈也算不上什么，就请您饶恕了公主殿下和驸马吧。” 他这一手以进为退玩的很是漂亮李世民肯定不会让张亮白白的吃亏，肯定到时候要在别的地方帮他找回一下。而且顺便还能落个好名声，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真的按他所设想的这样发展，那这张亮简直就是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呀。 不过凡事总有个例外，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就在李世民大为感动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第三十二章 欲言又止 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是形容，而是叙述。 卢国公程咬金再次出班：“陛下，臣以为勋国公的话实在是有些荒谬。” “何以见得？” “陛下，事情的原委还没有弄清楚，就武断的认为是驸马都尉楚元的过错，实在是有些不妥。所以您还是将公主和驸马宣上殿来，问个明白才是。” “如果事情真的如勋国公所说，您再处罚楚驸马也不迟，而且还能使得公主殿下免于曝晒之苦。” 李世民欣慰道：“卢国公说的是老成谋国之言啊，那就这样办好了。” 说实在的，他对于楚元和张亮之间谁对谁错不是特别在乎，就如同小学班主任常常会把斗殴的两方一起处罚一样他们要维护的是秩序，而不是正义。 程咬金微微一笑：“多谢陛下夸赞。” 一边退回队列中，一遍冲着张亮做了个得意的眼神：你想在陛下这里卖好？ 门都没有！ 有俺老程在，你这个卑鄙小人是别想得了好去。 过不多时，得了旨意的楚元和晋阳公主来到了万民殿上，给李世民施礼。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李世民也不好失了礼仪：“晋阳公主，朕并未宣你入 宫，你为何也跟了来？你的身体体弱多病，还是快快回去府中，免得劳累。”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驸马，难道你就不知道帮晋阳拿着点吗？” “父皇，请不要责怪驸马，儿臣一点也不累。” 晋阳手里捧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小坛子，看起来也就三四斤重的样子其实一路上都是楚元提着的，直到在万民殿门口才被晋阳接了过去。 “这是驸马在府中劳累了数日，方才酿出的新酒，儿臣心中想念着父皇，于是便趁这个机会带进宫来，献给您的。” “晋阳你有心了，你说这是驸马特意为朕酿的酒？驸马，你居然还懂得酿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略懂亿点点而已，不敢当陛下谬赞。” 说着，晋阳揭开了酒坛上的泥封，一股子浓郁到极点的酒香霎时飘出，很快就弥漫到了这个万民殿上。 程咬金和鄂国公尉迟恭最为好酒，可以说是嗜酒如命，此时闻到这样的酒香，顿时被勾出了腹中的馋虫，大.大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只是他们，就连其他朝臣也都被这股酒香所吸引，纷纷不由自主的抽动着鼻子。 “父皇，这就是驸马特意 为您酿制的美酒，名为……” 楚元接口道：“名为烧刀子，此酒极烈，入口如钢刀刮喉，故名烧刀子。” 程咬金眼珠一转：“公主殿下，你捧着这个坛子也怪累的，就让我替你拿一会好了。” 原本醉意已经有些散了的晋阳此时被酒气一激，脸上又现出了一抹潮红，闻言把坛子往怀里一抱：“程伯伯，您这是想要抢驸马给陛下的酒喝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怎么不能，上一次晋阳献给父皇的三勒浆就被您给抢了去，父皇一滴都没喝到，气的父皇大骂您是老匹夫呢。” “哈哈哈！” 晋阳的话让程咬金一张老脸顿时涨的如同猪肝色一般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他最多就是哈哈一笑，根本不往心里去。 可年方十三岁的晋阳说出这种话来，就让这混世魔王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在场的群臣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李世民自己也是忍俊不禁，不过还是说道：“晋阳，不可对卢国公如此无礼。”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心里奇怪：晋阳这孩子性子怎么变得如此激烈，居然敢出言指责朝臣了？ 难道…… 李世民一双虎目盯住了楚元不放，看的他心里直发毛：你看我干什么啊，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好吗？ 明明是你的宝贝女儿酒品太差，不能怪我啊。 还没等楚元解释，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抽泣声。 扭头一看就看到晋阳居然抹起了眼泪，李世民看到女儿哭泣，顿时心疼的要死，情不自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晋阳，你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是，父皇不要误会，是儿臣心里难过，这才忍不住哭泣的。” “你难过什么？” “儿臣一想到，今日就是与父皇所见最后一面，以后就要动身前往岭南，所以才会心中悲戚，忍不住哭泣。” “前往岭南？你去岭南干什么？那地方瘴气毒虫横行，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子都不一定得了好，你……” “儿臣当然不想去岭南，想要承欢父皇膝下，可常言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驸马要被发配岭南，那儿臣自然不能独善其身，也要跟着驸马一起去了。” 群臣一听，顿时了然：哦，原来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在为驸马求情啊。 有些人看楚元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 ：不过区区数日，就能让晋阳公主对你一个工具人如此的死心塌地，小子你有点东西啊。 世人皆知，李世民最疼爱的就是晋阳公主，而能让她死心塌地跟着的人，被皇帝关照一下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儿臣不在的时候，父皇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说着，晋阳泣不成声。 李世民此时却颇为头痛：“晋阳你不要乱说，谁说要把你的驸马发配岭南的？” “儿臣……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大胆的说出来，有什么事朕为你做主。” “哼，朕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连朕的女儿都敢欺负！” 晋阳低下头，讷讷不语，只是她的眼神不往张亮身上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包括楚元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公主这演技，真是了得，让人不得不赞一声。 到这个时候，张亮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欺负晋阳公主啊。” 晋阳和楚元对视了一眼：你来还是我来？ 楚元点点头：自然是我来。 第三十三章 不臣之心 楚元说道：“鄂国公，你有什么可冤枉的。陛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日公主殿下说到担心陛下在宫中会感觉到无聊，问臣是否有法子。” “臣便提议到，不如去街市上走一遭，为陛下挑选一只宠物，打发时间。” “公主殿下独具慧眼，挑选了一只狸奴，认为陛下一定会喜欢。可这个时候，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昂？” 程咬金傻眼了，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呢？ “抱歉，抱歉。刚刚一时之间走嘴了，卢国公莫怪。是半路杀出了鄂国公的夫人李氏。” “李氏态度极其恶劣，依仗身份就想要抢夺这只狸奴，李氏身边的下人而且还差点弄伤了公主殿下。臣一怒之下，命下人将其杖毙。” “不过，臣并没有辱及鄂国公夫人，还请陛下圣裁。” 李世民听的是面色铁青：“晋阳，驸马所说可是真的？”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驸马所言句句是真。那鄂国公夫人还说，还说……” “说什么？” “她说，要让儿臣和驸马在大唐都无立足之地呢。儿臣的心中好怕，这才险些被鄂国公家的下人伤到。” 想起了那 天的事情，晋阳一张小脸是被唬的煞白，看的李世民心中阵阵心痛。 张亮听的是面如死灰，闭上了眼睛：这个蠢妇居然当着晋阳公主的面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她是怕我张亮活的太久了吗？ 李世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沉默了半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鄂国公，你可听到了公主所说的？你家的夫人还真是威风八面啊，实在是令朕佩服。” “陛下，陛下。”张亮也不敢再说什么冤枉了，“这这这，这都是那蠢妇所说的，臣并不知情啊。” “你不知情？” “是的，陛下。臣这是被那蠢妇给蒙蔽了，才会做出如此的蠢事来。” 程咬金的话又飘了过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陛下，臣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选择一，为鄂国公张亮求情，保住他的全家以及官职。奖励宿主辟邪剑法。” “选择二，为自己谋取刑部尚书一职，奖励宿主大理寺大牢七日游，并赠送岭南终生游。” “选择三，当众告发鄂国公张亮蓄意谋反，奖励宿主九转强身丹一枚。” 第一个想都不用想，PA SS；第二个自然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PASS。 至于第三个选择，楚元有些犹豫：告发别人谋反，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很有可能会被被其他大臣所敌视，进而孤立排挤。 张亮现在为什么这么招人恨，以致于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为他说话？ 还不是因为他告发侯君集谋反，使其被处死，妻儿经过了李世民的赦免，流放岭南。 虽说张亮这件事做的没什么问题，可别的朝臣就会在心里觉得，这人不可交！ 楚元知道，如果自己选择了告发张亮蓄意谋反，那以后就算是能参预朝政，也就只能做个孤臣了。 “系统，这九转强身丹有什么用，能让人立地飞升吗？” “不能，只能令服用者补全先天所缺，并且强身健体。” 补全先天所缺？而且还能强身健体？ 这不就是给晋阳预备的吗？ 妈的，就算是当孤臣，老子也干了！ “陛下，臣有话说。” 李世民看了楚元一眼：“驸马有话请讲。” “臣，驸马都尉楚元，告发鄂国公刑部尚书张亮，意图谋反。” “意图谋反？”李世民也愣住了，“楚元，你要知道这谋反可是诛 九族的大罪。你现在检举鄂国公，如果被证明为诬陷，可是要被处死的。” 一般来说，如果被证明是诬陷，那么检举者也会受到同样的责罚。 也就是说，楚元举报张亮谋反，如果是真的，张亮被族诛；如果是假的，楚元就会被族诛。 楚元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早就想好了该如何说：“陛下，臣当然不会信口开河。” “昔日鄂国公都督相州时，其假子公孙节便对其言：弓长之主当别都。” “鄂国公认为相州是北朝旧都（相州的州治邺城是南北朝时期东魏北齐国都），弓长为张，是自己的姓氏，于是心中遂生出不臣之心。” “后来，鄂国公又私下对宠信的术士程公颖道：你从前说陛下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怎么说得这么神？” “程公颖知道鄂国公的心思，便称其卧如龙形，必能大贵。” “鄂国公又对公孙节的哥哥公孙常道：我有一个小妾，算命的说她一定能成为王姬。公孙常则称在谶书中有张亮的名字，鄂国公大喜。” 楚元这些话说的是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让人不得不信服，李世民听后是面色铁青：“鄂国公， 驸马此言，可是真的？” 张亮这时候正处于蒙蔽状态：楚元说的这些事确实都有，可那都是私下里偷偷说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想那么许多，唯今之计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 “陛下，臣冤枉。臣侍奉陛下数十载，一直忠心耿耿，从不敢有贰心啊，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是驸马在冤枉臣，在冤枉臣啊，求陛下为臣做主。” “中书令，你觉得该怎么办？” 中书令长孙无忌出班：“陛下，臣以为无风不起浪，就算是为了还鄂国公一个清白，您也应该仔细调查一番才对。” “陛下，臣还得知，鄂国公私下蓄养假子五百，每日里在湖上操练，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胡说八道，我只是因为知道陛下要远征高丽在即，所以才操练本部兵马而已。那都是我的手下，根本不是什么假子。” “够了，不要吵了。”李世民制止了楚元和张亮的争辩，“中书令说的很对，这件事必须要仔细调查一番。” “来人。” 百骑侍卫上殿，带头的居然还是楚元的老熟人那个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李天禄。 第三十四章 开路 李世民下令，将张亮的假子公孙节，以及其兄公孙常，再加上谋士程公颖一起抓捕。 李天禄领命而去，李世民也不宣布退朝，就让群臣在万民殿上等候。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大家从凌晨五六点钟就出了家门，一直待到了现在。 李世民也不苛待众臣，命内侍取来饭食，分给众臣食用。 “公主殿下，给你。” 将一小碗莲子粥仔细的吹凉了，楚元递到了晋阳的手上。 “谢谢驸马。” 晋阳咬着嘴唇，接了过来，脸上微红。 “公主，你刚刚的样子真厉害，如果换了我的话，演的可就没那么像了。” 趁着群臣都在吃饭，没人注意这边，楚元夸赞道。 此时晋阳的酒劲儿已经去了大半，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性子温顺贤淑的兕子。 “哪有，驸马就爱胡说。” “我当时确实是被吓了一跳，刚刚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所以才会心有所感的。” 楚元竖起了大拇指：演技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都给骗到，以为这是真正发生的一样。 他们夫妻二人在那边窃窃私语，别人没有注意到，可李世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宝贝女儿的身上，此时看到他 们两个如此亲密，心里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抬手召过内侍：“去将晋阳公主请上来。” 李世民的意思是，这毕竟是万民殿，在这里讨论国事呢，你们两个最好收敛一点，别太过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内侍是把话带到了，可最后却是晋阳拉着楚元的手一起过来了。 李世民冲着楚元吹胡子瞪眼睛的，希望用自己的赫赫天威吓得他能主动一点，自己滚到一边去，别妨碍他和晋阳叙叙家常。 可楚元一直在心里盘算着那颗九转强身丹什么时候能拿到手，到时候好给晋阳调理身体，根本就没叼李世民。 “晋阳，快坐到父皇身边来。” 这样虽然是于理不合，可李世民还是对着晋阳说道如果换了一般人，肯定会召来御史的抨击以及弹劾。 可晋阳从小被李世民抚养在身边，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很多次，群臣也不会在意。 晋阳坐了过去，和父亲叙着家常，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而楚元则站在一旁，和身边的太子李治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治本来被李世民教训了几次，又看在晋阳的面子上，是想要和这个妹夫搞好 关系的，只不过他几次想要开口，都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告终。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不想失去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呵呵，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楚元左右看看，就也不知道李治是在跟谁说话，于是也就没搭茬也不能怪他，谁让李治说这话的时候是抬头望天呢？ “楚驸马，我们又见面了。” 楚元这才明白，原来李治是在和自己说话，点了点头：“嗯嗯……” 李治：“……” 你好歹多说几个字啊，你这样让我怎么接下去？ “见到楚驸马，本宫心中很是高兴。” “太子，你高兴的太早了。” 李治心中简直抓狂，他遇到了这个聊天鬼才，也是毫无办法。 当着李世民和晋阳的面，他又不能发作。 这时候晋阳察觉到了他们在说话，好奇地问道：“驸马和太子在聊些什么？” “没，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聊天气而已。” 晋阳笑了笑，又和李世民聊了起来。 这么久了，晋阳还是主动对着自己笑，这让李治感到热泪盈眶。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李天禄带着公孙节公孙常以及程公颖回来复命。 在李世民的赫赫天威之下，这几人再也没有了当初私下里面对张亮那般忠心耿耿，将事情的原委都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证明了楚元所言非虚。 李世民闭上了眼睛：“张亮。” “臣……在。” 趴在地上的张亮瑟瑟发抖，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此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陛下。”张亮辩解道：“这三人是怕死，所以诬陷我。” “臣追随陛下数十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陛下，臣得知张亮蓄养假子五百人，就在青龙坊。” “程咬金。” “臣在。” “朕现在命你率左屯卫前往青龙坊，只留几个活口便可。” “臣，遵旨。” …… 青龙坊是长安城最偏僻的一个坊市，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贫苦百姓以及泥腿子。 只不过前些年，刑部尚书勋国公张亮居然把自己的外宅也迁到了这里，在当时还引起了好一阵议论。 以张亮的身份和地位，他就算是选外宅，也不应该选青龙坊。 可他偏偏却搬到了这里，与一群泥腿子为邻，这是别人说什么也想不到的。 逐渐的，几乎整个青龙坊都被他所占据，那些百 姓们都被赶出了这里这样一来，只要坊门一关，根本就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张亮在这里建了几栋大宅子，平时就让蓄养的五百假子，以及家将家丁住在这里，每日里以军阵操练。 这些汉子们吃得饱，除了操练又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可谓是精力旺盛。 此时天气大好，一群人正在街上以摔跤为乐。 他们正耍的开心，就感觉天空突然一暗，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遮住了阳光一样。 “咦，天怎么突然黑了？” 众人都往天上望去，只见空中黑压压的，果然像是一片乌云，更像是无数的鸟雀乌压压地飞来。 “黑你老母，那是弓箭，快躲避！” 众人一下子都反应了过来，也就只有大唐的官军才会以弓箭开路。 这些人都是张亮从各种途径网络来的好汉，其中有些原本是黑道绿林道上的巨枭豪霸，曾经被官兵围剿过。 对于这黑压压的一片箭雨，他们自然一见便知。 可只可惜知道归知道，可此时再要躲避，那就是为时已晚了。 为了操练军阵方便，张亮已经将青龙坊中的大部分建筑都拆除掉，让他们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第三十五章 骨血 一轮箭雨下来，张亮的五百假子以及其他人是死伤惨重。 可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又是连着两波箭雨，然后一队官兵才将坊门坊墙直接推倒，大批的左屯卫将士一涌而入。 穿戴整齐的程咬金一挥马鞭：“留十个活口，其余尽皆处死。” 这些官兵就如同脱缰的野狗一样，见人就杀反正坊中也没有了百姓，都是张亮的手下，不至于会有人冤死。 除了留出十个人作为证据，其余的近千人在两刻钟的时间内几乎被斩杀殆尽。 青龙坊内血流成河，尸体摞的老高。 “大将军，乱贼俱已伏诛，只留下了十人，此外还搜查到了铠甲数百套，弓弩箭矢无数。” “好，全都带回宫去，让陛下圣裁。” “喏。” …… 剿灭青龙坊乱贼，统共也没用上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到程咬金带着人证物证赶回万民殿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 “陛下，臣已经将青龙坊乱贼剿灭。这是特意留下的十人，此外还有弓弩铠甲为证。” 把人证物证往李世民面前一摆，程咬金往武将行列里一站，开始看热闹。 看着那十个身上带伤的人证，以及大唐制式 的铠甲弓弩，李世民不怒反笑。 “张亮，你此时还有什么话可说？你是不是还要喊冤，说这些是别人冤枉你的？” “哈哈，那些冤枉你的人真是煞费苦心啊。从数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就为了把你给扳倒？” 此时的张亮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他趴在地上：“罪臣知罪，罪臣知罪。” “将张亮的官服官帽扒了，将他押入大理寺大牢，严加看管，等候处理。” 张亮被禁卫扒掉了袍服，拖出了万民殿。 “李天禄。” “臣在。” “你带一旅人马，去将张亮的家抄了。” “喏。” “对了，驸马，你也跟着去。” “昂？” 楚元愣了，抄家为什么要我跟着去？ 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骑在马上的时候还在问李天禄：“李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上次见到驸马，好像还是上一次的事情。” 好家伙，你跟我搁这搁这呢？ “李将军，你觉得陛下为什么会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张家呢？” “末将不知道，陛下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末将要做的，就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其他一 概不知。” 呵，你跟我打官腔是吧？ 楚元也不跟李天禄废话，很快的就到了太平坊，张亮的家。 看着那金底黑字的“勋国公府”四个大字，再想起了昨日张亮还是朝廷重臣，可现在就已经变成了阶下囚，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大诗人韩愈的《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不由得朗诵出口，以此抒发他心中的感慨。 来到唐朝这么久，楚元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抄家是怎么一回事。 电视里的抄家都是一群女人哭天喊地，负责抄家的官兵们则是借机揩油，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可现在楚元才知道，这些都不过是电视里演的罢了。 真正的抄家比那要严谨的许多先是将勋国公府内的家眷仆人们都抓了起来，然后由户部来的官员清点查抄出来的东西。 从头到尾，无论做什么都有着一双眼睛在盯着看，哪怕官兵们想要借机发财，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这也就是在军纪严明的 初唐时期才有可能，到了中晚唐，军纪败坏的时候，也就看不到这一幕了。 张亮跟随李世民二十多年，所积攒的家底十分的丰厚，抄家足足进行了三天，才将他的财产清点出了一个数字出来。 那数字是让楚元看了都不由得为之咂舌。 铜钱数十万贯金银无数，房舍田产商铺更是不计其数。 反正最后折算成铜钱后，差不多可以顶一个上等州的税收。 要以张亮的俸禄和这些年得到的赏赐来算，估计他要不吃不喝的攒上一百年才能拥有如此多的财富。 当楚元和李天禄一起向李世民复命，交上了这张清单的时候，他看到了李世民眼中的那一丝痛苦。 楚元知道，李世民可以说是一位明君这不只是体现在他对待百姓很好，而且对于那些功臣也没有玩兔死狗烹的那一套。 他是想要和这些功臣们共富贵的，而且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这么多年来，也就是意图谋反，而且有真凭实据的侯君集被处死即使如此，李世民还放过了侯君集的妻儿，只是流放岭南，为侯家留下了一丝骨血。 现在轮到了张亮。 可以说，李世民是不想处死 张亮的，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大理寺初步认定，张亮谋反事实明确，罪无可恕。 判斩首，夷三族三族也就是父族母族和妻族，可以说这么一弄的话，不死个几百上千口人是不带完的。 念其昔日功劳，免去夷三族，张家男丁全部斩首示众，女眷打入教坊司，世代为奴。 可是让楚元感到意外的是，包括平日里与张亮不和的程咬金尉迟恭在内，都上表为张亮求情 不是请求李世民饶恕他的死罪，而是请求赦免他的妻儿。 用程咬金的话说就是，无论和张亮有什么过节，他的妻儿是必须要保住的，不然哪天俺老程去青楼喝酒，万一piao到了故人之后，实在是尴尬。 经过了数日的审讯，大理寺正戴胄在朝会上启奏：查明张亮谋反之心昭昭，证据确凿无疑，按律当判张亮为谋反首恶，罪当绞！ 谋反乃是十恶不赦大罪，只杀了张亮全家还不算完，还要夷他的三族才行。 此时李世民动用了皇帝的特权，免去了夷三族的惩罚，并且将张亮的儿子张顗流放岭南，遇赦不赦，终生不得返回中原。 最后，李世民将张亮召上万民殿。 第三十六章 没错 此时的张亮一身囚服，头发蓬乱几日不见，他的头发已经是一片花白。 “罪臣张亮，叩见吾皇陛下。” 带着全身的铁链，张亮跪倒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张亮，你从车骑将军到光禄卿，再到三州都督，相州大都督长史，工部尚书，刑部尚书；从长平郡公到鄅国公，再到勋国公，朕可有一点对不起你的从龙之功？” “没有，陛下。” “从你入天策府迄今，以有二十余年，朕对你是否信任？” “陛下待罪臣，十分信任，从没有丝毫的怀疑。” “既如此，你为何要做这些事？张亮，你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啊！” 张亮此时已经泣不成声：“罪臣无话可说，只求陛下赐罪臣一把刀，让罪臣自尽。” 李世民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自有内卫将刀递到张亮手中，又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 “陛下，罪臣这一辈子做了无数的错事，唯有一件事做对了，那就是跟随了陛下。” 说罢，张亮以发覆面，在万民殿上自刎而死。 …… “太子殿下，陛下已经数日没有好好吃饭了，您快去瞧瞧吧。” 得到了宫中内侍的禀报，李治火速赶往 了万民宫，见到了李世民。 “父皇，请您保重龙体，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雉奴，你也不必担心，朕就是心里不太痛快。” “父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嗯，朕明白。”见到儿子如此的关切，李世民心中一暖，“这几日朕不能处理国事，太子你就代劳了吧。” “是，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 “对了，兕子和她的驸马这几天在忙什么？怎么好几天都没一点动静了？” 现在楚元可给李世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也不是那个连名字都会喊错的工具人了。 “这个……儿臣也不知道。不如，儿臣陪着父皇去兕子的府上走走。探望兕子的同时，您也可以散散心。” 李世民想了想，点点头：“准。” 等到了晋阳公主府，得到消息的兕子已经等候在门口：“见过父皇，见过太子殿下。” “快起来，快起来，兕子你不用在门口等候，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啊。” “是，儿臣知道了。” 跟着晋阳往里走，听着女儿的声音，李世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兕子，怎么没看到驸马？他为何不出来迎接父皇？” 经 李治提醒，李世民才反应过来：“对啊，朕来了这么久，怎么都没见到你那个不让人省心的胆大包天的驸马？” 先是瞪了李治一眼，晋阳无奈道：“父皇，驸马他……” “他怎么了？” “驸马他在后院，和程伯伯还有尉迟伯伯喝酒呢。” 晋阳正说着，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哈哈哈，好酒，好诗！虽然俺老程听不懂，可正说明了这是好诗啊！” 李世民和晋阳对视了一眼，表情古怪。 快步来到了后院，李世民就看到了楚元正和两个铁塔似的大汉正在吃肉喝酒。 这两条大汉正是左屯卫大将军卢国公程咬金，鄂国公尉迟恭。 一块烧热的铁板上，正烤炙着肉片鸡翅膀等等食物，散发出阵阵香气。 薛仁贵正在给鸡翅膀上刷酱油，见到了李世民和李治，连忙跪倒：“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而楚元和程咬金尉迟恭三人好像根本没看到皇帝来一样，还在那大声高歌。 “兕子，你的驸马怎么和程咬金尉迟恭他们混到一起去了？” “父皇，事情是这 样的。今日驸马本来正在府中读书，程伯伯和尉迟伯伯突然找上门来，说是想要讨要那种名为烧刀子的烈酒。” “驸马他当然不敢拒绝，于是就……” 晋阳为难的看了楚元一眼，说不下去了。 李世民顿时了然，原来这两个老混蛋是觊觎楚元手上的那种烈酒，居然不顾长辈的身份，亲自跑上门来讨要。 “这两个老匹夫，连脸都不要了？” 李世民冲着程咬金，尉迟恭笑骂道：“别喝了，看看你们可还有一点朝廷重臣的样子？” 直到此时，程咬金他们才发现了李世民，连忙晃晃悠悠的跪倒在地：“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嗝！” 正说着，尉迟恭打了个大.大的酒嗝，顿时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如果是换了别的皇帝，尉迟恭此时可能已经因为君前失仪而被治罪了。 可李世民也就是眉头皱了皱，也就没太在意。 因为他是太明白手底下这些武将了，那就是一个个见酒不要命的货色。 而且多年来的相处，让李世民和这些重臣们已经如同兄弟一样，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都坐吧，不要太拘束了。你 们吃的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香？” “陛下，驸马说这叫铁板烧，是从突厥那边传来的。” 薛仁贵小心翼翼地将一盘子烤好的肉和鸡翅膀递给了李世民：“陛下，再蘸些调料，味道会更好。” 内侍想要试毒，却被李世民赶走了：“在晋阳府中，难道还有人敢毒害朕不成？” 试着蘸了一些调料，放入嘴里，李世民顿时眼睛一亮：“不错，果然不错。” “你名叫……” “回陛下，末将薛仁贵，忝为公主府中校尉，统领府中侍卫。” “嗯，朕想起你来了，做的不错。来人，赐薛仁贵金百两，绸缎十匹。” “多谢陛下。” 只不过递了一盘子烤肉，就得到了皇帝的赏赐，跟着驸马果然没错。 程咬金给李世民倒了一碗酒：“陛下，您尝尝这个。驸马说这酒足足有六十度，三勒浆和这比起来，那简直是连马尿都不如。” 李世民没好气的白了这混世魔王一眼：“知道你长嘴了，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楚元，你过来，给朕说说这个酒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酿出的这种高度酒？” 可这个时候楚元已经喝的酩酊大醉，离断片都不远了。 第三十七章 绰号 李世民连喊了几次，可只听到了楚元嘴里发出了几声无意识的嘟哝，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脸上不禁变了颜色。 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两个混蛋就在那里看笑话，而薛仁贵还有几分畏惧之心，连忙凑过去，企图把楚元给喊醒： “驸马，驸马？陛下来了，正招您过去问话呢。” “别，别烦我。什么陛下，我不认识。” 薛仁贵是满头大汗，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喊不醒他。 “父皇，驸马他这两天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晋阳小声的为楚元辩解道，“您别责怪他，实在不行，您处罚儿臣也可以的。” 李世民瞥了这漏风的黑心小棉袄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是让朕为难吗？ “他有什么心情不好的，不是刚刚检举了……张亮谋反吗？” 一想到张亮，李世民心中就阵阵发堵。 “驸马他觉得自己害死了不少人，所以很是内疚。他觉得张亮和李氏罪无可赦，可其他的人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 “没什么，驸马就是觉得那些人有些可怜而已。” 一想起驸马当时和自己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晋阳心里有些惴惴 的，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为其隐瞒下来。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醉，演技根本就瞒不过李世民这条老狐狸：“晋阳，楚元他到底说了什么，你和朕说实话。朕绝不怪罪他！” “父皇既然已经答应你了，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晋阳想了半晌，仿佛下定了决心，突然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大口，小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红晕。 “你……” 晋阳的举动把李世民给吓了一跳，李治也连忙劝道：“妹妹，你怎么可以喝酒？这对你的身体……” “太子殿下请勿多虑，臣妹的身体会有驸马照看的。” 喝了酒的晋阳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眼神凌厉，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父皇，驸马他说了，这件事虽然罪在张亮，可是朝廷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清白的，而父皇您的罪过甚至要比张亮还要大！” “哦？他这样说的理由呢？” 李世民简直要被气笑了。 “驸马他说了，父皇您只给了众臣非常大的权利，却没有相应的约束。” “张亮蓄养假子五百，每日里在青龙坊操练军阵，芙蓉池演习舟船，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如果早早 的就有人提醒父皇，甚至父皇自己早就能得到线报，又怎么会酿成前几日的事情？” “您将群臣封为世袭刺史，而这些刺史在封地就宛如土皇帝一般，长此以往，岂不是就成为了国中之国？” “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七王之乱不久矣。” “他还说什么了？” “驸马还说，绝对的权利会带来绝对的腐败。您对群臣这样无底线的宠信，其实是害了他们。就和慈母多败儿是同样的道理。” “绝对的权利会带来绝对的腐败……果然精辟，看来晋阳你的这个驸马不简单啊。” “这个自然，儿臣的驸马是全天下最好的驸马。” 晋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放着光。 李治有些不服气，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九哥，我决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说驸马的不好，包括你在内。” “没有没有，兕子你误会了，我也是为了你能找到这样好的驸马，在心里替你高兴呢。” “既然是高兴，何必在心里？为何不大声的说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李世民总算是回过味来了：“兕子，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 是不是和楚元学的？” “对啊，父皇。驸马他还说了，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让着别人？” “可是你以前都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的。” “我进一步多难啊，我凭什么要退啊？再说了，女儿现在长大了，明白的事情也多了。” “父皇。”李治突然说道，“这人居然用这种话来蛊惑晋阳公主，儿臣请父皇严惩楚元！” “九哥，难道你觉得兕子这样不好吗？亦或是，我变成了你不喜欢的样子，你就觉得不好？” “好了，不要吵。兕子，你九哥他毕竟是你哥哥，你要让着他点。” 李治欲哭无泪，原来自己只能仗着哥哥的身份才能压制住妹妹了吗？ 楚元，你把我那个温顺善良的妹妹还给我啊！ “父皇，驸马他说了……” “你这驸马怎么老说啊……咳咳，他说什么了？” “驸马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所以，这酒是好东西哇，儿臣为父皇请酒。” 接过了酒杯，李世民看着晋阳，突然笑了起来：“想不到朕在位快二十年，居然还没一个少年人看的透彻。也罢，也罢。” “ 父皇，您不喜欢驸马说的这些话吗？” “不，朕很喜欢。记得昔日朕曾经给你的驸马起过一个绰号，叫小魏征。真是只有起错的名字，却没有起错的外号。” “和已故的郑国公比起来，你的驸马他虽然有些疯疯癫癫的，可看人和看事的眼光倒是极准。哎，可惜他是驸马都尉，不能做官啊。” “可惜了，可惜了。” “女儿倒是很开心，这样驸马可以多陪在女儿身边了。” “你呀，你呀。不过话说回来，这酒虽好，你也不能多喝。” “是，女儿明白。” 晋阳嘻嘻一笑：“不过女儿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因为只有这样，女儿才能意识到自己……活着。” 就在这时，本来已经醉倒在一旁的楚元忽然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兕子，你不要担心。你夫君这里就有灵丹妙药，保证能把你给治好！” “而且我不仅要把你治好，还要让你为夫君生下十个八个的孩子。 “我要你无病无灾，安安稳稳的陪着我一直到老。” 李世民一听，把酒杯往旁边一丢，抓住了楚元的肩膀：“你说的灵丹妙药在哪里，还不赶快的给朕拿出来？” 第三十八章 合适的日子 “唔……” 楚元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头痛欲裂，好像脑袋被人从中间给劈开了一样。 哎，看来以后不能再这么喝了。 等终于清醒了，楚元第一眼就看到了李世民那张大脸怼在自己面前，顿时被吓了一跳。 “原来是陛下，吓死臣了。” “这不是还没吓死吗，别废话了，快把你的灵丹妙药拿出来。” 楚元一愣：“什么灵丹妙药？” “那不是你小子说的，你说你有能把晋阳治好的灵丹妙药。快点，在哪里呢，快拿出来？” “陛下，你别动手动脚的，公主就在旁边呢。” 回忆了半天，楚元总算想起来，自己昨天酒醉之后，好像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来着。 “丹药就在我的房间里，我去取。” 李世民晋阳还有李治跟着楚元到了他的房间，就见房间内乱的如同狗窝一样，到处都是治病的工具画到一半的图纸，还有一些用途不明的半成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李世民被一张纸吸引住了这上面倒不是什么千古名句，而是画着一辆很奇怪的车，下面用一行小字写到：耧车，曲辕犁，可日耕耕地六百亩。 “楚元，这是真的？这所谓的耧车和曲辕犁，真的可以每天耕种六百亩土地？” “昂，这当然是真的。” 这不是废话吗，我难道是画出来骗自己的？ “这耧车和曲辕犁在汉代就有了，日耕六百亩那还是个保守估计呢。” 顿时，李世民和李治看待那几张图纸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都明白，对于以农耕为国本的大唐来说，这其实就是一件无价之宝。 “这是你想出来的？” “非也，非也。这是在汉代的《正论》上记载的，只可惜到了这大唐，反而没人知道了。” 一边说，楚元一遍摇头晃脑的，叹息不已。 李世民老脸一红，李治恰时说道：“这也不能怪本朝，先贤的好东西确实有不少的遗漏，不过大多是因为屡经战乱的缘故。” “是吗？可是我记得，本朝曾经有匠人制作出来了渴乌，这种能惠及无数百姓的好东西，最后却只得到了十贯钱的奖励？” “这是因为……工部对于匠人的奖励最高就是十五贯钱。” “哦，原来如此。那陛下请把这图纸还给臣吧，臣想等以后再将它卖个好价钱。” “糊涂小 子，你居然想要把这种无价之宝当成货物来贩卖？”李世民被气个半死，“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那些阿堵物吗？” “陛下，区区一个耧车和曲辕犁的奖励，还不放在臣的眼里。可如果这件事传到别人耳中，您猜他们会怎么想？” “子贡赎人的典故，我想陛下应该知晓吧？” 春秋时期的鲁国有一道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外国见到同胞遭遇不幸，沦落为奴隶，只要能够把这些人赎回来帮助他们恢复自由，就可以从国家获得补偿和奖励。 孔子的学生子贡，把鲁国人从外国赎回来，但拒绝了国家的补偿。 孔子说：“赐（端木赐，即子贡），你错了！向国家领取补偿金，不会损伤到你的品行；但不领取补偿金，鲁国就没有人再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 “臣如果不要奖励，与那曹贼……咳咳，与那子贡有什么区别？” “臣可不想像子贡那样，把自己的私德当做人人都要遵守的公德，这样臣是可以搏得一个好名声，可真正苦了的，是那些匠人啊。” “你的意思，是让朕效仿千金买马骨的典故？” “陛下圣明。” “ 好，中书舍人，记录” 中书舍人颜师古摆好了笔墨纸砚，只等李世民下旨。 “晋阳公主驸马楚元，献耧车曲辕犁图纸，谓有大功于社稷。嘉奖晋阳公主，增其食邑两千户。” 颜师古写完，李世民用印，再等通过了三省也就是中书门下和尚书三省长官的核准后，就可以公诸天下了。 楚元翻了个白眼：我说让你千金买马骨，所以皇帝老儿你就把赏赐都给了兕子是吧？ 不过也行啊，兕子的也就是我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李世民这一手有点让他感到不爽： “臣谢陛下。” 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图纸悄悄的往床下塞。 “楚元，你塞的是什么，拿来给朕看看。” “咳咳，没什么。”楚元也想不到李世民眼睛如此尖，自己这点小动作都没能躲过他的眼睛，“陛下，这就是臣为公主炼制的九转强身丹。” 他手里出现了一个小盒子，盖子还没有打开，晋阳就隐隐的闻到了一股沁人心扉的幽香钻入了鼻子里，顿时让她精神一振，胸中的憋闷都舒畅了许多。 当楚元打开了盒子后，一颗表面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丹药出现在了 众人面前。 李世民的呼吸都情不自禁的变得急促了：“这，这便是你所说的九转强身丹？你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陛下这就是冤枉了臣，臣刚刚将其炼制出不久，本想着挑一个黄道吉日，再让公主殿下服下。” 虽然这话说着有点封建迷信，可在唐朝的时候却是如同金规玉律一般，根本没人会怀疑。 从大军出征到兴建某座大型建筑，包括其他重要的事情，都要钦天监在黄历中选一个合适的日子。 听楚元这样解释，李世民脸上的怒气少减，将盒子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捧到了晋阳面前。 “兕子，快点把药丸吞下吧。” “父皇，要不要把孙道长请来？”李治突然说道，“儿臣觉得，有孙道长在场的话，更稳妥一些。” “女儿觉得，根本没有那个必要。驸马是不能害女儿的。” “太子的话，臣以为可行。而且就算是药没问题，还要孙道长为公主检查一下身体。” 李世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点点头：“既如此，那便等候片刻。来人，速速去将孙道长请来。” 没过多久，孙思邈就被请了来。 第三十九章 重要 听到楚元手里有一颗所谓的九转强身丹，可以治疗晋阳的先天性心脏病，孙思邈沉吟了好半天。 “这个，老道也没听说过这样的药丸。不过医道一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驸马获得了一张先秦时代的古方也说不定。” “不过老道看这药丸，就算是没有效果，可也不会对公主有什么害处。” “可以一试。” “没错，孙道长，这药丸就是我根据一张已经失传许久的古方才炼制出来的。”楚元一拍大腿，“那天晚上我睡觉，迷迷糊糊的就梦见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他把一张药方交给了我，说是可以治公主的病。” “那药方呢，可否给老道一观？” “这个……那药方很是奇怪，我只是炼制出了一颗，然后药方就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不见，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哎，真是可惜。” 孙思邈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楚元嘿嘿一笑：“孙道长，您别不高兴。虽然这药方不记得了，不过在下还记得别的啊。比如我就记得一本名叫《千金方》的医书来着。” “有时间，我可默写出来，让孙道长指点一二。” “好了，既然 孙道长说这药丸没事，那就让兕子服下吧。” 看着李世民手中的药丸，晋阳坚定地说道：“父皇，儿臣想要让驸马喂给我吃。” 李世民脸上肌肉抽了抽，把药丸又递还给了楚元：“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来吧。” 楚元心中暗爽，把药丸小心的拈起来，放到晋阳的嘴边：“乖，吃了它，吃下去，你的病就好了。” “啊” 晋阳依言张大了嘴巴，将药丸吞了下去。 这药丸确实是十分的神奇，入口即化，晋阳还没反应过来呢，药丸就已经化成了汁液，流入了腹中。 李世民急急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女儿，没什么感觉。” 晋阳正说着，就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升起，转瞬之间就已经流遍全身：“女儿现在感觉有些热。” 说着，她的身子就有些摇摇欲坠起来，楚元连忙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好热啊。” “楚元，怎么会这样？” “陛下您别急啊，说不定这就是好的征兆，起码公主她还没喊疼呢。” “我，我身上好疼啊，全身上下都在疼痛。” 李世民：“……” 楚元：“……” 孙思邈为晋阳把脉： “公主现在体内凭空多出了一股阳气，正在洗刷着公主的身体。”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现在还说不准，公主原本先天不足，从娘胎里就带了病根出来，也许现在正是在补全她的身体。” 见就连孙思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世民瞪着楚元道：“如果朕的女儿出了点什么事，朕一定不会饶过你。” 楚元眉头一挑：“如果晋阳真的出了点什么事，不劳皇帝陛下制裁，臣自会含愧而死。” “好，记住你说的话。” 此时李世民已经是心智大乱，居然违背了平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 “驸马……驸马。” 晋阳小声的呼唤着，楚元连忙扑到床边：“公主，我在呢。” “你陪着我，不要走。” “放心。”握住了晋阳的小手，楚元小声说道，“我以后天天陪着你，陪你说话，陪你一直到老。” “不过你可要快快的好起来，不然的话，我就只能再娶一个漂亮妻子，陪着她说话，陪她一起到老了。” “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会，我会好起来的！” 然后楚元背上就挨了李世民一巴掌，打的他直吸冷气。 过不多时，可能是疼痛劲儿过去了，晋阳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次不用孙思邈，楚元为其把脉后就告诉了李世民一个好消息。 九转强身丹起效了，现在药力已经散开，正在为晋阳补全身体。 等他日晋阳醒来，就将痊愈。 听到这话，李世民长长的松了口气，随即忍不住虎目含泪：总算没有辜负皇后的临终遗言。 皇后，你在天有灵，如果能知道我们的兕子被治好了，也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李治听到妹妹的身体会痊愈，也十分开心，不过还没等他表现出什么，就被李世民给拎走了。 宝贝女儿的病情虽然重要，可李世民毕竟是大唐的皇帝，不能在这里久待，总要回去处理政务才行。 这里就都交给了楚元和孙思邈，不过他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一旦兕子醒来，无论何时，都要通知自己。 …… 距离晋阳陷入昏睡，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几天里，李世民不时的遣人来询问情况，自己更是每天来一次，雷打不动。 眼看着女儿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他心中十分的开心，处理政务的时候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一天，李治前来探望妹妹 ，就见楚元正守护在床前。 “楚驸马，你那日所说的，什么白胡子老头，应该不是真的吧？本宫觉得你就是在哄骗父皇和孙道长。” “太子，你怎么知道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人呢？那实在是你见识的太少了。” “哦？本宫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又时常随父皇巡游天下，又怎么会见识少？” “那你听说过兰若寺聂小倩宁采臣和燕赤霞的故事吗？” “没有，你不妨讲给本宫听听。” 楚元就把倩女幽魂的故事讲给了李治听这李治哪听过这样的故事，很快就听的入了神，连声催问： “咦，你怎么不接着讲了？接下来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聂小倩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树妖姥姥和燕赤霞谁更厉害，宁采臣他是不是要拜燕赤霞为师，然后打败了树精姥姥，救出了聂小倩？” “却说宁采臣遭遇了女鬼聂小倩，又被撩拨了一番，不由的心中荡漾，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一阵响动，惊醒了宁采臣……” “是不是那聂小倩回来了？” 仿佛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李治激动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 第四十章 做梦 楚元看着李治：“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吗？” “想啊，想啊，快点告诉我。” 然后李治就听到楚元接着说道：“宁采臣睁眼一瞧，却发现燕赤霞站在自己的床前，双目赤红，好似中了邪一样。” “那燕赤霞大喝一声：酸秀才，某见你细皮嫩肉的，与其便宜了那女鬼，还不如便宜了某。说完，便扑向了宁采臣……” 李治呆住了，他怎么也预料不到，事情的结果是这个样子的。 他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呆呆的看了楚元半天，突然大喊一声，拔腿就跑。 “九哥他这是怎么了？” “哦，可能他是想要去挽回自己已经逝去的青春吧……嗯？” 楚元刚刚随口答了一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扭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眉宇之间和晋阳有些相似的少女正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躺在床上的老婆哪里去了？ 我那么大一老婆，说没就没了？ 这大白天的玩大变活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你是谁啊？” 少女脸上现出一抹红晕，轻声道：“你猜我是谁？” 楚元就见这少女虽然长相和晋阳有着七八 分的形似，可却是十五六岁少女的样子别的不说，就是体型和身材，晋阳就算是拍马都赶不上啊。 “你是……晋阳的姐姐高阳？你们姐妹两个合起伙来，要捉弄我？” “高……高阳？” 少女呆住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从楚元口中得到这个答案。 “高阳公主，我可是告诉你了，我既然嫁给了……呸呸呸，是我既然娶了晋阳公主，就绝不会对她生出贰心。无论你怎么试探我，也是没用的。” “趁着没人发现，你还是赶快离去吧，这件事我是不会和别人提起来的！对了，记得离那个辩机和尚远点，否则会为你全家招来杀身之祸。” 当然，如果楚元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拿眼睛偷瞄就更好了。 咕噜一声，悄悄咽了口唾沫，楚元在心里说道：真是要了亲命了，这高阳公主的身材也太好了一点吧？难怪能让辩机和尚都为她动了凡心。 “驸马，你在说什么啊？我是晋阳啊，我是你的妻子晋阳啊！” 少女实在是忍不住，你猜我猜的把戏也不玩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我一醒来就是这样了！” “难道， 难道驸马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老天爷，难道这是真的？ 楚元瞪大了眼珠子：“你真的是晋阳？你不是在骗我？” “当然没有，我的病已经都好了，胸口的憋闷也消失不见了！” 晋阳激动不已，一把把楚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驸马你听。” 果然，楚元听到了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和以往那种微弱又缓慢的心跳比起来，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脸上传来的滑腻触感，让他的热血也开始沸腾起来。 “驸马，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我不会死了，对不对？你告诉我！” 可晋阳现在正处于极度的激动之中，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公主殿下。” “嗯？” “你要知道，我会把脉的，不用……这样也可以的。” 楚元发出闷闷的声音，晋阳一呆，低头看了看，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啊！” 一声尖叫传出了房间，惊动了正往这边走，要来探望的李世民。 “啪！” …… 孙思邈为晋阳把脉，仔细的检查了她的身体情况后，这才宣布：“晋阳公主的病已经痊愈，她的身体现在十分的健康。” 父女见面，自有一番欣喜，再加上听到这个好消息，李世民开心的简直就要当场来一个胡旋。 “兕子，朕的兕子，你总算是好了，朕这下子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见你的母后了。” “父皇，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您身为皇帝，关乎着整个大唐的安危，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不然的话，女儿可就成了罪人了。” “好好好，朕不说，朕不说了。”李世民笑呵呵的答应了，仔细的看着晋阳，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对了，兕子你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 “这个……女儿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那颗九转强身丹的缘故吧？” 正和楚元讨论的孙思邈这时候接口道：“陛下，老道认为，应该就是这个缘故。” “那颗九转强身丹，不仅治好了公主殿下的病，而且还让她的身体变得非常的健康。” “公主之前觉得全身疼痛，可能就是因为身体发育的缘故。” 李世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小孩子在长身体的时候，也经常会觉得身上的骨骼疼痛，那晋阳在三天之内就发育成正常少女的样子，那经受的痛苦自然要变大很多倍了。 “兕子， 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只要能变得健健康康的，女儿不怕苦。” 楚元恰时说道：“子曾经曰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对不起陛下，剩下的臣不记得了。” 李世民用眼睛瞪着他：“平日里见你出口成章，随便吟一首诗也是千古名句。可现在却连圣人之言都不记得，你可真是……对了，你脸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早就看见楚元脸上那个巴掌印了，就是一直没腾出工夫来，现在想起来所以问道。 “呃，臣见公主恢复健康，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咦，老道见这手印纤细，好像不像是驸马自己打的吧？” 这老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哦，我怕疼，自己下不去手，就求公主打的。” 李世民哈哈大笑：“哈哈哈，不错，打的好。朕早就想……” 差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李世民连忙改口：“咳咳，楚元啊，你治好了公主的病，想要朕赏你点什么？只要朕有的，你尽管开口。” “陛下，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自然，只要朕有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第四十一章 合适的人选 “选择一，狮子大开口，请求李世民封自己为宰相，奖励宿主李世民口水满脸。” “选择二，精虫上脑，请求李世民赐美女给自己，奖励宿主内侍总管一职。” “选择三，拒绝一切封赏，只是请求李世民加强对朝臣监管，奖励宿主新式炒钢法。” 不用看都知道要选哪个了。 做宰相？ 唐朝的宰相那可是高危职业，就算李世民脑残让自己进了三省，就凭自己这样幸进的宰相，一没文凭，二没后台的，没几天不就得让长孙无忌他们给挤兑死？ 至于美女……已经有了晋阳这样宜嗔宜喜，可甜可盐的老婆，夫复何求？ 再说了，就算是想要美女，李世民那关也过不了啊。 那唯一可选的就只有第三条了。 楚元规规矩矩的在李世民面前跪倒：“陛下，这次公主能够痊愈，全凭陛下的洪福，臣不敢要奖励。” “你，居然不要奖励？” 楚元的答案倒是让李世民有点奇怪了：平时没事的时候总把阿堵物挂在嘴边，结果这个时候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赏赐，他反而不要了？ 这样的人，李世民听说过，无非是两种人，不是大奸大恶 之徒，就是真正的圣人。 那你楚元，到底属于哪一种呢？ “就算是托了朕的洪福，可也是借着你的手才治好了晋阳。如果朕不赏赐你的话，何以服众？” “这个……陛下如果一定要赏赐臣的话，那不如就……” “就什么？” “完成臣的一个心愿就可以了。臣希望陛下，能加强对朝臣的监管，免得使他们失去了监督，最终落得和张亮一个下场。” “你……你居然就要这个赏赐？” “是的，陛下，臣刚刚的话句句肺腑，绝无虚假。望陛下恩准。” 孙思邈微微一笑：“陛下，老道恭贺您，为公主招到了这么好的驸马。” “父皇，驸马他的要求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女儿的提问，李世民哑然失笑：“这个嘛，问题倒是没有，只不过朕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驸马平日里和女儿也经常谈论起这件事啊。” “好吧，既然兕子和孙道长都这样说了……那楚元，朕就准了你的请求。” “是，多谢陛下。臣还有一个请求，就是请陛下单独设立一个机构，用来监督群臣。这个机构只听从陛下您 一个人的安排，无论是指挥和日常用度，不要有外臣参与。” “你是觉得，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都已经不能胜任了吗？至于新机构的用度由内帑拨给，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 “陛下，臣只是觉得，防患于未然啊。” “也罢，你说的很有道理。让朕想想，这个监察百官的机构该如何设立。” “陛下，臣以为，这个新设立的机构可以分为两个方面。” “哪两个方面？” “可以分为对内和对外。对内监察百官，侦缉不法；对外则可以刺探外邦情报，亦或是进行例如煽动破坏刺杀等行动。” “是个好办法，这个主意很不错。” 原本大唐没有专门的情报机构，获取外邦的消息，主要是靠那些走南闯北的商人。 这样做虽然是可以将成本降到最低，可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时效性。 举个例子，比如薛延陀换了可汗，这个重要的消息很有可能在半年后，甚至是一年以后才会传到长安到这个时候，薛延陀甚至已经有可能又换了一个可汗了。 这样一来，原本的消息也就失去作用。 经过楚元详细的讲述，李世民也逐渐意识到 了情报的重要性，对他的想法很是赞同。 两个人一聊就是大半天，等楚元讲完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了。 李世民虽然有些意犹未尽，可这时候晋阳已经来催促二人用餐。 “晋阳，准备一下，朕今日就在这里用膳。嗯……弄点简单的就行。对了，上次那个铁板烧不错，就它吧。” “是。” 晋阳命人准备好了烧烤用的东西，楚元和李世民一边吃，一边继续聊。 “嗯，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了。朕决定，就在百骑内新设立一司，就命名为……皇城司好了。对内监察百官，对外刺探情报等等。” “陛下，招收兵源，最好也要从禁军中挑选。而且要挑选那些有家有业，身家清白的。” 楚元这话，说白了就是要政审，决不能把那些歪瓜裂枣的弄进来，不然引发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嗯，这个朕明白。至于统领皇城司的校尉，你有什么好意见没有？” “这个嘛……”楚元有些犹豫了。 这个皇城司类似于后世东厂和锦衣卫的结合。 如果是按照东厂的方式来进行，那就要选个内侍来做这个校尉楚元可是 明白中晚唐时期，太监们有着多大的权利。 他可不想把这种事情给提前到了贞观年间。 李世民想了想：“不如，朕从内侍中选个激灵点的？” “不妥，不妥。内侍获得如此大的权利，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可如果是从军中挑选的话，那就又绕不开那些勋贵了如此一来，皇城司还是要搀和进外面的力量，使得纯洁性很难保证。 对于这个问题，楚元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至于校尉人选，臣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不如……” 楚元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晋阳给打断了：“不如，就让我来怎么样？” 他和李世民悚然一惊，两个人异口同声：“你？” 晋阳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脸上满是红晕，而眼睛则是闪闪发光：“父皇，这个校尉由女儿来做，最是适合了。” “驸马的意思，我刚刚都听明白了。驸马你是想要保证这皇城司没有其他势力干扰，又不想让内侍参与朝政。对也不对？” 楚元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如果真的这样说起来的话，那晋阳好像确实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第四十二章 什么意思 晋阳是宗室子弟，自然和勋贵还有那些依附在大唐身上吸血的世家没有什么联系。 而且她自幼体弱多病，很少外出，和朝堂上的势力也就不可能有什么瓜葛。 而且最重要的是，晋阳是女子，就算是手头上的权利再大，她也不可能对未来的皇帝产生什么威胁。 更不要提，太子李治本就和晋阳兄妹之情甚笃，他们二人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隔阂。 如此说来的话，晋阳确实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了。 唯有一条……她能够胜任这个职位吗？ 李世民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迟疑道：“兕子，按理说你确实是非常的合适。只不过……” “父皇，女儿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昔日皇祖父自晋阳起兵，平阳昭公主在关中为皇祖父招兵买马，立下了不世奇功。” “女儿虽然不敢自比平阳昭公主，可也想做些事来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 说着，晋阳跪倒在地：“求父皇应允儿臣这个请求，儿臣定会作出一番事业，不叫父皇失望。” 平阳公主是唐高祖李渊第三女，自幼才识胆略过人，早年嫁给千牛 备身柴绍。 前隋末年，为了策应晋阳起兵，聚拢关中豪杰，发动司竹起兵，统领“娘子军”建功立业。 后挑选精兵与李世民会师于渭河北岸，共同攻破长安，在唐朝建立后，册封平阳公主。 武德六年去世，谥号为昭，是唐朝第一位死后赐予谥号的公主，也是历史上唯个采用军礼殡葬的女子，真正的生荣死哀。 晋阳在提起这位皇姑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在发光，显然是对其极其钦慕，想要效仿其事。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李世民肯定是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只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兹事体大，牵连甚广，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他思前想后，总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晋阳，不是父皇不想答应，可这事实在是有些不好办。不然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对了，你的封地在晋阳，不过这些年你都没有回去看看，不如趁着现在的天气不错，你和驸马往晋阳去走一遭？祭拜一下祖祠如何？” 晋阳撅起了嘴，满脸的不快，然后求救似的看向了楚元。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其实 是可行的。”楚元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而且臣以为，公主绝对是皇城司校尉最好的人选，没有之一。” 他这话差点把李世民的鼻子都给气歪了：朕不想让晋阳如此操劳，难道你看不出来？ 给你几分阳光你就灿烂，说你胖你就喘啊？ 你等着的，早晚收拾了你！ 然后李世民就听到楚元继续说道：“公主，这皇城司是隶属于军方的。你如果做了这校尉的话，如果没有一身功夫，恐怕也很难服众啊。” 晋阳眨了眨眼睛：“驸马，你什么意思？” “哦，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公主想要当这个皇城司的校尉，为陛下尽孝，那怎么也得证明自己能够胜任才行。” “我想，公主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再加上有九转强身丹的帮助，想要练出一身功夫来，想必也不会太难。” “可是，可是……” 晋阳连说了几个可是，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李世民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这臭小子是在帮我说话啊？ 他哈哈一笑：“驸马说的对，兕子如果你想做这个校尉，就要先练出一身功夫才 行。不然就算朕把这皇城司交给你，恐怕你也不能服众啊？” “可是父皇，谁说皇城司的校尉就一定要是万人敌的？” “朕说的。” 李世民一甩袍袖：“朕给你三月期限，如果兕子你能做得到，那这皇城司的校尉就是你的了。” “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怪朕和驸马了。” 说完，这翁婿二人一起笼着手，冲着晋阳嘿嘿坏笑起来。 李世民的态度很明显：朕就是在难为你，如果你想做这个校尉，那就拿出让朕也震惊的本事来。 晋阳咬了咬牙，又喝了一大口酒：“那女儿还有个请求。” “说吧。” “请父皇为女儿派些技击师傅来。” “这个没问题，朕一个月以后就给你派来。” “父皇，您干脆说三个月以后再派来得了。” “咳咳，好吧，那明天就给你派来。” “女儿多谢父皇。” 说罢，晋阳把杯中酒喝干，起身就走。 “兕子，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女儿去学习骑马。” 翁婿二人面面相觑，过了半天楚元迟疑地说道：“陛下，如果公主她到时候真的做到了， 那怎么办？” “哈哈，难道你还真相信，会有人在三个月内练出一身万人敌的功夫来？” 李世民对楚元的话是嗤之以鼻：“你知道朕的马上功夫练了多久吗，知道卢国公鄂国公他们练了多久吗？” “三个月？哼，如果兕子她真的能练出来的话，朕就把这烧烤架吃了！” “这个……陛下胃口如此之好，臣佩服。臣只是想知道，万一公主她真的做到了呢？” 李世民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们就圆房吧？” “噗！” 楚元一口酒喷出来，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如果三个月以后兕子真的练出了一身万人敌的功夫来，你们就圆房。到时候，兕子她总不能挺着大肚子去当那个校尉吧？” 嗯，自己这个老丈人很好很强大，不愧是有着胡人血统。 不过说起来圆房，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想起了早晨的事，楚元捻了捻手指，那一抹滑腻仿佛还停留在手上。 其色如万载寒冰，其态如秋波滟滟，其质如同…… 初夏新棉。 第四十三章 高度 “公主殿下，你一定要小心啊。” 看着紧紧夹住马腹的晋阳，如月十分担忧的喊道。 “驸马，您倒是说句话啊，公主她这样，我实在是担心死了。” 楚元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说，可你看看我这一身的淤青，我还敢说什么我？” 到今天为止，三月之期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里，晋阳几乎是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充分的利用上了她一天只睡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拼命的练习。 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起床，洗漱花费一刻钟的时间，然后就是晨跑一刻钟； 五点半吃早饭，边吃边看兵书； 六点开始进行马术训练，八点开始练习武艺，打熬身体。 一直到正午时分，休息一个小时，吃午饭，下午就重复再来一次。 就连晚饭后也不肯休息，依然是继续的拼命苦练，一直到子时方才上床睡觉。 至于楚元…… 他作为晋阳的驸马，一个优秀的工具人，自然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甚至，他比晋阳还要惨。 晋阳练习技击之术的时候，总是要有一个对练者才行。 可一开始选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那些技击师傅虽 然敢教晋阳武艺，可却没一个敢和她对练的。 就算李世民特意将在宫中找了些女侍卫来作为晋阳的对手，可这些女子也根本就不敢使出丝毫的真功夫来。 哪怕是晋阳一再要求这些女侍卫们一定要认真打，就算打伤自己，也绝不会责怪她们。 她是这样说了，可那些女侍卫也就是嘴上答应，可出手依然是软绵无力这也不能怪她们，即使公主殿下说了不会责怪她们，可万一皇帝不高兴了怎么办？ 就算不会治罪，那惹了皇帝不快，估计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这些女侍卫们被晋阳逼不过之时，只好装模作样挨了轻轻一拳，就大声喊疼，被踢了一脚就跪下投降，勉强要还击一招半式，也是碰到衣衫边缘，便立刻住手。 本来这里面也没楚元什么事，可架不住楚元他太缺德明明知道不对，可还是忍不住让如月搬来了一把椅子，架上了伞，摆上了瓜果点心。 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时不时的发出阵阵怪笑。 当时晋阳憋了一肚子气，恰时又看到自己这夫君在旁边幸灾乐祸，脸上顿时一片羞恼之色：“驸马，你刚刚在笑什么？是不是在笑 我笨手笨脚？”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楚元当然不会傻到承认这一点，“我那明明是是会心的笑容啊。” “看到公主你身手如此矫健，对于技击技巧掌握的如此迅速，我这心里就只有欣慰二字，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呢？” “我不信，你刚刚就是在幸灾乐祸！” 晋阳怒气冲冲的把楚元拉到了训练场中：“你以后不许在一旁看着，来陪我练习。” “不要了吧，公主？我手劲儿很大的，万一弄伤了你。那可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如月听到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虽然是晋阳的贴身侍女，可这些年来的相处让晋阳已经把如月当成了姐妹一样来看待。 眼看着晋阳脸上的羞涩越来越浓，楚元满怀希冀的问道：“那陪你练习技击之术的话，有没有什么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好处？” “嘿嘿，嘿嘿嘿……” “不行，不行。”一想到那天的事情，晋阳脸上的羞意更浓，耳朵尖都红透了，“我我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过……如果驸马你能打败我的话，我可以，可以……” 接下来的话晋阳 说不下去了，虽然她和楚元已经做了数月的夫妻，可到目前为止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就连亲亲都没有过。 “可以什么？” 晋阳强忍着羞意，在楚元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公主你快一点，时间就是生命，你现在已经耽误了一息的时间了！” 有了动力的楚元果然不再偷奸耍滑，使出了自己那得自系统的各种技击技巧当然了，还是点到为止而已，尽量不会让晋阳真的受伤。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真的接连打败了晋阳无数次，而每赢一次都能得到这小美女的香吻一枚，简直让楚元有些飘飘然，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过的是神仙日子一般。 可好景不长，可能是那九转强身丹的药效实在是太强，不仅仅治好了晋阳的病，增强了她的身体素质，就连潜力和领悟能力也被提升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高度。 只过了五天，楚元就察觉到自己想要轻松战胜晋阳，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个“轻松”指的就是能让晋阳感觉到他已经用尽了全力，自己只是差那么一点点才会失败，而同时又能不伤到晋阳的程度 。 可这才几天过去，楚元就感觉，这种程度他已经做不到了，于是也只能认真起来，拿出了真功夫。 又过了三天，楚元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打不过晋阳了…… 晋阳呼的一拳打向楚元的左肋，拳头上竟然带起了阵阵风声。 楚元勉强的把身子扭了一下，躲过了这一拳，可晋阳接下来的这一脚，他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晋阳此时的血液都在沸腾快十天了，我终于能打败他了！ 曾几何时，楚元的那些技巧甚至让晋阳感到阵阵的绝望，可才这点时间过去，自己就已经能够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甚至于现在已经能够打败他了！ 想起了楚元在打败自己后，眼中的那种得意，晋阳情不自禁的咬紧了牙关她已经开始幻想，等把楚元打败了以后，自己该用何种姿态来讥讽他！ 可就在脚尖已经沾到楚元的衣衫边缘时，突然听到他大喝一声：“停！” 晋阳一呆，动作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发现公主你的技击技巧已经够纯属了，以后就不用再练习了。” “接下来，公主你该去练习马术了。” 第四十四章 漂亮 晋阳呆住了，头上飘起了一个大.大问号。 自己的首胜，就这么没了？ 她哆哆嗦嗦的指着楚元：“你是怕了？怕被我打败？” “啊哈，随便公主你怎么说好了。反正我不打了。这样我对你的胜率就能维持在百分之百！” “驸马，你这样做，会被钉上耻辱柱的！” “公主，你今天想吃点什么，我来给你准备。” “糖醋鲤鱼，给我来两条，再来两斤牛肉，一斤酒。” 楚元翻了个白眼：“要不要再给你切十斤臊子，不要有一点精肉在上面？” 晋阳身体素质大.大提高的同时，同时也多出了两个副作用。 第一个副作用就是她的饭量大.大的增加了晋阳现在一顿要吃普通成年壮汉一天半的食物才能弥补她身体的消耗。 可让楚元和如月都感觉到奇怪的是，晋阳虽然吃了这么多，可也看不到她的身材有任何的变化。 两条大长腿依然笔直纤细，小腰盈盈一握，就好像吃的那些东西都只变成了力气，而没有转化为脂肪一样。 至于第二个副作用，那就是晋阳必须要每天饮用烈酒才可以而且还是五十度以上的烈酒。 这个副 作用是在偶然间被楚元发现的他察觉到晋阳在饮酒之后的力量和敏捷甚至于判断力都忽然上了一个台阶。 经过几次验证，然后二人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五十度以上的烈酒对于晋阳来说，就好像是兴奋剂一样，根本就无法麻痹她的中枢神经，反而会让她全身都保持在一个极度活跃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晋阳的身体能够产生比平时高出百分之三十的战斗力来。 而且，如果她喝的是七十度以上的烈酒，进入了一种似醉非醉的境界，就会如同狂化一般，成为女战神一般的存在。 不过这种狂化对于晋阳的身体会有着很大的负担，要经历一天的萎靡不振以后才能恢复过来。 对此，楚元特意把孙思邈给请了来，二人一起为晋阳做了一个复诊，可最后依然是毫无办法。 晋阳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反而十分的高兴，用她的话说就是：“这不正是上天赐予我的能力吗，说明我是上天的宠儿。” 对于这样的话，楚元和孙思邈也只得相视苦笑了。 时间匆匆的过去，一晃眼三月之期就没剩几天了。 那些被李世民派来的技击马术枪 术弓术教习都纷纷表示公主殿下不用再练习了，因为他们已经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教的了。 得知了消息的李世民火速把楚元招入了宫中问话。 “陛下，臣辜负了您的期望，请陛下治罪。” 看着一脸惭愧的楚元，李世民也叹了口气：“这也不能都怪你，朕也有责任啊。” “陛下，难道真的要让公主去担任皇城司的校尉吗？” “朕有什么办法，当初已经答应了兕子，难道这个时候你要让朕反悔吗？” “实在不行，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楚元和李世民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的发出了叹息声。 李世民虽然脸上愁苦，可心里还是颇为自豪的：也就只有朕，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昔日父皇有平阳昭公主，现如今朕也有了晋阳公主，正所谓一时瑜亮。 “罢了，罢了！两天后就是中秋佳节，朕要在万民殿举行盛宴，在那个时候，朕便把皇城司以及校尉的人选公诸于众。” “陛下，为什么臣觉得您在暗暗窃喜呢？” …… 等楚元被李世民赶出宫，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就见晋阳正被如月搀扶着回到房间。 她脸上满是汗水 ，柳眉微皱，显然是在强忍着痛苦。 “这是怎么了，公主你伤到了吗？” “我没事……” “驸马，刚刚公主把脚给扭伤了。” “这么严重吗，小心点，把公主扶到床上去，让我看看。” 技击之术高明，虽然能做到身轻如燕又或是力大如牛，可也做不到没有伤痛。 平日里练习技击技巧，就需要对颈胸腰骶脊椎等部位进行不断的伸拉压缩，锻炼平常人运动不到的肌肉韧带和神经。 如此一来，时间久了自然感应异常灵敏，而使肌肉骨骼达到坚韧和有弹性，在实战中不仅不惧暴力击打，还能做到动作敏捷如豹。 可凡事有一得也必有一失。 在这样不断的锻炼过程中，身体的爆发力灵敏度固然提高了，然而脊椎关节经过成千上万次的扭转切削进行发力，不可避免地也会发生一定的错位或伤损，从而诱发多种疾病。 因此练习技击技巧的人比一般人需要更多的休养滋补乃至通过打坐站桩等方式校正身体归位。 晋阳虽然练习时间不长，可过于拼命，以至于还是把自己给伤到了。 如月要为晋阳脱去鞋袜，却被她给拒绝了： “我没事，只不过扭到一下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只是摸一下都能知道你的脚踝已经肿了。” “不要，反正我不要。我不要让别人看。” 看晋阳倔强的样，楚元叹了口气，扭头对如月说道：“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是，驸马。” “记得关好门，不要让人进来。” “是。” 如月乖乖的退出了房间，关好门，还亲自守在门口，以防有人打搅了公主和驸马。 “公主，我们是夫妻，给我看看总行吧？” 晋阳咬住嘴唇，犹豫了半天：“那你不许笑，否则的话我就跟你拼了。”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 总算得到了晋阳的允许，楚元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小腿架在自己大腿上，再轻轻地脱去她的靴子，最后轻轻把布袜一点点地从足踝上部褪下来。 一只漂亮，白皙细嫩，晶莹剔透，青青的脉络也看得清楚，脚形非常纤美的天足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自己的这个公主老婆，还真是极品啊，要是换了一般人，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是热血沸腾了。 然后楚元就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第四十五章 打趣 楚元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美少女的脚也是会有味儿的啊。 这也难怪，晋阳穿着靴子，又练习了一天还没洗漱，就算脚上有点气味也是正常的。 可晋阳就是不想让楚元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所以刚刚才那么抗拒。 一般的妇人，甚至都不会让夫君看到自己刚刚睡醒时慵懒的样子，怕的就是在夫君心中的评价会降低。 如今被驸马闻到了脚上的气味，让晋阳心里羞愧欲死，可一抬头就看到他唇角一翘一平，一平一翘，明显就是想笑却又强忍住了。 晋阳一伸手就抓住了楚元的领子：“你你你，你已经答应了我，不许笑的！” 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笑我，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也就手边没有粪叉子，不然晋阳此时说什么也要给楚元来个对眼穿。 “我，我没笑啊，真的！”楚元连忙掰开了她的手，“公主你别闹，你的脚肿的特别厉害……就好像一条被痛殴了一顿的咸鱼一样。” “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公主你把手里的剑放下，我真的不笑了。” 强忍着笑意，楚元开始给晋 阳检查，不多时就得到了结果：“没什么大碍，只是普通的扭伤，擦点药酒，把药力散开了就好。” 以晋阳现在的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估计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睡一晚就好了。 房间里就备有跌打药酒，楚元取了来，倒一些在手上，然后不断的摩擦，等手掌热了以后，就要给晋阳揉捏脚踝。 “别揉，哎哟！” 晋阳下意识的拒绝道，然后猛地一缩脚，却又引动了伤处，疼的哎哟一声。 “公主，我们是夫妻，你不要这样好吗？而且我现在是为你疗伤，你不要以为我会趁机占你便宜。”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怕被你占便宜。”晋阳的脸红的如同晚霞一样，“不只是你，别人一碰我的脚，我就会感到钻心的痒。” “那我去找个女大夫呢？” “女的也一样，这个不分男女，谁碰都是一样的。” 楚元：“……” 他这个无语啊，自己的这个公主老婆怎么如此的极品？ “好了，你不要看了，把药酒给我，我自己揉揉好了。虽然我不懂医术，可也就休息旬日就能痊愈了。” “可是，陛下刚刚说了，两天之后就是 中秋佳节，他要在宴请群臣的时候，宣布皇城司的存在以及任命你为校尉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难道你一瘸一拐的去谢恩吗？” “啊这……” 晋阳也呆住了，她知道自己决不能这样做，不然的话，三个月的拼命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思前想后，也就只能让楚元来了。 她认命的把脚一身，头扭到一边：“你揉吧，我能忍得住。” “好，那公主你忍着点，我会轻轻地。” “等一下，找点什么东西让我咬着，不然我怕我会喊出来。” 也就是没人听见这话，不知道的以为我落井下石，跟你发生了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楚元找了根毛笔让晋阳咬住，然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才一触碰到她的肌肤，晋阳就全身一颤。 “你没事吧？” “没事，你继续。” 楚元点点头，开始为晋阳揉捏脚踝。 如果这个时候只看晋阳的脸的话，那恐怕会是一个暧昧到了极点的场面。 额头上满是汗水，银牙紧咬，双眼紧闭，胸口急速起伏，就连两只拳头都情不自禁的抓紧了床单。 “好了，已经揉捏完了。” 晋阳也不知道过了 多久，等楚元说完这句话，双手离开她的脚踝时，她顿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俏眼里居然都已经找不到聚焦了。 “哎，你要是去做足疗，那可怎么得了哟？” 让如月伺候晋阳去洗漱，然后又为她抹上了药酒，等要走的时候，她突然拽住了楚元的手：“驸马，我的伤两天以后真的能好吗？” 她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不然等下一次可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公主，你放心，我说你两天以后能痊愈，那就一定能痊愈。” “那如果，到时候我好不了怎么办？” “如果好不了……那就凉拌吧……哎哟，别咬，你属狗的啊？” …… 中秋佳节，皇帝在万民殿宴请群臣，这可是一件盛事，几乎所有足够品级的官员以及外邦使臣都提前来到了龙首原。 楚元和晋阳也早早的就准备好，登车出发，提前半个时辰就赶到了万民殿外。 今天楚元穿着一身崭新的驸马都尉的袍服，而晋阳的打扮则有些奇怪，她头戴锥帽，身披斗篷，让人看不出衣着来。 楚元也不是没劝过，不过他根本劝不动晋阳：“我说，公主你非要这个样 子吗？” “当然，今天是我的大日子，我一定要给群臣一个大.大的震惊。” “你看，这么多上了岁数的老臣，万一你把他们给震惊死了怎么办，这可是大唐的损失啊。” “放心吧，不会的。” 晋阳身体痊愈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外人知道，所以她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要给满朝的文武百官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过楚元知道，惊肯定是有的了，而且还小不了，至于喜有没有，那就得分人了。 “哟，这不是驸马爷吗？” 听到这个声音，楚元转身苦笑道：“程伯伯，您可就别来打趣我了。要是让陛下知道，您这么称呼我，那我非得挨骂不可。” “哈哈，如果不想挨骂，那就多准备些好酒，等俺上门去取。我……咦，这难道是晋阳公主殿下？” “正是晋阳，见过程伯伯。” 晋阳此时掀起了锥帽上的面纱，给程咬金施礼。 “公主，你你你……” 程咬金分明看到，晋阳脸上再也没有了苍白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代表着健康的红润。 数月前，这丫头还是一脸菜色，可现如今…… 这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十六章 大好局势 程咬金想了半天，突然一把抓住了楚元的肩膀：“好小子，你难道懂得医术？” 楚元扭了扭身子，却没有挣脱开，他一边感叹这混世魔王的力气好大，一边说道：“程伯伯，小侄确实对于医术方面略懂一二。怎么，难道程伯伯您身患疾病，需要找小侄帮您调理一下吗？” “不是老夫，是我的好兄弟，翼国公！” “翼国公？他居然还健在？” 翼国公就是隋唐英雄传里的秦琼秦叔宝，可他不是已经…… 楚元这一下可是吃惊的够呛：历史上的秦琼在贞观十年就已经去世了，可现在已经是贞观十八年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历史出现了改变？ “喂，小子，老夫警告你可不要乱说话！”程咬金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我那兄弟虽然病痛缠身，可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抱歉，抱歉，是小侄的错，来日小侄必定带着礼物登门致歉。” “哼，区区一点礼物，老夫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楚元咬了咬牙：“三坛子烧刀子！” “三坛子太少了，漱口堪堪才够。起码也要三百斤！” 你老人家是给鲸鱼漱口吧？ “这酒酿制不易 ，三百斤也确实多了些。” 如果是平时，楚元想也不想的就会答应下来。 用区区三百斤烈酒，就能与一位国公交好，那简直是再划算不过了。 只是，现在公主府酿酒作坊的产能不足，每日里最多也就能弄出几十斤的烧刀子，而且其中一半还要留给晋阳“使用”。 剩下的，怎么也得给薛仁贵留出来一些，其余的估计李世民一开口也就没了，想要弄出三百斤烧刀子给程咬金的话，那实在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更不要提，把酒给了程咬金这个大喇叭，不出三日就会被其他人知道。 到时候那些嗜酒如命的重臣一拥而上，都想分一些，这可不就要了自己的老命？ 把情况跟程咬金一讲，还好这混世魔王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也确实明白楚元的难处，这才允许他分期。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程咬金黑黢黢的脸庞上满是兴奋之色：“好小子，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俺程咬金的名字。俺这张老脸还算是有几分薄面的。” 楚元并没有跟这老东西客套：“好的，程伯伯，如果小侄有事的话，一定会去叨扰您的。” 果然，他这样直 接让程咬金更加的开心：“哈哈，够爽快，比那些酸不拉几的文官强多了。” 楚元微微一笑，看来这文武之争哪朝哪代都有啊，还好没人大骂什么文官马鹿之类的。 等程咬金离开，晋阳这才迟疑地说道：“驸马，你跟程伯伯他们走的太近，难道不会引起父皇的不快吗？” 自古以来，内外一团和气都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皇帝想要的，就是有分歧，有争斗，他才能居中制衡，不使哪一派的势力过大。 楚元笑道：“放心吧，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度量可是大的很，他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尤其我是跟程咬金走的近，你父皇如果怀疑卢国公会造反，那就说明他脑子坏掉了。” “好哇，你居然敢诽谤父皇。待我去禀报父皇，治你的罪！” 说这话的不是晋阳，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身后的李治。 他突然出现把楚元给吓了一跳：“我说太子殿下，你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说话，是个很不好的习惯，你知道吗？” “人吓人，吓死人，我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必定变成鬼，夜夜给你托梦。” 可能是这话又让李治想起了宁采臣和燕赤 霞之间缠绵悱恻的故事，他脸上顿时一黑：“你如果再提起这事，我就是拼着被父皇责罚，也要让你好看。” “九哥，你当着我的面，说要对驸马不利。我这妹妹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点存在的价值都没有？” 楚元还没说话呢，晋阳就先不乐意了：“就算有天大的不是，这也是我的驸马。还轮不到九哥你说三道四！” “兕子，你……算了，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好妹妹呢。”李治简直是欲哭无泪，不就是嫁人了吗，这怎么性子都变了？ “九哥，你不在殿中招呼群臣，跑出来干什么，难道不怕父皇责怪你吗？” “哦对，父皇是让我来接你的。”李治特意把楚元给漏掉了，“你的坐席就在我旁边。” 原本举行国宴，晋阳如果要出席的话，都是会坐在李治的身边，可现如今她已经出嫁，按照礼制应该和其他出嫁的公主坐在一起。 而李世民疼爱晋阳，所以特意命李治出来相迎，也就是为了让其他的公主不至于有什么怨言。 毕竟是不患寡，只患不均，如果都坐在下面，也不会有什么事，可如果只有晋阳挨着李治，又离李世民那么 近，其他的公主难保不会有什么想法。 “只有我？那驸马怎么办？” “哦，这个父皇没提，估计就坐在下面吧。不要说了，兕子。父皇等着呢，我们快进去吧。” “请九哥转告父皇，晋阳此时已经嫁做人妇，朝廷的礼制是要遵守的，不能因为晋阳一人而废弛。所以，我还是和驸马一样，也坐到下面去吧。” “驸马，我们走。” “哦？好。” 见着这夫妻二人肩并肩的走进了万民殿，只把自己丢在外面，李治险些没给气死。 如果是换了其他人做太子，楚元肯定不会这样往死里得罪别的不说，就是把太子换成了李承乾或者李泰，他都会小心一些。 至于李治…… 那还是算了吧，能有着一片大好局势，只差把废后诏书颁发就可以翻盘的情况下，到头来还是被武则天一声断喝就吓破了胆子。 这样的皇帝，得罪不得罪的，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能被差点吓尿了裤子，那还叫什么男人？ 我楚元，虽然是驸马，而且还是个工具人，可也是堂堂男子汉，就算是死，被饿死在大牢里，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第四十七章 注意力 想到这里，楚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现在是贞观十八年，那个华夏历史上唯一的一位正统女皇帝武则天现在应该叫武媚，应该已经有二十一岁了。 今天是中秋佳节，李世民宴请群臣，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见到她啊。 史书中传说十四岁的武媚就已经有了“容止美”的评价，那不知道见到真人了，会是什么样？ 不过应该差距不大，不然也不会让至孝的李治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李世民病重期间，和其勾勾搭搭。 楚元一边想着，一边在妃嫔那一堆开始寻找起来，想看看能不能看到武媚。 那些年轻的妃嫔们见到一英俊男子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居然胆大包天的和楚元开始眉目传情起来。 呵呵，真不愧是风气开放，女性泼辣大胆的唐朝，楚元记得历史上中晚唐时期，因为礼教并不占据主流，那些女子的穿着是越发的大胆。 甚至有的连肚兜都不穿，就披着一层纱就敢外出。 风气如此的奢靡，实在是太……棒了！ 只可惜，现在还是初唐，想必是见识不到那样的景象了。 楚元正想的出神，忽然感到肋下一阵剧痛，扭头就看到 了晋阳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驸马在看些什么？” “哦，没什么。看看能不能见到熟人而已。诶对了，公主，翼国公是哪个啊？” 晋阳哼了一声：“翼国公重病缠身，已经久不能上朝，今日他自然不会来。” “哦，那好吧。”楚元有些失望，看来是见不到历史上有名的秦二哥了。 晋阳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时辰已到，随着内侍高喊的一声“陛下驾到”，李世民出现了。 “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李世民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宣布宴会开始。 当然了，这次宴会肯定不能是吃吃喝喝，然后拍几句马屁就能过去的。 第一个环节，就是传统节目：秦王破阵乐。 因为这是在万民殿，所以没有用上全套的人马，只有一百二十名乐工进行了表演。 披甲持戟的一百二十名乐工进行表演，同时有大型的宫廷乐队伴奏，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 这秦王破阵乐可是大唐鼎盛时期的象征，气势不凡，雄浑的气势，简直感天动地。 文武百官看了都激动不已，兴奋异常甚至那些外邦的宾客都禁不住跟着 手舞足蹈。 晋阳更是颇为激动，攥紧了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些乐工在表演。 可这历史上有名的乐舞对于楚元来说，只能说是一种折磨。 用“魔音灌脑”来形容，恐怕是最为贴切的。 楚元就被这巨大的“噪音”震得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般，时而位于顶峰，又时而落入低谷。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元被晋阳拉着站起身，然后所有人都用尽最大的力气，一起高呼道：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楚元也张大了嘴巴不过他不是喊这几句话，而是为了减小脑内的压力，省的被震成聋子。 秦王破阵乐总算是结束了，然后就换上来一群舞伎开始跳舞。 这些歌姬身材窈窕，舞姿曼妙，总算是让楚元受伤的心灵得到了安抚。 “好看吗？” 一阵热气吹进了楚元的耳中，同时响起的还有晋阳的声音，他摇摇头：“不好看，你看那个舞伎，都没踩在点上；你再看那个，又跳错了。” 虽然晋阳知道他这是鸡蛋里挑骨头，不过心里还是好受了一些。 “如果你想看的话，那我跳给你看好了 。” 楚元是又惊又喜：“你会跳这个？” “你果然还是想看，哼！” 楚元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哟，晋阳。这就是父皇为你招的驸马吗？还不赶快给姐姐介绍一下？” 楚元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大红长裙，满是都是佩饰的女子，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种眼光，让他感到很别扭，就好像一个女人在挑选商品一样。 晋阳笑道：“高阳姐姐，久疏问候，你身体还好吗？” “呵呵呵，我好的很。不过晋阳，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如果身体受不住的话，就回去歇着吧，我会去跟父皇说明的。以父皇对你的疼爱程度，这点小事他是不会介意的。” 哦哦，原来这就是那个白痴到极点的高阳公主，那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就一定是房遗爱咯。 历史上这高阳公主可是把房遗爱给坑的够惨，不仅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最后害得房遗爱被长孙无忌杀害。 而她自己，也因为过于贪婪，而没有什么好下场。 对于这种分不清利害关系的白痴女人，楚元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而且这个时候高阳说话间，夹 枪带棒，阴阳怪气，一看就是嫉妒李世民对于晋阳的疼爱，那他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原来是高阳公主和驸马当面，楚元有礼了。高阳公主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此时的高阳还没和辩机和尚搅和在一起，自然不明白楚元话中的含义，闻言笑道：“驸马有礼了，听闻驸马文采斐然，高阳一直是颇为仰慕，你我今日相见，便是有缘。不如有时间来高阳公主府，我们谈经论道如何？”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露骨，就和女人邀请男人去自己家里坐坐，并且说家里有好酒，一个道理。 这高阳能当着自己老公的面说这些话，也难怪日后会给房遗爱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了。 可即便如此，那房遗爱只是不停的饮酒，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在表演的舞伎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没有。 晋阳虽然身体好了，可对于这些话还是没什么概念，不过楚元懂啊。 “呵呵，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想我和高阳公主应该没什么可谈的。” “就这样吧。” 说完，楚元和晋阳窃窃私语起来，不再看高阳了。 第四十八章 飘逸潇洒 可他这样一来，反而让高阳对他更加感兴趣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果然是文采斐然。 既然有着如此的文采，想必也一定会说出很多令人陶醉的情话。 如果在床上，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说这些话，那种感觉…… 想到这里，高阳情不自禁的夹紧了腿。 而晋阳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和楚元说着话： “你为什么对高阳姐姐如此冷淡？” 你个傻妮子，她垂涎你老公啊，难道你还让我多跟她说话？ “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懒得和她说话。” “哼哼，你才见了她一面，就知道她不是好人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你的道理……” “那我们以后就都不理她好了。” 舞伎表演完，就该轮到皇子皇女们向李世民献上礼物了。 第一个献上礼物的自然就是太子李治。 “父皇，这是儿臣手抄的道德经，并且念诵了九百九十九次。以此来表达儿臣的孝心，希望父皇万寿无疆。” 李世民对这件礼物很是喜欢，当即下令赏赐李治金百两，绸缎五十匹，以及其他赏赐若干。 这赏赐就是个意思，表达皇 帝的恩宠，多少并不是很重要。 其他皇子皇女也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父皇，这是儿臣遍寻天下，为您找到的礼物。” 高阳的礼物是一尊太上老君的雕像，居然是用整块玉雕琢而成。 这太上老君憨态可掬，惟妙惟肖，可以称得上是一件珍宝。 李唐崇信道教，并且自称是李耳的后代，李世民对于这件礼物自然也喜欢的很，不仅重重的赏赐了高阳，还对她是赞不绝口。 接下来，就轮到楚元和晋阳献礼了。 可他们两个却是两手空空，一副什么礼物都没准备的样子。 高阳娇笑道：“晋阳妹妹，你和驸马该不会什么礼物都没挑选吧？这也未免太过失礼了？” 晋阳也不理她，拉着楚元来到了御阶下：“父皇，儿臣有话想要说。” 李世民此时正看着那些舞伎目不转睛，听到女儿的话，好不容易才把视线挪了过来：“哦，是晋阳啊。你有什么想对父皇说的吗？” “父皇，今日是中秋佳节，儿臣感念父皇这些年来的抚育之恩，所以想要报答您。” “哈哈，晋阳啊，你怎么也跟父皇见外了？你只要健健康康，快快 乐乐的，那对父皇来说就是最高兴的事情了。” “女儿和驸马准备了一支舞，想要献给父皇。” 说罢，晋阳将身上的斗篷脱下，丢在一旁，显露出了里面的一身软甲来。 这套软甲是用数百片甲片制成，甲片之间用着丝绦相连，一副银光闪闪的样子，煞是威风。 而楚元也脱去了外面的驸马袍服，露出了里面的文生打扮。 “晋阳，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已经习惯了女儿一副娇弱模样的李世民，被晋阳的样子给惊呆了。 不只是他，就连李治，还有其他的文武百官看了都是目瞪口呆。 楚元邻桌的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公主，见了晋阳的样子，不由得哼了一声。 “父皇，儿臣为您就是剑舞。还有，儿臣请父皇赐两柄剑。” “好，朕准了。” 在皇帝面前舞刀弄枪，那可是大罪，所以晋阳才没有自己带剑，而是跟李世民要。 接过了内侍拿过来的长剑，晋阳伸出了右手：“驸马，酒来。” 万民殿上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楚元的身上，他硬着头皮把一个银色的小酒葫芦递给了晋阳。 “父皇，您可一 定要看好了，儿臣准备这支剑舞，废了好大的心思！” 吨吨吨吨…… 晋阳一仰脖，把这八两装的酒葫芦一饮而尽。 做为伴奏的音乐声此时响起，楚元和晋阳先是缓缓抬起手中长剑，遥遥相对。 随即仿佛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演练一样，同时出手，挺起手中长剑，向对方胸前刺去。 想不到一开始就这么危险的，文武百官们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就连见多识广的李世民也是看的瞠目结舌。 “锵”的一声响，二人长剑的剑尖在半空中碰撞，激起了点点火星。 楚元的身影如同乳燕半轻盈，伴随着越来越激昂的筝声，手中的长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 晋阳也将手里的长剑舞起团团精光，看的所有人是目不暇接。 二人身形一会合在一起，一会又分开，长剑之间碰撞的清脆声音不断响起，让所有人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惊呼。 外行人看起来，他们打的很是危险。 可内行人比如李世民，还有那些武将都知道，这些不过是花架子而已。 就是好看而已，根本没有任何攻击性，而且他们俩使用的长剑都没开锋，就算 刺在身上，也根本伤不到人。 而且楚元和晋阳身上没有丝毫粗鄙武夫的凶气，反而却如同踏着凌波微步的仙人一般，让百官们不由得齐声叫好。 他们二人任意挥洒，一举一动简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妙。 明明手中持的是可以致人死地的兵器，偏偏如仙人舞剑，不染一丝俗气。 楚元和晋阳二人的一招一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趋步一纵身，都飘逸如仙，伴随着音乐，简直让人看得是心花怒放，目眩神驰。 这时候晋阳突然看起来十分凌厉的一剑，直刺楚元的心口。 而楚元在间不容发之际，剑尖在那一点寒星上一点，剑刃一下子弯成了残月形状。 随即脚尖一点地，整个人灵活的向后跃去。 这一跃足有一丈远，身形却显的飘逸潇洒，翩跹若飞。 “好，好剑法！” 在场的人都是识货的，哪怕那些文官也是如此。 那时候的儒生可是要修行六艺的，也就是礼乐射御书数六种才能和技艺虽然不过是浅尝辄止，可换分得出好坏来。 高阳看着台上楚元那种仙气飘飘的样子，一双眼睛里的媚意几乎可以流淌出来。 第四十九章 委屈 高阳在内心呼喊着：一定要得到他，一定要得到他！ 此时她的心里都已经被这个初次相见的男人给全部的填满，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了。 高阳此时脸色潮红，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两条腿也紧紧的绞在一起，旁边的房遗爱看到了，关切地问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滚开，没用的东西。” 虽然是在公共场合，可高阳依然是丝毫不给丈夫留一点情面，斥之如同奴仆一般在历史上，高阳在和辩机和尚偷情的时候，还要房遗爱给看门把风，所以这也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的房玄龄已经是病重卧床，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恐怕当场就能活活被气死。 一曲舞毕，楚元和晋阳额头上丝毫不见汗水，脸色也十分的正常，一起跪倒在李世民的面前：“儿臣/臣恭祝吾皇陛下，龙体康泰，万寿无疆！” 万民殿上为之一静，随即一阵几乎可以将穹顶震破的掌声以及欢呼声响起。 “公主殿下太棒了。” “公主的身体什么时候恢复的？” “不愧是从小被陛下抚养长大，果然是非同凡响啊。” “哎，今天看完这支剑舞，以后别的舞我就再也看不下去了，这可怎么办？” “平身，快快平身！” 李世民也是激动的不行，甚至直接下了御阶，将晋阳扶起至于楚元，他根本就没看一眼。 “陛下，您这也太偏心眼了吧？” “臭小子，你还敢说？肯定是你撺掇晋阳的吧？这么危险的舞，你也敢让晋阳跳，万一出了点事，朕非诛了你的三族不可。” 楚元听了，拱了拱手：“陛下，你着急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臣佩服。” 三族是父族母族以及妻族，李世民说要诛楚元的三族，可不就是把自己也给包括在内了？ 见父亲还要说什么，晋阳连忙说道：“父皇，这是儿臣自作主张的，不能怪驸马。您要是惩罚，就请连儿臣一起处罚了吧。” 哼，女生外向，亘古不变的道理。 李世民也懒得再说什么，虽然他心有不甘，可封赏还是要有的。 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李世民沉吟了片刻：“楚元。” “臣在。” “你这个驸马做的很不错，不仅治好了朕的女儿，还能让她变得如此健康。” “这是臣份内之事，多谢陛下谬赞。 ” “驸马都尉楚元，与国有功，特封为河内县男。” 呵，给自己封爵了？ 虽然只是九等爵位中最低的县男，可自己也没费多大的力气，这男爵几乎就等于白捡的一样。 不错，不错。 而其他的大臣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听皇帝说的，晋阳公主就是驸马给治好的，封他一个县男也很合适。 “臣……” 楚元正要谢恩，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嗯？ 这是哪里杀出的程咬金？ 回头一看，就看到了高阳对着李世民施礼道：“父皇，儿臣以为，封楚驸马为县男实在是不合适。” 高阳也是李世民的爱女，虽然恩宠比不过晋阳，可也很受他的宠爱。 不过这个时候出言反对，那就是等于当众顶撞皇帝的威严，李世民沉下脸：“高阳，这满朝文武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也罢，说说你的理由吧。”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中秋节，也不好发作。 高阳娇声道：“父皇，儿臣以为，晋阳妹妹的病一直困扰着父皇您，楚驸马能将妹妹的病治好，这可是为您去了一大块心病啊。” “楚驸马不仅救了晋阳妹妹，而且还帮助了父皇您，这么大的功劳，岂能是区区一个县男就能彰显的？” “儿臣以为，起码也要一个郡公才行啊。” 这时候众人都回过神了，原来这高阳公主的反对，是反对这个啊？ 文官想的是：高阳公主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这些年中为了晋阳的病，李世民没少犯愁。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晋阳的病没治好，日后去了，恐怕李世民这个当父亲的少不得会十分悲痛，对身体也会大有害处。 如此说来，这楚驸马的功绩确实是不小，区区的一个县男……有点委屈他了。 不仅群臣这样想，就连李世民都有着同样的感觉，仔细想起来，自己对于楚元确实有些苛刻了。 治好了宝贝女儿，还提出了重要的建议，如果只给他一个县男，李世民觉得自己都有点看不过去。 “嗯，高阳你的话也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楚元，朕便封你为……” 李世民寻思的功夫，晋阳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高阳为自己的驸马争取更高的爵位，好像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晋阳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有着这 样的想法，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虽然她现在还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女，可这种本事可是每个女人与生俱来的，和年龄无关。 偷眼望去，晋阳看着楚元在想：驸马他到底会怎么做呢，会不会接受高阳姐姐的好意？ 如果他真的接受了，那我该怎么办？ 小晋阳平生第一次，吃醋了…… 这个时候李世民已经考虑完毕：“楚元，区区一个河内县男确实不足以彰显你的功绩。那朕就封你为襄武县公。” 唐代爵位共分九级，最高的是亲王，最低的则是县男。 而李世民封楚元的这个襄武县公，则是第五级，比之前的县男提升了四级。 这个封赏不可谓不重了，很多勋贵只有立下了极大的功劳，才有可能被封做县公。 而且襄武县就在渭州，隶属于关内道，离长安很近，是一块不错的封地。 接下来，就该轮到楚元领旨谢恩了，可他却半晌都没有动弹。 李世民一开始还以为他这是高兴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怎么，楚元你这是欢喜的傻了不成？” 而他不知道的是，楚元和晋阳一样，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第五十章 傀儡 “选择一，接受高阳公主好意，并成为襄武县公，奖励宿主称号‘风流小郎君’。” “选择二，向李世民要求得到更高爵位，奖励宿主箴言‘无官一身轻’。” “选择三，拒绝襄武县公封赏，奖励宿主逆腹式呼吸法。” 第一个看起来也没什么用，而且暗藏杀机如果让李世民知道自己和高阳公主偷情，说不定就会砍了自己的头。 更不要提，晋阳也许会先于她父亲动手。 至于第二个，活腻歪了还是怎么的，封个县公都不知足，还想要更高的爵位？ 万一到时候李世民来一句：封你做阎王爷你做不做？ 排除了错误选择，那也就只剩下了第三个选择。 不过这个逆腹式呼吸法是什么意思，怎么没听说过？ “系统，这个逆腹式呼吸法有什么用？” “可以大.大提升使用者身体素质，副作用是使用者会食量大增。注：心思复杂者无法学会。” “那我的心思复杂吗？” “本系统就没见过比宿主心思更复杂的人类。” “焯！对了，那晋阳能学会吗？” “可以。” 那就不用犹豫了，楚元当即对着李世民说道：“陛下 ，臣不敢当襄武县公厚赐，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只做一个县男就心满意足了。” 居然有人拒绝了皇帝的封赏，这在贞观一朝中还是第一次，李世民不禁愕然：“这是为何？”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朕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不想要县公，而是去做一个县男的。” 不仅是李世民，就连高阳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蠢笨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接受本公主的好意？ 难道，难道又是因为晋阳那个小狐媚子？ 一时之间，高阳心中十分的愤恨，对于晋阳的恨意几乎达到了顶点。 而程咬金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小子没有被爵位冲昏了头脑。 如果这小子真的不知好歹，接受了襄武县公的爵位，那估计他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喽。 一般的武将得立下大功，才能获得爵位，而楚元除了给晋阳治病以外就没有什么大功劳，骤然获得县公的爵位，那只会招人嫉恨。 虽然不至于把他给怎么样，可以后也难免被孤立排挤。 而现在楚元以退为进，虽然没有当上襄武县公，可那个 河内县男倒是能稳稳的拿到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个时候李世民也回过味来了，连连暗道自己糊涂：如果真的听了高阳的话，那岂不是把楚元和晋阳给架在火上烤吗？ 原本他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只不过刚刚那支剑舞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一时之间也没想那么多。 而晋阳则是心中窃喜，对于楚元拒绝高阳的好意感到非常的开心。 一时之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过了好半晌，李世民才点点头：“既如此，朕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那朕便封你为……嗯，安定县男。” 安定是上县，一县长官称之为令，正七品，而原本要封的河内县只是个下等县，不叫县令而是县长，正八品而已。 这也算是给楚元的一个补偿吧。 对于这个，楚元就比较容易接受了，他立刻跪下谢恩：“臣安定县男驸马都尉楚元，领旨谢恩。” 不过这还不算完，还要楚元自己招人给写告身，然后再走一些程序，等礼部正式下文，他才能算是一个正式的大唐贵族。 嗯……一个最低级别的贵族。 李世民既然已经下旨，就没人会冒着 惹他不高兴的危险出来反对。 而三省虽然有封驳中旨的权利，可中书令长孙无忌也开心亲侄女晋阳的身体健康，根本不会说什么。 封赏完了楚元，接下来就是重头戏，该宣布晋阳的封赏以及皇城司的设立，可偏偏又有人跳了出来。 突然从外邦使臣中传来一阵冷笑，这个声音虽然不大，可万民殿上此时根本没人说话，就显得这笑声异常的突兀。 李世民看了一眼，就找到了笑声的源头，正是那高丽使臣，渊盖苏文。 中书令长孙无忌立刻斥责道：“高丽使臣，为何如此无礼？难道是以为我大唐的律法，就斩不得你吗？” 渊盖苏文是一名美男子，史书上记载他“貌魁秀，美须髯，冠服皆饰以金，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视。” 而且这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高丽国的摄政，高丽国王也只不过是他控制下的傀儡而已。 至于这次出使大唐，渊盖苏文打的念头就是沿途查看大唐的风土人情，以备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 他这个做法，十分的大胆，但是却取得了意外的效果。 唐朝毕竟是泱泱大国，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更何况渊盖苏 文还是正式出使的使臣，自然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现在渊盖苏文公然挑衅，那就只能怪他自己找死了。 渊盖苏文冲着长孙无忌拱了拱手：“抱歉，在下只是看到了好笑的事情，实在是忍不住。” “在我高丽国，只有立下军功才能封爵，哪怕是王子也不得改变。反观贵国，一个赘婿给妇人治病，治好了居然也能算得上功劳，而且还被封爵。这可真是……” 渊盖苏文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李世民勃然大怒，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顶撞过他了……好吧，其实也不是很久，上次顶撞他的就是楚元，才过去了几个月而已。 “陛下莫怪，外臣只是心有所想而已。请陛下恕罪则个。” “我高丽国国土辽阔，人才辈出，外臣就结识了一位世外高人，可谓是神仙手段。今日外臣斗胆，想请陛下见识一下。” 李世民压住了内心的怒火，摆了摆手：“朕准了。” 渊盖苏文拍了拍手，手下跑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就带回来一个道人。 这道人穿的一身灰色道袍，须发皆白，还真有那么一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第五十一章 绝绝子 渊盖苏文指着老道说道：“陛下，这就是外臣对您提到的那位世外高人。” 老道人在李世民面前站定，稽首道：“贫道太白山凌绝观，绝绝子，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他这道号差点没让楚元一下子笑出来，不过看着严肃的众人，知道自己如果真的笑出来，肯定没好果子吃，也就强行忍住了。 “高丽使臣，你既然说这位绝绝子道长有着神仙手段，就是不知道他都会些什么呢？” “大唐皇帝陛下，贫道平日里最喜欢在烧滚的油中洗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去除掉身上的凡尘。如果陛下想要开开眼界，贫道也很乐意。” “只不过这里的人未免有些过多了，那贫道只展现一下油锅洗手的绝技好了。” 这下子楚元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原来还以为那个高丽使臣说的那么牛逼轰轰，这老道士肯定也会有几分真才实学。 没想到，说了那么多，逼格倒是树起来了看看那些王公大臣，甚至包括李世民在内，那副惊骇莫名的模样就知道，他们都被这个绝绝子的话给震撼到了。 现在整个万民殿上，也就只有楚元知道，这绝绝子道长虽然 看起来仙风道骨，语出惊人，可说到底还是个江湖骗子。 不过他这一笑，算是捅了马蜂窝，顿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楚元的身上，就连李世民都投来了不满的一瞥。 绝绝子更是如此：“请问，这位郎君是在怀疑贫道的话吗？” “道长过虑了，我根本就不怀疑道长的话，而是压根就不信。” 这话说的咄咄逼人，让绝绝子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怒容：“如果贫道只是一人，郎君的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你这话，分明是在诋毁我凌绝观，那贫道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说完，绝绝子对着李世民施礼道：“皇帝陛下，请恕贫道直言，您的身边……有小人。” “有小人？” “不错，而且那小人手段十分歹毒，对于陛下您的龙体有着莫大的威胁。” “那小人是谁？” “如果陛下愿意，请允许贫道为您捉小人！” 李世民沉思片刻，本来就算是有小人他也不在乎，可正要婉拒的时候却见楚元投来了一个眼神，让他改变了主意。 这眼神好像在让他同意绝绝子的请求一样。 这就有点意思了哪怕一个瞎子都能看 出来，那道士说的小人分明就是楚元他自己，一般人为了避嫌早就躲到一旁了。 这个胆大包天的楚元非但不这样做，反而还劝自己同意。 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李世民依然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麻烦道长了。” “多谢陛下，还请陛下使人取来一碗水来。” 不一会的功夫，就有内侍将一碗水递到了绝绝子的手上。 就见这道士取出了桃木剑，左手掐着剑诀，探入水碗中，口中念念有词。 绝绝子的声音不大，念的又是十分含糊，别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以为是在念什么厉害的咒语。 不多时，就见绝绝子突然眼睛一睁，大喝一声：“妖魔还不现身？” 说完，将水含在嘴里，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纸，将水喷在了纸上。 说来也很奇怪，那原本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可被绝绝子这一口水喷在上面，顿时出现了一个鲜血淋漓，肢体四分五裂的小人来。 看这小人的模样，奇形怪状，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陛下，贫道幸不辱命，已经将您身边的小人斩杀了。” 绝绝子 又恢复了原本的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将纸展现给李世民和群臣观看。 这些大唐的土包子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个看着那白纸，啧啧称奇。 有些迷信的大臣甚至嘴里已经念念有词，估计是在求哪家的神仙保佑。 “臣御史台待御史楚飘，请陛下严查身边近臣，一定要找出那个真正的小人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一样！” 这些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楚元。 本来他们就对楚元骤然封爵有所不满，这个时候绝绝子给他们递了刀，自然更是忍不住了。 绝绝子见自己的奸计得逞，脸上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楚元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连连拍手：“道长好手段，好手段。不过某对于道长那油锅洗手的本事更加好奇，能否请道长展现一下呢？” 绝绝子傲然道：“自然可以。” 李世民命人抬来一口大锅，倒上了油，下面架上柴火。 然后又见绝绝子将几块水碱和醋丢入锅中，还解释道：“贫道也用不起香胰，只能用这种东西来净手了。” 没过一会，油锅中就冒出了腾腾热气，油 也变得沸腾起来。 “请大家看好，接下来贫道便要在这油锅中净手了。” 当绝绝子把手伸向油锅的时候，突然听到楚元一声大喝：“等一等，我有话说。” “郎君还有什么话可说？” 绝绝子一边看着油锅，一边问道。 楚元嘻嘻一笑：“某虽不才，可见猎心喜，也想试试在这油锅中净手。不知道绝绝子道长能否应允呢？” “这……郎君还是不要这样做。贫道是修行了仙家功夫，才有的如此能耐。郎君这样的，恐怕会双手难保哩。” “哦，这样啊……那太可惜了。不过晋阳公主也修行了仙家功夫，不如让她试试怎么样？” 楚元的话引起了一片哗然。 晋阳一下子愣住了：让我在油锅里净手？ 而且我什么时候修行过仙家功夫？ 李世民也是同样的想法：你个臭小子是不是觉得这驸马做的太安稳了，自己给自己找点麻烦？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朕乐不得的成全你！ 楚元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凑到晋阳耳边：“公主，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可是……” “如果愿意相信我便好，我敢保证公主绝不会有事。” 第五十二章 鼓足了勇气 晋阳点了点头，鼓足了勇气，站在了油锅边上。 万民殿上，除了绝绝子和渊盖苏文，也就只有高阳公主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这个时候，李治突然喝道：“兕子，不可！父皇，请您快阻止兕子吧。” “陛下，臣敢用脑袋担保，公主绝不会有事。”楚元看了李治一眼，然后对李世民说道，“希望您能相信公主一次。” 晋阳也弯腰道：“父皇，儿臣愿意相信驸马，他既然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请父皇相信驸马，也相信儿臣吧。” “那……”李世民本来也是要阻止晋阳的，可这个时候见女儿这样说，他也犹豫了。 看着晋阳脸上的坚毅之色，再看看那个臭小子一脸的玩味，李世民把心一横：“那好，朕便相信你们这一次。” “如果你受了一点伤，朕便屠尽整个高丽，给你报仇。” 李世民这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没有留下丝毫的余地。 渊盖苏文听了，顿时脸色一变，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说什么也不会这样做的。 因为李世民可是当着群臣以及众多外邦使臣说的这话，如果他做不到的话，就将信用大失。 届时大唐全部动员起来，以倾国之力进攻高丽……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就成了高丽的罪人？ 楚元重重一点头：“公主，速速净手，不可再耽搁。” 这声音虽不大，可听在晋阳耳中却好像有着一股莫大的魔力，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将一双青葱似的小手放入了油锅中。 万民殿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声，众人好像已经看到晋阳的双手被滚烫的油烫伤的一幕。 李世民都情不自禁的站起身，紧张的问道：“兕子，你……的手受伤没有？” “没有，父皇。我很好，甚至还很舒服呢。” 晋阳的脸色本来是一脸的紧张，可当把手探入油锅后，却顿时轻松了起来，甚至于还有一点点惬意。 “驸马，你说的没错，不就是油锅净手吗，实在是太简单了。” 说着说着，晋阳咯咯娇笑起来。 看她这样子，确实是不像受伤，群臣们顿时发出了惊叹。 “仙法，果然是仙法。” “晋阳公主，扬我大唐国威！” “行了，公主，差不多了。” 见自己的小妻子洗起来没完，楚元连忙劝道。 “哦哦。” 晋阳有些恋恋不舍的把手缩 了回来：挺好玩的，而且油只是温热，感觉居然还有一点点上瘾。 将沾满了油渍的小手给万民殿上群臣展示了一下，然后晋阳对着李世民说道：“父皇，儿臣幸不辱命。” 见女儿确实没有受伤，李世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好好好，没受伤就好。” “哼，渊盖苏文，你和你的高丽国逃过了一劫。” “是，陛下说的是。” 渊盖苏文也不敢再嚣张了，低眉顺眼的答道。 眼看着油锅里已经没有热气升起，楚元笑道：“绝绝子道长，现在该轮到你了。” “我……” 绝绝子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哈哈哈，道长为何怂了呢？是不是因为油锅里的醋已经被蒸干了，所以你根本就不敢做了？” “胡说八道，贫道只是，只是……” 李世民也终于反应过来，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仙家功夫什么事，都是那个绝绝子在搞鬼。 “楚元，究竟是怎么回事，与朕细细说来。” “陛下，是酱婶儿的。” “这绝绝子道长在油里加了醋，醋的比重比油的比重更大，所以醋便沉在锅底，而油浮在上面。” “醋被加热后迅变成了蒸 汽，并且传过油层往上冒，使油的表面形成如滚开一样的沸腾状，并伴有阵阵青烟升起，很是唬人。” “而事实上呢，因为油和炉火之间还隔着一层醋，油的温度上升，只能靠这醋来传递热量。所以不会那么快沸腾。” “我们看到的，只是气泡地作用，而那油根本还未热。” 晋阳一拍手：“难怪，我觉得那油就和温水一般，丝毫不感觉烫手。” “那你加的那些水垢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水垢会被醋溶解掉，可以冒出气泡来，会让大家看着更加逼真。” 取过一个长柄勺子，从滚烫的油锅里捞出了一勺油，倾倒在地上。 听着那滋滋的烧灼声，楚元笑眯眯的看着绝绝子：“怎么样，绝绝子仙长，我说的对不对啊？” 绝绝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陛下，陛下。草民知错了，是这个渊盖苏文威胁草民这样做的啊。” “草民原本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却被他给找了来，威胁草民如果不来蒙骗陛下，他就要杀掉草民啊。” 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渊盖苏文，他说的可是真的？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欺瞒朕，是吗？” 渊盖苏 文知道现在再狡辩也没用，根本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咬了咬牙，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哼，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既如此，来人！” 内卫上殿：“陛下。” 楚元见领头的居然又是李天禄，不由得在心中嘀咕了一句：howoldareyou？ 怎么老是你啊？ “将高丽使团逐出长安，押解回高丽国。中书舍人，拟一封国书与那高丽国王，严厉斥责。” “遵旨，陛下。” “陛下，臣有话说。” 就在这时，楚元突然开口。 “哦？你有什么话说？” “臣素闻高丽的渊盖苏文有五把刀，可谓是快如闪电，臣就想领教一下。” “这个……楚元，你可要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 “陛下，臣自然是有把握的，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还请陛下应允，给臣一个扬我大唐国威的机会。” 他都这样说了，李世民也就没有了拒绝的余地，不然岂不是告诉渊盖苏文，自己怕了他不成？ 李世民想了一下，开口问渊盖苏文：“渊盖苏文，安定县男想挑战你，你是否愿意接受？” “外臣愿意与安定县男一战，请陛下应允。” 第五十三章 大喜过望 渊盖苏文大喜过望，他正愁着没有办法报复这个打乱自己计划的楚元呢，没想到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这可真是正愁没有招，天上掉下个黏豆包。 看我今天怎么让你出丑。 “选择一，向渊盖苏文发起挑战，奖励宿主泡妞剑法。” “选择二，为高丽国求情，奖励宿主出使高丽职权。” 呵呵，系统你就坑我吧，出使高丽？ 我呸，高丽那个鬼地方，狗都不愿意去，你想让我去？ 门都没有啊。 李世民吩咐一声，为二人腾出了一大块地方。 “驸马，不如让我们夫妻二人共同出战吧？” 晋阳还是有些担忧，小声对楚元说道。 “放心了，公主。就一个区区的渊盖苏文，伤不到我的。” 拍了拍晋阳的小手，楚元来到了临时扩出来的比武场上，与渊盖苏文遥遥相对。 他依然是那一身书生打扮，而渊盖苏文则换上了一件黑色长袍，背后背着长短五把刀。 “安定县男，你我今日在皇帝陛下面前比试，虽说是切磋，可刀剑无眼，就算是我有心想让，可如果伤到了你，你也不要……” “放心，人有失手，我会尽量轻一点，不让 你太丢脸的。” 人有失手，下一句就是马有失蹄。 果然，听了楚元这话，下面传来了一阵窃笑声。 “哼，你们唐人果然都是一样，只会耍嘴皮子。本使以为，既然是比试，何不来点彩头？” “彩头？你输了能拿出什么来？我对你们的泡菜可没什么兴趣。” 窃笑声更响了。 “哼，牙尖嘴利，只希望安定县男手上的功夫也不会让本使失望。这样吧，如果本使输了，就将大王城割让给贵国。” “怎么样，这个赌注，不知道安定县男满意否？” 此话一出，包括李世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大王城是高丽国的一座城池，就位于现在的辽东之地。 虽然只是一座城池，可对于大唐和高丽来说，它的意义都是十分重大的。 昔日前隋末年，为了削弱门阀势力，隋炀帝杨广远征高丽，惨败而归。 而在战后，高丽国就用那些俘虏的隋军士兵修建了这座大王城。 等城池修完了，这些俘虏也就死的差不多了，然后高丽军在大王城外用俘虏的尸体搭建了一座京观，以此来羞辱中原王朝。 可以说，这座京观和大王城，是大唐君臣 心头上的一根刺，只有拔掉它们，才能洗刷昔日的耻辱。 不过，所有人也都知道，既然渊盖苏文愿意拿大王城作为赌注，那己方也就必须拿出同等级的东西来。 “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很简单，如果我赢了，那只求大唐皇帝陛下赐给外臣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你说的是谁？” 渊盖苏文对着李世民施礼道：“外臣请陛下，将晋阳公主赐予外臣为妻。” “大胆！” “放肆！”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李世民勃然大怒：“高丽使臣，你这是在羞辱朕吗？” 让自己把最疼爱的兕子赐给高丽棒子为妻，这对于自己，对于整个大唐来说，都是一种极度的羞辱。 李世民手一摆，万民殿上呼啦啦冲上来几十名内卫，将渊盖苏文以及其他高丽使团的人都给围了起来。 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就能让这些棒子人头落地。 渊盖苏文看着身边的刀剑，丝毫不慌，慢条斯理的说道：“陛下，外臣还没有说完，请您允许外臣把话说完好吗？” “你且说下去，等说完了，朕会让你明白，得罪我大唐是什么后果。” “外臣此举，并非 是想要羞辱陛下，而是为了贵国与我高丽国的千年之计。” “外臣愿意对天起誓，只要陛下将晋阳公主赐予外臣为妻，外臣就愿意率高丽国向陛下称臣。” “外臣既娶了陛下的公主，那大唐与我高丽自然就成为父子之国。从此以后，我高丽愿意年年纳贡，永世再不起刀兵。” “陛下，外臣的建议，您以为如何呢？” 渊盖苏文这么一说，倒是让很多人心动了。 能够不费一刀一枪，就能让盘踞在辽东数百年的高丽国称臣纳贡，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极有诱惑力的建议。 如果换做那种利益至上，眼中没有丝毫亲情的皇帝，说不定就真的会答应了渊盖苏文的提议。 可李世民不是，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晋阳更宝贵的东西了。 “哼，打的好算盘。别说你用称臣来诱惑朕，就算是你将整个高丽国献上，朕也绝不会答应。” 李世民甚至没有考虑和比较一下，就断然否决了渊盖苏文的提议。 “陛下，外臣斗胆一问，您可是对安定县男没有信心，怕他输了这场比试？” “陛下，这个问题由臣来回答他，可以吗？以陛下九五 之尊，与这外邦蛮夷争辩，就算是赢了，其实也输了。” 说话的是楚元，李世民也领教过他的伶牙俐齿，于是点了点头也确实如同楚元所说的那样，自己一个堂堂的皇帝和高丽使臣争吵，实在是有些跌份。 “谢陛下。高丽使臣，现在就由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大唐皇帝陛下拒绝了你的提议。” 渊盖苏文冷冷一笑：“说了那么多，不还是不敢与我打赌？如果你有信心，又怎么会拒绝呢？” 楚元缓缓的将手中剑抬起，遥指渊盖苏文：“高丽使臣，你要战，我便战！如果你赢了，不过是取走在下这一颗头颅而已。在下虽死，可也是技不如人，绝不会有什么埋怨。” “但是就算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败你，也绝不会与你打赌。” “晋阳公主是一个活生生的，独立的人，没有人可以操纵她的命运。无论是谁，都没有那个资格！” “只要我动了与你打赌心思，就已经是对于公主不敬，是对她的亵渎！” “别说是我输了，哪怕是我赢了，可若是我与你打赌，那我便是输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你明白了吗？” 第五十四章 非同一般 楚元一振手中剑，这柄百炼精钢所打造的长剑顿时发出了一阵龙吟般的低吟。 “别说是区区一座大王城，就算整个高丽国摆在我的面前，我也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渊盖苏文，给我十年……不，五年时间，我必将你那被吹嘘为天险一般的大王城，烧成一片废墟！” “好，我大唐男儿，果然非同一般！” 唐朝那个时候可没什么崇洋媚外，民族自尊心可比现在要强上千百倍，如果有人敢说汉人不如那些蛮夷，被当场打死都是十分有可能的。 而且就算被打死了，最后也只会落得一个活该的下场。 楚元的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的那些武将们简直是热血沸腾，他说一句，这些武将们就大喝一声“好”。 晋阳想了想，站到了楚元的身边：“还有我，最多五年，本宫定要将你那大王城烧成一片废墟！” 渊盖苏文看着这夫妻二人，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以前的路子都走错了，想要用战争来逼迫汉人退缩的打算，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一路上，他和他的使团们看到了那些大唐的百姓生活的是有多么富足。 他们竟然能一天吃上两顿饭，而且还经常能吃上肉放在高丽，这是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 要知道，作为高丽王国实质上的统治者，渊盖苏文自己也就是每天吃两顿饭而已，就连那个傀儡国王也只能每天吃一顿干的。 更不要提，还要有肉食之类的东西了。 渊盖苏文知道，一般来说生活环境的好坏，与军队的战斗力是成反比的这也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来历。 可是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大唐的高层居然还保持着如此高昂的战意，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渊盖苏文在那边沉默不语，而楚元则是大笑一声：“高丽使臣，你莫不是怕了？如果你现在肯投降认输的话，那我也可以放你一马。” “世上只有战死的高丽人，没有投降的高丽人。” 渊盖苏文大吼一声，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刀已经到了楚元的面前。 好快的刀，如果楚元不闪躲的话，能将他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如果换了别人，估计就算是能躲过去，也会手忙脚乱一阵子，可楚元有着系统的支持，自然不会惧怕。 他只不过微微的退后了半步，然后就见着刀尖从自己的眼 前滑落刀锋距离他的鼻尖还不到一寸远，可谓是险到了极点。 别人虽然看不出这一步的精髓，可也能看出来楚元那种举重若轻的神态，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对于这些喝彩声，渊盖苏文是充耳不闻，唰唰唰接连几刀，化作了道道匹练，将楚元的身子给笼罩在其中。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楚元居然还是用一种十分轻松的神态挡住了这几刀，甚至就连他的头发都没有乱。 外人就见渊盖苏文一刀接着一刀，刀刀不离楚元的要害。 而楚元却是举举手抬抬腿，转个身都讲究优美雅致不沾丝毫人间烟火气。 群臣看的是目眩神摇，那些贵族家的女眷们喊的是声嘶力竭，唯有高阳在那里死死的攥住了裙摆，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将这美少年发展成自己的入幕之宾。 此时楚元的剑法一变，从防守转变为了进攻，只见他不过是轻轻的迈出一步，就已经脱出了渊盖苏文刀光的笼罩范围，随即闪身到了他的身后，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让渊盖苏文来了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渊盖苏文只感觉屁股上传来一股巨力，让他根本就无从抵抗 ，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凭空飞起，然后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输了，没想到自己输的居然如此惨烈，甚至看对方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使出真功夫。 渊盖苏文正趴在地上运气，突然觉得背上一沉，回头就看到了楚元踩在自己的背上：“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楚元狰狞一笑：“我赢了，自然是要斩首补刀了。怎么，作为失败者，你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吗？” 渊盖苏文急的大喊：“我是高丽使臣，你不能杀我！皇帝陛下，求您快点说句话啊！” 看到他急的是连连挥舞手臂，就如同小王八一样，在场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世民虽然也讨厌这个渊盖苏文，可也知道他是不能杀的，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于是忍着笑说道：“安定县男，不可取高丽使臣的性命。” “臣遵旨，不过他出言辱及公主殿下，这个仇我是必报的。” 说着，两点寒星闪过，渊盖苏文就感觉手上一痛，两根大拇指就已然和他说了再见。 削掉了他的两根大拇指，就让渊盖苏文以后都不能握刀，这就等于让他一身的功夫被废掉了大半。 “你出 言辱及晋阳公主，本该取你一条狗命的。不过既然陛下开口，那这颗人头就暂且寄存在你的颈上。下次再相遇的话，便是你的死期。” 说着，楚元将长剑随手一抛，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准确无误的落入了背在背上的剑鞘之中。 这一手玩的实在是太过潇洒，顿时又引起了一阵惊呼与喝彩声。 自有高丽人上来，给渊盖苏文包扎伤口，而渊盖苏文也确实称得上豪杰，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怒气：“楚驸马技击之术了得，在下佩服之至。” 事已至此，就不要做那无谓的口舌之争，万一把对方给激怒了，不顾皇帝的命令宰了自己怎么办？ 没看着楚元的眼神一直往自己的要害部位飘吗？ 就算是宰了自己之后，会被皇帝惩罚，可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到此，就该李世民出来说话了：“高丽使臣，尔等归国之后，告诉那高丽国王，好生治理国家，不要再做春秋大梦。明白了吗？” “是，外臣明白，回去以后一定转告我家大王。” 李世民一摆手，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李天禄拽着渊盖苏文就走皇帝可是下令了，要把高丽使团驱逐出大唐地界的。 第五十五章 一阵喝彩声 高丽使团离开了万民殿，楚元的任务也就算是结束了，他做了一个罗圈揖，感谢在场众人的支持，台下顿时又是一阵喝彩声。 唐时风气开放，又兼楚元是英俊潇洒，这一趟泡妞剑法使下来，已经将不少贵族家的女眷迷的是五迷三道，也不管皇帝就在一旁看着，摘下头上身上的首饰丝帕，一股脑的都丢了上来。 这也算是一个传统了，倒不是什么羞辱，楚元也明白这个传统，微笑着感谢那些支持他的贵族女子们。 不过没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实在是这些女子太过大胆，什么东西都往他脚下扔。 那位大姐，你好歹注意一点，你把胸围子扯下来丢给我算，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呵，还是安吉丝的，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大姐你倒是挺有情趣的。 自有内侍将这些礼物都收拢起来，楚元握着晋阳的手，来到了李世民面前，双双跪下：“陛下，臣幸不辱命，已然打败了高丽使臣，特来复命。” “好好好。”李世民连说了三个好字，“快起来吧。” 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他是满心欢喜；可再看晋阳身边正冲着自己挤眉弄 眼的楚元，李世民又有点不是滋味。 哎，自家这么一棵水灵灵的上好大白菜，就被这么一头猪给拱走了，真是让人心有不甘啊。 不过又想起来，如果没有这头“猪”，估计“白菜”现在还打着蔫呢，李世民心中感叹了一声，也就不去想这些没用的了。 “诸臣工，朕在这里宣布一条政令。” 群臣听到这话，纷纷站起身，准备聆听圣训。 “朕要新开一司，名为皇城司。这皇城司对内负责侦缉乱党，对外负责搜集外邦情报。” 李世民的话让群臣一片哗然皇帝虽然没说，可有点政治敏感性的人都能听出来，对内侦缉乱党并不算这个皇城司的主要职责，而是监察百官，以防有人再度效仿侯君集张亮行事。 而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的官员们则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如果以后再出现什么事，他们的责任也就少了许多。 而忧的则是，手中的权利又要被摊薄了。 而其他人最关心的，则是这个皇城司的统领校尉是谁。 中书令长孙无忌问道：“敢问陛下，是由谁统领皇城司呢？” “朕已然有了决断，就任命晋阳公主为皇城司 第一任校尉，安定县男，驸马都尉楚元为皇城司主簿。” “认命晋阳公主……” 长孙无忌被惊呆了，他虽然已经料到了李世民不会让朝臣和军方染指这个皇城司，可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让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公主来担任校尉。 这实在是…… “陛下，让晋阳公主担任皇城司校尉，这实在是没有先例啊。” “舅父此言差矣，昔日平阳昭公主就曾经在长安招募军士，为何要说没有先例呢？” 长孙无忌虽然疼爱这个侄女，可依然不肯松口：“那时先帝尚未起事，岂可与今同日而语？” “那就请舅父考虑一下，选何人为这皇城司校尉，最合适呢？” 长孙无忌突然感觉有点牙疼，因为他在心里将一个个人选都过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人比晋阳更加合适的。 如果长孙无忌要反对晋阳担任这个校尉，他必须提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如此一来，他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长孙无忌不开口，文官的阻力就小了一大半，而军方现在是以程咬金和尉迟恭等人为首李靖虽然被称作大唐军神，可他数次站队失败，现在就如同那泥 塑的菩萨一样，自身难保，更加不可能出言反对了。 文官和武将都不反对，那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的通过了，不过楚元倒是有点愕然：认命我为皇城司的主簿？计划里也没这一条啊！ 陛下，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独断独行，可你也不能擅自更改台词吧？ 就算你要让我当什么主簿，好歹你也得提前告诉我一声不是？ 不过看了看晋阳，发现她对自己担任这个主簿不仅没有什么不满，反而非常的高兴。 这可能就是上阵亲兄弟，打呼夫妻兵的原因吧？ 李世民微微一笑，可能是看出了楚元不满他的突然袭击：“楚主簿，可是有什么需要吗？如果有的话，尽可以提出来。”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那楚元自然不会再和他客气： “是这样的，陛下。这皇城司新设，什么都没有，可是需要陛下的鼎力支持的。” “哈哈，这个你放心。朕既然任命了晋阳为校尉，那就不会撒手不管。这皇城司的一概支出，都由内帑支取。” 不走户部，而是由内帑出钱，这是楚元和李世民早就说好了的。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让皇城司和朝臣们隔 开一段距离，保证其独立性。 “还有人，臣准备在南衙禁军以及民间中挑选武艺高强，身家清白的军士，招入皇城司。” “准了。” “南衙禁军也是如此，臣想在其中挑选出一些将校，担任各级军官。” “嗯，朕也准了。” 李世民自然明白，要让马儿跑，首先就要让马儿吃草的道理。 凡是楚元提出来的，不太过分的要求，他都一口答应下来。 甚至于，楚元提出要让李天禄来担任皇城司负责军纪的旅帅时，李世民只不过考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楚元的这一大堆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他也就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李世民也算是赢了他一阵，心情自然极好，于是招呼着群臣去共同赏月。 看着天上如银盘般的满月，李世民是诗兴大发，连做了好几首诗，引来了一阵喝彩声。 开玩笑，皇帝做的诗，就算是不好，难道谁敢说出来不成？ 李世民志得意满之下，就又起了捉弄之心： “安定县男，素闻你才高八斗，今日中秋佳节，自然少不了你的大作。” “朕就命你，现场做出一首诗来，要符合当下意境的。” 第五十六章 没事找事 听到李世民的话，众人都望向了楚元。 楚元愕然：让我作诗？陛下你这真是没事找事啊。 “陛下，这……” “怎么，做不出来？哈哈，难道这世间还有能让你为难的事情吗？” “陛下，臣对于作诗倒是不为难，那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就是怕做出来诗，会让某些人不高兴，那就不好办了。” 李世民听了这话是怒极反笑：“晋阳，你的驸马好狂妄啊。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父皇，儿臣也以为，驸马确实能做出这样的诗呢。” 李世民听了，更加不高兴了，唬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父皇，驸马他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说着，晋阳假意斥责楚元道，“驸马，你看你把父皇给气的。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大实话了。” “是，公主殿下，我以后再也不瞎说实话了。” “陛下请息怒，那我便作诗一首好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哪怕是恨不得一巴掌呼死楚元的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极有文采 。 区区四行诗，却把那种思念亲人的情感描写的十分生动。 在场的群臣中不乏有诗词大家，听了这首诗以后，一时之间俱都哑口无声，只是在心中细细的感悟着诗中的那一缕思念。 “敢问安定县男，此诗的名字是什么？” “此诗名曰《望月怀远》。” “好好好，好一个望月怀远，名字好，诗句更好。” 众人越咂摸，就越觉得这诗中的含义深厚，越想就越觉得满口生香。 有的人已经唤过内侍，要来了笔墨纸砚，将这首诗誊抄在纸上，准备回去以后仔细的体悟其中的意境。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朕乏了。都散了吧。” 被楚元一首诗勾起了思念亡妻之情，李世民也觉得有些落寞，提前结束了这场中秋诗会。 其实就算不结束，也没人再敢班门弄斧了。 有着楚元这首望月怀远的珠玉在前，谁又愿意去做那瓦砾，给人衬托呢？ 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楚元和晋阳坐上了马车，奔着晋阳公主府而去。 “你父皇他该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父皇他度量大的很，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我猜，父皇是想起母后了。 ” 一提及到母亲，晋阳也有点黯然。 这世间痛苦，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如今晋阳身体已经恢复健康，就更加思念起母亲来。 楚元看着妻子愁苦的小脸，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人生不如意，十固常八.九。 吾辈穷物理，挺特惟所守。 东风暖入律，客意浓胜酒。 游鞍纵所如，宁能困圭窦。” “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你母后她见你生活的快快乐乐，在天有灵也是会欣慰的。” “嗯，驸马，我明白了。我会一直快快乐乐下去的。” “谢谢你，驸马，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们夫妻就不要说谢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阵阵的炮竹声，晋阳突然童心大起：“驸马，我们去逛街如何？” 长安分为十二坊，每一坊还设有坊墙和坊门，其实就是按照战争来设置的，作为一国之都其实很是不合适。 平日里都要进行宵禁，一到了晚上，偌大的长安街市上也就只有那些巡逻的官兵以及坊内的不良人，就如同一座鬼城一般。 好在今天是中秋节，是没有宵禁的，百姓们可以尽情的 享乐，也使得晋阳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大为心动。 楚元有点为难：“公主，这时候实在是有些晚了，外面的人又那么多，万一……” “哎呀，一年就这么一次，驸马你就答应我嘛。” 说着，晋阳冲着如月也使了个眼色。 如月年纪也不大，自然也喜欢热闹，见公主给自己暗示，连忙加入了恳请的行列中。 楚元实在是经不住两个女孩软言相求，最后没办法就只能答应了下来。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府中的仆妇紧紧跟随，以此来挡住那汹涌的人群。 “哇，好多人啊。” 晋阳还是第一次在晚上出来逛街，头一次见到街上有着这么多的人。 人流多了，自然就是小商小贩们的好机会，他们的摊子几乎占满了街道的两侧，让晋阳和如月流连忘返。 不只是有小商贩在卖力吆喝，就连那些江湖板子也趁机摆出了摊子，招揽着行人前来观看。 楚元意外的发现了一队从西域来此的商队，正在表演肚皮舞。 虽然已经是秋天，可这些胡女们穿的极为清凉，卖力的抖动着满是肥肉的肚皮，掀起了阵阵波浪，看的楚元是津津有味。 大唐以肥胖为美，这些胡女的肚皮舞是很有市场的，摊子外是围的里三圈外三圈，一个个看的是目不转睛。 不过当胡女举着铜盘过来要赏钱的时候，这些百姓就一拥而散了。 胡女有些伤心，不过当她来到一对小公子的面前时，就见那年幼一些的公子居然赏给了她一块金饼。 这一块金饼就是十贯钱，而且打造的极为精美，甚至可以当做艺术品来看待，喜的那胡女连连道谢如果不是晋阳和如月跑的快，说不定还要在她们脸上留下一个香吻。 楚元看的是哈哈大笑，晋阳倒也不着恼，忽然又指着另外一边：“那边是在做什么，我们快去看看。” 有楚元和几名膀大腰圆的仆妇帮忙，晋阳和如月很容易的就挤进了人群之中。 然后她们两个就见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头驴被死死的绑住，就连嘴都用铁箍箍住，一名壮汉不时的从驴身上切下一块，然后大声的介绍着。 用他们的说法就是，从活驴身上取下的肉，更加鲜美，可谓是人间美味。 是不是更鲜美，是不是人间美味，晋阳和如月不晓得。 她们只是晓得，自己就快要吐出来了。 第五十七章 目不转睛 见两个女孩这副样子，楚元连忙拉着她们离开。 过了好一会，晋阳才觉得胸中的憋闷略微散去一点，又想起那头凄惨至极的驴子，不由得叹道：“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呢，明明可以一刀就杀掉的，非要如此的折磨？” “对呀，公主。婢子也觉得太残忍了呢。” 觉得晋阳那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污染，楚元才想劝两句，就听她幽幽地说道：“而且这样吃下去，味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分明就是浪费了嘛。” 好吧，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好了，我们不要再想了，看前面那么热闹，我们继续逛吧。” “好。” 把柔嫩的小手放在楚元的手心中，两个人继续逛了起来。 楚元现在总算明白，原来女人就如同那老式火车一样，一路上就是逛吃逛吃…… 走过这一条街，晋阳和如月的小嘴巴就没闲着，不是吃点这个，就是吃点那个。 看着老人在吹糖人，她们两个也能在一旁看上半天，就跟两个孩子一样。 不过说到底，她们现在的年纪说是孩子也不为过。 罢了，好不容易出来溜达溜达，就让她们开心一些吧。 走到了一处放焰 火的地方，晋阳和如月看的是目不转睛，却冷不丁的听到了一声巨响。 就见装着焰火的大车突然冒出了一股浓烟，然后就是阵阵巨响，被点燃的焰火四处乱放，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 这焰火放的时候煞是好看，可如果射到人身上，那恐怕就不太妙了。 四周的人群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又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楚元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流给挤了开去，一晃眼的功夫，晋阳就已经不见了。 这下把他可给急的够呛，万一晋阳出了点什么事，楚元是能想到李世民得知此事后，究竟会发多大的怒火。 哪怕他平日里对自己很是高看一眼，想必也不会轻饶了。 “晋阳，晋阳。你在哪里？” 楚元连连高呼，可在这骚乱之中，他的声音又能传出去多远？ 只不过隐约中看到了远处闪过了晋阳身影，旁边就是如月以及几名膀大腰圆的仆妇，这才让他略微放心下来。 只要有这几人护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只要尽快找到她们就好了，楚元连连推搡着人群，可是再高明的身手放到这个环境里，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虽然是极力前 进，却反而被推的离晋阳越来越远，不一会的功夫，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眼见着旁边有一棵大树，楚元脚尖轻点，就爬上了树冠，企图在高处寻找晋阳的身影，可找了半天，依然是一无所获。 不多时，长安令下的捕快们已经赶到，才堪堪止住了骚乱。 楚元才刚跳下树，正要返回公主府，就见一男子来到身边：“郎君，您要找的人，小的知道在何处，请随小的来。” 看这男子青衣小帽的打扮，应该是哪家权贵的家仆，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找人？ “你主人是何人，我可认识？” 家仆笑了笑，并不作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郎君请随我来，一定让您满意。” 楚元想了想，跟在他的身后而去。 他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怕遇上什么劫道的或者是拐子开玩笑，这可是长安，就算是再不开眼的东西也不会在这里做这种无本的买卖。 再说了，以楚元的身手，就算是消灭不了对方，可要逃跑那无论如何都没问题的。 七扭八扭的，跟着那家仆来到了一处坊墙边上，就见墙上还开着一个小门唐朝律法规定，只有三品以 上的官员才能在坊墙上开门。 楚元忍不住又问道：“你家主人究竟是谁？” 那家仆神秘一笑：“郎君见到主人，就会明白了。” 紧接着，他将楚元引到了一座精舍前：“郎君，我家主人就在里面等候。请！” 这精舍位于一座人工湖上，周围全是竹林，仿佛一处仙境一般，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反正来都来了，已经到了门口，那就尽去看看好了。 楚元推开门，全神戒备的走入了精舍中。 绕过一扇屏风，他就见到一人坐在塌上，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高阳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正是李世民的爱女，房遗爱的老婆，高阳公主。 此时她穿着一身大红衣衫，慵懒地斜倚在靠垫上，正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驸马，过来陪本宫喝一杯。” 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高阳将酒爵举起，一双丹凤眼微睁。 “原来是高阳公主当面，在下误闯公主寝居，实在抱歉，这便离开。” 说着，楚元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等一等。” 楚元头也不回的问道：“公主还有什么话想对在下说？” “驸马急着离开，莫 非是为了去寻晋阳？反正都是公主，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本宫还比不上那个小丫头不成？” 说心里话，高阳的条件非常好，就算比晋阳也差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的年纪较长，发育的非常好，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可以说对男人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也难怪未来的辩机和尚会栽在她的手里，被李世民下令腰斩。 “高阳公主请慎言，在下尚的是晋阳公主，可不是你高阳公主。” “呵呵呵，还在那装。”高阳吃吃的笑了起来，“年轻俊彦我见的多了，一个个嘴上说的正气凛然，可眼睛还不是偷偷瞄着本宫？” “本宫知道，你们男人最喜欢装腔作势，而且还喜欢玩些花活。越是高高在上的女人，你们就越感兴趣。本宫说的可对？” “说了这么多，你甚至不敢回头看我一眼，难道你是在害怕？” “你怕只要看了我一眼，就会从此沦陷，成为本宫的裙下之臣？” 楚元转过身，就见高阳身上的那身大红裙子已经丢在一旁，身上只穿着亵衣。 只不过，这亵衣实在是太过轻薄，穿着和没穿都没什么区别。 第五十八章 要人老命 不得不说，这高阳对于男人的心理确实非常了解。 高阳此时穿着这半透不透的亵衣，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魅力。 他也不敢多看，连忙低头，可这一低头，却又见一双浑圆笔直的腿，简直更是要人老命。 高阳见楚元这副模样，咯咯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缠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下子温香软玉，楚元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十多年，可根本就没碰过女人。 现在遇到了高阳这个狐狸精。 “来啊，到本宫这里来。” 而楚元也说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男人该有的他都有，眼见着就要滑入深渊。 不过就在这时，他耳中好像听到了晋阳在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登时就如同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立刻清醒了过来。 而此时高阳又回到了软塌上，摆出了诱人的姿势，等待楚元来品尝这颗已经熟透了的桃子。 不过楚元此时脑中清明，这具所有男人看了都会发狂的身体，在他看来却和红粉骷髅没有别的区别。 “怎么，驸马？你还在犹豫什么？” “抱歉，高阳公主，在下还要去寻找妻子，就不久留了。告辞 ！” 高阳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还一脸猪哥相，呆呆望着自己的楚元，居然这就翻脸了？ 见他扭头就要走，高阳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楚元，你给我站住！” “公主还有什么指教？” “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这样羞辱我！哪怕你是晋阳的丈夫，也是一样！” 刚刚楚元那种沉迷的眼神，高阳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而且是在很多男人眼中都看到过的。 那种眼神就好像要把自己全身的衣衫都扒光了一样，高阳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女皇一样，所有的男人都匍匐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公主说的没错，可是你说的那些，都是普通人罢了。而我楚元，恰恰就不是普通人。” “你在别人眼里，也许是貌美如花，可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罢了。” “我知道，如果我留下来的话，今夜我会很开心；可我更知道，如果那样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开心！” “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和别人提起，也希望公主有那么一点点羞耻心和自尊心。” “话尽于此，告辞！” 说完，楚元不顾高阳的连声尖叫，扭头出了房间。 清凉的夜风吹来，让他发热的大脑为之一振。 能顶得住这样的诱惑，想必我已经是真男人了吧？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楚元得意的想到。 离开了精舍，才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果然就遇到了正在焦急寻找自己的晋阳。 看到他安然无恙，晋阳长出了一口气：“驸马，你可把我急死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你的踪迹。” “哦，我被人流冲散了，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边。” 险些出轨的楚元见到晋阳，略微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好在晋阳也没发现这一点。 经过了这一档子事，也就没有了再闲游的心情，二人回到了公主府中。 可能是被高阳勾起的火刚刚只是被压抑住，并没有释放出来，楚元总感觉自己的小妻子今天晚上有些特别。 好像身上多了一股成熟女人的妩媚。 一想也是，虽然年纪还不到十四，可因为有着九转强身丹的帮助，晋阳的身体已经有了大.大的发育，变得很是成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那采花郎呢？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楚元情不自禁的念出了这句名垂千古的诗句，顺便考虑自己什 么时候才能真正履行丈夫的责任和义务。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听晋阳诧异道：“驸马这是往哪里去？” “回房休息啊，公主还有什么事吗？” “你这呆子，今晚你还怎么睡得着？还不快来我房中？” “啊？” 难道…… 难道说，自己的小妻子开窍了，准备履行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了？ 果然，楚元就见晋阳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顿时就让他心中只余几点火星的欲火再次被点燃。 “好好好，我这就来。” 说完，楚元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小宝贝真的长大了，不枉我费尽心机的为她治病啊！ 晋阳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好半晌才问如月：“驸马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婢子也不知道，要不要婢子去问问？” “嗯……不必了，反正等一会驸马他就过来了。” 楚元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洗好了澡，还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不管怎么样，这是自己和晋阳的第一次，一定要给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才行。 压抑着心中的亢奋，楚元来到了晋阳房中。 晋阳见他来到，高兴的招手：“驸马快到这 边来坐。” “咳咳。” 楚元依言坐了过去，然后对着一旁的如月道：“今天没你的事了，如月你下去休息吧。” “不能让她走，我还要她在这里伺候着呢。” 楚元一愣：不会吧，第一次就玩的这么大？还要贴身丫鬟在旁边伺候着？ 如月能伺候什么，难道她还能帮忙推…… 晋阳一举拳头：“今天对我，对驸马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容有失！” 说着，晋阳对如月说道：“把我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上来。” “是，公主。” 然后楚元就见如月捧上来一摞厚厚的白纸，打开一看，才知道这是晋阳写的，关于皇城司设立的一些想法。 好家伙，原来你这么晚都不让我回去休息，是为了这事啊？ 枉费我刚刚还在心里那么夸奖你的。 楚元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挂上了失望之色，而晋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本来就对自己的信心不足，一直觉得自己很笨，弄了好久的时间才写出了这些想法。 不过在内心深处，晋阳还是渴望得到楚元的赞赏的毕竟没有人不在意自己费尽心血所想出来的办法，她也不例外。 第五十九章 虚心接受 “驸马……你觉得这些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晋阳惴惴的问道，“如果有的话，就请你提出来，我会虚心接受的。” “哎，公主，你这让我怎么说呢？” 楚元看着计划单，面无表情，欣赏了半天晋阳的脸色后，这才说道：“你做的实在是非常的不错，就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改了。” “啊？”晋阳愣住了，她还以为会迎来楚元的一顿猛喷，然后把这些想法说的就连狗都不稀罕看一眼，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如此高的赞誉。 “驸马，你没在哄我吧？你一定是在哄我的，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没事哄你干嘛？”楚元看晋阳懵懵懂懂的样子，心生怜惜，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放心，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做的真的很好，公主殿下。” “也没有啦，我就是随便写写。” 他这样毫无保留的赞扬，倒是让晋阳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人员编制上，我还没有想好。”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现在只有你我还有李天禄三人。你是校尉，我充任主簿，那李天禄也不能让他闲着。” “这皇城司是陛下亲口宣布的，级别自然不能低，起码也要和十六卫 相提并论。虽然公主你只是校尉，可也能和那些大将军们平起平坐。” “非要这样吗？我见到那些叔叔伯伯，会觉得有些难为情。” “公主，你要明白一件事。自从陛下亲口任命你为皇城司的校尉后，你就不仅仅是晋阳公主了，更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匕首。” “匕首？为什么要这么说？” “没错，就是匕首。因为匕首短小，却往往能出其不意，平时还可以隐藏起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皇城司打造成陛下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匕首，你明白了吗？” “哦，驸马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一些。” “其实你也不要担心，军方那边不会难为你的。等过几天，我提着几坛子好酒，去拜访一下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位将军。只要打通了他们的关节，就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了。” “对了，驸马你不是答应程伯伯，要去翼国公府上，为翼国公瞧病吗？” “哦对，我都把这事给忘了。这样的话……那我明天就去拜访好了，如果能把翼国公治好，对于我们的计划就更有帮助了。” 晋阳笑颜如花原本心中的那些困难，被楚元解决。 “驸马，你真好，无论什么事，都不会把你给 难倒。如月，去厨房看看，给驸马熬的宵夜好了没有。好了的话就端来。” “是，公主。” “多谢公主赞誉，对了，我这还有一门修炼的功法，可以让你增强身体素质。” “这门功法就叫做逆腹式呼吸法。” “逆腹式呼吸法？” “正常人的呼吸是顺腹式呼吸，也就是吸气腹股，呼气腹扁。” 晋阳尝试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而我要教你的，就是逆腹式呼吸，也被称作拳式呼吸，是我从某种拳法中悟出来的。” “提肛聚劲，肌肉层层收缩，就能做到吸气腹扁，呼气腹鼓。” “你不要觉得不过是把普通的呼吸方法反过来就行，其实是很难的，真正的原理十分复杂，这个你也不需要知道。” “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当你不用去想，自然而然的就会使用逆腹式呼吸的时候，就算是你成功了。” 一开始晋阳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成功的完成了几次逆腹式呼吸。 只不过当她稍微一松懈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回到了平时已经习惯的呼吸法上面。 “不要气馁，勤加练习就可以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晋阳 听楚元说自己年纪小，不开心的嘟起了嘴：“驸马又这样说人家，人家马上就要十四岁了，已经不小了。” 楚元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宠溺的揉了揉晋阳的头发：“好好好，公主殿下已经长大了……公主，你这是什么眼神？” 他看到晋阳怔怔的盯着自己看，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不多时脸上就如同火烧了一样，烫的厉害。 晋阳把嘴一点点靠近到楚元的耳边，柔媚的声音响起：“驸马，你对我真好呀。” “咳咳……当然了，我是你的驸马，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公主你闻什么呢？” “我总感觉，驸马身上有别的女人的胭脂香气，难道是我闻错了吗？” 听着晋阳的自言自语，楚元身上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用说，这香气肯定是在高阳公主身上沾染到的。 不过晋阳你的鼻子这么厉害的吗，我洗了澡，还换过了衣服，你居然还能闻出来？ 晋阳紧接着自嘲道：“一定是我的错，驸马对我这么好，怎么会去找别的女人呢？” “哈哈，对啊，一定是公主你的错觉。” 说着，晋阳双臂慢慢环住了楚元的脖子，一张樱桃小口慢慢的凑了过来：“我说的 对不对呀，驸马。” 热气不断的吹拂在楚元的脸上，让他感受到了惊人的温度。 妈的，一个两个的都来诱惑老子，这让老子如何能忍受得住嘛。 不管那么多了，这可是老子明媒正娶的老婆，根本用不着客气。 楚元想到这里，是恶向胆边生，伸手就把晋阳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膝头。 晋阳想不到楚元居然会如此大胆，她还是第一次和别的男人有这如此的亲近，一张俏脸不由得羞得通红，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怕什么，怕我把你吃掉吗？” “不，不是……我就是……”晋阳根本不敢抬头看楚元，“我就是，我就是……” 说了半天，她也没能说出来自己怎么样。 她这个样子，让楚元忍不住是食指大动，轻啄了一下晋阳的脸蛋：“那到底是怎么了？” 怀中的人儿嘤咛一声，把头缩进了他的怀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元心中大定，知道今天晚上的好事稳了！ 可就当他要进行更进一步的行动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驸马，婢子给您……哎呀！” 看到驸马和公主抱在一起，如月羞不可抑，端着餐盘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六十章 迷眼睛了 “哦，没事，放在那边吧。咳咳……公主她迷眼睛了，我帮她吹呢。” “哦哦，婢子知道了。” 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如月捂着脸就逃了出去。 “快点放开我。” 晋阳扭动着身子，从楚元怀里挣脱出来，跳到了地上。 她也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发出细若蚊蚋般的声音：“今天时间太晚了，驸马请早些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旖旎的气氛已经被如月毁掉了，楚元只得叹息一声：“既如此，那我便回去了。公主也早点歇息吧。” …… 也说不上楚元这一晚上是如何度过的，反正他如同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的，过了不值得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过早上他还是早早的起床，进行晨练。 晋阳已经早早的来到了花园中，正在舞剑，见到了他打招呼道：“早啊，驸马。” “公主早，公主真是勤奋。” “这个自然，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晋阳放下剑，“驸马，你今日可有什么事做？” “这个……暂时还没想好，公主可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好了，今日便去拜访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位将军。” “这么急吗，昨天不是说好了 ，过几日再去吗？”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如果要从北衙十六卫中挑选兵源，就绕不过这两个军方的代表人物，所以还是提前搞定他们才好。” “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既如此，驸马可要准备什么礼物呢？” 登门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不过楚元早就想好了：“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我提着两坛好酒就可以了。” 对于那位混世魔王，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跟这种人不能太过客气，不然的话就等于告诉人家，你根本没把人家当成自己人。 晋阳倒是有些迟疑：“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些太过失礼了？程伯伯和尉迟伯伯都是我大唐名将，怎么也要下拜帖，这才能正式登门拜访啊。” “哈哈，不用这样，你就听我的好了。把酿酒作坊酿制出来的新酒给我准备好，等吃过了早饭我便出门。” 见楚元坚持，晋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等吃过了早饭，楚元提着酒坛子兴冲冲的出了门。 在历史上，程咬金可是个非常有名的人物。 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战绩，还有他那个什么都敢说的大嘴巴。 程咬金虽然给别人一种大咧咧的感觉，如果是要把他 当成一个粗人来看待，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楚元可是知道，这个左屯卫大将军是粗中有细，对待其他人就如同一面镜子一般。 别人待他如何，他就如何对待别人。 对待程咬金这样的人，那最好就是不要有什么隐瞒，直接以真心相对就可以了。 来到了程府，报上了名字，不一会的功夫，穿着一身燕局常服的程咬金就迎出门来。 见他这身打扮，楚元就知道自己没做错。 程咬金并没有穿朝服或者是其他的正式服饰，而是把他给当成了自家子侄一般来看待。 你见谁家的子侄上门，还郑重其事迎接的？ “见过程伯伯，小侄来看您了。” “哈哈哈，来就来吧，还提着东西干什么？” 程咬金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酒坛，拍开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充斥着鼻腔。 “好好好，就是这个味儿！” 程咬金非常的满意，拍着楚元的肩膀道：“你可是不知道啊，自从尝过了你这烧刀子，老夫是日思夜想啊。其他的酒那根本就是喝不下去。” 如果不是担心太过失礼，估计现在他就已经捧着酒坛，来个吨吨吨吨了。 “程伯伯，您以后还有需要的话，就随时 开口，小侄是有求必应。只要您不是一开口就三五百斤的那就行。” “好，那老夫便不客气了。光顾着说话了，快请进。” 楚元跟着程咬金进了程府的后宅后宅就是程家女眷所居住的地方，一般不是通家之好，是绝对来不到这里的。 由此也能看出来，程咬金确实是没把他当做外人。 见过了程夫人，又见到了这混世魔王的长子小魔王程处默，此外还见到了连襟，程咬金的次子程处亮。 程处亮算是楚元的姐夫，尚的是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是李世民的第十一个女儿，十岁的时候就嫁给了程处亮。 这夫妻二人本来也是居住在清河公主府中，不过昨日是中秋节，所以住在了程府，还没有离开。 “这便是兕子的驸马吧，平时经常听人提起，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现在清河公主也不过二十岁，正是妙龄，和晋阳有着几分相似，见了楚元，未语先笑。 “多谢清河公主夸赞，晋阳在府中的时候，也经常提起您来呢。” 几人客套了一番，程咬金大手一摆：“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来人，准备宴席。” 楚元有点发蒙：这一大早上的，就开喝啊？ 他也没料到在程府会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见程处默他们一脸坦然，显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 不多时，一桌丰盛到极点的宴席就摆上了桌。 程咬金是酒鬼，他这两个儿子也都差不多。 六十度的烧刀子，一仰脖就干掉了。 这父子三人说话之间，就消灭了两坛子烈酒，可看他们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好像这点酒根本就不算什么。 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浓重的酒气，程咬金一巴掌拍在了楚元肩膀上：“不错，不错。老夫今日总算是喝了个痛快！” “老夫知道，你来见老夫，不仅仅是为了送酒，恐怕还有其他事吧？” “是的，程伯伯。小侄这次来，一是为了拜访您，二是为了给新设立的皇城司挑选合适的兵源。” “您也知道，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认命小侄为皇城司主簿，这也实在是延误不得。可小侄在军中可是两眼一抹黑，于是就只能求到您这里来了。” “嗯，我当然明白。不过你要先告诉老夫，你这皇城司要挑选多少人？” “初步计划，招收五百人。” 这五百人只是皇城司明面上的力量楚元将以军队的方式，来对其进行训练。 第六十一章 离死不远了 而除了这五百人以外，更多的则是如同锦衣卫中的那些密探一般，隐匿在民间，或者是成为某家米铺的掌柜，亦或是加入商队，往返与大唐与外邦指间。 只有隐瞒了自己的官家身份，才能更好的刺探到情报，这是楚元早就已经定下的策略甚至他已经连负责的人选都想好了。 明面的那五百人，由薛仁贵来负责，至于那些密探，则都交给李天禄来掌管。 一方面是薛仁贵更适合军伍，而另一方面，楚元也知道那些密探未来会发展成怎样的一种规模。 遍布天下，那是必须的，所以才要交给李天禄来做，这样一来，也能让李世民放心。 楚元可不想弄出一个独立于朝臣和皇帝之外的第三股力量来，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估计也就离死不远了。 不过这个就不必跟程咬金说了，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楚元这样做，几乎是等于挖人家的墙角，原本以为此事会让程咬金十分为难，可谁曾想到，程咬金居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五百人就五百人，我左屯卫都包了。那个……五百人够吗？不行的话，我给你出一千人。” 楚元：“…… 程伯伯，您这是在和小侄开玩笑？” “胡说八道，这种军国大事，岂能开玩笑的？老夫说的可都是真的，这五百人，我左屯卫都包圆了。” “贤侄，这话老夫也就跟你才这么说。如果是换了别人，别说五百人了，就算五个人老夫都不给！” “哼，瞪着双眼珠子就想从老夫这挖人？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过老夫见贤侄你人还不错，奉的又是陛下的差遣，自然不能为难你。那个……我们现在就去左屯卫军营，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五百人给你凑齐了！” “不不不，程伯伯您别心急啊。”见程咬金已经喊下人去拿盔甲，楚元连忙阻止道，“陛下说了，是让小侄在十六卫中挑选兵源。那小侄就算是装装样子，也得都走一遍看看才行啊。” “如果真的都从您这里挑选兵源的话，那陛下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小侄是在敷衍了事呢？” “哎呀，老夫跟你说。别人你信不过，难道还信不过老夫吗？我那左屯卫的将士，可是天下第一，每个都能以一当百的！就连陛下都知道这事，所以你不要有什么顾忌。” 这程咬金老谋深算，可谓 是不见鬼子不挂弦，他如此的热情，其中肯定有内幕。 楚元脑筋转动起来，不过一会的时间就搞明白了其中的的实情。 大唐实行的是府兵制，府兵制则是与均田制有关。 其中就有规定，军人所授的田地，免除租庸调，也就是不用缴纳税赋和服徭役。 可每家每户里，最多也就招收一个人作为府兵，那儿子多的人家就会不免有多余的男丁。 大唐初期，关中的民风彪悍，都以为国效力，建功立业为荣，而那些当不上府兵的男丁，就只能想办法投效军队。 而此时，楚元和晋阳奉李世民之命，设立的这个皇城司，自然也成了很多人的选择。 而且听名字就能知道，这皇城司绝对是和那些南衙也就是十六卫禁军不同，地位更高，待遇也会更好。 别的不说，就是离皇帝近了，升官也容易的多，肯定好过在十六卫中，当一个大头兵。 这么一想，楚元就都明白了。 程咬金把这五百人的名额都要过去，只从他自己军中挑选那些多余男丁，那左屯卫还能不感恩戴德？ 而且不只是他一人，估计其他几位的大将军，也是打的同样的算盘。 果然， 这混世魔王命人拿来了一本花名册，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楚元看了一眼，这些人都是家中授了永业田，却没有补上缺的，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 “程伯伯，您的良苦用心，小侄自然能够理解，不过也请您谅解一二。” “哎，好吧。贤侄你也是个聪明人，老夫也就不跟你玩这猜谜游戏了。” 见楚元一脸了然，程咬金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已经被识破，索性大.大方方地说道：“我这左武卫军士，几乎每户家中都有多余的男丁，甚至还不止一个。” “这粗粗算来，可就是好几万人呐。老夫不敢说五百个名额全要，不过贤侄你起码也得分我一半吧？” 十六卫，分五百个名额，你一人就要走二百五十个？ 那其他位的大将军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把我当二百五了吧？ “不成，不成。程伯伯，最多三十人。” “二百人！” “三十五人……” 程处默和弟弟就看着楚元和他们老爹几乎是一个一个名额的讨价还价，看的是目瞪口呆。 “最多五十个名额……程伯伯，您先别急，请听我说完。” “好，那你说吧。” “依小 侄的想法，可以在这五百人外，再招收五百人。” “嗯？” 程咬金一脸讶然：“再招收五百人？那就是一共一千人了，你这皇城司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吧？” “程伯伯，这一千人里，也是不同的。” “从各位挑选的那五百人，只是作为我皇城司日常侦缉所用。至于另外那五百人，我想的是，招收勋贵以及朝臣的子侄加入。” 程咬金咂摸咂摸嘴：“勋贵的子侄大多是有爵位在身，不可能去给你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头兵。可如果都是官，你这还怎么带？” “可是小侄也没说，要把勋贵以及朝臣的子侄们当成大头兵用啊。” “贤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给老夫明说了吧。” “小侄是这样想的，不如把勋贵和朝臣们的子侄都聚在一起，当做下一代的将官来培养。” “嘶……”程咬金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个想法，有点东西啊。” “将这些贵族子弟们聚在一起，再请来名师，传授给他们军略。他们这样一起学习，一起生活，自然能培养出默契来，对日后的仕途也会更有帮助。” 程咬金想了一下，觉得楚元这个法子确实是不错。 第六十二章 可贵的财富 这些贵族子弟聚在一起，彼此相识，那会是一笔多么可贵的财富？ 只不过，这和皇城司的职权好像没什么关系了吧。 而且，这些贵族子弟不管谁来教，那都等于在培养自己的私人势力，陛下能答应吗？ 仿佛是看出了程咬金的顾虑，楚元微微一笑：“程伯伯，您在担心什么，小侄也能猜得出来。不过这个就请您放心好了，小侄已经有办法，一定会让陛下他同意的。” 考虑良久，程咬金也下了决心：“好，如果贤侄你能让陛下答应，老夫就让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都加入到你的皇城司中。” “对了，说起这个，我们还得去见一个人。” “见谁？” “翼国公，秦琼。” “去见秦伯伯？这未免也太急了吧？” “哎，你是不知道，我那兄弟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名叫秦怀道，整日里为他操心。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坚持到现在啊。” 说着，程咬金叹了口气。 楚元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秦琼担心自己死后，人走茶凉，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也不会再有人照顾，这秦家免不了就要落魄，所以才一直强撑到了现在。 “您是想要让秦 伯伯的儿子也加入到皇城司中？” “这个自然，我兄弟的那个儿子……哎，可别提了，实在是扶不上墙。就连我兄弟他都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贤侄你了。” “没问题，那咱们走着。” 不就是个纨绔子弟吗，估计就是欠收拾了。 而楚元最擅长的就是整治这种纨绔子弟，等到时候秦怀道落入了自己手中，哪怕他是一滩烂泥，也能给化作百炼精钢。 …… 随着程咬金来到了秦府，秦琼体弱多病，一直卧床休息，他们见到了秦夫人。 程家和秦家是通家之好，穿梭于后宅毫无顾忌，程咬金带着楚元来到了秦琼的卧房之中，这才让他见识到了历史上有名的秦二哥的风采。 只不过，这风采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位前左武卫大将军封爵翼国公，在历史上留名的秦二哥，现在却只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而去的老人。 秦琼斜卧在床榻上，脸色蜡黄，时不时的发出震耳欲聋般咳嗽声，不过一双眼睛倒是极为有神，能看出昔日的神采来。 此时秦琼正和尉迟恭喝着小酒，见到楚元和程咬金到来，很是欣喜：“这便是晋阳公主的 驸马吧？快请坐，老夫无法起身，还请见谅。” “秦伯伯，您是我大唐一代名将，这样说可就折煞小侄了。” 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在桌边坐下，也不客气，拿起酒就喝。 “噗。” 然后一口就喷了出来。 “这等劣酒，快快撤去。兄弟，你看俺带什么来了？” 程咬金和秦琼是过命的交情，自然用不着客气，吩咐人把酒给撤了，再将楚元带来的酒坛摆在了桌上。 “看看，都看看，这就是俺以前提到的烧刀子。什么三勒浆，跟这烧刀子比起来，那都是连马尿都不如。” 烧刀子这个名字，秦琼自然是已经听程咬金和尉迟恭提过好几次，这时候一见酒坛子，眼睛顿时变得更亮了。 而尉迟恭也是大喜过望，一把夺过了酒坛，毫不客气的拍开了泥封，深吸了一口酒气：“好酒，果然是好酒！” 倒满了三碗，其中一碗就递给了秦琼。 可当秦琼正颤颤巍巍的把酒碗往嘴边送的时候，却被楚元给止住了。 “秦伯伯，您的身体不能再喝酒了。” “哎。”秦琼愁眉苦脸的，“大夫一直这样嘱咐我，就连孙道长为老夫瞧完病都这样说。可就算是不喝 酒，老夫也一样是病仄仄的，没什么区别。” “小侄略懂一些医术，如果秦伯伯不介意，就让小侄为您诊断一番如何？” “哦？贤侄也懂医术？” “没错，就连孙思邈，孙道长都知道这事。” 秦琼哈哈大笑起来：“那好，既然孙道长都夸奖过你，那就请贤侄一试好了。” 楚元先是给秦琼摸了脉搏心跳很急促，一分钟分钟一百二十下，明显的心脏供血不足。这些常识性的东西还难不住他。再 听了他的心肺，虽然没有血压计，不过楚元也能察觉到，秦琼的心肺功能很弱，血压也是偏低。 将老秦的脚抬高，用银针轻刺脚心，血液发黑，而不是正常人那样鲜红的血液，明显就是供氧量不足。 楚元思考了片刻，问道：“秦伯伯，您昔年是不是受过重伤，出过很多的血？”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昔日老夫随陛下南征北战，确实受过非常重的伤，出血数斗。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和现在老夫的身体也有关系吗？” “自然有关系，秦伯伯的病，好治，也不好治。” “哦？何为好治，又何为不好治呢？” 面对秦琼的疑问，楚元并没有 急着回答，而是先坐在一旁，仔细思考起来。 他如今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在程咬金和秦琼这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面前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场面略微令人发噱。 不过楚元刚刚说的很是有道理，一番操作让人眼花缭乱，众人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在信口胡诌，心中对于这个年轻人也有了信服，所以并未催促，只是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楚元才开口说道：“秦伯伯，您的这种病状，小侄将其称之为贫血。” “贫血？” “是的，顾名思义，就是因为昔年秦伯伯您连年征战，受过无数次重伤，失血甚多，导致的体内的血液不够用了。” 其实贫血真正的原因比楚元说的要复杂的多，不过对着这些古人，就挑他们能听懂的说就好。 “秦伯伯您是不是觉得胸闷气短，夏秋十分渴睡，而春季却有很有精力呢？” “确实是这样，冬季是老夫最难过的时候了，几乎是整夜整夜的无法安睡。” “这就是贫血带来的症状之一。” “那，还有没有办法可以医治呢？” “办法自然是有的，一个就是慢慢的进行调理，时间久了，情况自然会改善。” 第六十三章 感激不尽 见到了成效。 “二郎，你感觉怎么样？”秦琼苦笑一声：“贤侄，可有什么快捷一点的办法？你是不知道，这些年老夫过的是生不如死，恨不得现在就能一下子好起来。” “这个办法自然也有，而且非常的快捷。” “那就请贤侄快些出手吧，老夫感激不尽。” “别急，我总要准备一些工具才行。秦伯伯，请您派人去公主府，将我所用的工具拿来。” “这个没问题。” 秦琼命人去晋阳公主府将楚元的药箱取了来，然后就见他从药箱中取出了针头，还有中空的苇管其实是该用橡胶软管的，不过橡胶现在还在大洋彼岸呢，只能凑合着用了。 这些都是楚元提早就预备好的，在这个医术落后的年代，可能一场感冒就要了人的命，这也使得他不得不加倍的小心。 毕竟命只有一条，谁知道还能不能再穿越一次了呢？ “贤侄，你这是要做什么用？” “小侄要为您渡血。” “渡血？” “是的，因为秦伯伯体内的血液机能不足，所以就要补充健康人的血液。” “不就是血吗，抽我的！” 一条毛茸茸，快赶上楚元腰粗细的手臂伸了过来，尉迟恭瓮声瓮气地说道： “想要抽多少就随便抽，就算把俺这条命给了二郎也没有关系。” 秦琼虽然是独子，可家中曾有一位老家人，追随了秦家数年，就算秦家落魄也未曾离去。 秦琼感念其恩，与其兄弟相称，所以就被关系亲近的朋友称作二郎。 “别听这憨货的，这憨货脑子不灵光，用了他的血，二哥变得痴傻可怎么办？还是用我的好了。” 楚元心想：你也比尉迟恭强不了太多啊。 “二位伯伯，稍安勿躁，这个渡血不是说谁的血都可以，一定要血型相匹配才行。否则的话，那就等于是害了秦伯伯。” “秦伯伯，请您让人找来一些醋，西红柿（我知道现在唐朝没有西红柿，看个意思就行了），盐，清水，还有鸡蛋壳。” “没问题。”秦琼随口吩咐下去，然后问道，“要这些是做什么用呢？” “用这些东西，就能测出您的血型来，然后才能找出相匹配的血。” 先是取西红柿的汁液并放在盐里，然后又把鸡蛋壳泡在醋里。 从秦琼身上取了一点血，滴入了碗中，过了没一会功夫，就发现碗中的溶液变成了蓝色。 “秦伯伯，您的血型是B型，太巧了，小侄也是B型血。” “不 可，万万不可。能劳动贤侄为老夫瞧病，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决不能让贤侄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为我这风烛残年的老人渡血。” “秦伯伯，您可是我一直久仰的人物，您就别和我推辞了。” 说着，半强硬的让秦琼躺好，又让人准备了一张床榻这张床榻要高于秦琼的那一张。 等都躺好了之后，将针头仔细的消毒，分别插入了二人的静脉中。 见着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入秦琼的体内，程咬金和尉迟恭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身处于一千多年前的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手段，此时楚元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由得被无限拔高了。 持续了一顿饭的时间，楚元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让人拔去了针头。 摸了摸秦琼的脉搏，感觉到强而有力，知道输血已经 秦琼按照吩咐，一边深呼吸，一边仔细感应着身体内的变化。 曾经的胸闷不见了，头也感觉轻松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而且昏沉沉的。 “老夫感觉好极了，就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一样。” 说着，秦琼站起来走了几步，就感觉到身体也不像以前那样沉重，步履之间轻松了许多。 感觉到生机在身体中重现，秦 琼是老泪纵横，不过他自然也不会忘记这是谁的功劳。 “楚驸马，请受秦琼一拜。” 说着，便一躬到地。 楚元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一边，表示不敢受如此大礼：“秦伯伯，您快起身，小侄当不起您这样的大礼。” 秦琼却无论如何也要坚持，而且不光他自己给楚元施礼，还特意把老婆儿子都喊了来。 当听到老爷的病就是这个少年人治好的时候，秦夫人是喜极而泣，不过想着这样实在是太过失礼，这才强忍着露出笑容。 “秦伯母，以后秦伯伯的膳食您也要多加注意，不能再喝酒，冬季的时候也要多注意房间里的通风。” 秦夫人当即没口子的答应下来，然后看着程咬金和尉迟恭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两个损友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 “这是犬子怀道。”秦琼指着一个年纪比楚元还大上一些的年轻人说道，“怀道，快给楚驸马磕头道谢。” 秦琼是长辈，最多也就能鞠躬道谢可救命的恩德，只是鞠躬也实在是太不说不过去。 所以他命令儿子秦怀道给楚元跪下磕头，以表谢意。 两个人辈分相仿，又是于秦琼有大恩，磕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这秦怀道 是个纨绔子弟，见父亲让他给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少年人磕头，顿时就不乐意了。 “父亲，他比我小着好几岁呢，我如何能给他磕头？这岂不是坠了我秦家的威风？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行。” 秦怀道说这话的时候，还挺理直气壮的在他看来，自己这是在维系秦家的荣誉，理应得到父亲的夸奖才对。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秦琼登时就把眉毛竖了起来，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混账，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秦家的威风，是靠你维持的？简直是……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一想起这些年的苦捱，再想起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昔日所做的种种，秦琼顿时就有了一种恨不得一铁锏打死这个废物，再重新练小号的冲动。 只不过，现在年纪已大，有心无力了啊。 秦怀道还想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捂着脸强辩道：“父亲，您为何要打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您让我给这么个小屁孩跪下磕头，如果传出去的话，别人都会笑话我们秦家的。到时候，我出去了还怎么抬得起头？” “噗。”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笑，可楚元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第六十四章 连年厮杀 而程咬金和尉迟恭虽然也很想笑，不过看到老兄弟气成这个样子，也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们这一辈子随着李世民南征北战，连年厮杀，为的是什么呢？ 说什么为了黎民社稷，为了大唐的安危也没错，不过同时他们也在意自己家族能否延续。 辛苦了大半辈子，可不想就短短的持续个几十年，然后就落魄掉。 程咬金和尉迟恭家中也都有儿子，也到了该为国效力的年纪，两个家族能否将祖辈的荣耀传承下去，接下来也就要看他们的了。 可虽然是寄予了厚望，可后辈的表现，却一直不能尽如人意，这也正是这些贞观老臣们所担心的。 程咬金此时心中，又想起了楚元曾经提起过的，将重臣子弟召集在一处的那个提议，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二哥，你也不要伤心。贤侄那里已经有了好的办法，管教怀道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哦？还有这样的事？” 秦琼对于秦怀道这个唯一的嫡子也确实是寄予了厚望，听到程咬金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趣。 “贤侄，请你快说说，到底要怎么做呢？” 楚元正要说，想了想还是住了嘴，瞟了秦怀道一 眼。 “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出去，今夜就在祠堂跪着反省一晚上！” 秦琼会意，对着儿子喝道：“谁都不许给他饭吃，今天就让这个小畜生尝尝教训。” 好在秦怀道只是纨绔了一些，还没混账到敢抗拒父亲的命令，嘴里嘀嘀咕咕的发着牢骚，不过还是离开了。 楚元将自己的想法给秦琼等人说了一遍：“三位伯伯都是军中宿将，知道在军中会对一个人有着多么大的改变。依我看，秦兄只是平日里受到的约束小了些，还是能够挽救的。” 秦琼想了想，反正这个儿子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送到皇城司，说不定能调教出来。 反正也不能再坏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想到这里，秦琼正色道：“既如此，那犬子就全都托付给贤侄了。老夫在这里先行谢过。” 不只是他，就连尉迟恭也打定了主意，要把家里的儿子送到皇城司去，接受锻炼。 本来这些勋贵的子弟参军那就是早早晚晚的事情，迟早都要去的，可一般都是去到军营之中，根本就没想过要送到皇城司这种特务机构去。 不过楚元给他们画了一张大饼，讲明白了，就算是一坨屎，一滩烂泥交到他的手上 ，保证也会还给诸位一块百炼精钢。 得了他的保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被挪走，再加上贫血的症状改善了许多，秦琼就感觉一股倦意如同潮水般涌来。 秦夫人扶着他躺好，不一会的功夫，就传来了一阵如雷般的鼾声。 “许久没有见到老爷睡的如此香甜了。” “秦伯母，请您记得小侄提的那几个要求，一定要让秦伯伯注意平时的起居以及膳食。” “明白，明白。今日的事，就多谢小郎君了。” 秦夫人只是个妇道人家，如何感谢楚元，那还要秦琼亲自来决定才行，她能做的，也就是没口子的感谢了。 “秦伯母太客气了。” 破天荒的接受了秦夫人的好意，让秦府派马车送自己回公主府主要是今天给秦琼渡血，楚元的脸色苍白如纸，他也怕自己走到半路上晕倒了。 等回到了公主府，还没见到晋阳，就先遇到了如月。 这小丫头正捧着一盆水，见到楚元的样子，顿时一惊，手中的水盆就跌落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不好啦，不好啦！驸马他受伤了，很严重的！” “什么？” 楚元正要解释自己不是受伤，就见晋阳风风火火的跑来了，手里还提着 一根哨棒。 “驸马，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把哨棒往地上一顿，晋阳恨恨地说道，“来人，将薛仁贵喊来，让他点齐府内侍卫，我们去给驸马报仇！” 她这话把楚元给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了：“公主莫慌，没有人伤到我，这是一个误会。” 把为秦琼渡血治病的事情说了一遍，好不容易才让晋阳相信自己没有受伤，更没有人欺负自己。 不过看这小丫头刚刚心急火燎的样子，楚元心中还真有点小感动。 “驸马，你受苦了。”抚摸着楚元的脸颊，晋阳一脸的心疼，“以后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明白了吗？” “放心公主，我会注意的。” 一边命如月吩咐厨房，准备一些补血气的膳食，楚元一边和晋阳谈起了对皇城司的构想。 “驸马是说，想要让那些重臣之后，也都加入到皇城司？”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这样做，起码也有三个好处。” “第一，不仅可以让皇城司在群臣心中的地位变得更高，还能让你父皇他更加重视。” “第二，有竞争，才能有上进的动力。这些勋贵重臣，都是我大唐的柱石，能将他们的子嗣笼络，也是一种恩 宠的手段……你父皇应该会明白的。” 晋阳等了半天，见楚元迟迟不说第三条，于是好奇地问道：“还有第三个好处呢？” “什么第三个？” “可刚刚驸马你明明说是有三个好处啊。” “哦，那是你记错了。” 晋阳：“……” “那我们就速速入宫，把这件事告知给父皇吧。” 这么大的事情，总要经过李世民的同意才能进行，因为招收重臣子弟已经脱离了皇城司原本的计划，而且这种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告知皇帝才行。 楚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夫妻二人随即入宫面圣。 “你们是说，想要让那些重臣子弟加入皇城司，然后以军法锻炼他们？” 听了楚元的汇报，李世民沉思了一会问道。 “陛下圣明，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好处。” “好处朕都明白，不过只有一条：你打算由谁来锻炼他们，以及教导他们军略呢？” 五常里就是天地君亲师，如果真的按照楚元这样做，把那些功臣老将们弄来教导重臣子弟，那会不会在朝廷内形成一股新的势力呢？ 要知道，这些重臣之后，除非特殊原因，都会继承其父的爵位，成为大唐的第二代重臣。 第六十五章 世交 这些人本就有着世交，如果再给他们弄出了同窗之谊，到时候弄个野心家出来，振臂一呼…… 楚元对于这个早就有所准备：“陛下，您担心的事情，臣早就已经想到，所以解决的办法自然也早就有了。” “哦？既如此，那便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 “陛下，臣是这样想的。可以在皇城司下设立一个将官军事学院。至于教师呢，就让那些功臣宿将来担任，而您，亲自担任这个院长。” 这个设想，楚元就连晋阳都没告诉，而晋阳乍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吃了一惊：“驸马，不得无礼。父皇他日理万机，又贵为当今圣上，岂可担任这个军事学院的院长？” “诶，兕子，你不要斥责他。朕倒是觉得，这个军官学院的院长，还是挺有趣的。” “陛下，不仅仅是有趣啊，这些重臣的子弟加入了军官学院，而您又是学院的院长，那就意味着，这些人可就是您的门生了啊。” “天子门生，说出去，那得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那些重臣还不挤破了头的要把家中子弟送进来？” 李世民想了想，到时候如果真的按照楚元所说的 这样去做，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自己和重臣之间，除了君臣之外，还多了师生的关系，两者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加紧密了？ 就算是功臣们担任教师，难道还能比得上自己这个院长不成？ 到时候，甚至还可以安排太子去做这个副院长，提前扩充人脉，简直就是一举数得。 李世民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办法简直是太妙了。 “好好好！” 李世民连说了三个“好”字：“既如此，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陛下，臣推举李天禄作为这些功勋之后的体能教练。至于军略方面，那就要请陛下协调了。” “放心，这事交给朕！” “多谢陛下。至于皇城司本来的职权，臣是这样设想的。” 将锦衣卫密探那一套改了改，楚元讲给了李世民听，听的他是非常的赞同。 至于这五百人的体能教练，楚元顺势推举了薛仁贵老薛跟着自己时间虽然不长，可这段时间观察了一阵子，确实是那种可以信赖的人才。 李世民没有反驳，十分痛快的同意了这也算是给楚元的一点奖赏，让他有机会提携自己的手下。 至于其他的，李世民 非常的大方，十分干脆的把一座皇庄交出，作为军事学院以及皇城司的驻地。 至于所需的款项，将会由宫中负责，到时候李世民会派人前去计算出来，到底要多少钱。 “对了，楚元。朕看你今日为何是脸色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陛下，臣没有病，只不过是为了给翼国公秦琼看病，为其渡血来着。” “渡血？” 李世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时之间有点失神。 “是的，陛下。” 随后将给秦琼渡血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李世民听了嘱咐道：“朕会按期派人从死牢中提出一个死囚来，用来给翼国公治病。你下次不要再自伤身体了，不然的话，兕子可是会对朕不满的。” “父皇，看您说的。” 被李世民当着楚元的面调笑，晋阳的脸都羞红了。 得到了皇帝大.大的一番夸奖，楚元和晋阳回家了。 “驸马，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没有啊，我哪儿敢不高兴。” “驸马，你这么说就肯定是生气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哎，我就是在想啊，皇帝怎么这么小气的，我办妥了这么多的事，又给他解 决了这么多难题，也没赐我个几万几十万贯钱。” 晋阳：“……” 她决定把刚刚的事情都忘掉，就当自己失忆好了。 “驸马，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好好的犒劳犒劳你。” “我想吃……红烧肉！” 一想起喷香的红烧肉，以及浇在米饭上的肉汁，楚元的口中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泌口水。 “红烧肉？这是什么菜式，没听说过啊。” “哦，就是用猪肉做的，还要加上蔗糖……反正做完了啊，那肉都是红色的。” 晋阳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吃货，听楚元这样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楚元看着晋阳这副馋涎欲滴的样子，心中好笑：“如月，你去吩咐厨房，让他们杀一头猪，洗剥干净了，等着我亲自下厨。” 在前世的时候，他也经常下厨给自己解决肚皮的温饱问题，宫廷御膳之类的弄不了，做一盘子红烧肉还是没问题的。 “如月，你怎么还不动弹？咦？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驸马，您吩咐婢子去准备一头猪？您是要吃猪肉？” “昂，怎么了？没有猪肉，怎么做红烧肉啊。” “可是，可 是……” 听了如月的解释，楚元才明白过来，现在的人几乎是没有吃猪肉的。 贵族吃的都是羊肉，而牛肉就算想吃，也很难弄到。 因为大唐是农耕社会，对于耕牛的保护可谓是达到了极其严格的程度，哪怕是失去劳动能力，不得不宰杀的牛，也要在官府的监督之下，才能宰杀。 而至于平民，大多吃的都是素菜，也就是各种蔬菜，可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吃猪肉呢？ 因为猪肉在唐代，一直是被看不起的农村养猪，基本上都是养在五谷轮回之所中，所吃的东西，那就不用再提了。 再加上猪是肥头大耳，整日里无所事事，所以就更加被人所所鄙夷，也就是那些实在是吃不上饭的穷苦人，才会吃猪肉。 而且就算是不在乎这个，公主府里也根本没有猪。 楚元挠了挠头，想不到现在还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不过红烧肉配米饭的诱惑实在是不小，他也要想办法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舌之欲。 想要吃上猪肉，就得首先打破别人对于猪的看法才行。 “如月啊，你们这都是误会了猪了。要知道，猪的智商可是很高的。” “很高的？” 第六十六章 尖牙利齿 “没错。古今征战，猪的战术一再为人们成功运用着，遇有攻击便把屁股偎依着墙壁，让你抓不着尾巴，终于把它无可奈何，弄不好尖牙利齿给你一口，咬住了就不放。” 晋阳倒是想不到楚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是借着猪，来为自己讲解战术吗？ 很有这个可能啊，两军对垒的时候，不是也要扬长避短，发挥己方的长处吗？ 越想，晋阳就越觉得楚元这番话说的有道理，简直是发人深省，不由得赞叹道：“驸马高见。” 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如月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说道：“驸马稍候，婢子这就去让厨房买一头干净的猪回来。” 晋阳一想到楚元所描述的红烧肉，就感觉口腔里的口水在不断分泌，听如月这样说，不由得苦恼道：“要是这样的话，那要等多久才能吃上啊。” 楚元叹了口气，让如月先取来三斤点心：“公主，你拿着这些点心，先垫垫肚子好了。” 晋阳因为就九转强身丹和最近一直在修行逆腹式呼吸法的原因，食欲非常的旺盛，几乎时时刻刻都会感到饥饿。 捧着两斤点心，她点点头：“好的，驸马。 驸马，你对我真好。” “公主，你这逆腹式呼吸法修行的进度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一开始非常不习惯，而现在经常就可以自然而然的用着逆腹式呼吸法。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会用上了。” “那你的身体情况呢，有没有什么不妥？” “没有，除了经常感到饥饿以外，我就觉得我现在的力气又大了许多，纯钢打制的长枪也能舞得动了。” 晋阳并没有选择传统的马上重型武器，比如槊或者连枷，而是根据楚元的推荐，选择了枪。 “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就请公主展现一番如何？” “好啊。” 能在驸马面前展现功夫，这让晋阳十分的开心。 二人来到了校场这是晋阳身体恢复健康之后，特意命人在公主府中开辟出来的，十分宽敞。 在角落里的武器架上，有着十八般兵器，晋阳取下了一杆长枪。 让楚元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长枪不仅枪头是纯钢的，就连枪杆都是。 这一杆枪的重量，起码也有三四十斤，十分的沉重。 “是四十一斤哦，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用太久，手臂会发酸。” “公主，你 为什么要用纯钢打制枪杆呢，为什么不换成木质的？” “我以前也有想过，不过匠人告诉我，木质的枪杆容易被削断，所以就只能使用纯钢打制的了。” “原来是这样，那公主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听楚元这样说，晋阳捧着一斤点心，点头如捣蒜般。 既然驸马说了，能解决，那就一定是可以的。 “有办法了。公主，你可以将枪杆浸泡在桐油之中，然后在太阳底下曝晒三天。这样一来，枪杆就会十分的坚韧，再也不用担心被削断了。” “诶？这样也行？” “放心吧，我说的肯定没问题。” 楚元拍着胸脯打包票道：“而且，用木质枪杆还能使出更多的招数来，钢制的枪杆都打不了弯，你跟使长矛也没什么区别。” 女孩子嘛，最好还是和杨家将一样，用枪比较帅，可如果把枪换成长矛，那就有点像原始人了。 想到就做，晋阳立刻命人取来桐油，找来木质的枪杆，将其浸泡在里面。 “浸泡整整一日，然后曝晒三日，就可以了。” “如果这样真的可以成功，那一定要把此事禀报父皇。”看着桐油，晋阳 的两眼闪闪发光，“如果能普及到军中的话，那不知道能省下多少精钢呢。” “怎么，大唐的精钢很少吗？” “不能说少，而是太过稀少了。用的地方又多，所以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原来如此。” 楚元捏着下巴想到，如果自己把后世的炒钢法贡献出来，不知道能不能跟李世民换个几十万贯钱花花？ 虽然公主府环境不错，可自己毕竟还是想要拥有自己的家。 也就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模式。 楚元可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介绍为“晋阳公主的驸马”。 这不是男人该做的！ 楚元想的很好，不只是炼钢法，就连水泥玻璃这些东西都可以弄出来，大.大的弄一笔资金回来。 如果真的可以，自己就算是成为那种富可敌国的巨富都没有丝毫的问题。 只可惜，离天堂太远，离李世民太近啊。 楚元知道自己娶的是晋阳公主，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肯定会经常性的出现在李世民的案头，以防自己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他女儿的事情来。 对于这种“总有刁民要害朕”的被迫害妄想症，他也没什么法子。 自己虽然肯定 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晋阳的事情，可如果想要做点什么比较有趣的事情，那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就被李世民给得知。 如果是一般的东西也就罢了，可楚元想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几乎都是与国运有关的，就算用膝盖想想，李世民也不会让自己胡来，肯定要紧紧的攥在国家机器也就是他自己的手中。 如果是换了别人，这种给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楚元肯定是不会做的。 只不过，自己那亲亲小老婆毕竟是人家的女儿，弄出一些好东西也算是对双方都有利的，这也算是一种双赢吧。 楚元正出神的想着，晋阳舔了舔手指，吩咐如月准备洗澡水她刚刚忙活了大半天，弄的一身臭汗。 楚元一听，顿时一愣：这好像也是个商机啊？ 唐代人喜食羊肉，身上就总有那么一股子羊膻味，那天在万民殿的时候，环顾左右都是一股浓郁到了几极点的羊膻味，差点没把楚元给熏死过去。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楚元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可以把香水弄出来啊。 在历史上，香水出现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贵妇们不洗澡的同时，又要遮盖身上的味道才被发明出来的。 第六十七章 有了共识 楚元越想，就越觉得前景一定会非常的不错。 因为不只是大唐，就连草原上的那些贵族也都需要这种东西。 不过这个不急，要等皇城司的架子搭起来以后再说。 到了下午，如月前来禀报，厨房已经买到了一头已经屠宰好的猪，并且洗剥干净，就等着驸马动手了。 楚元随着如月来到后厨，就见一头肥猪被挂在架子上，猪头猪蹄这些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卸下来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了。 “给驸马爷见礼。” 厨子是一个很胖的大胖子，姓王，见了楚元点头哈腰的事实上，自从张嬷嬷被杖毙之后，公主府的下人们对于这位平日里笑眯眯，可动辄就能把人活活打死的驸马就已经有了共识。 宁惹公主，不惹驸马。 虽然这公主府名义上的主人是晋阳公主，可大家都知道她是带人宽厚，不会动辄处罚下人；而那个驸马，就不一样了。 所以王胖子这时候见到了传说中的驸马以后，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水，好像这天已经到了盛夏一般。 楚元看看王胖子，发现他最少也得有二百多斤，就如同一个肉球一样。 这样的厨子，你说他不偷嘴那是不可 能的，不过他也懒得管这样的闲事。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厨子偷嘴，那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别那么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点了点王胖子，楚元说道，“听我的吩咐，把这肥猪的排骨里脊肉和五花三层的肥肉都分解开。记得不要混在一起。” “是，驸马。” 王胖子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犯点错就会被拉出去杖毙，不一会的功夫，就按照楚元所说的，弄的妥妥当当。 今天的食材这么丰富，那就干脆多做一点出来好了。 跟王胖子要来高汤一种用羊和鱼熬出来的汤，可以用来提升鲜度的。 因为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味精，就只能用这个了。 用高汤开始熬制猪蹄，又将凝固的猪血加入调味料，灌进小肠里，两边口子扎紧，然后投入沸水中。 “记得把这血肠肠衣上扎几个洞，不然会爆开的。” 把打下手的活儿都交给了王胖子，楚元自己则忙活起来。 炒腰花红烧肉糖醋排骨……对了，还有红烧狮子头这个也不能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晋阳也被飘出老远的香气给勾来了后厨。 “这 就是人间天堂啊！” 小丫头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式，闻着令人馋涎欲滴的香气，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饿了吧？” 晋阳点头。 左右看了看，把已经卤好的猪蹄丢给她一个：“别急，快好了。先尝尝看。” 当着王胖子的面，晋阳还有点犹豫：“这是猪肉吧，这真的是猪肉吧？不然我等等好了，不急的。” 然后没过三分钟，捧着猪蹄啃的满脸油花的她就发出了“真香”的赞誉。 “驸马，你这弄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看着楚元几乎把整头猪都给利用上，晋阳奇怪地问道：“我们能吃完吗？” “吃不完，就放……卧槽，我把这事给忘了！” 楚元一拍脑袋，他光顾着做美食，却忘记了这是古代，没有冰箱的。 “卧槽，这可怎么办？这要是一顿吃不了，那可不就都坏掉了吗？” 虽然已经过了中秋，可长安的天气还是有些炎热，这些饭菜如果一顿吃不完，最多也就放一天而已。 “公主，府中可有冰块？” 楚元突然想起来，一般的王公大臣的府上，都会备上冰窖，冬天的时候取冰，窖藏其中，等到天气炎热的时候用来消暑。 听了他的问题，如月脸上一副为难的模样：“驸马，冰窖中已经没有冰块了……夏季的时候都用完了。” 这特么可怎么办？ 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式，楚元开动起脑筋来。 突然，他灵光一闪：“对了，府中可有硝石？要纯度高的。” “这个有，而且有不少。” “快些取来些，我现场制冰。” “啊？” 如月哪里懂得这些事，听了楚元的话不由得傻眼了。 用硝石制冰？ 没听说过啊，驸马是不是在胡说呢？ 晋阳一挥手：“就按驸马说的做！” 没过多久，如月就带着下人，取了一袋硝石过来这东西可以用来鞣制皮革，公主府中备的不少。 楚元亲自将这一袋子硝石放入一口大缸之中，然后倒入水在缸中。 晋阳和如月看着李文斌这好一通忙活，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很快的，高纯度的硝石和水发生了剧烈的反应，楚元又将铜盆装上水，放在水面上。 没过多久，冰霜就爬满了整个铜盆，里面的水也化作了冰块。 晋阳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出现了幻觉。然后又索性去触碰了一下冰块，这才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 错。 “冰，居然真的是冰。” 此时如月看着楚元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钦佩：难怪人家可以治好公主，原来懂得如此之多。 如果换了其他人，怎么可能会想到用硝石就能制作出冰块来呢？ 要知道，冬天取冰，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还要贮存，耗费甚多。 如果真的能能用这种方法代替的话，那省下来的不知道会有多少钱呢。 “找几个可靠的下人，让他们用这种法子制冰。” 这种方法制冰实在是太简单，别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明白，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楚元才要让晋阳这样去做。 能多保密一阵子，说不定就能多赚不少的钱呢。 “放心吧，驸马。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府中的下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也不怕他们会出卖自己，晋阳很快就吩咐下去，干脆的在公主府中又起了一个制冰作坊。 不过很快的，小姑娘的注意力就被那红彤彤的红烧肉给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尝尝看，看看咸淡满不满意。” 尝了一口汤汁，晋阳咂摸咂摸嘴：“有点淡了。” 加了些盐唐朝没有酱油，只能用盐了，聊胜于无。 第六十八章 拿捏不准 “再尝尝看。” “还是淡了。” 不会吧，现在手艺退步了这么多，咸淡都拿捏不准了吗？ 又加了盐。 “还是淡了。” 直到此时，楚元才注意到晋阳手中的汤勺，然后再看看锅，无语道：“尊敬的公主殿下，你尝的一直都是第一勺。” 好家伙，顾不得一直喊着太淡呢，差点毁了我这一锅红烧肉。 …… 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晋阳想了想，问道：“驸马，我想请父皇来赴宴，你看可以吗？” “把陛下喊来？会不会有点来不及啊。这菜要趁热吃了才好，凉了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这……” 晋阳听楚元这样说，也明白这都是实话，不由得有些迟疑。 楚元说的也没错，不过他根本就不希望李世民来好不容易和公主共进晚餐，他还想着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更进一步呢。 正想着，就见如月冲了进来：“公主，驸马。陛下到了。” 正说着，李世民一身白龙鱼服就走了进来：“呵，好香啊。” “见过父皇。”晋阳连忙施礼，然后跳起来挽住了他的胳膊，“父皇，我本来还想去请您来赴宴呢。可是因为怕菜凉了，结果您这就来 了。” 她倒是很高兴，就是没注意到楚元脸色难看，正在那嘀嘀咕咕。 “楚元，你嘀咕什么呢？” “哦，陛下能来，臣也感到十分的荣幸。” “哼，看你表情可不是这样。” 李世民也不管那么多，坐在首位上，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怎么弄了这么多，能吃完吗？味道怎么样还不知道，不过这色和香倒是都有了。” 他正要下筷子，就已经提前有内侍准备来验毒，却被阻止了。 “晋阳的府上，怎么可能有危险。都退下去，莫要扫了朕的兴致。” 尝了几口，李世民对于楚元的厨艺也是大为赞赏：“想不到，区区猪肉居然也能做出这样的美味来。” “是的，父皇。而且驸马还说了，猪的身上也有可取之处呢。” “哦？他是怎么说的，说来听听。” 晋阳将楚元的话转述了一遍，李世民听的连连点头：“晋阳，楚元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为将者，当善于观察。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女儿受教了。” “吃顿饭还说教，真麻烦。” “楚元，你又在嘀咕什么？” “哦，臣是在说，虽然有着好菜，可却没有酒啊。 ” “这个你放心，朕也不能凭白吃你们一顿大餐。来人，将外邦进贡的葡萄酒拿来。” 内侍拿来一瓶装在琉璃瓶中的酒，楚元就见这酒呈琥珀色，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是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这瓶子好漂亮。” “据说是从大食那边传来的，价值千金。单单这个酒瓶，就比里面的酒都要珍贵了。” “那如果把酒倒掉，只留下瓶子，那也就不叫买椟还珠了吧。” “哼，阴阳怪气。楚元，朕来晋阳这里，你是不是有些不满啊。” “臣怎么敢，陛下您简直冤枉死臣了。” “胡说八道，从朕刚刚进来起，你就皱着眉头。” 他这话楚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索性低头不语，不说话了。 “父皇，驸马他今天劳累了一天，才弄出了这些膳食，您就别挑他的毛病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最在意的两个男人，好像天生的八字不合一样，见了面就会吵。 李世民看了晋阳一眼，虽然有些不满，可也不再说什么。 虽说女孩家都喜欢胳膊肘往外拐，可拐成晋阳这样，那基本就属于残疾人了吧？ “有好酒，又有了好菜，现在 唯独缺的就是一首好诗了。楚元，你文采斐然，就来作一首诗好了。” 作诗这个事楚元熟练的很，简直是张口就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倒了一杯葡萄酒在嘴里，李世民咂摸着这首诗中的意味，过了许久才用力的一拍桌子：“好诗，真是一首好诗！” “区区二十几字，就已经将我大唐将士描述的活灵活现。真是一首好诗。” 楚元翻了个白眼：其实我想让你注意的是头两句，喝完就赶紧走啊！ 可惜，李世民并未如同楚元所期望的那样，喝完几杯酒就提前离开，而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起来。 喝到兴头上，还跟晋阳讨论起皇城司的事情来。 “父皇，您将这酒杯置于冰块上，这样口感才更清冽。” 吩咐如月送来冰块，晋阳对李世民说道。 “哦？已经过了中秋节，你这里居然还有着冰块？晋阳，不是朕说你。你身体刚刚才好一些，对自己要更加的注意。朕吩咐内廷给你送来的冰块，你为什么舍不得用呢？” “啊这……启禀父皇，这不是……” 晋阳的话才说到一 半，就被楚元给打断了：“公主，不要说了。陛下对你也是一片爱护之心，明白了吗？” “啊？哦，好的，驸马我知道了。” 楚元可不想让自己的发财之道被李世民给知道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他那点小心思李世民虽然不知道，可看这两个人这副德行，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情。 “晋阳，给朕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冰块，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父皇。这些冰块……”晋阳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楚元她根本就不会撒谎，让她骗自己的父皇，晋阳心中十分的不安。 哎，罢了罢了。 “公主，还是我来说好了。陛下，这冰块并非您由内廷拨给的那些，而是臣今天新制的。” “你制的冰块？你还会制冰？” “陛下，请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臣。” “呵呵。跟朕说说，你是如何制得这些冰块的。”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楚元索性也不藏着掖着，把制冰的办法详细的说了一遍，生怕李世民不信，他还现场做出了几块用来证明。 看着铜盆中刚刚凝结出来的冰块，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中。 第六十九章 好兆头 说起来，这种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可这大唐泱泱几百万户人口，怎么就没一个人能发现这个道理呢？ 只有这个……拱了自家白菜的猪能发现？ 说到底，李世民对于楚元还是略微有点不爽的。 虽然明知道他立下了好几次大功，更是治好了宝贝女儿，可是看着他如此的出类拔萃，心里就是有些不痛快。 “哼，原来如此简单，朕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眼看着楚元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李世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虽然贵为帝王，白拿人家的东西也确实有点不太好意思：“来人，拟旨。” “驸马都尉楚元，进献制冰方法有大功，特赏赐楚元钱三千贯。” “遵旨。” 一贯是一千铜钱，三千贯就是三百万钱，那要装上好几十车。 楚元大喜过望虽然三千贯钱不算太多，可他这是第一次从李世民这里虎口拔牙。不管怎么样，也是个好兆头。 “臣多谢陛下。” “谢就不必了，以后少在心里骂朕几句就是了。” “嘿嘿嘿嘿……” 楚元脸皮极厚，只是干笑着没有回答。 “不错，能承认而不是否认，这就足 以让朕对你刮目相看。可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了。” “陛下，昔日郑国公犯颜直谏，您虽然每次都很生气，可最后还不是欣然接受？臣以为，武死战，文死谏，这个世界才能真正大同。” “好一个武死战，文死谏。如若我大唐的官员都能像你说的这样，那就好喽。” 李世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楚元，你的话让朕很是高兴。说吧，设立这个皇城司还有什么难题吗？有的话就提出来，朕能解决的，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这太好了，臣正有事要禀报陛下，就是关于皇城司密探的事情。” 明面上的武力已经开始从十六卫中开始挑选，而皇城司真正可怕的力量，那就不能公诸于众了。 这些人可能需要几年，几十年如一日般潜伏下来也许是作为客栈店小二，也许是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行商，也有可能成为一家大宅门中的普通下人。 这样一来，挑选的范围和成本也会成倍的增加，远远高于其他方面的支出。 这一天晚上，楚元和李世民商量到了很晚，酒喝了很多，菜却几乎没有动多少。 …… 第二天一早，楚元和晋阳就赶往长安城 外皇城司的驻地就在城外的一处皇庄中，名叫辛庄。 辛庄此时已经划了过来，等着他们两个过去接收呢。 这皇庄靠近秦岭，其中最多的不是庄稼汉，而是猎户，平日里就以打猎为生。 当楚元和晋阳赶到辛庄时，却看到这些猎户和李世民派来的工部官员正在对峙当中。 工部派来的官员是一位员外郎，这员外郎可不是一般人，曾经做到过检校工部尚书检校也就是代理的意思。 而他的名字让楚元听了以后，是更加的感到意外。 这位员外郎的名字名叫，许敬宗。 这许敬宗在高宗一朝可谓是手揽大权，几乎是一手遮天。 因为文采过人，所以常常被太宗高宗委以修史的重任。 而许敬宗虽然有才华，却私德不修，经常以自己的喜好随意删改，甚至收受贿赂，篡改历史。 最后险些得到一个恶谥：缪也就是名与实爽的意思。 最后还是李治高抬贵手饶过了已死的许敬宗，将缪改为了恭，表示既过能改。 而这个玩弄权术的人，此时却成为了为自己办事的下属，这让楚元感到有些造化弄人。 让他用许敬宗，这难度未免有点太大虽然楚元没有什 么道德洁癖，可对于这样的人还是有些鄙夷的。 他最怕的就是，这许敬宗在办完了皇城司的差使后，顺势加入皇城司。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皇城司可就别想有一点安宁了。 楚元先是制止了许敬宗和猎户们的争吵：“许大人，你在和这些猎户们争吵什么呢？” “臣工部员外郎，许敬宗，见过晋阳公主殿下，见过驸马。” “免礼，许大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先。” 还没等许敬宗回答，那些猎户们就已经鼓噪起来： “这位大人，这实在是不能怪我们啊。原本官府是给我们一月时间搬走，可昨日这个姓许的却来告诉我们，今日便要要把地方腾出来。” “您想想，我们这许多人，哪里能在一夜之间就搬走啊？结果他今天来了，就要让官兵推平我们的住处。” “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许大人，他说的可是实情？” 楚元并没有急着斥责许敬宗，而是要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他很讨厌这个上了奸臣榜的佞臣，可也不能因为那些猎户的一家之言就给许敬宗定罪。 “驸马爷，他们说的倒也没错。可是陛下说了， 皇城司必须要在年内建成完毕才行，如果再给他们一月的期限搬迁，那可就无法完成了啊。” 按照预定计划，皇城司的驻地要大兴土木，会有很多的建筑，耗费的时间恐怕不会太短而且等到天气冷了，那就无法施工，而现在已经过完了中秋，天气眼瞅着就要变冷。 如果真给这些猎户们一月期限搬迁，恐怕真的就会如同许敬宗说的那样，只能等到明年了。 “你让他们搬迁，可给够了足够的补偿？” 听了楚元的话，许敬宗一愣：“补偿？什么补偿？” “就是让他们搬离此处，所需要给的补偿。” 许敬宗呆了半天，这才摇头：“回驸马的话，这辛庄本就是皇庄，只是陛下开恩，让他们居住于此而已。如果这还要补偿，那简直是贻笑大方了。” 糟了，把这事给忘了。 以前那都是讲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这全天下的土地都是皇帝的，让百姓住在这里就已经是格外开恩。 现在让他们搬走，还要给补偿？ 如果这话传出去，估计楚元会被人给笑死，所以许敬宗才会有此一说，甚至还忍不住轻轻讥讽了他一下。 第七十章 开恩 不过楚元听了却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摇头：“许大人，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确实是陛下开恩，才让他们住在这里。这里的地是属于陛下的，可地皮上的房子，却是属于这些猎户自己的。” “你要推倒这些他们辛辛苦苦盖起来的房子，却又不给一点补偿，谁能愿意？” “这……” 许敬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其实在古代，皇帝要修什么的，命人搬迁从来都是不给补偿的。 比如后世明朝正德皇帝手底下的那个大太监刘瑾，为了建造豹房，强令左右百姓搬迁，却没给一点补偿，到最后这也成了他的罪名之一。 许敬宗犹豫了半天，这才回答道：“驸马爷，此事您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可并无先例啊。” 楚元拱了拱手：“当今陛下仁德，自然不会看着他的子民流离失所。许大人口口声声没有先例，那便从今日起好了。” “如果许大人有什么不满，可以径直去找陛下告状。有什么事情，本驸马接着！” “不过到那个时候，本驸马也要弹劾许大人你一本。” “弹劾我？” 许敬宗惊 了我一心一意的完成皇帝的旨意，你凭什么弹劾我？ “我要弹劾许大人你，为了一己私利，诋毁陛下形象！” 你不是官迷吗，你不是为了完成上官的命令不择手段吗？ 那我就告你一个欺下瞒上，到那个时候，看谁还敢用你。 当官的如果没有一个好名声，整日里被百姓咒骂，那就算是皇帝再宠信，也要考虑考虑是否用。 楚元的这一手可谓是正中许敬宗的要害，他知道如果这位驸马爷真的这样做了，那自己以后只能做一个人嫌狗厌的孤臣了。 谁想和自己亲近一下，都要先考虑到后果才行。 作为视权利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来说，许敬宗绝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反正命令是他楚元下的，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皇帝要责怪，也去责怪他楚元好了，自己根本没必要硬顶着。 “楚驸马，既然您这样说了，那某自然会给您这个面子。您说要给补偿，那就给好了。不过，您觉得给多少合适？” 楚元考虑了一下长安城的房价，一般偏僻一点的地段，买一栋三口之家能住下的房子，也就十五贯不到。 “那就给每户二十贯 钱好了。” “是，楚驸马。不过某要说明白，这笔钱，某可是要详细记录在案的。” “这是正常的，就请许大人去做好了。” 总不能自己下的命令，让别人来背这个黑锅，楚元不是那样的人。 他看向那些辛庄的猎户们：“你们不仅能得到十天的搬迁时间，而且每一户将会得到二十贯的补偿款，这笔钱足够你们在长安城中买一栋房子，安置家人。剩下的，做点小营生也够了。” 二十贯钱补偿，这是那些猎户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毕竟他们之前的诉求只是想要些时间来准备搬家而已。 听到楚元这样说，这些桀骜不驯的猎户们纷纷跪伏在地：“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此时楚元在这些猎户的眼中，就如同万家生佛一般。 也就是人数太少，而且还没准备，不然他们就要给楚元上万民伞了。 让他们都起来，楚元对着晋阳笑道：“公主，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晋阳永远支持驸马，而且，看他们脸上高兴的样子，晋阳心里也觉得很高兴呢。” 有个三观相同的妻子，感觉就是好。 许敬宗这个时候磨蹭了过来：“楚驸马， 您要给这些猎户十天时间搬迁，这个某没有意见。可到时候，工期延误了，那可怎么办？” “到时候，完不成陛下交代的事情，某可是担待不起啊。” 既然你下令，那就你来负责好了。 楚元微微一笑：“放心好了，这种小事还不会劳烦许大人的。本驸马心中已经有了办法，绝不会让工期延误。” “那某就拭目以待了。” 楚元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好办。 别的不说，就这一百多户人家，每家二十贯钱的补偿款，那一共就需要差不多三千贯钱。 这笔钱想让许敬宗从建设预算里面出，那实在是有些难。 实在说不得，那这钱也就只能是自己来出了。 想到还没到手的三千贯，就已经花费了出去，楚元的心都在滴血。 不过事已至此，他的话都已经说了出去，自然不会再收回来否则的话，他估计自己会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的。 钱的问题也算是好办，只是这个工期，要怎么样才能赶上去呢？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一旦天气骤变，那工程就只能停下来，等待明年开春变暖。 一想到时间要耽搁好几个月，楚元就有 点犯愁了。 “驸马，你在苦恼什么？”晋阳看出了他的愁眉苦脸，体贴的问道，“你是在考虑工期的事情吗？” “是啊，确实如同公主所说。这工期实在是有点太紧张了一些。” “那不然的话，就让这些猎户抓紧时间搬迁呢？” “哎，不行啊。破家值万贯，你看这些猎户身无长物，可家里的那些东西他们是一样也舍不得丢掉。十天的时间就已经很紧张了，无论如何不能再少了。” “这可怎么办呢？如果等到天冷，就无法施工，除非我们能换一种省时省力的建筑材料才行。” 这个时代基本上用的都是石木为建筑材料，像皇宫，用的就是从秦岭深处砍伐而来的巨木。 而万民殿，更是耗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才从蜀地将金丝楠木运出古时候运输是个天大的问题，大部分的精力都耗费在了这上面。 而用巨石垒就的建筑，虽然更加坚固，以及防火，可开采还是个问题。 不过晋阳的话还是给了楚元灵感：不就是省时省力的建筑材料吗，那好办啊。 我可以把水泥弄出来，到时候用水泥盖房子，那不是又快又好，而且还能省钱？ 第七十一章 迎刃而解 想到这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散去，楚元极为开心，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确实是这样。公主果然是一员福将，只要有公主在，什么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说到这里，他问那些猎户：“你们常在山中走动，可知道哪里有那种灰白色的石头？” 一个猎户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知道。就在这山中，露天就有着不少您说的那种石头。” 这就更好了，楚元喜道：“那这种灰白色的石头多吗？” “多，很多！几乎是漫山遍野，因为不知道做什么用，所以根本就没人开采。” “那好极了！”楚元一拍手，“你们尽快搬迁，等完事以后，就到公主府来找本驸马。本驸马有差事要吩咐你们。” “放心，绝不会让你们白做的。” “是，大人。” 眼见着又有了活计，这些猎户们也很高兴打猎的话，虽然能得到肉食，可毕竟不稳定。 而且如果遇到大型野兽，还有身死的危险。 既然这驸马爷说了，会给工钱，那怎么也好过做那饥一顿饱一顿的猎户。 再说了，不就是费点力气吗，反正力气又不值钱，就算 是没了，睡一觉不就能又有了？ …… 过了大半个月，李世民刚刚处理完朝政，突然想起一件事，招来内侍：“皇城司那边建设的如何了，地基是不是已经打完？” “回陛下的话，据奴婢所知，还没有。” “还没有？这工部是怎么做事的？将工部负责此事的官员喊来。” “是，陛下。” 没过多久，许敬宗就站到了李世民的面前：“臣，工部员外郎许敬宗见过陛下。” “免礼，平身。许敬宗，朕且问你，为何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皇城司的建设还没有开始？” “陛下，这不能怪臣啊。都是那驸马都尉楚元，阻碍施工。” 没办法，皇帝问道了，许敬宗也只能老老实实说实话。 他怕得罪楚元，更怕欺瞒皇帝，于是就将给猎户十天搬迁时间和给每户二十贯补偿款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李世民。 “是他亲自下的令？” “回陛下，正是如此。而且这驸马都尉楚元还让臣暂停施工，他说要等他弄一种新的建筑材料出来。” 对于楚元的所作所为，李世民并未生气每户二十贯，一百多户也才三千贯不到。 能花 上区区三千贯，就让这一百多户百姓对自己感恩戴德，怎么看都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不过拆让工部暂停施工，说是要弄什么新型的建筑材料，这就让李世民有点感到不可思议了。 难道，这家伙还是个奇才不成？ 让许敬宗退下，李世民思前想后，决定亲自去晋阳公主府走一趟，看看实际的情况再说。 出新型建筑材料，那意味着什么李世民自然是非常明白。 如果楚元真的能弄出来，那重赏他绝不吝啬；可如果弄不出来的话，那就不要怪李世民翻脸不认人了。 吩咐摆驾晋阳公主府内侍们对于皇帝三天两头就往公主府跑，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尤其是公主的身体被治好了以后，李世民跑的就更加勤快。 到了公主府，却没有见到楚元和晋阳前来迎驾，这让李世民有点不爽。 “去，让晋阳公主和驸马来见朕。” 内侍领旨去了，不一会就回来禀报道：“陛下，公主殿下请陛下您亲自前去呢。而且她还说什么，实验已经开始，公主和驸马都走不开。” 李世民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唬着一张脸往后院而去。 哼，故弄 玄虚，还给朕来这一套。 如果到时候朕发现你们弄不出来什么东西，那就不要怪朕发脾气了。 到了后院，李世民就见楚元和晋阳都是一身的灰头土脸，衣服上也满是灰尘，不由得大吃一惊： “晋阳，你们这是在搞什么，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晋阳抹了抹脸上的灰尘，连忙施礼：“父皇，儿臣在和驸马烧制水泥，所以才弄成了这样。” 听到晋阳的话，李世民眼中顿时露出阵阵凶光：好哇，朕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的女儿，你却让她来做这种粗活？ “楚元。” “陛下，臣在。” “这些日子以来，朕对你如何啊？” “回陛下的话，陛下对臣……简直就是恩重如山。臣就是万死也难以报答陛下的恩情。” 说这话的时候，楚元在心中暗暗叹息，并且不断的安慰自己：讨好的是皇帝，不寒颤。 “好，既然如此，你就来回答朕的问题。朕把晋阳嫁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说实话，李世民对晋阳那真是疼爱到了骨子之中，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从小到大都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 可你 楚元倒好，朕把女儿嫁给你，你把她弄的如同一名村妇一般，嘴上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报答朕的恩情？ 我呸，我报答你奶奶个腿啊。 此时晋阳的裙子上满是厚厚的灰尘，脸上还戴着一个碗似的罩子，上面也满都是灰尘，整个人就好像刚刚从沙漠中探险回来的一样。 “这……”看看晋阳，楚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是臣的错，请陛下重重责罚。” “父皇，你为什么要责罚驸马？”李世民还没说话呢，晋阳先不乐意了，“是儿臣要求的，您要是罚驸马的话，那就连儿臣一起处罚了吧。” “晋阳，不许你给驸马掩过饰非。”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原本驸马也不想儿臣在现场的，只是儿臣想着，不能让驸马一个人过于劳累，这才坚持着要在一旁帮忙。” “您上来就责怪驸马，也不肯多问一声。真是，真是……” 晋阳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咳咳，你们到底在弄些什么东西，拿来给朕看看。” 李世民果断的转移了话题，不过他也确实对楚元和晋阳弄出的所谓的新型建筑材料感兴趣。 第七十二章 坚固耐用 楚元命人取来了一小袋的灰色粉末，呈给了他：“陛下，您请看。这就是我们烧制出来的水泥。” “水泥？” “没错，这种水泥可以修桥铺路，建造房舍。优点就是方便快捷成本低廉，而且十分坚固耐用，且不怕水淹火烧。” 听到这个，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趣：“不怕水淹？” 南诏一向是不服中原王朝管教，屡次反叛，李世民早就有着出兵的打算。 只不过那里河流众多，天气潮湿，如果修桥铺路的话，难度实在太大，而且就算是修好了路，在那种环境中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这水泥真的能像楚元所说的这样，不怕水淹火烧，那不是正好吗？ “这水泥成本几何，耗时又是多久呢？” “父皇，这水泥的材料得到极为容易，而且烧制也非常的简单，和烧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至于成本，也就是一些粘土矿渣和石膏之类的东西。” 关内到处都是粘土之类的东西，那简直是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值一提。 如果真的像晋阳所说，那这水泥的成本几乎可以压到最低限度了。 李世民越想越是激动，大手一挥：“走，带朕去看 看。” “呃……这个嘛，陛下，现场的灰尘实在是太大了，对于您的龙体有害。所以臣希望您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比较好。” “哼，胡说八道。朕的女儿都能在一旁相助，朕有什么可怕的？前面带路。” “是，陛下请随我们来。” 李世民跟着楚元和晋阳来到了一处作坊，离得老远就见那里是乌烟瘴气，空气中弥漫着几乎能呛死人的烟尘。 “父皇，您戴上这个。” 晋阳将一个口罩似的东西递给了李世民：“这是驸马弄出来的，可以防止过多的吸入灰尘。” “这是什么东西，看来有点像……” “嘿嘿，驸马管这个叫猪嘴。因为驸马说他想起猪在闻到难闻的气味时，就会把嘴拱进地里，所以才有的灵感，想出了这个东西。” “嗯，有点意思。” 李世民也不在乎那些，对于这个名字更是没什么芥蒂，依言戴上了猪嘴，虽然感到呼吸有些憋闷，却也闻不到那么多呛人的灰尘了。 “驸马说，如果这些灰尘吸入太多，就会得一种名叫矽肺的病。得了这种病的人，会失去劳动能力，最后死的极为凄惨。” “所以驸马下令，不管天 气有多热也不许摘下来，否则严惩。” 见那些正在忙碌的工人们人手一个，李世民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楚元的做法很是赞同。 “陛下，臣命匠人将石灰石和粘土磨成的粉末按五比一的比例混合好，再加上少量的矿渣粉！” “最后，放入石灰窑中煅烧一夜，就可以出炉了。” “这样烧出来的就是水泥了？” “不，还要加入石膏粉才行，这样可以延缓水泥硬化的时间，便于施工。” “现在可有已经烧制成功的水泥，如果有的话，为朕现场演示一下。” 这种可以改变战争进程的东西，必须要眼见为实才行，楚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的，陛下。” 命人取来水沙子和碎石，楚元又让人挖了一个深约一尺的土坑。 然后当着李世民的面，用水把水泥粉和沙石调成了泥浆，倒入了坑中。 楚元忙活了半天，一会给水泥浆上铺了木板，一会又命人时不时的洒水，以防水泥开裂。 “陛下，这样就已经是全部完成了，只要等上五天，水泥完全硬化后，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就行了，自然用不着他们几个在这里守着， 晋阳吩咐人赶快准备热水，让这翁婿二人洗澡沐浴，然后吃饭。 吃着红烧肉，又喝着酒，李世民看楚元的目光也和善了一些。 “前几日，剑南道传来消息。集合了十余万百姓，数百万贯钱财修建的道路，又被大雨给冲毁了。如果你这水泥能解决这一难题，朕必当有重赏。” “陛下，臣曾经听说过一句老话。” “什么话？” “要想富，先修路。” 听了楚元的话，李世民咂摸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很是有道理。 “不错，不错。要想富，先修路。自古便有衣食住行四大需求，这行便排在第四位，可见其重要的程度。” “陛下，这行不仅仅对于百姓或是商贾十分重要，更是对朝廷十分重要。” “您想想，加入用这水泥能修建出一条四通八达的道路，将天下州县都联通起来，那意味着什么呢？” “那朝廷对于地方的控制力能大.大的增强，只要一声令下，朕的大军便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目的地。” “陛下圣明，臣钦佩之至。” 李世民原本还没想到这些，得了楚元的提醒，这才明白过来，这水泥对于大唐来说，究竟有着怎样 的意义。 这可不仅仅是省钱省力的事情了，而是关乎到了一个国家整体战略的问题。 而与这比起来，商品的加速流通会带来的经济大繁荣，那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方面。 李世民越想越是兴奋，喝干了一杯酒，哈哈大笑起来：“楚元啊楚元，看来朕昔日为晋阳招的驸马，真是没有招错。”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水泥呢，关系匪浅，你也明白这个道理。你也要知道，这种东西是一定要掌握在朕的手中。” “选择一，拒绝李世民要求，拒绝交出水泥配方，奖励宿主崖州刺史。” “选择二，和李世民谈判，要求在水泥作坊中入股，得到分红权，奖励宿主工部侍郎一职。” “选择三，无条件献出水泥，得到李世民赞赏，奖励宿主土豆一斤。” 楚元看了看三个选项，然后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臣就曾经和公主说过，水泥这样的战略物资，是要进献给您的。毕竟水泥这东西，实在是太过烫手，臣这副小身板，可拿不住啊。” “臣愿意将这水泥，毫无条件的献给陛下。” 李世民要将水泥收归国有，这是他早就想到的。 第七十三章 掌握在手中 用膝盖想想也能想到，像李世民这样的明君肯定会看到水泥给大唐带来的变化，一定会将其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反正不管怎么样，事情的结果肯定是这个样子，那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将水泥献上，也能在以后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 这一手就是以退为进，不仅能得到李世民的好感，还能得到土豆这种大杀器，那就是给个太子都不换啊。 本来还以为楚元会借此机会，会和自己讲讲条件，没想到他这一次居然如此的高风亮节，倒是让李世民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了。 “你什么都不要？连赏赐都不要？” “陛下，您这就是在羞辱臣了。”楚元铁骨铮铮地说道，“有了这水泥，我大唐就会变得更加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对臣来说已经是最好的赏赐了。” 呵呵，就算我不要，你还能好意思不给是怎么的？ 你真的白拿了我这水泥，看以后谁还敢把好东西献给你。 楚元的这番话落入李世民的耳中，让这位大唐太宗皇帝顿时肃然起敬。 李世民一直以来虽然没有瞧不起他，可也没把他当成能够平等交谈的对象。 可现在，李世民终于开始正视他了。 他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这个念头：也许这个人，就是晋阳最好的归宿。 “好好好！” 李世民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举起了酒杯：“朕今日便敬你一杯！” “多谢陛下赐酒。” 这时候晋阳正好进来，见这爷俩的样子很是奇怪：“父皇，你和驸马在说什么？怎么看起来如此的开心？” 李世民将楚元刚刚的话转述了一遍：“晋阳，你能得此驸马，真是一生之幸啊。” 晋阳脸色略微羞红，看着楚元的时候，眼中满是情意：“多谢父皇，为儿臣找了一位好驸马。” 李世民站起身：“楚元，既然你铁骨铮铮，不肯要赏赐，朕体恤你的一片苦心，那就不给你什么赏赐了。” 啊？ 楚元愕然抬头：这剧本不对劲啊。 然后他就听到李世民接着说道：“不过，你献上了水泥这种宝物，朕也决不能熟视无睹，否则的话，后人会骂朕是昏君的。” “来人，拟旨。” “驸马都尉楚元，献宝有功，特赏赐晋阳公主食邑三千户。” 说完，李世民冲着楚元挤了挤眼睛：怎么样，这事干得漂亮吧？ 不羞辱你的同时，还能让你得到真正的好处。 晋阳此时已 经谢恩：“儿臣谢过父皇厚赐。” “哎，你不要谢朕，要谢，就谢你的好驸马好了。” “是，父皇。” 晋阳笑靥如花，在心里直夸驸马厉害。 而楚元此时已经快要把牙都咬碎了，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得深深低下了头：“赏赐公主，就等于赏赐了臣。臣谢陛下隆恩。” 他不敢抬头，怕被李世民看到脸上的狰狞…… “哦对了，等水泥烧制出来，就优先供给你的皇城司建设。” “是，多谢父皇。” “陛下，臣见工部员外郎许敬宗办事稳妥，不如就让他专门负责水泥的事情。您看怎么样？” “准奏。” “臣觉得，这水泥的事情事关重大，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臣有几点建议……” …… 接下来几日，工部来人和楚元移交了水泥作坊。 果然，李世民听从了楚元的推荐，让许敬宗负责这件事。 而且李世民听了他的话，觉得保密确实是非常的重要，所以给许敬宗下的命令是，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烧制水泥的作坊一定要位于秦岭深处。 工人什么的，都从工部中挑选，进行三班轮换工人可以轮换，可许敬宗这 个负责人就轮换不了了。 等待他的，将是持续时间不知道要多久的深山老林的生活了。 果然，楚元从许敬宗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表情，显然是正在心里痛骂那个出主意的人。 “许大人啊，这水泥可是事关重大，你一定要注意了。如果这水泥的配方泄露出去，你就是整个大唐的罪人！” 这话许敬宗在面见李世民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一遍了，直到此时听楚元再次提起，这才明白过味儿来。 好小子，原来是你给老子我找的事？ 我这工部员外郎虽然不算是什么大肥缺吧，好歹也是个正六品，还是京官，只要不出什么岔子，熬上几年说不定就能外放一任刺史。 到那个时候，可就成为了封疆大吏，从此以后仕途就不同了。 可让你这么一搅和，成了工头不说，还要常驻秦岭深处。 虽说皇帝不太可能让自己一辈子都这样，说不定这还是可以刷资历的机会，可许敬宗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别扭。 “许大人，莫要怪我啊。”如同老熟人一样，楚元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以后你会明白，你要感谢我的。” 历史上的许敬宗虽然也做了宰相，可名声却极为 的不好，还上了奸佞榜，可谓是遗臭万年。 结果现在被楚元这么一搅和，说不定还真能把他的命运给改变掉。 不过许敬宗现在肯定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恨恨地说道：“驸马如此‘大恩大德’，某永世难忘，来日必当报答！” “好说，好说。” 楚元目送许敬宗离开，心里的畅快就别提了，不过马上就见如月来寻他，说是公主有事，喊驸马过去校场一趟。 亲亲好老婆的事情可不能耽搁了，楚元立马赶到了校场，就见晋阳穿着一身明光铠，正在试枪。 这枪自然是前几日浸泡过桐油，又在太阳下面曝晒了数日的那一杆，现在被晋阳拿在手中，舞的是虎虎生风。 “公主，好功夫。” 楚元看了一会，也不由得拍手称赞。 “还是驸马教的好，这用了木质的枪杆以后，确实顺手多了。” 晋阳脸色红扑扑的，满是兴奋，摘掉头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而如月也迅速及时的递上了体力补充品，一边嚼着猪蹄，一边喝着酒，晋阳冲着楚元挑了挑下巴：“驸马，要不要来对练一下？” 自己练总没有两个人一起来有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第七十四章 甘拜下风 “啊这……公主，这个就不必了吧？我甘拜下风好了。” 楚元可不想和晋阳动手万一输了，男子汉的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有什么面目见晋阳？ 如果赢了……把自己老婆打赢了，那也不露脸啊。 这样没有好处的事，楚元是懒得做的。 现在皇城司的建设问题已经不用他再去心烦，时不时的让晋阳去监督一下进度就可以了。 不过有着皇帝在后面的敦促，想必也没有哪个当官的会懈怠，除非他们真的是当官当的腻烦了。 至于兵源的挑选，则交给了程咬金等人这混世魔王拍着胸脯答应，一定会将最好的兵源送到楚元的手中。 对于程咬金等人的信誉，楚元还是非常相信的，大不了到时候把把关就可以了。 而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那就是得自系统奖励的那一斤土豆。 在古代，代表着一个王朝的兴盛，一般会用两个指标来衡量。 一是人口数，二就是亩产的粮食数目了。 现在唐朝人主要就是种植水稻，一亩地也就产个两三石到头了一方面是没有耕种技术，还有就是种子也不行。 就连多结一个稻穗，都能引得朝廷烧一篇祭 文，感谢一下上苍。 而人口，据记载，贞观十六年是三百万户，大概是一千六百万人。 当然了，这只是官面上的数字，其实被各大门阀隐匿起来的人口估计会更多。 而影响人口一个最关键的原因，就是粮食。 粮食不够吃，就算人多了也没用。 所以，解决粮食产量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而楚元手上的这枚土豆，就可以将这个问题完美的解决。 “驸马，这是什么东西？” 见到楚元手上那一颗奇形怪状的东西，晋阳一边抹着汗水，一边问道。 “哦，这东西名为土豆。能当饭吃，也能够做菜。当饭吃的话，口感绵软；而当成菜吃呢，种类繁多。” “哦？好吃吗？今晚就吃它吧。” 一听到能吃，晋阳立刻有了兴趣。 “别别别，公主。这土豆现在只有这两枚，是要用来当种子的，你要是把它们吃了，那可就糟糕了。” “当种子？” “没错，这土豆和别的农作物不同，只要把它切成几块，放入土里，时不时的浇点水，就能生根发芽了。” “那它的亩产能有多少？” “这土豆也不挑地，下等田也可以种植，一次 需要三到四个月就能成熟。一次大概能有个七八千斤吧，一亩地。” “哦哦。” 晋阳点点头：“既如此，那驸马记得到时候要请我吃啊。” “好的，没问题。” 晋阳也没把亩产七八千斤当回事她一个从小生在深宫的公主，又怎么可能明白这个亩产量，对于大唐的意义呢？ “说到吃，驸马，我饿了……” 你刚刚啃的三个猪蹄都啃到哪里去了？ 楚元认命般地问道：“公主，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红烧肉，厨子做的总不如驸马你做的好吃。” 晋阳修行逆腹式呼吸法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熟练，几乎是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不由自主的使用着，这也让她几乎是时时刻刻的感到饥饿。 只不过，楚元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晋阳一天吃的东西，足足要顶自己三天的饭量，可即便如此，她的身材还是十分的婀娜，并没有因为暴饮暴食就变成一个大胖子。 不过这样也好，总没人会喜欢三百斤的婆姨吧？ 就这样，过了数日，许敬宗那边也成功的烧制出了水泥，并且规模不断的扩大，源源不断的水泥成品被送到了工地上 ，用以取代巨木。 而皇城司的建设进度也是一日千里，看这个情形，根本就用不着多长时间，皇城司就能出现在楚元和晋阳的面前了。 而程咬金那里，兵源招收以及挑选也到了最后阶段，就等着楚元去把把关，最后定夺就可以了。 这一日，楚元和晋阳，带上薛仁贵，直奔左屯卫的军营而去。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程咬金的消息，让他去验收兵源。 能让这个混世魔王让步很不简单，原本程咬金是想要一半的名额，可最后好说歹说，总算给压到了五十人。 其他十六卫的大将军们，一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立刻就行动起来，在本卫中挑选合适的人选，直接送到了左屯卫来。 不过最后千挑万选的，还是多出来一些人，用这些大将军们的话说就是：实在不能再少了，再晚往下筛选的话，老天爷也要看不过去了。 所以，最后站在楚元面前的，一共是八百人。 对于这些大将军们的小花招，他也不在意，反正总要淘汰一些的嘛。 这些大头兵们的表情都很兴奋，因为他们得到了本卫将军的保证，是要送他们前往一个待遇更好，更容 易立功的地方。 现在还是初唐时期，军人地位极高，这些人都以能为国争光为荣，所以心情十分的激动。 楚元看着这些几乎是万里挑一才挑选出来的士兵们，却微微摇头。 “我先做一下介绍。” “这位呢，是当今晋阳公主，皇城司校尉；而我呢，是皇城司的主簿。” “顺便说一句，校尉是我媳妇。” 楚元的话引来一阵笑声，让晋阳的脸也微红起来。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这里，我说的算。” “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站在了这里，就一定能过关了？” “我告诉你们，我只需要五百人，五百个真正有用的人。而不是像你们这样的烂泥，废物！” 楚元的话引起了阵阵骚动，下面这些士兵看待他的眼神顿时就有些微妙起来。 一个士兵大声喊道：“主簿大人，我们不是什么烂泥，更不是什么废物！” “哦？你是谁？” “在下原左骁卫队正，曾跟随大将军段玄志出征，杀敌十五人。” “很好，你现在可以回你的左骁卫去了。” 那队正一下子就愣住了，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能被开除掉了。 第七十五章 下马威 楚元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们皇城司，需要的是听话的士兵，而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劳，就不听号令的狂徒。” “还有谁和他一样不服气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一起滚蛋了。” 那些士兵们也没见识过这样的下马威，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过最终还是有那么七八个人站了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后就都被楚元给开除掉了。 这些人十分愤怒，认为他这是故意刁难，口口声声的要回本卫找大将军做主。 “很好，现在已经淘汰十一个人了，还有二百八十九人。你们不要让我太失望了。” “现在，把你们手头上的东西都放好，开始给我走队列。” 楚元大手一挥，薛仁贵和特意从宫中挑选出来，担任伍长队正的军官们就纷纷忙碌起来。 看着校场上一片烟尘滚滚，人仰马翻，晋阳奇怪的问道：“驸马，你让他们走这个队列，可是有什么深意吗？” “军人嘛，最重要的就是令行禁止。像他们这样的，只能说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所以我才要从头开始调教。” “你看这走队列好像很简单，可是却是最能培养他们的服从精神。”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指挥的是一支如臂使指般的军队。”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这走队列为何会有这样的效果，不过晋阳对于她的这位驸马已经是无条件的信任了。 “好，既然驸马你这样说，那就一定会做到。” “咳咳，校尉大人，这是在军营，你最好还是称呼我楚主簿。” “好，我知道了，楚主簿。” 他们两个在台上说笑，可下面的士兵们却是苦不堪言。 谁家的士兵需要走队列啊，那不全是走给别人看的吗？ 我就不信了，这走来走去的，还能把敌人给走跑了不成。 被人骂烂泥废物，跑掉了十一个人，结果走了一天的队列，一下子就跑了五十多人。 不过楚元根本就不在乎，哪怕到最后凑不足五百人也无所谓，兵在多不在精，达不到要求的士兵再多他也不要。 楚元几乎是照搬了全套前世那支最伟大军队的训练办法，不仅是要求走队列，对于内务也有着几乎变态般的要求。 每天必须洗澡，床单被褥每周更换一次，而且要把被子叠的有棱有角，就如同豆腐块一样。 就有士兵说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然后楚元就用小刀给所 有人都割了屁股给他们开开眼。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一个标准的“豆腐块”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让他们哑口无声。 “叠不出来的，晚上不许在床上睡觉。” 楚元临走前撂下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的后果就是，几乎所有人这一晚上都是睡在了地上，然后又跑了二十多人。 虽然如此，可第二天卯时刚到也就是凌晨五点，所有人就都被叫到了校场上，开始做晨练。 晨练的科目是，每五人扛着一根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原木，跑到五公里外的打卡点，然后再跑回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负重长跑，也许难度还不算太大，总有人能完成。 可楚元的要求是，最后抵达终点的五组会受到惩罚。 不过也不会让他们饿着，只能吃大饼就着咸菜唐军的惯例是每天两顿饭，基本上菜式也就是大饼加咸菜。 除非是打了大胜仗，才能吃到肉，至于喝酒那就更不要想。 而楚元给其他士兵准备的早饭，是不限量的雕胡饭，加上每人两大勺的红烧肉，以及……一个鸡蛋。 这些士兵们有很多人从小到大是第一次吃到鸡蛋家里就算有下蛋的母鸡，可也要留着换油盐 钱，几乎不会被随便吃掉。 现场一片猪刨食的声音，每个人都差点把舌头都给吞掉了他们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食。 原本很多想要退出的士兵，又偷偷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些落在最后的士兵们，看着别人吃肉吃鸡蛋，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大饼和咸菜，顿时就没有食欲了。 不过他们还不能不吃，因为接下来的训练会更加的消耗体力，如果不吃的话，恐怕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完成。 楚元宣布的军纪十分简单明了，禁止军官打骂士兵，但是不禁止体罚。 原本比如抽五鞭子，现在就改为了绕着校场跑五圈，而且还要背负二十斤重的沙包。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如果真的被罚了，接下来三天里，都只能看着别人吃肉，而自己只能吃大饼和咸菜。 而且楚元还规定了，士兵被罚以后，可以上诉如果充分的证明军官是错误的，那就反罪之。 意思就是，军官处罚士兵什么，他也将会得到双倍的惩罚。 半个月很快过去，来到皇城司的八百名士兵，就只剩下了六百多人，而楚元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剩下的六百多人，好像实在是 有点不好再淘汰了。 原本他只打算要五百人就够了，可现在这剩下的的六百多人一个比一个激灵，甚至在他们的内部还极为团结，并没有发生什么彼此抓小辫子的事情。 毕竟只要淘汰一个，自己就能安全一分，而让楚元欣喜的是，这些士兵虽然是彼此监督，可为的却是尽量不再有人被淘汰。 这半个月以来，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再加上楚元不计代价的高蛋白，高营养的补充，这些原本还有些瘦弱的士兵都已经是化作了一个个彪形大汉。 六百多人往那一站，“哲学”气息极为浓厚。 随着时间的推移，训练科目对这些人来说，也越来越简单，就算楚元几次的加大训练的繁重，也是如此。 这么一来，一群精力旺盛到极点的大汉们在军营里，那就很容易惹出事来。 连着数日，军营中都出现了打架斗殴的事情，倒是让楚元趁机会淘汰了些人。 不过楚元对这个问题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他雇人开辟了一处荒地，然后在上面种上草，两边各立一个球门。 给士兵们发了一个足球，然后简单的给这些人讲解了一下规则，剩下的就随他们去了。 第七十六章 有所疑虑 果然，足球在被发明出来以后，军营中打架斗殴的事情少了许多。 这一日，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月训练的皇城司，迎来了李世民的视察。 “楚主簿，那边是在做什么？” 李世民指着训练场上问道，他身后跟着一溜功臣宿将。 “陛下，那边是在进行信任训练。” “信任训练？” 李世民就见一人站在高台上，然后背对着倒下来，下面有七八个士兵接住，然后再换人。 他也看不出其中的窍门：“楚主簿，你管这叫信任训练，那就请你给大家来讲解一下吧。” “是，陛下。”楚元指着那些士兵，“在战场上，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手中的武器以及身边的战友。” “而他们这样做，就可以培养与战友之间的信任感。请诸位想象一下，自己这样倒下去的时候，心中会不会有所疑虑呢？” 几位原本还不在意的将军想了一下，顿时脸色变了。 他们设身处地的把自己代入了那些训练的士兵，发现如果真的换成自己的话，肯定会有所顾虑。 可如果当倒下去以后，被战友接住，那对于其他人的信任也就会不由自主的大为提升。 “嗯，这皇城司果然有 些意思。” 说话的是一个黑脸将军全身都裹在一件厚重的黑色盔甲后面，就算是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是黝黑的，如果不开口，楚元都以为是这盔甲被人附魔了呢。 “楚主簿，不知道你的这个法子，能否推广开来呢？” “没问题，不过希望诸位不要照单全收，因为有些东西，别人是模仿也模仿不来的。” “呵呵，真是狂妄。” 说这话的是一老者，相貌堂堂，身上散发着一股铁血般的凌厉气息，一看就是久居军伍之人。 “不知道这位大人是……” 晋阳在楚元耳边小声的提醒道：“驸马，这是江夏王叔李道宗。” 哦，原来这就是电视剧上那个苛待薛仁贵，最后被烧死的李道宗？ 不过楚元知道这都是电视剧上改编的，真正的李道宗可没有这么糊涂，在唐初宗室之中，只有他和河间郡王李孝恭最受时人的称赞。 对于这样的老将，楚元还是颇为尊重的。 “王叔您这问题问的好，为什么我说不要照单全收呢？诸位请随我来。” 跟着楚元，众人来到了食堂。 眼见着那一锅锅热气腾腾的红烧肉，以及大饼馒头，众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好嘛 ，这吃的简直比自己都好。 听说驸马都尉楚元，厨艺了得，今日得见，果不其然。 一般来说，只有贫苦人才肯吃的猪肉，此时却化做了让人馋涎欲滴的美食，众人就有点发愣。 而且这么多的肉，一天起码得好几头猪吧？ 对此，楚元给出了明确的答案：“每天十五头猪，一千个鸡蛋，面粉数千斤。” 这个数字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到了，对于他们的反应，楚元表示很不屑：哼，要知道这还是我老婆不在这里吃饭的缘故，不然更得吓你们一跳。 “这一天要花费多少啊？” 这还是只有五六百人的情况下，如果换了自己那两三万人的本卫兵马，估计大唐的这点家底，几个月就能给吃光了。 十六卫的大将军们只是想了一下，就觉得有些眼晕了。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李世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楚主簿，你这里没有军官吃饭的地方吗？” “回陛下，在我们这里，军官和士兵是在一起吃的，而且吃的东西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楚元这话说的不完全对，因为晋阳就不在这里吃，因为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够她一个人吃的，所以只 能让她自己带一些，单独吃。 不过李世民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楚主簿，你这些伙食，是从哪里买来的？” 李世民可不记得皇城司的经费会有这么多，而且还要进行训练，军饷以及军械的消耗，那都不是一笔小数字。 如果是楚元和晋阳自掏腰包，养活这些士兵，那可就有大问题了。 用自己的钱，给皇帝养兵，你以为会得到什么夸奖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不被怀疑要造反就已经是实属可贵了，更不要提什么奖励。 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钱养兵，是不是想要邀买人心？ 就这一句话，就能把人打落到深渊之中。 “我们有自己的养殖场，就养些鸡鸭猪羊，当然现在还做不到自给自足，不过也能节省一部分了。” 众人跟着楚元来到了养殖场，果然见到了一大批的鸡鸭猪羊，此时正在拼命的进食。 而李世民对于这些牲畜的饲料又感兴趣起来：“这些牲畜吃的饲料是什么，为何朕从来都没有见过？” 李世民可不是那种对于农事一无所知的皇帝，相反他对于各种农作物的亩产量都十分的清除。 “陛下，这是臣自己种植的土豆，经过 发酵之后，就可以当成饲料来使用了。” “土豆？朕可从未听说过这种农作物，它的亩产量有多少？” “父皇，驸马曾经跟儿臣说过，这种土豆的亩产量大概有七八千斤。” “噗！” “你说什么？”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五十石的产量？就算是杀老夫，老夫也绝对不信！”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晋阳，你刚刚说什么？这种土豆的亩产有多少？” “父皇，驸马曾经对儿臣说过，一亩地可以产七八千斤……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咳咳，没什么，晋阳你不要害怕，朕是有点太过激动了。” 从没见过父亲如此狰狞，晋阳都被吓了一跳，李世民连忙劝慰道。 不过他对着楚元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安定县男。” “臣在。” “晋阳说的可是实话？” “这个……是真的。而且生长周期只用两个月即可成熟。” 系统奖励的土豆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通疯长。 一般的土豆起码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成熟，可楚元种的这些土豆，两个月都没用上就成熟了。 这些鸡鸭猪羊吃的，正是第一批成熟的土豆所发酵得来的饲料。 第七十七章 独裁 “有亩产五十石的农作物，你为何不上报？” 李世民气极了，要不是晋阳在这里，他非得让楚元知道知道，什么叫独裁不可。 “陛下，就算臣对您说了，您能信吗？” 楚元也挺冤枉的啊，他能说什么呢？ 哦，跑去跟皇帝说，我这里有亩产五十石甚至更多的农作物？ 你猜李世民会怎么样？ 最有可能的是他会把说这话的人当成疯子，如果心情好也就训斥两句，然后赶出宫去；可如果赶上心情不好，那可就等于是拿皇帝刷着玩，属于大不敬。 李世民想象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如此，如果真的有人跟他说，这世间会有一种亩产量五十石的农作物，他大概率会把这人当成一个疯子。 “不管怎么样，你也该跟朕提一下的。” “是，臣知道错了，下此一定会第一时间禀报给您的。” “对了，这土豆人能吃吗？” 如果只能当做饲料，那价值未免就要大打折扣了，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要知道大旱时期，就算一口米糠都能救活一个人的命，连观音土都吃过，牲畜的饲料又怎么了？ “能吃，能做菜，还能当成粮食吃。” “陛下，臣知道您问这个的原因。不过臣新得到的这种农作物，总要试验一下才行吧？不然谁敢贸贸然的吃下去啊。” 李世民本来要发火，斥责楚元把这么好的粮食喂给牲畜，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土豆还有吗？” “有，这次臣就种了五亩地，结果收获了四万多斤，用来发酵做牲畜饲料的，还不到四分之一。” “你留两千斤，剩下的都送到宫中。” “是，陛下。” 有了土豆，从此大唐就不会再有饥馑之虞，也许那个地瓜盛世会提前的到来。 不过想要将土豆推广到全国，李世民是绕不过去的，而且楚元也根本没想瞒着他单干。 没那个必要，也根本没什么意义。 这种可以改变一个国家国运的东西，只能被掌握在皇家的手里，外人谁也不行。 好在李世民并不想要白拿楚元的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随行的人太多了，他毕竟还是当朝天子，要脸的。 想了一下，李世民说道：“来人，拟旨。” 自有中书舍人准备好纸笔，开始记录：“安定县男驸马都尉楚元治军有功，着晋爵为泾州县伯 。钦此。” 泾州比安定离长安近了许多，更是把他的男爵提升到了伯爵。 不过楚元知道，李世民给出的晋爵理由是自己治军有功，而不是献出土豆，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毕竟现在大唐外面的敌人还是不少的，有必要做到保密。 还有一个很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李世民也怕一下子给自己封爵太高，以后如果再立大功，那可就会一下子封到顶了。 赐无可赐，那就只能赐死了。 在经历了侯君集和张亮的事情以后，李世民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楚元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如果骤然封了高官，这不是在抬举，而是在捧杀。 而且十六岁就已经封到了县伯，这已经是一个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地位，如果再封个县公郡公之类的，会让楚元莫名其妙的多出许多强敌的。 “臣，皇城司主簿，泾州县伯，谢陛下隆恩。” “泾州县伯，你无需谢恩。这一次，是朕要谢谢你才对。” 说着，李世民真的对着楚元鞠躬施礼。 皇帝都行礼了，其他大臣自然也不例外，纷纷弯下了腰。 “泾州县伯，你不要惊慌。这一枚土豆，可使我大唐无 数百姓再无饥馑之虞，朕是替天下的黎民百姓谢你的！” 虽然李世民如此说，可楚元也没傻到会理直气壮的受他这一礼，连忙避到一旁： “陛下，您要感谢的不是臣，而是要感谢那些辛辛苦苦，种出粮食养活了无数人的农民啊。” “我猜想，正是因为我大唐的百姓如此的勤劳，才感动了上苍，然后上天借着臣的手，将这土豆献与您。” “陛下，您的子民是您最强大的力量。世界各地的人都前来仰望伟大的长安以及壮观的万里长城。您的人民辛苦劳作，修建了世上最让人震撼的建筑，但愿他们的手上永远没有水泡。好好保护您的百姓，您将名垂千古。” 楚元的这一番话，听的李世民是激动万分，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说的好，说得好！就凭你这一番话，朕当于众卿家痛饮一番。酒来！” 这个时候只有烈酒，才能让众人抒发内心的激动了。 不过楚元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陛下请恕罪，这军营中没有酒。” “臣颁布了禁酒令，如果发现有人敢偷藏或是偷饮酒，就会重罚。而臣作为主簿，自然是不敢 带头违反的。” “哈哈，哈哈哈！”虽然没有得到酒，不过李世民更加开心了，“泾州县伯，你做的很好！” “既然这军营中禁酒，那朕自然也不能违反。也罢，众卿家就随朕回宫，然后痛饮一番吧。” “嗯……晋阳你们二人也来。” “是，遵旨。” 参观了一番之后，李世民带着诸位功臣宿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一次，这位太宗皇帝不仅见识到了十分高效的练兵之法，还得到了可以使得黎民百姓不再有饥馑之虞的土豆，可谓是收获颇丰。 更不要提，还被楚元一阵马屁拍的极为舒服，李世民今天的情绪可谓是十分高涨，频频与众臣对饮，好不痛快。 喝到了一半，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憨货趁着兴起，当场表演起了摔跤来。 摔着摔着，两个人又干脆的打了起来，酒碗菜盘满天飞，李世民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给他们加油助威。 楚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他的印象里，皇家的宴会都是一群人衣装革履，道貌岸然的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说点漂亮的场面话。 可到了这里，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第七十八章 很克制 晋阳见楚元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笑道：“不要奇怪，这已经是很克制的样子了。” “就这还克制了？那要是不克制，会是什么样？” 晋阳咯咯笑道：“这是因为在场有女子，所以他们稍微收敛了一些。以前听父皇说啊，程伯伯和尉迟伯伯经常是裸着身子摔跤呢。” 这么哲学的吗？ “好吧，这么看起来，今天他们两个确实已经非常的克制了。” 想起了历史上，当活捉颉利可汗的消息传回长安的时候，李世民和李渊甚至亲自下场，在文武百官面前来了一支胡旋，以抒发内心的激动之情。 皇帝都尚且如此，你还能指望那些大臣怎么样？ 更不要提，还是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两个憨货了。 现场的叫好声，笑骂声连成了一片，看那些宫女和内侍的样子，都没什么诧异之色，估计早就习惯了吧。 程咬金和尉迟恭摔跤摔够了，索性又取了兵刃，就在李世民面前耍了起来。 “卧槽，这两个货真的是肆无忌惮吗？在皇帝面前都敢舞枪弄棒的？” “驸马，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我父皇和诸位叔伯都是认识了好多年，以前父皇还没 做皇帝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到现在估计也改不过来了。” 晋阳看的倒是挺开心，一边拍手大笑，一边猛灌酒。 自从服下了九转强身丹以来，楚元就没见晋阳喝醉过，而且还是喝的越多，身手越发的敏捷，所以也不阻拦她。 等程咬金和尉迟恭那两个人比试完了，晋阳命人取来长剑，然后跳了出去，唰唰唰的就表演了一套剑法。 楚元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剑法，反正是宫中的供奉教给她的。 剑势凌厉，道道剑光横贯堂上，不时的带起阵阵尖啸声，显然这不仅仅是表演性质的剑舞，更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杀人技。 这次换了晋阳，李世民的兴头就更足了，不停的拍手为宝贝女儿加油助威，就连那些大臣们也是如此，时不时的就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一方面是为了鼓励后进晋阳在这些大臣的眼中，就是晚辈，而且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 看着一个身体瘦弱的小婴儿，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位巾帼女将，他们有如此的表现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当晋阳表演完时，是面不红心不跳，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好好好！” 李世民连说了 三个好字：“朕的晋阳，终于长大了。来人，将西域进贡的玉如意取来，赐予晋阳公主。” “父皇，儿臣不想要玉如意。” 李世民有些意外：“哦？你不喜欢这个？那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朕一定答应你！” “父皇，儿臣想要您的那副连枷。” 连枷就是链子很短的流星锤，十分的沉重，属于重兵器，一般都是在马上使用的。 李世民听到晋阳的请求，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不亏是朕的女儿。也罢，你既然想要，那朕就将它赐给你好了。” 说着，命人取来了连枷，李世民一边抚摸着一边说道：“说起来，这连枷伴随着朕南征北战，已经有十余载。不过现在已经有很久没有用上它喽。” “晋阳，朕希望你，用这连枷，为朕多杀敌人，同时也为我大唐争光。” “是，多谢父皇，儿臣必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接过了连枷，晋阳看着上面的暗红印记估计是当年征战后留下来的血迹化作的，已经无法清洗掉了。 “儿臣发誓，必将用它，为我大唐争光！” “陛下，臣愿做诗一首，赠与公主殿下。” 楚元的文采，那 是众人皆知的，他既然有此提议，自然是没人会反对。 就连晋阳自己，也是颇为期待：这还是楚元第一次给她写诗呢。 李世民自然是从善如流：“好，既如此，你就作一首诗，赠予晋阳好了。” “是，陛下。” “臣的这首诗，名为‘为晋阳公主题照’” “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 “大唐巾帼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此诗一出，顿时一片赞扬声响起。 “好诗，果然是好诗！” “泾州县伯果然好文采，在下佩服。” “泾州县伯当为我大唐第一才子！” “晋阳公主剑舞的好，驸马这诗做的也好，果然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晋阳也十分喜欢这诗，当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让楚元给她写下来。 楚元也不客气，接过笔，唰唰唰的就把这首诗写在了纸上。 晋阳美滋滋地说道：“回去以后，就找人将它裱糊好，挂在正堂的墙上。” 看着宝贝女儿喜不自胜的样子，李世民忽然起了捉弄之心，对楚元道：“你既然有着如此的文采，那就多做几首诗好了。” “嗯……朕就命你，以我大唐百姓为题，做一首诗出 来。” “这个嘛……” “怎么，做不出来？” “不是的陛下。臣以为，最好能有点彩头最好。比如，臣做出了一首能名垂千古的诗来，您就赐臣个十万贯什么的。” “不行的话，五万贯也可以。” 什么，你给晋阳作诗就上赶着，朕让你作诗，你就要报酬？ 眼见着李世民的脸色从晴空万里就要变成暴风骤雨，楚元连忙改了口风：“陛下息怒，臣开个玩笑而已，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用不着！ 李世民咬着牙道：“那朕就命你，七步成诗。如果你做不出来，那就不要怪朕了。” “陛下，您这是要玩死臣吗？臣可不是那曹子建啊。” “哈哈，朕也是在开玩笑。” 这个小心眼的皇帝，楚元在心里嘀咕着，不过还是说道：“陛下，不用七步了，臣已经想好了。这首诗就名为悯农。”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李世民本来还想着不管楚元想出什么诗来，他都要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茬一下。 可是没想到，这首悯农他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说不好，最后只能是捏着鼻子承认，确实是一首好诗。 第七十九章 大加赞扬 不过这么一来，李世民就更气了：你随随便便就能想出这么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佳作，却还敢跟朕要什么好处？ 简直是不当人子！ 那些文官们自然是识货的，对于这首悯农大加赞扬，纷纷夸奖这是一首佳作。 “区区二十个字，却道尽了农民的艰辛，我中华文字凝练之美，可见一斑。” “前两句是在悯农，可后两句就是在告诫我们，当知一粥一饭得来不易，不可浪费啊！” “发人深省，发人深省啊。” 那些文官们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品味着，程咬金也凑了过来：“贤侄，你这果然是好文采啊，俺老程佩服的简直是五体投地！” “程伯伯，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不用这样客气的。” 让这混世魔王说出这样的话来，委实有些难为了他，楚元索性就开门见山了。 “嘿嘿嘿，贤侄果然聪明。那个……你能不能教俺作诗啊？” “程伯伯您为什么想要学作诗呢？您可是左屯卫大将军，诗词对您来说只是小道啊。” “没办法啊，那些穷酸一到陛下举行酒宴的时候，就喊着行酒令，做不出诗的就要受罚。俺老程虽然不怕受罚，可却 最不喜欢丢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就算小侄教给您，您拿出去，也会被人认为是他人所做啊。” “也是……”程咬金也有点犯难了，不过他马上就灵光一闪，“那干脆这样，你教我个不太好的，能过得去的就行！” “这样啊……有了，程伯伯，你附耳过来。” 紧接着，楚元就在程咬金的耳边小声说了一番话，然后就嘱咐道：“这首诗程伯伯你拿出去，应付酒宴绝对是没问题了。” “可俺听的，总不是那回事呢。” “不会啊，您看看啊，这诗的韵律平仄都一点问题没有，那就妥妥的一首诗。” “嗯……那好，那俺老程就相信你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些文官就开始喊着要行酒令，每个人都要作诗，作不出来的就要受罚。 虽然没说罚什么，不过估计是有点羞辱人的意思，不然程咬金也不会那么为难。 王珪褚遂良等文官先后做完了诗说不上什么名句，可也不错，算得上佳作了，然后就轮到了程咬金。 “哈哈，俺老程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再也不会被你们羞辱到了！” 说着，程咬金就念出了那首千古名句： “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噗！” 等程咬金念完，李世民和那些文官们纷纷喷出了嘴里的酒，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程知节，你做的这是什么诗？” “什么黄狗，白狗，这也叫诗吗？” “简直是侮辱斯文，侮辱斯文啊！” 面对众文官的指责，程咬金拿出了楚元教他的法子：“可这诗韵律，平仄都没有问题。诸位大人何以指责我呢？” “俺老程本来就是个粗人，能做出这样的诗来，已经是很难得了。你们总不会要让我像晋阳驸马那样，做出什么千古名句来吧？” 程咬金的话把那些文官差点没给噎死，李世民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情况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韵律和平仄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就是一首规规矩矩的诗。 当然内容好坏不提，可任谁也不能否认，这不是诗。 想起了刚刚楚元和程咬金在那边交头接耳，李世民差点把牙都给咬碎了。 这混账小子，有点文采就到处卖弄…… 最可气的是，偏偏连朕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回家的路上，当想起李世民那臭臭的脸的 时候，楚元就忍不住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驸马为何如此开心？” 晋阳倒是不知道他的笑点为何如此的低，好奇地问道。 “公主，没什么，我刚刚想起一件有点好笑的事情。” 毕竟事关晋阳的父皇，他这样直接说出来也不太好，楚元随便找个借口给糊弄过去了。 “驸马，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晋阳指的方向，楚元就见到一道黑影，在前面的小巷里一闪而过。 “走，过去看看。” 说完，晋阳一扬马鞭，便转了过去。 楚元虽然这时非常想要回到温暖的家中，可还是跟了过去：“公主，慢点，等等我。” 两个人快马加鞭，其他人就在后面尾随，很快的追上了那个黑影。 原来是两个皂衣家丁，抬着一顶小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敢在街上跑？” 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时刻，能在街上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家丁。 那家丁见了晋阳，略有些慌张：“小的们是千金公主府上下人，不知二位……” 原来是千金公主家的仆人，这千金公主是李渊的女儿，因为会拍马屁，在后来武则天当权的时候居然活的不错就是 她把冯小宝献给了武则天，间接害死了太平公主的丈夫薛绍。 “这轿子里是什么人？” “这个……” 那两个家丁脸色变了变，看看晋阳，又看看楚元，勉强笑道“贵人，这是我公主府的家事，您似乎不宜插手吧？” “别废话，让你们说就赶快说。不然的话，就着实挨一顿打再说，你们自己选好了。” 看这对男女衣着华丽，肯定不是一般人，又如此的霸道，那家丁迟疑了一阵才答道：“这是公主府上的女眷。” “女眷？公主府上怎么还会有女眷呢？掀开轿帘，让我看看。” “贵人，这是千金驸马吩咐的，请您给驸马爷留点面子。” “呵，拿驸马压我？来人，把他们两个按在一边。” 自有人将这两个家丁控制住，晋阳走过去，把轿帘一掀，就看到一个满脸泪痕，被捆的结结实实，就连嘴巴都被堵上的年轻女孩，正瑟缩在轿内。 这女孩儿看起来也就比晋阳大个两三岁，生得眉清目秀身材窈窕。 常说柴屋出佳丽，确是不假小姑娘虽然布衣钗裙，但是那种清纯秀婉中透着质朴的灵气，着实叫人喜欢，就连楚元看的都连连点头。 第八十章 松开束缚 给这女子松开了束缚，晋阳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身处这千金公主府的轿子里？” 那女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贵人，救命，救命啊。” “你先说话，不要动不动的就下跪。” “是是是，小女子家住安善坊，因为家中贫困，父亲又生了病，没有法子，只得跟千金公主的驸马借了钱，先去给父亲看病。” “结果，父亲的病虽然好了，可今年的收成不好，没能还上。那千金公主的驸马就给了小女子两条路。” “一是做他的小妾，来清偿债务，二就是现在把钱还清。” “这个……” 晋阳本以为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戏目，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她社会经历太少，根本不懂这些。 “那你既然跟人家借钱，那就自然要还。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 “贵人，千金公主的驸马那放的是高利贷。我本来只跟他借了两贯钱，可还不到两个月，就要我还六十贯。” “小女子家中哪里能凑得出这些钱来？而且我父亲已经说了，卖房卖地也会把钱凑齐还给他们，可……” 说着，这女子就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楚元在 一旁听的明白，不过他并不想管。 在古代，利滚利的高利贷是不违法的，而且这女子跟人家借了钱，肯定是有着契约，就算告到官服也根本没用。 “公主，我们该回去了，天已经太晚了。” 那女子知道眼前这年轻贵女居然是一位公主，顿时磕头如同捣蒜一般，求着晋阳救救她。 本来事关皇姑千金公主的事，晋阳不太愿意多生是非，不过她心肠比较软，被这女子求了好一阵子，最后终于松口答应了。 把那两个家丁喊来，晋阳说道：“本宫是晋阳公主，这事儿我管定了！你们就抬着一顶空轿子回去吧！”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啊。如果我们这样回去，驸马他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有什么事，就让你们驸马来找我……不，找他好了。” 想起自己的身份，晋阳临时改口，指着楚元说道。 楚元：“……”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哦，我现在不是在家里，锅也是老婆给甩过来的…… 那没事了。 那两个家丁见事已至此，也根本没法改变什么，如果要再说什么的话，说不定惹怒了这晋阳公 主，被当街打死都有可能。 两个人抬着空轿子，灰溜溜的去了。 晋阳则吩咐人把这女子送回家中，自己和楚元回到了公主府上。 “驸马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晋阳见楚元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动的问道。 “哎，本来不想说的，既然公主问了，那我便说几句吧。” 楚元想了想，开口道：“今日的事情，公主实在是不该管。” “为什么呢？” “因为名不正，言不顺。那千金公主的驸马是郑敬玄，也是出身名门，他做这样的事情，你以为陛下会不知道吗？” “为什么这样说？” 楚元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难道要他告诉晋阳，几乎所有的旁支皇族，都被李世民紧紧监视着吗？ “咳咳，反正就是这种事，根本就没法管。” “你说人家强抢民女，可人家有着借钱的契约为凭；你说人家是高利贷，可高利贷在我大唐并不违法啊。” “公主，你这样做，等于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晋阳愣住了：原来是这样的吗？ 听了楚元的话，晋阳总是有着一种感觉，就是觉得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 劲，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于是越想越是着恼，不由得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哼，若是依我的法子，最为痛快。何必弄这些弯弯绕呢？” “公主殿下，我知道你性子憨直……好吧，好吧，是率直可爱行了吧。不过这就是现在的规矩。” “你不想遵守这样的规矩，除非你不打算融入他们，亦或是你有办法，重建一种秩序。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忍着了。” 晋阳就这样看着自己的驸马，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楚元见她这个样子，心生怜惜：“不要多想了，你现在年纪还小，长大了以后就会明白的。” 不过，让这么一个内心如同水晶一般的女孩，过早的了解这些社会的阴暗面，真的好吗？ 楚元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妻子比较好，然后他就听到晋阳突然问道：“那今天晚上吃点什么？我有点饿了。” 楚元：“……” 把我的怜惜都还回来啊，混蛋。 “今天晚上，我给你烤个蛋糕，加奶油的。” “什么是奶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晋阳把一勺脑油放进嘴里，脸上露 出了陶醉的表情时，在不远处的千金公主府中。 “公主，确实如同小人所说的那样，坏了您好事的是晋阳公主和她的驸马，小人们绝不敢欺骗您啊。” 那两个千金府上的下人趴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的说道，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可以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可现在眼角已经爬上了岁月的痕迹。 “胡说八道，晋阳和她的驸马怎么会突然出现？” “这……小人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可那少女身着一身铠甲，身边又跟着许多的侍卫，应该不会有假的。” “那你们是怎么说的？” “小人们就说，那女子是欠了驸马的钱，才被抓去抵债的，并没有说别的什么。” “当真？” “小人哪里敢欺瞒公主，句句属实。” “哼，如果被本宫知道，你们敢有一句谎话，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滚下去！” 两个下人连滚带爬的跑掉了，只留下了千金公主在那里喃喃自语：“哼，那个女子，明明本宫已经垂涎很久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对着镜子，轻轻的抚摸起了脸颊，眼中的爱怜几乎可以流淌出来。 第八十一章 进行教导 就在这时，侍女来到她身边：“公主，该沐浴了。” “好，我知道了。” 在侍女的服侍下，千金公主褪去了衣衫，露出了白皙细嫩的肌肤虽然年过四旬，可因为保养得当，她的肌肤还是那么细腻。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岁月的缘故，自己的皮肤已经开始逐渐失去弹性，变的不那么紧绷了。 缓缓迈进了浴桶中，将全身都浸泡在液体之中，千金公主惬意的长出了口气，然后吩咐道：“命令胡总管，加紧寻觅年纪合适的女子，明白了吗？” “是，公主殿下。” 千金公主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而浴桶中的液体，竟然是猩红一片，满是血腥气，赫然就是人的鲜血。 …… 第二天，喂饱了晋阳的楚元早早的赶到了皇城司的驻地他今天来的这么早，而不是在家中多休息一会，是因为今天有大事发生。 一批刚刚遴选出来的年纪普遍在五到七岁的孤儿们，将送到皇城司来，由李世民派来的人进行教导。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事情，原因则是因为之前楚元和皇帝的一次奏对。 那次是楚元去找李世民，请他从宫中派一些文化教员 到皇城司，职责是教那些大头兵们读书识字。 这是因为楚元特意要求，皇城司的士兵每天在吃早饭前，要在文化教员的带领下，进行文化学习。 不是让你读书做学问，可起码也要能识字，别做个两眼一抹黑的瞎子。 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不把这当回事：一群丘八，读书识字做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去考功名。 就连薛仁贵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那课堂上什么样就可以想象得到了不是在养精蓄锐，就是在打瞌睡。 谁都不在乎，可楚元却独独力排众议，甚至将读书识字列入了考核项目之中。 顺便说一句，当几个尖子兵真的因为没有通过考试，而被淘汰，只能跪在驻地大门外，希望楚元能放他们一马后，所有人都被吓尿了。 原来这看起来还如同娃娃一样的主簿，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这一下可好，所有人都被镇住了，再也不敢拿文化课当成休息和养精蓄锐的地方。 至于楚元和李世民的奏对，内容是这样的： “陛下，您不会真的以为，这五百人最后真的只是当做大头兵来用吧？” “你这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李世民对 于楚元的请求倒是不介意，只是想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陛下，请允许臣先为您讲一个故事。” “以前有个地方的人喜欢吃一种鱼，当地人称这种鱼叫沙丁鱼，可这种鱼只有新鲜的才好吃。” “于是渔民们想方设法让沙丁鱼活着到达渔港，但在运输过程中还是由于窒息而导致大批沙丁鱼死亡。 “然而，有一条渔船总能将沙丁鱼活着带回到渔港，直到船长去世，谜底才揭开。” “原来老船长在沙丁鱼槽里故意放进几条专以沙丁鱼为食的鲶鱼，让其四处游动，沙丁鱼十分紧张，左冲右撞，四处躲避，加速游动，从而获得大量氧气，从而延长了其存活时间。” 晋阳这个时候突然插嘴问道：“这沙丁鱼究竟有多好吃？” 楚元：“……” 李世民：“……” 楚元无奈地说道：“公主殿下，我说这个只是打个比方。而且重点根本不是这沙丁鱼好吗？” “哦……” “我……对不起，陛下，臣忘记说到哪里了。” 晋阳举起手来：“我知道，我知道。刚刚说道沙丁鱼了。” “晋阳不许再打岔，泾州县伯你刚刚讲了个故事。” “哦……” “哦，臣想起来了。陛下，请您想想，这精通军略，还识字的士兵，如果分散到十六卫中，那会起到什么作用？” “泾州县伯，你这个故事讲的很好，想要说明的道理，朕也都听明白了。不过，那个勋贵重臣之后们所在的军事学院，该怎么办？” “陛下，他们就算是从军事学院毕业了，也可以一样为您效力，毕竟您才是他们的老师。可如果适当的引入竞争，那不是更好吗？” 楚元的话，虽然有些弯弯绕，可终究还是被李世民给听懂了。 楚元要搞这些事情，无限拔高皇城司这五百多人的作用，归根结底就是为了两个字！ 制衡。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其实英明的皇帝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皇帝不怕文武百官拉帮结派，彼此争斗只要不是如同后来的牛李党争，以及阉党和东林党那样就可以了。 皇帝真正怕的是大臣们一派和气，亲密无间。 其核心，就在于一个制衡。 一派过于强了，就打压一下；一派太弱了，就扶植一下。 古往今来，这种事没少发生过，道理都是通用的。 世家门阀过于强大，李世民 就扶植新兴门阀；文官集团过于强大，那就扶植武将来打压；而武将要是太过强大了呢，那就干脆将其分化。 不光要将那些勋贵重臣之后都纳入军事学院，还要从唐军基层开始挑选可靠的人选。 不光如此，楚元还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此外，臣还有一个建议，陛下您可以从民间挑选没有任何牵挂的孤儿，然后从小开始培养。” 现在都知道，挑选警卫员之类的，要从小开始培养，最好的对象就是那些孤儿，可以获得极高的忠诚度。 其实说了这些，楚元已经把后世的募兵制给提前了因为他知道，府兵制早晚是要崩溃的，原因就是府兵制依靠的就是均田制。 而以华夏古代社会的顽疾，土地兼并用不了多少年就会将均田制给破坏掉。 提前把募兵制弄出来，也算是给李世民提个醒，让他预先做好准备。 这个主意很不错，李世民也是这样认为的，现在虽然有着内卫和北衙禁军，可究其根底，也都是从十六卫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所组成。 可如果按照楚元的这个法子，将那些孤儿从小培养起来，那他们的忠诚度，可以说是不用怀疑的。 第八十二章 打起瞌睡 李世民心动了，和楚元开始讨论起一些细节问题来，而晋阳在一旁听的是昏昏欲睡，甚至打起了瞌睡来。 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驸马能父皇就这样无聊又枯燥的事情一说就是几个时辰，而且越说越投机，简直就有着秉烛夜谈的架势。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李世民虽然是意犹未尽，不过还有着很多的事情等待他处理，所以也就只好告一段落了。 看着已经睡的不省人事的晋阳，李世民叹了口气：“哎，这孩子，估计以后还是没有做主帅的命了。” 在他看来，晋阳可为将，但是作为一路主帅，也就是行军大总管之类的官职，还是并不合适。 如果她的武力够了，或可成为先锋，至于其他的…… 那还是算了吧。 楚元有些汗颜：“陛下，公主毕竟年纪还小，臣会常常开导她的。” “恐怕，这种事情再开导也没用的。某些事就是天生的，就比如你。朕从未知道，你对于权术也会有着如此的了解。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楚元给李世民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从小被关在家里，从未读过书的人，突然是出口成章，日做新诗两千首一 样。 别的不提，就是楚元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政治敏锐性，就如同一个在朝堂上打滚了一辈子的老臣一般，手段老道毒辣，却偏偏让人还挑不出什么岔子了。 当然了，如果真的想要找毛病，自然也是能找到的。 可偏偏就是这些小问题，反而让李世民对楚元的评价更高了。 一个完人，皇帝是不需要的，而楚元时不时的犯那么一点错误，反而能让李世民觉得，他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瓜批哪怕有着天大的本事，也脱不出自己的五指山来。 唯有这样的人，李世民才敢用，才能用。 …… 这一批被遴选出来的孤儿，大概有一千多人，都是从长安城内的数家慈济院中挑选出来的。 至于慈济院，是大唐官方开设的一种福利机构，收容了一些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以及父母双亡的孤儿。 这些孤儿刚刚来到一个新地方，心中惴惴不安，很多孩子的脸上都带着惧怕的神色，一些胆子太小的甚至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楚元看着这些孩子，发现几乎每个人都是面有菜色，衣衫破旧不堪，仅能蔽体而已慈济院最多也就能让他们饿不死而已，至于其他的也就 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楚元开口了：“因为皇帝陛下的仁慈，你们被挑选了出来。” “你们很幸运，从此不必再忍饥挨饿，不必再担心冬天的时候会冻毙在街头之上。” “这里，会给你们饭吃，给你们衣穿，甚至还有人教授你们读书写字，练习武艺。” 听到有饭吃，有衣穿，这些孩子的眼睛中都射出了道道神采，楚元看在眼中，很是满意。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下人们搬来了几口大锅，里面熬煮的是喷香的大骨头汤，另外还有几大盆的白面馒头。 “想必你们都饿了，现在就开饭。” 那些孩子们在懵懵懂懂中，每人就领到了一碗肉汤，以及一个馒头。 就在他们迫不及待的要开动的时候，楚元突然说道：“在这里，我宣布这里的一条铁律。” “在吃饭之前，你们每个人都要拍一下手。” “然后说上一句：感谢伟大的皇帝陛下赐予的食物。” 这些孩子有些年纪略大一些的，已经迫不及待的感谢完了李世民，然后开始大口的吃喝起来。 不过还有那些年纪实在太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孩子，依然是怔怔的看着楚元。 他们在慈济 院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明白不听命令的下场会是什么，尤其眼前的这个男子看起来十分的凶狠。 “不要担心，只要说完这句话，你们就可以吃了。” 楚元倒是颇为有耐心，耐心的给那些年纪太小的孩子们讲着道理：“因为这些食物，是当今陛下赐予你们的。你们在吃东西之前，难道不应该感谢一下吗？” “想想之前，你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再看看你们手里现在端的。这些都是皇帝陛下可怜你们，才赐予你们这些食物，明白了吗？” 那些孩子听了，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原因，于是纷纷感谢了李世民，然后开始吃喝起来。 一个孩子可能是饥饿过久，一碗汤和一个馒头没吃饱，他怯生生的说道：“大人，能再给我一个馒头吗？实在不行的话，半个也可以。” 看着他的样子，楚元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因为我生下来的时候有六斤，我爹娘就管我叫六子。” 楚元也没问他的父母都去哪儿了这些孩子已经调查清楚，都是孤儿，根本没有父母的。 “很好，你的胆子很大，以后你就是这些人的统领，明 白了吗？” “统领？那是干什么的？” “就是管这些人的。”楚元一伸手，自有下人递给了六子一个馒头和一碗肉汤，“你以后每顿都可以吃到双倍的饭菜，只要你吃得下就可以！” “是。” 六子别的没听懂，可即便如此也知道自己以后可以多吃一些，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就在他要把馒头塞进嘴里的时候，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如同楚元所教的那样，轻轻拍手：“感谢伟大的皇帝陛下，再次赐予我食物。” 嗯，不错，这个小鬼挺有潜力的，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随同楚元一起来接受这些孩子的，还有薛仁贵。 他对于孩子要从小培养的理论，那是极为赞同的。 “老薛。” “末将在，驸马您有什么嘱咐？” “你火眼金睛，看看这些孩子里有没有可造之材？” “这个……目前倒是没什么发现，不过倒是觉得那个叫六子的孩子，很对末将的脾气。” “那好，就把他当成重点培养对象好了，资源进行一定程度的倾斜。” “是。” “记住，我们这不是在做善事，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给陛下挑选出一批最为精锐，忠诚度最高的禁卫军。” 第八十三章 汗马功劳 “就好像昔日汉武帝的那些羽林孤儿？” 汉武帝时，于南军新设两支天子侍卫禁兵，一曰“建章营骑”，二曰“期门骑”，后改称“羽林”“虎贲”。 羽林虎贲皆以中郎将为长官，“建章营骑”以其卫守建章宫，后更名“羽林骑”，取“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 汉武帝又取阵亡将士子弟于羽林骑中扶养，别成一支曰“羽林孤儿”，所以薛仁贵才会有此一问。 “那支羽林孤儿，可为后来的汉武盛世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我就想要效仿其事，也来一个大唐版的羽林孤儿。” “而且我已经跟陛下说好了，这些孤儿们以后成军，就被称作羽林军。” 说到这里，薛仁贵突然眨了眨眼睛：“那如果这支羽林军真的立下大功，陛下会不会封您一个冠军侯？” 自从汉代以后，冠军侯这个爵位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如果真的有人能被封为冠军侯，那就意味着千古流芳，就算过去千年，依然会被人所传唱。 “到那个时候，公主立下大功，被封天策上将，您也被封个冠军侯，那简直就是一段佳话啊。” “不许胡说八道，这种话也能 乱说的？” “驸马您放心，这又没有外人。” 楚元就和薛仁贵一路胡扯着，检查了这支未来的羽林军的食堂以及宿舍。 食堂就如同后世的那样，是集体食堂，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都在这里用餐。 看着食堂到处悬挂的，赞扬李世民的横幅，以及那些就被镌刻在饭桌上甚至盘子碗上都被刻上的，所谓的“伟大的皇帝陛下训话”。 “驸马，您弄的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薛仁贵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自然也不知道这样的操作之下，会有怎样的结果。 “你看这些都是小事，可这就是我特意吩咐的。” “目的就是让这些东西，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开始，占据这些羽林孤儿的全部生活。” “老薛你想想，当一个人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的这一整天，不停的看到那些夸赞皇帝的言论，他会怎么样？” “时间长了，估计就算不信的，也会变成相信这些话。” “没错，而且我们不仅要让他相信，还要让他相信到顽固，绝对不可改变。在他们的骨子里，血液里都刻上对于皇帝的忠诚！” 不知道怎么的，薛仁贵突然打了个 寒颤：“驸马，不得不说，您这一手确实非常厉害。不过末将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我太残忍了？” “那倒也不是，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看看那些孩子，如果他们不到这里的话，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看着那些卖力吃喝的孩子，薛仁贵考虑了一会：“末将猜测，他们大多数应该活不到十二岁。” “没错，慈济院虽然给了他们一定的生活保障，可连饭都吃不饱，也穿不暖，更不要提患了重病了。” “如果我不改变他们的命运，这些孩子十有八。九会在十二岁之前就死在饥饿或是疾病上。就算能有人侥幸成年，也不过是走入了另一个悲惨世界而已。” “我现在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服穿，让他们活下去，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楚元并没有什么道德洁癖，他可以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毫无顾忌的使用各种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这不是说他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在他看来，他付出了人力物力以及很多的精力，来让这些孤儿们长大，所以他们就应该付出回报代价就是他们的忠 诚，以及生命。 这看起来好像有点冷酷和残忍，可放到那个人命如草芥一般的古代社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意打破头的挤进来。 楚元想了一下，对薛仁贵说道：“这几日，先让这些孩子们好好养养身体，不要进行什么身体锻炼，可以先放一放。不过读书识字必须立刻跟上，就从明天开始好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教材已经发给了那些文化教员，你就派人盯着他们，一定要按照教材来进行教学，其他的不用管。” “是，末将明白。” 其实教材也很简单，就是将李世民的一些话编入其中，让这些孩童们反复诵读，甚至要达到条件反射的程度。 诵读的同时，将“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至高无上”“军人的第一天职是服从”“一粥一饭，皆是皇帝陛下赐予”这样的概念牢牢的刻在他们的骨子里，血液中。 现在正是这些孩童树立自己人生观的时候，这样做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 一切都按照楚元的计划开始进行，那些孩童们很快就适应了当下的生活比起以前在慈济院里，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刻担心会被赶到大街上 冻饿而死的日子，这里简直就如同天堂一般。 而且只要不违反规矩，就不会被责打，这更是让他们梦想不到的。 这一切，楚元都是在瞒着晋阳进行的，而李世民那边也有意无意的“忘记”通知晋阳了。 这对翁婿心照不宣的举动，都只是为了一个目标，不想让晋阳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事情在发生。 而晋阳虽然是心思细腻，不过她最近一直是全心全意扑在皇城司士兵的训练上，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一点不对劲都没有察觉出来。 她只是知道，自己的驸马总是时不时的就消失几乎一整天，问他他也不肯说去哪里。 如果不是没有闻到女子身上的胭脂香气，晋阳也就渐渐的习以为常了。 这一日，楚元正在观看那些羽林孤儿进行训练区区一月过去，这些孩子因为营养跟得上，身高已经长高了一截。 训练的教材也是根据那五百名士兵制定的，只不过是大幅度的减低了强度。 毕竟这些孩子才六七岁，让他们那么玩命的训练，那根本就是在难为人。 “主簿大人，宫中有人来了。” 听到手下来报，楚元见到了那个宣旨的内侍。 第八十四章 一表人才 这内侍白白净净的，略有些胖，白面无须，还没说话就已经先咧嘴笑了起来：“小人见过驸马爷。” “内侍有劳了，不知可是陛下召我觐见？” “正是，陛下让小人来通禀一声，明日朝会，请驸马一定要到……” 顺便提一句，现在楚元穿的就是普通的训练服，这也是他的一项发明，仿效后世的迷彩服所制，大.大提升了膝盖袖口以及肘部布匹的厚度。 “哦，内侍辛苦了，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第二天一早，丫鬟就给楚元洗漱更衣，让他好好的享受了一把“腐朽的封建主义”。 换了朝服的楚元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丫鬟看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长安百姓皆言，驸马乃是我大唐第一美男子，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会说话。像你这样，经常说实话的人不多了。” 看来这有眼光的人也不少吗，楚元喜这丫鬟说的都是实话，于是赏了她两块金饼。 丫鬟也不完全是拍马屁，楚元本就有点小帅，再加上“制服”的加持，更是一介翩翩美少年。 刚出了门就见到了晋阳，晋阳已经换了一身宫装，在那等 候他了。 “驸马今天的样子很好看。” 晋阳才小声夸赞了一句，小脸就突然红了。 “没办法，平时的我实在是太低调了，所以我的美貌直到今天才被世人所发现。” 两人笑闹了一阵子，随即赶往万民宫。 到了万民宫，楚元才发现，今天居然是开大朝会的日子。 朝会也分大小，而且不是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几乎每天皇帝都把三省六部和各个衙门的负责人聚在一起开会。 那要到朱元璋时期，这个勤奋到极点的农民才会把每日上朝弄成定例，以至于还弄出了一首诗。 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 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就是明朝诗人钱宰苦于日日要早起而发的牢骚。 唐朝时期的小朝会也不过是数日才进行一次，而大朝会是始于西周的一种礼仪规格最高的朝仪，秦汉直至明清，历代承袭不衰。 也就只有岁首岁末，以及有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才会举行。 大朝会的时候，皇帝会摆出全服仪仗，甚至还有大象。 今天这不年不节的，举行的哪门子大朝会啊？ 而且还没提前通知一声，看看这万民宫门 口，都已经挤满人了。 不过这也是楚元第一次和满朝的文武百官有着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以往不是在朝堂上，就是国宴，根本没时间交谈。 果然，离得老远，楚元就听到了程咬金和尉迟恭的大嗓门，连忙带着晋阳挤了过去。 “见过卢国公见过鄂国公。啊，翼国公您也来上朝了？” 让楚元有些意外的是，居然见到了秦琼。 不过看这老头满面红光的样子，估计这阵子身体保养的不错，所以也能出来参加活动了。 要知道上次中秋节宴会的时候，可就没看到他。 秦琼拍了拍楚元的肩膀：“怎么，看到老夫会如此的诧异吗？老夫现在的身体可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楚元和晋阳大喜：“翼国公老当益壮，精神如此矍铄，确乃我大唐的福气啊！” “呵呵，这还是要亏了你出手才行啊。” 秦琼的身体好转，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自从楚元出手，为秦琼渡血治疗以后，他的身体就一天好过一天。 原本的他几乎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一样，可现在却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听说是现在每隔一段时间，李世民就会 从死囚牢里找个血型相同的囚犯，为秦琼渡血用完了就杀掉，不过囚犯的家人可以得到一笔钱用来养家糊口。 这笔钱是秦琼执意要给的，原本按照李世民的意见就是：能用这些死囚犯的血给当朝翼国公治病，已经是他们的造化了，还敢要钱？ 不过秦琼说了，这命本就是借人家的，不付出点代价的话，总是心中不安，万一老天爷怪罪下来，那可吃罪不起。 因为有着他的这层关系，再加上前不久楚元从十六卫中挑选了不少的精兵，军方的将领们对他的感官极好。 每个人都上来拍一下他的肩膀，亲切交谈几句，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还直接当胸就给一拳，把楚元打的直趔趄。 这些老将们总算是过去了，晋阳心疼的问道：“驸马，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没事，已经不疼了。不用看了，肯定是肿了。” 楚元咬牙切齿地说道：“等我回去了，就在肩膀上装个钉板，谁拍我谁倒霉。”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留着三缕美须的老将走了过来，看服色是当朝三品。 不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一品二品满街跑，其实在古代的时候，三品 几乎已经是在职官员的顶端了。 一二品的官职大部分都是一些虚衔，比如太傅之类的，都是给那些年老即将告老还乡的官员的。 这老将既然是当朝三品，起码也是六部尚书级别的人物。 楚元还没问，就听晋阳恭声道：“晋阳见过卫公。” 老将淡淡一笑，声音清冷：“嗯，公主殿下的身子真是好了许多，某见了，心中甚是欢喜。” 听晋阳称呼这人为卫公，楚元就知道他是谁了。 这就是号称大唐军神，让红拂女能不顾世俗礼仪，深夜投奔的李靖。 这李靖在贞观一朝，可谓是一个传奇人物。 他是屡立功勋，几乎从未尝到过败绩。 当年攻破颉利大军，灭亡东突厥，攻破吐谷浑就是他的手笔。 而必须要提到的是，李靖虽然终贞观一朝都受到了重用，可奇怪的是，他却不是李世民的心腹。 因为李靖这一辈子几次站队，几乎都站错了地方。 李渊起兵的时候，他跑去告密；李世民要发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选择了中立。 只能说，李靖这样连续两次站队都大错特错，还能受到如此重用，那实在是李世民宽宏大量，爱惜他的才干了。 第八十五章 善终 所以在晚年的时候，李靖“阖门自守，不预政事”，也算得到了一个善终。 对于这位平定了大唐周边的名将，楚元也是颇为尊敬的：“见过卫公。” “呵呵，某常听陛下提及，驸马足智多谋，又兼文采斐然，乃是我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卫公谬赞，在下实不敢当。卫公乃我大唐第一名将，在您的面前，在下哪里还敢说足智多谋？” 对于楚元的夸赞，李靖很是受用：“呵呵，年轻人太谦虚了。老夫不行了，已经老喽。” “卫公，您现在看起来精神极好，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呢？要知道昔日秦穆公拜百里奚为相时，他已经年过古稀，太公望更是八十岁才遇到周文王，您还有大把的时间可用呢。” “哈哈哈，不错，不错。”李靖哈哈大笑，“晋阳挑了一个好驸马啊。” “驸马出口成章，引用先贤典故信手拈来，如数家珍，老夫实在佩服。只不过老夫如何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楚元笑道：“不知道卫公是不想比，还是不敢比呢？” “哦？何出此言？” “在下曾经听到过一个传闻，卫公想要将自己的一生所学，编写成书 ，流传后世。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事？” 李靖眉毛一挑，淡淡说道：“确实有此事，难道这还犯什么忌讳不成？” “不，卫公说笑了。在下只是想要助卫公一臂之力罢了。” “什么，你想要帮助老夫着书？” 李靖十分惊愕，就好像突然看到天上出现了两个太阳一样。 也难怪他会有着如此表现，古代兵法几乎没有什么系统传承，都是靠着自己的理解来施行。 而如何理解呢，那就是要用大量的战斗来领悟了。 李靖戎马一生，方才有了着书的想法，不想让自己毕生的心血湮灭。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却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口口声声的要帮自己着书？ 他能帮什么，帮老夫记录不成？ 李靖开始还以为这楚元是狂妄自大的问题，可看看晋阳，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好像只要她的驸马说了，那就一定能够做到。 “呵呵，今日交谈已经太久了。我们下次再……” 李靖本想把这事轻轻揭过就是了，晋阳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公主，万一这小两口在皇帝面前告自己的歪状，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夫将之上务，在于明察而众和 ，谋深而虑远，审于天时，稽乎人理。” “若不料其能，不达权变，及临机赴敌，方始趑趄，左顾右盼，计无所出，信任过说，一彼一此，进退狐疑，部伍狼藉，何异趣苍生而赴汤火，驱牛羊而啖狼虎者乎……” 楚元随口念出的，正是后人整理而成的《卫公兵法》中的将务兵谋开篇所讲，说的正是李靖对于为将者的理解。 “卫公，不知道您听了这些话，会有何感想啊？” “你你你……” 李靖指着楚元，哆嗦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气成了这个样子。 “罢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小子说的好听，要帮自己着书，可无利不起早，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示好？ 肯定是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听到李靖的话，楚元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卫公，果然上道。在下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想要卫公您……” “驸马，你这个要求就未免有点太过份了吧？”李靖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老夫最近重病缠身，已经久不问政事。你就是拉着老夫，也不可能对你有什么帮助的。” 他是以为楚元想要让他当成政 治力量，在朝堂上帮助晋阳公主站台，背书。 当今皇帝虽然宠爱晋阳公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这也不代表，会容忍她胡作非为。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晋阳驸马虽然看起来一表人才，是个人物，却有着这么大的野心，居然想要依仗皇帝对晋阳的宠爱，在朝堂上掀起来一场大的动荡？ “驸马垂青，某本该感到荣幸，只不过实在是无心政事，驸马只能找别人了。话尽于此，告辞。” “诶，卫公别走啊，我就是请你去当老师，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正要转身离开的李靖一愣，停住了脚步：“当老师？楚驸马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是这样的，卫公应该知道，在下如今被陛下任命为皇城司主簿，公主被认命为校尉。说来也巧，在下想在皇城司中，给那些大头兵开设一门课程，请军中宿将为他们讲解军略。” “我也曾经问过别人，可那些人都向我推荐了卫公您，所以在下才刚刚才会这么说的。” 李靖变得更加奇怪了，他简直有些不明白楚元在说什么：“讲解军略，老夫听得懂，可为什么要给那 些大头兵讲？” 楚元叹了口气，把皇城司的组成部分以及职司，连带着未来将成为大唐的军官种子基地的事，都告诉给了李靖。 他也不想瞒着这老头，毕竟这在未来都是公开的，有心人只要想知道，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而且这个时候坦白说明，也更能显现出诚意来。 果然，听了楚元的介绍，李靖心动了。 能给未来的大唐将帅们讲解军略，成为他们的老师，如果到那个时候，这些人用的都是从自己的兵书里理解出来的战术，那就算过去千年，自己的名字依然会出现在史书之中吧？ 见李靖沉吟不语，楚元知道他要上钩了，立刻趁热打铁：“卫公，答应与否，全看您自己的选择了。莫要再站错队了呀！这件事可是陛下都亲口应允了的。” 李靖悚然一惊，知道他这是在警告自己。 你以前已经站错了好几次队，陛下本来就对你很不满了。 这次的事情，可是陛下亲自点头的，你如果再站错了队，那下场…… “只要卫公答应，在下就会帮卫公完善兵书，并且保证，将您的着作刊印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唐军神的威名。” 第八十六章 一片苦心 活到李靖这个年纪，在乎的无非就是身后事了，能名垂千古，万载流芳，这样的诱惑他是根本抵抗不住的。 只不过，多年来的小心谨慎，还是让李靖没有立即表态：“楚驸马，老夫虽然非常的心动，也知道这是陛下的一片苦心。不过能否让老夫见见那些学生，然后再做定夺呢？” “这个自然，如果真的是那些大头兵们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话，在下根本也不敢麻烦卫公。” “那好，我们便说定了。如若那些士兵是可造之材，那老夫自然也不会吝啬一身所学，定当倾囊相授。” 说完，李靖伸出手来，和楚元轻轻的互击了三掌。 “卫公，在下粗通医理，届时定能让您身体恢复健康。” 搞定了李靖，楚元心情大好。 得意忘形之下，居然伸出手轻轻的掐了掐晋阳柔嫩滑腻的脸蛋。 “公主啊，本驸马可又给你的皇城司找了一个天下难寻的老师呢。” “咳咳……” 是特么谁，敢打扰老子泡老婆？ 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整顿秩序的御史正盯着自己看。 “啪”的一声，他的爪子就被晋阳打落在一旁，俏脸一片绯红。 这个呆子，居然当着这么多 人做出这种事来。 这个时候，震耳欲聋般的礼炮突然响起，乐队也开始奏曲，伴随着大象等野兽的嘶鸣，贞观十八年的最后一次大朝会开始了。 这次他和晋阳两个人，都站在了武官的行列中一个妙龄少女出现在身边，让其他的将军们多少都有些不适应。 不过还不等他们说什么，一身盛装的李世民在内侍以及护卫们的簇拥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群臣山呼万岁，然后等着李世民宣布，召开这次大朝会的原因。 李世民命人搬上来一口大缸，里面郁郁葱葱的满是绿色，楚元看了一眼，就赫然发现，这居然是土豆的藤蔓。 原来，是土豆已经成熟了，今天把群臣都喊来，让他们见识一下。 也难怪，这种亩产近万斤的农作物，放到哪朝哪代都会得到如此的待遇，李世民特意在大朝会上将其公诸于众，也算是理所应当了。 李世民的声音响起：“今日，朕将文武百官召集到此处，就是为了与群臣共同见证一个历史时刻的到来。” “众爱卿想必也都看到这缸了，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里面种的，就是我大唐盛世的希望。” “这种农作物，名为土豆，三四 个月便能收获，一亩地能有近万斤的产量。” 果然，这个数字从李世民嘴里说出来，顿时引爆了万民殿上的气氛。 亩产近万斤，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在那个年月，普通的小麦亩产能达到二石，也就是二百斤，那就是了不得的丰收之年了，皇帝都要命人焚烧祭天的文章，以此感谢上苍的厚赐。 那亩产量达到近万斤，那会是一种什么情况，这土豆一亩地的产量，就等于五十亩小麦？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这话是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他总不会拿自己的金口玉言，跟大家逗闷子吧？ 见到群臣的反应，李世民很是满意。 等群臣们在下面议论了一阵子，李世民欣赏够了他们脸上的诧异表情，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了。 “在得到这种名为土豆的农作物以前，朕本来也和众位爱卿一样，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这样的东西。不过今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让我们君臣一起，迎接这种上苍的厚赐吧。” 说完，李世民来到了大缸前然后拽住一根藤蔓，用力一拔。 群臣们此时都已经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所说的那个时刻到来。 然后他 们就看到皇帝手上的土豆藤上，带着三个拳头大小的麻皮土豆，看那个头，每个最少也得超过一斤。 乖乖，这还了得？ 一株就产三斤，一亩地如果种上一千株，那岂不是就有三千斤？ 哪怕这一棵是精心照料的，普通百姓的田里不可能有这产量，最最保守的估计，这也是十五石的产量。 虽然没能达到刚刚李世民所说的，亩产四五十石那样恐怖的数字，可也算是非常了不得了！ 祥瑞，这必须是祥瑞！ 一节麦秆上结出两个麦穗，那都能被当成祥瑞，像这样亩产最少十五石的粮食，如果有人说这不是祥瑞，估计会被愤怒的群臣给当场痛殴。 可就是这样，李世民居然还有些不太满意。 命人取来铁鞭，几下就将大缸砸碎，他也顾不上满地的碎片，然后又在土里刨出了两根土豆藤。 每根藤上，都挂着三个和之前那根几乎同样大小的土豆。 噗通声接连响起原来是有数名老臣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晕厥在地，不省人事了。 李世民连忙命内侍唤来太医，为这几人诊治，结果发现只不过是太过激动罢了，没什么大碍。 这几个老臣虽然有些丢人，可却 根本没人笑话他们。 有什么可笑的，要不是仗着身体好，估计现在倒在地上的人会更多。 不是谁见了能亩产五十石的粮食，都能保持心情平静的，李世民现在这么严肃，那也不过是因为他提前有楚元给打了预防针。 如果这是他第一次知道，真的会有这种高产粮食，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几名老臣在太医的帮助下，总算是醒了过来，随即就好像约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驸马，他们哭什么，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笑吗？” “我的公主殿下，他们这是激动的。”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嘴角的口水也是激动的？” “是啊，我一想到能吃上土豆炖牛肉，家里的牛就又要不小心跌死一头，就忍不住流出了伤心的口水……不，是伤心的泪水。” “又跌死一头牛？这样不好吧……还是两头吧，一头不太够吃。” 楚元：“……” 一头牛如果是放在普通人家，不考虑变质之类的情况，估计最少也能吃上几个月。 可公主府不行，有着晋阳这个食欲极其旺盛的人在，最多三天，也就差不多了。 更不要提，还有薛仁贵那个大肚汉在呢。 第八十七章 省事了 也行啊，一次跌死两头，也算是省事了，不用总往长安府衙门跑了。 就在楚元胡思乱想的功夫，已经有那自认为文采斐然的大臣，开始给土豆写赞美的诗句了。 不过他们赞美的方向，大多是聚集在李世民自己的身上。 大意就是，正是因为皇帝陛下的英明领导，使得大唐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上苍才会降下土豆这种祥瑞来，以示嘉奖。 楚元听了一会，险些就要哈哈大笑出来，不过好歹他还记得这是在哪里，所以非常辛苦的强行忍住，只不过忍的却非常的辛苦。 眼见着那些老臣们已经将李世民吹嘘成为了几千年以来，最为伟大的一个皇帝，估计再过一会，三皇五帝都要甘拜下风了。 楚元看着高高在上的李世民，那脸色就如同猪肝色一般，涨的通红，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臣子拍皇帝的马屁，这是很正常的，就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真正的献宝人，就在那看着呢。 看他那副德行，估计现在已经快要给笑死了吧？ 就在这时，救场子的人突然出现了。 一个人越众而出，冲着李世民施礼后说道：“陛下 ，上苍降土豆这种祥瑞与陛下，正是肯定了您这些年来的治理。只不过，却有那不法之臣，仗着您的宠信，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还请陛下将其治罪。”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郑驸马，此人是谁，说出他的名字，如果确如你说的那样，朕必不轻饶。” 李世民看的清楚，这人正是千金公主的驸马，郑敬玄。 这郑敬玄出身荥阳郑氏，是郑氏家族的一员，当初千金公主的驸马温挺去世后，为了拉拢士族门阀，李渊又把她嫁给了郑敬玄。 而作为郑氏家族的骨干，郑敬玄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也很大，不过这对于想要打压门阀势力的李世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多谢陛下，臣说的这个人，就是驸马都尉，楚元！” 呵，果然冲着自己来了。 楚元对着晋阳做了个无奈的眼神：看见了吧，瞎管闲事的后遗症这就来了。 晋阳此时心中也有点后悔，不过她天性善良，让她见着那些不平事却不去管，这确实有点难了一些。 驸马，你不要担心。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我一定要管的，一会就让父皇责罚我好了。 晋阳用眼神将这些话告诉给了 楚元，然后就要在李世民面前，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下来。 只不过，她却被楚元给拉住了。 你急什么，就算是你承认了全部的过错，到那个时候，你皇帝老子也不会责罚你，而是把错都推到我的头上。 甚至楚元都已经帮李世民想好理由了。 你身为皇城司主簿，却不能好好辅佐上官，要你何用？ 来人，拉下去打几千板子好了。 所以，你出去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了，最后挨罚的还不是我？ 而且你这样，还会把我们搞的十分的被动。 当然，打几千板子只不过是开玩笑，但是楚元能肯定的是，李世民一定会让自己背这个黑锅，而且绝不会轻饶了自己。 不说别的，如果是换了别的时候，说不定还好点，可就今天这个情况，李世民几乎已经被群臣吹捧为华夏有史以来第一明君了，接过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不是啪啪的打他的脸吗？ 就这么一个原因，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好过了。 楚元冲着晋阳递了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好了，我早有准备，不会让这个王八羔子得逞的。 他慢条斯理的走出了行列，先是对李世民施礼，然后问道：“郑驸马，不 知道有什么得罪到你的地方了，居然在这种时候，弹劾起本驸马来。” “你我皆为驸马都尉，有些事我本来就想替你隐瞒，结果你倒好，自己掀开了这个盖子。” 别的不说，先给对方扣个帽子这么一个普天同庆的时候，你出来说这种事，分明是居心不良！ 别说你本来就没理，就算你有理也先给弄没了再说。 果然，听到他这话，李世民和很多大臣脸上都浮现出不渝之色。 郑敬玄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可他也没办法啊。 “楚驸马，请你不要狡辩。你的所作所为，虽然能瞒过其他人，可却瞒不过我。” “哦？我做的事情，瞒过了陛下，却也瞒不过你？你好厉害啊。” “我……” 郑敬玄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却被楚元抓住了话中的毛病，顿时差点没把他给噎死。 李世民不满的瞟了楚元一眼：就是你，整日里搞风搞雨，如果这郑敬玄说的都是实话，必定严惩不贷，否则将来你带坏了兕子，那可怎么办？ “郑驸马，不要说那些没用的，楚驸马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速速道来。朕为你做主。” “是，多谢陛下 。两月前的一个晚上，臣家里的奴仆娶亲。那奴仆在臣家里侍奉已久，十分的忠心。臣便用府中的轿子，将他那没过门的妻子迎进来。” “没成想到，半路却遇上了这楚驸马，他垂涎我家奴仆妻子的美色，想要索取，却被我家的两个家丁给拒绝了。” “最后，楚驸马他恼羞成怒，不仅将两个家丁中的一人活活打死，更是将那女子掳走。至今不知所踪。” “臣，今日便弹劾驸马都尉楚元，在京师大街上行凶，请陛下将其严惩。” 郑敬玄说完，等了半天都没听见李世民说话，就好奇地抬起头来，就见这位太宗皇帝正饶有兴趣的盯着楚元看呢。 “泾州县伯。” “臣在。” “郑驸马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臣听的清清楚楚。” “那你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这个……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当然，臣这不是无可辩驳，实在是对如此荒谬的指控，不知道是该生气才好，还是该笑。” “姓楚的，在陛下面前你不要太嚣张了。你说我的指控太荒谬，可我是有认证和物证的！” “陛下，请允许臣将人证物证呈上。” “准了。” 第八十八章 陪审员 按理说，这种宗室间的事情应该交给宗正寺去处理，不过今天李世民情绪很高，再加上那些大臣们看热闹不怕事大，索性就来个金殿会审了。 李世民是主审官，其他大臣就是陪审员。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丁一瘸一拐的走上金殿，胳膊上还包扎着绷带，显然是被打的不轻。 与他一起上殿的，还有一顶破破烂烂的轿子，楚元努力分辨了一下，好像和那天所遇到的那顶轿子确实很像。 不过问题来了，是谁把轿子给砸成了这样，那个家丁又是被谁给打的呢？ 此外，郑敬玄刚刚说了，一个家丁被活活打死，被掳走的女子消失不见…… 郑敬玄指着家丁说道：“陛下，您看，这就是人证。那楚驸马心狠手辣，将臣的家丁打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那家丁扑通一声往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般：“陛下，请陛下为草民做主啊。那日晚上，我和另一个家丁抬着轿子，偶遇到了楚驸马，那天晚上他喝的醉醺醺的，非要看看轿子里的人。” “草民和他说了，那是公主府郑管事的妻子，可是楚驸马他根本就不听。” “他身边有很 多的人，我们也不敢阻拦，然后楚驸马见女子美丽，就动了歪心，硬要将其掳走。” “我们虽然阻拦，可却惹恼了楚驸马。他下令将我们兄弟二人当场痛殴，可怜我那兄弟，命不好，被打死在当场。” “等草民醒来的时候，就见到轿子已经被砸的破破烂烂，而郑管事的妻子却已经不知所踪。” 这家丁结结巴巴地说完，往地上一趴：“请陛下明察啊。” 他表演完了，然后就该其他人表演的时候了。 郑敬玄一脸的悲痛，仿佛真的为家中下人被打死，感到无限的冤屈。 而其他在朝为官的郑氏子弟，也开始攻讦起楚元来。 “楚驸马，你身为驸马都尉，却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简直就如同败类！” “楚驸马，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虽然你酒后失德，可这也是不能原谅的！” “楚驸马，我看你这人还不错，不如就这样，你把那女子交出来，赔偿了郑驸马的损失，然后磕头道歉，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众人七嘴八舌，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不过不管是说什么的，都是已经把楚元认定为了罪人。 看他们说的吐沫横飞 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当天晚上他们就在现场呢。 楚元也不着恼，就静静的看着他们装逼，等所有人都说的累了，告一段落的时候，才终于慢条斯理的开口了。 “郑驸马，你的人证物证，都已经有了，看起来我是不是就应该束手就擒，然后向陛下请罪了？” “铁证如山，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现在幡然醒悟，及时认罪，我也会像陛下求情，轻饶你了。” 看着郑敬玄这副表情，简直就是义愤填膺，如同寺庙里的那些怒目金刚一般，只要楚元嘴里敢吐出半个不字，就定要将他粉身碎骨一样。 “老郑，演技不错嘛。在哪进修过，是不是你那婆娘手把手的告诉你，该怎么演？” 楚元的冷言冷语顿时激怒了那些郑氏子弟，有性情急迫的，已经指着他大骂起来。 “姓楚的，不要太嚣张了，这不是你的公主府！” “废话，公主府本来也不是他的，那是晋阳公主的。”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速速向陛下认罪，陛下念你年纪小，一定会轻判于你的。” “说的没错，孽障还不伏法？” 妈的，你学过佛法是吧，是不是还要 收了老子？ 楚元正要说话，可还没等他说什么，晋阳就先怒了。 就见一道白影突然一闪而过，晋阳已经出现在了骂的最凶的那个郑氏子弟面前。 她这突然的动作，不光把那个郑氏子弟吓了一跳，就连李世民都给惊呆了。 那郑氏子弟可不敢跟晋阳动手动脚，甚至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谁都知道，晋阳和太子那是李世民的心头肉，甚至可以说成是龙之逆鳞般的存在。 谁敢对他们有一点冒犯的地方，那绝对会引来李世民最为强烈的报复。 所以在各个门阀内部，都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可以和皇帝顶着干，但是决不能去招惹太子和晋阳公主。 和皇帝顶着干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就算李世民是皇帝，他也要讲道理，按照规矩来。 可如果是有人惹到了太子和晋阳公主，那李世民还能不能按照规矩来，那可就是谁都说不准了。 所以这郑氏子弟虽然敢指着楚元的鼻子痛骂，可却不敢对晋阳有丝毫的冒犯。 “公主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晋阳一把攥住了脖子，紧接着被硬生生的提了起来。 因为有着九转强身丹和 逆腹式呼吸法的原因，晋阳的身高在这段时间里可谓是长高了许多。再加上她面前的那个郑氏子弟身材矮小，居然毫不费力的就单臂将其给拎了起来。 甚至都不用垫脚尖。 “刚刚你说什么，有胆量就再说一遍！” 晋阳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在里面，就全身上下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就如同一块万载不化的冰块一般。 “呃呃……” 那郑氏子弟被掐住了脖子，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用力的想要掰开晋阳的手，可却感觉对方的五指如同铜浇铁铸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刚刚的万民殿上还如同菜市场，人声嘈杂，可现在已经是变得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李世民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而他下方的李治，居然也同时的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这是晋阳吗，这难道不是某个披着晋阳的皮的妖怪在假冒她？ 确实，如果不是长相完全一致，这对君臣父子恐怕都会以为面前的这个晋阳是有人假冒的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两个，就连其他的大臣，甚至包括长孙无忌这样的老臣，都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 第八十九章 无法接受 昔日那个病病殃殃，说两句话就喘，跑两步就脸红的小丫头，居然已经变成了今日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这说出去了，谁敢信啊。 哪怕是大家都知道了，晋阳公主的病已经被治好，只是面前的这个画面冲击力实在是太强，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李治有些急了，他生怕妹妹真的把这郑氏子弟给活活掐死在金殿上，就要出声阻拦。 可他身子刚动，就见到父亲李世民投来了满怀深意的一瞥，然后又是摇了摇头。 李治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阻止自己，不过至孝的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不管怎么样，父皇是不可能坑我的，他既然说不要管，那就不要管好了。 李世民瞥了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微微摇头：都这么大了，还看不出来这点事吗？ 现在晋阳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驸马，才含怒出手，你如果这个时候出去相劝，那岂不是一下子连晋阳和楚元都给得罪了？ 当然了，得罪楚元那个臭小子没什么，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居然把朕的宝贝女儿给带成了这个样子。 可现在也不是报仇雪恨的时候，你这样做，容易和晋阳结仇的。 哎， 看来对于太子的教导，依然不能松懈啊。 就这么耽搁的一会功夫，那郑氏子弟已经是满脸通红，两眼翻白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其他的郑氏子弟眼看着不好，也顾不上家族中的规矩，连忙扑了过来，想要将其救下。 可晋阳却是毫不留情，玉腿连抬，轻轻巧巧的就将这几人踢的如同滚地葫芦一般，滚出去老远。 为了避免触怒公主，甚至没人敢阻拦一下，就任由这些人一直撞倒柱子上，才自行停下。 郑敬玄看的，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本来以为这晋阳公主的驸马就是一个软柿子，那是可以随便拿捏的，没想到，撞上铁板了。 而且现在还连累到了同族，早知如此，哪怕公主再威逼，自己也不该答应啊。 不管怎么样，郑敬玄不会任由同族子弟被晋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活活掐死人家是替他出头的，他要是这样做，那以后也就社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出手相助。 “公主，手下留情啊。” 郑敬玄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可晋阳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公主，还是放了他吧，毕竟这种 人死在你的手上，会脏了你的手的。” 就在这时，楚元终于开口了。 他说话就是有用，晋阳虽然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将那郑氏子弟丢在了地上，回头冲着他做了个五的手势。 楚元脸色一变，摇了摇头，伸出了三根指头。 晋阳再次摇头，用力挥舞了一下胳膊，表示自己的决心。 我要吃五顿土豆烧牛肉，少一顿都不行！ 最后在一番讨价还价之下，以楚元为晋阳做七次土豆烧牛肉大餐达成了协议。 看着雀跃的晋阳，楚元在心中哀叹一声：家里的牛，又要跌死几头了。 因为九转强身丹和逆腹式呼吸法的原因，晋阳的肠胃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蠕动，这也就造成了她时刻都会感到饥饿。 这样的副作用就是，她每一顿的饭量都会变得十分吓人楚元估算过，如果想要喂饱她的肚子，一次起码要两条牛腿才行。 更关键的是，要是给晋阳做了，其他人你也不能不管吧？ 程咬金那得送点吧？ 翼国公秦琼身体不是特别好，这种绵软的食物最合他的胃口，那也得送去一些。 他们两个都送了，尉迟恭那边你好意思不送吗？ 如果真的不 送，那混蛋第二天就能找上门来。 你听听，一国国公为了一口吃的就能跑去堵人家大门，这让李世民知道了…… 算了，李世民知道了，他就得把楚元提留到宫中，让他现场给自己做一次。 所以说，这简直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啊。 话说回来，晋阳的举动震慑了大部分的门阀子弟，他们哪里见识过这样的事情？ 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差点把一名朝廷命官给活活掐死？ 一时之间，大家都闭嘴了，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毕竟死在别的地方，别人的手里，还能邮储说理。 可万一是死在了晋阳公主的手中，那真是白敬亭死了白死了。 难道你还能指望李世民触发自己的女儿不成？ 于是乎，这场战斗再次在楚元和郑敬玄两个人之间展开。 看着这位千金公主的驸马，楚元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番：“看到郑驸马，让我顿时想起了一个古人。” “古人？楚驸马，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请直说，不要弄这些弯弯绕。”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看到郑驸马，我就想起了三国时期的魏文帝曹丕的老婆甄 姬……的父亲，想起他昔日曾经以编草鞋为生。” “哈哈，楚驸马，你就是这样不学无术的吗？甄姬的父亲可是世袭两千石的名门望族，怎么会去做那种低贱的营生？” “哦，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曹丕的老丈人编草鞋甄姬爸能编啊！” “噗！” 楚元的话顿时让万民殿上笑声一片，他们哪里听过这样的谐音梗笑话，顿时一个个都笑弯了腰。 不过像程咬金尉迟恭这样的大老粗还是听不懂什么意思，于是到处问别人：怎么了，怎么了？ 李世民也是忍俊不禁，不过他笑出声实在是有点跌份，只得把头扭到一旁，不过看他肩膀一耸一耸的样子，估计忍的也很辛苦。 郑敬玄仔细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大怒：“楚驸马，你如此的油嘴滑舌，岂是君子所为？” “哦？我说个笑话就不是君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我，难道就是君子了？” “我没有诬陷你，我这边有人证和物证！” “那好，我且问你。事情发生的是哪一天？” “就在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具体哪一天……我也记不清了，这种小事我又怎么会记得清楚？” 第九十章 为之语塞 “好，那我就来告诉你，是两个月前的九月初十！想知道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楚吗？因为那一天我和公主殿下刚刚从宫中返回，路上遇到了你家的下人。” “陛下，您应该记得那一天的事情，请陛下为臣证明。” “咳咳，楚驸马说的不错，那一天朕确实留他和晋阳在宫中饮宴，夜里方才出宫。” 有皇帝给证明和背书，那就不用多说了。 这简直一下子就把郑敬玄的话给堵死了。 一个驸马，他得疯成什么样，才能当着公主的面去调戏和强抢民女？ “这……” 郑敬玄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为之语塞。 “可能是，当时公主不在，驸马你只有单身一人而已。” “是吗，公主，那天晚上你可在？” “这个自然，本宫和驸马一直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分开过。” 这下子郑敬玄彻底的没招了，李世民也这样说了，晋阳还是这样说，那他还能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李世民还有晋阳在故意包庇楚元吧？ 而且他现在已经术语当着皇帝面在撒谎，属于大不敬之罪，李世民当场杀了他的头都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郑敬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果 然，李世民开口了，声音中毫无温度，落入郑敬玄的耳中，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顿时双腿一软，就爬在了地上：“陛下，陛下。都是小臣的错，是小臣误信了这奴才的话，臣知错了。” “你的意思，是你家的下人在欺骗你？” “是的，陛下。臣真的不敢欺瞒您啊，求陛下明察。” 李世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楚元又恰时开口了：“郑驸马，你家的下人都敢说出这种话欺骗你，看来你郑家的家风也不怎么样嘛。连个下人都管不好，啧啧……” “楚驸马，慎言。” “楚驸马，这郑敬玄已经尚了千金公主，已经不算是我郑家的人了。请你不要将我郑家牵扯进来。” “没错，是她千金公主府的门风如此，和我郑家有什么关系？” 这些郑氏官员气急败坏，纷纷开口指责楚元，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只是笑眯眯的欣赏着这些人的表演。 “啪啪啪。” 楚元拍起了巴掌：“有用的时候就是自己人，没用了就是郑敬玄。郑家的家风，果然不错。我今天真是见识到了。” 那些郑家的官员们老脸一红，张了张嘴，却也是什么都说不出 来。 当官嘛，没有一张厚脸皮那怎么可能？ 这些门阀家出来的官员，一个个脸皮都能当明光铠用了，岂能被楚元几句话就弄破防了？ 不过他们装听不到，郑敬玄可不行，他脸色苍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可楚元却是知道。 楚元也不理满头大汗的郑敬玄，自顾自的来到了那个家丁面前。 “抬起头，看着我。” 家丁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楚元：“大人，老爷说的都是真的。小的本以为能用瞎话蒙骗得了老爷，却没想到……” “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 对于这个家丁这样说，楚元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别急，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也别急着回答，等想好了再说。” 说完，他伸出一根食指，在这家丁的身上轻轻一点。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响起，这家丁就如同吃了猫薄荷的猫一样，开始满地打滚起来。 他就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和筋都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就连五脏六腑都开始被挤压了。 那种苦痛，简直比烈焰焚身还要痛苦百倍。 “陛下，这是臣自己闲着没事干，琢磨出来的分筋错骨手，用 来审讯犯人，使得犯人想起一些他们忘记的事情来，有着某种奇效。” 什么狗屁奇效，说白了就是刑讯，是大记忆恢复术罢了。 不过见那家丁痛苦的样子，以及一声接一声的哀嚎，群臣都不免有些身上发冷。 倒是李世民不以为意，仔细的欣赏了一会后开口说道：“看样子，确实有些效果。如果以后宫中遇到某些记性不太好的人，到时候可就要你出手了。” “臣责无旁贷。” 这对翁婿在这闲聊，可那家丁是度日如年……不对，应该说是度秒如年。 只不过区区的几分钟时间，家丁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李治在一旁，看的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这种分筋错骨手他可是尝试过，虽然时间并不长，可也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楚元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才过去给这家丁解开了禁制。 家丁一经得救，都顾不上喘息片刻，因为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躺在地上，小声说道：“驸马爷，您……您饶了小人吧。小人招了，小人什么都招了。” 这家丁刚刚从地狱中回来，实在是不想再尝到 刚刚那种生不如死，就好像有人在给他一点一点的剥皮一样的痛苦了。 “哼，算你识相。” “是，是千金公主和郑敬玄，让小人撒谎的。公主和驸马掳走了那天的年轻女子，他们要……他们要，把那女子用做药引！” 这家丁的话，简直就如同一颗炸弹一般，顿时将包括李世民在内的所有人都震得晕乎乎的。 晋阳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做药引？做什么药引？” 她还天真的以为，郑敬玄和千金公主掳走这些女子，是让她们做苦役，制药呢。 可楚元却是知道，做药引的含义是什么。 古往今来，这种事都不算少见，可每出现一次，定然会引起元然大波，朝野震动。 更不要提，以往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民间，最多也就是一些劣绅所为，可这一次，居然牵扯到了一位公主，这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这狗奴才，居然为了保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陛下，臣冤枉，臣真的冤枉啊。” 郑敬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大声的申辩着：“臣也是出身名门，也读过圣贤书，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一个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第九十一章 明察啊 “分明就是这奴才为了保命，在诬陷臣，求陛下明察啊。” 明察明察，你让陛下明察好几次了，哪一次你有好结果的？ 楚元也恰时开口了：“陛下，臣也以为，这种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还请陛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定要还千金公主和郑驸马一个公道。” 郑敬玄一听，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李世民想了想，点点头：“既如此，确实要查个清楚才是。嗯……中书令长孙无忌江夏郡王李道宗驸马都尉楚元，并同长安尹，亲赴千金公主府，查明情况。” “陛下，臣想带上皇城司的军士，一同前往。” “准奏。” 晋阳举手道：“父皇，儿臣也要去。这郑敬玄诬陷驸马，儿臣想要为驸马讨回一个公道。” “嗯……那好，你也同去。” …… 李世民选长孙无忌和李道宗也是有原因的。 长孙无忌作为百官之首，这种大事自然要让他亲自出面；而李道宗作为宗室，又兼管理宗正寺，去千金公主府也是自然。 这四人领命，随即出了万民殿，直奔皇城司而去。 楚元这次带皇城司的士兵，就是为了让他们见见世面，积累点经验。 来到了皇城 司，楚元一声令下，得了命令的薛仁贵立刻点齐了三百人马，穿戴整齐，随同一起出发。 看着这三百人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集合完毕，而且军容整齐，士气高涨，而且行进之间，只听到了马匹嘶鸣，却没有别的一点声音。 李道宗作为常年领兵打仗的王爷，看的是不停的点头。 “精兵，真乃是一支精兵啊。” 他知道，如果自己手底下能有这么一支精兵，哪怕对面十倍于己，他也根本不怕。 而长孙无忌虽然是文官，可他早年也曾带兵打仗过，自然能看出门道来。 虽然只有区区三百人，可却能抵十万兵！ “公主殿下，这支皇城司的精兵，都是你和驸马训练出来的？” 晋阳和长孙无忌十分的亲昵，这可是她的亲舅舅：“舅父只说对了一半，其实平日里都是驸马在训练他们，我只是做个……嗯，吉祥物罢了。” “对，就是吉祥物，驸马是这样说的。” “楚驸马，果然好手段。” “长孙大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是在下的长辈，在下怎么能当得起您如此称呼？” “您就直呼在下的名字就好了。” “也 罢，那你也不要什么大人大人的喊着，直接称呼老夫舅父就好。” “是，多谢舅父抬爱。” “你跟老夫说说，你是怎么把他们训练的如此精锐的？” 长孙无忌当初也跟着李世民一起去皇城司的驻地巡视过，见识了一些，可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楚元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人脱胎换骨的。 这个要说的话，楚元能一直说到过年去：“咳咳，舅父，这个话题比较大，这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明白的。” “这样，过完年的话，皇城司的军事学院就要正式开学了，到时候想必舅父家中也会有子弟入学。到那个时候，您一问便知。” “没错，我那儿子长孙冲，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虽然尚了长乐公主，可这些年来依然是仕途不畅。所以老夫就想着，把他也送到皇城司去，让他好好的接受一下教育。” “舅父太客气了。” 长孙无忌说的好像是跟真的一样，可楚元知道，他这不过是在找借口，把长孙冲往军事学院里安插罢了。 作为李世民的头号左膀右臂，对于皇帝的心思长孙无忌怎么可能不揣摩？ 这皇城司军事学院，已经被 李世民视作了勋贵重臣子弟所必须要去的地方，作为中书令，文官之首，那长孙无忌就一定会全力支持。 怎么支持？ 那就是把自己的儿子也给送进去呗。 长孙冲根本不像他老爹说的那么一无是处，现在已经累迁至秘书监就是给李世民做秘书的一个机构，离皇帝十分近，算得上天子近臣，官职虽然不是特别高，可非心腹不得担任。 而长孙无忌把儿子也送到军事学院，那就是在给文武百官释放一个信号：老夫的儿子已经在秘书监了，可却依然要去那里。 所以，你们多个啥？ 有他这位朝堂上的大佬做榜样，哪儿还担心会有那不开眼的人存在？ 长孙无忌也知道楚元这么说，不是推脱如果练兵能几句话就说明白，那也一定不是什么高明的法子。 不只是他，就连李道宗也喊着要把自己的世子给送到军事学院去，省得一天天的在家里东游西逛，徒惹他这个做老子的生气。 这几人加上薛仁贵，身后跟着三百军容极其整齐的皇城司士兵，浩浩荡荡的直奔长安北城的千金公主府而去。 这一路上，不少的百姓都在围观，纷纷议论着是不是哪家的大臣 又出问题了。 长安尹尹仇也带着三班衙役和一些六扇门中的高手赶到了这是一个从地方升上来的官员，没什么后台，只是办事比较圆滑。 如果放在别的地方，也许不太合适，可让他来做这王公遍地走，京官不如狗的长安的长安尹，那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见过中书令大人，见过江夏王，见过晋阳公主，见过晋阳驸马。” 尹仇来了，什么都没干，像给四人依次施礼。 他也是刚刚得到的皇帝口谕，让他和这四人一起去千金公主府上，可却没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尹大人毋须多礼。” 长孙无忌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给尹仇：“尹大人，最近一段时间里，长安城中年轻女子走失的情况，发生的频繁吗？” 尹仇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如此，一年以来，频频有百姓前来报案，说是家中女儿走失。” “那你们是如何解决的？” “长安府衙门中事务繁重，下官也是实在抽不出人手来，只得吩咐那些衙役们多加留心，多发告示而已。” 虽然有些不满意他们的不作为，可楚元也没多说什么。 古代就是这样了，普通老百姓的命根本就不值钱。 第九十二章 把控起来 倒是晋阳有些不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楚元给止住了。 几人来到了北城，千金公主府外。 楚元知道千金公主是李渊的女儿，可看着这府邸的样子，还算是很气派，只不过大门上悬挂的匾额是黑字，而不是像自己家一样，黑底金字。 也不用人通禀，长孙无忌和李道宗带头，楚元和晋阳跟在后面，直接冲入了公主府中。 而那三百军士则按照楚元的吩咐，将公主府的各个出口都把控起来，不教外走一人。 千金公主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长孙大人，江夏王叔，你们二位这是……” “公主殿下，在下几人是奉陛下的旨意，搜查公主府，请公主殿下不要让我们为难。” “这……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在陛下的面前诬告本宫，长孙大人，您是中书令，可一定要为本宫做主啊。” 老夫做个屁的主，你家的下人早就把你给供出来了。 说实话，对于那个家丁的话，长孙无忌是有着七八分的相信的。 因为用活人做药引这种事，一般人就是想要编，都编不出来。 此时长孙无忌眼见千金公主脸上的慌张之色，心中已经是有了计较。 “ 公主殿下，请你吩咐府内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处，” 千金公主咬了咬牙，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很快的上百名男女奴仆都被集中在了一起，由皇城司的军士负责看守。 “不许随意走动，不许交头接耳，违令者，杀！” 将这些公主府的下人们都聚集在一起，为的就是让千金公主没有湮灭罪证的时间和机会。 随即，在长孙无忌的一声令下，包括上百名衙役在内，数百人开始了对千金公主府的大搜查。 根据楚元的吩咐，每一个房间，每一间仓储，甚至每个水井都要进行仔细的检查，以防有遗漏之处。 这千金公主府是李世民为了拉拢门阀士族，而特意命工部敕建的，占地极广，房间众多。 而这数百人在进行了数个时辰细致到极点的搜查之后，却一无所获。 不过，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倒是从千金公主卧房中的衣柜中，找到了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男子。 这两个年轻男子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让长孙无忌和李道宗都有些无话可说。 晋阳早就被楚元给支开了，他看着这两个全身白皙，皮肤如同女子般细腻的男子，不由得笑道：“想不到，千金公主居 然还有如此的雅兴。” 这两个年轻男子十分俊俏，就如同大姑娘一般，此时也确实是捂着身上的要害部位，瑟瑟发抖，就如同两只鹌鹑一般。 是薛仁贵将他们带到这里的，他也够坏的，硬是没给这两个年轻男子穿上点什么。 “几位大人，末将刚刚已经审讯过他们了，他们是千金公主的男宠，只是陪她享乐的，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内幕。” 对于薛仁贵的眼光，楚元自然是相信的，不过他倒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千金公主看起来风姿绰约的样子，私底下玩的却是这么花花。 不过一想起历史上，正是她把冯小宝献给了武则天，也就是释然了。 倒是江夏郡王李道宗，看着这两个大姑娘似的男子勃然大怒：他是兼管宗正寺的王爷，对于宗室子弟做出这种行为，自然是十分的痛恨。 “来人，将他们两个拖到大门外去跪着。” “喏。” 几个军师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拖着这两个男子就走，那千金公主知道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自己的脸在这大唐也就算是丢尽了。 虽然这千金公主不是太在乎那些泥腿子们怎么看她，可李世民却不会这样想如果如果 宗室之中真的出这么一个败类，他是一定会来个大义灭亲的。 自从高祖李渊去世以后，李世民和他的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就可以说是很少见面了。 一方面是他和这些兄弟姐妹们年纪相差过大，根本没什么可说的，另外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这些人里实在是没有几个成器的说烂泥扶不上墙，那都是在夸奖他们。 看着他们的样子，李世民就恨不得把他们都丢到西域去，让这些只会败坏皇家名声的废物们自生自灭去。 只不过虽然他没有做到，可是后来武则天帮他做了，对待这些李氏宗室子弟如同猪狗一般，随意屠戮。 所以千金公主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万一真的出现如此的丑闻，那李世民绝对不会放过他。 “王兄，王兄，请不要如此。请给小妹留一点脸面吧。” 千金公主也顾不上那么许多，扑倒在地，保着李道宗的腿苦苦哀求不已。 而李道宗只是十分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用力将她甩到一旁，怒哼了一声。 如果这里只有他和晋阳的话，倒不是不能网开一面，可长孙无忌也在这里呢，他可不是宗室子弟，自己若是处理的轻了，难免就会被抓住 把柄。 削弱宗室权利，这对于李世民来说绝对是一个政治正确的事情，就连李道宗现在都一直不问政事，流连于花丛之中。 于是乎，千金公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男宠被拖到了大门外，就那么光不出溜的跪在那里，在凛冽的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不多时，其他军士也有了发现：“禀报诸位大人，发现一间密室。” 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致，一起前往查看。 不过到了才知道，这密室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活人做药引的证据，反而是装满了女子衣物首饰乃至于胭脂水粉。 这些东西虽然精巧，价值不菲，可也不至于藏到密室中吧，难道还怕被人发现不成？ 楚元放下了一枝朱钗，疑惑的想到。 “把公主府的管事喊过来。” 不一会的功夫，公主府的管事就被军士给拖来了，按倒在楚元的面前。 “我且问你，这密室是做什么用的？”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那管事吓的差一点就要尿裤子了，“大人别生气，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小人虽然服侍驸马许久，可也不知道他的书房中有这么一间密室。” 楚元皱着眉头：看样子不是假话，不过…… 第九十三章 贵圈真乱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这间书房，是郑敬玄的？” “是啊，驸马他平日里经常会宿在书房之中，只是就连小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么一间密室。” 楚元忽然明白了许多，为什么他感觉郑敬玄在说话的时候，总是略微带着那么一点忸怩，就好像…… 原来，他是个死变态。 一想到身材魁梧，说不定还有着腿毛胸毛的粗壮大汉，穿着这些女人的衣服，戴上首饰，再涂脂抹粉的样子，楚元就忍不住一阵阵的作呕。 他是属于见多识广，被后世的各种开车群给污染过的，可长孙无忌和李道宗哪里知道这种事，见楚元这个样子，还以为他身体不适呢。 于是，楚元就强忍着不适感，将事情的真相说了一遍，然后他一边看着长孙无忌和李道宗一阵阵的干呕，一边在心中感叹道：贵圈真乱。 而长安尹也感叹，他这一辈子见识的东西都没今天的多。 吐完了，长孙无忌和李道宗也开始犯愁就千金公主府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他们怎么跟李世民禀报呢？ 告诉皇帝，这千金公主和驸马一个蓄养男宠，一个在自己的书房之中，做女子打扮。 估 计会成为贞观十八年的第一大丑闻，而且没有之一。 楚元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那个管事：“负责打扫这书房的小厮，是不是一个身材极其魁梧，满脸大胡子的男人？” “是是是，确实如此。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那小厮平日里和驸马关系极其亲密，每当驸马宿在书房中的时候，定要让他服侍的。” “呵呵，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楚元也不回答，只是吩咐将那个小厮绑起来，到时候交给皇帝惩治。 皇城司三百军士再加上上百长安府的衙役捕快，将整个千金公主府翻了个底朝天，可即便如此，他们却没有丝毫发现关于千金公主用活人做药引的蛛丝马迹。 甚至就连楚元自己都有点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误会这对公母了？ 眼前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将千金公主和郑敬玄一脚踹到无底深渊，而且再也爬不上来的那种。 可如果找不到真凭实据，总是有点让人感到遗憾。 那千金公主，到底把秘密藏到哪里了呢？ 不多时，负责带领手下士兵们搜索千金公主府的晋阳也回到了众人面前，看她的表情，应该也是毫无发现。 千金公主那灰败 的脸色总算出现了一点笑容，就是那种黄鼠狼偷鸡成功，然后还没被发现一样的笑容。 “晋阳公主，怎么样，什么都没发现吗？” 晋阳的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皇姑，晋阳确实没有任何发现。” 这丫头脸皮薄，根本就不会撒谎。 千金公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诸位大人，你们到底要搜查什么呢？皇帝陛下总不会让你们没完没了的一直搜下去吧？” 李世民虽然没说，可众人也知道，搜查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如果真的是什么都搜不到的话，那就只能承认公主府的那个下人说的是假话了。 看着千金公主那得意的笑容，楚元心中十分不甘。 晋阳靠了过来，小声的在楚元耳边说道：“驸马，我敢肯定，用活人做药引的事情确实是有的。” “哦？公主你是怎么确定的？” “我能闻到，皇姑她的身上有着一股子很难闻的味道。” “很难闻的味道？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觉得皇姑她身上有一种十分单薄，就好像腐肉的味道。” “原来如此。” 楚元捏着下巴，知道晋阳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 晋阳公主服用了九转强身丹之后，直觉变得十分的敏锐，她刚刚所说的腐肉味道，不是在说千金的体味，其实说的就是她的灵魂。 恶毒之事做的多了，身上就会有着一种恶臭如果真的如同晋阳这样说，那这千金公主所做的坏事，一定是不小的。 这也是佐证了那个公主府下人的话。 听了晋阳所说，楚元本来有一些动摇的信心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老子今天就不信了，就是挖地三尺，天高一丈，也要把这个罪证给找出来。 “千金公主，你这府邸不小嘛。我们几个还是头一次来，就麻烦你一下，带着我们游览一番好了。” 楚元说着，给薛仁贵使了个颜色，两个军士来到了千金身后，几乎是押着她，在这公主府中四处寻找蛛丝马迹。 长孙无忌和李道宗对视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迅速跟上。 而长安尹尹仇则是叹了口气，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在公主府中走了一圈，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这让千金公主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看她的样子，只要最后一个跨院检查完毕，没有任何发现的话，她就一定要当场发飙了。 这个跨院位于 公主府的一处角落之中，里面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佛堂。 千金公主哼了一声说道：“王兄，你们到底找到什么东西了没有？我这公主府已经快要让你们给翻过来了，难道你们真的要把这府中的建筑都拆除了再找一次吗？” 不管怎么样，眼前的危机先渡过了再说，至于脸面问题，那就以后再说吧。 李道宗表情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长孙无忌依然是毫无表情，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理她。 而楚元却是饶有兴趣的，围着那佛堂四处观看：“诸位大人，你们说，这里为什么会有一间佛堂呢？” “哦，百姓家里有这东西，那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如果是巨富人家，说不定还会有一座家庙。” “原来如此，千金公主，你建这座佛堂，是因为亏心事做的太多了，想求得一些平安吗？” “大胆，晋阳驸马，你为何处处与我和驸马作对？” 千金公主勃然大怒：“你们如果能找出本公主和驸马的罪状，那就现在拿出来，本公主定然是认罪伏法。可如果你们找不出来，那就与本公主去陛下面前，对峙一番。” 第九十四章 找出证据 “本公主倒是要问问陛下了，是不是陛下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没有用，想要除掉我们了。” 李道宗突然喝道：“千金，不许乱说。楚驸马，请你速速找出证据来。” “您放心，晚辈现在已经就找到证据了。千金公主用活人做药引的证据，就在这座佛堂之中。” 千金公主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然后又大声的说道：“真是荒谬，谁会把证据藏到这佛堂之中，难道不怕佛祖怪罪下来吗？” “呵呵，连活人都不怕，难道还会怕这些泥塑的东西不成？” 晋阳这个时候也说道：“王叔，晋阳确实能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就萦绕在这间佛堂之中。这股味道，和皇姑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好哇，晋阳，就连你也来诬陷我！好好好，那你们今日便找出来吧。如果找不出来，本公主一定要到陛下面前，弹劾你们一本。” 此时，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尹仇都听出了千金公主声音中的那种慌乱。 晋阳东嗅嗅，西嗅嗅，就如同一只小狗一般，过了好半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佛像前的那座烛台上。 “奇怪，这烛台上却又有另一种味道。” 晋阳一边说着，一边去抚摸那座烛台：“驸马，你快来看，这烛台是焊死在桌子上的，根本就移动不了！” 说着，她用力的一扭，就听到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而楚元却猛然间心头一跳，一股不详的预兆出现在心头。 “公主小心，闪开。” 只听一声轻响，晋阳脚下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两道翻板倾下。 她立足处恰是翻板边缘，翻板一开，吓得她一声尖叫，整个身子顿时向洞中滑去。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变生肘腋，除了楚元之外，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楚元在刚刚就已经扑了过来，恰时还来得及一把扣住了晋阳纤细的手腕，而他自已也被她带摔在地上。 晋阳整个人跌进洞口，楚元被拖着向前滑了一尺有余才撑住地面。 不过此时拉住晋阳的那一条胳膊已经被洞口的棱角刮的皮开肉绽，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晋阳的手腕，流到了她的身上。 楚元感觉手臂上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想要用力将晋阳拉出来，却一时半会用不上什么力气。 晋阳身子悬在半空中，只感觉脸上有点点温热，抬头一看，就看到他的胳膊上一道 狰狞的伤口，正在汩汩流出鲜血，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公主，你没事吧？”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心中第一个关心的却是我。 一股热流从晋阳心中升起，可还没等她来得及有什么感动，就听到楚元又问了第二句，晋阳反应过来，连忙喊道：“我没事，驸马，你怎么样了？” 她见楚元手臂都在发抖，看似已撑不住多久，急忙的四下打量，想看看有没有可以蹬踩借力的地方爬出去。 不料晋阳一低头，却发现下边近一丈处隐约有些白色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其他人总算是都反应过来了，薛仁贵第一个就扑了上来，帮忙楚元把晋阳给提了上来。 晋阳上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楚元的身体而巧的是，楚元也连忙查看起她来，生怕受了什么伤。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没事吧？” 震惊了一下，然后又同时开口了：“我没事，你呢。” 再次被震惊，两人迅速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对视了。 刚刚还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可现在就陷入了一种令人有些难堪的沉闷之中，长孙无忌和李道宗在一旁看着，是面 无表情。 哎，还是这些小儿女们玩的花花，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行喽。 “驸马，你胳膊上还在流血。” 薛仁贵的大嗓门响起，然后迅速喊过人来，为楚元包扎，打破了楚元和晋阳之间，那有些暧昧的气氛。 晋阳一把抢过了纱布，然后又拿过了一瓶高纯度的酒精来，洒在楚元的胳膊上。 “晋阳，你把这好酒洒在驸马的身上做什么，这也太浪费了？” 闻着酒香，李道宗感觉自己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动了，于是不解的问道。 这种好酒不来孝敬长辈，却洒的到处都是，现在的年轻人啊…… “王叔，您不知道，这是驸马教我的，这样做可以避免……感染。对，就是感染。” “江夏郡王，伤口如果不赶紧处理的话，就会跑进去很多肉眼看不见的小东西，让伤口感染。如果真的变成那样，就只能把这条胳膊砍掉了。” 李道宗一听，顿时一惊：“我想起来了，昔日在军中有不少同袍，也是这样。伤口红肿，高烧不退，最后只能是砍掉手脚才行。” “哎，真是可惜啊。如果那个时候有像楚驸马你这样懂医术的人在，那得少死多少人 啊！” 古代医疗水平低下，受伤都是一道坎，一个不小心就得去见阎王，李道宗想起那些惨死的同袍，不由得顿足捶胸。 “王叔，你别担心。这种事以后会好起来的。” “好了，不要闲聊了。我们来看看，这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命人取了火把来，放在裂口上方照明，然后楚元只看了一眼，就吐了。 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数的白骨，正散发出清冷的光芒来。 饶是以长孙无忌和李道宗的见识，见到这副惨状，也不由得为之色变。 晋阳也想去看一下，却被楚元拦住了：“公主，你还是不要看了，不然晚上会做恶梦的。” 如果是以往，晋阳也就乖乖的听话了，可她刚刚经历了那一次变故，心志却在不经意之间变得成熟了许多。 轻轻推开了楚元的手，晋阳轻声道：“驸马，我知道你和父皇一直在很好的保护着我。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应该，也必须经历了。” 然后，晋阳真的去看了，她也不负众望的就吐了出来。 不过吐归吐，楚元却发现这小丫头的脸上没有什么害怕之色，不由得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 第九十五章 不翼而飞 晋阳轻轻颤抖的身子为之一震，看到自己的小手被楚元的大手包在里面，阵阵暖意传来，心中的惧怕已经是不翼而飞。 此时长孙无忌已经命人将翻板拆掉，然后派了人下去，将洞中的白骨捡拾上来华夏人总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这些人死的如此凄惨，也不能让他们再在这里，总要拼接好了下葬。 众人忙碌了起来，而晋阳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千金公主哪里去了？ 她的问题一说出来，其他人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刚刚晋阳掉进洞里，楚元为了救她受伤，然后又看到了洞中枯骨，实在是让众人感到大受震撼，居然一下子把千金公主给忘了。 “不用担心，公主府的各个出口都已经被守住了，她绝对逃不了的。” 虽然李道宗如此说，却还是分出人手，去寻找千金公主，同时还派人去通知了李世民。 一个时辰以后，总算将洞中的白骨都捡拾出来，这个时候就到长安府的那些仵作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将这些白骨拼接起来，可是一件十分耗费时间的事情，不过长孙无忌有了严令，再耗费时间，也要做。 不多时，李世民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了。 “门口跪着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来了，第一句话就问的这个。 楚元几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想起了那两个没穿衣服的倒霉蛋，估计现在已经被冻死了吧？ “罢了，死就死了吧。” 听李道宗解释了一番，李世民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然后他看着地上那些白骨，怔怔的出神了许久。 这位太宗皇帝虽然没有说话，可楚元却清晰的感觉到李世民身边的气压很低，估计很快就会爆发开。 李世民一摆手，两名内卫将一个捆的结结实实的人给拖了上来。 楚元就看到这人正是早上的时候还不可一世的郑敬玄，郑大驸马。 这位千金公主的驸马，荥阳郑氏的子弟，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威风，此时身子抖的就如同一只鹌鹑一样，连头都不敢抬。 “郑驸马，你且来告诉朕，这是什么？” 恰在此时，有人来报，找到了千金公主，不过她已经在自己的卧房之中上吊自杀了。 “哼，如此蠢妇，死了倒是她的造化。” 郑敬玄爬在地上，全身上下抖个不停，就好像一个中风患者一般，过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楚元等了一会，这 才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这种事郑敬玄他是不可能亲口说出来的。您不妨将公主府中的管事严刑拷问，或许能得到真相。” 郑敬玄自己在书房中弄了一个女装专柜，而且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与其整日厮混在一起，像这样的惊天大丑闻，你就算把他打死了，也不可能让他亲自说出口。 至于这佛堂下面的白骨，总不能是他郑敬玄或者千金公主两个人自己弄的，总要有经手人不外乎府中的管事或者其他心腹，只要让他们开口，也就行了。 李世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就命刑部接手了这件案子，并且明令刑部尚书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楚驸马，你的伤怎么样了？” “臣的伤没有大碍，只不过是一点皮肉伤而已，将养些日子就好。” 李世民微微感觉有些不太痛快当然他不是冲着楚元，而是在今天这个大朝会的日子，几乎是可以被载入史册的，可偏偏就却跳出来了郑敬玄这个搅局的，把他的好心情都给搅乱了。 实在是煞风景，让李世民恨不得现在就把郑敬玄给五马分尸了。 不过他已经让刑部接管这件案子，也不能自 食其言，只能等到调查结果出来，再给郑敬玄定罪。 …… “驸马，来，张嘴，啊” 楚元看着已经递到自己嘴边的汤匙，无奈的张大了嘴巴，让晋阳在自己的口腔中搅动了一番。 “公主殿下，还是我自己来吧，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感受着嘴里的痛楚，楚元满怀希望的说道。 “不，驸马。你是要救我才受伤的，如果你不让我喂你吃药，那我会感觉心中不安的。” 看着晋阳可怜兮兮的样子，楚元抿了抿嘴，无奈地点头了。 “既如此，那便麻烦公主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几天里楚元享受到了国宝一般的待遇，不仅李世民赐下了药物，晋阳更是对他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好不容易喝完了汤药，楚元愁眉苦脸的说道：“公主你看，我的伤已经都好了，不用再吃药了。” 一方面是这药太苦了，苦的楚元险些吐舌头，另一方面就是晋阳根本就不会照顾人，喂药就跟做核算似的，让他苦不堪言。 晋阳也不说话，就把药碗放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楚元被她目光看的是有些毛骨悚然：其实我是得了绝症，对吧？你这么 看着我，其实就是抱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念头？ “这边还沾着一点。” 晋阳看到楚元嘴角沾着一点，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将其刮下来又塞进了他的嘴里。 而楚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下意识的吸吮了一下，然后他和晋阳一起都愣住了。 直到此刻，晋阳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的暧昧，一张俏脸顿时变得如同烧红的火炉一般颜色，两只手不断绞着衣角，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好了。 楚元的心中也突然升起了一股火焰，伸手就将她的小手握住，眼睛却依然盯着她不放。 “驸马，我，我……” 晋阳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没有跳的如此快过，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子曾经曰过：秀色可餐。 楚元以前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现在却突然懂了。 此时的晋阳就如同一颗熟透了的苹果，只等人去采撷而已。 只要楚元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可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忍住了。 不行，我一定要忍住。 楚元知道，虽然晋阳看起来如同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般，可她现在还没满十四岁。 哪怕要做什么，也得等到她满了十四岁才可以！ 第九十六章 严令禁止 想到这里，楚元忽然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绮念，放开了晋阳的小手。 “公主，你该回皇城司去了。这几日总要有人在那坐镇才可以啊。” 此时晋阳已经是双眼紧闭，小嘴微张，听到这话，顿时睁开了眼睛。 “驸马说的是。” 晋阳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平静与失望：“对了，驸马。以后如果没有外人，你可以喊我的小名。” “公主是说？” “没错，驸马以后可以如同父皇和九哥那样称呼我。” “好，我知道了。兕子！” 再三强调，自己真的没有事，这才好不容易的让晋阳放心，回去皇城司军营坐镇了，而楚元也想跟着去，却被严令禁止，要求他必须养好伤以后再说。 于是乎，忙了几个月，经常忙到脚不沾地的他，一下子突然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这十冬腊月的，也没什么事情好做，就是想找个人拌嘴都找不到对象。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太子李治到访。 这倒霉糊涂蛋怎么来了？ 楚元正想着，就见李治迈着四方步，进了房间之中。 “臣见过太子殿下。” “楚驸马毋需多礼，快请起，今日是父皇命我前来探望你的 。” 说着，李治命人抬进了一大堆的礼物。 “陛下实在是太慷慨了，臣愧不敢当。” “呵呵，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本宫赠与你的礼物，为了感谢你救了兕子。” 楚元恍然，怪不得呢，这个一向恨自己恨的牙根痒痒的太子殿下，怎么一下子突然大方了起来，想到给自己送礼了。 “殿下太客气了，臣只是救自己的妻子，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刚刚公主已经感谢过臣了，就不用麻烦太子殿下您了。” 炫耀，这是赤果果的炫耀！ 李治好险没让楚元的话给气死，不过好歹他也是当朝太子，总算是忍住了怒气。 “无论如何，这礼物本宫已经送出手了，那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最终，楚元还是收下了这些礼物。 虽然他也知道李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事找他才会这样做，不过他也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太子殿下，你有什么事，就可以直说了。” “呃……”李治一下子呆住了，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原来楚驸马知道，本宫来找你其实是有事？” “当然啊，不然太子殿下平日里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见我一个闲人？” “咳咳，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本宫平日里确实很忙，可楚驸马也不能说是一个闲人。” “别的不说，就说那皇城司，只是初次亮相，就给文武百官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许多人也想要结识一下，楚驸马这位年轻俊彦呢。” “哦？不知道哪些人，是想要认识认识我的？” “有很多，比如柴令武房遗爱，还有好几个世家子弟想要与楚驸马结识呢。” 哦，我总算明白了，你这次来，是为了给这些世家子弟们做说客的？ “哎，只可惜楚驸马平日里太忙了，他们就算是想要与楚驸马你把酒言欢，也是没有机会啊。” “怎么说没有机会呢，我现在就闲得很。” “哦？真的吗？”李治大喜，不由得暗赞楚元有眼力见，“那……择日不如撞日，本宫今日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做一个东道，请大家一起喝喝酒如何？” “楚驸马请放心，只是喝喝酒，吟吟诗，绝对没有其他的。” 哼，你要不这么说我说不定还有点相信。 不过楚元也不怕，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世家子弟们会弄出个什么鸿门宴来。 “恭敬不如从命，那太子殿下，咱们走着？” “走，这就出发。 本宫已经定下了酒宴，就等楚驸马你点头了。” 说着，李治把着楚元的手臂，和他一起出门去了。 …… “来来来，楚驸马，这里就是胭脂阁，哈哈哈，请下车，大家已经在里面等你许久了。说好了，今夜我们一定不醉无归！” 李治就好像和以前换了一个人一样，对待楚元十分的亲热。 楚元马车已经停在一栋楼前，就见这楼红灯高挂，富丽堂皇，楼前车水马龙，可见其繁华景象。 “咳咳，太子殿下，如果彻夜不归的话，恐怕公主会生气的。而且我又受了伤，孙道长可是说明，不让我多饮酒的。” “嗨，男子汉大丈夫，怕那么许多作甚？而且我们也不会喝多少酒，就是闲聊，就是闲聊。” “可是……” “楚驸马，今晚请的都是本宫的至交好友，没有朝廷的官员，只是他们的子侄而已。咱们随意饮宴，只是消磨时光嘛。此楼美伎如云，名姝无数，楚驸马为国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也该享受一下温柔乡的美好。” 李治如此的热情，让楚元心中猛生警兆。 不对劲，这太子爷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往日他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对不起兕子的事情来，可今日 却带我来招ji？大舅哥带着妹夫来这种地方，未免有些太过荒唐了吧？ 更不要提，你是一国太子，出入此地真的不怕惹来御史的弹劾吗？ 要知道前太子李承乾就是因为豢养了一个男宠被御史弹劾，才弄的李世民大怒，杖毙了男宠的。 李治也不管楚元愿不愿意，扯着他的手臂就进了胭脂阁中。 一进大门，便有一位女子迎了上来。 子，楚元看这女子长相清秀，举止优雅，身着淡青罗裙，素紫色的袄子，手执一柄团扇与其说是老鸨，倒像一位大户人家的夫人。 这女子上前来也只殷勤问好，寒喧叙旧，并无影视片里那种夜猫子般的一声嚎叫：“姑娘们出来接客啦……”，然后便忽啦一下跳出一堆残花败柳来的悲惨景像。 再看楼内楚设，大厅中的布置也颇有格调，没有大红大绿的恶俗装饰，倒令人有种回了家似的温馨感觉，倒是让楚元刮目相看。 李治笑道：“我那几位朋友到了吗？” “到了，到了。他们都已经在天字一号房中，正在饮酒作诗。” “好，楚兄，我们这便过去吧。” 李治也算是聪明，进了胭脂阁后就改了称呼，不再管楚元叫驸马了。 第九十七章 作陪 而楚元自然是从善如流：“李兄，请。” “李公子，您还是找如意作陪吗？” “这个自然。” “那这位公子，可在我们胭脂阁有相熟的姑娘？” “哦，我是第一次来。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调调，就免了吧。” “诶，那怎么可以？”那老鸨还没说话，李治就先不干了，“来这胭脂阁中饮酒，怎么可以没有相陪的姑娘？莫非楚兄不稀罕与我一同喝酒吗？” 算了，算了，毕竟是兕子的亲哥哥。 楚元倒是没把李治的太子身份放在眼里，不过他却不想与其交恶，免得让晋阳伤心。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这才是我大唐男儿。青姐，你就给安排一下吧。” “对了，我这兄弟他口味独特，你可要给好好挑一挑。” “喏。” 李治拉着楚元上楼，来到了所谓的天字一号房。 才到门口，楚元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彼时大唐风气开放，民间多以效仿魏晋狂士为时髦，所以这些世家的公子哥们，自然也是放浪形骸，尽情的享乐了。 不过楚元倒是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一进屋，果然他就看到了一人。 这人正是翼国 公秦琼的儿子，秦怀道。 这秦怀道此时敞着衣襟，一头长发如魏晋狂士一般披散在肩头，一个女子伏在他的胸口，正要将酒浆渡到他的嘴里。 而房间中的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个人都是怀抱一个女子，上下其手，简直是快活的不得了。 辣眼睛，真特么辣眼睛。 而李治对此好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对于秦怀道等人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他只是高声喝道：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我把咱们的驸马爷给请来了。” “驸马爷？” 秦怀道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目光落在了楚元的身上。 李治给楚元介绍道：“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翼国公的大公子，秦怀道。” “呵，我们见过的。” “哦？那太巧了，一会你们可得多喝几杯。这个是柴令武，我大唐名将柴绍的二儿子。” “这个呢，是楚驸马你的连襟，高阳公主的驸马，房遗爱。哈哈，都不是外人，不是外人，不要拘束。” “来来来，你们几个魂淡，整天说着要见皇城司的主簿，今天我把人给你们请到了，你们倒没有一点表示了？” 这群长安城中的顶级纨绔连忙推 开怀中的女子，跳了起来：“见过楚兄。” 这些人差不多都比楚元的年纪要大，却口口声声的称呼他为兄，倒是让楚元有点不太自在。 李治看了出来，一摆手：“去去去，都说了楚驸马不是外人，你们还来这一套？都给我滚蛋！” 他这样说了，秦怀道等人才恢复成了刚刚那种放浪形骸的样子。 “哈哈，太子爷，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这位主簿大人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们情不自禁的就要加小心，生怕触怒到他。” “哦？你们为什么这么怕他？” “太子难道不知道？”柴令武冲着李治眨了眨眼睛，“等过完年，出了正月，我们几人就要到皇城司去报道了。” “是啊，太子。到那个时候，这位主簿大人可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怕呢？” “那正好啊，你们今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和楚驸马结交一番，到那个时候，他又怎么会狠下心肠，苛待你们？” “对啊，太子说的太对了。来人，快来人。” 老鸨再次出现在房间门口：“几位公子，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把你们胭脂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都给本大爷弄来。对了 ，还有最好的姑娘。如果今天不能让我们兄弟满意，小心我们砸了你这胭脂阁！” “好嘞，诸位公子放心，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老鸨摇曳着丰腴的臀部去了，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下人进来，撤去了残席，重新摆上酒菜，一位青衣姑娘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哪怕是常常流连花丛之中，秦怀道和柴令武见了这青衣姑娘也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青衣女子眉目如画，身材丰腴，最重要的是，身上没有丝毫的风尘女子的气质，令他们两个耳目一新。 “小女子青衣，见过诸位公子。” 女子开口了，声音清冽，犹如山间清泉一般，顿时让众人灼热的心为之一静，就连秦怀道这样的纨绔子弟都不由得心生尊敬。 “青衣姑娘是吧，请坐到这边来，对对对，就挨着楚兄坐好了。” 青衣袅袅婷婷的轻迈莲步，坐在楚元的身边。 “来来来，我们大家喝一杯，为了今晚，干杯！” 如果换了一般的风尘女子，这个时候就该大力的逢迎楚元，以此讨得他的欢心。 可青衣却是表情淡淡，就是为楚元倒酒布菜，也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酒过三巡之后，秦怀道和柴令 武固态萌发，已经搂着身边的美女，上下其手起来。 看着那两个女子钗横鬓乱的样子，估计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们两个此时已经提刀上马了。 不只是秦怀道和柴令武，就连一向在群臣面前如同君子一般的李治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位大唐的太子爷，正和身边的美女玩皮杯儿也就是嘴对嘴的喂酒给他。 最为沉默寡言的房遗爱，更是让楚元刮目相看，手都已经伸到身边女子的胸围子里面了。 这几人如此，倒是显得楚元太过与众不同。 “公子，可是觉得青衣相貌太过丑陋，无意做那怜花人？” “哦，那倒是没有。只是我不喜欢这种地方罢了。” 呵，姐儿就是姐儿，哪怕装的再清高，一开口也还是露出了本质。 这时代的青楼名ji，和电视剧里的那些可不一样，要从小就经过琴棋书画的培养，文学素养也很高也可以做不到这些，那就只能去做低级的changji了。 而能成为胭脂阁的台柱子，青衣自然对这些都有涉猎，再加上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可是把很多人都迷的晕头转向的。 可是她无往不利的这一套，却在楚元面前失去了作用。 第九十八章 不善言辞 什么性格清冷，不善言辞，那不就是给自己立的人设吗？ 和后世一样，观众们想看什么，就弄什么人设的出来满足你。 说白了，两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前世楚元对那一套就丝毫不感兴趣，如今把他放到了唐朝，也依然如此。 李治恰好听到了楚元这话，不由得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这里又没有外人。哦，你可能是在担心兕子吧？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告诉她的。” 说完，还捉狭的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嘲笑楚元怕老婆一样。 可李治不知道的是，他这话都被正处于隔壁暗室中的晋阳给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 “咦，驸马怎么不在？他去哪里了？” 因为皇城司没有什么大事，晋阳又担心楚元的伤势，于是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而此时楚元刚和李治出门没多久。 “公主殿下，驸马爷和太子殿下出门去了。” “他们两个，一起出门去了？” 晋阳本能的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两个本来是水火不容的人，怎么一下子凑到一起去了？ 不过她一开始还有点高兴，毕竟晋阳也不希望自己的驸马和九哥总是处于冷战状态。 “哦，他们说 去哪里了吗？” “这个……” 如月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听到的话说给晋阳听。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话快说。” “那……公主您听了可不要生气。” “不生气，你快说。” “婢子偶然间听到太子和驸马说，要去……要去胭脂阁饮酒。” “胭脂阁？那是什么地方，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吗？” 小晋阳哪里听说过这种地方，她还以为是李治和楚元去买胭脂水粉了呢。 负责在长安十二坊中巡视的人叫不良人，统领他们的叫不良帅也就是类似于现在的普通派出所。 这时候几个不良人正在上司的带领下，巡视街面，就见不远处的一座大宅突然冲出来了一群人。 等靠近了一看，这群人还居然都是女子，为首的女子十分的年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劲装，手里持着一根哨棒。 就见她招呼一声，这些娘子军们纷纷跨上马匹，随即纵马离开。 一个不良人还想要将她们拦截下来，询问一下，却被不良帅拉了一把，退到了角落中。 “你不要命了？连她也敢拦着？” 不良帅恨铁不成钢的在那手下头上敲了一下，指着带起阵阵烟尘而去的 娘子军们：“不要怪我没告诉你，她就是纵马撞死了你，你也是白死！” “大人，那女子到底是谁啊，居然如此公然违背宵禁？” “她？说出来吓你一大跳，她就是当今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晋阳公主。” “哦，原来她就是晋阳公主啊？可是我听说，她不是重病缠身吗？不过今天看起来也不像啊。” “你那都是不知道哪年的老黄历了，原来晋阳公主确实是身体虚弱，听说已经是命不久矣了。不过啊，好在老天让她遇到了一位大能人，这才解了危局。” “这大能人是谁啊？大人，你给我们说说。” “这大能人，就是她的驸马。说来也怪，晋阳公主的驸马虽然是一个穷酸书生，可娶了晋阳公主以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做成了许多的大事。” 听着不良帅的介绍，那些不良人们对于楚元已经崇拜到无以复加一个穷酸书生，却能治好晋阳公主的绝症，斗跨了有谋反之心的勋国公张亮。 前不久还弄的千金公主家破人亡，千金公主自己都上吊自杀，驸马郑敬玄更是被关进了大牢中，估计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晋阳公主的驸马，真是一奇 人也。 那想必这夫妻二人，也一定非常恩爱了。 从女侍卫那里得知了胭脂阁到底是什么地方后，晋阳简直愤怒到了极点。 这个九哥，不好好的做他的太子，怎么却偏偏要行此下作之事？ 你自己去……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拐带着驸马一起同去？ 你可真是我的好九哥啊！ 不过……驸马他真的能经受的住这种诱惑吗？ 如果他真的和那些下贱的风尘女子…… 那我该怎么办？ 一行娘子军到了胭脂阁，晋阳小手一挥，两个宫中派来的女侍卫和她都换上了男子的衣服。 晋阳换上了男子的衣服，更显娇俏。 她抬头看着那些大红灯笼，轻哼一声，握着小扇便往里走，两个身材魁梧的女侍卫紧随其后。 才一进们，一位妈妈迎上前来，笑道：“哟儿，这位公子爷是头一回光临咱胭脂阁吗？要不要……” 她才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凭她的眼力此时已经看出这俊俏的公子哥乃是女子装扮的。 这下可糟糕了，莫非是哪家的贵族小姐来找情郎了？ 到时候要是闹了起来，把这胭脂阁给打砸一番，那可上哪儿说理去？ 晋阳不想搭理这 种人，折扇一摆，身后的女侍卫就迈前几步，在那妈妈的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将公主府的腰牌亮给她看。 那妈妈怎么也想不到，这女扮男装的俊俏女子居然就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晋阳公主，一时之间进退失据。 “是是是，妾身见过公子……不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哥哥他可在这里？” “这个……” “哼，你不敢得罪我哥哥，难道就敢得罪我了吗？” “不敢，不敢。公子的兄长，现在在天字一号房。” “嗯……”晋阳沉吟了一会，折扇一敲，“带我去天字二号房。” “……” 见这妈妈不动，晋阳怒了：“看来，你这胭脂阁是不想再开了是不是？” “不不不，公子误会了。天字二号房和一号房不挨着……” 晋阳：“……” “妾身知道公子想要做什么，请随妾身来。” 晋阳随着这女人来进了三楼的一间僻静小屋，两个女侍卫守在外面。 那女人也不知在墙角扳弄了几下什么，伸手一揭，墙上便打开一道口子。 青楼之中大多设有这样的偷窥孔，其目的很多，比如观察性情比较贞烈的女子是否真的肯认真服侍客人等等。 第九十九章 一览无余 摆了摆手，那女子自觉退出，晋阳自那洞口看去，发现这个小小的洞口位置选的极是巧妙从这洞口看过去，对面房中是一览无余，声音也听得十分清楚。 然后，晋阳就看到了自己的驸马楚元，正和一个女子对饮，顿时就气往上涌。 那女子腰肢纤细，臀部浑圆，就宛如明月一般。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臀部，虽然也有着诱人的弧线，可终究不如那个女子。 这个呆子，家里的酒不香吗，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来喝？ “楚兄，来，再干了这一杯，为我们今日的相识庆贺。” 晋阳正想着，就听到对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看了过去才发现，居然是七姐巴陵公主的驸马，柴令武，他旁边的就是高阳的驸马房遗爱。 果然都是这些混蛋，把我好好的驸马给带坏了。 如果，如果驸马他今天真的如同这些混蛋一样，和那些女子…… 等回去了以后，定然饶不了他！ 酒过三旬，这些纨绔便更加放浪起来，对着身边的女子上下其手起来。 晋阳还是一个姑娘家，虽然想要观察自家驸马的表现，可还是看的面红耳赤。 万幸的 是，楚元的表现还算稍慰她的芳心，和那几个公子哥比起来，简直就如同圣人一般。 可是……驸马不去动那女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却来动他了！ 青衣满怀幽怨的看着楚元，手中的酒杯几乎已经递到了他的唇边：“公子，难道青衣在公子眼中就如此的不值一提，甚至您连一杯酒都不肯喝吗？” 眼看着原本的冰山人设对方根本就是无动于衷，青衣也有些着急了。 虽说她是胭脂阁的台柱子，表面上看起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不过那都是青楼用来敛财的技巧，哄骗一下那些土财主暴发户罢了。 可现在这几个，都是长安城中最顶级的纨绔子弟，你如果真的哄不好他们，用不了一天的时间，这胭脂阁也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所以趁着刚刚上酒的功夫，妈妈已经暗示了青衣，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楚元给伺候好了，不然的话…… 所以，青衣姑娘也就放弃了原本的人设，使出了浑身解数。 英雄难过美人关，楚元不大不小的，算是个英雄吧，而那青衣姑娘，也委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有着这么一位大美女主动的投怀送抱，再加 上又喝了点酒，让楚元也有些意乱神迷起来。 这腐朽的封建社会，好像也有那么点好处嘛！ 英雄爱美女，姐儿也是爱俏的，青衣原本只是出于职业道德，可越来越觉得这楚元年轻英俊，举止潇洒，和其他几个纨绔子弟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就不由得动了春心。 若是能与他一夕缠绵，也许真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元被她这一番挑逗，感觉心中的防线再也坚持不住了。 “砰”的一声响，他忽然把酒杯重重的顿在了桌上，这一下子把旁边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楚兄，这是怎么了，难道这美人伺候的不好吗？” 秦怀道是最想要巴结楚元的，他可不想去那个什么皇城司受罪，只想继续做他的公子哥：“哼，这胭脂阁是越来越差劲了。” “非也，非也。秦公子莫要这么快下定论，青衣姑娘还是非常体贴的，在下很是满意。” “只不过，刚刚在下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起来，我们能在这里饮酒，却都是依赖着我大唐的那些名将们，镇守边关，不使外邦入侵啊。” 听他这样说，秦 怀道柴令武等人犹豫了一下，都放下了酒杯，把怀中的每人推开了。 他们几人都是勋贵子弟，父辈正是凭着不世的军功，才为他们争取到了现在的生活，楚元这样说，让他们几个也不得不正经起来。 “我提议，为我大唐诸位名将，饮胜！” “说的好，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李治起身，并且举起了酒杯，高声喝道。 太子都这样说了，那秦怀道他们几个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纷纷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晋阳看了，不由得噗嗤一笑，心中原本有的一丝醋意都已经不翼而飞。 这个呆子，倒是挺有办法的嘛。 经过楚元这么一打岔，现场的气氛沉闷了一些，不过也只维持了不长时间。 秦怀道和柴令武已经堕落的不像样子，几杯酒下肚，又忘记自己在哪里了，还纷纷起哄，要青衣姑娘嘴对嘴的渡酒给楚元。 “诸位，诸位，请再听我一言。” “刚刚说起了我大唐名将，镇守边关，保我大唐山河无恙，可在下刚刚又想起来了一位最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我大唐皇帝陛下啊。” 李治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满脸严 肃的听着楚元接着说下去。 “当今皇帝陛下，殚精竭虑，才将这大唐治理的如同盛世一般。大家说，我们该不该遥敬皇帝陛下一杯呢？” “应该，这自然是应该！” 于是乎，一种纨绔又纷纷起身，弄的桌椅是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 他们在这里向皇帝敬酒，那几个姐儿却十分的尴尬。 跟着一起敬酒吧，她们这个身份实在是有些不妥；可如果不跟着一起敬酒，那算不算大不敬呢？ 好在就连李治都觉得让一群jinv跟着自己一起向父皇敬酒，委实有些太不像话，于是悄悄摆了摆手。 这几个姐儿这才如蒙大赦一般，灰溜溜的离开了。 晋阳在密室里看着，几乎是忍不住要放声大笑。 嗯，不愧是我晋阳的驸马，果然能承受得住这些红尘诱惑。 等驸马你回去了，我一定好好的奖赏你一番。 一边想着，晋阳一边腾云驾雾般的离开了。 …… 等晋阳回到公主府不久，楚元也回来了。 他不回来也不行，酒宴实在是没法继续下去了，虽然秦怀道和柴令武还有点心有不甘，可也只能草草的结束了宴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第一百章 醒酒汤 楚元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正要更衣，就见如月端着一碗烫进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 闻着那碗汤的气味很是古怪，楚元好奇地问道。 “驸马，这是公主特意吩咐厨房为您做的醒酒汤，您快趁热喝了吧。” 醒酒汤？ 楚元听这个名字听过很多次，不过却是从没喝过。 拿过来试探的喝了一口，酸溜溜的，刺激的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喷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确实很有效果，替我谢谢公主殿下了。” 如月捂着嘴轻笑道：“驸马，还是您亲自去谢公主好了。” “这么晚了，不太好吧？” 如月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伺候楚元喝完了解酒汤，笑着离开了。 如月走了，楚元在房里却坐立不安：自己去谢？还这么晚了，兕子这是在通过如月暗示自己什么吗？ 被青衣姑娘挑逗起来的欲火虽然被强行压了下来，可此时在楚元心中依然还有些残留，让他不由得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难道，自己和太子去喝花酒的事情，被晋阳得知了？ 楚元身上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许多刚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也突然浮现在他心中。 刚刚进门的时候， 看到许多人在走动，而且保护晋阳的几个女侍卫也神色匆匆的样子，显然是刚刚回来。 楚元为了保险，特意去看了一下马圈，果然晋阳的坐骑才刚刚卸下马鞍。 那这么晚了，晋阳能去哪里呢？ 答案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糟了，这下可糟糕了。 去喝花酒，还让老婆给知道了。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驸马爷，公主请您共进晚餐。” “哦，如月啊，你跟公主说一声，皇城司有大事发生，我要去看一看，下次一定。” “驸马爷，公主请您过去一趟，有事找您。” “啊，你告诉公主，皇城司出大事了，我要赶过去解决，下次一定。” “驸马爷……” “下次一定。” 看着飞也似的逃走的楚元，如月撅起了嘴，怏怏的回去禀报晋阳。 “公主，驸马爷他又跑了。” “什么，他又跑了？” 晋阳柳眉倒竖，腾地站起身：“他的理由呢？还是……” “是的，还是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看他分明就是在躲着我。这个呆子，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晋阳被气坏了，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公主，您小心着些 。”如月连忙劝道，“婢子看，您不如直接去找驸马，有什么事直接说明白好了。” “那怎么可以，我……” 晋阳脸上一红，有些话哪怕是对如月，也不能细说。 可是，驸马一直躲着自己，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吧？ 难道，他真的是嫌弃我太瘦了，不如那些女子丰腴不成？ 唐朝女子以胖为美，像晋阳这样纤细的身材在现在很吃香，可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成了。 晋阳又想起了那天那个丰腴的风尘女子，恶狠狠的把手里的二斤点心一扫而空：我已经够努力了，可就是不胖，我能有什么办法？ 好，你不是躲着我吗，我让你躲！ “如月。” “婢子在，公主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驸马的房间，给我砸了！” “什么，砸了？公主你这是……” “没错，你没听错。给我砸了，砸的稀巴烂，什么都不剩下。如果砸不坏，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哦，婢子知道了。” “对了，砸之前先收拾一番，那些图画和有字迹的纸张都送到我这里来。” 到现在如月也没弄明白公主和驸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公主的命令她还必须要遵从，于是找齐了工具，直 奔楚元的房间杀去。 …… “我滴妈，这是怎么了？” 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楚元回到了家中，他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 才一推开房门，他就被吓了一大跳。 这屋子里的东西，从家具到楚设，都被人给砸了个稀巴烂，就连床都没给他留下，变成了一块块的碎木头。 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公主府里还能进来强盗不成？ 开玩笑，什么强盗能比得过那个最大的强盗，我…… 楚元突然明白了，几人不可能是外人砸的，那就一定是自己人砸的。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对那些下人的威慑力来看，还有谁能有那种胆量，把自己的房间毁成这个样子？ 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那也不可能啊。 真相只有一个，凶手一定是她！ 哎，这是在气自己去喝花酒，于是降下的惩罚吗？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非要把我的房间砸成这样？ 哦，是我一直躲着公主不肯见她？ 那没事了。 不过砸了也好，标明晋阳是把心中的这口恶气给出了，也算是发泄出来，估计过几天就没事了。 不过这房间该怎么办呢？ 算了，自认倒霉吧。 楚元把薛仁贵给喊了来，吩咐他带人将房 间恢复成原样。 这薛仁贵也确实很能干，带着几十名手下，没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将房间给收拾好了。 楚元躺在了床上，开心的想道，已经砸了一次，估计公主会消气了吧？ 然后第二天，他的房间就又被人给砸了。 楚元这下子陷入了沉思：砸了一次不够，还要砸第二次？ 原来公主对于我去喝花酒，有着这么大的怨念啊。 算了，收拾好，再让她砸一次吧。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砸了三次总算能消气了吧？ 结果，等楚元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顶都没了…… 不至于吧，男人嘛，逢场作戏很稀松平常的，再说我也什么都没干，至于这样吗？ 楚元一咬牙，一跺脚，搬到军营里住去了。 得到楚元搬走的消息，晋阳怔了足足一顿饭的时间，然后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李世民来探望女儿了，见到晋阳哭的如此伤心，把这个女儿奴可给吓了一大跳。 “父皇，是驸马。驸马他……不肯理儿臣。” “怎么会这样？你们原来不是还好好的吗？” 晋阳委委屈屈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顺便还不忘把李治也给狠狠的告了一状。 第一百零一章 穷酸书生 对于太子去喝花酒，李世民倒也不太在乎，毕竟是成年人了，这不算是什么大事，不过对于楚元的表现，他倒是很奇怪了。 难道……这个小子根本就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 这种事哪怕是放到现在，都能遇到一对博士夫妇去看妇科，说结婚三年还没有孩子。 等医生仔细询问了才知道，他们这三年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而已，根本是什么都没做，那要是有了孩子才见了鬼。 而在古代，更是没有那么多了解各种知识的渠道，女孩家只有在出嫁前，才会被母亲用春宫画讲解一番。 而男子不懂男女之事的，更是不少见，再加上这楚元以前是个穷酸书生，饭都吃不上了，不知道这些事也不算是太过奇怪。 当然了，不奇怪是不奇怪，李世民越想就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他才笑了没几声，就在晋阳愠怒的眼神注视下，住了口。 “放心好了，兕子，这也不能都怪驸马。嗯……这样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朕。到时候，朕保证还你一个知情识趣的驸马。” 说完，李世民转身大踏步离开，然后就传进来一阵憋笑声。 李世民回到宫中，先是考虑了一番，然后将内侍唤来：“将各位公主的驸马，一起召入宫中。” “遵旨。” 一个时辰后，李世民的十几个驸马都站在了他的面前。 楚元也自然不能幸免，被内侍从皇城司给喊了来。 楚元心里也是惴惴的这事情越闹越大，难道已经都闹到李世民那里去了？ 不应该吧，只是小夫妻之间的矛盾，何必弄的那么大呢？ 不过一想起这是皇家的事情，那也就不奇怪了。 “这位公公，请问陛下这次找我入宫觐见，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因为实在是猜不透李世民想要干什么，楚元只能跟宣他入宫的内侍打听一下。 “咯咯咯，驸马爷，小人可当不起您这样的称呼。” 这内侍已经上了年纪，体态微胖，面白无须，听见楚元的称呼，如同老母鸡一样咯咯笑着：“小人不过是一残缺之人，怎当得起驸马爷如此礼遇？不过还请驸马爷放心，陛下这一次可是把所有的驸马都一同召入宫中的。” “不过具体要做什么，那就不是小人能够猜测的到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一听是把所有的驸马都召入 宫，楚元一下子就放心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李世民把自己单独召入宫中，那可能就会惨了。 让人如果还有其他人在的话，李世民总要考虑一下影响，估计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要把自己当成敬候的那只鸡，总也要顾及一下晋阳吧？ 想到这里，楚元心中大定，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许多，看着这内侍也就顺眼多了。 几块金饼子拍在内侍的手中，让他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已经笑没了：“小人多谢驸马爷厚赐，多谢驸马爷厚赐。” …… 等到了宫中，楚元就看到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人，有些他见过，有些则是第一次见。 比如房遗爱秦怀道柴令武这几个纨绔中的纨绔，他就不是第一次见。 就比如那个鹰钩鼻高耸，眼睛带着淡淡蓝色，身材魁梧至极，一看就是武将的丹阳公主驸马，薛万彻，则是第一次相见。 这薛万彻是有着胡人血统，和中原人一看就有些不同，性格也极为爽朗，此时正哈哈大笑着和别人闲聊。 不过楚元却知道，这人以后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意图谋反，被斩首示众，还连累了他的几个 兄弟。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总要打个招呼才好，不然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失礼。 “见过诸位连襟，小弟有礼了。” 听到这一声问候，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楚元的身上。 他这样自称也没有错，晋阳在李世民的女儿之中，只必常山公主和新城公主大，而此时的两个妹妹虽然已经出生，却还未嫁人，所以楚元是这些驸马之中，最小的一个。 薛万彻停下了与他人谈笑，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元，走了过来，哈哈大笑道：“我们正在说着呢，结果楚驸马你就到了。” 丹阳公主是李世民的妹妹，也就是晋阳的姑姑，所以按道理楚元应该称呼薛万彻一声姑父。 不过薛万彻却大手一摆：“要那些劳什子的礼节做什么，你我平辈相称就可以了。” 说着，把嘴巴凑到楚元的耳边：“你可要给俺老薛这个面子，不然的话等回去了公主又该骂我蠢笨了。” 历史上就曾经记载过，丹阳公主因为嫌弃薛万彻太蠢，居然几个月不和他同床共枕，后来经过了李世民的调解才算和好如初。 “薛大将军太客气了，您可是我大唐数得上的名将，能和薛大将 军称兄道弟，小弟简直就是求之不得啊。” 薛万彻是右武卫大将军，皇城司在招收兵源的时候，他自然也会掺和一下，所以对于楚元的感官极好，此时又见他为人随和，很是欣喜。 说着，他便将楚元引荐给诸位驸马。 李世民的女儿倒是没多少，而且还有一些驸马是身居要职，并不在京城之中，反倒是李渊的女儿有名有姓的就有快二十个，导致他的女婿也占据了大部分。 一番拜见下来，弄的楚元是昏头涨脑，好在是李世民的及时出现，拯救了他。 不过李世民那似笑非笑的一眼，倒是让楚元心里很是没底。 “坐坐坐，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李世民倒是挺随和的，挥挥手就让大家都入席了。 楚元因为年纪最小，所以坐在了最后一排他的这些姐夫姑父们，基本上都是大唐的功臣宿将，哪怕是像房遗爱柴令武这样的纨绔子弟也大多有着官职。 所以坐在最后面，楚元非但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反而还颇为沾沾自喜。 离李世民远一些，正是他所希望的，省得没事就在皇帝眼皮子下面转悠，没事都能给自己找点事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 无情帝王家 “今日呢，我把诸位驸马请到这宫中，就是为了可以让大家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省得民间总说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 李世民的开场白倒是挺有温度的，而那些驸马们也都纷纷开口符合。 “陛下之言，简直令臣茅塞顿开。” “陛下对臣等，简直就是关怀备至，臣等感激涕零啊。” 马屁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拍的李世民是龙颜大悦，嘴就没有合拢过。 得了吧，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难道说的有一点错？ 就这个房遗爱，最后被你的左膀右臂长孙无忌给砍了；那个柴令武，也砍了；哦对，还有薛万彻，都给砍了。 李渊和李世民的这些女婿们，根本就没有几个省油的灯，就算是老老实实的本分过日子，到了武则天的时候，也大多没逃得过去。 “晋阳驸马可在？” 楚元正出神的想着，就察觉到有人在捅自己，扭头一看就是一个不认识的驸马没办法，现在这里的驸马简直就是多如狗，他根本没那个心思去记到底谁是谁。 “晋阳驸马，皇帝在喊你呢。” “哦哦，陛下， 臣在这里。” “呵，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又和公主吵架了？” 陛下，你为什么要说又呢？ 你看看其他驸马好奇地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我天天和晋阳吵架呢。 被这大.大小小的好几十个驸马行注目礼，楚元感到很是尴尬。 “陛下，您何出此言啊，臣和公主简直就是琴瑟和谐，好的不能再好了。” “哦？是吗？” “臣怎么敢骗您呢，陛下。臣对于公主从来就只有恭敬与爱慕之心，根本就舍不得碰她一个手指头的。” 李世民听了，心中更加笃定：这楚元估计是读书读傻了，把脑子给读坏了。 听他说的，连晋阳的手指头都不碰一下，这可不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吗？ “咳咳，朕并不是让你这样做，朕以为，你应该……” 李世民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很难开口。 如果是他的连襟，比如薛万彻这样的，还算好点，可这是他的女婿，难道你让李世民教楚元怎么对付他的宝贝女儿？ 可是不说又不行，给太宗皇帝犯愁坏了。 一扭头，就看到了旁边观赏用的鱼缸，几只锦鲤正在水中 游来游去，李世民心道有办法了。 “诸位驸马，你们看这个鱼缸，能看出来什么呢？” 这是皇帝在考校自己？ 一群驸马经过了深思熟虑，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襄城公主的驸马萧锐的答案是：这是陛下对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的注解。 柴令武则夸奖这个鱼缸十分华丽，水里的锦鲤也好看。 房遗爱依然是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存在感极低。 倒是薛万彻给出的答案最为惊人。 “陛下，臣以为，这鱼如果没有了水，就会死；可水里如果没有鱼的话，那它就清净了啊。” “噗！” 李世民险些把嘴里的酒给喷出来，可薛万彻还没发现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陛下，难道臣说的不对吗？您想想啊，那水没招谁惹谁的，鱼就在它身体里游来游去，那可不就招人烦吗？” “好了，你继续喝你的酒，把嘴闭上吧。” “遵旨。” “晋阳驸马，你来告诉朕，你看出了什么？” “陛下，臣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就是陛下想让臣明白的。” 楚元确实是明白了，原来这是李世民在警告他。 他和晋阳的关系就如同那水和鱼一样楚元没有了晋阳，估计下场会很悲惨，可如果晋阳没有了楚元，那估计会生活的很快乐吧？ 嗯，这老丈人真是歹毒，他一定是这样想的，劝我一定要恪守夫道，不能流连花街柳巷，做出对不起公主的事情来。 不过皇帝老儿做事还真巧妙啊，居然利用了薛万彻这头大傻熊来给自己递话。 实在是令人佩服。 楚元心里对于李世民的做法是钦佩之至，可他不知道的是，李世民此时也有点懵逼，他实在是不知道，楚元到底明白了没有。 不过，既然这小子说他明白了，那应该就是明白了吧？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去了一块心病，李世民不再提这件事，又命内侍摆下宴席，亲自和这些驸马们痛饮起来。 酒过三巡，薛万彻放下了酒碗，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酒气，一巴掌就拍在了楚元的肩膀上：“楚兄弟，我老薛明白，其他人不是很看得起我，都觉得我是胡人，不肯离我太近。只有你，不是这样想。” “那个……我也知道，兄弟你家里没什么人了，又是住在公主府，手头上可能不太充裕，不如让 老兄我给你介绍一个生财之道，如何？” 这个楚元倒是挺感兴趣的，赚钱嘛，什么时候都不嫌多，不寒颤。 “既如此，那小弟就谢过薛兄了。” “哈哈，不客气。我可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薛万彻神秘兮兮的把嘴巴凑到了楚元耳边，“我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最近的铜价要大涨，你如果有银器的话，就快点换成铜钱。到时候就能大赚一笔。” 听完了他的这个“好消息”，楚元半晌没说话。 “怎么，兄弟你信不过我老薛不成？”薛万彻见他毫无反应，有点不高兴了，“我老薛做人办事，向来堂堂正正，怎么可能用谎话是去骗人？” “不是，薛兄，我先请问你，你是如何得知铜价要大涨的？” “我是听人说起的，因为剑南道的道路又被雨水冲垮了，朝廷如果要重新开辟道路的话，那到时候的花费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楚元没问出“既然铜不够，为什么不用银子”这样的蠢问题，因为金银这种贵金属在唐朝是不流通的唐朝的官方货币是铜以及绸缎。 最简单的，朝廷要修路，就要征辟民夫。 第一百零三章 看顺眼了 就算是这些民夫服徭役，不需要给钱，可花费在他们身上的也只能是铜钱，难道朝廷把银子发下去，让下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花不成？ 所以，一旦要进行大规模的土木工程，铜价都会趁机上涨一大截，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慢慢回落。 这几乎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也难怪薛万彻会说这是一个发财的大好时机。 不过楚元却是知道，等剑南道的新路建好，南征南诏的大军开拔，到那个时候，就是这些炒期货的人的死期。 大唐缺铜，可南诏就有大铜矿虽然比不上江西的德兴铜矿，可开采难度和其他原因相比较起来，南诏的铜矿就是大唐现在最为需要的。 等这些手里囤了一大笔铜，准备大赚一笔的人听到从南诏传来发现大铜矿的消息后，脸上会有什么表情，楚元都已经猜测到了。 “薛兄，别的我不敢多说，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 “哦？为什么？难道兄弟有更准确的消息来源？” 楚元心道：我没有消息来源，因为我就是消息本身。 不过这种话他也不能告诉薛万彻，不然如果被李世民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他也只能委婉 的劝慰薛万彻。 因为楚元看着这个大老粗还有点好感，所以也不想让他输的太惨了。 如果可以的话，楚元还希望自己能改变一下薛万彻未来的命运。 历史上，就是薛万彻与房遗爱密谋欲立荆王李元景，被高阳公主这个愚蠢到无以复加的女人给告发了以后，才被斩首示众的。 而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他对于李世民有埋怨，认为他苛待自己具体的原因，楚元估计还是因为丹阳公主，不然的话也就没有其他能够自圆其说的解释了。 楚元想做的，就是从中解开薛万彻心中的这个疙瘩，让他对于李世民不再有什么怨言，也就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的改变他的命运。 至于为什么要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薛万彻如此的关心，甚至打算不辞辛苦的救他的命，楚元自己也想不通，可能就是一下子看某个人看顺眼了吧？ “薛兄，关于这其中的事情呢，我也不能多说，希望你能谅解我的苦衷。” “这种事情毕竟你也见得多了，我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 “你也别来问我怎么了，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 我都没好处，当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我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 “详细情况你自己是很难找到的，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 “懂的人已经基本都获利上岸什么的了，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关键懂的人都是自己悟的，你也不知道谁是懂的人也没法请教，大家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懂事，懂了就能收割不懂的，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懂。” “只是在有些时候，某些人对某些事情不懂装懂，还以为别人不懂。其实自己才是不懂的，别人懂的够多了，不仅懂，还懂的超越了这个范围，但是某些不懂的人让这个懂的人完全教不懂，所以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只能不懂装懂，别人说懂的都懂，只要点点头就行了，懂了吗？” 这一大堆懂与不懂，把薛万彻这个大老粗彻底搞糊涂了，眼睛里就如同有两盘蚊香一样，在不停的旋转着。 过了好半晌，他才用力的摇头，然后握住了楚元的手：“兄弟，你说的实在是太过深奥，我也是实在是有些听不太明白。” “不过，我倒是听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这次剑南道修路的事情，肯定是事 关重大，所以你才劝我不要牵连甚深。兄弟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这件事，我就听你的了！” “今日我来的匆忙，身上也没带什么物件。不过请你放心，事后我必有重谢！” 薛万彻也不是傻的太彻底，虽然楚元那一堆轱辘话把他给绕晕了，可他还是能听出来一些，那就是这次剑南道修路，不是一块大蛋糕，反而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一个弄不好，不说是他的全部身家，就是他薛万彻自己，都有可能折进去。 见这大老粗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一番苦心，楚元也很是欣慰：“薛兄，不必多说，懂的都懂，明白了吗？” “对对对，懂的都懂。” 两个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楚元这一次真的算是救了薛万彻，如果真的让他倾尽所有的去囤一大笔铜，到时候剑南道的路修完，薛万彻面临的可能就是血本无归。 到那个时候，他又怎么可能对朝廷，对李世民没有埋怨呢？ 而且楚元知道，这一次剑南道的新路，是一定会修成的，因为李世民这次要用的，就是他献上去的水泥。 对于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楚元还是颇有信心的，绝不会再出现 以前那种情况，下几场大雨，辛辛苦苦耗费几千万贯修建的道路就会被冲垮。 一番饮宴下来，楚元也是喝的醉醺醺，最后被李世民下令派人送他回到了公主府中。 看来自己身边也确实要有几个下人了，不然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看起来也忒可怜了一些。 下意识的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楚元一推门就看到了一片惨不忍睹的废墟。 “哎，这可怎么办，难道今天晚上要去书房住一夜不成？” 楚元想了半天，好像也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就在他要去书房休息的时候，就听到了晋阳的声音。 “驸马，你在这里做什么？” 晋阳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清脆动听，可落在楚元的耳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就把他给震的话都不会说了。 “啊，这个……见过公主殿下。我这是打算去……书房看书。对对对，我是打算去书房看书。” 晋阳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要让驸马失望了。书房今日遭了灾，也去不得了。” 啥，书房也被砸成这样了？明明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哎，看来公主的意思，是想要把我赶出公主府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砸书房 哼，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受制于一妇人之手乎？ 我自己走，省得让你赶。 “既如此，那我今晚就索性去皇城司休息好了。公主也要早些休息，我告辞了。” 听了这话，晋阳险些没给气死：好哇，我把你房间砸了，你说要去书房，我现在要去砸书房，你又要去皇城司？ 你真当我不敢把皇城司也给…… 好吧，这个确实不敢，不过晋阳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 我，李明达，今晚要摊牌了！ “驸马，可是在嫌弃妾身愚钝？” “不不不，我哪里会这样想？公主冰雪聪明，世人皆赞。” “那为何，驸马见了妾身，却避之唯恐不及？” “这个……” 楚元哑巴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难道你让他说：我去喝花酒了，看见公主就心虚？ “如若不然，为何这些天驸马对妾身是避而不见？这不就是在嫌弃妾身吗？” 晋阳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索性拿起了腰间的酒葫芦，顿顿顿的就灌了几大口。 抹了抹嘴角的酒液，晋阳感觉勇气终于回来了，伸手就拽住了楚元的胳膊。 楚元大惊失色：“公主，你这是要干嘛？” 你不会 要在这里就对我家暴吧？ 虽然我去喝花酒了，可也不是你动手打人的理由啊。 “走，跟我进屋！” 猝不及防之下，楚元就被晋阳拉到了她的房间之中。 “这……公主你的房间怎么被布置成这样了？” 才刚刚成亲的时候，晋阳的房间和其他的女子一样，满是各种女性的装饰；等到困扰多年的心脏问题被楚元治好了以后，晋阳开始习武，她的房间又开始向着英武转变。 原本楚元已经习惯了挂满刀剑的样子，可今天被拉到房间一看，居然是处处大红装饰，墙上还重新贴了喜字，就连蜡烛都被换成了红色的。 弄的好像……成亲那天一样。 “请驸马在这里稍候片刻。” 晋阳略带羞涩，瞄了楚元一眼，就钻进了卧室之中，也不知道去忙活什么了。 反正是楚元在外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看来卧室中还有其他女子在，而且还是好几个。 他就坐在椅子上等待，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楚元本就喝了酒，再加上这些天的奔波劳碌，根本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居然就靠着椅子睡着了。 “驸马爷，驸马爷，您醒醒。” 也不 知道睡了多久，楚元被如月喊醒了。 “哦，你们公主呢？” “驸马爷，公主在里面，请您进去呢。” 楚元跟在如月的身后，进了晋阳的卧房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进这里，可这一次却发现了很多的不同。 楚设都变回了成亲那天时候的样子，几名仆妇恭敬的立在一旁，而晋阳本人，则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裳，团扇遮面，坐在床上。 晋阳此时已经经过了细心的打扮，眉目如画，团扇上方露出的一点眉心朱砂痣，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艳丽。 从没见过晋阳如此打扮的楚元，居然一时之间都看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驸马当真是好文采，只这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便可看出。” 晋阳听到如此优美的诗句，喜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虽然仍然用团扇遮掩着脸部，可楚元也能想象的到，晋阳那小巧的樱桃小口已经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公主，今日这是……” “驸马，成亲的时候妾身身体不适，婚礼草草结束，想必驸马一定会心中留有遗憾。所以妾身便 自作主张，在今日还给驸马一个完美的婚礼。驸马觉得如何？” “好好好，我没意见，哪怕再成个十次八次，我也没意见。” 这个呆子，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气我的吗？ 晋阳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决定把这句话忽略过去她还年轻，才十四岁，承受不住丧偶的痛苦。 “驸马莫要胡说，快过来坐。” 楚元也是被晋阳给迷的头晕脑胀，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坐在了她的身边。 如月摆了摆手，自有仆妇端上来一碗馄饨，不过这馄饨却不是让他们当宵夜的。 靠，居然还是生的。 见着楚元和晋阳一人吃了一个馄饨，仆妇笑着问道：“敢问驸马和公主，生不生？” “生，太生了！” 楚元说的是馄饨，听在其他人耳中却是代表着多子多福的期望。 如月又取来了一柄大剪刀，将楚元和晋阳的头发剪下来一绺，系成了同心结。放在了小匣子里这就是结发夫妻一说的来源。 下人又端上来两个酒杯这个楚元熟悉，电视剧里经常演，喝交杯酒嘛。 和晋阳喝完了交杯酒，如月轻笑道：“请新人们早些歇息。” 然后带着几个仆妇就退出了房间。 此 时团扇已经丢到了一旁，露出了晋阳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来。 如同凝脂般的小脸，再配上点了一点红色的樱唇，看的楚元是血往上涌。 “驸马，今日你可还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如果每一天都如同今日，那就更好了。” 楚元一激动，嘴上就没把门的了。 这也不能怪他，两世加起来好几十年的母胎单身，冷不丁的有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媳妇，换谁也得这样。 不过这话落在晋阳耳中，可就不那么好听了，拍了楚元一巴掌，微嗔道：“驸马惯会胡说八道。”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那个……公主殿下，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就是前几天，我和太子曾经去过……” 楚元才说到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一只柔荑轻轻的盖住了他的嘴：“驸马，这些事就不必说了。从此以后，你我夫妻同心，彼此之间不要再有什么隐瞒和隔阂，你看可好？” 抓住晋阳的小手，楚元在上面轻轻一吻，虽然他没有再说什么，可眼神已经告诉了晋阳，这就是她可以一生倚靠的人。 借着烛光，楚元可以看到晋阳的皮肤几乎没有一点瑕疵。 第一百零五章 最佳环境 用嘴唇试探性的轻轻触碰她小巧的耳垂，如雪般的肌肤就爬上了一层玫瑰色，微微有点战栗烛光下看美人，这是最佳环境，也是渲染的好环境。 晋阳闭着眼睛着眼睛，蜷缩在楚元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就想要把身体完全的融进去一样晋阳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就只想紧紧的抱住楚元，就如同楚元也紧紧的抱住她一样。 …… 楚仙帝和李仙子动手了。 刚一交手李仙子便被重创，一声痛哼，伤口处已溢出鲜血。 楚仙帝心有不忍，出手间收了些力道。 “继续。” 李仙子却不肯服输，咬牙坚持。 战况逐渐激烈，仙帝和仙子的大战终于突破了大道屏障，大战到宇宙边荒。 二人越战越酣，李仙子逐渐习惯交战节奏，一转刚开始的劣势，开始逐渐占据上风。 直到战至尾声，楚仙帝极尽升华，抱元守一，浑身气血沸腾起来，动作间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积蓄的力量澎湃而出。 李仙子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忍不住周身颤栗，紧咬着牙与楚仙帝相抗，却被他接连不断的攻势压得连连败退，闷哼出声。 停战之后，交手的余 波还久久不曾消散。 第二天早晨，楚元和晋阳都难得的没有早起晨练。 累，实在是太累了。 不仅楚元累，晋阳也特别累。 楚元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睡醒，一睁眼就看到晋阳正痴痴的望着自己。 见他醒来，晋阳微微一笑：“早啊，驸马。” “早，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哦，才到中午，不算晚。 晋阳和楚元又耳鬓厮磨了一会，这才穿上衣服，坐在梳妆镜前打扮起来。 楚元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子早晨的梳洗打扮，他看到晋阳那曼妙的身姿笼在月白sè的软袍内，姿态优雅雍容，舒缓自如，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女儿家的妩媚仪态，看得人心醉神驰。 晋阳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一扭头就看到了自家驸马火热的眼神。 “不许看！” 虽说夫妻是亲密无间，彼此身体上几无任何秘密可言。但是自己清晨初起，披头散发慵懒不胜的模样，最好还是不要让驸马看到的好。 “驸马，我们今日要做什么？” 依楚元的性子，最好就是一整日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还有很多大事要做，哪有时间去管别的啊？ 不过他也知道昨天一晚上晋阳累的够呛，也该让她缓一缓，于是考虑了一下：“不如我们今日便不去皇城司，就在家偷闲一日好了。” “那我都听驸马的。” 晋阳嫣然一笑，再次把楚元给看的呆住了。 两个人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驸马，卫国公李靖造访。” “哎，他怎么偏偏挑了这个时候来？” 对于这位大唐军神的造访，楚元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 你要来，也挑个好时候吧，怎么非得挑这个时候呢？ 不过抱怨归抱怨，楚元还是发着牢骚去见李靖了。 不过去之前，他还是逮着晋阳狠狠的亲了两口，这才放开面红耳赤的公主，哈哈大笑着离去。 …… 看着一身燕局常服的李靖，楚元拱手示意： “见过卫公。” 让楚元奇怪的是，李靖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下，就微微撇嘴，指了指脖子，没有吭声。 楚元一愣，然后就明白了。 麻蛋，昨天和兕子实在是有些太过疯狂，结果弄了一脖子的草莓被李靖给发现了。 这下子丢人可丢大了，如果换了是晋阳，估计会躲进房间里几天不敢出来见人，好在楚 元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也就是俗称的脸皮够厚，根本就不以为忤。 “哈哈，倒是让卫公见笑了，这边请。”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李靖毕竟年纪大了，什么场面他没见识过，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跟着楚元来到了客厅。 二人寒暄了一番，楚元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卫公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李靖手上一哆嗦，险些把一杯热茶都喂了衣服。 老头有些无语：“怎么，楚驸马忘记了与老夫前几日所说的事情了吗？” 楚元一愣：“什么……哦哦，我想起来了。不，您别生气，我没忘，只是没想到卫公居然如此心急，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他原来还以为怎么也要等过完了年，军事学院开课了以后，李靖才会提起兵书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迫不及待。 “哎，老夫也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事情繁忙，不过老夫的时日无多，不急也不行啊。” 说着，李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文稿，递给了楚元：“楚驸马请看，这便是老夫的一生心血。” 楚元接过来，看到扉页上就写着“六军镜”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不由得赞叹 道：“卫公这字，真的让人好生佩服。” “呵，有什么可佩服的。老夫久不问政事，现在家里总要找些事做，不然可不要憋闷死了。” 李靖的语气淡淡的，不过楚元倒是从中听出了浓浓的悲哀之意。 这也没办法，谁让你接连几次站队都站错了呢？ 李世民能给予你现在这样的信任，已经证明了他的胸怀，实在是怪不得别人了。 不过这种话就没必要说了，说出来徒惹李靖不快。 粗粗的将这六军镜速读了一遍，以楚元现在的文学素养和军事功底，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价值来。 历史上李靖虽然确实如愿的着成了六军镜和卫公兵法等多部兵书，可大多却已经失传，第一次读到如此完整的李靖兵书，让楚元也很是欣喜。 看着楚元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李靖也常常的出了口气：“楚驸马，老夫一辈子的心血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可以……善待它。” 看这老头的样子，好像在托孤一样，楚元也不敢托大，连忙起身恭敬施礼：“定不敢叫卫公失望，这本六军镜，一定会流传千古。卫公的大名，也就和这本兵书一样，被后世的兵家所顶礼膜拜。” 第一百零六章 大工程 “哎，能将它传下去就行了，老夫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敢做此奢望啊。” “楚驸马，老夫给你五年时间，只求你能将这六军镜完善，并且刊印发行，你看可否？” 五年时间？五年以后我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哪有这么多时间啊？ 李靖看到了楚元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不由得自嘲道：“确实是老夫太过心急了，那这样，老夫就勉力等上十年，希望能看到这六军镜问世。” 也难怪李靖会十分的悲观，甚至只敢说十年以内能够发行就可以了。 当时的唐朝别说活字印刷术了，就连雕版印刷术也是中晚唐时期才出现的。 而初唐时期没有印刷术，那是怎么发书的呢就靠发书人自己雇人抄写。 一本书动辄上万数万字，抄写的人还需要文字足够优美，可见在当时让一本书刊行天下，会有多么的难。 李靖的这篇六军镜，虽然只是兵书，可也有数万字，如果要找人抄写誊录，那可是一个大工程。 看着老头脸上落寞的表情，楚元笑了笑：“卫公，请随我来。”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这是楚元为人处世的原则。 既然 李靖能把毕生的心血交给他，他也一定不会让这位落寞的大唐军神失望。 随着楚元来到了一处房间之中，李靖见房间里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纸张印泥笔墨。 最夸张的，居然还有一座小泥炉，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现在贵人家里取暖，都是用的炭盆，这晋阳公主府就算是再节俭，也不必如此吧？ 然后李靖就见楚元在桌子上翻翻找找，过了一会找到个印章，随便拿过一张纸，就盖了上去。 李靖不明白他在干嘛，看到纸上出现了一个很是清晰的“子”字。 “卫公，觉得这字如何？” “呵呵，在老夫看来，这字中正平和，虽然没有什么优点，可也没什么缺点。” 然后李靖就见楚元又找出了一堆的印章，在纸上一通盖，然后就在他面前出现了“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句话。 李靖的嘴巴越张越大，几乎能将这些印章都吞进去一样：“这这这……” 饶是以他的见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的场面，老夫确实没有见过。 “敢问卫公，一个人抄写誊录这一句话，需要多长时间？” “顷刻即成。” “可如果让他抄写誊录千次万次呢？” “这……” “这印章虽然制作需要一定的时间，可一旦制作成功，就可以大规模印制。您想想，只不过这么轻轻的一盖，一页书便已经完成。到那个时候，别说千本，就算是一万本，也只不过是多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此时此刻，卫公还觉得，在这种活字印刷术的帮助下，您的六军镜需要五年，甚至是十年的时间，才能问世吗？” 李靖把楚元的话想象了一遍后发现，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说的这样去做，那给大唐带来的变化…… 李靖是越想越激动，一张脸兴奋的都有些红了：“楚驸马，如果这一件事真的能做成，那对我大唐江山，可是有着巨大无比的帮助。” “哦？卫公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哎，你怎么这么糊涂。这印刷术，难道单纯的只是一种新式技术吗？你要知道，它会带来什么。” “老夫且问你，当今陛下最为关心的都有什么事？” “对外嘛，自然是最近死灰复燃，突然崛起的西突厥，以及辽东了。” “那对内呢？” “对内……难道是那些世家门阀？” “不错，那些世家门阀，就如同依附在我大唐身上吸食民脂民膏的硕鼠一般。陛下殚精竭虑，一直想要打压他们，可却没有好的办法。你知道为什么？” “小子不知，还请卫公告知。” “哎，那些门阀世家不仅垄断了士子们进阶的通道，还让天下士子几乎都出自于各大门阀之中。这满朝文武，几乎都是出自他们家族，这让陛下如何不担忧？” “那也很好办啊，陛下可以自己创办官学，教导出越来越多的寒门士子，这样不就可以无形中就削去了那些门阀的权利？” “呵呵，你以为就这么好办吗？让那些寒门士子读书，花费且不说，就是这书又从何来？以前都是人手抄写誊录，如果要弄到足够天下寒门士子的书籍，那要到什么时候去？” “可是，如今楚驸马你这印刷术发明出来，只要发扬光大，就能打破这些世家门阀对于知识的垄断，陛下的担忧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说着，李靖把桌上的印章收拾收拾，也不嫌脏就揣进了怀中，拉着楚元就要走。 “卫公，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去哪里？去面见陛下，这 种印刷术晚一天献给陛下，那都是对于大唐的犯罪！” 正说着，忽然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鼓掌声，然后紧接着李靖就听到了李世民爽朗的笑声：“今日朕来这里，却是有着意外收获，委实令朕心中欣喜啊。” 说着，李世民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晋阳。 楚元看到晋阳脖子上那醒目的不能再醒目的草莓，连忙对她示意了一下。 只可惜晋阳初为人妇，哪里懂得这些，根本就没看懂。 “臣见过陛下。” “起来吧，也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来人，拟旨。” 负责草拟圣旨和记录起居注的中书舍人褚遂良摆好了笔墨纸砚，等李世民口述圣旨内容。 “卫国公李靖，公忠体国，劳苦功高，又兼身体不便，特赐宫中骑马见圣旨不跪特权。” “臣，谢陛下。” 对于这样的奖赏，李靖感激涕零不只是区区的宫中骑马，见圣旨不用下跪的特权，而是这代表着李世民真正的将其视为了自己的心腹。 要知道，这些年来李靖一直最最担心的就是早年的几次站队失败，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可到了今日，这些担忧再也不会变成现实。 第一百零七章 发自肺腑 楚元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拱手道：“恭喜卫公。” 李靖感激的看他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大恩不言谢！ 李靖知道李世民这些奖励，都是因为他刚刚的那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子。 李靖悚然一惊：以这个小子的聪明机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活字印刷术对于大唐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说，他是故意引诱……不对，应该说是引导自己说出了刚刚那一番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楚驸马，实在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李靖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险，好险！ 如果自己刚刚没有说出一心为公的那一番话，而是借机发发牢骚，现在估计别说六军镜了，就是自己也要顷刻之间遭受灭顶之灾。 是福是祸，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啊。 李靖突然觉得有些脱离，心中满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卫公不必多想，这只是一个偶然，小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您啊。只是刚刚一不小心看见陛下在外面，才恰逢其会的，有了刚刚的事情。”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瞟了楚元一眼，也没理他 ，而是一边拿着印章盖来盖去，一边和李靖闲聊着。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忘了有什么事的就损楚元几句。 “李爱卿，有的时候朕就在想，如果朕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唐的事情，上苍会怎样的惩罚朕。” “陛下，您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在您治理天下的这些年中，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陛下对大唐只有贡献，没有任何损害。” “是啊，本来朕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自从上苍给朕降下来这么一个驸马之后，朕的信心就有些动摇了。” 楚元愕然：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呢？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阴阳怪气的反驳一番，不过昨天晚上刚刚把人家的白菜给拱了，而且还拱了好几次，晋阳脖子上的“草莓”还清晰可见，他实在是没什么勇气。 想了想，楚元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神色：“凡是陛下说过的话，都是正确的；凡是陛下做的事，也都是对的。臣代表文武百官表示，一定要坚决的维护陛下的统治，团结在以陛下的周围，为我大唐添砖加瓦。” “李爱卿，你快看。你看这小子的脑袋瓜子，再看看他那副表情，哎，这 上苍怎么就赐给朕这么个东西？” 楚元顿时脸色一黑：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除了我老婆以外都是东西。 “哼哼，你小子还不服是吧？”李世民晃了晃手中的印章，“告诉朕，这印刷术你为何不早日献上来？” “陛下，臣冤枉啊。臣这些日子一直在皇城司以及家中来回奔波，连这印刷术都是臣从休息的时间里抠出来，才发明出来的。您这么说，可是冤死臣了啊。” 楚元叫起了撞天屈：“您想想，臣这些天里，哪有一天休沐期？简直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啊。” 说着说着，他还挺委屈的：我在原来的时候就天天九九六，等到了这大唐了，当上驸马，还成为了贵族，结果这一天天还活成零零七了，简直活得比狗都累。 就是这样，你还不忘损我几句，你身上还有一点人情味吗？ 李世民本来也就是想要调侃楚元一下，见他如此表情，和李靖对视了一眼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晋阳倒是有些不高兴了：我家的夫婿，你们凭什么笑？ “父皇，驸马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天里就连儿臣也很少见到驸马呢。如果父皇这样对 待一位对我大唐有功的功臣，难道就不怕其他臣子寒心吗？” “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与驸马不敢耽搁父皇处理朝政。” 从李世民进门到现在，别说吃饭了，就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结果晋阳现在就下了逐客令。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了宝贝女儿一眼晋阳脖子上的草莓实在是太扎眼了，让他刚刚实在是忍不住，下意识的就损了楚元几句。 “咳咳，不要急。朕今日来还是有正事的。” 合着您老刚刚都是在不正经？ “公主，今日是我请陛下来的，主要是皇城司的一些制式武器的问题。” “哦，那也好。”听到是有正事，晋阳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让李世民留下来。 “晋阳，你去休息一下，朕和李爱卿还有楚驸马去工坊看看。” 说着，李世民隐晦的比划了一下，指了指晋阳的脖子。 晋阳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等照了铜镜才醒悟过来，为什么刚刚父皇和卫国公的眼神那么奇怪。 我的天，活不成了，简直羞死人了。 且不提晋阳，楚元引着李世民和李靖来到了公主府上的工坊之中。 一进坊门，就见起码有数百工匠正在热火 朝天的忙碌着。 李世民看了一会，发现这些工匠并不是如同以往那样一窝蜂的在忙碌，而是分工明确，几个人负责一组。 有的在敲打钢件，有的在裁剪兽筋，还有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这些工匠都是聚精会神，就连他这个皇帝站在那里，都没有人停下手里的活计。 这倒是让李世民感觉颇为新鲜。 他看了一会，这才看明白，这些工匠好像是在制造一种弓箭，可制作方法又与一般的弓箭有着很大不同。 以前制弓以干角筋胶丝漆等材料为主，以上六种材料合称“六材”：“干也者，以为远也；角也者，以为疾也；筋也者，以为深也；胶也者，以为和也；丝也者，以为固也；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 而这些工匠所制造的弓，形状非常怪异，让李世民和李靖根本看不明白该如何使用。 “陛下，这是臣设计的一种新型弓，名叫反曲弓拉开弓弦的时候，弓臂会向前弯曲，所以就起了这种名字。” 李世民是在马上夺取的天下，和那些守成皇帝并不同，他是在兵事上浸淫了一辈子的，马上就敏锐的发现了这种反曲弓的好处。 第一百零八章 安全着想 反曲弓弓弦的力道更强，弓臂较之普通的弓也更短，更适合骑兵使用。 楚元笑了笑，命人取来一张反曲弓，递到李靖手里：“卫公，您来试一试？” 李靖眼中精光一闪，双臂微微用力就将弓弦拉了一个满月。 嗡的一声响，弓弦的嗡鸣声在耳边萦绕了许久方才散去。 “好弓，好弓！老夫估计，这应该是三石弓！” “卫公，这弓虽然只用三石的力气就可以拉个满月，并且不间断的射击五十余箭，可却是不折不扣的四石弓！” “此话当真？” 李世民再也保持不住平静了什么，四石弓？你在和朕开玩笑吗？ “如果再加上些辅助的滑轮组之类的东西，足可以达到五石弓的力道！” “既如此，那老夫可就要试一试了。” 新式武器不可避免的都会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尤其是这种未经战场检验过的，可能会有着一定的危险性。 李靖抢着试用这种反曲弓，也是为了皇帝的安全着想。 李世民自然能看出这一点来。 “李爱卿，且慢。” 就在李靖跃跃欲试的想要拉开这假装了辅助滑轮组的反曲弓时，李世民突然喊住了他。 “臣敢问陛下，还有 何吩咐？” “李爱卿，你乃朝廷重臣，试用这样的弓弩，委实有些不太合适。更何况，朕明年就要远征高丽，万一李爱卿受伤，那这左路军该交给谁？” “陛下，臣……臣虽已过花甲之年，却仍能顿食斗米，肉一斤。陛下如将一路大军交付与臣，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靖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自从打破东突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领军出征过，而是渐渐的淡出了朝堂。 而如今李世民的意思，分明就是等到远征辽东之时，让他统领一路兵马。 前军应该是某个中生代将领的先锋需要的那一股子斗志与朝气，不太适合李靖这样的老将； 而中路军自然是要让李世民亲自统领，那也就剩下了左右两路军。 唐朝尚左，左在右上。 既然李世民将左路军交给了李靖，那也就等于肯定了他依然是贞观朝的武将之首。 李靖知道，这是对于他忠诚的奖励这种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过了，怎能不让他感激涕零一番？ 不得不说，李世民用人真是有一套，一旦确定了李靖的忠诚，马上就对他委以重任，没有丝毫的犹豫。 如果是换了一般的皇帝，怎 么可能有这样的胆量？ 然后，楚元翻了个白眼，抢过了李靖手中的反曲弓，轻轻的一拉，就将其拉了一个满月。 李世民和李靖都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用上多大的力量，而从弓弦绷紧的程度看，这张弓居然还有着富裕。 “楚驸马，这一张反曲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制作完毕？” “如果朕打算在明年四月远征高丽，你能否为朕凑齐一百张这样的弓弩？” “多……多少？” “一百张，难道有些为难吗？那五十张弓也可以，而且朕会为你提供充足的人手，一应支出，俱都由你负责。” 李世民这样说，就等于默许了楚元可以贪污一些当然了，只要不过分就行。 楚元低头沉思了一会：“这样吧，陛下。您给臣派来一百名工匠，臣在一个月内拿出五百张弓，您看如何？” 李靖一惊，低喝道：“楚驸马，军机大事，岂能儿戏？你说这话，可是要立军令状的。到时候如若无法完成，陛下可是要行军法的。” “卫公，小子就算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拿军国大事开玩笑。陛下，难道您还没有看出来，这个工坊之中，最珍贵的不是这些弓弩，而是这些工匠的 工作模式啊。” “哦？” 对于楚元拿出来的任何新奇想法和东西，李世民都是颇为感兴趣的。 他听到楚元如此说，观察了一会就发现，这些正在忙碌的工匠确实和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那些工匠，都是自己负责，一张弓，一把武器的制造；可现在，李世民却看到了五六个工匠为一组，一人只负责一个零件。 而这样一来，虽然所用的工匠增多了，可反曲弓的制作效率却加快了许多。 李世民早就将这些工匠派到了公主府中，任凭楚元调遣，而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楚元就发现了这些工匠们简直是太厉害了。 这些工匠可谓是全才什么都会。 从打磨弓身，到挑选弓弦，乃至于调试角度，制作箭矢，可谓是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楚元看的也确实很准，这些工匠都是隶属于工部的，世袭匠户。 他们生来就是工匠，父亲是工匠，爷爷也是工匠，甚至他们的儿子生下来，还是工匠。 这些匠户不事生产，只是日复一日的完成朝廷交付给他们的任务，经年累月下来，怎么可能不精通各个环节？ 可就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厉害了，导致工作效率也 变得十分低下。 楚元要的，不是一张能用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传家宝这反曲弓制作出来，可不是要给那些名将们使用，而是给一线的士兵们用的。 要的就是，大量容易制作的武器。 一开始，楚元对于质量的要求引起了这些工匠的一致反对。 原本在工部时，他们制作的弓弩是要经过检验的，如果射出一千枝以上的弓箭还没有什么损坏，那就会被称作上等弓。 而楚元对于这些工匠的要求是，只要能保证二百枝弓箭的稳定性即可。 打个商量，如果是骑兵所用的特制弓，一百枝弓箭就废掉，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对于这样的要求，有的工匠竟然说，作为大匠，他们也是有自尊心的。 如果让他们制作如此低劣的弓弩，他们宁愿去死。 可当楚元真的威胁，要将他们从匠户变成乐户的时候，这些工匠就都屈服了。 工匠虽然身份不高，可混的好了，还是能在工部混个一官半职的。 可如果真的被贬为乐户的话，那子孙世代只能做舞伎和龟公了…… 于是乎，这些工部的大匠们就在楚元的威逼利诱下，按照他所制定的工作模式和标准，制作起这些反曲弓来。 第一百零九章 得心应手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工匠还没感觉出来什么，可越做就越是得心应手不用像以前那样要考虑的面面俱到，只需要负责自己眼前的这些部件就可以。 工作的强度也降低了许多，原本繁重的劳动被机械劳动所取代。 更重要的是，用这种模式制作弓弩，速度和效率都比原来提高了无数倍。 李靖听了，心中惊疑不定：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偷工减料吗，难道你不怕皇帝怪罪下来？ 对于李靖的疑问，楚元是这样回答的。 “卫公，您是我大唐沙场宿将，一般来说如果面对草原人的话，我们的弓箭手能射出几轮弓箭？” 李靖对阵突厥，大小战役无数，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张口就来： “如果是老夫麾下精兵，可在敌人骑兵冲到面前时，射出四轮弓箭。” 李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颇为自得。 一般的士兵，在对方骑兵就要冲到面前的时候，不是早就手忙脚乱，射不出箭矢，就是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能射出三轮箭矢的，就已经足矣被称为精兵，可李靖却说自己麾下的弓箭手能射出四轮箭，那委实是有些本事。 楚元拱了拱手：“卫公厉害，小子佩服。不过小 子还想问一下，既然只能射出四轮箭矢，那又何必要强求每张弓起码也要射出上千枝箭呢？” “呃，这……” 李靖一下子给问的没脾气了。 简单来说，想所秉持的态度就是和后世的北极熊一样，追求极致的数量，以及最低的人力时间成本。 至于质量，够用就行，也不是拿去当传家宝，弄的那么结实干什么？ 而一直以来，大唐对于军工制品的要求就是，能做到满分一百，就绝不做到九十九分。 可楚元要求的是，六十分万岁。 这属于两种理念的碰撞，孰优孰劣，只能等待战场上的定夺。 楚元也知道，这种事光用嘴说是没用的，所以他也并不打算要强行说服李靖。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思想早晚会有市场的。 不过李世民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楚驸马，朕问你，你的皇城司也要装备这样的，‘能用就行’的反曲弓？” “那怎么可以，皇城司的数百士兵可是臣和公主殿下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才训练出来的，当然要装备第一流的武器装备了。” “陛下，您放心，皇城司士兵的制式武器装备，都会由臣来亲自设计，然后用最好的工匠 ，打造出最好的装备来。臣……呃，陛下，卫公，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李世民盯着楚元看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毕竟晋阳年纪还小，朕以为她应该承受不住丧偶的痛苦。” 楚元：“……” “陛下，你和卫公这是误会了。臣不是厚此薄彼，只是因地制宜啊。” “您想想，卫公动辄领兵数万十数万。麾下弓箭手也自然是以万记，那自然要优先满足数量。可陛下您的皇城司满打满算也才六百多人，这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臣想要让皇城司的士兵们发挥尖刀作用，自然就要让他们拥有最好的而且还是最合适的武器装备。如果您要把他们的标准扩展到我大唐上百个折冲府，估计我大唐财政立马就会破产啊。” 李世民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楚元说的没错，接受有些……不爽。 好像这些年来在历次大战中所积累的经验，到了这小子这里，好像一下子都不管用了。 可他偏偏却能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十分有道理，让人根本就无法反驳。 看这小子得意洋洋的样子，李世民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不行，总要 找点由头，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免得他的尾巴都翘上天去。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突然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楚元的脑后，差点打的他现出原形。 “朕记得，你进门的时候是先迈的右脚吧？” “啊？” “啊什么啊，走起路来没有一点样子，着实该打！” “陛下，臣冤枉啊。臣是左撇子，进门的时候迈的是左脚，您一定是看错了。” 李世民一愣，然后又是一巴掌拍在楚元的脑袋上：“让你左脚先迈进门！” …… 被李世民连打了两巴掌的楚元被打闭气了，不过他也没让李世民好过。 晚上的时候，他特意炖了一条刚刚从渭水河中捞起来的黄河大鲤鱼，红烧了以后端上了桌。 因为姓氏的关系，所以李唐禁止吃鲤鱼，所以渭水河里的鲤鱼都快比朝廷里养的官员多了，随便下个钩，就能钓上一条七八斤重的。 楚元特意用了料酒，来掩盖鲤鱼身上的土腥味，让李世民和李靖不仅没认出来这是鲤鱼，而且还吃的是赞不绝口。 “吃鱼半生，朕今日方知鱼的味道啊。” 吃完饭，李世民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晋阳可不知道那么多规矩，而且她也没料到自己 的驸马居然能坏到这种地步，居然敢给皇帝吃鲤鱼：“父皇，儿臣也觉得这鱼的味道实在是美妙。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鱼。” 楚元支支吾吾道：“公主，这是淡水鱼。”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鱼类，好生稀奇。” 眼看着李世民有点怀疑，楚元连忙说道：“陛下，臣想为皇城司的士兵们，讨一个恩典。” “什么恩典，你说吧。” “这些士兵们日夜操练，十分的辛苦。所以臣想在这长安城中，为他们每人许一座房子。您看如何？” 李世民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你皇城司现有士兵六百一十二人，对吧？” “是的，陛下。” “那你要朕去哪里，给你找这么大的一块地呢？” “嘿嘿，臣早就想到了。您觉得，青龙坊如何？” “青龙坊？那里不是已经破败了吗？” “对啊，陛下。就是因为这样，才是最合适的地点。” 李靖也开口了：“楚驸马，这件事牵扯甚多，老夫劝你一定要慎重。” 他知道楚元本意是为那些士兵好，也赞成这样做对士兵好了，他们在战场上才肯为你效死，如果是换了刻薄寡恩的主帅，一般只会在中午时分开战。 第一百一十章 挨黑箭 因为他们早晚在战场会挨黑箭的。 不过这不是为几个，乃至几十个士兵讨恩典，那可是六百多人啊。 别说没那么大的地方，就算是有，为这六百多人盖房子需要花费多少钱？ 最要的，你这六百多人都在长安城里有了房子，那十六卫的士兵看了不眼馋吗？ 你让那些统领他们的大将军们怎么办？ 楚元嘿嘿一笑：“陛下，卫公，这件事小子早就已经考虑好了。就算要给他们房子，也不会轻易就给的。总要等他们立下了功劳再说。” “而且，六百多人而已，根本用不着多大的地方。” 听了楚元这话，李世民和李靖是面面相觑。 “你可要想好了，那不是六个，也不是六十个，而是近六百余人。如果再加上他们的家属，三四千人都有可能。如果占地过小，那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对于楚元，李靖可谓是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他感激楚元对于自己的帮助不仅仅是帮助他整理六军镜，而且能重获李世民的信任，这对于李靖来说，更为重要。 而另一方面，他作为初唐时期的名将，大唐军神，又不太希望军中会出现这样一个 变数。 对于他这样的老人来说，稳定压倒一切。 只不过，和李靖比起来，李世民反而更加有兴趣一些，因为他还记得楚元给他讲过的那个“鲶鱼效应”的故事。 “楚驸马，你有了什么好办法，且说来听听。” “陛下稍候。” 说完，楚元从床底拖出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文件和图纸。 李世民和李靖只不过稍微看了一眼，就感觉头昏眼花，好像在看天书一样。 说来也奇怪，每个字他们都似曾相识，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含义了。 楚元嘿嘿一笑，从图纸堆里找出了几张纸来：“陛下，卫公，小子的想法就是这样。我们可以建成这样的楼，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间。” 既然是给别人看的，他也就没有故意画的如同鬼画符一样，李世民和李靖仔细分辨了一会，也就能够看懂了。 就是一栋不超过四层楼的小楼，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着许多个房间。 “小子把这种建筑，称之为筒子楼。您二位看，这走廊两边通风，是不是宛如一个筒子一样？” 李世民拿起图纸，仔细参详起来：“如果真的能建成这样 的楼，确实可以大.大的提高……哦对，是空间的利用率。” “有的时候，朕真想劈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为什么朕几乎每次见到你，都能从你这里听到很多的奇思妙想？” “嘿嘿，陛下您不是说过了，臣是上苍赐给大唐的礼物。” 李世民听的“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哎，那上苍对我大唐可真是不怎么样啊。” 说着，指着楚元脖子上的草莓，瞪了他一眼。 “也罢，既然这皇城司是朕批准设立的，那便如你的愿。不过有一点要说明白，朕可没有钱，你得自己去想办法。” “我……” 楚元张了张嘴巴，为之气结：“陛下，没有您这样的。给下面将士发福利，结果您自己还一毛不拔。” “谁让你是皇城司的主簿呢？你不负责，谁负责？好，就这样定了。来人，拟旨。” “命皇城司主簿，泾州县伯楚元，一力负责皇城司军士住宅问题，钦此。” 等中书舍人拟完了圣旨，李世民加印，再送到三省审核通过，就可以颁布天下了。 拍了拍楚元的肩膀：“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不然的话，你那些馊主意 ，鬼点子就在肚子里藏着，朕怎么可能逼你将它们拿出来？” “哈哈哈！” “李爱卿，今日朕心里高兴，召集凌烟阁群臣，我们痛饮一番。” “是，多谢陛下。” 临走前，李世民还不忘了补上一刀：“楚驸马，朕就喜欢看你无可奈何，还只能为我大唐做出贡献的样子。哈哈哈！” …… “驸马，来嘛。就一次，好不好？来嘛，来嘛。” 面对晋阳的恳求，楚元面露难色：“公主，不好吧？” “来嘛，你都答应人家了。” “……好吧，不过就这一次，不然你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一阵破风声响起，长枪的枪尖堪堪触碰到楚元的衣衫，便已停下。 “驸马，你输了。” 晋阳笑靥如花，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楚元举起手，行了个法国军礼，不过脸上倒没有惭愧之色：“公主殿下厉害，在下佩服，现在能放过我了吗？” “哼，手下败将，饶你不死。” 晋阳说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嗯，公主实在是太厉害了，无论在哪里，都能把在下杀的丢盔卸甲，在下甘拜下风。” 说完，楚元还坏坏的挑了挑眉毛，晋 阳本来还沾沾自喜，结果一下子反应过来，一张俏脸顿时羞的通红：“不许你再说。” “好好好，我不说。真是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晋阳一声尖叫，扑到楚元身上。 两个人笑闹了一会，晋阳坐在他的身上，双双紧紧的抱着楚元的脖子：“对了，新年马上就要到了，你有没有想好送父皇什么礼物？” “送礼？为什么要送礼？” “哎呀，你这个呆子。过年了，给父皇送些礼物，那不是惯例吗？” “我没钱，兕子你是知道我的，这兜比脸都干净，哪有钱给他买礼物。没钱，没钱，不送。” 晋阳撅起了小嘴，怏怏不乐的一言不发，不过看着她眼中的委屈，楚元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父皇他富有四海，难道还缺什么不成？好好好，我知道你是想说要送一个心意，既如此，那我有办法了。” “真的？” “放心好了，这礼物一定让我老丈人满意。” “哼，其实你早就想好了，刚刚只是在故意逗弄我，对不对？” “没有没有，公主你误会我了，我可是人送外号诚实可靠小郎君啊，怎么会做这种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纪念意义 “没有就好，今年的礼物可和往昔大不相同，这是我出嫁以后的第一个新年。” “明白，是有纪念意义的。” “嗯……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的脸贴在了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 …… 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新年庆典的这一天。 李世民在万民殿举行盛大的国宴，来宴请群臣。 晋阳早早的就打扮妥当，希望能让李世民看了，眼前一亮。 不过她看楚元却是心不在焉，根本就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给父皇准备的礼物，真的已经准备妥当了？” “放心好了，公主，你已经问了第十次了。” “哟，公主殿下，您回来了。” 一个老内侍见到了晋阳从车上下来，连忙颠颠的跑了过去：“老奴可真是想死您了。” 晋阳小声给楚元解释道：“这是高内侍，我以前没出嫁的时候，住在宫里，他对我颇有关照的。” 你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他敢对你有一点懈怠，估计现在坟头草都好几米高了，这有个锤子可感激的。 楚元心中虽然是这样想，可脸上却是笑容可掬：“高公公，以前公主殿下蒙你多多照顾，十分感谢。” “哎哟，这怎么当得起呢？公主，驸马，你们这是要折煞老奴啊。” 楚元微微一笑，从车里取出了一件礼物交到了老内侍的手上：“高公公，这是一对羊羔皮做的护膝。手艺不精，你可别笑话。” “老奴多谢公主，多谢驸马厚赐。” 楚元知道，这内侍虽然看起来老态龙钟，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却是个厉害角色。 就一句话，能在这前隋和大唐的皇宫中生活这么多年，还能左右逢源，甚至李世民在无暇顾及的情况下，让他来照顾晋阳，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老内侍的不一般来。 皇宫和妓院是天下两处最污秽的场所，能在这种地方混的风生水起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楚元和晋阳肩并肩的往里走，而晋阳时不时的就瞄一眼他手上的东西。 “驸马，你真的不打算让我看一眼吗？” “不让，这是给你父皇的礼物，而且都已经到了这里，你看了有什么用？” 楚元知道这妮子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故意这样做，吊着她的胃口。 “哼，不看就不看。反正到时候父皇也责怪不到我的头上。” 晋阳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可还是不时的瞄着楚元手 上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桶。 只不过上面还盖着一层厚厚的红布，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进了万民殿，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楚元左右看了一眼，乐了。 哟呵，还是熟人。 他旁边的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房遗爱，而旁边就是他的败家老婆，高阳公主。 这么许久没见，高阳好像更丰腴了一些，眉目之间满是风情，看起来被滋润的不错。 不过楚元却是知道，被谁滋润的，可就不一定了。 感觉到他的视线，高阳扭过头看了看楚元，然后哼了一声，脸上表情一片狰狞。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羞辱过她的男人，那是她一生之中最最耻辱的时刻。 而眼见着晋阳笑靥如花，温柔美丽的样子，更是让高阳嫉妒的发狂。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能得到父皇的全部宠爱。 为什么，明明我也是父皇的女儿，他对我却不闻不问？ 嫉妒之心在不断的啃噬着高阳的内心，让她原本姣好的面容都变得有些可怖。 不过楚元已经扭过头和晋阳说笑，根本就没看到，而房遗爱虽然看到了，可却好像突然瞎了一样，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一 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多时，皇帝出现了，群臣先是三呼万岁，然后李世民大手一摆，又开始了传统节目：秦王破阵乐。 被噪音肆虐了一番之后，楚元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后就是李世民“简短”的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歌颂了一下过去这一年中，大唐取得了哪些成就，然后又感谢了一下上苍，没有降下灾祸，最后则是感谢在场的文武百官们，感谢他们为大唐添砖加瓦，做出贡献。 楚元心中微晒，感谢来，感谢去，却唯独没有感谢那些最应该被感谢的人。 说到底，还是一个封建君主啊。 磨磨唧唧，絮絮叨叨的，李世民总算是讲完了，然后就该群臣献上礼物了。 首先就是从太子李治开始。 他献给李世民的，是由他自己笔所画的一副恭贺新年图图上面画着两个憨态可掬的童子正在贴年画，不远处的厨房中，升起了阵阵炊烟。 李世民对这幅画很是喜爱，虽然他自己做了一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却非常追求家庭和睦。 李治的这幅画一看就是花费了心思的，而且构思以及画工等方面也确实有可取之处，让李世民大.大的赞 赏了一番。 然后就是其他的皇子公主献宝高阳献给李世民的，是一座琉璃宝树。 半透明的宝树上挂满了各种珍宝，在灯火的照耀下，五颜六色，就如同天上的星河一般，十分美丽。 琉璃在大唐还是新鲜玩意，只有那些胡商们才会偶尔带来一些，不过像如此精美的琉璃制品，不只是群臣，就连李世民也是第一次见。 “好漂亮啊。” 晋阳也被这座琉璃宝树给迷住了，而楚元瞥了她一眼：“喜欢？” “当然喜欢了，这么漂亮的宝物，谁不喜欢？” “想要？” 晋阳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这是高阳姐姐献给父皇的，我可不能跟父皇讨要，这样会伤了高阳姐姐的心的。” 哎，你个傻妮子，这话明明说反了，用不了多久，你高阳姐姐就会把你父皇的心伤的如同筛子一样。 高阳献出了这座值万金的琉璃宝树，得到了李世民的赞誉，成为了焦点，可谓是心中极为得意，虽然强忍着，可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就连走路都有些飘了。 虽是寒冬腊月，可这高阳穿的一身宫裙却是极薄，被灯光这么一照，楚元甚至都看到了里面的肉色。 第一百一十二章 长篇大论 不得不说，这高阳虽然妖归妖，可却是非常懂得男人的心里，知道这样朦朦胧胧的才最有诱惑力。 这妖精，真是要人老命了。 “驸马，轮到我们了，你愣着干什么呢？” “哦哦，没什么。”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楚元提着木桶和晋阳一起来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儿臣晋阳并驸马，在此恭祝父皇，在新的一年里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拜，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其他人给李世民的新年祝词都是楚词滥调，长篇大论。 明明“新年快乐”几个字就可以概括的，非要从三皇五帝，上古先贤开始说起。 而像晋阳这样，简短明了，言简意赅的新年祝词，李世民还是第一次听到，感到颇为的新奇。 “呵呵呵，快起来，快起来，朕收到你们的心意了。晋阳，这是你的驸马教给你的吧？” “回父皇的话，正是驸马教给儿臣的，驸马他说，父皇一定会感到新鲜的。” “嗯，说的不错。朕委实觉得这祝词不错。” 就算是大鱼大肉好吃，可也不能天天吃，年年吃，总要换换 口味。 而其他人的那些长篇大论也是如此，就如同烹制十分精美的小菜一般，精美是精美了，却少了一种自然。 而楚元正是抓住了这一特点，索性反其道而行，故意让晋阳说的如此的简短，一举打动了李世民，让其颇为高兴。 “说得好，当赏！” 李世民吩咐，取扬州绸缎一百匹，草原进贡的战马五十匹，赐予了晋阳。 “多些父皇厚赐。” 这赏赐比给太子李治的赏赐多的多，而且还比高阳的赏赐还要多，可把这个立志一定要在父皇面前刷存在感的高阳给气坏了。 我花了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才找到了这棵琉璃宝树，可你只不过说了几句漂亮话，结果比我的赏赐还要多？ 这上哪儿说理去？ 一时之间，高阳极度的几欲发狂，再看看身边的男人，简直就如同废物一样，就知道在那里低着头，沉思不语，踢两脚都踢不出一个屁来，让她越看越气。 这时候楚元掀去了红布，高声道：“陛下，这是臣与公主特意准备的礼物，请您过目。” 晋阳也不知道这木桶里到底装的什么，结果扭头一看，差点没又犯了心脏病。 而且不止是她，就连原本热闹喧嚣的万民殿上也为之一静，大家都跟见了鬼一样，看着楚元。 这小子是发什么疯了，居然敢送皇帝这样一件礼物……不，你都不能说它是礼物，只能说是来给皇帝添堵的。 李世民嘴角抽动了一下：“楚驸马，这就是你献给朕的礼物？”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晋阳，因为他知道，晋阳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不着调的事情来。 这手笔，这风格，一看就是这个臭小子做的。 “是的，陛下。”楚元恭恭敬敬地说道，“臣苦思冥想，也就唯有此物，才能将臣心中对陛下的尊敬展现一二啊。” 呵，还尊敬？ 我看就是打的少了。 这女婿跟儿子一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时候高阳突然站起身，指着楚元大声道：“父皇，这晋阳驸马居然敢送您一桶姜，这分明就是大不敬之罪。儿臣请父皇将此獠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方能以谢天下。” 一时之间，包括晋阳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高阳的身上：你们两个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要知道，古代人对于身后事是极为重视的， 对于一个已死之人来说，最严重的就是挫骨扬灰，而仅此于此的，就是鞭尸郑国公魏征就尝到了这样的待遇，还有昔日的楚王被伍子胥鞭尸，都是如此。 这高阳公主能喊出要把楚元给五马分尸，挫骨扬灰，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不成？ 而楚元则听的是嘴角直抽抽： 好家伙，还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你这是让我谢天下，还是谢你啊？ 不就是没答应做你的男宠吗，至于吗？ 我哪里好，你到底喜欢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李世民虽然不知道楚元和自己的另一个女儿之间有什么隐情，可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别说送一桶姜了，就是当年侯君集反叛，也不过是赐死而已，而且还饶过了他的家人，更何况楚元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可能杀了他？ “陛下，臣以为晋阳驸马此举，必有深意，您何不先问明白了再说呢？” 说话的是李靖，他虽然恼怒楚元这个小子胡来，总是弄些不着调的事情出来，可该保还是要保。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楚元：“你今日送朕这一桶姜，究竟有何深意，速速道来。如果你只 是一时之间贪玩胡闹，朕也不追究你。” “可如果你真的当朕可欺，那就不要怪朕了。” 你要是就是想搞个恶作剧，就赶快承认，朕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你要真把朕当成个二傻子耍着玩，而且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那就不能怪朕了。 这话里宠溺的含义溢于言表，哪怕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于是文武百官的视线又都集中在了楚元的身上，看他会如何解释。 “陛下，臣哪里敢欺您呢？您就如那如来佛祖，而臣就是您手心里的孙猴子，就算是再神通广大，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的。” 楚元嘿嘿一笑，不慌不忙的指着那一桶姜：“陛下您看，这姜摆放的形状像什么？” 众人看向那一桶姜，可都没看出来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太子李治看了半天，指着木桶犹豫了半天才说道：“父皇，儿臣看那姜，摆放的就如同一座山一般。” “太子果然聪颖过人。”楚元先是恭维了李治一句，然后对着李世民拜了下去，“陛下，臣送您这礼物，就名为‘一桶姜山’。” 万民殿上一片寂静，然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文武百官纷纷叫好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的兆头 “好，好一个一桶姜山。” “啧啧，看这寓意，简直也太妙了。一桶姜山，这楚驸马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连这个都能想到？” “一桶姜山，这也太吉利了。陛下，这是上天降下的祥瑞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那年月，但凡出点吉利的东西，就能被称作祥瑞，于是乎，文武百官一起向李世民下拜，恭贺他得到了上苍的肯定。 李世民原本晴转多云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万里无云。 李世民高兴了，那就代表着有人要受到赏赐了。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一桶姜山，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兆头。” 见到父皇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晋阳的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幽怨的瞥了楚元一眼。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晋阳可知道，自家这位驸马可是有多小心眼的，你说他是为了献祥瑞，还不如直接说他是为了抗议父皇不给他拨钱。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父皇了吧？ 晋阳正想着，就听李世民说道：“来人，拟旨。驸马都尉楚元，公忠体国，特加赐……晋阳公主食邑，一千户。” 楚元：“……” 晋阳：“……” 楚 元才一抬头，就看到了李世民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点小伎俩早就已经被人家给看穿了。 呵呵，你不是想要白嫖朕的恩典吗，朕就偏偏让你得不着。 该给的恩典朕还是要给，不过朕直接给晋阳，看你还说得出什么？ “父皇，您的赏赐实在是太重了，儿臣无功不受禄，不敢接受啊。” 唐朝惯例，公主食邑三百户，长公主六百户，大张公主六百到九百户之间。 原本晋阳的封邑就有三百户，然后因为楚元的屡次立功，她又先后被李世民加封了五千户的食邑，现在又给加了一千户，可就是六千三百户的食邑，快要赶上一个亲王一半的实封。 唐朝的亲王也就一万多户的食邑如果加上封地的受益，估计会更多，而晋阳是公主，她的食邑已经比一般的公主多出了二十多倍。 “晋阳啊，你不要怕承受不起，你的驸马为我大唐屡立功勋，这些赏赐都是你应得的。” 李世民也没说错，别的不说，就是土豆这种能让大唐百姓免去饥馑之虞的农作物，哪怕真给他一个郡王都不为过。 只不过现在的大唐还没有异姓王，哪怕是有几 个功臣被封做了郡王，那也是在死后追封的就比如程咬金死后，就被封做了长寿鲁王。 而且这种爵位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根本就不能世袭。 不过李世民也不可能真的亏待了为大唐立下功劳的臣子，所以他干脆就把应该给楚元的封赏，都加到了晋阳的头上。 “可是，这……” “晋阳，你问问你的驸马，他对朕的赏赐，可有什么不满？” 喂，姓李的，你这样就有点不对了啊。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把本该给我的赏赐给了…… 哦，给了我老婆啊，那没事了。 “陛下，臣与公主是夫妻，夫妻一体，您赏赐公主，那就是赏赐臣。臣替公主，谢主隆恩。” 既然楚元都这样说了，那晋阳也无话可说，只得领旨谢恩。 回到了座位上，晋阳有些愧疚，在桌下握住了楚元的手：“驸马，我……” “别说了，公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楚元冲她笑了笑，“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夫妻一体，你得了赏赐，那和我得到赏赐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驸马，你真好。” “那是当然了，我是你的驸马，我不疼你谁来疼你？而且，你我都‘ 一体’了，再这样说就未免有些见外了。” 晋阳总算听明白了，楚元口中的“一体”是什么意思，脸上不仅一片羞红：“你好坏，不跟你说了。” “好好好，那我们等回了家，关上门悄悄说。” 他们两个在这打情骂俏，一片柔情蜜意，看的旁边的高阳是银牙紧咬。 如果说这次李世民宴请群臣，最大的受益者是晋阳，那与此同时最大的失败者，那就是她高阳公主了。 楚元只用了一个木桶，几斤烂姜，就让晋阳的食邑增加了一千户；而高阳则是花费了数万金，却只得到了李世民的口头赞誉。 而且那到底是不是赞誉，还要两说。 原本高阳的琉璃宝树确实是吸引了无数的眼球，为她狠狠的刷了一波存在感，可楚元的礼物一递上来，顿时就把她给衬托的……非常蠢。 花了那么多钱，结果就这？ 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正笑话高阳，骂她是个愚不可及的蠢妇。 一想到这里，高阳就感觉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都是在讥讽自己，一口银牙都被她给咬碎了，才没有当场发作。 楚元，吾必杀汝！ 不，杀之前，也要先让他跪倒在我的石 榴裙下！ 只有这样，才能洗刷我高阳的耻辱。 …… 自打经过了皇帝新年宴请群臣的事情之后，楚元就发现自己和晋阳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现在的晋阳，对他的所有要求根本就是不加思考的一律同意，甚至因为只因为楚元随口说了一句市场上卖的猪不好吃，她扭头就命令下人在府中建了一个猪圈，养起猪来。 而这一日，楚元又被晋阳拉着入宫给李世民请安。 “公主，你去请安就是了，干嘛还要我去啊？” 说心里话，楚元是挺不愿意进宫的，他觉得那地方太冷，没有一点温度。 “去嘛，驸马你就陪我去嘛。父皇书房里的那套玉石镇纸你不是唠叨很久了？这次去，我去帮你讨来，你看如何？” “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好吧，我记得那可是你父皇的心爱之物，没事就拿在手里把玩，都盘出浆了。” 镇纸就是写字作画时用以压纸的东西，常见的多为长方条形，因故也称作镇尺压尺。 而李世民的镇纸自然也是一件难得的珍品，用的是一整块的玉石雕刻而成，拿在手里手感极好，楚元已经惦记很久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看得上眼 他就是昨天闲着没事干，说了一句家中的镇纸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结果怎么也没想到晋阳还真当回事了。 “没事，那玉石镇纸挺重的，我父皇天天拿着不安全，万一哪天掉在地上摔碎了呢，还不如拿回来给你。” 楚元大受感动：“公主，你可真是我的好妻子。” “好了，不要多说了，快去更衣，我们入宫打劫父皇去。” “儿臣与驸马，给父皇请安。” “呵呵，晋阳来了啊。快平身，来人，给公主看座。” “谢父皇。” 内侍搬来一张矮凳，楚元咂摸咂摸嘴：就给公主座位，那我呢？ 公主坐着，我站着，那我不成了公主身后的小跟班了？ 老丈人，就是羞辱人也没你这么干的。 “哦，原来公主是和驸马一起入宫的，看朕这老眼昏花的，居然都没看到。来人，给楚驸马也看座。” 装，你接着装。 有人说，人和人之间的相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 而楚元和李世民的第一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他穿越之前的不算，那时候的晋阳驸马只是个工具人，连被李世民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可能这也是每次见面，李世民总要有意无意的跟他找点麻 烦。 就算找不到什么麻烦，给他添点堵也是好的。 “晋阳啊，今天怎么想起给朕请安来了？” “父皇，儿臣在公主府想念您想的紧，所以就来看看您了。” “好好好，朕没事的时候，也经常挂念着你呢。哎，哪像其他的公主，出嫁了以后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年之中都难得见上几次。” 晋阳也不接这话头，只是和李世民聊着家常。 那能怪谁，还不是怪你？ 哪怕是公主，如果没有得到允许，也是不许面见皇帝的，自己跑来要求觐见，那是更不可能的。 也就是晋阳这样极为受宠的公主，不然别人就是想见都见不到，现在还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 嘁，虚伪至极。 楚元正腹诽呢，许久不见的系统突然跳了出来，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那个……楚驸马，朕在这里和公主叙家常，你就不要听着了，自己去御花园中走走。” “叮，选择一，拒绝李世民的要求，执意留在这里。奖励宿主玉石镇纸一块半。” “叮，选择二，离开御书房，前往御花园。奖励宿主炒钢法。” “叮，选择三，效仿晋阳公主，对李世民表示出痴缠。奖励宿主龙涎二 两。” 留在这里，奖励我一块半镇纸？ 那半块哪里去了，莫非是被我的头骨杂碎了？ 像晋阳那样，承欢李世民膝下…… 楚元只是想了想，就打了个哆嗦：为了两块玉石镇纸就这样，寒碜，太特么寒碜了。 两个选项都被排除，那就只有选择第二个选项了。 “是，臣遵旨。” 楚元拱了拱手，出了御书房。 “父皇，你怎么这样。”晋阳嗔怪道，“非要把驸马给赶走。” “哼哼，朕看着那小子就不高兴，所以就一定要把他赶的远远的。” “对了，兕子。这小子对你怎么样，如果他敢怠慢你，你就对朕说，朕就打他的屁股。” “驸马他对女儿很好，您就别担心了。您就是真的打了他，伺候人的还不是女儿？父皇，你可让女儿省点心吧。” 李世民：“……” 李世民有点尴尬，顺手就拿起了桌上的玉石镇纸在手里盘了起来。 “父皇，您怎么还用这玉石镇纸啊？” “昂，这镇纸朕用了好多年了，已经有感情了。” “父皇，先贤曾经说过，您这是玩物丧志。为了区区两块镇纸就如此，如果被御史们知道了，又该上表谏言了。” “不就 是两块镇纸，没那么严重吧？”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为了防微杜渐，您这两块镇纸，就赐给女儿吧。” “这……” 这镇纸是李世民的心爱之物，让他给人，实在是有点舍不得。 不过晋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哎，女儿长大了，知道唠叨老父亲了。 也罢，别的不说，就是晋阳的这片孝心，岂是两块镇纸能比得上的？ “好好好，朕都听你的。这两块镇纸朕就赐给你了。” “多谢父皇。” 喜滋滋的接过了镇纸，晋阳的目光又在御书房中巡视起来。 晋阳啊晋阳，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妻子了，要学会主动为家里添砖加瓦。 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驸马也许能看得上的？ …… 楚元还不知道李世民的御书房已经遭了秧，正在一片光秃秃的御花园中闲逛。 一阵寒风吹来，楚元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我真是信了皇帝的鬼话，居然跑到这里来闲逛。现在可是正月，哪有什么东西可看啊。” 要是夏天什么的还好，兴许能欣赏到不错的风景，可这十冬腊月的，能看得到什么？ 要是有美女作陪的话说不定还有点意思，可惜楚元 身边只有一个男人。 这男人就是太子李治，是他偶然碰上的。 李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他，一路上唠唠叨叨的，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妹夫啊，说真的，我真的很佩服你，你连一桶姜山这种祥瑞都想的出来，实在是太聪明了。” “还有你写的那些诗词，你是不知道啊，可是如今长安城中已经为之疯狂了。有人想要以千金买你的一首诗呢。” 咦，有好看的。 正觉得无聊，楚元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小桥的栏杆上。 看这身姿，一定是美女，绝对不是无花。 “太子，你看那个美女，坐在那里孤零零的，是不是很可怜？” 李治看了一眼，点点头：“确实很可怜，妹夫你要不要把肩膀借给她靠一下？” 妈的，你怎么抢我台词？ “不了，不了。这女子一看装束就知道一定是宫中女子，我可不敢招惹。” 楚元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李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左右看看无人，小声的问道：“妹夫，你说那如果你看上了一位宫中女子，那该如何呢？” “当然，我不是特指谁，只是随口一问。” 第一百一十五章 借尸还魂 “如何？很好办啊。如果只是普通宫女，就求着陛下赐婚。如果是有名号的妃嫔，那就等皇帝崩了以后，再借尸还魂。” “我知道有一种碱，服下之后心跳可以降到最低，时有时无，然后等所有人都以为这女子已死。到时候再给她服下解药，就完事了。” 李治听后，若有所思。 “那妹夫，这种……碱，在哪里能找到呢？” “不用想了，这是我在开玩笑，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的。” 李治：“……” “对了，妹夫。我素闻妹夫你是我大唐第一风流才子，你何不展现一下你的手段呢？” “我确实是我大唐第一风流才子，可这么高深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妹夫你就好像那漆黑中的萤火虫，站在人群之中也是卓尔不凡，别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楚元看了看李治，指着那桥上女子：“这女子姓武？” 李治脸色骤变。 “她是应国公的女儿，十四岁入宫，获封才人，被陛下赐号‘武媚’？” “你，你怎么知道？” “我会在这里见到她，恐怕也不是偶然吧？嗯……让我想想。太子和这武媚有了私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让我出主意 ，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你就怂恿我，让我去调戏她，然后就可以抓住我的把柄，借此来要挟我？”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只不过我比你多知道一些事罢了。” “你你你，难道你是有鬼神之谋不成？” “哦？看来我随口一说，居然还都说中了。” 李治顿时哑然：原来你是诈我。 十冬腊月，地面上冻的是十分光滑，李治又是失魂落魄之中，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屁股墩。 楚元身手极为敏捷，一个闪身已经躲出去一丈多远：“我可告诉你，碰瓷对我也是无效的。” “妹夫，我的好妹夫，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吧？” “放开，放开我。你我这样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让公主知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龙阳之好呢。” “我不放，你不肯帮我，我就说什么也不放。” 拉扯了几下，见李治死活不肯放手，楚元也无奈了。 他虽然有分筋错骨手，可那东西实在是太过歹毒，尝过滋味的人哪个不说一声好？ 而且这是在皇宫里，在这里对太子用这样的手段，和谋反都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你先起来，就这个姿势 ，我想说什么也没用。” 李治听着楚元的话，显然是有回旋的余地，心中大喜，连忙站起身，然后冲着桥头上的女子招了招手。 那女子迈着轻巧的莲步，来到了楚元面前：“武媚见过泾州县伯。” 她这一低头，就露出了天鹅般修长的脖颈，肌肤是晶莹如玉，再加上声音也十分清脆，弄的楚元都有一瞬间动心了。 妈的，不愧是能把至孝的李治给迷成这样的武媚，真是要人老命啊。 “咳咳，武才人毋需多礼，快快请起。” 楚元虚扶了一下，不过没太把握好力度，碰触到了武媚的手臂。 一般来说，这样做是很失礼的，不过武媚只是身子微微一颤，然后却将手臂又与他贴近了一些，这才站起。 等她抬起头，楚元就看到了一张如雪般的面容上，那一副娇怯怯的模样，简直是谁看了都要说一声“我见犹怜”。 这个妖精！ 楚元心中一荡，然后趁着李治还没发现的功夫，连忙收手。 不过他想了想，他又觉得实在是太他娘的刺激了。 在李治面前，和武媚做这种事…… 牛头人万岁！ 咳咳，这种心理还是不要有的好，楚元可是自命纯爱党的。 不过他也知 道，这样的表情和神态，武媚都是装出来的。 别看她现在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如果真的有需要，她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她能狠心到连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都亲手掐死，还有那些为她登基称帝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北门学士没有一个善终，还有什么事是这样的女子做不出来的？ 楚元想到这些事，心中的那一点旖旎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微微退后半步：“驸马都尉楚元，见过武才人。这里天寒地冻，武才人还是快回房舍中避寒，免得受了风寒。” “要知道，风寒可是会要人命的啊。” 我是驸马都尉，是有老婆的人，你不要离我太近。如果还不听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暴毙。 在这宫中，每天不死几个人那都叫新闻了。 果然，听出了楚元话中含义的武媚，脸上表情一凛。 “对对对，武才人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这边有我和楚驸马就好。” 李治还没听出来他们二人已经过了一招，正心疼佳人受罪，连忙说道。 “是，臣妾告退。” 武媚福了福，转身离开。 不过她转身的这一刻，心中却是在想：这楚元果然人如其名，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 只可惜他只是个县伯，地位太低，不然的话，倒是比太子更加值得依附呢。 “妹夫，你见这武才人如何？” 等武媚离开，李治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楚元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他没说假话，武媚的长相确实是国色天香，而且以她那种“活到老，折腾到老”的行为来看，“倾国倾城”也不是在开玩笑。 史书记载，神龙政变之后，武则天被软禁起来，控鹤监的男宠们被斩杀殆尽，可仅是如此她依然不肯罢休，居然还在言语之间，挑拨太平公主和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再美，他也不敢要。 高阳那是自甘下贱，楚元嫌她太脏；而这武媚，楚元则是有些惧怕，说什么也不能跟她有什么牵连。 李治哪里知道这些，听到别人夸赞自己心上人，还颇有些沾沾自喜。 “哎，妹夫你也是男人，也知道男人的这点苦。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她是父皇的才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该……” “可是，我怎么也都管不住自己，每天晚上一闭眼，脑子里就都是她，我也是徒呼奈何啊。” 屁，你那是喜欢她吗，你那是馋人家身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重有赏 不过楚元没直说，只是拍了拍李治的肩膀：“太子，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让你不再承受这种痛苦。” 李治原本还满脸的痛苦，结果听到楚元的话，脸上顿时有了神采。 “妹夫，你快说说，到底你有什么法子。嗯……只要你能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重重有赏！” 你在这打发谁呢，还重重有赏？ 楚元心中呸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有上中下三策，太子你且听好了。” “上策，我可以帮太子你配制一种毒药，然后给那武姓女子服下，定可教她在睡梦中自然死去，而且绝不可能有人看出破绽来。” 李治听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我对她爱之颇深，别说下毒毒害她，就是凶她一下都不舍得。你这哪里是什么上策，分明是下下策。” “那如果是中策的话，太子你现在就去找陛下，跟他坦白一切。以陛下对你的爱护之心，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太子之位，毕竟其他成年的皇子还不如你呢。” 李世民儿子不少，虽然没了李承乾和李泰这对难兄难弟，可除了李治以外，还是有好 几个儿子的比如杨妃所生的李恪李黯蒋王李晖越往李贞等等。 不过这些王爷里面，没有一个是长孙皇后所生，依李世民那种多情的性子，自然就不可能让他们取代李治的太子之位。 所以只要李治不造反，他老爹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最多惩罚一番罢了。 而且李世民自己屁股也没多干净，隐太子建成以及前齐王李元吉的妃子他可都是笑纳了这可能是老李家的传统，隔个几十年就要来一出。 李治听了，倒是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做。父皇他日理万机，平日里已经够操劳的了，我不能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他老人家伤心。” 上策和中策你都看不上，楚元也就只能说出了下策：“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是用最坏的办法。” “什么办法？” “等！” “等？” “没错，就是等。等到什么时候，太子殿下应该会想得到，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反对你了。” 楚元说的，正是历史上的走向，而李治听了以后，颇为心动。 “既如此，那我便等等好了。不过妹夫，这个计策应 该是最好，也最稳妥的，为什么你要说这是下策呢，我感觉分明是上上策嘛。” 楚元瞥了李治一眼，心道：你懂个啥啊，你以为这是好办法？到时候你李氏皇族如同猪狗一样成为砧板上的肉时，你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了。 哦对，那时候你就已经挂掉了，看不到这一切，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李治也不是神人，也不是像楚元这样的穿越客，自然不会知道未来的事情，所以也就是觉得等待会有点熬人，倒是没多想。 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去掉了一块心病，热情的挽住了楚元的胳膊：“妹夫，今天的事情多亏你了。走走走，去我的东宫喝酒去。我跟你说，今天你可一定要赏脸，让我好好的重谢你一番。” 李治是挺高兴，可楚元根本就没了这个心思，因为他在考虑：如果真的按着历史进程走的话，等那个武姓女子真的上位了，他怎么办？ 不止是他自己，晋阳以及二人的孩子怎么办？ 要知道，武则天杀起李姓宗室的人来，那可真的是毫不犹豫，一点手软都没有。 两个亲孙子被酷吏亲自一鞭鞭的打死，就是这个狠心的 老太太亲自下的令无法是她想要借此震慑住其他宗室子弟罢了。 原因很简单，也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和晋阳估计也跑不了，更不要提二人所生的孩子了。 那让晋阳抓兵权？ 这也不是什么太高明的主意。 先别说李世民或者李治会不会让一个公主长公主得到兵权，就是后来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将们，不也一个个都老实的如同鹌鹑一样，就差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人来砍了。 自己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提前为以后的事情谋划一下，省得过个几十年自己被拖到大门外，斩首示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自己这个穿越客可就丢了大人了。 不过还好，时间还足够，还能挽回。 楚元是个想到做到的性子，对于李治的极力邀请他坚决的婉拒了。 “太子，我今日确实有事，绝不是在故意晃点你。真的，你别误会，你这酒给我留着，我们下次一定喝个痛快，不醉无归。” 见楚元神色不似作伪，李治也就不再强求。 恰好，这个时候晋阳也从李世民那里满意而归。 跟在她身后的，是几个太监宫女，每个人手里都是 大包小裹的。 这一下子就给楚元惊到了：“公主，你这是干嘛去了，难道你把你父皇给打劫了？” 不能够啊，这晋阳一向是十分孝顺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这种事。 “驸马，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晋阳嗔怪的白了楚元一眼，眉目之间颇有风情，“这是父皇赐给我的东西。” “你看看，这是你曾经念叨过的宣旨，我只不过提了一句，父皇就赐给我这些。” “还有那个，是父皇的文房四宝，看看这砚台，这可是洮河砚，我父皇的心爱之物。” “哦对，还有这个，父皇用的筷子，象牙做的哩。” 楚元木然看着晋阳在那如数家珍般的为他介绍：“这些我倒是能理解，不过公主你为何连陛下御案上的笔山都拿来了？” “哦，就剩那个了，我怕父皇看着惦记，索性也都拿来了。” 还好，自家这傻媳妇没把传国玉玺也讨来。 如果是平时，楚元肯定会颇为开心，就算不为了得到这些好东西，能让李世民大出血一会他也是喜闻乐见的。 让这老东西有事没事的就折腾自己，不是踢着自己的屁股给他干活，就是当众让自己难堪。 第一百一十七章 装着心事 只不过现在他的心里一直装着心事，根本就无心再顾忌这些，只是催促着晋阳赶快回家。 楚元看到晋阳望着皇宫，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就安慰道：“公主，不要多想了。这里还是你的家，你以后想陛下了，就可以随时回来给他请安。” 晋阳脸色如常，微微摇头：“驸马你多虑了，我只要想回来给父皇请安，随时都可以。我只是在考虑，想想家里还缺些什么，父皇那里还有什么是你能看得上的。” 楚元大汗，拉着晋阳就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嘀咕：我滴个乖乖老丈人，这事可真的和我无关啊，到时候你可不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恰时，李治去给李世民请安，等他一进御书房，顿时大惊之色：“父皇，您这书房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治就看到，李世民坐在御案后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而他的面前几乎是空空如也，什么笔墨纸砚，笔山镇纸，已经统统的不见了。 可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桌子上居然还摆着一碗汤饼也就是现在的面条。 不过看那面条的样子，应该已经是差不多凉了。 “哦，是雉奴啊。没什么，朕的那些文房四宝已 经颇为楚旧，于是就赐给兕子了。不要声张，命内府再送一……不，送两套过来。” “是，父皇。不过这汤饼是怎么回事？” “哦，这汤饼是兕子为朕所做。” “哦，还有这样的事？”李治听了非常感兴趣，“兕子居然会下厨了，好事啊。” “嗯，是好事，而且是个天大的好事。” 李世民笑了笑，不过一笑跟哭似的。 他此时心中就在想，女儿亲自为自己下厨做了一碗面条，这听起来确实是好事，可是…… 可是，你倒是给朕把筷子留下来啊！ …… 第二天一早，楚元早早的就已经醒来。 摸了摸身边，晋阳却已经不身旁。 披上了衣服，推开门就感到一阵沁人心腑的凉气扑面而来，顿时精神一振。 地面砖瓦乃至于院子里栽种的树木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此时的天边刚刚隐隐泛着一抹白色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楚元伸了伸懒腰，听到骨骼间一阵脆响，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前的这副身子骨还是有点弱，不过看样子还能再长一些。 这可是大好事。 正想着，就见到如月端着水盆从面前而过，楚元连忙喊住了她：“如月 ，看到公主在哪里了吗？” “驸马，公主她在花园中呢。” 这丫头，这么冷的天，不睡个懒觉跑花园里干什么去了？ 披上衣服，楚元也溜达着往花园而去。 一到花园，就看到晋阳正坐在一间小亭子中的木廊上，胳膊拄着膝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将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在女孩的身上，坐在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腰肢，先是在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怎么起的这么早，在这干什么呢？这一片光秃秃的，又没有什么好看的。” 晋阳看着他，笑了笑，十分自然的把头靠在了楚元的肩膀上：“驸马，你醒了。我觉得今天应该会有个不错的天气。” “没错，英雄所见略同。” “我们一起看日出吧，这种时候的日出一定非常的好看。我一直很想看，可是总也赶不上。” “那还不是你喜欢睡懒觉？” “胡说，谁喜欢睡懒觉了？我起的可早了，可是要做早课，根本没有时间好吧？” “你还做早课？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天……啊！” 楚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晋阳在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谁让你一折腾起来就没完的？ ” 好吧，和女人就是没有道理可言，楚元撇了撇嘴，不过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冬天的日出，觉得比其他三个时节的日出都要好看。” 楚元想了一下，手臂划过面前：“你看这片大地，一片凋零，万物静寂。可是日出又象征着活力和新生。” “这种强烈反差带来的冲击，自然要更强烈一些。” 晋阳嘻的笑了一声，盯着楚元看了半天，然后把脑袋埋入了他的怀中：“驸马，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你说的话总是能让人感到心里非常的舒服。” 楚元嘿嘿一笑：“好像这样说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估计已经有很多人对我是恨之入骨了。” “怎么会，驸马这样好的人，世间少有，又有谁有这样的胆子，居然会嫉恨与你？” “世间的凡人太多，对于比他们优秀的人，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羡慕的心理。而有的人，则会生出一种嫉妒之心。” “就好像，有些人虽然表面上不说，可心里简直是嫉妒我到发狂呢。” “像驸马这样的人中龙凤，被嫉妒也是自然的，驸马不要去管他们就好。” “是啊，他们就是嫉妒我，能娶到一个世间少有的美娇娘呢。” 蓦然被夫君夸赞，晋阳的小脸抹上了一层红霞，心里甜甜的，可嘴上又不肯轻易承认：“我哪有驸马说的这么好。”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新茶香郁满齿唇，伴得糁粑倍美醇。情人眼里出西施，每对卿卿每销魂。” 晋阳眼睛一亮：“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实在是太好了。驸马，你真厉害，简直就是出口成章。” 对不起了，大诗人，又盗用你的诗句了。 “对了，驸马。这个糁粑是什么啊，听起来就很美味的样子。” “哦，是吐蕃那边的一种美食，用来蒸鸡或者猪肚，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吐蕃……”晋阳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前几年吐蕃大相禄东赞来到长安，觐见父皇，还带来了很多的礼物。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这个糁粑。” “等回头我去找父皇问问。” “别别别，没那个必要，为了一口吃的而已。” 楚元连忙阻止道：“你这成天去搜刮你父皇，到时候可是都会算在我的头上的。” “没关系，如果父皇要责怪你，我一定会帮你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阵忽悠 楚元一时之间感激到无以复加：“可是公主，我为什么要和陛下有冲突啊，他可是皇帝啊。” “没事，我帮你。” “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 晋阳吐了吐小香舌：“我本来就是！” 随即她又问道：“刚刚驸马问我喜欢什么时候的日出，可却没说你喜欢的时候。” “我喜欢什么时候的日出啊？”楚元想了一下，这才回答道，“我喜欢和你一起看的日出，无论什么时节，只要有你在，就是最好看的日出。” “这世间芸芸众生千余万，为何偏偏我们两个人能做这夫妻？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啊。” 晋阳被他这一阵忽悠弄的晕乎乎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个人没再说话，只是依偎在一起，好像只是这样便能感觉到彼此的心中所想。 天边那道乳白色悄悄褪去，充满活力的红色开始浸透云层。 地面上升起了丝丝雾气，逐渐的将这座小亭子笼罩在其中。 就仿佛真正的仙境一般，如梦如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一轮淡红色的暖阳猛然伸出头来，霞光漫天，这层层雾气转眼就被吹得无影无踪。 楚 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冬天的日出确实是十分的壮丽，仿佛能感觉到天地有灵，生命轮回，生生不息，让人心生感动。 特别是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为了驱散那些笼罩在天地之间的雾气，金蛇乱舞，蜿蜒曲折。 晋阳似乎也心有所感，轻声道：“还记得父皇带我看日出的情景，那时我还没有这么多的感想。可是今天却不一样，感觉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楚元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和我一起吗？” “应该就是这样咯，我现在才知道，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日出似乎更有趣，可以分享彼此的感受，这和自己一个人看可是完全不同的。” 晋阳看着太阳，眼中异彩连连：“我希望以后我们要继续分享彼此的感受，因为这样可以让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变得更加有趣。” “驸马，答应我，我们要一起看一辈子的日出。” “不，那怎么行？”楚元摇了摇头，然后没等晋阳变了脸色立刻继续说道，“只看一辈子怎么够，起码要再看十生十世！” “哼，就知道欺负我，你这坏人。”晋阳嗔怪的在他胸口锤了一拳，不过一点力 气都没用。 楚元笑着说道：“你啊，经常对为夫动手。也不怕万一我哪天真的被你给打跑了，拜倒在别的女人的石榴裙下，到那个时候有你哭的！” 晋阳正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闻言笑道：“不，驸马你不会那样做的，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天，我真的被你给打跑了，不喜欢你了，喜欢上别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晋阳坐直了身子，歪着头想了一会才说道：“用驸马的话说就是，这世间之中芸芸众生千余万。而我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这就是一场莫大的缘分。” “而我们能够相识相爱，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更是十分的难得，我希望我们彼此都不要辜负这份机缘，不要有着任何的遗憾，做出任何足以令自己令对方都抱憾终身的事情来。” 晋阳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了：“如果真的像你刚刚所说的那样，你真的辜负了我们之间感情，那我就把你埋在那下面。” 说着，她伸出纤纤玉指，指着不远处水池中的一座假山说道。 “不过驸马你放心，你不会寂寞的。 我会经常在来这里陪着你。跟你讲我的所见所闻，直到十生十世之后。” 楚元哈哈大笑起来：看咱这媳妇找的，果然是找对了。 瞧瞧，这才在一起多长时间，都已经会吃醋了。 能吃醋，才证明是真的在乎你嘛。 楚元可不会去在乎李治喜欢的是谁，李世民今天又纳了哪个女子为妃。 他挺开心的，揉了揉晋阳的头发，笑着说道：“真的吗，你真的会这样做吗？” 晋阳没有回答，只是在把头埋入了他的怀中，静静地看着太阳。 楚元只感觉温香软玉满怀，简直就觉得人生再无遗憾了。 不过他才体会了一会温香软玉，就意识到有点不太对劲。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说这样有点凶狠的玩笑，开完了生怕对方误会，都会解释一句：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 可是……晋阳没解释啊！ 难道说，她刚刚所说的都是心里话，是认真的，并不是和自己在开玩笑？ 楚元心里忐忑不安，特意追问了一句：“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一定不是认真的，对吧？” 晋阳抬头看着他笑了笑：“驸马，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豆腐 脑和鸡蛋饼，记得多放些茱萸。” 这个时候还没有辣椒，想吃辣也就只能放茱萸，多少是个意思。 楚元也不敢再问，拥着晋阳回去了。 只不过他心里一直在嘀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没底呢？ 你能不能给个准话啊，有你这么吓唬人的吗？ 要知道，在服用了九转强身丹再加上又练习了逆腹式呼吸法后，晋阳的战斗力可是呈指数上升的，楚元早就已经打不过她了。 如果是换了一般的女孩子，一边用小拳头锤你的胸口，一边说“我打死你”，那是在开玩笑，在撒娇。 可如果是晋阳的话，她是真的能做到的。 由如月伺候着吃完了早餐，晋阳又去练武了这几日她喜欢上了反曲弓，对于这种力道强劲，射程又远，偏偏还十分省力的弓简直是爱不释手。 而楚元也没去皇城司还没到正月十五，士兵们也都放假回家了，回去了也没有人，他索性在脑子里继续思考那一个问题。 如何才能除掉武媚这个定时炸弹，又不引起别人的关注呢？ 难道真的像开玩笑那样说的，让她假死脱身？ 估计这女人不能干。 第一百一十九章 哆嗦个不停 “儿臣拜见父皇。” “臣，见过陛下。” 李世民见晋阳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就觉得全身不适，大冬天的如同打摆子一样，身上哆嗦个不停。 “兕子来了啊，你这些天没有勤奋练武吗？” “有啊，儿臣每天都在勤学苦练，父皇不必担心。儿臣这不是想着，马上要到上元节了，特意来给父皇送一些宫中没有的吃食。” 说着，晋阳打开了手里的食盒，一个个圆滚滚，比手指头大不了多少的东西出现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父皇，这是驸马亲自下厨为您做的，驸马他管这叫元宵，还说上元节一定要吃几个这样的元宵呢。” “哦？这样的说法倒是挺新鲜的。嗯，楚驸马你有心了。” 李世民见那元宵一个个圆滚滚的，倒是挺可爱，心中也很是喜欢，脸色不由得缓和了许多。 “多谢陛下谬赞。” 楚元心中冷笑：别看你现在夸我，估计一会你就该在心里骂我了。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身子抖个不停？” “啊这……朕这几日偶感风寒，所以才会这样，兕子你不必担忧。对了，朕既然感染了风寒，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待 着了，免得把病过给你。” “这怎么可以，父皇将儿臣抚养成人，儿臣怎么能因为区区一点风寒就不肯伺候父皇呢？” “您等着，儿臣这就去御膳房，给您熬一碗姜汤来。” 说完，也不等李世民说话，转身就出去了。 李世民看着手里的红砂茶壶，叹了口气：“楚驸马。” “臣在。” “你就说句实话，你到底看上朕这御书房里的什么了？” 李世民的目光满是幽怨：“不过三五天的时间，你看朕这御书房里的楚设都已经换了一遍。” “这个……臣惶恐。” “这个茶壶，你让晋阳给朕留下来好不好？”李世民的话里居然带上了一丝求肯，“这茶壶是镜湖大师的最后一件佳作，朕足足养了好几年，才有今天的效果。” 楚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实际上他对于这些东西只是比较欣赏而已，可架不住晋阳一门心思的往家里倒腾东西。 这也就几天的功夫，已经快要把李世民的心爱之物给搜刮的一干二净了。 偏偏她每次都能找到十分适合的理由，让李世民根本就无从拒绝。 给吧，这心里实在是舍不得，再加上晋阳来一次 ，就如同蝗虫过境一样，什么都不放过； 可要是不给吧，看着女儿委屈的眼神，李世民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只能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跟楚元商量商量了。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为您跟公主好好商量一下。” 听了这话，李世民是大为感激。 不一会的功夫，晋阳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父皇，您快喝了姜汤吧，这可是儿臣亲手为您熬的。对了，儿臣听驸马说，如果感染了风寒，就最好不要用这种茶壶了。您还是赐给儿臣吧，父皇。” 说着，晋阳就要去拿茶壶，楚元轻咳一声：“咳咳，公主。别的茶壶最好不用，不过这种红泥烧制的茶壶，对于陛下的身体还是有着好处的。” “对对对，楚驸马说的对。兕子，这茶壶你就给朕留下吧？” 晋阳狐疑的看了看楚元，又看了看自家老父亲，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过既然驸马已经开口，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摆了摆手，很是大度的放了李世民一马。 楚元实在是有些看的不忍心，借口去花园中走一走。 这皇 宫他倒是经常来，只不过没有几次闲逛的时候，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这宫中的这些宫殿修的都差不多。 楚元虽然记忆力很好，可这宫中房舍众多，很多的又是大差不差的，他居然是越走越迷糊，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没办法，只能找个人问问路了。 可今天这也是不知道怎么了，半天了都没见到一个人，好像都在房间中猫冬似的。 又找了半天，楚元也是狠下心，径直进了一间房屋，看看能不能寻到人。 看这屋子里的样子，应该是某个才人居住的地方。 屋子里燃着几个炭盆，将房间内烘的如同春天一般温暖，然后楚元就看到一个美女正卧在床上，海棠春睡。 因为屋子里温度有些高的原因，这女子只盖着一条薄被，此时也被掀开大半，薄薄的睡衣垂下一边，露出了大片晶莹如玉的肌肤。 这女子的额头上微微见汗，秀发凌乱，更是平添了无限的姿色。 楚元也不是初哥了，看到这女子宛如一颗熟透了的苹果，顿时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也不知道是咽唾沫 的声音，还是已然睡够，那女子居然就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她这么一动，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呈现在了楚元的面前，而且是毫无阻挡。 虽然秀色可餐，可楚元知道，如果现在不跑，那就再也跑不了了。 他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可已经被那女子给看到。 女子其实早就用余光看到了一个人影立于床前，开始她还以为是内侍，不过紧接着就发现，根本就不是！ 女子大惊失色，连忙掩住了身子，向床里退去，口中高喊着“来人，来人！” 听着后面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楚元连头都不敢回，几个跳跃就跃上了房顶，然后伏低身子，拿出了生平所学，一路向前急奔，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几个侍女冲进了房间：“徐才人，徐才人，出了什么事了？” 那女子正要说话，忽然警觉的闭口不言，过了一会才说道：“没什么，我是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 侍女们面面相觑，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对了，这件事不要对外面的人说，明白了吗？” “是。” 第一百二十章 真面目 虽然是逃了出来，而且并没有被人发现起码是没有被看到真面目，不过楚元根本没有一点高兴。 因为他迷路的更加厉害了。 这一片宫殿群，他根本就没见过，而且这里是低级妃嫔所居住的地方，建筑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标志物。 于是乎，楚元就只能继续乱闯了。 好在这次他的运气不错，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比较熟悉的地方，总算是兜兜转转的回到了李世民的御书房中。 “驸马，你这么许久去哪里了？” “哦，没什么。就在附近走了走，转了转。” 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楚元答道：“公主，我们该回去了，外面的天色已晚。” “哦对，都这么晚了，我还没注意到。父皇，儿臣和驸马这就告退了。” “嗯，也好。对了兕子，还有三天就是上元节，记得一起来赏灯吧。朕为你准备了一盏最漂亮的灯，你一定会喜欢的。” “父皇，不必了。儿臣已经和驸马约好了，那一天会出门赏灯的。” “嗯，好吧。去忙吧，忙吧。忙点好啊。” 等出了门，一边走楚元一边跟晋阳闲聊道：“怎么 感觉你父皇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有吗，我感觉父皇他挺开心的，尤其是把那个红砂茶壶给他留下以后，父皇他更开心了。” “对了，你和父皇他是不是说了些什么，不然你怎么会帮他说话呢？” “你父皇他跟我说了，希望我能劝劝你，把那个茶壶给他留下来。” “可惜了，那个茶壶父皇可是养了好几年都没用的。现在哪怕是不放茶叶，都有一股子茶香。” 说起来，楚元对于唐朝的茶并不怎么感冒。 那哪里是茶啊，说是茶汤还差不多。 现在泡茶都是清茶，放点茶叶就可以了，可那个时候不一样，不仅要放茶叶，还要放肉蔻香料等等东西。 非得弄的不伦不类的才行。 楚元捏着鼻子喝过几次，就再也受不了了。 只可惜，他不会炒茶刚刚摘下来的茶叶是不能直接泡水喝的，必须炒过才行。 …… 转眼几天时间匆匆而过，已经到了上元节的晚上。 今天晚上楚元和晋阳准备去坊市赏灯，而且府中的一些丫鬟们也打算结伴出行这是楚元特意建议的，整天里把这些姑娘们关在府中，他觉得也确实有点忒残忍了一些。 “驸马，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 晋阳此时已经换了一身男子的衣服，月白色的长袍，头戴幞头软帽，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显得十分灵动。 “好，太好了，简直是无与伦比的好。” 楚元一时之间都有点看的挪不开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看晋阳穿男装，心中感觉如此的新奇。 “不过，你这样打扮，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是女扮男装。” “驸马好傻的，这身打扮只是为了方便行动而已，别人看不看出来又能怎样？” 晋阳微嗔的样子，让楚元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拥入怀中，好好的怜爱一番。 不过不行，那样太耽误时间了，再说如月还在一旁看着呢。 如月倒是没换男装，依然是一副女子打扮，不过也显得很是娇俏，楚元夸赞了她几句，惹得她开心不已。 楚元吩咐府中的马车将这些丫鬟们包括如月在内，都送到坊市去，并且嘱咐侍卫，一定要看好了她们，不要出了什么事。 本来如月是想跟着晋阳的，不过楚元和晋阳都想过一过这难得的二人世界，于是连她给一起打发了。 看着坊市上热闹的人群，晋阳心中十分 开心，拉着楚元到处闲逛，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停下来，驻足不前。 而这个时候，作为五好驸马的楚元，自然是会掏钱将她看上的商品买下，惹得晋阳欣喜不已。 “如果每天都是上元节，那就好了。” 和小孩子喜欢天天过年一样，晋阳对于可以无忧无虑的游玩也非常的喜欢，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公主，现在可是寒冬腊月，如果天天都是这种日子的话，那也根本就没几年好过了。” “哼，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两人正逛着，就看到一辆牛车，一个老者正艰难的拉着车，一边吆喝着一边前行。 “卖炭喽，上好的碳。” 声音苍老，还带着无尽的疲惫。 晋阳呆呆的看着这个老者，半天没有动弹。 “公主，怎么了？” “你看这个老伯，好可怜啊。这么大年纪了，今天又是上元节，他居然还要出来卖炭。” “这就是我大唐百姓大多数人的生活，每日里都要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忙碌。” “他身上的衣物也很单薄，要是天能暖和一点就好了。” 两个人的闲谈被那老者听到了，连忙回道：“两位贵人，可不敢盼着暖 和啊。这天越冷，小老儿才越高兴呢。” “这是为何？” 晋阳彻底的听不懂了。 “因为天只有越冷，这碳的价格也就越贵。不然的话，这一车碳可就卖不上好加钱喽。” 楚元心中叹道：这就是心忧炭贱愿天寒吧。 原本只是在纸上看到卖炭翁，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冲击。 可当这种事真真正正的出现在楚元面前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心情十分的沉重。 这时拉车的牛可能是碰到了什么，只听牛发出了一声悲鸣，身子一歪就栽倒在地，弄的装碳的车也倾倒在地，车上的碳洒的到处都是。 老者大惊，连忙上前查看牛的情况，又要捡拾地上的碳，一时之间忙的是手忙脚乱。 旁边的行人纷纷避开，免得被弄脏了衣衫，晋阳见老者的样子，十分可怜，不由得心生怜悯。 “驸马，我们帮帮他好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 说着，两人也不怕弄脏了衣服，上前帮忙。 晋阳微微一用力，就将牛扶了起来，倒是惹来了阵阵惊呼。 就连那老者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子居然有着这样的力气，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说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嚎啕大哭 晋阳也不管别人的眼光，仔细检查了一下，冲着楚元招手：“你快来看，这牛蹄子上的东西是什么？” 楚元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居然是一枚铁钉，正好刺入了牛蹄子正中，而且刺的很深，也难怪牛会如此的痛苦。 那老者连地上的碳也顾不上了，跑过来抱着牛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头牛起码要十贯钱，是他家中最值钱的东西。 可以说，老者宁愿把自己的腿摔断了，也不愿意让牛出一点事。 晋阳小声说道：“驸马你看，我们能帮帮他吗？” “不如我们出钱，把这头牛买下来好了。” “嗯……我总觉得不太好。这老伯对这头牛的感情很深，就算给钱让他重新买一头，估计他也会很伤心的。” 楚元想了想：“既如此，那就帮他一下，把这牛蹄子里的铁钉拔出来便好。” “老伯，你先不要伤心，我们帮你把牛治好。” “真的……真的吗？两位贵人真的能将牛治好？” 老者本来已经放弃希望了，结果听到他们两个居然能把牛给治好，顿时大喜过望。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先去找些工具。” 楚元就是再厉害，也没到 徒手拔铁钉的程度估计晋阳可以，不过不能肯定她能否下的去手，所以还是自己来吧。 找了半天，楚元才找到一个大铁钳，跟店主人说好暂借一会。 对着那铁钉比划了半天，他对着晋阳道：“你按住它，不要让它乱动。要小心一些，牛如果吃痛的话，说不定会发狂。” 晋阳的信心十分的充足：“放心好了，在我手底下它只会乖乖听话。” 楚元拍了拍牛腿：“老牛，你乖乖的不要乱动，我是给你看病，明白了吗？” 这牛好像真的挺有灵性的，听了他的话，居然微微点头，仿佛在说它听明白了。 楚元信心大增，刚要动手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十分轻浮的声音传来：“咦，这里有一头牛。来人，把这头牛买下，回去以后本公子要把它烤着吃了。” 说话间，几个下人飞奔而来，对于楚元和晋阳是不理不睬，只是看看那牛到底伤到了哪里。 “公子，这牛的蹄子伤了，楔进去一根铁钉。” “无妨，无妨。那个谁，给他三贯钱，把牛买下来，然后送回府里去。” 一个下人模样的人从马上取了几串钱，丢在老者的身上：“老 东西，这是我们公子赏你的，拿好了。” “哼，遇上我们公子，也算是你走运。这么一头病的要死的牛，居然也能卖上三贯钱，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说罢，也不去看楚元和晋阳，就要去牵牛。 那老者怎么可能把牛卖掉，这是他一家维持生计的根本，是绝不可能卖掉的。 “不要，不要啊，贵人。请你把钱收回去，这牛我是绝不能卖的。” “你这老东西，居然还嫌钱少？” “不是的，不是的。”老者根本就不敢得罪那公子，只是连声哀求，“我家中以卖炭为生，如果这牛没了，那还怎么得了啊。所以就请贵人高抬贵手，饶了小老儿吧。” 那公子骑在马上，闻言不屑道：“不就是这么一车碳吗，本公子买下了，你可就不能说本公子是仗势欺人了！” 说着，他一摆手，那下人又从马上取了几尺绸缎，丢给了老者。 “老东西，我们公子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来卖碳，觉得你怪可怜的，这是赏给你的，还不赶快谢谢我们公子？” 老者看着那几尺绸缎，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而那下人也不去看他，自顾自的就想要去 牵牛，可晋阳哪里能让他如愿：“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这牛能治好？” “呸，某劝你们两个识相的，就赶快滚，别惹我们公子生气。不然的话，把你们的两条腿都给打断了！” 这下人是深得狗仗人势的精髓：“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我们老爷就是江国公，我们公子就是江国公的长子楚正德，以后袭了爵位，也是要做国公的。哼，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赶快滚开！” 说着，一脚就向着晋阳踢去。 晋阳轻轻一闪，就躲开了这一脚，然后一脚蹬出，正中这楚家下人的胸口。 楚元只听到了一声闷响，然后就见那下人远远的飞了出去，一直撞到了几丈外的墙上。 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随即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那楚正德本来也没当回事，正想着回去以后吃烤牛肉，突然见到自家的下人被一脚踢飞，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是谁，为何敢与本公子作对？” 如果是平时，楚正德肯定能认出晋阳来，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再加上晋阳还是女扮男装，他居然没有看出这就是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晋 阳公主。 “哼，你管我是谁。” 晋阳气极了这些纨绔子弟，直奔楚正德而去。 楚家的几个下人挡在前面，被她一手一个，丢的远远的不过没丢性命，只是不是落在大树上，抱着树杈大声惨叫，就是砸在地上，哼唧了半天都爬不起来。 楚正德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带出来的几个家将居然是如此的不中用，连阻挡一下都做不到，又见晋阳已经到了他的马边，更是慌张的不行。 “我可告诉你，我爹是江国公，我以后也是江国公，你敢对我无礼，我回去以后一定要禀报父亲，将你……” “你干什么，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啊！” 晋阳没等楚正德说完，就伸手把他从马上拽了下来，按倒在地，随即一脚踩在他的大腿骨上。 只听嘎啦一声轻响，楚正德抱着腿大声的惨叫起来。 楚元听着他的惨叫，连头都没回，只是全神贯注的把牛蹄子中的铁钉拔了出来。 “看看，就是这个害的你栽倒。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 把沾血的铁钉在牛面前一晃，丢入了一旁。 楚元根本就不担心晋阳，就凭这几头烂蒜，绝不可能伤到晋阳。 第一百二十二章 驻足围观 晋阳在那修理楚正德，很快的就围上了一群人，驻足围观。 一开始还有不明真相的人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听了其他百姓叙述后，一起为晋阳开始叫好。 不过还是有人担心这楚正德的家世，会让晋阳遭殃。 “小郎君，你快躲躲吧，万一他爹找你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对于这个，晋阳根本就是一点也不担忧，不说别的，就是她根本占着理也不用担心李世民会责罚，反而会大.大的夸奖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番。 就算有事，李世民也只会去找楚元的麻烦…… 至于江国公楚叔达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唐高祖李渊封的国公，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已经是个落魄公爷，李世民正愁没借口削掉这些前朝老臣的爵位呢。 晋阳恼怒这楚正德欺负老者，将他的两条腿全部打断了，这才停手。 “老伯，这几串钱就当是给你压惊用的了，你快些回家去吧。”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两位贵人为了救小老儿，冒犯了江国公的公子，这让小老儿说什么才好。” 在这老者的世界观中，这些贵族老爷都是高高在上的，却从没想到居然会有 肯为自己一个老头子出头的。 把那几贯钱放在牛车上，楚元对着老者说道：“不用担心，就算他楚家有什么事，就直接来找我们好了，不会有事的。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去好了。” 最终，老者千恩万谢的牵着牛车离开了，楚元拉着晋阳也要离开。 逛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反正也没什么兴致，都被这个楚正德给破坏了。 如果事情就到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纨绔子弟被打断了两条腿而已，那楚叔达也说不出什么来，可坏就坏在了楚正德的那张嘴上。 “你们两个不要走，伤了本公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了？” 驴死架不倒，虽然两条腿已经被打断，可这楚正德的嘴巴倒是挺不饶人的：“有种留下名来，到时候本公子亲自找上门去，把你家杀个鸡犬不留。” 楚元和晋阳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么一个废物，也敢撂下这样的狠话？ 估计是平时被他爹妈溺爱的狠了，才会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笑，你们现在就笑吧。到时候有你们哭的，我要把你们家中的女眷全部凌辱到死，而且还要让你们亲眼看着。” 本来楚元已经拉着晋阳准备离开，结果听到他这句话，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看来，有的人就是要故意寻死，对于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该成全他一下？” “驸马，你来还是我来？” “这次我来好了，他当着我的面羞辱你，这个仇必须我亲自来报。” 楚元又来到了楚正德的面前，低头看着他。 楚正德刚刚只是想撂下几句场面话，可这个时候见两个煞星居然又折返回来，心中十分的后悔。 让你XX妈的嘴贱，这下知道后悔了吧？ 楚元一脚踩在楚正德大腿上伤处，顿时让他发出了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嚎。 而楚元听在耳中，根本就不为所动，只是逐渐用力，将楚正德的大腿骨踩的粉碎。 此时楚正德的嗓子都已经哑了，只能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惨叫，而他的那些狗腿子们也都躲的远远的，根本就不敢过来。 这两个煞星他们根本就惹不起，就算上前也只是徒然送菜罢了。 虽说是楚家的奴才，可毕竟还是怕死的。 楚元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微笑，并不停手，又将楚正德的另一条大腿也给踩成的粉碎。 “知道吗，如果没 有你刚刚那句话，你会少受很多罪的。只可惜，你惹了最不该惹的一个人。” “有……有种，就留下姓名来。” 这楚正德的骨头倒是挺硬的，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报复。 楚元随手掏出晋阳公主府的穿宫牌，在他眼前一晃：“让你失望了，在下正是晋阳驸马，泾州县伯楚元。对，你没猜错，那个打断你两条腿的，就是晋阳公主。” “怎么样，现在还想着报仇吗？” 楚正德此时已经去了半条命，再加上听了这番话，知道自己彻底是报仇无望，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就此嗝屁了。 晋阳公主是谁，在当今皇帝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那自不必说。 就算是自己老爹来了，对着这位公主殿下也只能是低三下四，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辱骂她了。 如果真的让他爹知道这件事，估计也会做出和楚元同样的事情来把这个孽子的两条腿彻底打废了，然后抬着去晋阳公主府负荆请罪。 “别昏啊，事情还没完呢。” 楚元从附近要了一碗水，泼在了楚正德的脸上，让他清醒了一些：“说出那样的话，就要有着觉悟才行。不然的话，以后免 不了会有人以为我软弱可欺，自己的妻子被人辱骂，都不敢声张呢。” 楚正德是欲哭无泪，你都把我打成这样了，还叫不敢声张？ 那你要是真的声张起来，会是什么样啊？ 楚元很快就让楚正德知道，什么叫狠人了。 “你这瓷器摊子，我都包了。” 丢下两张金叶子，楚元在瓷器摊上挑挑拣拣了一番，然后拿起了一件马踏飞燕的瓷器，抡圆了就砸在了楚正德的手指上。 十指连心，楚正德只感觉到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可还没等他惨叫出声，就觉得腮帮子一酸，就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楚元用分筋错骨手已经卸掉了他的下颌，免得听这小子鬼哭狼嚎的，实在是有些刺耳。 砸一下，换一件，没过多久，楚正德的十根手指都被砸的粉碎。 这下子他是彻底的要完蛋了，几次痛的想要晕厥过去，可都被楚元给及时的弄醒，让楚正德不得不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着这种酷刑。 最后，楚元拿起了一座最大的瓷器，瞄准了楚正德的两腿之间，然后用力的砸了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周围围观的人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 第一百二十三章 颇为好笑 “听说，你又把江国公的儿子，楚正德给废了？” “陛下，您为什么要说又呢？” 李世民哈的一声笑：“你给朕数数，从你和晋阳成亲以来，你惹了多少次祸，得罪了多少人了？” “别光掰手指头，脚指头也得用上。” 看着楚元窘迫的样子，李世民感到颇为好笑。 他拿楚元开心，晋阳可不高兴了：“父皇，是不是那江国公找您告状了？” “你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的儿子给打成了废人，他要是不找朕来告状，以后在这长安城中还有立足之地吗？” “分明是他儿子先惹事的，我和驸马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没错，陛下，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啊，风风火火闯九州。” 咳咳，不好意思，一下子唱出来了。 “哼，朕就知道，都是你把晋阳给教坏了。” “父皇，您又欺负驸马了。” “哼，看着这些东西，朕实在是忍不住啊。” 李世民本来也不想说这些的，可是看着那镇纸，看着那些文房四宝，再看看那个…… 算了，不能再看了，不然心实在是疼的慌。 “这是什么？” 李世民突然看到一张宣纸上面写满了字迹，好奇地拿起 来看了看。 他只是随手做的，可是当看到纸上所写的东西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一直看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是你写的？” “回陛下，正是臣闲来无事时所做。” “心忧炭贱愿天寒，写得好，写得好啊。” 李世民突然有些伤感，他自认为为大唐殚精竭虑，一时一刻都不敢松懈，可现实距离他的理想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有酒吗？” “有的，陛下。” 公主府里是常备着烈酒，因为这是晋阳的所必不可少的营养剂。 一杯烈酒下肚，李世民长长的吐出一口浓郁的酒气：“过来，陪朕喝一杯。” 楚元见他情绪不是很高，也就没有拒绝，而晋阳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准备去厨房为这两个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男人准备下酒菜。 “楚元，你来告诉朕。”又是一杯酒下肚，李世民脸上已经有些脸红，“朕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这世上再无一个穷人，再也没有那种事发生？” “朕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虽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也是问心无愧。为何这世上还有许多这样的人和事呢？” 原来是被自己那一句诗给弄破防 了，不过现在还没到晚上，这么早就网抑云了吗？ “陛下……臣以为，这世间的穷人和欺凌弱小的事情，永远是不能杜绝的。因为除非这世间的资源真的达到了供大于求的时候，才有那样的可能。” “哦？你这样的说法，朕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点意思。” “陛下，您看那卖炭的老者可怜，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世间不再有这样可怜的人。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他能吃饱穿暖了，难道就不会有新的需求了吗？” “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臣记得贞观二年的那场蝗灾，波及到了四十多个州，灾民近百万。您觉得，他们那个时候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应该就是能吃饱。” “没错，只要能吃饱就行了，而且不管吃什么都没有问题，只要能填饱肚子。可是如果把他们放到灾后，他们还会这样想吗？” “你的意思是……” “没错，陛下。如果把那个老者放在前隋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很幸福了。有牛有牛车甚至有自己的烧炭作坊。而且就算是被人欺凌，可也没人会随意要了他的性命。” “您觉得臣说的对吗？” “嗯，你说的很对。 ” “所以臣以为，这世间永远都会有穷人，因为这个‘穷人’不是固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所以陛下您也不要太过自责，您做的已经很好了。” 李世民怔怔的看着楚元，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过了好半晌才说道：“真想不到，这居然会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拜托，陛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 我积攒这些情绪很费劲的好不好？ “不过朕还是感激你，能说出这样的真心话来安慰朕。现在像你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甚至有的时候，朕都开始怀念郑国公在的日子。” 李世民颇为感慨的说道。 魏征在的时候，经常让他宰了这个烦人的老头；可当魏征真的不在了，李世民又开始怀念起这个以直言进谏而闻名贞观朝的老人来。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曾经说过要杀了前郑国公之类的话？” “呵呵，朕确实说过，而且还说过不止一次。朕好几次都对皇后说过，一定要把那个冒犯朕的混蛋杀掉。” “陛下，这就是越来越少的人，敢对您说真话的原因了。” “怎么会，朕那只是在盛怒之下说的气话，根本做不得数的。” “陛下，您是在说气话，可您也是九五之尊，当今皇帝啊。谁敢保证，您只会说几句气话，而不是真的将他们抄家灭族呢？” “是，臣知道您是明君，可伴君如伴虎，您只要金口一开，就是无数的人头落地。哪怕到时候您后悔了，那人都死了，说什么也都晚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像郑国公那样爱生命更爱真理的人，实在是没有那么多。” “伴君如伴虎，嗯，这话说的好。”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陛下，这一人之荣辱，全部决于您的一句话，就算再胆大的人，也要三思而后行。所以，臣以为，只要您能广开言路，就一定能听到越来越多的真话。” “广开言路，这是个好办法。好，那朕便依你的主意。嗯……让我想想……” “有了，朕有办法了！” 李世民突然振奋起来，好像真的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有了，朕可在午门外置一铜匦，无论贩夫走卒，士子商贾，皆可将意见写作文书，投入铜匦之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告密之风 “如此一来，无论民间发生什么事，朕都可以知悉。” 楚元：“……” 我是看你情绪不高，才安慰你一下，可不是让你提前把武则天那套给弄出来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万一在这贞观朝就掀起了一阵告密之风，那作为始作俑者的我，岂不是会被文武百官给恨死？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楚元自认为还做不到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地步。 “陛下，您这个主意非常的好，不过臣觉得还是要规范一下。” “哦？怎么规范？” “您可以将铜匦分为四匦，分别是延恩匦（养民劝农）招谏匦（评判朝政）伸冤匦（申诉冤屈）通玄匦（建言献策）。任何人都可根据意愿将文字投入其中一匦。” “这样分门别类，对于陛下您体察民情也会方便许多的。” “好主意，果然是好主意。楚元，你做这个驸马，真是屈才了。朕以为，你有宰相之才。” 呵，我给你出了这么多的主意，你怎么骂人呢？ 唐朝的宰相可不是什么好职务，那走马灯一样的更换可是家常便饭，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 而且，唐朝还特别废宰相，别的不说，就武则天杀掉的宰相都有十七八个，根 本就没有什么一国宰执的逼格。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做那飞蛾扑火，可能就是为了死前过把瘾？ 李世民也是个急性子，想到就办，当即命人准备起铜匦来，第二天就摆到午门去。 一有事做，这位太宗皇帝也就没有时间了，重新提起了干劲儿，整个人又生龙活虎起来。 “楚驸马，你有没有兴趣，参与朝政呢？” 临走前，李世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呃，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哼，又跟朕装糊涂。朕就跟你说了实话吧。” “自张亮伏诛后，刑部尚书一直空缺，所以朕就想……” 楚元一下子被吓了一跳：我原本就有个驸马都尉的闲职，你一下子要让我做司法部长？ 你这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而且先不说我能不能胜任，就是满朝文武也不可能答应啊。 朝堂那可是一个非常讲资历的地方，我这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从驸马都尉一跃而成刑部尚书，那文武百官不得炸锅了？ 而且就算是您乾纲独断，真的让我当了这个刑部尚书，那也会被百官敌视，根本就什么都做不成啊。 “陛下，这刑部尚书，臣万万是做不得啊。 ” 李世民的表情十分古怪：“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朕会糊涂到这种程度，让你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做刑部尚书？” 楚元：“……” 我今天就不该安慰你，让你使劲儿就对了！ “行了，朕也不逗你玩了。这刑部尚书朕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左右侍郎也都已经有人举荐。唯有一个空缺，朕一直没有想好。” “那就是刑部员外郎，本来想要让你去试一试，不过转念一想，你年后又要忙碌皇城司的事情，身兼二职实在是有些不妥。既如此，那就罢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身上还有个皇城司主簿的职司呢？ 那你说这么多干嘛，真就是为了逗我玩？ “陛下，说起广开言路，臣倒是有个别的想法。” “哦？能让你主动有想法的事情，实在是不多啊。你且说来听听，如果可行，朕一定会采纳的。” “陛下，这朝中已经有了御史台的御史们作为言官，您何不在六部之中，再设立一个负责侍从谏诤补阙拾遗审核的言官呢？” “哦？你的意思是……” “臣以为，您可以在六部中设立六科给事中，这六科给事中封驳诏旨，驳正百司所上奏章，监察六部诸司 ，弹劾百官，与御史互为补充。” “而且，您可以将这六科给事中的官衔定的低一些，正七品就正好。如此一来，虽然权重却位卑，也不至于生出什么没必要的波澜。” “好好好，果然是好办法。位卑权重，就不会兴风作浪。专门负责六部职司，这样就等于将朝政更加细化。” 李世民脸上满是喜色，如果真的按照楚元说的这样去做，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达到监察百官，防患于未然的效果。 “朕果然想的没错，你只做一个驸马都尉，委实有些屈才了。” 这是李世民临走前，当着晋阳的面说的最后一句话。 “父皇为什么要这样说？” 晋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原本李世民是愁容不展，心情非常不好的样子，可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已经是多云转晴了。 她仔细想了想，突然拳头一砸掌心：“我知道了！” 楚元被吓了一跳：“公主，你知道什么了？” “父皇他说，驸马你只做一个驸马都尉太屈才。莫非父皇他还想让你再做一个驸马，想将其他的姐姐也嫁给你？” 楚元：“……” 公主，你这脑洞不去写西游记才是真的屈才啊。 对了， 说起西游记，玄奘法师好像就是今年返回的大唐。 如果玄奘回来了，那是不是辩机和尚也要登上历史的舞台了？ 楚元对于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跟公主私通，最后被腰斩的辩机和尚还是有点好奇的，想见识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高阳那样高傲的女子迷成那样。 历史上就因为辩机和尚被李世民杀掉，弄的高阳在他的葬礼上都没有露出哀伤的神色，可见这件事对于她的打击有多大。 不过这件事不着急，楚元也就是好奇而已，他真正指望的是玄奘带回来的西域各国的地形图。 只有拿到了地图，才能真正的经略西域，将这块自大汉以来就跟中原王朝若即若离的地方，真正的纳入华夏帝国的版图之中。 楚元对于这件事，可是极为重视的。 “姑娘们，都站好了，站齐了。” 面对着面前这一群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们，楚元满脸笑容。 呵，这皇城司的军事学院总算是开办了，而这些纨绔子弟们，就是第一批的学员。 看看，都看看。 看看这群“骄兵悍将”们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挨过社会毒打的对于这样有着无限提升空间的学员，楚元是非常感兴趣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服气 反正李世民已经下令，凡是有不服气的学员，都任由他处置只要留下一口气，别真的玩死了就行。 不过嘛，毕竟刀枪无眼，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只要不超过一定的数额也就可以了。 这是楚元跟李世民要来的，关于训练期间学员发生意外后的处理办法。 甚至他特意让李世民写下了中旨，化作了书面命令。 有了这么一把尚方宝剑，楚元就可以放心大胆的陪着这些少爷羔子们好好的耍了。 果然，一开口他就为自己吸引来了数十道不满的目光。 “楚驸马，我希望你能明白，在你面前的都是我大唐功臣宿将之后，未来的国公郡公。你这样，把我们都比作女子，是何居心？” 首先开炮的是柴令武，他的发言顿时引来了一阵附和声。 “柴大哥说的对，楚驸马你要向我们道歉。” “道歉，你一定要道歉，不然我们就不在这待着了。” “不错，姓楚的，你羞辱我们，就是羞辱我们的家族。我要与你决斗！” 在那个时候，是允许贵族之间决斗的就连李世民都对此持默许的态度。 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正好还能收回点 封地来，一箭双雕。 面对下面的群情激愤，楚元依然是曼联笑容，没有任何的不快。 叫啊，你们接着叫啊。 你们叫的越大声，我就越高兴。 等着这群纨绔们叫喊的差不多了，楚元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绫。 这些纨绔们虽然不成器，可也都见过世面，知道这是皇帝的圣旨，鼓噪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这是陛下的圣旨，里面已经写明白了。我，驸马都尉，泾州县伯，皇城司主簿楚元，可以用任何我认为的办法，包括且不限于各种体罚在内的手段，让你们成为我大唐的下一代柱石。”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陛下甚至批给了我一些名额，你们想知道，这些名额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纨绔们面面相觑，感觉这家伙好像不是在吓唬他们。 “不知道，请主簿大人明示。” 楚元对于众人的反应很满意：“陛下赐下的这些名额，就是允许我，在训练之中可以损失一些学员。这个损失指的是永久性的，不可逆的。” “哦，原来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柴令武松了口气，“不就是开除吗，大不了回家继续做我的卫州刺史去。 ” 彼时柴绍柴大总管已经去世，继承了他爵位的是长子柴哲威，柴令武被封了太仆少卿和卫州刺史，后封襄阳郡公。 “说得很好，不过可惜的是回答错误。来人，行刑。” 几个如狼似虎般的军士猛扑上来，把柴令武从队伍中拖了出来，也不顾他的拼命挣扎，按倒在地上，扒了裤子就开始打。 这几个军士是楚元特意从隔壁那六百多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对于他的军令可谓是毫不犹豫的执行。 就这么说吧，李世民来了，让他们卸甲，不好使；楚元开口，卸甲，那就好使。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怎么敢如此无礼，我要弹劾，我要弹劾你，姓楚的。” 楚元走过去，止住了抡起棍子正要打的军士，蹲在了柴令武的面前：“柴令武，你说你要弹劾我？” “没错，我父亲是前谯国公，我哥哥是现任谯国公，我母亲是平阳昭公主，你不能这样对我。” “爹啊，娘啊，你们快来看看啊，现在有人在欺负你们的孩儿啊。” “闭嘴，你不嫌丢人，我都替皇姑臊得慌。” 晋阳的声音突然传来，让柴令武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 按关 系来算，晋阳算是他的亲表妹，柴令武对于这位晋阳公主也是非常熟悉的，不过当他抬起头，看到晋阳的打扮时，一下子愣住了。 众人就见到晋阳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铠甲，几乎将她全身都保护了起来，在肩胛的部位各有一个虎头，显得威风凛凛，再加上身后披着一条火红色的斗篷，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晋阳公主，你快替我说句公道话吧，我只不过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就被这主簿大人按倒在地，说是要行军法。您看看，哪有这样的啊，就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柴大总管治军的时候，确实没有这样的规矩，可是现在有了。” 晋阳只是冷冷的看了柴令武一眼，就再也不去管他：“这规矩，是本校尉定的，你们还有谁有意见？” 众纨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声了。 楚元他们没放在眼里，说到底就是个驸马而已，而这些人里的驸马，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 至于什么泾州县伯，那就更不在乎了，几乎每个人的上一辈都是国公，哪会把一个县伯当回事？ 可现在晋阳出来了， 那就不一样了。 在大唐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当今皇帝是有多么宠爱这位公主殿下，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谁要是敢让这位晋阳公主有一点不高兴，保证李世民就能让他全家一辈子都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晋阳为什么会穿着这样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盔甲站在这里，可这些纨绔们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再也没有一个敢叫嚣的了。 晋阳看着这群怂蛋，冷笑一声：“柴令武违抗军令，打二十军棍，禁闭三天，以儆效尤。” “念在是初犯，禁闭改为两天。” “对了，你们如果有人愿意陪他，本校尉也不会不通情理，一概送去禁闭室。” 众纨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虽然不知道这个禁闭室是做什么用的，可没人愿意去尝试一下。 “哼，一群怂包，真是给你们的父辈丢人。” 见居然没有人敢再找茬，晋阳倒是颇有点失望她也希望能跳出来几个刺头，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送到禁闭室去。 因为晋阳也想知道，驸马口中那个绝对有效，能成为大杀器的禁闭室到底有什么样的效果。 第一百二十六章 首屈一指 不过好在还有柴令武愿意做观察样本，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晋阳一挥手，几个军士扒下了柴令武的裤子，把他按在长条板凳上，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只不过两棍子，柴令武这个长安之中首屈一指的纨绔就大声的惨叫起来。 他这样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的官二代，哪里被人如此打过？ 而那些军士倒也没特意练过，打下来的棍子是又重又狠，不过是几棍子下去，柴令武的屁股就开了花，好像开了杂酱铺一样。 那些纨绔听着柴令武一声声的惨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每一声惨叫都好像直接砸在他们的心坎上。 好家伙，原来这晋阳公主和她的驸马是动真格的，并不是在开玩笑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二十军棍打完，行刑的军士上来复命，晋阳手一摆，两个人拖着柴令武，把他丢进了禁闭室中。 说是禁闭室，比经常看到的那种还要糟糕。 长宽都只有一米多，柴令武又是人高马大，连腿都伸不开，只能蜷缩在里面。 而这根本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高度也非常的低，那黑黝黝的天花板好像就近在眼前，随 时都有可能砸下来一样。 砰的一声响，军士离开的时候关上了禁闭室的大铁门这也是柴令武在未来三天，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了。 禁闭室这个主意是楚元给出的，本来按着李天禄的意思，对这些公侯之后不太适合用那些严苛的军法就算是有着李世民的命令，还有死亡名额，可也不能真的动不动就打死几个。 就算李世民不责怪，真的把那些公侯得罪死了，对于以后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所以这皇城司军事学院最需要的，就是一种让人记忆犹新，又不会真的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什么太大伤害的责罚。 于是乎，楚元就想出了关禁闭这个办法。 一般人可能是想不到关禁闭会有多可怕，对此只能说，再坚强的人，最多也就在里面待上四天，不然就有发疯的可能性。 那种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待久了，就会有一种仿佛被全世界都给抛弃的错觉。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进了禁闭室，也能让他变成一滩烂泥。 到那个时候，再揉搓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练武场上，李天禄已经忙碌了起来，在他的大声吆喝之下， 二十多个纨绔子弟愁眉苦脸的开始跑圈。 晋阳给的命令是，周长五十丈的练武场，先跑五十圈热热身毕竟才第一天开学，一下子累死几个也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如果是平时，这些纨绔可能还没有睡醒，而现在已经被李天禄用鞭子逼着开始跑圈了，弄得他们是叫苦不迭。 很快地，二十多人的队伍就拉的长长的，几乎绵延出几十丈去。 楚元和晋阳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些纨绔们的“精彩”表演。 “看看，就这些废物，真不知道那些将军们是怎么养出来的。” “公主你这就不懂了，那些将军们在沙场上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们？又有几个人，真能下得了狠心，让自己的儿子把自己尝过的苦也尝一遍呢？” “而且，这些人你看看，几乎都是各家的次子，甚至还有庶子，在家里都是不受重视的那一种。成为下一代的顶梁柱，只要有长子就够了。” “你当他们真的想做纨绔子弟？实在是无奈之举啊，就算是想要上进，也会被当成废物一样养起来。” 楚元说到这里，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 很怪异的感觉因为他想起了李唐宗室。 从第二代的李世民和李建成起，几乎每一次新帝王的交接都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李治登基没有遇上什么事情，那是因为他爹的儿子已经不多了，有继承权的又几乎只剩下他一个；而其余几代皇帝，可就没有那么好命。 莫非是这老李家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养蛊？ 把几个最有能耐的儿子都扶植起来，然后让他们暗地里自相残杀，胜利者就可以成为皇帝？ 虽然觉得这样的想法委实有些异想天开，可是想想大唐的历代皇帝，却让楚元不得不对这个可能有着深深的怀疑。 “驸马，你觉得这些人怎么样？” 晋阳的问题把楚元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考虑了一下：“我觉得，这些人的潜力还是很大的，提升空间也很多。” “你不如说他们现在太烂。” “哈哈，就是因为这样，才能显得出我家小媳妇的手段啊。” 看着那些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纨绔们，楚元哈哈大笑的揉了揉晋阳的头发。 嗯，十分顺滑，手感颇为不错。 “去去去，在这里人家可是你的上司，你要学 会尊重我。” “嗯，你是上司，我尊重你。那……”楚元左右看看没人，嘴巴凑到晋阳的耳边，“那晚上让你在上面，怎么样？” …… 五十圈，这些纨绔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艰难的完成了本来也用不了这么久，只是其中几人的治疗时间有点过长，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可能是太过缺乏锻炼，这二十几个纨绔中，居然有着三分之一的人跑到没一半就昏厥过去了。 对于这种情况，晋阳果断下令医治。 至于医治的办法嘛，就是一盆冷水泼下去虽然是寒冬腊月，可这些纨绔从小就养尊处优，身体其实是非常不错的。 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生病。 而且哪怕是生病了，也根本不用怕。 有着楚元这个神医在，区区的头疼脑热根本就不在话下就比如那几个装病的纨绔，楚元才把针灸用的金针拿出来，他们的病立马就好了，而且是一下子就健步如飞，就好像身后有狗撵的一样。 当然了，也许是因为那金针略微有点粗，也就比婴儿的小臂细那么一点点。 不管怎么样，大唐皇城司军事学院学员们的热身活动是结束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放你们一马 “你们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很难说一声满意，不过鉴于今天是第一天开学，本主簿还是决定开开恩，放你们一马。” “现在，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用来洗漱，解决个人问题。” 已经是累的一塌糊涂，粗气喘的如同打雷一般的纨绔们纷纷涌向了澡堂。 哪怕是寒冬腊月，这刚刚高强度的运动也让他们出了一身臭汗，不洗个澡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过他们又很快的抱怨起来。 “小厮在哪里，难道叫本公子一个人洗澡不成？” “香胰子呢，这些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洗澡要和别人一起洗啊，难道连单独的浴室都没有吗？” 砰砰砰，嘈杂的澡堂内响起了一阵噪音，弄的这些纨绔们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然后才看到是手持鞭子的李天禄，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奉校尉大人主簿大人命令，你们以后洗澡就在这里。没有什么小厮帮忙搓背，更没有什么香胰子，你们能用的只有这些皂粉。此外，每个人每次洗澡不得超过两息时间，违者关禁闭一天。” 一息差不多就是五分钟，两息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这些大老爷们们洗澡应该是够用了。 刚刚那跑了五十圈 的下马威看样子威力还是很足的，李天禄宣布完这些命令以后，居然一时之间没人跟他争吵。 “没有问题了，就赶快洗澡，洗漱完毕后，去食堂吃饭。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 “你们一共有二十五人，可只备了二十份早餐，也就是说，会有五个人……哦对，柴大公子还在关禁闭，那就是还有四个人会没有早饭可吃。” “怎么做，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说罢，李天禄扭头离开了，只留下了这群面面相觑的纨绔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赶快洗澡洗漱，然后好去吃饭。 刚刚没听人家说吗，要有四个人挨饿如果是平时，可能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现在刚刚剧烈的运动过，肚子里是空空如也，如果不吃点东西的话，恐怕会挨不住。 于是乎，这些纨绔们洗澡的速度是一个比一个快，几乎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擦干身子，穿好衣服，然后争先恐后的涌向了食堂。 “嚯，这食堂的伙食不错嘛。” 才一进食堂，就闻到了一股香气扑鼻的味道，这种味道就连这些纨绔们都没有闻到过。 如果是平时，会有下 人或者是小厮帮他们装好饭，端到面前，可到了这皇城司，一切都被改了。 每个人都被发了一个餐盘，然后到一个个窗口前排队打饭。 “为什么没人伺候我们吃饭，我们可是公侯之后。这也太失礼了。” “喂，能不能让前面的快一点，还有那么多窗口，为什么只开了这一个？” “为什么我没有餐盘，我也快要饿死了。什么，这是什么？为什么你只给了我一个窝头，为什么我不能吃肉？” 到皇城司来，还想有人伺候吃饭？ 门都没有啊。 至于窗口只开了一个，这也是楚元的一点恶趣味，谁让他前世在银行的时候没少产生过这样的疑问呢。 至于那四个最后抵达食堂的倒霉蛋，也不至于真的让他们饿着，不过每个人只能领到一个还没有拳头大的窝头，至于配菜，那就更没有了。 那几个晚到的纨绔本来还有些感激，可是过了一会他们就发现，这一招实在是太阴损了。 别人大口大口的吃着雕胡饭，还有牛肉牛奶以及羊肉可以吃，而且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只要不浪费就可以。 而他们，每个人手里都只有一个看起来黑不溜秋的窝头，看那样子，一口就能吞掉。 别人 吃肉，他们吃窝头，这待遇相差的未免是忒大了一些。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丢掉窝头，要知道一会还有训练。你们如果什么都不吃的话，估计会挺不住的。” 楚元好心的劝慰道，然后让打饭的把自己餐盘中的牛肉添的满满的…… 说实话，这些菜式的营养是肯定够了，可烹饪的技术就根本没有那么好。 大锅饭而已，还想吃出好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可能是因为肚子过于饥饿的原因，每个人都吃的十分香甜。 当然，更大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那四个倒霉蛋不停咽口水的样子，让他们知道手中饭食的得之不易。 吃完饭后，就是队列训练。 这个是晋阳主动要求加上的原本晋阳刚刚知道有队列训练的时候，还十分的不解，觉得这种东西根本就没什么用。 可用了一段时间后，她就发现了其中的好处。 那些原本桀骜不驯的军士们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已经能够下意识的对军官们所下达的口令做出反应。 而且就算是平时，几个人一起出行，也会本能的按照队列前进，整齐划一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有成效。 所以，晋阳强烈要求对于这些纨绔们也不能过于“宽松 ”，队列训练必须给他们安排上。 而且不只是晋阳，就连李世民都看到了这种训练的好处，正和几位老将老帅们商量，要将队列训练推广到整个大唐军队之中。 于是乎，这些纨绔们又顶着寒风，在校场上站军姿，走队列。 有些人甚至开始有点羡慕起被关了禁闭的柴令武起来。 在他们看来，能舒舒服服的睡大觉，那岂不是比他们要强出百倍？ 李世民此时正在自己的御书房中，他刚刚处理完了一批奏章，伸手想要拿起茶壶喝茶，这才想起自己的宝贝茶壶已经被女儿给搜刮走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长孙无忌立在下面，察言观色，问道：“不知道大家为何叹气？” 大家是唐朝的时候，皇帝亲近的臣子称呼皇帝的方式，这样会显得很亲切。 “哦，朕刚刚是想起了晋阳来。无忌你也看到了，朕这御书房是不是空荡荡了许多？” “正是，臣刚刚就已经发现，大家的身边之物好像换了许多。” “哎，这都是朕那个宝贝女儿干的啊。都说女生外向，可晋阳她……罢了，不提了。” 长孙无忌笑了笑，也没刨根问底皇帝如果愿意说，那自己就说了，没必要追着问，徒惹不快。 第一百二十八章 热闹的很 “对了，皇城司那边可有消息？” “大家，臣倒是听说了一些消息。皇城司那边现在可是热闹的很哩。” “哦？怎么回事？” “臣听说，泾州县伯头一天就处罚了柴令武，将他关进了黑屋子里。然后每天用军法操练那些‘学员’，可是让他们叫苦不迭呢。” 长孙无忌这样说，倒是让李世民心生好奇。 “无忌，反正左右无事，你就随朕往皇城司走一趟，看看晋阳和她的驸马是如何替朕调教这些小子的。” “是。” “对了，朕听说你的次子长孙涣也在其中？” “是的，臣的次子实在是有些不成器，所以臣就将他也塞了进去。” “那他都说些什么了？” “这个……犬子这两天都没有回到府中，听说是要过一种集体生活。” “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 “姑娘们，快点，再快点。我家隔壁那个中过风的老太太爬的都比你们快！” 娘的，老子们就不相信，你家隔壁的老太太扛着二百多斤的的原木还能跑的起来。 虽然这根原木是五个人抬，可每个人也要分到四五十斤的重量，那也不轻松啊。 一群纨绔在心 里咒骂着，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没办法，谁让李天禄那个杀千刀的玩意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谁敢多嘴多舌，立马就是一鞭子。 那鞭子打在身上，真特么的疼啊，简直就是痛彻心扉，可是还没人敢喊疼。 上次段瓒那个傻大个一不小心喊了声疼，结果就被主簿给好好的折辱了一番。 这些纨绔们可都知道，这段瓒是什么样的人物。 上次去喝花酒，跟人打了起来，一拳把对方的脑袋给开了瓢，回去以后被他爹段玄志吊起来用鞭子抽，就是这样硬是一声没吭。 如果真的是李天禄再抽他几鞭子，也就罢了。 可楚元却偏偏让段瓒跑到隔壁去，当着六百多人的面，喊了一百句“好疼啊，我好疼啊。” 等回来以后，段瓒好悬没当场上了吊。 这两天他老实的跟一只鹌鹑一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乖巧无比。 连这个猛男都不敢吭声了，其他的纨绔就更不敢起刺要是让他们到午门前，趁着文武百官退朝的时候喊上几声，估计当成就能被自己的爹给大卸八块了。 不行，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啊。 于是乎 ，这两天皇城司军事学院的这些学员们一下子就老实了许多。 “程怀默，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因为没吃饱，程怀默的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原本五个人抬的巨大原木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弄的其他四个人也都栽倒在地。 “报告教官，我……我腿软了。” 程怀默一脸哭丧，连忙辩解道：“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 他挣扎了几下，想要爬起来，可身上酸软，却是怎么也无法如愿。 “哎，老程，你就不能快一点？离着终点只有不到一里地了，万一回去晚了，又是只能啃窝头了。” 和他一组的李奉诫不满的嘀咕道。 结果这句话不说倒好，楚元在一旁听了，立刻就冷冷道：“丁组今日早餐取消。” 这一下子可好，丁组的几个人都抱怨了起来：“主簿大人，这只是程怀默一个人坚持不住，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对啊，就算没有他，我们几个也能坚持到终点的。” “不服，我们不服，凭什么程怀默一个人犯错，倒是要让我们几个人一起陪着他受罪！” “好，很好。”楚元背负着双手，一双眼睛犹如饿狼一样盯着 这几个人看，看的他们心中忐忑，终于不敢再大声叫喊了。 “停！集合！” 随着李天禄一声令下，其余几组人都停下了脚步，围了过来。 “他，是你们的袍泽，是你们的战友。你们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这是在战场上，本主簿就可以治你们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 “丁组今日，早餐午餐取消，训练照常进行。如果还有异议，可以提出来，你们甚至都可以现在就放下这根原木，滚回你们的家里，继续去做你们的二世祖。” 听了这话，有些人心中就动了心思，准备真的提出离开这里，回到温暖舒适的家中。 “不过不要怪本主簿不和你们提前说明白了，如果你们回去，就等于放弃了最后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这分明就是折磨人。” “好，说得好。这确实是在折磨你们，可本主簿为什么不去折磨别人？你们在家里都是次子，或是庶子。只有本主簿才从不看这些，只是把你们当成普通一员来看。” “我要的是你们可以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活着 ！” “是不是觉得我说错了，以前的你们到哪里也都会被人供着，当做大爷一样被人对待？” “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错了。别人也许尊敬你们，也许怕你们，可他们尊敬的不是你们本人，而是你们的老子！” “如果有谁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废物，一辈子只能靠着父辈余荫，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楚元的话让这些纨绔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所有纨绔一起大吼道：“老子们不是废物！” 李奉诫一声不吭的把段瓒搀扶起来，五个人就这样，踉踉跄跄的抬起了原木，向着终点跑去。 而其他人心中也好像憋了一股火一样，再也听不到一点埋怨。 “主簿大人，您刚刚这一招实在是高。” 看着这些纨绔们的背影，李天禄不由得对着楚元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这些人不是没有能力，实在是以前被人无视惯了，所以有些自暴自弃而已。我现在把他们当成人看，自然就能得道他们的认可。” “以前有人敢不把他们当成人看吗？” 李天禄有些疑惑，这些纨绔就算是再不堪，那老子不是国公就是郡公，谁敢如此对他们无礼？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快朵颐 楚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李啊，这种感觉你是体会不到的。” …… 楚元所说的取消早餐和午餐，可不是那么简单，被惩罚的人要站在食堂之中，看着其他人大快朵颐的才行。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折磨肚子里饿的快能打鼓了，却还要闻着食物的香气，看着别人大吃大喝，这样的惩罚让人经历过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丁组被取消了早餐和午餐，如果是以前肯定会引来其他各组的嘲笑。 可今天不仅没有一个人嘲笑他们，反而有人在偷偷的给他们递送食物。 楚元自然发现了纨绔之间的小动作，不过他并没有阻止训练任务是很繁重的，真的把这些人给饿出个好歹也实在是不好。 再说这样还能增进这些人之间的友谊，也就睁一眼闭眼了。 中午午睡一个时辰不管你睡得着睡不着，哪怕你睁着眼睛捱，也得给我捱到时间，然后下午就是继续进行训练。 正练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就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贸然打扰到训练，而是在小楼中看了半天，这才把楚元喊了过来。 “见过陛下，见过中书令大人。” “免礼， 也没外人。”李世民抬了抬手，“这几日的训练如何，有没有什么效果？” “陛下，训练的成果倒是一般，不过臣很看好这军事学院的第一批学员。” “哦？朕还以为，你会告他们一状呢。” “嘿嘿，陛下已经给臣下了明旨，又有几个敢那么不开眼，真的往枪口上撞的？而且这几日虽然有人喊疼，喊累，可却没有一个人真的退出。倒是真让臣有些意外。” “哼，你真当我大唐男儿都是软蛋怂包不成？” “对了，陛下。柴令武现在已经关满了三天禁闭，臣这就准备把他放出来。您要不要……” “同去，同去。朕听晋阳说过你那个禁闭室，正想知道有没有效果呢。” 在李世民长孙无忌以及全体纨绔的见证下，柴令武被抬了出来，这个三天前还嘴硬的如同死鸭子一样的大唐好男儿，现在已经变得如同一滩烂泥一般。 如果不是别人，只靠他自己的话，估计是只能爬出来了。 柴令武两眼无神，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楚元喊了他老半天，他才算有了点反应。 柴令武回过神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了楚元 的大腿，嚎啕大哭的样子宛如一个二百多斤的孩子一样。 李世民看的全身发冷，他记得柴绍去世的时候，这孩子哭的也就这样吧。 区区一个禁闭室，怎么就能把柴令武弄成这个样子？ 长宽不足一米，高不超过一丈，一张土床，一截蜡烛，一几一壶一杯一净桶就没有了其他东西。 李世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胸口发闷，再一想到一个人要在这种地方独自待上三天，突然有些了解了柴令武那么丢人的原因。 “不止如此，臣还特意要求来送饭，换净桶的人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李世民想象了一下，然后对着楚元道：“如果是换了朕，宁愿被打上五十军棍，也绝不进这种地方。” 他的这话在以后就成为了唐军中的一条铁律：宁挨军棍，不进禁闭室。 任你是铁塔一样的好汉，还是有着一副坚钢不可夺其志的心志，只要送进那小黑屋里关上几天，立马变成一滩烂泥。 长孙无忌也见到了自己的儿子长孙涣不过三天时间，他却已经从这个原本让人头疼不已的儿子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神采。 原本的长孙涣，撵鸡打 狗，惹是生非，三天两头的就惹他这个做老子的大发雷霆。 可不过送到了这皇城司三天时间，就已经有了一个“人”模样别的不说，就是站在那里也有了一点站如松的感觉，不再像以前那样松松垮垮，好像随时都能瘫倒一样。 问问儿子对这里的感觉如何，长孙涣的回答让长孙无忌哭笑不得。 “儿子喜欢这里，至于教官和主簿大人，儿子能说脏话吗？” “不能。” “那儿子无话可说。”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这里，长孙涣想了半天才回答道：在这里不会有人把他当成长孙无忌的儿子，只会把他当成他自己。 这话有些拗口，不过长孙无忌还是听懂了。 “既然喜欢这里，那就好好表现，如果被人给赶了出来，那你就自己找个办法了结吧，也不要回家了。” 撂下这么一句，长孙无忌离开了。 对于这个军事学院，李世民也是极为满意的，不止是参观了禁闭室和这二十多个学员的训练，还特意在食堂看了看。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必须保证他们每天最少一个鸡蛋，明白了吗？” “是，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这个要 求包含神机营的将士们吗？” 神机营就是皇城司原本招收淘汰后剩下的那六百一十二人，楚元特意给他们弄了这么一个番号。 也就是现在没有了天策上将，不然楚元都想起名叫天策营的。 “哈哈，你个臭小子，是在将朕的军吗？” 李世民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天。 李世民不愧是是千古明君，指着外面的那些纨绔学员们大声道：“他们，是朕的子民。神机营的将士们，同样是朕的子民，自然不能区别对待。” “传朕的旨意，皇城司所有将士，每天最少一个鸡蛋。” “臣谢陛下隆恩。对了，那十六卫的将士们……” “滚。” “好嘞。” 这把李世民给气的啊，皇城司这六七百人也就罢了，你真让大唐几十万军队都保持这样的水准，那朕还不得被他们给吃穷了啊。 这臭小子蹬鼻子上脸，决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不然顺杆爬上来，就再也降伏不了他了。 “陛下，臣想请一天假，家中有些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跟朕说说看。” “就是臣最近一直在研究新式炼钢法，最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所以……” 第一百三十章 不得有误 “炼钢法？这是什么东西……也罢，你就告诉朕，这种炼钢法的产量能有多少，一年能否产出一千斤的精钢？” 楚元深吸了一口气，看准了李世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 “这个……臣估计，四人一组的话，每天可得百斤精钢。” “噗。” 李世民一口茶水喷出去一丈多远：“你个小王八蛋，是故意的吧？” 不过他也没时间多纠缠这事：“你刚刚说是多少？一日可得百斤精钢？” “不错，如果臣的试验成功的话，确实是可以达到这个产量，甚至会更多的。” “李天禄。” “臣在。” “这皇城司就交给你暂时打理，不得有误。” “喏。” …… “那个是什么？” “回陛下，那是高炉。” “高炉？” “是的，陛下。这高炉就是可以让炉温达到一个非常高的温度，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我们所需要的铁水。” “这是你自己造出来的？” 李世民指着那几座足足有五米多高的炉子问道。 “陛下，这高炉原本在昔日大汉朝就已经出现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我大唐反而没有多少人知道。” 楚元的话让李 世民老脸一红：“这个……屡经战乱，有所遗失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世民在楚元的介绍下，仔细的参观了唐朝的第一座高炉。 这座高炉用了钢板作炉壳，壳内砌耐火砖内衬，其中又有炉喉炉身炉腰炉腹炉缸等重要部分。 “陛下，这是臣吩咐工部派来的大匠制造出来的。” “嗯，做得好，将工匠名单呈上，朕重重有赏。” “是，陛下。” 李世民自然知道钢铁产量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多重要更不要提这还是在古代的时候，钢产量甚至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所以，他对于这些工匠是绝不吝啬，当场就发下了大笔的赏赐，让那些工匠们一个个感恩戴德。 就连工部派来的监工官员都被连升三级从工部工部司郎中，品级是从五品上，一下子成为了工部侍郎，变成了正五品上，这等于一下子升了三级，让那个中年官员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长孙无忌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楚驸马，那边堆放的是什么东西？” “长孙大人，那边的是焦炭。” “焦炭？” “是的，这是炼钢所必需的材料。而且烧剩下的渣子还能活上胶泥当蜂窝煤 。” “焦炭透气性好，而且又能支撑大量铁矿石的堆压。而且用焦炭炼铁能提高炉温，使得出来的铁品质更好，出铁量也更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些焦炭是楚元在让工坊烧制水泥的时候，顺便弄出来的。 之前雇佣的工人挖石灰石，顺便连带着把煤也给挖出来了。 既然有了煤，那就干脆拿来烧制出焦炭焦炭是炼钢的好材料，剩余的渣子还能和上胶泥做蜂窝煤，一举数得。 而且让楚元喜出望外的是，就在秦岭，居然就有着一座煤矿，而且还是露天矿，挖掘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就等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开炉炼钢了。” 本来楚元也打算去请李世民来参观的这种大事他可不敢藏着掖着，万一被人怀疑心怀不轨，那可委实有些麻烦。 楚元一声令下，将作监的工匠们升起炉火，很快一股股热浪就扑面而来他想请李世民离得远一些，这里的环境实在是有些不好。 可李世民坚决不肯，一定要亲眼看着高炉炼出第一炉铁水才肯罢休。 工匠们从炉顶装入铁矿石焦炭和石灰石，下方则是一排出 气口通到高炉底部的巨大皮囊在不停的鼓胀楚元给李世民解释道，这是用来给高炉加氧气的。 很快的，高炉附近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热，光线都有些扭曲了。 铁水顺着事先预留出来的管道流入了槽中炼成铁水只不过是炼钢的第一步，而如何才能将这铁水炼成真正的钢铁，才是最关键的。 这个时代用的是炒钢法就是把生铁融化，然后不停的搅拌。 让空气中的氧气和生铁中的杂质和炭发生反应，使铁中的含炭量降低。 这样虽然简单，可含碳量的比例不容易掌握，一个弄不好就会废了整整一炉的铁水。 而楚元所用的是灌钢法以熟铁为料铁，置于炉中，而将生铁板放在炉口。 当炉温升高到1300℃左右，生铁板开始熔化时，既用火钳夹住生铁板左右移动，并不断翻动料铁。 这样就能使料铁均匀地淋到生铁液。 可产生很好的渗碳作用，又可产生剧烈的氧化作用，使铁和渣分离，生产出含渣少而成份均匀的钢材。 当然了，这个技术有些过于超前，历史上是明朝的时候才出现的，不过有着签到系统的帮助，楚元在唐朝就用上了这种十 分领先的炼钢法。 工匠们自然是听不明白，可楚元也不介意，只要求他们知道该怎么做，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先把钢炼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推。 李世民观看了炼钢的整个过程，甚至在楚元请他去书房中等待成品，都不肯离开。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些百炼精钢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更不要提，这个国家的四周还满是虎视眈眈的邻居的时候，大量成本低廉，且质量过硬的钢铁就成为了一种刚需。 哪怕是不为了征战四方，开疆拓土，就是在国内也用得上。 当看到一块块的钢锭在模子里最终成型，李世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痛饮一杯的冲动。 “酒来。”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不管是负责监督的工部官员，还是负责拉风箱的低级匠人，每人都分到了一碗酒。 “今日，朕与君痛饮，就是为了庆祝这炼钢法的成功。为了我大唐，同时也为了诸位日后的好日子，请大家痛饮。” 说完，李世民顿顿顿的把碗中酒一口喝干，然后豪气干云的摔在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赐钱十贯 能让皇帝敬酒，对于这些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匠人们可谓是极大的荣誉。 也不管能不能喝，也不管喝完了还能不能继续工作，随着“多谢陛下”的吼声，众人一口气喝干了碗中酒，然后也学李世民的样子，将酒碗摔了个粉碎。 “来人，这些为我大唐做出贡献的匠人，无论职位高低，每人赐钱十贯。” “多谢陛下。” 这下匠人们的吼声更大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再多的荣誉也比不上真金白银来的实惠。 然后李世民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求楚元必须保证这些匠人每天不仅能吃饱，而且还要做到有肉吃，这下子更是得到了一致的欢呼。 “高，实在是高。” 如同地道战里的汤司令一般，楚元冲着李世民竖起了大拇指：“陛下这一手笼络人心，起码有几层楼那么高。” “呵呵，怎么，难道你不希望朕对这些工匠好一些？这不是你一直想要说的吗？” “陛下，臣是希望您能对那些匠人以及我大唐的百姓再好一些，可是我希望您能用国库……实在不行用您的内帑也行。现在这么多工部的匠人让我养着，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就是公主府，也没有余粮不是 ？” “少给朕来这套，从刚才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今天又抽的什么风？” “陛下，臣冤枉，您快松手啊。疼疼疼。” 楚元龇牙咧嘴的从李世民的魔爪下逃脱出来，还好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存：“陛下，您刚刚是威风了。一碗酒酒到杯干，然后啪的一下把酒碗摔的粉碎。可您知道，您刚刚摔的那个碗，值多少钱吗？” “哼，区区一个酒碗而已，能值多少钱？” 楚元伸出手，在李世民面前张开了。 “五十贯？还不错，知道给朕用精品，而不是用粗瓷大碗来糊弄朕。” “错了，陛下。那个酒碗值五千贯。” 李世民：“……” 长孙无忌：“……” “楚驸马莫要胡说八道，区区一个酒碗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就算是金子做的，也用不了那么多。” “陛下您请看。” 楚元命人取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整套的瓷器，不过看起来恰好少了一个酒碗。 “这瓷器烧制的倒也有趣。” 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不过在里面倒上水以后，立刻就显示出了不同来。 碗底画着两条鲤鱼，一遇到了水就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一样，在碗底缓缓游动 ，栩栩如生。 不只是这碗，就连其他的瓷杯也是一样。 “陛下，刚刚您摔碎的那酒碗，就是这套茶具中的一件。这一套瓷器在我大唐可是独一无二的，我说它价值千金，不奇怪吧？” “就算价值千金，也没有区区一个碗就要朕五千贯的道理。” “可是少了那一个碗，这套瓷器就不完美了。有了缺陷，它就是一文不值。” 说着，楚元手一松，那些瓷器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长孙无忌也十分喜爱这套瓷器，觉得哪怕是不成套了也能被称作精品，可见楚元故意将其摔碎，不由得勃然大怒。 “要不是看在晋阳的面子上，老夫今天非得教训一下你这个臭小子不可。” 我摔我自己的东西，而且还是在我家，你急什么，也不是你的。 楚元命人将碎片扫干净，心中虽然嘀咕个不停，可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一般的笑容：“长孙大人，这套瓷器如果完好无缺，小子说它价值千金，应该是没有虚报吧？”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长孙无忌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说是价值千金都不足以形容，应该说是无价之宝。” 楚元拍手笑道： “那便成了。” 说着，他请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到书房喝茶，自己则离开了一会功夫，等回来的时候，手上却已经多了一个木头漆盘，上面还盖着一层红布。 李世民只是瞟了一眼，就淡淡地问道：“说吧，又弄出来什么好东西来，要向朕炫耀了？” “嘿嘿，陛下，长孙大人，臣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希望您二位能笑纳。” 李世民正要说话，就听到了晋阳银铃般的声音传来：“父皇，我回来了。” 这是她在皇城司鞭策了那些纨绔们一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晋阳此时已经沐浴过，还换了身衣服玄色的长裙穿在身上，让她显得越发的娇俏。 一般的女子是驾驭不了黑色的，可这样的衣裙穿在晋阳的身上，却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将她英气勃勃的气质给衬托的淋漓尽致。 而最吸引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却是晋阳头上的那一枝蝴蝶发簪。 “兕子，你头上的发簪拿来，给朕看看。” “是，父皇。” 晋阳先是欲语含羞的瞟了楚元一眼，这才将发簪摘下，交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李世民就见这发簪做成了蝴蝶的形状，两只翅膀晶莹剔透，头顶的长须竟然也随着 自己的动作而微微颤抖。 不只是他，长孙无忌也是识货的，可就连他看了这发簪，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长孙无忌已经看出来，这蝴蝶发簪竟然就是用琉璃所制的。 先前在新年国宴上，高阳公主拿出的那一棵琉璃宝树，虽然也是一件宝物，可在精美的程度上，与这支发簪比起来，那就差的太远了。 不只是精美程度，哪怕就是价格上，也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即使是那棵琉璃宝树的体积比这支发簪大的许多。 这件琉璃蝴蝶发簪，几乎已经达到了极致，长孙无忌实在是想不出来，谁能有这样的巧手，把一件琉璃制品制作的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挂着的那个琉璃球，有凹有凸，形状还不规则就这，还是长孙无忌花了三百贯从胡商那里弄来的。 要不是他是当朝的中书令，可能想抢都抢不到呢。 可跟这发簪一比，就好像…… 算了，也别比了，长孙无忌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词才能形容两者之间的差距。 李世民已经快要把这蝴蝶发簪凑到眼前了，两只眼睛都下意识的往中间聚集，看的晋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涂鸦 “父皇，区区一支发簪，如果您喜欢就送给您了。” “胡闹，朕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李世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就要把发簪递还给晋阳：“这等宝物，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哎，父皇，我没跟您开玩笑。驸马那里还多得是呢。” 李世民一愣，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也不等楚元说话就掀开了他手上漆盘上盖的红布。 果然正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琉璃球，晶莹剔透，在光线的照射下，正散发着五彩霞光。 当然，这些和晋阳头上的发簪自然是没法比，而且是远有不及两者如果非要比较的话，那就是一个是小孩子的涂鸦，而另一个则是艺术家呕心沥血的佳作。 李世民看着楚元的眼神一下子就危险起来：刚刚你说，要把这些当做礼物送给朕和长孙无忌？ 合着，你就把好东西自己留起来，然后把那些残次品送给我们，还要我们对你感恩戴德？ “咳咳，公主，你喝醉了，该去休息了。” “啊？我不累啊，驸马你不是说今天要给我做黄河大鲤鱼吗，我已经等了一天了。” 李世民拍案而起：“泾州县伯，律法规 定，吃鲤鱼者杖责二十，你这是知法犯法吗？” 好小子，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这可就怪不得朕了。 楚元看看一脸懵懂的晋阳，又看看满脸阴笑的李世民：“陛下，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吃鲤鱼确实是犯法，可是我们现在又没有吃，这只不过是一个构思。您又没凭没据的，我们又何罪之有呢？” “您不如等我们把那鲤鱼下了锅，入了口，您有凭有据了，再定我们的罪也不迟啊。” “胡说八道，满嘴胡言。晋阳，你说，你和驸马有没有吃过鲤鱼？你年纪尚幼，就算吃了朕也不会责怪你的。” “没，没有。我们没吃过，儿臣至今都不知道鲤鱼是什么滋味。” 公主，请你下次再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不要流口水，谢谢。 李世民拎着楚元的耳朵，一脸坏笑的长孙无忌和满是担忧的晋阳跟在后面，一行人来到了后厨。 指着水缸里正在游动的鲤鱼，李世民给楚元来了一个狮子吼：“告诉朕，这是什么！” “鱼！” “朕知道。” “知道您还问？” “怎么，朕没资格问你了？告诉朕，这是什么？”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陛下， 您听臣说，这其实不能怪臣的。” “上次我路过渭水，就在河边歇歇脚，然后那鲤鱼自己就往臣的水桶里蹦，拦都拦不住啊。” “臣寻思着，这是上天所赐，如果不收恐怕会有天谴，就只能免为其难的带回家里了。” “嗯，那你告诉朕，你路过渭水，为什么要带水桶？长安令告诉朕，你家里这个月就跌死了三头牛。好家伙，朕还以为你这公主府在打仗呢。” …… “陛下，这红烧黄河大鲤鱼的汤汁浇在雕胡饭上，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嗯，确实。想不到就连这汤汁也是十分的美味。” 在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面前，摆满了用鲤鱼做的菜式。 有红烧的清蒸的，还有一道剁椒鱼头没有辣椒，用的茱萸替代，虽然口味上不那么正宗，可也聊胜于无了。 李世民二人哪里吃过这些，吃的简直就是大快朵颐，早就把不能吃鲤鱼的规矩给忘到了脑后。 其实楚元早就对那条不能吃鲤鱼的规定不满：皇帝姓李，就不能吃鲤鱼。那要是赶上姓米姓面的呢，大家还别活了呗？ 那渭水河里的鲤鱼现在都快成精了，随随便便就能捡到个七八 斤重的没错，是捡。 那鱼都自己往岸上蹦，就是没人敢捡罢了。 今天让李世民吃这一顿“全鱼宴”，也算是彻底的打破了这个规矩。 李世民显然对剁椒鱼头这道菜颇为钟意，虽然辣的满头是汗，可还是不肯停嘴。 吃了一大半，这才放慢了节奏。 “楚元，朕还记得你说要在青龙坊盖房子？” “是的，陛下。就等开春，人员和建材到位，就可以开工了。” “朕看，这府里的水泥作坊也没有停下，每日里都大量的烧制水泥。你跟朕说说，你烧那么多水泥做什么？” 楚元一听这话就知道，李世民这抠门的性子又犯了。 其他倒好，什么地啊，钱啊，只要你有本事，想弄多少就弄多少，没人管你；可这种关乎着国家安危的战略物资，他确实把控的极其严格。 一直在深山老林里烧水泥的许敬宗就曾经说过，水泥粉要有明确的行踪记录在案，哪怕是少了一两，也得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就是杀头的大罪。 这些日子以来，许敬宗为了保密的事情，几乎是快要愁白了头发。 而楚元见他确实是有些可怜，于是乎就好心的给许敬宗出了 一个主意，帮他解决了这件事。 楚元给许敬宗出的主意就是，让他把烧制水泥的匠人们分门别类，不让他们接触全部的工艺，而是每人负责其中的一部分。 这样就算是万一真的有人被收买了，也搞不清楚全部工艺，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许敬宗听了这个法子，大受启发，回去以后就按照这个方法进行，果然非常的有效果，他的工作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许多。 而李世民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但没有责怪楚元“多管闲事”，反而是一言不发，等于是默认了许敬宗这样的做法。 这时候他又提起了这件事，也是为了解决心中的一个疑惑。 李世民知道，这天下人哪怕都有造反的理由，唯独这个楚元是没有的。 本来这朝中的驸马不是贵族子弟就是功臣之后，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穷酸书生 楚元没有父母，以前甚至连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祖坟冒了青烟还是怎么的，就因为八字相合，所以成为了驸马。 不过这也正是他的优势，出身清清白白，没有和哪家的大臣或者是门阀走的太近，所以一直到目前为止，李世民对楚元还是非常信任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伤大雅 哪怕是平时总想着有事没事的就找找茬，教训楚元一下，不过那也多是玩笑，根本无伤大雅。 而且众人都明白，能让皇帝如此对待的，那能是一般人吗？ 那是只有对待自己的子侄，甚至可以说说是只有对待朋友才会这样损友之间哪个不是撑天打.打闹闹，哪有一本正经的？ 朋友之间如果是太过正经了，说明那就是关系还没到。 所以，李世民在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的信任楚元的不说别的，就冲他能把一项项可以改变大唐的东西拿出来，献给自己，那就说明他绝对没有想要造反的念头。 而他刚刚提起这水泥作坊的时候，也是带着疑问的，倒是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责怪意味在里面。 “陛下，那些水泥臣看的都十分紧，绝不会流出一两，您就放心好了。” 楚元说的这话，李世民相信：那些公主府的匠人也都是他派来的，以前就是宫中的匠人，无非就是换个地方而已，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的轻松。 “也罢，既然你不肯说，那朕就不问了。对了，你跟朕说说，这琉璃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也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里面 的利润太大，足以令人疯狂。 西边来的胡商们最爱携带的就是这种琉璃，虽然十分容易摔坏，可只要将其不远万里的送到大唐，那便可以轻轻松松的卖出一个高价来。 别的不说，就是长孙无忌腰上挂的那个残次品，也都花了三百贯三百贯是什么概念呢，农民如果是自己种田自己吃，一年的开销都用不了一贯钱。 那这三百贯，可以让他们一家人一辈子吃喝不愁。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琉璃球，就能有着这样高昂的利润，那试问谁又能不为之动心呢？ 只可惜那些胡商们的嘴巴紧的很，他们都知道这是关乎着数不尽的钱财，就是死也不肯透露出来。 如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在晋阳的头上看到了那一支可被称为无价之宝的琉璃发簪，自然就会有了这样的疑问。 “陛下，长孙大人，你们接着吃，咱们边吃边聊。”楚元一边说着，一边给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布菜，同时把最后一个鱼头塞进了晋阳的碗里，换来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琉璃，说白了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中间只不过隔着那一层窗户纸而已。” “这窗户纸捅不破，就始终不明 白怎么回事；可一旦是捅破了，那一切就都在面前，根本没有什么难的。” “这些琉璃说白了，就是沙子烧制的。” “沙……沙子？” 长孙无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楚元再次重复了一遍，他才不得相信，这些看起来巧夺天工般的琉璃，居然真的是沙子做的。 “父皇，舅舅，驸马他说的没错，这些东西就是用沙子烧制出来的。”晋阳也跟着说道，“上次我就见驸马他亲自烧制出来的琉璃，确实是十分的神奇……驸马，你这块鱼还吃吗？” 楚元把鱼夹给了晋阳，接着说道：“你们看这些琉璃就是小小的一块也能价值连城，可如果烧制的方法流传开来，那就是一文不值。” “现在一个琉璃球都能值个几百贯，等到真的人人都知道如何烧制，那一个被子能卖个一两贯钱都是烧高香了。” “这么说，你会烧制琉璃？” 多新鲜呐，大家在这说了半天说什么呢，合着您老人家什么都没听明白啊。 楚元又耐心的给长孙无忌解释了一遍，长孙无忌听后，使劲儿揉了揉脸：“如果真的有人以前跟我说，这种琉璃居然就是用沙子烧制出来的，那老 夫一定会赏他一个大耳光，就因为他在胡说八道。” “不过现在你这样说，老夫就不得不相信了。” “哈哈，长孙大人您太客气了，这其实也是偶然之间发现的。” 其实烧制出来玻璃的事情，根本就没多久，楚元现在这么忙，不是忙着调教军事学院的那群纨绔，就是陪着晋阳雪月风花，哪里有时间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结果就是前些日子，因为要用新式炼钢法，所以在搭建一座小的实验性质的高炉时，有工人来禀报，说是发现了这些琉璃状的凝固体。 大家都搞不懂是什么东西，于是就拿来给楚元看看。 结果楚元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他娘的不是玻璃吗？ 不过虽然都是玻璃，可他面前的这一堆却是五颜六色，里面什么杂质都有。 这可是个发财的大好机会，楚元自然明白玻璃对于古人的诱惑力有多强，立刻对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第三天楚元研究明白了。 于是乎，紧接着试着烧制纯色玻璃，一举就大获成功。 晋阳摇着李世民的胳膊，娇憨地说道：“父皇，你可不知道，驸马为了烧制这个琉璃，可是费了不少 的力气呢。他的手都被烫伤了。” 说着，她怕李世民不肯相信，特意拽过了楚元的爪子：“父皇你看，是不是很严重？” 李世民本来还以为被烫的有多厉害，结果一看，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红印。 “呵呵呵，晋阳说的没错，楚驸马你这次可真是劳苦功高啊。你说，让朕赏你点什么好呢？” 楚元心里是一阵骂：你想赏赐我东西，那就直接说好了，又何必让我自己说呢？看你那副德行，就好像我说什么你都肯答应似的。 难道我说把你的龙椅让给我坐，你也能答应？ 就在楚元胡思乱想的时候，久未露面的系统终于跳了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选择一：狮子大开口，要求李世民赏赐世。袭国公，奖励宿主‘天下第一厚脸皮’的称号。注：该称号可佩戴，佩戴效果为身边人逐渐会变得越来越不要脸，同时女子对宿主好感10。” “选择二：要求李世民将赏赐都赐予晋阳公主，奖励宿主万户公主驸马头衔。” “选择三，表示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大唐能保存万载基业。” 这次的奖励挺有意思，没有太差的，可也没有太好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厚脸皮 “天下第一厚脸皮”这个称号，看着是没什么缺点，可楚元一想周围的人变得和他越来越像，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么不要脸皮的，还是只有我一个吧，大家都不要脸皮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至于第二个选项，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晋阳的食邑越来越多，这难免会让其他人对晋阳有着不好的看法，容易给她树敌。 至于第三个，那就是以退为进，把皮球又踢还给了李世民，而且还能显得自己视名利如粪土。 那就这个吧。 “陛下，臣这一生所愿，就是想要我大唐的基业能够万古留存，此外就是能让我大唐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苦，至于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哟呵？朕没有听错吧，这种话居然是你能说出来的？”楚元这些话落入李世民的耳中，让他颇为惊奇，“让朕看看，你莫非是被谁给夺舍了？” “父皇，驸马的一颗拳拳之心，天日可表。您要是不相信驸马所说的话，那儿臣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来人啊，把宴席撤了吧。” “别别别，朕还没吃完呢。去去去，把东西放下，都给朕滚蛋。” “父皇，这是儿臣府中的下人 ，就算斥责也该儿臣来。” 晋阳低垂着眼睑，神色淡淡，显然是很不高兴。 本来就是嘛，看驸马的话说的多好，一代有为青年的样子，还这么的淡泊名利，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像驸马这样的？ 可父皇你却偏偏从门缝里瞧人，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就是看驸马不顺眼。 “咳咳，晋阳啊，你不要这样，朕刚刚就是和楚驸马他开个玩笑而已。” “陛下，臣何德何能，敢与您开玩笑？”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要不是看在你能烧制琉璃的份儿上，今天我非让你好看不可。 “楚元呐，你刚刚说的很好。嗯……朕就封你为泾州刺史，世。袭罔替。你看如何？” 哐啷一声，正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盘中餐的长孙无忌手抖了一下，筷子掉落在了地上。 陛下，您刚刚说什么，是不是臣的耳朵出现幻听了？ 您要封他为泾州刺史，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 您没有在开玩笑吧，这种世。袭刺史一向是非重臣不封，您今日却封了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伙子世。袭刺史，这如果被文武百官知道了，那还不炸了锅？ 世。袭刺史是李世民弄出来的 一个新玩意，这个刺史和爵位比起来，更加的实惠。 和西方的爵位不同，大唐的爵位一般都是寄禄爵虽然有封地，可只是领封地的各种收益或者是分红之类的，也根本用不着参与治理。 当然了，就算想要参与治理，那李世民也不会让的，那就等于是国中之国，和周代的分封诸侯没什么区别了。 而这个刺史，就是将一州之地封给了某位重臣，这个刺史对自己的辖区可是有着生杀大权，权利比起那些寄禄爵爷大的多。 再加上楚元本来就是泾州县伯，掌管着泾州的钱粮，现在政务也归他管理，这不就是一个国中之国吗？ 虽说操心的事情也会相应的多了，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嘛。 而迄今为止，李世民也不过封了十几个世。袭刺史，而且都是在凌烟阁上有名有号的。 可现在倒好，一下子多了一个十七岁的世。袭刺史，那朝堂上还不一下子炸了锅？ “怎么了，无忌。难道你是对朕的封赏有什么异议吗？” “陛下，世。袭刺史一事，非同小可，臣希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呵呵，朕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自然是已经经 过了深思熟虑。楚元他本来就是泾州县伯，现在又封他为那里的刺史，这不是顺理成章吗？” “朕一直就觉得，有些亏待了他。别的不说，就是献上土豆一事，如果真个论起来，哪怕封王都是可以的。那可是能让亿万百姓免除饥馑之虞的东西啊。” 长孙无忌心道，如果你真的给他封王，我倒不会说这些了呢。 王爷那都是虚衔，没什么实际权利，可这世。袭刺史不同啊。 一个是县官，一个就是现管，哪个大哪个小，还用多说吗？ “好了，无忌。”见长孙无忌又要说话，李世民摆手道，“这泾州刺史，就当是朕替天下百姓，感谢楚驸马的谢礼吧。”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李世民已经这样说了，那长孙无忌再没什么话可说，只得接受。 他没话说了，可楚元有话说： “陛下，那这泾州刺史，可要臣去泾州赴任？” “那你说呢？你不去赴任，朕封你刺史干什么，为了好玩？” 吃的志得意满的李世民和心事重重的长孙无忌离开了，留下楚元和晋阳这小两口在发愁。 “驸马，你不会真的要去泾州赴任吧？” 晋阳忧心忡 忡，拉着楚元的袖子问道。 “我也不想去，可是陛下已经这样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晋阳地头想了一会，腾地站起身：“我去找父皇，让他给你换个地方……嗯，驸马，你看长安令如何？” 楚元：“……” “我的乖乖，你把这朝廷当成咱家看的了不成？哦，当然了，确实是你家开的，不过你父皇已经下旨让我做这泾州刺史，那就不可能改变了。如果是朝令夕改，那他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也是哦，不过泾州这个地方也太远了，这分明是父皇要把你给分配了嘛。” 说实在的，泾州其实离长安也不算太远，快马几日便到长孙无忌是赵州刺史，比他的地盘还远着呢。 只不过长孙无忌并不需要亲自赴任，只要派几个家族中的子弟前去打理就可以了。 诶，这也是个办法啊，我遥领这个泾州刺史，然后找个能人做个长史副职，代我掌管地方政务，这不就行了？ 至于掌管军事大权的司马…… 嗯，这个可以去问问薛仁贵，看他有没有兴趣。 这薛仁贵也是心腹了，在皇城司神机营干的也不错，也该外放刷刷履历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过这司马的人选有了，那长史去哪里找呢？ 总不能去问李世民，让他给推荐一个吧？ 估计真的去了，得到的也是一脸的口水。 听了楚元的想法，晋阳也觉得确实是个好主意。 没看那么多的世。袭刺史，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封地找别人去帮忙管理就行了，也不用操多大的心。 长史既然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现在急也没用。 楚元命人把薛仁贵给喊了来：“那个，今天陛下封了我做泾州刺史，世。袭罔替。” 薛仁贵虽然是个武将，可也明白这世。袭刺史所代表的意义，听了以后大喜过望：“末将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以前的楚元虽然也算是李世民面前的红人，可他身上除了驸马都尉和泾州县伯两个虚职以外，就没有什么实权在手。 可现如今不同，一州之地都归了他，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土皇帝啊，可谓是大权在握，这让薛仁贵听了以后，怎能不高兴？ “嗯，不过你也知道，再怎么样我也不能久居泾州，所以我就想把泾州托付给别人。一人担任泾州长史，一人担任泾州司马，为我搭理这块地方。” “我喊你来 呢，就是想要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做这泾州司马？” 说实话，一州司马的职衔肯定是要比神机营的中郎将要大，不过神机营那可是属于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就是比起禁军来也不遑多让，更不要提州县所辖的地方军了。 如果真的把薛仁贵从神机营调到泾州去做司马，那其实对他来说算得上是一种倒退。 换了其他人，肯定会很犹豫。 不过薛仁贵听了以后，简直就是两眼放光：“大人，末将愿意去做这泾州司马。” “你可要想好了，虽然官阶上司马更高，可却是从神机营调到地方州县，这其中的差距你可要明白。” “末将当然明白，不过那神机营一年之中也难得打几次仗，末将去了这么久，连突厥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呢。可如果去了泾州，那就大不一样了。” “哦？怎么不一样？难道去了泾州就能看到突厥人？” “对啊，如果突厥人要入侵我大唐，那泾州就是必经之地。” 卧槽，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怎么种田，怎么发展经济？ 你把一州都封给我了，如果不让我种田的话，那岂不是白封了？ 李世民啊李世民，我与你誓不两立！ 泾州是草 原人入侵大唐的必经之地，比如贞观元年那次，颉利可汗入侵大唐，就是走的这条路。 楚元一想起这个，瞬时就有了去跟李世民要求换封地的冲动。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皇帝老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泾州的关键，他把这里封给自己，那就是有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去求他更换封地，虽然有可能会成功，可也就此失去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而且最重要的是去了，就输了！ 现在无非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都希望对方先开口，而开口的那个人，就等于在气势上输了一筹。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李世民冲着楚元喊，你来求我啊，你来求我，我就给你换封地；而楚元喊的是，你给我换封地啊，你给我换了，我就求你。 那就等着瞧，看谁先熬不住好了。 打定了主意以后，楚元心里就轻松了许多，对着薛仁贵道：“你确定，要去那泾州做司马？” “末将当然愿意！说句老实话，末将只喜欢在战场上厮杀，至于做多大的官，那是另外一回事。” “好，等陛下的任命诏书到了，我就向陛下推举你做我的司马。” “是。” 薛仁贵喜滋滋的离开了，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建功立 业时的情景。 他是美滋滋了，不过楚元还有些发愁掌管军士的司马有了，那我这长史该去哪里找呢？ 楚元愁啊，他愁的是一把一把的薅头发。 第二天一早，李世民的任命诏书就到了不出意外的是，他封楚元为泾州刺史，且世。袭罔替的事情，在朝野上下引起了元然大波。 不只是那些文臣跳着脚的反对，就连武将里的程咬金和秦琼居然也颇为不以为然。 不过文臣反对的理由是，楚元年纪太小，还未及冠，担任一州刺史简直是太儿戏了；而程咬金和秦琼虽然也是这样说，可他们却是怕楚元以后在朝中成为众矢之的，那样简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下朝之后，这哥俩就联袂而来，到了公主府，楚元摆上好酒好菜，三人一边吃喝，一边聊了起来。 “程伯伯，秦伯伯，您二位尝尝，这是窖藏的酒，和你们平时喝的可是不一样。” 平日里嗜酒如命的程咬金把酒杯一推：“我说你个臭小子，怎么还记得这些事。你已经快要大难临头了，你知道吗？” “哦，小子怎么不知道？” “你已经被陛下架在火上烤了，不一定哪一天你坚持不住就被烤死了。” “嘿嘿，您二位别光说，咱们边吃边 聊。” 程咬金连干了三杯酒，这才接着说道：“老夫在朝会上一听，封你为泾州刺史，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这脑子里嗡的一下啊。当时我就在想，你小子是怎么得罪陛下了，让陛下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 “看您说的，这怎么能是得罪了陛下呢。我要是得罪了陛下，他想整治我，那还不简单，何必非要外放我做刺史，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跟我们俩装糊涂呢？这刺史我能做，二哥能做，可你做不得。我们两个那是跟了陛下多少年，为他出生入死的，做这个世。袭刺史，自然没人会说什么。” “可你呢，你有什么？你是有当中书令的爹啊，还是有做皇后娘娘的娘……当然了，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能理解就好。” “看您说的，我当然能明白。我确实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有势力的父母，更没有什么亲族，小子唯一有的，就是我自己。” “您二位想说什么，我自然都明白。而且不仅是我，陛下难道还能不明白？您想想，我刚给陛下献了土豆，又弄出个皇城司，还有炼钢法，别说陛下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皇帝，就算他是，也得等这些事情做完的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耳根子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陛下为什么要封你为世。袭的泾州刺史，我们两个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这程咬金当当当一顿说，如同机关枪一样，秦琼好半天才找到了说话的空：“我和你程伯伯也是为你好，这个希望你能明白。” “秦伯伯您放心，我都这么大了，好话歹话难道还听不明白吗？那些文官为什么骂我，因为我和你们走得近，又掌管着皇城司，所以他们就也把我当成了武将中的一员。这文官骂武将，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初唐时期，武将势大，文官被压制的很是厉害，而高宗武周时期，大唐也是连连对外征战，一直到了玄宗中后期，久不起刀枪，这才让文官集团占了优势。 而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武将最为势大的阶段，那些文官只要找到一点法子，就会想方设法的攻讦武将集团。 所以，被打上了武将烙印的楚元，被李世民封为泾州的世。袭刺史，才会遇到了这么多的反对意见也就是他，如果换了耳根子软的高宗，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向文官服软了。 “您二位想的实在是太多了，陛下把泾州交到我的手上，这 是让我将其充分的利用起来啊。” 说着，楚元找来了一张地图，指着泾州：“这泾州是草原通往长安的咽喉要道，可以说只要大队的人马想要进犯，就必须要经过这里。” “所以，陛下才将我封做了泾州刺史。他就是想，让我去那里，把这个攻守之势给逆反过来。” “逆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您二位也都知道，一直以来突厥人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知道您要说卫国公打败东突厥，活捉颉利可汗的事情。可您二位想想，从古至今，除了汉武的霍去病，以及卫国公外，还有人深入到草原去吗？” 程咬金和秦琼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摇头。 “一直一来，从匈奴人起，就是对我中原王朝形成攻势。他攻，我们守。虽然大多失败，可只要有一次成功，那就是我汉人的灭顶之灾啊。” “当今陛下雄才大略，您二位也是军中宿将，当然明白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你的意思是……” “不错，进攻的前进基地，就是这泾州！陛下将泾州交给我，就是想让我把泾州打理好，成为一个稳固的前进基地。” “您二位 想想，到时候我大唐数十万健儿从泾州开拔，深入到草原之中，将那些不服王化的突厥人都抓起来，做我汉人的奴隶，那将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盛况？” 汉唐时期，民族主义可谓是非常的盛行，突厥人在大唐人的眼中，那根本就没什么权利，所以楚元说的这些话，并未引起程咬金和秦琼的反感，反而当成了理所当然。 秦琼只是想了一下，就觉得热血沸腾，不过生性谨慎的他还是问道：“这是顺利的情况下，可如果情况不顺利呢？如果你做不到将泾州打造成一个合格的前进基地，那该怎么办？” “如果是换了别人，也许真不可能，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那泾州什么样，您二位都知道。可是如果让小子去了，可就不一样了。” 楚元说的是眉飞色舞，全没有了昨日和晋阳说起这事时候的愁眉苦脸，更没有了一点懈怠之心。 原本他只是以为李世民在单纯的赏赐自己，然后想起了泾州那破败的样子，又觉得他是在故意给自己喂一块屎味儿的巧克力。 可当楚元知道，李世民顶着文官的巨大压力，也要将自己封为泾州世。袭刺史的 时候，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其实是一个考验。 楚元可以退缩，可以去找李世民要求更换官职，甚至是辞官不做，而李世民也会真的答应他。 如果这样做了，就算是楚元表面上赢了，其实他也输了赢的是不用再去管这些苦差事，操那么多的心；而输的是，从此失去了李世民的信任。 只要能继续被皇帝信任，哪怕一时的失利也比什么都不做就撂挑子要强。 所以，只不过是过了区区一天世界，楚元就知道，这个世。袭罔替的泾州刺史，他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既如此，那就做咯。 这一天，虽然不是大朝会，可所有的文官们都穿好了自己的朝服，戴上了梁冠，手捧芴板，站在万民宫前，安静的等待着上朝。 而另一边则是武将的行列，这些武夫们要么勾肩搭背，要么是大声的说笑，把这宫城门口弄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不过虽然如此，可大家心里都知道，今天的朝会上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看，那是谁家的小儿女，男的英俊，女的貌美，简直就如同一对璧人一般。” 众人一起扭头看过去，就见一对年轻男女纵马而 来。 女的穿着一身亮银色的盔甲，身后披着一条红色大氅，高高的马尾随风飘扬，马鞍上的连枷也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而男的则是一身绯红色的官服，头戴官帽，目若朗星，面如潘安。 等看清了他的相貌，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今天朝会的主角，新晋的泾州刺史，楚元。 文官们有些出离的愤怒：他们今天已经连夜写好了花团锦簇的文章，目的就是要让皇帝撤回封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为世。袭刺史的诏书。 如果是一般人，哪怕只有一点要脸，被这么多人反对，他也应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楚元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上折子谢恩，然后推辞掉李世民的这个封赏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全都满意，他自己也能落的一个懂事理，知进退的好名声。 可现在再看，楚元他居然恬不知耻的穿着四品官员才能穿着的绯红色官服，这不就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皇帝的任命？ 我们这么多文官反对，你却还弄这么一出，岂不是把我们大家都不放在眼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我们大家一定要让你把这官服怎么穿上，再怎么脱下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骨头硬 几十名文官仿佛越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齐齐冲着楚元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晋阳见了此景，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当着她的面，如此对待楚元，那岂不是给她难堪。 楚元是我晋阳的驸马，你们这样对待我的驸马，那就是在与我作对！ 不过这毕竟是朝堂上的事情，晋阳也知道自己不能直接的纵马过去，将这些讨厌的文官大肆杀戮一番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爽是爽了，可到时候估计连李世民都保不住她。 不过下马威还是要给的，晋阳抽出了挂在马鞍上的连枷，重重的往地上一顿。 众人就听到了“咚”的一声，扭头一看，就看到那坚硬无比的巨石居然已经被震碎了一块，裂纹如同蜘蛛网一样，四散开来，看着很是吓人。 “驸马，你说是这石头硬，还是人的骨头硬呢？” “当然是人的骨头硬了，不信公主你可以找几个号称硬骨头的人来试一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是个好办法，不知道哪些人最喜欢说自己骨头硬。” “当然就是那些读书读傻了的穷酸读书人了，认识几个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依我 看啊，全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们两个在这一唱一和，妇唱夫随的，把文官们给讥讽的够呛，而这些话落入了文官的耳中，差点把人就给气晕了过去。 可他们还不敢说什么，万一被晋阳公主当成“硬骨头”，拿他和石头比较一下到底谁的骨头硬，那可真就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了。 “哈哈，公主，驸马，快过来。” 开口出声的是程咬金，他冲着楚元和晋阳猛招手：“快要到上朝的时辰了，快过来站好。” 晋阳对着那些文官哼了一声，挂好了脸颊，这才下马和楚元一起来到了武将的行列中。 “见过晋阳公主殿下。” “晋阳见过诸位叔伯。” 彼此打过了招呼，一群武将们纷纷夸赞晋阳“颇有父风”，而李靖则把楚元给拉到了一边。 “楚驸马，你搞的这么大声势，到底是要做什么？” “卫公，您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陛下啊。小子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的。” 李靖滞了一滞，然后叹了口气：“哎，我是真的搞不懂咱们这位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不就是把你架在火上烤吗？” “卫公放心，真金不怕火炼的。” 给李靖一句暗示的话，然后还没等他回答，楚元就被尉迟恭给拽了过去。 “小子，你这身板也不行啊，长的倒是挺俊美的，可这能有什么用？”尉迟大傻拍着楚元的肩膀，粗声大气的说道，“依老夫看，你小子恐怕连媳妇儿都打不过。” “尉迟伯伯，瞧您这话说的，媳妇儿那能用打的吗，疼还来不及呢。” 楚元这不要脸的话顿时引起了武将们的一阵哄笑，文官那边听了，不由得一个个满脸不屑：恬不知耻，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败类。 这群武将们在一起，可谓是生冷不忌，不过有晋阳这个小姑娘在，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太过分的，只是围着楚元打趣。 楚元也十分的自来熟，跟这群武将们十分合得来，没一会的功夫就被他们引为了真正的自己人。 “我说，你小子不用怕。虽然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不过既然陛下让你做这个刺史，那就一定有陛下的道理。我们是一定会支持你的，不过……你们那个神机营能不能分给我们金吾右卫点人？老夫也不多要，五十人就成。我保 证，一定会好好待他们，来了就是队正起步。” 说话的是李大亮，原来的工部尚书，因为秦琼早先病重，所以卸了文官的职务，又去带金吾右卫了。 “你快滚一边去，一共才六百人，你一个人就要五十人，那我们怎么办？小子，老夫也支持你，你只要把给老夫三十人就够。你可要知道，老夫那玄甲军可是守着秦岭古道，那可是咽喉要地啊。” 这是段志玄，段瓒他亲爹这爷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扔煤堆里就找不到的主儿。 这些武将们纷纷涌了上来，你五十他八十，我三十的，很快就将神机营的那六百多人都给分了个干干净净，一个都没给楚元剩下。 “诸位，诸位，请听小子一言。”楚元做了个罗圈揖，“诸位叔伯的意思，小子都已经明白了，可这件事小子是无法决定的，你们想要人，那得去问陛下啊。” “我们问过了，陛下说你才是皇城司的主簿，不管有什么事让我们找你。” 这个该死的李世民，祝他走路的时候摔掉几颗大门牙。 不过皇城司神机营的这些士兵们的真正用途，楚元和李世民早就商量好了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成为一颗颗的种子，将最先进的训练以及技战术带到十六卫中去。 李世民甚至已经跟楚元说过了，他现在就已经盼望着看到神机营的这些“鲶鱼”，放到十六卫中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这虽然确实是楚元想要达到的目的，可现在还根本没有到火候呢。 神机营的士兵们现在做一个精锐的士兵，那是合格了，可让他们去当队正，当旅帅，就一定会合格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诸位叔伯，不是小子不想答应，可那神机营还没训练完毕呢，你们总不会是想要一些半成品吧？” “可是老夫听闻，你那些士兵已经是一个能打十个，就这还不算完成？” “尉迟伯伯，我听说驸马他正在教这些士兵读书写字呢，而且还要给他们上军略课。” “啥，你们神机营的士兵都要会读书认字？你们确定招的是大头兵，而不是要去考秀才？” 在唐朝，知识被世家门阀垄断，底层百姓的识字率是非常低的就这么说吧，只要你识字，你这辈子都能过的舒舒服服，到哪里都不愁饿死，甚至还能处处受人尊敬。 第一百三十八章 痴人说梦 而那十六卫里的士兵就不用说了，就是这些大将军们识字的恐怕也不多，让他们能重视士兵的文化程度，那简直就如同痴人说梦一样。 “诸位，公主她说的没错，小子确实是让这些士兵们在读书写字。不是为了让他们能考秀才当然了，如果能考上那更好。小子认为，如果一个人能识字，那会懂得很多的道理。” “打比方，我让一队士兵去扼守一座城池，如果他们懂得道理，我就会对他们说这座城池有多么重要，如果丢了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否则的话，我就只能说，如果你们丢了城池，就把你们军法从事。” “而这些士兵们在这个过程中，就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守这座城池，而不是只知道丢了城池就会被责罚。而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会明白该怎么做。这其中的好处，还用小子多说吗？诸位就是想象一下，也应该都能想明白了。” “可是……就连老夫也是大字不识，你让老夫怎么去教他们呢？” 楚元差点没让尉迟恭这话给噎死：谁特么让你教了？就算你去教，有哪个人愿意听？ “诸位叔伯，你们看这样可好 。我们等这些神机营的将士们真正的完成了所有的训练科目，能独当一面了，到时候再商量一下如何分配。到那个时候，就让他们以点带面，从基层做起，慢慢的改变我大唐整个军队的面貌。你们看如何？”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哪怕不认字也不妨碍他们的心思是八面玲珑，不过是转瞬之间，大家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看来，陛下和这小子都没有拒绝将手中的精锐让出，这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了。 真等到了那个时候，十六卫的中低层军官几乎都会被这些神机营出身的人给占据，那陛下对于十六卫可不就做到了如臂使指吗？ 不过哪怕是想明白了这些，这些大将军们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他们本来也没想造反，又何惧之有呢？ 可想通了这些细节之后，武将们对于楚元是再也不敢小看了。 原来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算计到我们会有这样的反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简直就是神鬼之谋，实在是有些可怕。 武将们在这边大呼小叫的，声音传的老远，那些文官们都听了清清楚楚，当他们听到神机营的士兵居然都在忙着读书写字的是，几乎每个 人的表情都是十分不屑的。 读书写字也是那群大头兵能做的？ 那群泥腿子只配当成炮灰，保护我们这些高贵的人。 没听说过“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句话吗？ 一群贼配军还想读书写字，甚至还想考秀才？ 呸，他们也配！ 不过这件事让文官们又多了一个攻讦楚元的借口，那就是轻授国器，有辱斯文。 在他们看来，读书识字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应该在学堂里，在私塾里进行。 在军营里教那些大头兵读书写字，这根本就是对华夏文化的亵渎，是犯罪！ 我们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那些贼配军都识字了，还怎么显得出我们这些文官的清高？ 不行，这种事情必须制止，为了我华夏文明的骄傲，为了我们这些人的骄傲，为了我们能世世代代的成为人上人，必须要垄断知识的教授。 楚元这样做，不仅是在挖我们文官的根基，而且还是在挖世家门阀的根基，必须制止他！ 这些文官们大多出身门阀世家，而武将们则大多出身底层或是布衣，天然就有着一层隔阂。 现在大唐根基已经稳固，所以文官们就想从武将手中拿 回本该属于他们的权利来。 而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楚元，不仅是让这些文官百般的看不惯，更是在从根本上破坏这些文官以及他们背后门阀世家的根基，这让文官们如何能忍？ 如果真的让他给做成了，那以后军中人人可以读书，人人可以识字，那我们这些文官还怎么办？ 不行，今天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个楚元给解决掉。 朝会开始了，虽然不是大朝会，可是所有人都明白，今天的朝堂上必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穿着龙袍和冠冕的李世民出现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冕旒后的脸上没有带着任何表情，让人根本就看不出这位皇帝陛下心里的想法。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随着随班内侍的高喊，文官们整理了一下衣袍，就要开腔，没想到却被武将们给抢了个先。 “陛下，臣段玄志有本启奏。” “准奏。” “陛下，黑甲军的武器和铠甲已经到了更换的时候，请陛下夺定。” 李世民三两句就把任务分配到了兵部去处理，段玄志退下了，可文官们才要出班，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这个 是真程咬金，不是比喻。 “陛下，左屯卫所用器械大多已经老朽不堪，臣请陛下更换左屯卫武器装备。” 李世民同样又打发了程咬金，然后就是秦琼尉迟恭李大亮，甚至就连李靖都出来掺和了一下，找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刷了一波存在感。 这时候这些文官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我们可是有大事要做的，你们这些武将还懂点规矩不？能不能等我们把泾州县伯给打倒了，你们再出来搅和？ 而这，也恰恰正是这些武将们故意为之。 你们不是想要告状吗，那好，我们就先把你们的节奏给打乱了，让你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等你们自己人都乱套了，那用来攻讦楚元那小子的力量自然也就小了。 而这时候长孙无忌恰巧又提出了几个跟文官有关系的话题，顿时将一部分文官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一时之间，朝堂上是一阵大乱，那些文官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对着武将们开腔，还是集中火力对付楚元了。 荥阳郑氏出身的礼部侍郎郑礼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陛下昨日任命泾州县伯为泾州刺史，并且是世。袭罔替，臣以为大.大的不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收回成命 “臣以为，那泾州县伯年未及冠，不能担任一方封疆大吏。为我大唐江山社稷着想，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郑礼在郑敬玄倒台以后，就成为了荥阳郑氏在朝堂上的发言人，他这一开口，出身郑氏的官员们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出班： “臣附议。” “臣附议。” “俺也一样。” 郑家人这么一开腔，总算是把话题给引回到了正规之上，其他的门阀出身的文官们也纷纷参与进来，左说右说，就是说楚元年纪太小，不能服众，无法担任泾州刺史。 而正处于舆论风口的楚元，则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时不时的还和晋阳偷偷说笑几句，神态极为轻松，仿佛根本就没听到这些文官的话当然更有可能是他听见了，只不过根本不在乎而已。 区区蝲蝲蛄叫，难道就不种地了？ 这些臭穷酸们，真以为几篇文章写的好，就能左右朝政，甚至让皇帝都改变主意？ 文官们说了半天，而李世民只是稳坐钓鱼台，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静静的听着。 等那些文官们说了大半个时辰，说累了，他这才幽幽的开口：“泾州刺史楚元， 可在？” “啊，臣在。” 楚元听到李世民喊自己的名字，连忙出班：“臣泾州刺史，楚元，聆听圣训。” “嗯。文武百官们都说你年纪太小，根本就无法承担治理一州的重任，你怎么看？” “臣以为，他们不过是在放狗屁罢了。” “放肆，大胆！” “黄口小儿，在陛下面前口出妄言，此乃大不敬！” “陛下，这楚元如此无礼，难道还不是证明了臣等所言？” “楚元，在朝会上不可污言秽语。念你年幼，这次就不处罚你了，下不为例，明白了吗？” “是，臣明白，臣谢陛下不责罚之恩。不过臣还是想说，众位大人所说的，实在是让人不屑一顾，根本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郑礼开口了：“哦？泾州县伯，你既然这样说，那就请你说一下，为什么你就能认定，自己一定能将泾州给治理好呢？” 郑家和他楚元是死敌，恨不得看他现在就死，所以郑礼又是第一个开口的。 “请问，您是哪位？” “哼，连老夫都不认识。老夫乃是礼部右侍郎，郑礼。” “哦，失敬失敬。”虽然这样说，可谁也没从楚元的脸上看 到一点敬佩的神色，“请问右侍郎大人，您是出身荥阳郑氏？” “没错，老夫就是出身荥阳郑氏。” “那您和郑敬玄是什么关系？” “我……” 郑礼好悬没当场骂出脏话来酷爱女装，还和几个小厮有着“恋情”的郑敬玄现在已经成为了荥阳郑氏最大的耻辱，甚至于郑氏的家主已经将郑敬玄从族谱中除名，就此不再承认他是郑氏子弟。 可这么做根本就没什么大用，天下人还是把郑敬玄当做了郑氏的子弟，一见到郑家的人就指指点点。 “看，那是郑家人。” “哪个郑家的？” “就那个，就是有个喜欢穿女子衣裳的郑敬玄的郑家。”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郑家人的品味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荥阳郑氏因为郑敬玄这么一个人，可谓是颜面扫地，甚至于其他几家门阀在和郑氏发生冲突的时候，也都会拿这件事出来取笑他们。 正是因为如此，荥阳郑氏的子弟见了楚元就如同见了杀父仇人一样，分外眼红。 而对此，楚元表示很不理解：郑敬玄喜欢穿女装，也不是我给影响的；他和小厮自由恋爱，我又没去干涉，你们 怪我干嘛？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你们这一套我看着可是有点眼熟啊。 郑礼深吸了一口气，才总算把心中的怒火压下来：“泾州县伯，现在是我在问你，你为什么就能有信心，一定会将泾州给治理好呢？” “难道在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眼里，治理一地就那么的容易？” 面对郑礼的诘问，楚元只是轻松的挖了挖耳朵：“郑大人，不过一州之地，为什么要说难呢？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在郑大人你看来难如登天的事情，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狂妄，黄口小儿甚至都没有离开过长安，居然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呵呵，虽然老子不认识梁静茹，可是老子认识李世民，就是这位给的勇气，你有什么意见吗？ 楚元轻笑一声：“郑大人，治理一州之地无非是能让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吏治清明，没有冤假错案，对吗？” “没错，那泾州十数万人口，你怎么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哎，刚刚都告诉你了，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楚元拍了拍他身边那个箱子， “只要有这件东西，别说只是吃饱饭了，就算是有肉吃也不是什么难事。” “郑大人，你想不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哼，泾州县伯，虽然你在这里故弄玄虚，可那根本没用。就算你能蒙蔽得了陛下，也蒙蔽不了其他人。老夫这是在为泾州的十数万百姓担忧，你说什么都没用。” 这种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的人，楚元可是见的多了，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猛抽他的脸，把他的脸打的跟猪头三一样，最好是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反击。 “郑大人，你腰上挂的那个球，是什么做的呀？” “哼，无知小儿，这是老夫从西域胡商那里购得的琉璃宝珠，价值千金，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 郑礼爱惜的摩挲了一下腰间的宝物，不屑地说道：“要知道，这种宝物只有老夫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买。像泾州县伯你这样的，哪怕把金山银海堆在人家面前，人家也不会看一眼呢。” 他说到这里，突然有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众人一看，原来是立于文官之首的中书令长孙无忌。 第一百四十章 大言不惭 “咳咳咳……” 这长孙无忌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咳嗽的非常厉害，脸都憋得通红。 “长孙大人，你没事吧？” 他旁边的褚遂良关切地问道，长孙无忌勉强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老夫只是一不小心被呛到了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多些褚大人关心。” 晋阳见到舅舅这副模样，不由得心中好笑：她知道郑礼的那颗琉璃球，自己的舅舅也有着一颗一模一样的因为他们就是一起买的。 可如今郑礼在那里大言不惭，而长孙无忌已经料到了他过一会就会被疯狂打脸，所以才忍不住这样。 楚元笑着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郑大人，你确实是门第高贵，在下比不过。可那又能如何呢？当今陛下看中的是个人能力，依血统论高低的九品中正制，已经是过去时了。不知道郑大人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这首诗名曰《乌衣巷》，诗文是这样的。”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昔日的王谢两大家族，何其兴旺，甚至敢与‘马共天下’，可是如今他们又在哪里呢？” “郑大人你对于自己的出身很是 自豪，这确实是应该的，可这也不能是你狗眼看人低的资格！” “放肆，大胆。” “黄口小儿居然口出妄言，陛下快斩了他。” “泾州县伯，那郑大人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作为晚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楚元翻了个白眼：“这样的长辈，我可没那个福气高攀。” 郑礼被他险些给气的晕倒了，哆嗦了半天才指着楚元说道：“好好好，泾州县伯，你牙尖嘴利，老夫也不与你逞口舌之快。你既然说你那箱子里就有着能让泾州百姓吃饱穿暖的东西，那就请你亮出来吧。” “如果你拿出来的东西确实能做到你所说的，那老夫绝不再反对你出任泾州刺史。”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楚元也确实有点缺德，说“君子一言”的时候指着自己，说“快马一鞭”的时候就指着郑礼了，好悬没又把老头给气个倒仰。 说着，楚元和高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对视了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后，缓缓的打开了箱子。 哗的一声，原本还安静的落针可闻的万民殿上，顿时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声以及倒吸冷气的声音。 就连郑礼也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看 着箱子里的物事，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箱子里，是一座一尺多长，半尺多高的巨狼当然了，这巨狼不是真的，而是用琉璃所制。 众人就见这琉璃巨狼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做的是栩栩如生，甚至仿佛都能听到那悠长的狼嚎声。 “郑大人，您觉得，如果小子把这琉璃作坊开在泾州的话，能不能让当地的百姓吃饱穿暖呢？” “你……你怎么会有这座琉璃巨狼，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哦，你说这玩意啊，小子闲来无事，自己研究出来的。不过手艺还是非常低劣，让郑大人以及诸位大人见笑了。” 见笑？ 就这么一座啸月巨狼，如果是那些该死的胡商卖的话，没有个十万贯是绝对下不来的，可放到这小子这里，就成了手艺低劣的拙作…… 上天啊，求你降下一道劫雷，劈死这个臭不要脸的魂淡吧。 郑礼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刚刚他用自己的琉璃球来羞辱楚元，结果没想到话犹在耳对方就给他来了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了脸上，打的他脸是火辣辣的。 如果自己的琉璃球是只有门第高贵的人才能买到，那这座啸月巨狼，要什么门第才能买到呢 ？ 郑礼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嗓子眼也有点发甜，身子摇摇欲坠，好半晌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说这琉璃制作的啸月巨狼是垃圾？ 那他身上挂的，刚刚还视若珍宝的琉璃球又算的了什么呢？ 虽然被楚元给狠狠的打击了一下，不过郑礼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泾州县伯，老夫承认你这琉璃巨狼确实是巧夺天工，无价之宝，可这又和那些泾州百姓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能把卖它的钱，分给那些百姓不成？” “当然不会，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不是在帮那些泾州百姓，而是在害他们。” 对于郑礼的这个问题，楚元早有准备：“如果一个人太容易的得到一件东西，那就不会去珍惜。我要做的，就是授人以渔。”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想必郑大人会知道吧？” “哼，莫拿老夫当那私塾中的孩童，这句话出自《淮南子》，老夫当然明白。” “你既然明白，为什么会说出分钱的话呢？幼稚，实在是太幼稚了。” 楚元的这一番话是又准又狠，气的郑礼是胸膛不断的起伏，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才是。 “那依泾州县伯的意思，你又该如何利用这座琉璃巨狼，让泾州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呢？” “你错了，不是靠这一座琉璃巨狼就能让泾州百姓吃饱穿暖，而是用这种可以制作出琉璃制品的技术。”楚元笑着说道，“有了这种技术，就算是再巧夺天工的琉璃制品，也不过是落入寻常百姓家的那只飞燕罢了。” 说着，楚元一摆手，晋阳倏地出手，啪的一声就将那座啸月巨狼打的粉碎。 郑礼：“……” 文武百官：“……” 你们两口子这也太败家了啊，这一座琉璃巨狼，少说也能卖上十万贯，如果是换成了别人，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结果你们倒好，说打碎就给打碎了？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小心老天爷会降下来一道雷，把你们两口子都给劈死啊！ 随便踢了一脚地上的玻璃碎片，楚元环视四周，把文武百官们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诸位是不是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很暴殄天物，是不是很想骂我暴殄天物？” 虽然没有人回答他，只不过众人的眼神都已经说明了答案：何止是想骂你，分明就是想要把你群殴一顿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前奏 “好吧，虽然我这样说确实有点前奏，不过这座琉璃制的啸月巨狼对我来说，确实只是一件练手之作罢了，改进的余地还有不小，没什么可惜的，大家就不要多想了哈。” 楚元这么一说，别人更想揍他了。 说着，楚元冲着李世民做了个揖：“陛下，臣想在泾州之地开设琉璃制作作坊，然后从地方上雇佣百姓为工。您看可好？” 李世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善。” 听到楚元这样说，众人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说了这么多，这泾州县伯是这么个意思啊。 到时候去了泾州，那琉璃作坊一旦建了起来，那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源源不断的涌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些被雇佣做工的百姓的工钱自然也低不到哪里去，就这样难道还怕吃不饱，穿不暖吗？ 郑礼红着眼睛，喘着粗气问道：“泾州县伯，老夫承认你所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你那个琉璃作坊一旦建起来，就能让那些去工坊里做工的百姓大.大的受惠。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怎么办？” “你的作坊再大，难道还能把整个泾州的百姓都给招了去不成？那些去不成你工坊的百姓，岂不 是依然衣食无着？” 见过蠢的，就没见过你这么蠢还自己送上门找骂的。 楚元叹了口气：“郑大人，我问你几个问题，等你回答了，你也就明白答案了。” “哼，你有什么问题？” “郑大人，如果琉璃作坊真的在泾州建起来，你会跑去泾州买吗？” “放肆，老夫何等身份，怎么会亲自跑去泾州，就为了买一件琉璃制品？” “说得好，您也说了是不可能‘亲自’去，那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从其他人或者其他商家手中购买了？” 郑礼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回答，可也算是默然了。 “有买卖就有杀害……咳咳，说错了。是有买卖就会有商机，只要我的琉璃作坊在泾州建成，天下商家就会蜂拥而至。到那个时候，他们会在泾州住宿吃饭，甚至建立起各自的房屋，以此来长期驻扎。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这个……天下熙熙皆为利攘，商家逐利，那是自然的。” “人多了，客流量多了，泾州的百姓们不也就富了了？您不会真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如果是以往，楚元这一句话就能让郑礼跳起来，可这一次他却沉默了。 就算是再 昧着良心，也不能说这句话是错误的。 一个地方如果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商家前来，就算这个地方想要继续穷下去都不太可能。 郑礼沉默了一会，总算想到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哼，如果按照泾州县伯你这样说，那岂非是将商业置于农业之上了？如果我大唐所有的百姓都效仿泾州百姓那样，不务农只经商，那就算有着金山银海，又有什么用？难道饿了可以吃金子，渴了可以喝银子吗？” 大唐是以农业为国本，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影响种田种粮食，郑礼的这个帽子可谓是非常的阴损，楚元如果不小心真的承认了商业比农业重要，那瞬间就会成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就是李世民也保不住他。 不过嘛，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像楚元这样的“祸害”虽然说也活不到一千年那么久，可也绝不是短命鬼。 楚元摇了摇头：“郑大人，你这分明是偷换概念。就算再怎么样，全天下的百姓也不可能都去经商，又何来吃喝金银一说？” “再说了，虽然我大唐以农为本，可你未免也太过轻视商业了。” “哼，天下钱财，本为定数。你这里多赚一贯钱 ，那自然就有人少赚一贯钱。你口口声声的为了泾州百姓，那便置别人于不顾吗？” “这样吧，我们就来做个小小的试验，如何？郑大人。” “你这试验怎么做？” “很简单。” 楚元喊来三个内侍，然后对郑礼道：“郑大人，请你给这三个内侍每人十文钱。” 郑礼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哼了一声还是照办了。 “然后郑大人你就扮演一位客栈的老板，这三个内侍呢就是要住店。” “你们三个，再把这十文钱给郑大人，当做住店的钱。” 三个内侍照办了，然后楚元又说道：“郑老板，你是店主，然后恰巧今天你家里出了大喜事，你老婆又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胡说八道，老夫的妻子没在长安，而是在荥阳……你！” 其他大臣听到这里，纷纷捂着嘴笑了起来。 数年没回家，然后老婆给生了个儿子，这是什么概念？ “哎呀，郑大人，你生什么气，不就是做个实验，打比方，打比方而已，又不是真的。你家里有大喜事，所以你决定今天住店只要二十五文钱。” 楚元伸出了手：“现在，郑老板请你再退还五文钱给他们三 人。” 郑礼怒气冲冲的看了楚元半天，然后还是把五文钱放到了他的手上。 “这每人一文钱，就是郑大人赏你们的，拿着就可以退下了。” 那三个内侍冲着楚元施礼以后退下，然后众人就看到楚元把剩下的两文钱堂而皇之的塞进了自己的腰包中。 “哼，老夫还以为是什么，这就是泾州县伯你所说的商家赚钱的本事？说破天了不也是巧取豪夺吗？” “哎呀，居然被郑老板发现了，郑老板可真是火眼金睛啊。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我就把这两文钱退还给你好了。” 收回了两文钱，郑礼的心中好受了一些，不过他还是不明白楚元折腾了这半天，到底要做什么。 不只是他，就连文武百官们也没几个知道的李世民也不知道，不过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所以就装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 “泾州县伯，你这么半天故弄玄虚的，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啊？原来郑大人还没明白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反应过来了呢。您想想啊，那三个内侍每人都出了十文钱，然后我又退还给他们每人一文，那他们就等于花费了九文钱住店，对也不对？” “哼，没错。”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想不通 “三九二十七，也就是说他们一共花费了二十七文钱，然后呢，我又退还给郑大人你两文钱。这加在一起就是二十九文钱，所以我想问问郑大人，这剩下的一文钱哪里去了？” 剩下的一文钱哪里去了…… 郑礼一下子懵逼了，他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楚元，瞠目结舌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虽然也想说点什么出来，可也实在是想不通，那剩下的一文钱到底去哪里了。 程咬金琢磨了半天：“该不会让郑大人自己给贪污了吧。” “哈哈哈！” 百官们一阵哄笑，郑礼的一张老脸红的就如同煮熟了的螃蟹一样，可偏偏又不敢发作。 他敢跟楚元大喊大叫，可却不敢跟程咬金也是如此，因为郑礼知道，就算对楚元再怎么无礼，他也不会把自己给怎怎么样起码不会立马就怎么样。 可程咬金那个活土匪就不成了，如果你真的拿对付楚元的态度对待他，他可是能当着皇帝的面对你饱以老拳，把你打个生活不能自理的。 而就算是李世民事后会处罚程咬金，那也没什么用皇帝是向着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向着这些门阀子弟，那就 是用膝盖想都能明白。 楚元嘿嘿一笑：“这个问题，就让郑大人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就行了，我还是不说了。” 挖坑不填，这么恶劣的事情做多了会遭天谴的。 郑礼忍了又忍，才终于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接着去询问那一文钱到底去哪里了。 “无论你说的再多，也无法解释，商贾们不事生产，对于我大唐没有丝毫的贡献。行商本就是低贱之事，这个看法老夫永远也不会改变。” 郑礼这话引起了共鸣，百官们深以为然。 士农工商，商贾在四民中的地位是最低的，汉武帝时期远征大宛，就是强征天下商贾赘婿参军商贾已经和赘婿一个地位了，可见其被鄙视的程度。 楚元先是欣赏了一番，然后哈哈一笑：“这个试验有些过于枯燥无聊，那我就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好了。” “一个人呢，到了一个地方想要住店，没错，还是住店，不过这次不是十文钱了，而是五贯钱。” “他把五贯钱交给了店主，然后就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楼去了。而店主趁着这个功夫，去到了隔壁的屠夫家，把昨日买肉欠的五贯钱给还上了。” “然后呢， 屠夫有了这五贯钱，顺手也就把欠卖饲料给他的人的债也给还了，还是五贯钱。” “那个卖饲料的人想起自己还欠着一个舞伎的五贯钱，于是就到客栈找到了她，把二人的账给清了。” “最后，那个舞伎又用这五贯钱，还了欠店主的住宿费用，然后那个客人又下来了，说对于客房不满意，决定不住了。于是乎店主又将五贯钱退还给他。”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虽然这几个人在这一天之中没有生产什么东西，钱也还是那五贯钱，可却让所有人都得到了实惠。” “钱堆在那里，藏在猪圈下面，那终究只是一堆废物。财富是要流通起来，才能创造出更大的财富来。而商贾，就是能让财富流通顺畅的关键。” “他可以东买西卖，将东南沿海地区的特产卖到西边内陆地区。要知道海边的海带根本就不值钱，可却是能做成美味。如果有了商贾，就可以将海带卖到西边，让那里的人也尝尝海带的滋味。” “这样一来，海边的百姓卖出了海带，得到了实惠，商人在这一过程中也得到了实惠，而西边的百姓吃到了海带，还是得到了实惠。 ” “这就是一举数得啊！” 楚元说的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就算是有人想要找他的麻烦都很难找得到。 那些文官和世家门阀出身的官员们虽然也很想驳斥的他哑口无言，可奈何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把圣贤书给读的已经刻入了骨子之中，开口就是三皇五帝，闭口就是子曰书云。 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大道理，用来做学问还差不多，可如果想在朝堂之上，把人给驳斥倒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又不是开经莛在辩论圣人之言，谁有空听你之乎者也啊？ 一个老儒生开口了：“子曰……” 楚元不等他说完，就立刻说道：“子曰：你不要老用我的话。” “哈哈哈！” 他这话让那些武将们哄堂大笑，把老儒生给气得差点当场晕倒：“你你你……孺子不可教也！” 就是长孙无忌也忍俊不禁，只不过他现在是文官之首，笑出来实在是不好，只得强忍着笑意道：“泾州县伯，不可对圣人无礼。” 这位不仅是县官，而且还是现管，楚元对于这样的人一向是很尊重的：“是，中书令大人，小子无状，还请见谅。” 说完他又对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臣并非不尊重圣人，只是觉得圣人之言都是数百上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每一天都会有新的变化，再用数百上千年前人所说的话，不知道是否还适应现在的事。” 郑礼总算找到了开炮的借口：“黄口小儿简直无礼，圣人之言放之四海而皆准，绝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改变。你这就是在怀疑先贤，其心可诛！” “陛下，泾州县伯对先贤实在无礼，请您责罚。” 不仅其心可诛，最好连楚元的身体都一块给诛了，只有这样才能一解文官们的心头之气。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俺也一样！” “可圣人也说过，因地制宜，因材施教的话啊。”楚元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圣人都知道，哪怕对不同的学生都要根据其情况而教导，怎么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数千万人，还不肯变通。” “我倒是想问问诸位了，你们这是在故意曲解先贤的话吗？还是说，先贤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主要看对你们是否有利？” 楚元这话问的实在是诛心，包括郑礼在内的诸多文官们尽皆色变，尤其是以出身门阀世家的官员尤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了疑问 这些门阀世家能起家的根本，就是来自于他们对四书五经的注解权，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们的立身之本，绝对不能动摇的我说圣人这句话该这么解释，那就是这么解释。 你说不是，你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如果楚元的话真的被有心人给流了出去，导致天下读书人对门阀世家们的学问有了疑问，那试问他们还如何能把持得住天下士子们的进身之阶，又如何能做到对知识的垄断呢？ 如果做不到这两点，那皇帝收拾起来他们，那还不是手拿把攥，想摆成什么姿势，就摆成什么姿势？ 这个问题牵扯的实在是太大，一般人都不敢接话，就是长孙无忌都低垂眼睑，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而此时就到了李世民该出来打圆场的时候了。 “泾州刺史。” “臣在。” “各大世家已经流传数百年，乃是天下士子众望所归，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轻易说了，明白了吗？” 你就别说这个了，以后也不要轻易的提起，而作为交换，那些文官也不再反对你当世袭罔替的泾州刺史，你看可好？ “是，臣泾州刺史，遵旨。” 就按你说的办。 文官们一下子都不吭声了，他 们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 如果是换了别人，可能早就已经被这些文官给扣上不敬先贤，有辱斯文的帽子，给一拳打翻在地，然后踏上无数座大山，让他再也无法翻身。 可楚元不同，这些王八蛋实在是鬼点子太多，文官们也吃不准到了最后会不会同归于尽。 就算不是同归于尽，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他们也受不了这混蛋就一个人，最多加上个晋阳公主，可他们可是好几家子人呢，根本就不划算啊。 反正就是个泾州刺史，就捏了鼻子认了吧，以后再找机会收拾这个混蛋。 于是乎，楚元担任泾州刺史，世袭罔替的诏书就这样通过了。 而且还是全票通过，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当然那些文官们虽然不情愿，可也都保持了沉默。 …… “主簿大人，听说您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威风异常，能不能教教小弟啊？” 秦怀道看到楚元溜达着过来，连忙凑了过去，满脸谄笑着问道。 “哟呵，你这耳朵还停灵的，这么快就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主簿大人您的威风这长安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怕是百姓们中都流传着十七岁的州刺史 ，在朝堂上大杀四方的事情了。” “看您那么威风，小弟也是与有荣焉，所以能不能请您教教小弟，如何才能做到？” “想像我这样威风？” “想。” 秦怀道点头如捣蒜一般。 “去，绕着操场跑二十圈。” 秦怀道：“……” “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学员，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是你现在该关心的吗？麻溜的滚蛋。” 见秦怀道还要接着说什么，楚元冷哼一声：“再废话，就改五十圈了。” “驸马，秦怀道他又怎么惹你了？” 看到秦怀道一个人在罚跑，晋阳过来问楚元。 “哦，也没什么。就是他想像你夫君一样，威风八面。所以我就想让他冷静一下，去跑个二十圈了。” 晋阳捂嘴笑道：“说实话，驸马你那天在朝堂上确实是威风凛凛，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呢。” “哎，你夫君我啊，就只会耍耍嘴皮子了，要是论真功夫，还是得看你呀。” 晋阳嘻嘻一笑：“驸马可真会说话。” 经过了这段时间，皇城司的军事学院已经步入了正规，那些纨绔子弟的身上纷纷迸发出的热情以及表 现，让晋阳都有些吃惊。 别的人不说，就是那个正在校场上挥汗如雨般跑圈的秦怀道，身上的纨绔气也消散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开口闭口的离不开女人和美酒。 楚元也知道，这个世上除了真正的咸鱼，没有哪个人是愿意一事无成的。 只不过这些纨绔子弟们大多都是家中的次子，乃至于庶子，平时就根本不受重视，游戏人间反而是他们当下最好的选择。 甚至于，有些学员的老子为了自污，竟然还真的鼓励儿子们在外面惹是生非这样不仅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副作用还能尽量的小一些。 而到了这军事学院，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这些纨绔子弟姓什么，家里人做什么大官，有着什么样的权利。 在这里，所有人的统一身份就是，皇城司军事学院的学员，没有例外。 这样做虽然是在一开始受到了一些人的反对，可到了后来，这些纨绔子弟们发现自己居然对这种身份的改变十分的适应。 你是次子也好，庶子也好，甚至哪怕是私通子，都没人管你。 只要你能完成教官安排的训练科目，你就是好样的这里没有人以你的出身或者血统来评价你。 他们评价你的唯 一标准，就是你这个人的表现。 这些纨绔子弟们享受到了他们以前从没有得到的，也是最让人在乎的东西。 那就是尊重。 所以哪怕在心里和背地里经常骂主簿大人是个王八蛋，教官整天翻白眼，早晚变成一个瞎子，可是这些纨绔子弟们对于楚元和李天禄可是十分尊重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现在楚元让他们做点什么造反什么的肯定没人跟着，可要是去打个群架之类的，那就只需要一声吆喝。 学员们愈发的省心，楚元空闲出来的时间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他和晋阳一边闲聊，一边开始考虑泾州长史的人选。 功臣宿将是不用想了，就算愿意来他也不敢用，人家那老资格的，吃过的盐必他吃过的饭还多，到时候真有点事了，指挥不动怎么办？ 而且楚元可不想要什么方正君子，他要的是那种“小人”。 可以将泾州百姓当做自己人，可以为了他们不择手段的“小人”。 晋阳对于朝局倒是不怎么了解，也帮不上什么忙，见自家驸马有些愁眉不展的，只能转移话题宽慰：“驸马你看，这些匠人们也真是用心，这些用水泥盖起来的小楼看着还真不错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气派 “原来父皇还觉得盖房子就盖用大木，这样才气派，我也这样觉得。可是现在看习惯了，看这些水泥房也觉得很顺眼了呢。” 楚元突然一怔，突然 抓住了晋阳的肩膀：“兕子，你刚刚说什么？” “啊，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觉得很顺眼。” “看什么顺眼？” “这些水泥房呀，怎么了驸马？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哈哈，我知道了，泾州的长史该找谁了。兕子，你可真是我的亲亲好老婆！” 说着，也不顾这里不是什么私下场合，抱着晋阳就在她脸上狠狠的来了一口。 不远处的军事学院的学员们正好在那围观秦怀道跑圈，见到这一幕，一阵哄笑喝彩声四起，让晋阳俏脸绯红，给楚元一顿连打带踢的，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怀抱，掩面而逃。 哼，这群小兔崽子，居然敢破坏老子的好事。 “所有人都有，集体跑五十圈，最后完成的十人没有晚饭，现在开始。秦怀道，这还用问吗？你当然跟他们一起跑，难道你想当逃兵？” 秦怀道欲哭无泪：这个王八蛋，我已经跑了十九圈了啊，你 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被晋阳这么一提醒，楚元一下子想起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如果真的能让他产生认同感，成为自己人的话，那对自己绝对会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这个人就是，许敬宗。 许敬宗后世的名声不怎么好，不过那些在楚元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爱面子之类的，也就是对于名声要求有洁癖的古代人有点接受不了而已。 不过这恰好很对楚元的胃口这许敬宗既然能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择手段，甚至篡改起居注，那如果真的将他纳入自己的小圈子里，得到他的忠诚，那么他就就一定会用这份能力，来帮助自己。 楚元越想，就越觉得许敬宗这个人合适，不过要把他挖过来，为自己所用，最先要说服的就是他本人才行。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李世民把许敬宗派去了秦岭深处烧水泥本来他寻思着，自己好好干，做上几个月后就能升官发财，可没想到的是，这烧制的水泥产量越来越大，管理的也都井井有条，迄今为止没有发生过什么安全事故，倒让李世民觉得，这个地方离了他许敬宗，恐怕就有 些玩不转了。 所以说，一个人的能力太强，有时候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 跟晋阳说了一声，楚元就安排车马，出了长安，直奔秦岭深处的水泥厂而去。 这个世界上第一家的水泥厂，保密程度极高，一般的官员就连知道它的存在都是不可能不过这也就针对一般人而言。 至于楚元，他在这里是是畅通无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跟自己家里一样，方便得很。 因为他是发明者的缘故，所以李世民当初也给楚元安排了一个水泥厂录事参军的职衔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虚职，几乎就和水泥厂里的高级技术顾问差不多。 平时可以不用来这里坐班，可如果他对这水泥厂的某一方面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可以直截了当的提出来，而且还不会被人不当做一回事。 起码许敬宗是会非常重视楚元的意见的。 经过了仔细的检查之后，楚元进入了水泥厂没办法，看大门的将军是李世民的心腹，哪怕太子李治来了，都要检查才行。 这还是看他是水泥厂的高级技术顾问，要是一般人非要硬闯的话，估计这个时候已经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了。 离厂房老 远，楚元就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这里空气中都弥漫着能把人给活活呛死的烟尘。 还好他早有准备，拿出了口罩给自己戴上这是楚元吩咐许敬宗，给工人们佩戴的，他自然也会有，防尘效果很不错。 又换上了厚厚的工作服，把自己打扮的如同奥特曼一样，楚元走进了厂房中。 来一趟嘛，总要看看怎么样了，下次再有什么事，也好提意见。 不过一进厂房，楚元就发现了一件事，这里的工人们几乎都是毫无保护的在工作着。 怎么能这样，自己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许敬宗，一定要让工人们做好防护准备吗？ 随手拉过了一个工人，楚元质问道：“为什么不戴口罩，为什么不穿发给你们的工作服，难道你们的东西被克扣了吗？” 那工人知道这一定是个当官的，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这位大人，是我们自己不愿意穿那些东西的。这屋子里实在是太热了，戴上口罩的话就根本没有办法喘气。而且都是泥腿子，吃几斤土有什么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至于工作服……”那工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的拿回家里，给孩子穿了。不 然的话，家里的小子都五六岁了，还天天光屁股到处跑呢。” 楚元：“……” 强忍着怒气，对着工人说道：“我不管你能不能喘气，现在把口罩给我戴上，不然的话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工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找出口罩就扣在了脸上。 楚元在车间里走了一圈，没看到一个戴口罩，或者是把安全防护做到位的工人，甚至那些监工们自己都是如此，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怒气冲冲的到了“厂长办公室”，推门进去楚元就看到许敬宗正在那里喝茶。 “哟，这不是新鲜出炉的泾州刺史吗，请受下官一拜。” 许敬宗看着楚元，也是颇为感慨：去年见到他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驸马都尉，可不到一年的时间，人家就成了封疆大吏，一州刺史，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那种。 说不羡慕，实在是有些昧着良心啊。 “老许，我也不跟你废话，你跟我来。把你的口罩戴上，你都这个样子，让下面的工人怎么看？” “好好好，我戴。” 许敬宗无奈，只得戴上了口罩，安全帽，套了件工作服，跟着楚元到了车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少得可怜 “看到了吗，老许。没有一个人戴口罩，戴安全帽的都少得可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没有？” 许敬宗讶然：你这么风风火火的闯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 “楚大人，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呢？不就是一个口罩吗，老夫开始的时候也让他们戴，可是就连那些从工部来的官员都说了，这些匠人皮实的很，不用戴那些东西。而且戴了还影响他们干活，老夫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反正也没出什么事，楚大人你这是在惊慌什么呢？” “老许，你懂医术吗？” “不懂，老夫对于岐黄之术可谓是一窍不通。不过倒是听说过，楚大人可是岐黄圣手啊。” “确实，我确实懂医术，可是我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给人换肺。”楚元指着那些工人，对许敬宗大声吼道，“看看他们，知道他们这样会有什么下场吗？” “他们每天都这样吸入这些粉尘，积年累月之下，就会得一种名为矽肺的病。这种病无药可救，病人只会感觉全身乏力，咳嗽不止，失去劳动能力，最后只能是慢慢等死。” “楚大人，你可不要吓唬老夫。” “ 我吓你？知道这种病唯一的救治办法吗？那就是给他们重新换肺，不然这些人就只能等死！” 许敬宗终究还是相信了楚元的话因为他根本没有必要骗自己，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楚元看着他的脸色，看他会如何应对。 如果他是那种为了自己升迁，可以连工人生死都弃之不顾的人，那这种人哪怕是再有能力，他也绝不会用的，回头就会找点借口，罗织点罪状，让这许敬宗从此以后在大唐官场上消失。 “那，现在改正还来得及吗？” 还好，他的回答让楚元松了口气：这许敬宗终究还是个读书人，做人的良心还没有失去，比起后世的那些资本家可是强了许多。 “还来得及，毕竟这水泥厂开的时间也不长，还达不到严重的情况。你现在就把所有人都召集到这里来，给他们开会。” 人命关天，许敬宗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连忙把水泥厂里所有人都喊了真的是除了必要的巡逻人员外的所有人，就连看大门的将军都被喊了来。 “我现在宣布一条规定，凡是在这水泥厂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必须戴好口罩安全帽，穿好工作服 。” “口罩和安全帽，是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工作服也是，不是为了让你们拿回家里，给光屁股的儿子穿的。” “还有，违反规定的，第一次罚一天的工钱；第二次，就罚一个月的工钱；至于第三次，直接开除。” “我不管你是普通工人，还是工部来的，哪怕是陛下派来的，也不好使。如果有不信的，就给我违反试试看。” 楚元的视线逐一落在那些工人官员的脸上，然后是监工许敬宗，最后是那个看门的将军。 许敬宗咬了咬牙：“大人定下的规矩，下官一定遵守。如果有违背者，严惩不贷。” 那将军也是如此，保证一定会分出人手，对于不守规矩的人，一视同仁，绝不轻饶。 工人们眼见着要玩真的，也都不吭气了。 “陛下，新任泾州刺史，楚元求见。与他同来的，还有工部左侍郎，许敬宗。” “哦，他们怎么一起来了？宣。” 楚元和许敬宗匆匆来到了李世民的桌案前，一起跪在了地上：“罪臣泾州刺史/工部左侍郎，参见陛下。” “嗯？” 听到楚元和许敬宗二人的自称，李世民这才感觉出来，今 天一定要出什么事，不然的话他们两个也不会以罪臣自居了。 尤其是楚元那个小滑头，没理也要辩三分，能让他老老实实承认错误的事情，那绝对是小不了。 “你们犯了什么事……稍等一下，等朕吃了药你们再说。” 李世民心中一凛，连忙吞服了一颗孙思邈为他配置的药丸他平时就有高血压，孙思邈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证心态平和，不要大喜大悲。 “陛下，臣惭愧。臣弄出了水泥，本来是想为我大唐造福，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成了血汗工厂。” 接着，楚元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然后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许敬宗也紧跟着说道：“臣有失察之罪，请陛下责罚，臣纵死无憾。” 他也知道再怎么样，李世民也不会真的把他给弄死，所以就故意往大了喊楚元当然明白，在心里嘀咕着这王八蛋也不知道见好就收，难道他就不怕皇帝当真了？ 到时候真的砍了你的狗头，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好在李世民没有那样做，他只是用手指的关节不停的敲击着桌面。 楚元知 道这是皇帝平时沉思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所以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生怕被扫到台风尾。 “你们说，那些工人没有佩戴口罩等等的安全防护工具，所以就经年累月下来，就会得一种名叫矽肺的病？” “是的，陛下。这种病得了以后，几乎是无药可治，如果不信，您可以问问孙道长。” 兹事体大，李世民立刻命人去召孙思邈入宫。 不一会，一百多岁的老神仙匆匆赶到，看到楚元跪在那里，略微有些诧异，不过马上就释然了。 这猴崽子不一定又把哪里的天给捅破了，让他尝尝教训也好。 “贫道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召见，可有什么吩咐？” “不敢，不敢。来人，给孙道长看座。” 李世民是非常尊敬孙思邈的事实上一百多岁的老人放在唐朝那个时候，已经可以被称为人瑞了，而孙思邈此时已经是一百零三岁，甚至可以被称作整个大唐的吉祥物。 孙思邈客气了几句，坐在了矮墩上，听楚元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又从头叙述了一遍。 “孙道长，这小子所说的矽肺病，可是真的？” “是的，陛下，确实有这样的病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药可医 “贫道曾经有过耳闻，在山中偶然会有那正值壮年的汉子，慢慢的变得体弱多病，咳嗽声如同风箱一样，而且全身乏力，根本就做不了工。原来如此，小子你说那病是因为长年累月吸入粉尘引起的？” “是的，孙道长。而且不只是粉尘，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致病的。” “那孙道长，这病确实如同这小混蛋所说的那样，无药可医？” “是的，贫道惭愧，迄今为止没有找到可以医治这种病的法子。” 说这话的时候，孙思邈面有惭色在他看来，治不好病人就是他最大的耻辱。 既然孙思邈这样说了，那就可以证明这种矽肺病的严重性，李世民也不是桀纣那样的暴君，自然不会如此对待自己治下的百姓。 “许敬宗。” “罪臣在。” “你现在即刻回去，停工。让孙道长为所有工人进行身体检查，有一个算一个，不肯接受检查的，一律杖三十，徙一千里。” “臣，遵旨。” 既然皇帝还肯给自己分派工作，那就说明自己的仕途还是光明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皇帝吩咐的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如果再办砸了，也不用等李世民制裁，许敬宗自己 都会含愧而死。 他一溜烟的跑了，御书房中也没有了外人，李世民总算不用再忍着了。 “你这个小混蛋，为什么今天才肯告诉朕？如果那水泥厂里的工人有个什么不妥，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孙思邈在这里，所以李世民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一个十足的仁君典范，愤怒的口水喷了楚元一头一脸，关键他还不好意思去擦。 不能擦，如果擦了，一会晋阳来就不好装可怜了。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哼，你也知道自己有罪？好，既然你说的自求责罚，那你看看，朕该怎么责罚你呢？” “这样吧，如果一个工人得了那种矽肺病，朕就砍你一条胳膊，如果两个人得病，朕就砍你一手一脚。如果有五个工人患病，那朕……” “陛下您别说了，如果真的那样，臣就只能入宫做内侍了。” “你……”李世民差点破口大骂，不过好歹念及孙思邈在这里，强行忍住了。 “哼，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朕的兕子就是被你给带坏了。” 楚元张了张嘴巴：陛下，说话要摸着良心啊，如果没有我，晋阳哪里会有今天这么 快乐？ 正想着，就听到内侍进来禀报：“陛下，晋阳公主来了……” 李世民颇为古怪的看了看楚元：“是不是你已经提早通知了兕子，让她赶来救你的？” “父皇，您又趁着女儿不在，欺负驸马了。” 李世民这御书房，晋阳是走的熟的，哪怕闭上眼睛都不会迷路，以她的受宠程度，甚至连通报都不需要，自己就闯了进来。 李世民见到晋阳，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然后一边开始不着痕迹的将桌上的一些小玩意往不起眼的地方塞，一边笑道：“兕子，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父皇，您就别藏了。女儿今天不是为了它们来的，女儿只是听说驸马他犯了错，所以女儿就来陪着驸马，一起受罚。” 说完，晋阳就跪倒在地，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也不再说话。 李世民看着晋阳，感觉有点牙疼，有些尴尬。 他看了看楚元：现在到你说话的时候了，快点的啊。 楚元脑中灵光一闪，立刻高呼道：“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啊。如果陛下不责罚，臣岂还有脸面立于朝堂之上？” “如果父皇要责罚驸马，那就请父皇连女儿一起责罚好了。俗话说 得好，夫妻一心，女儿怎么可能忍心见驸马独自受罚，所以还请父皇成全。”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我本来也没想责罚你的驸马，只不过是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看看那个小王八蛋难堪的样子。 李世民也十分的无奈，谁让他有了这么一件黑心棉做的漏风小棉袄呢？ “泾州刺史楚元，你这次犯有失察之过，朕就罚你一年的俸禄好了。这钱朕也不要，就当给那些患病的工人的赔偿吧。” “是，臣谢主隆恩。” “呵呵，朕这可是在处罚你，你居然还感谢朕？” 第一次见面你就敢吼我，现在我罚了你的俸禄你还感谢我？ 我信你不过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般人他还没资格被陛下处罚呢。” 这人哪儿都好，就可惜长了张嘴。 “对了，陛下。这次工部左侍郎许敬宗也因为失察，犯下了过错。臣建议，一定要狠狠的处罚他，您看如何？” 李世民听了楚元这话，倒是有些惊讶了。 这许敬宗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因为楚元造出来的水泥才从一个苦熬多年的工部员外郎，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做到了工部左侍郎的高位。 这已经是正三品 的官职了，而工部尚书则是正三品，已经是几乎做到了头的。 至于一品和二品大员，那大多是一些虚职，比如太傅太师之类的，是给荣休告老的官员们的。 而因为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所以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许敬宗是楚元的人，可现在楚元居然主动开口，要让许敬宗受罚，而且还是“狠狠的处罚”。 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李世民正想着，就听楚元说道：“陛下，臣的泾州还缺一个长史，不如您就把许敬宗贬斥到臣那里去。有臣在，一定对他严格管教，绝对不让他再犯同样的错误。” “臣有一个想法，正好臣的琉璃作坊在泾州也要设立起来，您可以让许敬宗他以工部左侍郎的职衔前去监督，然后呢，顺便兼任一下泾州长史一职。” “您看可好？”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不过也罢，既然这小子的泾州刺史是自己强行推上去的，那就一定要力挺。 而且就楚元刚刚说的那话也能表明，他是不想独吞琉璃制作的生意，主动要求朝廷来掺和一腿当然了，这小子肯定不会是白白的把好处让出来，肯定到时候又会要求一大堆的优惠条件。 第一百四十七章 烂在锅里 反正肉也是烂在锅里，答应他又有何妨？ “朕准了。” “多谢陛下。” “谢谢父皇。父皇，您饿了吗，女儿去给您熬一碗银耳燕窝粥。不，女儿没什么想要的，就是看您手边的端砚不错。诶，这墨居然是文香居的。驸马你快来看看，这个你用得上不？” …… 等晋阳真的端着一碗银耳燕窝粥回来的时候，就见孙思邈已经离开，反倒是许久不见的李治出现了。 “九哥。” 晋阳抬手打了个招呼，让李治颇有一点热泪盈眶的感觉自从这丫头嫁了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己这个亲哥哥如此亲切的说话了。 更不要提，她还是主动打招呼的。 “兕子现在是越来越贤惠了啊，居然都会亲自下厨了，父皇您……咦，父皇您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不，朕很开心。” 可不是吗，开心的快要哭出来了。 “九哥，真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你在，所以就熬了两人份的。” 说着，晋阳把一小碗银耳燕窝粥放到了李世民面前，然后又把一个砂锅递给了楚元：“驸马，你快趁热喝，家里的燕窝可没宫里的好。” 李世民：“……” 李治：“……” 楚 元有点看不过去了：“太子，我这里的粥多，分你一碗。” “没事，不用，九哥他不饿。九哥，你饿吗？” 都这样了，李治还能说什么，只得眼含热泪：“兕子说的没错，我不饿。” “你看，九哥他都这样说了。” 李世民和楚元唏哩呼噜的喝完了粥，只感觉精力很是充沛：“反正今天也没事，外面的天气也很不错，来陪朕去御花园里走走。” 主要是他想让晋阳赶快离开自己的御书房，不然的话这“损失”可承受不起啊。 几人来到了御花园中，这时候已经是春天，有些植物已经迫不及待的冒出了头，一片万物复苏的景象，看的人心里十分的舒坦。 走了一会，李世民突然说道：“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考考你们三个。” “在这御花园之中，你们最喜欢的花草树木，是哪一种呢？” “说对了，朕有赏。太子，你先说吧。” “是，父皇。” 李治很有兴致，这御花园是他从小玩到大的，简直熟悉的很。 “儿臣最喜欢的，就是那一株银凤牡丹花。” 顺着李治指的方向，楚元就看到了一株因为冬天而萎靡不振的牡丹。 这一株牡丹可 谓是非常的特殊，不仅周边有着大片的空地，最重要的还被打扫的十分整洁，没有一点破败的样子。 “这株牡丹，是昔日母后随同父皇巡幸洛阳的时候，在那里发现的。当时母后就被这株牡丹所吸引，移植回了御花园中。” “每到开放的季节，这株牡丹花就会成为花中之王，那种高贵典雅，简直就是傲视群芳，其他的花卉甚至都要低下头，不敢直视于它。” “所以，儿臣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株银凤牡丹了。” 听到儿子提及了亡妻，李世民也不仅一阵恍惚，好半晌没有说话。 李世民和兕子的情绪都略微有些低落，楚元也瞪了李治一眼：这二傻子大舅哥，说话也不挑挑时候。 过了好一会，李世民强颜笑道：“雉奴说的很好，朕也很喜欢这株银凤牡丹。兕子你呢，该你说说，你最喜欢哪一株花卉了？” 晋阳显然早就已经想好了答案，她指着一处角落里道：“父皇，女儿最喜欢的，是那一株梅花。” 李世民觉得这个答案倒是有点新鲜，他原以为女儿会选牡丹或是菊花之类开起来无比美丽的花卉。 “既如此，兕子你就说说，你为什么会喜欢 梅花。” “是。女儿喜欢梅花，是因为女儿最喜欢梅花的那种高洁坚强的品质。” “父皇您想，在寒冬之际，梅花开在百花先，独天下而春。在那样的寒冷时候，它都能傲然风雪之中，这种铁骨铮铮，不屈不挠的品性，是女儿最最欣赏的。” “驸马曾经说过，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所以，女儿越来越觉得，女儿和梅花很像，所以就特别的钟爱它。”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好诗，好诗。楚元，这是你做的诗吗？” “是的，陛下。” 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对于当文抄公的事情，楚元现在已经能很坦然了。 “不应该只有这么两句，全文是什么，给朕念出来。” “大点声！” “是，陛下。” “有田不耕仓廪虚，有书不读子孙愚。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少壮不知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 这诗中劝人上进，莫要等到老了以后再后悔莫及的意味十足，让人听起来十分的提劲儿除了李治。 这位大唐的太子殿下就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刚刚他说喜欢牡丹，自以为回答的已经很 得体了，可和晋阳的答案比起来，就有些过于俗套。 也不能说他的回答是错误的，只能说是……还不够好。 李世民听了，只觉得满口生香，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来人，来人。取文房四宝来，朕要将这首诗记下来！” “不必了，父皇。女儿这有，您小心点用，别给弄坏了就行。” 看着晋阳递过来的笔墨纸砚，李世民只感觉到莫名的十分熟悉刚刚好像在朕的书房中才看到过。 也许是什么幻觉吧？ 李世民唰唰唰的在纸上誊写下了这首诗，写完之后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是自己最得意的一首作品当然只是跟他以前的比，因为真正的飞白体大家，就在他的对面呢。 “字好，诗也好，朕的女儿更好！哈哈哈！” 李世民志得意满，也不再把被洗劫当回事了。 反正朕富有四海，大不了再换就是。 “父皇，您还没问驸马喜欢什么花卉呢。” “公主，我也没来过这里几次，根本说不上喜欢哪一株，还是不要说了吧。” “这怎么行，你必须说。不过你说的也是实情，既然如此，那朕就可以格外开恩，让你畅所欲言，也不局限于这御花园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没忍住 “啊，不必了，陛下。臣已经找到喜欢的花卉了。” 说着，楚元疾步走了过去，从地上采下来一朵野花，放在鼻子前深深闻了一下：“陛下，臣最喜欢的，便是这路边的小花了。” “噗。” 李治怎么也想不到，楚元居然会从地上随便摘了朵野花，就说是自己喜欢的，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过他马上就被李世民和晋阳给瞪了一眼，连忙捂住了嘴。 楚元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治一眼：“太子可是觉得，我这话有些可笑？可是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并无一点哗众取宠，吸引眼球的想法。” “陛下，您看。这里虽然是御花园，每天都有着宫人在打扫伺候这些名贵的花卉，可这些野花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顽强的生长出来。”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 “这些野花野草，不正代表着我们大唐的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吃着最大的苦，每日里辛苦劳作，劳累了一年，也就仅仅足够温饱。而且如果碰到了灾年，那更是难过。” “可即便如此，我大唐的百姓依然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就如同这些野花野草一般，散发着属于它们的芬芳，为这 个世界添加属于它们的颜色。” “驸马，你说的真好，以前我都没想过这些。” 听着这些话，晋阳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李世民许久没有吭声，过了一会这才站起身：“说的很好，为君者就应该时时刻刻的将百姓放在心中。” “郑国公说过，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和楚元你今日的话有着异曲同工的道理啊。” “郑国公说的实在是太文雅了，如果让臣来说的话，就是……” “没有了那些大唐百姓的劳作，你们这些官老爷吃啥？没有了大唐百姓的辛苦，你们穿啥？吃穿都没有了，你们还牛逼啥？” 这虽然是市井俚语，听着十分的刺耳，可却是每个字都敲在了人的心坎上。 有道理的话，不一定非要什么长篇大论，从三皇五帝或是女娲造人开始说起，往往最朴素的话语，才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泾州县侯，莫要忘了，你也是这些官老爷之中的一员，也请你永远不要忘记，今日所说过的话。记住了吗？” “是，臣记住了……诶，陛下您刚刚是说？” “来人，拟旨。” “泾州县伯楚元，心系百姓，直言进谏，朕心甚喜，特晋爵泾州 县侯。” 中书舍人很快拟好了诏书，李世民拿起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在诏书上盖下了自己的大印。 “楚侯爷，恭喜了。” 李世民冲着楚元拱了拱手，让这个大唐的新晋侯爷好不容易从懵逼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皇帝老丈人的意思是，我现在就是侯爷了？ “臣泾州县侯楚元，谢主隆恩。” “陛下，臣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 “那刚刚您罚臣的那半年俸禄，还罚吗？” 听了楚元这话，一旁的李治不由得嘟囔道：“说了那么多，不还是心疼自己的钱财吗？” “太子，你错了，我不是心疼钱。”楚元毫不客气的回怼了他一句，然后又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想说的是，希望您能取消对臣的处罚。不过那些工人们如果真的要用到赔偿款，那臣责无旁贷。” “取消罚俸，可你还是愿意支付那一笔钱？” “是的，陛下。臣愿意拿出最少一万贯的钱来，补偿那些工人，如果他们确实用得上的话。而且这笔钱是上不封顶的，如果需要，臣愿意倾家荡产的来帮助他们。” 晋阳这时候笑了笑：“驸马， 是‘我们’。” 楚元报之以微小，然后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李治仿佛后知后觉一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父皇，儿臣也愿意拿出五千贯来。” 不管怎么样，几人说的话让李世民感到心中很是温暖：“罢了罢了，这钱也不能都让你们出。到时候等孙道长传回来消息，我们再议好了。到时候朕负责一半，剩下的你们出好了。” “说到底，这件事朕的责任也很大。” 楚元长出了一口气：“陛下圣明。” “呵，看你的这德行，是不是朕要下罪己诏你才能满意？” “啊？真的可以吗？咳咳……陛下请不要介意，臣就是开个玩笑。” …… 孙思邈很快就回来禀报了工人们的检查结果，还算不错，因为从开工到现在也就半年的时间，还没有人真正的患上无药可医的矽肺病，只不过有呼吸困难症状的却是不在少数。 李世民当即下旨，从内帑中拨款，再加上楚元和晋阳，以及太子李治的钱，用来给这些工人们进行医治。 负责水泥厂守卫的中郎将被停职留任，戴罪立功；而作为实际管理者的许敬宗，则被发配到了泾州，担任长史一 职。 这件事在朝堂上没有引起多大的争论，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看来，不过是几十个泥腿子的事情而已，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 还不如泾州刺史楚元被晋爵县侯的事情值得让人关注。 一个十七岁的县侯，哪怕是晋阳公主的驸马，这升官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更不要提同时还是泾州的世袭刺史。 而楚元也开始和晋阳商量起，前去泾州赴任的事情来。 在他看来，自己去待上几个月，把琉璃作坊建起来也就行了，根本没必要让晋阳也跟着去。 不过晋阳听到驸马说，不让她同去之后，立刻就宣布以绝食进行抗议一直持续到下次吃饭前，她是绝不会进食的，除非楚元能改变主意。 “兕子，你就听话，老老实实的在皇城司训练那群官二代们。我这去一次，最多也就是三五个月就能回来。” “我不，我不想离开你。” 晋阳坚定的摇头：“如果你一定让我待在皇城司，那我就去跟父皇说，辞去皇城司校尉的职司。” 楚元：“……” 晋阳有些怀疑：“驸马，你把我放在家中，自己去泾州赴任，难道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很避讳 “怎么会，除了你以外，我不可能看上别的女人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就相信我好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如月闯了进来。 如月是晋阳的贴身丫鬟，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通房丫头，早晚也是楚元的女人，所以并不是很避讳。 “驸马，宫中来人了，请您去接旨呢。” “父皇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圣谕，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 楚元和晋阳对视了一眼，都猜不透李世民这个时候还有圣谕到是为了什么事，两个人连忙更衣，到了前厅就看到孙思邈居然也来了。 “孙道长，您怎么来了？” 孙思邈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镇静，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见过泾州县侯，老道这次来，是要有事相求的。” “孙道长，您可别这么说，我和兕子可承受不起。” 楚元哪敢受孙思邈的礼，如果他敢这样大咧咧的受了，第二天就会有无数奏折摆在了李世民的面前，而且都是弹劾新任泾州刺史楚元无礼的内容。 这一百多岁的老神仙，人瑞一般的存在，谁敢对他无礼， 那就是整个大唐的敌人。 “驸马爷，奴婢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的。今岐州发生了瘟疫，孙道长要前往救治，陛下命驸马爷在赴任的时候，顺便护送孙道长前往岐州。” “岐州？”楚元依稀记得，岐州距离泾州不远，那也是大汉丞相诸葛亮病逝的五丈原所在，“那里发生了什么瘟疫？” 孙思邈犹豫了一下：“很有可能是虏疮。” 晋阳在一旁听到了，不由得失声喊了出来：“虏疮？” 虏疮就是天花，在古代那可是能灭城的烈性传染病。 “孙道长你可知道，这天花造成了多少人死亡，蔓延到何地了吗？” “暂时还只出现在了岐阳附近的龙尾城，可岐阳已经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几乎所有人都在外逃，堪比贞观初年时的那场蝗灾一般。” “老道对于虏疮的防治，有一点经验，所以这次主动向陛下请缨，要前往岐州，救治那里的百姓们。只是陛下觉得老道年老体衰，不放心让我一个人上路，所以就命县侯护送一段距离。” “县侯可以放心，不用让你亲涉险境，你只要把我护送到泾州和岐州的交界处就可以了。” “选择一，拒 绝孙思邈的请求，奖励宿主胆小如鼠称号一枚。注：该称号可以佩戴，佩戴后勇气10。” “选择二，答应孙思邈的请求，将其护送到岐州地面，然后自行前往岐州赴任，无任何奖励。” “选择三，与孙思邈同去岐州，并且帮助孙思邈治理岐州瘟疫，奖励宿主神秘大奖。” “没问题，孙道长，只要您开口，小子一定不会拒绝。” 楚元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第三个选项：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那选这个一定会得到非常令人满意的奖励。 更何况，他自己有接种疫苗，根本就不怕天花的。 楚元脸上再也没有了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严肃：“今日已晚，就请孙道长在府中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您看可以吗？” 孙思邈用力的点了点头：“自然，自然。真是叨扰了。” 晋阳吩咐人带孙思邈去洗漱休息，然后看着楚元，很是担忧地问道：“驸马，难道你真的要去那岐州吗？” 楚元一愣：“兕子，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岐州的？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护送孙道长到了岐州地界上就可以，然后我就往泾州上任去了。” 晋阳 忽然抱住了他的头：“驸马，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话，没有骗我。” 楚元：“……” 这小妮子的直觉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敏锐了？ “你说啊，驸马，你说刚刚没有在骗我。” “兕子，别闹了。” “什么，你居然说我在胡闹？你是不是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楚元满是无奈地说道：“兕子，你怎么就认定我一定会陪着孙道长去岐州呢？” “哼，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作为你的枕边人，还不了解你吗？你分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会陪着孙道长去往岐州，亲自参与防疫的。” “我说的对不对，驸马你说话啊。” 楚元默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还说什么？ “兕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驸马，那得了虏疮的人可是九死一生，而且往往是一人得病，全家都会被传染。无论你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都逃不出它的手掌心啊。你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心？” “真的，兕子，我真的不会有事。我以前得过虏疮，所以就不会再有了。你看，我胳膊上的这朵小花。这就是证据。 ” 说着，楚元给晋阳展示了胳膊上接种疫苗所留下的疤痕，晋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一时之间将信将疑。 “可是，我听说得过虏疮的人哪怕侥幸活下来，也是会满脸的麻子，就是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兕子，你听我说。” 抓住晋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楚元真诚地说道：“从你认识我起，我有没有做过什么骗你的事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晋阳掐着指头数道，“上次你说陪我去洛阳，你就没去；还有前两天你说陪我喝酒的，结果我还没醉你就先倒了；还有你说要给我做什么披萨，也还没有兑现呢。” 楚元这个汗啊，原来这些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以后再也不能把晋阳当成小孩子一样糊弄了。 正想着，晋阳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胸口中，闷闷地说道：“我知道，驸马你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跟着去所以才这样说的。可你是我明媒正娶娶来的驸马，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应该共同面对的，你说对吗？” 不是，你等会，怎么成了你明媒正娶娶了我呢？ 哦，我是驸马，尚的晋阳公主。 那没事了。 第一百五十章 一人承担 “平日里你对我已经是百般的好了，这些兕子都记在心里。可是驸马你不能什么事都瞒着我，只想着独自一人去承担。” “好吧，好吧，兕子，我跟你坦白了说吧。”楚元扶着晋阳的肩膀说道，“确实如同你刚刚所说的那样，我确实是想和孙道长一起前去岐州。不过你要知道，你的驸马可不是一般人。” “别的不说，就凭我懂的那么多种姿势，你也应该能猜得到。” 晋阳的一张小脸慢慢的爬满了红晕，然后就听楚元接着说道：“我这一次确实是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怕虏疮的。我也知道，你想和我共进退，一同面对压力。可是你要明白，你还有你父皇在。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个万一，你父皇他该有多伤心？” 从李世民那个角度来说，就能让晋阳比较好接受一些了，她也明白楚元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 “想想，你还有那么多没有完成的事业，你还要去一件一件的完成呢。更重要的是，你要为我，生十几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啊。” “臭不要脸，谁，谁要给你生小宝宝啊？而且还是生十几个，那你去找头母猪好了。” 晋阳 红着脸小声说道，不过她总算是被楚元给说服，不再要求他不能去岐州了。 “对了，神机营的士兵这次驸马你带着。” “嗯……公主，明天我可就走了，难道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 第二天一早，楚元就去请了孙思邈，准备出发。 孙思邈也不是一人单身上路，他的行李还有很多。 “孙道长，你这十几车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这些大多是老道从陛下那里讨来的各种药材，此外还有老道自己的一点私人物品。”孙思邈看了看楚元身后，倒是颇为惊奇，“驸马爷此去泾州上任，居然没有带什么行李吗？” “有啊，小子自然也带行李了。”楚元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是兕子给准备的，估计应该不多吧。” 然后他就和孙思邈一起看到，晋阳指挥着几十个下人，大包小裹的走了过来。 “驸马，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在路上用得着。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貂裘，你穿上，泾州风大。孙道长，这是给您准备的。” 晋阳很会做人，所有的东西都是准备了两份，没有落下孙思邈的。 以孙思邈这个年纪，早就 已经不用顾忌什么，大.大方方的就接受了。 最后，两个人的行李就占据了差不多二十辆大车，而随行的人也是浩浩荡荡。 不仅有担任泾州一文一武，左右哼哈二将的薛仁贵和许敬宗，还有神机营的五百人晋阳已经连夜去向李世民讨来了用兵的诏书，可惜不是虎符。 虎符是古代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用青铜或者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劈为两半，其中左半交给将帅，右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合并使用，持符者即获得调兵遣将权。 而楚元手里的，正是左边的那一半虎符如果李世民给他的是另外半边，他就可以自称为某某道行军大总管，沿途的那些州县都得拿他当成老子一样供起来。 只可惜，现在只有皇帝的圣旨，所以也就只能是低调行事了。 薛仁贵调教的这些神机营的士兵们已经得到了命令，护送孙思邈前往岐州。 五百人分成了五列，整齐的站在了晋阳公主府的门前，军容整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楚元和薛仁贵上了马，而孙思邈和许敬宗则坐在了车上。 “驸马，你可要早点回来，我在家等着你。 ” 楚元听到了晋阳的声音，回头就看到她和如月以及府中的几个管事都站在了大门前，正恋恋不舍的望着自己。 “在家里等我回来，回来以后我就给你做披萨。” 楚元冲着小妻子摆了摆手，招呼了一声，大军开拔。 …… 这是楚元第一次率军“出征”，一开始他还觉得很是新鲜，而且是威风八面，可过了不长时间，就尝到苦头了。 现在天气还是非常的寒冷，才出长安城，那凛冽的寒风就顺着铠甲的缝隙往里面钻，楚元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被冻僵了。 “驸马爷，其实你也不用吃这样的苦，可以回到车上，和孙道长他们聊聊天，下下棋都可以嘛。” “那怎么行，我可是皇城司的主簿，下面的士兵们都看着我呢。如果我做出这种类似逃兵一样的事情，以后还怎么带兵打仗了？” 薛仁贵有些无语：打仗？那是我们这些大老粗的事情，难道您这个身娇肉贵的驸马爷，还真想驰骋沙场不成？ 见他还要说话，楚元淡淡地说道：“皇城司中郎将，薛仁贵。” “末将在。” “动摇军心，是什么罪过，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本 主簿觉得你应该能明白。” 薛仁贵心中一凛，连忙在马上施礼道：“是，末将知错。” “本主簿命你，率前军前行。斥候探马都不能缺少。老薛，你就把这当成了一次真正的行军好了。” “是，大人。” 薛仁贵催马赶往了前军，并且派出了斥候和探马，就如同楚元所说的那样，真的把这一次护送孙思邈前往岐州，当做了一次真正的行军来看待。 清晨出发，到了午时休息吃饭，楚元也依足了程咬金等统兵大将的风范，带着薛仁贵等人巡视了一番，看到所有的士兵都端起了饭碗，这才肯吃饭。 而到了晚上，这一日已经行军六十里，在一处小县城外安营扎寨。 这是一个下县，最高长官都不是县令，而是县长，只有八品，见到这一队唐军虽然人数不多，可却军容整齐，连忙带着本县的乡老士绅们，扛着猪牛羊前来劳军。 他们也不想来的，可谁知道领兵的是哪一路的活土匪？ 花点钱，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嘛。 不过这些人扛着猪牛羊和美酒，却连军营都没能进去守门的士兵说了，除非有主簿大人的命令，才能放他们进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怏怏而归 于是乎，这些人又等啊等的，总算等来了士兵口中的主簿大人，却发现居然是一个少年人。 “本官就是皇城司主簿，泾州县侯，泾州刺史楚元。见过朱大人，以及诸位。” “不敢，不敢。” 这小县城哪里来过这么大的官，那些土包子们见了楚元的明光铠，被晃的眼睛都差点瞎了。 “主簿大人，大军在城外过夜，我等于是前来劳军。这些猪牛羊以及美酒，还请大人收下。” “诸位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我们这次是奉了圣谕，实在是不敢叨扰地方啊。还请诸位把东西都抬回去吧。” 好说歹说，楚元也不肯收下，县长朱大人和一群乡老士绅只得怏怏而归。 等他们走后，听到消息赶来的孙思邈好奇地问道： “你为什么不收下呢？老道平日里也没少听到你的传闻，说你是贪婪好财。” “孙道长，别人信这些东西，难道您也信吗？在您眼里，小子就是那种人吗？” “是啊，老道虽然痴长了这一百多岁，可自信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你确实是贪财好色，无利不起早。而且你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像琉璃之类的，哪一样不是敛财的工 具？” “孙道长，小子确实很爱钱，也多的是敛财的本事。可小子却是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道理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分文不取。” “可刚刚那些人送来的也就是些猪牛羊，也不是什么不义之财。” “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今天收了猪牛羊，明天他们送来一箱子钱怎么办，后天再送来金山银海，让我跟着他们造反呢？” “所以，最好是从一开始就不开这个口子。” 孙思邈盯着楚元看了许久，一直到把他看的有点发毛为止，这才长叹一声：“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说的这些，如果真的能这样，那也不枉费老道对你高看一眼了。” 嗯？孙道长对我高看一眼？ “孙道长，您为什么对小子会高看一眼啊？” “没什么，只是老道隐隐觉得，你会是一个对大唐做出巨大贡献的人。” “这也是您看人看出来的？” “不，这只是老道的直觉罢了。对了，我看你装行李的车里，居然还有着不少的生石灰，你能告诉老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吗？难道你的琉璃作坊，也能用到这些东西？” “自然不是，这些生石灰 ，是为了岐州所准备的。” “孙道长，小子现在跟您说实话吧，小子想跟着您一起去岐州，您看如何？” 孙思邈给吓了一跳：“什么，你跟老道一起去岐州？难道你不知道岐州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孙思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楚驸马，你有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个老道是知道的。只不过，你对于虏疮这种病实在是知之甚少。” 哼，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虏疮了。 不过楚元还是做出了一副虚心请教的表情：“还请孙道长为小子解惑。” “那虏疮可谓是天下第一严重的瘟疫，只要一座城内有一个人得了天花，短短的几十日之内，整座城都将化作一座死城。而且这种病根本不看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是一州的刺史，还是一个种地的百姓，它都是一视同仁。” “老道活了一百多岁，见过的虏疮爆发就有数次，哪一次都是如同人间炼狱一般。楚驸马你今年才不过十七岁，正是大好年纪，而老道已经是风烛残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所以你就不要跟着老道去冒险了。” 说罢，孙思邈扭头就走，不想给楚元再说话的机会。 “ 哎，孙道长你这么一走，可就错过了一桩天大的机缘啊。” “呵呵，楚驸马莫要用这种话来迷惑老道，没用的。” “如果小子说，有办法可以预防虏疮，还有办法可以让虏疮的损害降低，不知道孙道长是否心动呢？” 楚元话音才落，就感觉一阵风刮过，然后孙思邈已经再度站在了他的面前。 老道士的脸色狰狞，额头上都有着根根青筋蹦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元还是第一次见到孙思邈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孙道长，你莫慌。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没有时间慢慢说了，岐州的百姓就等着我们去救呢，你有什么法子，快点说。你想要什么，金银财宝老道是没有，如果你想当国公，老道愿意向陛下美言几句。” “只要你能说出真实有效的法子来，那老道就是豁出这张脸皮，也一定会入了你的愿。” 孙思邈的话，楚元是毫不怀疑的虽然这老道士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可试想一下，满朝文武哪个没被他瞧过病？ 别的不说，就是中书令长孙无忌的足疾，就是孙思邈给治好的。 这得是多么大的一笔人情，如果他真的肯开口， 哪怕李世民再不愿意，也不会驳了孙思邈的面子。 “孙道长，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小子怎么可能如此的不懂事？” 一年时间，就从一个白身一跃成为大唐的国公，这升官的速度就是坐火箭都追不上啊。 就算是李世民看在孙思邈的面子上，给自己晋爵；文武百官们也不会真的反对，可在心里会把自己看成一个狂妄无知的小子。 从此以后，自己在朝中就可谓是孤臣了，根本没人愿意搭理自己。 所以楚元现在能做的，就是一步一步的扎稳根基，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国公什么的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轻轻拨开了孙思邈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楚元轻声道：“孙道长，现在这个县侯小子已经是十分满意，甚至都有些惶恐了。如果您再要让小子晋爵成国公，那就是在把小子架在火堆上烤，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的。” “小子愿意无条件的将防治以及应对虏疮的办法公诸于众，惟愿我大唐的百姓不再承受这种苦痛，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孙思邈这一辈子见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楚元这样不计名利，不求回报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第一百五十二章 身体不适 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道袍，孙思邈冲着楚元深深一躬：“老道代表大唐黎民百姓，先行谢过了。” “孙道长您太客气了，请到小子的中军大帐中详谈。” 孙思邈随着楚元来到他的中军大帐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他开口。 “孙道长行医这么多年，应该见过感染了天花的牛吧？” “这个自然，那天花不只是人，就连牲口也能同样感染。” “小子所知的办法，就是将感染了牛痘的牛身上的痘包中的脓液，涂抹在人的伤口处，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哦对，也不是这样。”楚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说道，“这脓液会让人感到身体不适，涂抹在伤口表面的话，会让人发几日的低烧。” “还有呢？” “没了，只要捱过这几日的低烧，就可以从此免疫虏疮了。” 孙思邈震惊不已：“居然就是这么简单？不用付出其他的代价？” “是的，孙道长。这说白了也就是如同一层窗户纸一般，一捅就破。可如果不得要领，始终无法理解的话，那可就费事了。” 孙思邈背负着双手，在营帐中来回踱着步 子：“楚驸马，老道知道这样说委实有些失礼。只不过事关重大，必须要问清楚一点。” “你是如何得知，这种救治虏疮的法子？” “这个……”楚元咧咧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个，小子如果说，是在梦中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给小子托的梦，那个老头告诉小子，如果想要预防虏疮，可以想一想，为什么那些给母牛挤奶的挤奶工，却很少有患上虏疮的。” “所以，小子就托人前去调查了一番，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凡是给感染了虏疮的母牛挤过奶的挤奶工，是都没有得过虏疮的，而且她们的身上都有伤口，也都沾染过牛身上的脓液。” “小子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了，所以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孙道长，小子这样说，您相信吗？” 孙思邈毫不犹豫的点头：“老道相信。” 楚元：“……” “也许你会觉得这样太儿戏，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上苍就选择了你，让你来造福我大唐的百姓。” “孙道长，您能说实话吗？” “哦，那就是老道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可能性了。不过就算是 你没说真话那也不打紧。” “为什么？” “因为老道只要知道，这种法子有没有效果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都是末节。” 楚元很早就知道，孙思邈是一个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他的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医术和治病救人之上，对于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是不怎么在乎。 以孙思邈的威望，李世民就是给他封个现世的真人都没人会反对，甚至还会拍着手叫好。 只不过老道士拒绝了好几次，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真人不真人的，对他来说只有治病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孙思邈并不在乎楚元为什么知道牛痘能救得了人，他只要知道，这种法子是否真实有效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跟这样的人相处，让楚元感到很是轻松，不必再担心会惊世骇俗，会被人当做妖魔鬼怪一样来看待。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刻就禀报给陛下，让他帮忙。” “不不不，不能这样做。”孙思邈沉吟了一会后说道，“虽然楚驸马你言之凿凿，老道也相信你不会故意编假话来哄骗老道。可不经试验，就直接用于人的身上，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 楚元知道这是老道士出于医者的职业道德，才说出这样的话，无可厚非，于是点点头：“孙道长说的是，是小子莽撞了。那我们不如这样，一方面将这件事告知陛下，另一方面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岐州。一边救治，一边开始试验。您看如何？” “正当如此，还请楚驸马见谅。” “不不不，我能理解您的想法，这是人之常情，理当如此。” 于是，楚元当即找来了行军书记，命其草拟奏章，将牛痘一事用最快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亲手交到李世民的手上在口述奏章的时候，他耍了个小心眼，暗示这是孙思邈所想出来的办法，自己只是在一旁协助而已。 孙思邈自然听了出来这个意思，只是略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就不再吭声了。 天色已晚，长安十二个城门早就已经关闭，除非有天大的事情，不然是绝对不会开的。 守城的士兵正躲在避风处，一边闲聊一边苦捱这难过的夜晚。 忽然一声清脆的铃声从远处传来，随即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守城士兵探出脑袋往城下一看，隐约就见到了一名骑士，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包袱上还插着一根 红色的翎羽。 士兵瞬时瞪大了眼睛，连忙喊道：“鸿翎急报，速速打开城门。” 包袱上插着红色翎羽，那就意味着这是级别最高，任何人不得以用任何借口阻拦延误的鸿翎信使。 这种鸿翎信使真的就是撞死人白撞，甚至回过头还要追究死人的责任。 城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那鸿翎信使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催促马匹，从这些士兵身边疾驰而过。 抵达宫门处的时候，守门的将军验看了鸿翎信使的腰牌后，当即放行。 而此时李世民正要休息，就听到内侍慌慌张张的跑来：“陛下，鸿翎急报。是皇城司主簿，楚大人所发来的。” 才出去一天，就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不过李世民也知道，楚元虽然性子顽劣，可也不至于用这种事情开玩笑要知道，乱发鸿翎急报那可是要砍头的。 万一弄出了烽火戏诸侯的笑话来，那可就流传千古了。 虽然只是几十里路，可这鸿翎信使还是被累的几乎走不了路，是被内侍一路搀扶过来的。 李世民接过了鸿翎急报，然后命内侍带信使下去休息，验看了一下封口的火漆没有损坏，这才拆开了奏章，看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怠慢 过不多时，从皇宫中就传出了一道道旨意，命中书令长孙无忌三省六部以及太医局的主观，包括晋阳公主连夜入宫，商讨事情。 …… 长安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楚元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全力催促行军速度，以求用最短的时间赶到岐州。 就这样，神机营的将士们花费了五天时间，硬是走了四百多里路，赶到了岐州的地界。 按理说，接下来就该是岐州刺史派人在这里等候，接孙思邈前往岐州治所岐阳，而楚元则带着薛仁贵和许敬宗前往泾州上任。 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派来迎接孙思邈的人，只有小猫三两只，这让许敬宗看了之后，感到大为光火：“这岐州刺史未免也太不会做人了，孙道长赶了这么远的路，居然如此怠慢。” “等这件事了，老夫必参他一本。” 来迎接孙思邈的，是刺史府衙门的人，最大的就是一个司攻参军，名叫朱贤，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听了许敬宗的话之后，拱了拱手：“这位大人，刺史大人已经身染虏疮，去世了。如果您要参他一本，就请自便。” 许敬宗：“……” 他跳下车，来到朱贤面前，郑 重其事的施了一礼：“在下刚刚胡乱说话，还请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 “本官是新任泾州刺史，泾州县侯楚元。你岐州的疫.情如何了，详细的叙述一遍。” 朱贤还未说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大人……惨，实在是太惨了。整个岐阳城，几乎已经变作了半座空城，里面的人几乎已经没了大半……” “我们这是提前来到这里等候孙道长，这才逃过一劫。可听别人说，疫.情已经从岐阳开始向其他郡县蔓延了。孙道长，孙道长。”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孙思邈的道袍：“请您救救岐州的百姓啊。” “扶他起来。”楚元下令道。 自有士兵将朱贤扶起来，楚元则和孙思邈凑在一起商量。 本来二人是打算自行前往岐阳，依靠那里的官员来进行防疫工作，可如今听这司攻参军朱贤所说，估计岐州刺史府里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 就连刺史都已经染病身亡，那其他人更不用提。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只靠楚元和孙思邈两个人，怎么能完成防疫救灾的繁复工作？ 全身是铁，又能打几个钉子。 千头万 绪的事情压下来，就是一个铁人也坚持不了啊。 楚元沉思了一会，喊来了行军书记：“给陛下上奏折：岐州地方官员，几乎俱已身染虏疮，岐州刺史已然去世。据岐州司攻参军所讲，岐阳虏疮蔓延，城内军民只余半数。” “臣泾州刺史，欲携麾下，入岐阳治理瘟疫。因事态紧急，只能先斩后奏，请陛下恕臣失礼，并赐予臣临机专断之权。” “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吩咐完了行军书记，楚元让朱贤等候一会，将薛仁贵喊了过来。 “本官要进入岐阳救治瘟疫，可岐州刺史已经身亡，刺史府陷入瘫痪。所以，本官想要问问，你是否愿意跟本官一同前往？” 薛仁贵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末将愿意追随大人左右。” “你可要想好了，那虏疮可是会要人命的，难道你真的不怕吗？” “末将怕，但是大人您这样的人都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将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过来，那末将还有什么资格，畏缩不前呢？” “是大人发现了末将，并且加以提拔。如果没有大人的话，也许末将还在那青龙坊做游侠儿，或者早就躺在了哪个阴S 沟里。大人并不嫌弃末将出身，屡次委以重任。” “末将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认为既然大人是第一个能看得起末将的人，那末将这辈子就认定了大人。别说虏疮了，哪怕就是刀山火海，只要大人说句话，末将也敢去闯一闯。” 楚元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此事过后，如果你我仍在，我对天发誓，绝不负你。” 这时候许敬宗也溜达着过来了：“大人，您为何不问问属下呢？” “你？许大人，难道你也肯随本官前往岐阳那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属下就算是多有卑劣之事，可再怎么样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气节还是有的。” “孟子曰，舍生取义，那属下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难道就不能照着做一回吗？” 薛仁贵听的是肃然起敬，拱手道：“老许，以前是我低看了你，对不住了。” “哈哈，别这样。你这样了，我倒是觉得不习惯呢。你也别尊敬老夫太早，气节是一方面，可老夫也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说不定这一次在治理瘟疫的时候立下大功。陛下升我做了宰相呢？” “老许，你以后一定能当上宰相的，而且是众宰相中的的首位。” “哈哈，那就借刺史大人吉言了。” 薛仁贵和许敬宗都自愿跟随楚元前往岐阳，而接下来就要看神机营将士们的态度了。 看着五百人的神机营将士站在自己面前，楚元就有些心痛。 这可是整个大唐最最精锐的军队，可这个时候却要投入到比战场还要危险十倍的治病救灾之中。 到时候，一个弄不好，可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楚元实在是有些舍不得把这些才刚刚形成战斗力，还一次大功没有立过的神机营派去送死。 可形势到了这份儿上，根本不由得他拒绝。 “我现在跟你们说实话，我要和孙道长薛司马以及许长史前往岐阳。” “为什么呢，因为岐州刺史已经染上了天花，没了。岐州刺史府的官员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如果我们不去的话，那岐阳城里剩下的的一半百姓，那就只能是等死。” “可只有我们几个人去，不管用。我还需要有人来帮忙，所以我现在想问问大家，愿不愿意和我同去岐阳，救治那里的百姓，将他们从虏疮的肆虐之中解救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性命发誓 “我楚元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就算不愿意去的，也绝不会打击报复。现在，愿意随我前往岐阳的，向前一步。” 现场一片寂静，可却没有一个人迈出步子，都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楚元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五百神机营将士不约而同的迈前了一步，随即大吼道： “愿为主簿大人效死。” 吼声声势震天，惊得战马都有些失控，楚元只感觉一腔热血勃发，眼角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划过。 “好，防疫救灾成功之日，便是我与诸位痛饮庆功酒之时。” 楚元一声令下，一行人踏入了岐州的地界。 “大人您看，这个村子原本有着上百户人家，可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岐州司攻参军朱贤在楚元身边，为他介绍着情况：“这一路上，我们已经路过了十几个村庄，还有数座小城，可几乎都已经是杳无人烟，就如同无人区一样。哎，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来人，浇火油。” 楚元手一摆，几个士兵推上来一辆投石机，将数百个瓦罐投掷进了空无一人的村庄之中。 一阵乱响之后，整个村庄都被 之中黑色的火油给蔓延到了。 楚元亲自弯弓搭箭，将火箭射出，正中满是火油的地面。 村庄中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冲天的火焰燃起，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其中。 许敬宗在一旁叹道：“无论看到多少次，都还觉得这种火油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也多亏了大人见多识广，居然能找到这种好的燃料来。不然的话，想要控制住传染源，那可就麻烦了。” 这火油就是石油，在中国早就已经有了使用石油的记录，而楚元则是恰巧的发现了一座露天的油井，那石油自己就能喷出来，根本就不用开采。 朱贤就介绍道，附近的百姓经常来取这种黑油作为燃料，只不过燃烧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浓烟，熏得人半死，所以并未推广开来。 可楚元却是知道，自己遇上宝藏了。 他命手下军士收集了无数的石油，并且将其装入瓦罐之中，遇到空无一人的村镇，也不命人进入，只等确认了确实是没有生还者之后，就将这些瓦罐投入，然后一把火将其烧个干干净净。 一开始许敬宗还觉得这样做不妥，可用楚元的话说就是，老子手底 下这些士兵每个都是无价之宝。 这些坛坛罐罐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弄，可人要是死了，那就再也救不回来了，无论花多少钱也没用。 所以老子宁愿把这些可能沾染了虏疮的东西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也不愿意让老子手底下的士兵去冒险。 这就是楚元对许敬宗所说的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许敬宗捏了捏眉心：“大人，下官并不是质疑这一点，下官也不认为钱财会比人命更加宝贵。可是您要知道，这样做了，在朝堂上会引起怎样的波澜？那些文官败类们，会不会以此作为罪状，趁机对大人您攻讦？” “哈，老子在外面拼命，那群硕鼠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放心，老许，你说的事情我也不是没考虑过，你看我像那种身体比脑子先行动的无知莽夫吗？” 许敬宗差一点就下意识的点头，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不，大人您每走一步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自然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所以啊，老许。如果是换了一般的皇帝，不用什么昏君，哪怕就是那种心胸狭隘，时时刻刻提防着会有 人功高震主的皇帝，说不定那些硕鼠们的如意算盘都有可能变为事实。” “可咱们现在的那位皇帝，可是古往今来少有的，能与功臣共富贵的皇帝。别的不说，除了几个确实犯下了大罪，有反迹的，甚至是已经举兵造反的以外，当今陛下可杀过一个功臣？” “没有吧？别说这个了，就算是已经故去的郑国公，那还是隐太子的心腹呢，最后不也是和陛下成为了君臣相携的典范？” “所以，你要相信陛下他是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心胸和气度的。”说着，楚元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说起来，老许你为官这些年，对陛下的了解却还不如我啊。” “我知道，这是和你的性格有关系，总是习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人心。确实，我承认这不是一个坏习惯，但是有的时候，这样做并不好。对人，还是要坦诚一些比较好，狼心狗肺的人，毕竟不是全部。” 说完，楚元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许敬宗留在原地。 就这样，一路行来，哪怕是最最心软的人，也变得逐渐铁石心肠起来。 死的人见的实在是太多，根本 就没有时间来悲伤亦或是伤感，所有人都忙碌的脚不沾地，就连许敬宗也放下了某些心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救灾之中。 凡是路途中所遇上的，没有任何活人存在的村镇乃至于城池，楚元一律下令以火油覆盖后，放火焚烧，从根源上灭绝掉虏疮传染的途径。 而遇到还有幸存者的村镇或者城池，就由他一个人独自进入，与那些尚且幸存的人一起，将虏疮死者的尸体彻底焚烧后，在远离水源的地方深挖坑后埋葬。 然后再用孙思邈所配置的消毒液彻底的给城池彻底的消毒，然后将幸存者们驱赶到城中，留下足够的生活物资后，彻底的封锁城池，不许任何人外出，并且告诫他们尽量不要出门，不要与人接触。 直到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没有身患虏疮之后，才能放行。 当孙思邈问起这样做的原因时，楚元的回答是：“对于传染病来说，预防和截断传染途径同样的重要。我也想带着这些幸存者们一起上路，可万一有一个感染了虏疮，却还没有发作的病人混了进来，那这神机营的数百人，将十不存一。我也是不得不这样做。”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抛诸脑后 孙思邈考虑了一下问道：“难道这个时候，还要在意自己的性命吗？来到这种疫区，就应该已经将生命抛诸脑后，只有这样，才无愧于自己身上的责任。” “孙道长，您神仙心肠，我是非常钦佩的。不过有一句话，就是欲救人，先救己。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人都病倒了，还有谁去救那些病人呢？”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选择怎么死固然是个人的自由，可我还是建议，最好死的能有价值一点。有的时候，活着比死重要。” 孙思邈苦笑一声：“老道痴活了百多岁，竟然还没有一个十七岁的娃娃看的透彻。你说的对，老道以前把生死看的都太简单了。” “不敢，不敢，小子只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就这样，一路到了岐阳，神机营中的五百多人竟然神奇的一个感染虏疮的人都没有，这不得不被人称作一个奇迹，这不仅是得益于楚元对于传染途径毫不留情的斩断，也和他非常注意卫生习惯有关。 自从进了岐州地界，楚元就下令，所有人每天必须洗澡，而且是用“加了料”的洗澡水他亲自给士兵们做示范， 只穿着一条兜裆布泡在水里，甚至就连头发都浸泡了进去。 “看到了没有？哪怕是再疼，也必须泡上最少一炷香的时间，谁敢跳出来，当头就是一鞭子。”一边哆嗦着，楚元一边下令道，“如果有一个地方泡不到，就是十军棍。如果不肯泡，那就禁闭室里待上三天。” “几天以后我来检查，谁的头发胡须里再有虱子跳蚤，找到一只就是五军棍。现在，开始洗澡。” 一时之间，军营中五百多条汉子一起在大木桶里泡澡的景象蔚为奇观这水里是加了少量生石灰粉的，泡在里面的感觉那实在是“妙不可言”，惨叫声简直就是不绝于耳，如同五百多头待宰的猪羊一般。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抱怨有什么可抱怨的，没见主簿大人孙老神仙校尉大人，还有长史也一起泡吗？ 人家那么大的人物都能用这种水泡澡，你们这些大头兵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而且虽然泡澡不好受，可伙食那是好的吓人啊。 对于伙食，楚元从来都是舍得下血本的，每顿饭都是大饼羊肉管饱，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只要不怕撑死就行。 要想马儿跑，先要让马儿吃得饱 的道理，楚元自然是明白的。 长安，万民殿。 李世民批阅完一封奏折，将其放在一旁，然后问道：“今日可有神机营奏报送到？” 等了一会，却没有得到回答，李世民一抬头，就见晋阳在那里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兕子，兕子。” 李世民啼笑皆非的提高了声音，这才惊醒了沉浸于思绪中的晋阳：“啊？父皇，您刚刚说什么？” “朕是在问，今日有没有神机营的奏报送到。” “这个，没有。父皇，您说每天都有奏报，可今天偏偏没有，会不会是驸马他……” 说到一半，晋阳的眼眶就红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些天里，她简直就是时时刻刻都活在煎熬之中一方面每天都在盼着和驸马有关的消息送到，可真得到消息了，又怕是有什么噩耗传来。 不过几天的光景，原本已经圆润的小脸又瘦了下去，小尖下巴又出现在了晋阳的脸上。 “哎，兕子，你不要这么担忧。你那个驸马啊，朕说句实在话，就算出再大的事，他也不会出事的。就凭那小子坏到家的程度，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就出事？” “对诶，父皇，您说的 有道理。”李世民的话好像一下子提醒了晋阳，让她眼睛一亮，“驸马他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父女二人正聊着，就听到内侍那尖锐的声音：“陛下，神机营奏报。” 晋阳一撩裙子，噌的一下就蹿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从内侍手中抢过了奏报，打开看了起来，当看到熟悉的字迹后，她终于放下了心。 李世民对于女儿这样略微失礼的举动也不责怪，因为当年她的母亲，也就是在宫中这样等待着自己的消息。 “父皇，驸马说了，昨日又找到了数千名幸存者，已经将他们转移到附近的城池中了。神机营将士无人感染，一切安好。” “好好好，没事就是最大的好事。” 李世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来朕找的这个女婿，确实不错啊。一般人别说是主动进入感染了虏疮的地区，就算有胆量真的进去了，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的有办法。哈哈！” 看他得意的样子，晋阳皱了皱鼻子：“父皇这句话说的真没错，女儿的驸马确实是天下第一好的。” 李世民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着桌子，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晋阳也知道这是父亲要做 出重大决定时才会有的样子，也不吭声，就等着李世民开口。 “中书舍人，拟旨。” 一直等候在一旁，随时准备草拟圣旨的中书舍人立刻摆好了笔墨纸砚，等着皇帝口述。 “泾州刺史楚元，忠勇可嘉，于岐州疫区力挽狂澜。现特封为岐州刺史，兼领岐州支度使营田使采访使。注明，以上官职皆为权知。” 权知就是临时委任，暂时代掌某官职。 可李世民的这一封诏书，将一个影响了中晚唐时期历史走向，并且最终使得大唐灭亡的官职提前出现了数十年。 …… 楚元手捧着皇帝的诏书，有点不知所措。 封他为权知岐州刺史，这个能理解，毕竟原来的岐州刺史已经染病身亡，让他暂领刺史一职也是意料之中，大不了事情结束以后再卸任就是了。 可为什么又要兼领支度使营田使和采访使呢？ 虽然都是权知，暂代的官职，可这几个加起来，那不就成了节度使了？ 原本节度使一职是在唐睿宗的景云元年，薛讷为左武卫大将军兼任幽州都督时才有的，而到了景云二年，贺拔延嗣为凉州都督兼任河西节度使，才正式的有了节度使这个官职。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手舞足蹈 可现在才是贞观十九年啊，我就已经成为了上马管军，下马官民，集军权政权财权于一身的实际上的节度使了？ 这李世民给的“尚方宝剑”也忒大了一点吧，我只是想要个临机专断之权而已。 楚元捧着这诏书，可谓是心事重重，而许敬宗看了诏书内容以后，则是高兴的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起来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您现在身兼两州刺史，又管着岐州的军政财大权，自大唐建国以来，从未有一人像大人如此手握大权啊！” 哦，也不是，其实还有一个人，比楚元现在的权利还要大那就是当时的秦王天策尚将太尉兼司徒尚书令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幽州牧十二卫大将军，也就是现在的当今皇帝，李世民。 楚元苦笑一声，把诏书放在一旁：“老许，你就别笑话我了。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虽然我是种地的不怕蝲蝲蛄叫，可这也未免太过……” 自从李世民登基以后，就一直很注意集权这倒不是他不信任手底下的那些功臣宿将，这只不过是一个皇帝应有的，也必须的一点手段罢了。 在李世民这里，文官就是文 官，武将就是武将，两者之间泾渭分明，就算是像长孙无忌那样的，从武将转为文官之首的中书令之后，也丝毫沾不得军权。 而这时候却将军政大权拱手送到了楚元的手里，虽然只是一州之地，可这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楚元甚至已经能够想到，朝廷里的那些官老爷们，会吵成什么样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两天晋阳的信就到了因为怕他分心，这还是家中的小妻子第一次给他来信。 除了日常惯例的一些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之外，晋阳还详细叙述了那些文官是如何抻着脖子和李世民吵架，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人军政大权一把抓的。 这潜台词就是，如果他一个十七岁的娃娃能这样做，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可结果，却被李世民用一句话就给堵回去了： “现在岐州刺史已经染病身亡，官衙属官十不存一，朕不让泾州刺史便宜行事，难道让你去？”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那些文官的话一下子给摁死在了支气管里。 你说他不行，年纪太小，朕不能让他军政一把抓。 那可以啊，那就你去，朕也让你军 政大权一把抓，怎么样？ 李世民的“耍无赖”，把这些文官们给气个半死，可又毫无办法。 他们能说什么，难道真的说，让楚元回来，我去？ 去岐州送死？ 这群官老爷们才不可能做这种吃力还有可能不讨好的事情，只有那些做起来毫不费力，事后还能名利双收的事情，他们做起来才最擅长。 晋阳在信的结尾，还表达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观点，那就是：驸马，我想你了。每天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都在想你。 就如同你以前说的那样，你每天想我三千遍，可我每天想你三万遍。 原本见多了死亡，已经略微有些麻木的心肠在这一刻又恢复了活力，想起晋阳那充满活力的笑脸，楚元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完美的解决岐州虏疮的事情，与妻子早日团聚。 这个时候，许敬宗进来禀报道： “大人，明日就可抵达岐州治所岐阳了。” “嗯，我知道了。”楚元点点头，“对了，老许啊，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大人请说。” “陛下任命我暂代岐州刺史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也知道，我分身乏术，这些事 情不可能面面俱到，不然就是铁人也怕会累死的。所以，我想让你帮忙分担一下。” “大人，这……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啊。”许敬宗苦笑一声，他当然明白这个分担是什么意思，“陛下只任命您为岐州刺史，可没任命下官暂代岐州长史一职。” “当然，下官这不是在跟您，跟陛下要官。只是到时候下官就算是去管了，可又拿什么名义和身份去管呢？” “这个我当然明白，所以我有了一个主意。你看这样行不行？” “陛下给了我临机专断之权，岐州的事情可以便宜行事。而且岐州刺史已经染病身亡，府衙里的人估计也剩下没几个了，所以我就想重新组建一个衙门当然这个衙门也是临时的。我卸任岐州刺史之日，就是这衙门解散之时。” “我想呢，新的衙门就命名为幕僚处，由你薛仁贵和朱贤充作幕僚，帮我分担一些事情，你觉得如何？你也知道，我和孙道长还要主抓虏疮的事情，其他事根本就无法过多分心。” “幕僚处……大人真是聪明，这样的好办法也能想得出来，下官佩服。” 许敬宗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竖 起了大拇指：“既然名为幕僚，那就是大人的私人属官，不占据朝廷编制，自然其他人的抵触就会小许多，尤其是那些看大人不顺眼的文官们。” “而且这幕僚处还说明了是临时的官署，大人卸任就会自动解散，也不会落人口实，说大人趁机揽权。” “妙，实在是妙啊！” “既然老许你也赞成，那就这样定下来了。你就作为我的首席幕僚长，管理幕僚处的一切事务，薛仁贵和朱贤都要听命于你。除非你无法做主，或是事关重大的事情，你都可以代我决定。” 许敬宗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退后半步，一躬到地：“多谢大人提携，能结交到大人，是下官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哈哈，老许，你可别谢的太早了。”楚元将他搀扶起来，“不要以为这种事简单，这岐州百姓死了那么多，又被我一把火烧掉了不少村镇，重建的时候可有的你忙的。” “大人放心，下官不怕忙，就怕太闲。” 看着许敬宗离开，楚元叹了口气：也就是这样的“官迷”，才会生怕没有事做，像咱这样热衷于摸鱼的闲人，可实在是比不了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争相食用 …… 第二天，神机营五百多人来到了岐州的治所，岐阳郡。 作为一州首要之地，岐阳郡的城池自然不是那些普通的城池所能比的，高大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都证明了这里的重要性。 不过和往日不同，现在的岐阳可谓是如同一座死城一般，护城河里是因为虏疮死去的人的尸体，河里的鱼因为争相食用，都养的肥肥的，看的人直欲作呕。 而在城墙之上，也没有守城的士兵，大敞四开的城门洞里，则看不到一个人影。 楚元骑在马上，对着身边的孙思邈说道：“孙道长，我们接种牛痘的试验，马上就要进行到最后阶段了。现在就是证明，这种法子是否有效的时候了。” 同样接种了牛痘，正发着低烧的孙思邈点点头：“老道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 包括他在内，神机营中还有一百五十人自愿担任了牛痘接种试验的志愿者，已经于五天前在手臂的伤口处涂抹了感染虏疮的母牛身上的脓液。 在经过了几日的低烧以后，如今除了孙思邈以外，都已经退烧，恢复了健康。 不过能否真的抵御虏疮，还要经过考验 才能证明。 “孙道长，您已经一百多岁了，何必和年轻人一样，非要做这个试验呢？” 原本志愿者名单里是没有孙思邈的名字的，不过在接种的过程之中，这老道士没有通知任何人，首先就为自己接种了。 楚元是事后才知道的，当他赶到孙思邈营帐里的时候，这老道士已经开始发起了低烧。 用他的话说就是，既然要做试验，那就让老道第一个接种好了，不然的话，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孙思邈毕竟已经有一百多岁了，哪怕看起来精神再怎么矍铄，身体也不可能和其他那些志愿者相比。 其他人都已经退烧，可他还是处于发烧的状态，让人感到十分的担忧。 可能是看出了楚元的忧虑，孙思邈劝慰道：“不要担心，老道已经活了一百多岁，就算是真的有个什么好歹，那也不算什么。” “你昔日不是说过，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吗？老道就希望，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楚元和孙思邈走在最前面，一百五十名接种了牛痘，并且已经度过低烧期的神机营士兵在薛仁贵的带领下跟在后面，昂首挺胸的 走入了岐阳城。 没有进城的时候，在外面看岐阳就可以感觉得出来，是异常的……荒凉。 可当楚元进入城中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为了死寂。 虽然只是两个字的区别，可这城内城外就是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在外面看，最多是给人感觉这座城可能是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可进了城才知道，这座城内充斥着一种“灰白色”。 这种灰白色当然不是真的，而是一种感觉，就好像以城门为分界线，岐阳城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颜色，那些建筑物，各种人造的物品，都只剩下了一种单调且枯燥的颜色。 甚至，就连那几个正向着他们走来，身上没有一点生机，眼神空洞，满身都是死气的幸存者，也是如此。 薛仁贵迈前一步，大声喝道：“来者止步。” 那几个幸存者听到了声音，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继续挪动着脚步。 楚元看着他们，忽然有着一种错觉这些人就好像在前世的时候看生化危机电影的时候，那些闻到了生人气息的丧尸一样。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说是凑过来以后会发生什么，只 是在本能的驱使之下这样做。 这几个幸存者依然在慢慢悠悠的靠近，眼看就要凑到薛仁贵面前三丈的距离，薛仁贵一摆手，几个神机营的士兵们跑了出来，将他们按倒在地。 然后一个士兵上前，检查着他们的身体状况主要就是看身上有没有皮下出血，或者是对虏疮有了免疫，已经渡过这次劫难。 这个士兵是楚元在神机营中所特意挑选出来的，比较激灵的人选，然后教授给他们一些十分深奥，就连孙思邈都有些弄不清原理的医术知识其实也不深奥，就是一些现代医学中经常用到，电视剧里也经常会演到的常识性操作。 然后等这些士兵们学会了只要知其然就可以了，用不着知其所以然，就将这些人从普通士兵中分离出来，成为了唐军中第一个明确的医护兵种。 这些医护兵按照楚元所教导的流程，将几个幸存者检查了一遍，然后来到楚元面前汇报道：“大人，这几名幸存者都已经检查过，可以在身体表面看到大量的麻疹，可以确定是已经感染过虏疮，最后幸存下来的。” “好，按照计划进行，一切小心。” “是，大 人。” 这医护兵指挥着几个士兵将幸存者们抬走抬走之前，也没忘了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然后装入一个的铁盒子之中，仔细的密封。 这些人的衣服上也不免沾染了大量的虏疮病毒，所以才要这样做，而那些幸存者们随后被送到了一间临时开辟出来的小屋子之中。 房间里有着几个大木桶，里面已经蓄满了水，一个士兵正在往里面倾倒少量的生石灰粉。 也不管这些幸存者们的极力挣扎，士兵们将所有人都塞进了大木桶里。 因为皮肤被灼痛，而发出的惨叫声顿时充盈到了整个房间，然后远远的传了出去。 不过这种痛楚倒是让那些幸存者们宛如重新活过来一样，脸上的那种麻木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引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这也是必要的消毒过程，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幸存者们身上不会沾染到虏疮病毒，才能让其他人更好的照顾到他们。 当然，这一过程会非常痛苦，不过楚元觉得只要不把虏疮病毒带到外面，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剩下的那些神机营将士将一间间房屋彻底消毒以后，空了出来，留作他用。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离远一点 而楚元和孙思邈此时已经迅速的行动起来，先是找了合适的房间，将自己所带来的大批药材以及工具都分门别类的放好。 薛仁贵和其他人想要帮忙，却被拒绝了。 “我和孙道长的这些工具外人最好不要接触，不然的话，万一出了点事，实在是太麻烦。” 见薛仁贵还有点不太相信，楚元从一个塞满了干草和软布的箱子里拿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琉璃管来，而且这些琉璃管上还都刻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那末将还是离远一点好了。” “你别担心，这些玻璃本身不值钱，主要是在上面刻画这些度量有点麻烦，所以才不让你们碰的。” 这些玻璃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是闪闪发光的无价之宝，可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和一堆沙子根本就没什么区别而薛仁贵恰好就属于不知道内情的人。 这都是楚元让作坊烧制出来以后，自己花费了不菲的时间才刻画出来的，准备送给孙思邈当做医疗器材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而孙思邈那里也有不少相对来说比较精密的东西，万一弄坏了，那麻烦事可就不小了。 神机营的士 兵们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搜查，最终在岐阳城内找到了八百多人的幸存者当孙思邈知道这个数字的时候，还特意向上苍感谢了一番。 用老道士的话说就是，本以为能剩下几十个人就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没想到会剩下这么多。 楚元犹豫了一下，好奇地问道：“那岐阳城原本百姓有多少人呢？” “大概在五万人以上吧。” 楚元：“……” 五万多人死的只剩下了八百多人，就这还要感谢上苍？ 你们对上苍的要求是不是也忒低了一点？ 孙思邈好像看出了楚元的想法，于是解释道：“你可能是没见过其他爆发虏疮的地方是什么情况，往往一城的人都死绝了也是经常发生的。而现在还剩下了八百多人，已经超出了贫道的估计了。” “那八百人中，有多少还能起到作用的人呢？我们现在的人手也不是很足，需要把每一分能动用起来的力量都集中在一起。” 薛仁贵禀报道：“大人，那些幸存者的身体情况还算可以，虽然有些虚弱，可只要将养几日，就可以恢复一些。” “不过，他们一个个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好多人都是满 脸的麻木，哪怕对着他们的耳朵大喊大叫，都没反应。” 薛仁贵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有点心有余悸他带领着手底下的士兵去搜索那些幸存者的时候，不止一次的遇到了人就在床上或者是地上躺着，也没死，可对于他们的呼喊就是毫无反应。 楚元和孙思邈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没办法，不是谁都能对于自己的亲人在眼前去世却毫无办法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的。” 对于心理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是用笨法子，也就是让时间来消磨一切了。 “对了，我们的人有没有再发热或者是出疹子的情况发生？” 薛仁贵摇了摇头：“没有，大人。我已经吩咐了他们，只要感到发热或者是身体不适，立刻就要上报。可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有这种情况发生。” 孙思邈点点头：“也许是时间太短，我们还要继续观察几天才能确定，牛痘是否真的有效。只要能证明有效果，马上给剩下的神机营士兵接种疫苗。” 楚元摆了摆手，薛仁贵施礼后离开了房间。 “孙道长，您先歇息一下吧，我出去看看情况。” “老道陪你 一起去好了，我这一路上也根本没累到。” “可是……” “放心好了，老道对自己的身体有分寸的。” 既然孙思邈这样说，那楚元也就不再坚持，和老道士一起来到了城中。 神机营的士兵们还在搬运因虏疮而死去的人的尸体，这些尸体楚元已经明确的说过，一定要不放过任何一具，所有的尸体都要集中在一起。 看着密密麻麻堆放在一起的尸体，楚元这个从未来穿越到大唐的人，第一次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在未来的那个年代里，华夏人都被他们的国家保护的很好，像今天这样的情景，估计很多人就算是在噩梦中都不会想象得到。 可是如今，这就活生生的摆在了楚元的面前，让他一时之间感到头皮发麻。 倒是孙思邈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带着怜悯的看着那一具具尸体，嘴里念念有词。 “你……没事吧？” 老道士念完了往生咒，见楚元的脸色有些苍白，于是问道。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太惨了。”楚元指着那些尸体说道，“孙道长您看，那些人他们前些日子还是活生生的，他们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有着自己 的喜怒哀乐。可现在就已经化作了一具具的尸体，真是世事无常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是那些秃驴，估计就会说什么众生皆苦之类的屁话了。” “哦？老道还真看不出来，你居然对佛家有着如此的敌意。” “我对佛家没什么敌意，不过他们的那套理论实在是有些让人听了感觉生气。孙道长，我只觉得，天生我材必有用，人定胜天。” “既然爹娘给了我们这副躯壳，那我们就应该好好的将其利用起来，过好每一天，而不是像那些秃驴那样，把脑袋往坑里一塞，屁股露在外面，就当整个世界不存在了。” “哈哈，咳咳咳……你的这个比喻还真是奇妙，老道还是第一次听到。” 二人闲聊了一会，楚元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这时候薛仁贵来禀报：“大人，城内的所有因虏疮身亡的尸体都已经汇集于此。请大人下令。” 楚元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是，大人。大人有令，开始！” 随着薛仁贵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将一具具的尸体浸泡在水中，然后在里面倾倒了大量的生石灰粉。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座死城 这些人就算是已经不在人世，可他们的尸体上依然有着数不清的虏疮病毒，一定要仔细的消毒以后，才能下葬，不然的话万一污染了水源土壤，那这岐阳城恐怕就要真的变成一座死城，再也没办法居住了。 楚元本来是想要将其焚烧，彻底的以绝后患的，不过考虑到了那些幸存者，他最终还是决定用这个比较繁琐的办法。 他扭头看向了另一边，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就在那边，眼神空洞的看着这一切。 好像这些士兵们在处理的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不是他们的家人一般。 “孙道长，我们过去看看吧。” 孙思邈点点头，跟着楚元走了过去。 这些人就真的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就那么看着，对于楚元和孙思邈的到来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孙道长，您看，这岐阳城里其实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哦？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薛仁贵跟我说，找到了八百多人的幸存者，可是我看他们，跟那些死了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吗？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和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也根本没有任何不同。” “你也不要这样 说，毕竟是刚刚失去了亲朋好友和自己的家人。”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不是更应该悲痛万分，然后将痛苦化作动力，跟着我们一起来送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朋友最后一程吗？” “他们就这样看着，就好像那些尸体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一样。要我说啊，这就是一群懦夫，一群废物，根本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物。” 楚元的话说的很大声，就好像故意说给这些幸存者说的一样。 那些幸存者们听了，居然还真的有了一点反应，几百人一下子扭过头来，死死的盯住了楚元的脸，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楚元哼了一声：“怎么，觉得老子说话太难听了？可老子还觉得这还说的还不够，你们就看着你们的亲朋好友躺在那里，可宁愿就这样的在这里待着，也不肯帮忙。” “我说你们是懦夫，是废物，难道冤枉你们了？” 楚元指着这些幸存们，大声的喊道：“我叫楚元，是泾州刺史，而且还是那里的侯爷。陛下呢，让我权知代理你们岐州的刺史，然后我就大老远的跑来岐阳了。 “我为什么来 呢，陛下是让我给你们这群废物一条活路，再给你们一口饭吃。然后养好身体，再去种地，娶妻生子或是其他的什么，反正就是让你们好好的继续活下去。” “可是我现在发现，你们根本就已经死了，也用不着什么活路，也用不着吃饭。” “可笑啊，我来之前，陛下还曾经跟我说过，说岐州这边都是一群爷们，是汉子，说当年突厥入侵的时候，你们拼的有多么不要命。” “可是我现在来了才知道，陛下那就是在哄我。别说爷们了，你们这些人里连个男人都没有！怎么，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可你们自己想想，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和那些裤裆里什么都没有的太监有什么区别？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是个汉子？” “觉得我说话难听的，现在就去，好好的送你们的亲朋好友最后一程，让他们能够入土为安。如果觉得我说的话没毛病，你们就是一群孬种一群废物一群没有luan子的可怜虫，那就继续这样待着，看着。” 看着一群疯子一般的幸存者跑去，跟着士兵们一起忙碌起来，孙思邈叹了口气：“为什么 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的说呢？” “孙道长，您这就不懂了，这叫休克疗法。”楚元摸索着已经有了胡茬的下巴，笑着说道，“他们刚刚那个样子，再怎么哄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像小子刚刚那样，用言语激怒他们，让他们重新的‘活’过来。”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让他们感觉到疼痛不管怎么样，也比他们之前那副行尸走肉般的模样要好的多。” 孙思邈听着楚元的话，在心里默默的想许久，这才叹了口气后缓缓说道：“哎，老道受教了。” 有了这些幸存者们的加入，处理尸体的速度和效率一下子就加快了许多，看着那些幸存者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亲朋好友的尸体浸入石灰水，楚元点了点头：“现在没有时间让他们抚平心灵上的悲痛，那就只能让他们忙碌起来，忙的累了，没有时间了，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这近一千人忙碌了整整三天，总算是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安葬，而楚元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神机营的那一百五十名士兵，没有一个发病的。 这也就是说，牛痘疫苗果真是有效的。 这个消息， 让那些幸存者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这天杀的虏疮，总算是有办法能克制他们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只能等死或是看着家人和朋友一点一点的在痛苦中死去。 楚元将找到预防虏疮的办法写入了奏折之中，然后交给了信使，吩咐他用最短的时间，赶到长安城，将奏折亲手交到李世民的手中。 信使领命而去，在离开的岐阳的时候，先是脱去了全身的衣裳，然后在石灰水中好好的浸泡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赤裸裸的离开了岐阳城。 这是楚元规定的，每一个出入岐阳的人都要这样做，他和孙思邈也补例外虽然已经接种了牛痘疫苗，可也不能将一点虏疮病毒带出岐阳城。 信使就这样，赤裸着身子来到了城外的军营中，换好了衣裳，跨上马匹，一骑绝尘而去。 而在军营中一直等候的许敬宗也下令，所有人都开始接种牛痘疫苗。 按照楚元的预想，先在岐阳城中集中接种，然后以点带面，在整个岐州推广只有完成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的将岐州的虏疮治理成功。 …… 长安城中，李世民正在举行朝会。 第一百六十章 急报递上 岐州那边已经有几日没有奏折送到，这让他略微有些心不在焉不只是他，就连位列武将行列的晋阳也是如此，人虽然还在这里，可是心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一个文官正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念着他的奏折，忽然从万民殿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几个侍卫搀扶着一个头盔上插着红色翎羽的信使，闯入了万民殿：“陛下，岐州方面送来鸿翎急报。” 李世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摆手：“你先别念了，一边老实带着去。来人，将急报递上来。” 那鸿翎信使将奏折地上，然后一头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速速将信使抬下去，好生医治。”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奏折，看了起来。 当听到是岐州方面送来的鸿翎急报时，晋阳的心就被攥紧了起来，她生怕会听到什么噩耗传来。 死死的盯着父亲的脸色，晋阳就看到李世民从一开始的颇为严肃，逐渐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诧异。 难道，岐州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 驸马，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哈哈哈哈！” 晋阳正在心中祈祷的时候，就听到了李世民 一阵大笑声突然响起。 这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笑声传遍了整个万民殿，甚至就连外面的侍卫都听的清清楚楚，让殿内的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皇帝到地是怎么了。 莫非，皇帝他疯了？ 李世民这阵笑声足足持续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收住了笑声：“诸位爱卿，朕刚刚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天大的好消息。” “你们想先听哪个呀？” 文武百官：“？” 听了李世民这话，晋阳的心倏地就放了下来：这语气，分明就是驸马以前经常跟她用的。 那父皇既然能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说话，那驸马那边就一定没事。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中书令长孙无忌这才迟疑地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啊？哦，朕当然没事。你们还没回答朕的问题，你们到底想先听哪个消息？” 看着李世民欣喜若狂的样子，文武百官们包括晋阳在内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唐的皇帝又在发什么疯。 虽然以前的时候，李世民也不是没发过疯，可也没疯的这么厉害过现在他的样子，就好像是又娶了十八个妃子一样，开心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 去了。 文武百官一起看着长孙无忌：您是中书令，也是陛下最为倚重的大臣，这个时候就该您说话了呀。 长孙无忌咬了咬牙，拱手道：“微臣斗胆，敢问陛下，好消息是什么？” 李世民得意的抖了抖手中的鸿翎急报：“权知岐州刺史，泾州县侯楚元，给朕送来了八百里加急急报，他在奏折里向朕禀明，已经将岐阳的虏疮控制住了。” 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文武百官不管看楚元顺不顺眼的，都极为激动。 那虏疮一旦传播起来，那是不把人都弄死，直到没有了传染途径，那是绝不肯罢休的。 而且虏疮传染，是不看你身份高低的，也许你就是身居庙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遇到了虏疮，统统玩完在这种病的面前，人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平等。 原本李世民还在担心，这岐州的虏疮如果蔓延开来的话，估计整个陕东道都会遭殃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虏疮来势汹汹，无法抵挡，那就只能放弃陕东道，以此来保全整个大唐精华所在的关内道以及长安城。 可这楚元去了还没几天的功夫，就把虏疮给控制住了，虽然如他所言，岐阳城百姓十不 存一，可不管怎么样，其他州县的百姓是不用担心了。 一个御史出班，启奏道：“陛下，这消息的来源可否确认过。万一岐州刺史他……” “不会，岐州刺史那个人朕了解，他是不会欺骗朕的。” 御史还想多说几句，可李世民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只得退回了班中。 李世民倒不是在人前做样子，因为他从没有考虑过，楚元这个人是否会欺骗他。 而且这压根也不用考虑，那小子虽然可恶，虽然每次李世民见了楚元都想好好的整治番，哪怕整治不了，也要看着他出糗才能舒心，可李世民知道，自己为晋阳挑选的这位驸马，是绝不会欺骗他的。 他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楚元有着如此的信任，可李世民就是相信他，相信他绝不会用谎言来蒙骗自己。 长孙无忌恰时问道：“陛下，您说一共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另一个则是更大的好消息。那臣就请问，更好的那个消息是什么？” 李世民没有马上回答他：“无忌啊，这个你切莫着急，一会你们大家就都知道了。来人，将那口向天祈愿的大钟，给朕敲响！对了，要敲足一百零八下，听清楚了吗？ ” 李世民这话一出，文武百官更加哗然：皇帝说的那口大钟是在祈天殿之中，重达数千斤，只有擒获颉利可汗，李靖班师回朝献俘的时候，才敲过一百零八下。 这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能让李世民动用如此高规格的礼仪？ “呵呵，朕知道，你们都在心里猜测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一定有人在想，朕是不是在小题大做了。” “朕，现在就告诉你们大家。孙思邈，孙道长，找到了可以让我们大家都不再受虏疮威胁的办法。而且，已经在神机营的五百将士中进行了试验，在岐州的这些天里，神机营的将士们没有一人感染虏疮。” 李世民的话就如同一块大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池塘中一样，顿时掀起了元然大波。 “什么，孙道长真的做到了？” “既然是孙道长研究出来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以后可以不用再担心虏疮爆发了，真是感谢上苍啊。” “对对对，不仅要感谢上苍，还要感谢孙道长。” “没错，陛下一定要大.大的奖赏孙道长才行啊。” 下面群臣们议论纷纷，万民殿就好像变成了菜市场一般，李世民看着他们，心中是十分得意。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太过鲁莽了 哼，你们不是说，我委任那个臭小子实在是太过鲁莽了吗，看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确实，现在没有一个人能说的出来楚元的不好哪怕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孙道长研究出来了防治虏疮的办法，可不管怎么样楚元也算是立下了大功。 这个时候如果跳出来攻讦他的话，会惹来众怒的万一传到外面去，那就更完蛋，估计自己家的大门都能让那些愤怒的老百姓们给推倒了。 祈天殿的钟声响起，如同一道道涟漪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们还以为大唐的军队又打败了哪个番邦，俘虏了对方的君主呢。 接下来，就该研究如何给孙思邈封赏了。 老道士不愿意做官，这是众所周知的，也没人敢强迫他，就算是皇帝李世民去了，也不敢。 没办法，一百多岁的人瑞，谁也惹不起。 最后，李世民和文武百官们商量了一天，把孙思邈给加封了一大堆的封号，反正是怎么尊贵怎么来，比研究谥号还要严谨的多。 忙碌了差不多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算消停下来这还不算完，等孙思邈从岐州回来的时候，李世民会举行一 个更加盛大的仪式，来欢迎他的归来。 到时候宰相驾车，文武百官要在两边跪迎，给孙思邈以最极致的荣誉。 忙了一天，李世民终于感到有点饿了，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几乎是一天都没吃饭了，奇怪的是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饿。 吩咐御膳房准备夜宵，李世民就听到内侍来报，晋阳公主求见。 “兕子，怎么还跟朕客气起来了？你以前来见朕，可是不会通报的。” 李世民的心情极好，对着刚进来的晋阳开玩笑道。 “父皇，儿臣想问一下，驸马他这几日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什么事？” 晋阳说出了自己心里最担忧的问题。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如果晋阳知道这首诗的话，她一定会念出来的。 现在晋阳最最懊悔的事情就是两件事 第一件事，没能阻止楚元去岐州。 第二件事就是，她没能跟着一起前往。 因为还不到十五岁，略显年幼，以前的晋阳是不知道相思之苦的滋味的。 可如今，她有了心爱的男人，去的又是极为危险的地方，这每一个日日夜夜里，晋阳都 会时刻经受着煎熬。 她经常在夜里被噩梦惊醒，因为她梦到了自己的驸马，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小小的晋阳第一次知道，原来思念也是可以让人刻骨铭心的。 而今天的事情，更是如同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一般，让晋阳对楚元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父皇，儿臣想知道，驸马送来的奏折里，有没有提及儿臣，哪怕是只有只言片语也可以。” 哼，朕出征的时候，兕子都没有这么思念过朕，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的。 李世民都有些吃醋了，不过他还是把奏折递给了晋阳：“兕子，你亲自看吧。岐州刺史他并没有提起你，只是说明了救治伤员以及孙道长的事情。” 晋阳仔仔细细的把奏折看了三遍，几乎每个停顿都没有放过，只可惜她没有看到楚元有一字一句提起自己。 莫非……莫非驸马他出事了？ 他感染了虏疮，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可就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报喜不报忧，故意瞒着我？ 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连提都不肯提我一句呢？ 捧着奏折，晋阳 的内心就如同一团乱麻一般。 “兕子，兕子？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 李世民连喊了晋阳几声，也没见她回应，于是提高了声音：“这夜宵送来了，来陪朕吃一些。” “不了，父皇，儿臣吃不下。”晋阳有些意志消沉，她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赶到岐阳去，去看看她心爱的男人到底怎么样了，“儿臣有些累了，这就回去休息了。” “嗯，也好。你也忙碌了一天，回去以后早点休息。” …… 与此同时，岐阳郡，刺史府。 在经过了仔细的清理以后，楚元还是住进了这刺史府中，倒是没有因为他的前任染病横死，而有所顾忌。 他这个人，向来是百无禁忌的，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说道。 而此时，楚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倒霉了刚刚出炉的孙思邈孙真人，正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喷了楚元一头一脸。 “混账，你就是个混账，你怎么能如此做？你这分明是在陷老道于不义。” 楚元可不敢跟孙思邈硬顶，别说硬顶了，就是脸上的口水他都不敢擦，只能等老道士骂的累了，这才赔笑道：“孙道长，您快消消 气，您要是给气坏了，那陛下非得活剐了我。” “是吗，那太好了，老道现在就给陛下上奏折，说明事情的真相。老道倒是要看看，你能被割多少刀不死。” 这孙思邈确实是气坏了，脸色潮红，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楚元连忙扶着老道士在一旁坐下：“孙道长，您喝杯茶，然后消消气。小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您让我怎么说，说那防止虏疮的办法是小子研究出来的？” “孙道长，您信不信，如果小子真的这样说了，做了，恐怕会被天下人用唾沫给淹死的。到那个时候，小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人人都欲杀之而后快啊。” “哼，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哎哟，孙道长，难道您还不知道吗？打个比方，您是不知情的人，听说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子研究出来了防止虏疮的办法，而闻名天下的孙神仙却没能做到，您觉得您自己会怎么想？” “哼，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牛痘防治虏疮的法子，的的确确就是你想出来的，为什么就不能说？到时候老道难道还能看着不成？”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道理 “可就算您去说，您能对谁说？您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相信吗？哎，孙道长，您也要为小子考虑考虑，小子才十七岁啊，可不想让人当成怪物一样来看待。” 可能是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楚元说的确实有道理，孙思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再骂了。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瞻前顾后，以后可怎么成就大事？” 楚元摊开手：“看您说的，小子现在做的事，难道还不够大吗？” “小子现在都管两州之地了，难道孙道长您要让我封王才算做大事？” 孙思邈：“……” 他说的好像确实有点道理，根本就无法反驳。 才十七岁，就已经因功被封做了县侯，一州刺史，而且现在更是管着两州之地而且是军政财大权一把抓，这在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了。 如果说楚元现在做的还不是大事，那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所以才会给人的一种这样的印象。 楚元观察了一下孙思邈的脸色，见已经缓和了很多，知道这老道士是不再生气了，于是继续说道：“您也知道，小子在朝中根本没有什么根基和底蕴。 现在做了高官，也都是因为运气使然和陛下的垂青而已。” “哼，运气使然？那别人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 “所以啊，小子现在已经不能再立什么大功，不然就真的是有点招人嫉妒了。” “只要小子再年长几岁，而且这几年里不出什么大的过错，等夯实了根基之后，那时候您再看看……” “哼，狗肚子存不住二两香油的货。” 虽然是这样说，可孙思邈也就不对楚元把防治虏疮的功劳推到他身上的事耿耿于怀了。 事实上，楚元自己也很无奈。 这件大功劳，楚元不敢要，那除了孙思邈还能给谁？ 给薛仁贵？ 估计李世民立刻就能刷领十六卫的大军杀到岐州来，摘了他这个拿皇帝当傻子哄着玩的王八蛋的脑袋。 于是乎，想来想去，楚元也就只能把功劳都推给了孙思邈，然后就引来了老道士这出离的愤怒。 老道士只是觉得，他一下子变成了窃取别人功劳的小人，所以才会发如此大的怒气。 不过在经过楚元的这一番劝导后，孙思邈也明白，这个功劳看来他是不要也得要了。 老道士怒气冲冲的走了，楚元也轻松了许多，这几天岐阳郡的防治 工作已经步入了正规。 剩余的几百名神机营将士们包括许敬宗在内，都已经接种了牛痘疫苗，估计这两天就能渡过低烧期，从此以后不再惧怕虏疮。 而岐阳城中的那些幸存者们也都振作了起来，按照楚元的吩咐，进行生产自救。 不过他们剩下的人实在是太少，楚元这几天命手下在岐州境内遍寻，也不过是找到了一万多人的幸存者，而且这些人的状态非常差，也就是有口气而已。 于是乎，他又给李世民送去了奏折，告知岐州的真实情况，让他赶快派后补官员来，填补岐州上下的空缺。 不过楚元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如果是平时，让候补官员不缺，那估计这群人能把人脑子挤出狗脑子来，可现在岐州还是疫区，实在是危险的很。 就算是要当官，可首要条件也要有命当才行。 所以楚元只是例行的汇报了一下，然后就自顾自的在岐州暂行起了军管。 岐州上下不管大小事情，都全部汇总到刺史府的幕僚处，经过幕僚长许敬宗的筛选后，能即时处理的，就由他处理；许敬宗处理不了的，再转告楚元，让他做主。 然后就是军务方面，岐州地面上的治安都 交给了薛仁贵来负责原本的岐州郡卒都已经死的死，逃的逃，没剩几个了，于是神机营在解决了救灾后，又转职成为了地方治安军。 …… “老许，忙着呢？” 楚元走进了许敬宗的签押房，看到他正埋头在一大堆文件之中，忙的是不可开交。 “大人，快请坐。属下处理完这份公文就好，很快的。”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我就是来闲聊几句。” 自从把一般的事务都交给了许敬宗处理之后，楚元发现自己身上的担子果然是减轻了不少，甚至都有时间闲逛了。 当然，这也就是相对来说，空闲的时间还是不多，可也比以前每天忙到后半夜要强许多了。 “老许，看你这精神头不错啊。” 观察了一会，楚元笑道：“本来我还以为你会跟我抱怨一下公文太多的，结果没想到，你反而是乐在其中。” “大人，您又取笑我了不是？”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许敬宗已经知道楚元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挺腹黑，挺招人恨，挺让人恨不得痛扁他一顿的，可其实只要不触及底线问题，平日里的楚元还是非常好说话的。 所以现在许敬宗和他说话，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样 的小心翼翼，已经随便了许多。 “就只有这种时候，才能体现出属下的价值啊。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是最为紧要的。只有将岐州治理好了，大人您才能在泾州站稳脚跟啊。”许敬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摇头晃脑的说道，“属下也不是一定要做多大的官，手里有多大的权利。可属下就是做一番大事业，只有这样，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啊。” 楚元明白，许敬宗和他几乎是两种人。 楚元自己是能偷闲就偷闲，能摸鱼就摸鱼；可许敬宗则是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都是各自看待生活的方式，也说不上哪个比哪个好，哪个更高级。 “看你说的，好像没有你这么拼命，本官的泾州刺史就坐不稳了似的。” “大人，属下斗胆，和您说几句过分的话。” “请说，这都是咱们私下里聊天，出得你口，如的我耳，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 “那泾州原本是逆贼罗艺的封地，可自从他在贞观元年造反，被陛下平定以后，这泾州里面的水可就是很深啊。” “就属下知道的，泾州就有本地大族我大唐军方，文官势力，可谓是错综复杂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开枝散叶 呵，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泾州，大唐三百多个军州里很不起眼的一个，居然弄的这么乱套？ “这泾州离晋阳很近，晋阳王氏的一支分支就居住在泾阳郡。您也知道，那些大家大族的时不时的就得分一次家，开枝散叶，把势力铺的整个天下都是。” “这分支的王氏子弟也是如此，他们在泾州扎根，已经经营了十几年，可谓是盘根错节。大人您在这地方做刺史，最重要的就是要小心那些门阀世家，他们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嗯，我省得了，你接着说。” “而这泾州还有的，就是我大唐军方的势力。您知道的，泾州虽然地方不大，也不算富庶，可却是兵家要地，只要突厥人要入侵我大唐，这泾州就是第一站。” “所以呢，军方的势力在泾州也很大，而且根据我大唐的律例，驻军的粮秣是要地方供应的，所以这些大头兵们也是很不好对付的。” “不过呢，他们怎么也比那些门阀世家的人强，起码还是讲道理的，实在不行，大人您也可以让陛下来为您做主。更何况，大人您也可以称得上是军方一脉，他们怎么也不会太过分。 ” “至于这第三方，就是那些文官的势力，这一波可以说是不声不响的就在泾州发展了起来。虽说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吧，可在关键时刻给大人您填一下堵，那还是能做到的。” “这就是属下为您搜集的，有关泾州方面的消息了，希望能对大人有所帮助。” 楚元点点头：“老许，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许敬宗笑了起来，然后将一份公文递给了楚元：“大人，我‘帮’了您这么多忙，现在也该您帮我一次了。这件事我是考虑了许久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您来拿主意了。” “这是什么，让我看看。对周边郡县的赈.灾计划？” 许敬宗交给楚元的，是一份关于给岐州的受灾百姓们赈.灾的公文，原本这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只不过现在岐州内的粮食不是很多，恐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大人，这岐州的土地几乎都是下等田，亩产量很低的，而且属下已经去岐州的府库检查过了，那里几乎是空空如也，别说找出一粒粮食，哪怕就是找到一只老鼠都不容易。” 许敬宗的意思是，那府库已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老鼠进 去都只能被饿死。 “所以，大人现在该您拿主意了，该从哪里筹粮，怎么筹粮。” 楚元撇了撇嘴，把公文递还给了许敬宗：“老许啊，你这人忒也不痛快了，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你干脆直接让我去找那些土豪士绅们要粮不就得了？” “诶，这可是大人您说的，属下可没说啊。”说着，许敬宗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大人，这其实也不能说是属下推卸责任，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这岐州的第一大土豪，就是晋阳王家的产业，他们这一次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损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前往王家的庄园借粮。” “借粮？” “没错，就是借粮。而且还要给上利息，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 “我现在都是权知岐州刺史了，怎么借粮还要给利息呢？” “您还别嫌利息高，就这，人家愿意不愿意借还是两回事呢。” “让你说的，我不成了要饭的吗？” 许敬宗“啪”的一拍桌子：“如果是换了别人，在他们晋阳王家面前，那就是要饭的。” “您想想啊，我大唐龙兴之地就是在晋阳，太子和公主的封地也都 是在晋阳，可见这晋阳里会有多少大家族，可人家王家怎么就偏偏能成为第一大家族呢？” “晋阳王氏迄今为止，已经传承了数百年的时间，几乎每朝每代对他们都是礼遇有加，所以才能拥有如此的底蕴。而周围的百姓呢，也都依附着他们生活，那庄园之中就如同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一般。” “所以说，在这次虏疮蔓延中，王家的庄园受到的损失是最小的，因为王家的家主一俟得知有瘟疫爆发，立刻将庄园封闭，不许人进出。” “那他们就不需要和外面的人进行来往吗，物资交换总要有吧？” “一看您就不知道他们庄园什么样，如果大人您真的要去借粮的话，到时候您就知道了答案了。” ……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当楚元带着许敬宗和神机营的二百名将士来到王家的庄园时，一下子被眼前的规模给惊呆了。 这哪里是庄园啊，分明就是一座小城，还建有城墙和城门，也就是附近没有水源，如果有的话，估计他们还得挖条护城河出来。 楚元估摸了一下，这小城里最起码也能塞进去数万人这可不就和许敬宗所 说的那样，根本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了吗？ 而且据许敬宗所说，这城甚至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哪怕真的把城门封锁了，只依靠着城里的生产作坊，几年时间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这还只是王家分支的庄园而已，他们本家的庄园据说要比这大上许多倍。 楚元这一行二百多人来到了庄园门前，可半天都没人搭理他们，大门紧锁，就好像当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呵，这王家的人挺傲气的啊。我们这么多人来了，结果连出来问一声的都没有。” 指着城门，楚元对许敬宗说道。 “没办法，王家的人就是这样。大人您先忍一忍，要知道我们这是来求人家办事的。” “当然当然，这个我还是懂的，事儿没办成之前，借钱的才是孙子。” 楚元笑了，而且笑的十分灿烂。 “这是拜帖，权知岐州刺史支度使营田使，泾州县侯楚元楚大人，特来拜望王家家主。” 许敬宗拿着拜帖，冲着城头大声喊道。 从城墙上探出来一个脑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大点声，我们听不见。” 然后楚元就隐约听到了一阵笑声。 第一百六十四章 老东西 许敬宗也有些愠怒，不过还是压着怒气大声吼道：“权知岐州刺史支度使营田使，泾州县侯楚元楚大人，前来拜访王家家主。” “再大点声，爷们还是听不见。老东西，你早上没吃饭吗，哈哈哈！” 这一下子，哄笑声更大了。 许敬宗入仕这么多年，虽然一直秉承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做人理念，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羞辱，也让他不禁变了脸色。 可就是这样，他还准备再喊第三遍：“权知……大人，您这是？” 许敬宗才喊了两个字，就感觉有人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扭头一看正是楚元。 “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为了这几个糙汉子坏了我们的大计啊。” “他们不是听不见吗，这下老子让他们听的清清楚楚。弓来。” 旁边的神机营士兵将一张神臂弓就是反曲弓，李世民觉得原来那个名字不好听，非要改称了神臂弓，将拜帖穿在了箭头上。 在滑轮机械组的辅助下，微微用力，就已经将弓拉成了一个满月，瞄准了那正哈哈大笑的汉子，楚元随即松开了手指。 一般的箭矢射出后，只是“嗖”的一声，可神机营所用的箭矢却是特制 的，中间带有孔洞，在射出的时候，就会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呜呜”声，十分的醒目。 城头上的汉子还在哈哈大笑，可能觉得能当众羞辱一位朝廷大员，是一个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可他还正笑着呢，忽然就见一点寒芒眨眼之间就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才听到了那摄人心魄的呜呜声。 那汉子反应过来，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躲了，就见那点寒芒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响，箭矢死死的钉在了后面城门楼的柱子上。 这汉子被这陡生的异变给惊呆了，和其他人一起看着那枝尚在颤抖不已的箭矢，过了一会就觉得脸颊上有些滑腻，随手一模，居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了，箭矢上钉着的除了一封烫金大字拜帖以外，还有一只血肉模糊的耳朵。 他这时候才感觉到，头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汉子捂着脑袋，开始大声惨嚎起来。 “这下子，你听的可清楚了？” 这时候，楚元的声音从城外传来，声音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许敬宗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大人，您可是答应过属下，要忍 的。” “对啊，我确实忍了，可是没忍住而已。” 许敬宗：“……”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到王家庄园来撒野，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不怕死吗？” 总算出来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像个头目的男人，趴在城墙上大声的吼着：“得罪了我们王家，以后这岐州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楚元挖了挖耳朵：“老许，这话我听着耳熟。好像是去年的时候，我和公主去逛街，结果遇到了张亮的老婆和她的姘头。然后她也跟我说了这句话，至于张亮全家什么后果，你应该没忘吧？” “没有没有，那件事让属下记忆犹新，怎么可能忘呢？” 贞观年间的两次谋逆大案，一个是侯君集，一个是张亮，那是轰动了天下的案子，就是想忘也根本忘不掉啊。 “不过啊，大人，我们可是来借粮的，不是抢粮的，您可要弄清楚啊。” “啊，这两件事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许敬宗：“……” 合着说了半天，您根本就是有借无还，您当您是刘备跟孙权借荆州啊？ 楚元和许敬宗说话的这会功夫，城墙上的人都已经行动了起来，楚元看到许多举着 弓弩的人用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他们这些弓弩都已经上了弦，随时都有可能射出箭矢。 “现在，乖乖下马，跪在地上，向王老爷磕头认错。否则的话，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那个小头目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声音落在楚元耳中，只感觉十分的难听，就好像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刮玻璃一样。 “聒噪，干掉他。” “是，大人。” 一个士兵举起了神臂弓，稍微瞄准了一下，松开了手指，伴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呜呜声，一箭就射穿了这汉子的嘴巴，将他钉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头目被干掉了，其他守卫城墙的壮丁一下子愣住了，在他们看来自己只要装装样子不就是没问题了吗，对面这居然是来玩真的？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打开城门。本官岐州刺史现在命令你们，打开城门，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喊完了这一句，楚元对行军书记说道：“记上，本官在攻城之前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是，大人。” 许敬宗：“……” 难道一刻钟人家不开门，你就真的要攻城？ 你就带了二百人就想把这么一座生活着数万人的城池给打下来？ 如果是换了别人，许敬宗可能已经把他当成疯子了。 城头上的人好像也没料到楚元会如此的强硬，可能是自从这座城建成的那一天起，都没有人这么无礼过，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是。” 带队的队正一声令下，一半的士兵换成了大盾和短刀，另一半则将箭头缠上了浸透了酒精的麻布，弯弓搭箭，将一支支火龙般的箭矢射上了城墙。 眨眼功夫，城墙上就被一片火海笼罩住了，那些庄丁们拼命的翻滚着嚎叫着，用力的拍打着身上的火焰。 可那些火焰非常的奇怪，无论怎么拍打也不见小，反而还渐渐有了蔓延的趋势。 楚元看着城头上的火势，微微一笑：这针对突厥人的燃烧箭却用在了王家人的身上，这可是他以前根本就没想到的。 这些燃烧箭所浸泡的液体都是特制的，他特意在里面加入了蔗糖，使得这火焰有了附着性，而且更加不容易被扑灭。 除非用大量的水，或者是沙石覆盖，才有可能将这怪火熄灭，不然的话就只能等着它烧完一切能燃烧的东西，然后逐渐熄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慈眉善目 楚元也不着急，就在城下看着，过了好一会功夫，才见城头的火势熄灭，这应该是有人将其扑灭的，随即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响起，王家庄园的大门大开了。 一队人从城内而出，为首的正是晋阳王氏的分支，岐州王家的家主王家洛。 这王家洛迄今已有六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十分的富态，慈眉善目的，让人一看就有着一种天然的信赖感。 “哈哈哈，刺史大人恕罪恕罪，小老儿不知道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祈恕罪啊。” 而楚元也赶忙迎了上去：“哈哈哈，可是王家家主当面，晚辈楚元，见过王老太爷。当不起老太爷的一声大人，您就直呼晚辈的名字就可以了。” “哈哈哈，刺史大人太客气了，您可是朝廷命官，皇帝钦封的权知岐州刺史，小老儿怎么敢对您无礼呢？” 老头子虽然这样说，可却把“权知”二字咬的很重，好像在刻意提醒楚元，不要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个临时工罢了，而且还是外来者，老子劝你在这里老实点，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哎，一说起这个，晚辈就十分惭愧啊 。陛下将岐州交给了晚辈，那是对晚辈对么大的信赖？如果要是办不好陛下交代的事情，那晚辈还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呢？” 少跟我这倚老卖老，我来这是皇帝封的，你算老几？ 再特么废话，送你去见阎王。 除了许敬宗以外，神机营的士兵们没人能听得懂这么高深的“黑话”，而他现在也是对楚元侧目不已： 您老今年真的是十七岁吗，没有虚报年龄吧？ 像这样笑里藏刀的话，也就那些老狐狸能做得出来，可您的年纪怎么看也不像啊。 王家洛自然也听懂了楚元的这些黑话，一张老脸黑了一下，然后瞬间就恢复了原样。 “来来来，刺史大人快里面请，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快到寒舍来喝杯热茶。” 王家洛和楚元手拉着手来到了王家的大宅之中说是大宅，可外面居然还有一道围墙，更加让人瞩目的是，这围墙居然修的比外面的城墙还要高大，坚固，甚至楚元在围墙的角上还看到了箭楼以及了望楼。 这分明就是长安城的设计啊外面是城墙，然后是外城，宫城，最里面才是皇宫。 可楚元不知道的是，他以为这王家是 按照着长安来建造的庄园，可事情的真相却是反过来的。 昔日西晋灭亡，各族祸乱中原，一些汉族的豪强地主们没有跟随衣冠南渡的大部队撤往江南，而是留在了中原。 他们在这里建造坚固的坞堡，收拢流民，以此对抗那些异族。 而这一传统，一直流传到了今天，那些世家大族的庄园几乎都是按照着这样的设计来建造的，集合了多种功能，甚至就连在龙首原建造的万民宫也是如此。 看到楚元眼中的差异，王家洛心中更加得意：“让刺史大人见笑了，我这庄园当年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和心血，方才有现在的样子。” 也不用你们亲自搬砖，有什么可得意的。 一边应付着王家洛，楚元一边在心里想到。 这一路上他看到庄园内部的设置几乎也和长安一样，都分作了一个个小的区域而且是按照其职业来的，比如这一片住的都是铁匠，那边几乎都是裁缝。 甚至他还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农田，而且已经进行了深翻，准备春耕了。 “老爷子，您这庄园可真是兴旺啊，这里起码得有个万把人吧？” “嗨，让大人见笑了。这 都是附近的乡民，大家喜欢热闹于是就都住在这里了。” 楚元对这个借口很佩服，嗯，很好很强大。 “来来来，请大人入内。” 来到了王家的大宅，王家洛请楚元和许敬宗进去，而那二百名神机营的将士则被留在了院中。 捧着一个白瓷为骨的茶杯，许敬宗不由得赞叹道：“这茶杯可真是漂亮，看起来有点像是古董。” 楚元对于古董是七窍通了六窍，剩下的一窍不通，也看不出这茶杯的好坏，不过他倒是有些见识，看着这茶杯的样子，确实是十分的讨喜。 “让大人见笑了，这正是汉白瓷，我王家一直流传到今日的。” 王家洛笑呵呵的说道。 这哪里是喝茶，这分明就是下马威啊。 看见了吧，土包子，汉代的茶碗。见过吗，用过吗？ 没见过，也没用过？ 哼，没见识的乡巴佬。 对于老头子的下马威，楚元是毫不在意，如同牛饮一般喝干了茶，甚至还把茶叶掏了出来，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老爷子，这茶叶不错，晚辈觍颜，跟您讨一些，您是长辈，可不能笑话晚辈啊。” “哈哈哈，难得刺史大人也是 爱茶之人，好说，好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定了，等晚辈走的时候，您就给晚辈装个万把斤的茶叶也就够了。” “晚辈知道老爷子家里是世代相传，那这些年的都加在一起，一万斤茶叶那绝对是不在话下。许大人，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噗！” 许敬宗好悬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茶叶，还万把斤？您在故意拿老头子开涮呢吧？ 这茶叶也是极品啊，能有几两那就算是不错，结果您一开口就是一万斤…… 不过吐完了槽，许敬宗也不得不佩服楚元这一手：怪不得人家是刺史呢，这一招高，实在是高！ 王家洛炫耀自己家族的历史悠久，于是楚元就反其道而行之：行啊，你不是说你家历史悠久，待客的茶杯都是汉代的吗？那这茶叶想必也有的是吧，就给我随便装个一万斤好了。 你说你拿不出来，那你有事没事的就炫耀你家有底蕴，有个毛用啊？ “咳咳咳，大人说的有道理，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王家洛脸色十分的尴尬，他感觉他打出的这几拳都落在了棉花堆里一样，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 第一百六十六章 罪过啊 “呵呵，刺史大人说笑了。对了，不知道刺史大人到任有多久了？” 楚元抬头想了想：“大概有十几天了。我没记错吧，许大人？” “没错，大人记性很好，我们进入岐州地界到今天为止正好十五天，半个月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原来老夫还在和下面的兔崽子们念叨着，等大人上任了，就亲自去拜访呢。结果这庄园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直到现在都没腾出空来，却劳大人亲自登门，实在是罪过，罪过啊。” 王家洛虽然这样说，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你这个岐州刺史，而且还是权知的，难道不知道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访王家吗？ 知道你的前几任刺史是怎么做的吗？ 人家在岐阳刚刚安顿完，立马就连滚带爬的来了这王家庄园。 知道他们来是干什么吗，那是给老夫请安来了。 只有老夫点了头，他们才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做他们的刺史，不然的话，早晚都得滚蛋。 “呵呵，倒是让老爷子挂念了。晚辈也想来的，可是一直没时间，您不知道啊，晚辈这些日子里一直忙着处理虏疮的事情。” “那岐阳， 死的人老鼻子了，晚辈因为这个，才拖延了时间，见笑了，见笑了。” 楚元和王家洛跟说谜语一样打着机锋，而他所表达的意思也十分的明显。 老头子，你也崩吓唬老子。 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不得不说，经过了岐阳虏疮的这次事情以后，楚元真的是成熟了许多，也比过去心志坚定了许多。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坚钢不可夺其志”，也是在尸山血海中打过滚的，一般的事情都已经影响不了他。 几万具尸体都看过了，难道还能怕一个糟老头子的威胁不成？ 所以王家洛这言语之中虽然充斥着满满的胁迫，可楚元根本就不在乎。 见自己几次出招，都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接下，反而还不着痕迹的反将了自己一军，王家洛的脸色有点难看。 不过好歹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家主，这点涵养功夫还是有的，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主人与宾客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无比融洽，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来了，可能都以为这是一对忘年交呢。 过了一会，楚元的耐心渐渐不够用了，他也懒得和这老头子在这里磨牙，有这个功夫，去找个小妹妹秉 烛夜谈多好，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王老爷子，晚辈忝为权知岐州刺史，可现如今这岐州是百业凋敝，这百姓是死的死逃的逃，几乎也没剩多少了。可赶巧呢，我这还有一些难题，希望王老爷子能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伸出援助之手，拉晚辈一把啊。”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只看王家洛的表情好像第一天才知道这个情况似的，“老夫年事已高，久不去庄园外走动。难道岐州的情况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了吗？” “哎，这些年里，岐州一直是风调雨顺，百姓们也是安居乐业，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难道……难道是风水出了问题？” 呵呵，我没来的时候就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结果来了就是百业凋敝，你的意思是想说，我破坏了这风水呗？ “想不到王老爷子居然还知晓奇门遁甲之术，真是失敬失敬。”楚元拱了拱手，肃然起敬，“也不知道老爷子师从哪家，也让晚辈长长见识？” “咳咳，老夫并不懂得什么奇门遁甲，对于风水之术也是一窍不通，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刺史大人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那行，晚辈索性就开门见山了。现在岐阳城内缺粮，那些侥幸从虏疮手下逃脱的百姓们又面临着断粮的危险。晚辈素闻王老爷子乐善好施，为人古道热肠，所以就想跟老爷子您开口，借一些粮食。好让百姓们渡过难关。” 说了这么半天，你是来借粮的啊，弄了这么大的架势，老夫还以为你是来灭我满门的呢。 听到楚元的话，王家洛心中那些许的担忧也不见了，底气也又足了起来。 “原来大人从岐阳赶来，是为了这事。”捋着胡须，王家洛慢条斯理的说道，“按理说呢，老夫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应该帮助大人的，这是老夫的责任，更是义务。” “只是大人啊，您来的实在不是时候。现在正是开春，春黄不接的时候。我这庄园中的人口虽说不是很多，可也有数万张嘴要吃饭，这余粮实在是不多啊。” “当然，大人既然开口了一次，那老夫怎么也要给大人这个面子才行。”王家洛装出一副沉吟的样子，过了半天才接着说道，“大人您也别说什么借不借的了，老夫愿意送大人五十石粮食，您就不用还了。” “呵呵，也就是大人您 啊，如果是换了别人……” 听了这老头子的话，就算是好脾气的许敬宗都差点跳起来骂娘。 你这晋阳王氏的分支，岐州的第一大家族，遇上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就只想出五十石粮食？ 而且看王家洛话里话外，还要让楚元欠他一个人情才行。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堂堂世袭罔替的泾州刺史的面子也太不值钱了，更不要提，楚元还是一位侯爷，让王家洛这么一说，就真的如同一个要饭的了。 许敬宗正要说话，然后就见楚元一脸高兴的样子：“白送我五十石粮食？哎哟，这可真是多谢王老爷子了。老许，看看人家王老爷子，一出手就送了五十石粮食，真是大手笔。” “呵呵，刺史大人过誉了，不敢当，不敢当。” “那就麻烦王老爷子把那五十石粮食装好，晚辈走的时候就顺便带走。” “没问题，包在老夫身上。” 哼，说了那么多，还不是个没见识的小子，区区五十石粮食就给打发了，亏得老夫刚刚还在担心呢。 王家洛一口答应，然后就见楚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爷子，晚辈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帮帮忙。”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乐善好施 “什么事？” “晚辈也不跟您藏着掖着的了，现在岐阳城内缺粮，那些侥幸从虏疮手下逃脱的百姓们，又面临着断粮的危险。晚辈素闻王老爷子乐善好施，为人古道热肠，所以就想跟老爷子您开口，借一些粮食。好让百姓们渡过难关。” 许敬宗：“……” 王家洛：“……” “刺史大人，您这事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啊？是吗？我真的说过了？”楚元愕然，回头看向许敬宗。 “大人，您刚刚确实已经说过了。” “哦，那我借到了吗？” “没有，王家主只答应送您五十石粮食，并且说明这些粮食不用还了。” “哦，所以啊。王老爷子，晚辈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帮帮忙。” 王家洛再也忍不住了：“刺史大人，你这是来拿老夫开玩笑的吗？” “老爷子，您生什么气啊？我是来找您帮忙了，怎么可能敢拿您开玩笑呢？” “老夫刚刚明明已经答应送你五十石粮食了，你怎么还翻来覆去的要借粮？” “那我借到了吗？” “如果你借到了，那老夫还怎么会送你五十石粮食？” “所以啊，晚辈的难题还没有解决，所以希望 老爷子……” “够了，姓楚的。”王家洛勃然大怒，终于撕破了脸皮，“自打你到了我王家庄园起，就是打着闹事的心思来的。” 王家洛十分震怒，而楚元则是十分的震惊，他诧异不已的盯着这老头子看了半天，然后扭头对许敬宗说道：“卧槽，他居然现在才察觉出来。” 许敬宗：“……” 大人，您这话实在是让我没法往下接啊。 如果我真的接了，那我还能叫个人吗？ “姓王的，老子来这里呢，说好听的就是找你借粮。你要是痛痛快快的借了，咱也不说什么。拿了粮食就痛快走人，老子保证你能全须全尾的继续活着。” “可如果你给脸不要脸，把老子给惹毛了，老子就屠了你王家，然后再拿上粮食走人，明白了吗？” “娃娃，少拿这话吓唬老夫，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敢杀光我王家，就是皇帝也保不住你！” 王家洛还真不是威胁楚元如果楚元真的按他说的那样做了，估计立刻就会天下哗然，到哪个时候，全天下人都在指责他，就是李世民来了也没用，根本保不住他的这条小命。 “王老爷子，吃盐多那是因为 你口重，跟你胆大胆小没什么直接的关系。而且你也不用为老子操心，老子既然敢杀你满门，那就一定有办法不让天下人知道。” “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老夫倒是要洗耳恭听，你怎么样才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和耳朵？我王家人只要有一个逃出去，你的打算就别想得逞。” “要不说，你们这些大家族的人都是傻X呢。老爷子，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楚元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里面装着一块好像是残缺不全的布料。 王家洛倒是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只是不明白楚元这个时候拿它出来有什么用。 “不知道了吧，老爷子您看看，这可是好东西啊。只要把这布块拿出来，往人群里一扔，不出一个月，这城里的人就几乎都会死光了。” 王家洛脸色大变，指着玻璃瓶：“你这，你这难道是……” “不错，这就是全天下最卑鄙，最恶毒的面目……抱歉，走错片场了。这就是虏疮病人穿过的衣服，怎么样王老爷子，要不要碰一下玩玩？” 王家洛给吓坏了，不停的向后退去：“姓楚的，你居然敢做出这种卑鄙无耻 的事情来，难道你就不怕成为全天下的公敌吗？” 他说的没错，百姓们对于虏疮的恐惧已经被深深的刻在了骨子之中，如果真的让人知道了楚元故意传播虏疮，估计用不着李世民下旨，就会有愤怒的百姓冲进他家里，将他活活打死。 而且死了都是白死，不会有一个人同情他。 可楚元却是全然不怕：“没什么可担心的，老爷子。这件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罢了，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难道，你要拉着我王家庄园内的数万百姓一同去死不成？” “数万百姓？谁看见了？谁能证明这里有数万人？” 王家洛：“……” “老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王家庄园中的人是不入我大唐的户籍名册上的，而且也不用服徭役，差役。对不对？” “是的，大人。这庄园中的百姓都是依附于王家生活，并不入户籍之中。” “所以说咯，这些人就是没有身份的黑户而已。王老爷子，您可以说有数万人，可我也可以说这里除了你们王家人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老许，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的，大人。您说的没错。” “你你你，难 道你就不怕你自己也感染上虏疮吗？” “不怕啊，我根本就不怕虏疮。而且老实告诉你，王老爷子，不只是我，就连他，还有外面的那二百名士兵也是一样的，都不怕虏疮。” 王家洛死死的盯着楚元的眼睛，想看出他是不是在故意哄骗自己。 只可惜的是，他只看到了满是讥讽，戏谑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慌张。 “你，你这个疯子。你为了一点粮食，居然敢拿数万条人命来威胁老夫，难道你就不怕王法，不怕老天爷降下一道雷，把你给劈死吗？” “老爷子，您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坏，老天爷才舍不得让我死呢。” “行了，老子的耐心耗尽了，你到底给不给粮食，给句痛快话。” 王家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一样：“给，老夫给你粮食。你要多少？一千石够不够？” “那哪儿够啊，老爷子。您想想啊，您可是王家的家主，虽然只是分支可也不能拿的太少出来，不然的话，天下人怎么看您和您背后的王家？他们该觉得王家是不是要不行了呀？”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中饱私囊 “别废话，你到底要多少，给老夫一个数字。” “两万石。” 许敬宗：“……” 一石粮食就是一百二十斤，两万石那可就是两百二十四万斤。 而嗷嗷待哺的灾民也不过一千多人，您要这么多干什么啊？ 许敬宗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难道多出来的粮食，大人是为了中饱私囊吗？ 按照一般的潜规则，经手人可以拿一成，那就是两千石粮食，然后其他人再分一分，发到灾民手中的也就三成不到，也就是六千石。 那也不少了，够这一千多人吃的了。 王家洛听了楚元的话，胡子的颤抖了一下：“你说什么，两万石？你这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吗？我王家最多能出一千五百石，多了就没有了。” “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石。” 许敬宗：“……” 王家洛：“……” 没听说过砍价还能这么砍的，一石一石往下砍。 真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王家洛以为自己已经够硬，够横了，没想到今天他就遇到一个不要命的。 最终，双方约定的数字是八千石。 许敬宗骑在马上，不无感慨的说道：“真是想不到，大人一下子就为 灾民们弄来了两千石的粮食，真是好本事啊。” 而楚元一边看着身后长长的运粮队伍，一边奇怪地说道：“老许，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我们弄回来的可是八千石粮食，这一下子就让你说的少了六千石啊。” “啊，属下没说错啊。八千石的三成，再抹去零头，那可不就是两千石吗？” 其实这个数字已经让许敬宗喜出望外了，八千石的三成就算是两千石粮食，也够一千多人吃的了如果不够，那就拿野菜什么的掺着吃呗。 这话说起来可能有点冷血，可许敬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甚至已经是官场中不成文的规定了。 就好像《李卫当官》里说的那样，只要李卫能把三成的银子用在百姓身上，康熙就能将其称呼为“廉吏”，可见这种事是都已经得到了皇帝的默许。 而入仕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许敬宗也见识过了不少，地方官也做过了几任，能留下三成给百姓的，确实已经足以称得上是好官和清官了。 楚元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在许敬宗的暗示之下，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的眼睛随之眯了起来：“老许，你该不会是把我也当成那 样的贪官了吧？层层盘剥，最后发到百姓手上的只有三成，这别说是不是贪官的问题了，这分明连人都不是了。” “大人，您别这样说。就属下为官这些年，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不会的，你一定是在哄骗我。陛下这些年励精图治，官场上吏治清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人，您听属下说，就明白了。” 许敬宗于是把事情的原委给楚元讲述了一遍： 如果是某地发生了灾情，朝廷派大员下去赈.灾，带的赈.灾粮食里，他首先就拿一成，这是定例。 然后下面负责拨粮，转运，已经仓储和分发的官员们，再分走六成。 然后剩下的三成，才是分给灾民的。 这还只是赈.灾，如果是平时收取税赋，收上来的铜钱如果成色不好，还要再加收一笔亏耗和后世的火耗银是一个意思。 而这个亏耗的比例，则是地方官自己定的，收上来也不用上缴，自己留着用就可以了。 所以也就有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传言，而许敬宗对此则是嗤之以鼻：根本用不上三年，最多两年也就够了。 楚元见许敬宗说的是吐沫横 飞，然后又试探着问道：“那平日里是不是还可以向百姓们纳捐？而且是要先和土豪士绅们说好了，他们先捐，然后让百姓们跟着一起捐。等最后收上来的钱，土豪们的原数奉还，百姓们的五五分账？” 许敬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大人，原来属下还以为您对官场的内幕一无所知呢，现在才知道是属下严重的低估了大人啊。” 呵呵，老子确实不知道，只是在某个天天喊着申遗的电影里看到的。 “老许啊，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明一下。” “大人请吩咐。” “这八千石粮食，我确实没打算都分下去。你呢，拿出三千石粮食来，作为那些灾民吃的粮食。剩下的五千石，放到刺史府的府库之中，你就找找销路，都发卖了吧。” 灾民也不能只吃粮食，其他的日用品之类的东西也要有，所以楚元早就想好了，拿多出来的，吃不了的粮食来换取铜钱，然后再去其他地方购买所急需的各种日常用品。 “三千石？大人，您这给的是不是有点多啊。而且您这一下子破坏了规矩，那以后……” “什么以后？姓许的我告诉你，别拿你那套老官油子的理论出来 ，我听的恶心！” 楚元突然大喝一声，犹如平地响起一个炸雷一般，险些惊了许敬宗胯下的马匹，吓得他连忙抱紧了马脖子。 “我告诉你，这八千石粮食，都是给灾民用的，谁敢从中中饱私囊，哪怕是一粒粮食，我都要他好看！” 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起望了过来，而楚元也不看他们，只是用马鞭指着许敬宗：“老许，你我相识时间也不算短了，应该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你真的认为可以在我手下贪赃枉法，那就试试看。” …… 刺史大人回来了，而且是带着无数的粮食回来的。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灾民们居住的地方，很快就引起了一阵沸腾。 几乎所有人都跑去城门处，看着那些装着粮食的车源源不断的驶入岐阳城。 “我的老天爷，这得是多少粮食啊。我活了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 “我刚刚数过了，已经看到了二百多辆车，可后面还是源源不断，根本望不到尽头。” “这下好了，总算不用担心会挨饿了。” 薛仁贵也早就得到了消息，这个时候带着神机营的将士们迎了出来，维持秩序。 第一百六十九章 累的够呛 楚元悄悄的把他给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老薛，你盯着点许敬宗，别让他有什么中饱私囊的机会。” 薛仁贵点了点头：“大人，您就放心好了，有末将看着，不会让他有可趁之机的。不过许大人他这些日子里都非常的老实，和自己人也没什么区别，用得着这样防着他吗？”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听我的安排就好。” “是，大人，末将领命。” 吩咐完了薛仁贵，楚元策马向着岐阳而去，而许敬宗则是低眉搭眼的跟在他旁边，二人也不说话。 在入城的时候，忽然一阵欢呼声响起，然后楚元和许敬宗就看到了一千多百姓纷纷跪倒在地： “欢迎大人归来。” “老许，看到这一幕，你还觉得你那套理论是对的吗？你还觉得，从他们口中夺走本就属于他们的粮食是应该的吗？” 许敬宗看了看楚元，又看了看那些跪倒在地的灾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他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楚元却是知道，许敬宗的心中就算是没有答案，可也受到了莫大的震动。 深夜时分，楚元刚刚处理完今日份的公文，将其放在一旁，伸了个懒腰。 听着骨骼发 出的咔咔响声，他很是满意这就说明自己的身高还能再长，不然现在往程咬金他们身边一站，就跟一只小鸡仔闯进了一群大公鸡的队伍之中一样，看着有些令人发噱。 楚元想了一下，命人准备了一些宵夜，然后端着就直奔许敬宗所居住的小院而去。 果然，许敬宗居住的房间里，烛光明亮。 “老许，干什么呢？”楚元也不客气，推门而入。 “哟，是大人来了。” 好像白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许敬宗放下手中的纸笔，连忙迎了上来：“大人，您还没睡呢？哟呵，大人怎么知道我也饿了？” “我寻思着你这段时间四处奔波的，也累的够呛，索性就让下人做了点宵夜，我们边吃边聊。” “是，固所愿，不敢请耳。” 看着楚元摆在桌上的夜宵，许敬宗不由得有点发蒙：“大人，这是什么？属下可从没见过，不过闻起来倒是异香扑鼻。” “哦，这是我吩咐厨子做的，叫珍珠汤。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吃点这热乎的汤饭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属下可一定要尝尝这珍珠汤的味道了。” 许敬宗轻轻舀了一勺，看着里面的面疙瘩个个 颗粒饱满闪着莹光，确实像一粒粒饱满圆润有光泽的珍珠，再点缀上一点肉丁，一看就非常的有食欲。 看了几眼后轻轻吹了吹，然后轻托勺柄就喝了一口，立刻觉得满口生鲜，而且面疙瘩很有嚼头，一咬汤汁溢出更是鲜上加鲜，让人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肚去。 好看，更好吃，把珍珠汤送入口中，许敬宗只感觉一股暖流迅速的涌向了全身，身上原本的那些寒意霎时间就已经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这珍珠汤，真是一道美味，只可惜以前从未吃到过，属下真是没有口福啊。” 楚元笑了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唏哩呼噜的很快就喝完了各自面前一大碗珍珠汤。 吃的志得意满，许敬宗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不再像白天那样，惶恐不安。 再怎么样，他也在楚元的脸上看不出要将自己问罪的意思来，这碗汤更加不会是散伙饭，甚至是断头饭了。 心情放松之下，许敬宗拍着肚子：“哎，看来这又要胖了。家里夫人经常唠叨属下，这下可好，又没管住嘴。”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嘛。” 许敬宗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大人说话真是风趣 。” 等他笑够了，楚元为自己倒了杯茶，轻呷了一口：“马无夜草不肥，看来老许你是有的减了。” 听了这话，许敬宗的心顿时就是忽悠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果然是躲不掉啊。 马无夜草不肥的上一句是什么？ 人无横财不富！ 深吸了一口气，许敬宗点点头：“大人，有什么话，您就明说无妨。属下也不是想为自己辩解，只是……属下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这样做啊。” “哦？照你这样说，不盘剥百姓，不吃拿卡要，这官反而当不成了？” “大人，您是晋阳公主的驸马，又屡立大功。治好公主的不治之症；给大唐带来了土豆这种可以免除百姓饥馑之虞的农作物，将五谷变成了六谷；揭发张亮的谋反；现在呢，又研究出了预防虏疮的法子。” “有了这些功劳傍身，谁还能欺负的了您？谁又能无视您做的这些事呢？” “可是您不知道，这仕途险恶啊，那真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给挤下去了。” 说着说着，许敬宗的情绪有点激动，索性站了起来，在屋子里一边走一边说：“大人，属下这是谨小慎微， 再加上确实也有一些能力，所以才能熬到今日。可只要行差踏错半步，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您说看不惯属下身上老官油子的作风，难道您以为属下愿意这样做吗？” “谁不愿意做一个大清官，每日里被百姓所称颂，就算百年之后还能青史留名。属下刚刚考中明经科的进士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啊。” “可是……哎，多余的话，属下也不想多说，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我原本也想做一个清官，做一个大.大的清官，可是如果我连官都做不成了，那还有什么用呢？” 总算是说完了，许敬宗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委屈一股脑的都发泄了出来，一下子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你看看你，说了这么多，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楚元安慰道，“激动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岁数了，冷静一下。” 许敬宗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了，不过他好歹也是在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的，心情控制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很快就将自己的心情调整了过来。 “大人，让您看笑话了，属下没事的。属下昔日受的罪，比这不知道多多少呢。” 第一百七十章 知根知底 “整理好心情，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之中去，我这手底下可没几个像样的人才，就指望着你呢。” 听了楚元这话，许敬宗十分的惊讶：“大人，您还要继续用属下？” “当然，不用你，我还能用谁？咱俩也算是老交情了，彼此知根知底的。有一句话说的不就很好，用生不如用熟。再找个人来帮忙，还要耗费时间磨合，太费事了。” “可是，属下身上的那些毛病，您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在乎，当然在乎，不过那又能如何？”楚元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听你说的，过去做了很多违心的事情，对也不对？” 许敬宗点点头。 “不过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官场。如果做好人能很舒服，又有谁愿意去做坏人呢？” “多的我也保证不了什么，我只能说，在我的麾下，绝对没有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老许啊，你就甩开蹄子，随着我奋勇前进吧！” 果然，楚元的开解很有效果，第二天的许敬宗就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干起活来简直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拦都拦不住。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士为 知己者死，以前我想做个好人，可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同流合污。 可现在我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好的上司，那还不拼命的干？ 什么过劳死，什么零零七，向我开炮！ 当然了，这过劳死和零零七都是许敬宗从楚元那里听来的，也就此被他当成了目标。 他这么一拼命，弄的下面的官员们也都不敢偷奸耍滑，只能跟着一起拼命，使得岐州的吏治变得无比清明，简直可以被称作贞观年间的典范来宣传了。 这一日，楚元准备带人去搬运粮食王家洛虽然答应了“借给”他八千石粮食的要求，可筹集这么多的粮食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不可能真的当天去，当他就能拉得回来。 这个楚元也能理解，于是很大方的给了王家洛二十天的时间本来他是想给一天的，只是架不住老头子真的命也不要的架势，最终还是颇为“无奈”的让步了。 而今天，就是去王家庄园那里搬运最后一批粮食的时间。 因为还剩下不到一千五百石的数额，所以楚元显得很是轻松，就只带了五十名士兵出发，还拒绝了薛仁贵与他同去的要求。 “放心好了，那王家洛是 没胆量对付本官的。他可以不在乎他自己的命，但是他不能不在乎他们整个家族。这些顽固不化的老头子都是这样，只要找准了他们的弱点就行了。” 楚元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只是用个人的安危来威胁王家洛的话，那可能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可如果要是说，把他王家所有人一网打尽，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不再有这一支王氏家族，那王家洛肯定就会怕了。 所以，楚元丝毫不担心，王家人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他这个李世民钦封的权知岐州刺史给怎么样了。 …… “王老爷子，晚辈多谢您的大恩大德了。” 看着装满了几百车的粮食，楚元拱手笑道：“等晚辈回去了，一定向陛下禀明王老爷子的义举。您就在家里等着陛下的封赏吧。” 哼，老夫不想要什么封赏，我只想让你赶紧滚蛋。 看着总算上马扬长而去的楚元，王家洛长长的松了口气，可是还没等他转身呢，就见这个煞星居然又杀回来了。 “刺史大人，不知道还有什么请教？” 王家洛强忍着怒气问道。 “王老爷子，晚辈刚刚忘记问了。这一次起运的 粮食，有多少石？” “刺史大人记性可真不怎么样。”王家洛淡淡地说道，“刚刚不是你亲自点验过了，正好是一千五百石吗？” 哼，还想在数额上找茬，没门！ 老夫这里都留着你亲手写的收据呢，别想浑水摸鱼。 “不对啊，王老爷子，这一千五百石可不对。” 让王家洛吃惊的是，楚元居然皱着眉头说道：“分明还少了五十石粮食的，王老爷子，您可是长辈，不能欺负我这个晚辈才是啊。” 我欺负你？ 我呸，有种的让大家来评评理，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王家洛正要发作，就听楚元说道：“王老爷子，您怎么忘了？您不是答应，要送给晚辈五十石粮食吗？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 我特么…… 王家洛就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是上不来也咽不下去，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你这个王八蛋，实在是欺人太甚啊，八千石粮食我都给了，你却还惦记着这五十石粮食？ 莫非你是欺负我王家没人能治得了你吗？ 我特么要不是老胳膊老腿，打不过你，我现在就跟你拼了你知道吗？ 看着王家洛一脸狰狞的望着自己， 楚元轻松地说道：“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您可莫要想不开啊。您全家老小的命可是很值钱的，为了区区五十石粮食就气成这样，不划算啊。” 我特么是为了那区区五十石粮食的事吗？ 王家洛深呼吸了半天，才总算是把心里的火气给压了下去：“刺史大人说得对，是老夫的过错。这年纪大了，记性就不怎么样了，居然把答应刺史大人的事给忘了，真是该死。”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拿那五十石粮食。” 给你，都特么给你，只要你有命吃，老夫就让你吃个够！ …… 又要走了五十石粮食，这下子楚元志得意满了，骑在马上还哼着歌，心中十分的惬意。 他倒是不在乎这五十石粮食，可能看到王家洛那张老脸皱得跟包子一样，心里就痛快的不得了。 就喜欢看你这副看不惯我，还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吩咐一下，大家都把手脚放麻利些，要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岐阳城。” “是，大人。” 带兵的神机营队正吩咐下去，负责拉车的庄丁们也都加快了速度。 如果按照这个前进速度的话，天黑前回到岐阳城是没问题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敌袭 楚元正在心中美美的想着，忽然就听到一阵呼哨声，随即就感觉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难道是地震？ 不对啊，感觉不太像是地震，倒是更像…… 更像几百匹马在大地上全速冲锋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敌袭，是突厥人！” 幸好带队的队正以前在左武卫里待过，也没少碰上突厥人，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抽出腰刀就大声的喝道。 那五十名士兵也都迅速的集合在一起，纷纷抽出武器，严阵以待。 楚元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他妈的，被王家洛那个老不死的给坑了。 没想到他居然敢勾结突厥人，借刀杀人。 此时一阵呼哨声远远的传来，楚元就看到远处一片飞沙走石，烟尘滚滚。 不用说，这一定是那些突厥骑兵在冲锋的时候弄出来的声势。 队正还是比较有经验的，看着这阵势也估摸出了突厥人大概的数量，顿时脸上就变了颜色。 队正焦急的说道：“大人，这些突厥人起码也有五百骑，我们只有五十人，又没有城墙抵挡，拼不过他们的。现在只有唯一个办法，那就是大人您赶快回城去搬救兵，我们在这里挡住他们。 ” “哼，回去搬救兵？本官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临阵脱逃说的如此清新的。” 楚元哼了一声，然后厉声道：“你如若再敢惑乱军心，本官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明白了吗？” “是，大人！”队正下意识的回答道，然后大声喝道，“全体戒备，准备死战！” 那些负责赶车的庄丁们也都慌了，不少人看到突厥人骑兵到来就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一部分人忘记了两条腿怎么也不可能跑得过马匹，就连粮车也不管了，居然掉头就跑。 “田二狗，本官刚刚说了，惑乱军心者，就地正法。” “是，大人！” 田二狗就是那个带队的队正，听到楚元的话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取出了自己的神臂弓，弯弓搭箭，一支支半中空的响箭有如流星赶月一般，将那些逃跑的庄丁射杀在当场。 “再有敢逃跑者，就和他们一个下场。” 指着那些被射杀的庄丁，楚元厉声吼道：“现在，听本官的命令，将粮车结阵，以此抵挡突厥骑兵。” “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回到家中，那就按照本官说的做，明白了吗？” 那些庄丁们弱弱的答应了一声， 然后在士兵们的指挥下，将粮车围成了一个圆阵。 突厥骑兵最大的利器就是他们战马的冲击力，如果人数众多的话，还可以结阵抵挡，可如今只有五十人，根本就是想也别想，所以只能用这种法子了。 不一会的功夫，数十辆粮车就围成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圆阵这些都是没见过血的老百姓，也确实不能太强求他们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就算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程度了。 “不想死的，就蹲在地上，谁也不要探头，明白了吗？” 楚元吩咐了一声，然后就听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些突厥骑兵到了。 来了大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突厥人。 和电视上的差不多，这些突厥人脑袋后面一大堆的小辫这个楚元是知道的，突厥人不管男女都留着长发，为了游牧和骑射方便，所以就将其结成了小辫，披在脑后。 而他们身上穿着的羊皮袄子，也是黑的发亮倒不是因为他们用的黑羊皮，而是原本白颜色的袄子穿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清洗过，以致于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烟熏火燎的黑色。 很多突厥人就只有这么一件羊皮袄子作为衣服白天当衣服 穿，晚上当被子盖，甚至大夏天的时候也是如此，从不换衣服。 而且据说突厥人一辈子不洗澡，和后世的法国人有的一拼只有他们部落的酋长或者可汗，一辈子才有可能洗两次澡。 一次是出生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他们死的时候。 再加上这些突厥人常年食用牛羊，又很少有青菜可吃，那身上的体味就更不用说了。 随着他们而来的，除了一阵沙尘滚滚外，就是一股子能将人给活活熏死的，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体味，差点没让楚元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要怕，我们的粮车很重，他们的骑兵冲不过来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楚元也没忘记自己统帅的身份，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大声吼着安慰着那些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如同鹌鹑一样的庄丁们。 突厥人都是轻骑兵，不可能有那种全身披甲的铁浮屠，所以楚元对于用粮车结成的圆阵还是很有信心的。 除非他们下马，可这样一来，又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放箭！” 随着楚元一声令下，五十名士兵一起弯弓搭箭，随即一起松开了手指，响箭所发出的呜呜声顿时充 斥着所有人的耳朵。 此时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已经来到了距离车阵不足二百步的地方，而神臂弓的有效射程远远超过了这个距离。 这一阵箭雨将数十名突厥骑兵射于马下，顿时让他们一阵人仰马翻，惨叫声迭起。 “很好，继续，自由射击！” 也不用管什么齐射不齐射的，大家自由发挥吧。 这五十名士兵都是神机营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可能跟着楚元出来，每个人的射术都十分了得。 再加上神臂弓有着诸多辅助滑轮组的帮助，十分的省力，使得他们拉弓射箭的频率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般来说，在超过二百步的距离上就要用上抛射，依靠箭矢的重量来射杀敌人；只有敌人的骑兵冲到百步之内，才能换成直射。 而就算是最精锐的弓箭手，也最多能射出三轮箭，到哪个时候敌人就会冲到面前，以至于失去了效用。 而楚元手下的这些士兵们，则是在突厥骑兵冲到二百步就开始放箭，再加上神臂弓的作用，等他们冲到百步以内的时候，就已经挨了五轮箭雨，已经有一百多名骑兵跌落马下，被自己人踩成了肉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一伤亡 而在大唐这边，则是无一伤亡倒也不是一个伤者都没有，有两个庄丁因为过于惊慌而扭伤了脚踝，这就是他们的唯一损失。 还没有碰面，就损失了两成兵力，这对于突厥骑兵来说，可谓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进程来看，只要他们的首领只有一根筋，不懂得变通，说不定楚元他们还真有大胜的可能性。 就算傻子都知道，如果五十名步兵在野外遭遇突厥五百骑兵的偷袭，却能在不损一人的情况下，彻底将其全歼，这如果不是大胜，那就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只可惜，对面的突厥首领也不完全是个傻子，眼见大唐这边的弓弩实在是厉害，迅速改变了应对策略。 一声响亮的呼哨响起，居然将马蹄声都给掩盖住了。 这一声唿哨就如同命令一般，那些已经承受了严重打击的突厥骑兵一下子就改变了进攻策略和方向，从正面冲锋改为了迂回包抄。 剩下的三百多人从中分开，分成了两队人马，几乎是擦着百步这个距离绕向了车阵的两个侧翼。 这样一来，确实非常的有效果，原本楚元他们只要守住正面，不断的弯弓射 箭就可以了。 而突厥骑兵这么一弄，他就不得不分兵抵抗，而正面也不能放松，箭矢的密集度一下子就被削弱了不少。 “左右两翼，各去十人，后方五个人，一定要守住，明白了吗？” “是，大人！” 田二狗答应了一声，然后大声吼着给手底下的士兵们分派任务。 “让那些庄丁们也别闲着，挑些胆大心细的出来，负责举盾。” 很快地，田二狗就从那些庄丁们挑选出了一些看起来身强力壮，而且不是怕的那么厉害的人出来，也没发给他们武器，只是每人都给了一面大盾。 分配到楚元身边的是一个略微有点腼腆的年轻人，他看着这位刺史大人连话都不敢说，悄悄的咽了咽唾沫，缩了缩脖子。 “你怕那些突厥人吗？” “……怕。” “那你怕我吗？” “……” “说实话。” “也怕……老太爷说您是天下第一恶人，每顿要吃一头牛，每天晚上要十个美女陪着睡觉。” 楚元：“……” 这老王八蛋，你编排我点什么不好，非要这么说我？ 每顿能吃一头牛的，那分明是我媳妇儿好吗？ 而且，有着这么一个彪悍的媳 妇，我还能找十个八个的美女侍奉枕席？ 我倒是……我其实是不想的。 楚元轻咳一声：“咳咳，不要想那么多没用的，现在你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活下去。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楚家洛……” 楚元：“……” 呵，好小子，倒是看不出来啊，你这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名字倒是起的蛮不错的。 “行，叫什么都好，只要活下去，你的名字才有意义，不然的话，那就只是一个符号了。” 大人说话好深奥。 “不要分心，举好盾，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唐军律例非常的严格，如果主将战死，下面的士兵却安然无恙的逃回来，那也一律处死。 “是，大人。” 楚家洛战战兢兢的举好了大盾，随即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那是突厥人射出的羽箭落在盾牌上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他给吓的全身一机灵，手臂一软，盾牌就险些拿不住了。 “拿稳了，别晃来晃去的。”楚元瞄了他一眼，低声喝道，然后问田二狗，“有没有受伤的？” “没有，大人。” “很好，继续。” 这些被田二狗挑选出来的庄丁 们总算是派上了一点用处，虽然依然是战战兢兢，可举起的盾牌却很好的保护了神机营的士兵们，使得他们没有被箭矢伤到。 只不过剩余的那些庄丁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突厥人不过是一轮箭雨射下来，就射杀了七八人。 而楚元对此无动于衷，只是紧紧的盯着车阵的正前方那里还有五十余骑，只不过现在已经撤到了三百步开外，正对着这边比比划划，好像在说着什么。 如果他们是撤到了更远的距离，楚元可能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不过现在嘛…… “田二狗，过来。” 田二狗很快过来了，瓮声瓮气地问道：“大人，我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看见那几个突厥狗了没有？” “看到了，大人。” “有没有办法，想法子干他一下子。” 田二狗仔细的看了一下，估摸了一下距离：“大人，我们的神臂弓好像射不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也没办法，神机营普通士兵们用的是量产型的神臂弓，在质量上和高级军官们所使用的弓箭有着一定的差距。 如果是薛仁贵在这里，这个时候估计那几个突厥狗已经狗头不保了吧。 “来，那用我这把弓试试。”说着，楚元把他自己的弓箭递了过去。 不过万幸的是，楚元是神机营的主簿，更是神臂弓的发明者，不管他能不能真的用得到，他的武器装备都是整个神机营中第二好的第一好的，自然是晋阳身上的那些宝贝。 没办法，谁让人家才是神机营的正牌校尉呢？ “好弓，好箭！” 结果楚元的神臂弓以及箭矢，田二狗就感觉手中一沉，别的不说，就这一支箭的重量起码也在二两左右；再看箭头，乌黑发亮，估计就是钢制的铠甲也能射穿，更不要提对面那几个只穿着轻便皮甲的突厥人了。 “看见哪个穿着最华丽的没有？就是帽子上有根羽毛的。” “看见了，大人。” “就弄他！要是射中了，老子升你当旅帅，这张弓还有这破甲箭也都是你的了。” “是，大人，标下定不敢辜负大人的期望。” “别废话，赶紧动手。” 就楚元和田二狗说话的这么一会功夫，三百多人的突厥骑兵又冲了两次，数轮箭雨射出。 这一次不止是那些毫无遮掩的庄丁们死伤惨重，就连神机营的士兵们都开始出现了伤亡。 第一百七十三章 讲善心 “谁敢乱跑，定斩不赦！” 楚元厉声喝道，他知道现在不是讲人权，讲善心的时候，当头一刀劈下，一个被吓得四处乱跑的庄丁惨叫着倒下了。 “再有敢惑乱军心者，下场就和他一样！现在都给老子蹲好了，就是死，也给老子死的像一个男人一样！” 此时楚元的脸上身上，被溅的满是血迹，看起来分外狰狞，那些庄丁被恐吓之下，居然真的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如同刚刚的样子，蹲在地上，抱住脑袋瑟瑟发抖。 楚元从地上捡来一面大盾这神机营的将士们每人一把，只有出现了伤亡情况，才会有富裕。 “举起你的盾，给他掩护，不然的话我们全得死，明白了吗！” “是！大人。” 有人在面临极度的恐惧时，会吓得手脚发软，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就如同此时那些蹲在地上，如同鹌鹑一样的庄丁； 可又有一些人，在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无限的力量来而此时的楚家洛也正是如此。 毫无血色，一片苍白的脸上原本的瑟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坚毅。 楚元倒是颇感意外，他怎么也想 不到，这个年轻人居然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来，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说明他也是个可造之材，等这一次战斗结束了，如果真的能活着回去岐阳的话，那不如就把他吸收进来。 人才嘛，有多少都不嫌多的，更何况楚元现在手底下也根本没有几个人。 “干得漂亮，举稳了，不要晃。” “是，大人。” “嗯，干的不错。”听着盾牌上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楚元赞许道，“回去以后，多吃点肉，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太细了。” “肉？什么是肉？大人，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肉。” 楚元：“……” “等我们能活着回去，你就会知道了。” 这么一会功夫，田二狗已经弯弓搭箭，瞄准了楚元所指定的那个突厥人。 这人身穿一身黑色皮甲，头戴突厥人的毡帽，上面还插着一根黑色的翎羽突厥人以黑色为尊，这人显然就是这批突厥骑兵的首领了。 就算楚元这张弓是特制的，可三百步的距离也到了其射程的极限，田二狗也没有办法保证一定能射中，只能是跟着感觉走，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这种硬弓是不能长时间瞄准的，楚元就听耳边传来一阵嗡鸣声，随即眼前一道黑光犹如流星赶月一般，在他眼前划过，然后就是扑通一声田二狗因为脱力，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那突厥首领，正指着楚元他们的车阵，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可耳中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厉到极点的破空之声。 突厥人是马上民族，骑射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这突厥首领顿时脸色大变，知道是对面射出的箭矢。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点乌光出现在视线中，随即急剧变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眼前。 再也来不及闪躲，突厥首领猝不及防之下，只得顺手拽过了刚刚正和他说话的突厥男子，挡在了身前。 “噗”的一声闷响，这破甲箭轻易的刺穿了第一个突厥男子的皮甲，又透过了他的身体，然后余势未消，紧接着又刺入了突厥首领的心口。 二人俱都大叫一声，然后从马上跌了下来。 楚元看的十分清楚，然后用着他刚刚从一个懂突厥语的士兵那里学来的话大喊道：“你们的首领死了，首领死了！” 那些突厥骑兵本来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 了，正准备突入车阵之中，大肆杀戮一番，结果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回头望了过去。 果然，看到那匹黑色的骏马上的人已经不见，失去了踪影，顿时就是一阵大乱。 楚元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连忙命手下士兵进行了两轮齐射，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顿时又放到了数十骑。 可这些突厥人已经没有心思再管这些了，而是纷纷大喊着楚元也听不懂的突厥语。 远处的突厥人也将中箭的首领放在马背上，招呼着他们一起撤退了。 很快的，这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突厥骑兵们就消失在了楚元的视线之中。 看着已经远去的突厥人，唐军车阵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那些庄丁们身上的勇气总算是又回来了，一些人正跪地祈祷，嘴里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个什么；而另一些人则状若癫狂，就好像一群疯子一样。 那种徘徊于死亡线上的紧张感一去，楚元顿时感觉到手软脚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再也动不了了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是楚元第一次上战场，和以往的那些训练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 数量级的，能有着刚刚那样临危不惧的冷静和表现，就已经足够体现出他的不凡之处了。 “大人，大人，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楚家洛也是欣喜若狂，大声的咆哮着，让这个刚刚还有些腼腆的年轻人看起来也有了几分男子汉的模样。 楚元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去管没被吓尿了裤子，已经算是不错了，这点小事就不用管了。 哎，好特么想来根烟啊。 “兄弟们，把那些突厥人的武器都带走，首级都割下来，然后收拢伤员，尸体也都带走。” “我们……回家！” “回家！” …… “陛下，岐州急报。” “快快拿来给朕看。” 内侍还没等答应，就被晋阳一把抢了过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的，扯开了信就看了起来。 “兕子啊，有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要注意一点的。不然被那些御史看到，又要多嘴多……兕子，你怎么了？” 李世民说不下去了，他忽然就看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脸色一片潮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和以前身患绝症的时候的样子是一样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蹦三尺高 “来人，快来人，把孙道长……”李世民说到一半才想起来，孙思邈还在岐州没回来呢，不过晋阳很快就反应过来：“父皇，儿臣没事，您别担心。是驸马他，驸马他……” “哦？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然后李世民就见晋阳一蹦三尺高：“驸马他只凭着五十人，和上百百姓，就抵挡住了五百突厥骑兵的进攻。杀敌近二百，自身伤亡不过十余人，其中阵亡的只有五人。” “父皇，驸马他打退了突厥人的进攻呐，而且是以弱敌众，取得了一场大胜利呢。” “真的？快拿来与朕看。” 晋阳蹦蹦跳跳地把奏折送到了李世民的手中，然后这位大唐的太宗皇帝只不过看了几眼，顿时发出了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李世民此时的心情极为舒畅，连说了三个“好”字，以此来抒发他内心中的喜悦：“这个楚元呐，总是有事没事的就给朕弄点大惊喜出来。” “嗯，当初朕封他做世袭罔替的泾州刺史，后来又兼任了权知岐州刺史支度使和营田使，当时还有人不服气，跟朕说他是年纪太小，根本就无法承担这样的重 任。” “可是现在呢，谁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还有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在朕面前进谗言，朕倒要问问他了，谁能以未及弱冠的年龄，就为我大唐立下这么多汗马功劳呢？” “哈哈哈哈！” 听着李世民在夸奖爱郎，晋阳的心中已经乐的如同一朵花一样了，只不过还要强忍着自豪，为自家驸马谦虚一下： “哪有，驸马他哪有父皇您说的这么好？您可不要这样说，万一他骄傲了可怎么办？” “嗯，朕的宝贝女儿说的有道理。”李世民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为了不让我大唐的年轻俊彦太过骄傲，以致于得意忘形，来人，下旨申斥权知岐州刺史楚元，就说他轻敌冒进，居然在平原上和突厥人遭遇。就罚他……” “父皇！” 晋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是说您别这样夸奖他了，那也只是客套话，可您也不能罚他啊！” “如果您这样做了，那其他人会如何做想呢？立下大功的反而受罚，那以后谁还愿意拼命了？” “所以，朕就不罚他了？” “当然不能罚，而且还要重赏呢。不如……您就把他的县侯晋爵成国公好了。” 一 听这话，李世民立刻瞪起了眼珠子：“胡说八道，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年才十七岁，尚未及冠，你就让朕封他做国公？那以后怎么办，再立下什么大功，是不是朕就要封他为王了？” “当然，我大唐也不是没有‘非李姓者不能封王’的规矩，可你也不想想，他才十七岁啊，现在就封王，那以后赐无可赐了，怎么办？” 赐无可赐，那就只能赐死了如果是李世民这样心胸宽广的帝王还好说，可如果换了一个稍微疑心大点的，那有什么样的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哼，你们这些大人啊，心思忒多。” 晋阳也知道李世民说的很有道理，可还是忍不住替楚元抱怨。 “哎，你这孩子根本不懂。现在不升他的爵位，那才是对他的保护呢。如果有人真的建议朕晋封他为国公，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看你的宝贝驸马很不顺眼，想要捧杀他。” “当然，你所的也有道理。赏罚必须要分明，赏罚不明，百事不成。中书舍人，拟旨。” “泾州刺史，权知岐州刺史支度使营田使采访使楚元，立下大功，以区区五十步军重创五百突厥骑兵，斩获二百 骑，且射杀敌酋。” “我大唐男儿，武勇至此，朕心甚慰。特封楚元为岐州刺史支度使营田使采访使，仍兼任泾州刺史。” 看着中书舍人拟好的诏书，李世民很是满意，拿起了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传国玉玺，在诏书上盖下了大印。 然后等通过中书尚书门下三省的审核用印后，就可以正式颁发了。 以前的楚元虽然也掌管着两州之地，可岐州这边的职务毕竟都是权知代理的，可如今李世民把这权知二字一去，就让他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真正手握两州大权的节度使。 这也就是在初唐，如果等过上几十年，到了玄宗那会，楚元如果要回京任职的话，那就只能在三省里给他挑一个职务，也就是成为大唐的宰相了。 这也正是“出将入相”的由来。 至于立下大功，射杀敌酋的田二狗被封了中郎将，一跃成为神机营的三把手，而其他五十名将士也各有封赏。 …… 与此同时，在草原上一个庞大部落中，正在举行葬礼。 被置于营帐中“停尸”的，正是阿史那部的酋长，西突厥室点密可汗的五世孙，阿史那贺鲁，也就是 那一天被田二狗一箭射杀的突厥首领。 一个年轻女孩正伏地大哭：“阿爸，阿爸，你快睁开眼看看啊，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明珠啊，您快睁开眼看看啊。” 一旁的中年妇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几个突厥少女上前，将其扶起。 这个中年妇人正是阿史那贺鲁的妻子，此时可谓是忧心忡忡。 阿史那部本就和其他部落不和，处境艰难，而阿史那贺鲁这么一去，更是雪上加霜。 也许，今年就是阿史那部存在于世界上的最后一戈年头了。 草原上奉行的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你拳头大，实力强，就是可以让别人俯首称臣。 可一旦哪一天你式微了，遭受重大打击，首先就要防着昔日的那些手下们的背叛在这个把优胜劣汰进行到极致的草原上，弱小的部落就只能等待着被人一口吞掉，而根本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昔日的阿史那部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今天如果有人这样对待他们，根本就是无可厚非。 果然，阿史那贺鲁的好几个手下都没有到场，估计已经是投入了别人的麾下吧？ 说不定他们下次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走自己的路 “大汗驾到。” 随着这一声喊，中年妇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来的居然就是西突厥的大汗，乙毗咄陆可汗。 “见过大汗，大汗千里迢迢赶来，实在是让人感到受宠若惊。” 中年妇人连忙迎了上去，像乙毗咄陆施礼。 “不要客气，快快请起。”乙毗咄陆将妇人搀起，“今日是我贺鲁兄弟下葬的日子，我这个做兄长的怎么能不来呢？” 说着，在妇人的带领下，乙毗咄陆向停尸在大帐中的阿史那贺鲁拜了一拜。 而他这次来，可是赶了很远的路，自然要在阿史那部住下而这，也正是他赶来的真正原因。 等到葬礼一结束，乙毗咄陆就对着阿史那贺鲁的夫人说道：“乌谷夫人，这边请，本汗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乌谷夫人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这大汗也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这么大老远的赶来给贺鲁祭拜，就是为了有借口能吞并部落。 不过她也不觉得意外，这毕竟都是预料中早就已经想到的事情。 阿史那贺鲁部控弦之士五万，子民十数万，这无论放在谁的眼里，都是一块肥肉，只有吞进肚子里，才能如愿。 而乙毗咄 陆身为西突厥的可汗，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如果被别人吞并了阿史那贺鲁部，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他的可汗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 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才是乙毗咄陆必须做的，也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只要他不想沦为阶下囚。 “大汗这边请。”乌谷夫人恭敬的做了请的手势，然后吩咐侍女准备饭食，“不知道大汗要与我说些什么？” “嗯，夫人不必多虑，请放松些。对了，请夫人把乙瑛也喊来吧，这件事和她有些关系。” 乙瑛就是哪个刚刚在葬礼上痛哭的女孩，她是阿史那贺鲁的亲生女儿，而且还是独女，全名叫阿史那乙瑛。 “是，大汗请稍待。” 乌谷夫人派人将女儿喊了来，看到女儿双眼红肿，不由得怜惜道：“乙瑛，快过来拜见大汗。” “是，母亲。” 虽然心中悲痛，可乙毗咄陆是西突厥的大汗，乙瑛也不敢无礼，对着他施礼道：“乙瑛见过大汗。” “好好好，不要多礼，快坐下。”乙毗咄陆看了她一眼，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连忙说道，“我这次来呢，一是为了给我贺鲁兄弟送行，另 外一方面，就是想要和夫人说一件事。” “大汗请说，我们母女二人在听着。” “这个嘛，本汗也不太好开口，不过这也是贺鲁兄弟和本汗之前就说好的。那次是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喝酒，然后贺鲁兄弟就说，要将乙瑛嫁给本汗为可敦。” 可敦就是突厥语中的皇后的意思，不过一个可汗能拥有的可敦不止一人。 “当然了，本来贺鲁兄弟尸骨未寒，这件事也不该现在提起。可是他们汉人不就是有个习俗，叫做冲喜吗？而且如果乙瑛做了本汗的可敦，本汗以后对阿史那贺鲁部的照顾也就是顺理成章，别人自然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乌谷夫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乙毗咄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阿史那贺鲁才刚刚下葬，那土还是新鲜的，他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来。 说的倒是好听，还汉人的习俗那汉人的习俗和突厥人有什么关系？ 更不要提什么对阿史那贺鲁部的照顾更加顺理成章，这不分明就是要吞并她们的部落吗，却说的好像对她们照顾一样。 等女儿真的嫁给了乙毗咄陆，到那个时候还不是任他揉捏，说什么都行。 只 不过…… 道理乌谷夫人都是知道的，可是形式比人强，现在贺鲁已经不在，部落中又没人能挑起这个担子来，就算是不让乙毗咄陆得逞，还是会有别的人动了心思。 而且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形势，自己和女儿会有什么结局还不一定呢。 乌谷夫人一直在沉思，还没说话，而乙瑛就先忍不住了：“大汗，我阿爸他什么时候和您有了这样的约定，我怎么不知道？” “哦，就是上次你阿爸他随本汗去汉人的地方打草谷的时候说好的。”乙毗咄陆淡淡地说道，“当时还有别人在场，如果乙瑛你不信的话，本汗可以将他们喊来证明。” 哼，什么别人，那分明都是你的人，你说什么不就是什么，难道他们还能反驳你的话不成？ 乙瑛柳眉一挑，就要说话，没想到此时乌谷夫人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乙瑛，不必说了，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你阿爸他曾经对我提起过，大汗说的都是真的。” “阿妈，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家，难道还要在这里跟人家讨论怎么把自己给嫁了吗？去休息吧，我不喊你不要进来。” “阿妈……” “ 出去！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乙瑛一滞，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出了营帐。 “大汗，请您不要介意，乙瑛这孩子被贺鲁给宠坏了。” “哈哈哈，没关系，我阿史那家族的女孩，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难道像那些柔弱的汉族女子不成？” 什么性格都无所谓，反正就是一个女人，等娶到了手还不是任自己揉捏。 反正天下的女人那么多，玩腻了就再换一个，只要能兵不血刃的吞掉阿史那贺鲁部，那就是大成功。 乙毗咄陆突然想起了上次捉来的哪个汉人女子，一开始也是要死要活的，结果被玩腻了以后丢给下面的部族勇士，没过三天就死了，而且死状极其凄惨。 想起了那个女子在自己身子下面时，那种悲痛欲绝的表情，他忽然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大汉能看上乙瑛，那是她的福气，乌谷自然乐见其成。只是希望大汉在迎娶了乙瑛之后，对阿史那贺鲁部还要多加照料啊。” “哈哈哈，那是一定的。待乙瑛做了本汗的可敦，那阿史那贺鲁部也就是自家人了。既然是自家人，那自然会照顾的，不必夫人多说，本汗也是明白的很。” 第一百七十六章 聘礼之一 “本汗现在在这里表示一下，阿史那贺鲁部的草场，五年内绝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哈哈哈，这就当做本汗给乙瑛的聘礼之一吧。” 听到这里，乌谷夫人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乙毗咄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这样说，自然不好再反悔就算打个折扣，那也能让阿史那贺鲁部有三年的时间缓冲一下。 只要能有三年时间，自己也能顺势做出一些努力，尽力将部族给保存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未免就会苦了女儿了。 乌谷夫人也知道，乙毗咄陆对于女儿乙瑛来说，并非良配，可如果不牺牲女儿的话，那阿史那贺鲁部就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今乙毗咄陆既然放出话来，要保护自己的部落，那不管怎么样，其他部落也会有所顾忌。 最终，她还是在部族与女儿之间，选择了部族。 想到这里，乌谷夫人低下了头：“全凭大汗做主，您能看上乙瑛，那是她的福气，只希望大汗能好好的对乙瑛。” “哈哈哈，这是自然。”见乌谷夫人如此懂事，乙毗咄陆心中很是高兴，“本汗对待自己的可敦，那自然是要体贴的。那夫人，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 “是。” “那好，事不宜迟，本汗现在就赶回去准备聘礼。我……” “我不嫁，我就是死也不肯嫁给你。” 乙毗咄陆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外面传来的乙瑛的声音给打断了。 满脸泪痕的乙瑛出现在了营帐门口，大声吼道：“阿妈，阿爸才刚刚下葬，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嫁出去吗？” “再说了，谁不知道乙毗咄陆他已经有了十几个老婆，你还要把我嫁给他，你难道是想要逼女儿死吗？” 乙毗咄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可还没等他说话，乌谷夫人站起身来，来到女儿的面前，甩手就是一记耳光。 “闭嘴，你这个蠢货。” 乙瑛的脸上顿时就是一片红肿，不过她根本就没想起来去揉，只是怔怔的看着母亲。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说过一句狠话，更何况是挨打，如今被自己的母亲这一巴掌生生的给打蒙了。 “这些年里，你阿爸真是把你给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胡说八道。大汗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不赶快给我滚回你的帐篷里，准备嫁妆？” 乙瑛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 “大汗请放心，这件事既然是 贺鲁生前和您定下来的事，那就不会改变。乙瑛那孩子，还是有些不懂事，大汗请不要见怪。”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女孩子嘛，可能是有点害羞。哈哈，哈哈哈！”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乙毗咄陆心满意足的带着手下离开了。 按照约定，半月之后，他将带着聘礼来迎娶乙瑛，而且也会放出话去，将与阿史那贺鲁部联姻的消息散布到整个草原上，让那些有野心的人对贺鲁部彻底死心。 乌谷夫人一直将其送到了部族外，然后才满怀心事的去找女儿她想要找乙瑛好好的聊一聊，让她明白一下阿史那贺鲁部现在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让她不要再这样任性。 如果真的把乙毗咄陆给激怒，那就是她们的末日到了。 只不过让乌谷夫人惊讶的是，女儿的营帐里却空无一人，只看到了一封书信。 乙瑛在上面写明了，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嫁给乙毗咄陆那个糟老头子。她现在就要去汉人的地方，为阿爸报仇，等杀父之仇报了以后，就会追随阿爸的在天之灵而去。 “混账，真是混账！” 乌谷夫人怒不可遏，将书信撕的粉碎。 唤来了乙瑛的侍女，得知 女儿昨夜就已经消失不见，而且还是骑着她的那匹快马走的，乌谷夫人绝望了。 她沉思了一会，将几个心腹手下召来，仔细的吩咐了一些事，这才挥手让他们离开。 …… 乙瑛去找她的杀父仇人报仇去了，可她的仇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答案是，也在报仇。 五百神机营将士将王家的庄园大门堵住，里面的人出入都被禁止，已经在这里两天了。 王家洛此时正在堂屋里和族人们商量着该如何应对。 “爷爷，我看那姓楚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不就是个权知刺史吗，我就不信他敢把我们王家给怎么样。要知道我们背后可是本家，他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对我们不利。” 说话的是王家洛最疼爱的孙儿王林，今年才十六岁，可已经中了秀才，是他的心头肉。 王家洛瞪了孙儿一眼，没说话。 这个小兔崽子懂个屁，对方已经是把大兵压境的事都干出来了，现在还说什么敢不敢的？ 更何况，那就是一个疯子，疯子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万一哪个疯子真的做出了什么疯狂之举，哪怕事后责罚甚至是砍头，那又有什么用？ 其他的老人自然不能像 这个娃娃一样幼稚，王家洛的二弟王家韵问道：“大哥，那个姓楚的可提出了什么要求？” “没有，他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连我派人去讨要一个理由，都被赶回来了。” 王家韵有点显得急躁：“这个疯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包围我王家的庄园，就没有王法能管得了他吗？” 管？ 除非是李世民的诏书现在就送到了，不然谁能管得了他？ 楚元现在可是权知的岐州刺史支度使营田使和采访使，岐州的军政财大权都在他的手里，在这个地面上他就是土皇帝，谁能管得了他？ 王家韵腾地站起身：“大哥，待我去与那个姓楚的讨要一个公道回来。哼，我就不信他敢把我怎么样。” 王家洛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二弟你一切小心，不要触怒了哪个疯子。” “放心吧，大哥。” 这王家韵在王家庄园也是二号人物，这一辈子几乎都是这么顺风顺水过来的，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敢把他给怎么样了。 而他这一去，就是好半天，一点动静没有。 就王家众人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家丁突然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自找的 “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一个下人能如此失礼的？” 王家洛被吓了一跳，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家丁道：“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家丁差点没给吓死，连忙解释道：“老爷，不好了，是二老爷出事了啊。” 王家洛顿时就是一呆。 此时的王家韵可谓是凄惨极了，他正被几个神机营的士兵按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王家的二老爷，你们敢这样对我，我就……” “闭嘴，煞X。”一个士兵听也不听，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敢惹我们刺史大人，今天就是屠了你们王家，都是你们自找的。” 对于神机营的士兵们来说，楚元就是天，就是神。 只要不是让这些人去造反，其他的事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白扯。 如今这王家不知死活，居然敢勾结突厥人，伏击楚元，那这些神机营的士兵如何能忍？ 当得知这件事以后，神机营上下顿时就怒了，叫嚷着就要把王家庄园上下屠个干干净净。 好在楚元这次是有惊无险，伤了几个士兵，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不过他见军心可用 ，而且这次王家的事情不解决的话，说不定下次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给他添堵，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率军围了王家的庄园。 “大人，您再多考虑考虑吧，这实在是有些过于冒险了啊。” 许敬宗跟在一旁苦劝道：“您的考虑，属下自然也明白，不过这王家毕竟是晋阳王氏的分支，您要是真的把他们王家给屠了，陛下那里实在是不好交代啊。” 薛仁贵在一旁听了，眼睛一瞪：“老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大人这次遇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得知大人遇险的时候，我也是想把这王家杀个鸡犬不留啊。” “那不就得了，你还在这里呱噪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要报仇，也不能这样报仇。大人这件事做了，虽然能痛快一时，却是后患无穷啊。” 楚元这时候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缓缓说道：“老许，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你是老成持重，所以希望我缓缓图之，不要用如此激烈的手段。” “大人高明，自然不用属下多说，就明白其中的道理。您这样做的话，心里是痛快了，可以后怎么办？您 在这里说不得又要多带一些时日，到那个时候，治理地方依靠的就是这些乡绅啊。如果没有了他们，那还怎么办呢？” “老许，我觉得你搞错了两件事。” 楚元伸出了两根手指：“一，我治理地方，依靠的都是下面的官吏，而不是那些乡绅。二，我这样做了，心里不只是的痛快，而是相当他吗的痛快。” “大丈夫在世，活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以前没权没势的话，你让我忍也就罢了，可今天他王家洛已经把巴掌扇到我的脸上了，你居然还让我忍着。那我还做这个岐州刺史有什么意义呢？” “大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呵，老许，你应该知道，我进一步有多困难。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又要退呢？” “把那王家韵带上来。” “是，大人。” 薛仁贵瞟了许敬宗一眼，出去了，不一会就拎着王家韵如同拎小鸡崽子一样来到了楚元的面前，然后把王家韵用力的往地上一掼。 这老头也有六十多岁了，被他这么一摔，全身的骨架子差点没给摔散了。 楚元等了一会，等这老头喘匀了气才问道：“你就是王家老二？” “哼，老夫就是王家韵 ，你可称呼老夫二老爷。” “哟呵，这么横啊。来人，给他尝尝我们神机营的规矩。” “是，大人。”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两个士兵可不听他的，一棍子就打在了王家韵的腿弯处，让他不由自主的就爬在了地上，然后踩住了后背，噼里啪啦的就是十棍子下去，把这王家洛打的是没了半条命。 好在他们也不会用什么巧劲儿，如果是换了楚元以前见过的那几个宫中的用刑高手来打的话，王家韵此时就该准备后事了。 “你你你，你居然敢打老夫，老夫要告你，要把你告上朝廷，将你满门抄斩！” 王家韵是驴死架不倒，虽然被打的只剩了半条命，可依然嘴硬，指着楚元骂道。 可他这话一出，楚元先是一愣，随即和薛仁贵以及许敬宗面面相觑，最后就是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煞X，你知道我们大人是谁吗？我们大人尚的可是晋阳公主，你要让他满门抄斩，你猜陛下会不会答应你。” 薛仁贵不屑的说道，然后看到王家韵想要爬起来，上去又是一脚，将老头直接踹的半天爬不起来。 “王家韵，本官来这里想要做什 么，你可能不知道。不过你大哥做了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不说别的，就是一个勾结外族的罪名，本官就能让这王家庄园里再没有一个可以喘气的人。” 现在王家韵是老实多了不老实也不行，再不收敛一点，就真没命了。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是王家洛自己的事情，和王家无关啊。你如今把王家庄园围住，又是想做什么？” “呵，果然是门阀世家的人，这卖起队友来是毫不留情，只要能把家族保留下来就行。”楚元见这王家韵改口改的如此之快，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不由得赞叹道，“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勾结外族，可是要诛九族的。” “就算是诛九族，也要陛下下令才行，你一个权知刺史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事情？” 王家韵依然是不死心，大声的反驳着，结果这个时候，薛仁贵进来了：“大人，朝廷有天使到来。” “刺史大人，奴婢来给您道喜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倒是让楚元一愣，然后就见一个白面无须，体态微胖的内侍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刺史大人，有些日子不见了，也不知道还记得奴婢否？” 第一百七十八章 接旨吧 “哦哦，本官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宫中的……” “嘿嘿嘿，大人果然好记性，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居然还记得奴婢。” 楚元的记性还是很好的，他已经想起来面前的这个内侍就是他刚刚穿越到大唐不久的时候，那个李世民派来将公主府的张嬷嬷杖毙的内侍。 老熟人相见，楚元很是亲切：“陛下派你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正是，请刺史大人接旨吧。”内侍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笑脸一敛，“权知岐州刺史楚元，奋勇杀敌，为我大唐争光。今特封楚元为岐州刺史，兼领支度使营田使采访使。泾州地方，一应照办。” “刺史大人，接旨吧？” “臣谢主隆恩。” 楚元接过了内侍手里的圣旨，心里是思绪万千。 把自己头上的权知两个字给去掉了，而且把泾州方面的军政财大权也都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么一来，自己以后就是没有节度使之名，却有节度使之实权，可谓是大唐的第一封疆大吏了。 十七岁就有了这样的地位，楚元忽然感觉自己有那么亿点点冷。 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很快就回过神来，对着内侍笑道：“内 侍从长安赶来，很是辛苦，这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说着，楚元一摆手，许敬宗已经是很识趣的端上来一盘金子，只不过这内侍却是连连摆手：“刺史大人，不敢，不敢，奴婢不敢要大人的赏赐啊。” 楚元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客气，连忙说道：“有什么不敢的，你大老远的来给我送喜报，难道还不让我意思一下？莫非是嫌少不成？”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就这么一盘金子已经够一个普通人舒舒服服的活一辈子了，内侍连忙摇头：“刺史大人，奴婢是真的不能要，因为奴婢以后还要和大人共事的。如果收了您的礼物，奴婢还怎么好意思呢？” 楚元一下子没听懂：“什么意思，和我共事？” 卧槽，这李世民不讲究啊，你居然要让我入宫当太监？ 就算不看在我为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的份儿上，你也得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啊。 难道你舍得看着晋阳守活寡不成？ “那个……虽然我也知道入宫净身后有很多好处，不过我楚家就我一根独苗。陛下的美意只能是心领了，请内侍回去转告陛下。” 就算做再大的官，也不能去当太监啊，死了都 入不了祖坟的。 如果李世民一意孤行的要逼迫自己，那就只有远走高飞，带着晋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起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了。 至于晋阳会不会和自己一起走，抛下她的父亲和哥哥，楚元还是很有信心的。 楚元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倒是把内侍给弄蒙了：“刺史大人，您是在说什么呢，奴婢可是一点也听不懂啊。什么入宫？宫中哪里能有合适刺史大人的职位？您这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许敬宗可是王八办走读憋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哈！大人，难道您以为陛下是让您入宫去做内侍不成？” “昂？刚刚内侍还说要和我一起共事，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内侍也总算反应过来了，一跺脚：“哎呀，我的刺史大人，您都想到哪里去了？像您这样的人中龙凤，陛下怎么能那样做呢？奴婢是说，奴婢是说，陛下将奴婢派到您身边来，做一个监军。” 听了内侍的话，楚元这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手汗珠：“好家伙，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陛下……哦，没事了，这段掐了别告诉陛下啊。” 许敬宗： “……” 内侍：“……” 对于李世民派来一个监军的问题，楚元早就料到了，不过他也不在意。 唐朝的监军大多是太监来充任，虽然在大唐中晚期的时候，那些太监都十分的可恶，只不过现在还是贞观年间，这些太监们还是老实的很的。 至于为什么要派监军来，在楚元看来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唐朝的大军出征，一般都会有监军随行，可自己只是兼领了两州的采访使，根本也不算什么，那李世民为什么还要郑重其事的派一个监军来呢？ 楚元估计，一是李世民为了让朝中的非议能小一些兼领两州之地的军政财大权，却没有一个监督，这放哪儿也说不过去； 第二个，则是李世民为了让他能稍微收敛一点，不要太过轻敌冒进就好像前两天去王家庄园运粮，回来的路上被突厥人伏击的事情一样。 如果这内侍早到几天的话，估计肯定会对一军主帅，两州刺史亲自去运粮而提出异议，而看在李世民的面子上，说不定楚元也就派别人去了。 这个他自然能理解，李世民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楚元和李世民都知道， 晋阳虽然以前看起来性子柔弱，可是内心是非常倔强的。 就是他也不敢保证，万一自己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晋阳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之举来。 为了自己，也为了晋阳，能苟一些就苟一些吧。 看在媳妇的面子上苟，不丢人。 想到这里，楚元对于李世民派来内侍给他做监军，也就没有什么抵触了，反正他也不想谋反，派就派来呗。 想到这里，楚元对着内侍拱了拱手：“还未可知，内侍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当刺史大人如此礼遇。”内侍见他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件事，内心也很是高兴，“残缺之人，不敢提祖宗姓氏。奴婢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名叫高俅。” 楚元：“……请问高内侍，你会踢足球吗？” 高俅：“？”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楚元的小班底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对了，刺史大人，下官见您围住了这王家庄园，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啊？” 既然已经是监军了，高俅就不再自称奴婢，而是自称下官唐朝的太监是可以做官的，后来到了中晚唐，甚至都可以封王。 听到他这样问，楚元眉毛一挑。 第一百七十九章 化作乌有 这高俅既然已经是监军了，那楚元对他也就不再有所隐瞒，而是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他所说的，高俅简直是出离的愤怒：“好哇，这些没有王法的混蛋，居然连刺史大人您都敢算计。” 他自然会生气，因为如果楚元真的万一出了什么好歹，那他这个监军之位自然也就没有了，那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都化作了乌有？ 在宫中当差，只要有一点行差踏错，就会受到处罚，只有外放到宫外才能有一些些许的自由，而派到外地去做监军，对这些太监来说更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可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弄到了一个监军的职责，却因为这王家人险些成了泡影，让高俅如何能不生气？ “大人，您要如何对付这王家人？”高俅摩拳擦掌的，看样子也要为楚元出一把力，“您言语一声，下官就按着您的意思去做。” “太好了，有高监军这句话，那可就容易办了。”楚元嘴角一翘，指着瑟缩在地上的王家韵，“我要高监军像陛下禀报，王家庄园爆发虏疮，王家人从上到下，无一幸免，全部染病身亡。” 高俅：“……” 大哥，我才刚来这，还不到一个时辰，你就给我派这么一个大活，我有点接不住啊。 “大人，这这这……” “怎么，难道监军不想为本官出这一口气吗？” “不是，如果只是杀了这些王家的兔崽子，那倒也无妨。不过，下官实在是不敢欺瞒圣上啊。这王家人身上根本没有感染虏疮的痕迹，陛下也根本不可能相信啊。” 楚元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高俅不管怎么样也是李世民派来的监军，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哄皇帝玩，估计他不能乐意。 想了想，他对许敬宗低语了几句，许敬宗听罢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取来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件麻布衣衫。 楚元指着瓶子对高俅说道：“高大人，你看好了，这就是虏疮病人穿过的衣服。” “嘶……” 高俅一听，顿时闪出了好几米远，然后他就看到楚元一脚把王家韵给踹躺下，将衣裳拿了出来，盖在了王家韵的身上：“他现在感染虏疮了。” 高俅：“……” 你这未免也太糊弄人了吧？ “怎么，监军大人不信？这王家韵确实是已经感染了虏疮，如果不信 的话，就请监军大人来诊治一下好了。” 中世纪西方抓捕女巫的时候，一般会用火刑来考验她们如果你经受住了火刑，那你就是女巫，要被处死；如果你没经受住，那恭喜你，你就不是女巫。 反正结果都没什么区别，都是人死了。 而现在楚元玩的这一手也差不多：你说他身上没感染虏疮，那你就亲自来试试。如果你也感染了，那说明我是对的，如果没事，那说明你是对的。 可对错与否，跟高俅有什么关系吗？ 万一，万一这楚元拿出来的，确实是虏疮病人穿过的衣服，而王家韵也感染了虏疮，那怎么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想到这里，高俅深深的鞠了一躬：“下官认为，刺史大人说的很对，这王家上下确实是已经感染了虏疮，无可救药。现在就只能请大人施展雷霆手段，将这虏疮给镇压下去了。” “好说，好说。”楚元笑眯眯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他还逼着高俅在生死之间做选择，“对了，本官这里有预防虏疮的妙药，一会就请高大人接种。” “等接种了这种药以后，就不必再担心虏疮了。只不过却要先发 几天低烧，不知道高大人是否有这个胆量啊？” 反正都这样了，高俅也豁出去了：“孙道长研制出来的妙药，那自然是极为有用的。大人能用在下官的身上，那对下官可是一种爱护，下官自然不会不知好歹。” “好好好，高大人果然懂事。那就请高大人现在就返回岐阳，让孙道长为你接种疫苗吧。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官自有主张。” 你回去接种疫苗，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你人也不在这里，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也找不到你头上。 高俅自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那下官就多谢大人了。” 看着高监军转身离去，楚元的笑脸逐渐恢复成了一脸的冷淡：“来人。” 脚步声响起，几个士兵冲入了营帐之内。 “这人感染了虏疮，念在他是读书人的份儿上，就赐他不流血死去。用弓弦绞死之后，按照消毒流程来。” “是，大人。” 神机营的士兵对于楚元的命令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从不问为什么，几个人如狼似虎般的扑了上去，将瘫成一团的王家韵架起就走。 一旁的许敬宗拱了拱手：“大人仁慈。” 楚元 笑了笑也没说话，而是将薛仁贵喊了进来：“王家庄园爆发虏疮，王家人从上到下皆已感染，下令全军攻城。除王家人以外，对百姓不得有任何骚扰，违者斩。” “是，末将遵命。” “等等，大人。”薛仁贵正要离开，许敬宗突然伸手喊道，“大人，那些孩童……” “老许，你的意思是，等着那些孩童长大了再来找我为他们的长辈报仇吗？” “不敢，下官绝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我明白你的想法。薛仁贵，王家十岁以下孩童放过一马，遣人将他们送回晋阳去。” “对了，王家洛哪个老头先不要弄死。” “是，大人。” 薛仁贵答应了一声，随即离开了。 等他离开，楚元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老许，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的手上沾上过多的鲜血。不过你可要想想，那些门阀世家对付我可不会这样仁慈。” “是，下官明白。下官只是希望大人记得，有的事情只要做过一次，就很难再回去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变成那种杀人狂魔的。我和那些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来，本官还有其他事要问你呢。” 第一百八十章 固若金汤 王家的庄园可谓修的是固若金汤，可即便如此也不是神机营的对手，不过区区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被占领了城头，随即城门打开，数百神机营将士蜂拥而入。 凡是放下武器，抱头蹲在一旁的，他们根本也不理睬，对于那些低矮的土房，以及房子中那些正瑟瑟发抖的百姓，更是秋毫无犯。 既然主簿大人说了，不能骚扰百姓，那就一定要做到。 这些如狼似虎般的士兵们很快就来到了王家大宅前，此时王家大宅已经是大门紧闭，院墙上站满了守卫的庄丁。 不过在薛仁贵看来，这些人也就吓唬吓唬那些老百姓才行，和他们这些武装到了牙齿的神机营士兵比起来，那简直就如同是孩童一样，那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的。 先是弓箭压制，然后用火油直接炸开了院门，薛仁贵一挥刀：“大人有令，王家爆发虏疮，十岁以下孩童不杀，剩下的不留活口！” “喏！” ……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面对蜂拥而入的神机营士兵，王家人很快就一败涂地。 面对着那些跪地求饶的王家人，这些士兵们没有丝毫的怜悯，除了看起来不满十岁 的孩子以外，尽皆按照楚元的命令，尽皆处死。 当楚元和许敬宗来到王家内宅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薛仁贵来报：“大人，已经将王家洛抓住了。” 楚元点点头，和许敬宗一起进了内宅，就见王家洛被一群士兵包围之下，瘫坐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他最疼爱的孙儿的尸首。 这个时候的王林已经没有了彼时的嚣张，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那些神机营的士兵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元来到了王家洛面前，看了看他的表情，开口说道：“王老爷子，你可曾想到过今天？” “老夫没有想到，老夫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个权知的岐州刺史，居然如此的狼心狗肺，简直比那些突厥人还要狠啊。” 王家洛面如死灰，怔怔的看了楚元一眼，喃喃自语道：“老夫说什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为了一点粮食，就对老夫的家人下如此的狠手。” “你这个畜生，我的孙儿才十六岁，才十六岁啊！他已经中了秀才，还有大好的年华，大好的年华啊。你这个畜生啊！” 王家洛好像一下子就了力气，抓住楚元的腿用力 的推搡起来，好像这样才能一解他的心头之恨一般。 楚元将他一脚踢开：“你只知道你的孙儿，可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忍饥挨饿？你可曾去那些村庄里看过，那里有多少人被饿死？” “那和老夫又有什么关系，这虏疮也不是老夫散播的，你凭什么让老夫去管别人的闲事？老夫只是王家的家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你不管，那本官就帮你来管。你是王家的家主，管不到张三李四家的事，可本官不行。本官是岐州刺史……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本官刚刚接到圣旨，陛下已经任命本官为岐州刺史，没有权知二字了。” “老天啊，你睁开眼瞧瞧吧，你看看这污秽的人间吧！” 王家洛突然伏地嚎啕大哭起来，状若疯癫。 “行了，别嚎了。你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楚元一努嘴，薛仁贵上去就是几个耳光抽在了王家洛的脸上，把他打的是口鼻窜血，再也嚎不出来。 “王老爷子，你也别太委屈了。如果当初你好好的把粮食都拿出来赈.灾，本官又怎么会这样对付你呢？当然了，你王家本官还是要对付的，毕竟卧榻 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本官要治理岐州，你这样的门阀世家就绝不可能继续存在。只不过，你如果能识相一点的话，本官倒是可以用些温柔的手段，也不必如同今天这样酷厉。只可惜，这天下的聪明人实在是太少了。” “你觉得本官是抢走了你的粮食，可王老爷子你想想，那些粮食难道真的都是你的吗？” 王家洛恨恨地说道：“不是老夫的，难道还能是那群贱民的？” “老爷子，听说你对诗词歌赋也有点研究，是吗？那本官这里也有一首诗，就请你品鉴一下。这首诗名为《蚕妇》。”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怎么样，王老爷子，您觉得本官这诗怎么样？” “那些养蚕人却穿不起绫罗绸缎，而像你这样的肉食者，仓库里放着那么多的粮食，宁愿发霉长毛了也不肯分给那些百姓。” “他们辛辛苦苦的供养你，却只换来你‘贱民’两个字的评价？本官真是为他们感到不值啊。” “天意就是如此，如果老夫真的做错了，那自有上天来惩治老夫。” “现在在这岐州，本官就是天。 ” 楚元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喊过薛仁贵：“把这老头吊在路灯上……没路灯？那就找个旗杆挂上去！没有本官的命令，不许放下来。” “先不要弄死他，留着他本官还有点用处。” “是，大人。” 对于楚元的命令，薛仁贵是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几个士兵拖起王家洛就走。 “大人，这些孩童怎么办？” 楚元看着瑟缩在角落中的那十几个小孩子，一看就是年纪幼小的。 他考虑了一下，摆了摆手：“着人将他们送回晋阳吧，交给王家本家。” “是，大人！” “对了，跟那些王家人说清楚了，这些孩子身上没有感染虏疮。” “知道了，大人。” 楚元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就听到一个孩子大声喊道：“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刽子手！” 缓缓转过身，楚元就看到了一个年纪约莫有七八岁的孩子，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你是哪个？” “我是王家长子长孙，王清。我记得你，我一辈子都记得你，就是你杀害了我的祖父！我以后要为他报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宣战 看着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用着大人的口吻在向自己宣战，楚元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王清:“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与我为敌？“ “不错，祖父曾经教过我，男子汉大丈夫，有仇必报。今日你杀我王氏全家，这个仇不共戴天，有朝一日等我长大有能力了，一定会为祖父，为我王氏全家上下一百三十六口人报仇！“ 小孩子的话掷地有声，说起来头头是道，却听的旁边的人都皱起了眉头，许敬宗喝道:“小小稚童，懂得什么？你祖父为了一己私欲，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刺史大人为了解万民于倒悬，这才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求粮，可谓是给足了你王家的面子。“ “没想到，你祖父利欲熏心，居然勾结突厥人，伏击刺史大人，可谓是罪大恶极。如今你王家爆发虏疮，大人为了其他百姓的性命着想，才做出这样的无奈之举。你……“ 许敬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清给打断了:“外面那些贱民是死是活，和我王家有什么关系？那些贱民蒙我王家垂怜，已经多活了这许多年，就算是死了，我王家也已 经是没有什么责任了。“ “贱民？那些人都是在你王家庄园生活了无数年的百姓，与你王家命运紧密相连，你却拿贱民来形容他们？“ 虽然许敬宗知道这些门阀世家中人不拿百姓当人看，可也想不到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供养了这些王家人的百姓们，在他们的眼中居然就和牲畜没什么区别，即使是死了，也得不到他们的一点同情。 就好像……就好像家中的牲畜死了，他们最多会因为有所损失而痛心疾首，仅此而已，没有其他。 楚元看着这王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加高贵一说。“ “你说的不对，我祖父说了，每个人生下来就已经被分派好了自己的责任。像我们王家人天生就是高贵的，可以读书做官，像对待牛羊一样，对待那些贱民。那些贱民天生就是低贱的，我曾经见过一个贱民家的小孩子，年纪比我大，可却蠢笨如猪，这就已经说明，他们根本就是一群废物！“ “你错了，他比你笨，只不过是因为吃的没你好，大脑发育的没有你好而已。如果把你换到他那个位 置上，你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不可能，你就是在骗我！“王清声嘶力竭的喊道，额头上的青筋根根蹦出，“我祖父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他不可能骗我的！“ “那就是你祖父也是个煞X，根本什么都不懂。“ 楚元不在看王清，站起身看着其他王家的孩童:“和他还有同样想法的，把手举起来。“ 十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会，其中大部分都举起了手，就算是没举手的，也是那几个只有两三岁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的原因。 楚元叹了口气，转身对许敬宗道:“看来，这王家的虏疮爆发的很严重啊，除了那几个只有两三岁的孩子以外，其他的也都染病了。“ “大人，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他们……他们还都只是个孩子啊。“ “老许，本官以为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那就叫三岁看到老。“说着，楚元指着王清道，“世界观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想要再改变那可是千难万难。“ “而且，本官也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死敌。既然他们已经将本官认定为仇人了，那就不能再留着他们。“ “薛仁贵 。“ “末将在。“ 楚元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背过了身子，望着远处的天边。 几个两三岁的小孩子被带走，随即一阵扭动以及挣扎，包括小孩子的哭闹声响起，过了许久，才渐渐消失。 薛仁贵来复命:“大人……“ “好了，不要说了。这府中浮财，尽数取了，犒赏三军。“ “是，大人。“ “老徐，你这是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也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 看着一旁的许敬宗情绪不高，楚元勉强笑道。 “大人，属下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倒是让大人见笑了。“许敬宗抹了抹眼睛，声音也有些嘶哑，“大人，事情都办完了？“ “是的，办完了。“ “大人您独独留下了王家洛的性命，这是为何？属下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大人为属下解惑。“ “老许，你说对一个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酷刑？“ “不，就是让一个颇为好名的人，在死前被他们所一直看不起的贱民所唾骂。“ “就好像王家洛？“ “对，本官说的就是他。“ “大人，您这是杀人还 要诛心啊。“ “哈哈，老许你说的不错，本官就是要先诛心，再杀人。走，让你见识一下本官的手段。“ …… 王家庄园的数万百姓都已经被集中了起来，神机营的士兵们让他们在一片开阔地带搭起了一个木头高台，前面竖起了一根高高的旗杆。 这些百姓们也不知道做这些是要派上什么用场，不过几人军爷口中的大人要求他们这样做了，那就照做呗，反正这么多年了，听从命令都已经习惯了。 这些百姓们等候了没多久，就见一个身穿官袍的年轻人和几名官员模样的人登上了高台。 “本官就是当今皇帝陛下钦封的岐州刺史，而且还兼任了支度使营田使采访使。意思就是，本官以后就是你们的父母官了，你们的吃喝拉撒，坐卧行走都归本官管了。知道了吗？“ 下面的百姓们仰着脸看着楚元，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有些遥远，什么刺史，什么支度使，这是干嘛的？ 比庄园中的管事还要大吗？ 这些人都已经习惯了在王家庄园的生活，刻在骨子里的观念一时之间根本就转变不过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动静了 这些人都已经习惯了，每天的早晨在管事的吆喝以及皮鞭之下，开始他们一天的劳作。 对于他们来说，庄园中的管事就已经是天大的大人物了，至于什么刺史，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比不过管事管用啊。 所以，当这些庄园中的百姓听到楚元的自我介绍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在看一个和他们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哪怕这个人就是决定他们生死的一州刺史。 对于这样的事情，楚元也早就有所预料，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轻轻一摆手，神机营的士兵们拖上来了一个人。 而那些百姓们见到这个人，终于有动静了。 这人赫然就是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天一般大的王家家主，王家洛。 这个时候的王家洛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威风，发髻都已经散落开来，披头散发的，狼狈不堪。 身上那套来自扬州的锦缎长袍，此时已经变得连叫花子身上披的破布都不如，连最基本的蔽体都已经做不到了。 “王老爷子，这里凉快，而且风景也好，您对这里一定会满意的。“ 楚元笑着说道，然后一摆手:“来， 给王老爷子加加官。“ “姓楚的，姓楚的，老夫的小孙儿们都怎么样了？“ 王家洛极力挣扎着，问出了这句话。 一旁的许敬宗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人为人很是仁慈，小公子们走的时候没有多大痛苦。而且几个最小的孩子，大人已经命人送去晋阳的王氏本家了，老爷子不用担心。“ 王家洛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然后就被神机营的士兵一拳打倒在地。 “叫什么叫，煞X。“ 看着在心目中如同天一般存在的王家家主被挂在了旗杆之上，百姓们有些骚动起来。 “退后，都退后！“田二狗大声吆喝着，“过了警戒线者，格杀勿论！“ “他们不敢，我们这么多人，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没错，我们有好几万人，他们只有几百人。大家跟我冲啊，救下王老爷！“ “王老爷养活了我们这么多人，给我们饭吃，给我们钱花，是给大.大的好人，不能让他受狗官的欺凌啊！“ 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混在人群中大肆煽动，原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百姓们被推搡着往前涌去。 神机营的士兵虽然是精锐中的 精锐，可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手足无措，警戒线眼看着就要被冲垮。 “大人，怎么办？“许敬宗有些慌张了，就算是再丧心病狂的，也不可能一下子把这几万百姓都给杀掉。 如果真的那样做，恐怕全天下都要对楚元群起而攻之了，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记得他立下了多少功劳。 而就算是李世民，也根本保不住他，只能用他的人头来平息天下百姓的怒火。 楚元突然大喊一声:“带着小孩子的，记得把孩子的眼睛捂一下。“ 说完，薛仁贵弯弓搭箭，一箭接着一箭连珠射出。 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一枝箭射出，就会有一人惨叫着倒地，然后很快就没了声息。 骚动的人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每一个人，让他们刚刚被煽动起来的情绪迅速变得冷静起来。 这么一冷静下来，他们一下子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咦，这死的不是王管事吗？“ “这边死的是负责管理田亩的二管事呢。“ “好像死的都是王家的管事。“ “我想起来了，刚刚就是他们推搡着我们往前走的。如果真的冲撞了大人，那 岂不是……“ “可是，他们喊的那么大声，为什么自己却躲在后面？“ “这是因为，他们想把你们当成人肉盾牌，来试试本官的刀剑是否锋利。“ 楚元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些死的人不是王家的管事就是他们的狗腿子。这些人自己不敢声张，却让你们当替死鬼。“ 百姓们就算是再蠢再笨，此时也都反应过来了，先是有一个胆子大的年轻人对着已经死去的管事啐了一口，然后有了这个带头的，其他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楚元点了点头:“民心可用啊。“ 这个时候他当然要再加把火，挥了挥手，几个士兵如狼似虎般的冲入了人群，将几条漏网之鱼都给拖了出来。 百姓们也都认了出来，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像他们一样的普通百姓，起码也是庄园中的管事。 平日里这些管事们见了他们，一个个都是趾高气扬，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可现在却没有了往日的气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大家看见了，这些就是王家的余孽。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拿着你们的命不当命，要用你们来挡在前面 ，试试本官的刀剑是否锋利。“ “现在，谁能告诉本官，你们里面有谁愿意和他们一起送死的？如果有的话，那就请站出来，让本官看看。“ 事实证明了一件事，蝼蚁尚且贪生，这些百姓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和那些管事们同生共死的。 他们也不想死，就算是平日里的日子过的紧巴巴，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可是……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这样吧，也不用你们和他们同生共死，只要有人愿意为他们担保，担保这些人以后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那也可以。“ “怎么样，有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担保？“ 还是没有一个人出声，楚元环视四周，然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些人平日里做过什么，本官也能大致的了解到了。“ “薛仁贵。“ “末将在。“ “杀，一个不留。“ “是，大人！“ 薛仁贵一声令下，士兵们手起刀落，十几颗脑袋落地，滴溜溜的滚出了老远。 刚刚虽然已经被射死了不少的王家管事，可冲击力绝对比不上现在，看着喷了一地的鲜血，这些一辈子生活在王家庄园中的百姓们，终于被震撼到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文字游戏 这些王家的余孽们死了以后，下面的百姓们安静了许多，对于楚元的话也都有了反应，这下子谈话终于可以继续下去了。 这一次谈话，注定要被载入史册之中。 “大家这下子，都知道我楚元是什么人了吧？我就对大家实话实说了，在我的心中，我大唐的百姓永远是第一位的。” 楚元的话说的虽然漂亮，可一旁的许敬宗却是明白，这根本就是在玩文字游戏。 大唐的百姓在他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可眼前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上大唐官府的户籍，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黑户，是没有身份的。 那大人你刚刚说的大唐百姓里，包不包括面前这些百姓呢？ 当然，如果这些百姓肯听从安排的话，那自然就可以算上；可如果他们已经无药可救，自认为是王家世世代代的家生子奴才，那他们的下场…… 许敬宗很了解自家的这位刺史大人，他绝对是最最务实的，对于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向都不怎么在乎。 如果他要是想做成一件事，那就算是杀的尸山血海，人头滚滚，也一定要做到，哪怕是背负一身的骂名。 当然了， 这些话许敬宗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他现在和楚元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楚元出了事，他也绝对跑不了。 而下面的那些百姓们哪里知道这么多，都是被楚元的这句话给唬住了，半天没有人吭声。 楚元也不着急，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有人开口问道：“大人，你真的能以大唐的百姓为第一位吗？” “这是自然，不过我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楚元大声说道，“我只有对你们好了，你们才能对我好。又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我这里呢，有很多赚钱的法子，也有让你们能吃饱饭的法子。你们有谁听说过土豆这种东西？” 俱都摇头，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年轻人弱弱地说道：“大人，我以前听在外面做护卫的朋友说过，长安有一种十分神奇的谷物，每亩地可以得到千斤以上的粮食。” “什么，一千斤？小六子，你是不是在骗人呐？” “就是，种谷子一亩地能有两三石的收成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能收八.九石的粮食？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可不是吗，小 六子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在吹牛啊？我就不信了，这天下间居然能有亩产千斤的粮食。” 面对着大家的诘问，年轻人涨红了脸，嗫喏地说道：“我我也是听说的，可能……” 这个时候，楚元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错，你的朋友确实是没有说实话。土豆这种谷物，一亩地怎么可能亩产千斤？” “看看，大人都这样说了吧？” “哈哈，小六子，你又被你的朋友给骗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大家听我说，土豆确实是不是亩产千斤，而是……”说到这里，楚元故意停顿了一下，“而是能做到亩产最低五千斤。” 哗，他这句话彻底将下面的百姓们给震惊到了。 亩产五千斤？比刚刚小六子说的亩产千斤还要多出了好几倍，这怎么可能？ “大人，真的有亩产五千斤，也就是四十石的粮食吗？” “这个自然是真的，因为这种土豆就是我发现的，自己也做过了试验。”楚元心平气和地说道，“大家听我说，这种土豆不仅亩产量高，而且不挑地，什么盐碱地，丘陵都可以种。种下了也不用多管，三四个月就能成熟。平日 里大家可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一点都不耽误。” 百姓们听了半天，感觉他说的越来越神奇了：真有这种天赐一般的谷物？ 楚元摆了摆手，有人送上来一颗麻皮大土豆，他拿在手里展示给众人看：“大家看看，这就是土豆。这一颗足足能有几斤中，一个成年人一顿饭可就够了。而一根土豆藤上，这样的土豆可以结三枚最少。如果一亩地种上几百上千株，那会有多大的产量，大家也应该明白了。” 只可惜这些百姓们没有一个识字的，加减法也只能算到二十以内哦，有一个能算到二十一，因为那个人是六指…… 不过大多数人考虑了半天，觉得如果真能按照楚元这样说的话，亩产就算没有五千斤，两三千斤还是有可能的。 一亩地两三千斤，那得吃多久才能吃完啊？ 这些人从来没想过，粮食居然还可以按千斤算的，他们以前给王家做佃户，交完了租子，能剩下百十斤粮食，那就已经是主人的恩德了，他们可是要去跟王老爷子谢恩的。 那如果真的一亩地能产个两三千斤粮食，这刺史大人一高兴的话怎么也能让我们留 下二百斤吧？ 真的这样的话，那该怎么谢谢大人呢？ 楚元看着这些百姓们一副沉思的样子，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在想，我给了你们饭吃，让你们活命，你们应该如何报答我，是这样吗？” 没人回答，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楚元继续说道：“你们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是我给了你们饭吃，也不是我让你们能够活下去。你们是凭着自己的双手，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才能吃饱饭，活下去。明白了吗？” “记住了，没有谁生下来就比别人尊贵，哪怕他姓王也不行。” 说着，楚元指着挂在旗杆上的王家洛：“恰恰相反，你们凭借自己的劳动自力更生，这才是最尊贵的。王家洛和他的王家，只不过是依附在你们身上吸血的吸血鬼。” “没有你们种出的粮食，他们吃什么？没有你们织出来的布，他们穿什么？没有你们打造出来的铁器，他们用什么？” “他们所获得的一切，统统来自于你们，可这种人却说你们是贱民。” “我倒是想问问大家了，你们也是人，你们能忍受这样的羞辱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哽咽之音 下面的百姓们听了楚元这话，面面相觑，过了好久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头才说道：“大人，我们本就是王老爷家的家生子，世世代代都是依靠着王家为生的。就算我们心中有所不满，可也不敢说什么啊。” “老人家，你有孙儿吗？” “有啊，老朽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其实啊，老朽是有三个孙子的，只可惜去年我那最小的孙子饿死了……” 说着，老头是老泪纵横，声音中也带上了哽咽之音。 “老人家节哀，你的两个孙子可爱吗，聪明吗？” “聪明，当然聪明，他们可谓是聪明极了。”一提到两个孩子，老头又来了兴致，“街坊邻居都夸他们聪明伶俐呢。” “那你有想过，让他们读书识字，甚至以后考取一个功名吗？” “不敢想，不敢想啊。老朽的两个孙儿虽然非常聪明，可却是王家的家生子，根本没有读书识字的资格。” “那如果有一个机会的话，你想让他们读书识字吗？” “这……” 楚元笑了笑，对着所有人说道：“我想，大家为人父母，没有一个不望子成龙的。哦，大家不要怕。这个龙是 指的让自己的子女有出息。我想，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子女也和自己一样，一辈子只能为人奴仆吧？” “可是，为人奴仆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还有屋子住，有饭吃。” 这句话，代表了大多数已经上了年纪的百姓的想法他们已经老迈，折腾不起了，对于现状就算有所不满也不会有什么改善的想法。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那些才到中年，甚至自己还很年轻的百姓们可不会这样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每个人的本能想法，没有谁真的愿意一辈子为奴为仆，更不要提让自己的子女跟自己一样了。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就有这样一条路。从此成为我大唐的子民，我会给大家登入户籍典册之中。你们每一家会按照家中男丁的数量，分到口分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 “记好了，永业田在耕种了十年之后，就可以归为个人所有！” 哗，听到永业田居然可以成为自己的私人财产，这下带给众人的震撼简直不亚于可以亩产五千斤的土豆。 在他们的观念之中，无论是金山银山，也没有一亩亩的土地来的实在。 二十亩土地，只要耕种了十年以后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土地，那如果家中男丁多的人家，那岂不是可以分到的更多？ 子子孙孙的延续下去，那岂不是就能攒下一份不菲的产业？ 土地对于每一个农民来说，诱惑力是绝对无法抵挡的。 “大家安静，大家先安静一下，我还有话要说！”看着下面已经被鼓噪起来的百姓，楚元大声的喊道，“这些地是官府分给大家的，除了要交规定的租子以外，还要大家承担一定的义务。” “凡是受了永业田的人家，一旦官府要打仗了，就要你们自己备上粮食和军械，随军出征。” 这个条件倒是没出百姓们的预料他们现在给王家种田做工，平日里也要为其工作的，和这个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而且唐朝以军功授爵，如果能运气好，弄些军功回来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贵族老爷呢。 不过还是有人不太相信楚元所说的这些话：“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吗？这实在是有些不可能啊，这种好事我们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这还不简单，你们如果知道了这些事，还能安安稳稳的给王 家种地做工？” 楚元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大手一挥：“我知道，说了这么多大家心中还是将信将疑的。既然如此，那我接下来做的事，大家一定会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给大家分发耕牛牲畜屋舍。” 楚元一摆手，神机营的士兵们将一头头的耕牛骡马都牵了过来，然后按照从王家大宅里搜出来的花名册开始按人头分发。 这一招，楚元是跟中学时期的一篇课文里学的，他最明白这些百姓们所需要的是什么。 只有切切实实把东西发到他们手里，才能真正的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并不是哄骗他们。 果然，领到了耕牛牲畜，房屋的人们，看着楚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原本他们眼中的那种不信任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满是欣喜。 “老许，命人去岐阳，将那些负责户籍的官员都派来，抓紧时间给这些百姓们登记造册，让他们正式的成为大唐的一份子。” “是，大人。”许敬宗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那是不是也要给陛下上一封奏折，说明这里的事情？” “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你就负责代笔，将这边的事情告诉陛下好了。” “可是大人，这该怎么写啊？” “怎么写？不是都说好了吗？”楚元倒是颇为诧异，“王家爆发虏疮，全家上下尽皆染病身亡。为了避免传染，于是将王家庄园中的百姓迁出，并登记在册，成为我大唐子民。” “对了，先不要急，等统计出具体的人数以后再上奏折好了。” “我这粗略的统计了一下，这可是好几万人呐。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百姓，陛下一定高兴的很呢。” 许敬宗：“……” “确实，大人。陛下一定会为您感到高兴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楚元负责了，直接返回了岐阳，这边都交给了许敬宗来负责他毕竟是两州的刺史，如果芝麻绿豆大小的事都要他亲自负责，那估计什么都别做了。 不过虽然楚元轻松了，估计许敬宗又有的忙了。 这数万百姓统计和安置起来，那工作量可绝对小不了，楚元估计，许敬宗这一次又得忙的昏天黑地。 这次返回岐阳，薛仁贵特意带着人护送可不敢再有一次被偷袭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吵翻了天 “大人，您这次可是把天都给捅破了啊。就是……” 楚元为人随和，也没什么官威起码跟身边人是这样的，薛仁贵虽是他的下属，并驾齐驱却也没什么顾忌。 瞟了他一眼，楚元慢条斯理地说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老薛啊，你怎么还跟老许一样，说话吞吞吐吐起来了？” “嘿嘿，末将也不是以前的薛仁贵了，大人也不是以前的大人，这个说话自然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哦？你说说，有什么不同了？” “末将刚刚认识大人的时候，您还只是一个……” “只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陪着公主一起去死的小小驸马？” “咳咳，末将不敢说。” “哼，继续说。” “是，大人。现在您已经是两州的刺史，泾州和岐州的军政财大权都归于您一人之手，这在我大唐可是前所未有过的。末将就是再笨，也知道您是简在帝心，更重要的是……您今年才十七岁啊。” “十七岁的两州刺史，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前途，那还用末将说吗？” “哈哈，不错。老薛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你这翻来覆去的，到底想要说什么？ ” “末将是想说，您这次杀了这么多人，那朝廷里一定会吵翻了天。末将担心……末将担心，陛下那里会顶不住那些大臣们的压力啊。” “呵呵，老薛，你这是还不了解咱们这位当今陛下了。他可不是你担忧的那种皇帝啊，咱们这位皇帝，那可是坚钢不可夺其志的，区区几个大臣的呱噪，就想让他改变决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实说，薛仁贵的担忧也未尝没有道理，如果是遇上那种耳根子软，比如高宗李治，甚至是崇祯帝这样的，楚元他可能真的就比较危险了。 可李世民是什么人，这大唐的江山大半都是由他出生入死打下来的，连年的战争之中，早就已经将他的心志给磨练的极其坚定。 当然，说好听的就是坚定，说不好听的，就是刚愎自用。 不过李世民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只要他看准了的人，那就一定会力保简直是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信条发展到了极致。 而楚元也早就从历史上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知道，自己只要不断的为大唐立下不世功劳，那就不用担心别的哪怕李世民平日里有事没事的就想找 他点麻烦，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爱护呢？ 皇帝如果真看不惯一个人，早就一刀杀了，还用得着找茬？ 所以楚元知道，李世民对他是颇为爱护的，而只要他不做出背叛大唐，背叛李世民的事情来，那这种爱护就不会消失。 不过话又说回来，楚元对于皇帝的这种爱护倒是不怎么在乎，只不过是看在李世民是爱妻的份儿上，才给他这点面子罢了。 “老薛，你就放心吧。咱们这位陛下是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的，昔日的侯君集和张亮，哪怕是谋反之意凿凿，陛下也不忍心将其杀害。” “可他们最后还是死了。” “这是自然，因为陛下就是陛下，他要顾忌到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整个大唐的江山。作为兄弟，他可以原谅侯君集和张亮；可作为大唐的皇帝，他是不能这样做的。” “老薛，你的这些担忧以前老许也跟我说过，我对他的回答就是，甩开你的蹄子，随着本官奋勇前进吧！” 楚元的一席话，让薛仁贵彻底的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一下子好了许多。 他正要和闲聊几句，忽然听到了一阵驼铃 声，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了一队商队正从远处而来。 “大人，您看，是西域来的商队。” …… “尊敬的大人，在下是来自大食的商人，阿卜杜拉向您致敬。” 这阿卜杜拉一身阿拉伯帝国的打扮，还戴着头巾，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一看就是做商人的料，而且还说得一口口音纯正的大唐官话，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当他得知楚元是这里的父母官的时候，那热情简直就不要提了。 阿卜杜拉命人送上一个锦盒：“大人，这是在下送给您的见面礼，还请您笑纳。” 这锦盒镶金嵌玉，一看就十分的名贵，那盒子里的东西能贵重到何种地步，这倒是让楚元对于盒子里的东西颇为期待。 他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道：“你看，这话儿是怎么说的，一见面就收你这么名贵的礼物，这让我怎么……” 话说到了一半，楚元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盒子里用绸缎填充满了剩余空间，而其中则躺着几个透明的玻璃杯。 楚元：“……” “老阿，这就是你说的见面礼？” “没错，这就是在下送给大人的礼物。您快看看， 这玻璃杯可是威尼斯工匠的手笔。您看看这透明的程度，而且没有丝毫的杂质，这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啊。” “在下从威尼斯运来了这样的玻璃杯上百个，可能完好无缺抵达这大唐的，就只有这四个了。” 楚元犹豫了一下，艰难地说道：“那个，实在是太感谢了。” 不过他说这话时，那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哪怕是个瞎子都看出来了。 “呃，尊贵的大人，难道您对这份礼物不满意吗？” 这阿卜杜拉也是个人精，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不是在下夸口，就这两对玻璃杯，如果拿到贵国的市集上，可价值万金啊。” “您不要以为在下是在撒谎，上一次贵国就有几位重臣从在下这里买走了几件玻璃制品，那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啊。” 哦，我知道了，原来长孙无忌的玻璃球是跟你这买的。 你说的那是过去的历史了，如今你除非去找那些没有见识的土财主，估计再也不会获得如此的暴利了。 “尊敬的，来自于大食的阿卜杜拉先生，你说的那已经是老黄历了。” 说着，楚元向阿卜杜拉展示了自己烧制的玻璃用品。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要见怪 “大人，大人！刚刚的事情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胖胖的阿卜杜拉在楚元的耳边不停的絮叨着，他在为了刚刚的事情道歉。 “在下根本不知道，原来大人也是烧制这种玻璃的高手，却还班门弄斧，请大人见谅。” “老阿，别说这些废话了，你应该知道，本官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是是是，在下知错。还请大人接受在下的赔礼。” 一摆手，几个皮肤黑黝黝的昆仑奴又端上了一大盘子珠光宝气的珠宝来，这才让楚元转怒为喜。 哼，你早弄这些不就得了？ 楚元倒也没都要，只是挑选了几件他觉得晋阳会喜欢的首饰，贴身放了起来，其余的就都交给薛仁贵去了。 他正想着，如果晋阳戴上这些首饰会是什么样，就听到阿卜杜拉说道：“大人一定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妻子，您是要将这些礼物送给她吗？”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人在挑选礼物的时候，嘴角可是挂着温柔的笑容，那一定是在怀念您的挚爱了。” “哈哈，老阿行啊，有点眼光。” 这个时候，薛仁贵插嘴道：“我们大人娶的可是晋阳 公主。” “啊？在下不是听闻，晋阳公主她……” “你那还是老黄历了，晋阳公主早就被大人给治好了，现在的身体无比的健康。” 阿卜杜拉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惊。 他作为常年来往于大食与大唐之间的商人，对于大唐的朝局自然是清楚的，他自然也知道晋阳公主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最疼爱的公主，同时也是太子李治最为疼爱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这也就代表着，晋阳公主在未来的十数年，乃至于几十年中，始终会圣眷隆重，而面前的这个晋阳驸马会有什么样的发展，那自然也不用多说。 看来，这个年轻人可是奇货可居啊。 就这样，阿卜杜拉一路沉思着随同楚元一行来到了岐阳，不过一入岐阳，让他是大吃一惊。 “大……大人，这是怎么了？”阿卜杜拉明明记得，上次他路过岐阳，并且在这里修整的时候，这里可是一座大城，非常的繁荣。 可如今才一年时间不到，怎么就变成宛如一座死城一般？ “不要吃惊，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虏疮。” “虏疮？” 阿卜杜拉更加吃惊了，然后下意识的用衣襟掩住了口 鼻。 “你现在才想起来挡住有什么用？要是传染的话，早就已经传染了。” 看到他这草木皆兵的样子，楚元没好气的说道：“放心好了，这岐阳城里的虏疮都已经被本官治理好了。不会再有虏疮蔓延了，你可以把衣襟放下来了。” “大人，您居然可以治好虏疮？难道您是天神赐予人间的礼物吗？” “老阿你不要误会，那些已经感染了虏疮的病人，本官没有能力治好他们。本官只能让那些健康的人从此不再担心被虏疮感染，不必担心哪一天就会突然的死掉。” “哦，真主啊。”阿卜杜拉突然跪在了楚元的面前，并且亲吻了他的靴子，“尊贵的大人，您知道虏疮在西方蔓延的时候，给那里的人带来了怎样的苦难吗？请允许在下表达自己的敬意。” “快起来，快起来，我们这里不兴这样的礼数。” 楚元连忙把阿卜杜拉给扶了起来：“给本官说说，欧洲那边怎么样了？现在那边最为强大的王朝还是哈布斯堡王朝？” “哦，大人，您连万里之外的事情都知道，您简直是太伟大了。” 这阿卜杜拉拍起马屁来，简直是一点脸 都不要，听的一旁的薛仁贵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行了，老阿，你离我远一点，我对男人没有兴趣的。”楚元也对这个死胖子一身的肥肉丝毫的不感冒，“你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大人真是聪明，在下还没说话，您就已经看出来了。在下是想请问大人，那种可以防治虏疮的法子……不知道大人能否传授给在下吗？” “传授给你？” “没错，大人。”阿卜杜拉一双小眼睛都在闪闪发亮，“大人，您要知道虏疮在欧洲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如果能让那里的人免受虏疮之苦，那您会成为比肩凯撒的存在啊。” “老阿，你先坐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好的好的，大人。” 阿卜杜拉把自己塞进了椅子里，一脸希冀的看着楚元。 “确实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我知道如何防治虏疮。可老阿你这样只凭一张嘴就想得到这种我们费了千辛万苦才研究出来的成果，这未免是有点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大人，人命是无价的。您如果能将防治虏疮的法子传授给在下，您一定会得到欧洲万民的赞美。” “我得到了欧 洲人的赞美，那尊敬的阿卜杜拉，你呢？你能得到什么？” “我嘛，嘿嘿……大人，我最多只能得到一点感谢罢了。” “老阿，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实在人，还能多聊几句。不过现在看起来……算了，送客。” “是，大人。” 薛仁贵答应了一声，对着阿卜杜拉做出了送客的手势：“客人，请。” “别别别，大人您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在下没有说假话，您的美名一定会被欧洲所有人所传颂的。” “少来这套，他们的人品我可信不过。” 楚元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真的把防治虏疮的法子传授给阿卜杜拉，再由他传到欧洲，那过去几百上千年，发明这种牛痘法的就会从他变成那些欧洲人了。 “老阿，你是个商人，我是个做官的，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是是，大人您请说。” 眼见着事情有转机，阿卜杜拉连忙说道。 “这种法子是我大唐的神医孙思邈研究出来的，耗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老阿你如果想要拿到，那就得付出代价来。” “明白了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是一类人 阿卜杜拉终于察觉出来了，他面前的这位大唐高级官员和以前他所见的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以前他所见到的那些官员们，更加在乎和重视的就是面子二字。 只要你能说一口流利的大唐官话，那就能天然的获得他们的好感；只要你对所见所闻发出一定程度的赞叹，然后再夸奖几句大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度，长安城是世界上最大同时也是最繁荣的城市，那就几乎可以无往不利。 当然，他们对阿卜杜拉的好感那也大多是带着天朝上邦国民的那种优越感，仿佛就是一种施舍一般，可他并不在乎。 西方不是有句谚语叫：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为你大开一扇窗。 有所得必有所示，阿卜杜拉虽然面子没了，可他却赚到了实实在在的令常人都难以想象的大笔财富。 这笔财富被他带回家乡以后，顿时引起了轰动，原本在家族之中只是边缘角色的阿卜杜拉，一下子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同时也变得在家族中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当初他倾家荡产准备前往神秘的东方去贩卖货物的时候，得到了只有讥笑与嘲 讽，可当他再次集结起庞大的商队时，收获的就只有羡慕的眼神与祝福。 而家族之中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毫不犹豫的将大笔大笔的货物交到了他的手上，那种信任与尊重，阿卜杜拉到现在也忘不了。 在他的印象里，与大唐的官员们做生意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可当他遇到楚元的时候，这个印象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这个看起来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却拥有着其他唐人难以比拟的精明与厚脸皮，往日的那些马屁在他的身上都已经失去了效用。 所以，阿卜杜拉决定改变策略，用感情来打动楚元。 “大人，在下想跟您讲一个故事。” 阿卜杜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在下在年轻的时候，曾经随同家族中人前往过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在那里结识了一位美丽的小姐。” “那位美丽的小姐的皮肤就如同大唐的绸缎一样光华，她的眼睛就如同蓝宝石一样美丽。” 阿卜杜拉在这讲着，楚元还跟薛仁贵解释呢：“他们大食人不会觉得夸奖自己喜爱的女子美丽是可耻的事情，而拜占庭帝国就是极遥远的西 方一个大帝国分裂成的东西两个帝国。他们很多人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也是碧绿的。” “就好像妖怪那样？” “也不能这样说，偶尔尝尝鲜还是可以的。不过那边的女子年轻的时候很好看，长大了以后就不行了，皮肤其实很粗糙的。哦，阿卜杜拉先生你继续讲。” “是的，大人。我与那位美丽的小姐很快就沉浸在了热恋之中，当时我曾经对她许诺，等下一次来到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就会向她求婚。” “老薛，你不惊讶。他们那边虽然也讲究门当户对，可并不像咱们这边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体上还是有一点自由的。” “大人，您对于我们大食和拜占庭的情况简直是了如指掌，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眼看着这阿卜杜拉又要打开话匣子，马屁犹如长江之水一样连绵不绝，楚元连忙阻止道：“行了，马屁就少拍点，说正事。我猜，当你下一次到了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你的那位心上人应该已经香消玉殒了吧？而且害死她的，就是虏疮。对不对？” “哦，大人，您的聪明才智简直可以比拟天上的太阳，您是 怎么猜到的？” 楚元哼了一声没回答：怎么猜到的？老子以前从那些狗血电视剧里看到的。 “大人，从那个时候起，在下就有了一个梦想，想要让我大食的人民永远不再承受虏疮的侵扰。如果您同意将防治虏疮的法子传授给在下，在下愿意像我大食的哈里发建议，与大唐建立永世的兄弟之国。” “甚至，我大食愿意联合西域诸国，为大唐的皇帝陛下献上最最尊贵的封号，天可汗。您看如何？” 呵，又是兄弟之国，又是天可汗的，这阿卜杜拉看起来说了很多，可仔细一想，其实他根本什么都没说。 虽然他的建议挺诱人的，可那也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而且哪怕是这些建议真的能成真，楚元也根本不打算采纳。 兄弟之国，天可汗，能吃吗？几贯钱一斤？ 楚元可是清楚的记得，李世民确实是被西域诸国送上了天可汗的尊号，并且以大唐马首是瞻，可是那又能如何呢？ 当大唐强盛的时候，这些小国们乖巧的如同孙子一样；等大唐的国力衰退了，这些小国们就纷纷起了打秋风的想法，轮着番的入侵中原，为中原的百 姓带来了不知道多少的苦难。 嘴炮终究是没有实际的利益来的实在，正所谓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啊。 “所以，阿卜杜拉，你说了这么多就还是想要让本官把防治虏疮的法子无偿的传授给你呗？” “是的，大人。像这样伟大的事情，如果将金钱掺和了进去的话，是对伟大的医者以及伟大的大唐的一种羞辱啊。还请大人三思。” 谈钱伤感情是吧？ 可是谈感情就该伤钱了。 楚元对于阿卜杜拉的感情攻势无动于衷，只是神色淡淡地说道：“尊敬的阿卜杜拉先生，请不要用这种无用的废话来浪费我们的时间。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是不起作用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这种方法，那也可以，拿出你的诚意来。” “哦，尊敬的大人，医术应该是无国界的。您不应该把眼光只局限于一个大唐，您应该放眼更广阔的地方。” “你说的很对，我承认医术应该是无国界的，可是医者却是有国界的，难道不是吗？” “好了，阿卜杜拉先生，你远道而来，应该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我们以后再谈这些好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提议不错 命人将阿卜杜拉送下去休息，楚元看着欲言又止的薛仁贵，笑着说道：“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好了，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大人。那末将就直说了。”薛仁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大人，您真的不考虑一下那个大食商人的提议吗？” “你觉得他的提议很不错？” “是的，大人。末将以为，如果真的能让陛下加上天可汗的尊号，那对于整个大唐来说也是一种荣耀。到那个时候就是大人您，也能得到不少的好处啊。” “哦？什么样的好处，你倒是仔细说说。” “陛下有了尊号，那大人您身上的压力也会小了许多，对于大人您的仕途也会有不小的帮助。起码，起码那些一直对您抱有敌意的文官们的声音会小上很多。” “老薛啊，你知道为什么你只是两州的司马，而我却是兼领两州刺史和支度使等等职责呢？这就是因为我看的比你更远。” “你只看到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觉得让陛下能得到西域诸国以及大食的尊敬，再加上个什么天可汗的尊号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那些国家们可曾真的付出了什么呢？除了嘴皮子上的一点尊敬，他们又做出了什么实际的行动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 “老薛你的意思就是，有面子就行了，可我却是面子和里子都想要。”楚元笑着看了薛仁贵一眼，“到那个时候，面子归陛下，里子归我们，这不是很合适吗？” “末将明白了，大人的高瞻远瞩确实不是末将能够达到的，末将佩服！” “好了，你也不要拍马屁了，劳累了这么多天，你也去休息一下。以后的日子还有有的忙呢。” “是，末将告退。” 打发走了薛仁贵，楚元惬意的放平了身体，开始思考问题。 他在思考，到底要阿卜杜拉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让自己心满意足呢？ 楚元可能还是有点低估了阿卜杜拉对于防治虏疮办法的兴趣，才到晚上他就又找上了门来。 而且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头戴面纱，身材窈窕的女子。 “见过大人。” 阿卜杜拉胖胖的身子行起礼来，颇有一种滑稽的感觉，让楚元一直都很担心他会一不小心的撅过去。 “不要客气，又没有外人。阿卜 杜拉先生，你为何还没有去休息，反而是来找本官呢？” “呵呵，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在下想着，像大人这样的大人物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女奴在身边伺候您，实在是有些不符合您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我想将一件礼物送给大人。” “你所说的礼物该不会就是……” “您猜的没错，大人。”阿卜杜拉神秘一笑，然后拍了拍手。 他身后的女奴本来一直跪伏在地，这时候才慢慢的抬起头，然后将脸上蒙着的面纱摘去。 呵，真是一个大美人，就算是见惯了美女的楚元也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这女子有着一张鹅蛋脸，小巧的嘴巴，如水般的眸子，再加上葫芦一般的身材，简直就是一个尤物。 “这就是在下送给大人的礼物，不知道大人可还满意否？”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难道大人对这件礼物还不满意吗？” 也不能说不满意，只能说是实在太满意了，楚元来到岐州这些天，也就素了这些天，对于初尝肉味的他来说那简直不亚于是一种煎熬。 可是，家中已经有贤妻了，他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礼物呢？ 如果 到时候被晋阳知道了，估计自己家里这葡萄架可就要大倒而特倒了。 不，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可能倒的也就是葡萄架，可换了晋阳这样武力值爆表的，那估计连房子都剩不下。 可是不接受吧，这心里还如同猫爪一样的难受。 “不不不，阿卜杜拉先生，你这件礼物我不能接受。我是非常爱我的公主妻子的。” “是吗，既然大人对于这件礼物不满意，那留着它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言语之间，这阿卜杜拉竟然真的把这个女子给当成了一件货物一般，既然没人要，那就没有了价值。 对待没有价值的东西，他一直以来的做法就是及时止损。 就在这时，那女子突然说话了：“尊贵的大人，请您留下奴吧。奴一定会将您服侍的很舒服的。” 声音如同夜莺一般清脆好听，可她这么一说话，倒是让楚元发现了一点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楚元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哈哈哈，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阿卜杜拉大喜过望：“大人，您一定不会为您的决定而感到后悔的。” 说罢，他也知道不是多说什么的时候，于是 很快就找个借口退下，只留下了那个漂亮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说出了一串难以听懂的文字，然后说道： “主人可以叫我小英，这是阿爸和阿妈给我起的小名。我没有姓氏，阿爸只是部落中的普通放牧人。” “哦？你没有姓氏？那你是哪一族的人，为什么会落在阿卜杜拉的手中呢？” “奴本是阿史那部中人，只不过阿爸获罪，被大汗斩首，我阿妈也死于非命。小英得到族人的通知，提前逃出了部落，这才捡了一条性命。后来被阿卜杜拉所收留，现在又被他当做礼物送给了主人您。” “起来吧，不要老是跪着说话。” “是，主人。” 小英站了起来，高挑的个子配合上她那完美的身材，让楚元一时之间都有点把持不住。 “主人，要小英服侍您安歇吗？” “哦，不用了。你就在隔壁休息好了，没有我的传唤不要过来。如果缺什么东西，就直说好了。” “是，主人……” 楚元的话让小英松了口气，可声音中又是满满的失望。 好不容易用绝大的毅力打发走了小英，楚元立刻离开了房间，跑去找到了薛仁贵。 第一百八十九章 手脚麻利 “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老薛，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阿史那家族身上的纹身是什么样的？” “啊？大人您怎么会突然有此一问？” “这个你别管，就说你知不知道？” “这个末将也有所耳闻，阿史那部落的男子都会在胸口有一个狼头的纹身。” “那女子呢？” “女子……末将好像听说过，阿史那家的女子会在肩膀上留有一个小很多的狼头纹身，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因为末将也没亲眼见过。” “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确实是真的，老薛你没说错。” “大人，您是在哪里见到了阿史那家的人吗？” “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有一些怀疑。” 楚元捏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对了，你去给本官找几个侍女来，也不用特意挑选，就手脚麻利些的就行。” “嘿嘿嘿，末将明白了。” “老薛你可别误会了，我还没那么笨。行了，你早点休息吧，本官回去了。” “末将恭送大人。” 楚元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返回了刺史府。 在路上他就在考虑，如果薛仁贵所说的是真的，那他刚刚在小英肩膀上 看到的那个纹身，是不是就代表她就是阿史那家的人？ 如果真的是阿史那家的女子，她为什么会流落成一名女奴？ 而且更大的疑点是，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 如果是不想给自己的姓氏蒙羞，这倒也说得过去，可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那到底要不要把这个定时炸弹留在自己身边呢？ 如果是有什么可以利用上的地方，那倒是好办；可自己刚刚和突厥人发生了一场冲突，万一这个女子是来找自己寻仇的，那可怎么办？ 只有千里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叮，系统发布任务。” “选择一，留下小英，并且将其纳入私房，奖励宿主大唐楚世美称号。该称号可佩戴，佩戴后效果为可以更加吸引其他女子注意，但将不会获得真爱。” “选择二，将小英进行刑讯，从她嘴里拷问出真相，奖励宿主娇花毁灭者称号。该称号可佩戴，佩戴后效果为逐渐失去女子青睐，注：包括晋阳公主在内。” “选择三，将小英留下，以礼相待，使其自己露出马脚，并最终得到事情真相。奖励宿主内卫三十人。” 楚元捏着下巴考虑了一 会，那就不用再想了，从这三个选项来看，最没有负担的就是第三个了，而且这也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至于前两个选项的结果应该都差不多吧？ 吸引了其他女子的主意，那晋阳会怎么办，说不定就给他咔嚓一下…… “选择三。” “叮，奖励已经发放，请宿主查收。” 三十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十分突兀的出现在了楚元的面前，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见过主人。” 三十人一起单膝跪地，低声给楚元行礼。 “哦，都起来吧，不用拘礼。” 惊魂未定的楚元摆了摆手，看着这三十人。 这三十人中大部分都是男子，只有五个是女子，而且身材窈窕，一看就是典型的大唐女子。 楚元观察了一下，然后对着为首的黑衣人说道：“你是这三十人里的管事？” “是的，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人的话，属下没有名字，其他二十九人也都没有，请主人赐名。” “让我给起名吗？”楚元捏着下巴考虑了半天，“你就叫楚一好了，然后以此类推。五个女性侍卫就叫梅一梅二三四五好了。” 这三十个人又单膝跪地，一 起说道：“是，多谢主人赐名。” “都起来，不要老动不动的就下跪，我这没有这个规矩。对了李一，你们都会什么？” “回主人的话，我们懂得侦缉贴身保护暗杀等等专项技能。” “嗯，这可太好了，我身边就缺这样的人才呢。以后你就是我的侍卫统领，我的安全就由你负责好了。” “是，主人。” “也不要叫主人，叫大人就可以了。” “是，大人。” 楚元的功夫虽然不差，可也说不上太好，不过他的眼光倒是还有的，他发现这三十人可能还比不上晋阳，可作为自己身边的侍卫来说，那都是足够了。 而且晋阳最精通的是马上功夫，也就是战场厮杀的功夫，对于一对一的小范围闪转腾挪可能还不如李一他们。 有了这些人的保护，那可就放心多了，不用再担心那些看自己不顺眼，或者来找自己报仇的人深夜出现了。 “那边就是我的卧室，你们分一下班好了，没有值班的人就可以去休息了。” “是，大人。” 李一分配了一下，五个女性侍卫充作楚元的贴身侍女，除了作为最后一道防线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外，还要 负责端茶送水和铺床叠被等等。 这也让楚元省了去找些来历不明的女子当做侍女的麻烦。 看着李一将安保工作分配的井井有条，楚元是大.大的放下了心。 伸了个懒腰，今天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而在不远处的房间中，小英正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中暗暗祈祷。 “伟大的上苍啊，请你保佑小英，一定要将那汉人狗官的人头拿下！” 今天顺利的过了第一关，成为了那汉人狗官的人，这让小英感到很是振奋她不惜以自身为饵，舍身饲虎，就是要寻找到那个难得的机会，为死去的阿爸阿史那贺鲁报仇。 想起了楚元看自己时那淫邪的眼神，小英就觉得距离这个目标已经不远了。 可是第二天一起来，她却发现变天了。 那个汉人狗官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的侍卫，而且其中还有五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看这五个女性侍卫的体态虽然很是柔弱，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非常的矫捷，根本就不像是弱女子，而且很有可能是练过的。 这个发现，让小英的心一直沉到了心底。 难道，自己的报仇大计还未开始就要失败了吗？ 第一百九十章 禁止靠近 小英咬了咬牙，决定试探一下。 果然，她端着茶杯才靠近楚元的房间时，就被守在门口的内卫给拦了下来。 “你好，我是大人的侍女，来给大人送茶。” 小英眨着大眼睛，希望能萌混过关，只可惜这些内卫对于她的卖萌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冷冷地说道：“大人正在处理公文，无关人等禁止靠近。” 这些内卫也不是机器人，虽然是系统奖励，可是却有着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习惯，可以说这三十个内卫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于楚元的无限忠诚。 “楚一，让她进来吧。” 就在小英失望的要离开的时候，房间中突然传出了楚元的声音。 “是，大人。” 有了楚元的命令，那自然就好办了，小英低着头，端着茶盘进了房间，放在了他的面前：“大人，请喝茶。” “嗯。” 楚元放下了一份公文，拿起茶杯刚要喝，站在他身后的梅一却抢上一步：“大人，这茶还没有验过毒。” 小英：“……” “哦，我给忘了，呵呵，给你。”楚元笑呵呵的把茶杯递给了梅一，然后对着小英说道，“不要介意，这 些内卫是我家族中人，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所以有的时候，我也不能多说什么。那个，你明白吗？” “是，小英明白大人的意思。不过阿卜杜拉先生既然已经将小英送给了大人，那大人就是小英的主人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会对自己主人不利的侍女呢？” “哈哈，说得好，会说话。也罢，我也不好太伤了你的心。来给我揉揉肩膀，我这最近肩膀总是有些发酸。” “是，大人。” 小英乖巧的答应了一声，站在了楚元的身后给他揉捏起肩膀来可能是因为以前经常给父亲捏肩膀的原因，她的手法还不错，居然让楚元感觉挺舒服的。 “小英……”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你这手法不错啊，我以前也让别人给捏过肩膀，可都没有你的手法好，主要是她们的手上没有力气，捏着一点都没用。” “多谢大人夸奖。” 楚元摇头晃脑的，好像真的挺享受的，然后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在你的部落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力气这么大？” “大人，小英以前在部落里只是负责牧羊挤羊奶之类的工作，所以力气大 一些也是正常的。” “原来如此，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还真想不到。本来看你肌肤细嫩，身上也没有牧羊女那样能熏死人的羊膻味，我还以为你是部落里的大小姐或者公主呢。” 小英笑的有点勉强：“大人，您说笑了。哪有公主会长成我这个样子，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呵呵呵……” 楚元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这也让小英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小英，给我讲讲你家乡的事情吧。” “家……家乡的事情？” “没错，我挺好奇的，我这人没去过草原，也没见过几个草原人，所以就听你说的了解一下。” “是……大人。” “怎么，听你说话好像不太愿意提起家乡？如果不想的话，那就不要提了。” “不不不，大人，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想到哪里说哪里就好了。” 小英仔细想了一下，开口说了起来：“我所居住的部落就在天山脚下，那里有一大片肥沃的牧场。每天一早，就会有牧羊人赶着部落里的牛羊前去放牧。伴随着清脆的皮鞭声，他们还会唱起苍凉的长调。” 小英 就挑了一些部落里的见闻讲给了楚元楚元听。 “那这么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都是一天天的在忙碌着。” “是啊，大人。我们部落的生活其实还是很辛苦的，可比不上大人这里，吃得好穿得暖，又不必担心会有敌人打过来。” “那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小英咬着牙，说出了这两个字。 “嗯，喜欢就好。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吧，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好了。” 哼哼，怎么的，被我捏肩膀还捏上瘾了，想让我给你捏一辈子不成？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可小英还是答应道：“谢谢大人不赶小英走，只要大人愿意，小英愿意伺候您一辈子。” “哦，那倒是用不着。过个十年八年的，你年纪也就大了，到时候我会找别人来伺候的。” 小英脸上的表情一僵，一口的银牙几乎咬碎了才压下用楚元头上的发簪给他来一下的冲动。 不是她不想，只是小英能感觉的到，虽然自己和楚元在这里谈笑风生，可那几个女侍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小英有着一种直觉，如果她真的敢对楚元有所不利的话，那么先死的 一定会是她自己。 “好了，本大人现在也放松够了，你下去休息吧。你们听好了啊，这小英是本大人的侍女，以后就把她当自己人看待。明白了吗？” “是，大人。” 楚一和梅起躬身答道。 “多谢大人。” 看着小英转身离去的背影，楚元一脸的微笑：你啊，应该谢我不杀之恩才对。 不过我也是为了摸清你的底细，倒也不是真的安了什么好心。 这时候梅一凑了过来，在楚元的耳边道：“主人，属下以为这个名叫小英的女子来历十分可疑，主人一定要小心她啊。” “哦？为什么这么说？” “主人，属下刚刚注意到，小英在为你揉捏肩膀的时候，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你的几处要害。甚至于属下感觉，她有好几次都想拔下头上的发簪。” “就是这里吗？” 楚元摸着脑后：“你说的我也有所察觉，不过经过这一次我却是发现了她的一个弱点。” “如果她是抱着刺杀的目的来接近我，那就只能说她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因为，这个小英还在想着刺杀了我以后，自己该如何脱身。那就注定了她不可能成功。”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无旁鹫 想要刺杀一州刺史，那肯定是千难万难的，而且刺客首先就要把自己置于必死的境地，断了自己的退路，才能心无旁鹫，才会有着成功的可能性。 可如今这小英虽说是对楚元有着杀心，可却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就算是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也抓不住。 原因就是因为小英她还不想死，她还不想在花一样的年纪就给楚元陪葬。 所以才被楚元一试探，就都给试探了出来，这也更坚定了他对于小英身份的猜测小英一定是哪个部族首领的女儿或是部落中身份地位极高的存在。 这不仅仅从她的求生欲能看出来，也从她滑腻的肌肤以及平日里的一些小动作就能看的出来。 那绝不是一个过惯了苦日子的牧羊女能有的。 确定了这个，那小英身上的秘密唯一就剩下了她到底是哪一家部落中出来的，能逼得一个贵族女孩亲自出来刺杀自己，那这个部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利用的可能？ 大唐以军功授爵，哪怕是当朝宰相如果没有军功也是连个男爵爵位都得不到的，所以楚元对于军功方面也是极为的热心。 国公是暂时 不敢想，可如果能把自己的泾州县侯变成世袭罔替的呢，那可就是与国同休，千秋万载了。 “大人，要不要派人盯紧了那个小英？” 梅一建议道：“看看她还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来，或者干脆将小英擒下，严刑逼供一番。” “这个不必，我已经有了主意，对她一试便知。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坏了我的计划。” “是，大人。” …… 小英拿着一个大水壶，正在给花草浇水这是她能找到的，自己唯一几个不会做出纰漏的活计了。 在部落里，她是养尊处优的公主，从来不会做这些奴隶们需要做的事情，可如今小英她自己也成了别人的侍女，这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这个浇花还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她也算是勉强能胜任。 只不过小英在浇花的时候却是心不在焉，一株花都快被她给泡烂了，还在那浇水呢。 小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楚元的房间中这个杀父仇人刚刚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又去哪里应酬了，喝的醉醺醺的，身上的酒气离着八百丈远都能闻到。 而且小英还清楚的听到楚元让负责保护的侍卫们都退下，不 用在这守着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小心翼翼的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小英清晰的听见从房间内传来了楚元的阵阵鼾声。 左右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一个侍卫在，小英蹑手蹑脚的靠近了房间的大门，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个闪身就进入了房间之中。 虽然只是这一个动作，可小英却感觉心脏跳的非常快，就连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小英，你不要怕，你可是伟大的阿史那贺鲁的女儿，这么一点事是难不倒你的。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小英慢慢的摸索着进了楚元的卧房。 当啷一声，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吓得她连忙闪身躲了起来，却看到床榻上的楚元只是咕哝了几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看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小英从藏身处出来，一点点的靠近了床榻，就看到被子已经被踢到了一边，而楚元赤裸着上身，下面也只穿了一条兜裆布，顿时俏脸一红，啐了一口。 这个傻子穿的这么少，难道他就不怕着凉吗？ 想到这里，小英下意识的顺手就把一旁的锦被拿了 过来，给楚元盖好。 等她做完这些后，却是悚然一惊：我来这里是来干嘛了，我明明是来刺杀这个狗官的，为什么还要给他盖被子？ 难道在我心里，已经将自己归为他的侍女了不成？ 可是说实话，做他的侍女好像也确实不错。 这里虽然没有那么多的牛羊，也没人把自己当做贺鲁的女儿看待，可也没有人瞧不起自己，把自己当做一个奴隶那样使唤。 甚至相反的是，小英甚至在刺史府的这些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就连楚元虽然是她的杀父仇人，可不管是对待她，还是其他的下人，也都是很宽容，从没有什么苛待。 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 乙瑛，你是阿史那家族的女儿，你绝不可以做这种下贱的事情！ 小英用力的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抛诸脑后。 杀死他，一定要杀死他，他是杀害阿爸的凶手，只有杀了他，才能洗掉阿史那部身上的耻辱。 小英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合适的凶器她此时是做汉人女孩打扮，留着一条大辫子，可却没有发簪来挽住发髻。 不过这不要紧，她没有发簪，可楚元有 。 既然如此，那就用你的发簪杀死你自己吧。 微微弯腰，小英竭力的伸出手，想要摘下楚元头上的发簪，只不过她的个头比楚元矮了不少，而楚元此时的姿势又是大头向里，她摘的是十分辛苦。 没有办法，小英只得努力的探出身子，都快趴在了楚元的身上。 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了！ 眼看着就要碰到发簪，小英却突然感到腰间一紧，被楚元给死死的抱住，然后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一下小英可谓是前功尽弃，两条手臂都被压在了下面，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可她也不敢声张，只是想办法把手臂抽出来，只可惜努力了半天依然是毫无办法。 小英的心里在大喊：苍天啊，求你不要这样对待我，距离杀掉这个狗官只有一步之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一边用力的挣扎，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不要弄醒了楚元，否则就是前功尽弃，就连她自己也很难说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小英就感觉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全身上下阵阵酸软，最终只得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鬼哭狼嚎 第二天一早，小英还在沉睡之中，突然感觉睡的很不舒服，下意识的伸出手。 随后，她就听到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吼声：“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英猛地一惊，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她的杀父仇人正缩在床上一角，身上还披着锦被，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楚元是满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在。” 小英连忙坐起身来，然后就感觉全身上下一阵酸痛，不过她也没时间管这些，低着头说道：“大人，昨天晚上是您喊着口渴，让我拿水来给您喝的。没想到，没想到您就这样把我压在了身子下面……” 楚元闻言，呆滞了一下，悄悄的揭开了锦被看了看自己，然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没有被你糟蹋了，不然的话，可就没脸去见媳妇了。” 小英：“……” 怎么听他说的这些，却好像是吃了亏一样呢？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这样搂着睡了一夜，如果传出去的话，就是想嫁人都是一种奢望，可如今他却是这样一个表现。 一时之间，小英内心中是五味杂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楚元小声地说道：“那个，小英啊，今天这件事不要说出去，不然的话会对大人我的声誉造成很大影响的。切记，切记。” 小英强忍着吐槽的欲望，点了点头：“大人，您放心好了，小英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您的……您的声誉绝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楚元拍着胸膛，一副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记得这件事谁也不要说啊，切记切记。” “是，大人。” 小英下了地，却是双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然后就猛然听到楚元问道：“乙瑛小姐，这样会不会太过委屈你了？” “不会的，大人。我……”小英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一句，然后整个人就呆住了，过了一会才勉强笑道，“大人，您是在喊小英吗？” “当然了，阿史那家族的后裔，阿史那贺鲁的掌上明珠，阿史那乙瑛，这不就是小英你吗？” 小英只感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双腿软的再也站不稳了，一屁股 就坐在了地上。 而楚元则是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是如何得知，我就是阿史那乙瑛的？” “你刚刚告诉我的啊。” “什么？” 小英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楚元。 楚元很无辜的摊开手，耸了耸肩：“不要这样看着我，其实我对你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知道难道你的真实身份。于是呢，就试探了一下，没想到你自己一下子全都承认了。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我很多力气和口舌。” 小英：“……” 她心里一阵阵的悔恨，想不到楚元只是诈她一下，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承认了。 “你，你诈我！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卑鄙无耻！” “阿史那家的小姐，何必如此愤怒呢？你来刺杀我，难道还不许我使点手段了？这天下也没这么不讲理的事情吧？” 楚元拍了拍手，梅一带着侍卫们冲了进来，虎视眈眈的望着小英。 “将她擒下。” “是，大人。” 几个如狼似虎般的侍卫扑上来，小英就算是极力挣扎却也毫无用处，很快就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丢在地上。 “姓楚的，阿史那家的女儿 决不容忍被如此的羞辱！”小英眼中射出了两道仇恨的目光，盯在楚元的脸上，“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一刀结果了我！” “小英童鞋，如果你能早就有这样的觉悟，说不定刺杀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功性的。可你现在才明白，实在是太晚了。真是孩子死了来奶了，毫无用处啊。”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楚元此时已经被小英的眼神给杀死了无数次，而且都是死相特别凄惨的那种。 “姓楚的，你有种的话就一刀杀了我，除非你不是个男人。” “是不是男人，你刚刚不是已经知道了？” 楚元似笑非笑的看了小英一眼，对着梅一说道：“把她带下去，不要虐待。” “是，大人。” 侍卫们将小英带了下去，楚元拿起一张纸看了起来。 上面记载了阿史那贺鲁部的很多资料，包括其人口战士以及马匹的人数，此外就是如今该部落的境遇如何。 看到上面写的很清楚：自阿史那贺鲁死后，其他部落对于该部落虎视眈眈，并查西突厥可汗乙毗咄陆曾亲自给阿史那贺鲁祭拜，经分析应有吞并该部野心。 楚元看着 这一行字，沉思了许久，拿起笔来在上面画了重点符号，并且标准了四个字：可加利用。 至于怎么利用，如何利用，才能将利益最大化，那可就要看接下来的手段和他楚元的手腕了。 只不过他想了很多办法，都觉得不够完美。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将许大人和薛将军请来，就说我有事要与他们相商。” “是，大人。” 许敬宗是昨夜返回的，喝了点酒正睡着就被叫醒了，来的时候头发乱的如同鸡窝一样。 “大人，您好歹倒是给属下留点净面的时间啊。” 他一看见楚元就抱怨道。 “哈哈，真是对不住了，老许。不过这次的事情有点大，不得不把你给喊来。” 一听这个，许敬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头：“大？有多大？” “差不多大到可以让你和老薛二人以军功授爵。” “亲爱的大人，这种好事请一定不要丢下属下。” 这时候薛仁贵也赶来了，听到有军功可立，甚至能因此授爵，他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功劳如何才能取得？” “事情是这样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详细叙述 楚元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叙述了一遍，许敬宗和薛仁贵听的是两眼放光。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你们二人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什么想要说的，现在可以说了。”楚元敲着桌子，表情十分的严肃，“你们也都知道，这背后有着多么大的机遇以及风险。” “如果事情办成了，自然是你好我好他好大家好，以军功授爵那都是轻松加愉快的；可如果弄巧成拙，那就是一场大灾难，如果追究起来的话，我们三个人谁都跑不了。” 许敬宗不是官场新丁，自然明白想要策反一个数万人的部落会有着多么大的风险，而薛仁贵虽然是想要立功想的眼珠子都绿了，可他也知道其中牵扯甚多。 二人对视了一眼，又都陷入了沉思中。 “大人，您说的这个，我们也都明白。”许敬宗沉思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大人，您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件事收获大，风险也大。可是您为什么不反过来看呢，正因为其风险大，那收益也会更大。”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轻轻松松的就能拿到手的功劳？昔日莒国公唐俭，为了让李靖能大破东突厥，甘愿留在 颉利可汗帐中，以此麻痹颉利，当我大唐骑兵冲锋的时候，他的手下挖了一个坑，使其藏入坑中，上门覆盖着木板，这才侥幸逃脱。” “您说这危险不危险？可唐俭就凭借这一次的功劳，被封民部尚书，其子唐善识也迎娶豫章公主，后来更是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这是多大的荣誉？” “大人，如果当时的唐公换做了属下，属下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的。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大丈夫为了立功建业，怎可瞻前顾后？” 许敬宗说这些话的时候，简直就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倒是让楚元颇为侧目，而薛仁贵也是如此，站起身大声道：“大人，我薛举是个粗人，大道理也说不出那么多来。不过我只有一句话，就是一切全凭大人做主。无论结果是什么，薛举绝无怨言。” 许敬宗和薛仁贵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听在楚元的耳中，也是颇为意动：“好，既然二位都有着如此的决心，就这样决定，那我们就干了！” “一切但凭大人定夺。” “好，既然现在基调已经定下来了，那就该研究细节问题了。不过我觉得做这些 之前，起码还要通知一下咱们的那位陛下，顺便把王家的事情也给顺便说了吧。晚说不如早说，早晚都是一刀。” “大人所言极是。” …… “陛下，岐州急报。” “哦？”正在处理公文的李世民抬起了头，“那个楚元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拿来与朕看。” 内侍将岐州送来的急报递了过来，李世民接过来只不过看了两行，太阳穴就是一阵乱跳。 “砰”的一声响，他用力的一锤桌子：“大胆，这个楚元，真是胆大妄为！他怎么敢……” 一旁的内侍和宫女们吓的都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如同鹌鹑一般，生怕被皇帝迁怒于自己的身上。 “呼……”李世民感觉自己一阵阵的头晕，“来人，将太医请来为朕瞧瞧。对了，顺便宣晋阳公主入宫。” “遵旨。” 晋阳得到了圣旨，匆匆的来到了宫中，一入书房就见到太医正在给李世民针灸。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这倒是给她吓了一大跳，李世民平日里身体一直都很健康，这怎么一下子就要针灸了呢？ 李世民头上明晃晃的刺满了金针，也不能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让晋阳在一旁安坐等候。 “公主殿下，陛下气血上涌，所以导致的有些头晕头痛，臣已经为陛下施针，过一会就好了。” 晋阳想了一下，果断说道：“父皇，军事学院里还有很多事情，儿臣暂且告退，等父皇身体好了一些再来探望您。” 说完，扭头就跑。 “不是，兕子你给我站住！” 李世民险些没给气死，刚刚平复了许多的血压又高了，这次连朕都不说，对着晋阳的背影喊道。 “父皇唤儿臣还有什么事吗？”晋阳没能成功跑掉，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看着父亲，“要不然我们下次再说吧？” “哼，你也知道朕的头疼是被你那个好驸马给气出来的？”李世民险些没给气笑了，“行了，别演戏了，过来坐吧。把朕头上的这些针都拔掉吧。” 晋阳眼看着走不了了，于是坐在锦墩上，还什么都没说呢，眼泪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一边让太医给拔针，一边看到宝贝女儿这个样子，李世民虽然也知道晋阳肯定是装出来的，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兕子，好端端的哭什么？” “父皇，儿臣想起了儿臣那可怜的驸马。他 远在岐州，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也不知道瘦了多少，平日里能不能吃饱穿暖。想到伤心之处，情不自禁的就落下眼泪，倒是让父皇见笑了。” “楚元他堂堂两州刺史，怎么可能吃不好，穿不暖？你就不要乱寻思了，快把眼泪擦一擦。” “多谢父皇。”晋阳拿着手绢擦了擦眼泪，可却是越擦越多，“儿臣就在想，儿臣的驸马已经如此艰难了，可总有些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找他的不是。儿臣也是为了驸马感到委屈，所以才忍不住眼泪的。” “哎，如果不想别人找他的麻烦，他自己倒是注意一点啊。来来来，你看看这封急报，就是你那个人畜无害的驸马刚刚送来的。” 晋阳接过了急报，看了几眼：“哎呀，这王家可真是倒霉，居然爆发了虏疮。还好，还好没有殃及到其他的百姓，真是万幸。” 李世民瞪了她一眼：这孩子怎么只看一半呢？ “那王家上下数百口除了几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其余尽皆染病身亡，兕子你对这个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晋阳沉思了一会：“儿臣只能说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迫不得已 不是晋阳对于王家的人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只能说她对于自己的驸马有着毫无道理的信任，她知道楚元这样做一定会有着他的道理，他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李世民摇了摇头：“兕子，朕是问你的心里话。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和朕说实话嘛。” 结果晋阳沉默了更长时间，还是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父皇，无论您问几次，儿臣都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这就是女生外向啊，女儿大了真的是不好管了，管来管去就容易管出仇来。 没办法，李世民也只得放弃了询问女儿真实想法的意图，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晋阳说道：“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倒是没有那么简单。儿臣以为，王家会不会和前些日子驸马遭遇突厥人袭击有关系？您看，驸马他遇袭是从王家搬运粮食回来的路上，对方伏击的路线和时机把握的极准。如果说没有人里应外合，儿臣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会如此的巧合。” 这个可能性久经沙场的李世民自然也想到过，只不过暂时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是他知道晋阳这 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完全就是为了想要帮楚元开脱罪责而已。 “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如果岐州那边有进展的话，应该会向朕说明白的。那接下来的事情，你怎么看呢？”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晋阳一愣她刚刚看急报就看了前两行，后面的根本没看。 又拿起急报仔细的看完，晋阳沉思了一会，若有所思地说道：“父皇，如果驸马此举可成，这可是立下了大功啊。那父皇您要怎么赏赐驸马他呢？” “你这丫头，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你就想着替他要功劳，哪有这么快的？”李世民没好气的瞪了晋阳一眼，“怎么也要等那阿史那贺鲁部真的内迁了以后，才好论功行赏吧。” “哎呀，驸马他做事可谓是无往不利，既然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那成功就是早晚的事，所以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也根本不算晚。儿臣倒是觉得，将这阿史那贺鲁部内迁不是问题，问题是后续该如何处理。” “你的意思是……” “儿臣以为，昔日的就近安置实在说不上有多高明。那些部落就算是一时之间因为种种原因依附我大唐，可也是 三心二意，与我大唐并不算一心。”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甚至可以追溯到昔日的司马家所建立的晋朝。他们以为将那些内附的匈奴人倚为屏障，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结果是什么样，父皇您自然也是知晓的。” “以前驸马也对儿臣说过这个问题，那些突厥人如果要内附，这自然是可以。不过要将他们迁往内地，最好的地方就是……岭南！” “岭南？” 李世民的眼光一缩：“楚元他是这样对你说的？” “是啊，父皇。驸马他曾经说过，这关中乃是我大唐的精华所在，几乎是大半的财富以及人口都聚集在这里。而朝廷所推行的均田制早晚也有施行不下去的那一天，不如提早将视线投入到岭南地区。” “那里可谓是人烟稀少，可土地却是极为肥沃。驸马说过，极南地方的水稻都是一年三熟的，完全可以养活数倍于现在的人口。” “楚元他是怎么知道，均田制一定会早晚施行不下去的？哼，稚子小儿，胡说八道。” “父皇您看，是您让儿臣说的，可儿臣说了您又这个样子。” “好了，今天朕身体不适，就 不再聊了，你且去忙你的，以后再说。” “是，儿臣告退。” 看着晋阳离去的背影，李世民苦思冥想了许久，却也想不到为什么楚元能那么的笃定，大唐倚为根本的均田制为什么会施行不下去。 要知道，有了均田制，才有的府兵制，这才有了战时为兵，平时为农的根本，这对于大唐的帮助绝对是巨大的，也是不可替代的。 不过这小子现在就能想的那么远，还在府兵制才堪堪达到顶峰的时候就已经着眼于未来，那他的这些想法也决不能忽视。 只可惜他现在还远在岐州，不能召到面前来询问一番，那就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再说吧。 看着桌子上的急报，李世民沉思了许久，提笔写上了“准奏”二字。 …… “大人，陛下那边的密旨。” 许敬宗将李世民的密旨送到了楚元手上，他看完了之后大为兴奋：“老许，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陛下高瞻远瞩，已经准了我们的奏请。而且将策动阿史那贺鲁部内附的事情都全权交给了我们。” 许敬宗听了，非常高兴：“大人，这下子我们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了。” “不急，事 关重大，我们要先将细节问题研究清楚了才能动手，不能出一点纰漏。要知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是，大人，还是您考虑的最为周到。那您想明白，该如何入手了吗？” “这个我自然已经考虑过，你看这样如何……” 事实上从知道了小英的真实身份后，楚元就一直在心中盘算该如何策动阿史那贺鲁部内附，到了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些成熟的想法。 他将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许敬宗听后沉吟了许久，却缓缓摇头：“大人，这些办法不是不好，而是见效实在是有些慢了。” “现在阿史那贺鲁部已经没有主事人，说句不好听的，那可真的是危在旦夕，周边的几个部落都对其虎视眈眈，将其视作一块肥肉想要一口吞掉。如果按照大人您的法子，虽然稳妥一些，可却怕会来不及啊。” “你说的我自然也想过，可我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什么好的法子了。” 楚元无奈地摊开手，耸了耸肩：“又要见效快，又要稳妥，这个实在是有些难办。” 然后，他就看到许敬宗一脸的坏笑：“大人，属下倒是有个法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喜过望 楚元一愣，然后大喜过望：“老许，你有什么法子就赶快说出来。如果没问题的话，这次给你记头功。” 许敬宗慢吞吞地说道：“大人，这个法子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却需要大人您做出一点牺牲。” “嘎？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那阿史那乙瑛正值二八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大人您又是年轻英俊，卓尔不凡。属下在这里建议，您不放试试‘美男计’，您看如何？” 楚元：“……” “那个，老许啊。” “啊，属下在。”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尚了晋阳公主的事情吧？” “这个属下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您这是为国‘捐躯’，公主她一定会体谅您的。” 楚元好悬没当场破口大骂：“老许，你这个法子实在是不怎么样。你别急，等我说完的。” “你和公主不熟悉，可我不一样，我是非常知道我那个公主老婆的性子的。你不知道，当初她指着院子里的大石头就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我敢变心的话，她就把我埋在那下面。” 许敬宗：“……呵呵呵呵，一定是大人您 过于出色，公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这样说的，您可不要当真啊。” “废话，真的出了什么事，埋在石头下面的可是大人我，而不是你，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觉得晋阳她肯定能理解的话，那不妨这样。” “我把你的这个主意跟晋阳说一下，问问她的看法如何怎么样？放心，你也是朝廷重臣，晋阳她知书达理，遵纪守法，怎么会宰了你呢？了不起残废，不用担心的。” “呵呵呵，大人您忙，属下告退。”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楚元无语了好半天，这才长叹一声：“许敬宗误我啊！” “来人，带我去见小英。” …… 阿史那乙瑛还是称呼她小英方便些，此时正被软禁在她的房间之中。 她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甚至连脚拷之类的东西都没给她上，只要不出这件屋子，或者做出什么自残之类的行为来，就不会有人管她。 而且每天一日三餐都会准时送到房间里，并没有把她给饿到。 所以，当楚元看到小英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她虽然没什么精神，可却好像……胖了一些。 呵，难道是因为伙食太好，又不用运动 的缘故吗？ 看到了楚元出现，小英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两只眼睛射出仇恨的光芒，几乎要将他钉在墙上一样。 “你这个狗官，你来……嗝！” 楚元：“……” 小英：“……” “呵，看来吃的不错嘛，本大人这一天天忙的脚踢后脑勺，经常连饭都忘记了吃，你这倒好。”楚元哈哈大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道，“怎么样，这几天过的可还舒心？” 小英冷笑着环视四周：“汉人的狗官就会虚伪，把我关起来这些天，现在居然还有脸来问我过的舒服不舒服。” “如果本姑娘说舒服，难道你就来和我换一下不成？” “那倒是不必，本官虽然也想好好的休息几天，可却没有这样的福气。”楚元正色道，然后摆了摆手，“可是阿姑娘，你不能否认的是，我并没有虐待你。” “是阿史那！” “哦哦，还有史那姑娘。虽然我把你关起来了，可是除了不能自由走动以外，我还有哪里亏待了你不成？” “这……没有。” 小英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能昧着良心否认她这几日所受到的优待。 “这不就结了，所以你用那种眼 神看着本官是为什么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小英顿时就想起了面前这个人是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顿时怒不可遏：“你杀死了我的阿爸，难道还怪我恨你不成？” 说着，作势欲扑，却被梅一上去轻轻地一指头就弄的全身酸软，身上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样。 楚元轻轻摆手，梅一施礼后退到了一旁：“小英姑娘，请你不要把我的善良当做你可以胡作非为的资本。确实，确实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我杀了你的父亲，可那又能如何？” “我和你父亲是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厮杀。如果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难道小英姑娘以为，我就该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伸长了脖子让你父亲来砍不成？” 小英嘴唇嗫喏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楚元看着她这样，暗暗点头，既然你讲道理，那我们就好办多了。怕就怕是那种胡搅蛮缠的，那样就只能是用下下策了。 “战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各凭本事罢了，想不到阿家的女儿居然还喊着报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阿史那家！” “行行行，还有史那家 。小英姑娘，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觉得你杀我是天经地义，我不肯引颈就戮就是卑鄙。那你父亲想必这些年也杀了不知道多少人，那如果那些人的家属找上门来，想要为他们的亲人报仇，你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小英张口结舌，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说道：“常听阿爸和阿妈说，汉人特别狡猾，白的能说成黑的，死人能说成活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本官只是在讲道理而已，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依我说，你其实应该感谢我才对。” “感谢你，我为什么要感谢你这个狗官？” “王家勾结你父亲，在本官回来的路上偷袭本官，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如今王家人都已经服罪，难道姑娘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 小英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无论哪一条路都被他给堵的死死的，根本就没有留任何破绽给自己。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当然了，小英姑娘如果不好意思开口道谢，倒也无妨。本官这里倒是有个法子，你听听看，如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话就说 小英瞪着眼睛看着楚元，过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楚元没说话，先是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臭好臭！” 小英勃然大怒，正要跳起来和他拼命，就见楚元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小英姑娘的族人们不再经受颠沛流离之苦，以后也不用再每日里担心会被人吞并或者杀死。就是小英姑娘你，也不用担心再被当做牺牲品一样放弃。” “你，你能有什么法子？你又不是我们突厥人，就算你是，有大汗在你又能做的了什么？” “很简单，小英姑娘，你们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生活？” “换一个地方生活，你什么意思？”小英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草原上最丰沃的草场那都是属于大汗的部落的，我们现在所占据的草场已经很不错了，再换的话能换成什么样的？还是说，你这个汉人狗官能给我们找到更好的草场？” “你口口声声的喊我狗官，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楚元对着梅一说道，“她只要敢再喊一句‘狗官’，就脱掉她一件衣服，明 白了吗？” “是，大人。” “你敢，你这个……坏人！” 小英虽然是气极，可终究没敢继续跟楚元对着干。 “嗯，这就对了，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和平共处的要点，接下来就可以好好的对话了。”楚元对于她恼怒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满意地说道，“我想说的是，小英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的族人内附我大唐呢？” “内附你们大唐？”小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是想让我们阿史那贺鲁部做阿史那家族的叛徒？” “这话说的可就太严重了一点吧？”楚元眼中满是笑意，摊开手说道，“这怎么能叫做叛徒呢，为了自己的族人过上好的生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可是，可是……”小英连说了几个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赌气的说道，“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阿史那家族的后裔，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的部族被吞并，你的族人成为奴隶，你的姐妹成为那些大人物发泄的对象？” “那是我们突厥人的事情，和你一个汉人毫无干系。” “哦？是这样吗？”楚元双手抱 胸，显得极有信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西突厥的乙毗咄陆可汗，身上还有着我们大唐的官职呢，为什么你没有把他视作阿史那家族的叛徒？” “我……” “无非就是他手底下的力量太强，根本没人敢提起这件事来。要么，就是你们阿史那家族根本就不把这种事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根本不在乎。” “所以说，你们阿史那家族的人，根本就是一群见利忘义，以背叛和忘恩负义为荣的，草原上的渣滓！” “我不许你侮辱我们阿史那家族！” 小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楚元同归于尽，只可惜梅一等人都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哦？只许你们做，不许我们说，是这样吗？”楚元看着她的样子，嘴角翘起，露出了讥诮的笑容，“你们可以为了自己的族人，与其他同为突厥人的部族联盟背叛互相征战杀戮，然后你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不能背叛？” “在我的记忆中，你们突厥人和我们大唐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可是如今呢？这难道还不能证 明什么？” 小英的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只是死死的盯住了楚元的咽喉处，恨不得从上面咬下几块肉来。 “狗……你说了那么多，还不是因为你们汉人逼迫的，我们才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怎么会做这些事出来。” “哦，是吗？”见小英已经掉进了自己说话的节奏之中，楚元知道距离说服她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那我倒是想问问了，只听说过你们突厥人来我们大唐的地界打草谷，你可听说过我们跑去草原打草谷的？” “没有吧，你是不是找不出来？就凭我们大唐如此的富庶，你们那里又是什么都没有，我们要你们那个破地方干什么？现在我请你和你的族人来我们大唐的地界上居住，你居然还倒打一耙。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哼，你们汉人就厉害在一张嘴上，我不与你说。” “只厉害在一张嘴上？我大唐军神李靖，只带三千人就敢夜袭颉利可汗大营，他也只是厉害在一张嘴上？” “我，我与你拼了！” 小英发出了一声尖叫，挥舞着胳膊就要扑上来，可却被梅一抢先一步，一巴掌拍在她的身上 ，顿时就老实了许多。 “事实证明，恼羞成怒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小英姑娘，你不妨认真的考虑一下刚刚我提出的建议，举族内附我们大唐，我可以保证，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待遇。” “呵呵，内附你们不还是要在外围为你们当做藩属，抵挡我们突厥人的进攻？”小英冷笑一声，表情十分的不屑，“我早就听阿爸说过了，那些内附的部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都是被你们汉人当做了工具来使用，等他们的族人都耗尽了，也就失去了作用，然后你们就再也不会管他们了。” “这个我承认，以前的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可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来保证，你和你的部族一定不会这样。” “有什么不同？” “在我大唐的南方，也就是过了秦岭，那边地广人稀，土地肥沃，你的族人可以搬迁去那边，从此以耕种为生。” “这，就是你为我的族人们想好的出路？” “怎么，难道这样你不喜欢吗？还是说，你只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 听到楚元的话，小英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你是说，不让我们就近安置，而是去往大唐的南方？”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心动了 楚元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想法。而且已经和我们大唐的皇帝陛下商量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出入。” “你有那么好心？我们突厥人对于你们来说，可是世世代代的仇敌，你居然会费心思为我们着想？” “为什么不呢？我们要对付的，只不过是突厥人里那些对我大唐有野心和企图的人罢了，就好比乙毗咄陆那样的，身上还挂着我大唐的官职，可心中却是想着另一回事。” 小英真的是心动了：如果这个汉人狗官说的是真的，那好像真的很不错的样子对了，在心里叫他狗官应该没事吧。 既然没事，那就多叫几声好了。 听说南方气候温暖，不会像草原上那样，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都处于严寒之中，族人们在那里生活的应该也会更好一些。 小英这次考虑了很久，而楚元也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半天，小英才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我愿意向天盟誓，阿史那贺鲁部如若愿意归附我大唐，并且举族内迁，我大唐必不负阿史那贺鲁部，将一视同仁。” “可是，我的族人们都只会放牧， 根本不会种地。而且我听部落里的汉人说过，种地还要耕牛的，我们也没有。” “这个简单，我们可以发放给你们种子和耕牛。而且你们开垦出来的无主荒地，只要交够一定年份的租税后，就可以成为你们自己的。” 小英的胸膛急速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他们的头上。 原本阿史那贺鲁部就已经是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的大部落给一口吞掉，更不要提乙毗咄陆那个混蛋不只是想要部落，还想要她…… 两者比较起来，自然是这个汉人狗官的条件更加优渥只要他答应的事情没有折扣的话。 只不过，尝到了一点甜头的小英很快就开始向往更多了：“那我的族人们还能保留游牧的习俗吗？” 楚元摇了摇头：“这个自然是不行，因为我大唐的南方并没有那么多的草场可供放牧，而且我大唐是农耕为主。” “那，我和母亲还能和族人们生活在一起吗？” 这下子楚元的态度更加坚决：“这个绝不可能，你和你的母亲不会前往南方，我会让陛下下旨，将你们安置在长安。至于你的族人，也会和其他 的汉人一起生活，并不会成为独立的存在。” 原本对于这个条件十分心动的小英顿时就怒了，指着楚元大声吼道：“我说你怎么会给出那么多优厚的条件，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我和母亲如果不能和族人生活在一起，那还叫什么阿史那贺鲁部？我的族人们和汉人生活在一起，几十上百年后，他们也会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 “你你你，你这狗官，好歹毒的心思！” 小英实在是气极了，也顾不上别的，狗官二字脱口而出。 楚元眉头一皱，使了个眼色，梅一上前还不留情的扒掉了小英身上的一件衣服好在她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脱掉了小英最外面的那件坎肩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是惹得小英大声的尖叫哭泣，抱着肩膀抽泣了许久。 “哼，不让你尝尝厉害，你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楚元哼了一声，“别哭了，阿史那家的人胆子就这么小的吗？还有脸说自己是草原儿女……” 一句经典的台词小英是脱口而出：“我阿爸阿妈都没这样对待过我！” “可我不是你的阿爸阿妈。据我所知，阿史那贺鲁部现在面临的困境可是不小。如果你的部 落和族人真的被吞并了，你猜猜那些人会怎么对待你和你的母亲？” “你别想胁迫我，如果我死也不从呢？” 楚元沉吟了片刻：“我这次来，可是带了五百人马，这些汉子可是久未碰过女人了！” “哼，那我一定会找机会自杀的。” 楚元摇了摇头，眼中带着笑意：“相信我，死亡不一定是解脱。而且我老实的告诉你，我说的五百人马，是人和马加起来五百。” 小英骤然一惊，死死的盯着楚元看了半天，这才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来：“卑鄙无耻下流。你……算你狠！” “小英姑娘你先休息，下次我们继续谈如何将贵部内迁。” 楚元哈哈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 “老许，老许。” 许敬宗正在处理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高的公文，就听到了楚元的大呼小叫。 “大人，属下在这里，有什么事为何如此开心？” “我已经说动了那个小英，她同意内附的建议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许敬宗都没想到楚元居然这么快就说服了小英：“大人真是好手段，本来我还以为这是最困难的一步，没想到在大人的手中却是易如反掌。就是不知，大人如何说 服她的，能否说出来，让属下也学习学习。” “咳咳，这个嘛……”楚元有些为难，那些话实在是有些不好出口，“你还是别听了，这可是我的不传之秘。” 许敬宗顿时了然：“是，是属下唐突了。” “好了，我们来说说接下来该如何办。”楚元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小英那边已经有所意动，而将阿史那贺鲁部内迁至岭南的建议，陛下那里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所以，我们就该研究一下其中的细节问题了。” “现在，我们对阿史那贺鲁部有多少人，他们所带的牛羊牲畜等等一概不知，所以现在讨论这些问题也都是无根之水，压根就没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老许你负责小英姑娘那边，将阿史那贺鲁部和他们周围的几个部落的情况都问明白了。” 许敬宗闻言，点了点头：“大人放心，这些就交给属下就好，保证办的妥妥当当。” “对了，老薛那边也要忙碌起来，我想如果阿史那贺鲁部内迁，西突厥的可汗乙毗咄陆还有其他部落肯定不会坐视这么一大块肥肉就这样长了翅膀飞走，一定会横加阻拦。到那个时候，就是要动刀兵的时候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自愧不如 “是，属下会通知薛将军的。大人，陛下那边是否还要商讨协调一下？” “嗯？”楚元一愣，“陛下不是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们来处理了，还要商讨什么？” “哎呀，我的大人啊。”许敬宗是痛心疾首这个大人虽然年纪小，可有时候对于官场中的一些潜规则就是他这条老狐狸都自愧不如；可有的时候，又是十分的幼稚，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一般，“您想想，那阿史那贺鲁部可是有着数万的族人。这么大的一个部落内迁，仅靠大人您一个人，怎么可能弄的过来？” “就算再加上属下和薛将军，那就是累到吐血也不行啊。更何况，内迁地点的选择，当地官府的协调，这个都得陛下出面才行的。” 楚元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就算李世民将阿史那贺鲁部内迁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自己，那自己也不能一言堂就算是能，用李世民的旨意暂时压制住了其他地方官员的异议，可这只是治标，根本治不了本。 数万人一下子涌入自己的属地之中，而且还是异族人，那给地方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没有谁会愿意做这种不仅吃力，还很有可 能讨不到好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得他亲自出面，和李世民一起商讨到底如何做，才能不让地方官员产生不满了。 “大人，属下建议，您还是回长安一趟。这种事用信函是说不明白的。”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给陛下上奏折，请求回长安述职。” 无王命，封疆大吏擅自回京可是大忌，以楚元的百无禁忌也要注意这一点，先行请旨，得到了允许才行。 不然的话，就会成为朝堂上的攻讦对象，很容易陷入被动。 “是，大人，属下现在就为您起草奏折。” “对了，你顺便跟陛下说一声，我要带着小英一同回去。有些事情由陛下来说会更好。” “是，大人。” …… “呵，这个楚元，还是懂得点规矩的。”拿着岐州送来的奏折，李世民笑着说道，“朕本来还以为他会将这件事大包大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见识。难得，难得啊。” 恭立在一旁的李治闻言，好奇地问道：“父皇，您说的可是那岐州刺史楚元？他又搞出什么事来了？” “呵呵，不要一提到他就是搞事情。这小子偶尔也是会老实一些的。” 李治小声的 嘀咕道：“儿臣好像还真没见到过……” 李世民白了儿子一眼，然后在奏折上批复了“准奏”二字。 “对了，雉奴。你记得告诉兕子一声，她日夜思念的驸马要回京来述职了。” “是，父皇。” “呵呵呵，兕子如果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果然，晋阳知道了楚元要回京述职之后，开心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天天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算驸马什么时候回来。 弄的皇城司的军事学院里那群官二代们都议论纷纷他们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弄的校尉大人心不在焉呢，以致于他们的训练量都小了许多。 这一日早晨，晋阳掐准了时间，早早的就起床，让如月为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可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她犯了难。 是穿宫裙呢，还是穿着铠甲呢？ 再三考虑后，晋阳还是选择了那套亮银色的明光铠，心想驸马一定会喜欢的，这才美滋滋的穿戴了起来。 在一直等候到了中午的时候，简直是望眼欲穿的晋阳总算看到了一队长长的马队，疾驰而来。 而为首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驸马楚元。 晋阳欢喜的简直心都要从 腔子里飞了出来，一磕胯下的马匹，迎了上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当楚元看到自己以后，脸上的表情由疲惫变成了诧异，又从诧异变为了掩饰不住的惊喜。 薛仁贵负责领兵护送楚元回来，见到晋阳在这里等候，知道她和楚元一定会有很多话说，一竖拳头，身后的二百骑整齐划一的停下了脚步。 距离还有一丈远的时候，晋阳轻喝一声，从马上跃起，直接扑进了楚元的怀中。 然后就紧紧的拥住了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好像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中一样。 “兕子，我的好兕子。”楚元摸索着晋阳的秀发，喃喃说道，“可想死我了。” 说着，他感觉到胸口有些发凉，低头一看就看到晋阳的眼泪已经将他的衣服给浸透了。 “别哭，别哭，看到我回来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楚元帮着晋阳擦拭着眼泪，可惜却是越擦越多，只不过小姑娘的脸上已经现出了笑容。 “想夫君了吗？” 晋阳大声的回答道：“想了！” 楚元坏笑一声，凑近了她的耳朵：“那告诉告诉夫君，兕子想夫君的哪儿了？” 晋阳羞红了脸颊，咬着嘴唇 看着他，一声不吭。 “那你再回答夫君另一个问题好了，哪儿想夫君了？” 晋阳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情话，只感觉全身发软，嘤咛一声就依偎在了楚元的怀中，只是微微细喘，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样。 调笑够了，楚元亲吻在了小娇妻的秀发上，嗅着她秀发间的气息，只感觉此生足矣。 晋阳也是如此，她恨不得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只可惜一个很煞风景的声音恰时响了起来： “咳咳，楚大人，这就是你的公主妻子？你不介绍一下吗？” 晋阳赫然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突厥人打扮的年轻女孩正看着她，眼中满是玩味。 “哦哦，是我忘了。兕子，这就是阿史那贺鲁的女儿，阿史那乙瑛。” 晋阳冲着小英点了点头，顺便打量起她来：小英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突厥人式的长袍，头发也精心的打理过，梳成他们习惯的很多小辫，披散在脑后，显得很是俏皮，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很是灵动。 而晋阳在打量小英的时候，小英也在打量着她，她倒是要看看，能被那个汉人狗官一直挂在嘴上的妻子，究竟会有多么美貌。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丝醋意 晋阳今天穿了一套亮银色的铠甲，却没戴头盔，高高的马尾甩在后面，再加上她那英气十足的两条柳眉，显得是英姿飒爽，就是自诩为草原儿女的小英也是自愧不如。 而且晋阳的相貌也是极美，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再加上一张樱桃小口，就是小英看了都有些心动。 哼，怪不得那个狗官会如此夸耀，换了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吧。 小英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了一丝醋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觉得面前的晋阳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阿史那乙瑛，见过晋阳公主。常常听起楚大人说起公主殿下美艳绝伦，乃是大唐第一美人，小英心中就十分的好奇。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小英拱了拱手，朗声说道，说的倒是颇为得体，让楚元心中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楚大人曾经酒醉之后与小英秉烛夜谈，几乎三句不离公主，显然大人爱公主是爱的紧了。” 晋阳眼神一缩，然后飘向了一边的楚元。 “喂，你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和你秉烛夜谈了？” 楚元一下子就有点急 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小英这个二货不知道轻重，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容易出人命的吗？ “啊，是大人，小英知错了。” 小英显得极为惶恐，连忙对晋阳解释道：“公主殿下请不要多想，小英只是说错了话。我和……我和楚大人并没有秉烛夜谈，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晋阳藏在手甲里的拳头握紧又放松，然后再握紧，可脸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的内心活动：“呵呵呵，无妨，无妨。我家驸马那点酒量本宫是知道的，上次他喝多了啊，硬是抱着一条小狗絮絮叨叨了一夜。倒是让小英姑娘见笑了呢。” 楚元：“……” 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我什么时候因为喝醉抱着狗聊了一夜，抱着你倒是有过。 小英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晋阳这话分明就是把她比作了狗，可她又不能说什么，最后只得无奈地咽下了这口气。 哼，汉人狗官，这笔账早晚要跟你算！ 他们这边叙旧完了，总算轮到了李世民派出的鸿胪寺的官员出场。 “阿史那乙瑛姑娘，本官是鸿胪寺少卿，已经为您准备了休息的馆驿，请随本官来。 ” “好的，那就有劳了。”小英点点头表示感谢，不过在离开前对着楚元说道，“多谢楚大人这些日子以来的款待。小英……小英永世不忘。” 喂，你说就说，你脸红什么啊？ 可是现在有很多外人在场，朝廷负责接待的官员也在，楚元实在是不好把小英拖下来一顿毒打，只好恨恨的看着她离去。 作为不拘小节的草原儿女，小英要先在礼部学礼几天，然后才能带去见李世民，不然的话万一闹出什么笑话来，那可是尴尬的很。 而李世民也很体谅楚元还有晋阳，特意吩咐楚元在家休息一天，然后再入宫觐见。 “驸马，我们回去吧。” 看着已经远去的小英，晋阳说道：“过几天还能见到的，不用恋恋不舍的了。” “我哪有，不要胡说，我是巴不得她赶紧滚蛋呢。”楚元嘴硬道，“好了，我们现在回府！” 等回到了公主府，晋阳先打发楚元去沐浴连着赶了几天的路，风尘仆仆的，怎么也要洗浴一下才行。 等楚元出来的时候，晋阳已经吩咐下去准备晚宴，给驸马接风洗尘了。 看着晋阳巧笑嫣然的样子，楚元心中 却有些局促，他总怕晋阳表面笑嘻嘻，其实已经连埋自己的大石头都准备好了。 越这样想，他心中就越是惴惴不安，言谈举止简直就是一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十分的不自在。 “咳咳，兕子啊。” “怎么了，驸马？” “那个小英的事情吧，我得和你说明白了。我和她有点仇，为了说服她内附大唐，还是用了一些手段的，所以她对我记恨在心也是能够理解。所以呢，她说的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我可是心中时刻牢记着前往岐州的时候，你是怎么叮嘱我的。” “哦？那我是怎么叮嘱驸马你的？”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野花哪有家花香？你驸马我在外面可是老实的很呢。” 晋阳的表现倒是十分的得体，依旧是那么优雅大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元：“驸马，那小英姑娘，就是我见了，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呢。” “嗯，这个确实。这个阿史那乙瑛确实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美人。诶你听说了吗，我听说西突厥的可汗乙毗咄陆还要娶她呢。哈哈哈，那个乙毗咄陆已经四十多岁了，这小英才十六七岁，如果他们在 一起的话，那可真是八十新郎十八娘，白发苍苍对红妆。鸳鸯锦被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呀。” 晋阳捂嘴轻笑道：“驸马说话可真有趣，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作诗也能做出这样的歪诗来，让父皇听见了又该责怪你了。” “嘿嘿，他哪次见了我不找点事情？” 晋阳想了想，若有所思般地说道：“那小英姑娘大好的年华，却成为了联姻的牺牲品，那她岂不是太可怜了？驸马你觉得呢？” “嗯，可怜是有点可怜。不过既然她决定了举族内附，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再有了。” “也是，到那个时候，这个小英姑娘估计会久居长安了吧？” 听了晋阳的话，楚元点了点头：“嗯，这个是必然的。” 那些族人可以内迁到岭南，可小英和她的母亲还是要就近居住，便于监视才行。 这也是对于一些举族内附的突厥部落习惯性采取的方案，并且已经实施了很多年头了，晋阳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她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离的近了，也就更方便相见了呢。” “兕子，不要胡说了，你夫君我等忙完了还要回岐州呢。” 第二百章 熟读了女诫 晋阳笑了笑，弯腰揽住了楚元的脖子说道： “那……小英姑娘在这里举目无亲，只有一个母亲在身边，说不定会孤独的很。要不然，夫君你就把她收了吧？小英姑娘的父亲是西突厥的大将阿史那贺鲁，做你的妾室的话，身份也勉强足够了。” 楚元对这话嗤之以鼻，他可是有原则的人：“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我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晋阳眼中的笑意更浓：“真的没事的，晋阳也是熟读了女诫，不会做那种妒妇。驸马你如果实在是有些担忧，不如就将她收做外室，在长安城中弄一套宅子给她居住，不让我看见也就是了。” “好了，兕子，不要胡说了。再说我可就要生气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楚元义正言辞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说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那就只有你一个人。绝不可能再有第三人！” 晋阳笑眯眯的亲了亲楚元的脸：“驸马，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给你准备的接风宴怎么样了。” 等她离开，楚元才摸了摸脖子，又抹了抹额头上的 汗水。 刚刚的是试探我吧，一定是这样！不然平时也没见你和我这个姿势说过话，莫非是如果我一句话说不对，就趁势扭断我的脖子？ 你这个婆娘心肠也未免太狠毒了一些，动辄就要杀夫？ 不过楚元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他对于小英这个在草原上长大，一身野性难驯的妹子根本就是没什么感觉，更不可能为了她甘愿冒着被晋阳辣手摧夫的风险，和小英发展点什么超友谊的关系。 晚上的接风宴很隆重，楚元吃的十分满意，能看得出来晋阳为了给他接风洗尘，也是用了心的。 一夜过去，久别的夫妻二人会做什么自不必说，第二天一早楚元就精神抖擞的和晋阳一起出现在了万民殿前。 文武百官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楚元归来的事情，许多人见到他和晋阳，倒是颇为诧异。 文官们聚集在一旁，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而程咬金尉迟敬德等人则把楚元围在中间，大声地说笑着。 “行啊，你小子。”程咬金表现的最为夸张，用力的拍着楚元的肩膀，“才去了岐州几个月，就把那里的虏疮给治理好了，而 且还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让俺老程看了都惊讶，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办到的。” 紧接着就是尉迟敬德的大嗓门：“可不是吗，我们上下这么多人可都是为你捏了把冷汗，都怕你弄的不好还要惹一身骚呢。当然了，我可是对你一直都有着信心的，倒是那群老混蛋们，都说你要栽了，还商量着怎么帮你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楚元也是拍拍打.打，发出的声音都快盖住自己的大嗓门了。 虽然身上是挺疼的，可楚元心中却是十分温暖，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这样说，分明是没把他当成外人。 “多谢诸位叔伯的关切，小子很好，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好。” “把你们的臭手拿开，现在人家也是两州的刺史了，两州的军政财大权在握，你还把人家当成昔日那个任你们揉捏的光杆驸马不成？” 李靖走了过来，及时为楚元解围：“别这小子没死在突厥人的手上，倒是让你们给拍死了。哈哈哈！” 显然他现在和这些武将们的关系也和解了许多，放在以前自然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程咬金等人倒是浑没在意，对他们来说就是越 亲近的人才越肆无忌惮，那要是和你客客气气的，也不可能是把你当做自己人了。 “不得不说啊，你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秦琼笑眯眯地说道，“那阿史那贺鲁部老夫也听说过，是乙毗咄陆手下大将，手下控弦之士数万，可谓是兵强马壮，这一下子被你挖了过来，对于乙毗咄陆那老匹夫来说，可谓是伤筋动骨啊。” “秦伯伯过奖了，您现在气色好多了，真是可喜可贺。” “啊哈哈，这还多亏了你呢。老夫听闻你在岐州大破突厥军，开心的可是多吃了好几碗饭。老夫就想啊，这大唐统帅是后继有人了。” “嘿嘿，秦伯伯您这夸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统帅嘛还是我媳妇做好了。”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 一群武将们在这里如同狂欢一般，大声的说笑，那边的文官们可就不一样了。 “哼，也不知道是不是杀民冒功，就敢上奏陛下。反正啊，老夫是不信区区五十人能击退五百突厥骑兵的事情。” “没错，老夫也不信。说不定是从哪里抓来的流民，割下耳朵就说是突厥人了呢。” “也不能这样说，起码 还要真的和突厥人买些马匹才好真的作假嘛。哈哈哈……” “也不知道这群武夫是有多缺功劳，连这点事情都说成了大捷，当真是可笑。”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渐渐的笑不出来了，两条粗粗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脸上也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眼看着就要爆发。 楚元却抢先一步。指着文官队伍骂道：“我说怎么一股子臭气熏天，原来是有人上朝之前居然用大便刷牙，真是臭不可闻，臭不可闻啊！” 这些文官基本上都是年纪很大的，就算岁数最小的都能当楚元的父亲的年纪，听闻他居然如此破口大骂，顿时就是勃然大怒。 “小子，你在说什么？”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啊！” 楚元这一下子不亚于往火药桶堆积的地方丢了一颗火星，顿时让那些文官暴怒起来。 本来他们就已经很看不惯这些“小人得志”的武将们在那里大声喧哗了，而楚元居然敢不知死活的对他们开火，这让这些文官们如何能忍？ 一群头发胡子花白或者是已经全白的文官们对着楚元是一顿狂喷，几乎要将他说成是大唐建国有史以来的第一奸佞。 第二百零一章 百无一用 晋阳听着他们痛骂自己的驸马，如何能忍，柳眉一挑就要发作，却被楚元给拦住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就是让他们骂上三天三夜，我还能少一块肉不成？”楚元笑着说道，一点也没受到这些文官的影响，“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了。” “胡说八道，黄口小儿你怎敢如此无礼！” “放肆，简直就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老夫要弹劾你，一定要上表弹劾你！” “兕子，你知道曹操吧？” “当然知道。” “昔日曹操就对十八路诸侯们说过一句话：你们夜哭到明，又从明哭到夜，难道就能将董卓哭死乎？兕子你看，和他们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像？” 晋阳忍不住就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他们听到也是哈哈大笑，甚至还指着文官们让他们喊的再大点声，就好像在看猴戏一样。 原本负责维持纪律的御史们这时候是满头大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边他们都惹不起惹了武将们，说不定直接就是砂锅般大小的拳头砸了过来，轻则头昏脑涨，重则骨断筋折；而惹了那些文官们的下场也好不 到哪里去，更何况这些御史们自己也属于文官集团，自然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时之间，万民殿外一片乱哄哄，恍如菜市场一般。 就在这时，在礼部官员的陪同下，准备等候接见的小英也姗姗来迟。 她一见到万民殿门口的这副情景，不由得感觉到很是熟悉：“哟呵，你们大唐跟我们草原上也没什么区别嘛。” 她身旁的礼部官员讷讷不语这也委实有些难为了他，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已经穿戴好冠冕准备上朝的李世民也得到了消息，当听到文武百官们因为楚元这个臭小子几乎都要开始火并了，也是大为头痛。 “无忌啊，你说楚元这个臭小子，怎么走到哪里，祸就闯到哪里呢？你说朕该怎么办？” 眼见着皇帝都被弄的有些无语，长孙无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于公，他是文官之首的中书令，还是李世民最为倚仗的左右手；于私呢，他又是李世民的大舅哥，同时更是晋阳和楚元的舅舅，想要说什么，确实是有些为难。 “哎，罢了罢了。连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更没有办法了。” 李世民也看出了舅哥的 为难，摇头苦笑道。 …… 上朝的时刻到了，武将和文官们的争斗总算是告一段落，不过很快的就从万民殿外挪到了万民殿里面。 “陛下，臣有本奏。” “臣弹劾岐州泾州刺史楚元，杀民冒功，欺君罔上，请陛下严查。” “臣附议。” “臣附议。” 这文官的话好像引爆了火药桶一般，一下子蹿出来七八个人一起联名弹劾楚元。 “臣弹劾岐州刺史楚元，擅杀王氏一家百余口，请陛下严惩此獠。” “臣弹劾岐州刺史楚元，收受贿赂，里通外族，意图不轨，请陛下严惩。” 万民殿上几乎一半的文官都站了出来，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弹劾楚元，看这架势绝对是不把他给拉下马就不肯罢休。 而且看他们这样子，绝对是准备了不止一天两天，估计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预谋了。 李世民看着这些文官，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这些文官们为了一己私欲，就信口胡诌，连点朝廷命官的脸面都不要了；想笑的则是因为他们找的这些借口简直是五花八门，从各个方面，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有些罪名几乎是可笑到让人想笑 。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万民殿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李世民不用看就知道这是程咬金的声音，因为这活土匪的笑声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小子啊，俺老程还不知道，你居然坏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前隋的炀帝跟你比起来都好像圣人一样了。” 楚元脸色也颇为古怪：“程伯伯，这个小侄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罪名的。”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这些文官们想的罪名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比如弹劾楚元每日里都喝的醉醺醺的，说他渎职；有弹劾他与岐州当地的富商勾结在一起，剥削岐州百姓的；甚至还有说楚元一顿饭要吃两头牛，而且吃完了还要喝人奶才肯罢休，简直堪称大唐的恶霸刘文彩。 “老夫猜啊，估计这些事他们都做过，所以才能想的出来，不然以俺老程的脑子，想编都编不出来这些。” “程伯伯真有见地，估计真的是这样。” 到了这个时候，李世民就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了。 “诸位爱卿，你们弹劾岐州楚元，可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文官们彼此对视了一眼 ，一起摇头：“陛下，我们是风闻奏事。” 意思就是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听说的，可这也不妨碍我们说这些话，反正文官们就有这样的权利。 文官们的话把楚元都险些给气笑了，李世民怒极反笑：“就算是风闻奏事，你们几十人一起如此攻讦一州刺史，你们觉得妥当吗？” 这些文官们依然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陛下，我等只是为了大唐江山着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相信陛下也会体谅我们的。” 李世民正要说话，楚元突然出班奏道：“陛下，岐州方面因为虏疮的缘故，原本的刺史府几乎已经是为之一空。” 那些文官们正义愤填膺的罗列着楚元的罪名，突然听他这样说，都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俱都是一愣，如同菜市场般热闹的万民殿也一下子安静起来。 别说他们了，就是李世民都不知道楚元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考虑了一下只能是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朕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楚元接着说道：“所以臣请陛下，遴选后补官员，将岐州刺史府以及各地方官员空缺补足。否则得话，灾后重建工作将很难进行下去。” 第二百零二章 合格的后补 “嗯，这也是应有之意，朕自然会吩咐吏部，加紧挑选合格的后补官员。” 文官们一下子都不说话了，而且看着楚元的眼神也突然变得炽热起来。 一州的官员死伤殆尽，现在要从候补官员中挑选合适的继任者，那这将是多大的一块蛋糕啊？ 如果能将自己的人多塞几个进去，可不就是能牢牢的掌握住岐州地方的大权了？ 就算不是整个岐州，哪怕只是一个郡也行啊。 那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还要继续弹劾楚元吗？ 毕竟他是现任的岐州刺史，吏部就算是挑选后补官员，也要询问和参考他的意见。 可恶，为什么这个混蛋不早点提这件事，这下子可被动了。 “陛下，臣以为，楚刺史虽然有小过，可其毕竟年轻，兼且还是一心一意为了我大唐，些许小节自然不应该阻碍其继续为大唐效力。” “臣附议。” “臣附议。” “诸位爱卿，你们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陛下，臣……” 然后一众文官们就听李世民说道：“楚元，你身为岐州刺史，对于候补官员的人选自然也有着话语权。和朕说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和建议？” “ 陛下，臣是这样想的。”楚元先是瞄了一眼那些文官，然后朗声说道，“臣以为岐州和泾州临近突厥，因为连年的征战，其地方贫困也是和这个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臣以为应该将岐州和泾州单列出来，形成一个新的区域划分。” “哦？这倒是一个很新鲜的想法。那你有什么建议呢？” “臣以为，可以将岐州和泾州列为军州。在这二州大量开办军工作坊，以此来振兴当地经济和民生。” “以军工作坊带动地方经济，这倒是个很有建设性的想法，可以考虑。” “陛下，臣有异议。”一个文官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臣以为，此事不可行。” 说话的是吏部文选司郎中郑秋，这个职务可以说是天下第一肥缺，位卑而权重。 “哦？郑郎中有什么想说的吗？” “陛下，臣对于发展岐州泾州两州的地方经济和民生没有二话，可却觉得依然有些不妥。如果将作坊置于此二地，那如何保证作坊所产的军械质量？” “而且二州靠近突厥，如果我大唐的精密军械制作方法泄露出去，那岂不是会成为千古罪人？” 实话实说，郑秋的话也有一 定的道理，中原王朝对于游牧民族的优势一向就在于其科技树的攀爬程度更高，如果大唐的那些精制铠甲弓弩制作方法真的泄露出去，那可谓是一场大灾难。 因为郑秋的话言之有理，所以李世民也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 “岐州刺史，郑郎中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看法？” “臣也以为，郑郎中所言十分有道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的是，楚元居然没有反驳郑秋的话，而是表达出了赞同的意思。 “臣也以为，我中原王朝的不传之秘决不能让那些突厥人学到，然后反过来对付我们。所以，臣的想法就是，可以将岐州还有泾州合署办公，然后……” “实行军管。” “军管？” “是的，陛下。以军方替代当地的行政官署，这样一来，中间环节少了许多，自然也就减少了泄密的可能性。而且保密的职责，可以交给晋阳公主的皇城司来专职负责。” “陛下，岐州刺史此言简直是极为荒谬，我大唐立国数十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臣以为，岐州刺史只是想要揽权，将岐州和泾州从我大唐的管辖之中独立出去！” 郑秋差点没给 气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理由居然能被对方给借用，而且还曲解成这样。 容易泄密，那就不要文官参与进来了，都由我们武官集团负责，这样自然就可以减少许多的中间环节。 这样一来，泄密的可能性自然就小的多啦。 而且楚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指责他们文官集团人员臃肿，办事效率低下，兼且还有里通外族的嫌疑，这让郑秋和一众文官们如何能忍？ 可恶啊，刚刚我们还收回了自己的弹劾，为你说好话呢，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 “陛下，臣以为岐州刺史年纪幼小，绝不可当此大任，臣请陛下，将岐州刺史调往其他衙门任职。” “臣附议。” “臣附议。” 李世民对于这些文官的话简直都无语了：刚刚说他罪大恶极的是你们，然后说他年纪小，不应该被苛责的也是你们，现在又是你们说他年纪小，应该任命其他职务的还是你们。 到底能不能给朕一个准话，你们到底是想要怎样？ 武将们看着这些丑态百出的文官们的样子，一个个是乐不可支，看着他们的眼神中也满是戏谑。 “看看，都看看嘿。看这些平日 里道貌岸然的大人们，现在都是一副什么样子。” “哈哈，不用你说，我们早就都看到了，简直是太可笑了。” “这可是难得一见啊，老夫可要好好欣赏一下，这些文官们的表情。今晚佐酒的菜肴就省了！”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啊。” 文官们自然也听见了武将们的议论声，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管这些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先后开口，痛楚建立军州的种种不利。 而且还有人说这是楚元的意图不轨，要求李世民一定要将其严惩的。 只不过楚元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抢在所有人前面说道：“陛下，今有阿史那贺鲁之女，阿史那乙瑛意图率领本部内附我大唐，还请陛下决断。” 李世民装出了一副才知道的表情，大喜过望：“居然还有这种事，这阿史那乙瑛身在何处？” “回陛下，阿史那乙瑛正在殿外等候。” “快宣，快宣。”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文官们的弹劾，一个个是面面相觑。 阿史那贺鲁部？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阿史那贺鲁…… 那不是前些日子被楚元给杀掉的那个西突厥的大将吗？ 第二百零三章 出现幻听 如今他女儿请求举族内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我们的耳朵出问题，出现幻听了？ 这些文官们内心之中是一千个不解，可楚元根本不管他们怎么想，吩咐了一声，由金殿武士将小英带了上来。 “阿史那乙瑛，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小英按照本族的习惯，给高高在上的李世民施礼。 “外邦女子，见我大唐陛下居然不肯下跪，当真无礼！” 一个文官愤怒的指着小英喝到。 “无妨，退下。” 李世民摆了摆手，然后和颜悦色的对小英说道：“你就是阿史那贺鲁的女儿？” “是的，皇帝陛下。” “你父亲朕听说过，是一员猛将。”李世民点了点头，“如今你能弃暗投明，内附我大唐，朕心甚慰。” “多谢陛下。” 李世民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下阿史那贺鲁部的详细资料其实这些他早就已经得到了楚元的汇报，不过还是要摆出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小英将自己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没有丝毫的保留，然后说道：“陛下，因阿爸去世，其他部落对我阿史那贺鲁部是虎视眈眈，就连那西突厥可汗乙毗 咄陆也是如此，族人们危在旦夕，还请陛下早日决断。” “这个自然，嗯……朕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可以将你的族人安置在我大唐的岭南。而且还会派出官员，负责教导你的族人们耕种。” “多谢陛下。” 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的问题，比如耕种地区的划分，阿史那贺鲁部的族人们如何和其他汉人们混居的事情，这些自然就用不着放在朝会上说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说了差不多的一个时辰的时间，方才罢休。 “来人，带阿史那乙瑛姑娘下去歇息。” 武士们又将小英带了下去，李世民问向群臣：“诸位卿家，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言。” “陛下，臣以为阿史那贺鲁部能举族内附，那将是对西突厥非常有力的打击。这等于砍掉了乙毗咄陆的一条翅膀，臣对此是非常支持的。” “臣附议。” “臣附议。” 武将们自然是乐意的，不用打仗就能立功，还能凭白的得到数万的人口，上哪儿还能找这么多好事去？ 可武将们乐意，不代表着文官们也会乐意：“陛下，臣觉得此事万万不可。” “陛下，臣以为 那阿史那贺鲁部内附可以，却绝不可以迁至岭南地区，应该按照以往的惯例就近安置，然后令该部落的管事人久居长安，以此来稳定人心。” “臣附议。” “陛下，臣以为，非吾族类，其心必异。不如假装答应阿史那贺鲁部的要求，然后趁其举族内迁的时候，将其可战之士尽皆杀死，以绝后患。” 这些文官们为了阻止武将集团的势力扩大，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缺德到断子绝孙的法子都提出来了。 不过他们也是没办法，如果阿史那贺鲁部内迁，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自然就会留下空白，而且据说都是非常丰美的牧场，自然会引起其他部落的觊觎，到时候势必会引来一场你争我夺。 如果军方趁着这个机会，弄点什么小动作，自然能够将触角探入草原之中，而这也就代表着他们的势力范围大.大的被扩大了。 到那个时候，在朝中的话语权自然也会更重，这是每个文官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为了自己集体的利益着想，哪怕是觉得阿史那贺鲁部内迁到岭南其实是一个好办法的文官也不得不昧着良心，鸡蛋里挑骨头，企 图从中阻挠。 而武将们自然不甘示弱，当庭就和文官们大吵起来这可不是看热闹了，而是吵的面红耳赤，就差大打出手了。 不过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武将集团们占着道理，文官们很快就节节败退，哪怕是一向善于耍嘴皮子的他们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好了，都肃静一下。” 欣赏够了这“众生百态”后，李世民最终下了决断：“众爱卿毋须再讨论，朕意已决，将阿史那贺鲁部内迁至岭南安置。退朝！” …… “哈哈哈，干得漂亮，老夫看见那些文官们的嘴都快气歪了。” 一边往外走，程咬金一边用力的拍着楚元的肩膀，哈哈大笑地说道。 “没错没错，见到那些文官们气愤的样子，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哼，这件好事轮不到他们，他们自然会生气了。哈哈哈！” “小子，今天真是给我们长了面子。走，汇丰楼，跟我们一群老家伙一起，不醉无归！” 楚元正要答应，就见内侍急匆匆的跑来：“楚驸马，楚驸马请留步。” “内侍找在下有什么事？” “楚驸马，陛下唤您和晋阳公主。” “哦？内侍可知， 陛下唤我和公主有什么事吗？” 说着，几片金叶子顺着袖筒就滑进了内侍的手中。 “哎哟，多些驸马爷赏赐。只不过圣心难测，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 说着，内侍压低了声音：“陛下的心情很不错。” 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楚元也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胡闹而被李世民给责备，再加上还有晋阳在，他怎么也要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面子的。 “诸位伯伯先请，小侄去见了陛下，随后就赶往汇丰楼。” “那我们等着你。” “臣，岐州刺史楚元参见陛下。” “臣，皇城司校尉参见陛下。” 因为还有着外臣在，所以楚元和晋阳并没有太过放肆，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李世民见礼。 “没有外人在，不要拘礼。”李世民一摆手，“这位是刑部郎中阎立本，你们来见过一下。” “是，见过阎大人。” “不敢，不敢，见过晋阳公主殿下，见过楚刺史。” 阎立本有着魁梧的身材和一脸蓬松的大胡子，如果是不认识的人，肯定猜不出这位刑部郎中最擅长的不是刑狱，而是画画。 而他此时正在给李世民画像。 第二百零四章 可谓一绝 阎立本画人像可谓是一绝，这个楚元也是知道的，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阎大人，在下能看着您作画吗？” “这个自然，楚大人轻便。” 阎立本说了一句，然后又沉浸在了画作之中。 楚元看了一眼，顿时就不想说话了。 阎立本画人像确实是一绝，因为他经常使用的就是对比的手法。 而他现在所画的，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小指头大小的年轻官员正在向李世民奏事，而他自己，则是伟岸的如同巨人一般起码比那个年轻官员看起来大上十几倍。 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楚元越看越觉得那个年轻官员就是他自己。 因为那个贼忒兮兮的笑容，实在是太像他了。 “阎大人，阎大人？” “哦，怎么了？楚大人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在下想问问，您画的这是谁啊？” “这当然是陛下了。” “我问的是这个，比蚂蚁还小的人是谁？” “呵呵，嘿嘿……楚大人请不要打扰在下作画。” 眼看着阎立本一副闪闪躲躲的样子，楚元就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看向晋阳，看到她正捂着嘴轻笑，楚元知道这件事还得是自己来才行。 “陛下 ，臣这次是不是立下了一桩天大的功劳？” “嗯，确实如此。” 李世民一副威严的样子，微微点头。 “那臣能否向陛下请求一点赏赐呢？就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赏赐即可。” 楚元捏着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手势。 “哦？你家中又缺钱花了？你现在也是堂堂的四品大员，两州刺史，怎么可能还缺钱花？难道是兕子管你管的太狠了？兕子，不是朕说你……” “父皇，儿臣哪有？”晋阳怎么也想不到，看热闹的她居然也能中枪，涨红了脸说道，“您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 “陛下，您确实误会公主了。”楚元无奈地说道，“臣想求陛下的，是另外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是这样的，臣也爱好画作。今日见阎大人作画，见猎心喜，敢问陛下能否将这幅画赐予臣？” “呵呵呵呵……” 李世民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和煦，如同外面的阳光一样温暖人心。 “想都别想，如果把这画赐给你了，那以后朕就别想再看到它了。” 嘟囔着陛下真是小气之类的话，楚元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请求。 过了大半个时 辰，阎立本才将画作画好，小心翼翼的将墨迹吹干，然后交与内侍。 “有劳闫爱卿了。” “不敢当陛下谬赞，微臣告退。” 阎立本也是很有眼色的，知道李世民把楚元和晋阳喊来，肯定是有要事协商，他一个刑部郎中估计还参与不到里面去，还是早点告退的比较好。 “嗯……” 李世民点点头，阎立本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咦，阎大人，能否让在下看看这幅画？” 正在喝茶的楚元突然喊道。 “自然可以，楚大人请看。” 楚元看到了一副山水画画上有山有水，除此之外还有一叶孤舟，天上一轮残月高悬，显得说不出的冷寂。 “这话的结构和寓意，都很不错啊。阎大人果然是阎大人，在下佩服。” 原本楚元只以为阎立本擅长人物画，没想到他对于山水画也是很在行。 “不敢当，不敢当。”阎立本虽然这样说，可心中却很是得意，“楚大人所说的，也句句都在点子上，可以看得出来楚大人也是爱画懂画之人啊。” “略懂，略懂。” 楚元随口应付着，而心中却是在猜想这幅画和刚刚的那副人像画拿到后世去，能值 多少钱。 帝都的一个四合院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阎立本不知道楚元心中的龌龊心思，不然肯定会当场大骂他“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 楚元仔细的看了一会画，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阎大人，在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啊这……楚大人有话请直言无妨。” “不知道为什么，在下总是觉得，这幅画好像差了一点意思。” “楚大人果然是爱画之人，我也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就是一直都找不出来。” 这时候李世民也凑了过来，仔细的看着画，摩挲着下巴：“确实，朕也是这样想的。明明就是感觉差了点什么，可就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晋阳看了看，想了一会说道：“我只是觉得，这画就是画，就算是画的再好，它也只是一幅画。”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般，一下子劈散了楚元脑中的迷雾，他低头大.大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噗的一下就喷在了画作上。 “楚大人，你……” 阎立本大怒，虽然他官职没有楚元大，可还是有着自己的傲气和傲骨，如今楚元毁了他的画作，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了？ “咦，这画好像 ……”就在此时，晋阳突然惊奇的咦了一声，“就好像是活过来来了。” 嗯？ 这是怎么回事？ 阎立本没听明白，不过当他看向画作的时候，一下子也愣住了。 被喷了水的画非但没有被毁，反而变得栩栩如生起来，就连色度和其中的阴影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 “这这这……” “驸马可真是厉害，一口茶水就让这副画活了过来。” 晋阳看向楚元的目光中已经满是崇拜。 还有谁，能像我的驸马一样厉害？ 阎立本离开了，是带着他的水墨画心满意足的离开的。 御书房中只剩下了楚元和晋阳二人，让他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没有其他的大臣在场，就连平日里总能见到的长孙无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着李世民阴沉的脸色，楚元心里有些没底，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陛下唤我和兕子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有什么事，您尽管说。臣办事，您放心。” “放心放心，朕要是真的想信了你的鬼话，估计不知道哪一天这大唐还能不能存在都未可知。” 楚元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李世民顿时暴怒起来，指着他就是一顿输出。 第二百零五章 诛心之言 “父皇，您说归说，这种诛心之言可不要随便说，会吓死人的。” “哼，难道朕说的有问题吗？你这位好驸马，擅杀地方士绅，兕子你是知道朕当时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那几家门阀安抚下来。” 看到楚元望向自己，晋阳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说道：“驸马，父皇所言句句属实的，并没有故意吓唬你。当时晋阳王氏本家的族长都亲自来到了长安，父皇费了很大的力气，许诺了很多的好处才让他们没有继续为难你。” “兕子，你不要与他说。” “陛下，臣知道这件事给陛下增添了些许的麻烦，只不过臣当时确实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楚元心中对于李世民还是非常感激的，他知道如果不是李世民一直力挺自己，就凭杀光了岐州王氏全家这条罪名估计就够他死十次还能拐个弯的。 “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那王家能逼得你走这样一条险路？” “陛下请给臣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好，朕就听你解释，看看你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事情是这样的……”楚元就把当时的情况，以及王家和突厥人勾结的事情一五 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虽然他在之前的奏折里也提到了这件事前后的详细经过，可那毕竟不可能说的太详细，许多的细节问题必须要当面才能说清。 “陛下，您不知道。虽然臣击退了突厥人的偷袭，并且获胜，可还是在岐州造成的一定的负面影响。那些好不容易逃过了虏疮之劫的百姓们又开始担忧会不会被突厥人袭扰，当地的恢复工作的进程是大.大的被拖慢了。” “臣为了岐州地方，也为了给那些百姓们信心，为了让他们能够对于臣，对于大唐有信心，才迫不得已的这样兵行险招，还请陛下明鉴。” “儿臣虽然没有跟随在驸马身边，可也能从驸马刚刚所言中感受到他的处境，此举确实是最好，也是最快就能奏效的法子。如果父皇要处罚驸马，那就请连儿臣一起处罚了吧。” 说着，这夫妻二人一起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李世民：“……” 兕子，你变了啊，你现在居然和你驸马一起来“逼迫”朕了。 哎，当年那个温顺乖巧的兕子去哪里了，能不能还给朕啊？ 不过李世民虽然是心中吐槽，可他刚刚也只是为了吓 唬吓唬楚元，让他以后行事不要再如此的鲁莽这也不是当年的争夺皇位，流血毕竟是下下策，攻心之计才是王道。 而且楚元这样一刀下去，虽然心里痛快了，可后续的麻烦事太多，收拾起来太过麻烦。 “兕子，你起来吧……好吧好吧，朕不处罚你的驸马，你可以起来了。” “是，多谢父皇。” 一边对着楚元做了个鬼脸，晋阳一边站了起来。 “你啊，虽然每次都能给朕立下大功，可同时又能惹下同样的大祸来。让朕都不知道是奖赏你，还是处罚你的好。” “陛下，臣一心一意，忠于大唐，忠于陛下。就算做了些错事，可臣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还是不要处罚了吧？” 李世民被这小子的话差点没给气乐了，哪有这么给自己开脱的？ “哼，你的脸皮倒是真的够厚。至于你说的一心一意，未必见得吧？你带兵剿灭了岐州王家，虽然嘴上说的好听，是为了大唐，为了百姓。可你心中就没有一点顺带泄私愤的想法？” “陛下，子曾经曰过：论迹不论心，细节问题就不要在意了。” “哼，至圣先贤的话语你也敢篡 改，如果让那些文官听见了，又该不依不饶了。对了，说起这个，朕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楚元，你给朕一个切实的答复。” “请陛下明言，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起来，你的出身也是读书人，可为什么朕观你却与那些文官们好像有着生死之仇一样？出身读书人的你，不是应该天然就亲近那些文官吗？” “可如今呢，武将们将你视为了自己人，文官们却几乎都把你看成了卑鄙小人。你与朕说说，你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个……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没事，朕有的是时间。” “陛下，您也是饱读史书的，臣斗胆请问陛下，您可知昔日的大汉朝是因何而亡的？” “这个……大汉朝亡于阉宦，朋党。” “陛下，最大的原因就是，汉朝因强大而亡。” “嘶……”听了楚元这话，李世民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理由是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你这个看法倒是颇为新鲜，给朕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国恒以弱丧，而汉以强亡！”楚元先是抛出了这句明言，“陛下，西汉时期有卫青霍去病这样 的大将，将匈奴人打的节节败退，不得不远走他乡。以致于他们发出了‘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这样的感叹。” “而到了东汉时期，虽没有可以比肩冠军侯霍去病的人，可也有着班超等人物的存在。可谓是将西域诸国收拾的服服帖帖，为大汉朝之命是从。” “可也正引为如此，大汉朝在这之后也就陷入了衰退，再也没有能够翻身再起。” 李世民在脑中思索了一下东汉的历史，却是惊人的发现，事情果然和楚元所说的一样。 在达到了国力和疆域的最顶点后，东汉就开始了迅速的衰落与下滑，他是越想越觉得好奇，越好奇就越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李世民可是有着勃勃野心的，他想要让大唐成为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帝国，能够千秋万代的延续下去，所以他对于这样的事情特别的在意。 “朕为何以前从未想过这一点，到底是何原因，速速说来与朕听。” “咳咳……陛下，那个站了这么久了，有点累了。” “你一个年轻人，什么都没做就喊累？难道你是想要挟朕不成？” 第二百零六章 腰酸背痛 “不是的，陛下。您也知道，我昨天才回家，所以这个腰酸背痛……哎哟，姑奶奶你撒手，我不说了还不行。” 一旁的兕子满脸臊红，而她的手已经掐住了楚元肋上的软肉，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咳咳……看起来确实是事出有因。好了，兕子，你把那个茶几放下，朕也不提了。” …… 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李世民特意摆出了极为正规的奏对格局。 地点从御书房换成了一间殿室；没用椅子，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地毯；晋阳跪坐在旁边，面前放着一张小几，上面有一个红泥小火炉，火苗舔着铜壶的底部，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楚元跪坐在李世民的对面，面前也有一张小案几，除了一个白瓷茶杯以外，就只有笔墨纸砚。 “请！” 李世民对着楚元伸出了手他能对一个臣子说请都已经是莫大的荣耀，而对于年纪方才十八岁，又是自己女婿的楚元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郑重了。 “多谢陛下。”楚元先是地头致谢，然后开始侃侃而谈，“陛下，臣刚刚对您说了，国恒以弱丧，而汉以强亡！正是因为大汉实在是太过 强大了，把周边的国家都给打的俯首称臣，才导致了他们后来的衰弱以及灭亡。” “因为做到了这一点以后，汉朝就停住了他们的脚步。可脚步虽然停止了，国内的那些大贵族以及豪强们获得土地的心却没有变得冰冷，而是依然火热。可地就那么多，那他们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就只能吞并那些贫民的土地，这就造成了越来越严重的土地兼并。土地兼并附带着的，就是大量依附于地方豪强的佃户以及农民。天长日久了，这些地方豪强自然就如同一个个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一般，势力急速膨胀起来。以至于才会有了后来的群雄割据和三分天下。” “昔日为了抑制豪强，东汉的皇帝们甚至任用酷吏，动辄就将地方豪强全家杀光。可这只不过是饮鸩止渴，根本就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臣以为，如果当时的汉朝继续他们扩张的脚步，将疆域继续扩大，这样就可以满足那些勋贵集团的需求。就连国内眼中的土地兼并也可以大.大的得到缓解。” “只可惜，他们没有这样做，只是满足于统率西域诸国就够了，甚至在当地 还是施行的羁縻政策，而不是改土归流。” “依臣的看法，汉朝只止步于西域就踌躇不前，这是他们最大的错误。要知道这世界何止百万里，很多地方都有着不亚于我大唐一样的肥沃土地。就好比南方的安南，他们那里就有一种占城稻，可以一年三熟。还有比如南洋的那些岛国，他们那里盛产香料。” “一颗肉豆蔻，在大唐世面的官价就是七文钱啊，可那里却是漫山遍野，甚至没有人都烂在了地里。” “如果能将这些烂在地里根本就无人理睬的香料带入我大唐，那将会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 “当然，臣指的不仅仅是占城稻，亦或是肉豆蔻。遥远的黑非洲，那里盛产钻石象牙，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瑞兽四不像。在美洲，则是拥有橡胶等等神奇作物。哪怕大唐不占领那里，只是与当地的土着互通有无，这也会给大唐带来多么大的收益？” “现在距离前隋灭亡只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人口数还没有恢复，自然发现不了什么，可现在已经有了土豆这种农作物，填饱肚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望。陛下，您想想到那个时候，我大唐百姓的 人数会激增到怎样的地步？” “届时，就以关中的土地来养活他们，您觉得这有可能吗？” 听了楚元的长篇大论，李世民是大受震撼，考虑了许久之后才缓缓摇头。 “关中的土地没有了，那些永业田还怎么分的下去？如果没有了这些丁田，那我大唐引以为傲的均田制和府兵制也将不攻自破。” 李世民顺着楚元所想的方向思考下去，感觉他说的居然没有一件事是故意的耸人听闻，甚至在几年十几年的时间内就有可能发生。 “所以，臣建议将阿史那贺鲁部内迁至岭南，就是为了吹响开发岭南的号角。也请陛下体谅臣的一番苦心，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岭南的开发上面。” “这对于大唐，可是千秋万代的大工程啊。” 过了许久，李世民一言不发，殿室内只有香炉的一缕轻烟升起。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请受朕一拜。” 说着，李世民站起身，就在晋阳惊骇的目光中，冲着楚元深深的鞠了一躬。 “陛下能如此纳谏言，臣深感荣幸。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就算臣有再多的想法，如果遇不到一位明君，也是没有 用武之地。”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话说的好。” 李世民听了这话，也不禁拍案叫绝。 那一天，楚元和李世民谈了很久，一直谈到了深夜都没有停止。 直到第二天，文武百官们在上朝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他们的陛下居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们也有些说不出来，只是感觉李世民的精神面貌都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朝会上，李世民宣布了几件事情。 第一，将岭南地区原本对那些土王土司所实施的羁縻政策，改为了改土归流政策。 以往的羁縻政策就是那些地方还是归这些土王土司管，只不过头上挂一个大唐的官衔，表示名义上的服从； 这样做的好处是大唐的官服花费较少，也不用对地方治理多操什么心，可坏处就是……根本没什么用，最多是面子上好看一点而已。 而经过了楚元那些现代思想洗脑的李世民，已经意识到了这种羁縻政策的弊端，于是决心改变了。 当然了，要改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的，也要循序渐进才可以，不然的话那些土王土司造起反来，也是毫不犹豫的。 第二百零七章 好吃好喝 而楚元针对他们就提出了一个类似于宋朝养的那些王爷们的法子，就是把这些人都接到长安城养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可以后就再也不许他们插手原本地方的事务。 这样经过了一两代人的通化，这些土人估计也就不会再记得自己原本所居住的地方，只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唐人，长安了。 然后就是由朝廷出面，对于那些丁田少，人口多的丁户们进行动员，动员他们拖家带口的前去岭南地区，并且给予优惠政策。 比如官服提供耕牛种子和工具，荒田开垦一定的年头后就属于开荒者本人，除了远迁和无力负担丧葬费用等等原因，一律不准买卖。 这些政策如同平地惊雷一般，把朝会上的文武百官们给震的晕乎乎的，可就是这样还不算完，李世民又紧接着宣布了几项决定。 皇城司的军事学院扩编了，凡是七品以上官员，都可以将自己的一个子嗣或者甥侄送入军事学院，而这个军事学院，将由李世民亲自担任院长 其实李世民早就担任了皇城司的军事学院院长一职，可那不是公开的，只有少数大臣才知道，而这个时候遍颁朝野，正 是为了给皇城司，给军事学院站台。 朕都来当院长了，你们还犹豫什么，赶快把家中的年轻俊彦，优秀子弟们都送来上学吧，不来可是会后悔的。 百官们也不是傻子，看见皇帝都这样说了，纷纷表示一定要将家中后辈前往就读。 还有一个决定就是，由长孙无忌负责，岐州刺史楚元为副，岐州长史许敬宗司马薛仁贵辅佐，负责阿史那贺鲁部的内迁工作。 这件事本来李世民是想全权交给楚元来统领的，只不过他考虑再三后还是向皇帝表达了让出大权的想法。 用楚元自己的话说就是，经验不足，惟恐出现什么纰漏，以致于让陛下的大业受挫。 他说的是冠冕堂皇，可李世民早就听出来了这话中含义：这是怕先出头的椽子会烂，所以让自己低调一些呢。 原本李世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认为楚元不宜升迁过快，免得到了“赐无可赐，就只能赐死”的死胡同里。 而且他年纪也大了，已经开始着力培养接班人，有什么恩惠，就让新君去施行吧。 只不过李世民思考再三，然后还是决定在名义上由长孙无忌为主，楚元为辅，这样到时候论功行赏 ，也好给楚元点补偿，不能白用完了人家，什么都不说。 至于许敬宗和薛仁贵，这已经是楚元手底下的两架马车，是个人都知道，那由他们负责下面的协调与一些具体事务，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而长孙无忌虽说是中书令，是文官之首，可谁都知道他其实是站在武将那一边的，可即便如此，也总比真的找个武将来负责这件事好，起码由长孙无忌来，不可能受到什么刁难。 可如果换了个武将，那就不好说了。 …… 一下子，整个大唐朝廷都忙碌了起来，几乎没有一个人能闲的下来文官那里有各科的给事中和御史言官们盯着，出不了什么问题；而武将那里也被李世民暗示过：国内的仗虽然已经打完了，可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国家，放心吧，不会让你们闲下来的。 这些闲的快要头顶长毛的武将们最怕的就是没有仗可打：不打仗就没有军功，也没有了缴获，想要升官发财那是一个都别想。 所以当听到李世民这样的暗示后，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起来，甚至就连病体初愈的秦琼都跑去找了李世民，说自己的病已经都好的差不多了，强烈要求皇 帝不要忘记他。 对此，李世民表示：军心可用啊。 最终，经过多方的意见汇总，楚元和长孙无忌决定将阿史那贺鲁部的内迁地点定在了山南道的。 这里地广人稀，再加上土地肥沃，很适合这些突厥人内迁至此。 不过要搬迁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起码要等招募到足够的汉人移民才可以，到时候才能施行掺沙子的政策，慢慢的将这些突厥人同化为真正的汉人。 而这一日，楚元和长孙无忌带着小英回到了岐州他们和小英这边都已经商讨完毕，接下来就该是说服乌谷夫人那边了。 对此，小英还是很有信心的，她知道对于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些族人来说，按照自己的法子，内附大唐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楚元和长孙无忌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如果乌谷夫人不肯同意，该怎么办。 小英的回答是，就算母亲不同意，她也能把族人们都带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乌谷夫人就算想不同意也是没有法子的。 为了安全起见，楚元派了田二狗带着十名神机营的将士和小英一起回去阿史那贺鲁部。 一是为了保证小英的人身安全，以防乌谷夫人翻脸不认人 ；二则是同时监视小英本人，以防她翻脸不认人。 临行前，楚元和长孙无忌都去送别，小英对着长孙无忌抱拳道： “长孙大人，就此别过了。” “小英姑娘，一路顺风。我们在岐州等着你。” “哈哈，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马到功成的！” 小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信心是非常足的，毕竟她已经体会到了在大唐生活的好处。 不用每天担心会有其他部落来攻打自己，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族人会在某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中突然战死，更不用担心哪一天会突然刮起几天甚至十几天不停歇的白毛雪，将所有的帐篷以及赖以为生的牛羊全部冻毙。 小英已经听楚元描述过他们所要内迁的地点山南道，那里土地肥沃，地广人稀，到时候会让他们和一同迁移来的汉人移民混居，并且成立一个专门管辖的衙门。 这个衙门不只是用来负责管理阿史那贺鲁部的移民，同时他们还要负责所有迁入山南道的移民。 原本李世民是想用一个专门衙门来管理这些突厥移民的，甚至还考虑如果未来有突厥人在山南道干出了什么违法勾当，也要专门的衙门来进行处理。 第二百零八章 下了大力气 这个办法得到了长孙无忌等人的支持，可楚元却是极力的反对。 用他的话说就是，本来朝廷已经下了大力气，让突厥人和汉人移民混居，就是为了减小两者之间的隔阂。 可如果真的按照李世民说的这样做，那岂不是等于之前的努力都化作了无用功？ 最终，在楚元的强烈反对下，李世民决定对汉人和突厥人一视同仁不歧视突厥人，可也不能赋予他们更高的地位，一切待遇和汉人相同。 当然，完全的公平也是不可能，毕竟这些阿史那贺鲁部的人根本就不适应农耕生活，到时候肯定会由朝廷派人教导他们如何种地，而且在税收方面也会有一定程度的减免。 而这些，就是他们能得到的全部好处了。 小英对于这些自然也能理解，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和我的族人都是吃过苦的，自然不需要别人高看我们一眼。 再说了，我们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别人可怜我们，施舍我们？ 对于小英的豁达以及善解人意，楚元表示了高度的赞扬。 …… “阿妈，我回来了！” 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鹿一般，小英冲入了营帐中，对着母亲乌谷夫 人喊道。 “小英，你，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乌谷夫人本来正和手下们谈事，看到已经失踪许久的女儿突然出现在面前，一下子被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多日子不见，她还以为女儿是被哪个部落掳走，或者是被草原上的暴风雪给吞掉，甚至都想过有可能是被草原上的狼给叼走了。 作为母亲，乌谷夫人也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哭泣过，可如今已经被认定不可能生还的女儿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反而诧异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母亲，我从汉人那边回来的。我跟你说啊，这一次我可是有着非常大的收获呢。” 小英也管不了那么多，坐在母亲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说道：“母亲，你听我说。我这次见到了汉人的大官，还有他们的皇帝呢。” 乌谷夫人：“……” “乙瑛，不要胡说，让阿妈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担心女儿在外面被欺负的乌谷夫人仔细检查起女儿的身子，不过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伤痕，而且她惊讶的发现，女儿好像…… 胖了不少。 也难怪，在楚元和长安那边是吃得好，睡得好，每天又不用担 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会长胖也是自然的。 “阿妈，你看，我真的没有被欺负。嗯，好吧，其实还是有人欺负过我的，不过也只欺负了一点点。就只有一点点。” 小英依偎在乌谷夫人的怀中，叙述着这一次的经历和见闻：“我去了岐州，见到了那个杀死阿爸的汉人大官。不过……我没向他复仇。因为他说，可以让您和族人们过上好的生活。” 乌谷夫人全身一震，扶着小英的肩膀正色道：“乙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的去了汉人的地方？” “是啊，我是真的去了。而且我还去了长安，见到了汉人的皇帝呢。不过他们对我还算不错，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 “阿妈，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对你说一件事。我给咱们阿史那贺鲁部找到了一条出路。” “出路？什么出路？” “汉人的皇帝答应我了，说我可以带着阿妈你和我们的族人归附大唐，他也会让族人们到大唐的南方去生活，从此以后以种地为生，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每隔两三年就要到处漂泊流浪了。” “乙瑛，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对我说一遍。” 小英点点头 ，随后将自己这次岐州到长安之旅详细地说了一遍。 她着重的讲了自己如何混进大食商人的商队中，然后又被献给了汉人的大官。 当然，中间小英还是用了一点春秋笔法，并没有对乌谷夫人说自己用了色诱这种伎俩，只是说她义正言辞的指责了汉人的狗官，使其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最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 小英还说是自己一时心软，才饶过了对方，对方是心存感激，所以决定和他们的皇帝请求，将阿史那贺鲁部内迁的。 “后来，女儿就跟着汉人的大官一起去了他们的都城。阿妈您是不知道，汉人的都城好大啊，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城市了。到了那里以后，我见到了他们的皇帝，汉人的皇帝也告诉我，可以将我们的族人内迁到大唐的南方去。” “小英，你是不是生病了？”听完了这些，乌谷夫人果断的认定，自己的女儿是生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那些汉人常用的伎俩难道我会不知道吗，他们只会让我们内附在外围，给他们当做屏障而已。” “而且就算是内附了，他们也不会把我们当做自己人，依然会欺压 我们突厥人的。” “阿妈，您要相信我的话。”小英正色道，“我不相信，汉人的皇帝会当着其他人的面骗我。他已经下令在大唐的南方为我们建造房屋，等我们到了那里直接就可以居住了。” 小英说的这些东西，在乌谷夫人听来简直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她想象了一下之后居然笑了起来： “女儿啊，你这次出去是不是把脑子给弄坏了，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突厥人，他们可是汉人。你有听说过那些汉人会为我们突厥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前也不是没有内附的部落，可他们的下场你可都知道？” “无一不是被那些汉人就近安置，然后当做了他们的屏障。最后的下场也是自身的族人几乎全部拼光，最后整个部落烟消云散。那些汉人无非就是看你年轻，在哄骗你呢。” “阿妈，不会的，你要相信我。”小英急急地说道，“我能感觉到，他们并没有骗我。真的，阿妈，你要相信我啊！”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乌谷夫人粗暴的打断了女儿的话，“来人，将乙瑛带回她的营帐之中休息。” 第二百零九章 劝降行动 “不要啊，阿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乌谷夫人扭过头，不再去看女儿，小英无奈之下被几个族人给架回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不过只是让她回去，暂时没有禁止她四处走动。 田二狗和二十名神机营士兵早就等候在这里，看到小英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劝降行动”并不顺利。 “小英姑娘，你失败了吗？” 田二狗就是上次随同楚元遇到阿史那贺鲁偷袭的队正，结果因为一箭射杀了阿史那贺鲁，而成为了中郎将，现在已经是薛仁贵的副手了。 楚元这次派他来，就是看中了他的足够机灵，遇上急事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是啊，阿妈她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我的话。真是让人感到烦恼啊。”小英很无奈地说道，“以前阿妈不是这样的，她这是怎么了？” 田二狗接着问道：“小英姑娘，你有没有看到其他部落的人呢？” “其他部落的人？” 小英一愣，然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缓缓点头：“好像确实是有，阿妈营帐里的那几个族人，我以前好像没有见到过。” “那你能不能想起来，他们是哪个部落的人？” 一般的突厥部落都有属于自 己的纹身或者是其他的标志，以此来和其他部落的族人区分开。 狼图腾是突厥人所共同崇拜的，不过每个部族所纹的地方也不同比如阿史那贺鲁部的就纹在背部，像小英这样的贵族女子则是在颈部。 小英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我好像在他们的手臂上……他们是乙毗咄陆的人！” 只有乙毗咄陆部落的族人才会把狼头纹在手臂上，所以小英可以肯定他们不是自己部落的族人，而是乙毗咄陆的人。 “目前最坏的情况就是，你的阿妈已经被乙毗咄陆所控制，整个阿史那贺鲁部都被他们给吞掉了。” 田二狗的话让小英急的不得了：“那怎么办，请你快点把我阿妈救出来吧。” 她的营帐比较宽敞，就算躲了二十个人也并不显得拥挤，田二狗并没有马上回答小英的话，而是看向了其中一人。 这人看着有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十分的普通，就好像扔在人群里就会泯然众人矣，一点也不出众。 可是小英看到这个人的相貌后，却是惊呼了一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大人派我来的，大人早就预料到也许会发生最坏的情况，所以他就派我来了。” 这 人正是楚元的侍卫统领，楚一。 小英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如何跟着自己一路从岐州来到了草原上的。 “大人命我代表他全权负责这里的事情。” 楚一冷静地回答田二狗毕竟只是个中郎将，有些事情就算他能想到，可级别也不够，想做主都没有那个能力。 于是乎，楚元就在仔细的考虑之后，把楚一给派了出来楚一是系统奖励的侍卫，忠诚度和能力自然都没有问题，而且他的身份也很合适。 小英对这个楚一可是记忆深刻，当初楚一对待她的那些手段迄今还是记忆犹新。 “小英姑娘，请稍安勿躁。”看着神色有些焦急的小英，楚一说道，“大人已经想到这种情况会有可能发生，已经提前对我说了该如何应对。” “他已经料到了？” “自然，大人是这个世上的第一智者，自然没有他料不到的事情。” “那好，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现在，大家都不要有任何的举动，小英姑娘你也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等到什么时候” “没错，等到天黑即可。” 小英：“……这算什么法子，等到天黑就会有人来救 我们了吗？” “不会，没有人会来救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自救。” “可是……可是部落里这么多人，我们只有二十一个人。” “是二十个人，你不能算。” 小英：“……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能忍了。你果然跟你的那个主人一样可恶。”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天黑，小英姑娘，你在部落中可有能信得过的人？” “这个自然有。” “那就请小英姑娘将其唤来，仔细询问清楚部落中有多少乙毗咄陆的人，在下有大用。” “好。”虽然不喜欢楚一，可小英也知道现在只能是听他的。 “来人，来人。” 小英来到营帐门口轻声呼唤，很快就有人闻声赶来：“乙瑛姑娘，请问有何吩咐？” 这个人小英也没见过，她只是轻声说道：“将我的侍女红缨唤来。” “是，乙瑛姑娘。”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汉人姑娘就钻进了营帐中，看到了小英之后大喜过望：“公主，你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女子的叫法，其他人俱是一愣：“公主？” 小英无奈地说道：“红缨是汉人，她从小就是我的侍女，所以她一直这样称呼我。不要看我，我也没办法 。” 红缨这个时候才发现营帐中居然还有着这么多人，险些吓得惊呼出来。 田二狗动作很迅速，一步上前就捂住了红缨的嘴：“不要喊，我们也是汉人，明白了吗？明白就点点头。” 红缨含着泪的眼睛惊恐的望着他，然后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田二狗再三确认，这才放开了她，红缨如同受惊了的兔子一般，躲在了小英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些人。 “不要怕，他们是来保护我的，不要怕。”小英轻声安慰着，然后问道，“红缨，你知不知道部落里来了多少外人？” “多少外人？”红缨一愣。 “就是从我离开部落以后，突然出现在部落中的，你以前没见过的那些人，你能不能确定人数？” “能……他们来了有差不多二百人，都是那天将军葬礼时，那个乙毗咄陆带来的。统领这些人的是两个特勤，现在族中的食物都已经被他们接管了，就连夫人也要听命于他们的。” “那你知道，这些人都住在哪些帐篷里吗？” “嗯，奴婢都知道的。” “好，红缨姑娘。”楚一沉声问道，“我们要你做一件事。” “什，什么事？” 第二百一十章 闭目养神 “等下你离开这里后，找个机会偷偷的在那些营帐上面做上记号。 对，每一个营帐都要做上记号，尤其是那两个特勤居住的地方，一定要特殊标记。” “我，我知道了。”红缨虽然不知道楚一他们是要做什么，可还是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我会尽量做到的。”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做到。”楚一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不要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被突厥人打草谷掳到这里来的吧？你的父母呢？” 小英解释道：“红缨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她还是我阿爸在打下其他部落以后抓到的，后来就做了我的侍女。” “嗯，我明白了。红缨，如果这次我们能成功，就可以带你返回汉地，你明白了吗？” “是，大人。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做到的。” 楚一的话给了红缨莫大的勇气，她的身子也不再颤抖，就连眼神中都有了勇气的光芒。 “好，那就去吧，记得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 “是，大人。公主，我这就去了。” “一切小心。” 看着离去的红缨，小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呢，这种事如果做起来我会更方便 一些吧？” 楚一看了她一会没吭声，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觉得我不行吗？你就和你那个主人一样混蛋！” …… 此时夜已经深了，阿史那贺鲁部中所有人几乎都进入了梦想，甚至就连那些来自乙毗咄陆部落的勇士和带队的特勤也是如此。 可能是因为过于自大，也有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敌人出现，导致他们的警惕性非常的低，甚至没有派出负责警戒的人。 就在小英已经有些困倦，快要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角落里闭目养神楚一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举动好像一个信号一样，其他十九名士兵包括田二狗在内也都一起睁开了眼睛。 小英被他们的举动给弄的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随即问道：“是要行动了吗？” “什么时刻了？” “大人，已经过了子时。” 那就是凌晨一点以后，楚一知道这个时候是人睡的正沉的时候，也是戒备最松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就是动手的最好机会。 “楚一大哥，你到底想要怎么做？你家大人到底让你用什么法子，你就跟我说说。” 楚一等人 开始整理装备，一边回答道：“自然是效仿昔日东汉班超事。” “班超，那是谁？” 楚一的声音依然古井无波，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情绪激动一般：“班超是几百年前的人，他奉命出使西域，鄯善国王本来对他很是礼遇，可随即变得冷淡。班超料到是匈奴使者到来，于是在半夜斩杀匈奴使者，使得鄯善国王不得不对汉朝死心塌地。”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和他一样，斩杀那些乙毗咄陆带来的人。那，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我对那个乙毗咄陆一点好感也没有，简直要恨死他了。好几十岁的年纪了居然还想娶我，我宁愿嫁给那个狗官……” 楚一默默的看了小英一会，点点头同意了。 小英先是去偷偷摸摸的把红缨找了来，在她的带领下摸向了乙毗咄陆派来的两个特勤的营帐。 特勤是突厥汗帐中的一个官职，地位很高，一般都是由宗室子弟担任，所以先杀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人，那两个特勤昨晚喝了很多的酒，早早的就已经睡着了。” 指着两个十分奢华的营帐，红缨小 声地说道。 小英一看这两个营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以前阿爸的营帐吗，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和夫人还发生了一次冲突，然后就住了进来。” “这些卑鄙的人，一定是用什么法子威胁了阿妈。”小英的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楚一大哥，可以吗？” 楚一微微点头：“嗯……” 他没有阻止，是因为如果由小英来动手的话，那就是代表着阿史那贺鲁部和乙毗咄陆的死仇结下，再也化解不开了。 这自然是楚元乐见其成的。 在营帐外面，他们就听到了里面好像打雷一样的呼噜声，楚一做了手势，田二狗和其他人守住了营帐口，他自己则带着小英潜入了营帐之中。 不得不说，这营帐确实是十分的奢华，居然还分成了里外间，不过这也为他们的潜入制造了方便。 借着微弱的光亮，楚一进入了里间，小英紧紧的尾随气候，然后就看到一个满脸虬须胡子的突厥人正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看到这个突厥人后，小英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居然是他！” 楚一轻 声问道：“小英姑娘，你认识他吗？” “认识，以前阿爸带我去乙毗咄陆的汗帐时，我见过他。他是乙毗咄陆的儿子颉苾达度设，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就是乙毗咄陆的儿子？” “嗯，而且我听阿爸说过，他是乙毗咄陆最疼爱的儿子。”小英点点头道，语气十分的严肃，“当时他的那副嚣张的样子，我现在还能记得呢。” 看着小英的这副模样，楚一不用问也知道当时一定发生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这小英和她的父亲阿史那贺鲁在乙毗咄陆那里一定没少吃苦头。 “小英姑娘，现在到你报仇的时候了。” 抽出了一把匕首，楚一递给了小英。 深深的吸了口气，接过了匕首，小英比划了半天，几次想要动手却都没能成功。 “楚一大哥，不然的话还是你来吧。”小英哭丧着脸说道，“我，我还没有杀过人呢……” “不要怕，杀人其实很简单的，对准他的心脏，捅下去就行了。或者你觉得这样不够解恨，还可以捂住他的嘴，割断他的喉咙。” 小英闭上眼睛，积攒了半天的勇气，最终才发出了一声低喝，手中的匕首用力下戳。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夷为平地 噗的一声，鲜血四溅，颉苾达度设虽然是喝了很多酒，可在这阵剧痛之下也醒了过来。 “好，好疼。什么人？” 原来小英这一下是闭着眼睛戳的，终究还是给戳歪了，没能将颉苾达度设当场杀死。 颉苾达度设就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疼的他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同时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中。 用力的摇了摇头，将阵阵晕眩暂时赶出了脑中，他就看到小英正双手握着滴血的匕首，满脸惊慌的看着自己。 “是，是你！”颉苾达度设怎么也想不到，小英居然敢刺杀自己，“你敢杀我，难道不怕我父汗他将你们阿史那贺鲁部夷为平地吗？” 他这话一说出口，本来处于极度恐惧中的小英却是一下子镇静了下来：“我不怕你，我也不怕乙毗咄陆！杀了你，随后我就会带着我的族人们去投靠大唐。” “你你你……你这个突厥人的叛徒！” 颉苾达度设此时已经是头晕眼花，几乎连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如果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于是竭尽全力的伸出了手去抓小英。 “我要你与我陪葬！” 小英想不到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能动手，一下子被 吓得是全身酸软。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楚一动了，他飞速的在颉苾达度设拍了一掌，将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力气全部打散。 颉苾达度设趴在床榻上，喘着粗气，眼睛则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英，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以了，小英姑娘，现在你可以动手了。”楚一轻轻拍了拍小英的肩膀，柔声说道，“他不会伤害到你了，放心吧。” “嗯！” 小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鼓足了勇气，一顿乱戳，总算是把颉苾达度设给弄死了，不过却也溅的她满身是血，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怕。 “小英姑娘，将他的首级割下来，然后我们就马上离开。” 对于死人，小英就没那么害怕了，闻言点了点头，将颉苾达度设的首级割下，拎在手里，然后又见楚一将一些液体泼洒在营帐之中。 “楚一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烧掉，这是临出发前大人吩咐的。好了，我们走！” 楚一拉着小英离开了营帐，直奔下一个目标而去。 到了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小英主动请缨，亲自将另一个特勤刺了数下。 看着躺在血泊之中，只剩下半口气的特勤，楚一点了 点头：“好了，我们接着去杀那些小喽啰。” “啊，楚一大哥不用给他补几下了吗？” “不用了，让他这样流血而死，会更痛苦。” 小英闻言，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嘀咕着汉人狗官的手下果然够狠，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楚一笑了笑，在那特勤的身上点了几下，为他止住了血迹。 “你你你……” 血虽然止住了，可身上的伤势依然很是沉重，那特勤只说了三个字就再没有力气继续说下去了。 “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就算要死，也要见到乙毗咄陆再死啊。” 楚一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转身离开。 如果小英还在这里，她一定会提醒楚一，告诉他忘记泼洒酒精的事情。 两个特勤都被干掉，接下来就是那200多名手下了。 这次就用不着小英动手，田二狗带人偷偷摸入这些人休息的营帐中，一起动手，确认没有活口之后，就是下一个营帐。 “大人，一共二百零八名，现在都已经干掉了。” “很好。” 楚一点了点头：“按照实现预定好的计划行事。” 见其他人都转身离开，小英问道：“楚一大哥，那我该做什 么？” “走，我们去见你的母亲。” 乌谷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几乎每天都是辗转反侧，如同烙饼一样，就算能睡着也是一有点声音就被惊醒。 这一天无数她好不容易才刚刚睡着没有多久，隐约之间就听到女儿在呼唤自己。 “阿妈，阿妈，你睡了吗？” 乌谷夫人叹了口气，披着衣服坐了起来：“才刚刚睡着，就听到你在喊我。有什么事吗，非要现在来说。” 一边说着，她一边捏着眉心，一副非常疲倦的样子。 小英看见母亲的样子，也很是心痛：“阿妈，耽误你休息了。不过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乙毗咄陆派来的两个特勤和二百多个手下……” “他们怎么了？” “都已经被我们杀掉了。” 乌谷夫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杀掉了？被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还有我。”楚一站了出来，“乌谷夫人，你好。” 楚一身材相貌气质以及穿着都十分普通，刚刚还把自己遮掩在黑暗之中，所以乌谷夫人没有看见他，这时候他乍一说话，还把乌谷夫人给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说话间，乌谷夫人已经握住了枕 头下面的一把短刀自从乙毗咄陆派了自己的儿子和手下来以后，她就在枕头下面放了一把短刀。 这短刀既可以杀敌，也可以用来自杀。 “在下楚一，是岐州刺史的侍卫统领。这次大人派我来，就是协助小英姑娘，与贵部内附的。” 乌谷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原来，这是你们早就预料好的了。乙瑛，你居然背叛我，也背叛了你的阿爸！” “母亲，我没有！”小英辩解道，“阿爸和您也是希望族人能够过的好，能够吃饱穿暖。现在乙毗咄陆已经摆明了想要吞并我们的部落，阿妈难道你觉得这样做就是对得起阿爸的在天之灵吗？” “夫人，莫要自误。据我所知，乙毗咄陆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等他率兵赶到之日，便是阿史那贺鲁部从世上消失之时。” “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就不劳妇人操心了。” 乌谷夫人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脸色依然阴沉：“就算是如此，那也是我西突厥的内部事务，何劳统领大人你操心？可汗率军前来，这件事本夫人也是知道的，因为周围的数个部落蠢蠢欲动，所以可汗他特意带领大军前来，就是为了震慑那些心怀叵测之辈。” 第二百一十二章 没有退路了 “是吗？据我所知，对于贵部野心最大的几个部落，也都出兵和乙毗咄陆合兵一处，一起赶来了。这其中代表着什么，难道还要多说吗？”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乌谷夫人咬牙道：“来人，来人！” “别喊了，阿妈。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将看守营帐门口的守卫制服了。而且，阿妈，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儿的意思就是，乙毗咄陆的儿子颉苾达度设和另外一个特勤，以及其他二百多人，都已经被我们杀掉了。” 说着，楚一随手一丢，将颉苾达度设的人头丢在地上。 人头骨碌碌的滚到了乌谷夫人面前，吓得她险些惊呼出来：“这是，这是……” “没错，阿妈。这就是颉苾达度设的人头。” 乌谷夫人身子摇摇欲坠，差一点就跌倒在地。 她知道，自己和部落这下子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颉苾达度设一死，就等于和乙毗咄陆撕破了脸皮，就算是族人能够幸存，她自己也是必死无疑。 乌谷夫人再深深的吸了口气：“乙瑛，你做的好，你做的可真好！” 她知道现 在自己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那就是带着所有人和小英所说的那样，内附大唐这一个办法了。 “楚一，我要知道，你的大人为这件事做了多少准备。如果我和我的族人们收拾好一切，做好了内附的准备，他接下来会怎样做？” 乌谷夫人也算是女中豪杰了，既然只剩下了内附这一条路可走，那她就再也没有其他犹豫。 “夫人，如果你已经决定，现在我就将计划详细的告诉你。”楚一点了点头，然后喊道，“田二狗。” “末将在。” “派人回去禀报大人，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是。” 田二狗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夫人，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我们要抓紧时间。你且听我说……” …… 太阳升起，阿史那贺鲁部的族人们如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挤羊奶准备早饭，然后就是如同寻常一样去放牧牛羊。 让他们感觉有些异常的是，那些从其他部落来的人却没有出现，好像还都挤在营帐里呼呼大睡。 乌谷夫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看她厚重的黑眼圈，她显然是一夜没睡。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她 和楚一等人一起商量到了现在，然后就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将契苾舍里和他的弟弟契苾利泽喊来，本夫人找他们有事。” 契苾舍里和契苾利泽负责统领部落中的族兵，手握大权，如果想要劝服族人们一起内附，首先要搞定的就是他们。 “夫人，这么早把我们兄弟二人喊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咦，乙瑛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契苾舍里是个大胡子，虬须胡子几乎将半张脸都给遮掩了起来，说话也是粗声大气的。 “契苾叔叔。”乙瑛冲着他笑了笑，“阿妈是想问你，如果她要是决定内附大唐，你可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什么，内附大唐？”契苾舍里大惊失色，昨天乌谷夫人还说着要尽力保存部落，如今就要改弦易辙了，这变化的也太快了一点吧？ “不错，本夫人确实是这样想的。怎么样，契苾舍里，契苾利泽，你们二人怎么想？” “夫人，贺鲁大人对我兄弟二人有大恩。昔日如果不是大人，我们兄弟二人可能早就在暴风雪中冻饿而死了。按理说，您的吩咐我们都应该照做，可是……” “夫人，我大哥说的 没错。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突厥人，和那些汉人不一样。就算是我们内附了，不还是要给那些汉人们当狗，替他们挡灾吗？” “我可以保证，你们所说的事情不会发生。” “乙瑛，你怎么能保证？” “二位叔叔，我前些日子不在部落中，就是因为我去了汉人的地方。” “乙瑛，你居然去了汉人的地方？” “不错，我不仅去了汉人的地方，还见到了他们的大官。甚至我还去了长安，见到了他们的皇帝。” “汉人的皇帝亲口允诺，阿史那贺鲁部如果内附，可以内迁到大唐的南方去耕种田地，不用再参与到大唐和乙毗咄陆之间的争斗。” “乙瑛，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为什么我听着这么不敢置信呢？” “舍里叔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契苾舍里是个粗人，而他弟弟契苾利泽则很有头脑：“乙瑛小姐，你让我们相信你，可你也要拿出足够的证据来才行。” “我们毕竟在这个草原上生活了这几十年，你只是一句话就让我们丢下一切和你去大唐，这也有点说不通啊。” “我可以证明，小英姑 娘的话都是真的。” 一直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的楚一站了出来。 他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盯着契苾兄弟俩，可却让这二人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你是谁？”契苾舍里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抚上了腰间的短刀，虽然那只是用来切肉用，根本就没有杀伤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叫楚一，是岐州刺史楚元的侍卫统领。我来到这里，就是代表着我家大人来的。我可以保证，小英姑娘刚刚的话都是真的。而且这也是经过了我家大人，还有我大唐陛下的首肯。” 楚一这个唐人突然出现，给了契苾兄弟二人很大的震撼，可让他震撼的还在后面。 “契苾叔叔，你们现在就算是不想答应都不行。因为乙毗咄陆的儿子颉苾达度设已经被我们杀了。他的人头就在这里，你们看。” 说着，小英又把颉苾达度设这个倒霉鬼的人头展示了一下，彻底的打破了契苾兄弟二人的侥幸心理。 这个时候他们也和乌谷夫人一样，只能选择内附大唐了。 不然的话，等乙毗咄陆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杀，一定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戒备起来 契苾兄弟二人也算是个人才，既然已经决定下来，那就不再犹豫。 “夫人，我们现在就去整顿族中勇士，让他们戒备起来。” “嗯，去吧。记得先不要透露事情真相，免得引起惊慌。” “二狗，派两个人盯住他们，以防他们背地里使坏，万一坏了大人的计划，你我都承受不起，明白了吗？” “是，大人。” 契苾兄弟离开，乌谷夫人又将部落中负责其他事务的老人都喊来，询问他们对于内附大唐的态度和看法。 大部分人都在得知了没有退路，并且大唐的诚意十足后，选择了同意内附，不过也有一少部分人顽固不化，指着乌谷夫人和小英大骂他们是突厥人的叛徒。 甚至还要去给乙毗咄陆报信，于是被乌谷夫人果断下令当场斩杀。 从清晨起，一直到夜里，整个阿史那贺鲁部已经变了天。 “楚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看着正在纷纷忙碌起来的族人们，乌谷夫人若有所思的对楚一问道：“你的大人，他什么时候能到？” “如果我估算的没有错，大人他应该已经快要到了。”楚一冷静地说道，“从我们离开岐州起，大人就 已经是整军备战，五百神机营将士随时都可以出征。” “那就好，我听了你的话就放心了……等等，你刚刚说的是多少？五百人？” 乌谷夫人的心都一下子沉了下去：说的那么热闹，你家大人就派五百人出来接应我们？这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楚一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笑着说道：“夫人请放心，这五百神机营将士每个都是可以以一敌百的，精锐中的精锐。五百人对付五万大军，轻而易举。” “而且这里距离岐州只有半日的距离，我们只要加快步伐，一定可以平安赶到大唐境内的。”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乌谷夫人还能说什么，她只能选择相信楚一的话了。 眼见夜已经深了，几乎两天没睡的她再也坚持不住，在女儿的陪伴下回到营帐之中休息去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小英突然感到地面在微微的颤抖，她也是在马上出生，马上长大的草原儿女，自然能分辨的出来，这是起码数万骑兵才能造成的动静。 那个狗官只有五百人，显然不是他，那么来的人就只有…… 乙毗咄陆和他的大军了。 不过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小英连忙推醒 了母亲：“阿妈，有大队的骑兵来了！” “什么？” 乌谷夫人披上衣服，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她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看这动静，难道是乙毗咄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楚一匆匆的推开了门帘，走入营帐中：“夫人，小英姑娘，我家大人他……来了。” 嗯？ 这是怎么回事？ 乌谷夫人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你家大人只有五百骑兵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楚一笑了笑，指着外面道：“你们出去看一下，就明白了。” 小英和母亲穿好了衣服，来到了外面，眼前的一幕把她们母女都给惊呆了。 五百匹强壮的有些过分的战马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这匹马就是和乌谷夫人以前见过的，最适合做战马的阿拉伯马比起来，都要高出了至少两头以上。 这些战马看上去骨骼粗大而健壮，马匹粗重的呼吸，喷出一片片的白气，马身上的一条一条的肌肉，就如同钢铁一般！ 而且每匹战马的身上都披挂着沉重的马甲，如果冲锋起来，那可怕的冲击力将会冲垮一切挡在它们面前的敌人。 “这是，这是……” 饶是乌 谷夫人见多识广，可也没见过这样的战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一旁的小英则是脸色红润，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夫人，这就是我家大人。” 楚一的话惊醒了乌谷夫人，她扭头就看到一个身穿轻便皮甲的年轻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这人正是主政岐州泾州两州军政财大权的楚元。 小英看到楚元，不由得啐了一口，在心中暗骂一句“狗官”。 因为她刚刚看到那些战马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狗官威胁自己的那句“五百人马”了。 “岐州刺史楚元，见过乌谷夫人。”楚元笑呵呵地说着，然后冲着小英眨了眨眼睛，“二位请看，我五百匹战马，可还入得二位的法眼？” 楚元连问了几句，乌谷夫人才反应过来：“刺史大人，请恕未亡人失神。我实在是被您这支骑兵给震撼到了，我以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时尚居然会有这样的战马，以及勇士的存在。” 契苾舍里和他的弟弟契苾利泽虽然很不服气，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让他们对上这支骑兵，获胜的希望不超过百分之一。 他们也 实在是弄不清楚，楚元这个汉人到底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精锐的骑兵，就好像……就好像这支骑兵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强大了。 契苾兄弟也没有完全猜测错误，因为这些战马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而是系统给予楚元的奖励。 其实这奖励刚刚给他的时候，楚元还有点发蒙你奖励给我这些所谓的力量果实能有什么用？ 虽说能让人力量大增，可就这么一点，要给你也多给点啊。 不过终究是脑洞发挥了作用，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可能就会将这些力量果实自己使用，或者给那些基层的军官使用，可楚元却是知道，万军之中仅仅个人的武勇没有太大作用。 哪怕是项羽吕布那样的遇上千军万马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还不如将这份力量平均一下，打造出来一支无敌之师，这样才能将收益最大化。 骑兵集团只有结成阵势，集体冲锋，这才能形成无可匹敌的气势来，于是乎，楚元就经过了数次试验，将这些力量果实稀释了之后给神机营的士兵以及战马服用，最终的结果就是得到了这五百余精锐到令人发指的骑兵。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全身发抖 这些战马身上所披挂的马甲就有五十斤的重量，而且士兵们也换上了由冶炼作坊打造出来不久的全身板甲，再给他们用上数十斤重的重型骑战武器…… 楚元只是想了想，就激动的全身发抖。 在这个时代，一支无敌的骑兵是必不可少的，他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一次来接应阿史那贺鲁部，楚元特意将这支新成军不久的骑兵也带上了，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实力在真正的战场上得到检验。 不过楚元并不担心太多，因为他知道这一匹匹异种战马在这个时代就如同后世的重型坦克一样，遇上那些连马甲都没有披挂的轻骑，那结果就将会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屠杀。 楚元很期待，自己的神机营遇上乙毗咄陆大军的那一天。 不管怎么样，乌谷夫人也不得不相信并且承认，楚元确实有着可以保护他们的能力和力量。 剩下的，就是要确认一下内附以后所能得到的待遇了不仅仅是她的，还有族人们的。 “楚大人，您和您的军队能保护我和族人们，现在已经是没有什么疑问了。在下只是想知道，如果我阿史那贺鲁部内附的话，大唐将会如何对待我们 。” “阿妈，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楚元笑着阻止了小英继续说下去，对着乌谷夫人道：“夫人，对于内附的部落我大唐一向是十分优待的。我大唐皇帝陛下已经颁下明旨，如果阿史那贺鲁内附，可以内迁至山南道内，那里靠近平原，土地肥沃，绝对是上等的良田。” “至于其他的，你也不必担心。陛下已经派人，在山南道开始建设房屋，只要贵部抵达，当即就可以入住。而且至于耕种方面，你也尽可以放心，届时官府会派人教导你们如何耕种。” “而且陛下感念贵部的贡献，将在三年内完全免除贵部的佃租以及徭役，三年之后也会轻傜薄赋，还会发给你们种子耕牛以及其他工具。这一点夫人你完全可以放心。” “怎么样，不知道夫人对我大唐皇帝陛下如此安排，可还满意？” 乌谷夫人也知道，这是他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待遇了，可以看得出来对方的诚意十足。 “多谢大人为未亡人解惑，在下对大唐的诚意十分满意。” “那这样说，我们就算是谈妥了？” “哦对了，请问大唐会如何对待我母女二人呢？” “请 夫人见谅，出于一些必不可少的原因，你和小英姑娘会在长安居住。由官府负责给你们分配房屋宅邸还有耕田，到时候如果夫人不喜欢耕种，可以招一些佃户，将耕田包租出去。” “恕本官直言，田地的收入无论如何也比四处游牧来的多，夫人不必为将来的生活担忧。” 看来也就是这样了，乌谷夫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她对此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争霸草原的野心。 乌谷夫人对于平静的生活还是很向往的，这让她没有过多纠缠这个问题：“是，全凭大人做主。” “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本官十分佩服。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首先是普通的牧民以及老弱病残被提前送走，同时还携带着大量的细软，至于第二批则是健壮的青年女子等人，契苾兄弟率领的部落中骑兵负责护送他们抵达岐州，并且先暂时安置在那里。 岐州先前因为虏疮受创严重，可谓是十室九空，所以也不必担心没有地方给他们居住。 至于乌谷夫人和小英，也是随同第二批一起撤走。 等到数日之后，偌大的阿史那贺鲁部中，只剩下了 楚元和五百神机营将士。 …… “来，老薛，这些日子你也够辛苦的，多吃点。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说着，楚元将一大块烤好的牛肉递给了薛仁贵只烤到了五成熟，正是肉质最为鲜美的时候，薛仁贵一口咬掉大半，一边嚼一边称赞道： “大人，这草原上的牛果然美味。如果在大唐的话，哪里有机会吃到这么美味的牛肉？” 大唐重农，耕牛是极为重要的生产工具，所以严禁宰杀，哪怕是病死老死，或者是已经失去了价值的牛，也要在官府的现场监督之下，才能宰杀。 所以，薛仁贵才会有此一说。 和大唐不同，草原上的部落们就是以牛羊为食，所以才会有了突厥大军出动，身后就动辄跟着数万，甚至数十万头由牧人驱赶的牛羊尾随。 牛羊可以挤奶做成奶制品，粪便还可以当成燃料，肉也可以充作军粮，简直是再方便也没有了。 “对了，大人。既然他们有了这么多牛，为什么还要官府给他们分配耕牛呢？” 听了薛仁贵的话，楚元抬头看了他一眼：“老薛啊，看来你对于种地果然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薛仁贵惭愧道： “确实，末将几乎没有中过一天的地，从小就是舞枪弄棒，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这个也不能怪你，我们现在吃的这些牛和平时用来犁地的牛是不同的，这些牛根本没有驯服过，所以根本就不能用来耕地或者拉车。” “驯服？这个末将倒是第一次听说，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没见那些牛需要驯服。” “小牛犊子长大的过程中，就跟在母牛身边学习这些了，等长大了自然不用驯服也能做到。可这些草原上的牛不行，平日里都野惯了，怎么可能乖乖的让你套上车犁？” “哎，这么多的牛，真是可惜了。” 薛仁贵虽然不懂农事，可也知道这些牛在大唐有多么的宝贵，如果弄去耕田的话，那将会为大唐多开垦出多少良田来？ “市面上的一头牛已经卖到了快二十贯钱，如果能把这些牛驯服的话，那会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真是可惜了啊。” “不用担心，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牛不喝水强按头吗？就算是没能成功，那也是按牛头的力气太小了，再加大一些就可以。到时候这件事交给我，保证能将这些牛变成耕田拉车的好手。”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丰厚的产业 “到时候，也给兄弟们置上一份丰厚的产业，再给他们找个老婆。老婆孩子热炕头，三十亩地一头牛，这不就齐活了？” 薛仁贵大喜，连忙对着楚元拱手道：“既如此，那末将就先替手下的兄弟谢过大人了。” “谢什么谢，我皇城司的主簿职衔还没谢呢，他们也是我的同袍兄弟。” “也不知道这乙毗咄陆什么时候能到，到时候杀他个人仰马翻，好让兄弟们的身家再厚实一点。” “应该是快了，我料那乙毗咄陆肯定不放心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就放在那里，肯定是会尽早率军赶来，将其一口吞下才能放心。”楚元笑着说道，又吃了一口牛肉，“毕竟这草原上可没人和他谦让，哪怕他是整个西突厥的大汗也是一样。” 二人边吃边聊，才到了下午就有斥候来报，五十里外发现大批突厥骑兵的踪迹，听声音和看扬起的沙尘，对方的兵力起码也有数万骑。 “好了，老薛，今天就吃到这里。这些牛肉不要丢了，等大胜敌军回来，我们接着吃。” “有肉无酒，实在是不过瘾呐。” “哈哈，少给我来这套。军中饮酒本就是大忌，等安全折返岐州，喊上老许，我们来个不醉无归 。” “是，大人。” 薛仁贵兴奋的答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大声的吆喝道：“全军整备，准备迎敌！” 神机营的将士们迅速的行动起来，给战马披挂马甲，再由辅兵们帮助，穿戴上自己的盔甲，跨上了马匹这盔甲实在是太重，如果没有辅兵的协助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是很难穿上的。 五百骑排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楚元看着他们，大声地说道：“接下来，你们将迎来自成军后的第一战。对王家那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可如今，你们要面对的则是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 “不过不要怕，他们只有五万人而已，每人对付一百人也就是了。这对你们来说，难吗？” 五百人一起大吼道：“不难，不难！” “看看你们手里的家伙，你们身上穿的铠甲，还有你们胯下的坐骑，这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装备。那些连皮甲都凑不齐的草原人面对的，将会是一场屠杀。而你们，就是执行者。” “斩获一级者，赏赐三十贯！斩获突厥贵族，赐田十亩！生擒西突厥可汗乙毗咄陆者，封爵！” “好了，我说完了。为了你们的老婆孩子，为了以后不再过上苦日子，拿 出你们的勇气来，给我奋勇杀敌！” “杀！” “杀！” “杀！” 阿史那贺鲁部的营地中，五百唐军铁骑，杀声震天。 “嗯，不错！出发！” 这时候探马再次来报，敌军分出了三个千人队，直奔营地而来。 听了这消息，楚元笑道：“不管如何，这乙毗咄陆倒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没有将他的五万大军全弄派上来。” “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薛仁贵问道，“如果一口吃掉这三个千人队，那乙毗咄陆拔腿就跑怎么办？” “乙毗咄陆是西突厥大汗，如果他能这样做的话，也就做不到这个位置上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对方毕竟是轻骑，善于长途奔袭。万一要跑的话，我们很难追的上。” 牺牲了机动性的重骑兵追不上以速度和耐力见长的轻骑兵，这个也很好理解，不过楚元不担心这个，因为他们还有着其他的杀敌办法以及利器。 “传我命令，大军躲入营地中，等待那三个千人队进入营地之后，再行出击，并且要做到将敌军一击即溃，务必全歼，不可放走一人。” “是，大人。” 五百铁骑躲入了帐篷中，只留下了几个斥候在远处监视着突厥军，没等 上半个时辰，楚元就见前方远处扬起一片沙尘。 乙毗咄陆派出的那三个千人队到了。 这三个千人队也是十分骄横，浑没把这次当回事在他们看来，阿史那贺鲁部被吞并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这一次大汗率大军前来只不过是为了震慑其他部落而已，根本不会发生什么死战。 呵呵，大汗派他们出来，还真是有点多此一举呢。 “哼，这乌谷夫人也真是无礼，居然没有在门口迎接我们。” 带兵的千夫长哼了一声，对于乌谷夫人的怠慢很是不满。 “大人，那乌谷夫人可能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接受她的命运吧？哈哈哈！”旁边的百夫长附和道，“阿史那贺鲁死了，她一个寡妇又能做什么呢？也就是大汗仁慈，愿意庇护她，不然的话，现在阿史那贺鲁部估计早就已经被别的部落吞掉了，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哼！”经部下这么一解释，千夫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一扬手中的马鞭，“加快速度，一炷香的时间后，我要见到乌谷夫人跪在我的马前。” “是，大人。” 三个千人队骤然加快了速度，一头撞开了营寨的大门，冲入了营地之中。 可是他们却没有看到一个 人，只看到了遍地的金银财宝以及还没有吃完的牛羊肉。 领头的十夫长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然后看着地上的那些金银，动心了。 突厥部族的习惯，是没有战利品上缴这么一说的，平时他们要自备马匹干粮和武器，随同部落首领出征，为的就是战利品可以归自己所有，所以每个人作战的时候都是奋勇争先，生怕落在人后。 这时候见到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金银，这些突厥骑兵一下子就忍耐不住了，下了马就开始争抢起来。 原本带队的十夫长还大声吼着制止一下，不过没用多长时间他也加入了争夺的行列中。 不多时，后面的先锋主力也都进入了营地中，看着争抢成一团的同袍，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有数百人加入了争夺。 “大人，感觉不对劲。”百夫长一边看着手下们争抢，一边对千夫长说道，“阿史那贺鲁部的人好像都跑光了，我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哼，这还用你说？我都已经看到了。”千夫长哼了一声说道，“那个女人也挺果断的，居然连草场都不要，带着族人跑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离开的也是十分匆忙，还遗留下这么多的财宝。” 第二百一十六章 捡够了 “大人，看那些牛羊肉还有着热气，应该还没跑多远，我们要不要去追？” “不用急，等手下的兄弟们捡够了，我们再去追。别担心，反正大汗也只是让我们先行进入阿史那贺鲁部，并没有让我们做别的。来人，回报大汗，一切安全。” 这些金银财宝都是楚元命人丢下的，就是为了引起突厥军争抢的混乱来，这时候看着数百人在那里你争我夺，还有不少人都已经下马，完全失去了戒心，知道时候到了。 一开始一些突厥军官还想要维持一下秩序，不过根本就无法弹压，过了一会甚至连他们自己也加入到了哄抢的队伍之中。 就在这些突厥人险些为了金银财宝而引发内讧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尖啸声。 无数发出摄人心魄尖啸声的弩箭从各个角度射出，将这些突厥骑兵和他们的战马都钉死在了地上。 “有埋伏，上马，上……” 千夫长才喊了一句，就再也喊不出来了一支弩箭自他的眉心而入，将他的尸体带的硬生生的飞了起来，余势未消又刺入了身后一人后，这才停住。 不过就算他不喊，那些突厥骑兵也 都明白过来，营地中有着埋伏，一个个都跑向了自己的战马不少人还揣着金银，死也不肯放手，然后就被无出不来的弩箭射成了刺猬。 进入营地的突厥骑兵一共有三个千人队，被这连续数波弩箭当场就给消灭掉了一半还多，剩下的勉强跨上战马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和小圆盾，嗷嗷怪叫着开始冲锋。 他们都知道根本不能逃，对方的弩箭实在过于厉害，根本就没法逃，为今之计就是冲上去，和敌人贴身近战，这样才能抵消对方弩箭的威力。 到那个时候，以突厥骑兵的精锐，绝对可以将卑鄙无耻的敌军杀的片甲不留。 看着顶着弩箭冲锋的突厥骑兵，楚元笑了笑：“看来我们的对手还不算太蠢，没有一味的逃跑。” “大人，现在该命令兄弟们出击了。”薛仁贵早就已经忍不住了，“您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放走一个突厥人您就那我是问。” “好，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楚元也知道自己对于冲锋陷阵不是特别擅长，更何况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他的身份没必要冲锋在最前面。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那才是 对神机营最负责的做法。 薛仁贵激动的答应了一声，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神机营，冲锋！” 五百骑异种战马载着它们的骑士，从藏身处冲了出来，只不过是呼吸之间就排成了标准的三角冲锋阵型，而薛仁贵就是这个三角阵型的尖峰。 “兄弟们，杀！” 薛仁贵一声大吼，催动胯下马匹冲了出去。 他在前面一冲，两个士兵就紧跟在他肩后一起跟了上去，再后面是四个士兵组成的攻击阵型，第三排就是八个。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尖锐的三角形深深地扎进了敌人的中心。 突厥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百夫长，他看到五百匹如同蛮牛一般的巨型战马迎面冲来，惊愕之下喊道：“来将通名，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噗”的一声，一股血雾在他的咽喉炸起，已然是被薛仁贵用重型骑枪刺穿了喉咙。 随即，神机营五百骑与突厥军参与的一千余骑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如同将一柄重锤用力的锤在面粉之间一样，突厥军的阵型中一下子就缺了一大块，一下子相撞导致了足足上百名突厥骑兵惨叫着跌落马下，然后 被马蹄踩成了肉泥。 薛仁贵和他的兄弟们就如同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一般，就按照着训练中做的那样端平他们的武器，然后就这样的冲过去。 果然，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精妙的阵型和战术也是毫无用处。 薛仁贵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前方已经是没有了一个敌人。 原来他现在已经凿穿了突厥军的阵型，来到了敌人的大后方。 “列阵！” 经过这么以此冲杀，五百人的阵型不免有些凌乱，薛仁贵举起骑枪，大声吼道。 然后，等列队完毕之后，他就带着人又杀了回去，再一次将突厥军军阵凿穿。 如果说刚刚第一次的冲锋对突厥军来说是一次意外，那接下来唐军的第二次冲锋对他们而言就是……第二次意外。 这些可怜的突厥军可谓是四肢发达，可是想象力实在有限，他们原以为对方悍不畏死的冲过去只是为了突围逃跑，他们根本想不到人家的目的是吃光自己，当他们还犹豫在追与不追的两难选择的时候，唐军已经从他们背部又冲上来了…… 依旧是薛仁贵冲在最前面，在战场之上他的重型骑枪就 如同一件简单到极点的杀人凶器，挡者披靡。 对面的突厥军在他的面前，全都变成了一个个又甜又脆的西瓜一般，他像个顽皮胡闹的孩子把他们扫过拍坏。 而跟在薛仁贵身后的神机营将士们也像一群为虎作伥的坏小子似的无法无天，战场就是他们的乐园和发泄不满的地方，以骑射而自豪的突厥军第一次感到茫然了。 虽然刚刚被偷袭损失惨重，就连领队的千夫长都因此殒命，可没人在乎。 千夫长死了，那再选一个出来就好了。而对于唐军的弓弩，他们同样是不在乎，因为这些突厥军们早就知道大唐的军械精巧。 而第一次被凿穿阵型，损失了数百人后，他们还说这是猝不及防，可第二次就是毫无理由和借口，彻彻底底的惨败。 剩余的近六百名突厥骑兵被薛仁贵和他身后的神机营将士们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砍落马下，最终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而他们自己，则是……零伤亡。 对此，薛仁贵并没有什么得意之色以他们现在的军械装备再加上胯下那雄壮的有些过分的战马，对付这些突厥轻骑，那简直就跟玩一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幸不辱命 “大人，末将幸不辱命。” 来到了楚元面前，薛仁贵摘下了面甲，拱手说道。 “嗯，做的很不错。算是首战告捷。”对于薛仁贵和神机营将士的表现，楚元也是很满意，“不过不要轻敌，这还只是他们的先锋，突厥主力还在后面。” “请大人给末将，给手下的兄弟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也罢，反正来都来了，搂草打兔子，看看能不能把乙毗咄陆顺便也给弄回来吧。” 此时天色以黑，楚元命令所有人熄灭火把，在黑暗中接近突厥军主力。 因为对铠甲和战马身上的马甲做了处理，所以在月色的照耀下也不用担心反光。 就这样，唐军居然一直靠近到了距离乙毗咄陆主力的三里远的位置，都没有被发现。 这也不得不说，该是乙毗咄陆的死期到了，原本生性谨慎的他，哪怕只是来接收阿史那贺鲁部，也要一直在左右派出斥候，可偏偏今天乙毗咄陆他……给忘了。 也不能全说是忘了，主要是已经派出了三个千人队担任先锋，导致乙毗咄陆的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丝懈怠。 毕竟阿史那贺鲁部中能主事的只剩下了乌谷夫人这个寡妇，更何况他还带着五 万的精锐骑兵，周围的那些部落还能有谁如此不开眼，想要鸡蛋碰石头？ 可是千算万算，乙毗咄陆就是没有把大唐算进去，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本来就算是乌谷夫人想要投降内附大唐，那也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再加上准备工作，没有数月的时间根本别想完成毕竟是数万人的迁移，想快也根本快不了。 可是偏偏的，遇上了楚元这个异数，完全打乱了乙毗咄陆的计划，同时也为他自己掘好了坟墓。 …… 今天对于长安城来说，本来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老百姓们都在继续着自己平淡且日复一日的生活。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传了老远，引得行人们纷纷驻足。 伴随着铃声的，还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什么人啊，居然敢在朱雀大道上疾驰，不要命了？” 行人才发了一句牢骚，就被同行的伙伴一把拉开：“不要命了，连鸿翎急报都不知道？我可告诉你，鸿翎急报撞死人可是白撞。” 话音才落，一个风尘仆仆背着一个包袱，头上插着一根羽毛的红莲信使就出现在了朱雀大道上，清脆的铃声正是从他的马上传出。 “岐州大捷，阵斩五万，西突厥可 汗战死当场！” 就在鸿翎信使即将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他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句，顿时将所有人的情绪都引爆了。 岐州大捷？ 阵斩五万？ 西突厥的可汗战死了？ 这这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近也没听说朝廷出兵与突厥大战的消息，怎么突然间就大胜了呢？ 岐州？ 不是听说那里刚刚爆发了虏疮吗，怎么一下子又大捷了？ 正在开朝会的李世民听到鸿翎急报所禀报的“岐州大捷，阵斩五万，西突厥可汗战死当场！”也蒙了。 岐州谁大捷了？谁阵斩的五万？乙毗咄陆他……怎么就死了呢？ 朕还在这里寻思着，是先征草原还是先征辽东，结果你这边自己就已经不声不响的给搞定了？ 啥？你还说你想顺便把草原都给一扫而定，顺便再来个封狼居胥，你咋不上天呢？ 等看到鸿翎信使呈上的战报以及乙毗咄陆那颗用石灰腌制过的首级后，李世民才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下面同样是瞠目结舌，一脸懵逼的文武百官们，缓缓说道：“诸君，岐州刺史楚元发来捷报，岐州大捷。” “神机营五百将士七进七出，突 厥军溃败，西突厥可汗乙毗咄陆战死。” “杀敌三万，俘虏两万。” 李世民抬起头看着文武百官，接着念道：“尽坑之！” 李世民的话就好像一颗炸弹一样，顿时引爆了万民殿。 不管是武将还是文官，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 阵斩五万，这确实是大捷，想那岐州刺史也没胆量蒙骗李世民毕竟现在还是初唐，皇帝的权威还是如日中天，李世民也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君王，臣子的那点小动作也根本瞒不住他。 当场斩杀乙毗咄陆，这也能理解，毕竟当年李靖率领三千铁骑就敢直闯东突厥颉利可汗的汗帐，并且将其生擒活捉。 让文武百官最为震惊的，还是李世民的那一句“尽坑之”。 这小子真狠呐，两万多人，说坑杀就坑杀了。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缓缓摇头。 这事情实在太大，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文官行列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大声说道：“陛下，岐州刺史楚元，擅杀俘虏，实在是我大唐之耻。长此以往，外邦怎能与我大唐归心？臣请陛下，严惩此獠，以绝后患！” “臣附议，岐州刺史楚元，对于放下武器的俘虏都能下 这样的狠手，可见其心性狠毒，如果放任下去，必成大患。请陛下果断斩杀此獠。”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下子好几十个文官蹦了出来，大呼小叫着强烈要求李世民将楚元斩杀，以防此子日后对大唐不利。 他们的理由和借口五花八门，有的说突厥人的命也是命，有的说应该用王道感化那些突厥人，还有说楚元是杀鸡给猴看，用来震慑其他人的。 李世民默不作声，只是将那个说楚元是杀鸡儆猴的文官给贬到了安南也就是现在的越南去做官。 你他娘的说谁是猴呢？ 不过有些超出他预料的是，楚元这一次的做法好像是捅了那些文官的肺管子一样，简直是群情激愤到无以复加，就算是李世民想要转移话题都不行。 李世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晋阳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口喝道。 “晋阳，万民殿上不得无礼。” “父皇，儿臣想说的就是，驸马他无罪！”晋阳朗声说道，“如果说斩杀敌军是罪，那这朝堂之上还能剩下几人？” “晋阳，不可妄言。”李世民脸色阴沉，他不得不出声呵斥女儿，因为晋阳这话打击面实在太大，得罪人太多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偷换概念 “父皇，请恕儿臣失礼，可儿臣说的是实话。儿臣的疑问就是，驸马他斩杀了乙毗咄陆，为何在诸位大人的口中却成了罪过？” “晋阳公主，请你不要偷换概念。”那个最先跳出来的文官理直气壮的说道，“斩杀乙毗咄陆当然是有功，可擅自坑杀突厥俘虏两万，这就是大罪！这会使得陛下被天下人误认为是一位暴君，这个后果，公主你承担的了吗？” “你！” 如果是打仗，这些文官绑在一起再翻个翻都比不过晋阳，可是比起狡辩，比起嘴炮，她就不是对手了。 “老程，想想办法。”秦琼小声跟程咬金说道，“不管怎么样，那小子也是我们看着成长起来的。这个忙我们应该帮，也必须帮！” 尉迟敬德也小声说道：“这些文官的样子，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打我们武将的脸，如果不说话，那以后他们就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 他倒是想帮忙，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程咬金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有了办法。 “陛下，臣程咬金附议！”程咬金跳了出来，对着李世民大声说道，声音将其他文官的嘈杂声都给盖了下去，“臣也以 为，岐州刺史楚元，该杀！” 李世民头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来，不过他这个问号不是代表他有问题，而是他觉得程咬金有问题。 不只是他，就连尉迟敬德秦琼李靖等人不解，那些文官们也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混世魔王。 这活土匪今天怎么转了性子，他平时不是一向护犊子护的紧吗，今天怎么不为自己人说话，反而火上浇油了？ 程咬金对于其他人异样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陛下，不要犹豫了。一个楚元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可是天下人的民心不能丢啊！杀了他楚元，普天之下的百姓都会知道您是一位仁君。到时候四海也就都会夸赞您的仁慈，会举国来投。” “程知节，你……” 晋阳险些没给气晕过去，她怎么也想不到程咬金不仅不帮忙，居然还跟那些文官一起弹劾楚元。 程咬金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不一会的功夫楚元在他的嘴里就变成了天下第一混蛋，如果李世民不杀了他的话，大唐立马就要完蛋。 整个万民殿上几乎都对这混世魔王的举动不解，唯有长孙无忌一人却是心中了 然。 程咬金这一招就叫以退为进，表面上说要李世民严惩楚元，可实际上却是在帮他。 文官集团众口一词的要杀楚元，这也就罢了，可如果武将们也掺和进来，和文官们一起异口同声，那李世民心中可就要警惕了。 某人曾经说过：朝中无派，千奇百怪。 深知帝王之术的皇帝不怕手底下的臣子们泾渭分明，彼此攻讦当然只要不闹到牛李党争或是东林党和阉党那样的就行。 皇帝最怕的，就是文武百官们彼此之间和谐无比，好的如同一家人一样。 如果两派对立，皇帝就可以居中协调，不使其中一家坐大；可如果是文武百官一派和谐景象，那他可就有被架空的危险了。 刚刚文官们要杀楚元，而且力度是前所未有，李世民也许会将楚元贬罚到偏远地区几年，起码也要做个样子看看。 可是作为武将的程咬金一掺和进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做了。 哪怕只是摆样子，也绝对不行。 果然，李世民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哼，朕也是熟读史书，只在那些亡国之君那里见到过擅杀功臣，赏罚不均的情况。难道……” 说着，这位太 宗皇帝站起身来，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难道诸君认为朕是亡国之君吗？” 这话说的就有点太诛心了，文武百官包括晋阳和李治在内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不只是武将们，文官们更是连腿都夹紧了，生怕一不小心放出个屁来，让李世民找到借口拿他们开刀。 “呵呵，看看，都看看。这就是朕的文武百官。”李世民非常罕见的动了怒，他气的是脸色通红，“一个两个的，都在威逼朕，逼着朕杀掉刚刚立下了大功，斩杀敌酋的功臣。哈哈，哈哈哈！” “来人，拟旨。” 中书舍人摆好了架势，准备记录，就听李世民缓缓说道：“岐州泾州刺史楚元，扬我国威，斩杀敌酋，立下不世功劳。特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在殿上的文武百官身上扫视了一圈，这才接着说道：“特晋冠军侯，世袭罔替！” 看看，都看看，你们都说那是杀人魔王，可朕偏偏就要将这个楚元立为我大唐的霍去病！ 这个冠军侯在华夏历史上可是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当年霍去病十八岁就率领羽林军深入敌后，立下大功，被汉武帝 立为冠军侯。 其后在东汉时期又有贾复窦宪曾被立为冠军侯，可是现在提起冠军侯三个字，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只会有霍去病。 而和霍去病相似的是，楚元今年也正好十八岁，两人年纪相仿，同样是孤军深入，斩杀敌酋，立下不世功劳。 不过这个爵位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哪怕是那些文官再不愿意，也必须要开口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楚元这个冠军侯真的板上钉钉，那就等于他们彻彻底底的失败，以后在武将面前再也别想抬起头来。 可文官们才要开口，就听李世民接着说道：“冠军侯楚元立下大功，麾下神机营功不可没，特赐名……天策军。神机营校尉，晋阳公主李明达，封为天策上将，主簿楚元，兼领天策军节度使！” 来啊，接着说啊，你们把左脸凑上来给朕打，朕不止要打，而且还要接着打你们的右脸！ “儿臣并替驸马谢主隆恩！” 不管别人怎么想，晋阳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算是把这件事给彻底的定了下来。 …… 终于散朝了，一群文官们失魂落魄而去，而武将们则是把晋阳给围在中间，嘻嘻哈哈的打趣。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可威风了 “大侄女，这下可威风了啊，天策军天策上将！就连那小子都是节度使了，哈哈哈！” “才十八岁啊，就已经做到了武职最高，羡慕，老夫不得不说一声羡慕啊。” “天策上将……老夫有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晋阳被围在中间，倒也不怯场，只是笑嘻嘻的应对，很是得体，就在这时，一个老内侍匆匆走来： “公主殿下，陛下喊您去御书房呢。” “是，晋阳这就去。诸位叔叔伯伯，父皇召见，晋阳告退。等驸马回来，必在府中摆开酒宴，到时候还请诸位叔叔伯伯赏光。” “哈哈，那是一定的。” “快去快去，别让陛下等久了。” “那可就说定了，到时候要不醉无归！” 晋阳随内侍来到御书房，还没进门就听到李治在唤她：“兕子，九哥在这里恭喜你了。” “晋阳见过太子殿下。” 李治很是不满：“去，少给我这装相，跟九哥还这么客气了？” “嘻嘻，太子哥哥不要生气，兕子是跟你开玩笑的。”看到李治真的有点不高兴，晋阳连忙说道，“太子哥哥，您怎么会在这里？” “哦，父皇喊我来的。咦，父皇也喊你了吗？” “是呀。” 兄妹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御书房，然后就看到李世民正背对着他们，看着墙上的长孙皇后的画像出神。 “父皇……” “哦哦，是雉奴和兕子来了啊。来人，看座。” 李世民转身看到二人，连忙说道，装作随意的样子摆了摆手，可晋阳分明看到，他借着这个动作擦拭了一下眼角。 “兕子，不会责怪父皇搞偷袭吧？” “不会，女儿明白父皇所想，所以也料到了这一点。” 晋阳的回答倒是让李世民颇为意外：“哦？你怎么会料到的？” “是驸马告诉女儿的，他以前就曾经说过，如果只是女儿升官也就罢了；如果他要升官的话，那女儿肯定也会升官，而且升的一定会比他高。” “咦，妹夫他料的倒是挺准的，虽然他原来升了两州刺史，又兼领了地方上的支度使还有营田使，不过兕子你现在可是天策上将，还是稳稳压了妹夫他一头啊。到时候在家里，还是得他听你的才行。” 李治笑嘻嘻地说道，却全然没看到李世民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父皇，要对九哥说实话吗？” “哎，这个雉奴啊，真是让人无奈。兕子，你明白了什么 ，就对他说说吧。” 李治一愣：“父皇，这里面还有门道吗？” “当然有了，九哥。”晋阳笑嘻嘻地说道，“父皇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呢。” 李治更听不懂了：“为了我？” “既如此，那妹妹可就妄言了哦，如果有说的不好听的，还请太子哥哥息怒。” “放心好了，九哥的度量没那么小，兕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我们兄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九哥，妹妹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觉得，驸马他以后会造反吗？” “呃……”李治怎么也没想到晋阳的话说的如此诛心，一开口就差点没给他噎死。 可看李世民的脸色，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犹豫了半天李治才说道：“我觉得，不会。” “理由呢？” “虽然我和妹夫他接触次数不多，可也能看的出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呢……就是那种心里有事，脸上藏不住的人。如果他想造反，父皇他早就一眼看出来了，还用等到以后？” 晋阳捂嘴轻笑道：“九哥，你可真是糊涂。父皇这样做，可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了以后在着想啊。” “以后？”李治更加糊涂了 ，“兕子，你这样说我可就更听不懂了。你那驸马现在就已经是天策军节度使两州刺史，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冠军侯，如果他以后再立下什么大功，那就只能是封郡王了。还用得着以后吗？” 不出所料，李治此话一出，晋阳和李世民齐齐的翻了个白眼。 “朕怎么选了你这么个傻子当太子？” 这李世民也是被气糊涂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是把李治给吓得够呛：“儿臣愚钝，请父皇恕罪。” “父皇，还是让女儿跟九哥说明白吧。” “说吧说吧。” 李世民知道晋阳这是给李治打掩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九哥你先起来，听妹妹给你仔细说。”晋阳把李治搀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九哥，父皇这样做，可全都是为了你啊。” 李治一把握住了亲妹妹的手，急切地说道：“好兕子，你快点说，九哥都让你们给弄的糊涂了，现在是一头雾水。” “父皇担心的是，你以后会压制不住驸马，所以才想让妹妹的官职一直压住他，这样以后也多少是个牵制。”晋阳笑着说道，“而且这样还能加深驸马和九哥你的联系，而 作为中间纽带的，就是妹妹啊。” “虽然驸马他现在年纪轻轻，却是手握大权。父皇现在又封了他做冠军侯……九哥你总不想希望我大唐也出一个权倾朝野的霍光吧？” 霍光是霍去病的异母弟，在汉武之后成为西汉第一权臣，废立新君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 听了晋阳这样说，李治总算是明白过来一些。 “就算驸马他重情重义，断不会行那霍光架空君权的事情，可难保朝中会有那趋炎附势之辈，借此生事。” 李治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楚元现在才十八岁就成为天策军节度使，世袭罔替的冠军侯，两州刺史，那他未来封个郡王几乎是十拿九稳的。 如此手握大权却又潜力无限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不聚集一批人才？ 如果这些人才之中有野心勃勃之人，为了更进一步呢？ 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功劳能比得过拥立之功？ “我的太子哥哥，你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李治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听兕子你这么一说，我就都明白过来了。” 晋阳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于是告退，李治把妹妹送走，回来站在那里沉思。 第二百二十章 心腹之患 李世民好奇地问道：“雉奴，你在那里想什么呢？” “父皇，儿臣一直在想刚刚的事情。”李治想了想对着李世民说道，“儿臣觉得，兕子的驸马他手握如此大权，早晚也是个心腹之患，不如我们现在就把他……” “你你你，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李治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李世民是勃然大怒，抬手就将手边的砚台丢了过来，吓得他哎哟一声连忙低头，这才没有被砸道。 “你可真是把朕给气死了！”李世民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如果朕要杀他，又何必封他冠军侯？刚刚朕和兕子的话难道对狗说的？” “你你你，你给朕滚出去！” “是，父皇！” 李治还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一听李世民这样说，连忙扭头就跑。 “你你你，你给朕回来！”李世民也是给气糊涂了，抬手又把他给喊了回来，想骂可看到李治瑟缩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软，叹了口气，“真是枉费了朕对你的一番培养，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熟起来？” “楚元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而且重情重义。你对他一分好，他就会千百倍的还给你。你不用怀柔手段笼络 住他，反而想着……哎！” “幸好你是等兕子走了以后再说的，不然啊……她能当场啐你一脸。” “父皇，儿臣知错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息这个儿子和自己比起来，为君者的胸怀和气度实在是差的有点远。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李治，李世民在古往今来的君主中，善待功臣是可以排前三的，比不上他那简直太正常了。 甚至可以说，李世民一个人就透支了整个李唐皇室的气运，往后的子孙之中，也就年轻时候的李隆基能有几分相似罢了。 “去吧，把今天的事情好好考虑一番，仔细反省，明白了吗？” “是，儿臣告退。” 李治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不过他心结未解，心中郁郁，扭头跑去找武媚了。 “见过太子。” 武媚见了李治来到，心中窃喜，将他迎了进来，然后吩咐贴身婢女仔细守好了门户。 “太子，今日可是情绪不佳？” 武媚见李治并没有如同往日那样抓着自己的手，倾诉相思之苦，而是讷讷不语，就知道他有心事。 李治叹了口气：“哎，本宫今日被父皇斥责，所以心中苦闷。” 武媚来 到他的身后，体贴的为他捏着肩膀：“发生什么事了，可告知臣妾否？” 李治再次叹了口气，将今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抱怨道：“观史书中对于架空君权的权臣都是这样做的，可本宫说了，却被父皇给严厉呵责，真是搞不明白。” 武媚一双美目中异彩连连，他想不到当初见到的那个驸马，现在居然已经是手握大权。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他就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弱是假以时日，他岂不是…… 一想到这里，武媚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男人不属于自己，却要给那个病秧子一样的晋阳公主？ 如果那个男人是我的，那将会得到怎样的权利？ 武媚正想的出神，李治握住了她的小手，勉强笑着问道：“媚娘，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啊？哦，臣妾正在为殿下担忧，陛下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恶了您呢？” 拍了拍武媚的手，李治笑着说道：“这个倒是不会，你就放心好了。” 废立太子那可是要动摇国本的，再说李世民的其他儿子要么还比不上李治，要么就是年纪太小，根本就不能考虑，所 以才李治才会有此一说。 听他这样说，武媚总算是放下心来不过她是为李治还是为自己放心，那就不好说了。 再说晋阳，出宫返家，却见大门口处人头攒动，一堆人正在那里忙活。 小丫头如月正在那跳着脚的指挥着：“诶诶诶，往左边一点，对对对……再往右边点……高一点，过了过了！” “你们这在忙碌什么呢？” 晋阳把如月给拽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你在那折腾匾额干什么？” “哎哟，如月见过天策上将。”见到她，如月也不怕，笑嘻嘻地说道，“来来来，都来见过我大唐的天策上将。” 那些工匠们一起跪在晋阳面前：“小的们见过天策上将。” 晋阳：“……都起来吧，如月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公主您现在都是天策上将了，所以这匾额也要换呀！”如月手舞足蹈的说道，“咱大唐谁不知道，天策上将代表着什么？公主您看，这‘天策上将府’您看着可还满意？” 天策上将府五个斗大的金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更是闪闪发光，显得是威风异常。 晋阳：“……我这才封了天策上将不到一天时间 ，你就连匾额都给整出来了？行啊如月，你这效率也未免太高了一点。” “嘻嘻，多谢公主夸奖，不过这是宫里送来的，可不是奴婢弄的。奴婢哪有那个本事呀？对了，公主，奴婢还没问您呢，您说陛下怎么一下子就封了您这个官职呢？” “这个啊，当然要多亏了驸马了。” 晋阳把楚元在草原上立下的大功都说了一遍，听的如月连连惊叹，连声赞叹驸马爷果然英明神武，配公主再合适不过了。 “对了，公主。驸马他现在还在草原，没有回来吗？” “没有，估计要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吧？” “哎，真不是奴婢说什么，那草原就是个苦寒之地，驸马在那里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晋阳的目光投向了西边，叹了口气：“是啊，驸马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草原上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头。” …… “来，老薛，吃。大家都吃，多吃点！” 楚元举起一根滋滋冒油的羊腿，大声的吆喝着。 众人齐声应是，几个人围着一只烤羊，吃的是满嘴流油。 结果说完这句话，楚元一低头就看见薛仁贵已经去拿第二根羊腿，弄的他好生无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是万幸 “老薛，你慢点，没人跟你抢。你这副模样，好似恶鬼投胎似的。” “嘿嘿，让大人见笑了。”咽下口中的羊肉，薛仁贵笑道，“末将天生食量就大，师傅当初赶我下山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他说如果再不赶我走，那他非得让我吃穷了不可。” 穷文富武，楚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地问道：“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一顿饭到底能吃多少呢？往日见你吃饭，也就是二斤肉，一斤面。听你说的，难道还不止？” 薛仁贵想了想，指着架子上正在翻转的烤羊说道：“就这么说吧，这只羊堪堪够末将自己吃的。不过大人您也别急，末将只要吃饱了这一顿，三天内不再进食都可以。” 楚元闻言，默默的啃起了手中的羊肉：让我吃这么一只整羊，我能做到以后一辈子都不再吃东西。 因为已经撑死了，自然就不用吃东西了。 看着薛仁贵三口两口就是一斤羊肉下肚，楚元不由得感叹：老天爷没饿死他，真是万幸啊。 一直等到薛仁贵把这只羊吃的差不多了，二人才商量起来。 “大人，这是我们扫荡的第六个部落了，还要继续下去吗？ ” “这个自然，反正来都来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空手而归…… 想起这一路上的所向披靡，薛仁贵就觉得楚元对空手这两个字可能有什么误解。 那日遭遇了乙毗咄陆的主力后，薛仁贵依然是冲锋在前，率领神机营五百铁骑将突厥军骑兵阵型来回凿穿了七次这也正是鸿翎急报上七进七出的原因。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保持士气，哪怕是乙毗咄陆亲自督阵也是这样更不要提，在第六次被凿穿的时候，乙毗咄陆就已经被神机营的将士一矛给捅死了。 这一下子算是把骆驼给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至此突厥骑兵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斗志，被唐军驱赶的到处都是，仿佛一群待宰的牛羊一般。 可以说，死伤的三万人，唐军亲手杀死的最多也就一万左右，剩下的几乎都是慌不择路，跌入河中淹死，甚至还有弃马逃走，然后被活活踩死的。 而对于最终抓到的两万俘虏，楚元和薛仁贵却在如何处理的问题上有了不同的意见。 按照薛仁贵的意思，抓到这两万俘虏，直接押回岐州就可以了，反正这次立下的功劳已经足够大.大到他认为自 己的一个侯爷的爵位是绝对跑不了，所以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楚元却不同意，他下的命令是，将这些俘虏直接坑杀。 薛仁贵苦口婆心的劝道：“大人，我大唐军队可没有这样大规模杀俘的先例啊。而且您也要考虑到陛下，考虑到朝中的衮衮诸公，更要考虑到大人您自己的前途啊。”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明白。我当然知道坑杀俘虏，会让那些文官找到攻讦我的理由和借口。”楚元大声的说道，然后指着神机营的将士道，“可是，我们哪有多余的粮食养活这两万多人？更何况，我们只有五百人，却要看管数十倍与我的敌人。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反受其害啊。” “可是……” “老薛，你不要说了。” 对于楚元的坚持，薛仁贵有些无奈：“大人，我们这一次斩杀了西突厥的可汗乙毗咄陆，这功劳已经够大了。难道您还想……” “呵呵，老薛，你说我想做什么？” “您是想一劳永逸，直接消灭整个西突厥？” “为什么不呢？” “可是……” 楚元抬手止住了薛仁贵继续说话的想法：“老薛，你不用多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只不过，这 一次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现在乙毗咄陆死了，可其他的突厥部落并不知情，甚至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扫荡整个草原，绝对可以做到将西突厥彻底的灭亡。” “哪怕做不到将其彻底消灭，可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从此以后，我大唐的西北边境将迎来和平，起码三十年内无仗可打。” 对于楚元的构想，薛仁贵想了半天之后，才想到了四个字： “大人……牛逼！” “哈哈，我们来都来了，何不把仗都打完了呢？这就叫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薛仁贵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楚元这么一弄，估计会引来那些武将们的“不满”：你把仗都打完了，那让我们怎么办？ 将两万俘虏坑杀后，楚元立即命人整军，搜集来足够的驽马，用来驮运武器和装备，而神机营的将士们则是骑在另一匹马上，以此来节省战马的马力。 对此，薛仁贵表示了忧虑，他担心会遭遇突厥人的时候反应不过来，到那个时候遭受损失就太不划算了。 不过楚元却是不在乎，坚持的这样做了他是这样说的：放心好了，老薛 。那些突厥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脑中呢。你们就听我的命令，随我奋勇杀敌就好了。 别人都不知道楚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底气，而他也不能告诉别人，因为这是系统给予楚元的奖励。 “叮，宿主选择一劳永逸，永久解决西突厥边患，奖励宿主西域实时监控图。” 一副时刻在更新的卫星图出现在了楚元的脑海中，范围就包括了整个草原，将西突厥的势力范围都包含在内。 楚元十分清楚的看到，地图上遍布着一个个代表着部落的红点，以及代表突厥军行军路线的蓝线。 有了这么个东西，再加上神机营将士以及战马的无敌，楚元自然敢拍着胸脯说，要将西突厥彻底灭掉，从此让大唐不再担忧边患。 …… 眼看着大家已经吃喝的差不多，楚元看了看脑海中的实时监控图，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距离这里只有四十里的路程，于是大手一挥：“将所有东西一把火烧掉，一点不留。然后跟本官去下一个目标！” 众人轰然应是，开始忙碌了起来，然后上马直奔下一个目标而去。 到了目标部落三里外的地方，楚元下令换上铠甲武器，然后吹号角冲锋。 第二百二十二章 阵型大乱 这个部落在突厥部族中，只能说是一个中等部落，人口不过两万余，控弦之士却也能凑出一万多人。 本来他们是有着一定的抵抗能力，起码也能多耗费一点楚元的时间，不过楚元不仅是偷袭，还特意挑选了背对着太阳的方向冲锋，只一次冲锋就将该部落的骑兵们杀的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薛仁贵又带人来回冲杀了几次，砍瓜切菜般将残兵消灭，和楚元一起进入了部落中。 楚元大声命令道：“老规矩，高过车轮以上的男子全部杀死。老弱妇残驱赶到野外。金银尽取，其余的全部烧掉，一点不留！” 可以说楚元这样做，算是彻底的掘了这些突厥部落的根。 成年男子全部杀死，就算幸存下来的没有了补给和温暖的帐篷，在这初春乍寒的草原上能坚持多长时间，还是个未知数。 楚元的做法和昔日的杀神白起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不是以攻城略地为主，而是以消灭对方战争潜力为目标的绝户计。 经楚元这么一折腾，西突厥各部没有个几十年，是绝对无法恢复的当然，首先是他们能坚持这么久还不让回鹘等国家吞并。 就这样，一天两三个部落，楚元按照着脑中的监控图一个个扫荡了下去。 结果扫荡到了一半的时候，他还万分巧合的遇上了一个老熟人。 这个老熟人正是那个给他献上了小英这件“礼物”的大食商人，阿卜杜拉。 刚刚见到楚元的时候，惊恐万分的阿卜杜拉一下子变得狂喜。 “哦，伟大的大唐将军，尊敬的楚，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如果不是楚元躲得快，阿卜杜拉就要冲上来给他一个熊抱了。 “老杜，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在突厥部落见到阿卜杜拉，楚元也表示了疑惑。 “哦，尊敬的楚，我在这里很正常。因为我是行商嘛，所以才要到处走。哎，这个辛苦就别提了……” “哦哦，原来如此……”楚元捏着下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老杜，你想不想变成你们大食最富有的商人？” “想，当然想！我就连做梦都想！”阿卜杜拉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点头点的如同捣蒜一般，“怎么，难道尊敬楚，你能帮助我？” “能，我想我确实能帮到你。”楚元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开心，“不过我先要 确定，你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能不能吃下我送给你的大礼。” “大礼？有多大？” “整个西突厥的女人孩子，还有他们的牛羊，以及其他的一切。怎么样，有兴趣吗？” 听楚元这样说，阿卜杜拉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尊敬的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个自然，跟我来。”楚元拽着阿卜杜拉，指着那些聚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突厥妇孺们说道，“这些人，都当做奴隶卖给你，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不过，这个价格……” “呵呵，不要急，这才刚开始，大头还在后面呢。” 此时在阿卜杜拉的心中，楚元已经是他的财神爷，而且还是最大的贵人了。 想象着自己带着无数珍贵而且极为抢手的货物回到家乡的时候，那些跑到大街上欢呼的人群，还有家族中的长老们的一脸欣慰，以及族人们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阿卜杜拉的扣税都快流出来了。 “大人，大人，请您一定要不吝赐教。”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已经跪下来亲吻楚元的靴子了，“您想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一定要把这个机会牢牢的抓在手 中，只要这样阿卜杜拉坚信用不了几年，他就可以成为大食乃至整个西方最富有的人。 “很简单，也不用你多付出什么。你就按照正常的价格从我手下的士兵手中收购他们所得到的那些战利品，必须是正常的价格，不许有任何欺诈或者是隐瞒。” “正常……价格？” “没错，我不管一头牛在你那里卖多少钱，我们大唐一头牛的市价是二十贯钱，所以你也要给我的士兵二十贯，明白了吗？” “可是，大人……”阿卜杜拉的脸扭曲的和包子一样，“事情是不能这么算的，如果我要把这些东西运回大食去，还要付出很多的成本，如果在这个价格上，我根本是一点钱都赚不到，甚至还要搭上运费。” “呵呵，阿卜杜拉先生，诚实在我们这里是一种美德，所以收起你的可怜相吧。我们现在是在商言商，寻求的是长期合作，所以我并没有涸泽而渔，不是吗？” “大人，您说的涸泽而渔指的是……” “老杜，你也应该明白的，这行商么，就伴随着很多的风险。”楚元把嘴巴凑近阿卜杜拉的耳朵，小声说道，“如果是遇上某 些风险，导致整个商队消失，这不也是常事吗？” 阿卜杜拉那张肥胖的脸顿时血色全无：“尊敬的大人，请千万不要这样，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商人，我……” “别急，我只是说一个可能而已，我刚刚也告诉你了，我们是在商言商，只要不超出这个范畴，那就没有问题。明白了吗？” “好吧，尊敬的大人，我明白了。那请恕我直言，您说的一头牛在大唐能价值二十贯钱，那指的是能耕种的牛，可这些牛如果想要拉去耕地，还要进行驯服，这个成本怎么算？” “这就对了，在商言商嘛。来人，牵一头牛来。” 手下牵了一头牛来到二人面前，这头牛平时放牧惯了，野性难驯，这时候还还是不服气，左冲右突的。 “按住它。”楚元吩咐道，然后找来了一根烧红的铁条，对着牛鼻孔之间的软骨就捅了下去。 一阵烧灼皮肉的滋滋声响起，这牛顿时就是一声悲鸣，四个人才好不容易按住了它的挣扎。 “大……大人您这是……” 阿卜杜拉都看呆了，他不知道楚元在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才故意杀鸡给猴看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现场兑现 楚元没回答他，而是又找来个铁环，穿过了刚刚烫出来的洞，挂在了牛鼻子上。 “来，拉着走两圈。” 士兵遵命，拉着铁环在前面走，牛只感觉鼻孔之间剧痛，不由自主的乖乖跟在后面，就如同那些被驯服的耕牛一般。 阿卜杜拉这下真的被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怎么样，阿卜杜拉先生，你这次还有什么话说吗？” “大人，我服气了，就按您说的办，二十贯钱一头牛。不过，在下现在手中已经没有这么多现钱了，您看能不能……” “老杜，办法总比困难多。你现在没有现钱是吧，你可以写一个票据，将无法现场兑现的金额写明，然后我就可以拿着你的票据，去你在长安的留守处兑换，你看怎么样？” “好办法，好办法！”阿卜杜拉两眼放光，一把握住了楚元的手，“尊敬的大人，您知道吗，您的这些想法才是真正的财富啊！” “别的不说，就是这么一个想法，就能创造出多少的财富啊！” 楚元微微一笑，也不接话：“老杜，你现在就可以去收拢一下你的资金，我这就吩咐下去，让手下的士 兵们找你交易。”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 …… “张愣子，三头牛，四只羊，金器二十二两，共计可以兑换一百七十贯钱，这是你的票据，拿好了。” 一个士兵非常稀罕的捧着手里的纸条，挠了挠脑袋。 “看你那德行，真是狗存不住干粮，这一会就拿出来看了四五次了。” 旁边一个老兵笑骂道。 “嘿嘿，大叔，这也不能怪我，再说了你不是也一样吗？” “废话，我那可是足足三百贯钱，能一样吗？”老兵拿出属于他的纸条又看了一遍，然后这才美滋滋的说道，“我还指望着这三百贯钱买地盖房子，再给我那大小子娶一个媳妇呢。” “那大叔你说，我们真的能凭着这张纸条就能领到钱吗？” “刚刚主簿大人不是说了吗，如果领不到钱，那就他给大家补，你还在这没完没了的问。怎么的，连主簿大人的话都信不过了？” “嘿嘿，信得过，信得过。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跟别人商量一下，把你的票据换成一百七十贯钱，天天背在身上。” “还是不了，那得多重啊。我现在恨不得马上 出发，再去掏几个突厥人的部落。f” “小兔崽子还挺贪的，不过老汉也是这样想啊。哈哈哈！” 看着手下的士兵们的纷纷议论，楚元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军心可用。 “老杜，怎么样？” 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精神却极好的阿卜杜拉，楚元笑着问道。 “好好好，简直好得很。这一次足以赚到昔日三四倍的利润，这都是亏了大人您啊。” “能赚这么多？”楚元倒是有点惊讶阿卜杜拉的能力了，看来自己的定价还是低了啊。 要不要再抬高一点呢？ 最终，楚元还是压下了现场抬价的心思。 不管怎么样，价格既然已经商定好了，那就不好再改变阿卜杜拉需要他这个大客户，他又何尝不需要阿卜杜拉这个大商人呢？ 总比把那些带不走的东西一把火烧掉的好。 阿卜杜拉已经派人先行出发，去往他家族设在西域诸国的据点以及商会，让他们立刻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将手底下所有的资源都动员起来，包括人力和物力，立刻赶来。 然后，阿卜杜拉就带着他的人，尾随在楚元的身后，每当攻下一个部落，同时又有着充裕时间的时 候，就会大肆收购他们手中的战利品。 而唐军士兵们也不像之前那样“野蛮”，而是温柔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动辄一刀砍死，或者是一把火烧掉毕竟牛肉和牛比起来，那价格可是差的很多呢。 就连对待俘虏，也没有以前那样残忍，而是尽可能的留住他们的性命。 因为据阿卜杜拉所说，西边一直在打仗，对于劳动力永远是缺乏的，所以奴隶在那边是最为紧俏的商品。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部落扫荡下去，整个西突厥算是倒了大霉。 不过楚元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虽然现在看着那些妇女孩子，还有那些俘虏们很凄惨，可当他们拿起刀剑，跨上战马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这些人是畏威而不怀德，你对他们好是没有用的，对付他们就只能使用白起那样的绝户计，从根本上削弱掉他们的战争潜力，这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酷，楚元对那些以德报怨的说法一点都不感冒。 随着时间的推进，唐军在草原上的扫荡的难度也逐渐增大。 虽然他们有着超时代的战马武器还有士兵，可毕竟只有五百人 ，而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奔袭作战后，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和非战斗减员。 而西突厥那些剩余的部落们也都知道了草原上出现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强盗，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就只会剩下一堆堆的废墟，其他什么都不会剩下。 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这些部落联合了起来，不管是联合出兵和抱团取暖，都为楚元接下来的扫荡带来了困难。 鉴于这种情况，楚元看着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的士兵们，也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至于阿卜杜拉，他身后所跟着的车队已经绵延了数里长就是这样还是已经运走数批货物的结果。 楚元告知了阿卜杜拉，自己即将要撤兵的决定，而他对此也很是支持。 这一次得到的，已经足够他起码消化一年时间了，再多的话，就容易撑到，“消化不良”了。 回程的路上也很是太平，那些西突厥的部落几乎已经被这股人数不多的唐军给折腾怕了，哪怕是纠集起来数万的大军，也根本不敢尝试。 因为这数万骑兵是有十几个部落凑出来的，谁也不想去当出头鸟，却不知道这样反而是救了他们一命。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路平安 毕竟这数万人怎么也比不上当初乙毗咄陆的那五万大军，就算是现在唐军有所折损，可对付他们还是手拿把掐的。 就这样，楚元带领唐军一路平安的，几乎是被那些西突厥的部落们礼送出境般的，回到了岐州。 …… 这一次远征草原，足足花费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就算是收获再多，许多人的身体和精神也不免出现了疲倦，是时候让他们好好的修整一下了。 “啊哈，还是大唐的空气新鲜，月亮也更圆啊。” 进入岐州后，楚元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顺便还做了一下扩胸运动。 “确实，大人说的没错。”薛仁贵也是心情极为舒畅，“不管在草原上吃的再好，打的再痛快，也没有我大唐好啊！” 笑着看了他一眼：“老薛，这次草原之行，感想如何？” 薛仁贵挠了挠脑袋：“末将也没发现有什么，就是觉得……这一次草原远征，实在是太容易了。大人您就好像开了天眼一般，哪里有突厥人的部落，哪里有伏兵，您都一清二楚。再加上我们的战马和士兵战斗力之高，末将简直是平生所见，所以才会感觉有点胜之不武。就好像 大人在欺负小孩子一般。” “哈哈，确实。”楚元哈哈大笑，“不过这样的好事也就这一次了，这种事可是泄露了天机，只能用一次。不然的话，会遭天谴的。” 薛仁贵神色一凛，连忙严肃道：“是，大人。您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自然明白就算能拥有这种神鬼之谋，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折损寿命都是轻的，如果轻易泄露天机，遭受天谴那都是正常的。 “不要这么紧张，我信得过你。主要是这东西时灵时不灵的，万一……嗯，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末将明白。”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率军前行，到了下午时分已经抵达了岐阳城下。 让楚元有些意外的是，岐阳郡居然是城门紧闭，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和薛仁贵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这时候城头上的士兵发现出现了一支有些陌生的军队，连忙把头探出城墙，大声喊道。 “呵，本官才走了三个月，就都不认识了吗？”楚元冲着城头大声喊道，“是本官回来了，还不赶快打开城门！” 让他意外的 是，城头上的士兵看清了他的模样后，却反而是发出了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怪叫，然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不多时，城门打开，一员身穿亮银盔甲的小将冲了出来，胯下的马匹发出了一声嘶鸣，眨眼之间就冲到了楚元的面前。 楚元赫然惊喜的发现，这居然就是他思念许久的娇妻，晋阳公主李明达。 “驸马，你终于回来了！” 晋阳一声充满欢喜的喊声响起，随即跃起，扑进了楚元的怀中。 耳鬓厮磨了一番，楚元这才放开了已经有些面红耳赤的小妻子。 “兕子，你怎么来岐阳了？” “我已经来了两个月，是父皇派我来的。还把剩下的一百天策军将士给带来了呢。” “天策军？” 在草原上千里征战了几个月，楚元对于后方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知道，所以他听晋阳提起天策军，还一头雾水呢。 晋阳嘻嘻一笑：“驸马，你在草原上不知道，你们这次立下了大功，父皇他可是丝毫没有吝啬封赏呢。你现在已经是世袭罔替的冠军侯了，而且还兼领了天策军节度使。还允许你开衙建府，仪同三司呢。” 开衙建府就是指可以征 辟自己的幕僚，仪同三司则是一种荣誉性的奖赏，得到这个头衔的官员将得到三公一样的待遇，在隋唐是文官的终点。 “而且不止如此，许大人许敬宗封了岳州县侯，晋天策军节度副使；薛将军封平州县侯，晋天策军节度留后！” “天策军将士，俱有封赏。” 本来一脸羡慕的薛仁贵听到自己被封了县侯，还成为了天策军节度留后，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策军，这可是天策军啊！ 以前李世民最重要的官职就是天策尚将，等到登基以后才裁撤了天策府，可如今又将天策军建立起来，这是…… “对了，忘记说了。父皇他封了我为天策上将，还是你们的上司哦！” “末将薛仁贵，见过上将军。” “嘻嘻，薛将军请起，这一次真是辛苦你和大家了。” “不辛苦，能追随节帅，是末将此生最大的幸运。” 楚元摇了摇头：“全身是铁，又能打几个钉，没有大家，我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啊。” 正说着，许敬宗也得了禀报，赶出城来迎接。 “节帅，节帅。”许敬宗见了楚元就是嚎啕大哭，“下官总 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说着，他抱着楚元的大腿：“下官这些天，可是吃吃不下，睡也睡不香，就是担心节帅您啊。” “哈哈，节帅，这老许是跟着您尝到甜头了，生怕以后没这样的机会了呢。”薛仁贵在一旁看的是哈哈大笑，然后揶揄道，“老许，你也算厉害啊，就在岐阳待着，什么也不用做，这功劳就从天而降。比我们都来的容易呢。” 许敬宗瞪着他，头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你，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我是那种人吗？” 然后就是一番什么担心大人他自己视名利如粪土之类让人搞不懂的话，现场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楚元看着他们两个拌嘴，也不多说什么，等二人闹够了，这才大声命令道：“列队，入城！” 天策军将士们排成了两行纵队，次序入城。 这些士兵身上铠甲的硝烟还没有散去，上面还沾染着血渍，可这样反而为他们平添了几分彪悍之色，远比那些铠甲铮亮的更加摄人心魄。 见到晋阳躲到了一边，楚元笑着把她扯了过来：“你躲什么，你现在可是天策军的上将军，就应该走在最前面。” 第二百二十五章 极力争取 “可是……福满这次远征我又没做什么，这样做我觉得有点……” “别怕，如果不是你极力争取，也不可能为我们争取到这么好的封赏，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这都是你应得的。” 晋阳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于是理直气壮的和楚元并驾齐驱，接受岐阳城中百姓的欢呼。 入城仪式完毕后，接着就是庆功宴。 楚元吩咐把缴获来的牛羊肉都拿了出来，又拿出了所有的美酒，摆下了流水宴，以此宴请城中百姓对此天策军将士上下都没有一点反对，反正他们这次的收获已经足够他们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岐阳城全城陷入了狂欢之中，也不用管认识不认识，端着酒杯的就是好兄弟，结果弄到几乎一大半的人都被喝倒了，到处都倒着醉汉。 楚元索性也不管这些了，只是和军中将士尽情的畅饮，一直到失去了意识。 …… “唔，头好疼。” 用蒸馏法酿造出来的酒就有这么一个缺点，宿醉之后头疼的让人恨不得把脑袋劈开。 揉着脑袋，楚元坐了起来，摸了摸身边，伊人已经不知道何处而去。 “兕子，兕子？” “驸马，你醒啦。”晋阳从门 后探出小脑袋来，随即进屋，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喝了它吧，驸马，这是我给你坐的醒酒汤。” “哟，几月不见，我的兕子手艺见长啊。” 喝了一口，酸酸的，很是提神醒脑，脑子里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晋阳只是温婉笑着，并不回答，等楚元一口口的喝完了汤，她接过汤碗这才接着问道：“驸马，你这几月一直在草原上吗？” “是啊，对了后面的事情还没给你讲呢。” 然后，楚元搂着晋阳，将这三个月里在草原上转战千里的事情讲述给她听。 晋阳听的十分仔细入神，不时的提出一些疑问。 这一讲就是差不多两个时辰，听完了以后晋阳才拍着胸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人家了，原本还以为驸马你们在草原上是任意驰骋，想不到其中还有着这许多波折。” “是啊，原本我们的准备也不是很足，结果还遇到了沙尘暴，那大风刮的，几乎连人都能卷走。要不是有阿卜杜拉的及时提醒，我们的损失恐怕还要大一些。” “所以，驸马你最终还是让他占了一些便宜？” “傻妞，那可不叫占便宜。这叫做互惠互利。”捏 了晋阳的鼻子一下，楚元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交易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如果一下子弄的太狠了，对以后的交易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就是觉得，那阿卜杜拉并没有说实话，他肯定赚的要更多，肯定不像他跟你哭诉的那样。”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当然要赚钱了，不然你以为他跟着我们在草原上晃荡什么呢？” “呜……” 一声号角长鸣，雄浑的声音在辽阔的草原上远远传开。 听到这个声音，两队刚刚还厮杀的不可开交的两队人马迅速回归本阵，形成了两个齐整的队伍。 两个方阵，各一千人，都骑在雄骏无比的战马上。 不同的是，左边一队人马甲胄鲜明，鞍鞋齐备，左手刀右手盾，背着神臂弓。 右边一队人马，使得都是重型骑枪，肩上也斜挎着机弩，手中的长枪鹅卵粗的枪杆，因为浸泡过桐油的原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长约近两丈，杀气腾腾。 楚元全身甲胄，面孔被面甲所遮掩，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身后则是两个掌旗兵，两杆大旗一面写着天策军三个白底金字；另一面则是一个大.大的“楚”字。 两队人马都是 紧紧的盯着楚元，等待他做出判决。 “今年秋日狩猎，以……”楚元一边说着，威严的目光一边扫过了他们，“神机营将士为主。” “吼！吼！吼！” 右边的那一队顿时爆发出了欢呼声，左边的队伍则是一阵哀叹。 “这下子又没打过，回去要被父亲吊起来打了。” “我就纳闷了，咱们怎么就是打不过他们呢？” “废话，还不是因为有你个废物。” “程处默，我跟你誓不两立！” “够了，都闭嘴。你们是把节帅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想关禁闭不成？” 一听紧闭，刚刚还争吵的不亦乐乎的程处默和秦怀道立马闭上了嘴巴。 没人愿意去尝试一下禁闭室的滋味，他们甚至都不敢去想。 随着楚元的一声“各队带回”的吩咐，神机营和军事学院两队人马分别由各自带队的校尉领回。 神机营那边的将士们是一脸的兴奋，一边前进一边小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秋日狩猎；而军事学院那边则是垂头丧气，就好像被人给暴打了一顿一样。 “节帅，看来还是我赢了。”楚元身边的薛仁贵咧着大嘴笑了起来，“老李，你还要加把劲儿啊！” 李天禄 翻了个白眼，虽然他心里已经决定等回去了就好好修理一顿那些少爷羔子们，可在薛仁贵面前他可不能认输。 “等着瞧好了，总有你笑不出来的那一天。” “哈哈哈，等到那一天，草原上早就没有突厥人给我们练兵了。” 薛仁贵哈哈大笑。 现在距离远征草原归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大唐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 岐州和泾州建起了各种各样的作坊，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不足以使其形成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可在楚元的推动，以及李世民的大力支持下，依然是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现在岐州和泾州早就没有了以前那种荒凉的边塞城镇的模样，从西方来的大食以及各国商人都要经过这两个地方，前往长安。 岐阳和泾阳俨然成为了连接东西方商路的纽带，不仅重要性与日俱增，就连繁荣程度也是一天一个台阶。 借着这个东风，楚元把水泥炼钢玻璃以及酿酒厂都开设在了岐阳和泾阳，旺盛的用工需求，使得这两个地方的人口越来越多。 人口多了，其他行业自然也就多了，这么一来，想不繁荣起来都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耽误农耕 几乎是全国各地的商人都纷纷向岐州和泾州涌来，遍地都是的机遇让他们对这里是趋之若鹜。 “大人，户部给事中李若达前几日在朝会上弹劾您，说您耽误农耕，不会有事吧？” 面对薛仁贵的问题，楚元哈哈一笑：“能有什么事，听蝲蝲蛄叫难道就不种地了？他弹劾我耽误农耕，可他有那个胆量，说明白我耽误了谁家的农耕了吗？” “不就是他主子家里的地没人耕，那些佃户都跑到我们这里来做工了吗？没收成又管我什么事，就算有收成了，朝廷也收不上来一粒粮食，管他那么多干嘛？” “再说了，那些佃户是自己要来做工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老薛你说呢？” 说着，楚元捉狭的冲着薛仁贵眨了眨眼睛。 “嘿嘿，这个末将自然明白。可这一次那些文官们的来势汹汹，恐怕不能轻易的过关啊。” “放心好了，咱们那位陛下可不是软耳朵。”安慰的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楚元正要说话，就听到了一阵驼铃声响起。 是西方的商队来了，这样的驼铃声几乎每天都要出现，不过这一次来的商队显然有些不太一样，它的 规模实在是太大了，甚至领头的骆驼已经出现在了楚元的面前，后续还是有着源源不断的骆驼出现在视线中。 不用说，能组织起来如此庞大商队的，也就是那个胖胖的阿卜杜拉了。 数月未见，这阿卜杜拉的体重估计起码增加了二十斤，不过他的精神倒是极好，一看到楚元就哈哈大笑的过来，想要给他一个熊抱。 “还是免了，老杜，我对你们的这套礼仪不感兴趣。” 楚元可不想让自己陷入一堆肥肉之中，连忙摆手道。 “那好吧，尊敬的楚。”阿卜杜拉还有点失望，不过很快振作起来，“尊敬的楚，这一次我带回去的货物，足足赚到了四倍的利润。哈哈哈，家族中的长老们现在已经对我是心服口服。下一任阿卜杜拉家族的家主，已经定下来是我的了。” “老杜，恭喜了。想不到，当初那个在家族中被排挤的险些无法立足的你，居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逆袭，真是可喜可贺。” “嘿嘿，这不都是多亏了大人您吗？”阿卜杜拉嘿嘿一笑，“如果不是大人您的主意，我现在可能还在草原和大漠来回穿梭，赚那份辛 苦钱呢。” “忘记跟您说了，这一次我还带来了我们国王的问候，以及敬意。”说着，阿卜杜拉拿出了一封信。 只不过楚元却没接，而是摆手道：“这个问题你跟我们的皇帝陛下说就是了，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地方官而已。” 不管怎么样，李世民已经把岐州和泾州两地的军政财大权都交到了楚元的手上，他现在说是这里的土皇帝也没有什么问题。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权有权，可楚元也知道，这已经是到了李世民允许的极限，如果再不知死活的往前走上一步，那可就要大难临头了。 对于外族官方的交涉，历来都是十分敏感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那些文官给扣上里通外国的帽子，楚元对此一向是十分在意的。 所以，他对于阿卜杜拉递过来的，大食国王的信件，是绝不会拆开看一眼的只因为那不是他的份内之事。 听了楚元这样说，阿卜杜拉也就只好将信件收起，换上了一副笑脸：“大人，这封信您不肯收，那这件礼物不知道您肯不肯收。” “来人，将送给大人的礼物呈上来。” 听了阿卜杜拉的话，楚元警惕 起来：你小子该不会又给我弄了个美女出来吧？ 上次送个美女就弄出了不少事情，害得我家中险些葡萄架都倒了，如果这一次再来这一套，我可不一定顶得住。 大家都知道，楚元向来是与赌毒不共戴天的。 不过幸好，阿卜杜拉这次送来的不是美女，而是一匹让任何人看了都目瞪口呆的骏马。 这马……可真好看啊。 这是楚元第一次看到汗血宝马的时候，心中升起的年头。 体态健硕，四肢修长，整匹马就如同被黄金分割一样，让人一眼看了就再也忘不了。 “大人，您看看，这是我国国王送予您的礼物，您可还喜欢？”阿卜杜拉微笑着说道，“这种汗血宝马在我们大食，也是十分难得的宝物啊。” “汗血宝马？原来这就是汗血宝马。” “怎么，大人也听说过汗血宝马的名字？” “这个自然，昔日汉武帝为了求得一匹汗血宝马，不惜与大宛开战。在死伤了无数后总算是如愿，后来还作诗咏之。” “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可见他对这种汗血宝马的推崇了。” “哈哈 哈，大人果然博闻强记，在下佩服。”阿卜杜拉哈哈大笑，“汉武帝是英雄，大人自然也是英雄。你们大唐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好马配英雄吗。看来这匹马本就是属于大人您的啊。” “呵呵，老杜，这匹马，多少钱？”楚元却没有去接缰绳，只是笑呵呵的问道。 听了他这话，阿卜杜拉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看大人说的什么话，你我是老朋友了，怎么能跟你要钱呢？” “真的？” 阿卜杜拉赌咒发誓般说道：“当然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可不敢要了啊。” “呃，敢问大人这是为何？” “因为我知道，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如果我收了你这匹汗血宝马，虽然不用付出钱财，却不免要为你大开方便之门。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嘛。所以，这匹汗血宝马，我是不敢要的。” 说着，楚元一甩缰绳：“老杜，别站着了，我的玻璃厂你不是说一直想去参观一下的吗，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只能在外面看看，不能入内。” 那破玩意的技术含量实在是太低，如果被有心人看去了，说不定一下子就能参透其中的奥妙。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多加小心 现在无色玻璃可是仅次于瓷器和茶叶的出口大项啊，楚元不得不多加小心，他可不想做出后世景德镇的事情来。 阿卜杜拉随着楚元去看了玻璃厂，一路上都没说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在看到岐阳城摩肩接踵，人头耸动，他还是不由得赞叹道：“还是大人的手段高明，去年我来这里的时候，这岐阳还如同一座死城一般。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可以堪比大马士革的城市。” “比不上，还是比不上啊。不管怎么样，发展的时间也太短了些。”楚元随口答道，“老杜，你也看到了这岐阳，你觉得它的上限会是哪里？” “这个……我不好说。不过我以为，这岐阳城只要有大人您在，前途必不可限量啊。” “哈哈，油嘴滑舌，不过我喜欢。” “大人，我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您看可不可以？” “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我想，把那匹汗血宝马赠送给您。不过您放心，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这一点我愿意对天发誓。” 看着阿卜杜拉认真的样子，楚元倒是有些奇怪了：“老杜，我 这就不明白了。你是一个商人，讲究的是无利不起早，你又何为非要把这么一匹能价值万金的汗血宝马送给我呢。而且你还说明了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大人，请听我说。”说着，阿卜杜拉突然跪在了地上，郑重其事的给楚元磕了几个头，他想拦都没能拦住，“其实这一次来，我是有着使命的。” “什么使命？” 阿卜杜拉咬了咬牙：“借兵。” “啥，借兵？” “不错，大人。”阿卜杜拉仿佛下了决心一样，接着说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大食国正与西方诸国征战。如今已经是渐显颓势。所以我国国王命令我，向大唐求援啊。” “你们大食前面不是还有个拜占庭帝国吗，怎么和西方诸国打起来了？” “大人连这个也知道？不过就在去年，拜占庭帝国已经被我大食所灭，所以……” “所以，十字军东征就提前了几百年？” 楚元对此是震撼不已：“那拜占庭帝国虽然已经式微，可我记得也比大食要强大吧？你们居然能灭掉拜占庭，还占了君士坦丁堡？” “原本我大食是没想对拜占庭动手的，可是您也知 道，我从您这里得到了海量的物资，拿回去准备出售的时候，却发现我国国内也无法消化。而且您也知道，我大食在中间不过是个转运商而已，货物还是大多卖给了西方诸国。” “可这一次的货物实在是太多，太贵重了……” 阿卜杜拉所说的“太多了”，楚元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们那次转战数十个突厥部落，将一切能拿走的都没留下，虽然导致最后阿卜杜拉的商队绵延上白里，不得不从家乡紧急调派人手进行护卫，可西突厥上百年来的积攒，却也大半都归了他。 所以，这么多的财富引起西方那些强盗的眼红也是正常的，而且如果他们不做点什么，楚元反而会感觉到奇怪。 “所以，你们就和拜占庭开战，然后把君士坦丁堡给拿下了？” “是的，其实这一次的货物里面不止有我的，我们国内几乎所有贵族几乎都插了一脚进来。所以……本来我们也只是想要回那些货物，可是后来打着打着就发现，拜占庭实在是太弱了，于是顺手就把他们给灭了。” 看阿卜杜拉说这话时候的模样，好像还很惋惜，都怪东罗马太弱了似 的。 楚元以手抚额，他感觉有点头疼。 自己只不过灭了个西突厥，却想不到引起了如此大的变化。难道自己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然后，你们把拜占庭占了，也等于是戳了西边所有国家的肺管子。他们的教皇就号召进行东征？” “是的，大人。我们的军队现在是节节败退，已经快要顶不住了。国王陛下就命我来找您，找大唐求助来了。还请大人看在我们两国如同手足兄弟一般，拉兄弟一把啊。” 楚元：“……” 不是，你这个手足兄弟一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不就是跟你们做了几笔生意，你们至于这么套近乎吗？ 当然了，这样的话也不能说出来，不然就有点太尴尬了。 “这个，老杜你先起来再说。你也知道，我大唐的制度就决定了，出不出兵不是我说的算的。当然，如果只是在岐州附近转一转倒是没问题。不过要想赶赴万里之外的大食，这个就必须得到我们皇帝陛下的允许才行了。” “是是是，我明白。所以，还请大人在贵国陛下的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事成之后，我……” “诶，你别这么说， 如果这么一说那事情可就变质了。而且这一次，我估计不会跟你一起去了。” “没问题，我的意思，希望贵国能派出那无敌雄狮般的五百勇士……昔日在草原上我也见过那些勇士的风姿。只要他们出现在战场上，势必会让敌人望风而逃。” 楚元沉思了片刻，忽然抬头道：“来人，备车。把公主也喊上，我们回长安，面见陛下。” 薛仁贵一惊：“大人，您是两州刺史，无王命返京，这可是犯了大忌啊。” “没办法，事情紧急，救兵如救火，不能耽搁了。” …… 刚刚下朝，李世民才走出了万民殿，就见内侍匆匆来报：“禀陛下，岐州刺史楚元，和晋阳公主回京了。” 李世民一愣：“谁？你再说一遍。” “是岐州刺史楚元，还有晋阳公主，带着一个大食人回京了。” 李世民：“……”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过了好半天才恨恨道：“这个楚元，仗着朕的恩宠就越来越放肆了。” 确实如同薛仁贵所说的那样，封疆大吏无王命返京，那可是能砍头的大忌，后来的安禄山据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逼得不得不提前造反。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顿臭骂 “罢了，命他二人在御书房等候朕。” 到了御书房时，楚元和晋阳已经等候在那里，当即就迎来了李世民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当然，只有楚元，晋阳却是好端端的一点没受牵连。 “胆大，放肆，无礼！你以为你这个天策军节度使是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想做了？没关系，你现在递辞呈告老，朕现在就批！” “朕为了给你撑腰，这些日子以来挨了多少的骂，你知道吗？多少人在盯着朕，也盯着你，你却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来。你，你真是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 “说话，说话啊。你大老远的从岐州赶回来，是不是就是想挨挨骂来了，你倒是说话啊。” “陛下，臣在等您发完脾气。想来有快两年了吧，您都没骂过臣了，臣这心里还怪有些不太适应。现在被陛下骂了这一顿，简直是全身舒畅。” “竖子，竖子！你……” “陛下，您想不想做到汉武帝都没做到的事情？” “朕……” 看着欲言又止的李世民，楚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陛下请听臣说。” 然后他将大食与西方的战争形势叙述了一遍，又紧接着说道：“陛下，这可是我大 唐千载难逢的良机啊。不仅可以借此将大唐的影响力扩展到西方，还可以一举解决草原上的威胁。” “哦？前面那句朕能明白，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 “陛下，您想想，如若我们要出兵援助大食，那何不将西突厥那剩余的兵力都给裹挟进去呢？” “嗯？” 李世民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 “现在西突厥实力大为受损，对于我大唐来说也就是砧板上的牛羊。如果借这个机会，来个釜底抽薪，让他们的青壮都以雇佣军的名义，去帮大食打仗……” “那就算是赢了，相信这些青壮也剩不下多少，到时候就可以借机将整个草原都正式纳入大唐的版图，彻底解决这个困扰了中原王朝上千年的烦恼。” 李世民就是李世民，他不是不懂，只是欠缺那么一点契机，经过楚元这么一提醒，他立刻就明白过来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不过李世民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问题：“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要派人参与远征，不然的话很难将这件事控制住我们的手中。” “陛下，您放心，臣连这个也考虑到了。”楚元嘿嘿一笑，“不用人太多，只派天策军五百将士即可，最多 再加上天策军的副使许敬宗和留后薛仁贵二人即可。” 李世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难道你不打算亲赴前线？这倒是让朕感到十分意外啊。” 以李世民对于楚元的了解来说，这人就是个事儿妈给事儿开门，事儿到家了。 只要有这小子出现的地方，保管会出事哪怕他自己不出事，也会连带着别人或者是那里出点什么事。 不只是李世民这样想，就连其他的朝臣，不分文武，几乎都有了同样的观点。 这时候楚元说派许敬宗和薛仁贵这一文一武参与远征，而他打算坐镇后方，倒是让李世民真的吃了一惊。 面对李世民的疑问，楚元是这样回答的：“嘿嘿，陛下。臣这几年以来东奔西跑的，精力消耗的也有点太多了。所以呢，打算休息一下。” 李世民：“……” 你才二十岁，然后就告诉朕你跑不动了，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朕听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呢？ 在朝中，楚元的官职困难不是最高的，但是一众高官之中，他的年纪绝对是最小的那一个。 很多朝臣的儿子甚至都比他大.大部分都是如此，而且都已经加入了皇城司的军事学院，成为了学 员。 至于剩下的…… 人家的孙子都比楚元年纪大，可就是这样，一天天当官当的还是乐此不疲。 可他倒好，居然在这叫起苦来了。 “那个，你才二十岁，就觉得辛苦。那你让卢国公翼国公他们会怎么想？他们难道干脆直接上表告老还乡？” “陛下，您误会臣的意思了。”听李世民这样说，楚元连忙解释道，“臣说的辛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疲惫。” “这几年来，几乎每天都身处漩涡之中，不是担惊受怕就是夜不能寐，臣已经好几年都没好好的休息过了。所以，请陛下免了臣的节度使职务，让臣回家好好陪陪公主吧。” 如果是别的事，楚元把晋阳抬出来，李世民可能也就答应了。 不过这一次恰恰相反，李世民知道这就是楚元的一个借口，他心里想的可未必就是这样。 “跟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实话！” “那个……陛下，您要当外公了。” 李世民：“？” “父皇，驸马说的没错，儿臣……有喜了。” 李世民一蹦三尺高：“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一个半月了，驸马和孙道长都为儿臣把过脉，已经确认就是喜 脉了。” 晋阳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偷眼看着父皇，生怕惹来一顿斥责。 李世民的脑子也有点乱套：兕子要当母亲了，她要当母亲了？ 这不应该是一件大喜事吗，为什么自己心里的感觉却是这么奇怪，好像十分的不舍呢？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晋阳在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一直都是那个长不大的，身体瘦弱的小女孩哪怕她现在已经是天策上将，掌管着唐军中最有战斗力的天策军，也依然如此。 可这个印象从得知晋阳有了身孕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完全打碎，而且再也拼凑不回去了。 蓦地发现女儿已经长大，要为人母的事情，给李世民的冲击还是很大的，这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是真的老了。 见李世民许久没有表示，晋阳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父皇？您没事吧？” “哦，朕没事，朕没事。这可是个大喜事啊，来人，快来人，给晋阳公主看座。兕子，你站了这么久，快坐下休息一下。” “父皇，儿臣的身体健康的很呢。” “听朕的话，让你歇着就歇着。”李世民摆出了老父亲的嘴脸，“对了，朕才想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许跑 说着，他瞅着楚元的脸色就不对劲了：“兕子既然已经有了身孕，你为何还让她骑马？” 楚元：“？”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朕说的不对吗？”李世民眼神变得逐渐凶狠起来，“这岐州到长安，一路上这么颠簸，你怎么就不知道为兕子着想？你别跑，朕命令你，不许跑！” 楚元愁眉苦脸道：“陛下，公主她说这样才不会耽误时间啊。” “父皇，是儿臣要求的。您也知道，救兵如救火，耽误时间会误了大事的。” “哼。”见兕子也为楚元求情，李世民这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不过他的脸色很快缓和起来：“既然兕子已经有了身孕，那你就不必前往大食了。那里路途遥远，又有着各式各样的危险。你就安心的在长安待着，陪兕子待产好了。” “是，陛下。” “父皇，儿臣真的没事。” 眼见着驸马和父亲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紧张兮兮，晋阳哭笑不得的说道，“儿臣这身体如此康健，根本就不必这样杯弓蛇影的。” “那不行，这可是我儿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谨慎对待。对了，一会走的时候带些补品回去。不过这可都是朕赐给 你的，可不要给别人吃了。” 一边说着，李世民的眼神一边飘向楚元。 楚元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人吗？ …… 夫妻二人出宫的时候，果然是身后跟着一大帮的内侍宫女，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里面装的满满都是补品。 看着这些宫女太监，还有他们手中的补品，晋阳无奈地说道：“父皇也真是的，我这身体已经够好的了，他还如此紧张。” “哎呀，你父皇他老了，上岁数了。爱唠叨了呗，可以理解。” 楚元笑着说道：“你是不懂这种心态的，不过等以后你有了孩子，也就明白了。” “说的好像驸马你很懂一样。” 将晋阳送回了家，吩咐她好好休息，楚元然后喊来了等的是焦急万分的阿卜杜拉。 “尊敬的楚，究竟怎么样了？”阿卜杜拉急的是满头大汗，“你们的皇帝陛下到底有没有答应出兵？” “老杜，你先坐下，不要急。”示意他稍安勿躁，楚元笑着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果然，听了这句话，阿卜杜拉心中一下子就放心下来。 大唐的军队是他见过的，最有战斗力的军队，只要他们肯出手，西方那些腐朽的国家 根本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对手！ 阿卜杜拉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拉着楚元的手，不停的念叨着，夸他是救世主。 “诶，老杜，你可别这么说。救世主就算是有，那也是我们的皇帝陛下，你可千万别搞混了。” “对对对，不管怎么样，我也要感谢你，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快就能得到你们大唐皇帝的同意。” “明天我就带你去面见皇帝，不过有些事我要和你先通通气。这一次，将由我的节度副使和节度留后负责统兵。” “啊？这是为什么？” 说到底，阿卜杜拉最为佩服的就是楚元这个人，佩服他能的高瞻远瞩，以及惊人的脑洞，可这时候居然听到他说不去，而是派自己的副手带兵，一下子有点呆滞。 “因为，我就要当父亲了。”楚元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我和公主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也要让我守在她身边才行吧？” “尊敬的楚，不是我说你。”阿卜杜拉嘀咕道，“你就是被那些无用的东西捆绑的太深了，如果你……” “好了，阿卜杜拉先生，如果你再说下去的话，那我们的约定全部作废。” 楚元的眼神变冷，看着阿卜杜拉就如同 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我知道在你们看来，唯有自己和金币才是最重要的。可对我来说，不是。” “哦，尊敬的楚，请原谅我刚刚的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嗯，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吧，请以后不要再提。”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阿卜杜拉下去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楚元就带着阿卜杜拉前去觐见皇帝。 阿卜杜拉献上了大食国王的国书，并且允诺了一大堆条件，其中就包括承认大唐对于西域诸国完全的统治地位。 大食当然明白，西域诸国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可如果不许诺这些好处给大唐，人家不同意出兵怎么办？ 国都要亡了，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对于这个条件，李世民很是满意，不过楚元在一旁依然为大唐和即将参与远征的唐军争取到了很多的利益。 有些东西甚至就连李世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可是让他惊讶的是，阿卜杜拉只是努力了一下，随后完全的接受了这些在别人看来是丧权辱国的条件。 比如唐军在大食拥有豁免权，哪怕就是犯了什么罪，也只能由大唐来进行审理，大食是 没有资格抓捕以及审讯大唐军人的。 还有就是贸易最惠国待遇，而且各种条件对于大唐十分的有利。 反正，阿卜杜拉最后大吼着说道：“如果让我们的国王接受这样的条件，他宁愿被西方那些国家灭掉”，可最终还是乖乖地在《大唐与大食友好互助条约》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全权处理这次事情的授权，所以阿卜杜拉所做的一切就等于让大唐的触角一下子迈过了中亚，而抵达了地中海地区。 至于如何将西突厥那些剩余的部落裹挟进来，让他们随之西迁，李世民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楚元。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楚元去过草原，对于那里的事情比较熟悉，所以这件事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楚元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找一个最方便，也最为稳妥的法子。 他去找了乌谷夫人和小英。 快两年不见，小英此时已经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当楚元第一眼见到小英的时候，居然半晌没说出话来。 “尊敬的大人，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小英板着脸，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热情。 第二百三十章 擅闯民宅 “哟，这不是小英吗，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啊。” 楚元对此倒是好像一无所知一般，十分自来熟的打着招呼：“我来探望一下你阿妈乌谷夫人，你让开。” 说着，顶开了大门，把小英挤到了一边去。 “你，你这个登徒子！我，我要告官！告你擅闯民宅！” 小英差点被气死了，这个死人连几句软话都不会说吗，你哄我两句能死啊？ “你要告官？”楚元有些诧异，看着小英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我就是官，你跟我说说，你要告谁？” “你，你这个狗官！” 看着小英气的满脸通红的样子，楚元就感觉到很开心：“哈哈，好了好了，别闹了。带我去见乌谷夫人，我有事要见她。” “我阿妈生病了，不见外客。” 小英背过身去，不看楚元。 “病了？什么病？” 楚元眉头一皱，如果乌谷夫人真的病了，那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虽然不至于坏事，可也要多费一番功夫才行。 “阿妈她的确是病了，我可没骗你。”小英脸上的笑容消失，手也下意识的绞着衣角，“阿妈她来了长安以后，就经常生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找了大夫吗？” “ 找了，大夫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懂。” 小英说的乱七八糟，楚元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于是摆了摆手：“带我去见见乌谷夫人。” “你？你能行吗？” 小英用怀疑的眼神在楚元身上来回逡巡。 “我当然行了，这大唐的神医，除了孙思邈道长，就是我了。别废话了，快带我去。” 小英瞥了瞥嘴，带着楚元去见了乌谷夫人。 看着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的乌谷夫人，楚元仔细的为她把了脉，然后安慰道：“夫人，不用担心，你只是偶感风寒，没什么的。吃几服药就好了。” 乌谷夫人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楚元沉默了一会，摆了摆手，和小英来到了外面。 楚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候在外面，看到楚元施礼道：“大人。” “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然后多买些补品回来。” “是，大人。” 楚一去了，小英看着楚元的脸色，已经是吓得俏脸煞白。 “我阿妈她，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别紧张，你阿妈她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却有一点不好。” 小英看着楚元吞吞吐吐的样子，简直快要急死了：“有什么话，你快点说啊。 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我阿妈她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啊。” “乌谷夫人她虽然身体不适，可却不是什么病症。她就是有些想家了，也就是俗称的思乡病，水土不服。” 小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病，不由得一愣：“水土不服？” “没错，这种病说起来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你阿妈她不适应在这里生活。” “这可怎么办？”小英总算是听懂了，却也没什么好办法，“难道要把我阿妈再送回草原去？” “那恐怕是不行，你阿妈她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在草原上那么辛苦，身子的亏空还是很大的。我倒是觉得，把她送到南方，和你的族人们在一起，这样会好一些。” “对啊，这样也可以。” 小英的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阿妈她平日里就是闲不住，总要做点什么活计才行。这住上好房子了，没事做了，她反而不习惯了。顾不得一天天跟我说闷得慌。” “这样好了，我去跟陛下说明一下，等你阿妈的身体好一些，就送她去那边。” “这多亏你了，如果还是那些庸医的话……”小英低声感谢道，然后俏脸一红，“对了，你这次来 ，不仅仅是探望我和阿妈这么简单吧？” “哟呵，确实是长大了啊，连这个都能看出来了。” 楚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他来这里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所以，我本来是想请你阿妈出面的，现在西突厥部落里剩下的人中，已经没有几个能充场面的了。” “可我阿妈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去不了。”小英犹豫了一下子，突然坚定地说道，“阿妈去不成，让我陪你去好了！” “你？”楚元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行不行啊？” “你怎么怀疑我的能力，部落内迁可都是我一力促成的好不好。” 见楚元如此的瞧低自己，小英顿时勃然大怒。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和别人都相处的非常好，也从不轻易发脾气，可就是对上这个狗官，小英就觉得自己的怒气一直是满的，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你一力促成？”楚元神色古怪，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行，聊胜于无。总比没人要好。” “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随我去见陛下吧。哦，你阿妈这边不用担心，我会留下人照顾她的。” 吩咐梅一等人照顾好乌谷夫人，楚元 带着小英去见了李世民。 听说乌谷夫人生病，李世民特意询问了几句，知道只是水土不服，只要去往南边修养一阵子，这才放心下来。 “乌谷夫人的一应用度，都由内帑支出，朕也会派御医去给你母亲看病，保证让她安心的在大唐境内生活。” 这阿史那贺鲁部可是李世民立下的一面旗帜，以前那些顽固不化，或是对大唐有着很深误解的西突厥部落，包括其他民族见阿史那贺鲁部现在的生活非常的不错，也起了内附的心思。 前后就有两个西突厥部落和回鹘人部落向大唐投诚，并且被安置在了南方，现在正和移民到那里的汉人们开荒，据负责的人说，他们相处的还不错，没有远在草原上的那种剑拔弩张。 所以，李世民不管是出于什么角度，都要让乌谷夫人活下来，而且还要活的很好。 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民族对内附有所迟疑的部落明白，内附大唐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小英姑娘，你有信心，劝得那些部落的青壮远征西方？” “皇帝陛下，请您放心。草原苦寒，根本比不得温暖富庶的大唐，为了活下去，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共同负责 “那好，朕就命天策军节度使和你共同负责招安西突厥部落一事。如果完成的好，朕重重有赏。” “真的？” 小英是草原儿女，心直口快的很，听李世民这样说，脱口而出：“那能让这个狗官娶我吗？” 楚元：“……” 李世民：“……” 不是，我说小英姑娘，你是怎么从招安西突厥部落，跳到让我娶你这上面的？ 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娶你啊？ “小英姑娘，你能告诉朕，为什么要让他娶你呢？” 李世民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危险，让楚元都感觉到有点不寒而栗。 “哦，因为我阿妈天天念叨着，让我嫁人啊。”小英一脸天真的说道，好像她说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她早上说，中午说，晚上也说。要不是这几天病了，还要继续说。我都被烦死了，所以就只能想办法找个人嫁了。” “可是，你想嫁人就嫁人，为什么要嫁给我？” 楚元满脸的不可思议。 “可是我在这大唐也不认识别人，就认识你和皇帝陛下啊。” 小英很无辜的说道：“你总不会让我嫁给你们的皇帝吧？” 楚元：“……” 李世民：“……” 朕觉得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不对，怎么说到这里来了，朕都被你们给绕蒙了！ “小英姑娘，他已经有妻子了，是不能再娶你的，除非你还有别的什么理由。如果你想嫁人，朕可以为你挑选一位少年才俊做的你夫君。你看如何？” “不行，我就要嫁给他，因为他都搂着我睡过觉，压的我全身发麻呢。” 小英喊了起来，然后就见楚元和李世民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只不过一个是从白变黑，一个是从黑变紫。 “哈哈，小英姑娘，你先退下，我和他说商量一下。” “哦，好的。小英告退。” 施礼后，小英离开了御书房，可她还没走远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架，砸东西一样。 好像，还听到皇帝在痛骂那个狗官的声音。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哎，男人的世界好麻烦啊。 楚元悻悻的回到了家中，还没等他歇口气，圣旨就跟着来了。 内容很简单，李世民任命楚元为权知益州大行台尚书令，兼暂代益州牧，即日上任。 “驸马，父皇怎么会给你安排这么一个差事？” 看着 诏书，晋阳都有些傻眼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楚元进宫转悠了一趟，结果又多了几个官职。 虽然都是代理的职务，可如果做的好了…… 噫，不敢想，不敢想。 楚元暗叹一声：幸好这老丈人还算给我留点面子，没直接把宫里发生的事情给捅出来，不然的话让兕子得知了，又是一番风波。 小英让自己娶她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诉兕子了，楚元佯装平静地说道：“可能是因为益州大行台的贪腐案以及要对南诏国用兵了吧？” 南诏就是现在的大理，那里有着储量十分惊人的铜矿，而大唐又是缺铜十分严重。 李世民早就想对南诏用兵，不过那里是沼泽遍地，瘴气横行，昔日的诸葛亮对南蛮用兵也是损兵折将，最后用计才将南蛮王孟获七擒七纵，成就了一段佳话。 而现在南诏国可不是当年那个松散的部落联盟可以比拟的，他们已经有了成熟的国家制度，再加上以逸待劳，如果不小心谨慎的话，很有可能吃到败仗。 以弱胜强在历史上不是罕见的事情，尤其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己方的情况下。 楚元估计李世民让自己去益州，就是打前站， 为了后续大军的行动提前做准备。 晋阳闻言，撅起了嘴，有些不高兴：“父皇怎么这样，明知道我才怀孕，却还将你派到益州去。” 楚元也没法说什么，总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晋阳吧，于是只能安慰道：“不要怪你父皇了，谁让你家驸马这么厉害呢？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去去去，越说越离谱，说的好像这大唐离了你就不行了一样。” “嘿嘿，公主，也不是你家驸马自夸，你在朝堂上看看，那一堆一块的，有一个算一个，有一个能比得上你家驸马的吗？” “比我能打的，没我政务强；比我政务强的，那又没我能打；比我能打，政务又比我强的，可又没我英俊潇洒。你父皇他可不就只能派我去了？” 晋阳轻轻在自家驸马身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将头依偎在楚元怀中，幽幽地说道：“驸马，你这一去却又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万一，孩子出世的时候你不在身边，这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尽量的加快速度，毕竟你父皇给我的职衔也就是权知代理，不会让我在那里待太久的。估计等我把益州那里的道路修好，囤积足够的粮草 ，你父皇就该让我回来了。” “那好吧。”晋阳也知道楚元是为了国事，闻言只得叹息一声，“你在那边一定要小心，听说那里的野人很多的。” 第二天一早，楚元又被李世民给喊了去，交代他一些事情。 “朕这次让你权知益州大行台尚书令，你可知是为什么？” 楚元恭恭敬敬地答道：“臣猜测，是陛下想要对南诏国用兵，让臣去打个前站，为大军南下做好准备。” “嗯，你很聪明，猜的也没错。”李世民对于他的回答很是满意，“不过还有一件事，就是益州那里的情况很是复杂，你要小心一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益州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唐的领土。”楚元笑道，浑不在意，“再说了，就算再复杂难道还能比得过长安不成？”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不过为什么朕总是听的这么别扭呢？”李世民皱了皱眉头，“你这是不是在故意气朕？” “啊，陛下。您这说的哪里话，臣怎么敢？臣只不过是在描述一下事实而已。” “行了，反正你马上就要滚蛋了，朕也是眼不见心不烦，你有什么想说的，那就接着说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绝非儿戏 “陛下，军国大事，绝非儿戏。不管陛下是发配臣，或者是真的需要臣，都请赐臣临机专断之权。”楚元等着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朗声说道，“否则的话，处处掣肘，那就是诸葛孔明再世，也于事无补。” “你要临机专断之权，你该不会又在心里盘算什么了吧？你跟朕说说，你去了益州以后，打算怎么做？也好让朕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臣不是不想说，只是臣还不知道益州的情况如何。总要到当地去了解一下情况才行。” 李世民仔细看着楚元的表情，看看他是不是在敷衍自己，不过却只看到了一脸的坦然：“也罢，朕就赐你临机专断之权。五品以下，但凡罪证确凿，你可当即抓捕入狱。” “陛下，那五品以上呢？” 楚元是毫不让步地问道。 李世民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五品以上，还是要朕的批准才可以动。” 要知道益州虽然是大行台的规格，可毕竟不是长安，他代理的行台尚书令也不过是正三品而已，至于其他的高级官员，则一般都是四品，而且也没有几个。 如果真的让楚元放手去干，恐怕整个益 州行台都剩不下几个人了倒不是说楚元是张汤那种酷吏，实在是益州…… “你这次去，可以带两卫兵马，这是朕特许的。” “是，多谢陛下隆恩。那，臣能带着公主同去吗，您也知道公主她刚刚怀有身孕，如果在臣的身边，也方便照顾。” “本朝惯例，难道你都忘了？至于其他的你也不必担心，朕已经下诏请孙道长回来，有他照顾兕子，你不用担心了。” “是，陛下想的非常周到，臣……遵旨。” “嗯，去了那边好好干，说不定朕会把你头上的权知二字摘掉也说不定。” 喝了口茶，李世民轻描淡写的说道。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鼓励，还是威胁呢？ 直到率领着左武卫和金吾卫离开长安，楚元还在一直考虑这个问题。 这次被共同派往益州的，还有左武卫大将军程咬金和翼国公秦琼他们将分别担任益州大行台的兵部尚书和左仆射。 这二人也是李世民给楚元保驾护航的，他们担任的是正职，而不是代理职务。 也就是说，即便以后楚元卸下权知大行台尚书令的职责后，他们也会留在那里，继续着后续的对南诏国 的征讨。 对于屈居于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之下，秦琼是毫无怨言，而程咬金也只是抱怨了几句楚元知道这活土匪抱怨纯粹是做给李世民看的，就是想多讨要点好处而已，所以也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就在即将抵达益州大行台治所成都前的晚上，三人晚上在一起吃饭，程咬金就抱怨道：“我说，陛下任命你就直接任命好了，还非得弄什么权知，这让人怎么办事嘛。” 秦琼横了他一眼：“这确实不怎么样，那你去找陛下说吧。” “嘿嘿，老夫就是叨咕一句，可没想去找陛下。”程咬金嘿嘿一笑，然后看向楚元，“尚书令……” “程伯伯，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小侄吧。”楚元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您这么称呼小侄，我可不敢接受。” “好，那老夫就照常称呼你了。”程咬金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这个意见，“你怎么看陛下这个安排。” “程伯伯是要考校一下小侄吗？” “就算是吧。” “小侄觉得呢，陛下也想任命小侄为正职的尚书令，只不过小侄的年龄和资历实在是有些不足，所以就先挂上权知二字，过渡一下。如果到 时候小侄做的不好，陛下撤换人选也是顺理成章。” “那如果是你做的好，陛下再把你身上的权知二字撤去，成为真正的行台尚书令，那也就没人会反对了。” “还有一个深意，就是陛下肯定会这样做。而且最近几年我都会待在这边，不会再回长安了。” “哦？”秦琼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元一眼，“你是怎么如此笃定的？” “因为陛下，在为将来做准备。”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楚元的这句话意图再明显不过，李世民为将来做准备，那一定是在给太子李治铺路。 楚元的忠诚毋须怀疑，所以也是李世民为了让他在外，李治在内，到时候皇权的交接可以平稳，不至于出什么波澜。 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益州距离关内也很近，随时可以引为奥援。 “你能想明白这一层，那我们两个老东西就算是放心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拍了拍楚元的肩膀：“本来陛下还怕你想不清楚，所以还暗示了我们一番。你既然自己就能想到，那我们也就省去了很多口舌。” 将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楚元脸上露出了笑意： “咱们这位陛下，可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主。他的安排不多想想也是不行啊。” 他也很无奈，他也想简单一点，可是碰上这么事儿多的皇帝，他不想的复杂一点也不行啊。 楚元感觉，这些年来他的随机应变都是被逼出来的：李世民负责随机，他负责应变…… “对了，二位伯伯，现在可以告诉我，这益州到底出了什么事吧？” 李世民心急火燎的把他派到益州，肯定是这里的行台官员出了什么大问题，不然的话如果只是想让楚元作为李治在外面的奥援，完全可以将他派到洛阳，担任洛阳留守。 那里是关中的门户，也更加重要一些。 “到底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这是陛下给的密旨，本来是要等你到成都再给你看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了，拿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楚元打开了密旨，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现在益州的右仆射蜀王李凡，勾结吐蕃，意欲自立。 着楚元到成都后查清，如果确有此事，不必上报，可自行决断。 “蜀王李凡，想要造反？” 这个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楚元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情有可原 “没错，而且早就已经有了苗头。”秦琼点了点头，而且表情严肃，“你这两年在岐州，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楚元诧异莫名，指着自己的鼻子，“秦伯伯您也说了，小侄远在岐州，和益州是千里迢迢，怎么可能和小侄有关呢？” “谁让你那么能干，把草原都给一举平定了？” 楚元：“？” 听了程咬金的解释，楚元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去年他将西突厥弄的是元气大伤，只能待在自己的草场上苟延残喘后，高原上的吐蕃就好像一下子回过神来一样，屡屡进犯大唐边境。 从陕西道一直到山南道，经常会有吐蕃骑兵越境骚扰，打草谷，边境军民深受其扰，苦不堪言。 而李世民则命令益州行台右仆射，蜀王李凡负责，务必将吐蕃人清理干净。 本来李世民也没对李凡有着太大的信心，毕竟这个蜀王什么德行他也知道李凡是李渊的堂弟，因为其父的功劳，才被封做了亲王。 李世民的儿子李愔因罪被贬为岐州刺史后，李凡就被改封为蜀王，兼领益州大行台右仆射。 不过李凡这 人野心勃勃，总想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可是他却又志大才疏，几年下来，把个天府之国般的蜀中“治理”的怨声载道。 李世民几次都有更换益州主官的想法，可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再加上连连对外用兵，也就耽搁了下来。 这一次让李凡负责应对吐蕃，李世民也只是觉得他能暂时挡住就行，可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李凡这次不仅挡住了吐蕃兵，而且更是大放异彩，将山南道以及陕西道境内流窜的吐蕃散兵一举铲除。 这大.大的出乎了李世民的意外，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堂弟是开窍了，结果后来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他勃然大怒，就连最心爱的砚台都摔碎了好几块。 原来李凡并不是亲自率兵和这些吐蕃兵们连着大战数场，将其彻底赶出了大唐境内，而是…… 用钱粮食甚至还有女人，买通了这些吐蕃兵，然后将其礼送出境。 如此一来，可以被称作是丧权辱国，怎能不让满是信心的李世民勃然大怒？ 就算面对数十万东突厥大军，李世民都没有怕过，硬是和颉利可汗在渭水河上签订协定，后来的几年中更是卧薪尝胆，一举灭掉东突厥。 可这 李凡手中有数万大军，更是有着坚固无比的城池，可面对几百几千的吐蕃散兵游勇，就怕成了这个样子，甚至与之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李世民本来当即就想免去李凡的官职还有王爵，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奇怪了。 招李凡入京述职的诏书送到了，可李凡并没有奉诏，反而拿出了一大堆的理由和借口，拖延出发时间。 而神奇的是，益州境内的吐蕃兵再次多了起来，简直是处处烽火，让人怀疑那些吐蕃人是不是种在地里了，到了合适的时间就会长出来。 最后，李世民派去益州招李凡回京的使者居然都被他给杀掉了，理由是军情紧急，使者却在阵前动摇军心，臣不得不如此。 后来更是借口防止吐蕃人流窜到关内，李凡将几处关隘都给关闭了。 自古以来都有蜀道难的描述，几处十分险要的关隘一关闭，四川就几乎可以被称作一个封闭式的王国了，所以李世民才会得出判断，李凡要反。 而且是获得了吐蕃人的支持，想要在蜀地称王。 听了程咬金和秦琼的描述，楚元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会着急忙慌的派自己前去益州，担任什么大行台尚书 令。 不过他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二位伯伯，我有一件事有些不明白。既然这李凡已经是反意昭昭，却又放我们入关呢？” 想起路上的几个关隘，都是十分容易的就通过了，如果那李凡真的想要竖起反旗，应该在关隘上就层层设卡，禁止禁军入川。 “这益州的兵力大多位于成都绵竹和路上的几个关隘，其他几个大郡也是兵力不少，起码比起我们这左武卫和右金吾卫的兵力要多许多。我猜测，李凡就是想要让我们进入，然后将关隘关闭，来个瓮中捉鳖。” 楚元：“……” “程伯伯，我知道您最近一直在看史书，想向那些读书人一样。可你这成语也不能乱用，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就是那鳖一样。” “哦哦，老夫只是随口一说，别介意。哈哈哈！” 楚元想了一下，面色凝重：“如果小侄猜测不错的话，我们现在刚刚过了绵竹要塞，现在再想回头已经是晚了。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假装派出信使，看看绵竹要塞能否让其通过。” “不用试了，老夫早就已经这样做了，答案确实是如同我们所想的那样。绵竹要塞的守军借口戒严，不许任何 人通过。” “那事情就已经明摆着的了，这李凡打的主意就是想要一口吞掉我们这两卫兵马，然后吐蕃大军长驱而入。只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们只有两位兵马，而禁军还有十四卫，就算消灭掉我们，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三个人一起冥思苦想了半天，楚元总算有了点头绪：“小侄猜测，那李凡和吐蕃人想要的，是我们禁军的军械。” “军械？” 程咬金和秦琼一下子都没搞明白。 “不错，军械。”楚元肯定地说道，“我大唐军制，强干弱枝，最好的兵源以及军械还有战马，都集中在禁军之中。而禁军则拱卫长安，轻易不会驻扎在地方。” “而这益州，并没有什么大的军械作坊，对于禁军的军械陛下又一直掌控极严。哪怕是益州本地的唐军也就是堪堪够用而已。而至于那些吐蕃人……” “他们除了一匹马，一把弯刀以外，可谓是身无长物，自然会对大唐的军械产生兴趣。可他们又没有地方获得，所以……” “所以，他们就想吞掉我们这两卫兵马，然后获得我们的军械战马？” “目前来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甩手掌柜 “确实，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那李凡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又时间紧急，根本无力一下子凑出数万套的军械盔甲，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禁军的身上。” “既然二位伯伯同意小侄的看法，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别看老夫，你才是益州大行台的主事者。” “嗯，这话我同意。你是行台中书令，就算要做主，也该你来才对。” 楚元：“……” 看着这两个甩手掌柜一样的老无赖，楚元也是无可奈何。 “那既然这样，小侄就失礼了。”楚元考虑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小侄的想法是，现在距离成都还有二十里的距离，我们不如……来个以进为退，主动出击，打乱那蜀王的如意算盘。” “主动出击？”程咬金和秦琼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还以为，你会率军回击绵竹城塞，然后再做决定。” “那怎么行，兵贵神速，如果我们先打绵竹，到那个时候李凡和吐蕃人就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他们的诡计，到时候再想做什么，可就晚了。” 楚元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要知道，就算他李凡举起反旗，起码也要一 月有余才能传到长安。难道我们就困守一个绵竹城塞，那不是再做决定，那是等死。” “所以，我决定。”猛地一拍桌子，楚元腾地站起身来，“我们现在就出发，奇袭成都！” “那李凡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不仅没有逃跑，反而会回身给他来个回马枪。这就叫绝境反击！” “二位伯伯不要这样看小侄，小侄也只是觉得，在众多办法之中，没有比这个更好，也更容易成功的了。” “所以，请二位伯伯全力支持小侄！” 既然要奇袭，那就要制定出完整可靠的计划来，不然的话只能是自杀式袭击，白白送命而已。 而这也是楚元所不希望的，所以他开始与程咬金和秦琼商量起计划来。 用程咬金的话说就是，这还用什么计划？ 老夫只要率领左武卫大军一拥而上，那李凡自然是闻风而逃，成都一天就就可以拿下。 到那个时候，整个益州传檄而定，毫无问题。 程咬金眼中带着丝丝玩味，笑着问道：“怎么样，尚书令大人，你觉得俺老程这个法子如何？” 楚元撇了撇嘴，一点也没给这活土匪留情面：“小侄觉得不怎么样，如果程 伯伯您再这样拿小侄开涮，那小侄就干脆请陛下换将了。” 程咬金：“……” 秦琼抚掌大笑：“哈哈哈，你这活土匪，也有今天？” “秦伯伯，小侄虽然年纪不大，可还是有点头脑的。程伯伯他想用这种法子来激小侄，这实在是有些瞧不起人了。” “呵呵，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秦琼强忍着笑，连忙劝解道，“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老程他是在激你呢？” “这不是很简单吗？”楚元白了一眼程咬金，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以程伯伯的能力，再加上他这些年征战沙场的经验，怎么会弄这么个馊主意来？” “就算左武卫大军再武勇，可那毕竟也是成都，是益州大行台的治所所在。怎么可能一击而下？不过只要拿下成都，益州其他州县传檄而定，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这李凡想要造反，可毕竟是还没有真正的造反。除了他派心腹所控制的州县，想必大部分都不会和他同流合污的。所以，李凡才这么急着想要立威。” “而这个威，就是我们左武卫和又金吾卫的五万大军了。如果小侄没猜错的话，成都现在应该正在进行兵 力调动，企图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将我们一口吞掉。然后李凡就可以借着大胜的余威，让益州其他州县的刺史县令们俯首称臣。” “所以，刚刚程伯伯说的将成都一击而下，不是没有可能，可他却故意说错了两个地方。” “哦？老夫说错了哪两个地方？” 听楚元这么一说，程咬金也有些来兴致了，连忙追问道。 “第一，程伯伯您说由您率左武卫大军奇袭成都，小侄认为，您是不应该动的，不管无论如何，您和秦伯伯也不能离开这里。” “这样做，是为了麻痹那个李凡，让他以为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阴谋诡计，甚至还在等着几日后进城。” 程咬金和秦琼听了，面面相觑，过了好半晌秦琼追问道：“如果我们两个在营中的话，那你呢？” “小侄自然也不能闲着了，我将率一支精兵连夜出发，在天亮前就赶到成都，然后……” 说着，楚元做了个手刀下劈的动作。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不出意外的，这个计划遭到了程咬金和秦琼的强烈反对程咬金甚至把刀都拔出来了，“你是陛下钦封的益州大行台尚书令，这么危 险的事情怎么能让你自己去？这绝对不行。” “还是按照刚刚老夫的法子，老夫亲率左武卫，直接杀进成都，将李凡那个兔崽子生擒活捉了！” “二位伯伯，我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更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楚元掸了掸身上的长袍，淡淡地说道，“我是以益州大行台尚书令的身份在下命令，行台尚书令程咬金，右仆射秦琼听令。” 程咬金和秦琼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弯腰施礼道：“末将在。” “本官命你二人率左武卫右金吾卫大军主力坚守营寨，无本官命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明白了吗？” “末将遵命。” “本官将挑选出五百精锐，趁着夜色掩护，奇袭成都，此事就这样定下了，请二位将军配合，而不是逼着本官动用陛下亲口许诺的临机专断之权，好吗？” “大人，我……”程咬金神色复杂的看了楚元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点头应道，“末将遵命。” 此时的楚元是威风凛凛，虽然只穿着一条长袍并没有着甲，可程咬金和秦琼却在他的身上看出了一种宛如战神在世的感觉，让人根本就无法生出抗拒之心。 第二百三十五章 当讲不当讲 “如若本官没有记错，在左武卫和右金吾卫中，都有不少从原神机营被淘汰的将士？” “是的，大人。如果没记错，应该有三百人左右。” “好，就将他们挑选出来，随本官出发。” “喏！” 楚元出了营帐，自去准备，只留下了程咬金和秦琼面面相觑。 “老程，不知道有句话我当讲不当讲。” 秦琼犹豫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 “你我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讲的？说吧，都这个时候了。” 程咬金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过先等一下，我喝口茶缓一缓的。哎哟，这人岁数大了，就有点受不得刺激了。” “我想说的是，刚刚我从那小子的身上，居然看到了年轻时的……”秦琼有些后怕的咽了咽扣税，心有余悸的说道，“年轻时的……陛下！” 程咬金当即瞪大了眼睛：“二哥，你也有这种感觉？” “什么，难道你也有？” “哎，我刚刚还想说呢。那小……尚书令他刚刚威严的样子，真是把陛下年轻时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俺老程刚刚恍惚之间，还以为是陛下站在面前呢。” 咕嘟咕嘟的把一杯茶都喝个精光，程咬金抹着额 头上怎么也抹不完的汗水：“看来啊，咱们是不能再把他给当小孩子看了。不然的话……” 对于程咬金的话，秦琼表示非常的赞同。 可以说，楚元是在他们二人的关注下成长起来的，不过区区几年时间，已经从一个毫无实权的傀儡驸马，变成了如今的武将第一人，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这就足以让所有人不能小觑了。 花费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楚元在程咬金和秦琼的辅助下已经将三百名曾经在神机营训练，却最终被淘汰的士兵集中了起来。 这一次这两员老将再也没有了一点敷衍的心思，而是全力在一旁协助楚元。 看着这站的整整齐齐的三百人，楚元来了一次例行的战前动员。 “我叫楚元，原来呢是神机营的主簿，不过我现在是你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我知道，你们当初很多人骂过我，说我不留情面，只不过犯了一点点小错，就把你们踢出了神机营。” “不过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们，只要这次我们能成功，立下大功的士兵，我会重新将他们招入神机营……哦对，现在不叫神机营了，已经改叫天策军了。而我， 就是天策军的节度使！所以，我说的话，你们可以相信。”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虽然这个成都比较好打，可就算你们立下功劳，再如天策军，可还要经过刻苦的训练以及考核。如果达不到我的标准，你们依然会被踢回来，明白了吗？” “大风，大风！” 震耳欲聋的战吼表达了这三百名士兵的信心已经决心在这些人看来，夜袭成都的难度远远没有通过天策军的考核大，不过他们依然有信心，想要再去试一次。 那可是天策军啊，不用提他们的待遇以及立功士兵的封赏，只是听听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每一个关中子弟热血沸腾了！ 可以说，加入天策军，是每一个大唐士兵的梦想。 “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让本官看看！” “为了你们的将来，为了你们的子女，为了你们的亲人！” “我要求你们，干死那些狗娘养的！” “大风，大风，大风！” 楚元看着战意满满的士兵们，轻松地说道：“现在，上马，出发！” …… 楚元他们扎营的地方，距离成都只有五十里不到，战马全力奔跑之下，一个时辰后就赶到了成都城下。 三百匹 战马早就已经准备好，而且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特意用厚布包住了蹄子，免得发出什么声音来。 这也使得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路上偶然遇到的两三个传令兵，也被楚元下令捆了，用布堵住了嘴巴，一起带着上路。 而且还在他们身上搜出了李凡给各地驻军将领的手令，尤其是发给绵竹城塞守将的，点明了让他们将左武卫和右金吾卫大军围住，不得走漏一人。 幸好出发的及时，再晚一点的话，估计就不好走了倒不是怕打不过，左武卫和右金吾卫的唐军已经是唐军中的精锐了，没理由打不过他们，只是这样做会打草惊蛇，惊动了李凡就不好了。 来到了成都城下，楚元先是派斥候侦查了一下，发现城楼上果然没有多少人在把守，估计可能是因为太晚，守军心理松懈，所以才会如此。 毕竟这成都是城高墙厚，又有着护城河，可谓是雄城一座，起码要数倍于守军的兵力，才敢攻城。 而几百人就想将成都拿下，那简直不亚于痴人说梦。 可以说，李凡这样想也没有问题，整个益州境内也根本没有可以威胁 到他的人。 可是，他唯独算漏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楚元。 行常人不敢想不敢做之事，正是楚元的优点。 你可以说他这是嗜赌成性，而且每一次都是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 赌赢了自然是一了百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万一赌输了…… 要知道系统可没奖励后悔药给楚元。 不过楚元还是依然这样去做了，因为他并不是一味的蛮干，而是在分析了现有的态势之后，所做出的最优选。 如果真的像程咬金那样说的，尽起左武卫有金吾卫大军，强行攻城，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不说，还不一定真的能将成都给打下来。 而现在楚元自己率领三百轻骑，夜袭成都，不仅付出的代价要小的多，成功性更是增加了不少。 守城的老军士突然听到了城下好像有数百人在呼喊：“开城门，快开城门！” 瘦弱的老军士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了一下就听到了城下居然有人在叫骂，这才明白过来，连忙举着火把，探出城头往下看去。 他看到了数百骑兵正聚集在城门处，连忙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城门已经关了，等天亮城门开了再入城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 担待的起吗 为首的将军见有人出现，指着大骂道：“老杀才，赶快打开城门，放本将军进去。误了蜀王爷的事，你担待的起吗？让本将军在这城外吹冷风？也真亏你想的出来！” “快快开门，不然的话，等天亮入城，必定打杀了你这老狗！” 老军士被吓住了，他看得出来为首的将军品级肯定不低别的不说，就是他穿的那身铠甲，也没见几人穿过。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把他关在城外，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了点什么事，自己肯定逃不了干系。 而且万一这将军真的有紧急军情，却被自己拦在城外的话…… 想到这里，老军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罢了，开门就开门吧。 下了城楼，老军士和几个士兵一起开了城门，一大群骑兵蜂拥而入。 可还没等老军士看清楚来人，脸上就挨了两个重重的耳光：“你这老狗，开城门开的如此之晚，要不是本将军还有紧急军情要面禀蜀王殿下，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滚开，碍眼的东西！” 老军士被打的身子一歪，险些跌倒在地，然后就又听那将军喝到：“看你开城门的时候还算积极，这是赏你的 ，拿好了！” 说着，几片金灿灿的东西丢在了他的身上，那将军也不停留，招呼一声，数百骑绝尘而去。 “谢大人，谢大人啊！” 老军士定睛一看，发现那几片金灿灿的东西居然就是金叶子，一下子大喜过望，连忙磕头道谢。 这群突然冲进成都城的，自然就是楚元和他手下的三百骑兵。 在骗开了城门后，楚元指着蜀王府的方向用力一挥：“目标，蜀王府，活捉蜀王李凡！胆敢掳掠者，杀无赦！” 此时已经夜深，大多数人都浸入了梦乡之中，就连巡逻的士兵也没有多少，可见李凡平日里对于军队的训练和管理有多么的懈怠。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一个老更夫，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大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然后，一队疾驰的骑兵从他面前而过，老更夫还听到了他们喊的口号是：“打到蜀王府，活捉蜀王！” 老更夫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锣也不敲了，丢下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唐军入城啦，唐军如此啦，唐……嗯？” 他喊了半天才突然意识到：这唐军入城，要抓的自然是他们说的蜀王，和我一个打更的老头子 有什么关系？ 楚元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要直接抓住蜀王李凡，只要抓住了他，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们就再也翻不了天。 蜀王府就位于成都的北侧，楚元一行人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就从城门来到了这里。 负责看门的士兵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一群骑兵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一个穿着明光铠的将军大踏步走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来找王爷的？” 守门的士兵伸出手去：“喂，这里是蜀王府，禁止乱闯。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干革命！” 楚元一声低喝，手中长剑倏地递出，那士兵的咽喉处已经多了一条血线。 直到鲜血喷了出来，那士兵才醒悟过来，一边捂着咽喉，一边不敢置信的看着楚元，缓缓倒下。 自有人将尸体拖走，擦拭血迹，又换了两个士兵来看守大门。 “再说一遍，我们的目标是李凡，禁止滥杀无辜，奸淫掳掠，如果被本将军抓到的话，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明白了吗？” “喏！” “分头行动！你们去抓捕蜀王妃，世子，明白了吗？” “喏！” 楚元一声令下，三百骑兵分成了数个 小组，从各个方向杀向蜀王府后宅。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只有巡逻队在四处巡逻，当遇到他们的时候，大多数巡逻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发出警报，就被打倒，昏迷过去。 楚元则领着二十人直奔后宅，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直冲到了后宅，这才看到这里已经有些骚乱起来。 几个管事模样的太监跑过来，指着楚元问道：“你是哪个将军手下，难道这王府后宅不能擅闯的规矩都不懂吗？赶紧滚出去，惊扰到了王爷，有你好果子吃。” 回答他的，自然就是一刀。 楚元并没有在这些下人身上多浪费时间，而是直奔蜀王李凡的卧室而去。 他本来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就只能本着最中央的那座小院而去，杀死了几个阻拦的内侍和侍卫，楚元率先冲进了一个点着蜡烛的屋子中。 “啊！”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用锦被挡在身前，看到一群如狼似虎般的士兵冲了进来，他们的刀剑和铠甲上已经沾了许多鲜血，险些把女人给吓晕过去。 “不许喊，李凡在哪里？” “我我我……你……” “快说，李凡在哪里？说了饶你不死！ ” 楚元手上稍微用力，长剑就在女人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丝血痕。 “我说，我说！他在……那里！将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不去管哭的半死的女人，楚元顺着她指的方向，就见到了一个大衣柜，柜门还没有关严，一片衣角被夹在了外面。 楚元使了个眼色，自有手下士兵上前，一把打开了衣柜的门，就见一个只披着小衣，下半身还赤裸着的胖子正在瑟瑟发抖。 那胖子看着士兵，突然喊了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蜀王啊，我是蜀王。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管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士兵笑了起来，扭头对楚元道：“将军，是蜀王李凡，您看。” 楚元从怀中掏出了李凡的画像，然后对着胖子说道：“来，你笑一个。” “笑，笑一个？” “将军让你笑你就笑！” 士兵一横手中长剑，把胖子给吓了一跳：“我笑，我笑！” 说着，咧开嘴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嗯，就是他了！捆起来，结实点，看紧了！” “喏！” 几个士兵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不一会的功夫就把李凡捆的如同粽子一般。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执迷不悟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来报，包括蜀王妃和蜀王世子在内的重要人物都被抓住了。 “好，都带到院子里来。” 不一会的功夫，士兵们就拖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孩子来到了楚元面前。 李凡看到自己的王妃，忍不住泣道：“爱妃，孤王大势已去矣。” 蜀王妃家里是蜀地有名的书香世家，为人也十分贤惠，以前见李凡利欲熏心，居然和吐蕃人勾结，经常进谏，这时候听丈夫如此说，不由得含泪说道： “臣妾常劝王爷远小人，勿要辜负皇恩，可王爷执迷不悟。如今落的如此下场，你让臣妾与孩儿如何是好？” 李凡现在就是再后悔也晚了，只是扭过头，不敢去看她。 楚元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叹息一声。 总说好汉无好妻，这李凡蠢笨如此，却有个这么深明大义的王妃，真是世事无常。 不过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楚元来到李凡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蜀王殿下，初次见面。在下益州大行台尚书令，天策军节度使楚元，见过殿下。” “你，你就是楚元？”李凡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行台的最高长官，居然会亲自带着几百人偷袭一 座雄城，而让他更想不到的是，楚元居然如此的年轻，“孤王本以为都是谣传，想不到你真的如此年轻。” “年轻不年轻的，不代表什么。”楚元笑着说道，“王爷一把年纪了，不也还是个蠢材吗？” 听到了楚元这话，李凡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怒，不过很快就被谄媚与恐惧所代替。 “楚大人，你虽然是陛下钦封益州大行台尚书令，本王也是你的下属，可是本王毕竟还是大唐的亲王，你如此无礼，率兵闯入王府，劫持本王，你是要造反吗？” “哟呵，这小嘴挺厉害的啊，居然都会倒打一耙了？”楚元笑吟吟的看着李凡，对于他的指控是毫不在意，“本官为何率兵来此，又将王爷你牢牢捆住，难道蜀王殿下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自然不知道，本王在蜀中奉公守法，从无逾越违法之事，一定是朝中出了奸臣，在陛下面前诬陷与本王的，楚大人你一定要替本王查清楚啊！” “呵呵，是非公道，本官自然会查清楚！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说着，楚元一摆手，就有人将几分空白的公文拿了出来，楚元指着这些公文道：“蜀王殿 下，还要麻烦你一下。用你的大印将益州境内各郡的刺史以及守军将领都召来。” “你你你，你这是想用本王的手，将所有益州大小官员都一网打尽吗？” “一网打尽？这个词不太准确，是否为其定罪，要看他们自己，有没有同流合污，亦或是出淤泥而不染。蜀王殿下，麻烦你快些个，免得吃苦头。” “本王不写，你不要想着威胁本王。” 楚元笑了笑，摆了摆手，手下将一个年轻女子拖了过来。 李凡看的很清楚，这是他最为疼爱的第十一房小妾云姬她睡着的时候喜欢咬着手指头，就好像一个熟睡中的婴儿一般天真可爱。 可现在，她被扯着头发拖到了自己面前，正挥舞着胳膊大声哭泣着：“王爷，救救我，救救我啊！” 她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却是让生不出一丝绮念来。 “放开她，你给本王放开她！”李凡睚眦欲裂，对着楚元吼道，“有什么事，不要拿女人来撒气。姓楚的你这个狗官……” “本官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喜欢听人骂我。” 楚元脸上的笑容一 点点消失不见，一摆手，拽住女人的士兵会意，手中刀用力劈下，女人顿时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她的一条胳膊已经被砍了下来，鲜血从伤口处喷出，不一会就将她弄成了一个血人一般。 “我再问一遍，蜀王殿下，你的大印在哪里？”楚元把脸凑近，又问了一遍，“还是不回答是吗？” 再次摆手，云姬仅剩下的那条胳膊也被砍断了，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楚，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不要，不要！放过他们！”李凡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副铮铮铁骨的样子了，而是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我说，我说！大印就在我书房太师椅的椅座下面。” “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早说不就好了，还害了一位美人。” 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小妾，楚元淡淡地说道：“给她一个痛快吧，然后好好安葬。” “喏。” “姓楚的，你做这一切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心吗？”李凡梗着脖子，看着楚元，看他凶狠的样子仿佛要把楚元生吞活剥一般。 “蜀王殿下，你搞错了，这个女子可是你害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楚元轻声说道，“ 虽然是我动的手，可这一切的根源不就在王爷你身上吗？如果你做一个闲散富贵王爷，会有这么多事？” 正说着，几名士兵找出了一些东西，前来禀报。 “大人，在一间库房中发现了这些东西。” “拿来我看。” 楚元接过东西，看了一下：“呵，王爷居然已经如此的迫不及待了，连龙袍和玉玺都准备好了？让我来看看，这做工不错嘛。想必准备好很长时间，只是一直没机会用上吧？” “不，这不是本王的东西，这根本就不是本王的东西，姓楚的，你这是在诬陷本王！” “是不是诬陷，王爷心里最明白。” “本王要见陛下，本王冤枉，本王冤枉啊！” 说着，李凡突然用力的挣扎起来，力气之大几个士兵都险些没能按住他。 “王爷！” 看着李凡的样子，蜀王妃简直是痛心疾首：“事已至此，就不要负隅顽抗了。不管怎么样，您也是李家的子孙，表现的如此不堪，难道就不怕愧对列祖列宗吗？” 听了她的话，李凡挣扎的力度一下子骤然变弱，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爱妃，爱妃！本王当初没有听你的劝，悔不当初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趁火打劫 “王爷，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妾身没能让您迷途知返，也是罪过。妾身……来世再见！” 说着，蜀王府突然爬起身来，一头就撞在了一根石柱上，当即脑浆迸出而死。 “爱妃，爱妃！”李凡看到惨死的王妃，嚎啕大哭起来，“是本王害了你，是本王害了你啊！” 楚元望着蜀王妃的尸体，叹了口气，非常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下令道： “将蜀王妃好生收殓，不得有丝毫怠慢。” “喏。” “将蜀王殿下关押起来，严加看管。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 “来人，将这些公文发往各郡，再通知程咬金和秦琼二位将军，速速领兵进驻成都。” “喏！” …… 区区一夜时间，禁军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几乎未折损一兵一卒，就将有反意的蜀王生擒活捉于王府之中。 早晨起来的百姓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气氛有什么大的变化。 直到他们看到数万大军进入城内驻扎，并且数名官员的府邸被查抄，本人也被五花大绑的带走时，这才明白过来。 楚元也及时派人在城内各处张贴告示，告知百姓们不要慌张 ，官府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不会再有大的动荡发生。 不仅如此，他还杀鸡儆猴的查抄几家囤积居奇，趁火打劫的粮店，硬生生的把局势给稳定住了。 程咬金见了楚元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胸给他了一拳不过却不是因为感到被冒犯。 “行啊，你小子！”程咬金两眼冒光，哈哈大笑着说道，“不过区区一天时间，你就把反贼给拿下了。亏得我们哥俩还在为你担心，结果却是白担心一场！” 秦琼马上就在一旁揭穿了他：“老夫可是对尚书令大人一直都非常有信心的，从未担心过什么。倒是这憨货，酒也不喝了，觉也睡不着了。就在那里望着营寨大门，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活土匪顿时涨红了脸，额头上根根青筋迸出：“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老夫那能叫担心吗，老夫只是担忧国事，所以一时之间睡不着而已。” 很快的，书房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笑闹够了，楚元说道：“二位伯伯可要去见见蜀王？” 程咬金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见了，老夫曾与他有过一些交情。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惨，所以老夫 还是不见了。” 他既然这样说，楚元也不勉强，就带二人去见了从王府中查抄出来的罪证。 看到那些龙袍玉玺，甚至还有和吐蕃大相禄东赞往来的信件，在信件中就可以看出来，双方已经预谋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看着这些信件，楚元是啧啧有声，程咬金看的是沉默不语，秦琼则是大摇其头。 “哎，昔日老夫与这蜀王李凡也见过几次，那时候的他虽然性格让老夫不太喜欢，可也算的上是谦谦君子。这才几年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程咬金一边叹息着，一边说道。 “程伯伯，环境会改变人的。” 程咬金再次叹息了一声，不说话了。 接下来就该是收尾工作了，楚元将这一次的经过详细的写成了奏折，随同李凡与他的那些罪状一起，被送往了长安。 一同上路的，还有李凡的那些家眷，当看着不过五六岁的孩子被塞进囚车里的时候，楚元来到了李凡的身边。 “蜀王殿下，你现在可曾有过后悔？” “后悔？不错，本王现在确实是已经后悔了。”李凡一双无神的眼睛看了看楚元，简直是说不出的落寞，“本 王后悔，上了你这个小子的当。天真的以为你们还驻扎在绵竹城塞，本王真的好后悔啊！”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可在蜀王殿下的身上，我确实看不到这一点。这说明殿下的身上已经没有人性的存在了。” “殿下将会被押往长安，在那里陛下会为您做出公正的判决。王爷，一路走好。” 楚元拍了拍囚车，然后对押送的军官说道：“天气略微有些寒冷了，尽量不要让几个孩子在路上受苦。明白了吗？” “喏！” “好，出发吧！” 看着数十辆囚车蜿蜒而去，楚元微微一笑，随即就有人来报，在李凡书房的密室中，发现了一本册子，里面记录了益州大小官员们的犯罪行径。 “还有这样的事？”楚元眉毛一挑，感到十分的惊讶，“速速将册子拿来，再把程咬金和秦琼二位大人请来。” “喏！” 不一会的功夫，一本厚厚的册子就被送来，楚元和程咬金与秦琼正在翻看一本册子，不时的发出惊叹的声音。 “如果不是那李凡将这些东西都记录下来，我都不敢相信益州的官场居然已经烂到了 这种地步。” 上面记录的这些官员们的罪行让他这个相信“水至清则无鱼”的人都感觉有些触目惊心。 “哎，也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王爷，下面的官员烂成什么样也就能理解了。” “小子，你要把这本册子交给陛下吗？” 现在在场的只有楚元他们三人，程咬金说话也就随便了许多。 “不必，我来之前陛下就已经授予我临机专断之权。说明了正四品以下的官员随我处置，这里又有着这么详尽的罪证，已经足够了。” “你可要想清楚，这上面记录的官员可是有三百多人。难道你要……” “当然了，不可能赶尽杀绝，秦伯伯，您可别把我当成张汤那样的酷吏，惟恐打击面不够广，惟恐死的人不够多。”楚元笑道，然后抖了抖手中的册子，“如果把人都杀光了，那谁来干活？昔日岐州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一次了。” 他对这种事是有经验的，昔日去岐州的时候，岐州大小官员几乎都因为虏疮爆发而死的死的七七八八，楚元没办法，就只能暂时实施军管。 等到负责民政的官员被派来以后，才恢复了正常。 第二百三十九章 锐减 而那时岐州人口锐减，也没有多少人要管理，军管也能暂时对付一阵子。 可这益州是大州，上百万人口，都实行军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肯定会闹出乱子来，所以楚元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对于这些有罪的官员进行甄别。 也就是说，犯了一些无关痛痒，或者说所做的事情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后果的官员，就是停职留岗，戴罪立功如果后续表现好，就可以减轻罪过，但是终归要受到惩罚，绝不可能当成没事发生一样。 而那些恶行昭昭，犯下大罪的官员，那就只有当即抓捕，没有第二种办法。 更何况李凡被送走了，可事情并没有结束，李凡的党羽还没有剪除干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益州的官场清洗一遍，从中剔除害群之马。 第二天，信使们纷纷出发，赶往各郡县。 益州大行台尚书令楚元下令，益州各郡县主官即日起感到成都行辕，听候命令。 然后楚元在城门处布置的人，但凡有外地郡县赶回成都的官吏，只要在名单上的一律抓捕，然后投入大牢之中。 而那些侥幸没有和李凡及其同伙同流合污并且 罪行轻微的官员，则被软禁起来，禁止外出。 这些官员们虽然没有参与谋反，可内心之中也是惴惴的，生怕哪一天就会轮到自己倒霉。 自古以来，凡是起了什么风波，最倒霉的就百姓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一次益州管事的官员换人，而且还是一位亲王因为谋反的罪名被塞进了囚车中，让益州城内的百姓和商人们惴惴不安了好几天，生怕那些如狼似虎般的禁军士兵会突然闯进他们的家中，以某些罪名将他们抓入大牢之中。 不过几天时间过去了，这些禁军士兵却没有丝毫扰民的事情发生，倒是让百姓和商人们感到很是意外，觉得这是一支非同寻常的军队。 渐渐的，街上又有了人气，商铺也都开门做生意了，成都城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不过这一天，行台行辕就发出了告示，第二天将在成都城内进行戒严。 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持续多长时间却也没说，引得一阵议论。 楚元夜袭成都，抓住了李凡之后，就是深入简出，几乎没有在外面露面过。 他这几日一直住在益州大行台的行 辕中，全面接管了行台的所有军务和政务。 虽然益州各郡县官员都已经齐聚成都，可他楚元却是一个不见，弄得这些官员凄凄惶惶。 被关在牢中的官员是整日里喊冤，还说要面见皇上，讨个公道不过根本没有人理睬他们罢。 至于那些犯了小错小过的官员，则是被软禁在馆驿之中禁止外出和与外界接触。 有的官员还企图仗着自己的官身想要强行离开，等待他们的却只是冰冷的精钢长剑。 他们可是亲眼见过，这种长剑拍在脸上就是一个深深的血印，鲜红的颜色就好像被发配的囚徒脸上的刺字一般，所以绝大多数人也就都消停了，不敢再鼓噪。 他们也没等候太长时间，发出告示的第二天，益州大行台尚书令官衙大门敞开，尚书令天策军节度使，冠军侯楚元坐在正中主位。 行台兵部尚书卢国公程咬金和左仆射翼国公秦琼分列左右。 案几上插满令箭，一柄礼仪用剑悬在剑座上，以示威严。 旁边盒中里有放着虎符这是调兵遣将的权利象征。 这一次，楚元得到了完整的虎符因为他是李世民派出的一路主帅 ，所以就得到了另外那半块虎符。 行军书记坐在一侧，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二十名士兵披挂整齐肃立于两侧。 楚元点点头，行军书记会意，高喊一声：“益州大行台尚书令天策军节度使冠军侯，着堂下各级官吏按品秩唱名报进！” 不多时，一个官儿战战兢兢的走上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下官行台民部尚书费满，见过尚书大人。” 楚元在桌上的名册中找到一个名字，勾画了一下：“费满，你虽未曾附逆，可却收受李凡贿赂，对其侵占民田，贪污军饷一事视而不见。你可认罪？”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那李凡势大，又是下官的顶头上司，下官怎么敢不听他的话？” “所以，你就对于李凡的行为坐视不理，是吗？来人，拿下！” 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扑上来，将费满牢牢捆住。 费满一张脸变得如同死灰一般，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求饶的话了。 军士将王建令拖了下去，不多时又有一个官儿出现在了楚元眼前。 瞄了名册一眼：“拿下！” 不停的有官员入内，凡是 在名册上登记了姓名的，都被捆绑拿下，只有少数没有什么大的罪过的官员才幸免于难，站在了一侧，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看着那一个个被捆住，或是大声喊冤，或是一脸灰败之色的同僚，这些官员内心之中充盈着狂喜之情。 到了最后，整个益州连同那些附逆的官员，一共抓了一百八十人，其中级别最高的就是民部尚书费满。 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儿们，楚元冷冷一笑：“诸位大人，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没有经受住诱惑。你们食君禄，本该忠君事，却做出了如此之多的恶行。” “论罪当诛！拖出去，砍了！” “尚书大人，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有经过刑部的审讯啊，您不能这样啊！”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陛下！” “姓楚的，就算是砍头，也要等到秋后。你有什么资格现在就砍我们的头？” “凭什么？”听了这些官员的垂死挣扎，楚元将李世民的圣旨拿了出来，“凭的就是陛下赐予本官的这道圣旨，上面写明了本官可便宜行事，临机处置。凡正四品以下官员，皆可先斩后奏！” 第二百四十章 化整为零 “现在，尔等还有什么不服？” “拖出去！” 两个士兵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官员出了行台衙门，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远处的封锁线外，已经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们。 当看到第一个官员被拖了出来，人群中微微有些骚动。 很快的，待斩官员就已经跪满了大道，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有着一名手持鬼头大刀的刽子手在候命。 每个人背上的木牌都写明了其身份，以及简明扼要的点出了他们被问斩的罪名。 不多时，楚元出现在了衙门门口，坐在桌案后面把玩着一把令箭。 一个校尉跑上前施礼，然后大声喊道：“启禀尚书大人，一百八十名死囚已经验明正身，请大人下令。” 楚元口中吐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的字：“斩！” 围观百姓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官员吓的是面无血色：这可是一百八十个人，而不是一百八十头猪啊。 这年轻人说砍就砍，胆子和手笔未免也忒大了一些。 轰！轰！轰！ 炮声响起，代表着送这些官员们上路的时辰已到，刽子手们手中的鬼头大刀已经高高举起。 随着楚元 手中的令箭抛落，校尉大声吼道：“尚书令大人有令，斩！” 一百八十把然后毫不留情的砍下。 一百八十颗人头落地，一百八十道血箭冲天而起，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郁至极的血腥之气。 楚元将这一百八十名官员的的罪行写成奏折，命鸿翎信使急送长安。 而李世民的答复也很快：朕既然将临机专断之权已经赋予你，那一切便由你所决断，事后禀报一声即可。 朕，对你绝对信任！ 另外，流窜在益州境内的吐蕃人也由你负责剿灭，如果办不好的话，那你也明白该怎么办。 捧着这诏书，楚元叹了口气，这真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皇帝老头把这益州的事情都压在我的身上，这不仅责任，也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啊。 想了一下，楚元把程咬金和秦琼给喊了来，将李世民的诏书让他们看了。 “二位伯伯，请问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陛下这是把一个难题丢给了我们啊。” 秦琼看完了诏书，沉思了一会回答道：“虽然吐蕃人不多，李凡招供以后供出只有千余骑，可这些人机动能力强，而且就如同一群土匪一般， 来去无踪。不对，他们比土匪更加难以对付。因为一般的土匪还要占据个山头，可是他们根本就不需要。” 程咬金表示很赞同： “没错，这些人的掳掠只是单纯的为了搞破坏而已，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不过他们这样做，反而破坏性更大。据报已经有十几个村庄被他们给毁灭，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毁灭。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也是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楚元捏着下巴，沉吟道：“这种做法，可不是一般的游勇能做到的，这些人的背后一定有人在给他们做部署，绝不是乱跑一气。”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对付他们。”程咬金说出了眼下最需要关注的事情，“我的左武卫中，骑兵占据了一半，共有八千人左右。我觉得，应该由我们来围剿这些吐蕃人。” “这个自然，既然程伯伯如此有信心，那就交给您了。”对于这位老将，楚元也是相当信服和尊重的，既然他要主动请缨，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会坐镇成都，程伯伯毋须担心。” “是，请尚书大人放心，某必当得胜归来。” …… 按照三人的约定，程 咬金带领着左武卫中的骑兵部分，开始在吐蕃人经常出没的地带进行围剿。 在他看来，自己八千人的骑兵队伍，既有着充足的补给，还有着精良的装备和高涨的士气，对付这千余骑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只是他这样想，就连远在后方的楚元和秦琼也是这样想。 可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吐蕃骑兵如同开了挂，而且还是全图挂一样，对于程咬金的左武卫大军的动向了若指掌，顷刻之间就消失在了群山之中，在唐军面前失去了踪迹。 戎马半生的程咬金自然不会放弃，对于他来说，这些土匪一样的吐蕃人明显的就是知道打不过左武卫，所以仓皇而逃了，当即下令大军化整为零，继续追击。 可当楚元在成都听到了程咬金的回报之后，非常的不安。 “尚书令大人，可是对卢国公的命令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因为是在官衙之中，旁边又有着外人，所以秦琼对楚元也就用上了最正式的称呼。 楚元重重的点头，道出了心中的不安： “秦大人，本官感觉，吐蕃人的动向并不一般，他们不是如同程尚 书所说的那样，仓皇而逃，而是早就有所准备，化整为零了。” “这……”秦琼颇感意外，“大人，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自认统兵数十年，大小战役无数，可怎么也没看出来吐蕃人的举动居然是主动的分散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吐蕃人为何会把拳头张开呢？要知道他们的人数本来就少。而且山中道路崎岖，他们就算想要聚集在一起，要花费的时间也是不少的。” “秦大人，你要明白。对于吐蕃人来说，区区山地而已，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这些吐蕃人从小生活的地方比还要恶劣，这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难度的。” “当然，这样还是会对他们带来一些困难，可是和这个相比，程尚书的左武卫大军面临的困难就更多。这种困难甚至很有可能抵消人数上的优势。” 楚元分析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虽然是顶着一张年轻人的面孔，可也让秦琼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既如此，那尚书令大人以为，程尚书他该怎么办？” “来人，四百里加急，告知程尚书，速速撤兵，不要深入山地之中。” “喏！”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兼任 只可惜，这份紧急军报还是晚了一些。 左武卫大军在西川群山中被吐蕃人伏击，伤亡过半。 卢国公益州大行台兵部尚书程咬金，当场战死。 消息传到长安，举国震惊。 而在成都，这个消息让楚元三天中无法安睡，粒米未进。 夜已深，楚元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的眺望着。 “尚书令大人，吃点东西吧，然后睡一觉。” 身后传来了秦琼的声音，楚元却并没有回头：“秦伯伯，可还有什么消息传来？” “知节的……遗体被抢了回来，并没有落入吐蕃人的手中。他的亲卫已经将其护送下山，正连夜送往成都，然后再迁往长安。” “嗯，谢谢你，秦伯伯。哎，您不知道，程伯伯这一走，小侄的心中都空落落的，空了一大半啊。” 楚元叹了口气，突然说道。 程咬金对他来说，亦师亦友。 几年前楚元还只是个空头驸马的时候，程咬金就已经对其青睐有加，数次站队时刻都十分坚决的站在了他这一边。 楚元知道，虽然这看起来很简单，可是在私下里程咬金遭到了文官集团不知道多少次的攻讦，可是他从来没和自己提起过 。 对于其他人，他喊一声伯伯可能就是出于对辈分或者年纪上的尊重，可对于程咬金，楚元是十分尊重的。 哪怕他现在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下属，可在没人的时候，楚元依然十分亲切的称呼他为“程伯伯”。 成都的城门大开，大小官员都齐聚于城门之外，而楚元则是披麻戴孝，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本来秦琼觉得他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毕竟楚元是益州大行台的尚书令，益州的最高军政长官，可楚元对于这也有他自己的解释。 “程伯伯一向待我如同自己的子侄一般，而我也将其视作长辈。为长辈戴孝，天经地义。” “可是，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毕竟是益州大行台的尚书令。” “秦伯伯，既然您都说了我是益州的最高长官，还用在乎别人怎么看吗？”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虽然如此，秦琼对于楚元的做法还是十分感动的。 就算楚元不为程咬金披麻戴孝，也绝不会有人指责他，相反他这样做了，一定会引来一些非议。 可即便如此，楚元还是十分坚定的这样做了。 其他的益州官员虽然没有披麻 戴孝，却也一直等候着其实也不是没有趋炎附势之辈想要这样做，如果在以前的话，这样做的人肯定还不少。 用他们的说法就是，尚书令大人都披麻戴孝了，他们自然也要以大人为榜样。 可是最终还是没这样做，主要是后来了解了楚元这个人之后，他们就明白，这样的拍马屁毫无用处，甚至还很有可能召来反感。 从清晨一直等到了午后，官道上终于有了动静。 首先是两面旗帜，随即两列唐军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他们的盔甲残破，上面满是血渍，其中很多人还受了伤，胳膊上身上，甚至头上都包扎的紧紧的，还有血迹渗出来。 在队伍的中间，是一具棺材，程咬金就躺在里面，不过他的容貌已经进行了整理，显得很是安详，只不过没有了那个大嗓门的响起，让人很是不自在。 四个军士抬着棺惇，出现在楚元的面前，却被他给拦住。 “给我。” 楚元平静的下令道，一个士兵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秦琼也大踏步而来，接替了另一个士兵。 就这样，益州大行台尚书令和左仆射共同为程咬金扶灵。 “程伯伯，小 侄送您最后一程。” …… 时间过去了一周，从长安方面也传来了消息。 卢国公程咬金，死后是享尽哀荣。 而且李世民还下令，追封其为骠骑大将军兖州大都督，配享太庙，陪葬昭陵陪葬于昭陵，谥号襄公当然了，李世民现在还好端端活着，所以也就只能让程老头先在下面等着他的君主了。 一位国公战死沙场，楚元作为益州最高长官，自然也受到了处罚。 他被免去了天策军的节度使一职，降为了主簿，节度使由晋阳公主兼任。 不过楚元对这个不在乎，不管天策军他还能否控制，也不管其他的，他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得到的惩罚。 还有秦琼也被严厉叱责，罚俸三年。 李世民给楚元的诏书中说的很清楚，朕不会给你更多的责罚，但是朕相信，你一定会把我大唐军队丢失的荣誉都寻找回来。 如若三个月之内做不到这一点，你还是乖乖的给朕滚回长安来，做你的闲散驸马吧。 李世民这话说的很清楚，哪怕傻子也能看明白。 楚元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他抓不到这一千多吐蕃人给老程报仇，那么就会免去他所有 的职务，安心的在家里伺候老婆。 对于这些，楚元没有一点质疑，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一切。 他命人找来了秦琼，秦琼来的时候就见楚元已经是全身甲胄，腰带上还缠着白布。 “尚书令大人，你这是……” “翼国公，请你代本官管理好行台事务。本官要带着神机营三百将士，亲赴西川。” “大人，你不能再去了。就算要去，也要老夫前去才对！”秦琼一下子急了，他可不想让楚元再在前面有个什么闪失，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这个翼国公也就当到头了，“你是尚书令，你应该在成都坐镇才对。” “秦大人，不要争了，我决心已定。”楚元勒紧了腰上的白布，“这是命令，请你执行。” 秦琼自然明白军令大于天的道理，闻言只得叹了口气，不再争辩。 “秦大人，你在成都也不会轻松的，粮草和军饷还要你给保证，绝不能出事。” “这个大人放心，秦某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如若粮草出了问题，秦某提头来见。” “秦大人，本官将临机专断之权授予你，如若遇到任何阻拦，你可便宜行事，事后本官会承担一切。”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认识 “喏！” 楚元冲着秦琼深深一躬，大踏步的离开。 就在要出的房间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墙上的程咬金的画像笑了笑：“程伯伯，我很快就回来！” 官衙外，三百神机营将士已经排列整齐，见到楚元出来，无一人发声，就连胯下马匹也没有发出一点嘶鸣，只是用右拳用力捶击左胸胸甲。 楚元跨上了马匹，用力的一挥手，大军沉默出发。 成都距离吐蕃人躲避的群山足有四百里的距离，楚元率领的神机营硬是用了两天两夜就赶到了。 折损过半的左武卫现在驻扎在一座小镇之中，到处都弥漫着低迷的气氛。 楚元等人检查过证件之后，进入了小镇之中，见到的是一个让人头疼的烂摊子。 士兵们是士气低落可以说，程咬金的死，好像打断了他们的脊梁一般。 楚元最先要做的，就是提起他们的士气来。 虽然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可楚元还是命令所有人都在校场列队，等候训话。 楚元站在高台上，他的面前是五千余左武卫骑兵，这时候这支大唐雄师却是士气低迷，好像都失去了信心一般。 大雨很快将楚元的全身都浇透了，可是他却是看着 这些人，久久没有开口。 直到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大人，将我等召集于此，却又不说话，究竟所为何事？” 楚元等的就是有人开口。 楚元看着开口的人，笑了笑，不过因为此时天上下着的大雨，他的笑容显得很是狰狞。 “你是哪个？” “末将左武卫中郎将，种材。” “好，现在本官就告诉你们，为什么要把你们喊到这里来。” “本来呢，本官以为能在程老将军带的军队里面，看到一群虎，起码也该看到一群狼。可是失望的是，本官只看到了五千一百二十四头猪！” 大唐人对于这种只会吃完睡，睡醒吃的家畜是十分鄙视的，甚至都以吃猪肉为耻，更何况被人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如此羞辱了。 “对，本官说的就是猪。就是那种养在茅坑里，人拉什么，它们就吃什么的猪！” 楚元看着这些人，毫不在乎的继续大喊道：“怎么，觉得本官说的有问题？如果觉得有，那就提出来啊！” 过了好半天，种材站了出来，大声吼道：“尚书令大人，虽然您的官职高于末将，可末将还是要说，您这样是侮辱了整个左武卫！侮辱了禁军！程老 将军在的时候，他绝不会这样做！” “哦？程老将军？你拿程老将军来压本官？”楚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们，也配提起程老将军？” “程老将军是本官的长辈，本官一辈子永远尊敬他。可是现在我却很是怀疑，他怎么会带出来这么一堆怂包饭桶，废物！” “我们不是废物！” “不是废物？可是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到底是被那些狗娘养的吐蕃人打败了，还是给打垮了？”楚元继续大吼道，丝毫不留情面给左武卫的官兵们，“如果是打垮了，那就直说。本官格外开恩，可以让你们回家继续种田，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然后向皇帝要求，另派禁军前来。” “哦对了，本官还会向陛下建议，将十六卫改为十五卫，从此以后取消左武卫的编制。” 楚元的这些话，让左武卫的官兵们出离的愤怒，可是碍于官阶，却没有几个人敢于说什么。 “如果你们认为本官是在羞辱你们，那就请大声的说出来。如果没有，那就代表着你们已经承认，左武卫剩下的的家伙们都是一群废物！” “你才是废物！” “你跟程 老将军比起来，连废物都不如！” 楚元看着群情沸腾的左武卫官兵们，微笑着说道：“还可以，看来你们的裤裆里还是有东西的，不是那群没了卵子的太监，还有一点男人的血性！” “不要说本官在羞辱你们，羞辱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是那些隐藏在大山之中的吐蕃人！” “如果你们要证明自己是男人，裤袋里还有那玩意，就给本官打起精神来，干死那群狗娘养的！” 楚元很容易的将矛盾给转移了。 “干死那群狗娘养的！干死那群狗娘养的！” 看着军心总算被提振起来一些，楚元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今天，本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带着你们，去和那群吐蕃杂种作战！” 楚元的声音，在大雨笼罩的军营上空回荡着。 “在岐州，本官和突厥人打过；在草原上，我割下了西突厥可汗的首级；而这一次，我们将在益州，把这些吐蕃人打的连他们的妈妈都不认识！” 大雨中，楚元举起了右手：“为了已经逝去的程老将军！” “为了左武卫的荣誉。” “为了大唐的荣耀。” 楚元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到后来就好像一道孕育着无 穷威力的雷声，滚滚压在军营上空，也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以一个大唐战士的的身份……”楚元用尽全力的吼声，几近嘶哑，“我要求你们……” “战斗！” 惊雷，终于在这一刻炸响，左武卫士兵们的吼声响彻云霄！ “大唐万岁！” “左武卫万岁！” …… 军心是提起来了，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楚元先将三百神机营将士打散，充入剩余的五千余人的残军中担任基层军官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掌控这支对他来说，相对陌生的军队。 然后就是进行突击训练，楚元将自己脑中的，得自前世网络上的那一点山地战知识倾囊相授。 而左武卫的士兵们在中郎将种材的带领下，也进行着训练，那架势好像根本不把自己当人看一般。 楚元也在这个阶段中，不停的解决着出现的问题。 首先就是军粮的问题。 现在进入了益州地区连绵数月的阴雨期，就算天上没有雨点掉落，空气中也弥漫着湿气，这就使得平日里能保存很久的军粮放在这里用不了几天就会腐败。 楚元想到的办法，就是弄出一种便于随身携带，还不容易变质的军粮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识文断字 他将面粉混合着盐肉粉以及数种人体所必须的营养物熬制在一起，然后脱去水分，放在石块下面，将其压实。 最终，就得到了一块块便携式军粮，也就是压缩饼干。 种材尝试的吃了半块，然后喝了几口水，就觉得饥饿感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舒服的饱腹感。 “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和要改进的地方吗？” “大人，末将只是觉得，这些东西的味道可不怎么好。” 楚元没好气的把剩下半块压缩饼干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弄的太好吃了，那些士兵没几天就吃完了。真想吃好的，有的是办法。这些军粮就是为了应急！” “是，大人。”种材此时听了，才意识到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大人想的真是周到。” “没办法，现在是梅雨季，不这样做的话带的军粮恐怕难以支持我们长时间在山中的扫荡。” “是，大人。” “还有其他的，比如雨披，防滑鞋链，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吩咐士兵们开始自制了。” “嗯，这就好。” 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太难的，让士兵们自己准备就可以 了，但是在泥泞湿滑的山中，却是有可能救他们一命的。 种材看着桌上的一根根布条，好奇地问道：“大人，这些布条是做什么用的？” 楚元扭头看了一眼：“哦，这些布条是用来打绑腿的。” 种材根本没听说过这种东西：“绑腿？” 楚元点了点头，指着布条说道：“对，就是给你们用的。这种绑腿可以减轻疲劳，减轻酸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作为绷带包扎。而且这西川地区虫蚁众多，用了绑腿还可以防止虫蚁赏拿着裤管爬进去。明白了吗？” 种材此时是心悦诚服：“是是是，末将明白。大人真是博闻，区区几根布条也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这不是我博闻，山地地区早就有了的。”楚元叹了口气，“这也确实有些为难你们了，你们左武卫步兵众多，平日里也根本没受过什么山地作战的训练。而那些吐蕃人从小就是习惯了这种作战方式。哎……” 说着说着，楚元又想起了战死沙场的程咬金，眼眶都有些红了。 种材也沉默了，过了半天才抱拳道：“大人，我等必定将那些吐蕃人生擒活捉，将其千刀 万剐，以此来祭奠大将军的在天之灵！” “嗯，有信心是好的。可不要过于轻敌，那些吐蕃人天生就是穷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我们不一样，明白了吗？” “是，大人。末将明白！” “好，吩咐下去，每个士兵都要打绑腿，自己准备防滑鞋链，违者……也不用处罚，就让他们留在这里看守营寨好了。” “喏！” 在楚元的命令下，整个左武卫的士兵们都开始忙碌起来。 而他的一道道命令也随之发出，通过在后方坐镇的翼国公秦琼，让几乎整个西川的郡县都忙碌了起来。 楚元的办法很简单，那些吐蕃杂种不是喜欢玩山地游击战吗，那他就针锋相对的来个人民战争和坚壁清野。 以县为最低单位，每个县都必须组织自己的联防队。 将一些小村庄进行合并，组织民兵队伍反正西川地区山地多，猎户相应着也就会更多，将这些猎户都联合起来，进行训练，每日里由县衙组织进行巡逻。 当然这些事情不是让他们白做的，楚元规定，每个县的富户和乡绅出钱，负责这些人的薪酬。 当 然，如果有的富户和乡绅舍不得这份钱，那楚元也不介意亲率左武卫，帮他们出。 得益于这位益州大行台尚书令在成都所砍下的那一百八十颗人头，大多数的郡县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按照楚元的部署都动员了起来。 而李世民也好像豁出去了一样，不管楚元在益州的举动有多么出格，他都是全力支持。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政策给政策，一口气给益州免去了三年的赋税和徭役据说是要免五年的，不过在长孙无忌的劝解下，最终还是免了三年的。 有了李世民的支持，楚元就好办多了。 他将左武卫剩下的五千骑兵统合了起来，并不派他们前往崇山峻岭中，而是在外围游弋，如果哪个郡县出现了吐蕃人的踪迹，就会立即赶去。 而剩余的步兵，也在楚元所进行的突击山地作战训练后，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张开了。 楚元的这些方法，迅速取得了奇效，吐蕃人的活动范围一点点被缩小，最终被困死在了大山之中。 他们不能下山劫掠，以此来获取补给因为只要一露头，就会被发现得益于楚元命令各郡县所组织 起来的联防队和民兵队，他们也许不足以消灭这些吐蕃人，可是做到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补给获得越发困难，在潮湿的山林中，甚至连生火做饭都不敢，这也大.大的降低了吐蕃战士的战斗力。 …… “大人，洪永县县长禀报，发现一百名吐蕃士兵踪迹。不过被联防队和乡绅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乡勇给打退了，丢下十几具尸体，逃回了山中。” “好，给洪永县县长记功，回头一起发给皇帝陛下，要求嘉奖。” “喏。” 一个参谋按照楚元的吩咐，在地图上洪永县的位置插上了一面小旗子这地图是楚元根据益州的详细地图所制作的，而这些参谋，则是他突发奇想而召集起来的。 以往打仗，大多是大将军独自一人做主，最多再加上几个副将之类的提提建议。 而楚元所设置的这个参谋部，则是从益州的低级官员中，临时征调来的。 这些官员懂得一些军事知识，同时又识文断字，所以才能堪堪胜任这项工作他们要做的就是把来自各方的情报汇总，然后进行分类管理或者是筛选，然后提交到楚元这个尚书令的手中。 第二百四十四章 结束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月时间，却已经让楚元大为受益因为他不用再像以往那样，从各地发来的情报中大海捞针，来寻找有用的信息。 据称李世民在得知了这一事情以后，也开始打算将参谋部这个新出现的部门设为常设的了。 看着地图上的一面面小旗子，楚元知道，最终时刻即将到来。 现在的吐蕃兵们，已经被困在了几个山头之中，而在他们的面前，则是数千经过了现代山地作战训练的左武卫步兵们。 “下令，收紧包围圈。”楚元大声的下令道，“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鉴于这个时代的通讯技术基本靠吼，楚元的指挥所就位于包围圈的最外围他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 数千左武卫士兵对着那些吐蕃人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这些剩余的吐蕃人大概还有六百人左右的规模，可这些日子的坚壁清野让他们的战斗力已经下降了太多，士气也相对的低迷了许多，和士气高涨，一心为了大将军复仇的左武卫士兵们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在楚元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后，这些左武卫士兵分成了无数个战斗小组。 为了战死沙场的 程咬金，为了左武卫的荣誉，他们发起了进攻。 因为程咬金战死的缘故，所以在李世民的强烈要求，甚至是威胁之下，楚元并没有亲临一线。 他只是在相邻的山头上，观看了最终的战斗。 战斗进行的有些艰苦，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已到，知道大唐军队不会手下留情，甚至哪怕是放下武器也不会得到宽宥，这些吐蕃战士最后选择的都是负隅顽抗，死战到底。 左武卫中郎将种材在最前方负责指挥，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苦战，吐蕃人只剩下了最后不到二百人，被困在了山洞之中。 种材几次组织士兵突击，想要攻下这个山洞，却最终都没能成功，而他尝试的火攻也没能奏效。 这个季节十分潮湿，空气中都弥漫着水汽，想要大规模的烧山根本就无法做到。 而如果要接着强攻的话，也不知道要折损多少人手。 就在种材一时之间找不到好办法的时候，楚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这里危险，您不能来这里啊。” 种材看到楚元，大惊失色，连忙单膝跪地：“陛下也有过明令，禁止您亲赴第一线指挥。” “我知 道我知道，不过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吗？”楚元一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边查看着地形，“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就不要啰嗦了。情况怎么样？” “大人，这些吐蕃人很是狡猾，他们挑选的地方十分巧妙，我们一次只能派上十几人，而且根本无法立足。末将已经尝试了几次，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请大人责罚。” “你已经尽力了，我责罚你作甚？” 楚元摇了摇头，然后淡淡地说道：“这些人也是自寻死路，选个什么不好，非要选择这么个地方。来人，将那几样东西拿来。” 说着，几个士兵吃力的抬着几个大木桶上来，种材好奇地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些黑色的油脂一样的东西，还散发着呛人的气味。 “将这些火油倾倒下去，一点不留。” “是，大人。” 士兵们按照命令，将这几桶火油都倾倒进山洞中，种材说道：“大人，末将刚刚已经试过用火攻了，可却未能见效，现在的天气太过潮湿，根本就没有作用。” “你那是用的火油不对，换我这个试试，你就知道了。” 在楚元的吩咐下，所有人都退出了 很远，然后一个弓箭手将点燃的火箭射入了山洞之中。 轰，轰，轰！ 接连几声爆炸声响起，惊起了附近无数的鸟雀，也把毫无准备的种材和其他左武卫士兵给吓了一大跳。 “不要怕，这只是火油被点燃时发出的爆炸声。捂住耳朵，张大嘴巴就没事了。” 这时候从山洞中又接连不断的传来了低沉的爆炸声，看样子已经逐渐的深入山洞之中，而且一道橘红色的火焰从洞口喷出，哪怕离得老远种材都感觉到了阵阵热浪扑面而来。 “这这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哦，就是石油。哦对了，平时都管这个叫火油的。” 种材怎么也想不到，世上居然能有这样的东西，威力如此之大。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时间管这些了，山洞中传来的爆炸声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和楚元一起又向后退出了老远。 “妈的，想不到这威力大过头了，险些把自己都给伤到。” 楚元心有余悸地说道，然后看着种材脸上被熏的如同黑旋风李逵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又等了几日之后，热量才堪堪散去，等楚元派人进 山洞里查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一具尸体了。 用那些士兵的话说就是，都已经被烧成了黑灰，连人样都看不出来了。 这场围剿吐蕃战斗，在耗费了数月时间之后，总算是结束了。 …… 回到了成都的楚元也没轻松下来，接下来他还要修葺道路，准备粮秣，为大唐军队南征南诏最准备。 他估计，这么一耽搁的话，估计就赶不上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不过晋阳倒是发来了书信，告诉楚元，自己在长安很好，不用他担心。 既然身为大唐的臣子，自然也要以国事为重。 等楚元归来之时，她会带着孩子在城门处迎接他的。 这一天，楚元正忙于处理公文，就见下人来报：“尚书令大人，长安有内侍到来，请您去前厅接旨呢。” “哦，知道了。本官更衣后便去。” 到了前厅，就见一个胖乎乎的内侍正在那里喝茶。 这内侍见了楚元，立马跳了起来：“见过尚书令大人。” “内侍毋需多礼，陛下可是有圣旨？” “正是，请大人跪下接旨。” 楚元依礼跪下聆听圣旨，内侍打开圣旨，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老实实 原来这封圣旨是李世民发来，嘉奖楚元的，夸赞他临危不惧，遇事不惊，颇有大将风范，特此将他权知益州大行台尚书令中的“权知”二字给去掉了。 “奴婢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年纪轻轻便已掌握一行台大权，未来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前程似锦啊。” 念完了圣旨，这内侍也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满嘴的贺喜的话。 “多谢内侍，这里是一点心意，还请内侍不要见外。” 说着，下人捧上来一盘金银，那内侍看了，笑的眼睛都快没了，接过了盘子，连声道谢。 “谢过尚书令大人，谢过尚书令大人。” “内侍千里迢迢赶来，还请去喝茶歇息。” 内侍又道了声谢，被下人引着去休息了。 看着手中的圣旨，楚元叹了口气，这时候恰好听到消息赶到的秦琼看见了，笑着问道：“楚大人，何故在此叹息？难道大人觉得陛下给的官职小了不成？” 楚元没好气的说道：“秦伯伯，您又来取笑小侄了。小侄叹息的是，这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哈哈，你不是说过一句话吗，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正好说明了，陛下对于你的期望 甚高啊。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把一副副重担，都交给你呢？” 楚元勉强一笑：“秦伯伯你就别取消小侄了，这样的重担……可是能压死人啊。” “我说，你才二十岁的年纪，才是大好年华，怎么老气横秋的，就和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 原本的秦琼身体虚弱，几乎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可现在的他却是精神矍铄，仿佛一下子焕发了第二春一般。 这其中自然有楚元为其调养身体的原因，可也和这老头天生的性格乐观有着关系。 看到楚元的情绪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低落，将他视为自己子侄的秦琼坐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想这么多了，既然陛下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一定是有着他的考虑。你也不用关这么多，按照陛下给你铺好的道路前进就可以了。” “哎，秦伯伯。你是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小侄这身上的官职越来越大，权利也越来越大，我倒不是在担心陛下，而是在担心……” 秦琼神色一凛，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问道：“难道你担心的是太子？担心功高震主？” “哎，咱们的这位太子 ，胸怀可没有陛下如此宽广啊。” 说到这里，楚元和秦琼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时之间久久无语。 “你也别生闷气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秦琼拍了拍楚元的肩膀，“倒不如考虑一下现在，如何夯实自己的根基。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秦琼离开了，楚元对于他的话倒是颇为不解。 夯实根基，以求自保？ 难道秦琼的意思是让他自己来个割据一方，对抗朝廷不成？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秦琼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心思。 楚元想了想，也就释然了：秦琼确实是忠心，可他的忠心是对于李世民的。 至于李治……那可就不一定了。 反正在秦琼的心中，现在的太子李治，绝对是没有楚元有份量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楚元也在考虑秦琼的话，不过他一直都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要按照秦琼所说的去做，那他的胜算究竟能有几分？ 以一个益州大行台，最多再加上岐州和泾州，能抵抗的了整个大唐吗？ 就算是自己手眼通天，将想地方的力量都统合起来，完完全 全的攥在手中，那也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了。 楚元越想越是心惊，他的思绪发散，很快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是李治不会对付他，那自然最好，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 到时候李世民驾崩，李治继位登基，那他和武则天的事情也就没人能够阻拦。 到时候，那个野心比天大的娘们得势了，自然要剪除忠于大唐的臣子，那武则天第一个会对付谁呢？ 自然就是天策上将，自己的好老婆，晋阳公主了。 不说别的，就算是兕子掌握着天策军，和自己夫妻情深，又对李治有着颇大的影响力，那就绝对是武则天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她想代李唐皇室，成就九五之尊，那如果不除掉兕子，她就无论如何也别想得逞。 更不要提，作为晋阳驸马的自己，还手握大权，甚至可以影响大唐的居士林。 这样一来，自己和武则天还有李治也就没有了可以共存的基础，发生冲突几乎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看来，只要自己不想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想要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就注定要和李治还有武则天会有一场争斗。 看来， 自己已经被逼着走到了绝路啊不对，不是被李世民逼着走上了绝路，因为原本历史上的那些李唐宗室也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的，可却依然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想明白了这些，楚元的心中反而释然，反正注定已经如此了，那再想那么多也都是于事无补，反而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幸运的是，现在是贞观二十年，自己还有几年的时间进行准备和布局。 不管怎么样，都会受到忌惮和猜忌，那索性就继续增强自己的实力，让自己的实力达到一个让朝廷，让李治和武则天都不得不三思而行的地步。 战略目标已经确定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楚元在益州大肆安插亲信，并且在左武卫和右金吾卫中培养忠于自己的士兵和军官。 而察觉到了他这些做法的秦琼，却是好像突然间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到，就由着楚元去折腾。 到了后来，甚至还有意无意的给予楚元方便，让他没有阻力的掌控两卫兵马。 而楚元也打定主意，要将益州打造成自己的“独立王国”，将几乎所有能拿出来的，先进的生产制度和所有的先进工具都拿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风度翩翩 而在此时，草原上也传来了好消息。 小英在草原上几乎是一帆风顺，没怎么耗费力气就见剩余的西突厥部落统合在了一起这其中有着她阿史那家族后裔身份的帮助，更大的帮助则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大唐军队。 这些西突厥部落被统合在了一起，世袭罔替的酋长特权被大部分取消，送往长安成为了一名寓公一开始很多人都不乐意，不过在长安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被长安城安逸的生活就给腐化。 没用多长时间，几乎就再也没人提起之前在草原上的事情了。 而那些突厥战士，则在经过了训练之后，由许敬宗和薛仁贵率领，和天策军合并一处，开始了西征。 楚元也不知道这次西征会耗时多久，会有着怎样的战绩。 不过他知道，自己用最先进武器武装起来的天策军，再加上在阿卜杜拉看来就已经十分精锐的突厥战士，势必能让那些西方国家，大.大的吃一惊。 楚元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西征结束后，就将许敬宗和薛仁贵找来，询问他们对自己的支持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和程度。 如果自己到时候高举反旗，他们会不会跟着走，这个都要问明白了。 成 都平原自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美称，这里沃野千里，土地十分肥沃。 再加上地势险要，只要关闭了几处十分重要的关隘，那几乎就可以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程度。 所以自古以来，益州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经过了益州大行台尚书令楚元的治理，益州也变得越发兴旺起来。 在成都的街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甚至给了人一种好像身处长安的错觉。 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人正背负着双手，徜徉在成都的街头。 一般的吐蕃人因为生活环境过于恶劣，一生之中可能也就洗一次澡，再加上常年食用肉食，所以离着老远，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那股子味道。 可中年人身后那十几个做吐蕃人打扮的彪形大汉，却不是这样，可见平日里的个人清洁做的很不错，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们的身份，非富即贵。 中年人停留在一个卖粮食的老者面前，饶有兴趣的抓了一把粮食放在手上，仔细查看。 看到他的衣着，老者就知道这是一位贵人，连忙介绍起来：“这位贵人，还请瞧瞧小老儿的粮食。您看看，这粮食黎黎饱满，再看看这光泽，绝对是只有贵族才能吃的 起的上等粮食啊。” 对于老头的自吹自擂，中年人并不在乎如果贵族的粮食都只能在街头买，那说明这个大唐的贵族们生活的也不怎么样。 不过老头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有些沉不住气了：“您还别不相信，小老儿这粮食啊，和卖到吐蕃给那些贵人们吃的可是都一样的。据说他们那里的人就喜欢吃这样的粮食呢。” 中年人：“……老人家，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当然哩，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糊弄你不成？” 说着，老头叹了口气：“只可惜老头子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了。不然的话，和那些商人一样，去到高原上，那可就发财哩。” “据说啊，高原上的那些吐蕃人，什么都要。粮食布匹茶砖烈酒，什么都要。只要能去跑一趟，起码也够吃上好几年的呢。” “哦，真的是这样？”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很明显他不相信老头的话，“以老夫的了解，大多数吐蕃人十分贫苦，他们哪里有钱买这个？” “没钱不要紧啊，可以拿东西来换。”老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牦牛皮毛筋骨药材，女人都可以。实在是没东 西可以换了，还可以专门养牛羊来换。” “养牛羊？他们自己不用吃的吗？” “这有什么哩，他们专心养牛羊，然后换我们的粮食不就得了？”老头笑了起来，仿佛在笑中年人没见识，“而且牛羊全身都是宝，能换的东西更多，比他们自己种粮食划算多了。” 中年人把手中的粮食丢了回去，拍了拍手站起身，喃喃自语道：“不种粮食，那怎么可以？万一以后你们不卖了，那他们吃什么？哪怕牛羊肉再多，也要混着粮食吃啊。” “嘿嘿，哪个咱可就管不到了。咱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这些都是尚书令大人组织的商队做的，和咱没什么关系喽。贵人，您不买点粮食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背负着双手离开了，只留下老头在身后在那里偷偷嘀咕，骂他是个抠门鬼，穿的倒是挺不错的，人倒是如此的小气，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 又走了一会，一个大汉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大相，我们……” “不急，我对这里越来越感兴趣了。”中年人摆了摆手，“这一路上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尚书令楚元。他究竟是和等人也？” “大相，根据我们在长安 的探子回报，这个楚元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驸马。先后立下数次大功，可谓是大唐现在最有权利，最受恩宠的臣子了。” “原来如此……”中年人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区区一个驸马，也能有这样的能耐，看来不简单啊，不是那种单凭裙带关系上位的。” “吩咐下去，准备礼物，下拜帖，我要去拜访一下这位驸马大人。” “是！” …… 楚元正埋头于案牍之中，然后听到下人来报： “大人，吐蕃大相禄东赞前来拜访。这是名帖。” “好，放在那里吧。” “是！” 说着，下人将一张有着烫金大字的贴子放在了楚元的面前。 等到处理完手头上的公文，楚元才抬起头，打开了名帖看了看，然后笑了起来。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正犯愁不知道怎么找你呢，你可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楚元想了一下，拍了拍手：“来人，为本官更衣。” 禄东赞在客厅等了一会，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这年轻人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官服，头戴乌纱帽，腰间悬着一个银鱼袋，显得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机会 禄东赞在打量楚元的时候，楚元也在打量着他。 这禄东赞并没有穿着吐蕃人的传统服饰，而是穿着一件质地上等的长袍，头发倒是吐蕃人的传统发型，一双眸子开合之间，精光四射。 身上也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让人简直有些不敢直视。 不过这只能对一般人起效，楚元自己也是上位者，根本就是毫无感觉。 “你就是益州行台的尚书令？想不到居然如此的年轻，呵呵，难道大唐没人了吗，居然用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管理一州之地。” 不知道为什么，禄东赞看到楚元，心里就微微的有点不太舒服，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和自己是一种人。 “你就是吐蕃大相？怎么，你们吐蕃人没衣服穿了，非要穿着我们大唐样式的服装？” 对于禄东赞的话，楚元是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难道堂堂吐蕃王国的大相，连一件得体的衣服都没有吗？这可真是可笑啊。” 楚元这毫不客气的还击，一下子把禄东赞给弄的愣住了。 禄东赞在吐蕃国内掌权十几年，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吐蕃国王松赞干布对 于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而已。 在吐蕃国内，他就是说一不二，从没有人敢如此顶撞于他，就连松赞干布也不敢以前自然也有这样的人，可他们的结局并不太好。 所以这些年以来，禄东赞其实就是实质上的吐蕃国王，而楚元对于他这一番毫不留情的讥讽，一下子就使得他感到颇为的意外。 “楚大人，如果本相没记错的话，本相乃是吐蕃国大相。对应你们大唐的话，那就是你们的中书令一样的人物。”禄东赞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居然敢对本相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你就不怕后悔吗？” 楚元笑了起来，他压根就没打算给禄东赞留一点情面事实上如果不是怕李世民责罚，他现在把禄东赞给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 “请问吐蕃大相，你认识一个叫梁静茹的人吗？” “梁静茹？本相不认识，这人是谁，他很有名吗？” 禄东赞自然接不上这样的梗，事实上他根本没听明白楚元到底想要说什么。 “呵呵，原来如此。本官还以为吐蕃大相认识梁静茹，所以才有着如此的勇气，说出这样令人 捧腹的话呢。” “请问楚大人，本相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以你的见识来说，自然没什么不对。你可以在你的国内将自己比作我大唐的中书令大人，可那也只能是在你们国内。”楚元毫不留情地说道，一点也不担心会激怒禄东赞，“可是，大相大人，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们吐蕃能和我们大唐相比吗？” “我们……”禄东赞怒极，开口就想要反驳，可是最后他却哑巴了因为禄东赞也知道，楚元说的都是实话，吐蕃能活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正好位于高原之上，而且气候恶劣，大唐人根本就看不上而已。 “哼，区区一个吐蕃，也敢和我大唐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夜郎自大，坐井观天。可笑啊，可笑！” “你！” 禄东赞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在吐蕃国内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早就将其制作成人皮唐卡了。 “怎么，大相大人要动手不成？” 禄东赞深吸了一口气，坐了回去因为他已经看到，楚元的手抚上了腰间的腰刀，脸上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好像十分期待自己动手一样。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楚元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把吐蕃大相禄东赞给弄死的话，虽然痛快是痛快了，可回头肯定是要受到李世民的训斥的。 哪怕禄东赞就是害死程咬金的罪魁祸首，可毕竟人家手持国书，这样做就有点太缺风度了。 所以，楚元只能忍着不发作。 可如果是禄东赞自己找死，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所以楚元才一直在挑衅，希望能逼得禄东赞自己找死。 只可惜，人家没给他这个机会。 哼，看来这禄东赞也不是一般人啊，顾不得能稳坐吐蕃大相的位置十几年，看来还要另想他法才可以了。 楚元在心里打着盘算，而禄东赞则是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开口说道：“楚大人，本相来这里，可不是来和你逞口舌之快的。本相有几点要求，希望你能够考虑。” “要求？” “不错，正是要求。”禄东赞笑了起来，“本相这一路走来，看到了贵国极为富庶，就是普通百姓也能吃饱穿暖。而且本相听说，大唐有一种神奇的农作物，名叫土豆。希望楚大人能将此物提供给我国。” “我能问一下理由吗？” “理由？理由就 是我国人民需要这种东西。”禄东赞正色道，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楚大人应该明白，我国位处高原，气候恶劣，一般的农作物都十分难以生长。而且本相听说，那种土豆种植极为方便，正是我国所最需要的。” “我明白了，你们吐蕃人都是煞X，不会种地，所以让我把土豆交给你，对吗？” “楚大人，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你这样做只会显得你很没有风度！” “哈哈哈。”楚元突然大笑起来，“风度？你们这些吐蕃人也配谈风度二字？” “不会种地，为何不学习？当初我朝文成公主下嫁你国国主松赞干布，带去了无数农书，你们为何不学习？不会学习，反而还理直气壮，要求本官给你提供这，提供那？” “这样吧，大相大人，你干脆回去让松赞干布退位，然后并入我大唐。到那个时候，我大唐必不会吝啬区区土豆。你看怎么样？” “匹夫竟敢辱我！”禄东赞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能和颜悦色的同楚元要土豆，已经是颇给他面子，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不知好歹，“难道你当我不敢斩你不成？”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开眼界 说着，就去摸腰间的腰刀，可当摸了个空禄东赞才想了起来，他入内的时候，就已经在侍卫的要求下，解除武装了。 而楚元此时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巧的手弩，瞄准了禄东赞：“大相大人，请你再多说几句。最好能说的再厉害一点，这样本官就有借口宰掉你了。” “拿出你们吐蕃人的勇气来，不要让本官失望哦！” 禄东赞看着闪烁着乌光的弩箭对准了自己，一下子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要动手吧，他就算身手再好，动作再快，也比不上人家的弩箭快。 楚元只要轻轻的勾动手指，他这条小命就得去见天神了。 “哼，本相就不相信，你敢于射杀本相！要知道，本相乃是吐蕃使者，手持国书，要去面见你们的皇帝陛下。如果本相出了什么问题，你也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射杀了你，本官倒是不会。不过给你点终生难忘的教训，那倒是可以的！” 说着，楚元扣动了手弩的扳机…… “来啊，瞧一瞧，看一看啊。来自大唐的上等烈酒，快来看看啊！” 吐蕃国都，山南匹播城中，一个来自大唐 的商人正在卖力的吆喝着，不过他可能是生病了，声音有些发闷。 其实他根本不用喊，面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穿着破烂皮袍，露着半边膀子的吐蕃人在听到吆喝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蜂拥而至，将这个小店围的是水泄不通。 “给我……给我来一坛子酒！最便宜的那种就行，这个……这个给你！”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吐蕃汉子把一个女人推给了大唐商人，然后指着一个酒坛子，艰难地说道。 不艰难也不行，因为他还要努力的不要让嘴里的口水流出来。 那大唐商人看了看这个女人，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不行，不行。这女人太丑了，换不了，换不了！” “为什么不能换，上次我就是用我媳妇跟你换的一坛子酒。而且你也说了，一个女人就可以换一坛子酒！难道你们大唐人都是说话不算话的吗？” 吐蕃汉子急了，大声的吼道：“丑？怎么就丑了？我妹妹今年才十五岁，你看看这身子，看看这模样。怎么就丑了？” 说着，他一把扒掉了女人身上破烂的袍子，露出了姣好的上半身：“你看看，这难道换不 了一坛子酒吗？” 女人脸上满是污渍，让人实在是有些不太好看出她的年纪来，此时被一下子扒掉了衣服，惊叫一声捂住了身子。 “十五岁？”大唐商人十分惊讶，拽过女人来，就好像检查牲口的牙口一样，掰开她的嘴巴仔细看了看牙齿，“行吧行吧，下次再来换，记得先洗个澡，弄的干净点。” 说完，把女人推到后面，大声吩咐着伙计：“给她洗个澡，用点力。奶奶的，可熏死老子了。” 捧起一坛子酒，塞到那吐蕃汉子的手里：“拿好了，可别摔碎了。家里还有什么东西，牛啊，羊啊之类的，都可以拿来换酒喝！” 汉子已经没时间回答他的话，迫不及待的捧着坛子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山南匹播城中发生着，那些吐蕃人甚至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就是在年前，第一批大唐商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吧？ 那时候还没有几个大唐人会来到山南匹播城，因为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些大唐人带来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就比如他们盖房子居然不是用木头 和巨石，而是用了一种很神奇的灰泥。 而且这种房屋十分的坚固，建造起来也特别的快捷。 只不过，吐蕃人更在意的，是这些大唐人所带来的商品。 洁白的米面好像天神才能吃到的，还有那些美丽的布匹，尤其是那散发着令人陶醉酒香的烈酒，就如同上天赐下的礼物一样。 只不过囊中羞涩的普通吐蕃人一开始也只能是远远的看着，根本不敢上去问价，直到那些大唐商人宣布，用一些“没用的”东西也可以换酒喝的时候，才算是彻底的轰动起来。 用大唐商人的话说就是，家里养的牛羊，那些没用的牛皮羊皮，甚至是羊毛都可以。 至于价格嘛，这个自然好商量一头牛换两坛子酒，一只羊换半坛子，一百斤羊毛可以换两斤酒。 这个价格如果拿到长安去，这些商人唯一的后果就是被人给活活打死而且事后不会有任何人追究打人者的罪责，只能说这些奸商死的好。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商人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获取了大量的财富。 而有些吐蕃人实在是太穷了，连这些东西都没有，那怎么办。 没关系，没有东西， 也可以拿女人来交换年纪太大的不要，太丑的也不要。 这样一来，来换酒的人就更多了。 对于这些吐蕃人来说，女人那根本就是只会浪费粮食的存在，本来在缺少粮食的时候也要把她们赶到野外去自生自灭，现在能换来酒喝，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喝一口来自大唐的美酒，全身都热乎乎的，甚至都感觉不到寒冷了。 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日子吗？ …… 楚元扣动了扳机，铮的一声，一枝闪烁着点点寒芒的弩箭擦着禄东赞的耳朵而过，牢牢地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中。 “怎么样，大相大人，你还要不要再尝试激怒我一下？”晃动着手弩，不停的瞄准着禄东赞身上的几处要害，“正好我媳妇也快生孩子了，回去陪在她身边也好。” 禄东赞不敢说话了，因为他也拿不准这个愣头青到底敢不敢宁愿拼着受皇帝的责罚，也要干掉他。 就算真的如同楚元所说，会被李世民责罚，可他禄东赞要的也绝不是这样的结果。 深吸了一口气，禄东赞脸上露出了笑容：“尚书令大人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愿望 楚元哼了一声，又挑衅的晃了晃手弩这才收了起来。 “吐蕃大相，你总算找到了自身的定位。你要知道，你在大唐并不算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人物。请你牢记这一点。” 禄东赞知道自己不能再和楚元继续这个问题了，不然他早晚得被气死，于是迅速转移了话题：“楚大人，本相现在很认真的问你。如果想要得到土豆这种农作物，我们吐蕃需要付出什么？” “这就对了，这才是正常的谈话方式。”楚元坐下来，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本官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大相有没有兴趣？”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土豆这种东西呢，是我大唐的特产。” 反正禄东赞也不知道美洲的事情，楚元完全可以随便乱说，不怕有人戳破自己：“如果你想得到他，确实是有些困难。不过你们需要粮食的话，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换嘛。” “我大唐是很慷慨的，你们吐蕃用不着的那些东西，都可以拿来换的。” 禄东赞毕竟是做了十几年的吐蕃大相，在吐蕃国内是一手遮天，这就证明他不可能是一个什么都不 懂的傻子哪怕楚元拿出来的那些东西他搞不明白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可这也不妨碍禄东赞搞清楚楚元想要做什么。 “牛羊？女人？”禄东赞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楚元的提议，“楚大人，恕我直言，你这是要将我吐蕃国彻底毁灭掉啊！” “哦？大相大人何出此言呢？”楚元倒是颇为轻松，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这些东西我又不是白要你的，我会拿布匹药品粮食以及烈酒来换的。” 楚元的建议很简单，以后吐蕃不用种青稞了，大唐会提供足够的粮食以及各种所需用品，吐蕃人只要安心的养牛羊，提供筋骨皮毛，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来自大唐的高档商品。 禄东赞就算再没见识，可他也知道，如果真的同意了楚元的要求，那吐蕃国用不了几年就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虽然看起来他给的条件十分的有利，吐蕃人也能摆脱现在贫苦的生活，可到那个时候，整个吐蕃国的命脉就会都被攥在大唐的手中。 大唐让吐蕃人生，他们就能生；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楚大人，你的心肠未免也太过歹毒了一些。” 禄东赞看 着楚元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魔鬼一般。 “大相大人不要这样说，我觉得自己其实挺心善的了。”对于他的威胁，楚元是毫不在意，“恕我直言，难道贵国的百姓现在过的日子就很好吗？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这有什么不对吗？” “据我所知，你们吐蕃现在实行的还是奴隶制，而且苯教是你们的国教，那些上师们的习惯可是不怎么好啊，有点多余的东西，就动不动的就要一把火烧了，献给天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相大人对于你们赞普和那些苯教的神棍，早就不满了。” “哼，不满又能如何？”禄东赞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和大唐又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是大.大的有，要知道我们大唐和吐蕃可是睦邻友好的国家，我们也看不得吐蕃的百姓如此困苦，觉得现在的松赞干布和苯教的那些神棍们就是在开倒车！是他们，导致了贵国现在的境遇。” “所以呢，我们有时候就很希望，吐蕃国能出现一位英明的君主，使得那些吐蕃百姓们不再吃苦。怎么样，不知道大相大人有没有兴趣？” 禄东赞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楚元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想的。 要知道禄东赞在国内虽然能做到一手遮天，可也无法做到取松赞干布而代之就算能坐上赞普的宝座，可接下来守旧势力的反扑也不是他能抵挡的住的。 禄东赞这次亲自出使大唐，本来就是有着寻求援助的想法，只要能获得到更多更大的支持，那他完全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松赞干布，以及那些整日里只会神神叨叨，动不动就一把火把大量物资“献给”天神的神棍们了。 过了半天，禄东赞缓缓开口：“不知道尚书令大人有何见教呢？” “本官的建议就是刚刚所说的那样，我们大唐可以为大相大人的伟业出一份力。不要怀疑我的动机，我也是个读书人，天下大同同样是我的愿望。” “而且只要吐蕃国在大相手中强大起来，变得美丽富庶，自然就不会对我大唐再行侵扰。这对于贵我两国，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楚元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说的禄东赞是极为动心。 “那就是不知道，尚书令大人能给予我什么样的帮助。不要说什么口头支持，我要的是实质性的帮助。” “据我所知，贵国的赞普虽然 实力弱于大相你，可如果算上苯教的宗教力量支持，那可就不好说了。所以，大相大人如果想要掌控贵国国内的局面，就要做到快刀斩乱麻，如同雷霆扫穴一般，用最短的时间除掉那些妨碍吐蕃国强大的障碍。” “我在这里向大相大人允诺，可以为大人手下的勇士提供一批十分精良的武器装备，你看怎么样？” “这批武器装备，要多少钱？” 禄东赞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问道。 “这个嘛……可以只收一个成本价！” 楚元报出了一个数字，禄东赞一愣，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尚书令大人，你刚刚没说错吧？” “哦？大相大人觉得这个价格还贵吗？” “不不不，不是太贵了，而是太便宜了，所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相大人没听错，就是这个价格！”楚元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为了支持贵国正义的事业，如果我们还要赚钱的话，那还说什么支持呢？” 禄东赞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开心：“尚书令大人，恕我直言，你该不会是把大唐士兵淘汰下来，已经腐朽不堪的军械拿出来做人情吧？” 第二百五十章 使者 “大相大人这样说，未免就太伤我的心了。如果你不信，现在就随本官去看一看好了。” “乐意至极。” …… 楚元带着禄东赞来到了一座军营中，让军需官搬出了几箱大唐军人所使用的长刀以及弓箭。 禄东赞看着那些寒光闪烁的长刀，颇为感兴趣，尤其是随便挑出来一把，就轻而易举的斩断了他的佩刀时，更是大为震撼。 而弓箭也让禄东赞赞不绝口，比他自己所用的，由名家打造的长弓简直好上数倍无论是从射程威力还有耗费程度来看，楚元拿出来的都是妥妥的精品。 “本相的长弓，就是由名家花费了三年时间制作出来的，价值千金，可却比不上贵国的制式武器，这可真是……” 禄东赞想了半天，词汇量匮乏的他愣是没找到该如何形容。 “既然大相大人对这些东西满意就好，那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讨论下一个话题了。” 最终，禄东赞被楚元忽悠着在他这里购买了五万套铠甲，还有一万张长弓，此外还购买了大量的长刀还有其他重型武器。 至于价格嘛…… 楚元也没多要他的，也就是成本价的十倍而已…… 在禄东赞离开后，秦琼很快赶了过来， 在听到楚元讲述的事情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人，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胡来了。” “嗯？秦伯伯这是什么意思？” “吐蕃与我大唐，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友非敌，可吐蕃人一向是野心勃勃。您将这么多的军械卖与他们，难道就不怕到时候会反咬我们一口吗？” “而且与吐蕃的贸易来往，都是要通过三省的，您这样做……” “秦伯伯，你放心好了，您看看这个是什么？”说着，楚元拿出了一份密旨，递给了秦琼，“这是当日陛下去掉我头上权知二字的时候，交给我的密旨。上面就写明了，对于吐蕃的事情，我可以临机专断，不必事事请教。只要在事后跟陛下汇报一下就可以了。” 秦琼一愣，接过了圣旨看了起来，看到确实如同楚元所说的那样，这才放心下来。 “秦伯伯，你不要以为我总是喜欢玩先斩后奏那一套，毕竟我也是大唐的臣子，这种事情不能经常发生，不然会出事的。而且这一次卖的军械就几乎顶了益州半年的赋税，这样的傻子去哪里能找到啊？”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们要珍惜和把握住机会才行！” 秦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忧：“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多说了。可是如此多的军械卖与禄东赞，老夫恐怕……” “嘿嘿，秦伯伯，您就别担心了，这个山人自有妙计。” 楚元正说着，就见下人进来说道：“启禀大人，吐蕃松赞干布赞普的使者已经到了，请求您的觐见。” “好，让他喝茶休息，本官随后就到。” “是！” 秦琼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一切，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你你你，你居然还联络了松赞干布的使者？” “非也，非也。秦伯伯您误会我了，是他先联络我的。”楚元摇了摇头道，“其实松赞干布早就想要摆脱禄东赞的控制，已经几次派出使者想要从我这里购买军械，只不过我一直没有答应他。” “为什么没答应？这样做应该是对你我，对大唐都十分有利的。” “是有利的，不过还不够有利。”楚元拉着秦琼坐下，继续说道，“虽然松赞干布提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丰厚，可我还是觉得，那远远不是他的底线。” “他想要摆脱禄东赞的控制，可却又没有那么急迫，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是可有可无，他也并不十分热心。所以我……” “所以你就为了让 他认真起来，在侧面‘推’动了一下？” “嘿嘿，秦伯伯果然厉害，一猜就透。” 秦琼半天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话语来形容这件事，过了半天他才长叹一声：“将军械卖给双方，你可一定要注意啊！” “放心好了，秦伯伯，我不会被他们给发现的。卖给双方的军械都是特制的，不会让他们看出来有我在后面推动。不然的话，他们就会合起伙来对付我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那我就不多说了。” “好，秦伯伯。你先忙着，我去见松赞干布的使者。” …… “见过大人。” 楚元才一出现，一个穿着吐蕃长袍的男子立刻起身施礼。 “嗯，不要拘礼。嗯？”楚元随口应道，然后看着男子问道，“你是汉人？” 这男子虽然是一副吐蕃人的打扮，却也和一般的吐蕃人的相貌有着很大的区别。 “是的，大人，小人名叫王玄策，小人的父母都是汉人。” “那你又为何这幅打扮，还成了松赞干布的使者？” “昔日小人的父母被吐蕃人掳掠去，成了奴隶。后来有了小人，运气很好的成为了赞普的仆人，这才……” 说着，这男子面露羞愧之色，显然是因为 他身为汉人，却代表异族来和大唐交涉，感觉有些惭愧。 “哦，我明白了。”楚元点点头，继续说道，“既如此，也不是你的过错。如果当初那些做官的能挡住吐蕃人，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是，多些大人理解。小人这次来，就是带着赞普的亲笔信，交与大人您的。” 楚元接过了信，看到信纸上的字迹笑了笑：“这松赞干布什么时候写字和个女人一样了？这是不是他口述，然后文成公主记录并且润色的？” 看着这字迹，再看看这个用词，就绝对不是那个文盲能写出来的。 “是的，大人。这封信是赞普口述，王后润色并且写下的。” “这个松赞干布，还挺死要面子。信我也看过了，你们赞普的意思我也明白。不过有些事情值得商榷。” 王玄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是哪些事情呢？” “第一就是交货的时间，区区一个月内，我们可拿不出数万套铠甲和刀剑来。还有就是，这个价格……”楚元拿过来一张白纸，唰唰唰的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了王玄策，“拿回去交给你们赞普，然后告诉他如果不按照这个价格来，那就没的谈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商量一下 王玄策看了看这个数字，可是比原来的价格提升了差不多二十倍，一下子惊得久久无言。 “大人，这……这个价格恐怕是不可能的。” “放心，你回去告诉你们赞普，这是本官在卖自己手下士兵的军械。这种事可是要杀头的，如果他不给这个价格，本官凭什么压上自己的脑袋配他玩？哦对了，你还可以告诉他，在成都看到了大相禄东赞的人。” “是，大人……” 王玄策接过了书信，却没有马上离开，只是欲言又止。 楚元看着他的样子，开口道：“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本官其实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不是过分的请求，都没问题。” 王玄策犹豫了半天，从贴身处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楚元。 “大人，这是王后吩咐我给您的。” 文成公主给我的信？ 我好像不认识她啊。 楚元对于这位和亲公主的了解也仅限于历史上的那一点，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给自己写信。 打开了信，看了没多久，楚元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这信里写的可谓是杜鹃带血，字字是泪。 文成公主在信里描述了自己在吐蕃的境遇如果只是生活环境差那也就罢了，可松赞干布对于她的冷遇 ，甚至……甚至拿她去与其他人共享，那可就让这个从小饱读诗书，受到汉家文化熏陶的女子不能忍了。 说心里话，楚元本来就对和亲这件事不感冒：男人又不是死绝了，为什么要用女人来换取和平？ “你们王后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楚元抖了抖信纸，问王玄策。 “是的，大人。”王玄策咬了咬牙，躬身说道，“王后所说，都是实情。甚至……甚至赞普还将王后赐予小人数次。” “请大人明鉴，小人虽然流落吐蕃，可也是汉家男儿，怎么能做这种事。所以……和王后单独相处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做的。” “嗯，这个本官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公主她也不会让你来送这封书信了。” 楚元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敲着桌子这代表他正在进行某种重大的决断。 过了一会，楚元将先前那张写了价格的白纸拿了过来，几下子就撕的粉碎，然后又唰唰唰的写了几行字，递给了王玄策。 “回去告诉你们赞普，这是最终的报价，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不要再来谈了。” 王玄策看到信上的价格已经便宜了不少，可却多出了一个条件：文成公主亲生父母病重，想再看 女儿最后一眼，希望赞普让公主回大唐省亲。 “这……” “不要怕，你就照实跟你们赞普说就行，反正他也不在乎我们大唐的公主。”楚元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再说了，我大唐以孝立国。父母想在死前看一眼女儿，这不是很正常的？” “是，大人。” “哦对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把你父母也送回来。” 王玄策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好了，起来吧。”楚元抬了抬手，让他站起，“不管怎么样，终究是留着汉家男儿的血液，何必和那些异族生活在一起？” “大人，小人和小人的父母无日不在想着这个日子的到来。” “嗯，好好干。到时候本官在这行台衙门里给你找个差事，让你可以安顿下来，照顾父母。” “是，谢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小人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做到。” …… 等王玄策一走，楚元就下了命令，命令益州行台下属的军械作坊开始连轴转，彻夜不休的打造起军械来。 至于他将大批的军械物资卖给吐蕃的赞普和大相两方，李世民对于这件事也是颇为赞许的，不过还是叮嘱楚元，不要走漏了风声， 免得朝堂上的那些腐儒们又大喊着有违礼制之类的屁话。 楚元对于这些事自然明白，答应下来，然后找来了秦琼商量。 秦琼作为左仆射，平日里就分管军械作坊，看了松赞干布和禄东赞所需的军械总数，然后盘算了一番后，给了楚元一个很肯定的答复。 “只要日夜不停，完全可以在规定的期限前打造出足够的军械，这一点不用担心。” “这样就好，本官就可以放心了。” 楚元伸了个懒腰，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样，拍了拍额头说道：“对了，秦伯伯。工匠们的薪酬可要给足了，而且这日夜操劳，对于体力消耗极大，行台衙门干脆连他们的饭食都负责起来。” “这个自然好，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些工匠们都是熟练的成手，损失一个我们也承受不起。大人能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我先替那些工匠谢过大人了。” “秦伯伯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那个……小侄还有件事想要和秦伯伯你商量一下。” 听楚元这样客气，秦琼身子一颤，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老夫不想听，就请大人你自己做主好了，老夫什么都听你的。” 楚元：“ ……不是，秦伯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别这样，你这样弄的我心理压力会很大的。” 秦琼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理压力最大的应该是老夫，和你共事这才多久，你都搞出多少事了？” 说着，秦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到底什么事，你就说吧。” “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楚元轻松地说道，“就是我想把文成公主给偷出来。” “噗！”秦琼当场就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刚刚说什么？” “哦，我刚刚说，想要把文成公主给偷出来。” “你什么时候和文成公主有了苟且之情？” “秦伯伯，您怎么这么说呢？”楚元有些不乐意了，“我和文成公主从未见过面，而且就算我想，家里的那位也不能让啊。” 看着秦琼一脸的怀疑，楚元叹了口气，把文成公主命人偷偷带来的信拿了出来：“秦伯伯您看看这封信就明白了。” 秦琼接过信，看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哎，不是我说什么，这件事实在是不好办。” “这个我当然明白，文成公主是陛下亲口许给松赞干布的，如果我要将她偷出来，那岂不是就在打陛下的脸？” “哼，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悄无声息 第二百五十二章悄无声息 “这个自然，只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做，就是这么简单。” 说着，楚元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小侄的想法很简单，我大唐的男人也不是死光了，为何要将一个弱女子推入火坑之中？” “用女人来换取几年的平安，这种事我可是不屑于做。” 看着信心满满的楚元，秦琼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也不要责怪陛下，他也有苦衷。你也莫要激动。” “是，我当然能理解陛下，只用区区一个宗室女的终身幸福，就能换来大唐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平安，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楚元却没有坐下来，反而越说越是激动，挥舞着胳膊接着说道：“可是，又有谁在乎过这个女子怎么想？如果是真刀真枪，面对面的干一架，干不过对方，那我认了。技不如人嘛，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大唐数十万雄兵，却把一个弱女子推进火坑中，牺牲她终身的幸福，来换取暂时的苟且。这就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在我的心目中，我大唐的皇帝就该有着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决心才行。否则今天退一点，明天退一点，那还 要我们这些大唐军人干什么呢？” 楚元的话好像感染了翼国公，秦琼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这才豁然抬起头，眼中精光四射：“尚书令大人，你想要怎么做，就尽管吩咐吧。老夫虽然不才，可也愿意与大人共同承担这份责任。” 楚元摆了摆手：“共同承担倒是不必，只要秦伯伯能理解小侄的这份苦心就可以了。” “臭小子，你都对老夫说了这么多了，如果最后只让你独自承担责任，后世该如何看待老夫？”秦琼佯怒道，“史书上会把老夫写成一个怂包软蛋的。” “哼，老夫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就在乎一个身后名。怎么的，小子，你想让老夫遗臭万年不成？” 楚元连忙赔笑道：“那怎么敢呢，不过秦伯伯您放心，就算遗臭万年那也是陛下最先，您还要在后面排着呢。” “行了，行了，别贫了，让陛下知道你又少不得一顿好打。”秦琼也是拿这个口没遮拦的行台尚书令没办法，无奈地摆了摆手，“你就说吧，到底要怎么做，有没有需要老夫配合的。” “嗯……小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不过还需要做几个试验才可以。” “嗯，老夫相信你肯定能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算了，老夫年纪也大了，就不操 心这些事情了。具体的你自己把握，如果需要老夫帮忙的，可一定要吱声，记得了没有？” “放心，秦伯伯。对了，您在扬州可有认识的人？” “扬州？淮安郡王李神通与老夫熟识，他为人也很好说话。怎么，要找他帮忙？” “是的，小侄想让您写一封信给淮安郡王，向他讨要几条鱼。” 秦琼都听糊涂了：“鱼？” …… 过了不到一月，王玄策从吐蕃王城赶回，还带上了松赞干布的亲笔信。 “不用说，又是你们王后写的呗？”看着信纸上娟秀的字迹，楚元问道，“你们赞普不是自诩向往中原文化吗，都这些年了，连封信都写不了？” 有了第一次的会面，王玄策的心情已经轻松了许多：“大人，您这么说就是有点抬举那些蛮夷了。我中华文字之优美，岂是那些蛮夷能够轻松掌握的？松赞干布嘴上说的漂亮，什么仰慕我汉家文化，可那根本就是在扯淡。” 看来他的心里也憋了不少的气，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停嘴。 “好了好了，等以后有的是时间说。”楚元有些无奈地阻止了王玄策的大声，“公主殿下那边，你都说清楚了？” “是的，小人已经都说清楚了，公主说 了，一切全凭大人做主。只要能让她回到大唐，哪怕当牛做马也可以。” “放心，公主殿下为了大唐做出了何等大的牺牲，本官又怎么会让公主受到这样的委屈？” 楚元正色道：“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公主殿下那边呢？” “公主自从得了大人的消息，激动的是夜夜难眠，早就已经将一切准备的妥妥当当，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松赞干布那边呢？” “哼，那个松赞干布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女人就能省下这么多的钱，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好，这样就好办多了。” 楚元拍了拍手，几名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拱手施礼后，退到一旁，一言不发。 “这是我的侍卫，你这次回去带她们同去，可以贴身保护公主。”楚元摆了摆手，梅一上前一步，“到了那边，你们要保护好文成公主的安全，听到了吗？” “是，主人。” 临行前，楚元还特意嘱咐王玄策道：“下次来的时候，把你的父母记得一起送回来。” “大人，您放心好了。” 王玄策感激的施礼后，离开了。 他这次带来的是订金，而等货物拿回去，松赞干布看着觉得满意了，就会继续购买，到时候 文成公主也会随之前来。 当然，打着的名义是回家省亲，而不是其他的。 王玄策带着样品折返，过了半月后传来消息，松赞干布对于这批军械十分的满意，要求楚元大量备货，商队将在半月后抵达。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月，来自吐蕃王城的商队再次抵达成都，而且这一次商队的规模扩大了许多，其中就包括文成公主的车辇。 因为这次她打着的名义是归国省亲，所以并没有特意的隐瞒，楚元带着益州行台的大小官员一直迎出了成都城外。 “臣等参见文成公主。” 楚元为首，大小官员一起施礼。 从车辇中传出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诸位大人不要多礼，本宫承受不起。” “公主殿下，这已经是大唐的地界，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楚元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吩咐车辇驶入成都城。 王玄策连忙上来施礼：“大人，小人幸不辱命，把公主给安全的送出来了！” “你的父母呢，可曾一起送来？” “送回来了，父亲大人还命小人向大人感谢呢。” “好，这件事你当为首功。” 文成公主回宫之后，李世民大喜，封赏楚元和王玄策黄金千两，之后，大唐迎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短暂春天......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才 贞观三年，天降大旱。 连续三月无雨，庄稼作物大多枯竭。 家无余粮，尸横遍野，朝廷开仓放粮也只是杯水车薪。 加上天气炎热，瘟疫骤然爆发，席卷整个中原地区，社稷初立的大唐帝国，顿时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长安城外，望着眼前赤地千里，李世民重重叹了口气。 “知节啊，你说，难道真是朕得位不正，才引来上天谴异？” “放他娘的臭屁，哪个奸人嚼舌，俺让人抓起来！”程咬金怒目圆睁，气得大吼。 随着灾情加重，这些天私下里出现了不少流言。 说此等百年难得一见的灾害，乃是李世民大逆不道，杀兄逼父，篡位谋逆，这才惹怒上天，降下惩罚！ 甚至不少御史言官以此说法，劝大唐天子下罪己诏！ 心烦意乱，李世民这才带着最亲近的程咬金出城散心。 可出了长安城，一路走去，心情却愈发沉重。 白骨累累，十室九空！ 甚至就连李二陛下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上天降罪 “咦，此粥棚是何人所搭？” 到了蓝田县，两人一惊，竟然看到了一处粥棚，不少灾民正在排队领食。 要知道现在的年景，连朝廷都没有余粮，谁家居然有余力赈.灾？ “ 当然是李小郎君啦！” “此处粥棚已经搭建半个月了，大家都念着小郎君的好呢！” 闻言，李世民二人顿时好奇心起，循着邻里的指引，来到了李家庄园。 庄园占地极广，金檐玉瓦，雕梁绣柱，端的是一派繁华景象。 门口立着莹白石狮子，上面贴着一对诗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好！” 李世民脱口叫好。 一个洒脱豪气，放荡不羁的才子形象，跃然而出。 再联想起施粥赈.灾的善举，心中对“李小郎君”愈发好奇。 “知节，前去敲门。” “我怎么看不出来哪里好了。” 程咬金嘟囔着，敲响了李家庄园的大门。 咚咚咚。 敲门声刚响，大门立马开了，快得甚至让两人没反应过来。 门里站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气质俊逸非凡。 “当兵的？”少年冷不丁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程咬金奇道。 少年没有回答，探身看了看他身后的李世民，叹了口气。 “进来吧。”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的惊疑。 自从新朝初立，二人几乎已经褪去了军旅杀气。 尤其是李世民，他已经多年未着战袍，髀肉 复生了，这小郎君如何看出？ 怀着疑惑，二人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厅。 “您坐这吧。” 少年指了指上座，又指了指李世民，看出他才是为首之人，至于程咬金，连看都没看一眼。 “看来老爹真立战功了，回家都带着小弟。”楚元心里嘀咕道。 程咬金瞪大牛眼，既尴尬又气愤。 这时，丫鬟们提来一个圆桶，里面传来浓郁的酒气。 “嘶，好香的酒！” 程咬金一下子走不动道了，刚才的郁闷不翼而飞，望着酒桶傻笑。 “快给俺来一碗！” “这酒不能喝！” 楚元眉头微皱，挡在酒桶面前。 “你这厮，懂不懂待客之道！” 程咬金急眼了，差点没破口大骂。 “哼，你要真的喝了，会死人的，这是医用酒精！” “外面瘟疫这么严重，我可不想你们把细菌病毒带进来，先用酒精消消毒吧。”楚元冷着脸道。 “你放屁，什么细菌病毒的，我听不懂！我看你就是小气，好酒不舍得让俺老程喝！”程咬金气呼呼道。 “蠢货！” 楚元斥道：“瘟疫肆虐如此严重，不用酒精消毒，万一传染了大家该怎么办？” “你敢骂我？”程咬金怒目圆睁， 气得一佛出世而佛升天。 他什么人？ 堂堂开国名将，凌烟阁功臣！ 此刻居然被一个民间少年郎骂蠢货？ 就在他准备动手教训的时候，李世民却蹭的拦住他，神色震惊道： “你说什么？” “用这烈酒消毒，可以防止瘟疫扩散？”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楚元，心中震撼无比。 天下大旱，饿殍遍野，尸体引发的瘟疫是朝廷最为头疼之事！ 可是三省六部，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能拿出有效方案！ 甚至从古至今，这都是防不胜防的祸事！ 难道这小小郎君，竟能抵过朝野上下，古往今来，无数能人之智慧？ 楚元淡淡道：“消毒算什么，就连瘟疫免疫也算不得什么难题。” 噗通！ 李世民激动地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即便是迟钝如程咬金，也激动地喘着粗气，像看宝贝一样看着那桶酒。 现如今，几乎整个大唐版图都被瘟疫肆虐！ 除了长安附近秩序尚存，其他地方已是一片混乱，人心惶惶，除了走投无路的灾民，甚至没有人愿意出门！ 百业凋零，民生颓败，刚稳定下来的大好江山，转眼已经摇摇欲坠！ 可想而知，李世民有多苦恼。 可现在，乡野中一 个少年郎，居然说不是难题！ “此话当真？” 李世民死死盯着楚元，眼中浮现期待。 楚元摇了摇头，无奈道： “你可是我爹，我诓你做甚？” “什么？” 程咬金目瞪口呆，“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小子叫“爹”，难道是皇帝陛下留在宫外的私生子？ 那就是皇子啊！ 老程想起刚才的态度，心虚地看了眼李世民，正要请罪，却发现他同样是瞠目结舌，神情诡异。 朕，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罢了十年未曾回家，一时生疏也是正常，我也同样如此。” 楚元摆了摆手，让丫鬟将医用酒精放下，交代道： “你们记得按照我说的，用医用酒精洗手。” 说罢，便进了后堂。 说到底，此人毕竟是他这具身体唯一的亲人，马虎不得。 但眼下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他要给这便宜老爹留些缓和的空间。 见到楚元和丫鬟离去，程咬金立马坐不住了，蹭蹭跑到李二身边，竖起大拇指道： “不愧是陛下，连流落民间的皇子都有如此大才！” “去去去，我在宫外哪来的皇子！” 李世民吹胡子瞪眼，把程咬金赶到一旁。 他本就极为聪慧，此刻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底细 刚才楚元极其迅速地开门，显然是在等人，再联想到他的态度，看来是把自己当成他十年未归的亲爹了。 不过，在确认医用酒精的效果之前，李世民并没有澄清误会的打算。 将错就错，先认下这个儿子吧 按照楚元的说法，两人用医用酒精仔细给手消毒，不一会儿，楚元又回到了大厅。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楚元手中拿着的尖锐利器，顿时一惊。 “小子，你取武器作甚？” 程咬金迅速挡在李世民面前，神情警惕。 那武器形如圆筒，尖端还插着一根银针，寒光凛冽，轻易就能刺入体内，一击致命。 想到这，他环顾四周，后悔不已。 该死，早知道便该多带些人手。 如果在此地埋伏一批刀斧手，即便他勇武非凡，但双拳难敌四手，难以护陛下安全 “慌什么，好歹也是退伍老兵，怎么这么一副熊样。” 楚元眼神鄙夷，老爹看来混的也不咋样，怎么小弟都是这种货色。 李世民尴尬一笑，将程咬金拉开。 “小子，这是何物？” 他刚才其实也有些慌张，但看到楚元的表情之后，便放下心来。 楚元扬了扬手，解释道：“这是针筒，用来给你们接种疫苗的。” “得过瘟疫的人会在体内产生抗体，从此以后不会再得瘟疫，根据这个原理，可以将稀释过的瘟疫病毒注入体内，引发轻 微的免疫反应，从而在人体产生抗体，从此以后便不会再感染瘟疫了。” 程咬金听得一愣一愣的：“陛老爷，你听懂没？” 李世民老脸一红，没好意思说话。 他堂堂大唐天子，可谓博闻广识，可在这少年郎面前，却如同稚童，见识粗浅不已。 楚元撇了撇嘴，懒得解释专业知识，继续道：“这针筒里装的便是得过瘟疫之人的病原体，经过减毒之后，注入人体，便能预防瘟疫。” “你们谁先来？” 岂料，听到他的话之后，两人连连摇头，死活都不肯打疫苗。 “这里装的是瘟疫之毒，怎能注入人体！” 楚元脸色一黑，郁闷地差点吐血，他知道自己算是白解释了。 “我难道还会害你们？” “我这疫苗注入血管之后，顶多有个三四天的轻微副作用，头晕，身上瘙痒，浑身无力，但过了这段时间，症状便会消失，从此也不会感染瘟疫。” “信不信随便，要是想通了，就自己扎针吧。” 李世民将信将疑，示意程咬金把针筒收起来。 他乃大唐天子，自然不可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事后找人一试便知。 如果当真如他所说，这疫苗之法，足以称为国之重器！ 想到这，他对楚元又高看了三分。 重新坐下，丫鬟给三人分别上了茶。 李世民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 “大旱连绵 三月，瘟疫肆虐，天下人苦不堪言，有人说是因为皇帝陛下德行不佳，才被上天降下责罚，应当下罪己诏，你怎么看？” 啪！ 程咬金一个哆嗦，茶水撒在地上。 楚元呵呵一笑，示意丫鬟重新倒满茶杯。 “慎言，皇帝陛下的事，岂敢妄议？” 李世民笑道：“放心，都是自家人，聊聊天嘛。” 楚元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天下老爹都一个样，喜欢在儿子面前聊国事，显摆自己的见识和智慧。 “没错，李二陛下确实德行不佳。” “能做出杀兄逼父，篡位谋逆之事，德行能好到哪里去呢？” 啪！ 这次，程咬金直接摔碎了茶杯，他惊恐地望了眼楚元，带着浓浓的怜悯。 这小子胆大包天，完蛋了！ 果然，李世民脸黑得像锅底似的，如果在宫中，早怕是已暴起，将楚元问斩了。 不过，毕竟是千古一帝李世民，他强忍怒气，咬牙问道： “那么在你看来，这次大灾，确实是当今圣上的责任？” “放屁！” 出乎意料，楚元想都没想，直接反驳。 “从古至今，哪朝哪代没有天灾人祸的发生？难道都是皇帝的责任？” “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用来攻击皇帝的借口，图谋不轨罢了！” “如果灾祸一来，光靠一道罪己诏便能解决，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这些尸 位素餐之辈，不殚精竭虑寻找治灾之法，反而利用灾情，将其当做攻讦的手段，简直又蠢又坏！” 程咬金一拍桌子，当场叫好。 他早就看不惯朝廷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佞臣，当即对楚元好感顿生。 李世民也是频频点头，心里像大热天喝了冰水一样舒爽，刚才的郁闷瞬间不翼而飞。 这便宜儿子，把他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甚至说得更为透彻清晰！ 这时，他想起楚元刚才对自己的评价，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儿子，你真的认为当今天子德行不佳？” 楚元浑不在意，随口道：“德行确实不佳。” “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成为一名” “千古圣君！” “千古圣君？” 李世民蹭的站起来，一脸的匪夷所思，如此高的评价，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发虚。 “当然是千古圣君，甚至可以说是千古一帝！” 楚元回想起历史中记载的丰功伟绩，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文治方面，他励精图治，体恤平民，礼贤下士，如今虽才即位三年，但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在后世史书上，贞观年间，必然成为大治之世的代名词！” “武功方面，灭刘武周，败王世充，生擒窦建德，平刘黑闼，以二十多岁的年纪，立下赫赫战功，是当之无愧的大唐开国第一功臣！” “日后，他还要击溃突厥，远 征高丽，降服吐蕃，四海咸服，成为普天共主，万民颂扬的天可汗，万国来朝！” “天可汗” 李世民喃喃自语，这个名号让他浑身不自主地颤粟，一股热血从心头涌起。 似乎，这便是他的使命！ 程咬金更是激动地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提枪上马，杀出一个朗朗盛世！ 这时，楚元撇了撇嘴，泼冷水道： “你们激动个什么劲，都已经退役了，再大的功业，和你们两个有关系吗？” “老都老了，就在我这安安心心过好日子吧。” 程咬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陛下不愧是陛下，神灵庇佑，气运了得，白捡一个聪明儿子，而且还孝顺的不行。 李世民咳了咳，开口道：“儿子，这种医用酒精还有剩余的吗？我还有几位一起退役的战友，想给他们使使。” 一番交谈下来，他心里甚至觉得，如果这小郎君真是他儿子该有多好。 “当然有了，我提炼的可不少，这桶你先拿去吧，不够再找我拿。”楚元随意地摆了摆手。 李世民大喜，连忙拉过程咬金，私下交代，让他去太医院找孙思邈，看这医用酒精的效用究竟如何。 还有那针筒中所盛的所谓疫苗，也可找人试试效果。 最后，还让他顺便去查查这李小郎君的身份底细。 “记住，千万别偷喝，否则我也救不了你！”楚元喝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证据 程咬金脚步一滞，一副被看穿心思的模样，李世民一瞪，他才嘿嘿一笑，连番保证，随后提着酒桶离去。 “我说老爹，你怎么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小弟？看来在军中混得不咋样啊。” “等他回来，我帮你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咱李家的规矩。” 楚元摇头晃脑，似乎还真打算教训程咬金。 李世民无语凝噎，要是让他知道，这所谓不靠谱的小弟，乃是凌烟阁功臣，开国大将之一，指不定得吓成啥样！ “走，先吃饭吧。” 楚元带着李世民到了后堂，饭桌上正摆着一个铁质圆锅，汤水翻滚，冒着热腾腾的水雾。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浓郁香味，李世民食指大动。 “此为何物？” “这叫火锅，川蜀之地的美食。” 楚元给便宜老爹盛了碗酱料，给他示范正确的吃法。 一刻钟过去，李世民吃得满头大汗，舌头都快化了，一脸的满足。 这时，楚元又招了招手，侍女端上来一盘切成圆片的黄色食物，下到锅中。 李世民一看，又是个新鲜玩意，等楚元说可以吃了，他连忙捞了一片起来放到嘴中。 软糯香脆，可口甘甜。 他满足地晃了晃脑袋，随意问道：“此物名为何物？” 到了现在，他已经接受了现实，堂堂大唐天子，见识真的不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此物名为土豆，原产于南海之外，乃是当地主食，亩产三千多斤。”楚元淡淡道。 “什么，多少斤？” 李世民侧着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千多斤。” 砰！ 李世民一愣，手中的瓷碗摔碎在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儿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知道，如今关中地区的主食是小麦，亩产四百多斤就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还必须是上好良田。 三千多斤什么概念？几乎翻了七八倍！ “这种玩笑有什么好开的，随我过来一看便知。” 楚元撇了撇嘴，猛吃了一块羊肉，随即放下筷子，想侧门走去，李世民连忙跟了上去。 左突右转 ，经过好几个走廊和亭子，两人终于到了一处空地。 “喏，自己看看。” 李世民放眼望去，发现地里确实都是土豆，挖了几株，粗略估计下来，一亩的产量还真差不多是三千多斤！ 这一瞬间，李二陛下激动地浑身发颤。 作为雄心壮志要立下不朽功业的帝王，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这种粮食带来的巨大影响！ 数千年来，华夏人民的战争史，其实就是与天夺粮的辛酸历史！ 几乎每次中原动荡，其实都是因为耕地有限，粮食养活不了那么多人，进而引发各种社会矛盾，最终积压在一起，掀开乱世帷幕！ 可以说，如果有了土豆这种亩产三千多斤的粮食，以大唐现有的耕地，能够养活比现在多十倍的人口！ 那样一来，壮丁数量激增，商市贸易飞速扩大，恐怕大唐的富强，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境地！ 而他李世民，也将成为万古不朽的人皇！ 只是必须先把眼前的大旱撑过去。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愣，眼珠子瞪圆，连忙看向土豆地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颤抖着指向土豆，难以置信道：“如今不是大旱吗？土豆为何还未枯死？” “哦，你说这个啊。” 楚元不以为意地道：“土豆本来就耐旱，相比小麦水稻，灌溉所需的水要少得多，即便在大旱天气，只要稍有存水，便能保证幼苗不枯。” “嘶！” 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一股从天而降的狂喜涌入胸膛，他恨不得把楚元抱起来亲两口！ “宝物宝物啊！” 他眼眶微湿，这土豆果真是天降宝物，不仅能长期解决华夏粮食危机，短期来看，也是熬过旱灾的不二之选！ 说着，他一手拿着块土豆，一手拉着楚元往外走。 “老爹，你干嘛呢？” 李世民兴奋地道：“当然是去将此物呈报官府，即刻推广啊！” “吾儿你可知，凭这土豆，你足可称圣人，立碑作传！” “呵呵，立碑作传确实没问题，呈报官府就不必了。” 楚元负手而立 ，神情冷漠。 李世民一愣，脸色难看地道：“你可知道此物对黎民百姓，对大唐的重要性？” “一旦由官府推广开来，天下间饿死的人数量将急剧减少！” 他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这小子并非胸怀坦荡之人，只想着将此物私藏牟利？ “我当然知道。” 楚元笑了，笑得很是怪异。 “没有比我更加清楚，此物划时代的意义！” 他掷地有声，但随即语气变得嘲弄：“可是，官府并不想知道！” “大唐官府，并没有把黎民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听到楚元的话，李世民怒了，气得脸色涨红。 楚元此言，完全是在质疑他所做的努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最清楚不过。 对他而言，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那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结果，这毛头小子居然质疑官府不把百姓放在眼里，那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李世民拉住楚元的袖子，强忍怒意道：“走，你随我去官府，我倒要看看，哪个官吏敢不重视此事！” “不是不重视，而是不想重视。”楚元冷冷一笑，看着便宜老爹的眼神竟有些怜悯。 “我们如果真的就这样过去，有没有命回来都不一定。” 穿越过来之后，他通过签到系统得到了许多领先于时代的技术和物资，可当他想要用这些东西来改变世界的时候，却总是遭到阻力。 其中，官府的阻力最为强大！ 既得利益者，并不希望出现超出掌控的事物，即使这些事物对大唐对天下充满裨益。 如若不然，这五年间，他的生意早就做到了大唐每个角落，也早就深深改变了大唐百姓的生活，何至于缩在这里当个土财主？ 甚至，如果不是他见机藏拙，说不定还要被某些人暗算，不止技术被抢去，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可是，这便宜老爹也不知道是在军队呆久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天真至此，以为官府就是正义的化身。 李世民一听，这才明白过来，但他还是对自己治下的大唐官场充满信心。 “放心，此地距离长安不远，乃是天子脚下，怎会有这种腌臜事？” “咱们快去吧，早一刻将土豆交给官府，天下便能少死一些人，你也能尽早扬名立万，万万不可耽搁。” 楚元无奈苦笑，还是禁不住便宜老爹坚决的态度，草草戴了顶斗笠，便随他而去。 两人很快到了蓝田县衙，李世民手持土豆，奋力击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县令洪杨穿着官袍，拍响惊堂木，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李世民暗暗点头，朗声道：“县令大人，我有一桩关乎天下百姓生计的宝物要献上！” “噗嗤。” 此言一出，从县令到师爷，再到捕快，全都笑出了声。 “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腰！” 县令不耐烦地挥手，懒洋洋道：“如果没话说，就赶紧退堂吧，别浪费老爷我时间。” 李世民脸色顿时红得像猪肝。 这种表现，懒政的罪名是少不了的，无疑是当场打了他的脸。 可他还是相信，即便懒政，大唐的官吏至少会把黎民生计真正放在心里。 于是他咬咬牙，直接拿出刚才带来的土豆，扬声道：“县令大人，我绝无虚言！” “此物名为土豆，亩产三千斤，一旦推广，定能解决旱灾和瘟疫带来的粮荒！” 岂料话音刚落，县令当即站了起来，怒不可遏道： “好哇，又是你这个妖言惑众的祸害！还敢藏头露尾！” 李世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说的竟是戴着斗笠的楚元。 楚元冷笑，取下斗笠，耸了耸肩，对着李世民道： “看吧，惹祸喽。” 县令见到楚元这幅浑不在意的神情，愈发恼怒： “都和你说了多少遍，天下绝对没有亩产三千斤的粮食，除非是妖术！” “前面几次来捣乱，我没有抓你，可你这次居然装神弄鬼，找了别人来胡闹，简直不把我大唐官府放在眼里！” “来人呐，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李世民勃然色变，怒斥道：“荒唐！” “此物亩产三千斤，乃是我亲眼所言，岂会 有假！” “你身为朝廷父母官，事关苍生社稷的大事，非但不亲自验证，反而妄下断言，随意抓人，简直昏庸至极！” 县令洪杨气极反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疑本官？” “冒犯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给我拖下去打！” 话音落下，捕快们手持威杀棒，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李世民难以置信地看着洪县令，神情失望透顶。 他万万没想到，大唐官场的黑暗竟到了这种地步，即便在天子脚下也丝毫没有收敛！ 看到他们这幅有恃无恐，根本不想验证的样子，就是傻子也猜到其中有猫腻。 恐怕，李小郎君此前已吃了不少亏！ 念及此处，他羞愧地看向楚元，叹息道：“对不起，是老爹我连累了你，不过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吹牛！”楚元哭笑不得。 这便宜老爹，简直傻得可爱。 他向前踏上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张帛纸，扬声道： “洪县令，你可识得此物？” 县令脸色一沉，让人呈了上来。 片刻之后，他失声惊叫，神情慌张，随即恨恨看向楚元：“你想怎么样？” “我一介草民，哪敢对咱们县令大老爷怎么样，不过是求活命罢了。”楚元淡淡道。 “滚！” 洪县令喘着粗气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但如果再敢提所谓亩产三千斤，就算我不抓你，也有的是人抓你！” 楚元无所谓的摇摇头，拉着李世民出了县衙。 这些年，靠着系统签到的奖励，他早就在蓝田县做了无数准备。 比如刚才那张纸，就是洪县令与长安米商勾结的证据，他府上还不止这一张，只要他一出事，刑部外便会有人举报，就算不死，洪杨的乌纱帽也保不住，因此他才有恃无恐地跟着便宜老爹过来。 可是再怎么准备，胳膊也拧不过大腿，民怎能与官斗？ 想到这里，他看向一旁的便宜老爹，正准备劝他别作死。 然而此刻，便宜老爹却是脸色涨红，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回乡 “老爹，这下明白了吧？” “官场不比军队，浑着呢。你刚退伍，还不明白世故，不过没事，儿子保你。” 楚元叹了口气，搭着便宜老爹的肩膀，口吻成熟。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是爹，谁是儿子呢。 李世民不以为意，重重叹了口气。 先前，他信誓旦旦，担保大唐吏治清明，此去定然扬名立万，功在千秋。 结果没想到，差点给人家抓起来！ 如果不是李小郎君早有准备，恐怕他只能暴露皇帝身份，才能脱险！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脸啪啪的痛。 丢人呐！ 整个大唐都丢了人1 “这种事，习惯了就好。” 楚元见他依旧闷闷不乐，噗嗤笑道：“什么天下黎民，什么苍生社稷，连人家官老爷都不在乎，咱们平头小老百姓操那心干嘛？” “要我说，人家李二陛下都没你这么爱操心！” 李世民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朕出生入死，立下赫赫功业；礼贤下士，收纳天下英才；体恤百姓，心怀黎民生计。 却未曾想到，居然在天子脚下，出现如此恶劣之事。 这代表着，大唐吏治已经病入膏肓，而他李世民尚不自 知！ 带着沉痛与反思，李二陛下发誓道：“儿子，我向你保证，大唐的吏治一定会变得清明，这些尸位素餐的小人，也一定会得到惩治！” “切。” 楚元头也不回，哼着曲打道回府。 天真的老爹，何时才能认清这世道的污浊呢？ “这些土豆真耐旱，都快成熟了，总共也没浇多少水，分量还足。” 李世民在地里弯着腰，细细抚摸土豆根茎，脸都快笑裂了。 这五天，他根本就没有回宫，而是一直待在楚元府上。 反正由于瘟疫和旱灾，朝野上下全都忙得不可开交，他干脆取消了朝会，让百官们专心做事。 而他自己，则是像捧着宝贝似的，天天来看土豆的生长情况。 果然如楚元所说，这些土豆极其耐旱，而且果实数量惊人，一亩地绝对有三千斤，甚至在良田中，四千斤都有可能！ 只待这批土豆成熟，他便要带着种子回宫，安排人在全天下推广。 如此一来，旱灾带来的粮荒，根本不足为虑。 这时，远处出现一道黑壮的身影，在地里狂奔，踩得不少土豆苗东倒西歪。 “陛下，有结果了！” 正是程咬金。 声 音微颤，神情激动。 “急个屁，什么结果你也不能乱踩啊！” 李世民气得爆粗口，连忙把他扒拉到一边，心疼地扶起那些歪苗。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猛地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程咬金。 “结果出来了？怎么样？” 程咬金咽了咽口水，震撼地道：“陛下，医用酒精和疫苗都有效！” “怎么回事，快说说！”李世民由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 “陛下，五天前，俺老程带着医用酒精和疫苗去了太医院，找到孙老神仙，将楚元那小子的方法说给他听，知道陛下心切，整个太医院都忙活了起来。” “先是找来健康死刑犯，让其用手接触瘟疫致死之人，甚至以毒血泼之，随后用医用酒精消毒，全都毫发无损，丝毫没有感染瘟疫的迹象。” “另外，接种疫苗之人同样如此，孙老神仙甚至以身试之，接种疫苗之后，果然出现了李小郎君所说的副作用，但几天之后，症状消失，孙老神仙随即去了瘟疫重灾区，与感染瘟疫之人密切接触，仍旧未曾感染！” “瘟疫之患，可除！” 一番话听完，李世民只觉热血上 涌，心情澎湃不已。 “孙老神仙辛苦了，定要重赏！” “至于那李小郎君，着实立下了不世之功啊！” 李世民啧啧称奇，竟有一丝荒诞之感。 谁曾想，他只不过出宫散了散心，便遇到如此旷世奇才，解决了朝野上下无数能人异士为之头疼的难题！ 天佑李世民，天佑大唐！ 突然想到什么，李世民连忙问道：“知节，查清楚了吗，这李小郎君底细如何？” 要知道，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李世民实在好奇，此等旷世奇才，到底是哪冒出来的？ 程咬金哈哈一笑，神秘道：“陛下，我查过了，这李小郎君全名楚元，说起来，还是您的远方亲戚呢！” “啊？”李世民吓了一跳，惊喜道，“细细说来。” “楚元父亲名为李思源，乃是陇西李氏的旁支，三百多年前定居于蓝田县。” “至于李思源，于十年前离乡，远赴太原投军，但血脉隔得太远，加上自身才能平庸，一直未得重视。” “不过十年征战，让他也积攒了不少军功，一个月前寄回书信，说要回乡享福。” “可惜还未来得及动身，他所在行伍便遭到突厥 袭击，全军覆没，三日前军报刚到。” “又是突厥” 李世民死死握紧拳头，眼中浮现仇恨之色。 “朕此生，必将突厥平之！” 渭水之盟，已让他丢尽了颜面，如今又丧心病狂偷袭边军，简直猖狂至极！ “这件事先不用告诉楚元，我还要当他一阵的父亲，问些事情。” 李世民缓缓闭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同情和愧疚。 程咬金挠了挠头，迷惑道：“陛下，这是为何？想要用他，直接招揽即可，难道他还会拒绝不成？”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是古往今来的硬道理。 只要李二陛下表明身份，亲自招揽他为朝廷效力，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决然没有拒绝的可能。 “不，我不配！” 李世民微微摇头，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容。 “这个朝廷不配，这个国家不配！” 生父为国捐躯，而他自己，一腔报国热情被官场小人消磨，如今已是心灰意冷。 这样的少年郎，朕这个天子，愧对于他！ 见到李世民压抑的面孔，程咬金不禁打了个哆嗦。 作为皇帝陛下最亲近之人，他深深明白这位九五之尊的脾气。 天要变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阴沉 看似繁荣富强的大唐帝国，实则外强中干。 外有突厥犯境，内有奸官污吏，李世民如同站在天平正中，极力维护着内忧外患的局面。 瘟疫不过是一时的纸老虎，动不了大唐的根基。 更凶恶是体制内那一只只披着羊皮的狼，躲在阴暗的角落，犹如堤坝之蚁，一点接着一点缠食着大唐江山。 不知何时，楚元出现在田间。 一阵热浪席卷着泥沙凛冽作响，扬起了李世民的衣袂，隔三四丈望去，葛然间，仿佛看见一位中年人在无声的叹息。 楚元暗自摇头，拍着李世民的肩膀：“老头，想什么呢？” “你！” 这厮，对皇帝也忒为不敬。 程咬金紧握板斧，怒目圆睁，龇牙咧嘴，欲要出手擒拿大逆不道之徒。 李世民不留痕迹使了眼色，露出笑容：“郑正在想瘟疫虽已解决，可朝廷的官员为官不仁，鱼肉百姓。假以时日，毕酿成祸端。” 楚元眉头一皱，面露诧异之色。 看来便宜老爹当兵当糊涂了，这些事，是他该议论的吗？ 楚元压低声音，道：“老头，这些话可别说给外人听。被有心之人上报，治你一个妄议朝政，投入大牢都是轻 的，若是株连九族” 话已至此，楚元越想越怕，觉得有必要向李世民灌输一些平民老百姓的生存之道。 “你驻守边疆数年，不适应内地生活十分正常，但千万不可意气用事，那些官员官官相护，利用职权谋利，世人都知道，可全当没看见。”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白驹过隙，活的舒坦才是第一等事。” “等有一天，你会发现原来也就那么回事。总之，做一个睁眼瞎，别找麻烦。” 李世民听罢，眼神一瞪，愣愣的望着楚元。 “你的生存之道让人敬佩，可大丈夫，真君子。当顶天立地，为国家献出” 话未说完，楚元身影已经离开七八米，摆了摆手，道：“君子也要吃饭，快走吧，晚饭已经做好了。” 程咬金双目放光，吧唧嘴道：“皇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我觉得李小郎君所言甚是，咋们先去吃饭吧。” 皓月当空，夜风习习。 晚饭过后，楚元搬出一把摇椅，躺在上面看着灿烂星海。 正堂内，烛光摇曳。 微开的轩窗透进缕缕清风，吹散了白日积攒的炎热，略显静谧的堂内，隐隐传出说话之声。 “皇上，可不敢这么做。您已几日未理朝政，若今晚还不回去，恐遭小人诽谤，特别是那群挨千刀的言官，定会狠狠记上一笔。” 程咬金面容急躁，脱口而出。 他心中郁闷，不清楚皇上为何在一山野小民家中待这么久。 李世民轻轻抿了口茶，稍稍摇头，道：“若急于脱身，怕露出端倪，李小郎君是聪敏人，得小心对待。” 立马露出笑容，道：“李小郎君着实有趣，有时感觉深不可测，有时却又天真无邪。上进又慵懒，正义而邪恶，朕看不透他。” 看得出来，皇上对李小郎君评价极高，十分重视。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他的亲生儿子。 程咬金颇为无奈，单膝下跪：“那臣告退了，皇上，万事小心。” 暮色四合，万籁俱寂。 粗壮的汉子竟悄无声息的离开李家大宅，显得轻灵，敏捷极了。 楚元打着哈切，从摇椅上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回头一望。 只见暗暗灯火中，李世民趴在褐色檀木桌面上昏睡过去。 楚元摇了摇头，叫仆人拿来了质地柔软的羊毛薄毯，轻轻的盖在了李世民身上。 翌日清晨。 日出东山，光芒四射。 李世民换了身干净长袍，头戴冠束，挺拔的身姿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正在庭内做早操的楚元，注意到了他。 “老头，你怎么？” 李世民面带浅笑，和蔼说道：“为父行伍归民，得去兵部报个道。晚些时候回来，你不必等我吃饭。” 楚元点了点头，并未起疑。 “注意安全，出事就报我的名字，这十里八乡没人不认识我的。” 李世民刚走了几步，又回身问道：“元儿，你这练的什么武功，为父怎么从未见过。” 楚元淡淡一笑，道：“我自创的武功，叫广播体操。” 自创武功？ 李世民有些震惊，若有所思点点头，转身离开李家大宅。 蓝田县衙，后院。 “李小郎君，我呸！就是一个混蛋，敢威胁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座古典，雅致的凉亭隐在绿树红花中，一旁潺潺溪水泛着水花，犹如一条旖旎的银丝带。 自从楚元拿住洪扬把柄后，时不时便会借此威胁。 昨日那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上一次，洪扬看中街边一个卖花女，强取豪夺做他小妾。 女孩一家拼死反抗，却也无 济于事。 就在成婚当晚，楚元带着一帮子人冲入县衙，把女孩从洞房红帐中救了出来。 上上一次，还有上上上一次 洪扬越想越气愤，猛的举起一盏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支离破碎，碎片满地。 楚元就是祸害，洪扬眼中的祸害，蓝田县的祸害，大唐帝国的祸害 自己软肋被他捏着，尾巴被他踩着，脑袋上总悬着一柄刀。 这种感觉，压抑郁闷，难受透顶。 再这么下去，洪扬肯定会被楚元气死。 他眼神一定，心里做下了决定，解决这个心头大患，除而快之。 “来人啊！” 一个黑衣人应声而来，单膝下跪，沉声道：“老爷，有何吩咐。” “今天晚上，去李家宅子走一遭。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小子掌握的证据找到。回来之后，重重有赏。” 洪扬双目深邃，迸射出凌厉光芒。 黑衣人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问道：“除了拿到证据，楚元要不要教训一顿？” 楚元身上若没有证据，之后再教训他，犹如吃饭喝水，轻而易举。 “不用，现在我只要证据。”洪扬阴沉说道。 黑衣人身影化为一缕黑风，瞬间，消失在葱郁绿树林中。 第二百五十八章 悠远绵长 夜半时分，万物沉寂。 明月躲在薄云身后，散发朦胧的光芒，天地阴阴沉沉。 楚元躺在床榻上，折转反侧，难以入眠。第六感作祟，心中隐隐生出不安之感。 陡然直起身子，光着脚走到桌边，端起凉茶一饮而尽，才觉神清气爽，思绪逐渐清晰。 根据楚元对洪扬的了解，他因该不会就此罢休。 这夜黑的深沉，黑的纯粹，黑的让人心神不宁，仿佛暗处有见不得光的阴谋正在悄然进行。 一个蒙面黑衣人身姿矫健，翻进李家大宅，落地无声，如一只地狱鬼魅，隐秘的在宅中急行，却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楚元举着茶杯的手滞在半空，沉思良久，才放了下来，暗道：“小爷不能阴沟里翻船，得有所准备，正好试试前些日子签到获得的监控系统。” 他闭着双眼，口中振振有词，细细一听，好似是“使用监控系统……” 倏然间，一道刺目的白色光芒闪烁，照得整个房屋亮如白昼。刹那间，又归于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般。 楚元依旧闭着双目，嘴角却微微一咧。 他的脑海内俨然出现大幅画面，整座宅子的角角落落都浮现其中，并可以随意放大缩小，强 大到连地面上一粒灰尘都能看清。 “警告，警告，发现入侵者，位置后院走廊，距离宿主一百六十米。” “更正，后院书房，距离宿主一百四十九米。” …… 楚元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被突如其来的警告声吓了一跳，暗道：“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他急忙将画面放大，只见一位一袭淄袍的男人，小心翼翼推开书房的门，踏地无声，迈步走入房中。 房门悄然关闭，全然没有异相。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蓝天县令洪扬派来偷证据的人。 只是见他进入书房，楚元稍稍安心下来，不紧不快的倒了杯茶，悠哉的品了起来。 脑海中画面一转，到了书房中。 黑衣人谨慎的观察一番，见并无他人，便伸展手脚，在屋内翻箱倒柜，一通好找。 皎洁的月光从书桌桌沿，偏移到书桌正中。 整个书房每一处角落，黑衣人都已经查了个遍，却一无所获，连证据的半点影子都没抓到。 隐隐之中，他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一阵夜风从敞开的轩窗吹来，窗外的树林中，枝繁叶茂的大树枝叶摇曳，惨白的月光投射出阴暗的光影。 一滴滴冷汗从额头冒出，黑 衣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双腿哆嗦，暗骂：“邪了门了，此地不宜久留，先走为上。” 蓝田县衙，后院一处僻静庭院。 朦胧月光照射下来，驱散不了黑暗，反被黑暗吞噬殆尽。斑驳的房檐瓦片上长满绿色苔癣，灰白的墙壁沾满灰尘。 此地，显然无人常来。 院落中，身着一件青白烟雨长袍的洪扬，背负双手，一声不吭的站立着。 一旁恭敬的站着一位黑衣人，正是从李家大宅返回的那人。 他垂着脑袋，丝毫不敢看洪扬的双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心中显然惶恐不安。 “去了三个时辰，什么也没找到？” “属下翻遍了楚元的书房，未曾找到您要的证据，可能被他另藏别处，属下无能为力。”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废物，饭桶，一无是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黑衣人噗通跪下，捂着臃肿的脸颊，道：“老爷息怒，属下明晚再去一次，即便将李宅翻个底朝天，也找到证据。” 啪！ 又是重重的一耳光，打在另一边脸颊。 “你离开之前，有没有将书房恢复原状？” 黑衣人捂着两边脸颊，摇了摇头， 准备开口解释。 洪扬抬起一脚，踹在了黑衣人脑门，厉声说道：“楚元定会起疑，就因为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长袍一挥，喝道：“行了，你走吧。” 黑衣人眼神闪过一丝怨恨，灰溜溜的夺门而出。 洪扬深邃的双目泛着凌厉，抬头看着悬在中空的明月，心中思索着其它对策。 今夜的失败，已经打草惊蛇，楚元势必会将证据严密保管。 派人偷证据这条路，彻底行不通了，只得另寻办法。 翌日清晨。 朝阳初升，灿烂夺目。 看着满地狼藉的书房，楚元竟露出笑容。 一旁打扫的家仆十分疑惑，呐呐道：“公子，家里遭贼了，您怎么还这么高兴？” 楚元莞尔一笑，道：“这贼直奔书房而来，想必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事不能叫偷。” 时光如梭，转眼间到了傍晚，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楚元正在堂内吃饭之时，响起敲门声音。 家仆打开宅门，喝道：“公子，老爷回来了！” 只见身姿挺拔，面容威严的李世民，换了身紫色长袍.身后，跟着体型壮硕的程咬金。 两人迈着大步，一前一后走进堂内。 程咬金一屁股坐下，拿起 桌面上一只烧鸡，啃了一口，道：“李公子，伙食不错啊，想当年我驰骋疆场，替大唐打江山” 李世民眼神一凛，瞪了程咬金一眼。 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便闭口不言，自顾自的啃着烧鸡。 楚元瞧见李世民一脸疲倦，愁眉不展，不由问道：“老头，什么事困惑于你？” 看着楚元关心的面容，李世民勉强一笑，道：“手底下的人不听话，我想要做出一些创新举措，立马就招来此起彼伏的反对之声。偏偏那群人打不得，骂不得，哎！” 那群人自然指的就是言官，一群古板迂腐的读书人。 每当李世民要推出新政，只有这群人不怕掉脑袋，说要“恪守祖制”“遵从古训”一堆毫无意义的废话。 这一声叹息，悠远绵长，愁闷之心尽显无疑。 楚元轻轻一笑，依靠在椅子上，道：“我当什么事，老爷你一个大老爷们，竟被这种小事为难。” “你有办法？”李世民疑道。 对于这个便宜儿子，李世民抱着期待。 李小郎君的脑袋里，冷不丁就会冒出新奇的想法。 看似超越时代，不合常理，效果却十分适应，让人拍手称奇。 “这还不简单，你听我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 轻轻一笑 “对付只会纸上谈兵的军师……” 话才开口，李世民诧异道：“军师？” 楚元一愣，怔怔的望着李世民，眉头微皱，问道：“为难你的不是军师？老头，那是谁？” 李世民反应过来，现在的身份不是皇上，而是军中领队。 打着哈哈，笑道：“就是军师，只会在一旁指指点点，长篇大论，却对战局没有一丁点作用。” 楚元点了点头，并未起疑，继续说道。 “若是他们给你讲要遵从古法，循序渐进，你就给他们说时代迁移，瞬息万变。好的东西当然要吸收，可那些糟粕，垃圾一律扫地出门，悉数舍去。如此，才能随着时代而发展壮大，方为兵法不败之道。” 此番话深入简出，粗俗易懂，阐述了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发展才是硬道理。 推陈出新，革故鼎新，唯有永远向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个人是这样，一个王朝更是这样。 历史的车轮会无情碾碎陈旧的东西，新的事物会在旧事物的废墟中，破土而出，开花发芽。 李世民脸色呆滞，愣愣直视李邵。 他没料到，楚元的眼光居然如此超凡脱俗，深远凌厉，直中问题要害。 “好！” 程咬金爆喝站起，油腻的双手紧握住楚元的手，道：“李小郎君，说的太好了！那群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家伙，真该向你学习！” “一群老家伙白活大半辈子了，看问题居然还没有一个十来岁小娃透彻。” 楚元轻轻一笑，欣欣然的收回了手，在桌布上擦去油脂。 “先且不管他们能不能听进心里，只要形成一个相互克制的闭环，维持住表面的稳定，就大功告成。” 程咬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可如此这般，他们若还是不听呢？” 楚元双目闪过一丝阴险，嘴角咧出坏笑。 程咬金见状，紧握住腰间板斧，手指咯吱作响：“俺知道了，若他们油盐不进，还是不听，只能一斧头劈之，以解心头之恨！” 楚元一个哆嗦，从椅子上滑到地面，他被程咬金这番言语吓到了。 “李小郎君？” 程咬金急忙扶了起来，油脂沾满楚元全身。 楚元急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摇了摇头，道：“千万不能动武，那是粗鲁，无知的象征。” “若他们执意不听，你就撕开他们华丽的外衣，义正言辞讲你这么厉害，别只待在营帐 里高谈阔论，太屈才了，去前线施展抱负，一展宏图，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不朽伟业。”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久未开口的李世民露出赞赏之色，道：“为父受教了，不曾想我儿心思居然如此灵活，缜密。” 程咬金一屁股坐回椅子，摇了摇头，喃喃道：“太麻烦，还是斧头来的利索，痛快。” 楚元和李世民对视一笑，齐齐摇了摇头。 “想当年俺替大唐打江山时，有几个乳臭未干的多嘴军师……” 话才出口，李世民眼神一凌，程咬金会意连忙闭嘴。 玄月当空，银光倾泄。 庭院中繁密的青草红花中，竟飞舞着一群萤火虫。 似水月华笼罩下，拖出旖旎的尾翼，仿佛一只只悦动，轻灵小精灵在翩翩起舞。 夜已深，风儿也变得凌厉许多。 正堂内，跃动的火烛将整个大堂照得如同白昼，闲聊声中不时夹杂着嬉笑，气氛显得融洽，祥和。 “元儿，为父再问你。若是让你处理县令之事，那种方法最为妥当？” 李世民脸庞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却一如平常。 半醉半醒的楚元戒心全无，沉思片刻。 “如父亲所言，处理县令有 很多法子。可要想处理的妥当，尽善尽美，真的要耍那么一点权谋，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办法。” “这里没有旁人，你说来听听，为父涨涨见识。”李世民道。 表面不在意，实则心里十分感兴趣，楚元有何见解。 “很简单，找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官，与县令受贿的背后那家人起冲突，然后到县衙报案，县令肯定会偏袒受贿那家人。” “借此，可以砸开一个突破口，接着彻查到底。” “放心，县令禁不住查。只要一调查，即便罪不至死，后半生也会在牢中度过。” 李世民双目瞪大，不可置信的望着楚元。 稚气未脱的面容下，居然隐藏着一颗沉着老练的心，与那些老奸巨猾的权谋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便宜老爹这幅表情，楚元轻轻一笑，道：“这可还没完。” 李世民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查完之后，将县令一条条罪行皆公布于众，让蓝田县的老百姓心服口服，认识到县令的肮脏嘴脸。” “起冲突的那个大官，最好是在京城任职，侧面能反映出朝廷的清廉，公正，铲奸除恶的决心。” “如此一来，民心所望， 众望所归。解决了一个贪官，顺便还收服人心。” 程咬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太复杂了，俺听不懂。真要治狗官的罪，我一斧头劈之。解恨又利索，哪里需要这些计策。” 此计划缜密细致，滴水不漏，可行度，成功率都非常高。 但精明的李世民也看出来计划之外的东西，他深邃的眼眸看了一眼楚元。 “此子年纪轻轻，天资聪颖，智慧过人。却不浮于表面，深谙藏拙之道，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整个计划虽然一环紧扣一环，却如程咬金所言，显得繁琐复杂。 楚元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是因为要将他隐藏起来。 蒙蔽民众的视线，让众人认为是朝廷的功劳。 李世民心中对楚元的认知，又一次刷新。 此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元儿聪明绝顶，心思敏捷，为父心里高兴，来，喝一个。” 三人举起酒杯，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楚元浅浅一抿，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显然是醉了。 看着趴在桌面半醉半醒的楚元，李世民脸庞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对这个便宜儿子，李小郎君，越发感到新奇，觉得十分有趣。 第二百六十章 无能 翌日清晨，明日初生，灿烂明媚。 李家大宅，正堂内。 李世民背负双手，面容有些踌躇，问道：“你当真觉得楚元说的办法可行？” 一旁的程咬金紧握板斧，点头道：“虽然听不懂，但直觉告诉我，李小郎君的话没有错。” 李世民摸着下颚，沉思片刻，道：“好，传朕旨意，去长安找一个品级低的官员，到蓝田县来” “是！” 程咬金拱手施礼后，离开李家宅门。 长安城内，商贾繁华，游人如织，一百零八坊整齐排列。朱雀大街贯穿整座城池，犹如一条中轴线般将庞大的城池一分为二。 程咬金从蓝田县而出，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后，从启夏门进入长安，穿过平乐坊，安德坊，来到宽阔的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由平整的青石板铺成，路面宽阔平坦，可供十骑并列行驶。街道两边商店鳞次栉比，游人繁华似锦。 程咬金径自走入街边一座府宅，朱红色大门上挂着“元宅”牌匾。 不过一会，程咬金便领着一位两袖清风，面容方正的中年人走出。 两人翻身上马，疾驰向八十里之外的蓝田县。 烈日中空，风轻云白。 蓝田县中央一处宽阔街 道，程咬金指着不远处，一个刚才宅门走出来的男人，道：“元御史，就是这人，您可看准了。” 方脸男人姓元名姚，从五品监察侍郎，在京官中属于没有存在感的那类人。 “程将军，这真的是皇上的意思？”元姚有些迟疑。 程咬金眉头一皱，道：“我还框你不成，假传圣旨，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闻言，元姚一咬牙，迈着大步冲向那男人，猛的将他撞翻在地。 男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怒喝道：“你这厮没长眼睛？还是急着赶去投胎？” “我没长眼睛？明明是你挡了我的道，哪凉快哪呆着去。” 男人怒火中烧，眉头一挑，趾高气扬道：“老不死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没有不认识我郑二的，你死定了。” 话音刚落，从一旁的宅门涌出来大批身强力壮的家仆，虎视眈眈的围住元姚。 元姚内心发怵，可以想到是为皇上办事，徒生几分勇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你这粗鄙之人要做什么？” 郑二一脚踹向元姚小腿，将他踹倒在地，道：“我想要做什么？笑话，这蓝田县我便是天，给我打！” 周围的 家仆摩拳擦掌，欲要大打出手。 程咬金见状，急忙走上前去，阻止道：“两位，不如去衙门，请县老爷公断。” 然后压低声音，装作熟络的样子，对郑二笑道：“毕竟是在大街，收敛着点。到了县衙，还不是您说的算。” 蓝田县衙。 洪扬头戴乌纱帽，坐在朱红色桌子后面，面容威严，重重拍下惊堂木。 “你们二人的事，本官已然知晓。元姚撞倒郑二爷郑公子在先，而后又出言不逊，当众谩骂” 一派正义凛然，铿锵有力的语气。 却不曾指出郑二半分过错，将元姚塑造成穷凶极恶之徒。 “综上所述，本官宣判，元姚心性凶恶，为人不仁，当街谩骂郑二，造成极大社会影响，杖棍三十，令赔付郑二精神损失费一百两纹银。” 郑二手插着腰，耀武扬威的望着元姚，讥讽道：“老不死的，现在认识我郑二爷了吧。以后走路小心着点” 话未说完，元姚脸色一凛，眼神闪烁出凌厉光芒。 “好一个睁眼说瞎话，洪扬，你对得起头上那顶乌纱帽吗？” “勾结豪绅，欺压百姓。为虎作伥，毫无廉耻。” “今日，本官就好好查查你这个贪官。” 洪扬一愣，声音颤抖：“你，你是什么人？” 元姚轻轻一笑，从腰间取下一块金牌，上面赫然刻着官职。 “从五品，监察御史。” 洪扬伟岸的身姿，倏然萎焉下去，瘫在了椅子上。 明日偏移，晚霞烂漫。 李家正堂，一个家仆领着一位方脸男人走了过来。 “老爷，他说是您的朋友” 李世民脸色阴沉，摆了摆手，说：“你下去吧。” 待家仆离去后，李世民厉声问道：“你怎么直接找上门来，不是让你向程将军汇报吗？” 余姚急忙跪下，道：“皇上息怒，微臣有要紧之事禀报，可一时又找不到程将军，无奈之下” “查到什么了？” 余姚摇摇头，叹息道：“微臣无能，并未找到任何线索。那洪扬县令着实狡猾，定是已经销毁一切证据。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迈步走向正堂。 李世民连忙蹲下身子，拍着余姚的后背，道：“方兄，不必太过伤心，等改日，我请你到醉仙楼，咋们不醉不归。” 余姚诧异，但立马察觉到堂外有人，面色一变，哭丧着脸。 “李兄，谢谢你的安慰，我的心情好受多了，就先回去了。” 话音一落，起身离开李 家大宅。 堂外，楚元疑惑的望着余姚背影，问道：“老头，那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李世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别提了，他是我战场上同生共死的朋友。可老婆不堪忍受寂寞，竟和隔壁王姓男子行苟且之事。这还就算了，今日得知，膝下一儿一女居然都不是亲身。” 楚元膛目结舌，震惊之余，暗自替那方姓男子感到悲哀。 皓月当空，繁星满天。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伸出干瘪无光的手，轻轻的敲动了李家宅门。 家仆打开门，语气熟络：“王掌柜，您这么晚来做什么？” 王掌柜和蔼一笑，道：“帮我通报一声李小郎君，老夫有要紧之事找他。” 没一会儿，楚元迈着大步走来。 “王伯，这么晚你来做什么？快快进屋，喝茶再说。” 王掌柜摇了摇头，道：“李公子，没有你的帮助，我的布衣店还开不起来。” “今夜前来就告诉你件事情，说完就走，茶就不劳烦了。” 楚元点头，道：“你说。” “京城来了个大官，在彻查蓝田县令。可一日过去，却毫无所获” 话音刚落，未等楚元反应过来，伛偻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意见 仲夏夜凉，月色朦胧。 一个人影步履蹒跚，匆匆离开李家大宅，踏着月光而行，向蓝田县衙奔去。 县衙公堂。 火红的烛光将堂内照得明亮，朱红色的桌面一尘不凡，映照出元姚愁闷的面容。 一日的搜寻，县衙前院后院角角落落，都翻了个底朝天，可连证据的半点影子都没摸到。 元姚甚至怀疑程咬金戏耍了自己，蓝田县令压根就是清官一位。 “元侍郎，门外有人求见，是楚元，李小郎君。” 一个官兵抱拳施礼，沉声说道。 元姚陡然起身，道：“本官先避一避，你来应付。” 不过一会，楚元走入公堂，面容沉稳，带着浅笑。 楚元并未多言，伸手从怀中掏出厚厚的纸张，轻轻的放在桌面上。 官兵先看了看纸张，又诧异的望着楚元。 “李小郎君，这是何意？” 楚元转身离开，只留下两字：“证据。” 一阵沁人心脾的凉风袭来，吹的桌面上的纸张沙沙作响。 元姚从侧门出来，捧起纸张，粗略一看，面容骤变，浮现震惊之色，抬起脑袋，滞滞的望着楚元的背影。 那一刻，元姚仿佛看见一圈光晕围绕着楚元周身，散发着令人折服的气息。 纸张其实是一 封账本，详细记录了洪扬受贿，行贿的人名，钱财。 数额颇大，难以估量，牵连甚广，下至平民百姓，上到朝廷大官…… 触目惊心，动人心魄。 甚至，其中有几位受贿的官员，品级比他还高上不少。 元姚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稍有不慎，便会引火上身，自焚于世。 虽然是替皇上办事，但他也懂得分寸。 并未因找到证据兴奋不已，鲁莽行事。 他收好账本，妥善的保管起来，准备明日再上报给当今圣上。 如此做，才最为妥当。 明月高悬，街衢空寂。 楚元踏月而行，走在蓝田县的街道上，缕缕清风扬起前额发梢，显出舒笑的面容。 翌日，清晨。 李家府宅，李世民紧攥着一封账本，脸色阴沉，双目燃起熊熊怒火。 那账本正是昨夜楚元送到县衙的那本，今日一早，元姚觉得事态重大，急忙将账本交给了李世民。 “皇上，您准备如何处置洪扬？” 元姚察觉到了李世民的愤怒，语气颇为谨慎。 李世民长袍一挥，将账本扣在院落石桌上，喝道：“即刻收监入狱，从重处理，你来办这件事。” “可……”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朕知道牵 连的人很多，先将洪扬收押，其余的人，还得从长计议。” 李世民想通过此事，来一个杀鸡儆猴，让其余的贪官收敛着点。 元姚施礼后，离开李家府邸。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就这么一个蓝田县的小县令，势力都已经渗透到朝廷核心，三省六部皆有人脉，将官官相护的行为，贯彻的淋漓尽致。 虽然受贿的都是一些小角色，翻不起大风大浪。 可从中反应出朝廷腐败，官员堕落，政治环境极为阴暗肮脏，整个大唐帝国处在岌岌可危之局面。 元姚得到李世民的指示，也不再畏手畏脚。 前脚刚回到县衙，气都还没喘匀，就下令捉拿蓝田县令。 洪扬察觉到风声不对，砸开软禁房屋的轩窗，欲要畏罪潜逃，远走高飞。 只是还没离开蓝田县，便被追击而来的官兵团团围住，五花大绑后，丢入了监牢。 元姚提笔书写了封告示，列举出洪扬一桩桩罪证，公示街头，让蓝田县的百姓认清了洪扬的肮脏嘴脸。 正午时分，李家府邸。 轻快的夏风透过轩窗，拂进正堂内。 不知是庆祝什么，午饭极为丰盛。 黄的鸡肉，红的猪肉，白的鱼肉，翠绿青菜，浊白土豆皆皆有 之。 弥漫开来的香味，便让人心神难耐，垂涎欲滴。 楚元和李世民相对而坐，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菜。 “元儿，蓝田县令被京城来的元大人查了，你听说了吗？”李世民不经意间问道。 楚元脸庞闪过一丝狡笑，道：“今日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此，我当然知道。” “那你认为接替县令的人，应该具备什么样的资质？” 李世民双目一凛，期待着回答。 楚元放下筷子，眉头轻皱，不解道：“老头，你问这个做甚？” 李世民收回目光，打着哈哈，道：“这……这不县令下台，我从前军中那好友深受重用，皇上将此事交托于他，他又愁苦没有人选，与我诉怨。” “我便想着，同你问问，毕竟你在此有年头，对这里比我们更了解。” 洪扬下台，蓝田县令一职便空了出来。 反正早晚都要安排人上去，李世民便准备打探楚元的意见。 如今这情况，怕是没戏了。 “依我之见，因该选一位有真才实学，品行端正，人格正直，一心为百姓做实事的人。而朝廷，也要唯才是举，只要有能力，不论出身，年纪，都要重用。” 李世民脸色诧异，冷不丁被惊到了。 细细一想，楚 元说的不无道理。 唯能力论，无论是何出生，是何年纪，只要有才，皆要重用。 那样，朝廷的风气必定改天换地，清清朗朗。 李世民轻轻一笑，道：“元儿，你天资聪慧，能力过人，难不成就不想当官？” “不想。” 楚元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脱口而出。 以楚元的本事，他若想要做官，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穿越至此十余年，他丝毫未动这方面的心思。 现如今的生活，悠闲，自在，无拘无束。 何必为了那肮脏的权利，微薄的薪水，替朝廷抛头颅，洒热血，自找苦吃。 楚元继而说道：“原因有二，一是我只会空说，不会做事，二是悠闲惯了，心中已无斗志。” 李世民爽朗一笑，道：“不当官也好，做个平民老百姓难得自在。”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认为楚元是在藏拙，却也没有在意。 “那蓝田县十里八乡中，有没有品格，能力极佳的人，能胜任蓝田县令一职？为父近日才回来，颇为好奇。” 楚元摸着下颚，若有所思想了一会。 突然，眼前一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青袍青年的身影。 “百米之内，皆有结果。府中便有一人，博学多识，品格端正。” 第二百六十二章 吸引 “是谁？” 李世民脸色一惊，开口问道。 同时心中疑惑，小小的一个李家，除了楚元这位奇人，还藏着其他能人？ 那还真是卧虎藏龙，非等闲之地。 楚元淡淡一笑，对着一旁侍奉的仆人，轻声说道：“去把王岩叫来。” “王岩，就是你口中那位足以胜任县令的人？”李世民问道。 楚元点点头，似乎想起忧愁之事，脸色一沉，微微叹息一声。 “此人博学多识，寒窗苦读十余年，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悟性极佳，所学知识都能融会贯通，取之长去其短。” “奈何他的妹妹被县令看上，强取豪夺纳为小妾。王家也都是倔脾气，一家四口宁死不屈，我无意之间，将其救下。” “又因县令还在任上，他无力考取功名，便一直留在府上蹉跎光华。” 听楚元说完，对于这位王岩，李世民越发有兴趣。 不过一会，大堂外走进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相貌俊朗，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蓝色长衫。 他迳自走到楚元面前，施了一礼：“不知李公子找小生所为何事？” 李世民打量着王岩，见他虽然穿的寒酸，身上却散发一股不凡的气息。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心里不由的 重视几分。 “不是我找你，是我爹要见你一面。他在军队中有熟人，或许能帮你走上仕途。”楚元说道。 王岩眼神一亮，急忙向李世民施礼，道：“老爷，您” 李世民呵呵一笑，打断道：“推举你并不难，正好蓝田县令下台。但前提是，你真得有能力。” 方才，他只听楚元吹嘘，心里还半信半疑，并不相信。 如今见到真人，准备好好的提问一番。 王岩做梦也不会猜到，自己直接跳过科举，到了“殿试”，由皇帝直接出题考问。 “请老爷随意提问，小生定全力以赴回答。”王岩郑重说道。 李世民深邃双目望着王岩，良久过后，才开了口。 “若是你担任县令，天降大旱，所治区域颗粒无收，饥民遍野。又遭遇前线战局吃紧，急需大量粮草。” “而粮仓内的粮食只能够支援一方，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十分犀利，取舍之间，十分难以拿捏。 王岩沉思片刻，语气干练，道： “小生会开仓放粮，毕竟百姓才是国家根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敌外必先安内。” “若是将粮食运送到前线，本地饥民肯定会暴动，造成内忧外患的危险局面。” 听罢，李世民露出赞赏之色，继而提出第二个问题。 “张三的女儿摔断了腿，需要大笔钱财医治，否则将留下残疾。他铤而走险，趁夜黑风高，潜入富商家中偷盗，却不了被抓了个现行。” “你作为县令，会如何断案？” 这一回，王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依律判处，打入大牢。” “但他女儿的腿，小生会找医师治疗。” 李世民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你是个书呆子，没考你文章方面。没想到，面对实际问题，也看的如此透彻。” 王岩拱手施礼，道：“老爷夸赞了。” 翌日，清晨。 蓝田县衙，大门口。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 王岩坐在朱红色的公案桌后，望着堂内排列整齐的两班衙役，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昨日还是清贫寒酸的读书小生，今日却一脚踏入仕途，做上了梦寐以求的县令。 他直起腰杆，摸遍官印，惊堂木，笔筒，文书，砚台 而后正色，望着众人。 “小生本官不管诸位从前是何品行，从今日起，要廉洁奉公，一心为名办事。若还敢耍以前的花花肠子，本官严惩不贷。” 众人一惊，齐齐喝道：“明白了！” 烈日当 空，万里无云。 李家宅邸。 看着满地茁壮成长的土豆苗，李世民露出兴奋的面容，笑的合不拢嘴。 正如他所言，这可不是简单的土豆，而是大唐帝国的命脉。 李世民说道：“元儿，王岩已经顺利上任。这土豆亩产极高，又极为耐旱。如今赤地千里，黄土漫天，农作物难以成活，不如在蓝田县推广土豆种植。” “我没有意见，能造福黎民百姓，也是一大功德。” 听楚元这么说，李世民会心一笑，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随后，立即持笔书写种植要领，一并和大量土豆种子，派程咬金送到县衙，并交代王岩全县推广。 县衙公堂。 日出东山图前，朱红公案桌后。 王岩让衙役们将种植要领多份抄写，为全面推广做着准备。 衙役们泛着惊奇，道：“大人，这土豆是何物？一亩地当真能产三千斤？” 王岩淡淡一笑，道：“土豆表皮褐色，内部白瓤。口感清爽，煮，炒，蒸皆可料理。一亩三千斤，只多不少。” 众人惊愕，越发被神秘的土豆所吸引。 半个时辰后，种植要领抄写了上百份，每一份又搭配一袋种子，相对应的就是一户人家。 两班衙役各领十 余份，王岩一声令下，奔出县衙大门，向蓝田县县民挨家挨户的推广。 “大娘，这土豆亩产三千斤，且耐旱，益种，你就别有所顾虑了。” “这东西听都没听过，当真能产三千斤？” 衙役压低声音，道：“告诉你，李小郎君，李公子知道吧。他家里的地都种了这土豆，就等着丰收。” 大娘一听楚元都种了土豆，也就将信将疑的收了下来。 “我试着种种，你可不敢框我。” 衙役一笑，露出闪亮门牙，道：“那我先走了，祝您种植成功。” 一日之间，土豆种子便散遍蓝田县田间地头。 农户起初都颇为不信，但一听见李小郎君在种植。 便都放下心来，开辟出一块地，试着种植起来。 皓月悬空，清辉满地。 李家宅邸，一处雅致的庭院内。 程咬金匆匆赶来，施礼后，道：“皇上，土豆已经推广全县。可属下疑惑，为何不全国推广？” 这次的大旱百年难遇，受灾的不仅蓝田县一处，全国各地皆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人们接受新事物都有一个过程，得让蓝田县先尝到甜头，其余的县才会接受。否则，很难全面普及。” 程咬金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难以应付 “知节，你对新上任的王县令有何看法？” 程咬金面色一滞，内心生出一丝疑惑。 王岩不是皇上亲自推举的吗？现在为何元问他的看法。 若是其他官员，早就满口奉承的拍起了马屁。可跟在李世明身边数个年头，深谙他的脾气，自然不会假惺惺的当马后炮。 故作迟疑，谨慎道：“王岩仅仅上任一日，想从中看出端倪，俺……做不到。” 话音一落，程咬金微微抬头，观察着李世民的脸色。 “呵呵。” “所言有理，朕操之过急，糊涂了，有点期待此人的表现。” 李世民爽口一笑，背负着双手仰望天际。 明月悬空，清辉满地。 轻柔的夜风静静拂过，庭院中绿树红花左右摇曳，响起沙沙之声，似一场夏夜独奏曲。 “皇上，恕我直言。俺老程跟了您这么久，从未见您对一个县令如此感兴趣。” “莫非……是因为此人是李小郎君推举的？” 话才出口，程咬金就觉得不妥，急忙施礼告辞，从庭院大门快步离去。 望着程咬金慌张的背影，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 翌日，清晨。 朝阳爬上山头，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沉睡一夜的蓝田县苏醒了过来。 蓝田县衙，墨绿色的瓦片表面仿佛镀了一层金，煞是耀眼夺目。 “师爷，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你不必多说，本官不会考虑的。” “这土豆，种也得种，不种也得种。” 县衙后院，一处环境雅致的庭院。 王岩坐在石桌边，手中捧着一本书，却没有看的意思，正和石桌前站着的人说着话。 此人名叫孙安，中等身材，穿着一个灰色马褂，面带微笑，却觉笑里藏刀。 尤其是那对小眼睛，无不散发着狡诈。 孙安伸手拨动着嘴角之上的八角胡，陪笑道：“土豆为何物？无人知晓，谁也不能打包票，就一定能种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届时没有收成，朝廷第一个就会拿大人开刀。” 王岩不耐烦的挥动手中的书本，漫不经心道：“师爷多心了，但本官亲眼见过土豆，且将心放到肚子。行了，你下去吧。” 闻言，孙安面色一沉，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大人年纪尚小，初入官场，经验淡薄，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一个惨淡收场的结局。” “前任县令就是一个例子，大人您说是不是？” 孙安眼神深邃，直视王岩，语 气夹杂几丝威胁。 王岩眉头轻皱，听出话外之音，愣神了良久都未开口。 孙安淡淡一笑，施了一礼。 “大人你好生考虑，小的就先退下了。” 临走时留下一句“做官，站队很重要。朝廷上各方势力，龙争虎斗，攀上高枝才能平步青云，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穿林风袭来，树影婆娑，王岩后背冒出丝丝冷汗。 将手中书本放下，用衣袍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心中一阵忐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脑海中陡然想起一人，眼神瞬间发亮，抬腿匆匆离开庭院，穿过县衙大门。 口中暗道：“楚元，李公子，李小郎君……” 门口站岗的衙役，将王岩这般模样，不禁疑道：“县令今日怎么神神叨叨的？” 蓝田县，东大街，李家大宅。 一个仆人连跑带跳的穿过正堂，到了后院书房门外。 “公子，王岩……不对，王县令回来了，呸！登门拜访。” 屋内，鼾声连天，楚元正遨游在九天之外。 被仆人的吵闹声扰醒，睁开的惺忪的双眼，才发现口水打湿了衣袖，连带着书桌上几本古籍都侵湿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最喜欢的侍女沐浴小册，全天下 仅此一本，千金难买啊！” “公……公子？” 楚元连忙正色，咳嗽一声。 “大惊小怪，请他来书房。” 不一会儿，王岩大步走来，步伐略显局促，神色也带些慌乱。 楚元已经将书房收拾干净，吩咐家仆上茶，浅浅的抿了一口，才开口问道：“王县令，何事让你慌慌张张？竟登门拜访寒舍，草民真是又惊又喜啊。” 王岩早就迫不及待，一脸的苦笑。 “公子，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在县衙内遇见一件奇怪的事儿，心中没有主意，想听听公子如何定夺。” 楚元嘴角一咧，顿生兴趣。 “说来听听。” 紧接着，王岩师爷阻挠的事情说了出来。 楚元听完之后，沉思良久。王岩在一旁等待着，内心十分焦急。 良久过去，楚元端起茶碗浅浅了抿了一口。 “稍安勿躁，这件事儿你急不得。依我之见，小小的一个师爷敢这般说话，背后定有势力撑腰。” “这样一来，你要对付的不是师爷，而是他背后的人。”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岩暗暗点头。 “制敌之道，讲究灵活变通，敌不动我不动。率先出手倒乱了方寸，让对方抓住破绽，十分不妥。” 王 岩眼神一亮，道：“公子的意思，我大致明白。” “呵呵，本就是一些粗坯的东西。你第一次当官，自然难以应付。等过些时日，便觉得不过尔尔。” 听楚元这么一说，王岩心里直觉汗颜。 论岁数，他比楚元还大一些。论经验，楚元从未做官。 即便如此，还是能给出应对的法子，不知不觉，王岩心中滋生出敬佩之意。 “妙啊！” 书房之外，一人隔墙偷听，不是被人，正是当今圣上，楚元的老子李世明。 若是被旁人看见，肯定会惊掉大牙。 九五之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帝。居然畏缩在轩窗之外，侧耳倾听屋内的谈话之音。 甚而还一脸兴奋，爽口称妙。 此等奇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百年来，仅此一回。 王岩站起身子，对楚元施了一礼。 “公子智慧过人，小生受教了。公务繁忙，土豆推广工作又处在关键时刻。小生不便久留，先走一步。” 楚元并未多言，挥了挥手。 王岩迳自打开房门，迈步而出。 李世民正听得入神，还未反应过来，欲要离开之时，王岩已经出了门。 两人来了个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气氛十分的尴尬。 第二百六十四章 妙哉 “老爷，您何时来的？为何不进屋，小生还得感谢您。若没有您的推举，小生恐怕一辈子无缘仕途。” 话音一落，王岩恭敬的对李世民鞠了一躬。 李世民淡淡一笑，说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像你这等读书人，大唐帝国若是失去，将是重大损失，想必皇帝都不会答应。” 皇帝？ 王岩自嘲一笑，每一个读书人都有一个辅佐帝王的梦，但大都是春秋一梦，难以实现。做个清清白白，为民办事的县老爷，王岩就已经莫大的知足了。 “王岩，元儿说的对。现如今你的处境很危险，敌暗我明，稍有不慎就会堕入悬崖。切记不可操之过急，稳中求胜。” “想要破除这困境，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抓住关键，给予致命一击，” 王岩听闻，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真不愧是一家人，老谋深算的父子俩，心都是一般的黑啊。” 当然，这句话王岩只在心里说出。 “老爷提醒的对，小生定铭记于心。您老保重身体，小生先行告退。” 话音一落，王岩施了一礼，径直离开了李家大宅。 书房之内，楚元正打算重温旧梦。 却忽然听见李世民的声 音，不由的清醒过来，开口喊道：“老头，偷听啥呢？” “有什么事儿，进来说话。” 李世民暗自摇头，一脸笑容的迈进书房，跪坐在楚元对面。 “元儿，王岩的确是块料，正直清明，性格却忒软弱了些。被恐吓之后便六神无主，难挑大梁啊。” 楚元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璞玉尚需雕琢，更加何况人呢。” “第一次当官没有经验，换谁都会这般。没被吓尿裤子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再者说了，这也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儿吧。” “咳咳，捎带一提。” 李世民咳嗽了两声，岔开了话题：“对了，元儿。这土豆你是如何发现的？” “捡的……” 两人对坐着长谈许久，从国事扯到日常琐事。 转眼之间，半个时辰过去。 李世民站起身子，行三急之事。却不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楚元眼疾手快，伸手稳住了他的身子。 “相谈甚欢，一时间忘了时辰。跪坐于此，气血不通，大腿酸麻……” 此时，李世民眉头一皱，怔怔的望着楚元。 “元儿，你为何无恙？” 楚元狡笑一声，回身指了指地上的板凳，四四方方，由三块木 板搭建而成，离地约有十来厘米。人坐在上面不显突兀，又不至于压迫血脉。 “这，这是何物？” 李世民惊奇，举着板凳左右端详，上下打量。最后放于地上，学着楚元的模样坐在上面。顿时眉头一展，说道：“此物结构简单，效果却异常显着。” “即便长坐于此，都不会感觉腿脚酸麻。” 楚元一阵汗颜，后世稀疏平常的家常物件，在这个时代却让人惊奇，不得不感叹时代的发展进步。 “老头，别大惊小怪。就一个板凳，瞧把你乐的。改天，我送你十个八个，躺在上面睡觉都不成问题。” “板凳？” 李世民暗自记下，准备回宫让人仿制。 而后突然正色，语气郑重道：“元儿，你有如此天资，如果放在正事上来，定会有一番成就。” “用错了地方了啊，可惜可惜……” 这便宜老爹哪儿都好，就是嘴太碎，楚元扣着耳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迳自走出书房，留下一句：“老头，跟我来，有好吃的，你绝对没有尝过。” 笑话，天下都是李世民的，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尝过的？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李世民定然不信，认为是在轻蔑他。可楚 元这般说，李世民还真有点拿不准。半信半疑的跟了出去，心中生出一丝期待。 走过曲折悠长的回廊，止步于一处庭院之外。 隔着老远，飘过来一阵香气。 李世民耸动着鼻尖，竟然分辨不出是何食物。楚元见状，暗自摇头轻笑。 庭院一方石桌上，摆着一个表皮金黄的锅盆，火红的汤汁咕隆咕隆冒着热气。弥漫进眼睛中，异常的辛辣。 香味刺激着味蕾，李世民异常惊奇，咽了一下口水，疑道：“元儿，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楚元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鸭肠，放进李世民的碗中。 “老头，全天下独一份，试试。” “嗯？” 李世民看着因遇热蜷缩的鸭肠，本能的抗拒。却又见楚元真诚的面容，好似不是在开玩笑。 难道真的好吃？ 半信半疑之间，好奇心战胜了抗拒，将鸭肠放进嘴中。 片刻之后，作为唐朝第二个吃麻辣烫的人，发出了由衷的惊叹。 “这……这，与之前吃过的火锅有过之而不无不及，妙哉！” 两字称赞，足以代表李世民无与伦比的心情。 这一切，都在楚元意料之中。 贫瘠的古代饮食，即便是皇帝都吃腻了。麻辣烫 的辛辣刺激，让人欲罢不能，冲击着古代人的简单匮乏的味觉。就算是皇帝来吃，估计都会赞不绝口。 更何况，这便宜老爹呢…… 可就在此时，李世民脸色突然正色。 指着桌面上一盘红肉，语气带些怒意，道：“元儿，这是牛肉吧？” 楚元满不在意，回道：“老头有点见识。这麻辣牛肉才是一绝，你试试。醇正的肉香吸饱汤汁，一口下去，那叫一个酸爽。” “大胆！” “元儿，你可知牛是禁止宰杀的，更别提吃了。军中有严令，吃牛肉者仗一百。” 面对突然严肃的李世民，楚元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一想到古代农耕技术落后，种植农作物主要靠牲畜，也就是牛，即便到了二十世纪末都是如此，也便想通了。 “老头，你太过于紧张，你现在身份又不是兵。再者说了，吃牛肉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老程，知道吧，就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随从。隔三差五就来我这儿骗吃骗喝，一直叫我保密，这麻辣牛肉他可没少吃。” 闻言，李世民面色一滞。 咳嗽两声，被惊到了。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麻辣烫，顿时轻笑一声。 “罢了罢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慌张 阳光和煦，微风拂畅。 雅致的庭院内飘散出麻辣烫的香味，随着轻快的风儿飘出去好远。 肉香，菜香交融混合在一起，单单一闻，便口齿难耐，唾沫止不住的分泌出来。庭院方圆百米内，凡是闻到香味的家仆，都忍不住的惊叹。 “什么味儿，竟然如此勾人心魄……” 先前的拘束一扫全无，李世民连吃三大块麻辣牛肉。 而后，打了一个饱嗝，也不顾形象的捂着肚子，一副吃饱喝足后的慵懒姿态。看着泛着咕隆的汤锅，不由的摇了摇头。作为指定规则的人，到率先违反的规则，造化弄人啊。 “元儿，虽然是在家中，但还是要谨慎行事。这牛肉，尽量少吃为好。” “若是被好事之人泄露出去，免不了皮肉之苦，得不偿失啊。” 楚元欣欣然的耸动肩膀，也没见你刚才少吃啊。可嘴上还是迎合道：“老头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你可别不当回事……” 紧接着，李世民正准备长篇大论的讲道理。 楚元眉头紧皱，急忙唤来了仆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挥了挥手，说：“快去，不然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仆人匆匆离去，不一会儿，端着一 个盘子返回。 “老爷，这是公子特意为你准备的，请您一定要尝一尝。” 李世民说的唾沫横飞，被突然端上来的一盘肉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楚元，问道：“何意？” “老头，你先别管那么多，且先尝尝再说。” “味道却不逊于牛肉。” 看着楚元认真的模样，李世民有些发愣。 一旁的仆人眼疾手快，已经将肉片下锅。 沸腾的汤汁淹没肉片，仅仅片刻的功夫，便已经熟透了。 肥瘦相间的肉片浸饱汤汁，显得诱人无比。 李世民拿起筷子，夹入口中，细嚼慢咽之间，口齿留香，脸色有些惊讶。良久过去，才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肉，味道如此鲜美，莫非是鱼肉？” “不对，鱼肉是白的，羊肉？可又没有一丝膻味，奇了怪了，天底下居然还有我未吃过的肉。” 对此，楚元淡淡一笑：“你绝对吃过，普通的猪肉。” “啊？” 李世民眼神一愣，回味了良久，果真发觉有一丝猪肉的香气，但还是有些不相信。 ““元儿，这真的是猪肉吗？为何没有腥味，只有肉香味，我还未从吃过这种X肉。” 楚元点了点头，道：“你是我老子， 我还框你不成。” “这猪是我们自己养殖的，费了些功夫。但为了极佳的口感，也算不得什么。” 李世民又夹起一块猪肉，放入嘴中，细细品尝，慢慢回味，摇了摇头道：“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啊！” “白活了大半辈子，相较于此等猪肉。以前我吃的都是些什么垃圾，哎！” 看着便宜老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楚元有些啼笑皆非。 “元儿，这猪你是如何养殖的，说来听听。” 面对李世民充满期待的眼神，楚元缓缓吐出了两个字：“阉割。” 震惊！ 无与伦比的震惊！ 少时，李世民终于回过神来，道：“当真如此？” “自然，没有阉割的猪，分泌的性激素就会使肉味难闻，吃起来带一股子膻味，而阉割的猪就没有这个味，肉质细嫩，味道鲜美。” “而且，阉割后的猪短时间内能迅速长肥，极大地缩短了养殖时间，达到时间利益最大化。” 虽然听不懂，但李世民深感震撼，心里对李小郎君的博学多识，又一次刷新了认知。 楚元话锋一转，笑道：“阉割了猪没有俗世的欲望，只能安心囤膘，所以长的快。” “而且，这可 还没有完。” “还有，说来听听。” 李世民心里打起了算盘，将养殖方法引入宫中，以后再也不愁吃不到鲜美的猪肉，所以显得异常的认真。 “安心囤膘的猪只长肥肉，若是要肥瘦相间的肉，就必须要有锻炼。” “我们府上每一个头猪，一天的运动量都在三个小时以上，肉质才能软而不散，嚼劲韧道。” 半柱香时间过去，李世民将养殖之法熟记于心，面容不免也舒缓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准备到田间地头走一走。促进消化的同时，再看一看土豆的长势如何。 离开李宅，溜达出东大街。 没一会儿，便到了郊外的田地。 驻足站立，放眼望去，所见之处，全是绿油油的一片，欣欣向荣，沐浴在阳光之下。 那不是普通的土豆苗，而是大唐帝国此时的希望。 李世民会心一笑，蹲下了身子，轻轻的拂过细嫩的绿苗，脸色喜悦道：“甚好，甚好……” 就在此时，一个家仆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脚步匆匆，扬起大片黄沙。 “公，公子，不好了！” 楚元转过身去，示意家仆冷静下来，轻声道：“我好得很呢。” “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什么事儿这般慌张？” 家仆手叉着腰，待气喘匀之后，才说道：“家里遭贼了。” “对方目标很明确，直奔书房而去。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公子珍藏的那几本侍女沐浴……” “咳咳！” 楚元连忙咳嗽两声，打断道：“我还当什么事儿，放轻松。” “那公子不准备回去？” “不过几个小毛贼，不足为奇。你且先回去，我们在溜达一会。” 家仆施了一礼，转身原路返回。 风清云白，晴空万里。 楚元，李世民二人顺着田坎走了几里路，食消的也差不多了，看着茁壮成长的土豆，心情也极为舒畅。 随即便折返回家，路途之中。 “元儿，为父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你脑海中怎么那么多鬼点子？” “多吗？” 楚元微微一愣，这不过是冰山一角，随便提出来的而已。 继而笑道：“没什么原因，不过是心思活络，平时爱瞎想。” 瞎想？ 这个回答李世民显然不接受，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权当楚元是在藏拙。 突然，视线的尽头亮起一阵火光，滚滚浓烟弥漫而来。 李世民咽了一下口水，指着远处的建筑，道：“元儿，那是咋家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构造 遥远的天际边缘一片赤红，火光四射，将一小块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伴随着刺鼻难闻的滚滚浓烟，蔓延出几里地。 先前离开的家仆匆匆跑来，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吭泥，激起扬尘一片。 “公子，这次真的不好了。歹人潜入后院，放火烧了你的书房。火借风势，瞬息弥漫开来，一连烧了十几间房屋。” 家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声音略带忐忑。 楚元眉头一皱，驻足眺望远方逐渐熄灭的火光。良久过后，轻声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没，没有。” “人员疏散及时，都未受伤。可是十来间房屋连同里面的东西，悉数毁于一旦，损失……” 家仆话音未完，楚元便摆手打断：“人没事就好，无非花点钱修缮一下。” “公子说得对，可这钱不能花的不明不白。放火之人针对性很强，保不齐会再来一次，这该如何是好？” 沉思片刻，楚元轻声，道：“你且先回去，我们随后就来。” 家谱愣住，但见楚元脸色，并未多说，折身离去。 一旁的李世民沉默许久，暗自观察着楚元的脸色。 本以为会焦急，愤怒，气到跳脚直骂娘。结果大失所望 ，从始至终，楚元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置身事外的模样，好似烧得不是他的宅子。 这类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沉得住气，大谋略之人。 楚元归属哪类？显而易见。 “元儿，家都被烧了。你是不是傻子？为何一点也不着急。” 李世民开口问道，期待着楚元的回答。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正好想重新装修一下宅子。而且……” “这背后放火之人，我大致猜到是谁。着急也没有用，自伤身体，得不偿失。” 话音一落，楚元背负着双手向前走去。 “老头，别琢磨了。我带你看样大工程，别说放火了，即便是导弹来袭，都不足为惧。” 正思考的李世民，突然听见“导弹”二字，脸色一阵错愕，连忙快步跟上去。 “元儿，导弹为何物？” “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我在古籍上看见的，也不知道究竟为何物，大抵是古人胡编乱造的虚假之物，只存在于神话之中。” 楚元暗自埋怨，差点就说漏嘴了。 幸好口齿过人，勉强糊弄过去。 沿着田间地头的羊肠小路，行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蓝田县东大街。 又过了不一会儿，两人回到了李宅。 烈火熄灭，浓烟散尽。 后院一片狼藉，十余间房屋烧得不成模样，只剩炭黑朽烂的半截房梁耸拉在墙壁上，散发着淡薄的黑烟。微风拂过，立马消散于天地之间。 家仆们有条不许的忙碌着，接水的接水，搬东西的搬东西……每个人脸蛋都成了大花猫。 楚元十分感动，内心流淌出一股暖流。 “公子和老爷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所有的家仆都围了过来。 “公子，放火之人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我本想拦住他的去路。可他身手太好，一个照面就将我击倒在地。” 一个浑身肥肉的胖子说道。 “肥三，你白涨那么多肉了，居然没能拦住歹人。对得起公子给你的吃食吗？”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起哄道。 “行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个丫鬟开口，众人随之附和，齐刷刷的看向楚元，期待着他的计策。 只是这一次，恐怕要让大伙失望了。 只见楚元耸了耸肩膀，脸色无奈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做。” 紧接着，楚元换了副脸色，笑道：“诸位不辞辛苦，帮 我整理废墟。” “李某十分感动，特此宣布。凡是参与救火的人员，本月的工钱双倍发放。” 众人欢呼雀跃声中，楚元带着李世民进了一处偏僻的小房间。 从看见房屋的那一刻，李世民就尤为的惊奇。 这座房屋位于火海的边缘，却在汹汹烈火之中保存了下来。 外面的墙壁漆黑一片，不成模样。可踏进屋内之后，丝毫没有任何损伤，就连一丁点灼烧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为何？” 楚元笑而不语，迳自走到房屋正中，蹲下身子，拉动地面上一个铁环。 咔吱 一阵齿轮转动声响起，地面赫然露出一个长约一米的正方形黑洞。 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等待了片刻，大量空气涌进去。瞬息之间，灯火亮起，照亮了一条直通地下的阶梯。 李世民向后退了两步，指着通道不禁问道：“地牢？” “差不多那意思，但作用不同，你下去之后就知道了。” 说着，楚元率先步入阶梯，身影逐渐消失在房间内。 李世民迟疑了片刻，一咬牙也跟了下去。 阶梯约莫百来米，不一会儿，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老头，瞧瞧周围。住在这下面，还怕歹 人放火？” 李世民停下脚步，周围豁然开朗，一处百来平米的地下空间，摆放着一些生活家具。若是有水源和食物的供养，在里面生活不成问题。 楚元似乎看出了李世民的意思，走到墙壁边，附身抬起一块木板，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洞内寒气逼人，隐隐之中，散发出丝丝凉气。 向下一望，是一处清澈见底的地下井水。 “水不成问题，蔬菜和肉类悬于井中，寒冷的温度能长时间保证新鲜度。” 话音刚落，楚元转过身去。 指着另一侧墙壁上凸起的部分，说道：“那是一条通风管道，无时无刻不在替换着地下的空气，不至于憋死在此地。” “如果碰见天灾人祸，带上充足了食物，在此地生活小半年都不是问题。” 闻言，李世民拍了拍手，不由的赞叹道：“构造十分简单，想法却异常惊奇。” “元儿，你脑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东西？怎么有那么多奇妙想法？” “随便鼓捣出来的，希望这辈子都不要派上用场。但有备无患，有总比没有的好。” “老头，一定要保守秘密，这地下堡垒可不能随便泄露出去，关键时刻将是保命之地。” 第二百六十七章 消失 时近正午，太阳似一个火球悬在天际正中，散发出明晃晃的光芒。 李宅后院，一处雅致庭院。 一方紫褐色的檀木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香味顺着轻快的风儿，飘出去好远。 楚元吃的起劲，李世民却一脸的心不在焉，脑海中似乎思索着什么事儿。 他微微侧头，见楚元一脸清闲的模样，不由的问道：“元儿，现如今有人迫害于你，都放火到家里面来了。” “你为何，还这般自在？” “还有，你之前说知道放火之人是谁指使，我实在想不明白。” 闻言，楚元轻轻一笑。 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喝了一口茶水，道：“知道了又如何。”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想要与之抗衡，难啊！好在，打不起我还躲得起，倒也清闲自在。” 李世民坐直身板，用手敲打着桌面，响起砰砰之声。 “不是还有老爹我嘛。” “别的不说，我在军中还算有点关系。你且将使坏之人说出来，我定让人将他绳之以法。” 楚元脸色一愣，看着李世民认真的模样，嘴角咧出一丝笑容。 “老头，你军中那点关系可能不够使。” “话已至此，我也就明说了吧。使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蓝田 县衙师爷……背后的势力。我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但肯定位高权重。 品级不低。” 李世民心里一阵暗笑，他不能法办的人，恐怕全天下也没人能够办的了。 “你难道不想报仇？”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便宜老爹还一副傻不溜秋，鸡蛋碰石头的鲁莽之态。楚元瞪着一双大眼睛，如同看傻子一般注视了李世民许久。 “老头，你是不是糊涂了？” “硬碰硬我们毫无胜算，你可别鲁莽行事。届时，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我都要被你害惨了啊。” 李世民欲要争辩几句，楚元突然话锋一转，嘴角闪过一丝狡笑。 “而且，这件事儿用不着大动干戈，以柔克刚，方为不败之计。” “总之，老头你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此时此刻，李世民察觉到楚元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之下，隐藏着一颗深沉老练的心。尤其是那双慵懒的眼睛，绽放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能刺穿一切…… 李世民也不在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可楚元停不住嘴了，他觉得便宜老爹指定当兵当傻了，性格太过于刚烈。 这在战场上自然是好的，勇敢无畏的人才能活下来。 可放在社会上来 ，百害而无一利。 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得被便宜老爹坑了。想到这儿，他准备说教一番，改正一下李世民的观点。 “老头，渭水之盟你可了解？” “嗯？” 李世民脸色一愣，不清楚楚元的意思。 作为渭水之盟的策划者，用后世的话而言，也就是乙方，他如果都不了解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人知晓。 “渭水之盟，当今圣上委曲求全，自降身价结盟突厥人，引得全天下读书人所不齿，认为丢了大唐帝国的脸面，为此谩骂不堪……” 话音未落，李世民抬起手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 “碰！” 剧烈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庭院之中。 “一群柔弱书生懂个屁，若是不结交突厥人，不仅仅是丢面子那么简单。将是整个大唐帝国的灾难，敌强我弱，这无疑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楚元吓了一个激灵，怔怔的望着愤怒的李世民。 “老……老头，你为何这么大的阵仗？” 李世民回过神来，心中的怒气消散了，连忙解释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只是听不得当今圣上被误解，一时间怒从心头起。” 楚元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对便宜老爹的脾气刷新了认知。 “英 雄所见略同。” “现如今内忧外患，一面要抵御突厥，一面防备众多割据势力，渭水之盟粉碎了突厥入主中原的企图，保卫了大唐帝国。” “可天下明眼人不多，只看表面，不知内涵。” 隋末年间，天下大乱，严重内战分裂，突厥势力趁机得到壮大，突厥极端强盛，“控弦且百万，戎狄炽强，古未有也”，契丹室韦吐谷浑高昌皆役属于突厥，窦建德薛举刘武周梁师都李轨王世充等割据势力也臣属于突厥。&160；突厥随时入主中原，大唐帝国处于风雨缥缈，岌岌可危之境地。 渭水之盟避免了唐朝在不利条件下的作战，为自己稳定局势，发展经济，积蓄力量赢得了时间，是唐朝与突厥强弱变化的一个重要节点。 李世民顿时眉开眼笑，道：“元儿智慧过人，看待问题十分透彻。” “老头，我们现在就好比大唐，师爷背后势力就是突厥。连当今圣上都能委曲求全，咋们平民老百姓又顾忌什么？”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打.打杀杀，咋们定不是对手。” 楚元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此时，李世民才搞懂楚元的意思，不免老脸一红，意识到自己的身 份不过是解甲归田的糟老头子，并不是九五之尊。 “元儿说的对，我糊涂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不这么想。计划着回宫之后，彻查师爷背后势力。 一来替楚元出气，毕竟是他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的。二来顺藤摸瓜，铲除一个帝国的害虫。两全其美，岂不乐哉？ 翌日，清晨时许。 楚元正在大堂之外，迎着初升的朝阳，做着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李世民换了身干净长袍，面带笑意走了过来。 “元儿，军中老友家中有喜事，我得去串门吃饭。路途较远，得三两日才能回来。” “五二三四……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别让山匪截了道，我可没有闲钱赎你回来。” “臭小子！” 李世民爽朗一笑，迈着大步离开李宅，绕过几条街道，消失在慢慢人海之中。 “公子，早膳已经备好了。” 一个丫鬟走来，施礼后说道。 “小婷，可是红枣莲子羹？” 丫鬟摇了摇头，道：“府上红枣已经用完了，用青枣代替的。” “啊！谁偷吃我的红枣，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存货啊！该死，一定是肥三！” 清晨的李家宅邸，响起一众家仆的嬉笑声…… 第二百六十八章 气势汹汹 白日当空，绿树繁茂。 蓝田县郊，一处僻静的密林之中。 程咬金咬着一根嫩绿草根，半倚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干睡觉。一旁的还有两匹骏马，正低着脑袋啃食着地面上不知名的绿草。 突然，骏马抬起脑袋，仰天长啸。 程咬金一个激灵，险些摔倒在地。正要埋怨时，却见远处走来一人。 脸色顿时一喜，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双手抱拳，道：“皇，皇上，您可算来了，俺还以为您被山匪截了道。正准备率领御林军，漫山遍野的寻找您呢。” 李世民一阵汗颜，作了一个嘘的手势，翻身上马，轻声说道：“知节，回宫，朕有一件事儿要办。” 程咬金急忙上马，问道：“皇上，什么事儿，交给俺来办就行了。” “此时需暗中进行，你太莽撞，不妥。” 话音一落，长鞭挥动，白色骏马长啸一声，似一根离弦的利剑，奔走在密林之间。 程咬金咽了一下口水，急忙挥动鞭子。 两匹高头骏马，一前一后，飞驰而出，扬起大片尘土。 长安城启夏门，守城士兵见来势汹汹的两匹骏马，立马来了精神，准备拦截下来问个究竟。 一人皮肤黝 黑，身材魁梧。另一人黑布蒙面，看不真切。 “放肆！我的道也敢挡，有几个脑袋让我劈！” 程咬金大喝一声，背后的板斧在阳光照耀下，闪烁出耀阳光芒。 守城的人顿时一惊，急忙喊道：“撤，撤！是右武卫大将军。” 长安城宫城，太极殿。 李世民沐浴更衣，一身象征至高无上的黄袍笼罩其身，整个人显得魁梧霸气，不怒自威。 他托腮而坐，望着满桌的菜肴，心里却想的是麻辣烫。不由的自嘲一笑，暗自摇了摇头。 一旁的太监察言观色，跪倒在地。 “皇上，何事困扰与您。不如给奴才说说，让奴才替您分担。” “行了，把这些东西撤了吧，朕有些劳累了。” “奴才遵旨。”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忙跑进来，道：“皇上，尚书左丞魏征求谏。” 闻言，李世民脸色一变，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极为不愿，道：“让他进来” “奴才遵旨！” 不一会儿，一位面容端厚，身材挺拔的中年人大步踏进殿内。 只见此人身穿紫色大科绫罗，腰束玉勾丝带，配金袋鱼符，气势颇为不凡，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刚正之气。 “臣魏 征，叩见皇上。” “玄成，起来吧，近日来所为何事？” 魏征站起身子，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道：“谢皇上。” “皇上有所不知，臣不仅今日来过，昨日，前日，前前日都来过，可都未能如愿以偿。” “听闻这几日，皇上不理朝政，与右武卫大将军出宫游玩。” “皇上，属老臣直言。治国之道，勤于政，荒于嬉，前朝灭亡的例子历历在目啊……” 李世民脸色一变，这魏征哪哪都好，就是太爱觐见了。一觐见就提问题，这几年听得李世民耳朵都起茧子。 他急忙摆手，道：“玄成，朕这几日出宫是微服私访，体恤民情。蓝天县令就是朕办的，天子脚下还敢徇私枉法，实在是罪大恶极。” “朕的言行举止自会规范，你无需觐见。有这功夫，不如出宫观察一下民情。朕正好有一件事情教给你来办，且上前听旨。” 魏征哑口无言，只得走上前去。 “蓝田县令虽以收监入狱，可他背后的势力还逍遥法外。蓝田县衙的师爷是突破口，你隐藏身份去往蓝田县，暗中调查一番，务必查出，不得有误。” “啊！” 魏征脸色一愣，脱口 而出。 “怎么，不愿意出宫受苦？” “玄成，那朕得好好说说你。不深入民间，怎能体恤民情，感知百姓之苦，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 李世民狡笑一声，以前尽被你教训，风水轮流转，总轮到他了。 话音未完，魏征施礼道：“微臣领命，定不负圣望。” 不一会儿，宫城之外一条长廊之中。 魏征脚步匆匆，准备回家收拾一下，便去往蓝田县。低头思索之际，与对面走来的一位魁梧大汉撞了个正着。 “魏左丞，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魏征抬头一看，施了一礼，道：“程将军，也不知皇上怎么了。让我去往蓝田县，查一个县衙的师爷。这……这不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吗？” 闻言，程咬金心中暗自发笑，脸色却一表正经。 “这蓝田县可与众不同，距离长安城不过几十里路。可以说天子脚下，自然乱不得。” “而且，我听闻蓝田县有一位李小郎君，是一位隐世奇人，皇上都对此人赞不绝口。你到了之后，可得去他府上拜见。” 李小郎君？ 魏征暗自记下，拱手施礼，道：“我先走一步。” “路上注意安全。” 启夏门 ，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人，沿着官道步履蹒跚的缓缓走着。 说来这魏征也是老实，李世民让他隐藏身份，他可倒好，一个仆人都不带，就连马匹都不骑。这几十里路，准备用双腿行走，不得不说，是一个倔强的老头儿。 翌日，清晨时分。 第一缕金色的朝阳洋洒下来，驱散了囤积一夜的寒意。 蓝田县郊区，田间地头。 一个身穿灰色马褂，留八角胡的男人，带着一对官兵，气势汹汹的走来。 “大人，为何种不得。县老爷亲自发放的，怎么又要收回去啊！” 一个庄稼汉子手中攥着一包种子，正是前些日子，王岩命官兵挨家挨户发放的土豆种子。 “哪那么多废话，我说种不得，就种不得，拿来！”官兵呵斥道。 男人抱着种子，略带哭腔：“官爷，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余粮不多。就等着播种后丰收啊，这是我们一家五口的希望……” “去你妈的！” 官兵抬起一脚，踹飞了男人。 种子撒遍地面，十几个官兵用力踩踏的，口中还说道：“让你种，让你种！” 见此情景，其余的农夫纷纷收起种子，浑身颤抖的望着一众官兵。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片尘土 八角胡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蓝田县衙师爷孙安。 孙安几次阻拦县令王岩发放良种，却屡次以失败告终。今日一早，率领一伙官兵偷摸摸的离开衙门，径直来到了县郊的田间地头。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王岩一时半会没法对付，可欺辱平民老百姓还不是手到擒来？ “咳咳！都听着啊！” “凡是手中有土豆种子的，即刻上缴。若私藏于家，一经查出，从重处罚！” 孙安双手叉着腰，耀武扬威的呵斥。 嘴角边的八角胡，扬起一个弧度，模样十分的滑稽可笑。 “大，大人，这是我家的种子，全部交给你们，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 一个年过半百，双鬓花白的老人，浑身颤栗的拿出种子。 “王老汉，你还算识相，走吧。” “你们那个人，怎么不拿出来啊？难不成想试试衙门的杀威棍？” 田坎边几个庄稼汉子吓了个激灵，纷纷低着头，将身上的种子悉数交出。 日头正中，散发的阳光，照耀着百里黄土。 “旱涝两灾，真是要了人的命。” “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千里赤土，沟壑纵横。这土豆究竟为何物，居然能在如此干旱的情况下 存活，老夫真是期待啊！” 远处的羊肠小道，缓缓走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一夜的行进，魏征走了几十里路。 此时，到了蓝田县郊野，好巧不巧，和孙安一伙人撞个正着。 “前方是何人喧哗，好大的架势啊。” 魏征驻足站立，隔着百来米，眺望着孙安一伙人。 刚才的发生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不免心声怒气，心中暗骂“狗仗人势的东西，朝廷的败类，老夫今日得管一管，替百姓讨回公道。” 想着，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是何人，为何强迫别人交出种子。” “据老夫所知，这土豆种子是蓝田县令亲自发放，你们竟敢胡作非为，实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孙安正的意识，陡然间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惊扰。 眉头一皱，转过身去，盯着缓缓走来的魏征，打量了良久。 赶了一夜的路，魏征面容邋遢，刻意换上的朴素长袍沾满了灰尘，尤其是脚下的一双布鞋，沾满了泥水。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汗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孙安捂着鼻子，丝毫没把眼前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 “老杂毛，外地逃荒来的吧？” “蓝田县令算个屁，我是 替卢家办事。劝你别多管闲事，我今儿心情好，不和你计较。麻溜的，有多远就滚多远，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魏征的脸色变成猪肝色，一团怒气从小腹直冲天灵盖。 自跟随当今圣上后，魏征就没受过这种气，谁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尊称一句“魏左丞”。现在倒好，竟被一山野之人明目张胆的骂为“老杂毛。” “气煞老夫！口出诳语的家伙，你是何身份？” 魏征挺直腰杆，一股气息弥漫出来。 “呦！老杂毛还有点脾气。实话告诉你，我是蓝田县师爷孙安，替卢家办事，你想怎么着吧？” 蓝田县师爷？ 闻言，魏征脸色一愣。 他此行的目的，正是暗中调查蓝田县师爷。现如今却当面接触，还起了冲突，实在是出师不利。心里一盘算，便觉此地不宜久留。 待回宫后，禀告李世民卢家为虎作伥之事。 “老夫还有事，不与你们计较，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魏征转身就走。 孙安乐笑了，在他眼中，魏征这是被吓住了。现如今正缺一个倒霉蛋，让他在蓝田县立威。 眼前的魏征越看越觉得合适，外地人，无依无靠，将他抓进大牢。给蓝田 县负隅顽抗，不肯交出土豆种子的“刁民”一个震慑。 孙安狡笑一声：“老杂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里是澡堂子啊。” 魏征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 孙安大手一拍，道：“来人啊，此等刁民嚣张跋扈，妨碍公务，将他抓起来，等候发落！” “你……你敢……别，别抓脸啊……” 魏征年轻时也算一代猛将，现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各项机能退化。反抗也是徒劳，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官兵，将他制伏在地，动弹不得。 虎落平阳被犬欺，说的大致就是这种情况。 “你，你们欺人太甚，给我等着！” 魏征感到无比憋屈，堂堂朝廷从二品大员，竟被县衙官兵按倒在地。可有无可奈何，皇上交代过，要暗中调查，不能暴露身份。 “老杂毛，脾气还真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孙安满脸不以为然，讥讽道。 “你！” 魏征几乎气到吐血。 风清云白，一阵和畅的微风拂来，扬起一片尘土。 尘土散去，田坎的另一头，不紧不慢的走来一个身影。 “师爷，楚元来了。” 一个官兵压低声音，凑到孙 安耳边说道。 魏征听见这个名字，抬起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青年，闲庭信步，颇为自在的慢步走来。 这就是楚元？ 乍看之下，似乎并没有出彩之地。 貌不惊人，气不出众，甚而身上还带点纨绔子弟的轻挑，浪荡。 “孙师爷，今儿这么早啊。” 楚元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在暗中观察。本不想管的，可见被制服的老头实在太过可怜。 一时怜悯心中生，便走了出来。 楚元对孙安施了一礼，脸带微笑。 对此，孙安很是受用，狡笑一声：“李小郎君，也有雅趣来此散步？” “孙师爷说笑了，我来此是为了接一个人，是我朋友的伯父。” 而后低头看着魏征，故作惊色：“呀！王伯父！” 孙安和魏征皆是一愣，良久都未反应过来。 “孙师爷，此人就是我要接的人。为何被你的人按倒在地，莫非得罪于你了。” 话音一落，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悄悄的塞进了孙安手中。 “一点小心意，赎罪，赎罪。” 孙安拿着钱袋，在手中掂量几下，顿时眉开眼笑：“李小郎君的人，好说，好说。” “来人啊，把他扶起来。” 第二百七十章 遵旨 官兵收了架势，将魏征扶了起来，还替他拍打干净身上的泥土。 魏征心里发愣，不清楚楚元是何意思。 正疑惑时，楚元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王伯父，多年未见了，你还是这般精神。” “快快回我府上，一定好生款待。” 话音一落，楚元牵着魏征的手，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蓝田县郊，一处僻静之处。 楚元嘴角叼着一根细嫩草根，左右端详，上下打量着魏征，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老人家从何处而来？又要到何处而去？” 魏征被强带着一路，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向楚元施了一礼。 “多谢公子相救，老夫来此探亲戚，不料途遇恶人，见笑了。” “这群为非作歹，欺压百姓的狗官，终不得好死，呸！” 看着魏征气急败坏的模样，楚元心中发笑，摆了摆手，道：“民不与官斗，你没事就好。” “这世道乱的很，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下一次，可没有我这么英勇神武的帅气公子哥搭救你。” 魏征咳嗽一声，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脸色赫然一变，突然正色道：“后生，你刚才的做法极为不妥。” “这无疑是向狗官 低头，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大不了挣个鱼死网破，老夫还不相信没有王法了！” “光天化日，郎朗乾坤，天子脚下……” 嚯！ 楚元咽了一下口水，这厮怎么和“便宜老爹”一个秉性。 他急忙伸手，打断了魏征的感叹。 “老人家，你都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心气怎么还这么高，不怕一口气没喘匀，憋死过去？” “你这后生怎么说话的？” 楚元压了压手，示意魏征平下心来，继而说道：“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结果，过程不重要。” “你的思想太过古板迂腐些，刚才我只是小施钱财，避免了一场官民冲突，又解救了你。两全其美，岂不乐哉？” 随后，又压低声音。 “魏征，魏左丞你知道吧。朝廷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但皇帝十分烦他啊。隔三差五就去觐见，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 “若不是尊重他的资历，和提的问题确确实实存在。就他那迂腐古板的性格，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闻言，魏征脸庞颤抖几下。 眼神怔怔的望着楚元，良久没吐出一个字来。 “当，当真如此？” 楚元淡淡一笑，拍了拍魏征的肩膀，道：“我还有 事，不便多说，你自己琢磨吧。” 话音刚落，楚元迈着清闲的步伐，消失在林间的小道。 望着楚元的背影，魏征若有所思，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向通往京城的道路走去。 翌日，黎明十分。 晨鼓刚刚响过，鸡还未叫，天色半昏半暗，犹如混沌未开时的场景。 文武百官骑着马匹匆匆忙忙地走街穿巷前往大明宫，寒气滋生的露水打湿了地面，马蹄踏在上面噼啪作响，在沉静的夜传得很远。 街灯昏暗，有的官员走得急了甚至会不小心碰到路边石坎，人仰马翻，传出痛苦的哀嚎之声。 鼓声初动未闻鸡，赢马街中踏冻泥。 烛暗有时冲石柱，雪深无处认沙堤。 进了宫城，便到了下马桥。穿过下马桥，按照品级排列，静候在建福门，望仙门，静待宣政殿内皇帝的召见。 “呦，方大人，来这么早啊，瞧你身上的泥点子，刚才没摔着吧？” “咳，别提了，迎面撞上了一根石柱子，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没散架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接连几日都未早朝，今日为何……” 话音未落，一旁的官员急忙作了一个“嘘。” “两位留点神，妄议朝政，可是杀头的死罪 ，好事之人……” 宣政殿内。 三品以上的官员整齐站立，魏征走到朝堂中央，道：“皇上，老臣有一事禀报。” 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愁闷，道：“玄成，但说无妨。” “按皇上的吩咐，臣昨日前往蓝田县调查县衙师爷。可刚到郊区，就被一伙恶人截住……” 昨日发生的事儿，魏征一五一十的叙述出来。 众官员哄堂一笑，从二品大官竟被县衙官兵欺负了，实在是世间奇闻。 李世民脸色一笑，道：“玄成，照你这么说。这李小郎君解救了你？” “正是。” 魏征虽很不想承认，但还是回道。 “此人朕略有耳闻，智慧过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招揽过来再好不过。” “众爱卿，朕要奖赏此人，可有异议？” 朝堂之内发出洪亮的声音：“臣无异议。” “好！传朕旨意……”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紫色大科绫罗的官员站了出来，施礼后，道：“皇上，臣觉得不妥。” “辅机，为何不妥？” 长孙无忌直起身子，浑厚的的声音：“既然要彻查蓝田县师爷极其背后组织，就要暗中进行。” “若此时大张旗鼓的封赏，定会打草惊蛇。” 闻言，李世民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有理，封赏之事以后再说。” 散朝之后，李世民径直回到了紫宸殿，对着一旁的太监耳语几句。 “奴才遵旨。” 没过一会，太监带着长孙无忌回到紫宸殿。 “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朕有件事要与你讨论。” 长孙无忌眉头轻皱，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情，试探性问道：“皇上，可是关于蓝田县之事？” “呵呵。” 李世民轻笑一声，道：“不错，这李小郎君朕和他有过交集……” 紧接着，李世民将近日来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长孙无忌听完后，脸色煞是好看，良久都未说出一句话。 “皇，皇上……您的意思是在外面的身份，您是李小郎君的老爹？” “怎么，惊到了？”李世民笑道。 长孙无忌连忙摇头，道：“按您刚才所说，这李小郎君如果真有这般智慧，那的确是大唐的福泽。只是，臣未能亲眼所见……”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快回去换身朴素的衣服。” “下午，随朕一起前往蓝田县，让你看看这李小郎君。” 长孙无忌又是一惊，但见李世民不像再开玩笑，拱手施礼道：“臣遵旨。” 第二百七十一章 层出不穷 紫宸殿外，长孙无忌匆匆离去。 他心里十分期待，这蓝田县的李小郎君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让当今圣上这般看重。即便李世民不带他去，他也会找个时间暗自探访。 时光如梭，转眼之间，到了下午时分。 白日斜偏，散发耀阳的光芒。 蓝田县，东大街，李家府邸。 望着眼前气派的宅子，与京城中那些大户人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小一处蓝田县竟有这等家族，长孙无忌深感震撼。 他对一旁穿着朴素的李世民，拱手道：“皇上……” “记住，踏进宅子后。我就不是皇上，你也不是长孙无忌，咋们是军中朋友关系。” “臣……我该怎么称呼您？” 李世民思索片刻，道：“老李头。” 噗！ 长孙无忌无比汗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遵命。” “老张头，咋们进去吧。” 李世民率先踏进宅子，长孙无忌还有些发愣，老张头？而后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 “老爷回来了！” 一个丫鬟大声喊道。 “元儿在什么地方？” 丫鬟施了一礼，道：“回老爷，公子在后院，修建前几日烧毁的房屋。” 经过曲折悠长的回廊，没一会儿，便到 了后院。 空气中飘散着烧焦的味道，大量烧毁的木材堆积在一边，静候处理。十几个大汉忙前忙后，有条不许的重建着房屋。 楚元拿着一张图纸，认真比对着，指挥着大汉搬动着木材。 “老头，你怎么回来了？这位是？” 未等李世民开口，长孙无忌一脸笑容，道：“我是你爹的朋友，叫我张叔就好了。” 楚元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道：“老头，带着张叔去前堂休息，我忙活完事情，过会就来。”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撸起了袖子，道：“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话音一落，就准备上前。 楚元眼疾手快，急忙拦了下来，道：“别别，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板，别在累出什么病来，我可没有闲钱付医药费。” “张叔，你且先去休息。” “元儿，想当年我和你张叔当兵时，什么苦没吃过。就不是修建房屋吗？轻轻松松的事儿。”李世民说道。 楚元转过身去，道：“你们两加一起，得有一百多岁了。这把年纪就别争强好胜了，免得闪到老腰。” “这种活就交给年轻人来干，你们去一旁休息吧。” 两人无奈，只得退到一旁休 息。 没过一会，一群家仆抬着几个大木箱子过来了。打开盖子后，飘散出饭菜的香气。 “诸位辛苦了，先过来吃点东西。吃饱喝足之后，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长孙无忌垫脚一望，端出来的菜竟都是肉菜，且分量还不少。要可知道，寻常百姓，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荤腥。 那些来干活的劳力，自然都是穷苦出身，早就忘记上一次吃肉是在何年何月。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咽着口水围了过去。 长孙无忌轻声道：“皇上，李小郎君忒有钱了点。” 对此，李世民早就见怪不怪，淡淡一笑，道：“你只看见了一面。” “他不仅有钱，而且心善。知道这些劳力平日里难得吃上荤腥，特意吩咐仆人做得。” 另一边，干活的大汉吃的满嘴飚油，争先恐后的拿着碗筷。 楚元挥了挥手，道：“大伙别抢啊，绝对管够。晚些离开时，还能打包，给家中的老小带回去。”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表示要卖足力气，将房子建的结结实实，无坚不摧。 楚元也一脸乐呵，端着茶碗走向了李世民两人，问道：“老头，怎么还不带着你的朋友去休息？” “元儿，为父离 家多年。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你一人支撑起来的，能不能告诉我生财之道？我也好替你分担分担。” 噗！ 闻言，楚元将才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怔怔的望着李世民。 “老头，你都这把年纪了，就别想着发家致富。放心，有我一口喝的，绝对有你一口吃的，饿不着你。” 一旁的长孙无忌听见，差点没惊掉大牙。 敢对皇上这么说话的人，恐怕唯楚元而无他。 “其实生财之道也很简单，主要讲究创新，将一些存在的东西进一步发展。” 话音一落，楚元唤来了丫鬟，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丫鬟端着一个酒瓶走了过来。 楚元接过酒瓶，轻笑道:“老头，这坛酒就与众不同。“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一脸疑惑，都认为楚元在夸大其词。酒有何不同？千百来年都是辛辣之味。 莫非，还有甜口的酒？ 楚元笑而不语，又叫人拿来两个酒杯。 酒瓶打开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那是谷物经过长时间发酵而出的味道，异常的沁人心脾。 李世民两人虽不懂酒，但单单闻这味道，便和以往的酒大不相同。心中也半信半疑，甚至产生一丝期待。 倒入酒 杯之后，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端到嘴边，一饮而尽。片刻之后，眉头紧皱，一副痛苦之色。 “哎，忘了提醒你了。这酒烈着呢，远超市集上的酒三四倍。“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十分的辛辣，但口感异常的绵软，十分的爽快。相交之下，我以前喝的酒都是些什么垃圾货色。“ 楚元淡淡一笑，道:“这就是创新，这种酒全天下就李家能制作，还愁没有钱赚？“ 李世民沉思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空酒杯，问道:“元儿，这酒是如何制作的？“ “蒸馏技术，将发酵好的酒糟原液装进密闭空间，在用特高温度蒸馏，从中收集酒精物质和香味成分。这种办法制作的酒度数极高，口感十分辛辣。“ 面对楚元的解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皆是一愣。见他们这副模样，楚元摇头一笑。 蒸馏技术少说也得几百年之后，现在解释给唐朝的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原理很复杂，但道理很简单，两个字“提纯“，总之，这就是创新。“ 长孙无忌咽了一下口水，初次见面，就已经被震撼到了。 果真如李世民先前所言，这李小郎君智慧过人，脑海里的想法层出不穷。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防御性 闻言，李世民若有所思。 端详手中的空酒杯良久，开口道：“元儿，这想法固然是好的。” “但你这么做，打压了其它酒商的利益，一家独大的赚钱。只顾自己赚的盆满钵满，又有什么意义呢？” “何不将酿酒之法公布于世，推动酿酒业发展。” 楚元脸庞颤抖几下，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唯有垄断。“便宜老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老头，我得说说你了。你一介平民老百姓，又不是皇上，操心这些做什么？” 话音刚落，长孙无忌咳嗽了两声。 李世民也一脸囧态，道：“那个，为父即便不是皇上，也是大丈夫，应当心系天下。” 楚元十分无奈，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偏执的老爹。 心中暗道：“行，行，你是大丈夫，可我是世俗小人啊，钱这东西多多益善。” 突然，楚元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一亮，嘴角闪过一丝狡笑。 你想当大丈夫，那就成全于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老头，张叔，请随我来。让你们看样东西，比酿酒之法稀罕多了。而且，能极大地推动社会进步。” 话音一落，楚元转 身就走。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愣神片刻，连忙跟了上去。 经过曲折的回廊，三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中。 敞开的大门，飘散出一股浓郁的卤水味道，异常的刺鼻难闻，随着一阵轻快的风儿，飘扬出去好远。 百来米的庭院内，摆满了大小如一的簸箕。簸箕中铺满一层精白如雪的细腻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光芒。 “元儿，这是何意？”李世民疑道。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伸手抓了一把细沙，在手中惦念了几下，眉头一皱，道：“何物？” “是盐，你尝尝就知道了。” 盐？ 两人皆是一惊，这般细腻如雪的颗粒，居然是盐！ 长孙无忌不相信，面带怀疑的放入嘴中，片刻过去，脸色一紧，脱口而出：“皇……老李头，真的是盐！” 而后面色兴奋，看着楚元问道：“小元，这盐毫无杂质，精细如沙，味道极为精纯，比那些达官贵人吃的都要好上百倍，你是如何造出的？” 看着长孙无忌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楚元哭笑不得。 后世寻常的精盐，让古人癫狂。仔细一想，也便释然了。 精盐制作法，一直到二十世纪才普及。 华夏悠 悠几千年历史，古代人民吃的都是粗加工的海盐，井盐，杂质众多，味道也颇为不纯。而且寻常人家，压根就接触不到盐巴。 “制作方法极为简单，只是……” 楚元回过身躯，注视着李世民，卖弄了一下关子。 “元儿，你就别藏着了，快说来听听。”李世民道。 楚元狡笑一声，道：“老头，我将这制造之法写给你。你拿着方法去和朝廷谈判，一来弄来盐引，好让我能够公开售卖。” “二来嘛……” 楚元停顿片刻，道：“你解甲归田，天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让朝廷给你一官半职，也好打发无聊的老年生活。” 咳咳！ 长孙无忌重重的咳嗽两声，脸庞诧异无比，差点没笑出了声。 李世民老脸一红，自己的形象居然在楚元心中这般不堪。同时又十分感动，点头道：“如此最好。” 楚元爽朗一笑，当即唤来仆人取来纸和笔，写下了提取精盐的方法。 “老头，你为人老实，可千万别被坑了。” “记住，一定要等朝廷同意了，才能将制作方法交出去。万一对方不认账，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世民接过纸张，附和答应一声。 眼神扫视之后，大致将方法记在心上。如先前所言，方法很简单。 先将粗盐彻底粉碎碾细，经过筛选后洗涤干净，放进卤水中熬煮，令两者混合成盐浆状态。再滤出杂质，经过暴晒去除水分，就能得到细白如雪的精制盐巴。 “老头，你如果真能取来盐引，卖盐所赚的钱我分文不动，全留着做你的养老金。” 李世民爽朗一笑，道：“臭小子。” “老李头，你真有一个好儿子啊。居然这么大方，我十分羡慕。”长孙无忌笑道。 楚元满不在意，道：“毕竟爹只有一个，钱乃身外之物。” “对了，小元。之前听你父亲说你建造了一处地下堡垒，叔十分好奇，能否带我去看一看？” 闻言，楚元眉头一皱，道：“老头，你嘴巴不严，不是让你别透露出去吗？” “放心，这件事儿只有张叔知晓，我定不会透露出去。”长孙无忌说道。 楚元思索片刻，无奈的点了点头。 月明星稀，夜空辽阔。 李宅后院，某处隐蔽小屋内。 望着漆黑一片的通道，长孙无忌心里犯怵，正想说些什么，两侧的白磷灯接触空气，瞬间亮了起来，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显露出来。 “进来吧。” 话音一落，楚元率先步入。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也都跟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位于地底的堡垒。 四侧墙壁亮着的灯火，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基本的生活设施，和一些食物储备，足以应付短时间生存。 “小元，建造这么一座地下堡垒困难吗？” “如果能运用到军事上去，那真是一处藏身的好地方。” 长孙无忌环顾四周，满脸的欣喜之色，眼神充满期待，开口元问道。 楚元耸了耸肩膀，道：“很简单。” “而且从地下挖出的砂石，还能建造堤坝，城墙之类的防御性工事，并且异常的坚固，具有防火，防水的特性。” 闻言，长孙无忌显然不信。 楚元向上一指，看着李世民，道：“老头，还记得进口那间小屋吗？” “上一次在熊熊烈火之中，周围的房子都被烧毁，唯独这间毫无损失。用的就是地下的砂石所建，这下子总该信了吧。” 两人略带震惊，点了点头，勉强相信了下来。 当天夜里，三人就待在地下堡垒。 吃着储备的食物，喝着提纯后的烈性酒，晕晕乎乎之际，倒头就睡。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纹丝未动 翌日，清晨时许。 楚元早早的起了床，看着一旁昏睡的两人，不禁摇了摇脑袋。 “古人还真是懒惰，更何况还是当兵之人。都这个时辰了，还在梦乡之中。若是放到后世的九九六作息，恐怕立马就会被逼疯。” 时近夏末，寂寥的秋天即将来临。 楚元离开了地下堡垒，径直走向烧毁的十来间房子。 还未到时，耳边便听见整齐如一的吆喝声。 “兄弟们，加把劲，李公子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愧对了他。” “对对，一定要把李公子的房子建成蓝田县最结实，牢固的房子。” “什么蓝田县，整个大唐最坚固……” 近了，只见十几个大汉赤裸着上身，卖足力气敲打着木料，房屋已经初具雏形，再有个两三日，就可彻底完工。 楚元会心一笑，没有打扰众人，静悄悄的走开了。 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传出冰冷的机器声音。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取暖大礼包，已放入储物格，是否立即打开？” 楚元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 “打开。” “取暖大礼包已经打开，获得火坑建造图纸，蜂窝煤制造技术。” 瞬间，楚元手中多了一张泛 黄的纸张，上面是一张详细的施工图纸，详细到三岁小孩来看，就能照葫芦画瓢建造出来。脑海内强行冲进一团知识，正是蜂窝煤制造技术。 “我勒个乖乖，这也太贴心了吧。冬天即将来临，这些玩意太有用处了！” 楚元咽了一下口水，不由的赞叹道。 “火坑？” 想到这儿，楚元只觉干劲十足。 当即回屋拿了些钱财，准备去市集采购工具。 走到宅门口时，听见男女嬉笑之声，不由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 原来是三个家仆在打闹，定睛一看，楚元嘴角一咧，喊道：“肥四，李三，过来随我一起去市集。” 三个家仆陡然一愣，齐刷刷转过身躯。 肥四正是那臃肿的胖子，李四则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另外一个女仆是先前的小婷。 “公子早上好。” 小婷白皙的脸蛋浮现一抹红晕，低着脑袋施了一礼。 楚元淡淡一笑，大步走去，说道：“等会干的是体力活，女流就不用去了。肥四和李三，跟我走！” 话音一落，便踏出宅门，肥四和李三对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小婷望着楚元的背影，眼神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蓝田县 虽不大，但坐落于天子脚下，近邻中西方排的上名号的国际化都市长安城。市集可谓相当热闹，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不乏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商人。 楚元昂首挺胸，走马观花般在人群中穿梭。 肥四看着街边的各色美食，口水止不住的留下来。李四一脸猥琐，眼神竟往妇女身上瞟去。 “公子，我们要采办那些东西？” 楚元驻足思考，道：“铁制管道，火盆，和一些具有防火特性的材质。对了，别忘了再买一些煤炭。” 李三眼神一瞪，问道：“公子，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别多管，我自有用处。” 肥四和李三都乖乖闭上嘴上，跟了楚元许多年，深知他的性格，指定脑海中又有了新奇的点子。 时光如梭，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 肥四左手捧着一个烧鸡，右手抱着几个大火盆，道：“公子，买的差不读了，唯独就差煤炭。这才夏末初秋，市集上无人售卖。” 楚元点了点头，道：“我记得昨年的煤炭还有些存货，正好派上用场，回家吧。” 主仆三人正准备返回时，前面街道突然传来吵闹之声。 “奶奶的，敢白吃老娘的豆腐，快给钱！” 一个彪悍的女声。 “我，我乃一介书生，清白入流，岂会吃你的豆腐，你别血口喷人，诬陷好人！”一个青年的声音。 “公子，前面有好戏……” 肥四话音未落，楚元已经快步上前，有戏不看纯属傻蛋。 魂穿古代十余年，戒掉了手机，电脑，网络游戏。平时解闷的只有看邻里吵架，楚元比谁都还积极。 怡红院大门口街道上，一位披红挂绿，穿着暴露的烟柳女子，娇嫩的手臂揪扯着一些白面书生的衣袍，一副咄咄逼人，要吃人的模样。 白面书生十分无奈，手中的折扇掉落地面，头发也乱成鸟窝，显然没少受欺负。 “姑娘，别在纠缠与我。我行得正坐得端……” “你，呸！衣冠禽兽，刚才不知谁摸了我。” 围观的吃瓜群众，一脸乐呵的看着两人，评头论足，有的替女子鸣不怨，有的则支持青年，众说纷纭，好不乐哉。 这时，怡红院内出来三个魁梧的大汉。 坦胸露肩，浑身上下布满腱子肉，一脸的凶相：“喂，小子，吃白食吃到我家了。麻溜的，快快付钱，十两银子，不然……” 壮汉狡笑一声，摩拳擦掌。 “我，我是清白……” 青年话未说完，壮汉不耐的挥动拳头，直接打在了他的脸庞上，巨大的冲击力，青年摔倒在地，右脸已经肿了起来。 “奶奶的，真他娘的尿性。穿的人模狗样，区区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作势，三个壮汉围了上去。 肥四咽了一下口水，扯动楚元的衣袍：“公子，打起来了，我们还是快溜吧。” 接连喊了几声，楚元都纹丝未动。 “你们先回去，我去帮他。” 留下一句，楚元大步走出。 “啊！” 肥四和李三皆是一惊，愣在原地。 楚元已经走到人群中，对着远处的壮汉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殴打柔弱书生，还没有王法了，有种冲我来啊！” 壮汉们转过身去，看着只比青年强壮一些的楚元，不由发出讥讽之声。 “李，李三，我们……” 李三脸色一横，急忙冲了上去，道：“保护公子！” “呦，又来了两个送死的。” 三个壮汉被惹怒了，放弃教训青年，直接向楚元三人走去。 虽然都是三人，但力量悬殊极大。 一个胖子外加两个瘦子，对付三个身强力壮的打手，仅仅想一想，就觉皮惊肉跳，胜负毫无悬念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加班加点 “公，公子，我们来帮你。” 壮汉们气势汹汹，挥舞着拳头就走了过来。 楚元身子一猫，微微侧身，轻松躲避开来。而后接连踢出几脚，正中小腿上的麻筋。瞬息之间，全部都蜷缩在地上哀嚎。 哗！ 围观的众人惊讶不已，不可置信望着楚元。 仅仅瞬间的功夫，以一挑三，全部撂倒在地。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神了！ 楚元轻松一笑，头脑简单的人打架才会用蛮力，运用巧劲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击败敌人。 壮汉们败的不冤，吃了没文化的亏。 青年和女人脸色震惊，呆呆的看着楚元。 “多谢公子搭救，我叫杜荷，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杜荷？ 楚元觉得十分熟悉，细细一想，莫非此人是……杜如晦之子？ “楚元。” 杜荷点了点头，暗自记下了名字，向楚元施了一礼，道：“李兄身手不凡，杜某十分佩服。不如到我府上一坐，也好报答于你。” 楚元思索片刻，同意了下来。 “肥四，李三，你们带着东西先回家，我去去就回。” “是，公子！” 去往的途中，简单的交流之下，楚元基本可以确定，此人正是杜如晦之子，心里不免打起了算盘。 杜如晦何许 人也？ 京城杜氏，官至史部尚书，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一等一的朝廷核心人物。 若是能搭上这条人脉，卖盐之事定当顺风顺水，钱还不是手到擒来？想到这儿，楚元脸上闪过一丝狡笑，对杜荷的态度更加热枕，亲切。 “杜兄，令堂可在府中？” 杜荷全然不备，笑道：“在的，你找家父有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闻杜如晦大人智勇双全，心生敬佩，想要拜访一番。”楚元轻声说道。 “好说，好说，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朋友，现在就带你去见家父。” 没一会儿，便到了蓝田县一处宏伟的宅子前面。 “这处宅子是家父特意购置的，远离喧闹繁华的京城，寻个清幽自在。你来的很巧，家父今日正好就在宅内，随我来吧。” “多谢。” 两人迈步走进宅内，立马就有仆人上前。 “少爷，您的脸有没有事？小的这就去给你找医师。” 杜荷爽朗一笑，道：“无妨，不小心撞到了。对了，老爷所在何处？” 仆人思索片刻，指了指后院，道：“就在后院书房。” “李兄，请随我来。” 穿过曲折幽静的回廊，两人止步一间房屋之外。 杜荷扣了扣门，屋 内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李兄，稍安勿躁，待我通报一声。” 杜荷径直走进房内，不大一会，又走了出来，一脸的笑意，让楚元进去。 楚元不卑不亢，步入房内。 陈设简单，一桌一椅，和几排书架，再无他物。 轩窗微开，缕缕凉风吹拂而进，带来了院中的花草香味，和满屋的书墨气夹杂融合，细细一闻，特别的沁人心脾。 书桌后面，坐着一位面容端正的中年人。 “你就是闻名蓝田县的李小郎君？本官可听了你不少传闻，简直都把你传神了。今日一见，倒也平平无奇。” 楚元淡淡一笑，施了一礼，道：“杜大人见识多广，李某自然入不了法眼。那些赞誉，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当不得真，” 闻言，杜如晦稍稍一愣。 放下手中书本，仔细打量着楚元，道：“小小年纪，心性却挺老练，比犬子成熟多了。” “方才在街中，是你搭救了犬子？”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那日朝堂之上，李世民要奖赏楚元，杜如晦便暗自关注了他。今日当面一见，简短的几句交流，心中已有大概，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楚元，以你的资质，有没有想过当 官。有我的引荐，肯定能混个一官半职。”杜如晦试探性问道。 楚元稍稍一愣，怎么搞的？ 古代人就这么热衷于当官吗？ “杜大人夸赞了，李某只会纸上谈兵，具体做事完全不行，多谢您的好戏，李某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闻言，杜如晦不免有些惋惜。 这等人才，若是不为国家做事，真是暴敛天物，埋没了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啊。 “君子不强人所难，既然你无心仕途，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本官还有闲书要看，你下去吧。” 楚元施了一礼，径直退出房间。 等候门外的杜荷连忙凑了上来，问道：“李兄，家父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呵呵，杜兄，令堂准备引荐我做官。” “好事啊，你我同朝为官，也有个照应。” 楚元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我游手好闲管了，不习惯别人管着，所以拒绝了。” 噗！ 杜荷震惊无比，怔怔的望着楚元。咽了一下口水，道：“李兄，你真是一个奇人。” “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不想做官的。佩服，佩服！” 楚元看了看日头，道：“快到午时了，我回家吃饭。杜兄，后会有期，常联系。” 杜荷十分敬佩楚元 ，觉得此人可以深交，一直送到宅院外，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楚元也不多停留，径直向家中走去，脑海中全是关于火坑的事情。 “这火坑造出来，冬天也不会蹑手蹑脚。秋雨一夜寒，保不齐明天就得直降温度，得抓紧时间了。” 想到这儿，楚元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时光如梭，转眼之间，三日已去。 果真如楚元所言，一夜秋雨落下，次日便温度下降，凉爽的季节，特别适合干活。 今日一早，楚元早早地起来，继续监督着房屋改造工作。 李宅后院，百间房屋都纳入施工区域，三日之内，十几个汉子加班加点，火坑改造已经进入尾声，只差一些收尾环节。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匆忙跑来。 “公子，门口来了一人，自称杜荷，史部尚书之子。” 闻言，楚元放下手中的活计，脸色闪过一丝笑容。 “小婷，速速带他进来，好生款带着，我换身衣服就来。” “是，公子。” 李宅正堂。 楚元换了身干净衣服，大步走了出来，等候依旧的杜荷站起身子，施礼道：“李兄，前几日你搭救于我，一直未曾好好感谢。思来想去觉得不妥，今日特上门拜访，没有打搅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惊喜 李家府邸，正堂。 “那里的话，杜兄严重了。李某求之不得，杜兄一来，寒舍蓬荜生辉啊。”楚元一脸和畅笑意。 杜荷伸手拍了拍楚元的肩膀，道：“你小子，这么说就见外了啊，”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和谐。 就在此时，一个赤裸上身的糙汉子走来，施了一礼，道：“公子，火坑已经全部建好，您请移步。” 火坑？ 闻言，杜荷一脸楞逼。 “李兄，火坑为何物？” 楚元笑而不语，站起了身子。 “杜兄，何不随我一同前去，解你的心头疑惑。” 话音一落，楚元转身离去。杜荷思索片刻，连忙跟上。 早听闻蓝田县有个李小郎君，智慧超群，堪比再世诸葛。府邸内尽是一些新奇玩意，就连皇上都赞誉有加。 想到这儿，杜荷心里更加期待，脚步不免也加快几分。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后院。 糙汉子随手打开一间房门，两人迈步而进。 杜荷环视一圈后，脸色疑惑，平平无奇的一间民房，并无出彩之处，那火坑究竟在什么地方？ 楚元看出了杜荷的心思，微微跺脚，踩着地面发出砰砰之声。 笑道：“杜兄，别找到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我踩的地板下面，便是火坑之处。” 话音一落，楚元立即吩咐仆人运转火坑。 等了不大一会，房间内的温度越加炎热。 杜荷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脸的惊奇之色，道：“不愧为火坑，我终于明白其中的奥妙了。” “有了如此神器，就算是寒冬腊月。也能穿着单薄衣裳，在房间内行走。无拘无束，好不乐哉。” “李兄，兄弟我佩服至极！” 楚元呵呵一笑，道：“提升温度只是其一，散发的热量通过管道直通厨房，还能热菜煮饭，烧水洗浴。总之，只要需要温度的东西，这火坑都能派上用场。” 闻言，杜荷咽了一下口水。 传闻果真名不虚传，以前他还不相信，认为只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今日一见，李小郎君简直比传闻中还要神奇。 隐隐之中，杜荷心生敬佩之意。 “李兄，建造这么一座火坑，简易程度如何？” “简单到挺简单，就是有点复杂。我手中有一张详细的建设图纸，常人能够建造。只不过……” 楚元停顿片刻，道：“花费有点庞大，毕竟是改造整座宅子。” 花费庞大？ 听见这句 ，杜荷闪烁亮光的眼睛瞬息黯淡下来。 大唐目前的处境，内忧外患，国库早已经空虚，甚至一些低品级的官员，已经接连几个月都未发放俸禄。 “哎！本想着上报给皇上，将整座皇宫进行改造。可现如今，只怕是痴人说梦，空谈罢了。”杜荷叹息一声。 楚元眉头一皱，问道：“强盛的大唐帝国，国库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闻言，杜荷咧嘴一笑。 “李兄，你所有不知。看似富丽堂皇的大唐，实则穷的响叮当。国库早已经空虚，就连家父的俸禄都已经折半发放，六品以下的官员甚至停止发放。” “上个月，那些品级低的官员，一人领了一麻袋的干土豆片回家，充当当月俸禄。” 楚元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深感震撼。 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卖给朝廷的干土豆片都做了何用。 看着杜荷一脸无奈的模样，楚元暗自摇头。 作为一个穿越者，是该承担一些责任了，说道：“杜兄，我倒是有个法子，可解燃眉之急，造盐之法。” 盐？ 杜荷十分糊涂，不明白楚元的意思。 楚元唤来仆人，从厨房取来了一罐精盐。杜荷接过手，不明所 以的打开罐子。看着精白如雪盐巴，眼神陡然一亮，脸色煞是好看。 “这是盐巴？” 杜荷不相信，用手沾了一点放入口中。片刻之后，道：“真，真是盐巴。” “李兄，你掌握这这种方法，无疑于是抱着一个聚宝盆。” 楚元淡淡一笑，道：“一点的小的创新，不值一提。” “这制造之法我不能白给，我想和朝廷合作，赚的钱五五分成，如何？” 杜荷思索片刻，觉得此法可行。 “李兄，这件事儿我说不准，得回家禀报家父，让他定夺。等有了消息，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行，我不着急。”楚元轻声说道。 杜荷施了一礼，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 如此将此法禀告皇上，自己可是立了一件大功，所以显得尤为重视，恨不得立马就返回家中。 看着杜荷匆匆离去的背影，楚元暗自摇头一笑。 后世家常盐巴，竟然古人如此癫狂，不得不感叹时代进步啊！ 蓝田县，一处宏伟别致的宅邸。 杜荷折身返回家中，什么都没来得及顾，直接奔向书房，找杜如晦去了。 书房之内，杜荷将方才在李宅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叙述一遍。 听完之 后，杜如晦沉思良久。 “火坑之物，造盐之法，这李小郎君，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良久之后，杜如晦才开口道。 “父亲，现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正为此时焦急，若是能将造盐之法禀报上去，一定是大功劳一件。”杜荷说道。 杜如晦点了点头，背负着双手看向窗外。 “此事急不得，你且先下去。” “待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李宅，会一会那李小郎君。” 闻言，杜荷也不好多说什么，迳自离开了。 东大街，李家府邸。 “小婷，找几个手脚麻溜的家仆，去市集上采购一些食材。” 话音一落，楚元取出一个钱袋。 小婷接过之后，脸色疑惑，问道：“公子，是有客人要来吗？” “暂时没有，但我有种预感。明天，最迟后天，就有一位大人物要登门。速速去吧，不然闭市鼓就要敲响了。” 说着，楚元背负着双手。 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一脸沉思，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瞧着楚元高深莫测的模样，小婷白皙的脸庞浮现一抹红晕。 “怎么还不去？” “公子，我这就去。” 话音一落，小婷迈着小步匆匆忙忙的离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爽快之人 翌日，清晨时分。 天色渐亮，远处山头升腾的白色雾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朦胧，至有情味。 初秋时节，天气转凉。 早晨的空气略微有些寒冷，树叶随着一阵凉爽的轻风，孤零零的飘落下来。蓝田县，笼罩在一股秋天独有的寂寥气氛中。 楚元早早的起了床，此时正在院落中做着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正当这时，门外匆匆跑来一位家仆。 “公，公子，不好了……” 家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腰杆直喘气。进门时太过于着急，脚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楚元停下了动作，眉头轻皱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事儿？” 家仆喘了几口粗气，把气捋顺了，道：“门外来了两人，自称是史部尚书杜如晦杜大人。” 来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就来了。” 楚元嘴角一咧，不由的笑道。 紧接着，立马吩咐家仆收拾正堂，将饭菜端上来。然后径直离开，向大门走去。 李家府邸，宅门外。 “父亲，我们这么唐突的上门，李小郎君会不会……” 杜荷话未说完，杜如晦老谋深算的一笑：“放心，楚元肯定也在等着我 们。” “这小子忒聪明了点，知道为父在朝廷有点地位。便将造盐之事透露给你，为的就是让为父上门拜访。” 正说着话，宅门里抛出来一个人，正是李训。 “杜，杜大人！” 楚元故作惊讶，连忙施礼道：“杜大人登门寒舍，真是三生有幸啊。你有什么事儿托人招呼一声，应该我去您府上才对啊。” 看着楚元明知故问的模样，杜如晦笑道：“李公子，这件事儿恐怕……” “人多眼杂，咋们进去再谈。” 楚元不卑不亢，托手道：“请！” 三人步入宅邸，没一会热，便到了正堂。 隔着老远，一股饭菜香气就飘散出去。 杜荷耸动着鼻尖，咽了一下唾沫，不禁问道：“什么味道，竟然如此的香。” 正堂之内，一方檀木大桌上，摆放着一口铜色大锅。 锅内沸腾的红色汤汁，散发着辛辣味道，无比刺激着味蕾。但凡闻到的人，都会止不住的吞咽口水，感叹世间还有如此开胃的味道。 “李公子，这为何物？” 楚元淡淡一笑，招呼着两人坐下，轻声说道：“火锅。” “想必两位都未吃过，就别客气了，动筷子吧。” 杜荷早已经迫不及待，从 锅内挑起涮好的羊肉，放入口中，一脸的满足表情，赞叹道：“口感极为巧妙，味道甚是美味。” 见状，杜如晦半信半疑的挑起一块羊肉，吃完之后不由的露出笑容。 半个时辰过去，楚元见两人吃的差不多了，便吩咐家仆撤了碗筷，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笑。 “杜大人，李某斗胆猜测，你是为了造盐之法来的吧。” 杜如晦点了点头，道：“正是。” “这造盐之法极为先进，若是能为国所用，将能解国库的燃眉之急。李公子，朝廷有意与你合作，只是……” 杜如晦停顿片刻，道：“只是这五五分账是否欠缺妥当？” “制作与售卖皆是朝廷所为，你只提供了方法就要分走一半的钱，天底下可没有这等好事。” 闻言，楚元并未慌张。 他早就猜到杜如晦会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将手中纸张抖了一抖，道：“杜大人所言不虚，但若是没有这制造之法，制作和售卖只是一场空谈。” “考虑到大唐目前状况，我身为大唐子民，理应尽一份力。我退一步，四六分账，让朝廷多赚一份钱，争取早日富强起 来。” 话音一落，楚元将手中纸张拍打在桌面上，笑道：“上面便是造盐之法。” 杜如晦眼神一亮，抬手伸向桌面。 “且慢，杜大人，这法子你还不能拿走。” “毕竟是关乎到合作，你是否应该回去禀告一声。待谈妥之后，我定将制造之法双手奉上。” 闻言，杜如晦点了点头，道：“李公子说的有理，本官唐突了。” “多谢李公子款待，本官这就回去禀告，告辞。” 杜如晦站起身子，施了一礼。 “慢走不送。” 楚元回了一礼。 临走时，杜如晦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去，道：“李公子，这造盐之法事关重大，千万别透露出去，免得造小人惦记。” “多谢杜大人提醒。” 杜如晦两人离去，楚元正准备继续锻炼时。 门口又折返回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杜荷。 楚元不由一愣，问道：“杜兄，令尊可是有要你交代的事儿？” 杜荷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我父亲没事，是我有事。” “你？” 闻言，楚元更加疑惑。 杜荷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拉着楚元就到了一边，一脸的笑意，道：“李兄，昨日那火坑……你也知道的，进来气 温转凉。再过不久，就要进入冬天……” 话未说完，楚元就已经猜到他的意思。 不由的爽朗一笑，从怀中又掏出来一张纸，道：“好说，好说。” “这边是火坑建造之法，你回去之后，按照图纸建造。如果又不懂得，随时可以来问我。” 杜荷眼神一亮，收下了图纸，笑道：“李兄真是爽快之人，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区区小事，不值一提。” 望着杜荷离去时兴奋的背影，楚元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蓝田县几十里开外，一座雄踞一方的巨大的城池长安城。 杜如晦前脚从李宅出来，后脚就骑上高头大马，一刻也没耽误，径直奔向长安。 大明宫，紫宸殿。 一个太监半弯着腰走了进来，跪倒在地，道：“皇上，史部尚书杜如晦在门外求谏。” 杜如晦？ 李世民正看着奏折，前几日待在宫外，堆积的奏折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多。 所奏之事，近乎全是各地缺钱，求国库拨款赈济灾民。现如今，国库那还有钱？ “让他进来。” 没一会热，风尘仆仆的杜如晦大步踏进殿内。 瞧着杜如晦的模样，李世民问道：“克朋，你这才从哪儿回来的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无道理 “皇上，臣有要紧之事禀报，事关国库危机。” 杜如晦脸色刚正，语气铿锵有力。 “要紧之事？说来听听。” 李世民正为国库空虚发愁，听杜如晦这么一手，顿时来了兴趣。便放下手中的奏折，端正身子，侧耳倾听。 紧接着，杜如晦将今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李世民内心一愣。 良久过去，都未说出一个字。 “皇上？” 李世民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道：“克朋，这件事情不要声张，让朕思索几日，你先下去吧。” “臣遵旨。” 杜如晦施了一礼，转身离开紫宸殿。 于国于民，推广造盐之法，都是一件好事。可李世民又自己的顾虑，如果一旦谈判成功，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经过这几天的解除，对楚元的秉性也大致了解。 温和待人，平易可亲，但若是欺骗了他…… 想到这儿，李世民有些坐立不安。 谁也不知的楚元脑海中到底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若是这么早的就暴露身份，以后再想套出点什么东西来，难如登天啊。 “来人啊，传程将军过来。” 没过一会，长安城启夏门。 两匹高头骏马，一 前一后的飞驰而出，为首的是程咬金，紧随其后的是黑布蒙面的李世民。两人去的方向，正是几十里开外的蓝田县。 东大街，李家府邸。 一个家仆快步走进，喊道：“公子，老爷回来了。” 正躺在摇椅上睡觉的楚元，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应声道：“回来就回来了，别大惊小怪。” “李小郎君，几日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程咬金满脸粗狂笑容，未等楚元反应过来，给予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怜楚元的小身板，差点没背程咬金一双大手捏死过去。 “咳咳！” 程咬金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 “元儿，为父这几天出去，可听见一些传闻，你要将造盐法交给朝廷，与他们合作？” 李世民也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道。 “谁泄露的风声？” 楚元眉头一皱，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以杜如晦的身份，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传出去，莫非是，杜荷？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这个道理。 索性，便不再思考。 “老头，这无疑是最稳妥的办法。我们只用提供办法，就能得到四城收入。” “你想一想，盐是何等 贵重之物，那是关乎到天下生机的东西。我们小门小户的根本做不起来，就算是做起来了，官府也一定会干预。” “届时，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与其这种，不如事先合作，倒还稳妥一些。” 程咬金一听，只觉有道理，点了点头，道：“老李，小李说的对。” “对什么对，我觉得不行。” “元儿，官府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为父在军中混迹多年，也算有些关系，到时候自然能够摆平。” 摆平？ 楚元眼睛一瞪，一副看待傻子的样子。 世态炎凉，人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人情，谁会为了一点交情，心甘情愿的冒着杀头之罪帮助别人。 试问谁能做到？ “老头，你指定是当兵当杀了。” “现在是什么社会，弱肉强食，最不可靠的就是交情。你那点军中关系，平日里喝喝酒还行。但一到事关生死的大事，指定溜得比兔子还快。” 此话一出，李世民顿时傻了眼。 这是一个十几岁青年该懂的道理吗？ 一瞬间，李世民觉得在和一位看透红尘的年长之人交谈，咳嗽了两声，道：“可，可是……” 一时间，又说出格所以然。 见状，楚元 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道：“老头，别丧气，你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太危险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如果你真能够搞到盐引，我也不反对你开辟新事业。” 闻言，李世民眼神一定，道：“为父若是真弄到盐引，你就帮我制造盐巴？” “当然，说一不二，你是我老子，我还框你不成！” 楚元脸色一怔，郑重说道。 他敢这么说，心里已经拿准了李世民肯定弄不到盐引。 笑话，盐引是何其重要的东西。 就连京城中的达官显贵都不一定能搞到，更何况蓝田县一个退伍的糟老头子，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一旁的程咬金暗自一笑，并未多言。 “元儿，家中的房屋可修缮好了？” 楚元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道：“还有些收尾工作，就这几天吧。” “我再在外面住写日子，一来找以前的老友疏通关系，搞定盐引，二来……” 楚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随你怎么样，我不关心这些。” “老头，盐业是一个赚钱的买卖，都由五姓七望的人把持着。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想从中分一杯羹，无疑老虎屁股上拔毛，处境很危险啊。 ” “一有什么不对劲，尽早的溜走。三十六计，走为上。” 五姓七望，听见这几个字，李世民一脸的愤怒，胸前内燃起汹汹烈火，随时都要喷发而出。 幸好一旁的程咬金发现了，压低声音提醒道：“不可动怒啊。” 李世民这才平复心情，脸色带着一丝笑意，道：“元儿提醒的对，我会分外留神的。” “走吧，走啊。” 楚元躺会摇椅，继续睡着大觉。 两人离开李宅，骑着骏马，飞奔向长安城。 回去的途中，程咬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世民疑惑问道：“知节，你想要说什么？” “皇上，刚才李小郎君说的不无道理。” “盐业大部分都被五姓七望把持，我们如果从中作梗，恐怕会引起贵族的不满，到时候……” 话音未落，李世民将刚才为发出的怒气尽数展现，喝道：“狗屁贵族，一群腐败的懒人罢了。” “朕早就想一锅端的收拾他们，只是时机未到。他们若是不满，朕自有办法，你无需操心。回长安后，你通知杜大人进宫，我们试验一下李小郎君提供的造盐法。” “臣遵命。” 快马加鞭，没一会儿，两人便返回了长安城。 第二百七十八章 声张 宫城，紫宸殿。 殿外回廊中，三四个太监手中抱着东西，步伐匆匆。 “奇了怪了，也不知皇上要这么多盐巴做什么，可累坏我这老腰了。” 另一个太监小声道：“不仅盐巴，还有一口大缸，和一些生火的材料。估摸着，是要煮制什么。” “嘘，只管干活，别多说话。当心被好事之人听见禀报上去，届时，咋们三人头不保啊。” 没一会儿，三个太监到了殿外，却见大门紧闭，放下手中的东西，正准备叩门时。 朱红大门敞开一条小缝，程咬金凶神恶煞的脸伸了出来。 三个太监急忙下跪，道：“程将军，皇上吩咐的东西都拿来了。” 程咬金粗略一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此事不能外泄，否则……” “是是，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行了，下去吧。” 待三人走远之后，程咬金才走了出去，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搬进殿内。“嘭”的一声，朱红大门再次关闭。 午后暖阳，温煦柔和，透过窗户照射进殿内。 宽敞的大殿显得有些杂乱，摆放着一口大缸，缸内是冒着气泡的浑浊卤水。一旁的檀木桌面上，堆放着粗制盐巴，和几个大麻布口袋。 不仅如此，殿门 口还伫立着一个一人高的风车。 乍一看，这哪里是皇帝寝宫啊，分明就是一个小作坊。 殿内只有三人，李世民，程咬金，和史部尚书杜如晦。 前两者脸色都有些期待，唯独杜如晦一脸疑惑，望着殿内形形色色的设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 “皇上，程大人，我实在不明白要做什么，能否明示？” 程咬金粗狂的脸庞闪过一丝笑容，指了指桌面的盐巴，道：“杜大人，前些日子你在李小郎君那里看见的，是否是这种盐巴？” “不是，李公子府中的盐巴细腻如沙，精白似雪，眼前的不过是普通的粗盐。” 李世民点了点头，背负着双手笑道：“没错。”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很简单。将粗盐变成精盐。” 嗯？ 杜如晦脸色一愣，怔怔的望着李世民，又看了看程咬金，却见他们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问道：“具微臣所知，这提取精盐之法，只有李公子知晓。”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 程咬金从怀中拿出一张泛黄纸张，笑道：“办法我们也有，就差实践。” 看着那张熟悉的纸张，正是那日楚元手中的，杜如晦不禁疑惑：“程将军，这法子……” 程咬金 压低声音，凑到杜如晦耳边低语一阵。 杜如晦脸色顿时一变，良久之后回过神来，道：“你的意思，皇上在外面的身份是……” “嘘！” 程咬金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在说下去。 杜如晦心领神会，将图纸拿在手中，又比对了殿内的各项设备，最终开口道：“如果图纸是真的，这精盐的确能制造出来。” 李世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干吧！” 一声令下，程咬金和杜如晦早就迫不及待了，两个身影在殿内忙碌穿梭。 若是被旁人看见，肯定会惊掉大牙。 一个统帅千军的右武位将军，一个位高权重的史部尚书，竟然如作坊下人一般，忙活的热火朝天，脸色甚而都透着兴奋。 此等事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百年来，仅此一回。 更何况，一旁还站着当今圣上，可谓是作坊界的最强三人组合。 时光如梭，转眼之间，半个时辰悄然离去。 紫宸殿内，忙活的气氛归于平静，李世民和杜如晦围聚在风车前面，满脸期待的看着。 程咬金撸起袖袍，使劲转动着风车手柄。 风车之内，湿润盐巴快速脱水，相互挤压之下，发出噼里啪啦之声。 这一步模仿的正 是后世离心机脱水步骤，只不过后世靠的是电力，现在依靠的是程咬金的大膀子。十来分钟过去，程咬金累的气喘吁吁，止不住的喘着粗气。 “知节，差不多了。” 程咬金松开了手，擦了一个额头上的汗珠，急忙跑到风车前面。 三个脑袋凑在风车出料口，眼神闪烁着亮光，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为的就是这一刻。 嗯？ 良久过去，没有任何东西掉落下来。 李世民眉头一皱，道：“失败了？” “皇上，好像是的。”杜如晦脸色有些惋惜。 程咬金脸色愤怒，额头上还止不住的冒着汗水，忙碌了这么久，屁都没弄出来，不免心生烦躁，伸出一脚踹向风车。 “奶奶的，我们不会被李小郎君戏耍了吧！” 嘭！ 巨大的响声传出，程咬金的脚正中风车。 就在此时，风车颤抖几下，出料口哗啦啦的流下来一堆白色颗粒，在地面堆积成一座小型山丘。 三人葛然一惊，不可置信的望着地面。 杜如晦咽了一下唾沫，赞叹道：“程将军，好脚力！” 程咬金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后脑勺，道：“误打误撞罢了，原来卡在里面了，幸亏我一脚踹去。” “哈哈，皇上，李小郎 君诚不欺我们，真的弄出来了！” 话音一落，程咬金蹲下身子。 粗糙的大手抓着细腻的盐巴，在手中摩擦片刻，道：“虽不及李小郎君府中的精纯，但对比市集粗盐，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李世民平复心情，沉思了片刻。 “知节，克朋，这盐虽然已经能造出，切记不要大肆声张。” 两人自然知晓其中利害，道：“微臣遵命。” 就在此时，程咬金突然想到一事，道：“皇上，李小郎君所要的盐引……” “俺老程是个糙汉子，既然李小郎君没有骗我们，我们也不要辜负了他。” 李世民淡淡一笑，道：“朕正有此意，只是应该让谁去办，才最为妥当。” “皇上，臣有一个合适人选。” “克朋，但说无妨。” “长孙冲。” 话音一落，李世民眼神一亮，不由笑道：“朕怎么没想到此人。” 长孙冲何许人也？ 长孙无忌之子，却没继承老爹的谋略，游手好闲的一位公子哥，阴柔寡断，每日只知道饮酒作赋，完全不顾仕途。后迎娶了长乐公主李丽质，现任宗正少卿，官至秘书监。 可以说，长孙冲在官场就是一个隐形人。由他去颁布盐引，定不会让人起疑。 第二百七十九章 气势不凡 “知节，速去办理此事。” “臣遵旨！” 程咬金施了一礼，大步挺胸的离开店内。 “皇上，微臣接下来该怎么做？之前我已经答应李公子，和朝廷谈判售盐之事。现如今，难以拿出说辞啊。” 这倒是个难题。 李世民沉思片刻，道：“无妨，朕有一个计策。” 杜如晦上前一步，听完之后，面露笑容，施礼道：“皇上英明，微臣告退。” 长安城，启夏门。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戎守的士兵立即上前，拦截下来，声音洪亮问道：“车内是何人？” 赶车的老汉赔笑道：“回官爷，宗正少卿长孙冲大人。” 宗正少卿？ 士兵略微点头，毕竟是在京城当差，什么人物没有见过，区区一个宗正少卿还真没太过重视。但碍于太尉长孙无忌的脸面，士兵的态度稍微温和一些。 “太尉的公子，那便不搜查了。速速离去，不要阻碍通道。” “谢官爷。” 老汉长鞭一挥，马车急速驶离长安城。 车厢之内，气氛有些沉默，甚至可以说透着一丝紧迫，压抑。 长孙冲正襟危坐，全然没有浪荡公子的纨绔之气，口中不时吞咽着口水，目视着对面一位脸色端正的中年男人。 在他一旁，同样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一身青色长袍。 中年男人看向窗外，爽朗一笑：“杜荷，长孙冲，不必紧张。” “离开长安，朕就不是皇上，只是一个解甲归田的糟老头子。记住，等会进入蓝田县，称呼我李叔。” 两人连忙施礼，道：“遵命。” 赶车的老汉很是卖力，长鞭抽动之下，骏马撒溜似的狂奔，车轮碾过地面，扬起大片尘土。 渐渐地，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蓝田县，东大街，李家府邸。 一个丫鬟跑进宅内，向院内的楚元说道：“公子，老爷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年轻人，模样好生俊俏，衣着华丽，不似寻常人家。” 话音一落，门口便进来三人。 楚元定睛一看，三人中有两人认识，便宜老爹，杜荷，只是还有一人，猜不透身份。 未等楚元开口，李世民便一脸笑容，从怀中掏出一物，道：“元儿，瞧瞧为父搞到了什么。” 楚元眉头一皱，粗略看去，眼睛瞪得老大。 “老头，你真有这般能耐，不会是偷的吧！” “完了完了，偷窃可是重罪，更何况还是盐引……这可怎么办啊，天要亡我……”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杜荷和长孙 冲一脸的震惊，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楚元惊慌失措的模样，李世民不厚道的笑了，这是他第一次从楚元脸上看见慌张之色，甚是有趣。 “老头，你知不知道捅了多大的篓子，还笑，不哭就已经不错了！” 楚元拿过盐引，仿佛接过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脸的悲怆。 “小婷，通知下去，立即封锁宅门，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出。” 一旁的丫鬟答应一声，准备离去。 李世民摆了摆手，拦下了丫鬟，说道：“元儿，过于紧张了。” “这份盐引，为父光明正大的搞到的，不必藏着掖着。” 说着，指向一旁的长孙冲，笑道：“这位公子是太尉之子，就是经他之手办理的。怕你不信，特意请回家中解释一番。” 长孙冲点了点头，道：“正是。” “李兄，令堂说的不错，我可以作证。” 恩？ 楚元咽了一下口水，看着三人亲切笑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楚元不信。 “老头，我承认以前轻视你了。没料到你军中关系居然如此牢靠，盐引都能搞到手，佩服！” 不知为何，李世民心中生出一丝愉悦，笑道：“为父乃正 经人，说话从不夸大。” “更何况，你是我小子，我还框你不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笑。 长孙冲和杜荷无比汗颜，未曾想到李世民还有儒雅随和的一面，仿佛真就是一个退伍回家，不问世事的小老头。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家仆的声音：“魏征，魏大人到！” 李世民三人随即一个激灵，齐刷刷的转过身去。 只见宅门口，走进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他抬头挺胸，脸色坚毅，步伐稳健。可看见院落中的众人后，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摔倒过去。 “皇……” “慌里慌张，魏大人，看清楚脚下啊。” 杜荷眼急嘴快，迅速打断了魏征。 闻言，魏征反应了过来，脸庞恢复平静，向楚元施了一礼：“李公子，前些日子多谢你的搭救。今日老夫闲来没事，特意上门拜访。” “是你？” 楚元脸色诧异，打量了魏征良久。 上一次无意间搭救的糟老头子，居然是魏征，楚元做梦也没有想到。 魏征淡淡一笑，道：“没想到你这好生热闹，长孙冲，杜荷两位贤侄，皆在你府上。” 话音一落，魏征看向李世民。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就是李家老爷吧。初次见 面，便觉气势不凡，英勇神武，颇有……” 抓住这个时机，一些平时拍不得的马屁，尽数说出。 李世民咳嗽两声，示意戏太过了。 “哎！” 楚元暗自叹息，今日起床没看黄历。 来了三人，都是朝廷有头有脸的人物，晚上这顿饭，恐怕要下血本了。 “小婷，吩咐厨房，晚饭好好准备，款待诸位。” “是，公子。” 杜荷眼神一亮，不由的吞咽一下唾沫。 下午时分，众人围聚在李家后宅。 魏征几人看过整座宅子，见识了许多前所未见之物，特别新奇，元问制作之法，楚元看在盐引的份上，耐心的解答。众人听完，都一脸的震惊。 制作之法颇为简单，但想法却异常精气，无不感慨楚元的奇思妙想。 “李公子，杜某佩服。” “古有诸葛孔明，今有李小郎君。依我之见，两人的智慧不相上下。”长孙冲笑道。 魏征咳嗽一声，看着富丽堂皇，宏伟精致的庭院，不由说道：“李公子，现如今外面旱涝两灾，经济衰退，许多富绅都紧衣缩食，哀声遍野。” “你是如何赚取钱财的？” 李世民来了兴趣，这句话也是他想问的。 “赚钱，不是很简单嘛。” 第二百八十章 商机 赚钱？很简单？ 一个肯定，一个疑惑，两种迥然不同的观点。 见众人的模样，楚元淡淡一笑，道：“世间什么都困难，唯独赚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是一个人，即便手脚不全，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赚取钱财。” 魏征脸庞颤抖几下，道：“李公子的观点，老夫不敢苟同。” “呵呵，你且听我说完。” “断手断脚之人，拿着一个破碗到街头去，就能躺着赚钱，你们说，简不简单？” “但若是想要赚大钱，就要有……” 话音至此，楚元卖了一个关子。 院落之中，静的出奇，所有人的屏息凝神，等待着楚元接下来的言语。 “就要有独特的眼光和深厚的见识，世界何其之大，不能仅仅拘于大唐一处。外有戎狄，再远则是倭国，波斯，高丽……甚至远隔重洋，还有一座西方长安，罗马城。” “何等广阔，愁的不因该是赚不到钱，而是钱多到赚不完啊。” 众人听完，无不诧异，纷纷沉思，良久都没有开口。 “李兄心胸广阔，我等佩服！” “言重了，一点小的想法，不值一提。” 楚元谦逊一笑。 最震惊的莫过于李世民 ，他作为大唐皇帝，都未有这等宏图，不免生出一丝惭愧。 心里对楚元的认知，再一次刷新。 交谈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楚元说的居多，众人听完之后，都有一种茅塞顿开，心神被打开的感觉，不由的对楚元起了敬佩之意。 李小郎君，果真名不虚传。 “公子，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丫鬟走来，施礼说道。 楚元站起身子，淡淡一笑，道：“诸位，想必肚子一定饿了。备了些家常便饭，凑合着吃点？” “李兄，若是你府上的菜都是家常便饭，那世家再无佳肴可言。”杜如晦笑道。 李家府邸，正堂内。 红亮的烛光将大堂照得灯火通明，正中央一方檀木桌面上，摆满了香气四溢的菜肴，升腾的白色雾气，让窗外的月色显得有些朦胧。 酸辣土豆丝，番茄炒蛋，锅包肉，醋溜白菜，东坡肉…… “这……这，李小郎君，这些都是些什么菜？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从未见过？” 魏征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望着桌面。 别提魏征了，就连李世民第一回见到这些菜，都惊讶不已。但现在，早就见怪不怪了。在皇宫的日子，每日都 想念着回蓝田县改善伙食。 相较之下，御膳房做得都是喂猪的。 粗略一看，又多了几样从前没吃过的，拿起筷子品尝起来。 方才李世民未动，众人都不敢开始，垂涎欲滴的望着满桌菜肴。现在也没有拘束，争先恐后的拿起筷子，生怕慢了一步就没有了。 “元儿，虽然咋家不缺钱。可下一次炒菜时，能不能别放这么多油，实在是太浪费了。” “寻常人家，一年到头做饭炒菜都用不到几滴油，实在有点浪费。” 闻言，楚元轻笑一声，道：“放心，绝对不浪费，咱家并不缺油。” “老头，你没事操心这些做什么，也没见你以前少吃啊。当着众人的面，到假惺惺的痛心起来。” 咳咳！ 杜荷，长孙冲两人咳嗽一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的。 魏征见情况不对，这么下去要出事，连忙开口劝道：“李公子这么做，也是为了款待我们，用心良苦啊，千万别生气。” 李世民沉思片刻，心情冷静下来，道：“元儿，话虽如此，但以后做菜……” “这油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我有办法让全大唐家家户户的人都吃得起油。” 楚元不耐烦的摆了 摆手。 众人为之一愣，不可置信望着楚元。 “李兄，这就有点不切实际了，油虽然不贵重，但也是稀缺之物，即便我府上都是省着用。”杜荷说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这楚元虽然智慧过人，可吹牛的本事也非同凡响，冷不丁就是一个海口之言，让人防不胜防。 “元儿，为人要谦逊，切莫张扬。大唐子民千千万万，即便咱家有钱，也不可能送给每户人家一桶油啊。” 李世民说道。 楚元并未在意，淡淡一笑，指着桌面上的菜肴，对问道：“诸位，可感觉这油有点与众不同，和你们平时吃的油不大一样。” 杜荷挑了一根青菜放入嘴中，细细回味之下，道：“貌似是有点。” “这油十分清滑，没有半点腥味，味道也十分醇香，似乎带着一点……花生的味道。” 长孙冲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想说。” “不错，这正是花生油。” 花，花生油？ 举座皆惊，瞠目结舌。 花生还能榨油？这等千古奇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看见楚元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没有开玩笑，难不成，这花生真能榨油？ “不仅如此，芝麻也能榨油 ，只不过要难上一些。” 闻言，李世民十分不信，道：“元儿，花生是植物，怎么可能榨出油，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楚元笑而不语，对旁边的家仆吩咐几声。 没过一会，家仆抱着一个泥坛中匆匆跑来。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菜油的清香。 众人疑惑之际，坛盖被打开了，浓郁的油脂香气飘散出来，弥漫整间房屋。 杜荷上前一步，将手伸向坛中，沾了一点菜油，放入口中品尝片刻，道：“果真，果真是油。” 看着坛内黄褐色液体，众人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 植物油不是什么新奇物，宋朝便开始普及。 即便如此，此时此刻的大唐，对于植物榨取食用油，还是一窍不通，毫无办法。 李世民不由老脸一红，信誓旦旦的模样烟消云散，楚元还真是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惊喜。 长孙冲沉思片刻，眼神陡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李兄，花生榨油，成本几何，一斤花生能炸出多少油？” 楚元耸动肩膀，道：“没有详细统计过，但成本只有动物油的三成，或许会更低。” 三成！ 杜荷转过身子，敏锐的发觉这是个商机。 第二百八十一章 婚约 成为降低，味道却更好。 如果放到市集中售卖，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见两人模样，楚元也大致猜测到了他们心中所想，不由笑道：“这油没有买卖的拘束，但又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想要从中获利，轻而易举。” 杜荷和长孙冲连忙凑了过来，一脸的笑容。 “李兄，我们正有此意。” “你家大业大，这点小钱就不用在意了吧，我们……” 楚元摆了摆手，道：“钱都是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别看不起小钱，积少成多，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如果你们要合作，我也不反对。但要事先制定合作内容，免得以后再起分歧。” 闻言，两人面色一喜，等的就是这句话。 三人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唾沫横飞的交谈着。 一旁的魏征本想掺和一脚，但又拉不下一张老脸，毕竟杜荷和长孙冲都是晚辈，只能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忽然瞧见一旁的李世民，同样插不进话。 心里不由的平衡一些，皇上都是如此，自己也算不得什么。 十来分钟过去，三人似乎商议好了，皆是一脸的笑容，仿佛眼前就有一座金山。 “李公子，老夫上一次在郊野 遇见的师爷，已经暗中解决。从此以后，蓝田县的风气必定清清朗朗，再无徇私枉法之人。当地的百姓，也能安心生活，不必再担惊受怕。” 闻言，楚元只是摇头，轻声道：“你想的太天真了。” “师爷充其量只是一个狗腿子，连棋子都算不上。背后操盘之人是五姓七望中的卢家，那才是真正的祸害，他们一天不消失，这种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保不齐，在大唐其它区域，此时正在上演同一出戏码。” 五姓七望！ 听见这几个字，李世民怒从心头起，一脸的愤怒之色，伸手重重的拍打着桌面，响起嘭的一声。 众人皆是一惊，惴惴不安的望着李世民。 唯独楚元十分纳闷，便宜老爹怎么这么大的气性？ “老头，别动不动就乱发火，五姓七望惹到你了？” 李世民回过神来，平复心情，道：“五姓七望的坏名声，大唐境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千里提拔，溃于蚁穴，五姓七望就好比蚂蚁，一点接着一点缠食大唐的根基。若是不加以根除，总有一日会出大乱子。” 楚元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人家 位高权重，连皇上都没辙，咋们就被跟着瞎操心了。” “平民老百姓，能活一天是一天。” 闻言，李世民羞愧难当，自己的形象在民间，居然如此不堪。 魏征见状，连忙说道：“不是皇上没辙，而是五姓七望势力根深蒂固，想要一锅端的全部铲除，根本不可能。” “届时，若引起反叛心理，又将是大唐的一场劫难。” 杜荷和长孙冲也接连附和，纷纷谴责五姓七望不是个东西。 “谁说要一锅端的铲除，诸位可听过温水煮青蛙？” 众人脸色一愣，转头看向楚元，不禁问道：“李公子，你可有妙计？” 楚元淡淡一笑：“妙计没有，只有一些粗陋的想法罢了。” 紧接着，楚元开口道：“如果将一只青蛙放进温水中，慢慢的加热，他会疏于防备，待水沸腾之时，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大唐就好比一锅温水，五姓七望则是青蛙。依我之见，不能操之过急，一锅端的铲除，那不太现实。” “分而食之，一个接着一个的干掉，才是明智之举。” 话音一落，堂内寂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 少时，魏征拍了拍手，道：“好巧妙的比喻 ，李公子有如此谋略，何不考取功名，定能在朝堂上大放异彩。” 楚元摇了摇头，满不在意道：“太累。” 天色渐晚，皎洁的明月现出东山，似一个白月盘，挂在天际中央。 魏征站起身子，向众人施了一礼，道：“时候不早了，老夫就先行告退。” “我送送你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李家府邸。 堂内，只剩下楚元三个小辈。 杜荷和长孙冲也无顾忌，凑到楚元身边，元问花生的种植技术。 “说了你们也不一定记得住，这样吧，我把一些注意事项写下来，你们也好拿回家参考，有不懂得尽管来问我。” 话音一落，楚元唤家仆取来纸笔，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写了两份。 两人接过之后，异常的兴奋，道：“李兄，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回去了，待以后再来商议。” 就在此时，楚元突然想到一事。 “长孙兄，你是不是和长乐公主有婚约？” 长孙冲疑惑，问道：“李兄，怎么了？” 楚元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没啥，就劝你一句。如果能推掉的话，尽量推掉。” 闻言，长孙冲只是苦笑，摇了摇头，道：“皇上钦点的，推不掉。” “有劳李兄操心了，我们先行告辞。” 楚元挥了挥手：“慢走不送。” 李宅之外，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内。 “皇上，李小郎君是难得的人才，上天降于大唐的福泽。如果埋没了，无疑暴敛天物。” 李世民何尝不知，摇头苦笑道：“可他没有当官的心思。”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不能着急。” 魏征不在多言，施了一礼，消失在黑暗的巷尾。 李宅，正堂。 看着满桌的饭菜，楚元心里在滴血。 想着以后谁在来家里，无论如何也要去酒楼款待，不然，自己那点存货，禁不起几次折腾就得见底。 这时，李世民也折身返回。 “元儿，为父甚是惊奇，你怎么那么多食材。我已经在家中吃了些时日，可每次都有未见过的。” 楚元指了指后院，道：“养殖的。” “养殖？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看着便宜老爹孩子似的表情，楚元无可奈何，吩咐一旁的仆人收拾桌面，提着一盏煤油灯向后院走去。 没一会儿，两人到了一栋大宅门前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粪便臭味。 李世民不由的捂着鼻孔，道：“不用看了，为父已然相信。” 第二百八十二章 凶神恶煞 “元儿，初秋时节，按理说应该有些寒意。可堂内温度适宜，好似仲夏之夜。难道，就是前些日子建造的火坑的功劳？” 从后院回来后，两人回到正堂。 刚进正堂，瞬间的温度变换，李世民颇为惊奇。 楚元点头，道：“不错，随着天气可以调节室内温度。就算寒冬腊月，也不会被棉衣束缚手脚。” “如果上报朝廷，又是大功劳一件。” 楚元汗颜，便宜老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什么好东西都要上报朝廷。 “老头，建造这么一座火坑花费可不小。现如今大唐国库空虚，没有闲钱，你也别瞎操心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可以先把建造之法上交，至于建造与否，我们就不需要管，有这份心总是好的。” “但现在朝廷都被五姓七望把持，上交过后，也是便宜了他们。” “老头，你不是最记恨五姓七望吗？难不成想让他们在冬天过得舒适，那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事实就是如此，李世民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一声喧闹，打破了夜的沉寂。 “去他妈的，连我也敢拦，狗眼瞎了啊！” 正说话的两人，被大门之外嚣张跋扈的声音吸引了 ，正准备出去看看，一群人率先冲进了宅门。 肥四脸庞上印着一个血红五指印，哭丧着脸跑了过来：“公子，这群人蛮不讲理，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您瞧瞧我脸上，生痛……” 瞬间，楚元脸色阴沉下去，轻声道：“玛德，欺负老子头上，我帮你报仇。” 话音一落，楚元大步走出。 正堂外，院落中。 十几个身穿粗布麻衣的打手，双手抱胸，趾高气昂的笔直站立。 为首的是一个青年，身穿灰色长袍，手中耀武扬威的拿着一把折扇，脸色闪烁轻挑之色，看着挡在正堂前的家仆，喝道：“和你们没关系，让楚元出来！” 一个家仆上前问道：“你找我们公子什么事儿？” “他妈的，你管我什么事儿！” 青年抬起一脚，直接将家仆踹倒在地，使劲的踢了几脚，脸色十分凶恶。 一时间，众多家仆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起，尤其是那些女流，更是双腿发软，忍不住的打颤，就差没有尖叫出来。 青年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狂妄大笑道：“还不去叫楚元出来，当什么缩头乌龟。” 就在此时，楚元大步走出。 脸色平静，丝毫不受影响，冷 眼盯着青年，道：“你找我？” 青年浑身一颤，那眼神仿佛千年寒冰，异常的凌厉，他心里竟生出一丝惧意。 “你就是楚元？” “我是卢家的人，卢布悔。” 卢布悔一脸傲慢，用鼻孔盯着楚元，特别是在说卢家时，眼神中尽是狂傲自得。 “我对你的身份没兴趣，你找我所为何事？” 卢布悔一愣，大名鼎鼎的卢家，居然震慑不了眼前的人，他咳嗽一声，道：“找你做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我告诉你，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话音一落，青年狡笑一声，继而说道：“这宅子不错，富丽堂皇，还有那几个丫鬟，水灵水灵的，本少很是喜欢。” 楚元眉头一皱，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你想要做什么？磨磨唧唧的，也不说个事儿。” 卢布悔脚下一个踉跄，看了看背后的十几个大汉，情况这么明显，还用得着说吗？ “好小子，有魄力。” “你惹怒了卢家，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交出所有的家产，麻溜的滚出蓝田县，以往的事就既往不咎，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在见到你。” 闻言，楚元半响没有说话，愣在了原 地。 卢布悔以为被吓着了，狂妄笑道：“小子，认命吧，惹到卢家的人没有好下场。如果不是看你有些家产，早就杀了你了。” “傻叉。” 楚元淡淡的吐出两字。 寂静的夜晚，紧张的气氛，这两个字无疑深水炸弹，嘭的一下爆裂开来。 “不识好歹，给我打！” 卢布悔脸色狰狞，暴跳如雷，恨不得将楚元踩在脚下摩擦。 一声令下，十几个大汉走上前去，一脸轻蔑的看着楚元，狞笑道：“小子，我让你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话音一落，大汉们冲向楚元。 家仆上前一步，胆颤全无，一脸的坚毅，道：“公子，你对我们有恩，我们不会让你受伤的。” 楚元心间趟过一股暖流，但摇了摇头，道：“退下，我一个人足矣。” 狂妄，简直是狂到每边了。 大汉们脸色更加狰狞，握拳的力道加重几分，要让楚元吃尽苦头。 下一秒，楚元脱掉长袍，袒露上身。 双拳放在胸前，后背微微弯曲，眼神凌厉的透过拳缝注视着奔来的大汉，瞄准一个大汉的下颚，反手一个上勾拳。 咔吱 大汉嘴角流出血液，几颗牙齿掉落在地，蜷缩在地上痛苦哀嚎 。 楚元一脸轻笑，并未得意，猫着身子躲避攻击。 抬起一脚踹向另一个大汉胯下，迅猛至极，毫不费力的撂倒在地。 紧接着，一连串的现代搏击拳法悉数使出，院落之内，哀嚎声不绝于耳，随着一阵轻快的夜风飘出去老远。 十来分钟过去，楚元收手站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道：“好久没这么活动过了，真爽快啊。” “谢谢你，卢布悔，正愁没有陪练的。” 院落之内，狼藉一片，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大汉，现如今蜷缩在地上，捂胳膊抱腿的痛苦惨叫着，好似一场地狱哀嚎曲。 卢布悔咽了一下口水，脸色煞是精彩。 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怔怔的望着楚元，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的。 这还是人吗？ 以一战十，毫发无损，而且看他如今的状况，恐怕再多一倍的人都不够打的。 “你，你小子别得意，惹怒了卢家，没有好果子吃，咋们走着瞧！” 话音一落，卢布悔逃命似的转身离去，唯恐步伐慢了，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大门阶梯上，磕碎了两颗门牙。 “哈哈哈” 堂外的家仆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你，你们别张狂，给我等着！” 第二百八十三章 至宝 卢布悔门牙刚掉，放下的狠话漏风，这又是引得丫鬟小厮们哈哈大笑。 “将庭院收拾干净，免得沾染了晦气。”肥四囔囔一声，各丫鬟纷纷动手拾掇。 楚元扭扭胳膊，动动脖子，酸爽的触觉让他茅塞顿开。 他走到正堂，坐下来喝口茶翘起了二郎腿，“卢家是五姓七望之一，这般猖狂，今儿个也算是出气了。” 李世民跟在他身后进来，刚刚楚元那一套奇怪的拳法可是瞧在眼里了的。 出拳乖张，毫无章术，然而能招招制敌，并出其不意，放眼整个大唐，可再没人敢这样去练武。 平日里未曾看到楚元这浑儿动武，今日一见，当真是大开眼界，让他燃起了之前带兵打仗时的热血！ 如若让楚元去军队领兵打仗，那定会为大唐增加不少实力。 “洵儿，看你骨骼清奇，武力尚可，有没有兴趣参军？”李世民坐在楚元身边，端起热茶吹吹。 “参军？”楚元动动嘴角，像是在细细咀嚼这两个字。 “参军这事我之前倒没想过，不过我看这大唐的军队真真是不咋地，突厥屡屡来犯，这边疆将士竟是没有任何的大动作，搞得大唐像是 个窝囊被受气。” 听着楚元这般瞧不起大唐的话语，刚刚还为大唐军队感到自豪的李世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不过他强忍怒气，笑笑道：“洵儿这般诟病大唐军队，那你可知军队运行起来甚难，泱泱大国，获得疆土难，但守住疆域是难上加难！” “军队运作很难？对我来说，唾手可得。”楚元吹吹热茶一饮下肚。 李世民更是来了兴致，连忙问道：“那你说说你的见解，让为父听听。” “大唐内有五姓七望，外有突厥西域虎视眈眈，吐蕃尚未有所举动，但是外敌不可不防。要防的话，就必须用武去防。” “虽然大唐现在跟周边国家友好交往，但是是人就会有野心，我就不信这大唐皇帝没有想过朝世界进军，一统万疆的想法！”楚元起身，继续扭扭脖子。 许久未动手，他这运动后遗症倒是不落下。 被说中心思，李世民拿着茶杯的手有些许颤抖：“皇上的心思你怎么能随意猜测，让人听了墙角可不好。” “当今皇上将象征着世界中心的大周万国颂德天枢给摧毁了，拉了周围国家一波仇恨。” “西突厥和后突厥虽 被武周击败，但现在大唐军队羸弱，他们想进攻且不是分分钟的事！老头，我说的这么明白，你应该懂了。” 确实，摧毁天枢之后，他是有这种一统万疆的想法，周围不服，那他就打的他们服气，统治他们让他们臣服在大唐脚下。 楚元分析的都对，突厥和吐蕃等各方皆是借着这一借口屡屡侵犯。 他身在蓝田县，却对当朝动向和国际关系深剖的如此透彻，真是深不可测！ “国家想要强大，就必须要有军队！强军强国，皇帝那孙子没有一支好的军队就是寸步难行，就连守好国土都是一件难事，所以，卫国必须强军！” 楚元说的激情彭拜，他缓了缓气，继续滔滔不绝，“但是现在，大唐的兵十分鸡肋，大旱天灾又让不少士兵无心御敌。” “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李世民虽被说成孙子，但他此刻没心思生气，楚元说的句句在理，都点到了点子上，他现在只想知道怎么解决军中的大问题。 “天灾我们不能阻止，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解决问题，士兵没粮吃就打不了仗，更别提打胜仗了，所以保证后勤的供应也是十分重要的。 “以农促军，重农重兵，再者，军队的人从哪里来，可不就是从农民中来嘛。” “这就要求当今皇上要改革了，多多对我们的农民伯伯好些，得民心得天下，他不会不懂。后勤做好，前线才能打胜仗。”楚元坐了下来，喝了口热茶。 烛火被秋风吹得摇曳，两人的光影交叠又分开，秋风渐凉，但屋内热血沸腾。 “你说的对，自古以来，农都是根本，无食不可保家更别提卫国。那应该如何改革？”李世民两眼散发着期待。 “西周是井田制，一户一井田，上交贡赋对一家来说任务过重，大唐可以稍减农税，让家家有余粮，不过这余粮并不是全部剩余的粮食都给农户自己。” “我的意思是，减轻赋税，多出的余粮留一部分己用，剩下的无条件送到军队去。” “送到军队？不经过各地县令之手，直达军队？这样一来，军队的粮草官可就有更多事做了。”李世民疑惑问道，摸了摸胡子。 “现在的大唐各方皆被五姓七望垄断，上交到各方县令，指不定要被克扣多少粮食，送到军队的粮食可是少之又少。”楚元不屑的摇了摇头，言 语中有些无奈。 李世民心里一痛，这是他的心病，来日，他定会将五姓七望给铲除！ “后勤如若做好了，那军队该如何整治？”李世民继续问道，“按你所说，在各地农家征兵以补充军队，但这些农户皆未参过兵，甚至怎么拿刀都不会。” “老头，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是怎么打的那卢布悔屁滚尿流的吧？我这一套现代搏击拳法可不是盖的，在现代这可是特种兵的特殊训练。” 楚元说着突然猛然出拳，吓得李世民来不及反应。 拳头离李世民只有一寸距离，要是再近一点点他刚刚可就要深深挨上这一拳了！ 快如风，又稳如钟，这套拳法，对现在的大唐军队乃是至宝！ “所以，我准备在这里先试点，如果我刚刚说的办法可行，老头你就上交给国家，让皇帝老头在全国推广，这样大唐军队可不就有救了。” 楚元喝完最后一口茶，伸了伸懒腰。 他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今夜天空星星点点闪烁，不远处泛起一片白，秋风凉意拂身，困意渐起。 他们彻夜详谈，竟未留意时间的流逝？ 过得还真快，该说的也说了，该结束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报酬 “老头，天都快要亮了，你抓紧时间早些休息。”楚元打了个哈欠准备离开。 身后李世民突然出声喊道：“没想到你身在蓝田，心怀天下，但为何不前去参军呢？还有你说的那套拳法，可不一定在每个人身上适用，你现在这样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算起来我也是大唐的子民，国家被外人欺负侵占，尽管我现在身为一介粗布，但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正堂里这句铿锵有力的话，似是能贯穿屋顶，直冲云霄！ 楚元本是要走，听到对方怀疑的态度，于是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道：“你不信我？” 李世民被他犀利的眼睛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但面上强作镇定，道：“农户本无底子，想短时间练好武功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练好，那也是比不过大唐原先就有的将士。按你说的，难不成你短时间练成的新兵跟作战多年的老兵比，老兵还比不过？” 李世民言语有些不屑，泱泱大唐，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军队刚刚竟然被这小子贬低成渣滓，身为大唐皇帝到底是不服气的。 “呵，竟然你不信我，那还听我说那么久干啥。”楚元无所谓的吹吹口哨，看向 天边。 想来刚也是一时兴起，要是让他去参军卫国，他不如就在蓝田县当一方地主好了，这送命的事情，他可不干。 好不容易在三年来有现在这般安乐的景象，他定是会珍惜的。 “你这是怂了？”李世民语气稍变，突然痛心疾首的模样，“想来你爹我这般年老了，可心仍系国家，过一段时日，我可是想去参军在战场上再施展抱负呢！” 楚元被激到，这老头说这话就是不信他！ “你不信我，那我们便打赌如何？我若是能在短时间训练出一支上等有素的军队，你就抱着你的枕头乖乖在家里养老睡大觉，可别再去战场祸害其他将士了。” 这话倒是让李世民心里一暖，这小子还是挺担心他的嘛。 “成交！如果你十天之内能够训练出来，我便许你一个押运官的职位。”李世民开心应下，计谋算是得逞。 押运官？这官职他没记错的话，可不就是一镖局局长么？官位他倒是没想要什么，他就是不服气，正要告诉老头单单只是想赢他。 “可别小瞧这押运官，他可是能通各地边境，并且有身份去往突厥各地交易。”李世民微微汗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过刚刚那句话他是夸大了些。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有机会开通边境的市场了，打开国际市场，赚取国际的钱财，这钱数到手软啊。 于是乎，楚元立马同意：“那我们就十天之后见分晓，看你所带的老兵厉害，还是我的新兵厉害！” 李世民淡淡一笑，甩袖而去，那套拳法新颖奇特，他可等不得楚元什么时候试点，他现在就要楚元试点，现在就要看到效益然后再全国推广，因为大唐可等不了那么久。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李世民熬不住便去睡了。 楚元则是立马安排下人去找蓝田县精壮的青年，东拼西凑算是找来了二十多个。 “小李郎君，你这大清早找我们来这里做啥，我还得去地上干活呢。” “是啊，我正在倒夜壶呢，就被肥四带着一班人给拖了过来，吓得我夜壶都撒了，一身臭味。” 听着这话，楚元下意识捏住鼻子，掐着嗓子道：“这位兄台先去洗洗，长得五大三粗倒夜壶真的是屈才了啊，肥四快去带他去洗。” 倒夜壶的兄弟一脸懵逼被肥四带走。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农户，也有不少是李家自家的佃户。 天刚蒙蒙亮，秋天的 太阳出的也晚，这二十来人挤在一堆，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楚元咳咳一声，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好了！各位亲朋好友，今天聚集大家是有要事商量，想来大家应该也猜到了我召集大家过来的原因吧。” “知道知道，肥四抓我们过来的时候囔囔着说我家少爷要练兵。不过小李郎君，我可没这兴趣啊，这地里还有杂草没除，我再不去除，我家婆娘又得唠叨我了。” “就是啊，我家还有剩饭没吃，我得先走了。” 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找的借口那也是一个比一个荒唐。 楚元黑了黑脸，这种现象他是想到了的，所以有应对的办法。 他挥了挥手，小婷丫鬟捧着一个被红布盖着的箱子走了过来。 楚元走过去一把掀开红布，箱子里是满满当当的铜钱。 “大家别急，你们这几日是有报酬的，你们身上的事情我会派人去做，最近我跟我爹打了赌，说是要打赢他带的老兵。” 听到这话，更多人起哄了。 “让我们这些粗布麻衣去打军人，我可不干。” “是啊，打军官可是犯罪，这可是掉脑袋的，再说了我们也打不过啊，只有挨打的份。” “这你们就 不要担心了，不会让你们掉脑袋，打赢我爹还有奖赏，而且我会教你们拳法，昨夜个我可是用这套拳法以一敌十。”楚元眼睛微微一瞥，这时他安排在队伍里的卧底可就起作用了。 “是啊兄弟，昨夜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这拳法奇特，毫无先例。” “对啊，再说报酬丰厚，何乐而不为呢。” “在这里跟着我练，每人二十贯铜钱，赢了我跟我爹的赌约，每人再赏五金。”楚元抛下最丰厚的奖励。 不少农民已经动摇。 “我干！”倒夜壶的阿牛憨憨笑着跑过来，“这可比我每天倒夜壶轻松多了。” 在场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变得缓和不少。 因此，太阳初升时，楚元便已经成功整理好队伍，让这些农户心甘情愿的练拳了。 不过农户底子都很弱，楚元按照特种兵训练的程序简化后给这些人训练底子，好在都是农民吃得苦，并没有什么人有怨言。 训练跑步时，农民整齐排列，叫喊声声声振人，就像是初升的太阳般耀眼，整支队伍散发出热血的光芒。 李世民猛然睁开眼睛，整齐洪亮的一二一喊声传入耳膜。 睡得好好的，这外面到底是在搞什么劳什子。 第二百八十五章 对手 等等，想起昨日跟楚元那小子的赌约，李世民立马从床上蹦起。 他迅速穿好衣裳，朝着那喊声走去。 只见三十余人的队伍整齐划一的跑着步，嘴里喊着口号，他们身穿干练的练武服，个个朝气蓬勃，硬气十足。 李世民很是震惊，毕竟昨日才定好赌约，今天一大早竟然就训练的如此有模有样了？ “很好，这几天保持好训练进度，明天就开始加大训练难度了。”楚元坐在一阴凉处，拿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盯着这些训练的农户。 尽管很是觉得惊讶，但绝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洵儿，这就是你训练的队伍？我看他们各个瘦成皮包骨样，根本不适合参军，你到时候就拿这跟我比试？”李世民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他这么训练的手法，大唐早就已经参透。 昨日说的那么激情昂扬，现在实战也不过如此。 楚元见他这么说，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老头这是轻敌了。 “大唐有的，我早已参透，我的绝招可是大唐没有的，老爹你可不会知道的。”楚元递过去一杯茶。 “哦？那你说说，你的绝招是什么？”李世民见缝插针，准备一 探究竟。 奈何楚元有所警惕，他哈哈一笑，饮下一口茶，笑道：“我可不会告诉你，我还要让你这段时间出去住呢，因为我的新兵练功法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 李世民听出这话意思，敢情他这好儿子是在气自己昨日没有相信他了。 “搞得这般神秘，别到时候输的哭鼻子。”李世民不服气的在嘴上占了便宜，但他仍是顺从的在外面驿站住了十日。 十日期限已到，在李世民的安排下，程咬金已经从附近的军队里调了九十余人出来，再加上秦叔宝和长孙冲两人，李世民这边的队伍算是有一百人。 正午十分，李府后院广阔的空地上。 楚元站在三十人旁边，负手在背，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面前的这些农户。 经过十天有条不絮的训练，这些农户已经掌握了现代特种兵的训练拳法，并且这几日楚元加大训练力度，相信农户们对付李世民那的老兵没有问题，而且，他还有杀手锏。 “为了荣誉，一定要拼尽全力去战！我交给你们的阵法，如果打不过记得一定要用！不管怎么样，打败我爹！”楚元叫喊起来，给他的选手们打气。 “为了 金子，打败老爹，为了金子，打败老爹！”农户们的气氛被调动，此刻的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赶来的老兵们看到在他们面前是瘦不拉几分的农户们，看到他们这般模样都忍不住嗤笑起来。 “打败我们？可别做梦了，你们还是尽早回去插秧挑粪好了。哈哈哈。” “是啊，农田里才是你们施展的舞台，呵呵呵。” 三十农户被这话彻底激怒，个个握拳欲上。 “我的好儿子啊，你怕不怕？”李世民故作关心起来，他顺了顺嘴角的胡子，眼里尽是得意。 楚元不言语，只是淡淡的喝着茶嗑着瓜子。 “李叔，我们这的几十人皆是军里最强的，对付这三十个小农户，那就是绰绰有余，小李郎君肯定是吓傻了。”程咬金哈哈大笑，忍不住捧腹。 “等着吧。”楚元笑了笑，看了一眼程咬金。 一声战鼓响起，长孙冲放下棒槌，下令道：“时辰已到，开始比武！” 刹那间，双方陷入混战，场上局势最开始很是明显，楚元这方刚入战场，稍微有所不适。 那一百老兵各个历经沙场，知道人的弱点，所以战局刚开，楚元这方已经处于弱势。 李世民偷偷看了一眼楚元，丝毫未在他的脸上找到半分慌乱。 这小子，难不成窝着什么大招？ 李世民来不及细想，又将注意力引到了战场上，看了许久，他这才发现了问题！ “老秦，这不太对劲啊。” “是不对，对手一直在逃，打到现在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可我方士兵已经耗力许久，还有，对方一人竟然能同时躲避我方多人的进攻，课件其速度极快！”秦叔宝蹙眉惊叹道。 他们说的没错。 李世民也忍不住紧促眉头，照这样下去，老兵就会被消耗体力，在兵法里，这本是人海战术，可在这里，竟是被楚元反着来用了！ 这到底是是什么样的训练战术，又是什么样的鬼才才能想到这样去训练！ “奶奶的，我可是看不起这一直当缩头乌龟的对手！”程咬金压不住脾气，大着嗓门朝农户囔着。 农户闻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突然两两成队，挥拳朝前，这拳法如蛇一般难缠，盯准一人便往死穴而去。 农户们不再躲避，以退为进，转守为攻，二人成队，分工甚是明确，一队打倒一人便立即转攻他人。 老兵之前耗费体力许多 ，被这突然反转的局势搞得来不及反应，因此毫无招架之力，纷纷中招倒地。 有体力尚可的老兵，也是摸不清这套拳法，防守不当，生生挨了几拳后倒地。 到最后，楚元方获胜，以三十战胜了一百！ “我赢了，老头你可要说话算话。”楚元拍手叫好，坐地而起，一脸笑盈盈。 “这阵法我此前从未看过，到底是什么兵法？要是用于我大唐军队，消灭突厥外敌指日可待！”李世民震撼不已，他心里越发佩服这个便宜儿子了。 “此种练兵法耗费许久，如今穷的叮当响的大唐可没这个实力去折腾。”楚元抓了一把花生淡淡道。 “再说了，你可是答应我好好在家养老，不会再去军队了的，因为你养兵练兵这本事，不行。” 被说的这般潦倒，且是当着秦叔宝程咬咬金等臣子的面，再加上刚刚输了赌约，皇帝脾气一上来，不再理楚元，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这是生气了？也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楚元微皱眉头，看向程咬金等人。 长孙冲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笑道：“李兄还不去哄哄你爹，万一他真生气，押运官可不会给你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守护 长孙冲语重心长的说完便跟着程咬金等人去找李世民了，留下楚元一人在风中凌乱。 哄男人？那就给他做饭吧。 楚元暗道，他也是意识到刚刚太不给老爹面子了，所以决定做顿好吃的，再者就是，今日军队士兵前来比试，作为老爹的儿子，那定是要好好款待一下他们不是。 只是想到要花费的开销，楚元就一阵肉疼。 傍晚来到厨房，楚元决定大展身手，给老头做一顿满汉全席。 拿出库存里的好货好酒，楚元挥勺颠锅，在大厨们的帮助下，李府正堂乃至前厅都摆上了满汉全席。 夜晚时分，星星隐匿在云后，秋日的月亮正圆，高高挂在空中。 李世民跟程咬金等人已经入座，楚元姗姗来迟，他端着一个巨大的冬瓜盅走了过来。 “老头，这可是你们没尝过的好东西，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 楚元放下冬瓜，擦擦手后拿起筷子递给了李世民。 程咬金手在筷上，急切想沾染荤味。 李世民的气是消了不少的，但面子还是要的，于是冷哼一声接过筷子，强忍口水夹了冬瓜盅里的一块腱子肉。 楚元笑嘻嘻的吩咐大家：“各位弟兄，你 们身为大唐将士，保家卫国，前来李府，真是让我李某倍感荣幸，今日赢了你们，现下大家好吃好喝，当是李某给各位赔不是了。” 这话明面着是对将士说的，实则是他对老爹说的心里话。 李世民也是明事理，于是乎不再计较，腱子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且尝到中旬，肉里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奇香。 这香更是增添了不少食欲，将味蕾全部伺候到了。 心里的闷气已经被这肉驱散，李世民拿着筷子叫程咬金等人快吃。 程咬金等不及，起冬瓜盅的排骨，狼吞虎咽起来。 其他各座已经吃到兴起，推杯换盏。 楚元看向身边的李世民，无意间竟是瞥见衣领处竟然有绯红，仔细一看，竟是女人专用的胭脂。 “老头！你为老不尊啊！”楚元叫道，手指向李世民衣领处。 程咬金被吓得连忙咳嗽，魏征尽管被惊吓到，但仍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小子，你胡说什么呢？”李世民放下碗筷，顺着他的手势看去，这才发现衣领处有长孙皇后的蹭下的胭脂。 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言语。 “真真是个花心大萝卜。”楚元夹起一粒花生，恨铁不成 钢的样子。 程咬金等人可是头一回见到皇上这般窘迫，强忍笑意，脸都快憋成猪肝色了。 李世民听到花心大萝卜一词，又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过他转念一想，问道：“如若我真的续弦，你是怎么想的？” 续弦？就是想二婚呗。 “我可没什么想法，我就是想要个妹妹。” 在现代他就是独生子，来到这里可得来个妹妹好好宠。 李世民听得这话，脸又是一红，拿起旁边的香酒就是饮下，酒入喉咙，也暖了身子。 “不过女人比男人更有远见，应该没人来给你这个糟老头子作续弦。”楚元说这话有点扎心。 “女子有什么抱负，知晓三纲五常便是好人家了。”李世民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 想当初武皇在位，可是让不少李氏死于非命，虽说将大唐治理的不错，但女子当政有失朝纲。 “老头你还是太保守了，秦宣太后辅佐昭襄王，韬光养晦这才有始皇一统六国，西汉窦太后当朝余年，辅佐汉武帝刘彻，这才有了汉朝一番强盛之势。巾帼不让须眉，花木兰不也替父从军。” 楚元又是喝了一口酒，今日他的话要比往日多些。 “男人 在外赚钱，是谁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可不就是在男人身后的女子嘛，要是真说起来，有些男的还不如女子呢！” “要是女子能入国子监读书，女人可比男人有用！嗝……”楚元打了个饱嗝，又是一块肉下肚。 李世民和魏征等人听到如此前卫而不合朝代的思想，更是对楚元多了份好奇。 他可是第一个认为女子比男子有用的人。 这也说到了李世民的心坎上，玄武门之变前，长孙无极是默默在背后支持他的。 思及往事，再看到座上喝的兴起的士兵，李世民的情怀也被勾了起来：‘’将士们，我敬你们一杯！” 大唐的安稳，皆是将士们用血肉筑成的围墙守护下来的。 在座将士纷纷回礼，饮尽杯中酒。 “哎，我已经很久没回家看看老母亲了。” “是啊，我也是想家了，想我那刚出生我还没有抱过的儿子。” “我不一样，我想我家娘子了，嘿嘿。” 众人哄堂大笑，楚元被这气氛感染，再加上酒喝了许多，心里的话便脱口而出：“将士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为兵者，便是以国为先，你们放下个人的利益，来保卫我大唐，大 唐子民有你们是万幸。” “身为大唐子民，当心系国家，有国才有家，舍小家为大家，你们可比只会坐吃等死的官员有用多了，老百姓们尊敬爱戴的不是他们，而是你们！我也敬你们一杯！” 说着，楚元举杯一饮而尽，席间热血被点燃，不少将士竟是有些落泪，不知是思家还是其他原因。 “身为一国子民，定不能内斗，我们都有同一条血脉，我们更不能作历史的罪人，不可勾结外敌来辱我同胞。干！”楚元又是喝下一杯，脸上渐渐泛起红色。 士兵们回敬，喝完酒后热情更是激烈。 李世民等人也是被楚元这几番话激的热血沸腾，他看着楚元不禁在心里感叹。 我要是再生一个儿子，定当如你小子才是有用！ 看着已有醉意的楚元，李世民想起今日套兵法一事，于是又是给楚元添满。 程咬金和长孙冲等人在李世民的眼神下会意，也纷纷给楚元灌酒。 然而楚元似乎早有戒备，无论怎么盘问就是不说，酒倒是照喝不误。 因此，当月亮熟睡时，楚元也彻底被灌醉，啪嗒一下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李世民眼里划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第二百八十七章 怂货 醉了好，这样才能盘问出个所以然来。 但李世民忘记了灌酒这事简直就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十，尽管有程咬金等人帮持，他呢喃着刚要开口便也是不胜酒力醉在桌上。 程咬金等人看天色太晚，再加上喝了过多的酒，也在李府住下了。 翌日清晨，楚元睁开朦胧睡眼，脑子一片混沌和撕裂的疼痛，他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发现自己正在房中。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楚元顿觉喝酒误事。 “少爷，官家那边派人过来送了上任书，你请看看。”肥四脸上肥肉纵生，笑让他的肉都快挤到一堆。 “拿来给我看看。”楚元下床，身着里衣一把夺过上任书。 “兹李氏字元德才兼备……以任各州粮草押运官一职……” 什么？这押运官竟然是粮草押运官！这岂不是还要去前线？而且山匪众多，突厥也将粮草视为一坨肥肉。 一个不小心便是会丧失了性命！ “好你个糟老头子！竟失信于我，骗得我好惨！老爷呢？”楚元痛心疾首，怒气中烧。 肥四被吓得一抖，肥肉在风中飘动，“老爷，有事出去了。” 楚元深吸一口气，压住要爆发的脾气，思 前想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想要赚大钱，就必须得冒险！ “传我的命令，你让工程部赶紧招兵买马，建一座大房子，我要用来存储货物。”楚元边说边在案前作画，不一会便拿着画好的图纸递给肥四，“按照图纸上的样式，让制造部在这几天内制造这些东西出来。” 肥四接过，上面那些新奇玩意，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但少爷本就是个奇人，他只需要照做就是。 肥四离去，楚元手握上任书，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暗道糟老头子坏得很。 连续几日，李世民也未归家，所以楚元想找他去理论也找不到人，好在李府这几日热闹非凡，这事也被他忘得九霄云外去了。 建房一事在村里可算是大事喜事，所以村子里有空的人都过来帮忙，这让楚元很是不好意思，于是在建好新房之后，他决定奢侈一把，宴请全村人过来吃席。 傍晚，李府大厅，厅里和前院都摆满了桌席，村子里的人吃的正是开心。 楚元也是高兴，跟肥四等人吃着酒，推杯换盏间，酒已过三巡。 “好啊！李府真是气派，怎么有这等好事居然不叫上我们兄弟二人呢？”突然 ，从前大门处传来一阵怒喝。 卢布悔兄弟二人竟穿着一身白布奠衣带着众小厮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楚元眉头一皱，当没看到似的继续喝酒，今日开心，他不想与傻子计较。 卢布悔见被无视，顿时更是火冒三丈，吩咐小厮去吓唬那些村里人别吃了，村民被吓得连忙放下筷子，席间一片寂静。 “卢布悔！你二人来道喜便找个位子坐，来找茬就赶紧给我滚的麻溜！”楚元怒了，吃饭是大事，谁不让他好好喝酒他跟谁急！ “我们是来道喜的呀，我跟我哥送李小郎君一副守门神，这黑白无常端的上是正义无双，配你这宅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哈哈！”卢布伏猥琐的笑声彻底激怒了楚元。 好一个黑白无常做门神！ 这茬找的正是时候，他现在满身热血和怒气，正愁没处撒呢！ 楚元二话不说，递给肥四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马安排府上打手牵扯住卢家带来的小厮。 楚元又是猛喝一大罐酒，酒入大脑，武力值更是爆表，他眼中现在只有好好教训这两找茬的。 卢布悔二人都是纨绔子弟并未习武，此前也是见识过楚元的拳法的，因此二人吓得 连忙要逃，然而肥四早已让人堵上了大门。 一时之间，村民躲在角落里，楚元一拳拳出击，皆是打在了卢布悔二人身上。 “拿黑白无常做门神是吧！我送你去见黑白无常！”楚元一拳又一拳打在卢布伏脸上，良久之后这才停下。 眼前的景物皆出现了双重，天地在他脑中此时是旋转的，楚元瞧见一旁伤的嗷嗷叫的卢布悔，唾了一口唾沫，便直直晕了过去！ 瞬间在场众人混乱如麻，村民也再无心思吃酒，皆纷纷散去。 卢家小厮们鼻青脸肿，卢布悔见楚元晕倒，正要踩一脚泄愤，肥四一把推开而后将楚元抱走。 卢布悔这才有想到去看倒地不动的卢布伏，“怂货，快起来了！” 许久仍无动静，卢布悔意识到了什么，前去探鼻息，片刻后，他瘫坐在地，浑身颤抖。 “姓李的，卢家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要你碎尸万段！” 夜里飘过这番话，激的睡梦中的楚元身子一颤，他翻了个身呢喃几声便再无动静。 醉酒真是误事，他昨夜又喝断片了！ 楚元醒来之后便起床舒展筋骨了，刚刚那是他的心声。 走出房门，只 见不少丫鬟正在收拾大厅前院，府上桌椅竟被毁的不成样子。 等等，难不成他昨夜打架了？ “肥四！”楚元大喊。 肥四不知从何处连忙跑来，“少爷你总算醒了，有何吩咐？” “昨夜是有人耍酒疯么？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昨夜是卢家那两兄弟过来了，然后呢？” “少爷……这个，已经过去三天了，卢家兄弟那夜被你狠狠教训了一番。” 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楚元再次问道：“然后呢？他们兄弟二人没事吧？” “一死一重伤，卢家扬言说不会放过你的，不过现在朝廷那边出了事要用兵，卢家一时半会不会找来，但已经过去了三天，少爷你还是赶紧跑路吧。”肥四这才想起事情的重要性。 “我靠，你不早说！你脑子刚刚掉粪坑了，这才捡起来。”楚元瞬间清醒，此前因醉酒的酸痛也顾不上了，连忙跑回房里收拾行囊。 这五姓七望可不好惹，天子都拿他们没办法，他身为一个小百姓，现在只有逃命的份！ 肥四委屈巴巴，挠了挠脑袋。 本以为自家少爷无所不能，没想到还有这般吓得失魂的模样。 “小子惹事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愿望 李世民身着锦衣，一脸威严的站在肥四身后，他刚刚进来就看到楚元那吓破胆的样子。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救少爷吧。”肥四像是见到了救星，立马一五一十的将庆功宴那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闻言，倒是没觉得楚元有什么做的不对，相反的是这卢家欺人太甚，只是作为一个地方的小望族，竟然如此猖狂。 他家儿子竟被人这般欺辱，岂是能容忍的。来日他上朝定要好好的“照顾照顾”这卢家！ 李世民推门而入，看到楚元已经收拾出来了几个大箱子和好几个包裹。 “你总算是回来了！跑路吧，老头。”楚元继续收拾，悉数从床单下拿出了好几张地契。 “你这是作甚？”李世民走到桌边，翻了翻那些包裹，发现里面尽是细软，“你干了坏事，准备逃命？” “老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是准备去边疆重新过活，在边疆发展自己的产业，然后成为边疆一方霸主，老头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咱爷俩一起走，去开疆扩土，然后我自立为王，你是大王我是小王。” 楚元边说手上功夫也不闲着，他继续翻箱倒柜 ，找一些用得到的东西。 “遇事就逃，真不像我李家的人。”李世民忍不住嘲讽一番，“卢家这般欺你，你放心爹会给你出气的。” 楚元手上一顿，“老头你知道了？五姓七望不是你这等小人物能对付的，还是跟我一起逃命吧。” 说着，他又从鞋底找出了好几张银票出来。 “开疆扩土，没有本钱如何施展？你全家的家产可没有那么多。”李世民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楚元听了这话，不服气的走到他面前，然后将那三个箱子打开。 正在喝茶的李世民一惊，差点被一口茶水呛到，“你……你是如何有这么多金子的？抢劫了？” 那三个大箱子里装的全是黄澄澄的金子！三箱满满当当的黄金！ 再加上旁边好几个包袱里的细软，一个普通的财主，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他这才惊讶万分。 “这些都是我这三年做生意经营所得，老头你别大惊小怪，你一生奉献给了国家，家里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们家最初是穷的叮当响，但我善于经商，这才有了这些养家的东西。” “你是如何经商，三年竟赚这么多钱财。 ”李世民满脸震惊，他直了直身子，努力平静下来。 “我名下有好几个产业，之前带你去看的养殖业是一个，我还承包了农户的土地，一起种植高产的土豆还有番薯，再一个，这县上最大的酒楼跟妓院都是我开的，还有餐饮业，长安城里好几家菜馆都属于我的名下，还有……” 楚元见对方越来越吃惊，于是眼珠一转，摆摆手继续道:”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除去成本，三年来的收入就这么多了。” 李世民这算是又开了眼界了，这小子就是个经商的奇才！他天生就是赚钱的料！ “三年的时间打下如此根基，现在你竟要抛弃一切，你舍得吗？”李世民放下茶杯，问道。 楚元沉思片刻，电光石火间的想法一闪而过，“老头，要不我还是一人跑吧，是我一人打死了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卢家有本事那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毕竟你可是解甲归田的老功臣，再说你交友甚广，应该有办法对付卢家的。” “你也不用跑，有我在，别人休想动你一根汗毛！”李世民底气十足，一脸正经。 楚元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但他 并不打算在这蓝田县一直窝着。 要成为世界首富，就必须踏出家门，这一次他是准备去往边疆打开边境市场的。 但是这事让更少人知道越好。 “老头，我此次除了跑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边境有很多被官府和突厥皇族欺负的流民。” “此次前去我就是要去找他们，然后将他们招揽过来为我办事，有朝一日我定要收复琉球，等我收复了琉球我就一定会再回来看你。” 在现代，他就一直希望祖国能够完全统一，既然到了大唐，那么他就一定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李世民听了这话，竟是不忍嗤笑，“元儿，你到底是太天真了，琉球一直是我大唐的遗憾，自古以来君王都有这愿望，现在你仅凭一人之力就想收复它，真的是异想天开了。” “老头，你又不信我，等着吧，我一定让你信服。”楚元放下狠话，眼里散发的底气感染到了李世民。 后者哈哈一笑，拍了拍楚元的肩膀道：“好，那爹就等着，等你好消息！” 楚元收拾完毕，然后将那三个大箱子全数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银票，细软留了大部分在家，身上只带了 一小部分。 他将银票藏在从系统君那里拿的特殊的钱袋里，让小婷丫鬟收拾了几件贴身的衣裳便准备上路。 “老头，你别送了，秋天风大，快些回去吧。还有你们，老程，秦叔，我的好兄弟冲。”楚元背着行囊站在蓝田县的入口处，朝身后众人道别。 “要记得按时报平安。”李世民淡淡道，心头的不舍被他刻意压回去。 “老头，这是海东青，我训练它好久，你拿着，方便我们传信。”楚元从包裹里拿出一只海东青递过去道。 程咬金率先接过，东瞧瞧细看看起来，俨然一副好奇极了的模样，“这鸟不一样？不都是两条腿一张嘴。” 楚元不忍暗笑，只道：“这是雁，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我走了。” 蓝田县路上，楚元孤单的背影被太阳拉的很长很长。 边境莽城，城外驻扎军营处。 楚元大摇大摆走了过去，赶了一天路，总算是到了这里了。 看着前方很多蒙古包似的军营帐篷，他长长缓了口气，正准备进入军营，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利箭。 好在楚元反应迅速，侧身躲过，要是再晚一秒，那箭就会刺穿他的心脏！ 第二百八十九章 败退 哪个鳖孙射的！吓得我差点怀孕！ 楚元忍不住唏嘘，忙看向四周。 “来者何人？此乃军营机密处，没有命令就别过来，小心刀剑无眼。”突然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身着铠甲手握长剑的男子从军营处走了出来。 见他这幅装扮，定是军营里的将军了。 楚元连忙上前，嬉笑道：“将军大人，我是新上任的粮草押运官，这是上任书，你请过目。” 军营都是糙汉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跟他们起冲突，不然小命不保。 为首的赵将军冷哼一声接过上任书，一边看着上任书一边上下打量着楚元，许久，他开口道：“你就是新上任的楚元？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楚元？最近突厥奸细很多，我不得不防。” 怎么证明我就是我？这不搞笑呢吗？ 楚元嘴角抽搐，连忙道：“大人，这上任书上面可是有印章的。” “废话，我知道，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冒充楚元呢？”赵将军边说大拇指跟食指边搓着。 楚元立马会意，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还请将军笑纳，小人乃是正宗的大唐人，绝不是突厥那般畜生的人！” 拿到银子，赵将军的脸 色这才缓和不少，“嗯，我刚想起来，你这长得文文弱弱书生模样，委实不像是突厥那般莽人。” “跟我来吧，今晚我们在这里驻营休息，明日一早继续按照朝廷给的路线赶路，押运的可是军中所用的粮草，不能有任何差错，你身为押运官应该知道其中利害。” “是，小的明白。”楚元笑着，苦涩的酸意被他咽下肚，这才刚来营中便受到了社会的毒打。 刚刚那二两银子，他很是心痛。 在营中休息一晚后，楚元便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了，此次他们押运的是送往湖岛边境的粮草，湖岛有大军驻守，但岛边环境不适合种植，自然需要朝廷的粮草补给。 有了军队，楚元的行动速度也放慢了，走了半天行径到一树林里。 “大家提高警惕，这林中树木茂密，不利于我们观察，守好各自的粮草车，把眼睛瞪大些！要是丢了粮草，脖子上的头就别要了！”赵将军骑着白马，怒吼一声。 众士兵整齐答是，惊起林中小鸟飞舞。 这林中环境复杂，最适合山匪藏匿偷袭，楚元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行至一半，并无大事。 正准备松口气，楚元心里一 抖，连忙趴在地上，侧耳倾听。 那是源源不断的马蹄声！天空中不少鸟在盘旋，它们叽叽喳喳的叫着，像是在告诫着危险来临。 “大家准备，贼人还是来了！”楚元站起，深吸一口气大喊。 瞬间军中士兵纷纷拿起长刀利剑，做足了准备，刹那间尘土飞扬，前方小道出现数十个骑着马的蒙面人。 在他们身后还有山匪打扮的人纷纷拿着剑直冲过来。 他们的目的再明显不过，粮草。 “保护好粮草！一粒米都不能少！”楚元大喊，也加入战斗。 林中陷入混战，死伤无数，对方虽然只有几十人，但各个实力强悍且马术十分精湛。 那些骑着马的贼人伤了很多士兵，而大军里的士兵很难才打到他们。 见此，楚元连忙动用袖中藏得暗器，袖弩一发，击中马腿。 许久过后，大军奋力反抗，击败敌方，并且抓了好几个俘虏。 但是不管怎么审问用刑，这几个俘虏嘴硬极了，一口一个我们就是突厥人。 “果然是突厥人，各个马艺高超，我呸，小小突厥竟然敢劫我大唐的粮草，不要命了啊！”赵将军狠狠踹了一个俘虏一脚。 突厥？楚元暗蹙眉 头，这倒不像是突厥人，刚刚打斗时，对方的一招一式皆是中原风范。 且对方十分统一口径，没用刑之前就已经表明身份，事出反常必有妖。 “将他们押在队伍后面，带去军中再做处置！把他们都杀了，好涨涨前方士兵们的士气！”赵将军一声令下，一跃就上了马背。 “叮咚！”楚元被系统君的声音吓了一跳。“有吐真剂稍微使用，是否兑换？” 楚元闻言，欣喜不已，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 于是他点了是，一瓶吐真剂便出现在手上，他迅速跑到队伍后面，来到其中一人面前，然后打开瓶子喷了几下。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直奔主题，因为他不知道这吐真剂的药效是多久。 “崔老爷让我们来的。” “哪个地方的崔老爷？” “博陵。” 博陵！楚元立刻明了，这五姓七望当真是胆子大了，贪财竟到了这个份上，连朝廷的粮草也敢抢！ 不，不对！恐怕五姓七望的目的不是这个，劫持军中粮草，这可直接关系到前线的士兵。如此一来，恐怕五姓七望早已密谋了什么。 如果粮草未按时送到，前线万一发起战事，战士无粮食用 则会败退，往大了说，这李唐江山可就不保了！ 不行，这事一定要告诉老头，好让老头动用他在朝中的关系，然后上报朝廷，让国家出手。 大唐江山绝对不能被这群渣滓给霍霍完了。 想着，楚元故意放慢脚步，待前方军队离他很远之后，他一吹口哨，一只肥硕的海东青便从高空落下。 塞好信纸，他揉了揉海东青的头道：“快去找老爹，还有青儿啊，你可要减减肥了，这么肥万一哪个猎鹰的猎人把你打下来吃掉了。” 海东青似乎能听懂，不服气的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大军行了好几天路，终于在楚元的脚底磨破皮之后到达了目的地，湖岛。 湖岛地广人多，旁边就是大海，海域辽阔，然而往北去十几里路便是气候干燥土地稀疏的突厥边境辽城。 正是因为这里气候和地形的特色，所以这里资源极其丰富，在这里做生意那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楚元本打算跟赵将军告别就离开，却不想赵将军听到他这么说，当即怒骂他道：“你个混小子，当军营是客栈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蠢蛋么？” “给我拿下，关进大牢！” 第二百九十章 知难而退 “等等！赵将军，我乃朝廷御赐的粮草押运官，这一趟的粮草我已经安全送到湖岛，你怎么还不放人了呢？” 真是想不通，赵将军这是唱的哪出？ “好小子！身为大唐子民为大唐做点事情怎么了？你却想着当缩头乌龟，这粮草官可算是个重要职位，你突然间不干，我去哪里找人去？”赵将军边说边双指相搓。 见赵将军的眼色，楚元立马明白了。 于是乎他又掏出一锭银子悄悄递给了赵将军，耳语道：“将军，这官可是有很多人抢着做的。” “再说我不做官我也可以报国，以商经营国家，让国家货币流通物资丰盈，养的一方百姓护的一方安宁。” 听言，赵将军收好银子，眼珠一转，笑了笑道：“也好，你既然不想在军中做事，态度如此强硬我也不好多留，不过本将军要告诉你的是，你出去之后可别透露什么军中要务给别人，仔细你的脑袋！” “自是不会，小的一定谨记将军教诲。”楚元连忙道谢，随后三步并做两步离开了湖岛军营。 长安城皇宫，宣政殿。 李世民位于皇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满朝臣子，他已经许久没去蓝田县看看了，再有就是，这混蛋小子居然这么久没给他传个讯息。 因此，这朝上的也是索然无味。 突然，一只庞大肥壮的海东青从殿外飞了进来，它扑动着翅膀，直冲李世民而去。 在朝大臣无不惶恐，吓得花容失色，大喊道：“护驾！保护皇上！” 刚喊完，御林军便有人拿着剑上前欲要砍杀大雁。 李世民眼尖，仔细看了那畜生一眼，立马想到了楚元之前给他的那只海东青。 “住手！它没有恶意。”说着，李世民站了起来，伸手在前，海东青十分懂人心似的，稳稳的落在了李世民的手臂上。 “皇上，你这……”贴身太监王德担忧不已。 “闭嘴，没事。”说着，李世民背对朝臣，偷偷将海东青腿上的竹筒打开。 果然里面放着楚元带给他的信。 粗略看过，李世民眉头紧皱，又是五姓七望！ 信上告诉他，五姓七望的人在路上打劫军粮。 他转身，脸上换上严肃且生气的表情，惹得朝堂上的臣子们很是害怕，如履薄冰的站在下面。 “德彝，听说湖州边境朕派发的粮草竟然被人劫持了，你可知晓此事？”李世民开口，这让朝堂的气氛愈发冷 清与紧张。 宰相封伦很久没被点名，这一次突然点到他，一时之间竟然揣测不到圣意，于是只能老实答道：“臣惶恐，实在不知晓这事。” “身为当朝宰相，你是不是太闲了点，连边境那些毛头山贼都治不干净，这才让山贼们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近日官家发的军粮也敢劫持了。”李世民猛然甩袖，转身背对朝臣，更是让人实在是猜测不到他现在的想法。 “刚刚朕问这事，你竟然不知？那你可知这山贼便是五姓七望之一派遣的？”李世民想到当朝竟被五姓七望给祸害，气则更甚。 封伦一听，下意识跪地道：“还望皇上明察，臣不知山贼劫粮一事，臣甘愿受罚，然五姓七望自古以来便是对历代君王忠心耿耿，如若有小人说五姓七望做了对不起皇帝的事情，臣是万万不相信的！” 李世民闻言，怒火更强，都快差点愤怒到极致直接让人将封伦拖下去斩了。 “世家各子弟对皇上那是从无二心的！”封伦补上一句，磕头以表诚意。 好你个封伦，这是让朕下不来台！ 碍着封伦是三朝元老现在还是当朝宰相的身份，李世民便不好发火，因此只好把气憋在肚子里。 “朕乏了。无事便散朝吧。”李世民边说边揉了揉额头。 众臣面面相觑，互看两眼，无事的就已经离开了，杜如晦和房玄龄二人已经暗中接到皇上密令，让他们前往御书房议事，与此同行的还有长孙无忌。 大唐皇宫，御书房。 “众爱卿来了，朕很是头疼。”李世民扶额，正闭目养神。 杜如晦弯腰施礼后道：“皇上，是否因为早朝时那只海东青的事情？” 提到海东青一事，李世民猛然睁开眼睛，他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努力平息怒火。 海东青一事是楚元跟他的秘密，在场有些人并不清楚，所以李世民不打算如实告知。 “海东青不过是闲来无事豢养的大雁罢了，朕忧心的是这五姓七望。”李世民坐直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朕觉得，此时要给五姓七望一点威力，不然他们就会忘了大唐现在是谁的江山！””“皇上！万万不可！” “房兄说的对，这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毕竟五姓七望根基深厚，想去动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长孙无忌附和道。 “次次都不是时候！朕就是对他们太仁慈了，所以让他们失 了分寸。欺负人竟然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李世民忍不住怒吼，这一吼让他心情顺畅了不少。 “皇上，臣也觉得皇上现在对五姓七望动手不妥，当朝仍有很多五姓七望的帮手和眼线，如果皇上你动手了，那……”房玄龄也积极劝说。 “大局为重，五姓在朝中有很深的渊源，朝中有不少臣子受到他们的恩惠，想来五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杜如晦语重心长。 李世民心累了，他的脸黑的像炭，但底下三人仍旧喋喋不休。 每每他要做什么决定，这几个谏官就一堆理由来说服。 想想还是在蓝田县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畅，还有就是有个便宜优秀的儿子，什么事情他都不需要太操心。 元儿，如今的你过的可好？ 与此同时，边境辽城。 楚元吃饱喝足从酒楼出来，他这是在庆祝今日在辽城拿下了第一单。 从军队出来已经过了几天，这几天他也在辽城混熟了，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跟一些外地商人签订了合约，他准备从海边拿货，然后再以另外的价钱卖给突厥商人，在这中间赚取的差价就是笔不小的数目。 “公子请留步！” 楚元准备要走，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公子，看你是中原人，刚刚听店小二说你是来这边境寻宝的？我家公子有话跟你说。”只见一带有络腮胡子的八尺大汉站在他身后，他双手握着流星锤，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在大汉身后有一个世家公子打扮的人，刚刚那声留步便是他叫的。 那位公子一个眼神，大汉以及其他人识趣的走远了几步。 “你有什么事情？”楚元满眼警惕，双手抱胸，“劫财没有，劫色也没有。” “公子真是说笑了，我不过是来跟公子谈生意的。”那公子一笑，如沐春风，长得是极好看的。 “我是做生意，但杀人放火的事我是不会碰的。”楚元继续打量对方。 “我是乌古斯的乌合，不经意间听到你说大唐皇帝在寻宝，我们族有很多宝物，我们自愿孝敬中原皇帝，只求让我们能在中原有一席之地。”乌合说着，下一秒竟然激动的跪了下来。 “突厥人？突厥没有你们这个部族的容身之所吗？”楚元沉思片刻后问道。 “突厥这几年都内乱，再加上中原地域辽阔，我们部族早已有来中原生存的想法，只是中原有规定，突 厥人没有官方允许并不能到中原来。”乌合满脸诚恳，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楚元双眼一亮，这夜明珠又大又亮，算是至宝了。 “我族除了有夜明珠还有很多宝物，除了乌古斯族还有卡拉吉钦察等族也有宝物，只求公子想办法为我们在中原谋得生存之所。”乌合满眼期颐。 “所以你们现在算是流民，可你们这身打扮委实跟流民搭不上边。”楚元不忍奇怪道。 “咳咳，不过是家底厚实，尽管战乱如麻，但家中人并未让我受了委屈。”乌合嫩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模样显得有些可爱。 “我们的宝物可以全数交给大唐皇帝，就算是沦为奴隶我们也愿意，只求能入大唐活下去。” 楚元闻言，半信半疑。 现在的突厥确实在内斗，且突厥本来的国土就那么点，再加上环境恶劣，适合人生存的地方就更少了，如今突厥京都在斗，这些流民自是没地方去。 这时跟在乌合身后的大汉又叫来了几人，这其中有不少孩子老人，听到他们介绍，楚元知道乌合说的并不是假话。 他们手中拿了不少宝物，皆是自愿上交给他。 见到他们诚恳的目光和老实的面庞，还有那年老佝偻着背的老人，楚元可怜他们。 “这样吧，你先给我定金，我问问其他人，如果中原有你们的地方，我便同意带你们入中原。”楚元眼珠一转，想了一个妙计。 这样一来，他可以先问问老头这事要怎么处理，又可以先稳住这笔大宝物，如果这些人没有说谎，他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个提议也被对方所接受，于是楚元拿了好几颗大夜明珠之后便立马唤来海东青给李世民传话去了。 三天过去，如家酒楼。 楚元伸出胳膊接住海东青，他迅速将里面的信纸打来，只见这几个大字跃于纸上。 “许之入中原，湖州山有先皇埋下的宝藏，朝廷不知。” 在这几个字旁边还有一份详细的宝藏埋藏地图。 楚元收好纸条，将其点燃烧尽，他在脑里细细品味朝廷不知这四个字，不一会儿，楚元眉开眼笑。 “老头这是在告诉我，这山中的宝藏我可以去拿！”说不定可以一人独吞！ 想要致富，打劫最快！也是最快乐的！ 竟然要去打劫，那么就需要人手。 楚元立马就想到了之前来找他的突厥流民们。 “多谢公子， 公子救命之恩，我族没齿难忘，来世……” “好了别废话了，我刚刚跟你们说的那件事，你们做不做？”楚元不耐烦的摆摆手直入主题。 乌合欲言又止，打劫一事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身份，奈何对方又是救命恩人。 “公子要我们做的事情一定努力办到。”乌合闭上眼睛，下了决定。 湖州山，夕阳西下。 楚元带着乌合几十人已经来到了这里，按照地图所指，他们已经离藏宝地很近了。 不远处，有几个武士打扮的人正守在一个山洞前面，他们指手画脚，像是在指挥什么人。 难不成已经有人先行一步了？ 楚元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先停下来找个地方隐蔽自己。 山洞里接着出来了山贼模样的人，武士装扮的人立马上前，像是在跟山贼商讨要事。 那山贼的装扮，竟然跟之前偷袭粮草的山贼一模一样，他们就是一伙的！ 楚元仔细观察远处情形，确定他们的人不是很多之后，于是决定奋力一搏。 “趁他们不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楚元下了命令，先用袖弩射中其中一人，刹那间，身后突厥人冲了进去。 “来者何人！”对方毫无还击之力，楚元让乌合等人都带上了面罩，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袭击他们的是谁。 “取你狗命的人！”楚元怒吼一声，一道挥下。 双方混战了半个时辰，好在对方人数不多，再加上乌合带来的大汉一打五，这才险些致胜。 对方还剩一人，他钻了空子想逃，可楚元并不给他机会，弩箭击中后背，那人轰然倒下。 他要是逃走了去报信，那么这宝藏可就没时间搬走了。 楚元淡定的收好袖弩，对着乌合等人道：“大家辛苦了，现在可以进洞寻宝物了。” 说着，他先走了进去，这山洞入口最开始宽，到了中间竟是偏窄，再往里走就又是广阔如天，洞的形状像是葫芦。 “没想到先皇还是很有智慧的，将宝物藏在葫芦洞里，让前来寻宝的人知难而退。” 葫芦洞深且暗，且传言葫芦洞邪性异常，没点胆识的人还真不敢往里继续走。 楚元等人总算来到了葫芦洞的洞中心，眼前的这番景象震撼人心。 在洞里整整齐齐摆着几十个箱子，箱子上镶着金边，乌合等人呆在原地。 乌合带着期待的心情打开箱子，瞬间他只觉胸中涌上一股热流，两眼发光。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紧不慢 金子！整整齐齐居然有六十箱散发着黄光的金元宝！ 这恐怕是他们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黄金！ 乌合下意识拿起一个金元宝便用牙去咬，一排浅浅的牙印浮现，“老大，这么多金子都是真的。”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金子，楚元不得不暗中感叹老头真是神通广大。 看着乌合等人爱不释手的盯着这些金元宝看，楚元淡定的站在角落。 突然，元宝底部一个突兀奇怪的记号引起他的注意。 他迅速拿起其中一个元宝翻看，发现在元宝底部有一个三角符号，一个不安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他赶忙查看其他的金元宝，它们也有记号，只是各不相同，这符号归完类，竟刚好有七种！ 七种记号，再加上刚刚那些山贼，楚元立马便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敢情他这是把五姓七望的财路给断了！ 这六十箱金元宝都是五姓七望们的！ 五大世家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老大，你怎么了？拿到这么多金子怎么还冒冷汗？”乌合关心问道。 楚元擦擦冷汗，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无碍。” 他想通了，如今到手的金子岂 有再拱手退还的道理，且不说这金子是他花了大力气得到的，这些财宝就是上交给国家也绝不能落到五姓七望手里。 他们的实力本来就强，根深蒂固，且世家里现在可是出现了对大唐朝廷不忠的人。 故这金子目前的最好落处还是他手上！ “叮咚！”系统君的声音突然响起，“支线：民族融合任务：你差一个部落就可完成民族大融合任务，完成后就有丰富的奖励，加油哦。” 系统君的声音换成了软萌萝莉，他对系统君又喜爱了几分。 他托腮思索片刻，这才明白民族大融合任务是什么。 “乌合，现在在我手下有几个部落？”楚元叫住搬黄金的人，问道。 乌合停了下来，擦擦手眼珠一转道：“加上我乌古斯族，一共三个部族在老大你手下。” 那就是现在有四个，还需要一个部族到手下来，才能顺利完成民族融合任务。 “这样，你现在不要搬黄金了，我给你派个其他的任务，你且过来。”说着，楚元挥手示意他道身边来。 乌合觉得奇怪，仍然照做，走过去低头道：“老大你说。” 楚元附身耳语一番， 乌合连连点头，下意识问道：“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真是菩萨在世普渡众生？ “三天时间给我速速办好，我要干一件大事。”楚元笑了笑。 博陵，崔家。 崔家大院里有好几个老头，他们此刻气的那是吹胡子瞪眼。 “哪个老头小儿，竟然敢抢我们的元宝，怕是活腻歪了！”一老头杵着拐杖，狠狠跺脚。 “我派人前去查看时，六十箱金子不翼而飞，场上竟然未留下一丝痕迹，对手很难对付。”崔金元愤懑道。 “给我去查，在各个州安排人手去重点捕捉大型商队，这六十箱金子想要运走可不是一件简单事。”坐于主座上的王家老头缓缓开口，在他脸上看不到太多波澜。 “是，那么多金子可是个大目标，一定要给我抓到那毛头小贼！”崔晋元附和，吩咐手下抓紧去办。 湖州边郊的一处森林里，用茅草屋盖起来的小木屋上冒着炊烟，却不见饭香。 “一二一！”汉子们整齐的吆喝声让这座木屋充满着热气。 楚元看着屋外那快要打造成的马车，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五天前，乌合迅速找来了 另一个部族沙陀族，至此完成了民族融合的任务。 随后系统就发放了该有的奖励，当他从系统里拿出来的时候心里那是一个不情愿。 那是一本很厚的书，书里记载的全是高等化学知识，有溶解反应分子式等等，他继续掏出了一些实验染剂。 天马行空的想法闪过楚元的脑海，他一拍大腿就想到了该怎么把这六十箱金子运回蓝田了。 这也是他们这几天都躲在这郊林的原因。 “老大，马车已经打造完成，请你吩咐。”乌合过来问道。 楚元立马起身，朝那座马车看去。马车就如普通的马车一样，但又有很大的不一样，这最大的不同便是这马车是用六十箱黄金制作而成的！ 马车的构建是如普通马车一样，但它的颜色确实太晃眼招摇了。 “去，把这个全部染在车身上，动作要快。”楚元从兜里拿出了黄色药剂来，递过去道。 “要染两遍。”楚元接着吩咐，跟着乌合便到了马车旁。 乌合吩咐其他人接过药剂，拿好刷子便开始染色。那药剂被涂在了马车上，竟然好好的掩盖住了黄金的纯金色！ 他们染了一遍， 乌合再染了一遍，被染色的金马车失去了原有明晃晃的金色，此刻的马车再普通不过。 过了一盏茶时间，楚元前去用手指蹭了蹭马车的车身。 看到手上干净无瑕，楚元心满意足的笑了。他做出来的试剂成功了，而且并不会造成黄金的含金量的损失。 现在，他们便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入了。 世家那群笨蛋根本不会想到，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马车居然是用金子做的！ 楚元上了马车，出了郊林，而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辽城。 大概走了十天半月，楚元也并没有遇到五姓七望的人，正打算放轻松好好休息，马车猛然一停。 整个身子都朝前而去，幸好他反应及时，这才稳住了自己。 “老大，有人截道。”乌合细嫩的声音传来，楚元理了理衣裳，强压怒气，掀开内帘。 现在已经到了蓝田附近县边界，算算距离和位置，这前来截道的人，楚元早就猜到了。 冤家路窄，相遇就是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他掀开门帘，不紧不慢的走了下去。 “好大的架势，见到我们卢家将士还不下跪！”说着，那人就是一剑挥向楚元。 第二百九十二章 生意 那剑极快，好在楚元反应也不弱，机巧躲过。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没犯法。”楚元不冷不淡的看着那人，轻浮的神色让傲气的卢家人不适。 “例行检查，卢家丢了一件很重要的宝贝，快滚开。”其中一小厮牙尖嘴利，狗仗人势。 楚元最是看不惯这种人，他侧身退后几步，示意他去马车里检查。 小厮路过楚元，竟被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你！” 楚元等人一脸无辜，那小厮气的不知道该指谁，只能自认倒霉。 小厮检查完，并没有在马车上发现什么，只好退了回来。 “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为首的一人突然开口问道。 “我是个生意人，为了活计，可不就是要东奔西走嘛，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楚元淡淡应道，“不过这跟你们要找的宝贝有关系么？” 那人被问的哑口无言，见他不像是盗贼，只好挥挥手通过。 离卢家军很远之后，楚元这才深深叹口气。 好在卢家此前无人认识他，不然当真要被卢家抓去替卢布伏报仇了。 “乌合，停车，你们将这些衣裳换上。”楚元跳下马车，给每个人发了一套 衣服。 “老大，这是我们突厥胡人的衣服，你确定这么大摇大摆穿着胡人衣裳到处走？” 楚元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密令，将信纸摊开，道:“你们放心好了，我得到了官方的准许，我们是来中原做生意的胡人，就算有人问起，也别怕。” 乌合看楚元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在密林里换好衣裳之后，楚元一波人继续赶路，可没走一会儿，马车便又被拦了下来。 楚元淡定坐好，暗道这下又是哪个鳖孙。 “给我下来，例行检查！”为首的人一吼，这让楚元更是不爽。 “你是做什么的？”那人朝着楚元囔囔。 后者看了看他们的服装和刀具，立马猜到对方是哪边的了。 郑家。 荥阳郑氏，他们所穿士服是郑家特有。 “大人，我们是前来中原做生意的外族人，车里是些皮草，还请大人通过。”楚元笑道，一脸不容置喙。 “皮草？你，去车上看看。”那人指挥其中一小厮，依旧盯着楚元看。 楚元不为所动，脸上平静如水，丝毫未受影响。 去检查的人跑了回来，道:“回大人，是皮草，其余无物。” “是吗 ？我去瞅瞅。”那人也上了马车，也是没发现异常。 “你们商队做生意竟然需要老人小孩也跟着一起？生意不都是男人做，女人小孩在家等吗？” 楚元闻言，暗道对方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于是认真答道:“皮草生意市场广，我们族的皮草有点特殊且昂贵，老板要的多且需要精致。” “所以需要女人跟着一起来保养皮草，也顺道制些新的花样，这样价钱更高。” “孩子娘过来了，小孩也就跟着一起了。” 楚元有条不絮的说完，脸上依旧如一潭死水，静的不像话。 就好像他说的都是真实经历过，就如拉家常一样的口气让郑家人不再怀疑。 “这样，那你且先去吧。”那人松了口，摆了个手势让楚元他们通行。 离开郑家所设的路障，楚元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的情形他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荣阳郑家居然也来了，想来其他的世家也不会坐着不动。 “乌合，你们把自己的衣服换上。”楚元从车上的座椅下拿出一套突厥的衣服穿上。 乌合等人虽然不懂，但都听话的穿回了之前那些衣服。 穿着突厥特色的衣服，楚元的心也静了不少 。 按照这世家行事作风，定会再有人在路上截道。 这一路拦截下去，如果发现他是从湖州那边过来要去往蓝田的，那么世家就会猜到，是他盗走了黄金。 所以，他们必须行一段路就换一套装扮。 楚元想的是极其周到，却难免扛不住意外的变故。 跟在马车队伍后的一人见到他们换衣裳的情形，立马觉得不对，于是趁人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队伍。 王公子说的没错，这支马车队伍果然不对劲。 走了十里路，楚元准备下车休息前又被人给堵上了。 他轻车熟路的下车，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 这一次是哪个了呢？不管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好接这次机会，他了解了解五姓七望的人，提前熟悉他们，到时候帮助皇帝老头一举消灭他们。 “崔少爷让我们例行检查过路马车，快滚开别挡道。”说着，那十几人就一起去看了看马车里外。 并没有发现六十箱黄金。 但是他们之前得到了消息，说那六十箱黄金正是在与突厥人交易时不见的。 所以，崔家的人都在猜测，是不是突厥人贼喊捉贼。 “看你们的装扮，倒不是中原人， 突厥哪个部落的？”为首的郑家百夫长叫囔者。 “回大人话，我们是乌克斯部的，前方战线吃紧，普通百姓根本活不下来，所以这才逃窜此处。”乌合先行一步回答，并且是有标准的突厥语回答的。 “流民？你们这身豪华的打扮，与流民二字根本搭不上边。快说，假扮突厥有什么好处？”为首那人又是一阵怒吼，拔刀而起。 那刀就离乌合只有一指距离，要是再往前用力一丢丢，乌合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们只是来做皮草生意的，就算没有皮草我们还可以做其他的生意，商人做生意不犯法吧？难道不能来大唐经商吗？”楚元淡定的用手压下刀剑，将乌合拉了一把，后者就躲在楚元身后。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小袋碎银递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开万路门！ 却不想，那人却根本不领情，一把打掉楚元递过去的银袋。 银袋里的碎银撒落在地，激的楚元左心房气火直冒。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气火怒喷，楚元的脾气快要克制不住了。 “给我拿下！竟然想贿赂当朝官员，把他们的人头给我砍下来，拿去邀功！” 第二百九十三章 结交 刹那间，崔家人纷纷动起手来，有些可恶的混蛋竟然还挥刀嚯嚯向小孩，场面一度混乱。 “去请功是吧！”楚元怒了。一脚揣在了那人肚子上，“跟你说道理你不听，你非得不要命，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罗王！” 这话一出，乌合等人也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各个拿出手上藏着的暗刀，一刀一个，手起刀落，统统解决掉那群麻烦的崔家人。 还是郑家懂味，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没事了，不哭了，给。”楚元安慰被吓哭的小孩，从背包里拿出一串糖葫芦道。 “把这些人处理掉，最好是火化，我们得继续赶路，崔家人联系不上人定会派兵追捕。”楚元吩咐下去，大步流星的上了马车。 乌合挥挥手，底下众人开始将死尸聚拢在一堆，然后找了些干枯的树枝作火引。 大火烧起，升出浓浓白烟，楚元一队人早已没了踪影。 太原，王家。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王煦合上密信，看着来人。 这人急匆匆骑马过来，口口声声说已经找到六十箱黄金在哪。 “王大人，千真万确，那队马队行事诡异极了，就好像有什么宝贝不愿意被 人知道，而且他们就是从湖州地界出来的。” 王煦急了，立马下令带着这暗桩骑着马直奔密信上说的位置而去。 日夜兼程，骑着马直奔了百里路，总算是见到了那队人马。 “王大人，就是他们。”暗桩激动不已。 王煦淡淡应了一声，用鞭子猛抽马背，直接加速挡在了楚元的马车前。 “吁……”两马相对，差点马头相撞。 “这次又是谁。”楚元下了马车，看了过去。 “李小郎君，我乃太原王氏王煦，字才，得到家族上方密令，说是小郎君拿了不该拿的宝物，还请物归原主。”王煦十分有礼，双手合上弯腰先是行礼。 楚元见他比自己还要年长许多岁，却如此有礼有识，于是也缓了缓脾性，回礼道：“王大人，你在说什么？什么宝物？” “你怎么会不懂，如果不是你，为何见到郑家和卢家之后就换装行事？”王煦身后赶来的暗桩直截了当问道。 他怎么知道这事？ 楚元汗颜，没一会便想明白了，他这一行队伍里不知什么时候混入了暗桩，可乌合等人竟然完全不知，真是该罚他们！ 想着，楚元递给乌合一个犀利的眼神，后者背后汗毛 直竖。 “李小郎君是聪明人，就不要装傻了，金子在哪里？”王煦继续追击，一双鹰眼如勾。 “我真不知道，我们只是经商的商队，你不信你就上马车随我一起去看看？”楚元睁着一双大眼，无辜极了。 如此一说，王煦一定会上马车查看的。 果不其然，王煦真的上了马车，楚元随之而上。 “你！你怎么也上来了？”王煦讶异不已，提高了警惕。 “大人你真是说笑了，这是我的马车，我怎么能不坐？我让你上马车坐着是体谅你一把年纪了还骑着马跑这么远，最后还什么都捞不着，你也是不容易啊。”楚元坐好，拿起案几上的六安瓜片喝了一口。 这用黄金做的马车在后期果然稳如山，就连茶水也不会洒。 王煦没再理他，继续专心翻找马车里的东西，当全部翻找一遍之后，并没有找到那六十箱黄金。 “李小郎君，你身为蓝田县一方财主，还去抢夺别人的财宝，你这肚子可真是大极了。”王煦有些不爽的理了理衣裳，随后冷哼一声。 没找到黄金，他不开心。 “王大人真是爱说笑，这一次我是去做生意而不是去抢劫的，你说的黄金吧， 我倒是听说过，听别人说，在湖州边界的一座山上，山上有个洞，洞里有宝藏。”楚元憋着笑，缓缓道。 听到对方这般带着讥诮的语气，王煦也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黄金就在这李小郎君手上！ 但是现在，他抓不到把柄，他们一队人就这一辆马车，根本没有地方藏金子。 “这宝藏我是不知晓是什么，但我猜是金子。”楚元这话让王煦老脸更是红白变幻莫测。 “你这小子，真是唇枪舌剑。厉害得很！哼！”王煦冷哼一声的样子很是傲娇。 “你们在追查金子的下落，难道就没有想过对方并不会把金子立马运出去，而是藏在某个地方了呢？”楚元吃着花生米，不经意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经此一言，王煦醍醐灌顶，“也是，你到底把宝藏藏在哪里了？ “王大人你又糊涂了，我可不知道宝藏在哪里。”楚元完美避开这坑。 见此，王煦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眼下强制性要出宝藏在哪里是不可能了，既然硬的不吃那便来软的。 “李小郎君，你乃蓝田县财主，我在太原早已耳闻你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夫俗子，王某佩 服。”王煦笑脸呵呵的行了个礼，“看郎君是不愿平凡的人，所以你定是想过朝太原方向经商吧。” “王某不才，在太原倒是有些人脉，如果你愿意，我愿与李小郎君结交，日后各自分享消息和资源。” 闻言，楚元乐了。 眼前这个人是个聪明人，且他没记错的话，王家的王煦日后可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这等人才现在却听命于王家那几个蠢材，世道埋汰，人才不能被黑恶势力溟灭。 楚元想了想道：“你是个人才，我们可以结交，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六十箱黄金是我拿走的，一个子都没剩下。” 王煦瞬间气血上涌，头开始疼了起来。 这个黄头小儿竟真的有这等本事！ “李兄这是……” “你别想多，我可没说会给你，好不容易倒腾出来，怎么会拱手相让呢？”楚元挑了挑眉，故作停顿，卖了卖关子，“我是要跟你打赌，你如果在我规定的期限里找到我藏黄金的地方，那么那六十箱黄金我如数奉还，一字不落！” 他这话说得那是威风十足，且自信满满，就好像对方根本不可能找到。 “怎么样？你赌还是不赌？” 第二百九十四章 巨额财富 “成交！”不就是找东西吗？只要把楚元等人经过的地方找到，然后派重兵去搜查，这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再说，六十箱黄金目标那么大，他一定很快就找到的。 “但是我有个条件，你每天只能猜一个地方，五天为期。” “如果你五天找不到宝藏，那么这宝藏就归我所有，你们五姓七望也不能再对我怎么样 这样对你我都公平。”楚元侧身向前，目光灼灼。 王煦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点头答应。 这事办成之后，楚元跟王煦便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住下了，王煦通知了王家其他人，让他们按照他在地图上标记的地点一个个去搜。 接连五天，他花了五个地点。 然而每天夜晚，派出去的人无不是垂头丧气的，王煦那房也要传来叹息。 五天时间已到，宝藏依然不知道在何处。 “我输了，宝藏是你的了。”王煦拿着破败的地图无精打采的来到了楚元房中。 “愿赌服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没有找到宝藏，不是你的错。”楚元递过去一杯热茶，示意他坐下。 “我就是搞不懂，你此前去过的所有地方我都搜查过了，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盗洞的痕迹，这黄金 到底藏在哪里？”王煦一脸求知欲。 楚元的虚荣心被拉的满满的，这几日他也在暗中观察对方，发现王煦真.他.娘是个人才，而自己正需要这种人才。 所以，他决定卖个关子。 “王兄，你想知道宝藏在哪里，不如跟我一起回蓝田？去我家坐坐，我定好酒好菜招呼你。”如果可以，将其收为己用，将来可是有大用处！ 王煦闻言，心里早已动摇，他被楚元那捉摸不透的才能和胆识给完全吸引。 这一次回到王家，指不定又是一顿臭骂，在王家做事，他的一身才能和抱负根本实现不了。 所以，王煦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见对方点头，楚元心中大喜，估摸着距离，再有两天的行程他们便到蓝山县了。 因此，楚元吹了吹口哨，不一会一只海东青扑闪着翅膀从马车的窗户飞了进来。 楚元一把抓住海东青的腿，然后将刚刚写好的纸条赛到脚筒里。 海东青吃了一颗不知名的丹药之后高兴的舞着翅膀飞走了，王煦将这一幕完完全全看在了眼里。 “赡养海东青的人可不多，只因海东青幼崽极其难存活，可刚刚那海东青的岁数可不大了，你定不是从海东青幼时养的 。” “李兄，可否告知这豢养海东青的法子？”王煦求知欲满满，然楚元却是浅浅一笑，吐出两字：“不可。” 看到对方吃瘪的样子，楚元竟莫名舒爽，果然，人类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他们继续行走了两天，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回了蓝田。 进入蓝田之后，楚元便驾着马车直奔李府大宅而去，没一会便到了。 “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肥四快乐的奔跑过来，身上的肥肉被风吹舞的极好看。 “肥四，多日不见，你竟然又胖了。”楚元淡淡一笑，吐出的话却像刀子。 可肥四毫不在意，他憨憨笑着。 “给这位爷安排一间上等厢房，好好招待。”楚元脱掉之前突厥的衣裳，换上了大唐的服饰。 还是大唐的衣料让人舒服，突厥那莽子果真是比不过的。 “李兄，现在已经到了贵府，可否告知我那宝物藏在何处？”王煦不依不饶问道。 “你别着急，等我老爹回来的时候一同揭晓，这样才有味道嘛。”楚元说完，哼着曲离开了大厅。 王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宝物的藏身在何处了。 接连几天，王煦 依然不知道宝物所在。 “老爷回来了，杜叔也回来了。”肥四边着，连忙跑进去报道。 李世民正身着便服，手摸胡须，脸上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元儿，多日不见，为父甚是想念。” 楚元本是在后院舒展筋骨的，听到老爷回来了，立马放下刚刚运功的气。转身便看到欣喜极了的李世民。 “老头，你总算是回来了。”楚元张开双手，笑道。 李世民却没跟他相拥，反倒十分在意惊喜，“你说你从湖州带回来了惊喜，不知你说的喜是何方神圣之物。” 楚元连忙抓起他的手，将他拖拽到了马车旁。 “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喜不喜欢？”楚元指着那外表破败不堪的马车，斩钉截铁的模样让李世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马车？小子你也太孝顺了。”杜如晦忍不住嘲讽一句。 李世民也觉得这事很是扯淡，于是专心致志指着马车问道:“这不就是一个烂透了的马车么？有什么好稀奇的？” “王兄，你不是想知道那六十箱黄金藏在哪里了嘛？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楚元乐呵呵的笑着，示意王煦走进来看看。 后者照做，就在马车旁边直直盯着楚元。 楚元 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罐子，然后打开瓶塞，用力一到。 那倒出来的试剂竟然将马车统统换了个颜色。 之前覆盖在金子表面的颜料就那么被稀释了，变成了无色。 李世民震惊不已，一旁的杜如晦更是震撼到合不拢嘴。 “所以六十箱黄金就是这一趟马车？那我之前岂不是就在金山中！”王煦恍然大悟，并为自己的无知而懊恼不已。 要找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白白费那么多体力人力去找，当真是可笑！ 王煦在心里暗自菲薄，对楚元的崇拜更是多了两分。 李世民暗暗佩服，他浅浅一笑，看向楚元道:“能够想到将六十箱金子融化后筑成马车，你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这金马车可以说是一笔巨额财富了，不知他要如何处置。 楚元听了这话，反倒不以为意:“这金子之前放在不该放的人手中，我这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好在黄金做成了马车，不然我在半道可就被灭口了。” 他边说边看了一眼王煦。 长孙无忌观察了楚元许久，看着他聪明智慧的模样，再加上他清楚朝廷和五姓七望的事情。 这李小郎君可怕得很，如若他要想要这皇位，那也是……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天长地久 此子不得不防！ 长孙无忌的眼中多了几分戒备。 “既然我已经知道宝物在何处了，这黄金我也没有脸面叫你还回来，今日便启程回去复命吧。”王煦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金子是满眼不舍。 毕竟是六十箱黄金。 要是知道这金子是从他手里丢的，且还带着拱手相让的韵味，世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但他必须回去复命。 楚元闻言，想了想后一拍王煦的背道：“不急于这一时，今晚我准备大摆宴席，一来是给我自己接风，二来是庆祝大获黄金这一喜事。” “王兄不如先尝尝我做的菜，保你口水横流。”抓住男人的胃，就等于快要抓住男人心了，在他这里，没有放虎归山的道理。 王煦闻言，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也罢，天色也晚，不如明日再动身也不迟。” 李世民见楚元这般打算，无非是想留住王煦这人，他不知这王有何才能，但只要是儿子想留的人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长孙无忌则还是一脸防备的看着楚元，在心里的那双眼睛正上下打量他。 夜晚，秋风瑟瑟，好在今晚的宴席并未大摆，算是普通家宴。 加上屋内有楚元做的供暖，屋里暖 和煦煦，屋外寒风凛冽，俨然是两副景象。 “来来来，大家快尝尝我最新研制出来的名菜，鳕鱼松茸，这汤那是鲜美的很。” “里面还放了枸杞，补肾养气，对我们男人那是好得不得了。”楚元盛了一大碗递给李世民，随后又盛了一大碗给王煦。 李世民自是高兴极了，此前他在皇宫没有楚元做的饭菜，御膳房做的菜简直味同嚼蜡。 王煦更是惊讶不已，这道菜他从未见过，再看了一眼桌上的，他胃里如同饿狼在嗷叫。 钵钵鸡，驴肉火烧，蚂蚁上树……. “人间美味，极品！极品啊！”王煦大赞，惹得长孙无忌冷哼一声。 没见过世面。 刚闪过这么一个想法，他老人家喝了一口鲜汤，瞬间打脸。 真是好喝！ 这汤咸淡适中，初入口时便吊起了所有的味蕾，饮到最后，汤里的鲜味依然萦绕口齿间，让人回味无穷。 饭间吃的专心，酒也喝的尽兴，楚元见王煦爱不释手的夹着菜，皆是毫无挑剔的饮下肚，灵机一动想到了好法子。 “王兄，我敬你一杯。好菜要吃得饱，好酒也要喝够。”说着，楚元接过肥四手上的酒壶，给王煦填满。 “多谢 李兄，府上的吃食着实让我…….嗝，大开眼界！”说着，他又饮下一杯。 见王煦脸颊微红，双眼越发迷离，楚元笑了。 “喝！今天不醉不归！” 这小子酒量实在不行，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 在继续灌了王煦三杯酒之后，楚元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白纸，这让李世民等人措手不及。 他们脸上带着疑惑和好奇，盯着楚元期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煦哥，咱家好玩意很多吧？今天这酒菜只是一部分，我这里啊，不仅饭菜做的香，还有很多你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你有没有兴趣去瞅瞅？”楚元边说边把白纸摊开，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卖身契。 李世民等人看此，忍俊不禁，各个都在憋笑。 看来这混小子是要挖墙脚了。 长孙无忌则是冷哼一眼，楚元这么明目张胆想勾结五姓七望，缘由定是不简单。 “好！好酒，好菜，我想……”王煦呢喃着，脸上的两团红晕显得他此刻憨实极了。 “李兄，我，嗝，我不骗你，你这府上的膳食比我府上好多了！还有这好酒，我真是欢喜极了。”他继续迷离着双眼，说的话也越来越多。 “还有就是，外 面本是寒风嗖嗖，但屋内却犹如夏日，真的是太神奇了！” “还有你那金马车，哎，是我们五姓七望没福气。” 说着，他重重谈了一口气，继续拿起手中的酒仰头饮尽。 “我真的太想，太想与李兄一起共赏美景，共饮美酒，这几日与你相处，嗝……这才终于知道，高山流水遇知音！” “那你就把这个签了吧，签下这个，我府上的东西任你把玩，还有就是每天做不一样的吃食于你。”楚元眼里带着得意的“狡黠，“我看上你了，你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所以乖乖陪在我身边吧，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李世民闻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 “这代表着我们友谊天长地久。 楚元着重加了这句，果然，王煦立马拿起笔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拿出随身携带的印章盖了上去。 “有此印章，便见如本人。”王煦笑了，伸出双手准备抱住楚元，“祝我们友谊长存！” 却不想还未抱到楚元便已经一头倒在了桌上。 “来人，将王兄带下去好好休息，他累了。”楚元拿好那张卖身契，吹了吹上面的笔墨，让它干的更快些。 “元儿，你不 怕他醒来之后反悔说是在醉酒时不小心签的，不算数？”李世民缓过神来，饮下一杯热茶。 茶一下肚，缓解了喝多的烈带来的不适。 “不怕啊，你没听出他其实很喜欢这里吗？”楚元无所谓的耸耸肩，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 刚刚在专心忽悠别人，没来得及吃饭，饿死了。 “十年。有意思。”杜如晦将卖身契递给李世民后道。 “十年算少的了，到时候估计他真的还不想了走，现在只是缓兵之计，将他先留在这里再说。”楚元飞快进食，嘴里有食物故话有些含糊不清。 “慢点。”李世民递过去一杯水，语气稍稍宠溺。 这让长孙无忌等人更是震惊了，毕竟他可是这大唐天子。 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这样温和过！ “这几日去了湖州边境，可有什么收获？” 楚元反应过来，一拍桌子道：“老头，你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水平。” 恍然间，他突然起身，看着门外，“老头，你们快跟上我，我有好多好东西要给你们看，让你们也感受一下他国宝物的风采。” 说着，楚元先行一步。 李世民等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只好跟了上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方便面 西厢客房。 “老头，这就是我的收获，还有刚刚路过马厩的那些好马，还有就是今晚吃酒的那些突厥人，都是我的手下。” 李世民扥等人一看到这满屋子的珠宝玛瑙就被惊讶到了，皇宫里的宝物都没这多。 “哦对了，还有那一辆马车，金马车。”楚元接着补了一句。 李世民这时被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东西给完全吸引了。 那是马鞍，但是这马鞍又不像是平日里常见的那种。 “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拿起一个马鞍，扭头看向楚元，“难道这也是你从突厥那边缴获过来的？” “老头你眼光果真不错，这是我自制的，回来这几天我刚好把它做出来。” “自己做的？”长孙无忌下意识惊呼。 马鞍不再以皮制成，这个马鞍用了一种特别轻薄的高科技材料做成，能够很好的保护马，也能够更好的懂得马的意愿。 在上面还有很多暗孔，暗孔就是为暗器做准备的。 为了获得马鞍的制作材料，他可是干了好几件任务这才获得了纳米纤维材料。 “好！这马鞍好！这从湖州边境带来的马也健硕，奔驰在战场上定能为大唐带来胜利。” “我大唐骑兵有此良匹好鞍，定会增强很大的实力！一统天下，一灭突厥，指日可待！” 李世民激动万分，他可是头一次在长孙无忌这般过。 后者虽然讶异，但此时却没有心情想皇上，此刻他脑子里完全是这个叫楚元的小子。 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胆识和勇气，敢想敢做，敢做敢担。 “老头，你酒醒了没？”楚元掐了李世民几下，问道。 “为父没醉。”李世民吃痛略有不悦。 但他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可高兴了，大唐能有这些宝贝加持，定是能增强好几倍。 “没醉怎么还说胡话呢？你已经退伍了。”楚元将李世民手中的马鞍放下。 “再说你年纪在这，可别又想着去参军什么的啊，你已经解甲归田不问世事了，好好过你的养老生活不香吗？”楚元这话让李世民有苦说不出。 他这儿子有事没事就说他老，不让他上战场。 不过此刻当着这些个重要大臣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李世民到底还是绷不住的。 长孙无忌看此情形，立马开口道：“小子，你父亲这是雄心不倒！尽管他已经解甲了，但心却心系国家！这对一个国家和民 族来说，这是好事！” “行了行了，我理解。”说着，楚元摆摆手离开了西厢，又回到了席间继续吃酒。 从外面回来，到底还是路过了风寒，不过没一会就被屋内的暖气给缓和回来了。 “老头，快继续喝，我今日个高兴，今晚就不醉不归！”楚元刚说完就一饮而尽。 李世民自是乐意的，这么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今晚定要好好看看才行。 酒过三巡又三巡，杜如晦早已不胜酒力先行告辞去休息了，其他人也是吃饱喝足便下去了。 大厅还剩下楚元李世民长孙无忌三人。 李世民的酒量天生就好，楚元更是，只有长孙无忌脸颊微微泛红，他到底是老了。 “老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在这里，我可以施展我的抱负。”夜神时刻，人的情绪难以掩盖。 李世民头一次见到不一样的他，心里微微触动。 “来，走一个！”不过一瞬，楚元便又换了个人似的，“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他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李世民不得不好奇，看着他等他回答。 “就是这个水泥一事。” “水泥？这是何物？”李世民不知便 问。 这是他遇到楚元之后养成的习惯了，因为在他这里可是有太多他没见过的事物了。 “水泥就是建房子用的，我们现在都是用木头采用榫卯技术来搭建房屋，风吹雨打不结实，要么就是直接用木头盖好就行。” “普通居民住的房子这样也便可以了，但是一个国家的城墙呢？这水泥刀剑不侵，火烧不尽，水推不倒。”楚元顿了顿，喝下一口热酒。 “所以，我做出水泥，你想办法上报给朝廷，看看能不能把长安城的城墙和各个边境城的城墙加固一下。” “如果可以，那就可以在全国大面积推行水泥建房。”楚元想的那是有条有序。 李世民闻言，默默记下，问道：“我不知你说的水泥是何物，改明先让我看看它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你又不信我。”楚元稍微有点不爽，他喝下一杯酒缓解烦躁。 李世民苦笑不得，脑子一转，决定换个话题来缓释一下情绪：“哎，边关很苦啊，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朝廷岌岌可危。” “内有五姓七望觊觎，外有突厥西域等窥探，将士内外负敌，可天寒地冻，边境环境恶劣，这倒是很 头疼。” 李世民一脸无奈和担忧。 老头果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军人，他就欣赏这样的人。 “湖州边境资源丰富，但将士们仍然吃不饱穿不暖，其缘由无非就是那地方太看老天爷了。” “也就是说老天爷赏饭吃才有饱饭吃，边境有海，里面海货很丰富，但奈何现在捕鱼和航海技术并不发达。” “再加上湖州那边天气严寒，夏日有酷暑缺水，农作物很难存活，所以突厥人都是靠养羊养牛等来维持生活。”楚元喝了口水，缓了缓气。 “我这里有个法子，这方子能告诉你油茶和方便面的制作和保存方法，你且拿去。”楚元边说边从系统里掏出两张纸来。 李世民接过，脸上却依旧与之前没什么变化。 “老头，你还在忧心什么？” “湖州边境这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但岭南之地依旧有倭寇作祟，我大唐将士依旧腹背受敌，举步维艰。”李世民收好那两张纸条，他匆匆看了一眼，这才明白什么叫方便面。 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不能弄丢了。 楚元却是冷哼一笑，夹了粒花生米道：“老头，我看现在这大唐皇帝就是个二货傻缺。” 第二百九十七章 记号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圆眼怒瞪，气血上涌，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放肆。 真真是想把这小子灌醉，然后从他撬出阴谋来！ 他那些想法委实可怕！ 好在一旁的李世民拉住了他，他猛喝一口酒来强压怒火。 李世民无奈的暗自摇头，他早已习惯这小子口出不逊了。 “哦？怎么说？怎么我们的大唐天子在你口中这般愚昧无知？” “岭南一带地处亚r带季风气候，一年可种种植两季到三季，可这皇帝老头不知利用节气来为百姓增添收成，那么自然在边关的将士便没有饱饭吃。”楚元娓娓道来，他奇怪的看看长孙无忌，“长孙老头，你这是不舒服？”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却不答话。 “什么亚r带季风我没听懂，但是你说的一年三季熟我倒是懂了，那么具体该怎么做呢？”李世民迫切不已，已经在心里拿出小本本准备做笔记了。 却不想对面年轻人喝完最后一口酒，双眼一闭，直接醉倒了过去。 “元儿？”李世民推了推他，发现均匀的呼吸声从他口鼻传出来。 睡着了。 李世民无奈的摇摇头，“今天就算了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一说完就让肥四将楚元带回了房，长孙无忌跟着他身后离开了李府。 回宫的马车上。 李世民正闭目养神，一旁的长孙无忌欲言又止。 “说。”李世民知道，在对方张了五次嘴却没有说之后他先开口了。 “皇上，楚元这人神通广大，一身桀骜，实力强盛，对大唐来说是福，我大唐有这等人才做官定会繁荣昌盛！不知皇上你可有如此打算？”长孙无忌说完便看着李世民。 只见李世民依然闭目养神，口也未开，一时间车上静谧极了。 “他不适合现在的大唐官场。”其实不是他不适合，而是大唐现在的官场太黑暗太让他失望了。 现在的官场不配。 大唐也不配。 “可是如此人才不招揽进来岂不是可惜了，再者万一先被别的居心不良的人先找到了楚元，那他去为……” “他根本不会，也不在乎官名钱财，他一腔热血绝不会背叛大唐。”李世民突然睁眼，眼神坚定无比。 这是他对他的最基本的信任。 闻言，长孙无忌不再多语，乖乖闭上眼睛也养神。 第二天一早，楚元睁开眼睛自然而醒，太阳穴传来熟悉的醉酒感觉，他揉了揉便下了 床。 还没有完全清醒，院内就传来了王煦焦急的声音。 “李兄，你这家仆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想回家复命了怎么还都不让我走了。”王煦边抢肥四手上的包袱边囔囔着。 楚元反应过来，暗笑不止。 “肥四他们是受了我的命令才拦你的。”他昨日晚上就告诉肥四他们王煦醒来之后一定先不能让他离开。 肥四真棒！ “所以李兄你这意思，是你不让我回家？”王煦震惊不已，紧接着微微蹙眉。 昨日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了，好多事情他根本记不得了。 “是，你看这个，这是你的卖身契。”楚元掏出卖身契递给他。 王煦扫了一眼，眼睛落在了那名字和印章上，“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怎么会签这个鬼玩意儿！” 他惊得有些结巴，语无伦次起来；“定是你诓骗我的，这个卖身契是假的。” “我可不敢诓骗你啊，这印章还能有假？你忘了，这是你昨天晚上亲手盖上的呢。”楚元偷笑不止，见到王煦这憨憨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 “十年……我，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走！”说着，王煦继续去抢包袱。 “你要走可以，先把那违约金 交一下。”楚元吊儿郎当的坐在亭子里的护栏上，嘴上叼着跟狗尾巴草。 违约金？ “十万两黄金！”王煦再看了一眼卖身契，被上面写的数目给完全震惊到了。 不过下一秒他看到了什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双眼里透着震惊。 这一系列情绪却被他掩盖的很好，此刻他竟然换了个表情，嬉笑道：“李兄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觉得蓝田县人美心善风景好，遇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我决定留下来。” 楚元十分讶异他这变幻迅速的模样，只道是他是屈服于金钱了。 然而只有王煦自己知道，他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在卖身契上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印记。 那印记极小，不仔细去观察绝对看不出。 恰巧那印记就在印章旁，他知道自己的印章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他才会发现那记号。 独属于皇家密令的记号。 皇上什么时候来了这里？ 王煦不由得思忖起来，难道是昨日那几人的一个？ 他在太原待的太久，根本不是了解京城的情况，不过听说长孙无忌是怎么个模样的人，假设昨日那严肃的老头是长孙无忌。 那么昨日长孙无忌对其中一人那么恭敬。 难道李兄的爹就是皇上？ “吓傻了？”楚元用狗尾巴草挠了挠他的鼻子，这才让王煦反应过来。 “阿秋！”王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王兄不必紧张，你留下来是件好事，这样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奋斗，直奔小康，哦不，大富之路，我们要朝着共同富裕的目标前进！” 王煦有苦说不出，只好干涸的笑了笑。 长安城皇宫。 长孙皇后此时正在为李世民穿衣服。 长孙皇后温柔典雅，一身装扮十分有国母之范，她举止贤惠，一直都默默守护在李世民身后。 所以他们二人恩爱如初，李世民也是越发宠她。 “皇后，今日下朝之后，我带你去见一人，在宫外。” 长孙皇后闻言，问道：“是谁？” “一个极其有才能的人，这小子是我在宫外捡的便宜儿子。”李世民说到这话，脸上满是自豪。 长孙皇后心里一咯哒，宫外的儿子？ 独属于女人的醋意瞬间上涌，她只觉胸口极闷，一时间喘不上气来，面色苍白如灰。 “皇后，你怎么了？”李世民觉得不对劲，一把将她抱到床上，担忧问道，“难不成是老毛病又犯了？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刻钟 一旁的丫鬟连忙递上一个东西，长孙皇后闻了闻后，面色这才缓了过来。 “无碍。”长孙皇后起身，脸色试好了很多。 “你这是激动了？”李世民问道，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哈哈大笑，“没想到皇后也有小女人的性子。” 长孙皇后被说中，脸色微红，娇嗔一声，假意责怪的模样让李世民更喜。 “皇上又在取笑妾身了。” “你放心，这小子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只是陇西李氏的旁支。我带你去看看这奇人，他会的东西很多。” 这么一说，长孙皇后也期待不已了。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架着马车直奔蓝田县。 舟车劳顿，好在距离不远，因此在夜晚来临之前二人便到了李府。 “元儿，看我给你带了谁过来。”李世民拉着长孙皇后直奔过来，他却没有注意到长孙皇后此时脸颊又苍白无比。 为了掩盖身份，李世民二人就是寻常百姓的打扮，丫鬟也只带了一两个。 楚元闻言，知道是老爹，于是连忙从工装房跑了出来。 他看到了李世民身旁的那个女人，一袭普通的浓绿色衣裳披于她身，发髻高盘，只着一二银饰以作点缀，丰满的身子尽显雍容富贵，她浑身散发着国母的气势。 不过，她此时脸颊苍白，胸前起伏巨大 ，呼吸急促。喘声很大，但换气很是困难。 这是典型的哮喘症状！ 老爹带的这个女人有哮喘！可老爹却拉着她走得飞快。 “老头！你给我站住！别走了！”楚元这声老头加这句话更是让长孙皇后震惊，她的症状更是严重的几分。 李世民这才发现身边女人的不适，连忙将她抱起飞奔到屋里。 楚元见此，立马明白自家老爹带来的是谁了。 哮喘这病中药治疗最是有效，可我现在没有啊。 他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系统，发现只有最简单最基本的医疗设备和药材，所需要治疗哮喘的药并没有。 系统提示：你未签到，坚持签到有惊喜哦 楚元看了一眼签到的奖励，正好今天的奖励就是中草药大全和一张万能千金药方。 他立马点开，签了个到，一瞬间，在他背包里就多了一本中草药大全。 “夫人，给。”丫鬟递给长孙皇后小手帕，后者闻了一下脸色又缓和了不少。 “这是什么？”楚元好奇的躲过丫鬟手中的东西，闻了闻。 五石散。 “这东西只能缓解疼痛，治标不治本，我这里有个药方，你拿到府上的药房去抓药，快。”楚元直接吩咐丫鬟。 他脸色严肃，不容耽误的模样，“把药带到厨房来，这药必须我亲自熬，你们都不懂。” 丫鬟立马 去办。 “小妈，你先歇着，我跟老爹为你熬药去。”说着，楚元便将李世民拖了出来。 李府厨房。 “小妈？这是什么称呼。”李世民问道，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不着急的模样。 “就是我小娘，你个糟老头子，你说说你，你找个小老婆回家，人家有病你都不知道心疼，现在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想闹哪样？” 听了这话，李世民老脸一红，顿觉惭愧。 不过他好像也没有这小子说的那么糟糕吧，他跟文德可是很相爱的。 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李世民眼神飘忽的到处在厨房走走转转。 突然他看到厨房里的一块空地上种着菜，绿油油的叶子随着吹进来的微风摇曳。 这菜还是菜苗。 “冬日酷寒，如今却种菜苗，这是为何？”李世民蹙眉问道。 他实在是不知为何要在这个时节种菜苗。 “火已经生好了，老头，你来看着火我来看看这些菜苗。”楚元搓了搓手，走到菜苗大棚面前道。 “小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李世民不开心了，有点赌气的走到火炉旁，蹲下又站起。 他实在是不知如何管火，平日可从不会碰火。 楚元看了看菜苗生长的还可以，于是回过神来就看到李世民杵在那里。 “老头，你怎么回事哦，让你看火，火都 快灭了。”楚元大着声音道，迅速走到炉子旁拯救那快熄灭的小火苗。 李世民一脸尴尬，他咳咳两声道:“身为武夫而不是伙夫，大丈夫应当……” “你别叭叭了，大丈夫杀敌一百，然大丈夫身后总有个糟糠之妻在默默支持他，现在你的妻子生病了，你却不能为她尽一份力，卫国的目的不是守家，你看你再这么直男，你这家可就没了。”楚元一本正经的说着道理。 这番话让李世民脸更加红了，他微微恼羞成怒，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菜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菜苗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用来种菜，来日冬天丰收了。” “冬日收菜，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冬日气候寒冷，怎么可能……” “你这就不懂了，这是我新发现的大棚效应，冬日里是很寒冷，但是用上我这个特制的大棚，菜苗就像是活在夏天一样。” 楚元不禁在心里感叹，此前获得的化学知识和材料让他灵机一动，这才组合成了最新的大棚。 棚的材料，算是从系统里得到的现代高级聚丙烯了。 这种配制的大棚，最适合在冬日种菜。 “加上种在厨房旁，厨房每日有火苗燃起，这温度自然也是不低，再运用特殊的管道，收集暖气，冬日里这菜也会茁壮成长。”楚元搅 了搅罐子里的药汤，闻了一下立马皱眉。 中草药果然一如既往的苦跟……臭。 “这菜到时候生长好了，在冬天里可是独此一份，老头你想不想要。”楚元打趣道。 他扒拉了一下火，让火苗变小了许多，药已经大火熬制一刻钟，现在小火慢熬，这火候自然要控制的好。 “我自是想要，就是不知你许不许了。”李世民闻言，眉开眼笑，摸了摸胡子。 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不给。”楚元无情拒绝，眼里透着笑意。 逗这个老头真好玩。 “难不成你是想独吞？”李世民脸色变了变，“你这菜如果能种活，那对边疆在为大唐守住疆域的将士们就是最大的财富。” “老头你激动干啥，你不也说了，这菜种活还是种不活还是个未知数呢，这么着急干嘛。” 楚元略有责怪之意，他将药汤盛在碗里递过去道:“将这药汤拿过去给小妈喝下，这药太苦，我让小婷买了蜜饯的。” 李世民心里一暖，对楚元更是喜爱一分。 不过他还有事情没问完，“不知你怎么处置那些突厥，还有，此前的练兵法子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楚元忆起往事，暗笑老爹真是不依不饶。 “你给我谋一个朱雀街商铺的位置，我就告诉你。” 李世民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第二百九十九章 桃花酒 好大的口气！ “这朱雀街乃长安城最繁华的街，街上铺子重金难求，要一间铺子已经很难，你还要一间大铺子，没问题。” 李世民置喙几句后，还是答应了。 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刚刚之所以被惊到，那完全是被楚元的要求给刺激了一下。 对于大唐的存活和发展来说，一间铺子根本不足以挂齿。 李世民将药带去给长孙皇后服下，后者服下之后便睡着了。 次日傍晚，楚元坐了一桌好菜，并且叫上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长孙无忌几人。 这也算是为他这个小妈接风洗尘了，是一个简单无华的接风宴。 长孙皇后一袭翠绿家服着身，喝过药之后的脸色红润了不少，李世民扶着她坐下。 “老爹，快给小妈夹菜。”楚元倒完酒道。 长孙皇后闻言，激动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爹？小妈？ 罢了罢了，之前皇上已经跟她解释过了，不过她确实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小妈。 “无垢，你得好好尝尝元儿做的菜，这可比御……咳咳，你府上做的好吃多了。”李世民夹了一块红烧兔肉过去。 长孙皇后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笑了笑接过，咬了一口。 犹如触电般，从舌 头上传来的刺激感直达全身，唇内有着喷香的兔肉味。 果然好吃极了。 “小妈吃这个。”楚元也为长孙皇后夹了一块辣子鸡。 这辣子鸡可是他专门从系统里获的的正宗山鸡，再用上现代特制的辣子鸡酱料做成。 长孙皇后还是呛了一口，她连忙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饮下后缓了缓道:“你还是叫我夫人吧，小妈这个……” “无碍。”李世民淡淡道，算是替楚元做了回答。 楚元耸耸肩，然后笑了笑道:“听老爹说我还有个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带妹妹来我府上看看。” 长孙皇后一听，顿觉对方有不怀好意的韵味。 “妹妹在闺房做女红，忙得很，再者她有另外的事情做。”长孙皇后婉言拒绝了。 长乐公主在宫里可不是那么好进进出出的。 “做女红？那简直是太辱没她的才华了。”楚元挑了挑眉，淡淡道。 “何出此言。”长孙皇后有些不乐意。 “作为女子，应该有很多别的事情做，比如说学学武功和救国之道，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楚元喝了口酒，脸颊泛红。 “胡说！身为女子，就应当好好待在闺中，哪能打.打杀杀，有失女子的文雅。”长 孙皇后不服气的反驳。 李世民见他们二人有起嘴斗之意，倒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 “小妈你错了，是女子就该做个脑中无学识又无胆识的妇人么？要做个只会生孩子的机器么？”楚元夹起一粒酥脆花生米，继续口若悬河。 “你就把妹妹带来，我来教她武功还有其他各个方面的知识，定把她教成一个为国尽力的女英雄。” “她不需要做女英雄，再说报国一事，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征战沙场，虽古有穆桂英挂帅，但也只是个例。”长孙皇后生气的放下筷子，不打算继续吃了。 她现在觉得眼前这个楚元太可怕了。 突然间打起了长乐公主的主意，真不知道他报的是什么心思。 “这就更错了，汉朝有昭君出塞，她就是个女英雄，只是她还是做错了。” 楚元喝了一口酒，脑子却越发清醒，思绪一拥而上，他叹了口气。 “她错在哪儿了？”长孙无忌开口。 之前全程基本上没开口，在皇上的示意下，也忽略了他对皇后的不敬，但是这猖狂小儿居然对前古人这么批判。 他可是再忍不住了。 楚元闻言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笑道:“长孙大人，你问 的问题那是相当好。” “她错在安于现状，不知变通，如果她懂里应外合，从源头去洗化西域，说不定其他的各个小国早已经是大汉的天下，只可惜，她不会。” “宫女出身，脑中无见识，心里无胆识，所以在和亲之后，她也只是做到了维护大汉边境的一时和平罢了。” 听了这么一番话，李世民顿悟了，没想到这小子的思维果然跟常人不一样。 小小年纪，竟然对朝廷和国家大事分析的如此透彻。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李世民一个，长孙无忌等人也是这般想着。 长孙无忌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他想了想，想到这小子叫长乐公主过来定没好事。 一条妙计浮现在脑海里，长孙无忌舒心的深吸口气。 “你说的不错，分析的也合理，只是你为何一定要选妹妹？”皇后缓了缓神。 “肥水不流外人田，一身好本事自然要与最亲近的人分享，这最亲近的人可不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嘛。”楚元饮下杯中最后一口桃花酒。 “把妹妹教会，这样她出去外面或者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她。”楚元似乎想着什么场景，欣慰的笑了笑。 酒喝了不少了，他脑子也开始渐渐模糊了 起来。 长孙皇后沉思片刻，此前她的眉头紧皱，此时已经舒缓了不少。 思前想后，她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再加上得到了李世民的眼神，所以长孙皇后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哈哈。”楚元大笑几声。 这几声在长孙皇后耳里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就好像对方是得逞了什么在与她炫耀一样。 此时长孙皇后心里对楚元尽是鄙夷和不喜，在她面前的美味已经全然没心情再细细品尝了。 于是找了个借口便回了房。 “老头，我们继续喝。”楚元给李世民倒满酒。 “小妈那就是顽固分子，你看我到时候让妹妹焕然一新，一定让你们刮目相看。”楚元放下承诺，目光坚定的很。 “我相信你，你小妈那里我会去开导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李世民将杯碰过去道。 “不过老爹，我需要一个教书先生，你还得费点心思给我找一个正宗的教书先生过来。”楚元继续提要求，酒的反应这时终于上身。 酒上头了，楚元便又倒了下去。 肥四把楚元扶回房后，李世民便准备回宫了。 “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突然，长孙无忌突然起身，并且跪在了大厅上。 第三百章 原因 “何事？在这里就别行宫礼，让人看到了很奇怪。”李世民起身，理了理衣裳。 此时大厅只有他跟长孙无忌二人，独属于大唐天子的那份威严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长孙无忌立马点头起身道:“臣恳请陛下赐婚。” “哦？” “请陛下赐婚长乐公主与臣犬子长孙冲。”长孙无忌弯腰施礼道。 李世民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赐婚一事，不过想了想也明白为何长孙无忌这么着急了。 刚刚还谈论到长乐身上，想来这老头子是着急了。 “此事我与皇后商量商量再议，你现在的大事是给楚元找教书先生。”李世民喝了口茶，洗洗嘴里的酒味吐出来。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小子又说自己教长乐，又要请教书先生，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世民自言自语着。 长孙无忌心里一咯噔，皇上这是快要被这个楚元迷的不行了。 这小子要是做对不起大唐的事情，他拼了老命也要去杀了他！ “是，臣遵命。”长孙无忌欲告辞，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道，“皇上，臣的犬子冲儿才华横溢，精通四书五经，洞晓历史，是不二人选。” 李世民眼睛突然一瞥长孙无忌，犀利的 眼神让后者后背发凉。 好在是三朝元老，自然能够应付过来，他杵在那里，等候对方开口。 “如此，也好。” 长孙无忌离开后，李世民去了长孙皇后房里将她带回了宫。 路上。 “皇后，长孙无忌求赐婚，说是将长乐赐给冲儿。”李世民淡淡的坐在那里，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长孙皇后听此一言，瞬间欣喜不已。 看来还是长孙无忌跟她心灵相通，也生怕长乐着了楚元的道。 现在赐婚，无疑是给长乐保障了。 “你怎么看？”长孙皇后虽心里是极其同意这门婚事，但久居深宫的她自然知道礼数。 “朕觉得，这事尚可，不过你还是找时间问问长乐的意愿吧。”李世民睁眼，看着对方语气温柔道。 他说的话平平和和，听起来没杀伤力，但他眼神中的凌厉给这话增添了好几分力量。 他们的小心思，李世民何尝不知。 只是后者也觉得此事尚未越距，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才不会太累。 几日后，楚元看着那长高了许多的菜苗，满脸欢喜。 看来他的实验成功了。 这事算是成功了大半，他现在还有更头疼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老大，你快 来看看吧，我们族人跟其他族人又干架了。”乌合焦急万分，急促跑过来。 楚元无奈的扶额。 之前收的那批突厥人之间的矛盾那是相当大。 因为族群不合，生活习惯也不同，再加上之前突厥内乱，他们本来就有恩怨。 现在都住在李府，那么小摩擦肯定也有。 只是突厥人性子急，谁也不让谁，自然就很难办。 所以，这也是楚元为什么着急找教书先生的缘由。 “罢了罢了！”楚元正准备去处理，肥四就带着一个白面小生走了过来。 “李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长孙冲笑嘻嘻的看着楚元道。 “长孙冲！你怎么突然来了。”楚元开心极了，他们好些时日未见了，“你又壮实了，长大了不少！” 这话让长孙冲脸色泛红，他乐呵呵道:“李兄说笑了，我看你也变化了蛮多。” “你就是教书先生？”楚元恍然大悟。 长孙冲点点头，这让楚元十分欣喜。 现在有救了，突厥那群人应该高兴极了。 “快跟我来。”楚元拉起长孙冲的手立马跑到了西院。 西院住的基本上是突厥小部落的人，刚进去就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家安静！”楚元 一吼，全场便静了下来。 楚元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所有突厥人都会听他的。 “兄弟，你教他们。”楚元指了指那群嘈杂的突厥人道。 现在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再加上长孙冲精通大唐历史还有突厥语，他教突厥人是再好不过。 “李兄！你这是在侮辱我！”却不料，长孙冲看到这群突厥人一脸愤怒，甩袖转身欲走。 “等等兄弟！”楚元一个眼神示意肥四去拦着长孙冲。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要逼我？” 什么情况楚元满脸问号，不过一瞬间也明白了。 “长孙冲多虑了，今晚我请喝酒，告知你原因。”楚元笑了笑，算是暂时留住了长孙冲。 长孙冲闻言喝酒，他肚里的馋虫一阵蠕动，李府的饭菜是真的香，他这次也是馋了好久。 夜晚。 李府正厅，桌上摆满了各色食物，有好几个是长孙冲之前从未吃过的。 楚元也不急于讨论教育突厥一事，他先跟长孙冲吃着喝着。 饭过一半，酒过三遭。 两人脸上都有些许绯红之色，楚元先打了个饱嗝后道:“长孙兄，今日要你教突厥人学习一事……” “免谈，李兄你又在辱我，这等叛国一事我 绝不会做！”长孙冲面露怒意。 “兄弟你先听我说完。”楚元放下酒杯，一脸正经的看着他，“让你教育突厥人学习不是为了帮助突厥人，而是实行一个和平演变政策。” 和平演变策略，是二战之后美国对各个欧洲国家实行的政策。 它有个别名叫无硝烟的战争，主要是在价值观上同化其他的国家人民。 在这里，楚元是想让长孙冲教给突厥人大唐的文化，让他们打心底喜欢大唐文化。 然后进而慢慢的输送大唐人的价值观，这些突厥小部族的人对于突厥本部本就厌恶，在长孙冲的思想输送之后，有朝一日，他相信一定会让突厥全族覆灭。 “你在说什么？”长孙冲一脸懵，茫然的回忆刚刚那个词。 “简单来说，我们要跟这些突厥人做朋友，让他们喜欢上我们的大唐文化，到最后，心甘情愿的为我们大唐服务！”楚元宏亮的声音十分有贯穿力。 “无史不成国家，无史无民族，这些突厥人都是小部族，他们没有一个系统民族历史，而我们大唐，恰恰能够成为他们的历史！” 这几句话，犹如利箭猛然击中长孙冲的心，犹如火焰一样，燃烧他整个身子。” 第三百零一章 下一秒 只是一瞬间，长孙冲就被说服，他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几日楚元也并未闲着。 因为他发现长孙冲是个很有智慧且有着先进思想的人，一点就通。 而且楚元发现，他们二人之间心有灵犀。 这几日在系统里看到任务和获的的奖励，楚元成功和长孙冲一起探讨出了系统的教学之道。 而且为了教学，楚元跟长孙冲一起发明了大字纸。 这个大字也更是方便了突厥人学习汉字，加快了教学进度。 除此之外，楚元用系统给的奖励，成功与长孙冲研制出了医药图鉴和木工图鉴。 运用木工图鉴，李府上上下下又增加了不少空间。 不过木工图鉴的用处并不在这里。 楚元可是用它另有所图。 “李兄，你这脑子真的不是常人有的！在下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长孙冲看着一系列图鉴都被楚元绘画出来，兴高采烈。 “说的哪里话，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呢。”楚元收好木工图鉴，回应道。 “你还打算用这做什么？”长孙冲好奇极了。 因为刚刚楚元跟他说，这个木工图鉴可是能用到军事上的。 对于军事战场之类的，他自小就好奇。 “ 这个……我不告诉你。”楚元哈哈一笑，故作关子。 长孙冲也是被逗笑，被楚元这样逗倒也不恼，在这些日子里，他们的感情更深一步了。 长孙府上。 长孙无忌从大门出来上了马车。 他一脸凝重。 自从将长孙冲送到蓝田李府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儿子了。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在夫人的再三请求下，他这才踏上了前去李府的路。 没一会就到了李府，长孙无忌下了马车，直奔里头。 路上就遇到了肥四，肥四见到长孙无忌那是一脸平淡。 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固执的老头，而且肥四也是看出来长孙无忌对他老大那是格外戒备的。 不过肥四还是乖乖的带长孙无忌找到了长孙冲。 只见长孙冲一身白衣站在一堆突厥人面前，他长袖黑发，手拿薄书，嘴里正滔滔不绝。 仔细一听，长孙无忌就发现他正在给这些突厥人讲大唐的政史！这乃大忌！ 平日百姓偷偷议论朝堂之事就是掉脑袋的事情，现在他儿子还在这么多突厥人面前讨论，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逆子！你在做什么？嫌命长了？”长孙无忌连忙三步作两步，跑过去 一把夺过长孙冲手上的书，一甩扔在了地上。 底下众突厥人被吓一跳，一脸茫然。 “爹！你怎么来了。”长孙冲讶异不已，见到长孙无忌有点犯怂。 “爹，借一步说话。”长孙冲拉着长孙无忌离开了教堂，来到了西院外的一处小亭子里。 “逆子！你给我跪下！”长孙无忌气不打一处来，胸前起伏巨大。“身为大唐子民，居然做出叛国通敌之事，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爹！你先听我说，这个……李兄说这是他的计谋。”长孙冲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他说教突厥大唐文化，让突厥真正的感同身受，这样有利于突厥归顺大唐。” 长孙无忌听的糊里糊涂，又要破口大骂。 见到对方作势要大骂，长孙冲立马叫道:“爹你别激动，我带你去见李兄，他能够解释清楚，而且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说着，也不等长孙无忌有没有跟上来就直接去找肥四问楚元在哪里了。 得知楚元正在蓝田马匹市场，长孙冲跟长孙无忌直奔市场而去。 马匹市场，沙土陈飞。 楚元正唾沫横飞的安排手下人做事，他眼睛很利，一眼就看到长孙冲带 着长孙无忌过来了。 “长孙兄，长孙大人，何事？”楚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李兄你这是在作甚？”长孙冲看着在楚元身边摆满了各种马具。 马槽，马鞍，缰绳…… 这是要卖货？ “我买这些自然有用，长孙大人应该知道。”楚元又是故意卖着关子。 “这些马具……我还真不知道。”长孙无忌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马具自然是用在我们的大唐军队上了，大唐军队有陆兵也有骑兵，但骑兵现在的实力很弱。” “原因之一就是马不好，这些马都是从突厥带回来的肥硕宝马，能日行千里，最主要是跑得快。” “好马自然要有好的马具，有好的马那么骑兵实力自会增强不少。突厥不再是我们的对手。”楚元说完，拿起戴在腰间的酒壶喝了口酒。 烈酒下肚，也暖了寒冷的身子。 长孙无忌听后若有所思，一下子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突厥之所以在战时比我方大唐要强，就是因为他们的骑兵好，各个马术精湛，你这样做确实能改变大唐军队羸弱的现状。” “正是，所以我现在是在干大事咯。”楚元挑 眉看了看长孙冲。 其实他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猜到长孙无忌为何这么生气了。 长孙无忌本还是在思索大唐军队的事情，一脸沉思。 当楚元提到突厥，长孙无忌立马反应过来刚刚的事情，于是一张老脸变幻飞快，他冷哼一声，“小子，你让我儿去教突厥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让我儿陷入不忠不义么？” “刚刚还说军队的事情，看来你居心叵测，难不成是想……” 楚元无语，一本正经道，“长孙大人真的多虑了，要是我想做什么早就做了，何须费这么多精力？” 长孙冲一听这话，吓得连忙拉拉楚元的衣袖，一个担忧的眼神传了过去。 楚元却不以为意，从怀里拿出一物给他二人看。 长孙无忌不屑的夺了过来，他看了眼楚元，心里的戒备更甚。 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元，然后打开那帛书。 长孙无忌的眉头随着看的越来越多而眉头紧皱更深，下一秒，他怒气冲冲，大吼一声，“你这逆贼！还说你为了大唐，我看你就是为了谋反！好早一日打败大唐！” “你不如实招来，我就压你进大牢！”长孙无忌说完狠话，瞪了楚元一眼。 第三百零二章 刺痛 楚元闻言，暗道，有没有搞错，这老头……在想什么呢？ “老头，麻烦你看清楚行不行。”楚元更是无语了，他一把夺过那图纸，摊将它摊开在地上，“此乃突厥那边的地图，我犯了何罪？” “与突厥勾结，不是谋我大唐意欲何为？”长孙无忌气在头上，脑子也不咋思考了。 长孙冲反应及时，打断道:“这突厥的沙盘地图你是怎么得到的？这段时间你可没出远门啊，我怎么不知你何时有这突厥的沙盘地图了。” “还是你聪明，我未出远门，何来勾结突厥一说，再者，这种通敌叛国的事情我不屑去做！” “至于这沙盘地图，是我每日布置给那些突厥小部族人的课后作业，结合每个人画的，然后再找到其中共同点，这样就得到了完整而准确的沙盘地图！难道有什么错吗？” 楚元说的那是刚正不阿，语气十分坚定，这让长孙无忌愣怔片刻。 片刻过后，他的气也消了大半，“那你为何让我儿教那些丑陋的突厥人。” 闻言，楚元十分无奈的再跟他们二人讲了一遍和平演变策略。 长孙无忌听后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这小子竟如此 有计谋！ 他看楚元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戒备，这小子来日如果不为大唐所用进入朝堂，来日若是去了他国，必将是大患！ 小子，你最好是一心一意为大唐！ 如果日后违背良心背叛皇上和大唐子民，那就第一个杀了你！ “看你们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没懂，罢了罢了，回去了。”楚元挥了挥手，跟着他一起来的下人们便将马具统统放在了一个箱子里。 这些马具居然装了整整十个箱子！ 楚元看着这整整十箱马具，心满意足，想着自己的计划顺利推进，脸上扬起开心的笑容。 长孙无忌和长孙冲二人跟在后面，好一会三人才回到了李府。 李府西院门口，此时这里正聚集了突厥人。 下午发生的那事，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突厥人故意用突厥语在指责长孙无忌。 “这糟老头子是谁，居然敢对我们老师这样。” “一看就是个顽固老头，不知变通。” 长孙冲听了这话，憋笑憋的十分厉害。 楚元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几日他也习得了突厥语。 长孙无忌不知是何原因，只能左看看长孙冲右看看楚元。 “好了， 今日份学习已经完成，大家回去完成我布置的课后作业。”楚元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突厥人纷纷闭嘴，一同回到了西院。 “小子，你告诉老夫，你养这些突厥人是干什么吃的，各个在你家吃白饭，刚刚还想个妇人一样叽叽喳喳说什么，他们有什么用！”长孙无忌到底是个狠人，从刚刚突厥的眼神和指手画脚举动上还是猜出了一些意思。 “卖给朝廷。”赚大钱。 楚元后面几字未说出口，挑了挑眉看着那已经进去的突厥人。 “将这些突厥人卖给朝廷，让他们为朝廷办事，不香吗？”楚元继续补充，“狗咬狗一嘴毛，难道不是作战之法？” “呵！你是说让他们成为突厥俘虏吧？我告诉你，朝廷可不缺突厥俘虏。”长孙无忌嗤笑一声，反驳起来，“突厥俘虏一无是处，只能干些最低级的劳务活，就是给他们一把剑都不会拿！” 突厥蛮横，大唐自建朝以来就一直骚扰边疆，扰的百姓叫苦不迭。 他看不起突厥，一直都是。 “老头子你又错了，我这些突厥将士，可不是俘虏，来日他们是要做唐军中的突厥将军的！”楚元调高声音 ，像是在给长孙无忌一个下马威。 今日这老头也是忒嘴闲了，不教训教训，他可不开心。 “你！”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对待过，长孙无忌脾气还是上来了，“还说你没有二心，让突厥人做突厥将军，你不是想造反是想什么？” “爹！休要胡言乱语。”长孙冲头脑还是清醒的。 平日里这等忤逆的话长孙无忌是绝口不提，今日也是被楚元气昏头了。 长孙无忌这才反应过来，他焦急的走到那处凉亭，恰好凉亭上放有凉茶，为了缓解怒气，他足足喝下两大杯冷茶。 “长孙大人，你且冷静，我之所以让这些突厥去参军自然有我的道理嘛，何必这般心急，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楚元替长孙无忌倒了杯酒。 腰间葫芦是用系统给的特制材料做成的保温酒壶，所以早日热好的酒，这时倒出来还是热的。 长孙无忌接过，仍是冷哼一声，不过将酒一饮而尽，此前因为冷茶而难受的胃这时倒是缓和了不少。 “老夫思前想后，想不出有何道理。”长孙无忌将酒杯递了过去，眼神瞟了又瞟楚元腰间的酒壶。 后者会意，浅浅一笑，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 热酒给他，“刚刚不是已经给你分析过和平演变策略了嘛？所谓谁跟了解敌人？当然是敌人自己了。” 长孙冲一经点拨，立马会晤，“所以你才会让我教授他们，用你所说的价值观同化他们，并且你还收集突厥地图，这一切都是在为后面做准备！” “你说得对，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做没用的事情。”楚元高傲的说出这句话，眼神一瞥长孙无忌。 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不屑于干些蠢事。 长孙无忌自然也是懂了，之前说的和平演变他并不是十分明白，但这时他明白的那是彻彻底底了！ 真是个……可怕的小子。 长孙无忌不免在心里拜服楚元，年纪不大，想的那是相当全面。 “我虽然未在朝堂，但心系大唐，心挂在大唐每个子民身上，至于我培养这些突厥将军，日后也定不会参战。”楚元闭了闭眼睛，缓缓神。 临近寒冬的冷风，打在人身上还是有些刺痛的。 他也拿起腰间酒壶，仰头饮下一口热酒，热酒下肚，暖胃也暖了一身。 “那你意欲何为？”长孙无忌起身拍拍身上尘土，问道。 做这么多事，不求什么回报，他可是头一次见。 第三百零三章 名副其实 听此一问，楚元哈哈大笑，说了句让长孙无忌二人在寒风中凌乱的话。 “只是单纯看不惯突厥人欺我大唐子民，闲来无事便做做好事咯！” 楚元潇洒的留下这话，随后便离开了西院。 他潇洒的背影让长孙冲无限崇拜，长孙无忌则是一张沉思的脸。 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何不在楚元这小子面前暴露身份了。 这小子有太多的秘密和惊喜，整个人又太智慧，行事乖张，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皇上并不知道楚元已经养了突厥兵并且还让突厥人当骑兵将军，这事……到底该不该告知于皇上呢？ 想着想着，长孙无忌便离开了李府，踏上了回府的路程。 想着想着，长孙无忌便冥思苦想了一晚上。 第二日一早，长孙无忌猛然从床上做起，随后迅速穿好朝服上朝去。 这事还是很重大的，现在皇上这般相信楚元，并不是一件好事。 长安城，皇宫，宣政殿。 “皇上，滨州发水患一事该如何处理？”一官员上奏，低头等着回答。 李世民沉思片刻，便有了答案，“水患乃天灾，当今之急应是保证百姓的性命，从国库取出百两黄金去救灾，先 给百姓一个安居之所。” 朝堂上议事很是认真，李世民的头也甚是烦躁。 为君王者，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但他还是很想念在蓝田李府的日子。 长孙无忌好几次看了看李世民，欲言又止。 下朝之后，长孙无忌继续纠结，快要走出皇宫了，他一个转身又往御书房而去。 “爱卿，朕等你许久了。”李世民边批折子边道，他并未抬头看人。 长孙无忌立马开口，直奔主题，“皇上，楚元那人居心不良，如若不能为朝廷所用，有朝一日定将城成大唐的祸患！” 李世民挑眉，一双犀利威严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哦？今日你为何如此犀利，朕那便宜儿子是哪里得罪你了？” “皇上，臣也是为大唐着想，那小子竟然招兵买马，还让突厥当唐军的大将军……”长孙无忌将昨日去李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世民。 后者闻言，蹙眉深思。 教突厥学习大唐习俗文化历史，有意思有意思。 “说起来，朕已经许久没去蓝田了，走，这就去！”说着，李世民一甩衣袖，回寝宫换衣服。 长孙无忌见自己提出的意见并未受到重视，一时之 间是又气又急，猛甩衣袖出了皇城。 李世民换好常服之后欲要出宫，一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楚元那句带妹妹出宫来李府的话刚刚重现在他脑子里，于是思索片刻却叫王德去找太子李承乾了。 长乐公主目前是不方便出宫的，不如让我这真正的儿子来会会你。 想着，李世民忍俊不禁。 马车行驶极快，再加上车夫轻车熟路，因此没一会就到了李府，见李府大门开着，而楚元正在门口教训着一些小厮。 “元儿，爹回来了。”李世民开心叫着，这倒是让旁边的李承乾大吃一惊。 什么？爹！父皇何时在民间有儿子了？ 楚元闻言看去，发现在李世民身边还有一年轻小伙，这小子面容俊俏，肤色白皙，一双桃花眼有着自带的含情脉脉，然他脸色却异常冰冷，身着紫色锦衣，发丝被垂髫冠绾好。 至于他的面容，长得那是跟老爹极其相似，一眉一眼，再加上那高挑的鼻子！简直就是照着老爹年轻时候刻出来的一样！ 私生子！ 楚元怒了，没想到他这老爹竟如此花心，真的是极配花心大萝卜这一名号！ 思及此，见到他二人就要进 入大门，楚元一吼，“把门关上，别让花心大萝卜和私生子进来！” 他刚说完便先自己动手关大门了，肥四虽不知为何，仍是跟着楚元用力把大门关上。 李世民和李承乾二人本是要下一秒就要踏入李府，却硬生生的吃了个闭门羹。 “小子！你这是做什么？什么花心大萝卜私生子！”李世民愠怒，沉着心情问道。 刚刚这小子吼的那声他可是实实在在听到心里去了。 楚元在门的另一边，调高音量答道：“你旁边那小子长得跟你那么像，你敢说不是你的私生子？” 那倒还真不是，李世民在心里答道。 “我是有骨气的，私生子一概不见！”楚元放下这句话欲走。 “我看你不过是怂了吧！草包一个！你才是名副其实的私生子！”李承乾早就怒气中烧了，此前一直被李世民刻意压制。 现在他再也忍不了了。 楚元听了这话，抬出去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我看你在想屁吃！蓝田县谁人不知我楚元是李二的儿子！你去问问街坊领居！” “你才是花心大萝卜在外面耐不住寂寞就残害良家妇女而生下的私生子！” “那你为何要害 怕见我？”李承乾笑问。 李世民听着刚刚楚元讲的话已经很是无语了，他身为一国之君此时竟然不知如何像一个毛头小子解释。 读的万卷书，今日却是排不上用场。 “你就是怂了，害怕见到我，看到我长得与爹爹很像，你自卑了吧。”李承乾抓住要点，继续攻破。 “我呸！你若是不服，咱两就比试比试，看谁更像老爹！”楚元突然打开门，朝着李承乾道。 “老爹一生为国，练就一身的本事，比试过后看谁更有才能，谁赢了，谁就是正的！”一说完这话，楚元就在心里回味了好几次。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争宠呢？ “一言为定！”李承乾见到眼前这少年，长得十分俊俏，一双大眼充满着智慧。 就好像一场命中注定的机缘，李承乾在心里其实并不讨厌这个父皇所谓的便宜儿子，相反，在第一眼见到对方。 他还有些欢喜。 楚元也是在打量着李承乾，暗道这青年好生气魄。 于是一下子就造成了他们二人在互相看着对方眼睛在暗中较量的局面，至于李世民一人便像个电灯泡一样杵在那里。 “你们要比试，不如先进去说？” 第三百零四章 服气 秋风瑟瑟，实在是寒冷而不知所措。 楚元点头，让他们二人进了李府，并且吩咐肥四去东院准备场地和道具。 “比试什么？”李承乾问道。 “就比君子六艺跟策论，大丈夫应当为国办事，这几项是身为男子应当掌握的，相信老头也明白。” 李世民闻言那是乐开了花，这怎么可能不明白，而且这一次他总算是可以扳倒这小子一回了。 之前可都是楚元压他一头，这一次李承乾一定会赢！ 君子六艺跟策论，这可是身为皇家子嗣都要会的东西，国子监的监生所教授的策论那是在大唐数一数二的！ 李承乾心里同样抱着侥幸的心理，因此并不把楚元放在眼里，一身傲慢的站在李世民身边。 肥四办事效率极快，没一会就前来报告说已经准备完毕。 “走，老头，还有你，跟我一起去东院。” 东院算是一个巨大的训练场，之前他收集马具的时候也顺便买了好几处空地，这空地一直还不知要做什么用，今日便就派上用场了。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第一场比试礼。 “吉礼时要如何？”李世民身为考官，出了一个祭祀之礼。 一声令下，楚元 飞快在纸上作答，没一会就已经写完。 第二场比试乐。 李承乾以一首秋风吟先是震撼全场，然李世民读完楚元写的诗之后更是震惊不已。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好一个良人罢远征！”长孙冲兴致勃勃的走了过来，他本是在教突厥学字，不经意间听到东院在比试，这才从西院跑到了东院。“李兄你这为国优思感情在下是真的佩服。” 李世民也很是欣赏，李承乾那首只是简单描写了此刻的秋景，虽辞藻华丽却失去了最基本的灵魂，相比之下，楚元这首诗可就好太多了。 楚元暗暗在心里祈祷着李白别怪自己。 第三场比试射。 李承乾射发十箭，命中十箭，且十次都中靶心，李承乾很满意这结果，暗道这一次他绝不会胜过。 不想楚元却突然蒙着眼睛，拿出弓箭，刷刷两下，五箭都在靶心，至于另外五箭天空落下五只鸟。 这其中结果，不言语也知晓。 第四场比试御，御，就是比试驾驭之能，楚元自然不在话下，跟着肥四等人与李承乾比试骑着马抢蹴鞠，三场比试下来，楚 元总是要胜一筹。 到第五场比试时，李承乾的信心已经被打击的不成样子了。 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变的！竟如此古怪又全能！ 李世民头上的黑线越发严重，他不由得对宫中太傅和教皇子骑术的将军产生了怀疑。 第五场是书，即识字作画书法，楚元挥洒自如，采用北宋时期王羲之的书法字体洋洋洒洒写了一首《兰亭集序》，震撼全场。 楚元默默在心里念了句，王老爷子的棺材板可要压住。 因此，前五场比试都是楚元获胜！ 至于这最后一场，根本没有什么可比的必要了，于是李承乾先开口准备认输。 然李世民抢先道：“这最后一场最难，也是最能看出各自本事的时候，所以，两位都要尽心。” 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仔细听李世民出题。 听完题目，发现是课上太傅上过的，李承乾很是开心立马给出了最标准的答案。 楚元却是另辟蹊径，换了个思路作答，“少广开平方所得谷物重量，再采用商功计算每立方所占体积，便可以将这些谷物全数装进容器里。” 面不改色的说完这些，楚元暗道好在现代学过了高数。 六场下来，楚元全 胜！ 长孙冲开心极了，但奈何对手是太子，故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这策论，长孙冲你来出题吧。 李世民已经乏了，他头疼。 揉着太阳穴，时不时的看着楚元，没想到他这便宜儿子比正牌儿子厉害太多！ 长孙冲沉思片刻，以史为鉴，向二人提问，李承乾绞尽脑汁，总算勉勉强强答出来。 楚元听到题目之后就放下心来了。 轮到他答题时，楚元喝了口茶继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160；在于知安而不知……” 一篇教战论脱颖而出。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老百姓的需求，发生战乱时，我希望大唐士兵可以保护百姓，大唐子民也可以有能力保护自己，减轻损失，也同样减轻大唐将士的压力。” 最后，楚元以这一句感言结束策论。 长孙冲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李承乾也已经彻底服气。 “愿赌服输，是我不行。”李承乾走上前去给男主弯腰施了一礼，脸上也不再是鄙夷之色，此刻的他是崇拜楚元的。 “罢了罢了，男人不能说不行，你比我年小，便叫我大哥吧。”楚元也算是接纳了他， 因为在比试的过程中，他自然也看到了对方的实力。 李承乾却不恼，心甘情愿的叫了一声，“大哥，叫我李祁。 楚元点点头，却是扭头对李世民道：“老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哈！下一次你再带个什么私生子回来就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他可实在是不想再比试一次了。 李世民听了甚是无语，一脸无奈倒也懒得解释。 李承乾和长孙冲皆是惊讶极了，当今大唐天子被一个小子告诫，这本是欺君之罪。 最主要的是，当今皇上却是不恼。 乾更是猜不准父皇要干什么了。 “为父定不会再做花心大萝卜了，不过你可还有进入官场的欲望？”李世民转移话题，问道。 “官场是良心的坟墓，一人官场深似海，再入便是活不了，这种事我可没那么蠢去做。”楚元坐在肥四拿来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休息。 “可你空有一身抱负，却五施展的地方，不觉得很可惜吗？ 李承乾问道，他的语气仔细听竟有担忧之情。 楚元来了兴致，正准备跟李世民等人说说现代的企业文化和团建等，小婷急匆匆的跑回来，像是有要紧事。 “老爷，少爷，县令求见！ 第三百零五章 精湛 “王岩，所为何事？” 楚元微微蹙眉道，这么些日子根本很少看到王岩了，一直以为他在忙官府的事情。 此时的王岩一身狼狈，满脸焦虑，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都快要哭了，然而还是保住了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那可不算男子汉。 但是县令太难当了，这一路上都是有公子的提拔和帮衬，这才走了这么久。 “师爷甚是可恶，本以为退一步便能息事宁人，却不想他更加得寸进尺！” 王岩一脸愤懑，谈及师爷二字时眼里有着熊熊怒火，就恨不得将师爷活剥生吞。 “日前我审一桩奸杀妇女的案件，犯罪嫌疑人已经找出来了，正是卢家的人，本是要结案了，却不想师爷并不请奏，滥用公堂，直接将街边卖猪肉的猪肉荣打成了罪犯！” 王岩絮絮道来，说到这事，义愤填膺，“滥用私刑，屈打成招，这是审案的大忌！” 楚元听了这话，怒气也是直烧。 师爷之前与他交过手，他之前就打算将师爷整垮的，但奈何师爷身后是五姓七望的旁支之一卢家！ 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畜生！ 李世民也是知道蓝田县官府的事情的，听完事情缘由 ，一脸怒意。 “好个小小师爷！”楚元站了起来，此前便一直与他作对！ 敢欺负猪肉荣，猪肉荣可是一老实人，此前还给过他小猪崽。 如果不是猪肉荣的小猪崽，他那养殖场就不会有这么多猪！ 他一定让师爷尝尽人间百苦！ “公子，何时动手啊？”王岩见他站起来了，似乎已经想到办法去对付了，于是连忙问道。 “你先忍耐几日，这些日子你就想办法找到师爷贪污的证据，最好是派人潜入他家找账本，还有去各个青楼去打听，人做过就会有痕迹。” “就算他的屁股擦得再干净，但是茅坑里就会有屎的痕迹！你按我说的办法去找，一定能够找到的！” 楚元说完，酒瘾犯了，于是拿起腰间酒壶饮下一口。 王岩本是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呢喃道：“我定会去查，只是公子可以先给我一个确定的时间，这样我才有希望，师爷猖狂……” 这话是从一个县的县令口中说出来的，不知情的定是不信。 身为一方县令，师爷已经骑到头上，恐怕目前也只有蓝田县县令如此了。 “你先收集好证据，我这边准备好的时候大概是大军作战首胜之时 。”楚元又是喝下一口，想着在场众人都被寒风吹得身心巨冷，于是招呼肥四拿来了酒杯。 他打开酒葫芦塞，倒了四杯过去，李世民最先去拿。 他馋这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王岩听了这话，杵着那里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这才恍然大悟道：“公子，你是想干一票大的！” 知道这个事情之后，王岩的心也是放下了一半，就好像不再那么孤单了。 “那我现在就去加派人手去收集你，等你的好消息！老爷，公子告辞！”说完他便欲走，随后想起还有酒没喝，于是乐呵乐呵转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真是太香了，他馋李府的酒可是好些天了。 酒暖了身子，话暖了心里，王岩此次一行并不是没有收获。 王岩走后，李世民向楚元再讨了一杯酒饮尽后问道：“为何是要在大军首胜之日？” “是啊大哥，为何一定要在那个时候？”李承乾也附和问道。 长孙冲已经告辞了，他还有那么多突厥学生没教，还有好多作业未曾批改。 当老师不容易啊，楚元给的工资少，学生还是只会突厥语的学生，这就难上加难了。 楚元又是饮下一口，长呼一口气 ，这气围绕在嘴边生起浓浓白雾，“这是，秘密。哈哈！天机不可泄露，尔等凡夫俗子岂能知晓！” 酒入肚，酒意上涌，继续饮酒便会上头，楚元饮了许多，早已上头。 不过好在他还是清醒的。 李承乾听了这话本是要发脾气的，准备大骂他不知礼数，然看到一旁的父皇习以为常，只好默默忍下这暴躁脾气。 李世民到底是有些愠怒的，但此时的皇帝面子根本不值一提。 “老头，你来看看我的好东西。”见两人脸色有些不对劲，楚元转移话题道。 楚元从腰后拿出一卷图纸，然后走到东院的小凉亭里摊开，秋风吹拂，图纸微卷。 图纸上是好几个图，上面画着的分别是马蹄铁和几个类型的马鞍，线条明晰，可见其画工精湛。 “这不就是普通的马鞍吗？有什么好奇怪的。”李承乾自言自语，手还摸了摸图纸。 楚元啪嗒一下打掉他的手，笑道：“小弟你真是想少了，你再仔细看看。” 李承乾也是喝了好几口酒，本来酒量尚可，奈何楚元壶里的酒度数极高，这才让他眼睛有些缭乱。 待他仔细看了看，下意识大叹道：“这马鞍跟普通马鞍并 不一样，还有马蹄铁也是如此！” 楚元听此赞扬，有些飘飘然，继续饮了一口酒。 李世民第一眼就发现了，上面所画的马蹄铁设计有着极不易察觉的暗器。 这是楚元自助设计的加速齿轮，当马奔跑的同时会触动齿轮，这样一来，马儿的速度就会增快数十倍！ “瞧见那齿轮了没，这马蹄铁在当今大唐可是绝无仅有，如此便可以增快行军速度，运送粮草或者是在战场上都有绝对的优势。”楚元骄傲满满，语气轻佻了些。 “这马鞍，也有很大不一样。其中之一的马鞍坐垫上有不同的材料，另一个则是在马鞍两侧设计了缓冲物，如此便不会让马儿的肚子难受。” “马儿不难受，自然也跑得更快也会更卖力。” “坐垫上有棉花等物，坐在马上的战士才会不疼不难受，这样也是为了他们的后代着想，你们想想，大唐骑兵每日训练都是在马背上，坐的久了那肯定是有影响的嘛。” 李世民父子二人闻言，想到什么了，两个人眼神突然飘忽，耳朵泛起红色。 这小子，那般隐晦的东西都想到了。 看着他们二人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楚元大笑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 产业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了，这都……” “这还有一副马鞍图纸，这个马鞍跟其他两副有何不一样呢？”李世民转移话题，算是缓和了一些气氛。 他确实没发现这个马鞍有什么特别。 “这个马鞍是最难设计最难画的，不过在我手下还是画出来了。”楚元说完这话故意一顿，看了眼他们。 李世民二人微微汗颜，然依旧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这马鞍是第二重暗器，马鞍侧面加了暗孔和可以储存暗针的地方，你们并没有看出这暗孔在何处吧，如果大战，这不易让敌人发觉的暗器才是真正厉害的武器。” “有了这些马具，我们就可以和突厥骑兵硬对硬面刚！” 李世民二人听得有些迷茫，然在楚元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立马“清醒”了一些。 “小子你这是在做白日梦！我们怎么可能会跟突厥面对面硬刚！”李世民忍不住嘲讽。 李承乾点头如捣蒜，附和李世民。 “什么白日梦！我看你才是梦没醒，不，你是连梦都不会做，因为你缺乏想象力！”楚元嫌弃的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又是喝了一口酒。 李承乾还是被楚元这大逆不道的话给 震住了，本要发火，还是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人。 虽然身边人被说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但到最后却是噗呲一笑道：“那我就期待结果，你小子不要让我失望！我饿了，要去吃饭！” 他说完就一甩衣袖直接离开东院。 李承乾知道父皇还是要面子的，于是便没有跟上去，反而是有些话想跟楚元谈谈。 “你怎么还不走？到饭点了，是要去吃午饭了。”楚元看了眼李承乾，疑惑问道，说着抬腿欲走。 “大哥，你准备教妹妹什么？”李承乾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 这事听母后提过一句，随后也在父皇口中得知楚元欲要见长乐妹妹。 “什么都教，反正没有我教不会的，女孩子要多学习，不然以后嫁到夫家去就会受欺负。”楚元想起什么似，笑的那是一个灿烂。 不知这妹妹长得好不好看，他真的快等不及了，来到这大唐许久，还真没有一个女人能入他眼呢。 李承乾看着他不太对劲的笑容，想歪了道：“我看你是想把妹妹揽入自己的怀里吧，好坐享齐人之福！” “你这说的什么话，她可是我妹妹，我怎么也不能乱.伦啊！”楚 元微微怒，又起了博弈之心。 “你们大唐男人就是这么的固执，说什么女人不能打仗只能吃喝生儿育女，毫无用处。” “但在我看来，如果将女子教好了，练就一身本事！说不定比我们男人更有用！到时候一个女子就抵得上千军万马。” 李承乾这般话自是不信的，开口正要反驳，然而楚元已经微怒，不打算继续理他，直接离开了。 李承乾在秋风中凌乱片刻，肚子咕咕叫只好跟上。 午饭过后，李世民带着李承乾回到了宫里。 只是一小会，这奏折就如山堆积了，李世民看着那小山堆，太阳穴一阵抽疼，准备坐下好好批改时，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程教军求见。” “宣。”李世民并未抬头，迅速浏览折子。 程咬金官服着身，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参见皇上，臣有要事相商。” 王德识趣的带着一小众太监奴婢退了下去。李世民依旧批阅折子，头还是没抬。 一股不好的预感已经在李世民心里泛起，这已成了习惯，每次知节主动来找他，准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淡淡吐出两个字，李世民抬头看了程咬金一眼。 莽汉 模样，身材魁梧的程咬金这时脸上尽是担忧，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皇上，这临近寒冬，边疆的暗探传来消息说突厥又有异动。” “指不定突厥要趁着这寒冬气候，犯我大唐边境，往年便是如此，年年如此，边境子民生活痛苦，苦不堪言。” “朕知道了。”李世民淡淡应了一句，手上继续批改折子。 程咬金完全想不到得来的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知道了，于是火爆脾气也是没有压制住，“皇上！臣恳请皇上想法子！” “朕在想！朕也想一举消灭突厥小儿，给我边疆子民一世安宁，可现在大唐是什么状况你不是不知。” “夏日遭受旱灾，南边又有临江的城遭受水灾不日又有瘟疫疾病盛行，天灾人祸搞得大唐现在苦叫连迭。” 程咬金察觉圣怒，立马将头微微低下，倒不再言语。 “打吧，大唐没钱，不打吧，又实在是受着这窝囊气，憋屈至极！”李世民放下笔，重重甩在桌上。 “臣惶恐，是臣的错。”程咬金低头道歉，他也明白皇上的苦心。 “知节，你无错，是朕无能。”李世民忧郁的神情显得他此刻十分忧心和无奈。 “ 皇上，臣……”程咬金还想说什么，却被李世民打断了。 “你先下去吧，在外面等朕，朕与你去一个地方。” 话已至此，程咬金只好下去，李世民继续批阅奏折。 与此同时，蓝田李府。 楚元摸了摸腰间的钱袋，满意的点点头，他要去做女人最喜欢的事情了逛街。 听说长安街繁华无比，商铺众多，此前在老头那已经要了一个铺子，现在他准备去实地勘察一下。 去了解长安街上都有哪些产业，缺了哪些可以赚大钱的产业，他就准备往哪方面进军。 如此，便又离自己的心愿又进了一步。 想着想着，他就已经到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 街上行人众多，两边商铺散着各自特有的味道，胭脂水粉随风飘扬的香味拂过楚元眼前，惹得他鼻子痒痒。 不远处还有一个酒楼，要是猜的没错这便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 正准备进去看看，前方一阵嘈杂的声音吸引了楚元，好奇心驱使他往那边走去，前方不少人围堵在一块。 他倒要看看，底是什么样的热闹，搞得街上都快堵死了。 三步并作两步，楚元很快就到了拥堵处，他费力挤了进去，只见 第三百零七章 极品 好几个小商装扮的人正围着一个残疾人。 “这个废物，没有腿还到处乱走，碰坏我的菜不说，还把人家老奶奶给碰倒了。” “哎哟，是啊，我一把老骨头了，走在路上被他给绊倒，真真是疼死了，你快赔钱，我让我孙子去抓药。”说着，那老人一掀裤脚，露出了骇人的伤口。 紫一块青一块，分布的异常均匀。 “就是！快赔钱！我奶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我要报官！让官府来收了你这个废物！” 碰瓷？没想到今天被他亲眼所见。 所谓的老奶奶不过是装的，他的易容术太差了，差到让楚元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老女人。 再者，他掀开裤脚露出来的痕迹，也完完全全不是摔倒的，而是用药物刻意抹上去制作而成的。 假的不能再假，但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能看出来呢？ 楚元定眼看去，那被围堵的残疾人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一袭白衣，一头墨发披散于肩，从背影看去，散发着别样的韵味，楚元只看了一眼，心里立马起了好奇之意。 “你不仅腿断了，难不成舌头也断了？快赔钱！”见那人不说话，孙子再加了一句，“你个废物哑巴，给我钱！ ” 那孙子气极了，伸出污浊的手就要抓那坐在地上的残疾人，却不想后者立马躲过。 好快的身手！ 楚元不由得感叹一句，一瞬间，那商贩也加入了打斗中。 看到两个人打一个人颇有些欺负人的意思，楚元扎紧腰带，正准备去帮忙。 却不想下一秒，孙子和商贩被打的脸扑地。 至始至终，那人身子未曾动一下，而打商贩的人是手握长剑的蒙面黑衣人。 “公子，你无碍吧？”蒙面男子将白衣男子扶上轮椅，焦急问道。 他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长安城的人果然不好相处。 白衣男子摇摇头，这才开口，“首先，我告诉大家，我并未撞这位老人，不，他并不是老人，也不是女人。” 楚元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看，这就是证据。”蒙面人将那个倒地的男人拽了起来，白衣公子伸出手从他胸前掏出两个包子道。 “那我腿上的伤呢！”被揭穿谎言，男骗子依然不愿承认。 “你这伤不过是用特制的草药磨成药粉抹上去的，这草药也陪伴我二十余年，没有人比我更懂。”说着，白衣男子拿出一小罐药水。 他将药水倒在了那骗子的腿上，没一会儿，看起来十分严重 的淤青已经消失不见。 骗子想跑，硬是被蒙面男子狠狠一踹，肚子里生生挨了一脚，倒地痛的哀哀直叫。 此前围观的百姓本是口口声声指责白衣男子的，见局势反转立马转变口风。 “再者，这商贩的菜也不是我撞倒的，是这两个骗子想要尽快来到我身边佯装被撞而碰，当时商贩你并未留意，故才误会。”他边说边拿出腰间钱袋，从里头掏出一锭白银递给了小商贩。 菜贩子们得到比卖菜还多的钱，自是开心不已于是不再追究。 “至于你们两个骗子，乘风，将他们二人带去官府，让衙门处置。”他吩咐下去，刚刚到蒙面人一把将骗子二人捆在一起，拽着往衙门而去。 大家伙见这事已经完了，没有热闹看了，也都自发散了。 众人散去，白衣男子这才慢慢移动轮椅，大方从容的离去。 高智商！淡定哥！李府需要这样的人才！ 楚元跟了上去，他还是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样。 不管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为了招揽他，楚元决定先把酒楼一事放放，把这个男人搞定再说。 白衣男子自己推着轮椅走在大街上，楚元一步步跟紧。 走在前面的白衣男子突然停了下来 ，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身侧，嘴角扬起讥讽的笑意。 下一秒，他继续前行，楚元见他继续走了，于是立马跟了上去。 他跟着白衣男子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刚刚还在视线范围内的白衣人突然消失不见。 楚元反应过来，转身想走，突然在小巷子里出现一人。 “不知这位兄台跟着我有何事？”白衣男子从另一处巷子坐着轮椅而出。 男子仙风道骨，潇潇洒洒，散发于肩，丝绸白衣随风吹扬，墨青色大眼里藏满了智慧的光，额前碎发被微风吹开，白皙肌肤让楚元微微一愣。 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定是明星一样的脸。 极品，极品！ “公子，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与你做个朋友。”楚元笑了笑，眼里对他的欣赏越发明显。 “我不需要朋友。” 之前的朋友无不因为他的腿而离去，也并没有真正的朋友真心对他。 男子想到什么往事，眼神黯淡了几分。 “如果我说我能替你改命呢，我能让你重新站起来！”楚元急了，看来对方是个高冷理科男，智商超群但情商感人。 “呵呵！这腿自打我出身便是废的，你好大的口气！真是狂妄小儿。”提到这腿，男子眼神越发黯淡 。 刚刚被那些商贩一口一个废物叫着，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依然隐隐作痛。 废物一词，伴随他二十余年，世人对他的看法并未改变。 是男人，就该站起来。 而他，在那些世家小姐眼里都称不上男人，这也是二十余年他仍未婚配的原因。 她们弃他，厌他。 楚元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坚定了内心的目标，铿锵有力的回答他，“我楚元这个人说到做到，绝不诓人！你给我地址，我做好就送于你。” 周天仰视着楚元，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信，他突然一笑，道:“那我便再相信一回！我叫周天，我住在长安城西边城郊，周府不难找。” 见他松口，楚元欣喜不已，他点点头，继续向他保证，“我定会完成你的要求，到时候我们便是朋友！” “那我就等着你这个所谓的朋友，给我做一个更好的代步工具，让我不再仰视别人！”周天摆动轮椅准备离去，不再看楚元。 巷子的楚元看着那寂寞的背影，更加确信要做个更好的轮椅给他。 如此才人，绝不能被世道所弃所辱，这沧桑世间，要国家振兴，绝对需要人才！ 突然有两人路过巷子口，楚元觉得眼熟极了，连忙追了上去。 第三百零八章 不以为意 出了巷口，前方两人已经走进了酒楼。 楚元也终于看清那两人是谁。 是老头跟老程！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老头，楚元正好要去酒楼看看，于是在他们前脚踏进酒楼，他后脚就跟了上来。 “老头！”楚元在李世民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手的力度有点没收住，惹得李世民眉头一皱。 程咬金反应迅速，一双虎爪就将楚元伸过来的手给狠狠抓住，正准备来个过肩摔。 好在楚元反应迅速，身姿矫健，一个侧身便从程咬金的“魔爪”里溜走。 “老程你想害死我！”楚元有些生气，揉了揉发酸的胳膊。 看来不能跟老程这等糙汉子开玩笑，他不懂情趣。 李世民暗暗给程咬金送了一个眼神，他淡淡看了眼楚元，“你怎么来长安城了。” 楚元发现对方情绪不对，于是落座之后道，“我来逛逛，不过老头这是又发生什么烦心事？” 李世民暗叹一口气，身边程咬金也是浓眉紧皱。 “临近寒冬，突厥屡次侵犯大唐边疆，你说烦不烦？”李世民愤懑不平。 见到楚元，想着对方的库存，李世民立马又问道，“元儿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解 决这无粮无钱问题？” 瞧着对方眼里散发出来的精光，楚元立马明了，“老头你都退休了，再一个，你怎么这么贪心呢。” 程咬金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好在皇上并未发怒。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可知幽州？”楚元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道，“我想去幽州看看。” 幽州谁不知。 幽州地处最重要的一座城，外族人如果哪天攻过边疆守卫来到大唐长安，则必须经过幽州。 幽州乃是突厥前往大唐的必经之路，它的地位比长安城一样重要。 幽州一旦失守，长安定会不保。 “你不是刚回来没多久，这就又要出远门了？”李世民沉思片刻，淡淡道。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不舍。 “老头你这是舍不得我了？我又不是去送死，再一个，幽州这么重要，我一定要去探探究竟的。” “其实我去幽州最大的目的是看看幽州周边的特产，如果觉得可以发展大业，那就带回来研究研究。”楚元放下茶杯，此时小二已经将他们刚刚点的菜端了上来。 “没有其他的目的了吗？”李世民问道。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刚用水泥筑墙 这事从他脑子一划而过，如果楚元说的水泥法子可行，那么幽州就很需要一堵坚实的城墙。 楚元传给他一个眼神，李世民立刻明白，这其中的秘密和默契独属于他们二人。 故李世民不再追问，自顾喝茶。 “所以老头，你得派人去问问皇帝老头，让他给我一张特制的令牌，让我在幽州走动也方便。”楚元最终道出他的目的。 李世民刚刚想到筑墙一事，早已经同意了，于是点点头。 此时小二已经将点的菜全部上齐，“几位客官慢用。” “小二，将你们这最受欢迎的酒端上来。”李世民大手一挥，一锭碎银就放在了小二的盘子上。 小二喜上眉峭，连连点头，迅速端上了招牌烈酒。 楚元给李世民还有程咬金倒满酒，只喝了一口便一脸嫌弃极了。 李世民也是一样嫌弃，这酒……真不如李府上最差的酒一丁点！ 楚元也是尝了一口酒便放下了酒杯，本以为酒不好，那这秀色可餐的菜看起来还不错，自也不会太难吃。 于是夹了一口红烧肉放在嘴里，咀嚼几下生生咽了下去。 “老头，看来这长安城最火的酒楼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我 做的呢，走回家吃饭去！”楚元起身，理了理衣裳就要走。 李世民喝着酒立马就想到了前些日子楚元给他提起的酿酒一事，再加上这酒楼的酒确实不比李府的。 于是自然便愿意去，在离开之前，李世民对着程咬金吩咐道:“知节，你把这些吃完，别浪费。” “这么多？”三个人的饭菜他一人吃完，这…… “大唐第一酒楼的饭菜，你不会不想吃吧？”楚元笑道。 此前程咬金并未动筷，他这么一听说，立马夹了一块肉吃下。 细细品味之后，程咬金豪爽答应，暗道有好酒好菜真是不错。 李世民跟楚元回到了蓝田县，刚到家楚元就叫上肥四将酒窖里酿好的酱香型高度白酒拿了出来。 楚元则是飞快炒了几个下酒菜，将菜摆在正堂之后，又飞快去院中的桃花树下挖出了陈酿的果酒。 李世民馋虫被彻底勾起，与楚元碰杯吃酒的正欢。 “此次去幽州，何时动身？”李世民吃下一块肉菜，问道。 楚元饮下一口清香果酒，欲回答，肥四焦急的从外门跑了过来。 “少爷，不好了！那卢家子弟又过来了！”肥四汗流浃背，脸上挂满了汗珠 。 在这大秋天仍流发汗，可见其十分担忧焦急。 “来就来了，怕什么？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楚元不以为意，径直倒酒欲继续喝。 “真是狂妄小儿！把这些好东西统统拿回卢家去！”卢布悔大摇大摆的走了大厅，并且将椅子踢翻一个。 他带过来的小厮打手们纷纷冲了进来，正准备到各个厢房去抢宝物。 楚元头也未抬，淡定自若，他现在还没有吃饱，不想理这些废物！ 卢布悔见楚元二人并未搭理自己，他完全被忽视了，于是更加生气，拿起桌上的酒就朝男主砸去。 楚元伸手接过，怒火已经在心里燃烧的很旺，居然敢碰他珍贵的酒！ 酒意上脑，怒气直冲，楚元狠狠放下筷子，抓起酒杯喝尽杯中酒。 一个飞身，楚元跳过大桌，一脚踹在了卢布悔身上。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楚元边说边猛捶好几拳卢布悔。 “你们干什么吃的！我被打了还在那看戏？”卢布悔想逃离，但奈何被楚元压的死死的。 于是只好大声囔囔让那些蠢手下过来。 手下见此，有人连忙掏出利刃直接朝楚元后背刺去！ 第三百零九章 内容 楚元自是察觉背后一凉，一个侧身躲过。 “你们卢家有事没事来找事，是太闲了？”李世民怒吼，看来这五姓七望越发放肆了。 “老头，少跟他们废话，扰我们喝酒，打他吖的。”楚元挽起袖子，欲继续捶打卢布悔。 卢布悔躲过，拉着一个小厮挡在他面前，“我说楚元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只是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你还打人干什么1” “你脑子瓦特了？”楚元汗颜，不屑的将几个小厮一起打倒，“我李府上上下下皆是我一人凭实力得来的，哪有一件是从你卢家抢来的！” “你就是来找打的！”楚元不多废话，施展拳脚，这几日他又练习了跆拳道，正好派上用场。 小厮们都未曾看到过他这功夫，再加上之前被他打怕了，于是各个都是装模作样打了几下。 卢布悔见情况不对，偷偷找机会溜了。 没过一会，卢家子弟各个都被打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叫着。 楚元收好武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发现喝了酒之后战斗力确实更猛，改明要学学醉拳。 李世民自始至终都坐在原位喝着酒看戏。 “老头，你儿子身手还是不错吧？” 楚元问道。 “五姓七望，当今大唐边境被突厥侵犯，而五姓等族却是在搜刮百姓钱财，如此剧烈反差，让人忍不住嗤笑啊！” 李世民这是酒入断肠，情感压抑不住，他在责怪自己。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楚元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再加上刚刚李世民的感叹，突然吟起了王昌龄的军旅诗来。 听到如此诗歌，李世民更是佩服楚元的诗歌能力和那忧国忧民的情感。 楚元可谓是一片赤子之心。 从这么久的相处以来，无论是招收突厥还是筑墙一事，就连他谈论的教授女子兵法一事，都可以看出他对大唐的一片忠心。 “老头你放心，五姓七望不会存在太久，我一定帮皇帝老头好好对付他们，他们就是这社会的渣滓！” 看着空中挂着的圆月，想着楚元过几日便离开蓝田去往幽州，离别之情泛起心头。 此时此刻，李世民已经算是彻底相信了楚元对大唐别无二心，于是做了一个决定他端起一杯酒递了过去，准备现在就告诉楚元他的真实身份，“元儿，其实我不是你爹。” “老头子你 脑子坏掉了？你不是我爹你还能是谁爹，麻烦你看清现实好不啦？难不成你还是当今大唐皇上李世民哦！李世民长得可没你这般。”楚元话不绝口，怼的李世民无言以对。 现在倒好，他居然不相信了。 李世民不由得在心里擦汗，不过现在既然他不相信，那么便日后再表明身份也不迟。 “也罢，是为父妄想了，此去幽州危险，你只身一人如何保护自己？”李世民挂着担忧的神色望向楚元，“不管幽州有多么危险，你还是要注意安全，为父在家里等你。” 楚元喝下最后一口果酒，脑子也渐渐发昏。 但听到对方对自己的关心，楚元又清醒了不少，他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西厢房，没一会手上抱着一个玩意走了回来。 李世民看着他手上抱着那长长的粗粗的一个大孔的东西，被吓得连连后退，“这是何物，长得如此奇怪！” “冲锋枪，我有冲锋枪，我不怕……”楚元将冲锋枪放在桌上，继续从腰间拿了好几把利器同样放了出来。 “还有这些利器，只有我去找危险，危险绝不会找我，你就放心吧。”楚元嘿嘿笑着，眼神也越发迷离。 “ 可此次去幽州还有筑墙一事，你该如何？”李世民按捺不住好奇心就去碰了碰冲锋枪。 “小心，这冲锋枪威力可大了，别乱按就行。”楚元坐了下来。 听到对方的担忧，他继续笑了笑，“所以我就让老头你赶紧去请示皇上，让他给我令牌和足够的铁矿以及工人。” “这筑墙一事就是小菜一碟。”楚元只觉得后脑勺发胀，身子也飘飘欲仙了。 “你说的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这就是智商与智商的差别。”在倒下去之前，楚元仍不忘嘲讽李世民一句。 后者却并未生气，因为他也承认身为皇帝的他有很多地方不如这个毛头小孩。 “元儿？”李世民伸出手在楚元的眼前晃了晃，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见到已经喝醉不省人事的楚元，一个想法从李世民脑中闪过。 他笑了笑，立马从书房拿出了纸笔，刷刷两下就写好了要写的内容。 “慈楚元同意入朝……”看着那白纸黑字，李世民笑了。 与其一直问他入不入朝，倒不如做个两手准备。 随后他赶紧走回大厅，拿出刚刚从书房带来的朱砂，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楚元的手，沾上朱砂之 后，便重重的在白纸上按下了楚元的手印。 “大功告成！”看着那已经按下楚元手印的白纸，李世民长呼一口气。 这东西必须得留好，以后可是这小子入宫上朝的证据，到时候他去也得去，不缺去也得去。 “什么大功告成！”醉酒的楚元突然大喊一声，吓得李世民白纸都未拿稳。 再看过去时，楚元还是继续熟睡着。 他暗暗抚了抚被吓得心，然后叫来肥四将楚元抬回了房。 次日一早，楚元睁开发酸的双眼，只觉得浑身酸痛。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为何这般全身酸痛了。 昨日卢家闹事，他正好大展身手，许是太久没动，这才有了酸痛感。 不过这身上的痛倒不及脑子混张发酸的感觉糟糕，想起昨日喝酒情感太丰富，所以又醉酒了。 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楚元便着急去准备去往幽州的东西了。 刚进入他的宝贝库，外头就传来肥四急切的声音。 楚元心里一跳，每每肥四这么着急，不是好事就是坏事。 当然坏事占大多数。 “少爷，不好了，县衙役找上门来了！说是要把你抓进大牢去！”肥四跑出了一身汗。 果然，没好事。 第三百一十章 岿然不动 想来定是昨日打了卢家一群狗，卢家人先狗咬人一口。 “走！去会会他们。”楚元放下包裹，开门欲走。 肥四傻愣在原地，小声道：“少爷，师爷要来抓你，你不跑反而去找他？这是……” 想不开吗？ 肥四唏嘘片刻，依然快步跟上。 楚元跑到正堂的时候，李世民已经在那里了，旁边还有几个手握大刀的衙役。 “你就是楚元？”其中一个衙役十分勇猛，第一个站出来挡在了楚元面前，“跟我们回衙门一趟，你涉嫌谋杀。” “谋杀？我杀谁了？”楚元不以为意，十分潇洒的坐了下来，一脸漫不经心。 “我说你小子有没有点礼数，现如今我们官差大人还搁这儿站着，你倒好，视若无睹？”有一个脾气略微暴躁的衙役叫嚷起来。 “我管你是官差还是狗差，在我这里都一样！”楚元淡淡的反击，看了李世民一眼后喝了口茶。 茶能缓和一下昨夜醉酒后嘴里的酸涩。同样也能对胃稍微好些。 “你！卢家人说你刻意行凶，造成一死多伤，昨日还把卢布悔给打残了。现在师爷要我们缉拿你归案！”说着，那个衙役向同伴使了使眼神。 下 一秒，在楚元脖子上就架着一个羁押犯人要用到的栅栏，“你现在给我乖乖回去！” 楚元就算被扣上了栅栏，仍然面如风轻，一脸淡然。 李世民有些犯急，“当我李府没人了？肥四去操家伙！” “站着肥四。”肥四刚要走，却被楚元挡住了，继而他转身看向李世民，“老头，你别着急，我先去衙门会会这个孙安，然后你后面再过来看好戏。” “看戏？”李世民问道，他的好奇心也被驱使起来。 什么好戏居然要去衙门才能看，不过一小会，李世民便想到了孙安这件事，于是他淡定下来，点点头。 “还不走？不走我就自己走了。”楚元大步踏出李府，转身对身后那几个贼眉鼠眼的衙役道。 几个衙役有些愣怔，随后走上前欲要驱赶楚元。但被楚元那回过头阴狠的眼神给吓到，纷纷忘了。 看着楚元跟衙役走了，想起刚刚说的好戏，李世民立马叫出影卫。 如影子一样的暗卫一直匿于黑暗处，其主要目的自然是保护李世民的安全。 “你将此信交于程将军，让他赶紧到蓝田县衙门看好戏。” 影卫领信，点头飞去。 蓝田县，县府衙门 ，审讯大堂上。 孙安师爷笑的那是一个龌龊，细长的小眼睛里透着鼠光，心里却贪心无比。 现在的县令一点用也没有，如今上朝堂审案的基本上是他，那飞黄腾达坐拥美女的日子快要到了。 哈哈。 如此想着，师爷又美滋滋的摸了摸胡子，此时他正吊儿郎当的躺在县衙门县令审案的官位上。 如此肃静威严的场合，他却将鞋子脱掉，将腿放在了审案桌上。 “报！楚元已经带来，请师爷指示。”一衙役飞快上前，报道。 师爷立马收好自己的腿，换上了一副正经的模样，“将罪犯带上来！” 没一会，楚元便被带上了大堂上。 楚元眼里的冷意让居于高位的师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调了调心绪，大喊道：“犯人楚元见了本大人还不跪下？” “蓝田县的县令一直都是王岩大人，何时成了你这么个窝囊废的县令了？我跪天跪地跪生我养我之父母，至于你这个小人，我是绝不会跪的。” “好啊你呀，想造反了是不是，给我打到他跪下为止！”师爷气极，扔下一块令牌吼道。 身后衙役拿着木棍就欲上前，却被楚元一个眼神给吓到，“我 说师爷，屈打成招这件事你用的多了吧！我何罪之有？我跪了岂不是就认罪了！” “你何罪之有？啊哈哈，笑话，卢家少爷卢布伏不是你打死的？昨日那么些受伤的人不是你打的是谁打的？难不成是我打的？”师爷越发生气，嘴里吐出好几句废话。 “那你有没有弄清楚，是谁先惹谁的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无知小儿，你就是打死人了，就应该受到制裁！给我打到他跪在我面前再审理此案！”师爷见他仍直直的站在下面。 许是觉得楚元站着气场太强大，此刻的师爷只想让他跪在自己的面前。 衙役闻言，拿起木棍就是敲了一下楚元的后腿，然却岿然不动。 楚元就如一根耸立的竹子一样，浑身散发着清高的气质。 “你打我一下，等我我定会还你百下，你可确定？”楚元冷着一张脸对刚刚打了他的小衙役道。 后者鬼使神差的放下了木棍，也不看师爷，只是头狠狠低着。 当谁也没看见吧，这个李府少爷可是个狠人，能把人打死的那种，不听师爷的结果只是饭碗丢了，如果还打，那就是小命不保。 “好啊！ 你们这群饭桶！”师爷气极，用手猛拍桌子，“我要把你们都开了！” 拍的太过用力了，痛的他龇牙咧嘴。 “师爷，你可知你有罪？”楚元威猛的站在原地，一双鹰眼看向师爷。 “身为官府师爷，不公正廉明，为民请命，唯求荣华富贵，其罪一。” “你只是小小师爷，如今趁着县令不在，以下犯上，其罪二！” “此前王家寡妇被奸杀一案，你屈打猪肉荣逼他就范，孙家好几亩地被卢家抢占，你不帮正义与黑恶同边，其罪三！” 楚元宏亮的声音在大堂响起，在外面听着的李世民和程咬金心里极其澎湃。 他们早就到了。 “你最最严重的是，身为官职人员，贪污百姓血汗，现如今屈打成招，滥用私刑，违反大唐律令，上藐视皇权，下欺负百姓！其罪四！” 高高在上的师爷，被他那如雷贯耳的声音刺激到，熊熊烈火直涌喉咙。 “哇呀呀呀！你这个小儿真是嚣张至极！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干过！办案是需要证据的，你的证据呢！” “口说无凭，给我狠狠的打！”师爷继续嚣张，扔下令牌，“谁不打，日后便不要在衙门干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格外大声 许是说了这话，那些衙役害怕自己丢了饭碗，于是紧紧握着木棍欲要打下。 “慢着！”李世民和程咬金走了过来，犹如救世主般散发光芒。 “是李家老爷啊，你儿子犯了事不承认，我现在正用刑惩罚一下他呢。”师爷笑了笑，并不把李世民和程咬金放眼里。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师爷急了，下了高位直接走到衙役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木棍。手起棍落。 眼见就要打在楚元身上，程咬金一个踢腿一把将木棍踢开，与此同时，李世民也一脚踹到师爷肚子上。 师爷被跌了个狗吃屎，“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些瘪三居然敢打公职人员！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孙安！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一个文弱却不失力量的声音从楚元身后响起。 听到这声音，楚元笑了，这才是大戏的重点桥段，之前可都是前菜。 “我不过是出去一小会，你就这般放肆！擅自主张滥用私刑，你不把我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吗？”王岩面色有些憔悴，许是这几日收集证据太操心了。 师爷早已经被激的头脑有些控制不住怒火了，于是往日的那些假装的恭 维也不再有，“县令？我呸，你这文弱书生窝囊废不配当县令！” “只有我！我才有资格当县令！”师爷哈哈大笑，摸了摸胡子道。 “我从未把你当过县令，此前不过是为卢家办事而不得不屈从于你，现在我可不怕，卢家在蓝田县可以一手遮天，今日你们都在衙堂上，正好一网打尽！” “你如此嚣张，不怕今日的事情被传出去吗？”王岩冷声道。 “怕什么？卢家势力强大，就连当朝大将军程咬金来了也没用！他到时候不得照样被卢家收买，唯卢家马首是瞻！”师爷自大的话语让程咬金听了实在是不舒服。 暴脾气又是燃起，程咬金继续一脚揣在了师爷身上。 “你这莽汉！是不是有毛病！”师爷吃痛的大喊。 “孙安，你确定是跟卢家勾结吗？说不定卢家并不会管你这么一号小人物。”楚元淡淡开口，此时他已经被程咬金解开了桎梏，将双手负背站在李世民旁边。 王岩收到了楚元的眼神和提示，于是立马开启表演模式。 害怕和担忧的神情换在脸上，“少爷，我暗中调查过师爷，发现他确实跟卢家有往来，这下可怎么办？我们这 些人的地位和金钱实力都比不上卢家。” 师爷听了王岩这话，心里乐滋滋了起来。 果然跟着卢家准没错，竟然真的这么多人害怕。 “我不信，堂堂卢家是大世家，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一个小小的师爷，他对卢家有什么用？”李世民也能附和起来，表演的痕迹一丝不苟。 楚元则是继续看好戏的神情，他盯着师爷观察了许久，发现对方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很好，继续攻克敌人的心理防线，让他自己说出犯罪事实！ “老爷你说的有道理，如今这里我们的人更多，师爷只身一人，我们就是把他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程咬金成了助攻，恶狠狠的模样让师爷忍不住害怕。 “你们还不信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帮卢家做假账，套救灾的钱，还帮卢家少爷摆平了官司，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师爷急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说漏了嘴。 “是吗？那你可要小心了，卢家人可都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们只救对他们有利的人，如今你是瓮中之鳖，他们可不会耗费精力来救你！”王岩一吼，迅速走上朝堂主位，猛拍惊堂木道，“将孙安给我捆好！” 衙役还是识时务的，此前因为是师爷掌权现在正牌县令回来了，个个都不敢有什么耽误，直接拿起绳子就将师爷捆成大粽子扔在了楚元面前。 “你们这才是屈打成招！凭什么抓我！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师爷彻底急了，所谓的逻辑和算计在此刻全然崩塌。 他现在依然在想，刚刚明明先前去通知了卢家，现在卢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卢家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你们等着吧！”师爷还是不服气，继续道，“我为卢家做了那么多事，手上有他们贪赃的证据，如果他们想保全自己，就一定会来救我！” 像是在安慰自己，师爷说的格外大声。 “你还抱侥幸心理？卢家绝不会出现的。”楚元瞥了他一眼，随后走到王岩面。 后者给了他一本账本，楚元打开翻阅，眉头紧皱起来。 他是被里面的数目给震惊了，因为根本想不到只是身为一个小小的衙门师爷居然能够贪赃这么多！ 就好像现实生活中的赵德全一样！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你说的证据在我手上呢，这是你自己做的账本，还有一些从你家里带过来的银票，刚刚 你也说了为卢家办了那么多事，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楚元挑眉，看了看李世民。 李世民和程咬金就一直在以看戏的心态站在那里。 这果然是一场好戏。 “这……”师爷到底是一眼就看出那个账本了的。 楚元说的没错，那就是这么些年来，他跟卢家勾结的最重要证据，上面不仅有卢家的印章还有他的手印。 许是知道卢家并不会来救了，师爷一改之前的嚣张气势，“王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糊涂，这才利欲熏心，还望大人有大量，放小人一码。” “我若是放了你，怎么告诫那些被你冤枉的亡灵！来人呐！师爷德不配位，枉顾王法，知法犯法屡教不改！罪以致死，将他压入大牢，秋后问斩！” “大人，我可以提供卢家别的一些证据，他不止与我有交往，与蓝田县甚至更大的朝廷官员都有交际！”为了保命，师爷将自己知道的统统说出去了。 楚元见此，心里也舒畅了不少。 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让李世民和程咬金受教了，没想到对付世家可以用这样的法子。 一直观察楚元的程咬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欲望。 第三百一十二章 撞坏 师爷被压入大牢之后，楚元等人与王岩告别后准备回去。 回去的路上已经是黄昏时，秋天得枫叶被风刮下，落在地上就成了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楚元，我看你有勇有谋，胆子也不小，不如让我教教你武功？”程咬金主动开口说话，这让李世民微愣。 “要是没记错，你这可是头一次说要主动教人武功吧？”李世民调侃道，言语意味明显。 程咬金憨憨挠头，看向楚元，期待他的同意。 “不用，我什么都会，啥都不缺。”说出这么拉仇恨的话，也就只有楚元不会被程咬金打了。 本来他就什么不缺，缺什么系统会给，再一个，武功秘籍他有好多本，但是他还是觉得热武器用的更顺手。 长剑与冲锋枪比，是傻子都会选枪。 程咬金碰了一鼻子灰，有点不开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李世民给了他一个玩味的眼神，示意他别气馁。 “老头，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就要去幽州了。”因为师爷这事已经耽误一天的时间了，这与他计划的不太一样。 “你今日不是已经找到卢家犯罪的证据，为什么不上报朝廷，让朝廷派官员来给卢家 治罪！好一网打尽？”李世民不解，难不成还要再等，可五姓七望的实力每天都在增强。 “你错了，现在这些证据还是少了，就算把这些东西上交到上面去，上面派人过来了。” “但因为这些证据只能证明蓝田的卢家有罪，身为五姓七望之一的卢家损失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他们失去的只是在蓝田的这一个小旁支而已。” “蓝田的这一小旁支被处理，那么他身后的大狼可不会轻易放过我和王岩，日后一定会受尽他们的报复！”楚元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林间小路上的新鲜空气。 嘴巴又痒痒了，看到路边有狗尾巴草，于是他立马摘了一根叼在嘴里。 “你是说，到最后就一网打尽？”李世民不蠢，自然明了。 卢家人手段狠辣，对待人命根本不重视，在蓝田这个距离天子不远的地方就敢这么猖狂。 所以背后的正宗卢家定更加凶狠。 “对付这种大世家，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行了，得靠大唐皇帝的力量！”楚元微微蹙眉，这世家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与可怕。 所以，必须需要皇帝的帮忙。 “倘若现在皇上愿意帮你，那岂不是 就可以一网打尽了？”程咬金用一双真挚的眼睛看着楚元，积极献策。 “老程你不注意听讲，刚刚我已经说过了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撼动其他各地的卢家，自然也不足以将这些证据上交给皇上，让皇上靠着他们去对付卢家。”楚元无奈的笑笑，继续朝前走。 三人成行，程咬金懵逼。 身为武夫的他，果然不适合这种高智商的场合。 李世民见此，带着玩味的笑容走到楚元身边问道：“不知元儿还需要什么证据，为父觉得你手上的证据也足够了。” “格局小了，老头。”楚元淡淡瞥了李世民一眼，随后道，“这是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快些回家吧，天要黑了我肚子饿了，回去继续吃酒去！” 楚元加快脚步，朝家走去。 李世民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月亮，想到明日楚元便要出远门，一股不舍的情感萦绕在他左心房。 “皇上，你这是？”程咬金停下来陪着他一同望着月亮，“头上有什么不对吗？” “知节，明日你随元儿一起去幽州，途中一是保护他的安全，二是去幽州城看看，看看朕的大唐江山现在有多少蚂蚁在啃咬！” 李世民的话 让程咬金一愣，他瞬间明白他的心酸，“是，臣遵旨，定不负皇上对臣的期盼！” 次日一早，楚元收拾完并且把之前做好的自行车给搬了出来。 自行车是用系统给的材料做出来的，为的就是能走远路，本来还想做个摩托车，甚至往大了说做四个轮子的。 但是奈何系统太过小气，材料不足。 “老头，我走了哈。”楚元跟李世民打完招呼便骑着自行车出了李府，没想到在大门口就被人给堵住了。 “少爷，你先别走，附近村民有事跟你说！”肥四伸开双手挡住了楚元的去路，吓得后者赶紧拉了手刹。 “肥四你在干什么？”楚元气恼给了肥四那光头一个栗子。 好在自己的手艺不差，这手刹没有问题，不然肥四就会被撞坏了命根子。 肥四摸摸自己的脑袋，憨憨答道：“少爷，村民们都拿着武器找上门来了，我也是着急嘛。” 闻言，楚元蹙眉，“这村民干啥，来我府上打劫不成？” “我们可不敢对少爷打劫，只是想告诉少爷的是，住在你府上的突厥人有异常举动，所以这才……” 楚元望去，便看到一个男子带着几个村民走了过来， 一副聚众闹事的模样。 “他们有何异动？”楚元倒是纳闷了，府上的突厥人可不就是各个安分守己的，就跟很少出大门的闺中女子一样。 哪来什么异动，居然能惊动离这好几里路的村民。 “他们长得就凶神恶煞的模样，高大魁梧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怕。”其中一个农妇答道。 “我大唐与突厥向来不交好，谁知道他们不会一生气就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又一村民附和。 “是啊，我家小孩有一次在田边见到他们都吓哭了。”那农妇继续道。 “所以，少爷，还请你处理一下，突厥人本就是坏的，他们性子里就有着枪杀劫掠的欲望，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为首的那个男子弯腰拜托道。 紧接着，身后的几个村民也弯腰给楚元鞠了一躬。 所以，感情这些村民大老远跑过来，并不是因为突厥人做了什么坏事，而是他们眼里的偏见在作怪？ 楚元十分无语，随即便想到了好法子，“你们先回去吧，保证让你们满意。” 为了能好好的在蓝田生活，这村民还是不好得罪，再说他们也没错，是人可不就是为了自己。 “李兄！你要如何处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淡定极了 长孙冲从李府走了出来，刚刚村民说的那些话都听到了。 “长孙兄，我自有法子，现在想去幽州，我也需要人手，所以会将他们带走。”楚元停好自行车，转身对长孙冲道。 村民听了这话，很是满意，于是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楚元叫住，“大家为自己，我明白。” “但是大家不能对突厥的偏见太大，有些突厥人品性纯良，并不会伤害你们，再者，他们到此只是为了活着，没什么错。”楚元将自己所想悉数吐出。 他的本意是要促进民族大融合，让突厥和大唐子民好好相处，并不是所有的征服都必须用到无情的刀剑。 只是那所谓的刀剑斗争是无奈之下的壮举罢了！ “李兄说的对，这些日子我与突厥人相处，感受到他们身上的真诚和热情，相比之下，这些突厥可比大唐一些人更让人喜爱！”长孙冲附和。 对比卢家还有王家那些祸国殃民的五姓七望，这些突厥人可爱多了。 楚元向长孙冲投来一个欣赏的眼神，长孙冲在教导突厥人的同时，也是受教的过程。 现在，那批真诚实意品性善良的突厥人已经感化他了。 这就是所谓的 真正意义上的民族大融合，而不是那种强制性的压迫所促成的大融合！ 村民听了这些话，若有所思，但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不再多说什么，心里还是泛起了羞愧之意，今日他们前来并不是因为突厥人真的对他们做了什么，反而是他们自己多想。 担心害怕所促成的勇气在楚元二人的教诲下竟成了羞耻感。 村民悻悻然离开。 “李兄，你要带这些突厥人走，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来日再会。”长孙冲施礼告辞，“路上险恶，还望你保重。” 楚元也回礼，笑道:“多谢长孙兄记挂，别担心。” 他的笑容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心，长孙冲笑了笑便离开了李府。 “肥四，将那些突厥人带出来，还有你，去仓库将我做好的自行车都拿出来。”楚元吩咐下人，看着日头慢慢在顶头上，他庆幸之前花了时间教突厥人骑自行车。 “老大！走吧走吧！”乌合骑着自行车，在他身后还有个漂亮的突厥妹子。 楚元抽搐嘴角，随后跟了上去，于是大街上出现了一群骑着自行车的队伍，不少蓝田县民纷纷看着那群队伍在议论着。 这般拉风，果然 是属于他的专场！ 楚元自豪不已，他继续蹬着自行车往幽州方向去。 与此同时，程咬金一身官服从皇宫下朝回到家，他根本来不及休息，直接便去了李府。 “少爷刚刚出发没多久，程将军你骑马能够追上的。”肥四拿着一只鸡腿在，嘴油的不行。 程咬金咽下一口口水，甩袖直接去马厩牵了一匹马。 “老伙计，跑快点，追上那小子！”程咬金骑上马猛拍马屁股，自言自语起来，“好小子，居然不等老夫！” 策马奔腾，一路狂奔，向幽州方向而去。 可跑了许久，程咬金还是没有追上，难不成肥四骗他了？ 不，肥四没有理由骗他，难不成是走错路了？可去往幽州的只有这一条路。 程咬金不知道的是楚元等人是骑自行车的，所以马的速度根本比不了。 见天色已黑，楚元等人正好路过一座山，这山下的空地十分干净，有很好的扎帐篷条件。 “大家停下来，今晚便在这里驻扎吧。”楚元便说便拿出了简易帐篷来，这帐篷自然也是系统给的奖励。 帐篷让他们有个避风港，他还叫乌合带上了睡袋。 有了睡袋，就算夜间山林里有 很多蚊虫也不怕了，再者就是睡袋能够保暖。 “乌合，将带的锅拿出来去河边打水，今晚我们吃泡面！”楚元放好自行车，看到搭好的帐篷就坐了进去。 他边说边拿出带的油茶方便面，将这些都递给了乌合。 “老大，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乌合十分好奇，因为他之前并未见过，“难不成这是属于大唐的特产？” 楚元看到对方好奇又崇拜的眼神，笑了笑，“这是独属于我的特产，绝对你们吃一次就会爱上它。” “虽然这东西在现代可是贫穷的代表，但是在这里就是稀有物种，好好珍惜吧，可别浪费。”楚元拿起腰间酒壶，饮下一口烈酒。 酒壶里装的是酿造的高度果酒，放在特制的保温酒壶里，在这晚秋的行程中算是一大乐趣。 “这么神奇？那可要好好尝尝了。”乌合说完便拿着一大袋方便面去煮了。 人多团结，没一会就搭好了帐篷，并且每个人都拿了一次性碗筷，大家围坐在一个大锅面前，眼巴巴的等着那水沸腾。 乌合见水开了，拿出一大袋油茶方便面下了进去，滚水又平静下来。 独属于方便面的香味从锅里散开 ，这味道很是让他们上头。 “这才是精华。”楚元从腰间口袋拿出好几包调料，然后走到大锅面前放了进去。 “好香啊！老大，你真是太神奇了！” “真香真香！” 在场所有人都被方便面的香味给吸引，不少人已经暗自在咽口水了。 “老大可不可以吃了？”乌合贪吃的抹了抹嘴角，眼睛并未从大锅移开。 “还不行，煮方便面也是需要特定的时间的，时间过短则面煮不软，过长面饼就会塌，也不好吃。”楚元搅拌着锅里的方便面，耐心答道。 “可是这真的是太香了，我受不了了。”乌合如果再不擦擦嘴角的话，口水都快流一地了。 “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好玩。”楚元笑道，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道，“好了，开吃吧。 突厥人们高兴欢呼，开始抢着锅里的方便面。 吃饱喝足，众人躺在帐篷里窝在睡袋里睡了一夜。 夜深人静，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像是危险在靠近。 “老大，有马蹄声！”乌合到底还是胆子小，连忙问道。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害怕他一个？”楚元喝了一口酒，淡定极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气喘吁吁 “把简易帐篷收起来，准备继续赶路。”楚元命令道，他早已到了自行车面前，等候他们。 乌合挥了挥手，随后众人协力就把所有帐篷收好了。 那马蹄声也是越来越近，不过又走走停停了起来。 楚元并未多想，踩着自行车带着乌合一行人继续往幽州方向去。 他们刚走后没多久，程咬金就骑着马来到了昨夜他们扎营的地方。 看着那不算熄灭太久的火堆，程咬金很是确定，他马上就要追上他们了。 他也根本来不及休息，继续上马朝前追去，但是追了好几里路，依然没有见到他们，马儿已经累了，人也累了。 于是程咬金便又在路边茶摊休息了一小会，喂马吃饱了之后就继续赶路了。 幽州离蓝田本来就远，在途中会经过范阳，而李洵也是事先选了这条路。 他自然还有事情要做的，范阳卢氏，这才是能动摇卢氏的正确地方。 继续赶了一条路，楚元在太阳下山之前随便找了个地方让大家扎营了。 在他们不远处的老程视力极好，大老远就看到了高耸的帐篷，这帐篷跟军营里的帐篷根本不像。 就连形状也是奇奇怪怪，独有特色 。 这准是楚元那小子想出来的！ 果不其然，程咬金继续策马往前赶，总算是看到了那一群人。 楚元听到马蹄声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老程！你怎么来了？” “好小子，你居然不等我，我从昨日下午就一直在追着你了，好不容易追到，可累死老夫了，给我口酒喝。”程咬金下了马，朝楚元抱怨起来。 “我不知你也会来，如果知道一定在原地等你了。”楚元将酒壶低了过去，答道。 “难不成……你爹没告诉你他向皇上讨要了我，让我陪着你一起去幽州吗？”程咬金喝下一口烈酒，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老头没告诉我，也难怪，他老了记性差，老程你别怪他。”楚元不由得感叹道，“不过你这马骑得也真是快，这才一夜你就追上自行车了。” “啥叫自行车？”程咬金好奇不已，四处看看，他这才发现在帐篷不远处聚集了一大排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东西有两个轮子，此时有一个突厥人正骑着自行车从不远处打水过来。 “你这东西居然能跑这么快！我这汗血宝马可都比不上！难怪我追了好久才追上。”程咬金讶异不止 ，他完全被这稀奇古怪的玩意给吸引了。 “他们在做什么？好香！”程咬金闻着泡面的味道，肚子也非常配合的叫了好几声。 “油茶方便面，你待会去尝尝，尝完之后你就赶紧休息一下吧，看你的样子，你昨晚肯定没睡。”楚元笑道，不免有些佩服程咬金。 果然历史上记载的名人还是有实力的。 骑着宝马风餐露宿一宿，在这晚秋的寒风中追赶，好在做将军的程咬金身子骨确实要好得多，这才看起来不是太憔悴。 “好嘞，小子，你们就睡在这帐篷里？”程咬金看了一下那简易极了的帐篷，好奇道，“这帐篷里没看到毛毯什么的，难不成就直接睡在地上？” “我们有这个，睡袋。”楚元说着就拿了一个睡袋扔给了程咬金。 后者反应迅速，接的稳稳当当的。并且出于好奇，他还打开看了看。 在楚元的教导下，他终于知道怎么用了。 看到如此好的宝贝，征战沙场多年的程咬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前线仍在边境守护国土的士兵们。 “你这么些好宝贝如果能用到战场上，给军队的士兵们用，那么他们的条件就会改善很多，这样 一来，说不定胜仗都会多打几个。”程咬金不免感叹几句。 楚元闻言，沉思一小会，又是喝了一口酒，“日后我自然会用到军队上的，并且还要在全国推广。” “只不过不是现在，我现在还没有那能力推广，起码也是我入朝之后，然后将这好东西送给皇上，让皇上在全军推广。” “那你何时入朝？”程咬金欣喜不已。 此前就因为看到他无限的才能而想要教会他很多东西，不管是武功还是其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完美，竟什么都会。 之前就一直希望他能入朝，现在突然听到他题入朝一事，程咬金自然是十分激动了。 “你这么激动作甚？”楚元笑道，故作警惕。 程咬金咳咳两声，夹了一坨刚刚乌合端过来的油茶方便面吃了下去，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此去幽州，就是为了解决好卢家的事情，我可能办完卢家的事情就会入朝。”楚元也夹起方便面吃着。 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程咬金的心安稳了许多。 毕竟楚元这个人，太多秘密又太过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实力是什么。 但不管实力如何，对于大唐来说，楚元就 是个宝。 程咬金吃完面之后跟着楚元一行人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便路过了很是繁荣的范阳。 范阳地处今河北涿州市，涿州郡在春秋战国时代便是“富冠海内”的天下名都之一，这里一马平川，良田沃野，是有名的膏腴之地。 卢氏子弟起源于秦朝，乃秦桓公的后代，在这片肥沃土地上，卢氏子弟在这繁衍生息，世世代代居于此。 有着强大的根基，所以卢氏就成了贵族，故有范阳卢氏一称。 “老程，我们在这里先歇息几日，好好领阅一下这范阳的风景。”楚元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家大客栈里。 “不是去幽州吗？为何在这里停留。”程咬金想不明白。 “给你看。”说着，楚元从背包掏出之前王岩给的账本，“这账本上记录了许多账款都进入到了范阳郡里，所以在这里调查几日，说不定能抓到卢氏一脉更多的把柄。” 听此，程咬金恍然大悟，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被不远处突然聚集的人群嘈杂声给掩盖了过去。 “那边发生什么了？乌合你先去探探。”楚元吩咐乌合前去探消息。 乌合立马跑了过去，没过一会就回来了，气喘吁吁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心酸 “少爷，前面有人在欺负一个少女和老头，那人还口口声声说是卢家的人。” 听到卢家二字，楚元便直接去往热闹处了，程咬金只好跟上。 在街上的一个小角落里，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正好被一个男人一掌打在了地上，女子被打摸着有着红掌印的脸颊，但眼里尽是不屈服。 “你这个小娘们，真是不识抬举！我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一个牙尖嘴利长得贼眉鼠眼像街边的混混似的家仆大言不惭的指着那女子骂。 楚元和程咬金挤入人群，看到眼前这一幕，身为武士的程咬金满腔热血，就要上前去帮助那女子。 “等等。”楚元拉住程咬金，摇摇头，“先看看情况，这里是范阳卢家的地盘。” “这小子太猖狂了，老夫恨不得打得他屁滚尿流！”程咬金收好拳头，但仍是不服气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楚元吐出这几个字。 言下之意就是，范阳是卢氏的老巢，那么就要小心行事，在这里可比不上在蓝田。 “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楚元不再理会程咬金，转头问旁边看热闹的大哥说。 这大哥在人群最里边，肯定是将全过程看 进去了。 果不其然，当楚元问他时，他就络绎不绝的将事件经过告诉了他们。 “这小女子跟他爷爷是卖馄饨的，长得那是一个水灵，以前倒是相安无事，这是这一次他们孙女俩想了个招揽生意的法子唱曲。” “姑娘生的好，唱的也好，这不今天卢家小少爷卢布湛来逛街，听了这曲在这里吃了碗馄饨。” “卢家小少爷这不是就看上人家姑娘了嘛，正打算强买，不，强抢呢。” “少爷，老头子就这么一个孙女，你就放过我家小月吧。”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直接抱着那小少爷的大腿央求道。 “爷爷！不用求他！我不跟他走！光天化日之下强买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小月犹如一朵铿锵玫瑰，丝毫不向恶势力低头。 好一个烈女子！ 楚元不由得在心里佩服她。 “小子，你程爷爷我是受不了了，哇呀呀！”程咬金撸起袖子就是准备大干一场，但还是被楚元给拦住了。 “再看看，我们此行不宜暴露身份，看看有没有人出来帮她。”楚元蹙眉道。 倘若这次一进范阳就跟卢家人有交际，那么无疑是将他们的身份给曝光。 卢家人一 调查，说不定他们的警戒就更高，这样对以后的搜集证据十分不利。 四周全是看热闹的人群。 此时那小少爷一脚踹开了老爷子，老爷子后背碰到板桌，生生吃疼的模样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哎哟，这少爷也太猖狂了吧！” “是啊是啊，这爷孙俩也是太倒霉了，真是心疼。” “怎么能这么对他们呢！真是造孽！” “可惜这长得如此水灵动人的小姑娘了，平时我可喜欢吃他们家馄饨了。” …… 周围全是类似于这种的议论声，声声入耳，也声声凉了人心。 “给我打，竟然不从，就给我往死里打！”卢布湛拍了拍袖子，像是要将袖子上的污秽扫去。 他带来的一众小厮，开始没人打，但是在他的威逼下也开始动手了。 “这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人！” “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希望这姑娘能撑住。” 大部分看戏的百姓都不冷不热的在说着风凉话，他们嘴上说着心疼，但却没有一人踏出这一步。 冷漠，是这个社会的常态。 卢家在范阳犹如天子的存在给这些百姓心里造成了一种难以泯灭的惧怕感。 他们害怕，所以 大多数时候见死不救，明哲保身。 怪他们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是能够指责他们，但是作为常人，楚元并不怪他们。 “老程，去！” 他之所以让程咬金出头，那完全是因为程咬金的身份比他要好使的多。 卢家人再怎么猖狂，这护国大将军的面子还是会给的。 程咬金老早就忍不住了，听到这话，撸起袖子就是准备干。 然而，不远处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带着一队捕快匆匆走了过来。 “住手！”那人大喊，殴打少女的小厮立马停了下来。 看来是救兵来了。 楚元的心里松了口气，程咬金摸了摸自己的手，他在挠。 手真是太痒痒了，但他也是知道局势的。 “参见大人。”底下百姓看见是卢县令，纷纷行礼。 卢县令见还有两人未施礼，一个厌恶不屑的眼神递给了楚元。 “你这是犯了何事？竟惹得卢家少爷不开心了？”卢县令上来二话不说不说就是直接问罪小月。 显然，他是卢家少爷这边的。 “还望大人明察，小女子本本分分的卖馄饨，这卢家少爷过来吃了馄饨不给钱，我要求给钱。” “他却打了我一掌，后面还说将我带 回去做同房丫鬟，大人你评评理！” “胡说！你要是没做错什么事情，卢少爷能打你吗？”那县令瞪着圆眼，看着卢少爷的眼神里有着无限的谄媚。 打人竟成了一件正义的事情。 楚元紧皱眉头，仍在犹豫。 程咬金则是一直在旁边扯着楚元的衣裳愤愤不平催促道：“你小子怎么回事！从长计议这个我懂，但是老夫是受不了了！” 见程咬金要动手，楚元直接点了他的穴。 “你小子干什么？” “从长计议。你容我想想。” “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卢家人勾结官府，欺辱百姓数十载！”小月气极，眼里满是心酸。 像是对这世道不公的心酸，心酸里又有很多的无奈，对此时此景竟没人站出来维护正义的无奈。 “来人，给我拿下这婆娘，关进大牢，听候发落。”卢县令下了命令，跟来的捕快就要将小月给捆起来。 “给我滚开！”小月挥舞平日里做馄饨汤的大勺，护着自己跟爷爷。 “好啊，还拘捕！罪加一等！”县令笑嘻嘻的，像是在看好戏。 楚元看着少女那不服输的倔强，心脏犹如触电般被击中。 这一刻，他只想救她！ 第三百一十六章 手笔 “住手！”楚元飞身向前，一把将小月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男子宽大的胸膛给小月无比的安全感，她的耳尖泛起微红。 “你又是哪根葱？”卢少爷见他们二人这么亲密，顿时气炸，“把我的小月放开！” 楚元将小月挡在身后，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们，“这位姑娘可没做错什么？何来关入大牢一说。再者，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是卢家少爷欺负民女，没来由的打人！” “我说你不是本地人吧，竟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是不是！给我让开！”卢县令恶狠狠地吼着。 “把那个女的给我交出来！我们家少爷就饶你不死！”卢家家仆继续狐假虎威，“不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般威胁的话在楚元听来就是挠耳朵。 之前他说大家都看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可现在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对付卢家。 范阳的百姓已经养成了这么一个不好的习惯，这卢家也当真没救了。 此次停留范阳，就是为了卢家而来，现在他接触过的所有卢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卢家此前好歹也是齐太公那在历史上算得上是名人的后裔。 “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随便找个 罪名将他一起关入大牢不行吗！浪费本少爷的时间！”卢布湛怒了，在这里可是浪费了他去百花楼喝花酒的大把春光时间呢！ 卢县令听后，立马洗颜欢笑，“好啊，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给我关入大牢！” 程咬金在干着急，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解开穴位，也不知道楚元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点的，点的哪个穴。 楚元这才想起他忘记给程咬金解穴了。 “抓紧我。”楚元对身后的小月道，语气温柔又有磁性。 他准备大干一场了，眼下这种情形最好还是走为上策。 跑不掉就打。 “嗯。”小月抓着楚元的手又紧了几分，全身心都像是托付给他。 那好几十个捕快一涌而来，楚元准备开跑。 此时一个清冷厚重的声音挡住了他，“慢着！这位公子。” 与此同时，楚元明显感觉到那卢家小少爷脸色不太对，而卢县令也换上了更加谄媚的笑容。 只见衣着深蓝色长袍，腰挂紫苏流坠，身长七尺的男子从街角大步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还有好几个卢家家仆装扮的人。 楚元立刻明了，这人也是卢家的。 “公子勿怪，我家胞弟不懂事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 谅。”男人十分客客气气，对李洵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卢布湛是有些懵逼的，见到自家大哥竟然如此有礼的对楚元，一时之间有些发抖。 “卢县令，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走吧。”男子冷着一张脸淡淡道。 被叫的卢县令闻言，谄媚的笑容却未消半分，反倒是十分欣喜的离开了。 “公子，不如去我家坐坐？算是我给你们二位赔不是了。”那人依旧客气极了。 刚刚楚元一直在思考着此人是谁，当听到卢怀慎说五弟时，他就已经将此人的身份猜出了一半。 再观察这个人谦逊有礼，学识和教养都不是常人，因此楚元便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这人正是卢家大少爷，卢怀慎。 来此范阳之前，楚元可是让他的情报局深入调查了卢家的。 而这个卢怀慎也让楚元对卢家有所改观，至少不是所有的卢家人都这么的无礼又没救。 但是刚刚，卢怀慎一声令下就让堂堂县令离开，可见卢家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 楚元放开小月替程咬金解了穴，答道：“多谢卢公子相救，在下楚元，旁边你叫他程老。既然你盛情邀约，我们便去你府上坐坐。” 看到程咬金的 时候，楚元也把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疑团给解开了。 那就是为什么卢怀慎会对他们这么客气。 程咬金乃是将军，在全大唐那是赫赫有名的，不少读书的世家子弟都会有所闻程咬金的英勇事迹。 再者，程咬金身上某种特殊的气质，也是让卢怀慎认出的原因之一。 没有人敢对大将军不礼。 “好小子！下次再敢偷袭我，可就别怪老程我不客气了！”程咬金嘟囔了几句，有些不满。 楚元摇摇头笑道：“好好好，这次是我的不对。” 他们跟小月爷孙俩告别之后便坐上了卢怀慎的马车，在此之前已经吩咐了乌合将那群突厥人安顿好了。 范阳不大，因此没过多久就到了卢府。 楚元下了马车，看着这气派的朱红大门，已经大门上用黄金做的门扣，暗道这卢家果然是大世家之一，真舍得下手笔。 楚元先下了马车，也没有等身后那两人，因为对卢家里面的好奇心在驱使他赶紧进去。 “站住！你是哪里来的乡下人，擅闯卢府做什么？”一个官家模样的人直接挡在了楚元面前。 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不容迟疑的眼神在楚元身上上下打量，“没错了， 确实是乡下人，卢府没有邀约就不能进！快滚吧。” 乡下人？我这可是上等丝绸做成的衣服，全大唐只有一件！ 楚元怒了，损他不行，看不起他做的衣裳更不行！ “卢家乃大世家，身为官家不知与人和善，见机行事吗？你哪只眼睛看着我这衣裳不入流了？”楚元开口讽刺。 官家不以为意，继续反驳道：“我不管你从哪里来，但卢家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哈哈！笑话，我今天还真就进去了，怎么滴！”楚元冷着一张脸，不屑的看着那趾高气扬的官家。 只是一个官家就这么嚣张跋扈，看来卢家的根已经算是要坏了吧。 “你给我出去！”官家挡在楚元面前。 “放肆！滚开！”卢怀慎立马上前，警告那官家，“你若是再狗眼看人低，小心你的饭碗！” 官家一见是大少爷，立马怂了，也不等卢怀慎说什么，他连忙想到楚元就是大少爷的朋友，于是连忙道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这位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楚元冷哼一声，暗道果然是懂得见机行事的。 “大少爷！老爷找你。”一个丫鬟从府里跑了出来，急促喊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戒备 “李公子，快进去吧，跟我一起去见见家父。”卢怀慎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真诚。 卢家现在的家主，楚元是一定要见的，之前还在想要以一个什么理由来见，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们一行人一同去了大堂。 大堂上坐着一人，这人浑身散发出威严的气息，让人看着很是疏远，然他眉毛浓厚，却又不经意增添了几分温和感。 想来这就是卢家家主了。 “爹，我给你带来了一人，此人有勇有谋。”卢怀慎走过去就将楚元直接推荐出去了。“此人叫楚元，旁边是程老。” 卢嘉庆抬眼看了看楚元，当看到他身边的程咬金时，身子不经意的一颤。 “快请客人入座。”卢嘉庆站了起来，看着当朝大将军竟然站在小小少年身边，不禁在心里纳闷那少年是何身份。 “老爷，小的有事禀报，这位公子欺负我们家五少爷，还打了我们五少爷。”跟在卢布湛身边的小厮恶人先告状。 楚元不免失笑，他不说话。 跟这种傻子说话就是在浪费口水，再者，现在有人替他说。 卢怀慎生气极了，一把揣在了那小厮背上，让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你个奴才，管不住少爷让少爷犯了错，现在还恶人先告状！” 卢嘉庆微微蹙眉，心里大致有了想法。 卢怀慎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卢嘉庆怒火直冲脑门，暗道这小子太丢卢家的脸了。 且有可能是在大将军面前丢的脸，再者这少年身份不详，万一就惹了大祸！ “来人，将小桂扔出卢府，放到家奴市场发卖了吧。”卢嘉庆一甩大袖，随后看了看卢布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把五少爷关进书房，面壁思过一过月，抄佛经一千遍！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书房门！” 卢布湛听到这个折磨人的惩罚，很是不服，立马跪下来求饶，“爹，我错了，这个惩罚不如打发我也去家奴市场！” 见过傻的，没见过蠢得这么离谱的。 楚元不免在心里叹息，看到卢嘉庆这般做事的风格，他的心里也算是有了些许慰藉。 到底还是家主，不如行事作风都格外的稳重，至少他依旧秉持着一颗公正的心。 “来人！将五少爷给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不长记性不知道！”卢嘉庆冷冷道。 卢布湛被吓傻了，暗道还不如不求情，“ 你这个老不死的！放开我！我看谁敢动我！” 卢嘉庆像是没听到似的，对卢怀慎道：“你待会派人送银子给那爷孙，布湛这混子肯定将他们的摊子掀了，这是他们的赔偿。” 楚元和程咬金正喝着热茶，看着这一出好戏。 看到卢嘉庆这么有条理的处理了这事，楚元更加确定卢家还是有救的。 本是之前想要弄垮卢家，但见到卢嘉庆和卢怀慎这般有气魄胆识谋略的真正意义上的世家子弟，他决定换一个思路。 弄垮这历史悠久的五姓七望之一的卢家不简单，但是给卢家进行一个内部的大换血是可行的。 如果可以，指不定这卢家日后能为他所用，然后真正的为国所用，有朝一日就能真的做到为民请命。 想着，楚元在心里面默默记下自己的这个决定。 与此同时，程咬金一个人喝着茶很是无聊，于是只好暗中观察楚元的动静。 但他看到这小子正一脸沉思的模样，暗道他岂不是还是不满意卢家家主这做法？ 想到楚元的性子，程咬金十分确定这个小子肯定还在气头上，于是放下茶杯准备发力。 “卢家家主，还望卢家给我们一个说 法。”程咬金厚重的声音突然在大堂响起，这也将楚元从遥远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 卢嘉庆完全没想到程咬金会这么一吼，当下就有些慌乱了，“不知道公子所谓何事？” 卢怀慎也是心惊胆战的，他也想不通这大将军要做什么。 “我家少爷被你们卢家欺负，还说要让县令随意按个罪名就关入大牢，难道不给个说法吗？”程咬金挑眉，手握拳头，一副干架的模样。 楚元闻言，暗道老程这是没事找事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同意程咬金的做法了，不如将错就错，进一步与卢家建立良好的关系。 “是我唐突了，犬子伤害了令公子，定要赔罪的，今晚我大摆宴席，邀请你来卢府做客，到时我一定赔礼道歉，自罚三杯！” “如此，尚可。”楚元答应下来。 借此机会，他可以与卢家拉近距离，然后做后面他想做的事情。 宴席就设在今晚卢府，楚元和程咬金就没有回客栈了，卢怀慎带着他们二人在卢府逛了一下午。 到底是大世家，这府上院子就有好些个。 院里的花草都是很难买到的珍贵品种，当然丫鬟小厮也多。 虽说是世家， 在朝中也有做官的，但卢府上上下下多少张嘴。 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定是会经商的。 思及此，楚元便有了计策。 夜幕降临，楚元和程咬金在卢怀慎的带领下先入了座，卢嘉庆也立马赶了过来。 “李少爷，久等了，我先自罚一杯。”卢嘉庆很是豪爽，入座之后就自饮了一杯酒。 喝下之后，他双目清明了许多，“这酒是哪儿的？我记得府上并未有如此好酒！” “爹，这是李公子带来的。”卢怀慎笑道，给他又满上乐。 虽说是宴席，但今日在场的也只有卢嘉庆和卢怀慎这两个卢家人。 其余的旁支，不知是出于私心还是面子，卢嘉庆并未叫他们出席。 “这酒可是从蓝田带来的，在路上也发酵了几日，所以味道更甚了。”楚元给程咬金满上。 众人吃的开心，聊得也开心。 见卢嘉庆已经有些上头，楚元开口问道：“卢老爷，今日下午与令公子在府上闲逛，发现卢府人口众多。” “不知你们卢家可有经商之人？我来范阳就是来做生意的，有个生意想与你谈谈。” 卢嘉庆听到这话，拿酒杯的手一顿，眼里立马爬上了戒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心满意足 “不知公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楚元顿了顿，难不成这人不信？ “皮草，米油，还有其他的生意我都有涉及，并不只拘泥于一门。”楚元给卢嘉庆倒上好酒，算是拉进距离。 卢嘉庆此时仍是不信的，他总觉得有些假了。 “卢老爷可是不信？”楚元倒是先开口了。 被提中心思，卢嘉庆有些不好意思，他呵呵一笑，开门见山，“你说你是来范阳做生意的，那怎么就你跟程老两个人来做生意？难不成你不需要人手？” 原来是担心这个。 楚元笑了笑，好一会才说:“我那些老伙计都在客栈安顿好了呢，这不是没地方去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哄骗你的。” 卢嘉庆看着对方十分真诚的眼神，心里的疑虑也少了许多。 “你要与我卢家做什么生意呢？” 卢嘉庆单刀直入，直剖中心。 “只是一些吃食上的生意，如果觉得和卢老爷合作愉快，自然会继续合作更大的生意，到时候你我财源广进。”楚元知道对方还是有戒心，于是这般道。 卢嘉庆的戒备感少了许多，不过眼前这小子长得倒是十分忠厚老实，不妨…… 思及此，他哈哈一笑，举起杯中酒递过去道:“那便试试，李公子你这生意便与卢升 做吧。” 在一旁专心聆听的卢怀慎闻言，心下一颤。 卢升可是爹最最讨厌的卢姓旁支，可现在却这么安排…… 不一会，他便明白爹爹为何这么做了。 一来是考验楚元，二来也是为了对付对付这卢升。 卢升是何人？ 楚元自是知道，他的情报局可不是吃素的。 卢升乃范阳卢氏的旁支之一，就好比蓝田卢姓旁支一样，之所以对卢升这么有印象，那完全是因为这个卢升，有点猫腻。 做生意，不说赚多少，他反而是亏，亏得还不止一个点。且因为生意与卢嘉庆有过冲突，卢升这个旁支算是范阳最最不受待见的了。 卢嘉庆之所以给他一个卢升，相比还是没有放下警惕，抑或是刻意考验他吧。 “没问题，吃酒吃酒，祝我们合作愉快！”楚元举杯答道，他倒要看看，这卢升是何许人也。 再者，他就是想秀一把，摆定这卢升，让卢家狠狠赚一笔，如此一来，卢嘉庆应该会相信他了。 酒足饭饱，程咬金的酒力很强，楚元就不是很行了，然却爱喝。 饭后卢嘉庆安排了西边的客房给楚元程咬金二人。 于是今晚也彻底没回客栈，歇在了卢家。 翌日一大早，楚元在醉酒梦中醒了过来，还没有完全清 醒就听到一阵囔囔声。 “是哪方神圣，居然要本公子亲自来找他，怀慎兄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吧！”这般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让楚元无语不少。 还未见其人，他便知道这人就是那草包卢升了。 楚元迅速收拾好，洗了把脸，就坐在桌子上喝着热茶淡定的等着二人了。 许是卢升本就不愿亲自来找他，因此他们二人走的是极慢的。 门被打开，卢怀慎一袭白衣，彬彬有礼的模样。 “李兄，我带卢升过来了。” 他身后跟着个胸前带着金猪项链，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金丝制成的，至于他发上的发冠也是极其特殊的玉冠。 楚元眼睛一亮。 卢升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看来这生意谈的应该很顺利。 “怀慎兄，升兄。”楚元先起身行礼，算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出门在外，要谈生意可不容易，该做的他也会做。 “就是你这个小子说要跟我做生意？什么生意啊？还没有我做不成的生意。”卢升狂妄自大的语气让人听了很想打。 楚元暗压脾性，笑道：“升兄说的对，这世上还真的没有你做不成的生意，只是有没有做好呢？” 据他所知，卢升这个旁支很富但是出了他这么个败家子，但卢 升旁支究竟有多少钱，他并不知道。 但是从这个卢升的穿着来看，估计数目不小。 卢升听了楚元那句话，顿时炸毛：“你说屁话！我怎么……” 此时在旁边的卢怀慎拉了拉他，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别激动，听我说完，我这个生意不仅让你赚，还会让你大赚！”楚元猛然放下茶杯，目光灼灼。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自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卢升愣了愣，此时卢怀慎开口：“不如李兄你就说说你的生意是什么，以及如何实施吧。” 爹让他在这里听着，也是在监视他们二人。 好的生意，就绝对不能被卢升给抢去。 为商者，无利不早起，无利不往来。 “听好了啊，我这是种吃食。”楚元说完，看了一下他们二人的表情，见还有兴趣，继续道，“这种小吃食在你们范阳目前还没有兴起，或者说它的兴起是在几百年后。” “废话少说。”卢升有些不耐烦了，手上的两个玛瑙珠子转的是嘎嘎响。 “这种东西主要以面粉糖花生碎为原料，在锅中倒入少量的油小火煸炒而成。”楚元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这个东西只有名门望族才能吃到，如果在贵族圈里面推广，那定是能好 好的赚一笔。” “到时候，不仅是范阳的官府，指不定蓝田县，长安城，甚至是皇宫，都会风靡起这种小吃食，升兄你到时候可不就是能赚大笔钱。” “甚至，能成为经商圈里有名的名人了！” 画大饼谁不会？他现在就画的好好的。 至少，他从卢升眼里看到了光亮卢升信了。 卢怀慎则是持怀疑的态度，只是一样吃食而已，没有他说的那么神。 “那你说说，这吃食好吃不？”卢升着急问道。 “那自然好吃，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做一碗。”楚元说着，立马跑去了厨房。 卢升跟了上去，但是卢怀慎没什么兴趣，并未放在心上，因此也就没有跟去厨房。 楚元从大袋子里掏出从系统获得的东西，然后起锅烧油，下入宽面，再以作料辅助味道，没一会一碗喷喷香的吃食就出现在卢升面前。 “好吃！”卢升吃后赞不绝口，他确实没在市面上见过这玩意儿，“这东西到底叫什么名字？” 楚元放下大勺，自己也忍不住吃了好几口，来到这里没怎么吃到家乡的小吃食了。 嘴上泛起油光，吃完后他心满意足的喝了几口酒，酒香飘在厨房，惹得卢升也忍不住想喝。 楚元将酒壶递了过去，缓缓吐出三字。 第三百一十九章 新鲜的血液 “油茶面。” “这油茶面真好吃，兄弟你这生意我做了！”卢升扒拉完碗里仅剩的一丝面，舔了舔嘴角道。 “聪明！”楚元忍不住称赞一声。 要想找到更多的卢家的把柄，卢升是个突破口。 看着他憨憨又多金的样子，楚元笑的更开心了。 “那到时候营利怎么分？你不会要多一点吧？”卢升问到最关键的地方，一双眼睛透着狐疑。 “你九我一。” 楚元早已有准备，如果一下子要求过多，对方指不定就反悔了。 生意是一场持久战，先让对方尝点甜头，然后才能更好的提之后的要求。 “我觉得甚好，甚好！”卢升哈哈大笑，抹了抹嘴巴，眼里透着精光。 因此，楚元与卢升达成油茶生意协议，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靠着油茶生意，楚元赚了一大笔。 而卢升也因为这单生意，让卢家人对他有所改观。 可楚元的本意不是让卢升赚钱，而是他要找证据。 找到更多卢家旁支贪污的证据。 卢升一个旁支做生意失败那么多次，可身上仍然穿金戴银，故此，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不其然，在做生意的过程中楚元很顺利的发现了不对劲。 他发现了卢家旁支的 其他的贪污证据，因此立马唤了海东青过来。 “吃了这好东西就给我好好办事，回家找老头去。”楚元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白色丹药喂给了海东青。 大唐皇宫，御书房。 李世民正专心批改奏折，一只庞大威猛的海东青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 小子出什么事了？ 李世民当下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楚元，他伸出手接住海东青。 并拿出了里面的书信。 “老头，你找有能力可以联系上朝廷的旧相识，我要参范阳卢家一本。” 寥寥几字，已经将自己的意愿表达清楚。 参卢家一本？ 此前不是说时候未到，现在出发去幽州没几天之后时机就成熟了？ 李世民好奇的想着，几秒之后便刷刷拿出笔写下了几字。 随后让海东青传信到楚元那边。 “兹以办妥，安心。”看着上面的几个字，楚元的心安静了不少。 朝廷那边准备妥当，那么就是证据这一块了。 他让海东青传话给肥四，并把现在收集到的另一本账本让乌合派人给带回去。 一切办妥之后，楚元拍了拍手喝了口酒。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大鱼上网了。 与此同时。 蓝田县，李府的农场。 李世民闲来无事便到 蓝田县看看此前种的土豆还有其他的蔬菜。 看着大棚里绿油油的蔬菜，他就很欢喜，现在已是寒冬，这菜种居然还是如此茁壮，真乃世界第一大奇迹。 “老爷！”肥四穿着厚重棉衣，踏着飞快的步子，拖着一身肥肉踩在泥泞的道路上，他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 “少爷来信了，老爷你快看看。”说着，肥四已经跑到李世民面前，并把那信封递给了他。 李世民立马拿出打开，此时小婷也走了过来。 “老爷，少爷来信说要我把这个本子交给你。”她手上拿着一本账本。 李世民激动不已，这账本就是上次王岩交给他的！ 上次他要看还没给仔细看。 他先打开肥四给的信封，里面也同样是本账本。 寒风嗖嗖，李世民看的专心，越看也越寒心。 好大的胆子！ 身为名门望族，可贪污枉法的事情真是一点也没少做！ 卢家只是一个小旁支，居然能贪污几万两黄金。 这简直可以跟国库的库存相匹配，可见卢家搜刮民膏的十分厉害！ 如果不处理，往后大唐的社稷难以保住！ “哼！”李世民猛甩衣袖，气冲冲的离开大棚。 他心情复杂，烦躁难解，于是便回了宫叫了长 孙无忌过来。 御书房，李世民眉头紧锁，下面站着的长孙无忌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明显能感受到天子已经发怒。 “辅机，你看看。”李世民将折子递了过去，长孙无忌不敢懈怠立马接过。 翻看以后，愤怒的神情挂于脸上。 “皇上！五姓七望自先朝便独断，现在势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现在竟然如此目无陛下，贪污百姓，今日不除，艾来日定会危及大唐，动摇大唐根基！” 长孙无忌肺腑之言，让李世民的心情稍微缓了缓。 好在大唐不都是卢家那等人。 “这些朕都知道，也定要在大唐内部改革，欲攮外比先安内。” “只是如今朝堂，大部分的高位都是世家子弟，能为我所用的贤人甚少！” 长久居于高位，身为皇上的李世民也会为难。 他暗叹一口气，眉间的担忧更甚。 “皇上，世家子弟多，那我们便从源头改革。”长孙无忌思索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从源头…… 李世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也立马想起了楚元。 将朝堂革新，就必须把之前那些腐朽已成渣滓的旧血换成新鲜的血液！ 思及此，李世民唤来了海东青。 海东青 扑腾着翅膀，落在了李世民肩膀上。 纸在案上，笔在手上，李世民眉间皱着，脑中飞速运转。 笔下，几行字便印在字上。 将信息放于脚筒里，李世民抚摸了几下海东青的额头。 雁扑棱着双翅消失在眼前。 范阳，卢家。 因为跟卢家做生意，所以楚元这么一段时间就住在了卢家。 楚元此刻正在院中喝茶，看着飞来的海东青，心下一沉，伸手接住。 “老头儿又有啥事了。”他自言自语，手上动作不慢。 “元儿，为父已看账本，心中痛苦不堪，为大唐忧心，现已呈报圣上，圣上言要我们多多搜集人才，以后为朝堂任用！” 楚元自是明白大唐皇帝要做什么，想要换新，那么就把之前已经坏掉的扔出去才是正道！ 老头要做的事情，也是他现在想做的。 此时卢怀慎正走了过来，还未等对方开口，楚元先道:“卢兄，你来的正好，我想去你们家学堂看看。” 学堂？ 怎地他要去学堂？不是生意人么？ 卢怀慎眼里爬上戒备，还是不苟言笑，恭恭敬敬的答道:“不知卢兄突然要去学堂所谓何事？卢家学堂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言下之意，楚元目前没有理由进去。 第三百二十章 忧心忡忡 “听闻卢家学堂人才辈出，只是想目睹学堂的风采。”楚元打着哑哑谜。 卢怀慎闻言，戒备感少了几分，他说的没错。 卢家学堂算是卢家这几年人才的出源地，他去参观一下也没什么不对。 这也是做生意。 卢怀慎哈哈一笑，伸出请的手势，“李兄，跟我来。” 说罢，楚元立马跟了上去。 卢家学堂在卢府的西边，是独立设置的小院子。 院内有四室，正中间一室是平日里学生上课的地方，左边一室是学生的宿舍，右边一室是藏书阁。 楚元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跟在卢怀慎后面。 “你就是个傻子，还搁这儿装模作样。” “就是，谁人不知你没娘疼没娘爱，要不是我爹爹好心，你连进学堂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而不是反抗明白吗！” 前方吵闹声吸引了楚元二人。 只见一个十几岁男子脚踩在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肩膀上。 他居高临下的蔑视着脚底的那人，嘴上尽是难听的言语。 被他踩的那人，面色不变，冷静异常，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该是何等的气度，能这般忍受。 底下那 人，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绪，楚元眼尖，自是发现了不同。 “胡闹！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卢怀慎急匆匆的赶过去，斥责他们。 卢旺见到他来了，不情愿的挪开脚。 “系统提示:帮助他or不帮助他。” 见此，楚元立马走过去，向挨打之人伸出了手，“小兄弟，没事吧？” 那人一愣，良久之后将手递了过去，在楚元的帮助下，他顺利的起身，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 “谢谢你。” 系统君突然出来，那定是有用的。 “身为卢家子弟，怎能欺辱同胞！”卢怀慎一身正气，像个说教先生。 大致是他性格原因，在场的众多子弟完全没听进去。 不一会儿学堂先生来了，各子弟们纷纷落座。 “刚刚那人叫什么？”楚元看着学堂内，问道。 卢怀慎自是明白他问的是谁，答道:“卢樾，欺负他的人是卢旺，是老爷二房的儿子，仗着娘亲得宠，所以无法无天。” “卢樾跟卢琇，还有卢怖都是卢旺日常的欺负对象，我已想办法解决，但效果不是很理想，哎……” 因为这事，弄得他也是难做人。 “卢家子弟非富即贵，怎的他们要被 这么欺负？”楚元蹙眉，看向身旁那人。 卢怀慎咳咳一声，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神色:“说到底还是身份的差距，卢樾几人的娘亲是外族，来到卢氏大世家，自然而然就被忽视了。” “要说他们几人要是娘亲还在的话，也不至于这般被欺负。” 言下之意，他们现在都是孤儿了？ “他们的成绩怎么样？”楚元继续问。 刚刚系统又给了他一个选择题。 “要他们or不要他们。” 要了解他们，必须得问清楚情况才是。 “他们成绩不行啊，学堂先生每每见到他们都摇头叹气。”卢怀慎说到这，也是一脸看不起的模样。 是嘛？ 楚元不信，于是走进前院，来到学堂旁边旁听。 听了一节课，楚元发现了很多不同。 卢樾这人沉默寡言，但每次老师说到重点的时候他都十分认真。 “那人是谁？”见到课堂上有个人一直睡觉，但先生并未在意，楚元忍不住问道。 “他是卢琇，此人也甚是奇葩，每次考试都只答一两道题，题题都对，因此成绩不高不低。” 有意思。 他们绝不简单。 系统这般提示，楚元下了个决定。 刚要开口，卢怀 慎抢先一步:“李兄好像对他们有兴趣？” 楚元点头，笑道:“卢家学堂真是人才辈出啊。” “李兄又调侃了，这几人你要是有意带走便领走吧，卢旺这孩子也不坏，要不是有卢樾这几人在，他也不至于这么闹腾，搞得卢家学堂鸡犬不宁的。” 卢怀慎说这话，听的楚元嘴角抽搐。 “那好，我带走卢樾卢琇还有卢怖这几人。” 楚元刚说完这句话，系统君突然叮咚一声。 “达成招揽贤才成就。” 看来他选对了。 楚元心里乐开了花，正好也帮了老头。 卢怀慎哈哈一笑，十分高兴，“太感谢你了，这样卢家总算能松口气了。” 楚元笑而不语，随后将卢樾等人收在了麾下。 在系统里兑换了经营手册，他不仅做了油茶生意，还做了木柴生意。 经过一段日子，跟卢家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 “小子，在范阳待的够久了，这里的风景你应该看腻了吧。”程咬金摸着嘴角胡子，此时他们正在卢家的八角高楼上。 “是要走了。” 幽州才是重点。 楚元淡淡道，心里在感叹老头做事还是挺快的。 虽说并未动摇到卢家本部，但卢家那些 闹事的旁支还是被收拾了一番。 “老程，走，跟卢怀慎道个别吧。”楚元说完就双手负背，找卢怀慎去了。 在他身后的程咬金看着前方小子的身影，隐约间看到当今圣上一般。 他不禁在心里暗叹，果然是皇上的儿子，还是像！ 与卢怀慎简单辞行之后，楚元就去找乌合了。 乌合早已经提前接到消息，因此一大早就带着突厥部下在客栈等着了。 “老大，你总算来看我们了。”乌合见楚元进来，忍不住伸手想拥抱对方。 楚元淡淡一瞥，乌合便笑嘻嘻缩回了手。 “即刻起，动手去幽州干票大的！”楚元对着众人道，声音不大但却格外有力量。 因此大家也没有再休息，立马动身去幽州。 经过三天，楚元等人顺利到达了幽州城。 城外杂草纵生，秋风萧瑟，城外有不少农民在秋收，幽州地处特殊，气候还算适宜，因此粮食收的要比其他地方晚些。 看到秋收的景象，楚元决定在这先好好利用秋收这单大生意赚一笔再走。 “小子，幽州城有很大的问题，这可如何是好？”一路上程咬金并未多言，刚进了城门，他便忧心忡忡起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十分通畅 楚元闻言，将自行车放在客栈外面，“幽州气候尚可，现在百姓们也在秋收，一路上见到的景象都十分繁华。” “这只是表象，幽州兵并不如百姓过的那么自在。”程咬金叹了一口气，随楚元进了客栈。 客栈小二引他们入房，乌合等人住在旁边房。 “幽州将士缺衣少粮，幽州城军官也是没办法，大部分粮食说是交上来了，但到士兵手上只是一点点。”程咬金感叹一声，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楚元也随之坐下，立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亦是五姓七望搞得鬼。 此前在幽州看到那批假扮突厥的人，便是五姓七望里面的。 “乌合！”楚元叫了一声，乌合便提着裤子从旁边匆匆赶来。 “你派几个人去找假扮突厥的大唐人，找到立马告诉我。”乌合是正宗突厥人，找假货那自然轻而易举。 乌合立马答应，开心去了。 与此同时，楚元也点出系统，在客栈附近扫描了一遍。 界面上显示在周围有不少的“突厥人”在走动，呈聚集状态。 看来这群假突厥人还真的不少啊。 这样也说明在附近有很多粮食。 思及此，楚元转头看着程咬金，一字一 顿道:“老程，敢不敢干票大买卖？” 闻言，程咬金两眼放光，“怎么？你又有什么好点子了？” “我这个想法能让幽州将士过的美滋滋起来，答不答应？”楚元有些自傲的语气却是增强了程咬金对他的信任度。 “你鬼点子多，听你的！” 幽州军营。 此时程咬金摆出了大将军的身份，跟幽州大将军路毅商量着。 “程大将军！你说的可是真的？”路毅激动不已，现在救兵总算到了。“看来朝廷还是没有忘记我们啊。” 程咬金点点头，“自然是真的，莫我还骗你？” “那我现在就召集全部将士，开了个短会，看一下有多少人愿意去。”路毅双手成拳，弯腰施礼便去召集士兵了。 没一会儿，程咬金站在众将士面前，提气在丹田，朝外一吼道:“众兵听我令，现在朝廷有一份秘密任务，可有人愿意去执行？只要执行任务的人皆可得三人份量的粮食！” “还有这等好事？” “朝廷莫不是框我们的，之前呈报缺粮问题那么久都没见朝廷来救我们。” “是啊，这定不是真的。” “胡说！在我们面前的可是大将军程老将军，怎么会框我们！” “是啊，朝廷的大将军都来了……” 见底下讨论的如火如荼，程咬金咳咳两声，道:“这项任务你们自愿参与，不强求。” 在场分成了两派，程咬金愣是等了许久，这才找到一千将士同意参与任务。 楚元看着在林中等候的将士，满意的点点头:“一千已然足够，这些假突厥的武力值根本比不上幽州城百战百炼的士兵。” 所以将士一个人就可抵假突厥十人。 再者，他不打算直接硬碰硬，最好是以最少的损失抢到粮食。 “我们等了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粮食？”其中有士兵略不耐烦问道。 楚元安慰道:“不急啊兄弟，好事多磨。” 这士兵并不知楚元是何人物，但看到程咬金对他甚好，因此也客客气气对他。 “可实在是等的许久，从黄昏等到这时，天色已黑，哪里看得到粮草。”为首士兵嘟囔着，有些不满。 楚元当没听到，静静等着。 不多时，乌合带着数十人从不远处的小山窝里跳了出来。 他步履轻盈，走的极快，身后数十人也动作极轻。 “老大，他们就在那！今日许是有什么好事，各个都睡得极香。”乌合小声道，一双眼 睛流露着精光。 派乌合去，他一直都很放心。 楚元点点头，看了一眼程咬金。 “来，把这个发给大家。”楚元从系统里面掏出了好几个手电筒。 “这是什么？”程咬金接过手电筒，好奇问道。 楚元示范了一遍，手电筒发出的白光让在场众人唏嘘一声。 真亮！ “这是我发明的手电筒，有了它我们在黑夜中行走自如，不耽误大事！”楚元用手电筒照着远处。 远处三四米的地方被照的干干净净。 “小子，你莫不是有个百宝箱！”程咬金开心极了，拍了下楚元的肩膀。 楚元吃痛，微微蹙眉答道:“我可没百宝箱，只是脑子比较聪明罢了哈哈。” 他说完就开着手电筒在前方带路，乌合走在最前面。 因为一千人到底还是个庞大的存在，所以楚元此前就将将士们安排在离假突厥的粮草点有点距离的地方。 路途尚远，但好在有手电筒，因此行无大阻，倒也十分通畅。 众将士来到粮草聚集点，发现里面静的可怕。 不过从里面飘出一阵阵果酒香。 这味道楚元再熟悉不过，此前跟卢家做的果酒生意已经开展到幽州来了。 看来还是酒这个东西赚 钱些。 这些果酒浓度很高，但并不轻易喝醉。 这个果酒是楚元特制的，此乃小酌怡情的佳品，但是！一旦喝醉，便是五雷都轰不醒。 酒香味这么浓，看来这些假突厥人没少喝。 楚元挥了挥手，乌合便带着众将士直接冲了进去。 里面传来打斗声，但并不激烈，一小会儿里头便静了下来。 “老大，都被我们干掉了！”乌合兴冲冲跑了出来。 楚元大喜，叫道:“走，进去拿粮！” 劫富济贫这事儿，他最能干也最乐意干！ 进去便看到大量的假突厥人的尸体，人数这么多，今日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他们，那完全是运气。 如若放在之前，他们还不一定打得过。 可这也是个好消息。 五姓七望派这么多人驻守此地，说明这里的粮草也是最多的！ 果不其然，众将士看到如山堆一样的粮草，各个都开心极了。 “你们先把粮食搬到军营去，此地对这些人来说很重要，一旦发现不对就立马会派人增援。”楚元命令道。 程咬金也是这么认为，于是连忙指挥带来的将士搬粮。 等全部粮草搬完之后本是要走，楚元突然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第三百二十二章 妙计 “小子你留在此地作甚，这里不安全！”程咬金不解，回头问道。 “没事，我保证不出事，你快走。”楚元给程咬金一个安心的笑，示意他们赶紧走。 程咬金虽然不放心，但此刻不得不走。 带着这一千将士与粮食，在夜晚仍是一个极明显的目标。 程咬金等人走后，楚元便掏出系统，让系统在这附近扫描了一番。 在看到这里之后，他便觉得不对劲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粮草集点，派了这么多的人看守，定是还有别的宝物。 所以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果不其然，在扫到粮草看守处不远的小山丘时，系统突然亮起了蓝光！ 楚元连忙拿着手电筒走了过去，小山丘竟然是一处隐藏的山洞！ 趁着手电筒的光，楚元走了进去。 里面放着的竟然是四十箱黄金，这数目跟此前夺得黄金一模一样。 看来这真真是五姓七望的藏宝了。 楚元脑中飞快运转，手放于嘴前，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海东青立马飞了过来。 不一会儿，大唐皇城便出现了海东青的身影。 李世民仍在批阅奏章，烛火跳动，摇曳在前。 倏然，窗外飞进一只大物，吓得昏昏欲 睡的王德惊了起来。 “护驾！”王德大惊，失了神色。 “下去。”李世民冷冷撇了他一眼，将海东青脚筒的消息打开。 “老头，两件事。其一，在幽州发现了四十箱黄金，定是五姓七望的，其二，你找军中旧识，告诉他们，近期边疆的突厥有异动，他们也许会突袭。” 李世民大惊，眼下临近寒冬，突厥异动频繁乃是常事。 可现在去到幽州的楚元这么说了，那便更加确定突厥不稳。 “王德！进来，让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进宫，快！”李世民呵斥一声，吓得王德不敢有所怠慢，直奔出去。 每每想到突厥残害百姓，他胸腔的气便涌上喉咙。 “啪！”手拳捶在案前，黑暗中散发出火气。 子时。 大唐皇宫，御书房。 “参见皇上，不知皇上连夜召我与辅机过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吗？”杜如晦努力睁开眼睛，强行清醒。 长孙无忌吹胡子急匆匆的仍在理着衣裳。 他本正要休息，却不想宫中来信说皇上有要事商量，于是还未穿好衣裳便到了宫中。 “边境突发异动，朝堂要如何处理？幽州边境乃最重要的地方，但也是最难攻克的，如果突厥竟 在幽州异动，看来是准备已久了啊！”李世民声音有点低沉。 这低沉感让长孙无忌二人立马清醒过来。 “幽州边境历来并不会有太大的动静，故京中并未派主将去守。”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眉间两股快拧作一团。 “正是，可传来消息只是说有所举动，如果此刻朝廷派兵前去，定会打草惊蛇。”杜如晦想了想，随后恍然大悟道，“我们当然可以派兵去，只是得找个借口！” “以演武的名义，爱卿觉得尚可？”李世民跟他们的想法碰撞到一起，问道。 “皇上英明！以演武名义，一来可以派重兵到幽州，二来并不会引起突厥疑心。”杜如晦赞道。 次日，宣政殿。 “近日得知突厥部下正在幽州附近操练，他们准备充分，欲要攻打幽州，朕思索许久，决定派遣李靖前去幽州，以演武名义前去幽州。” “对方如若未动手，你也按兵不动，切忌鲁莽，一切需听从大将军程咬金的安排。” 李世民立在高位，在朝众臣子只好跪着，低着头不敢直视天子。 李靖受命，“臣遵旨！” 上完早朝之后，李靖立马带着士兵快马加鞭往幽州而去。 见到大军 已经出动，站在栏上了望的李世民松了口气。 希望幽州无事，希望楚元平安。 幽州城，悦来客栈。 程咬金紧锁，拿着茶杯的手紧绷。 “你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以大将军的身份去往幽州军营。”楚元开口，打破寂静，“但同时也不能暴露你让幽州军备战的真正原因，幽州军营鱼龙混杂，指不定里头就有突厥暗探。 “哎。这些老夫知道，我担心的是突厥这次突袭的真正目的。”程咬金仍是一脸忧愁。 楚元闻言，垂眉低思片刻，“老程，你别太担心，突厥目前没那么大的实力，我也不允许他有。” 程咬金听了这话，顿抬头看着楚元。 这小子说话的口气一直不小，但每次他都能无条件信任这小子。 就好像有一股特殊的魔力在驱使他相信。 “小子，你又有什么妙计了？”程咬金终于喝下了那口茶，满怀期待的等他回答。 “商业战也是战争的一种，我准备与突厥正面刚。” “啥叫商业战，俺们不懂。 程咬金摸摸脑壳，疑惑问道。 “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等我好消息。”楚元哈哈一笑，替程咬金再倒了一杯碧螺春 ，随后一溜烟离去。 程咬金也不再多想，直奔幽州军营去。 他以大将军的名义，再以要检查幽州军的水平这个借口，已在幽州军营里开展了备战。 时间过去一周。 此时的楚元正在边境交易市场里。 “我说你这羊毛不正宗啊，这不就是棉花吗！”楚元正在跟其中一个突厥商人辩论着。 “这位客官，你说的不对咧，我这羊毛那是刚从羊身上刮下来的咧，哪里是棉花咧。”突厥人带着特殊的口音对李洵解释。 楚元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 对面这突厥商人没办法，只好默默离开。 这段时间，他靠着四十箱黄金为本钱一直在以往常高些的价格收购羊毛。 因此不少商人就看到赚钱的机会，纷纷拿出储存的羊毛过来卖给了楚元。 楚元一直还在收购，并且价格越来越高，可羊毛就那么些，这才有了刚刚戏剧性的一幕。 收购羊毛，只为后期做打算。 “老大，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给你。”乌合穿着突厥特有的衣裳走了过来。 他手上有着一张图，楚元迅速接过，看了几眼，脸上瞬间挂满了笑容。 “乌合！你办了件真正的大事！”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眼前一黑 这图纸，是让乌合带人去往突厥各个部下观察后绘制而成的。 算是一个简易的百度地图。 有了这些，这对以后作战什么的都有用。 “嘿嘿老大，你说过我们做到了就赏我们一斤酒喝，我跟兄弟们很久没喝到蓝田的酱香型烈酒啦。”乌合肚里的馋虫叫了许久了，眼下立马提出了要求。 “一定给你办，你们现在拿着我这酒壶解解馋吧。”楚元很高兴，边看图纸边递给他一酒壶。 拿到想要的，乌合便飞速离去。 程咬金在操练幽州兵的间隙，听到楚元一直在收购突厥羊毛，二话不说，气冲斗牛，直奔客栈而去。 他要一个说法！ 如今大战在即，为什么想不开去给突厥送钱！ “小子！”程咬金气呼呼走了进来，大叫一声。 楚元这才刚从市场回来，就被这一声吼给镇住了。 好在客栈此时并没多少客人，不然都被吓跑了。 “老程，你不在幽州军营好好备战……不对，是谁惹你生气了？”楚元观察出程咬金不对劲的表情，小心问道。 程咬金是个莽夫，有时候还听不进人话，气上头时最好顺着他。 “还能有谁，可不就是你 么？”程咬金怒火攻心，脸上泛起难忍之色。 我？ 楚元暗道，顿觉不对。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这么几天可没有见你。” 所谓八竿子打不着，小葱拌豆腐，他真的是清白的。 “收购羊毛的是不是你？如今大战在即，突厥兵现在有你的帮忙，可不会缺钱缺粮了。”程咬金说着这话，怒火又烧了一下。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商业战啊，现在效果还没有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天气还没那么冷。”楚元看了眼窗外，答道。 “什么狗屁商业战我不懂，我现在只知道你在给突厥送钱，我们幽州兵的军饷还未发放呢！”程咬金急了，拿起茶一饮而尽。 “还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要是没有记错，从蓝田县出发时，楚元口袋里可没什么银票。 楚元无奈，只好将那天发现四十箱黄金的事跟他说了。 程咬金听后这才焕然大悟，摸了摸胡子点点头。 “还是你小子有谋略，我是大将军，你就是我的特有军师。” 因为幽州军营尚远，程咬金到幽州城内已是傍晚。 所以程咬金决定在悦来客栈住一晚再回去。 星星从乌云处蹦 出来，月亮高高在上，酣睡声源源不断。 突然，在黑夜中响起刀剑相撞的声响，金属碰撞的刺耳声传入楚元耳中。 躺在榻上的他立马睁开眼睛，仔细听了这声音，暗道不好。 于是乎，楚元迅速下床，在黑夜中摸索找到了手电筒。 突然有好几支利箭飞了进来！与此同时，门被啪嗒一声打开。 “小子，你没事吧？快走。”程咬金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黑暗传来。 楚元答道:“没事，乌合呢！” 乌合的声音也传来，“老大我在呢，外面有人烧杀抢掠，看他们是突厥人，见人就杀，问都不问。” 楚元思忖片刻，明白这突厥是如何进城的了。 边境城防有幽州军营把守，这些突厥怕是乔装打扮才进的城。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扰乱幽州城内秩序，引起百姓恐慌。 “情况不对，乌合你带一部分突厥人在这里继续收养毛，同是突厥人，他们不会拿你们怎么样。”楚元下了命令。 乌合领命，飞快跑了出去。 “老程，我们现在赶紧离开幽州，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来的突厥人肯定不少！”楚元说着，借着手电筒的光穿好了衣服 。 “小子，不用走！幽州军营可比跑路安全，那里有重兵把守，不会有事的……” “你要是想死就别拉上我！”楚元狠狠打断他，“如今幽州城内这么多突厥人，想必外面的突厥人也已经做好准备！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幽州军营那点兵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说着，楚元便继续收拾包裹。 “要想活命，只能离开幽州，从外面调兵过来，断掉突厥后路，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幽州之围。” 他继续补充，试图说服程咬金。 然程咬金站在黑暗中未动一下，他脑子此时完全被楚元刚刚说的话给震惊到了。 不属于军籍，未参过战事，却能对当前形势分析的如此透彻！ 但是他不能放这小子走！ 思及此，程咬金暗暗掏出腰间白帕，两步走到楚元身后。 “老程！你个二货，你干……”楚元还未说完，药效便从口鼻上脑，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程咬金弯腰，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小子，你别不信我，幽州军营真的安全，我大唐将士可不是临阵脱逃的种！” 一盏茶后。 楚元摸着难受的口鼻醒了过来。 “我靠！这二货还真 不听我的，将我带到军营来了！”看清楚周围布置，楚元立马明白此时他在哪里了。 此时他正躺在军营简陋的床上，他摇摇头让药效快速失效，好一会儿楚元才下的了床。 “小子，你醒了，喝点水。”程咬金掀开门帘，手上拿着一碗水。 “我不喝，你个糟老头子跟我爹一样坏。”楚元冷眼拒绝，不可一世的模样。 这让程咬金脸有些微红，大汉的心思总比不上女子，情急之下，迷晕他的手帕上沾的是最烈的米药。 “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你喝点水，会好受许多，毕竟迷晕你的药不简单。”程咬金把水递过去，语气带着点愧疚。 楚元淡然接过，一饮而尽，“我不与你计较了，既来之则安之，要想抵挡此次突厥进攻，必须要做这两件事。” 程咬金欣喜不已，一双期待的眼睛盯着楚元看。 楚元咳咳两声，清爽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 “其一，把幽州城的墙筑高一点，军营的外墙也一样筑高，我会教会他们如何用水泥筑墙。” “其二，派一部分士兵去来往幽州的必经之路上挖陷阱，我会画图纸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机关。” 第三百二十四章 真没意思 程咬金赞同他说的，当下也这么安排手下人去做了。 “朝廷也派了援兵过来，应该很快就到了，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去安排。” 楚元休息好之后立马点开系统，然后成功用好几两黄金兑换了一杆燧发枪。 燧发枪的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射击时，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 这比那些冷兵器好用多了，能够保命。 正好好擦着燧发枪，外头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老大！快来救我。” 乌合？ 楚元连忙跑了出去，看到乌合正被一群士兵围着。 他要进来，但士兵们凶巴巴的，拿着刀戬阻拦着他。 “突厥人！”说着就要一刀披在乌合头上。 楚元飞速拿起燧发枪，“碰”的一声响起，拿着刀的士兵被吓一跳。 他手上的刀竟然生生裂开了两半！ “你们在做什么！”程咬金听到声响立马跑了过来，就看到乌合被一群唐兵围着。 幽州兵看到程咬金，立马低头求饶，“大将军，这人是突厥人，一定是幽州细作！” “你们都下去吧，乌合是大唐子民。”程咬 金厚重的声音让幽州兵听的一颤。 “老大，你这是什么东东，好厉害！”说着，乌合伸手去摸。 燧发枪爆一枪之后会很烫，毫无疑问的他被烫到了。 “好奇心害死猫，你打听到什么了没？”楚元收好燧发枪，问了重点。 “收购羊毛的过程里，我也派人去探了此次突厥兵的地点，上次给的图纸不是很详细，这次的要详细很多。”乌合从腰间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了楚元。 羊皮纸上尽是突厥兵的详细且十分具体的位置。 “很好！老程，你现在让幽州兵在这几个地方挖地道，地道不易被察觉，等地道挖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楚元在羊皮纸上刷刷标了几个点，随后将羊皮纸递给了程咬金。 程咬金接过看了一会儿，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老大，那我做什么？”乌合吸着自己的手指，问道。 楚元不语，先是拿出另一份地图，然后在上面用朱砂笔标了点。 “你的任务很重，将幽州军营还有附近村庄的牛啊羊啊，统统赶到这个地点。” 乌合接过地图，点了点头。 程咬金此时一脸懵逼，“挖地道这事我可以理解，但是牛羊畜生，都要 打仗了，你还管它们做什么？” “老程啊，打仗需要什么？需要兵，将士不吃饱饭哪来的力气打仗呢？” 楚元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放于嘴里咀嚼几下，继续道:“虽然前些时日去抢了五姓七望的粮草，但那些粮草不够。” “你想一想，幽州兵这么多，粮草那么点，牛羊这些虽是畜生，但也能吃啊。” 想想烤羊肉串的香味，程咬金咽了口口水。 “你说得对！”程咬金默默在咽了咽口水，顿觉楚元这小子还是有主见。 “附近村庄的牛羊也赶过去，免得突厥去夺，攻其饭食，断其后路！”楚元说完跳到小山丘上，看着远方。 程咬金微愣，楚元身上散发的光让他挪不开眼。 与此同时，他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好在楚元是大唐这边的。 但是有这些还不够，这次肯定是长久战。 楚元暗道，随后想到了老头。 招来海东青，他将图纸放在里头，随后摸摸大雁的头儿。 楚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程咬金，嘴角藏着坏笑。 程咬金看着那飞出去的海东青，心里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这鸟怕是带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唐，皇宫。 李世民 正在俯瞰大唐皇宫，天边飞来的海东青让他心里一颤。 海东青扑哧落在李世民肩膀上，王德这时拿来了饲料，递了上去。 李世民抓了一把饲料，给海东青喂了好几口。 拿出信条之后，李世民摆了摆手让王德先退下。 看了一会儿，李世民暗叫一声好。 “知节还是做的好啊，这小子还想逃跑，现在居然还告状，有趣。” 李世民自言自语，笑了起来。 上面是好消息，有一半是告诉他程咬金做了什么事情。 估计楚元是想着要惩罚一下程咬金，但没想到他跟知节是一边的。 “王德！叫长孙无忌过来，朕有要事与他商量，还有，派人快马加鞭，将这个腰牌和这封信给李靖。”李世民吩咐下去。 他望着天边慢慢出现的晨阳，心情也好了不少。 黎明将至，大唐的希望还是守得住的。 长孙无忌没一会便来了皇宫，李世民就在原地等他。 “辅机，土豆一事，你应该还知道吧？”李世民直问，问的身旁人微愣片刻。 土豆。 他一时之间并未想起来，但随后想到了楚元，于是点头道:“皇上，臣记得，土豆日前已在蓝田丰收，大.大改善了百 姓的生活。” “你派人去往蓝田，将蓝田的土豆尽数运到幽州去，楚元说是有大用处。”李世民转身，背对晨阳。 长孙无忌垂眉，道出心中不解:“蓝田的土豆尽数运到幽州，途中目标太大，会……” “想办法！幽州乃前线，大唐后方应该无条件支持。”李世民哼了一声，头又有些疼。 正往幽州方向赶得李靖收到了皇宫传来的消息。 他接过令牌和信，瞬间明白皇上的做法。 李靖吩咐手下，要大军继续前行，好早日到幽州。 突厥兵部族军营。 领头的将军喝着闷酒。 “将军，你说我们可汗为什么只围着幽州城，围而不攻，真没意思！” 一个小兵在抱怨着，领头的将军依旧在喝着闷酒。 “是啊是啊，我们离开家来到山疙瘩，搁这儿吹西北风啊！” 周围响起满满的抱怨声，喝闷酒的将军不耐烦的把酒坛一砸。 他鼓足气，正准备大吼一声。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人声。 “喂喂！” 这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能传透山谷，直击云霄。 可正常人的声音根本不可能这么响亮！ “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热血沸腾 幽州军营外的城墙上，楚元正拿着一个大.大的声公喇叭，浑身散发王一般的气息。 此时的他藐视着不远处的突厥军营。 领头的突厥将军乌拉那决被刚刚那声音惊到，四周看看。 发现那声音不见了，于是他决定鼓舞鼓舞一下士气。 “大家安静！可汗让我们在这里守着自然有他的……”他还未说完，如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喂喂喂！里头的人都聋了吗？举起手来，投降，我们就绕你们不死！” “我将要逮捕你们！你们说的话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楚元回忆着平时看的警匪片，用着一口不算正宗的粤语叫嚣着。 他之所以敢这般叫阵，就是想到了突厥士兵定会军心涣散。 再加上牛羊都被赶走，他们掠夺粮食的计划并未得逞，肚子没饱，士气低迷。 所以十几分钟之前，他点开了系统然后兑换了一把巨大的声公喇叭。 这喇叭如学校里广播的喇叭，大声且有威慑力。 跟他们哔哔一阵，弄散他们的军心，这也是战略之一。 乌拉那决怒了，他直接跑到了山顶处，定眼一看，只看到一个巨型的喇叭状物体。 到底是哪个鳖孙在搞鬼！ 在哪巨型 喇叭状物体后面隐隐约约有一人，肯定是他了！ 乌拉那决鹰眼一瞥，直接将旁边弓箭兵的弓与箭夺了过来，双手拿弓，箭在弦上。 楚元本是在忘乎所以的“威胁”突厥兵的，一只利箭破空射了过来，他反应寻孙，侧身一躲！ 那箭就射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好啊！看来士气还是不弱，那我就真正的吓吓你们！”楚元被吓得气急了，于是打开系统，决定继续兑换喇叭。 乌拉那决见对面许久未传来声音，于是不以为意的走回了营地。 他刚入营地就看到士兵们脸上的恐慌。 “将军！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大唐要与我们下战书了？” “下战书好啊，我们至少有事情做了。打了胜仗好早些回家抱儿子！” “打胜仗？我们吃饭的家伙都没有，在这里消耗了这么多天，与大唐打能打得过吗？” 乌拉那决听了这话，冷眼一扫，挥舞手中的刀，径直劈向刚刚说话的那人。； 众将士倒吸一口冷气，再也不敢开口。 乌拉那决觉得现在正是鼓舞士气的一个好时机，挪动嘴角，准备开口。 同一时间，外面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声音弄得突厥将 士们脑壳疼，纷纷捂着耳朵。 “乌合，你们几人用力啊！快！再大声一点！”楚元此时站在乌合几人身边，鼓舞着他们。 乌合操着一口塑料汉语在假装有千军万马奔来，旁边几人也在模仿。 一只声公的威力已经很强了，好几只声公放在一起，就造成了很奔涌的效果。 在他们几人的刻意模仿下，这声音听起来就是大唐大军万马奔腾而来。 气势磅礴，无懈可击！ “真的是大唐大军来了！你们听。” 突厥大部分将士都误以为是大唐援军来了，再加上围了这么久却并未攻，许多士兵心里根本不愿打了。 得知大唐援军已来，顿时找到了好借口，因此许多部族将军都夹着尾巴逃到了一百里开外。 乌拉那决虽想继续在原地，但他的手下全都走了，无可奈何的他也只好退走。 见到本是围着幽州城的突厥兵已经退走，程咬金甚是大喜，“小子，你真是有勇有谋，智勇双全啊！大唐有你真是大幸！” 说着，他就要张开巨大的怀抱准备抱住楚元。 楚元侧身一躲，脸上笑嘻嘻道：“老程，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 他这一话让程咬金黑脸一红，有些不 好意思，“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决定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幸好我不像老程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在别人没有同意情况下，还将人往火坑里推。” 程咬金被说成这般，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小声道：“小子，都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我还给你好些美酒。你咋这么记仇咧。” “我可没告诉你我不记仇。美酒再加好几件兵中利器，将这些利器给乌合他们。”楚元又套路了一波。 程咬金咬咬牙，点了点头，小声嘟囔几句。 “真是强盗，丧尽天良啊，老夫肉疼。” 楚元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用着从系统兑换的望远镜，看了看突厥大军撤退的方向。 发现他们只是撤退到五十米以外的一个小山丘，且他们的架势并不是真的要回突厥，相反的，他们像是在等一个好时机，然后卷土重来。 “老程，你告诉幽州大军别掉以轻心，突厥兵并没有真正的滚回老巢。他们驻扎在一百米开外的小山丘处。” 程咬金听了这话，倒是不怎么相信，他冷哼一声，“你小子也太自大了，你怎么可能看到一百米之外，难不成你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楚元闻言，无奈的 将手上的望远镜递过去，“你自己看。” 懒得跟大傻个儿说话。 程咬金接过望远镜，在楚元的指导下正确使用了它。 他越看嘴唇越是颤抖，这个小小的玩意儿居然真的能看清距离这么远的景物！ “小子，你这东西太神了，要是把这个扩展到全军，那完全不需要密探了啊。” “呦呵，刚刚是谁还不相信呢。”楚元拿起腰间酒壶，仰头饮下一口酒。 酒入肚腹，暖了全身。 程咬金憨憨式傻笑，挠了挠头，拿着望远镜继续观望，“真是太神奇了！你小子就是个宝。”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骂人的意味，但楚元心里那是美滋滋的。 被一介伟人这般崇拜，他的虚荣心已经满满当当了。 “报！大将军。”此时一个小步兵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进来，气喘吁吁的。 “有什么急事？”楚元放下酒壶，问道。 小兵看了眼程咬金，立刻道：“暗探看到幽州后方出现大量将士，不知是谁的军队。” 程咬金听了这话，立马转了个身，然后用望远镜看着幽州后方。 人马聚在一起，军旗随风飘扬飞舞，上面一个大.大的唐字让程咬金热血沸腾。 “是李靖老兄！” 第三百二十六章 动摇 李靖？ 是那个有着镇妖宝塔，三太子哪吒的父亲托塔李天王吗？ 等等，这好像是神话故事有的。 楚元缓了缓神，当下捋了捋，然后道：“老程，现在幽州有这么一位大神来了，这里也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赶紧回蓝田去吧。” 本来来幽州就是为了解决士兵衣粮问题，顺便发笔横财。 现在该做的事情也做了，是时候回蓝田了。 程咬金思考片刻，放下望远镜，自然的将之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笑嘻嘻道：“不要着急，去见见李靖老兄再走也不迟嘛。” 程咬金这货就是屁事多。 楚元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后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一个小兵又红着脸蛋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大将军，李军师，李靖大人说要见你们。” “哈哈哈，我就说嘛，李老兄与我心灵相通。”程咬金乐呵着，看了眼楚元，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小子你别害怕，李老兄又不会吃人，顶多就是普通的问问幽州的情况。” 楚元扯出一抹笑，心里的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 程咬金带着楚元来到了李靖大军落脚的地方。 楚元四周观察着 ，既然有如此机会，那也定要看看这被百姓神话了的人物是何模样。 只见前方一只白马，白马上坐着一身白袍军装的人。 银灰色盔甲给他增添了好几分睿智，他浑身散着出来的是与程咬金身上一样的杀气。 为将者，煞气足，这并不奇怪，只是越走近他却越是安心。 楚元总算看清对方是何模样。 剑眉如月，凌冽士气绕身，肌肤被风霜吹打，留下岁月的痕迹，但他看起来格外朝气，与程咬金这等鲁莽武夫的气质完全不同。 说的直白点，那便是李靖能文能武，也能思考谋略。可程咬金便只有一项，那便是只会咋咋乎乎的武。 “你就是楚元？”李靖下了马，直奔楚元走去。 楚元微愣，连连点头，然后施了个礼，“我是。” “李靖老兄，好久不见。”说着，程咬金就要张开双手去拥抱李靖，他的动作被后者一个拒绝的手势给定在了半空中。 “老程，别急，我有事要与这位李小郎君说说。”李靖朝程咬金摆了摆手。 说完，他便从腰间腰包掏出一个腰牌还有一封信。 “这是皇……你爹李二在朝中的老旧识那里求来的。你且好好拿 着，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李靖说话极其温柔，让楚元有些沉沦。 但当他看到他递过来的腰牌上面写了三个字之后，他再也不淡定了。 “百夫长。” 这是腰牌上的字，楚元气急，立马撕开信封，掏出了里面的信纸。 “元儿，身在幽州，此时并不太平，为了能保你活命，为爹的特意向军中旧友给你谋了一个职位，以为你保命。” “我呸！”楚元看完这封信，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声李世民。 他深深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谢谢李靖大人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这偏僻的幽州……”楚元暗自握住那腰牌，草草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李靖看着离去的楚元，疑惑的看向身旁的程咬金。 后者一直在憋笑，当楚元离远了些后，他终于哈哈大笑出声，“哈哈，这小子是想跑跑不了了，皇上还是英明！” “老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小子又是谁？”李靖脱掉盔甲，将之放在马背上后问道。 程咬金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李靖听得是越来越入迷。 到最后猛拍大腿，大赞一声道：“真真乃是奇才！有意思！皇上 也是英明神武。” 程咬金呵呵一笑，“这小子虽傲视群雄，不把当今皇上放在眼里，但他就是有本事，惹得我们皇上甚是喜爱他。” “皇上喜爱他是对的，谁人不喜爱这般天下奇才呢。” 李靖这句话随风飘扬着，程咬金乐呵一笑，“走，今晚喝酒，给你接风洗尘，我这还藏了好些果酒，这酒味道也是好极了。” 李靖听酒，立即点头，他倒要尝尝这酒的滋味如何。 是夜，冷风萧瑟，树林里飒飒作响，楚元此时正趴在一座大石头上，他拿着笔一撇一捺的写着什么。 月光洒下，浸透白纸，黑字很是明显。 “你个没良心的。老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当了兵难不成就一定要让你唯一的儿子也当兵去送死吗？” “战场无眼，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了，你不伤心吗？” “糟老头子坏得很！” 写完这几句怼人的话，楚元的心里才痛快一点点。 他收好毛笔，唤了海东青过来，看着海东青将信送走，他很是期待老头看到这信内容时的表情。 会不会痛心疾首在后悔给百夫长的身份给他？ 当下想不了那么多，现在百夫长的腰牌他也接了， 那么这是逃不掉了的，眼下只能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在战场上活命了。 想着百夫长的身份所带来的职责，楚元就脑壳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回去。 与此同时，月光洒在幽州大营里，程咬金和李靖正在大帅的帐营里。 二人推杯换盏，酒香萦绕在他们身边。 喝着火炉上热好的热酒，两人的脸上都有些绯红之色。 “老程，我跟你说，此次朝廷是有大动作的，所以你不能让幽州军松懈，每天都要处在备战状态下。”李靖说着，给自己倒满一杯果酒。 “有啥大动作，朝廷现在是什么样我闭着眼都能想出来。”程咬金听了这话，不以为意的模样，“现在的大唐要多穷就有多穷，如果不是穷，小小突厥敢欺我大唐不成！” “就是因为穷，所以大唐要有打仗的这种大举动，那是不可能的。” “老程，你这就是思想狭隘了，皇上在我走之前特意嘱咐我说，朝廷这次不会轻易放过突厥的。” 这话传入耳中，程咬金心绪还是有些动摇了，他不再答话，只喝着闷酒。 月光下的幽州城很是宁静，宁静中的危机也在潜伏着。 “谁说大唐打不起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激怒 楚元背着手走了进来，“喝酒都不叫我，不讲义气。” 说着，他直接坐了下来，拿出腰间酒壶与程咬金的酒壶碰了一下。 这举动自然极了，惹得李靖左看右看都不是。 他咳咳一声，问道：“不知百夫长有何妙计？其实老程说得对，大唐是穷，打不起。” 听到百夫长这三个字，楚元就头疼，他挠了挠额头，“没钱我们就慢慢赚钱，打仗无非需要两个东西，一是人，二是食，除此之外或许还需要一定的战略战术。” 李靖来了兴致，则继续追问：“大唐不缺为国效力的将士，只缺钱。” 楚元听了这话，很是欣赏的看了眼李靖。 不愧是托塔李天王，这思维跟程咬金就是不一样。 两人互相探讨，程咬金做个懂事的听众，自己喝着闷酒。 一谈便是到了深夜，酒香味飘向远方，羞红了月亮。 楚元见他们已经熟睡，将剩余的酒倒进了酒壶，然后别在腰间离开。 乌合此时正在客栈与一众突厥人喝着酒，因为突厥兵突然围攻，搞得幽州将士都不是很待见他们。 所以他们并没有理由住在幽州军营。 楚元踏着快要醉酒的步子推门而入 ，部下看到他立马静了下来。 “老大！你怎么现在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乌合先反应过来，连忙使了眼色给旁边人。 众人纷纷抹抹嘴角，迅速将手中好酒藏好。 “你个酒鬼，我是来通知你一件重要的事情的，明日我会待在城内，暂时不回军营，你继续派人收羊毛，羊毛这事可是大事，嗝……” 许是喝多了酒，说的话也有些呢喃。 “老大，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在收购羊毛，只是这附近的羊贩子的羊毛都被我们收空了。”乌合一脸无奈，叹了口气。 “那你就想办法。”楚元淡淡说了一句，随后想到什么似的，沉默片刻继续问道，“附近部落的羊毛岂是你那么容易就收购完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冤枉啊老大，我对你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乌合急了。 “说重点。”楚元打断他。 乌合解释着，眼珠一转继续道：“这附近的羊毛还有羊我都在认真收购，甚至连他们那些死了不要的羊我也花了大价钱收购过来。” “明天我派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放心我一定办妥这事。” 楚元点点头，拿着酒壶的手松了松，眼前也越发迷离了几分。 “你们也早些休息，明天干活。”靠着仅剩的一点意志，楚元爬上了乌合的床。 乌合等人面面相觑，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互道下次再聚。 次日一早，独属秋日的太阳光洒进客栈，照在楚元白皙的脸上。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老大！我查到了。”乌合踩着焦急的步子冲了进来。 “急啥，有屁快放。”被扰了美梦，楚元的起床气还是有一点的。 “你昨晚要我去调查为什么附近突厥部落的羊毛这么快就被收完了，我这一查还真查出问题来了。”乌合坐下来，倒了杯水喝下来缓缓。 “你真的是料事如神咧！附近突厥部族的羊那么多，他们好像意识到什么事情了，不再出售羊跟羊毛了。” 楚元蹙眉，迅速掀开被子下床。 眼下突厥竟也突然这般谨慎，难不成突厥人猜出他收购羊毛的意图了？ 又或者是突厥人在计划着什么？ “这些本是在幽州附近的部族纷纷往草原回迁了，将全数的羊还有其他的畜生都赶了回去。”乌合说完，再次喝了一口水，并识 趣的给楚元倒了一杯。 “你派人去跟着这些回迁的队伍，并暗中记下他们的路线。”楚元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记住，路线图一定要越详细越好。” 乌合领命，消失如鬼魅。 他学的最好的技术就是飞毛腿，看来这门技术对他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楚元理了理衣裳，回到了军营。 刚到军营门口，楚元就被幽州兵给拦下了。 “百夫长！身为将士，临阵脱逃，灌醉我和程大将军，你意欲何为！”李靖穿着一身戎装，气质昂扬的从军营里走了出来。 等等，这托塔的李大人抽风了？ “你酒醒了没？”楚元问道，看着李靖的一双眼睛里带着狐疑。 后者咳咳一声，掩饰尴尬，再次厉声呵斥，“臭小子当了逃兵，现在还不知悔改，按照军令，应该杖责五十大板！”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逃兵了，我要是逃兵现在还会回这里来吗？” 他现在可算是体会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无奈了。 “昨日有人说看到你夜晚偷偷摸摸的出了军营，鬼鬼祟祟的样子很奇怪。”李靖不服气，拿出了人证。 “我不过才出去一天，怎么就算是逃兵了 。”楚元无语，气闷的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自然也有军规军法，你出去一天却没有向上禀报i，目无法纪，也是要罚！”李靖被他这般不在意的模样给激怒，完全忘记了昨晚他们喝酒的交情。 “来人啊，给我压住他，杖责五十大板！” 他话音刚落，拦住楚元的将士立马上来两个人。 楚元并不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没用。 敌众我寡，反抗那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将士一人拉着楚元身子的一半，且还有士兵十分给力的拿出了长板凳。 楚元被狠狠的放在了长板凳上，此时微风瑟瑟，拿着木棍的将士唾了一口唾沫擦了擦手。 他用力举起长棍，正要落下。 楚元紧闭双眼，暗道屁股要开花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士兵急忙跑来。 “李大将军，幽州城方向驶来一支唐军，他们运着黄滚滚的东西，口口声声说要找楚元！” 楚元暗叹一口气，这一次，他的屁股竟然是被土豆给拯救了。 真是万幸。 “老兄！你这是在干什么？”程咬金看到楚元正被实施杖行，呵斥了一声李靖，随后迅速跑到楚元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两团红晕 “你不知道事情原委，别插手。”李靖不服气，说什么也是要打楚元。 此时那小兵不懂眼前形势，再次禀报道：“大将军，朝廷派来的人带了不知名的东西前来军营，说了要见楚元公子。” 李靖瞥了一眼小兵，恨得咬牙切齿，狠声道：“把李小郎君带过去！” 楚元看到这幅形势，不由得感激那个兵小哥，现在托塔大王可不能对他行刑了。 于是乎，在他的脸上便出现了得意洋洋的神色。 程咬金在了解事情缘由之后，确实觉得男主做的不对。 现在又幸运逃过一罚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当今大唐的军队里，也仅仅只有楚元一人敢这么目无法纪了。 这小子以后的日子可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一番。 程咬金暗自在心里决定，老谋深算的看了一眼楚元。 后者因为逃过一劫而继续高兴的大摇大摆的走出军营，来到了军营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旁。 朝廷派来的官员正在山丘旁等着他们。 “李小郎君。”那官员见到楚元，先是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到程咬金也出来了，吓得也连忙招呼了，“程将军。” 楚元看到那些土豆，很是满意，“老头派你过来的吧， 他有没有说什么？” 那朝廷官员似听不懂楚元口中的老头是谁，程咬金咳咳一声，翻译了一下，“皇上有没有什么话带给我们的？” 朝廷官员恍然大悟，猛拍脑袋，“皇上说，这些土豆先在幽州种植，然后再扩展到幽州边境各地，最后实现在全国各地推广。” “这是皇上的意思。” 楚元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敢情他家老头并没有跟皇上沟通好啊，他现在跟皇上的意见有了分歧他仅仅只打算在幽州小地区种植，解决幽州的燃眉之急罢了。 李靖这时带着一张苦瓜脸走了过来，他的气还没消。 不过当他看到这么多土豆的时候，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大半，两眼放光。 “小子，这是不是你献给幽州官兵的？”李靖搓了搓手，满怀期待。 现在幽州兵缺粮缺的厉害，现在有了这些吃食，那也算是能抗一阵子了。 “这些是吃的吧？”李靖目不转睛的看着身旁的楚元。 后者自然发现他眼里的期颐。 他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当初让老头派人送土豆过来，就是为了帮助幽州士兵的。 一个想法闪过楚元脑中，他灵机一动，暗中点出系统，然 后启动了储藏功能。 霎时间，十斤土豆不知不觉就被收入了系统，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你要是把这些土豆都给幽州兵，今天的五十大板你就不用挨了，再者，你就是幽州大胜的最大功臣！”李靖继续软磨硬泡。 连连发问，惹得楚元有些无语，于是头也没回，直接哼了一句歌词便走了。 “你拿走拿走别客气。” 李靖大喜，连忙叫了好几个幽州将士出来，将一篓篓土豆尽数搬回了军营。 程咬金汗颜，连忙悄声走到李靖耳边道：“老李，你可是闯大祸了，这些土豆可是皇上点名给楚元那小子的，说是要在幽州乃至全国推广。” 听了这话，李靖心里一颤，一时之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没事，这土豆你就先替皇上保管，既然皇上的意思是在幽州边境先种植，那你也找时间找人在幽州边境开展种植。” “这样一来，既没有忤逆皇上的意思，也算是在完成皇上的心愿。” “不过老李，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种植技术还是数楚元厉害。” 程咬金放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随后摸着胡子哈哈一笑走了。 李靖有些凌乱，但他还是捋清楚 了。 要想种好土豆，还得去找楚元那小子！ 为了能够尽快完成皇上的要求，李靖决定放下面子。 黄昏时分，他手上拿了两壶好酒，并且还揣了好几个土豆找到了楚元。 此时楚元正在树上休息，嘴上叼着根狗尾巴，一下一下的晃动着。 “李小郎君。”李靖在树下小声叫了一下，楚元嘴上的动作一顿，没一会又恢复原样。 他并没有理李靖。 李靖有些尴尬，不管他有没有理人，径直说道：“这土豆可是个新奇事物啊，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可还没有尝过它是什么味道呢。” “此前也只是从皇上口中听说过，现在看到了，肚子馋虫作响，很想尝尝呢。” “这军营也就只有你一人会做这土豆，所以我来找你喝两杯，我手上这酒，可是百年女儿红。” 听到女儿红三字，楚元瞬间睁眼，他坐了起来，往下望着李靖，“你确实是想吃土豆吧？” 李靖点点头，等候他回答。 “那我便向你露一手，给你炒个土豆宴。” 说着，楚元跳下树，走到李靖身边时还特意将女儿红抢了过去。 楚元回到军营就直奔厨房而去，没一会一桌土豆宴便诞生了。 酸辣 土豆丝，肯德基招牌土豆泥，还有用面粉和土豆做的土豆派。还有土豆饼…… 李靖看着这满满一桌土豆宴，馋虫更甚，直接入座。 用筷子夹了一根土豆丝，细细咀嚼，爽口非常。 “好吃，之前就听老程说你厨艺一绝，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李靖赞不绝口，连续吃了好几筷土豆丝。 程咬金乐呵一笑，将桌上的菜尝了个遍。 楚元则是为李靖二人倒上了女儿红，随后坐下吃酒吃菜。 三人成桌，似乎又回到了那晚的舒适恰意。 “李小郎君，这土豆确实是个好东西，好吃且产量高，确实应该在全国推广。”李靖见差不多了，于是开始铺垫。 “这是肤浅的想法，你们怎么都跟皇帝老头一样。”楚元吃了一口酒，叹道。 李靖听了这话，有些震惊他居然不怕皇上忌讳，直呼皇帝老头。 程咬金早已习惯，于是给李靖递了个眼神。 “土豆确实产量高，但是也得看当地气候适不适宜，土壤行不行啊，反正很多东西，跟你们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楚元微醺，脸颊起了两团红晕。 “那该如何种……”李靖刚问就被打断。 “报！大将军，不好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重见光明 “又发生什么事了？”李靖有些气恼，放下筷子看着小兵。 小兵气喘不断，连忙答道：“新田村被突厥人偷袭，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新田村就在幽州边境，离军营倒是有一段距离。 “可看清有多少突厥人？”李靖蹙眉问道。 “卑职在远处看了，大致百余人。” “好大的胆子！这突厥真是太欺负人了，都快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程咬金鲁莽一砸木桌，愤懑不平。 楚元则是十分淡定的继续吃酒，因为他相信李靖会派兵去镇压突厥的。 果不其然，李靖沉默片刻，然后直直盯着楚元道：“百夫长，刚刚的情况你也听到了，现在命令你带一个小队去往新田村清缴突厥，拯救村民！” 今天做的土豆宴是不是白做了。 楚元无奈在心里暗想，有些无语的看向李靖。 后者当做没看到，反而是一副十分相信他的模样，拍了拍手，笑道：“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满载而归！” “那我也去……”程咬金还未说完，李靖就摆了摆手，“你就不用去了，大将的用武之地可不是去剿灭小突厥的，这也是给百夫长一个锻炼的机会。” 都说到这份上 了，楚元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只好应下。 立即就喝完手中的美酒，命令旁边小兵，“你去把一队人召集到军营门口。” 都说幽州兵长得那是人高马大，十分骁勇，他得从里头选一个身强力壮的去新田村。 这一来是为了能够顺利清缴突厥，二来也是保命。 夜黑风高，今夜的天空很少看见星星，但好在月亮的光很足。 “大晚上的干什么呀，天气这般冷。” “小点声，前方可是新上任的百夫长，小心他弄你。” “正所谓新官上任一把火，估计是有什么大事。” “今晚召集大家是附近的新田村招到突厥的袭击，此时他们那帮抢匪正在欺辱我们的同胞，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新田村救下村民。” 从营中走出来的楚元直接道出了他们心里的疑惑。 “突厥啊！突厥人有备而来，这次去……” “是啊，我们估计打不过。” 楚元看着在窃窃私语的幽州兵，心里一阵寒意。 这些人个个都是大块头，胸肌满满，但在他们脸上竟看不到一丝战胜的气势！ 倘倘幽州兵，竟然是这般的窝囊废吗？ 楚元有些恼怒，润了润嗓子道：“别长他人志 气灭自己威风！你们身为幽州的将士，更甚也是大唐的将士！” “现在大唐子民受难，你们居然这么怂！用着百姓的吃着百姓的，到头来还不能为百姓效力！” “不觉得很可耻吗？” 楚元加大的力量，这话震得在场的幽州兵一片死寂。 楚元不打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只带了一百多人到了新田村附近。 前方的小村落此时正散发着火光，不少房屋冒着黑烟。 里面传来女人小孩的哭声，甚至还有女人的求饶声。 楚元听得青筋暴起，突厥人这番行为与强盗没什么区别！ 一阵风吹过，新鲜的血腥味随风吹到了楚元他们脸上。 “看里面的突厥人可不止一百人，我们只有一百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是啊，突厥人十分凶残，见人就砍，有以一敌十的可能。” 这些幽州兵已经萌生退意，一个个都不肯动了。 楚元强压怒火，努力让自己冷静。 现在确实情况对他们不利，他们的人数很少，但突厥人起码是他们的一倍。 以少取胜，在冷兵器时代不行！但是他可以！ 想到这里，楚元脑中飞速运转。 “你们相信我，你，派两队人从村 子两侧绕过去，我带着一小队人吸引敌方火力。”楚元认真做着战术研究。 “将士们，战场上很多时候都会遇到人数不敌对面的情况，这个时候我们不是投降，也绝不可能做逃兵！” “需要我们迎难而上，大唐子民需要我们，现在新田村的妇女儿童更需要我们！” 楚元鼓舞他们，士气一词很容易写，但真正的找回来却不容易。 好在幽州兵也不都是孬种，在楚元的一番鼓舞下，他们的士气也渐渐回来了。 在两队幽州兵去往新田村之后，楚元连忙打开系统，又是花了大价钱兑换了好几支燧发枪。 短时间内，他教会了几个幽州兵开枪。 “打！”楚元一队人已经悄悄走进了村落，一声令下，那几个有枪的幽州兵纷纷扣下扳机。 身后的幽州兵也是拿着刀，见到突厥人就砍。 刹那间，之前潜伏的两个小队也从左右两方出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此前突厥人都在专心收缴村民的东西，根本来不及反应。 大部分突厥人还死在了女人身上。 一盏茶的功夫，楚元带着一百余人成功的击败了二百多个突厥人！ 跟着楚元来的幽州兵， 无一不对他产生崇高的敬意，也开始打心里服他。 “把枪给我，你们赶紧打扫战场，将受伤的村民还有或者的村民安顿好。”楚元四周看了看，心里泛起酸楚。 原本好好的世外小村落，人民生活的无忧无虑。 但现在这里的一番仙境，被突厥人狠狠摧毁了。 周围遍布的尸体发出阵阵血腥味，几乎这座小村落快血流成河。 “老大，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小兵义愤填膺，暗握双拳。 突厥人就是畜生！ “一个没剩？”楚元不敢相信，看来他们还是来晚了。 小兵摇摇头，所有幽州兵纷纷自责起来，如果刚开始他们不退缩，不浪费那一丁点时间，说不定还能救下不少村民。 楚元的眼睛黯淡了几分，摆了摆手道：“把这些村民安葬好之后，就回去吧。” “呜呜呜！”远处响起一阵女孩的哭声。 楚元眼中一亮，似乎重见光明。 还有人活着！ 他迅速往哭声跑去，不容刻缓。 小女孩两只小手擦着眼泪，边哭边呢喃着，“娘，爹。你们别睡了，醒醒。” 在小女孩旁边躺着两具尸体，楚元明白了什么，立马跑过去半蹲在小女孩面前。 第三百三十章 不可置信 “小朋友，给你糖。”楚元从系统里兑换了一串糖葫芦，脸上带着笑容递给了她。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忍住哭意，接住了糖葫芦。 这小女孩不过三四岁，什么也不懂，舔了一口糖葫芦之后，她会心一笑。 “你爹娘只是睡着了，过几天就醒啦，现在这里很危险，叔叔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楚元试探着。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然后点了点头，却说了这么一句让楚元心酸极了的话，“那你记得把我爹娘也带走，娘亲说去哪里都不能分开。” 楚元苦笑，弯腰一把将小女孩抱在怀里。 父母双亡，人间幼崽孤苦无依，他想留下她。 “百夫长！我们在下游的沙金村也发现了突厥的足迹。”小兵急忙赶来汇报。 想到被杀害的村民，楚元大怒不已，“走！即刻去往沙金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救下村民！” 小兵点头，百来个幽州兵此时正有满腔怒火无处可撒。 他们的热血被突厥人残害百姓的残忍行为给彻底激发了。 楚元派人将小女孩送去了幽州大营，随后带着队伍沿着河流来到了沙金村。 沙金村此时一片安宁祥和 ，还未遭到突厥的侵袭，他们走的极快，先突厥一步来了。 强盗突厥这么嚣张，那他就来个釜底抽薪之计！ 楚元暗道，吩咐道：“你们各自先分散到村民家里，暗中保护他们，我们就在这里埋伏好，坐等大鱼上钩。” 幽州兵点头答应，不容懈怠的自觉分散到了村民家中，说清楚理由之后，村民也纷纷同意。 这一夜过的尤其漫长。 后半夜时，乌合带着一众突厥部下从城那边的方向赶来。 好在楚元就在村口，不然又会引起一番误会。 “老大，你让海东青传信要我们过来做什么事情？ 乌合缓了缓神，问道。 “叫你们来自然是有事情要做，现在你们就潜伏在旁边，等突厥人快来的时候，我们就假装被你们抓住。” 乌合刚有些懵，好一会才反应楚元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大你是想……” “没错，我想混进突厥内部，去他们的大本营见见世面。”楚元喝了口酒，看着远方的月亮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现在突厥人已经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那我定是要暴打回去的。” 乌合在心里为楚元点了个赞，不由得更崇拜他了 ，“放心吧老大，骗人这项技能，我们已经很熟了。” 楚元点点头，他自然相信乌合他们。 月光依旧洒在地上，像一层白霜，乌合等人就躲在沙金村旁边的小树林里。 楚元回去告诉幽州兵他的计划后，也忍不住困意眯了一小会。 只是这一小会，当他醒来的时候就被乌合那张放大的脸吓到了。 “大唐人！给我捆起来！”乌合挥着刀，指挥身边的突厥手下。 楚元被捆了起来，带出了村民家。 “你是哪个部族的？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为首的突厥首领一脸狐疑，他看着乌合的眼中充满了怀疑。 “大人，来攻打幽州的部族那么多，你没见过我很正常，但是现在我们可是把这些幽州兵给抓住了。”乌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递过去一个酒壶。 男人之间的沟通，总是离不开酒的。 有酒就是好办事，况且这酒还是从楚元身上拿的好酒。 楚元心疼的闭上眼睛，不想看到心爱的美酒被糟蹋了。 “好酒！你竟然先来了这村子，还抓了这么多幽州兵，算是大功一件了。”首领意味深长的看了乌合一眼，还特意把大功二字加重了许多 。 乌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笑道：“不不不，这些都是大人你的，幽州兵随你们带回总部，但是这小村子就得归我兄弟们了，不然忙活一晚上什么也没捞着，我怕他们会有意见。” 首领也自是个明事理的，于是又喝了一口酒道：“成交，我是乌那可。” “乌合，我的好兄弟！”说着，乌合又递给乌那可一壶美酒。 “走！回家。”乌那可收下美酒，挥了挥手就带着楚元等人离开了沙金村。 幽州士兵知道这是楚元的计划，因此都没反抗也不闹事，生怕耽误了大事。 乌合见那群突厥人已经离开，安慰了沙金村的村民之后立马派人传信给幽州军营。 随后他也跟了上去。 老大带着这么些人到突厥内部去，他不放心。 幽州军营。 “你说什么？楚元那小子被抓了？”程咬金惊道，一脸不可置信。 那小子鬼点子极多，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抓住。 “老程！别发呆了，现在我们赶紧带兵去拦截他们，想必此时他们还在路上，还来得及。”李靖说着，就准备回帐篷里拿剑。 楚元这小子虽然目中没有军法，但是智慧超群，且他打仗 的机巧很让人出其不意。 他是个好苗子。 再者，李靖也舍不得他，更重要的是，那一百个幽州兵也需要他们去救。 “来人！召集幽州军所有将士，今晚我们准备……” “老李！别着急，容我想想。”程咬金打断了他，摇了摇头。 李靖不解，连问：“你还想什么？如今那小子成了俘虏，一百来个幽州将士成了阶下囚，真是给我大唐丢脸。” 他到底是有些生气的，毕竟在他手下可很少打败仗。 还有一个他着急的原因就是，他害怕楚元扛不住毒打，叛变到突厥，那对大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其中一定有事，先不派兵，静观其变，我相信那小子。”程咬金坐了下来，喝了一大口冷茶，欲要冷静。 李靖见他这番，一脸无奈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你也要相信他，我总觉得他是要干一件大事。”程咬金淡淡道，一边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海东青过来，程咬金将纸条放在脚筒里，他希望这件事情皇上一定立马知道，只有皇上下命令了之后，他才知道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李世民的心猛然一抖，眉间泛起担忧之色。 第三百三十一章 坏笑 幽州边境，这里距离突厥部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楚元此时双手被栓在一条大绳子上，绳子上还有其他的幽州兵。 因为走的有些慢，真突厥将士纷纷拿着鞭子在吓唬人。 然幽州边境道路本就崎岖，路上还有许多荆棘，杂草纵生。 正值晚秋，寒风缥缈，气候也是干燥得很。 “将军！这些幽州兵就是累赘呀！为什么一定要带回突厥去？”一个突厥小兵忽然开口抱怨起来。 为首的图将军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是啊？我们直接在这里将他们杀了，然后把人头带回去不行吗？” “将军，幽州兵这么多，路途遥远且不平，喝的水都被他们喝光了，我们都快渴死了！”又一小兵道出了心中酸楚。 乌合见势不对，立马打起圆场，“将这些人带回突厥，好让可汗知道，一来可以增强我们突厥部落的士气，二来这些俘虏也能增强我们的实力。” 图将军刚要说什么，此时前去探路的突厥兵小跑回来，很焦急的样子，“报告将军！前方不远发现了正在巡逻的幽州将士！” 在场的突厥人皆是唏嘘一声。 “将军！恳求将军下令，将这些幽州俘虏给宰了，以此 来减轻我们的负担，不然被那些巡边的幽州兵发现……”那小兵还是焦急万分，于是没有注意到他此时已然越距。 图将军一脸不高兴，冷哼一声道：“本将军知道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 说着，他一甩手，一巴掌打在了那小兵脸上。 小兵受疼，哆哆嗦嗦不敢继续说下去。 楚元在远处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惊不已，他确实没想到这些突厥人还会整这一出。 于是他暗中看了一眼乌合，在心里祈祷乌合别傻。 乌合果然值得信任，见图将军要下令杀幽州兵，他暗中递给兄弟们一个动手的眼神。 于是，跟乌合一边的突厥部下，纷纷拿起藏在腰间的刀，直接砍向那群还不知情的真突厥将士。 将士们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命丧黄泉。 图将军大喊，“大家小心，这小子是卧底！” 然而他的叫喊病不起任何作用，因为乌合手下训练有素，刀起刀落都只在一瞬间。 刹那间，刀收血溅，染红了一地杂草。 乌合将捆着楚元手的绳子割开，随后继续杀敌。 楚元获得了自由，一脸淡然的看着图将军跟乌合的手下对峙。 图将军到底是个将军，身 手很是不凡，他们这边派了好几个人同时与他对打，他竟然毫发无损。 楚元看着这骁勇的图将军，不由得对他崇拜了几分。 他此时正专心看着乌合部下与图将军的人对打，且双手抱胸，就像是看戏一样。 贪生怕死的幽州兵已经趁乱逃走了大部分，小部分见楚元未走，本是想过去叫他，但却被打斗拦住了去路。 因此，幽州兵接二连三的趁着混乱逃离了现场，浑然不知他们的百夫长并未跟上来。 大部分幽州兵已经逃走，图将军的人要么被杀死要么就已经被俘虏。 “好功夫！在下佩服。”楚元在看了图将军的武功之后，忍不住拍手叫好。 图将军这时才从杀戮中走出来，他回过神，发现四周尽数是他一起作战的兄弟。 但大部分已经倒地不起，血流满地。 “啊啊！”图将军痛苦的叫了一声，双手握拳，拿起大刀就朝楚元砍去！ “你这个畜生，还我兄弟命来！”图将军情绪激动，拿着大刀的身子本就摇摇欲坠。 他朝楚元冲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清路上有什么，于是在半路上他狠狠的摔了一跤。 楚元看的很过瘾，他这是在为新田村的村民报仇 ！杀掉来抢东西的强盗，以慰村民的在天之灵。 图将军到底是条汉子，乌合部下本打算活禽他，但他咬舌自尽，一命呜呼。 为首的将军已经死了，剩下的几十个突厥人纷纷放下了武器，自愿投降，反倒现在成了楚元的俘虏。 楚元十分欣赏这些识时务的突厥人，看了看不远处的河流，脑瓜子一转，立马想到了良策。 他悄悄点开系统，然后在系统里胡乱捯饬，过了一会儿，他找到了那瓶黄色的药。 这可是吐真剂，用来审犯人再好不过了。 楚元拿着吐真剂，对着其中一个突厥就是好一阵猛喷。 突厥将士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没一会这药效就已经出现。 被喷的士兵此时就像是个青楼女子一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言行举止，硬是在原地掀开下身衣物。 在场众人纷纷侧目相看，楚元估摸着是他喷的过多了，所以这一次才会这般不一样。 想着，他又直接去系统兑换了一杯解药。 喷了一小部分解药之后，这个突厥人才恢复正常，但脸颊仍是微红的。 乌合见状，暗暗在心里庆幸此前跟了老大，要不然此刻被搞鬼的人就是他了。 不过老大人还是 挺善良的嘛，对这些突厥士兵还算温柔。 他思考的这一席间，楚元问了被洒了吐真剂的士兵。 “你们来幽州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大可汗要我们来的，说有朝一日突厥定会消灭大唐，成为这世上的霸主！” 楚元听了这话，忍不住暗自嗤笑一声。 得天下却不得民心，可突厥人一来边境就是烧杀抢掠，这对大唐子民来说那就是侵犯国土，不可原谅的！ “那你们突厥派这么多人过来，不怕朝中空虚吗？”楚元继续逼问。 “我们不怕，今年我们收成不好，国库根本没什么东西，所以也不怕你们偷袭。” “其实我都不想来的，现在没吃没穿的，可遭罪了。”小兵老老实实回答，根本管不住嘴。 其他的突厥士兵纷纷侧目看着那小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闭嘴！你个叛徒。” “我们要是能活着出去，我定要向可汗告发你的行为！” 楚元听了这话倒是不乐意了，于是他看了看那些辱骂小兵的小兵，一抹坏笑藏在嘴角。 他悄悄走过去，然后对着所有的突厥将士都喷了一遍。 他邪恶的一笑，想了个极让人听了犯难的问题，轻启朱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反驳 “你们几岁成为男人的？” 这个问题让乌合等人一愣，然后窃窃私语起来。 “老大这也太八卦了吧。” “真的是闲着没事做了，不过我也好奇呢。” 在场的突厥兵，听到这个消息，皆被震惊到。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十岁。” “十一。” …… 所有人都如实回答，听到这些答案的楚元，却是皱起了眉头。 “真早，不像我二十多岁还是个处.男。” 楚元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惹得乌合等人哈哈大笑。 “老大，去了突厥境内，我一定给你找个突厥妹子。” 楚元瞪了他一眼，收起了不正经，吩咐众人提高警惕，随后压着这些突厥俘虏往突厥境内而去。 幽州城军营。 逃跑的幽州兵们一脸仓促，看到军营直奔而来，在军营门口的是李靖和程咬金二人。 他们老早就看到不远处有奔跑的将士了。 两人都在搜素着楚元的身影，但是看了好久，乃至这些幽州兵到了军营之后，他们还是没有看到楚元。 二人互看一眼，连忙问道：“楚元呢？你们的百夫长没有回来？” 幽州兵纷纷自责起来，他们也是跑了好久之 后才发现楚元并没有跟上来。 大家伙十分害怕且恐慌不已，因此竟无一人回答李靖的问话。 “说话啊！哑巴了？”程咬金怒了，大吼一声。 “将军，百夫长并没有与我们一同逃，当时形势十分危急，突厥将士杀红了眼，我们只能逃跑。” “如果不逃，死的就是我们了。” “胡扯！每件事都犹如战场，倘若今日你们是真的上战场，那你们就是临阵脱逃！” “且不顾百夫长的性命安危，只顾自己利益！身为军人，舍生忘死！这个从你们入军营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们了！” 李靖一脸痛心，他痛的是这些幽州兵一点也没有大唐士兵的傲气。 程咬金沉默不语。 “将军！当时情况真的很是严峻，我们……” “好了，不用解释了，你们犯了错，那么就得罚，各自去领二十军棍吧。”李靖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待那些幽州逃兵离开之后，程咬金走到李靖身边，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老李，不必担心，楚元这小子神通广大。 “我曾经见过有一只精妙的突厥队伍在他身边保护着他，想来这一次他也是可以逃出来的。 “只 是他选择了不逃，那么必定有他的理由，我们应该相信他，这件事情，我还是跟皇上禀报一下吧。 李靖点点头，一脸心事的看着上空的月亮。 “希望皇上不会怪罪我们，楚元这个人才也千万别落入突厥手中。” “放心，他有分寸的，等候皇上定夺吧，你继续在幽州好好演武。”程咬金拍了拍李靖的背，像是在给他力量。 与此同时。 突厥境内，葫芦城边境突厥军营不远处。 “可汗！那边有人。”正在军营里享受着的颉利被来报的小兵给扰了兴致。 他放下酒杯，冷哼一声，“有什么人竟让你这般失色。” 小兵连忙回答，“是唐人，他一个人竟然带着突厥兵直接走了过来，气势不小。” “那就很奇怪了。”苑君璋疑惑道，“既是唐人，又怎么会率领突厥部族呢？” “将他门抓过来审问审问不就知道了，废那么多话。”颉利可汗不高兴的起身，一甩长辫，“走，去看看！” 楚元带着众突厥部下，路过关中，长途跋涉，终于走到了突厥的军营。 还没有等他缓一口气休息休息，那突厥军营就冲出来好多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军中要地，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被颉利可汗派出去的小兵，恶狠狠的拿着大刀将楚元挟持了。 乌合等人见状，想要去救，被楚元一个眼神制止住。 “小哥，刀剑无眼，你小心点。”楚元笑脸嘻嘻的看着小兵。 此时可不能打肿脸充胖子，现在刀架在脖子上，小命要紧。 “快说！不说我就把你杀了！区区唐人，死在这里可不奇怪。”小兵凶巴巴的将刀往里送了一点。 楚元已经感受到冰冷的触觉，他强行镇定，道：“我有好东西送给你们可汗，耽误了你脑袋不保。” “哦？哈哈！你有什么好宝贝送给我？”颉利可汗刚出来就听到这句话。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唐人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 “可汗大哥，刀离我脖子这么近，万一这位兄弟手抖，这好宝贝可就看不到了。”楚元指了指脖子上的刀，装傻道。 颉利可汗挥了挥手，那小兵全数退下。 与此同时乌合也被带走。 楚元被请进了帐篷，在里面居然还有好些个人，看他们的装扮，俨然是突厥各个部族的首领。 具体是谁，楚元目前 并不在意。当务之急应当是将小命保住。 “你的东西呢？”颉利可汗等楚元好一会，于是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楚元灵机一动，将系统里藏着的土豆拿了一斤出来。 “这是何物！圆滚滚的如此可爱。”苑君璋惊叹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个东西有个学名叫马铃薯，你们就叫它土豆吧。”楚元汗颜，他看了好几眼苑君璋。 “吃食？”颉利可汗走过去将土豆抢了过来，放在鼻前闻了闻。 “可汗真聪明，这就是吃食。”楚元笑道，竟随意坐了下去，就像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给我绑起来！当我好糊弄不成！此人居心不轨！给我杀了他！”颉利可汗将土豆一扔，厉声道。 在一旁的部下，连忙上前准备绑住楚元。 后者见势不对，连忙在营中逃了几步，急忙解释道：“可汗，你真是冤枉我了，这马铃薯能让你突厥整个部族雄起！” “近日关中大雨滂沱，道路崎岖不平，粮运阻绝，突厥将士饱受饥饿，马铃薯肯定有大用。” “休要哄人，身为大唐子民你怎么会这么好心送吃食给我们！”另一个部族首领狠狠反驳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忽悠 楚元听了这些人的蠢话，甚是头疼，急中生智吼道：“颉利可汗！你虽是可汗，但一直被突利可汗压制，肯定心中不服吧。” 颉利可汗闻言，更是恼怒，拿起手中短刀就朝楚元而去。 楚元侧身躲过，采用21式军用拳法与他对战，期间众人纷纷躲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两人不相上下，楚元好歹年轻力壮，再加上颉利可汗从未见过这等路子的武功，因此到后面完全处于劣势。 他分心了，脚上动作便顾不上，因此无意间被暗物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好在楚元伸手拉住他，这才让颉利可汗不至于那般丢人。 “好了！不打了，我累了。”颉利可汗收好短刀，径直回到主座上，然后拿起酒囊仰头喝了一口。 “可汗，你不要激动，这马铃薯你们不信，那我等会说的你们肯定觉得有道理。”楚元也坐好，“这大唐对我不公，所以我才来投靠可汗的。” 颉利可汗喝了酒缓了缓气性，好奇道：“那你说说你怎么让我们突厥雄起。” 楚元笑了笑，画大饼这个事他最在行。 “突厥现在疆域不大，再加上天灾，你们今年的收成很不好吧。” “你怎 么知道收成不好？这事全部族可并没有对外族说过。” 为了稳定军心再加上想骗骗大唐。 因此突厥部族今年收成不好甚至没有收成的事，并没有表示的太明显。 他们现在依然装成是有粮有马的富裕景象。 “这不重要，总之，突厥现在没吃的了，也没钱。”楚元一下说中要害，惹得在场所有首领面子上挂不住了。 “胡说，突厥怎么会没钱。” “你这毛头小子口出狂言！该杀。” “大家淡定，想要发展下去，那么必须扩大版图，你们攻打大唐，这可以理解。” “但是大家想想，大唐根基深厚，将士众多，与其攻打一个深厚的大国，不如换个角度想想，这旁边不远处的小国更容易打下来啊。” 说着，楚元从系统立马一张世界地图，摊开在军事桌上。 颉利可汗连忙过来，其他首领也聚了过来。 众人围成了一个圆圈，楚元为中心，他在地图上找到了小亚细亚的位置，指了指道：“这里气候适宜，草原辽阔，牛羊吃的草那是肥的流油。” “如果在这里养牛养羊，定要比在大唐羊要好太多，成本降低，自然更适合长远发展。” “你 去过？”颉利可汗还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我路过那里，看到了那里的天然牧场，可汗这是怕我骗你？你若是怕，当下就可派人前去侦查。”楚元一脸自信，不容诋毁的模样。 “而且你们在这里养好了牛羊，除了国用，剩下的可以出售。我与你们突厥做生意。” “你们养好的牛羊，不知道往哪里销售，那么就找我，我将这些牛羊卖给大唐，狠狠的赚大唐一笔！” 楚元再次抛出诱惑的条件，其他部族首领有些许动摇，开始窃窃私语。 唯独颉利可汗正蹙眉深思，周围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楚元尴尬的等着对方回答，然后回想刚刚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到的。 “可汗，我们总是要以最小的损失来获得最大的利润的，只有这样才是赚的。”楚元跑出了经济学概论，然而身边人依旧没回过神来。 颉利可汗是心动了。 但是天生将士的他，警惕心本就比常人强很多。 再加上以往便一直以大唐为目标，此次突然转变方向去攻打小亚细亚那边顿觉不妥。 两者之间还是要权衡一下。 “可汗，不着急，你慢慢想。”楚元小声道。 “来人，将… …” “在下姓李。” “将李小郎君送去休息，好好招待，有什么需要跟我提。”颉利可汗缓过神来。 这个人不简单，必须先留在突厥，免得出什么乱子。 楚元被送走之后，颉利可汗又思考了一小会，他与在场的首领商量了许久。 “那小子说的话不一定是真话，大唐我们准备了这么久，突然不打了，说不过去。” “但是他给的条件很丰厚，我觉得放弃大唐也是个好的选择。” 首领们各持己见，颉利可汗有自己的想法，他怒吼一声，全场安静下来。 “大唐更适合我们，各部做好准备，打算随时出兵！” 与此同时，在暗处的乌合身子微颤，在他们没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溜走。 楚元被安排在了一座小帐篷里，乌合连忙找到了他，“老大，你真是神仙啊，他们果然不信任你。” “还是说要打大唐？”楚元缓缓睁开眼，看着乌合。 后者点头，作了回答。 “果然不都是傻叉，忽悠还忽悠不到。”楚元迅速拿出纸跟笔，将它们摊开在床上。 手上拿着毛笔，脑中正在回忆。 他紧闭双眼，刚刚还烦躁的心此时已经静了下来。 乌合在旁 边安静的等着。 回想到什么后，楚元猛然睁开眼睛，然后用笔刷刷作画。 一盏茶的功夫，白纸上就出现了一副详细的路线图，图上有好几处标记点。 “老大，这是我们刚刚来的时候的路线，你竟然全都记下来了？”乌合有些不敢相信，老大的记忆力真的太好了吧！ 楚元点点头，并且将系统里之前乌合等人勘察到的地形图一并放入了一个小匣子里。 他扭了扭匣子，不一会匣子竟然莫名变小了很多，一个手掌都能握住。 他递给乌合，吩咐道：“将这些东西送到长安去，并要交给当今圣上，以我爹的名义。” 乌合接过，将其揣入兜里。 匣子采用了特制的榫卯技术，再加上有现代的技术在里面，所以才会变小这么多。 用这匣子装情报是最保险的，但是至于皇帝老头会不会开，楚元想到了一个人。 这人聪慧无比，此前还有一段时间跟他一起搞过研究，并且这匣子就是他二人一同完成的。 当下，楚元唤来海东青，写了一张纸条之后便让海东青去传命了。 大唐皇宫，李世民见海东青身上带的纸条，微微蹙眉。 当下便召了长孙冲入宫。 第三百三十四章 极力反对 “长孙冲，你且在宫中住几天，等元儿的匣子到了长安，你解开匣子就再回去。”李世民道明本意。 长孙冲听从皇命，在宫中住了几日，那匣子倒是如期到了宫中。 长孙冲拿到匣子，顿时想起之前跟楚元研究的场景，他左扭三下，右转四下，最后在中间重重按了下去，匣子应声打开。 李世民拿出地图，看了一会之后，龙颜大悦，“好啊！楚元这小子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这地图可是突厥部族的所有路线和地形图，囊括了边境所有的突厥军营。 看到地图里还夹杂着一张小纸条，李世民迅速打开，期待楚元说了什么。 “皇帝老头，我爹是朝中旧官李二，现在我向你老人家讨要一个皇商的身份，目的自然是保住大唐社稷。” 见到这般出言不逊的纸条，李世民并不恼怒，随即便许了一个皇商的身份给楚元。 并且将代表皇商身份的玉佩放在了海东青身上。 次日上朝时，李世民居于高位，脸上挂满了喜悦之情。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几人善于察言观色，他们不禁在心里暗道皇上这是遇上喜事了。 宰相封伦也是喜上眉俏，皇上开心，他也开心 。 然而下一秒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李世民开口，浑厚有力的声音震慑朝堂，“众爱卿，朕近日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所谓与天同乐，与民同享，朕昨日得到了突厥部族的地图，上面详细记载了突厥的具体位置。” “大唐有这地图，消灭突厥指日可待！” 长孙无忌最先站出来附和，他弯腰施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大唐万疆无边！” 随后大部分官员跟着长孙无忌恭贺着。 但是仍有几个人脸上并未见到欢喜之色。 封伦为代表的五姓七望一脉的老臣们，他们暗暗叹了口气。 有些人甚至在小声私语起来。 “现在朝廷全部精力都在突厥身上，这万一灭了突厥，皇上的精力岂不是就会放在我们五姓七望上面了？”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封老你说怎么办？” “皇上高位在上，定不会容下我们的。” 封伦此前一直紧闭嘴唇，一双眼里有着老人特有的浑浊，他冷哼一声，随后站出来弯腰道：“皇上！消灭突厥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霎时间，朝堂上一片寂静。 封伦这番话，无疑是在变相的抗旨了。 “哦？德彝，你来说说还要 商量什么？”李世民面不改色，反倒微笑的看着封伦。 其实他心里早有所准备，他也料到封伦为一派的老臣们会反对。 “现在大唐孱弱，民心不聚，军力微小，再加上国库空虚，如果贸然大举进军突厥。” 封伦叹了口气，继续道：“尽管我们有地图在手，但突厥人兵强马壮，作战能力比大唐强了许多。” “要是开战，那定是两败俱伤，大唐损失惨重，要许久才能恢复元气。” 他说完这话，五姓七望之一的中部侍郎也立马站了出来，躬身道：“还望皇上三思！” 一人带头，其他有私心的老臣也连忙站了出来附和。 长孙无忌根本看不起他们这些吸血的老贼，于是出来反驳道：“封相可就有点讳疾忌医了吧。” 这话说的封伦老脸一愣，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还未开打，竟然就盼着大唐会损失，你说你操的这是哪门子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心向着突厥，而不是大唐呢。” 长孙无忌怼了之后，心里一阵舒畅，他早就看不惯封伦一脉的做派了。 因此一席之间，朝堂上便分了两派。 一方是攻打突厥，以除后患；一方是暂时按 兵不动，先将大唐实力增强。 李世民心中早已有答案。 且不是这个颉利可汗在高祖时期就一直骚扰边境，弄得边境百姓民不聊生，现在他有楚元，这场大战定是要打的。 “肃静！”王德在一旁用鸭嗓子大喊一声，刚刚还在争执的宣政殿静了下来。 “爱卿们说的各有各的理，但朕也有自己的打算。”李世民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在下的官员们纷纷跪下。 “朕觉得，眼下是灭突厥的好时机，这个机会定要把握住的。” “皇上，臣还是觉得不妥，大唐现在国库空虚，缺米缺粮。”封伦还是不放弃。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 也就只有他一人敢这般对皇上说话了，要不是因为他是三朝元老，他早已身首异处。 李世民有些恼怒，他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不知爱卿为何这般极力反对？朕有楚元那小子给的土豆，大唐将士有力气打！” 楚元？底下封伦一脉听到这个名字。皆是一惊。 这小子可不就是之前抢四十箱金子的人吗？怎么会跟皇上认识？ 难不成劫金子这事，是皇上指使的？ 这般想后，众人后背发凉，封伦也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 因为 他觉得，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封府，大唐正厅，封伦召集了五姓七望的人，就在大堂开了个极短的会。 “各位今日在朝堂上也听到皇上说的了吧？”封伦拿起茶壶，抿了一口道。 其他人默而不语，但神情焦虑。 “封老，楚元这小子来历不明，但次次都与我们这些大世家作对，他到底什么意思？”卢家代表先开口，蹙着眉看向封伦。 “哼！且不管这小子要做什么，只要危及到我们这些人，那么就必须将他……”崔家代表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众人唏嘘一声，此时封伦开口，“今日召集你们过来，就是想办法对付楚元这小子，将其根苗挖出，让皇上不再信任他。” “那就派人去暗杀，人死了就不会再做事了。”卢家代表建议派人暗杀。 “卢兄，我便与你联手，一起暗杀，我就不信那小子命大！”郑家代表也附和道。 封伦闻言，并未作何反应，反倒是看向了王家。 王煦不理封伦的眼神，也并不参与讨论，反倒是在思考什么其他有趣的事情，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封伦拍下，决定就这么做，他再次看了看王煦。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上下打量 王煦当没看到，先行告辞。 他思索片刻后，招了身边的小厮让他去送一封信。 “将这封信送往幽州，交给楚元。”王煦摆摆手，小厮立马出了王府。 他绕过巷子，准备骑快马去幽州，下一秒他就被人狠狠敲晕了。 敲晕他的人从他身上拿出了那封信，并且在上面用笔动了手脚。 随后，他骑上快马，代替小厮将信送到了幽州。 楚元收到这封信立马回帐篷里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字迹很不一样，立马怀疑了起来。 这信既然是王家给的，再加上老头传过来的讯息，想来五姓七望已经坐不住了。 楚元用系统里特制的药水，然后撒在信上，于是先前写的和后来写的字就区分开来了。 “李小郎君，封相联合五姓一族准备找你，还望多加小心。” 这才是原有的意思。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后用海东青写了个回信给王家人。 尽管他不知道王家人为什么会帮他，但是人家既然帮了，那他也没有连累别人的道理。 所以他告诉王家人，暂时先不必管他，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说。 随后，他又唤来海东青，将一封家信送到了蓝田。 肥四收到这封信之后，二话不说，召集家仆对李府周围做了更深的防护。 做好防护之后，肥四便遣散了李府的所有家仆。 楚元之所以要遣散家仆，也完全是不想有无辜的人因为他丧命。 得到肥四做的一切，楚元的心里才安宁了不少。 月夜当空，突厥境内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宁静，他想了想，随后便打开系统，用大手笔兑换了一个报警器。 趁着还未喝醉，楚元将报警器放到了帐篷四周，只要有人靠近帐篷一米之内，那么报警器就会响。 白天他并不打开，要这个报警器完全是怕夜晚有人偷袭，然后小命不保。 有了报警器，楚元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乌合大早上就来叫醒他了，“老大，快走吧，颉利可汗今日突发兵进攻幽州，这仗要打起来了。” 乌合一脸焦急，伸出手去拽还躺在床上的楚元。 “打起来就打起来，管我啥事。”楚元蒙着被子，准备继续睡。 乌合汗颜，杵在睡袋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一会儿，颉利可汗的部下便凶巴巴的走了进来，他们对着楚元道：“李小郎君，今日可汗发兵幽州，为了保证作战胜利， 你最好别出葫芦城。” 楚元这时立马坐了起来，睁着朦胧的睡眼，努力看清来人。 不让走？这不就是变相扣押么？ 楚元并未回答，那两个突厥人吩咐完便离开了。 “既然是变相扣押，怎么还不安排人看着我？”楚元疑惑起来，乌合更是无语凝噎。 “老大，现在离不开了，回不到幽州去了。”乌合一脸哭相，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楚元不由得笑了笑。 “笨小子，你老大我有的是办法。”楚元掀开睡袋，蹦了出来，随便理了理衣裳和头发。 他一甩秀发，看着外面道：“外我们暂且先不离开，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这个颉利可汗的粮草藏在哪里。” 他有一个计划，一个可以让颉利可汗瞬间抓狂的计划。 乌合立马点头，跟着楚元走了出去。 二人在突厥军营闲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过路的突厥人这段时间见过他们，于是也没有过多怀疑。 楚元走的每一条路和经过的每一个帐篷，他都记在了心里。 “老大，前面有重兵把守，肯定很重要。”乌合看着前方，回头对楚元道。 后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片刻后，他 小声道：“先回去，晚上我们再过来。” 乌合立马明白，然后跟着楚元飞快离开。 夜晚。今夜空中没有星星和月亮，周围大地一片漆黑。 楚元很满意今晚的夜色，这无疑是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他点开系统的签到面板，看到下一个签到奖励居然是一辆大卡车，心里很是欢喜。 于是乎，他一人来到了渺无人烟的小树林里，将大卡车拿了出来，并且用系统本就有的工具，改造了大卡车。 改造后的大卡车，更快装的更多！ 楚元满意的拍拍手，随后上了驾驶座，在启动之前，乌合带着部下所有人都赶来了。 “老大！你这是什么东西！如此庞大。”乌合像个好奇宝宝，伸手摸了摸大卡车的外形。 其余的突厥人也是纷纷带着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大卡车。 “快上来，今晚我们去干一件大事！要你们准备好的东西应该都准备好了吧？”楚元不放心，问了一遍。 “准备好了，我办事你放心。”乌合大言不惭的推荐自己，随后跟着众突厥部下一起上了卡车。 “颉利可汗如今倾全力进攻大唐幽州，现在军营里无兵无钱，因此是最 好去抢夺粮草的时候。”楚元向周围所有人传递讯息。 “进去之后，先把可用的粮食统统放在卡车上，一定要搬走，绝不给颉利可汗这个莽夫留一粒米。” 突厥部下吼了一声，以作回答。 楚元开着大卡车，就那么摇摇摆摆的进了突厥军营。 因为大卡车的体积很大，再加上突厥部族并没有人见过他，因此拦也拦不住。 楚元不管不顾，径直开到了粮草聚集处，不用等他传达命令，乌合等人便下车将大.大小小的粮草包扛到了大卡车的后箱里。 突厥兵们根本没有阻止到，于是一阵懊恼，纷纷大骂起来！ “我呸！畜生！竟然敢抢我们可汗东西吃。” “大唐人就是奇怪。” “闭嘴！”楚元本是将车开到了前面，他一个回眸就将刚刚说的悄悄话给记在了心里。 “乌合，把这个火把接着，派几个人去点燃他们的帐篷，让他们无家可归，无粮可以吃！”楚元腹黑一笑，幻想着突厥人来求饶的场面。 乌合点头，没一会便骑着马回来了。与此同时，楚元调转车头，然后朝着幽州方向而去。 刹那间，浓烟滚滚，不少突厥人竟被活活烧死。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安 幽州军营，李靖看着远处深深叹了口气。 一旁的程咬金也是十分担忧的模样，已经好些天了，楚元那小子还没有回来。 他们都在担心怎么跟皇上交代。 现在是联系不上楚元，根本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活的倒还好，死了的话，皇上估计会…… 两人都有心事，丝毫没有察觉不远处有一辆巨型的大卡车朝这边驶来。 还是放哨的哨兵最先发现，他连忙跑下来跟李靖二人汇报：“报告大将军！前方有不知名的大块头移动物体朝我们这边来，要不要阻止？” 李靖闻言，以为是突厥来犯，于是连忙登上高楼，看了看。 当看清楚来人是谁时，他大喜叫道：“老程！是楚元那小子回来了。 程咬金闻言，连忙飞身上高楼，这才看到前方的情形。 此时楚元正开着大卡车，扭打着方向盘，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着。 乌合跟一众突厥部下还有粮食都在大卡车的后备箱里。 到了幽州军营口，李靖和程咬金正站在那里等着楚元。 后者下了大卡车，直接来到程咬金面前，然后一把搂住了他。 “老程，好久不见，真是想念。”楚元含蓄的打着招呼。 “你小子， 没事就好。”程咬金心里的石头放下大半。 楚元不敢耽误正事，于是连忙跟李靖汇报了情况，“李将军，颉利可汗昨日便已经准备进攻幽州，我是开着大卡车回来的，所以比他们先到达。” “还请李将军抓紧时间备战，让幽州全城进入戒备模式，来防御外敌。”楚元边说边走到了大卡车后方。 他伸手打开后方的安全门，映入李靖等人眼中的就是大把大把的粮草。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抢的？”李靖不由得惊呼，问道。 “也不算抢吧，就是直接拿了，突厥人也不能那我怎么样。”这般嚣张的话说出来是很容易被人打的。 但是说这话的是楚元，他有资格。 “这是突厥的粮草？”李靖和程咬金都未能淡定了。 这么多粮草，竟然全是突厥的，真是不知他怎么做到的。 “来人啊！把这些粮草搬回去。”李靖大吼一声，随后幽州兵便出来搬粮草。 “李小郎君，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这可是头等军功，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表功晋级！”李靖哈哈一笑，此时他很是满意。 有这么些粮草，幽州兵打仗也多了好几分胜算。 更何况是抢的突厥的吃食。 “给你封个先锋，突厥来兵你给我好好带幽州兵上阵杀敌！” “这就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楚元摆摆手，当场拒绝，丝毫不给李靖面子。 后者脸色一沉，甚是恼怒。 “我先去洗洗，一身臭烘烘的。”见李靖神色不对，楚元找了个借口，准备开溜。 此时李靖二人才发现楚元的脸上很多灰烬，蓬头垢面的。 他在突厥那边住着，根本没有水洗澡，已经接近半个月没有洗了。 身为南方人的他，确实是受不了，因此回了幽州，怎么也是要洗个好澡的。 楚元跟着乌合等人去了幽州城不远处的一个湖里，三两下洗好之后就回去了。 回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李靖的意思。 眼下突厥要进攻幽州，现在可不能继续待在幽州。 于是楚元回去一人找到了李靖。 “李将军，请容许我说明自己的意愿，我不是带兵打仗的那块料。”楚元开门见山。 “你说，你小子昨日立了军功，我要给你嘉赏你还不乐意了。”李靖有些“记仇”，摆着架子道。 “李将军，你有所不知，我打小就怂的一批。”楚元笑嘻嘻的掏出酒囊，给他倒上一杯美滋滋的果酒。 李靖 接过，一饮而尽，“这就是你所谓的理由？” “那肯定不是，就这么跟你说罢，我虽不能在前线上阵杀敌，但我能为你们提供优质的后勤服务。” “你们需要粮食，我一定给你们弄齐，需要衣服防冻，我也一定给你们织好棉衣。” 看到楚元一双真诚的眼睛，李靖脑海中闪过此前皇上传给他的密令。 “楚元古灵精怪，但目前不适合上阵杀敌，故爱卿需三思而后行。” 皇上都这么说了，想来也有楚元不能上阵杀敌的道理。 李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是根好苗子，但就是勇气不佳，需要多锻炼锻炼几年啊。” 说完，他一脸痛心的离开。 楚元见他这幅模样，知道李靖已经同意他离开幽州了。 于是他也不敢怠慢，直接召集了乌合等突厥部下，当日便离开了幽州城，踏上了回长安的路。 路上走了几天，经过一片密林时，楚元顿觉不安。 “大家小心，以往这种密林百分之百会出现强盗。”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不是不好。 果不其然，前方出现一批骑着马的人，看他们的底气和骑马的姿势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楚元一下子就想到了 五姓七望。 之前王家来信说五姓七望会派人来找他，真是冤家路窄。 思及此，他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好死不死就这么面对面的遇上了！ 他这个乌鸦嘴还是蛮灵的。 对方人数还蛮多，如果硬刚肯定还是有风险的。 当下脑筋急转弯，想了很多个混过去的办法。 对了！那些人并不认识乌合！只要自己不被他们看到，那就一定可以混过去！ 想着，楚元当下便躲在了马车里，与妇人坐在了一起，看着多出来的女人衣物，他又想到了一个计谋。 卢宏远带着一众人等走在路上，看到前方出现的大批人马，起了疑心。 当下他便策马过去，打了招呼道：“各位从何而来？这是要去长安吗？” 乌合瞥了一眼，冷漠答道：“关你屁事。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我去哪里。” 躲在马车里的楚元听到乌合这话，当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卢宏远倒是不恼，依旧谦虚有礼道：“在下只是好奇，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人需要帮助，我闻到了很重的药草味，难道有人生病了？是马车里的人么？” 楚元不由得对这人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所谓的社交牛逼症了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震惊 “走走走！关你屁事咧！”乌合可是不领情的，说什么都要拿起大刀霍霍了。 卢宏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越是这般不愿被看，那么就越有问题。 他躬身继续施了一礼，道：“这药草味倒很像是治疗风寒的药，许是车里有人染了风寒，且好些日子未治愈了。” “在下学过一些医术，才识疏浅，但治疗风寒还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边说边往马车而去，看着临近的马车，手迅速一掀车帘，“所以，让在下帮帮忙吧！” 如果楚元在这里，他一定可以认出！ 毕竟手上有封老给的画像。 只见车里有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人不停咳嗽，另一女子头戴面巾，在安抚染病的妇人。 没有男子？ 卢宏远不相信，他淡淡一笑，随意编了个理由道：“这位姑娘可否摘下面巾，让我看看你是否染了疟疾。” 你染了疟疾，你全家才染了疟疾！ 楚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矫揉造作的摘下面纱。 刚刚趁乌合周旋的时候，他迅速套上了女子的衣物，并且还让那个妇人帮忙梳了个突厥女子特有的发髻。 他男扮女装，唇红齿白，一双深情的桃花眼里透着浓郁的 光波，楚元故意多看了几眼卢宏远。 后者果然招架不住，脸一红，急忙盖住了车帘。 他咳咳一声，强忍底下的冲动，用宏亮又有些嘶哑的声音来掩饰刚刚的尴尬，“是在下唐突了，姑娘所患风寒只是普通风寒，并无大碍，打扰各位了。” 乌合冷然一声，不再理人，在得知楚元暗中给的信号之后，他走在最前头，带着楚元等人继续往长安赶。 在后面的卢宏远恢复了神智，脑中又想起刚刚见到那女子的面容。 倏然，他想到了什么！对着在乌合前面的那波队伍吼道：“别让他们走！” 女子不该有那么大的喉结！ 楚元心里咯噔一声，暗骂一声，连忙脱掉女子衣物，手握燧发枪冲出了马车。 “给我打！”既然他们要找死，那就成全他们。 乌合立马从脚上绑筒上掏出燧发枪，对着前方几十人打了几枪。 燧发枪的威力很大，不用近人便能杀人，那些刺客见到了燧发枪的威力，开始不敢贸然前进，畏畏缩缩起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他是楚元！我们卢老爷要找的人！”卢宏远大吼，那些刺客有些继续朝前冲。 卢老爷？ 卢家的人！ 楚元 明了，原来他们都是卢家派过来的，他真是好大的排场啊，居然能够让卢家派这么多人来“接”他回长安。 燧发枪威力是很猛，但是缺点就是需要增添火药。 情况紧急，楚元根本没有兑换足够的火药，对方人数众多，因此没一会就已经有刺客近了他们的肾身。 “拿刀！”楚元怒吼一声，扔掉燧发枪，掏出了短刀来。 敌人十分凶猛，可楚元这边的人都是经过高强度的特工训练的，因此战斗力还是楚元这边要高些。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林间鸟兽在鸣叫，像是在给这场战斗打气。 一番奋战，卢家这边的优势变成了劣势，卢宏远见情况不对，便想要偷偷溜走。 正准备开溜，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人。 楚元就那么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冷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说！这些都是你们卢家人吧？ 卢宏远就是一介草包书生，以礼为人生的根本，不知变通，但为人十分礼貌。 卢家这次的任务本不会派他，但是他那个作精娘亲非要跟老爷求得这一任务。 明面上是锻炼，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争家产。 “还不快说！”楚元更怒了，拿着短刀抵在 了卢宏远的脖子处。 卢宏远胆子很小，从未见过这场面，于是哆哆嗦嗦道：“是，我是长安卢家的公子卢宏远，你不能杀我。” 长安卢家…… 看来他真的出名了是吧，就连长安旁支卢家也惊动了。真不知道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于卢宏远这人，出了名的礼教顽固和胆小鬼。 “我不杀你，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我楚元不怕死，但是你们若是再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 卢家次次与他作对，且身为名门望族，“偷鸡摸狗”的事情一件没少做！ 如果再不整治整治，这个卢家怕是真的要翻天了。 “多谢李小郎君！” 楚元顺着他裤裆看去，发现底下已有一滩污水。 真是出了名的胆小鬼。 经过又一番激烈的奋战，乌合等人成功将剩余的刺客俘获。 楚元也不敢怠慢，连忙快马加鞭继续往长安赶去。 不过在出发之前，楚元召来了海东青，迅速写好了纸条塞进脚筒。 看着飞向天空的海东青，楚元在心里祈祷，老头，你可别震惊哦，这次我定要把卢家搞垮！ 远在长安的皇城里。 刚放下朱笔的李世民就听到了鸟类扑哧扑哧煽动翅膀的 声音，嘴边忍不住挂上一抹笑容。 他迅速打开脚筒，看到上面的信息，脸上神色莫测。 眉间忍不住泛起一丝担忧，京城卢家根基深厚，不是那么好搞垮的。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困难重重。 不过，之前楚元交给他两个账本，再加上以往卢家对楚元做的一些污浊事情。 搞卢家倒也可以。 但是之前的那些证据，并不能从根本上动摇历史悠久根基深厚的卢家。 他想了想，下笔落下几个字。 “不知你之法所为何？卢家不易搞垮，爹想知道你的想法。” 李世民催促着海东青快飞，随后心又被提了起来。 好奇心果然使人睡不着觉。 盯着熊猫眼的李世民次日一早上朝，哈欠连天，但是看着封老和卢家亲信脸色并不大好，他又高兴了一小会。 难道是楚元的法子管用了？ 长安卢家。 “饭桶！没用的东西！让你去查是谁，你什么也没有查到，我卢家可不是养废物的地方！”一道深厚的中老年声音穿过大堂，震击跪着的小厮。 “老爷，你也别太生气了，指不定只是那个嘴碎的乱嚼舌根呢。”一旁妩媚的姚姨娘打着圆场，轻拍着卢宏振的背。 第三百三十八章 除掉 “你也给我走！妇人之仁。”卢宏振气在头上，一时不管不顾，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最宠爱的姨娘脸。 姚姨娘也是有脾气的，被这么一吼，甩着长袖跺了一脚灰溜溜离去。 卢大夫人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她想了想，眼珠一转倒是有了办法。 “老爷，这些谣言不过是闲杂人等的嘴碎，并没有证据，我们只需要当它是假的就好了。” “你说当假的就是假的？目光短浅。”卢宏振还是改不了情绪上头谁都怼的毛病。 大夫人倒是不气恼，淡淡一笑道：“既然有人散布谣言说我们卢家贪赃枉法，那我们也找人在市井多多散发我们卢家这些年做的好事。” “再者，我们给出实际的证据，他们若是拿谣言说事，那我们便让他们拿出证据来。” 卢宏振听着觉得甚是有道理，于是当下便这么做了。 远在天边的楚元得知长安的情况，不由得给这卢家的厚脸皮一个赞。 但他们有对策，楚元也有计谋。 散布卢家劣迹这事是前几天传信给蓝田的肥四等手下去做的，肥四做的那是相当好的。 只是卢家竟然来了这么一招。 楚元倒是不担心，因为他还有老头。 李世民这几天是知道京城散布的说法的，他也想到了这就是楚元对付卢家的法子。 且这方式还十分的有效。 至此，李世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楚元这小子真是块宝，他又学到了。 看着海东青传来的讯息，李世民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早朝。 “皇上，近日皇城散起卢家贪污的消息，臣恳请皇上要求大理寺查查。”长孙无忌直言不讳，当着众朝臣的面说起了这事。 李世民笑了，辅机还是懂他，倒不用他开口了。 “哦？这事朕也听闻了，朕此前也查到了一些东西，大理寺确实要介入。” “身为朝臣，应该为民立命，为百姓谋福，卢爱卿你说是吧？” “皇上英明！”卢宏振此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股怒气憋在肚子里不敢发。 不知是哪个王八散布的谣言，现在卢家的名声极其败坏，卢家的生意也开始走下滑路。 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后者立马会意。 早朝散后，长孙无忌特意去了御书房。 “辅机，你来了。”李世民早已在这里等候他，他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的美景。 “卢家乃五姓七望之一，老旧派封伦定会去想办法插手这件事，你 想办法让他别插手此事。”李世民淡淡声音很有穿透力。 就像是能传过万千屏障，直击长孙无忌的心。 五姓七望猖狂这么久了，皇上总算是有动作了。 “臣遵旨！”长孙无忌当下便立马去了封伦府上，还未进门就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封伦。 “辅机老兄，怎的有空来我这寒舍了？进里面坐坐吧。”封伦一直与长孙无忌不同边。 本是见到长孙无忌，封伦脸就沉了几分。 但是为了表面的和谐，他自然要客套一下。 可长孙无忌并不给他面子，直接摆手道：“不必客气，既然在门口碰到了你，那我就长话短说。” “不知所为何事？”封伦本就不开心，因为京城谣言一事，他刚刚还在想着怎么去处理。 “卢家这事，你最好别掺和，小心把自己拉下水。”长孙无忌靠近他耳边，悄然道。 这话让封伦一愣，浑身犹如被电击中。 卢家这事，居然是皇上在…… 以往皇上并不爱管，这一次的事情，他道真没有往天子身上去想！ 这定是皇上在做，不然长孙无忌没必要来警告他。 他尴尬的笑笑，强扯出一抹笑容，躬身行礼道：“多谢相爷好心提醒。” 长孙无忌瞥了他一眼，便离去了。 与此同时，长安卢家。 卢宏振猛拍木桌，怒哼一口气，“真是气死我也！皇上居然也干预这事，这可如何是好！” 卢大夫人和姚姨娘此时大气不敢出，在等着卢宏振的气消。 “大理寺居然要查！那便让他们查个够！”卢宏振圆眼怒瞪，看了她们二人一眼。 卢大夫人走过去，讨好似说：“老爷消消气。” “你给我滚！你之前说的那个办法根本一点用没有！” 姚姨娘见状，笑着走过去坐在了卢宏振身上，“老爷，消气，既然大理寺要查，那定不是只查我们长安一支，现在去找主家，主家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卢宏振的欲望妩媚的妖娆身姿勾起，他嘿嘿一笑，扭住美人的下巴道：“还是美人有想法，来人呐！传言给范阳，说是救命，还有楚元那小子要除掉。” 他一吼完，随后一把抱起怀中女子直接往房内走去。 两人咯咯笑着，根本不管正厅里还有个卢大夫人。 女人之间的嫉妒让卢大夫人狠狠的握住了拳头。 范阳卢家。 卢家家主看着传来的信，心情很是复杂。 “怀慎，你来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卢 家主很是头疼，旁支总是不能省心。 卢怀慎接过，看到楚元两字，一抹熟悉感涌上心头。 楚元？他想起来了，是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爹，长安卢家所作所为，我想爹你也知道了。”卢怀慎想了想，道，“长安只是一旁支，他们若是没罪还好，我们是可以帮忙。” “但是他们贪赃，欺负百姓，现在在百姓的眼里就像是强盗，我们不能管，也管不到。” “此次皇上都开口要大理寺彻查，想来是圣意要如此。至于楚元这小子，他天资聪慧，一心为国，他罪不致死。” “楚元这小子我想起来了，他还有好多单生意与我们相连，定不能碰他。”卢家主听了卢怀慎说的，直觉很有道理，于是当下就给长安回信。 “远在天边，自求多福。” 卢怀慎不仅在心里赞叹楚元的英勇和谋略，懂得利用百姓的力量来搞垮一个强大的世家。 李世民也时刻关注着长安卢家的状况，卢家生意一落千丈，且大理寺也查出了很多腐败的卢家官员，一时之间，朝廷许多官位出现了空缺。 李世民看着朝堂上少了许多的官员，暗暗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是时候该用上他们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光明 此前他并不是无所动作，自他登上这皇位开始，就指导五姓七望不可不管。 之前不管，是因为朝纲不稳，现在官员出现空缺，此时正是补充新人的好时机。 当场，李世民高声宣布了要补贴的官员名单。 封伦越听越不对劲，当下便明白了这是皇上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如果一旦发展，那么他们这些大世家便再无实权！ 在朝廷上也是寸步难行。 “皇上！请听臣一言。”封伦站了出来，一脸担忧的模样，“皇上，这些新官的名单并不合理。” 朝臣一片唏嘘，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封伦。 封伦好歹是三朝元老，自是不惧怕李世民那要吃人的眼神，“这些人都太年轻了，大部分都是刚进入朝堂。” “年幼无知，这么多重要的职位交给这些无脑的年轻人做，大唐社稷可危。” 李世民很是不爽，不过封伦又是说到了点子上。 一时之间，在封伦这边的朝臣们纷纷发言来支持封伦的想法。 朝堂上自然出现了两派，李世民看着喧闹的朝堂，头阵阵发晕。 于是挥了挥手，只好让王德宣布退朝，任用新人一事到底是推在了后面。 呼吸着新鲜空气，李世民还是被这件事所烦恼 ，看着天空中飞过的大雁，李世民只能想到一个人。 他决定求助。 在蓝田边界处，楚元看着纸条，哈哈一笑：“这老头也有求我的一天哦，那我还偏不告诉你。” 傲娇感又涌上大脑，楚元直接将纸条撕碎扔在了路上。 快要回到蓝田了。 楚元的心上突然涌上一股归家的情绪，他催促着乌合赶紧过去。 肥四早已得到消息，早早在路口等候多时。 楚元骑着白马，看着憨坨坨般的肥四，强烈的情感直击大脑。 肥四拖着厚重的身子，跑了过来，“老大，我好想你，终于回家了。 两人抱了抱，打了招呼，看着李府上上下下仍被打理的干净有序，楚元很是满意。 赶了很长时间的路，本就精疲力竭的楚元此时告诫自己不能休息。 “肥四，你派人去将李府周围都布上好这种类似的陷进。”楚元从系统里掏出了一本陷进大全。 这书是系统送的，刚开始觉得并没有什么用，于是放在了系统背包里。 今日回到蓝田李府府上，他便在路上发现了很多问题。 这些大世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小命，正巧看到系统背包里有这本书。 于是便决定按照系统给的 陷进大全，来设好陷进等着那些蠢蛋跳下来。 以此来护李府上上下下。 肥四接过，立马照办了。 布置好陷进之后便是夜晚了，回到家之后的几天，楚元都在琢磨火药要如何制成，不仅燧发枪需要火药。 很多时候在战场上更需要火药。这几天消停了，期间并未有五姓七望的人来找事。 楚元感叹又能做一个好梦。 夜晚，李府。 正在睡梦中的楚元被一阵巨大的叫喊声给吵醒。 他紧紧皱了皱眉头，暗骂一声是谁扰了他的美梦，没一会肥四便急匆匆推开门跑了进来。 “老大，四号陷进捕住了一个人。”他说完这句话，身后就有一支利箭传来。 好在楚元不瞎，反应十分灵敏，一把拉过肥四救下一命。 “走，去看看！”情况紧急，他已经在李府四周都布置了陷进，可那些人还是放了利箭进来！ 这说明，来者不怂还很厉害。 楚元拿上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迅速冲了出去。 他刚冲出房门，一把利剑就杀了过来，肥四眼疾手快，伸手往后拉了他一下。 剑离喉咙只有一寸！ 一个身穿黑衣的刺客蒙着脸，双目圆睁，杀意怒斥。 楚元直接从系统掏出燧发枪，然后朝黑衣 人的腿打了一枪。 “不管你的剑有多快，还是比不过我的枪。” 楚元吹了一下燧发枪的枪口，嚣张的看着倒地痛苦嘶叫的黑衣人。 肥四前去捆上那人，并把口罩掀了下来。 “你们是谁的人？”楚元淡淡问道，并把抢抵在了他的另一条腿上。 “我……我说，是郑家老爷叫我们来的，我们也只是他雇佣的。”被打一枪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他不想再挨一回。 郑家？很好，记住了。 “肥四，现在将这些人送往衙门，找到王岩，让他好好处理。”楚元收好燧发枪，披上衣服走回了房间。 “记住了，让王岩好好的查查除了卢家之外的那些世家，既然他们冒犯了我，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的声音在黑夜响彻，似乎能把这黑暗驱散，带给大唐光明。 至此，王岩受到压力，日日夜夜将矛头对准了郑家几家，其余世家这段时间并不敢再嚣张。 李世民的暗报将这些消息送给他之后，他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再加上之前传信过去问怎么安排新人一事并未有回音。 当即便找长孙无忌让他备好了马车，于是两人便奔着蓝田而去。 “楚元这小子还是有脑子 ，几大世家联合在一起，朕也拿他们没办法。”李世民不由得夸赞了楚元。 长孙无忌还是不怎么瞧得起楚元，于是暗哼一声，言不由衷道：“皇上说的对，这小子鬼点子很多，运气也好。 言下之意，楚元之所以能在短时间镇压住几大世家，完全靠的是运气。 李世民看着老顽固长孙无忌，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很快就要见到他这个“儿子”了，不知道儿子想爹了没有。 李世民叫车夫加快速度，马车奔驰而去，终于在一炷香之后赶到了蓝田。 马车停下，李世民走了下来，刚到李府门口，肥四倒是十分开心。 “老爷，你总算是回来了，少爷不在，你也不在了，让肥四好生寂寞。”肥四挎着厚重的步子奔了过来，想要扶着李世民，倒是被长孙无忌横了一眼。 “元儿呢？”李世民着急见他，并不在意长孙无忌做了什么。 他径直走了进去，发现楚元正在院子里捣鼓着黑乎乎的东西，于是连忙走了过去。 “元儿，回来了。” “老头，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楚元瞟了一眼李世民，哼了一声。 何时大唐皇帝这般对一介平民，到头来却被无视，目前也只有楚元能做到。 第三百四十章 下意识 李世民本是打着要质问楚元为什么不回信的心思来的，没想到居然被摆了一道。 他老脸挂不住，但还是笑嘻嘻走了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话说我跟你写信你怎的不回爹爹呢？” 长孙无忌震惊于李世民竟这般对一介平民，心里有些愠怒。 “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世民却是看了他一眼，给了警告。 长孙无忌再次吃瘪，只好按捺下怒性，冷哼一声跟在李世民身旁。 “我啥态度？老头答应我的事情迟迟没有消息，我还没说什么呢。”楚元天不怕地不怕的放下手上的烧杯，看向长孙无忌。 别以为你年龄大吃的盐多，我就怕你了。 “我要你给我谋的皇商身份，你办妥了没？” 原来是因为皇商一事，但他记得此前已经派人去送令牌了，难不成途中出了事故？ “那我问你的事情，你又办妥了？”李世民笑了，随意坐下，“不过你为何执着于皇商身份？” “自是有我的用处，你还没办好就想要我给你出主意，想得倒挺美。”楚元拿起烧杯，继续做着火药实验。 “有何用处，是你爹我不能听的？你放心好了，皇商身份我一定 找关系给你弄到。”李世民无奈，只好服软。 楚元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手上的动作未停，开口道:“要皇商身份是为了忽悠突厥人。” “怎么个忽悠法？你以为突厥人很好骗？”长孙无忌粗厚的嗓音响彻庭院，他一双眼眸里透着精光。 这小子莫不是在计谋什么坏事。 “自然是用皇商身份与他们谈生意了，然后忽悠，一举拿下突厥！”楚元看了一眼长孙无忌，不屑的眼神扫射到他身上。 长孙无忌惊叹道:“这怎么能行！与突厥谈生意，滋养敌人，这是战场大忌！要灭突厥，直接打就好，费什么功夫做生意，与其与突厥做生意，倒不如多多帮助大唐子民。” 这小子果然居心叵测。 “你这个老顽固，目光短浅的很！”楚元干脆放下烧杯，取下围裙，走到亭子里。 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李世民，并给长孙无忌也倒了一杯。 最后自己喝下热茶，暖了暖身子，深吸一口气道:“老顽固你的思想就是典型的闭关锁国思想。” “跟突厥人做生意，我的目的自然是打击突厥，发展大唐了。” 他缓了缓，继续道:“你们听过经济战 吗？战争不是必须需要正面厮杀的。” 经济战争是指一个国家地区或财团为达到一定经济目的和获得一定的经济利益所采取的军事行动和经济制裁措施。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好奇宝宝的模样让楚元汗颜。 估计按书面语跟他们说，他们也不懂，所谓教学有法，应当结合实际。 “就这么简单跟你们说吧，我跟突厥做生意，便一定会扰乱他国的经济秩序，战争不一定去战场杀敌，也可以是无硝烟的战争。” “一个国家想要发展，必须要发展经济，就好比平民要活着，就必须要有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最后，楚元结束了这场颇为激情的“演讲”。 李世民听的津津有味，脑子里的知识也多了不少。 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的见识和强大的思维。 想起他会无形之中摧毁一个帝国，李世民便后背发凉。 千年之木，溃于蚁穴，一个强大的国家往往是被微小的事情所压垮的。 而这些微小的事情，往往并不受到重视。 如他刚刚所说的商战。 自古以来都是以农业为主，不重视商业。 而他楚元，偏偏要做这乱 世的第一人！开这大篇，为后面大唐做准备。 “好小子，你的思维……确实不如常人，老夫虽然并未听过经济战，但你说的不全无道理。” 长孙无忌在心里改善了一点对楚元的态度，他之所以这般傲气，还是归根于他的资本。 有实力有底气，才敢这般叫嚣。 “所以咯，老头，你得想想办法给我搞到皇商身份，这样我才有机会去施展经济战嘛。”楚元又喝了一口热茶。 李世民笑了笑，“你的要求，我定会找关系为你办到，只是我这一次来还有其他的事情。” 楚元自然想到他的目的了。 “你要启用新人？现在朝堂许多官员空缺，确实需要安排人员。”楚元觉得喝茶不过瘾，因此拿出酒壶，倒了新酿的青梅酒。 李世民闻着这酒香，暗暗将酒杯推了过去。 楚元为他二人倒了酒，随后干脆拿着酒壶直灌了。 酒虫上脑，楚元喝了个痛快。 “我正是为这个事情才回来的，你看看这上面的人，如果觉得可以，那我便想办法交给皇上，让他安排。”李世民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份帛书。 楚元接过，放下酒壶展开看了起来。 边看，他 就边摇头。 “这些人都不靠谱啊。”楚元这话，让李世民呛到。 他猛然咳咳两声。 好小子，全盘打死！这些人也是他辛辛苦苦暗中培养的苗子，虽说现在在朝堂上官位不高，但好歹也是他观察许久的。 “比如说这个，居于礼部的小张同志，他思维固化，为人虽然忠诚，但不知变通，要是让他上任礼部侍郎，便会多很多古板的人。” 他之所以这么了解朝堂动向，是因为他在平日里已经暗中派人去摸清大唐朝廷的情况了 楚元随意举了个例子，一语中的，听他一席话，长孙无忌不自觉的点点头。 李世民斜了一眼他，咳咳两声道:“这名单也是皇上亲自审核过的，怎么会不行呢。” 身为皇上，面子还是要争取的。 “不是都不行，好歹他们也算是翘楚，只是我这里有更合适的人选。老头你之前不是让我在民间搜集人才么？” 楚元又喝了一口酒，看来之前在卢家的子弟可以用上了。 长孙无忌不明其中缘由，听到楚元说自己有人的时候，下意识又往不好的方向想了。 “小子！你又是何居心！”长孙无忌猛拍石桌，指着楚元的鼻子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个手势 楚元被吓一跳，摸着小心脏道:“老顽固，你又做什么。” “朝廷官员任命需经过重重筛查，岂是你说可以任命就能做到的？”长孙无忌鼻子上冒出粗气。 李世民这次倒理解长孙无忌，于是摆摆手道:“辅机，你别激动，听他说。” 长孙无忌这也是为国着想，楚元憋憋嘴，“我举个你们都知道的人吧，王岩还记得吧？” 李世民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没一会便回想到他是谁。 “蓝田县县令王岩，这个人为人厚实得很，当初的账本还是他收集到的。”李世民附和，静待楚元后话。 楚元不紧不慢，再次喝了一口小酒，“答对了，王岩是我的人。” 这下李世民二人更震惊了。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蓝田县县令居然是一介小小平民的人！ “你莫不是胡说。”李世民不是很相信，一脸狐疑。 “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总之王岩是我的人，他做事怎么样你应该明白吧。”楚元倒是无所谓，继续展开“推销”模式，“还有卢樾卢琇等人。” 说着，他从系统里掏出了一张成绩单递给了李世民。 “这几人是我去幽州那段时间秘密培养的，他们天资聪慧， 拥有绝对高的智商和处事能力，之前我考核他们的成绩就在这里，你看看。” 李世民看着，双眼里爬上不可思议。 “去幽州你还有时间培养这些人？你为何要花时间培养他们？”长孙无忌忍不住问道。 这小子似乎真的给人一种他在密谋大事的感觉，不得不多个心眼。 “老顽固你真是够了，我做什么事情肯定有我的理由，再说这件事老爹也知道的。”楚元忍不住给了长孙无忌一个白眼，不再理他。 长孙无忌薄面被拂，强忍羞意看了眼李世民。 楚元这小子……他日后还是要多多观察的。 他最好好好的回答，不然…… 长孙无忌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告诉你，虽然我说了是不想进入朝堂，但是为了以后我个人甚至是整个大唐的发展，在朝堂上还是要有自己熟悉的人才好办事嘛。”楚元给他二人又倒满青梅酒。 酒香飘在三人鼻尖，勾起一肚馋虫。 寒风又吹的萧瑟起来，他们神同步的喝了一口暖酒。 “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有些人就是闲着没事做，他们若是欺负我，我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主！”楚元的激情被酒提 起，突然站了起来。 “世道混乱，想要在乱世中活下去，就必须要一点手段。” “好比五姓七望，我本没惹郑家，但昨晚郑家还派人来李府找事了。”楚元便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李世民。 后者听了，双手暗握，不禁在心里坚定他要灭五姓七望的决心。 “所以，有自己的人在朝，要做什么事情都会容易一些。”楚元坐了下来，看着李世民道。 长孙无忌此时却有了另一重想法。 既然他那么说，那自己进朝不是更好吗？ 楚元似乎能看透长孙无忌此刻在想什么似的，他浅浅摇了摇头，“老顽固，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啊，我不适合官场，不是那块料。” 官场的尔虞我诈堪比后宫女人的算计，他可不愿生活太累。 李世民仍在看那份名单，眉头紧蹙，一脸的纠结。 楚元带着朦胧的醉眼看着他，当下便拍了一下李世民的肩膀道:“怎么了老头，你还不信我的眼光？” “你若是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拿着这份名单去见他们，然后对他们进行考核，满你的意，便让他们进入朝堂。”说着，楚元抢过名单，看了上面的名字叫了一大声。 “肥四！肥四！” 肥四并未应声，楚元再次吼了一声，“死胖子！” 肥四提着裤子匆匆赶来，他刚刚正在茅坑。 “带卢樾卢琇等人去我们府上的校场，我待会跟老头去考考他们。”楚元将那份名单递给肥四，吩咐道。 肥四接过，提着裤子迅速去办。 “这……”李世民哑然，顿觉楚元这人是说到做到的。 “别纠结了，老头你相信我，还有这些人绝对让你眼前一亮，比你推荐的那些人要好太多了。”楚元笑道，先行去了校场。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故作停留。 “皇上，朝廷官员的任职不是儿戏，你看这……”长孙无忌还是有些顾忌。 李世民闭嘴不言，他选择相信楚元，给了长孙无忌一个手势，随后跟了上去。 后者无奈的摇摇头，他也打心底佩服楚元。 李府特制的校场，校场在西院里，特意留出空地布置了校场。 上次楚元进行的君子六艺比试就是在这进行的。 卢樾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他们刚从肥四那里得知老爷回来了，随后便被叫来了这里。 “少爷，老爷。”大家见楚元三人过来，连忙问好。 看到长孙无忌时，肥四连忙小声提醒，“相爷好。” 众 人被肥四口中的相爷吓到，他们是万万想不到居然见到了当朝的丞相！ “兄弟们，老头不相信你们的才能，现在来考核你们，给我好好表现啊，要是表现得好，你们便能入朝为官了。”楚元给他们打气，也顺带说明了这次的目的。 他告诉卢樾等人，一定要入朝为官。 那些人都是楚元救的，自然对楚元忠心耿耿，各个都抱着极强的自信。 “明白，少爷！” 响彻云霄的声音直击李世民的心灵，他看着他们朝气磅礴又稚嫩的面庞，一阵热血激情涌上心头。 他也被这份热情所感染，于是开始了考核，“要做官，文武都必须要全能。” 李世民暗中给了长孙无忌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动动嗓子，道:“文便考文试，武就骑射，现在先骑射，玩一场蹴鞠赛，依次来看看你们的水平。” 说着，肥四便拿来了蹴鞠，卢樾等人上了马，开始疯狂的抢蹴鞠。 大家都是少年，精力充沛，蹴鞠比赛自是精彩不已。 文试的题目也是极难的，好在大家答的都很好。 最后，他们再进行了君子六艺详细且有流程的测试。 李世民看着上面记录的成绩，不由得瞪大眼睛。 第三百四十二章 痛心疾首 这些人绝对是人才！ 可以从他们所写的文章里看出来，他们的文章细腻如水，逻辑严谨，为国为民的中心思想无处不在。 朝堂就需要这些有血有肉意气风发的少年！ “怎么样，老头，你应该服气了吧。”楚元脸颊两边泛起了绯红，此时酒已经喝的足够多了。 下面一阵膨胀感，他说完这句话便去一旁解决了人生大事。 李世民略嫌弃的瞟了一眼，拿着这份名单道:“服气服气，我这就去找朝中旧相识，让他办好，一定办的妥妥的。” 次日早朝。 长安，皇宫宣政殿。 李世民宣布了将卢樾等人任命为朝堂官员的决定。 在底下的封伦闻言，大吃一惊。 他迅速站了出来，问道:“皇上！稍等，容老臣多言一句，这些人何德何能，又怎么能配得上官员职位呢？” “况且他们此前并未在朝任职，又是如何得到天子的蒙阴！” 封伦这话，让他一派的朝廷官员纷纷出声。 “皇上，这些人并未通朝堂要事，要是这样贸然任命，恐会危及大唐！” “皇上，臣斗胆，还望皇上收回成命！”说着，封伦直接下跪。 李世民无语，他直接拿起昨 日的测试成绩名单。 “这是昨日我测试他们的成绩单，封徳懿你先看看再说！”他有些生气的语气，让众朝臣不由得发颤。 王德将成绩单递给了封伦，后者看了一会，不由得傻眼。 “还有他们写的文章，无一不为大唐着想，一字一句都透着才华和对大唐的策略！试问你们有几个人写的出这样的好文章！”李世民继续“紧追不舍”，说出卢樾等人的优势。 甚至，他还真让王德拿出了此前他们作答的文章，发给了在场的所有朝臣。 朝臣们纷纷看过，一时哑然，文笔如流水，气势如磅礴。 有思想有见识，他们的才能不比任何人差。 “朕决定的事情，已经决定了，这些人朕觉得可以，便是可以！”李世民宏亮的声音贯穿整个宣政殿，封伦一派，不知该说些什么。 “封卢樾为……”王德拿出原先就备好的圣旨，开始念起来。 封伦紧紧握着双拳，看着那群受封的新人，看了一眼长孙无忌。 下了早朝，封伦直接回了府上，不过他派了人去请了长孙无忌。 不久后，长孙无忌踏着傲慢的步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辅机，你坐。”封伦看 到长孙无忌来了，头一回这般有礼。 长孙无忌倒是不意外，今日一事，封徳懿被打击了。 其实他也大概猜到封伦找他做什么了。 曾经那般气傲刁蛮，现在知道怕了。 “不必，有什么话直说，我们不用拘谨虚伪。”长孙无忌淡淡的话倒像是刀子一样刺耳。 封伦也不再刻意假装，开门见山直问道:“今日皇上纳用新人，这些人之前并未入朝为官，此前卢家被查，难不成皇上快要对世家动手了？” 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在场只有他们二人，封伦也不愿假装刻意掩瞒。 “看来相爷这是害怕了？”长孙无忌觉得口渴，于是自顾坐下拿了一杯茶喝道。 封伦淡淡一笑，道:“世家力量深厚，不是说弄垮就弄垮的，再说，这跟我有何干系？” 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明白封伦跟五姓七望的联系。 可封徳懿这人偏要把他长孙无忌当傻子！ “哈哈哈，你说没干系那就没干系吧，只不过皇上需要的不是像卢家那些人一样的草包。” “如果为了大唐，征用新人没什么不对，而那些世家腐败子弟若继续占据高堂，那对大唐来说是不利的。” “再者，虽说今日纳用之人皆是新人，但他们经过系统培训，绝对比你我都厉害！” “可他们到底是新人，又岂能堪当重任！”封伦仍是不甘心，想要说服长孙无忌。 “新人又如何？我们何时评判一个人的才能或者一个人是否适用朝堂按照顺序来评判了？” “若是卢家那些子弟官员有大才能能为大唐付出自己的一份心力，皇上也将会重用他们！” “可这些大世家个个荒淫度日，拿着朝廷俸禄去潇洒，对大唐来说无疑是一种祸害！” “尽早铲除危害大唐的腐败，皇上没做错，错的是那些自私自利的世家子弟！”越说，长孙无忌就越是生气。 想来皇上为了大唐精疲力尽，心力憔悴，可有些人却潇洒度日。 现在身为三朝元老的封徳懿，也这般世俗，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大唐社稷。 真是悲哀……悲哀啊！ “身为大唐官员，定是要为民所谋，而要把自己的私欲抛之脑后，可前日罢免的那些世家，不肯干只空想，圣上不罢免他们干嘛？” 长孙无忌越想越痛心，看着天色不早了于是准备离开。 “你家这茶，我喝的苦心。”他摇了 摇头，放下茶杯，也不道别就离了封府。 在原地的封伦愣怔好一会儿，他脸上的神色很长时间未变幻。 与此同时，他脑子里一直游荡着刚刚长孙无忌痛心疾首的话语。 他做错了么？ 恍惚了好一阵子，一个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出神。 封立款款走来，带着重要的情况。 “拜见相爷。” “说，查到了什么？”封伦焦急万分。 此前让封立去调查那些新人的背景，现在应该是有消息了。 “那些新人并不都来源于长安城，有些是从范阳卢家找来的人，至于把他们带来长安的人是蓝田的一个商贾。” 封立顿了顿，继续道:“蓝田楚元，乃陇西李氏后脉，并且小生发现长孙无忌和程将军经常出入蓝田。” “其中还有一人，一直查不出身份，只知是楚元的老爹李二。” 封徳懿闻言，嘴里暗暗嚼着楚元二字。 双眼微眯，透着阴狠之色。 楚元。 这个名字，他是第二次听说，头一次，这小子就抢了他们世家的黄金。 这一次，居然严重摆了好几个世家。 来日，定要会会这小子！ 如果楚元继续锋芒，那他便为了几大世家拔掉这跟刺！ 第三百四十三章 故意找茬 李世民力排众议征用新人之后，朝堂上有诸多不满。 今日他早早下朝，不想太傅便找上了门。 太傅乃依附崔氏一脉，这次来也是抱着目的来的。 李世民甚是头疼，刚批改完折子，又得与这些世家周旋。 “皇上，恕臣直言，你推荐的新人资格不够啊，今日处理国子监一事，这卢樾便做的不够好。”太傅直接开怼，不给李世民喘息的机会。 李世民听了更是头疼。 卢樾这人他有印象，这人可是所有新人里文章写的最好的，要说他资格不够，那么整个大唐便没人能胜任了！ 完全是找茬。 “爱卿稍安勿躁，这才第一天，没什么事就多去指导指导他，卢樾是个可塑之才。” 说到这份上了，太傅也不好再多言，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本以为能够清净一小会儿，王德又前来传言，“皇上，御史大夫求见皇上。” 他们是商量好了的吧？ 李世民忍不住在心里置喙排遣，头更是疼的厉害了。 “不见，朕累了，备好马车，去蓝田。” 这事还是要找楚元那小子商量，他脑瓜子灵活，应该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再者，皇宫气闷的很，他要出去透透气，免得气怒 胸满，一命呼呜！ 蓝田，李府。 各种混杂说不出来的火药或者其他的木材味从东院飘了出来。 楚元全副武装，头戴自制头盔，双手戴着防烫伤手套，肥四在一旁看着。 “老大，你这是在做什么？哈哈，好搞笑哦。”肥四捧腹大笑，他可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少年这般模样。 楚元的脸上有许多火药熏的痕迹，见到肥四嘲讽，不由得给他一个白眼，“你懂个屁，我这是在搞发明，研制一种威力十分强的武器。” 肥四继续问道：“老大你要那些武器做什么？你又不上战场。” “你家老爷此前可是将门，上阵杀敌的那种，他迟早会要求我去战场的，我这也是为了自己做准备。”楚元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老头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那这个威力怎么样？”肥四边说边往火药堆而去，楚元此时正要试试这火药的威力。 肥四过去，那定会被熏成烤小乳猪的！ 楚元来不及喊，肥四已经拿起了特制小圆球，小圆球里装的全是火药，这是楚元自制的小手榴弹。 “肥四你个死胖子把东西放下！”楚元边喊边往后退。 这是头一次实验，他并不知道这手榴弹 威力怎么样。 肥四吓得一哆嗦，手一软，手榴弹便掉在了离他腿的几米外。 “快跑！”楚元怒吼，先行跑到了大门后面，直接将门关上。 “老大你不厚道！”肥四不知道为什么要他跑，眼见门就在眼前，却啪嗒一声被锁在了院子里。 “砰！”的一声，院子里响起一声巨响，在李府门口的李世民也被震惊到。 “老大，呜呜。”肥四的哭腔传了出来，楚元赶紧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乌黑的胖脸，头发被炸得飞起，他流着泪，泪痕在乌黑的脸上显得异常滑稽。 虽然心疼肥四一秒钟，但是他真的……憋不住了啊！ “哈哈哈。胖子，你没事就好，快去洗洗赶紧吧。”这次轮到楚元捧腹大笑了。 “老大你这个武器太厉害了，我再也不笑你了，呜呜。”肥四一张胖脸全黑着，说话时雪白的牙齿时隐时现。 看着他这副模样，楚元又忍不住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元儿，是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李世民自己找到了东院，老远就听到楚元爽朗的笑声。 当他看到满脸黑炭模样的肥四还是被吓一跳的。 “老爷好！”肥四行礼。 “你是肥四 ？”李世民不敢相信，指着肥四道。 “他是，肥四快去洗洗！”楚元憋着笑，催促肥四快走，“你把老爷吓着了。” 肥四委屈的看了楚元一眼，灰溜溜走了。 “他这是遭受了什么磨难？”李世民问道，看着楚元的笑容，此前的阴霾消失了大半。 楚元把身上的装备全部脱掉，到了屋里坐下。 “这是我新研制的武器，学名叫手榴弹，刚刚肥四自己作死去碰了，然后变成这样了。”楚元解释着，倒了杯热茶饮下。 这手榴弹到底是第一次实验，所以威力不足以炸死人。 也好在是第一次实验，肥四的命才保住。 “你研制的武器？你准备做什么？”李世民讶异，好奇不已。 “这是秘密，自然有用。”楚元拿着茶杯，微眯双眼。 李世民也看向他，二人视线相撞，电光石火之间，冰与火的较量在暗中进行。 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最终楚元还是妥协，“好吧老头，我告诉你，我觉得你心思不纯。” “我？”李世民惊了，他的兴趣完全被提起，“你说说我怎么心思不纯？” “你盯着我看这么久，心思怎么会纯。”楚元继续打着哑哑谜。 听到他这话， 李世民也瞬间明白，这小子是不肯说了。 “那你给我看看这武器的威力。”李世民做了妥协。 楚元随手拿起一个手榴弹，拉开安全栓，扔向空地。 又是一声巨响，土被炸到四溅。 李世民双眼大瞪，完全不敢相信。 这东西用在战场，绝对有大用！ “还没有做好，还有改进的空间。”楚元补充，擦了擦手。 这小子，乃是战场的天才，可如今的大唐…… 于是他想起了自己头疼的事情，于是眉头拧在一起，一张脸也颇为无奈。 “哎！”李世民故意叹了口气，眼睛瞟了楚元一眼。 “有什么心事老头？”楚元边说边倒了新酿的枣子酒给他，“有什么事情都不如喝一杯来得痛快。” “我可惨了，我把名单报给皇上之后，皇上日日被世家烦的不耐烦，皇上还怪罪于我，说什么你推荐的那些人不行。”李世民想了想，编造出这些话。 “谁说的不行，皇帝老头他得相信我，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吧！”楚元激动不已，拿起酒就灌了下去。 “我找的那些人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得多，这些世家就是怕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所以故意找茬。”楚元不忍嗤鼻。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脸认真 “我也是这么跟朝中老友说的，可他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李世民继续道。 “世家还是如此嚣张，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通通搞下台。”楚元随口说了一句，“老头你要淡定。” 这句话也提醒了李世民，瞬间，他老眼一亮，浑浊感消失大半。 解决大事，李世民便觉得饿了，楚元炒了即个家常小菜吃着。 “老头你是不知道，我曾去过突厥军营，还忽悠了一把颉利可汗。” 李世民拿筷子的手抖了抖，刚刚夹起的五花肉又掉在了大碗里。 楚元见状，迅速夹起放入自己的口中。 随后他将自己是如何忽悠颉利可汗的事情经过说了个明明白白。 李世民一直将颉利可汗视为眼中钉，听到楚元说忽悠他，他的注意力便完全被勾了过去。 他不得不在心里更加佩服楚元。 也更是确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一定要将楚元送往战场，当个大唐的将士！ 大唐有他这般的将士，定会开疆扩土，万寿不尽！ “少爷！老爷！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少爷的朋友求见。”肥四换了身新衣裳，匆匆跑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朋友？他在大唐哪来的朋友。 楚元倒是 想会会这位自称朋友的人，于是让肥四带他到正堂等候。 “老头，快些吃，带你去见见我这位朋友。”楚元夹了好几块五花肉塞进嘴里，迅速咀嚼。 肉味的油质萦绕舌尖，扒拉几口饭，他便先行去了正堂。 看着还剩一点点菜，李世民汗颜，这还让他吃什么。 哎，身为皇上，他可是头一回饿肚子。 不想太多，李世民也跟了上去，他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称得上楚元的朋友。 正堂。 楚元跨着大步走来，手上还拿着酒壶，他喝了一口酒算是簌簌口，随后饮下肚腹。 “哎呦老兄！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楚元见到来人，惊喜不已。 范阳卢家的人，卢怀慎。 卢怀慎一笑，伸出怀抱欲抱楚元，后者侧身躲过。 “李兄，多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这次我来是给你送东西的。”卢怀慎以尴尬的笑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啥好东西？”楚元好奇得很，卢家可算是大世家，他们的东西应该也不差。 “此前跟李兄你做生意，真是救了我们卢家的命啊，现在范阳卢家赚的是盆满钵满，还真是要感谢你。”卢怀慎边说边看了一眼李世民。 这人应该是李老爷了。 “李老爷好，我是范阳卢家卢怀慎，见过你老。”卢怀慎向李世民行了个礼，继续看向楚元。 “这不，为了感谢你，我特意带了上好的补品和药材登门拜访，这也是卢家的一点心意。”卢怀慎说着，便让下人搬来了三个大箱子。 他直接打开，里面的东西闪瞎了楚元的眼。 千年人参！百年雪莲，还有灵芝鹿茸等等。 豪！果然是豪！还土。 他就是喜欢这种土豪又直接的感谢！ 不过楚元心里还是心虚的，万一这范阳卢家知道他做生意是为了搞垮他们。 卢怀慎会不会气的晕过去？ “李兄，这也表明了我范阳卢家与你是一气的，长安卢家只是一个旁支，他们不懂律法不为百姓，那是他们。” “我们范阳，并不会那般害百姓。”卢怀慎看着楚元，最后道出这趟他来的最终目的。 “还望李兄不要因为长安卢家的事情，而对我们产生隔阂，生意还是要照做的。” 李世民好奇极了，因为他并不知道楚元居然跟范阳卢家做了生意。 且看这卢怀慎这么着急请求的模样，楚元与范阳的生意估计做的很大。 “卢兄！你 这是说的什么话，长安那些人是狗，不代表所有卢姓子弟都是狗啊。”楚元摸了摸那千年人参，爱不释手。 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药材，还有一些是皇宫都不配有的。 卢家这次是花了大手笔了。 卢怀慎听到楚元那句话，面上有些抽搐，但还是刻意装笑，“不介意就好，望我们的生意做的越来越红火。” 怎么可能呢？他要的可不是长安一个小旁支废了，他要的是整垮整个卢家！ 但是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毕竟他确实需要继续跟范阳卢家做生意。 “你放心，你所顾虑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路途遥远，你匆匆赶来，现在天色不早了，不如在李府夜宿一晚，明早赶路如何？”楚元好心邀请卢怀慎。 虽说卢家人大部分都不咋样，但他唯一欣赏的就是这卢怀慎。 对方摆摆手，笑了笑，“不碍事，夜宿李府，也是给你徒增麻烦，现在快马加鞭，还是能赶回范阳的。” 楚元也不再强求，既然人家不愿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兄，这些东西你收好，在下告辞。”卢怀慎道别，随后出了李府。 等他彻底消失后，憋了好久的李世民终于开口 ，“元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还跟卢家有牵连？” “只是简单的做生意，你别想太多。”楚元淡淡答道，“肥四，把这些东西放在药材库去，好好保管。” 肥四带着几个下人开始搬，李世民却紧追不舍，“什么生意？难道连子民百姓都可以抛弃？为了所谓的钱财，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李世民有些生气的。 毕竟他知道卢家是怎么贪赃这么搜刮民膏的。 “谁说我跟人做生意就一定是在帮他？投资生意都有风险，卢家现在是赚钱。但后面他们就知道其中利害了的。”楚元面不改色，淡淡回应李世民。 “我做的这个生意，可是足以让卢家灭门的生意。”最后，楚元小声嘀咕，但还是被李世民听到了。 他的心里更是佩服楚元了。 这事之后，李世民脑子里又有了一个想法。 御书房，傍晚时分，夕阳透过窗透了进来，李世民正批改奏折。 “皇上，请问皇上找老臣何事？” 长孙无忌凌冽的声音在整个御书房响起，李世民这才收回笔，抬起头看着他。 “辅机，你说要消灭世家，应该这么做？”李世民一脸认真，看着长孙无忌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强悍 长孙无忌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回想起这段时间皇上的做法，确实有那种对世家要开战的趋势。 可是现在的皇上，上位不久，根基不稳…… “皇上，如今大唐羸弱，若是对世家出手，对皇上你不利啊。”长孙无忌一脸担忧。 “卢家虽说做的事情不合理法，也不合百姓所求，但这个时候并不是对世家出手的好时机。”长孙无忌继续道，苦口婆心。 李世民忍不住暗中抽搐嘴角，扶了扶额道：“好了，朕知道了，朕也只是设想。” 但是日后，朕一定将他们除去！ “但是皇上，大世家们实力深厚，若是放纵下去就会威胁皇权，世家也不得不除。”长孙无忌蹙眉想了想道。 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想要什么，他也是知道的。 “那你说说，到时候怎么对付他们？”李世民坐直身子，看着长孙无忌。 这老头，还算聪明。 “世家从古至今，他们的底蕴很深，如今皇上权钱都不足以击破他们，故需要采取一种方式，让他们内部斗争。”长孙无忌老谋深算，说出来的策略也是他早想了许久的。 “臣觉得，皇上可以在朝堂中找 一个小世家，慢慢培养他们，最后让他们去与五姓七望相争。”长孙无忌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气势磅礴，让李世民心里一颤。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消灭根基强固的世家，可以徐徐图之。 然而，楚元那小子的方法更适合他。 李世民摇了摇头，开口道：“辅机，你这个方法是可行，但是啊，大唐等不了那么久。” 要想把权力都握在自己的手中，想让大唐慢慢变好，那么就必须消灭那些腐败又无能的世家！ “元儿昨日跟我说了他的办法，你听听。”李世民站了起来，走下皇位，来到了长孙无忌前面一米处。 “他说可以采用商战，也就是前些时日他说的经济战。”李世民顿了顿，在脑子里面努力回想经济战是什么。 “现在他正跟范阳卢家做生意，利用皇商身份去圈揽所有卢家的生意，直到最后，跟所有五姓一派做成生意。” “一来可以为大唐赚取一些钱财，二来，等到最后他便可以用皇商身份来套住那些大世家。”李世民口若悬河，此时思维异常清晰。 “以钱来包揽世家的商业，从而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他现在说的比之 前从楚元那里听得时候还要清楚，脑子也异常明白。 他此时此刻才真正懂得楚元所说的经济战到底是什么了。 楚元这小子，当真是一个经商的天才！ 长孙无忌听完，脑子一片嗡嗡响，他不是没听懂。 只是太过于震惊罢了。 楚元到底是何方神圣，小小少年心思却异常细腻，头脑也异常清楚。 这个人，还是不得不防。 若是来日成了大唐的敌人，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长孙无忌忍不住在心里忌惮着楚元，一双老眼也浑浊了几分，“皇上！楚元这小子是大才，能够想到如此绝妙的计策，当属不易。” “如若与我那个法子相比的话，他的更胜一筹。” 说完，长孙无忌躬身行礼。 “你们都是我的好帮手，只要是为了大唐，你们二人是一样重要的。辅机，这里有一套徽墨，送与你。”也算是对长孙无忌的嘉奖。 “多谢皇上！”长孙无忌接过赏赐，道了个谢。 李世民这时在心里决定，再次给楚元一个皇商的腰牌。 思及此，他立马便备了车直接去了蓝田。 蓝田，李府。 “胖子，你给我离远点，这是第九十九次爆破！老子还 不信了！”楚元龇牙咧嘴的让肥四走远点。 爆破手榴弹的实验一直在继续，现在快要一百次实验了。 但是截至目前，手榴弹的轰炸威力还是不够，要想形成大范围的伤害，还必须继续实验。 这一次，他希望手榴弹的爆破威力能够达到他的满意度。 楚元将手榴弹扔到坑洞里。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砰！”坑洞的尘土被炸到十米高！喷洒下来的泥土溅到楚元和肥四身上。 “呸呸呸！”楚元吐出口里的土，狠狠骂了一句，“奶奶的，威力是够了，但是十秒才爆破，敌人早就回家了。” 刚来到东院的李世民自然也是没躲过“碎土”的轰炸。 他刚刚是看到所谓手榴弹的爆炸场面了的！真是太强悍了！ 李世民拍拍身上的尘土，迅速走到楚元面前，“元儿，手榴弹的威力是更猛了，果然不愧是我李二的好儿子。” 楚元看到他那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切了一声，“老头，你这几天又不在家，去外面鬼混现在知道家里还有个儿子了？” 前几天一直在找老头，但是他都没有回家。 李世民嘿嘿一声，故作神秘道：“我可没那么 多精力鬼混，这几日爹只是宿在了朋友家。” “哦？看来朋友比你儿子重要。”楚元脱掉特制外套，摘下防毒手套，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给你。”李世民从袖口掏出腰牌，递了过去。 楚元看着那腰牌，金属制成，上面还镶刻了龙图腾，中间有个大.大的皇字。 “这是皇商令牌！”楚元接过，爱不释手。 “老头你真厉害，原来你这几天就是为了皇商令牌去了？” 李世民浅浅一笑，倒不作答。 他可不会告诉楚元这小子，这令牌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乌合！给我滚出来。”楚元拿着腰牌，叫来了乌合。 在西苑的乌合闻言，迅速施展最擅长的飞毛腿技术，出现在东院。 “你拿着这个腰牌，按我之前跟你说的，去找边境的突厥人做生意，可明白？”楚元将腰牌给了乌合。 随后，楚元在乌合耳边悄悄道：“以皇商身份去会会突厥，发挥你的口才优势，最好是让突厥人完全信任你，明白？” 乌合接过，领命而去。 李世民看到代表皇家身份的令牌就这样交给了乌合，嘴角一阵抽搐。 不过他眼下最大的是疑惑与不解。 第三百四十六章 团团转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突厥，反倒让乌合这个突厥人以大唐皇商的身份去，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楚元瞥了李世民一眼，淡淡道：“老头过去里屋坐，我要跟你说一些事，说完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亲自去了。” 他先到了里屋，并放了一壶茶到炭火架。 茶香随着温度而慢慢飘散开来，李世民坐下，静候他话语。 “此前去幽州，我见过了突厥的颉利可汗，并且还抢了好些突厥的粮食，颉利可汗见过我，我现在可以说是整个突厥的通缉犯了。”楚元说这些的时候，嘴角挂着无奈。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能抢突厥一大卡车粮食，让突厥感受到食不果腹的滋味，也是极好的。 李世民眼皮抖了抖，竟是因为这个。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此次他不亲自去也是一种计策。 “老头，这一次去幽州我收获挺大的，突厥有围攻幽州的趋势，但他们并不知道我正暗中与他们较量。”楚元有些自傲的话让李世民听起来却不刺耳。 “所以，只要前线稳住不失幽州城，那么突厥的根基就会被我弄垮，到时候大唐一鼓作气，直击突厥，把他们给灭了！ ” 话音一落，那茶也开了，滚出来的热气散在里屋，清香味十足。 “再加上你研制的手榴弹，你是有百分百的把握灭掉突厥吧？”李世民给自己倒了一杯，吹吹热气抿了一小口。 “其实也不是。”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楚元的语气也低了几分，眉头紧皱。 “快说是什么。”长孙无忌这时推门而入，刚刚他是与李世民一起来的，只是途中肚子闹腾便去了趟茅厕。 现在浑身舒畅，刚进里屋便听到楚元的叹息声。 性子急的他便直接抢了话。 门外一阵风飘来，将长孙无忌身上的茅厕味吹了进来，楚元鼻子极灵，忍不住捏着鼻子。 “老顽固，你是上厕所没擦屁股吧？”楚元直言不讳，这话倒是让长孙无忌老脸一红，冷冷的看着他。 “你放屁。”他可是用了茅草擦了好几遍的。 楚元这才想起，古时并没有现代的柔软卫生纸，于是他又萌发了一个商机。 并且在心里暗暗种下，然后从系统里掏出了维达卫生纸来。 “等会你去擦擦，擦干净些，然后说说你的使用感受。”楚元将纸递了过去，接着之前的话题道，“突厥也 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况且大唐如今是四面受敌，一些小国如琉球也不安分。” “再加上，打突厥需要大量粮草，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今的大唐，真不知道负不负担得起。”楚元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道。 “大量粮草运到前线，那么会导致国库空虚，万一百姓有意见了，那么对大唐是不利的。” “我去战场意义不大，所以我只打算做做后勤工作就可以。”楚元这次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 李世民自然也是听明白的。 这小子在告诉他，让他打消送他去前线的念头。 长孙无忌也是听懂楚元背后的意思的，只是他此刻更加加重了让楚元这小子上阵杀敌的念头。 “所以，派乌合去，没什么不合适。”楚元说的口干舌燥，连忙喝了一杯热茶滋润嗓子。 李世民点点头，表示理解。 见二人似乎理解，于是楚元也不再多说什么，关于五姓七望这些人，他需要等一等。 最好是等到击败突厥的事情之后，才能有心思处理。 治国先安外。 长孙无忌跟李世民在李府吃完午饭便离开了，楚元早就习惯老头不怎么在家。 于 是也并未问他是去哪里了。 马车里，李世民坐在软塌子上，双眼紧闭，像是闭目养神。 好在路途并未太过奔波。 长孙无忌好几次开口，都是欲言又止。 最终，李世民倒先开了这口，“辅机，你有什么话就说。” 长孙无忌咳咳一声，“皇上，楚元这小子不愿意上战场，我觉得不妥。 李世民挑了挑眉，这才睁开眼睛道：“你说说，有哪些不妥？” “第一，身为大唐子民，到楚元那样岁数的都已经上阵杀敌了。 “第二，朝堂好些人都是楚元安排的，难不成你不怕楚元在暗中对大唐做什么么？”长孙无忌步步逼近，说的李世民愣怔片刻。 李世民缓了过来，辅机说的也有道理。 “再者，这小子，陈不得不承认，他天生属于战场。”长孙无忌说完这话，眼神漂浮不定。 承认一个晚辈比自己强，没多少人有这勇气。 “朕也觉得楚元适合战场，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敢把颉利可汗耍得团团转！”李世民想起楚元与他说的幽州趣事，不由得笑了笑。 卢樾等人的脸出现在他脑海中，再加上长孙无忌的那番话。 “朕知道该怎 么做了，这一次，定要将这小子送到战场上去！”李世民下了决定，叹了口气。 次日早晨，楚元起了个大早准备做最后一次手榴弹实验。 他从系统兑换了一套高级火药成分解答素材书，按照上面的元素成分重新配对。 肥四捂着耳朵，静待手榴弹爆炸。 “胖子！准备好，把东院大门关严实了。”；楚元叫肥四赶紧去关门。 肥四应道，连忙跑去关门。 可他许久未回来。 楚元等不了了，连忙拿着手上刚做好的手榴弹扔到了弹坑，这一次，他成功了！ “胖子！成功了！”楚元大叫，往大门的方向望去。 可却迟迟不见肥四的身影，这胖子又搞什么鬼？ 他心里顿时爬上一丝不安，决定去门口看看。 难不成是大世家又派人来搞事情了？不对啊，周围都设置了陷进，除非世家是从正门进来。 楚元警惕的从系统里拿出了燧发枪，将抢放在胸口囧，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门口，刚准备用手去开门。 肥四那像肥猪一样的惨叫声响起：“老大不好了！快跑！他们不是人啊！” 楚元心里一咯哒，难不成是鬼？是人是鬼他都一枪崩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搜索记忆 “你们是谁！放开胖子！”楚元举着燧发枪，猛然开门，对着前方。 这一次，换他震惊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家大堂里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且他们都盔甲着身。 军队？ “军队来我家做什么？”楚元刚收好燧发枪，其中一两个士兵连忙来到他面前，直接禁锢他双手，作势是要拖着他走。 “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楚元慌了，极度不安感爬上了心头。 “李小郎君，你别挣扎了，这是皇命，幽州要打仗了，朝廷向各个地方征兵，你条件符合，没缺胳膊少腿，带走吧。”为首的将士解释道。 “不！你们搞错了！我说过我不去当兵的。”楚元见肥四已经被人捆住，现在可没人来救他了。 “我要见老头，老头在朝中有关系，我上面有人你知道不。”楚元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是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是去了可就不一定了。 他还在垂死挣扎，路过一颗大树，他径直挣脱开束缚，紧紧抱着大树。 “小郎君，没用的。”一道清朗干净的声音响起，一个白面少年拿着扇子站了出来。“你就从了他们吧。” 这话说的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楚元忍不住下了树，看向那人。 那人面若冠玉，唇红齿白，一头乌发披在肩上，好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可他偏偏言语有礼，举止彬彬，不像纨绔公子。 “在下杜构，早些从家父口中听闻李小郎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杜构收起扇子，笑道。 楚元老脸有些挂不住，刚刚那番贪生怕死的模样尽数被看到了。 不过，杜构这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 杜如晦的儿子！ 杜如晦长那熊样，居然能生出这么娇美的儿子，看来杜夫人的基因要强大些。 “走吧，时候不早了，现在赶紧去往幽州。”为首的将士好心相劝。 楚元也不再挣扎，因为他临时起意，决定好好跟杜构谈谈。 “兄弟，我们现在是难兄难弟了，为啥你老爹要你来参军啊？”楚元厚脸皮，跑到杜构面前套近乎。 杜构淡淡一笑，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家父心思，我也猜不透，不过也当时历练了，身为朝廷官员家属，也自当为皇上办事。” 楚元顿觉此人可塑，不过他这一身白面书生的气质与战场厮杀还是不合。 改天要多多训 练他。 去往幽州的路途遥远，大军找了个密林驻扎，还未安顿下来，楚元便被百夫长叫了去。 “楚元是吧，我见过你。”冯立看着楚元，擦着自己的刀。 他们认识？ 楚元讶异，看着眼前的百夫长，“你找我什么事？大军现在还并未到幽州，此处不宜久留。” 这里地势险要，四周莽荒，如果敌人来这里偷袭，想必是极有可能的。 “你个逃兵，现在还有资格在这里？”冯立不忍嗤鼻。 “再说了，崔将军都没有发话，你在这操什么心？” 楚元这小子在李靖部队就是逃兵，刚刚还听说怕死而做了一件糗事。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逃兵！ 楚元闻言，抬头直直看着他，“你在放屁？” 这句话让冯立脸色大红，气从胸起，他啊啊大叫道：“好你个楚元，当逃兵还如此嚣张！”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 所以楚元当没听到，径直离开去找杜构去了。 杜构这时正累的趴下，从小就在家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根本没有一天一次性走这么多路。 现在他可是真累了。 “老杜，你这不行啊。”楚元叼着狗尾巴草，看着 体弱的杜构，一阵鄙夷。 杜构无所谓，他此时只想好好休息。 “想不想成为军中的翘楚？想不想坐拥万千将士的拥护？”楚元直言，边看了看杜构的脸色。 对方眼睛一亮，他点点头，“自是想的，我爹对我就是这个要求，但依靠我现在的实力，估计…… “不要估计了，你现在就是不行，我可以帮你。”楚元眨巴眼。 杜构是很信他的，因为杜如晦不止一次在杜构面前夸楚元这小子有着天马行空的想法，最主要的是他很有能力。 “怎么帮？” 楚元早就想好了，他决定采用现代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去训练他。 因此要准备东西，但系统目前缺少奖励金，楚元便做了好些任务，东奔西走的。 不过这些他都是偷偷去做的，应该没有人知道。 得到装备之后，楚元便拿出沙包，先让杜构跑几圈。 杜构的体力值还差些，因此最开始只能从最简单的体能训练开始。 好在他的可塑性很强，再加上身为少年热血方刚，训练的进度也推得很快。 他们两人经常聚在一起，楚元又因为系统任务要偷偷去做，在军营的日子倒也过的极快 又不失趣味。 这一夜，风吹树动，似乎在告诫什么。 晚上，大军将士们个个都累的打起了呼噜。 夜黑风高，好几个魅影闪烁，没一会，浓烟燃起，呛醒了楚元。 “着火了！粮草着火了！”楚元看着粮草车火燃了很高，心里一颤。 大军将士们醒来，这里地处密林，周围根本没有水源。 于是，好几千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粮草燃尽。 众人再没有睡觉的心思，为首的崔将军看着这烧成灰的粮食，痛心疾首。 在一旁的冯立贼眉鼠眼，两个眼珠一转，悄悄走到崔将军面前道。 “将军，这粮草此前我们在这里驻扎了许久都没有事，怎么今日就被人烧了，想来定是内鬼！” “内鬼？”崔将军惊道，他此前刚刚想的是突厥人夜袭，经过冯立这么一说，倒是又相信了。 “近日我看到楚元鬼鬼祟祟的老是出军营，他肯定是在外头有什么要紧事，连报备都没有。”冯立添油加醋。 “内鬼定是他，不然鬼鬼祟祟做什么？还有杜构也是，他们二人总是悄悄在密谋。” 楚元？ 崔将军觉得耳熟极了，于是在脑海中搜索记忆。 是他！ 第三百四十八章 落寞 封老说要好好“照顾”的人！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此前还想着去哪个营找他呢！ 没想到就在自己的这个营里。 “楚元！”崔将军大喊，看着楚元道，“你可知罪！” “来人呐！将楚元这个叛徒给我绑起来！”冯立嚷嚷着，随后两个小兵十分听话就将楚元架了过来。 “喂！你们脑子有毛病吧？干什么这样？”楚元莫名其妙的看着崔将军。 既然封伦都下了命令了，那他就好好折磨折磨他。 现在正巧有个借口。 “粮草被烧被劫，你是主谋吧？”崔将军一脸慈笑，但在楚元眼里却是很猥琐。 “近日有人看到你们鬼鬼祟祟的，想来定是密谋怎么烧粮草对不对！还不快说，剩余粮草在哪里！来人呐！给我按住他，好好的打三十大板。” 崔将军一气呵成，根本不给楚元辩驳的机会。 当下那两个士兵就架着楚元奔到了木凳边，楚元垂死挣扎，想要挣脱开来，“你丫的是不是脑子锈透了，是当我傻还是你傻！我烧了粮草还会留在这里吗！你个二货！” 楚元一着急，发挥毕生所学的脏话，通通打在了崔将军身上。 崔将军本就是有意处罚他，被他这么一 骂，顿时更生气了。 “给我好好的打！把他的嘴巴堵上！” 说着，士兵拿出一条粗帕子塞进了楚元的嘴里。 原来电视剧演的都是真的，这帕子够粗够大，真的让人含住不能说话啊！ “呜呜！”尽管不能说话，但楚元仍在用眼神刺崔将军。 “将军！李兄并未做什么越距的事，他的心一直都是大唐的，又怎会烧粮草呢？”杜构跑来求情，直接跪在了崔将军面前。 这几日多亏了楚元，他那身体总算是强壮了一点。 也正是因为楚元。这枯燥无味的军营生活对他来说倒也觉得有趣。 这么几日的相处，他与楚元早已建立深厚的友谊。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替这个逆贼求情？”崔将军气极，言语越发侮辱人来，“你是杜家长子吧？杜家长子又如何，在军营里，我最大！” “要是不想连着一起挨打，你就给我滚远点，或者别看，要是看了你尿裤子可就……”崔将军这话惹得在场所有士兵哈哈大笑。 士兵们其实根本不知道事情缘由，只是将军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罢了。 除了杜构，竟无一人再出来求情。 “将军，还望你慧眼如炬，切勿冤枉了好人！ ”杜构不甘心，刚刚崔将军说的话让他脸颊烫红。 但是此刻，楚元更重要。 隐忍一词，他活了这么久用的最多，也是最有用的。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竟在教我做事？”崔将军怒了，一脚踹在了杜构肚子上。 楚元不忍心看，闭上了眼睛，随后对杜构呜呜两声。 “我没事的，李兄。”杜构与楚元竟像是心灵相通般。 楚元无奈的再次闭上眼睛，然后用意念打开了系统，从里面赶紧兑换了一瓶止疼药剂，然后趁着他们不注意喝了下去。 有了止疼药剂，就算挨一百下也像是没事人。 楚元神色平和许多，俨然一副不怕死不怕疼的模样。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狠狠的打！”崔将军看着楚元淡然的模样，更是生气。 “将军！”杜构还在求情，崔将军又是踹了一脚。 “啪！啪啪！”军棍打在肉上的啪啪声在军营响起，此时是深夜，周围寂静的很。 这声音似乎能传很远，很远。 在帐篷里的杜构，握紧拳头，一拳捶在了地上。 那一声声挨板子声，让他听起来是多么的痛心和无奈！ 至于那个崔将军，终有一日，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定当百倍奉还！ 这一刻，杜构也更加坚定继续跟楚元训练的决心，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三十大板下去，楚元面如死水，不痛也不叫。 崔将军气昏了头，倒也很是惊讶楚元这小子真能忍。 楚元拿掉帕子，狠狠的的看了一眼崔将军与冯立，这两个小人，有机会定要好好跟他们玩玩。 当下的要紧事是处理粮草的问题，他也没那么多心思去跟两个废物较量。 “老杜，我们走！”楚元径直站了起来，周围士兵几乎惊到下巴脱臼。 刚刚受了三十大板的男人，此时他居然能够站起来云淡风轻的走路。 而且，走的还如此飘逸！ 杜构也是被惊到了的，他心里又更加佩服楚元。 “李兄，你没事吧？”杜构担忧问道。 楚元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此时身后的崔将军再次开口，“站住！本将军还没有允许你们走！” 楚元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盯着崔将军看，此时他怒气早已攻心，“崔将军，我劝你最好把心思用在怎么挽救现在的局面上来。” “此次从长安运送到幽州的粮草是幽州士兵们的粮食，如果不及时送到，我想崔将军你小命不保啊，你现在应该 要想想怎么找到剩余粮草！” 崔将军被说到了痛处，更生气了，想要再说什么，又被楚元抢先一步。 “怎么？难道又想大三十大板？崔将军刚刚毫无证据便动用私刑，甚至对杜家长子那般，万一让京城的杜如晦知道了，我想皇上也…… 楚元故意没有说完，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前拉着杜构离开了帐篷。 留在原地的崔将军，被气得站不稳，直直坐在了将位上。 想着楚元的样子，他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此人不除，定成大患！ 杜构被楚元带了出来，他一直盯着楚元的屁股看。 军棍三十大板可是极其厉害的，楚元屁股处是有血；流了出来，但丝毫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 “别看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楚元停了下来，看着杜构道。 杜构的眼眸还是有几分像杜如晦的。 史上记载，杜如晦死后，京兆杜家开始落寞。 杜构如此一个正值的人却被那愚昧无知的弟弟杜荷连累！ 兄弟之情让楚元感受到了温暖，他也决定彻底帮杜构。 现在让杜构有自己的势力，成为军中翘楚，到时也不用被欺负的太惨！ 突然，屁股传来一阵痛意。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不一样 这止疼药剂有bug，还有使用期限。 “哎哟，不行了，我们先回蓬里去。”楚元屁股，直接跑回了住处，然后面朝地趴在了床上。 杜构急忙跟了过来，手上还拿了好些小药瓶。 “李兄，冒犯了，这些药都是我娘亲赛我包里的，没想到现在排上用场了。”杜构边说边去掀开楚元的裤子。 白花花的臀部上有很深很粗的军棍痕迹，因为挨打，屁股处充满了血。 有些挨的重的，皮都被打开了。 楚元现在才知道多疼，听到杜构说要上药，吓得他一激灵又从系统兑换了一瓶加强版止疼药剂。 现在这个时候撒药粉，那就是往伤口上撒盐。 “崔将军是吧！改天老子打的他半身不遂。”楚元咬牙切齿道。 杜构正撒药粉上去，听到楚元这话，心里也是一抖。 “李兄，还望你多多训练我，我想变强。”杜构上完了药，替楚元拉上了裤子，并且盖好了被子。 楚元看着杜构，从他眼中看到了坚定，“那是自然，我定把你培养成一个逆天的军事人才！” 因为棍伤，楚元这几天都在床上养伤，吃饭的问题都是杜构帮忙解决了。 已经休息几 天，再加上楚元也从系统兑换了现代西药，臀部的伤也好的挺快。 晚上。 楚元正熟睡，做着一个美好的春梦，眼看就要亲到美女了，忽然有人将他弄醒。 楚元气极，大吼道：“哪个不长眼的！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他现在在麻袋里！ 强要自己冷静下来，楚元从系统背包里掏出军用匕首，划开了麻袋。 刚划开麻袋，扛着他的人也停了下来。 楚元被狠狠扔在了地上，恰巧是屁股着地！ 奶奶的，好痛！ 因为最后几天，眼尖伤疤结痂，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楚元没舍得再兑换止疼药剂。 他终于看清楚此时在哪里。这里是驻扎军营门口。 崔将军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楚元。 “通敌叛国的人，不该留在军营！”崔将军大言不惭，还准备踹楚元一肚子。 后者反应迅速，立马躲过。 “说话要讲证据的，你刚刚莫不是在放屁？”楚元无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杜构这时听到消息也连忙赶了过来。 “还狡辩！这是从你床上搜到的突厥信物！这不是证据？”崔将军说着就将一信封扔到了楚元脚下。 楚元看都不看一眼 。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杜构不解，立马开口解释：“将军，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怎么会有突厥的信封！” “老杜，不用解释，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这些脑子有坑的人面前，解释那完全是多余的。”楚元正暗中在系统找大卡车。 现在这种情形，最好的办法就是跑。 崔将军做了这么多准备功夫，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崔将军更气，他迅速拔出刀来，“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斩了你这通敌卖国的叛徒！” 他之所以设计这出，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除掉楚元。 要是暗中刺杀，定会惹人怀疑。 现在，杀掉叛徒的这个理由极好。 楚元冷哼一声，掏出大卡车吓到了崔将军和在场所有士兵。 他迅速跳上了驾驶位，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伸出手道：“老杜，快上来！” 杜构刚刚有些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将手递给楚元，后者用力一拉。 再加上自己也使力，很快就上了大卡车。 “拜拜了，脑子有泡的崔将军。撒有拉拉。”楚元特意嘲讽了一下，随后加大油门，直接扬长而去。 底下拿着刀剑的士兵们面面 相觑，自觉的收好刀。 崔将军气的跺脚，刚刚那个大型物体，他是听过的，没想到楚元就有！ 不过没关系，走得了初一，走不过十五！ 当下崔将军便写了一封信送到京城封府，封伦接到密信，忍不住暗中骂了一句废物。 但他也只好派杀手准备去截杀楚元。 楚元跟杜构跑出来之后，便停在了河边，现在夜深，还是要休息的。 楚元将大卡车收进了系统，并拿出了睡袋，两人就这么将就的睡了一晚。 次日大早，太阳洒在脸上，楚元先醒了过来，一醒来他便唤来了海东青。 这一次，他不再传信给老头，而是传信给正在与突厥人做生意的乌合。 让他想办法准备粮草。 此前大营被烧了三分之一的粮草，但大部分粮草还是被劫走了的。 这一次，楚元倒不认为粮草是突厥人劫走的，倒像是附近的山匪。 因为突厥人的做事风格，定是不会放着那么好的偷袭机会不来攻打他们。 楚元带着杜构在军营附近的密林侦查了几日，乌合也带着粮食和部下赶来。 这日楚元发现了车轱辘的痕迹，很深，与乌合带来的班车车轮相比，竟是不一 样的。 于是楚元当下就带着众人顺着这车轱辘痕迹而去。 在途中他还查到了有人煮食剩下的火堆，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在密林的深处，他们遇到了那伙抢劫粮草的强盗。 只是对方人数众多，现在并不是抢夺粮草的好时机。 驻扎处，乌合又找了一拨人来。 期间杜构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道：“李兄，你是怎么找到粮草的？” 楚元闻言暗笑，随后他解释了一番，“通过这些痕迹，我就能判断出粮草的位置，这是最基本的侦查知识，你要学我可以教你。” 杜构自然是乐意的，当下就跪在楚元面前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当着众人的面，楚元倒没有不好意思，甚至，他开始飘飘然起来。 他开始给杜构画起了大饼，“学好了侦查知识，运用到军事上，甚至是你日后入朝为官也是极其有用的。” “朝堂目前浑浊，你学好了本事，将来肃清朝堂，成为一代名臣！” “所以，你可得跟着师父好好学啊。” 杜构欣喜不已，连忙道：“多谢师父，我一定认真学！” 楚元突然间又想起了杜如晦。 第三百五十章 小心 楚元接着道：“你有机会传封家书回去，问候问候杜老爷子，让他不要太过操累，注意休息。” 杜构心里一暖，当下狠狠点头，“明白了师父，我一定传家书回去，以免家父家母记挂。” 对于杜构来说，楚元更像是真的亲兄弟。 “老大，你要我找的人都已经找到了，现在可以去抢粮草了吧。”乌合磨刀霍霍，准备好了的模样。 “别着急，敌人是土匪，他们对这一带我们熟悉，先过几天再说。”楚元倒是不着急。 因为他还期待崔将军被上头骂的狗血淋头的情景呢。 “老杜，你用我刚刚跟你说的侦查知识，去查探土匪窝周围的情况，给你两个时辰。 有了理论，自然还需要实践。 杜构自然也是知道这是在考验他，于是异常认真。 他急匆匆的赶到土匪窝附近，并用轻功上了树，利用树叶做了最好的伪装，杜构将土匪窝的人数布置看的一清二楚。 等到太阳落山之后，天色也黑了许多，他便从树下下来，警惕的离近了些土匪窝。 这一次，他将粮草的位置打探的明白了。 杜构迅速回去报信，刚进帐篷，楚元直接递给他一杯热茶，“怎么样了？” “师父，我已经打探清楚，土匪寨子有城墙围着你，城墙旁边还有哨兵，粮草就在寨子的左边堆着。” “放哨处有一个小土匪，城墙和大门寨子口分别有六人，里面的情况我进不去，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寨子实际上有多少人。” 杜构一五一十说完，这才喘口气喝下热茶。 楚元微眯双眼，托着腮在思考什么。 良久，他对杜构要求道：“你根据你自己观察的，写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图给我。” 杜构立刻明白这是他在考验自己，乌合也识趣的拿出了文房四宝，他拿着毛笔，沉思片刻。 瞬间他下笔如神助，挥挥洒洒，一气呵成！ 如此自信又精致的笑容，让楚元不由得感叹，此人乃可塑之才！他没选错。 “师父，已经写好，请你过目。”杜构恭敬的将作战计划图递给楚元，后者接过，端详良久。 然之前的喜悦慢慢变成纠结和失落。 他还是太嫩了，不知社会的邪恶。 “此次我们的敌人是土匪，且还是去土匪窝，你这一步未免瞧不起他们了，所谓高手在民间，这些土匪们指不定比大唐将士还英勇，最主要的是他们狡猾。 楚元耐心讲解，随后拿起了笔 ，在上面刷刷两下。 “如此，这个计划的胜利率要比之前要高些，我们的目标是，不费一兵一卒，夺得粮食。” 然而楚元这一次也是失算了。 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土匪寨子里，居然暗藏那么多玄机！ 夜晚。 楚元身穿盔甲，指挥着这些突厥部下，乌合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杜构有些手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他此刻连刀都不怎么拿得稳。 “老杜，别慌，有我在，你必须要实战。此前的那些不过是基础，真正的战场是最好的训练场。”楚元安慰他，给他足够的信心。 “出发！”乌合下了命令，轻功尚可的部下们穿着夜行衣纷纷利用轻功先去开路。 楚元一行人在后面跟着，一炷香时间，他们到了土匪窝外围。 “按计划行事！”楚元下令，在身后的部下们拿出弓箭，直接往里射去。 齐刷刷的箭雨从天而降，在城墙外的土匪守卫已死，乌合轻功了得，三两下飞檐走壁，直接越进高墙！ 他从里头打开了土匪窝的大门。 与此同时，土匪们也知道有人袭击，立马吹响号角，通知里头的土匪们。 霎时间，大量土匪手握大刀，从里头冲了出来 。 “老大！”乌合大叫一声，楚元这边又下令，齐刷刷的箭雨再次落下。 “冲！”见到里面如密集的蚂蚁一般的土匪，楚元自知靠箭那是不可能的，当下只能冲进去！ 面对面刚，他们的胜算还有一点。 楚元令下，部下们纷纷做好准备，随后跟着楚元冲进了土匪窝里。 双方激烈交战的同时，楚元并不知道有人将大门关上了。 战场上的厮杀，血流成河，惨叫声连迭不绝。 杜构这时在角落里躲着，他怕。 他很害怕，手上的刀打颤不停，从出生时就锦衣玉食，从未见过如此嗜血的场面。 他紧闭着眼，听着惨叫，很想逃离。 楚元的脸上沾满了鲜血，他仍在这混乱的打斗中寻找杜构的身影。 他不能有事。 当看到杜构躲在角落里时，再看了看四周上阵杀敌的部下们，楚元不知从哪里涌上的一股热气。 往杜构的方向大喊：“杜构！你丫的给我打啊！小心！ 他刚说完这句话，一个土匪就发现了杜构的存在。 眼见土匪的刀就要落在杜构脑袋上，楚元迅速抬起手，动用了宝贵的暗器。 弩里的袖箭打掉土匪的刀，杜构这时才睁开眼睛。 恰好的是， 他刚睁开，刚刚那个袭击他的土匪就已经倒地，他的背后流出满地的血，开出一朵带着罪恶感的血花。 杜构愣怔在地，下一秒，一个突厥部下的头就滚在了他脚下！ “啊啊！”杜构彻底慌乱，看着那满脸血的人头，从胃到肚的翻涌感让他忍不住作呕。 “血！好多的血！”杜构捂着耳朵，紧闭双眼，不知自己要干什么。 楚元咬咬牙，奋力斩杀土匪，硬是开了一条血路走到了杜构身边。 “杜构！你给我清醒一点！”楚元抓着他的肩膀，奋力猛摇，想把他摇醒。 可对方仍是迷糊的状态，楚元怒了，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你给老子清醒一点！”楚元大吼，与此同时，杜构睁开了眼睛，刚刚还空洞的瞳孔开始聚焦。 “现在是在战场上！你害怕这害怕那，你根本不配当将士！大唐子民需要你的守护。” “身为将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将全身交给国家，而你看看自己的怂样！” “此前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全都忘了吗？你不知道怎么杀人吗？”楚元边激励杜构，还要一边防守来找死的土匪。 杜构双眼越来越清醒，他说了一句让楚元想不到的话。 第三百五十一章 笑话 “可是他们是一条人命。” 他一说完，胃里的翻涌让他再也着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楚元快要气到吐血，他挥刀砍向土匪，一脚将土匪踹出去好远。 “你给我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如果怜悯土匪的性命，那我这些部下的性命就不是人了吗？” “这些强盗抢夺百姓的粮食，抢夺妇女，无恶不作！现在还抢军队的粮草。他们夺了粮草，那么幽州士兵就没得吃，最后突厥杀了进来，那遭罪的只有百姓！” “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要为你的懦弱找借口！” 楚元骂的倒是挺爽的，杜构身为男子的尊严和热血也彻底被激起。 看着场上奋力杀敌的乌合等人，杜构拿起大刀，回想起此前楚元交给他的武术。 一刀便砍向了土匪，土匪倒地，血也流了一地。 他的大脑此时有些不听使唤，目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土匪，夺粮食，救幽州将士，救大唐子民！ 楚元见杜构已经开始杀敌，不禁欣慰一笑。 杀了第一个，跨出去这个门槛了，那对杜构来说就是进步。 杜构这人适合和平年代，但奈何他身处乱世，那么就必须承受起 时代带给他的东西。 此次楚元是失算了的，但好在部下们都十分凶猛，再加上靠此前训练的阵法，因此他们胜了。 土匪尽数被干掉，楚元还从里头找出了好些良家女子，以及一些小孩。 安排乌合将他们送走之后，楚元便四处在找杜构。 最终他在土匪的城墙处，找到了杜构。 杜构坐在城墙上，双脚随风晃荡，头发凌乱极了，脸上尽是污垢。 楚元跳了上去，在杜构旁坐着，他放下刀，擦了擦手掏出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 “好酒，舒服。”楚元喝完，径直将酒递了过去，“喝点吧，暖暖身子。” 许久，身旁人没有反应，楚元无奈的挑眉，故作轻松道：“不喝？不喝那我自己…… 还未说完，酒壶就被夺去。杜构抓着酒壶，猛地往自己嘴里灌酒。 他浑然不知道这果酒有多烈，但他好像就是要在心底的那股悲伤与痛苦压下去一样，强忍喉咙的绞痛，一直喝。 最后就被呛到了。 “小子！这酒可是好酒，哪有你那种喝法。”楚元将酒夺回，爱惜道。 “你为什么不怕？”杜构突然问。 楚元没有反应过来，旁边人扭头看他，双眼充满 血丝，有些湿润在里头，“你为什么不怕？” “我好像是个废物。” 楚元心里一咯哒，瞬间明白杜构这是跨出那一步之后在怀疑自己了。 他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就这么跟你说罢，再遇到你之前，我去过幽州，曾两人探过颉利可汗的军营，也是被抓起来了。” “但那个时候我并不感到害怕，因为我觉得害怕没用，害怕解决不了问题。” “在生死面前，你能放弃的只有自己的个人情绪，因为你必须先活下来，能够活下来，那些情绪才能有！” “那你是怎么应对的？面对那么多突厥人，你怎么能表现的淡定自若？”杜构再次问道，与此同时，他双眼变得清澈了许多。 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他心境变了。 “因为我有信仰，这你就不懂了吧，想当年有一个民族被侵略者欺辱，他们打了八年的战，最后那个民族以少胜多赶走了侵略者。” “他们没有很好的设备，有的只有一条薄命和一腔热血，在恶劣的条件下靠着自身对祖国和人民的信仰，赢了。” “我自幼读过许多书，你说的这个我怎么没看到过。”杜构疑惑，舔了舔舌头。 楚元见状，将酒壶递了过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都属于那个民族，至少我们要将这种信仰精神传承下去。” 杜构的心境，突然一下被打开，犹如见到初升太阳般。 “战胜自己心魔，拥有信仰，未来你在战场上厮杀，也不会怕了。当然还是要练就一身好本领。”楚元双手撑着，看着上方的星星。 夜空中星星闪烁，努力散发自己微小的光芒。 “要不是你爹，现在你在这个乱世里，你早就成为了边疆的战士了。” “至于那些普通百姓们的儿子就没那么幸运，乱世中的他们在替你负重前行。” 楚元感叹一声，接过酒壶，又喝了一小口。 “我从小就在京兆长大，我以为，大唐很和平，只是穷些。”杜构苦笑，如今的他真像井底之蛙。 此前他还瞧不起不读书的平民，如今看来他才是那个笑话。 “无碍，现在还来得及。你的志向是什么？”楚元坐直，端正的看着他问道。 杜构恍惚片刻，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是的，他很迷茫，他不喜欢官场，因为爹爹就在官场，可他不去做官，似乎从小学到大的知识就无处可用。 后来行 军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有了从军的兴趣，可是今天…… 楚元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他拍了拍杜构的背，叹道：“我告诉你我的志向吧，我要做一个很大的商贾，让大唐进军世界，成为世界的一方霸主，最好是达到17世纪的英国那样。” “弱小就被欺负，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行！” 杜构听着这志向，哑然愣怔。 “但是这估计需要一点时间，至于你，你如果觉得可行，你就加入我，我觉得你很适合军队。” 杜构带着坚定的眼神看着楚元，他现在可是无条件相信对方的。 “所以师父你才训练我吗？” 楚元点点头，“我从不做没意义的事情。” 杜构明白了，此前消散的勇气和自信再次回来，他铿锵有力的话让楚元听了激情昂扬。 “师父，徒儿定当尽心尽力训练，争取早日成才！” 因为，他不想再做弱者了，他要扛起一片天地，为百姓立命，为天地谋共存！ 楚元见他重新燃起的斗志，将手中的酒递过去道：“是男人就喝完他！” 今日高兴，那便来个不醉不归吧。 杜构见那满满当当的酒壶，心里一抖，憨憨挠头。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实属不易 “这酒是好喝，但是遭不住啊，嗝……” 话音刚落，杜构就摇摇晃晃起来，楚元见状立马扶住他。 “乌合，快来。” 夺了粮草之后，花了一天时间将土匪窝里可以用的东西都带走了，他们踏上了去幽州的路上。 在路上楚元是想方设法的训练杜构，譬如他骑着马，将杜构绑着，带着杜构跑，这是为了锻炼杜构的速度。 杜构虽然苦不堪言，但还是坚持下来了。 再者就是让杜构将路上所见所闻都记下来，这是锻炼杜构的记忆和侦查能力。 行程满满当当的。 与此同时，在长安皇城的李世民在收到崔将军送回来的书信那是大吃一惊，立马将家书传给了楚元。 这天楚元跟杜构讨论着幽州边境一事，海东青扑哧着翅膀直奔他们二人而来。 杜构被吓得大叫，道：“这大物好生凶猛！” 楚元笑道：“你胆子还是小了，改天让你去某个破庙过一晚上，锻炼锻炼胆子。” 杜构知他是开玩笑，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海东青的脚筒里果然有老头的信，楚元迅速打开，越看越生气。 “这什么崔将军！吃饱了没事干对吧！我家老头刚刚告 诉我，这个崔将军居然把我们当作了逃兵，甚至还上报了圣上，害得老头挨骂！” 杜构大惊，将楚元手上的纸条夺过。 “小子，崔将军说你是逃兵且报给了圣上，朝中老友被骂，我被朝中老友骂，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血口喷人！”杜构也怒了。 楚元刷刷写下事实，将他们是怎么夺得被劫走的粮草以及现在正去往幽州送粮草一事告诉了他。 看走飞走的海东青，楚元带着凌冽的眼神看了一眼幽州方向。 “加快速度，赶到崔将军大军面前到了幽州，到时候看崔将军还怎么说我们是逃兵！” 次日大早。 长安，皇宫，宣政殿。 李世民焦急的坐在皇位上，他的心思被楚元是逃兵的事情给牵扯住了。 现在海东青还没有回来，真是让人焦急，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相信楚元是逃兵的。 “皇上！去往幽州的崔将军来信说，楚元和杜构两人成了逃兵，并且还因为他们的过失而让大军失去了一半的粮草。”封伦站了出来，很明显的攻击。 “他们二人犯了军规，请问该如何处罚？” 李世民瞬间明白，这不过是一场阴谋罢 了。 崔将军可是五姓七望的人，他怎么忘了这茬呢。 “哼！封德彝！你身在朝堂，大军行往幽州一事你如此关心，倒是让朕夸夸你了？” “且不说楚元是不是逃兵，身为首领的崔将军失职一事，你闭口不提？”李世民不给封伦面子，直接呵斥他。 “再者，楚元是朕派去的，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相信他！” 李世民的语气明显是生气了，其他朝臣不敢再多言，但是封伦不一样。 “皇上，这个道理我知道，但是崔将军说……” “相爷，我杜家的儿子从不做逃兵，难道你也不相信杜构的为人吗？”杜如晦开口，他十分不满这个老顽固老封建的封德彝！ 再者，封德彝还偏袒欺负百姓的大世家。 还有，现在居然欺负他的儿子头上了，他这个当爹的肯定不允许。 杜构在京兆的口碑那是极好的，因为他饱含诗书，才华横溢，为人厚道。 封伦被怼，却不想搭理杜如晦，还要说什么，李世民便是一个退朝结束了这事。 封德彝当众被狠狠打脸，怒气攻心，差点厥过去。 李世民下了朝之后立马去了御书房，刚到御书房就看到 海东青此时正在桌子上吃着以前为它准备的吃食。 是楚元那小子回信乐。 “果然，朕没白疼你。”李世民看着信上的内容，又给他回了个信。 离幽州还有几里路的楚元大部队，继续往前行驶。 楚元放***青带来的讯息，撸了撸海东青的毛，让它自己乖乖去玩。 杜构好奇极了，凑过来问道：“师父，你这鸟真厉害，可以给我一只吗？说不定以后我也需要这种传话筒。” 楚元笑了，这海东青可只有一只，还是好不容易养成这般“聪慧”的模样，岂是能轻易送人的。 “我可以教给你养海东青的技术，但是海东青不能给你。”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 见状，杜构也是极其乐意的，在闲聊的过程中，大部队立即到了幽州。 李靖很早就从探子口中知道楚元大部队来了，因此在幽州城门口接待楚元。 楚元下马，跑过去与李靖打了个招呼。 李靖则是将百夫长的令牌递给了他，“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么这百夫长的位置还是你的。” 这可是皇上特意吩咐的。 楚元欣然接受，因为他已经知道在军营中，官位大也 能压死人。 为了不被某些混账欺负，就必须要有权势。 乌合等人跟幽州兵们在搬运粮草，寒风冷冽，李靖本想要他们进城再叙旧。 不远处又一个大部队朝这里赶来。 “报告将军，是崔将军的人。”探子士兵过来报告。 楚元闻言，脸上一笑，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李靖观察着楚元的神色，他已从皇上那边知道楚元和崔将军的矛盾了。 “师父，我们先进去吧。”杜构则是不想多生事端，再加上外面确实是冷。 “怕什么？既然人家大老远跑过来，还是要与他们玩玩的嘛。”楚元转身，看着前方的大军。 崔将军正坐在白马上，冯立还是想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 “哟，真是好久不见，崔将军日夜劳顿，这才慢慢赶到了幽州，实属不易啊。” 李靖听言，憋着笑意。 崔将军瞥了楚元一眼，然后看到那些粮草，瞬间明白了什么。 但他仍故作镇定，下了马之后走到李靖面前打了个招呼，“李将军好。” 李靖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你小子乱说什么呢？”冯立到底太嫩，沉不住气就对楚元开始找茬。 第三百五十三章 阴招 “我说你放尊重点，我老大现在也是百夫长，与你平起平坐，你刚刚搁那放屁呢？”乌合是个好手下，楚元在心里感叹。 冯立惊讶不已，他是完全没想到，此前楚元明明走了，李靖将军还给他百夫长的职位。 “乌合，文明点，崔将军带的粮草被抢，定是十分焦急吧，肯定也是费了好些力气寻找。”楚元继续道，“真是辛苦，找了那么久竟一粒米也没找到，敌人真是太狡猾了。” 崔将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胸前起伏巨大。 这小子明显在明夸暗贬！ 李靖故作不知道，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崔将军的肩膀，“崔将军，也是辛苦你白找了，粮草被楚元先一步找到带了回来。” “幸好没有失去太多，不然皇上怪罪下来，老夫也不好做。” 崔将军闻言，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李大将军，是属下失职。” “也多谢李百夫长，让我们的损失减少一大半。”崔将军强颜欢笑，对楚元道谢。 楚元哈哈一笑，略有些嘲讽道：“以后可别乱怪罪别人就好，幸好我比较聪明，不然被你害惨了。” 话音一落，崔将军更气了，但他必须忍着。 看着对方憋成猪 肝色的脸，楚元心情大好。 “李大将军，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情要与你说。”崔将军强忍怒意，对着李靖恳求道。 好你个楚元，看我不把你的丑事全部说给李大将军听！ 崔将军与李靖走后，楚元和杜构也是准备进军营的，但冯立挡在了二人面前。 “小子，你凭什么还能当百夫长？你不过是一个逃兵而已。”冯立就是不服气。 为了这个百夫长的职位，他要立下很多军功。 至于楚元这小子，就这么平白无故就得到了，他不服。 “怎么？你不服气？”楚元停下，看着冯立道，“不服气就去找李靖，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给你升职加薪。” 楚元嗤鼻，不想搭理这个二货。 可冯立根本不放过他，突然伸出一拳要打楚元，好在楚元不迟钝，连连躲过。 “停停停！你是想比试是吧？”楚元怒了，正准备答应跟他打一场。 但想起来在军中莫名打架是会犯军规的，楚元换了个思路，“既然你不服，我们就来比试一场，到时候让李靖大将军也知道，最好是让所有幽州兵都来看看我们的比试。” 让所有幽州兵看看他是怎么虐冯立这个菜鸡的 ，如此也可以在军中树立威信。 冯立想了想，欣然答应，“我同意，那就三日之后，我们在幽州校场比试！” 他刚刚想起了之前楚元受过的军棍。 既然他身上带伤，那么一定会赢！ 楚元眼里闪过一丝不明觉厉的笑意，得逞了。 冯立这才让他们进入军营，杜构担心道：“师父，你能行吗？冯立的武功还是挺不错的，不然也不会成为万千将士的佼佼者当上百夫长。” “不必担心。”楚元自然知道冯立的水平。 他并不怕，因为现代的招数，冯立并未见过，再加上，他有系统。 楚元打开系统，从里面兑换了一瓶体魄强健丸，签到的奖励一直都很丰厚。 看到消息界面，楚元点开，发现是系统发来的任务。 “守住幽州城，系统将升级到2.0版本，升级更新更刺激更有趣哦。”楚元自是十分感兴趣的，于是接了这个任务。 三日之后，幽州校场。 训练场自然很空旷，楚元和冯立二人已经上了擂台，这擂台是给平日里的幽州兵比试用的。 周围围满了人，大家都期待这一场比试，甚至还压起了大小。 “买我不吃亏不上当啊。”楚元跟 幽州兵开玩笑，李靖则是横了那些士兵一眼。 士兵们纷纷安静下来，期待比武开始。 日照正方，李靖立马宣布，“比试开始！点到为止。” 话音一落，杜构敲起了战鼓，冯立那边也有小兵在敲打。 “老大加油！加油！”乌合跟着那群突厥部下当起了啦啦队。 楚元只觉得很是丢脸，心想着得赶紧打败冯立，下场去踹乌合去。 冯立最先出招，并且还特意挑了一把长戬。 楚元随意拿起一根木棍，笑道；”看我的打狗棍”！ 冯立听到这三字，恼羞成怒，出击更狠，然都能被楚元躲过。 找到对方的弱点，楚元一套棍法耍的贼溜。 “哎哟！”冯立叫了一声，他居然敢打屁股！ “楚元，注意分寸。”李靖提醒道。 “放心吧，不疼。”楚元继续使着木棍，硬是要耍出一朵花来。 在场幽州兵都惊呆了，他们从未看过这样的武术。 他肯定不疼，疼的是冯立。 冯立也完全没有意想到，想起楚元的屁股受伤，于是使了个阴招。 在楚元没注意的情况下，冯立伸出“虎爪”，迅速伸到楚元的臀部。 然后，狠狠的掐了一下屁股。 “啊哦！ ”楚元叫了一声，瞬间大怒，“你小子不讲武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楚元一个转身，木棍挥下，猛地打在了冯立的臀部，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又是一棍打在了冯立的肩膀上。 他吃了药丸，力气是有点没收住的。 因此，冯立挨了这一棍之后，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崔将军大喊：“起来啊！你给我起来！废物！” 冯立还是起不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元俯视着自己。 “你输了。”楚元甩开木棍，拍了拍掌上的灰。 众幽州兵惊呆极了，下一秒则响起了轰轰烈烈的掌声。 李靖笑着看楚元，然后走上了擂台，宣布了一个事情，“今日，李百夫长与冯百夫长比试，李百夫长胜！” “朝中运来的粮食被抢，还是李百夫长夺回来的，所以本将军给楚元升个官，他是新任小都统！” 楚元虽然惊讶，但他欣然接受，不仅是因为官大能压人，还因为系统给的任务，要想守住幽州城，则必须有一个能让众将士听从他的职位。 “好！”乌合最先鼓掌，随后众幽州兵也反应过来，热烈的掌声和呼喊声让冯立和崔将军十分不爽。 第三百五十四章 同意 崔将军暗握拳头，冷冷的看着楚元，小都统是吧！我照样让你起不来！ 楚元如令得到了小都统的令牌，李靖安排崔将军给男主送五百士兵。 小都统的级别比百夫长高，但最多也只能掌控五百人罢了。 “李小都统，恭喜恭喜啊。”崔将军带着五百人走了进来，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楚元不爱伪装，径直瞥了他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崔将军身后的五百士兵。 这是在当他瞎了？ 那五百士兵几乎全是老弱病残！有腿瘸了的，有少了胳膊的，还有一些白发苍苍。 “崔将军，这就不厚道了啊。”楚元假笑一声，注视着崔将军。 后者根本不怕，引上他的目光，冷哼一声，话里有话道：“这些人可是军中的翘楚，他们虽远离幽州军营中心，但好歹也在幽州外围当过兵。” “他们不服输的气质，自然跟你极像了，所以，小都统，我这才恭喜你啊。” “好生收着，这可是本将军的好意。 他一说完，甩袖而去。 楚元面不改色，十分淡定，这很明显是他故意这样安排的了，去跟他争辩根本没用。 与其浪费口水，倒不如坦然接受，况且他们也能打。 杜构则是一脸担忧，问道：“师父，这五百人一点战斗力没有，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上了战场，他们可是死路一条。 杜构说的也没错。 只是楚元偏偏不认命，“老杜，别着急，虽然有些残疾，但只要加以训练，他们还是能打的！ “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我们现在就开个会！ 楚元对着五百士兵喊，那些士兵都一愣，纷纷看向他。 齐刷刷的眼睛一起盯着他，这让楚元还是有些不适应，但好在很快缓和尴尬，他大喊道：“各位，你们之前在幽州外围当兵，因为身体或者其他方面的原因很少上战场了，今日把你们重新安排到中心来，那定是还看重你们！” 说到最后，楚元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今我们聚在一起，那么便可以互相练习。” “乌合，你先去与其中一人对打，看一下他们的水平。”楚元刚吩咐乌合，底下就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凭什么！我们现在可是伤者！伤者不应该好好对待吗？” 楚元往声音一看，发现竟然是冯立。 冯立是谁安排的，不用想都明白。 很好，既然你撞到我枪口上了，那就别怪我不留情。 “ 你！给我出列！”楚元迅速走到冯立旁边，让他出列。 尽管不服气，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迫于压力，冯立还是出列。 他骄傲的头颅根本不垂，一脸傲气的看着楚元。 “近日突厥屡屡来犯，是时候保卫我们大唐疆土！万一突厥来袭，你们至少也要有自保的能力！”楚元据理力争。 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冯立，准备拿他开刷，“战场上没有自保能力，那就是一个死字！总不能要别人来救你们吧！” 冯立仍是不满，继续狡辩，“我们这五百人大部分都老了，还参与打战？不要命了吗？” 这话一出，底下五百人开始骚动起来。 冯立见此情形，顿觉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不服军令，给我拉走下去打二十鞭！”楚元决定不跟傻子多废话，直接拿冯立开刷。 因此，在冯立受到应有的惩罚后，众人也开始纷纷怕起了楚元。 传闻中捉弄颉利可汗抢夺粮草的就是楚元！ 楚元倒是不介意，每天按时给他们时间训练。 时间过得极了快的，晚秋持续了大半个月，今日总算是离开。 冬天，如约而至。 然而他们此时正在边境幽州城，这里本就严酷 ，再加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因此气温一下就低了十几度。 楚元冷的受不了了，好在他睡觉的时候有暖坑。 但是大部分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 大唐国库空虚，给士兵的衣物都很单薄，再加上古代的取暖技术不先进，因此大部分幽州士兵都是挨冻的。 每天至少有一人是冻死的。 楚元这时想到了此前收购的羊毛。 但是如果要出军营去拿，则必须要请示李靖。 “羊毛可以做暖身的衣物，但是幽州士兵那么多。该如何照顾的过来？”李靖还是十分犹豫的。 “老李，别担心，我这里有专业的羊毛，制作成本也不高，极其耐冷。”楚元看着李靖，一双眼睛十分坚定。 李靖没再说话，似乎已经同意。 “乌合，你派人去将羊毛全部弄到幽州军营来，我有事要做。”楚元喝了一口果酒暖身，嘶哑着嗓子道。 乌合连忙接过命令去忙，他路过幽州军营往城里的方向跑去时，有人截住了他的情报！ 甚至他走后没多久，又有好几个黑衣男子一路尾随她。 转过身去看的时候心头一颤，丝毫来不及反应，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 跑！看来是被人彻底盯 上了。 跟着乌合的那些人见乌合去饿了突厥，当下就回去报信了。 崔将军帐篷。 “什么！你说楚元那小子果然通敌！哈哈哈，这下他可彻底凉了。”崔将军大喜，拿着茶杯猛地一拍桌。 “等那人回来，你们截住他，我现在派人去抓楚元，还有，你去通知李靖将军，让他到城门口看好戏！” 崔将军被喜悦冲昏了头，笑呵呵的带着几个人去找楚元。 楚元此时正在跟五百士兵讲解训练的方法，讲的那是一个全神贯注，士兵们听得也是入迷的很。 崔将军掀开帐篷，对着楚元大声囔囔，“楚元，你这个叛徒，居然敢与突厥勾结！来人呐！把他给我绑了。 说完，崔将军的两个手下就准备去绑楚元。 后者说时迟那时快，反应迅速，躲过束缚。 “崔将军，你这又是血口喷人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与突厥勾结？”楚元冷冷的看着崔将军，真是闲得蛋疼，怎么注意力尽在他身上呢。 “哈哈，要证据？好，我可以给你！”说着，崔将军拍了拍手。 “老大！救我！救命啊！”乌合叫惨的声音传来，楚元忍不住垂了垂眼。 这笨蛋，又惹什么事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一无所获 只见乌合被冯立绑着带了进来。 “老大，他们人多，我实在是打不过。”乌合哭丧着脸，看了看楚元。 “崔将军，人给你带过来了。”冯立谄媚的眼神让楚元作呕。 “你丫的不是我的部下吗！”楚元暗吼，罢了罢了，无妨。 他们两个勾肩搭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突厥人还有他带来的羊毛就是最好的证据！”崔将军高傲的抢过乌合手上紧抓的羊毛，不屑的扔在地上。 “给我把他绑起来！”崔将军一声令下，在营帐外的十几个士兵进来。 楚元本还打算跑，但看着对方个个身高马壮的，犹如一堵墙挡在帐门前。 与此同时，外头的杜构引起了他的注意。 杜构看了一下，立马了解形势如何便去找李靖了。 楚元与他心灵相通，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便放弃了抵抗。 “崔将军，你要为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负责哦。”楚元乖乖伸手，然后就被绑了。 “哼！我倒要看看我到时候需要负什么责！通敌卖国，应当打五十大板！打完我再交给李大将军！”崔将军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了。 往日世家被这小子给欺负的，他今日就要 替世家子弟们出口气！ “又是板子！能不能有点创意了？”楚元毫不惧怕，云淡风轻。 他还真不怕，经过上次的屁股开花体验，这一次他特意提前兑换了好些止疼药剂。 并且，已经跟系统反应止疼药剂的bug，所以现在的止疼药剂药效无限！ 小兵们动作神速，就好像有备而来。 有人拿长板凳，有人拿军棍，一分钟过后，楚元再次被按在了长板凳上。 “要不要给我脱个裤子？我怕没感觉，虽然你的棍很硬。”楚元哈哈一笑，当了回老司机。 崔将军被彻底激怒，连忙扒了他的裤子，拿起军棍就是一挥而下！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营帐的帘子被猛然掀开，李靖飞身而来。 军棍止在半空中，崔将军咬牙向下，然额头出汗军棍仍是丝毫未动。 他这才发现拦他的是李靖！ 崔将军心里一颤，连忙放下军棍，低头道：“拜见大将军！” 杜构这时也进来，看到楚元的裤子被脱，连忙走到他身边用破布盖住。 楚元则是不以为意，在众人面前穿上了裤子，对杜构小声道：“怕什么，都是男人，难道你怕我的太小？” 杜构听懂了 ，于是整张脸红透，连耳根子也血红。 看着杜构如“小娇妻”一样的神情，楚元则是心情大好。 “崔将军！你身为将军，怎么这般小肚鸡肠！”李靖大吼崔将军，一口老气喷洒而出，“军中法纪，无特殊情况不得动用私刑！”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李都统与敌军突厥勾结，这羊毛就是他们勾结的证据！”说着，崔将军扔不服输，拿起地上的羊毛递给了李靖。 后者接过，看着那茂密而温暖的羊毛，道：“与突厥经商羊毛一事，本将军是允了的！是你被自己的心魔给控制了！” “既然你目无法纪，随意滥用私刑，本将军今日就罚你！你可服气？” 崔将军一愣，李靖在军中的威望不是他能比的。 再加上，今日一事，于情于理，军中士兵都会认为李靖说得对。 “属下愿！” 李靖给了一旁那些小兵一个眼神，他们都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于是，之前怎么对楚元的，现在就怎么对崔将军。 李靖因为军中有要事，便提前离开。 冯立看着被打的崔将军，心里竟然有一阵暗爽。 楚元则是故意不走，棍子落在白花花的屁股上，印下 好多处红痕。 “崔将军，我说过你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吧？”楚元不知从系统里掏出来一袋瓜子，咔哧咔哧磕了起来，幸灾乐祸道。 “哼！卑鄙小人！”崔将军咒骂一声，一棍子刚好落下，他面容扭曲极了。 “哈哈哈，我这只是在提醒你，要知道做什么选择都是有代价的。” 楚元故意蹲在崔将军面前，看着崔将军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 被打的人，心里的仇恨越埋越深，最后长成苍天大树。 最后一下落下，三十大板结束。 崔将军到底也是身经百战，三十大板落地硬是没有吭一声。 “崔将军是条汉子！这三十大板看来像是在给崔将军挠痒痒，李某佩服！”楚元的瓜子也嗑完了，“这十天半个月，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吧，免得牵扯到伤口。” “要是需要药膏，来找我，我这可是有上好的金创药。 “至于给不给，就看你的态度怎么样了，哈哈！ 怼完坏蛋，楚元的心情是极其爽的。 崔将军从此也更加嫉恨楚元，因此他派属下无时无刻不关注楚元的动向。 楚元倒也没有什么越距和奇怪的举动，观察大半个月，仍是一 无所获。 崔将军不服气，伤势好了大半后便自己偷窥楚元。 这一日，楚元的营帐内飘出肉香，崔将军立马跑去偷看。 “来来，你多吃，看你这小身板，确实需要补补。”楚元边说边给杜构夹了块五花肉。 这五花肉自然也是从系统兑换的，而且是楚元专门兑换的。 为的就是给杜构好好补补身子，其实他也想吃了。 杜构淡淡笑了笑，接过咬了起来。 五花肉用蒜先爆香，蒜味侵入五花肉里，再用小火煎，将五花肉多余的油脂除去。 撒入盐酱油等调料，再用大火熬煮，然后文火收锅。 楚元牌五花肉便出锅了。 “好吃！”杜构爱不释手，这让在一旁看着的崔将军忍不住暗暗咽了咽口水。 他哼了一声，立马飞奔到李大将军的营帐。 “将军！李都统饱藏私囊，竟一人吃起了肉来！幽州士兵这么多人都没有肉吃！他倒好，一个人吃那么多！”想起刚刚的画面，崔将军又咽了咽口水。 李靖听完，不以为意，“你急急忙忙跑过来就为了这事？” “将军！还望将军惩罚楚元，以儆效尤，不然对不起幽州万千将士！凭什么他可以享福？” 第三百五十六章 冷笑 李靖闻言，将手上的军书拍在桌子上。 “崔将军！你是不是糊涂了！别人吃肉那是别人花心思花精力去捕捉到的，现在大敌当前，你居然还有心思为这等小事牵肠挂肚，我看你是太闲了！” 崔将军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愣在原地。 “既然你这么闲，那本将军就罚你兵法和阵法抄五十遍，这样也好净化你内心的私欲！” 说着，李靖便从案桌上拿出了两本书，甩在了崔将军面前。 李靖不再看他，继续专心研究兵法。 见此，崔将军只好灰溜溜走了。 屈辱被转为嫉恨，崔将军看向楚元营帐的眼里充满了仇恨和浑浊。 夜深人静，崔将军营帐。 此时已是深夜，大部分士兵已经睡着。 崔将军本在熟睡，忽然他猛的睁开眼睛。 有人！ 他迅速从枕头底下掏出匕首，拿稳便离开了床。 “崔将军，别害怕，是我。”黑暗中有一人的声音传来。 “你是何方妖魔鬼怪！半夜竟敢骚扰本将军美梦，不想活了？” “我可不是来挠你美梦，我是来谈条件的，我乃突厥颉利可汗的部下，特意接他的命令来与你接触，可汗说，你们 有同一个敌人楚元。” 幽州军营守卫森严，可他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营帐里。 崔将军一下就想到了颉利可汗训练有素，在天下称得上是魔鬼的暗探。 “你就不怕我现在大叫一声，然后你再也回不去了？”崔将军冷笑一声，随意坐在了床上。 “你不会的，因为你的叫声没有我的刀快。”探子根本不怕，他的口气让崔将军一愣。 “再说了，你只需要帮助颉利可汗攻进幽州城，其他的不用你做。” “还有，幽州城破，你也是我们突厥的功臣，到时候颉利可汗定会给你你想要的钱财。” 崔将军心里一动，想起这段时间被楚元欺辱的画面。 还有被李靖不重视惩罚的羞辱，仇恨战胜了理智，他答应道：“好！只要幽州城破，楚元这小子归我，我定要拔他的皮，抽他的筋！” “成交！”黑暗中，两人握手，达成协议。 寒冬已至，楚元让杜构负责羊毛手套和棉衣的制作，并且传信蓝田的肥四，让他把之前做好的手雷运到幽州来。 部下的五百人已经穿上了暖棉衣和戴上了暖手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都统，你对我们真好， 来到这里之前，我们根本不受重视，就连饭也吃不饱，现在还吃上肉了。” “是啊是啊，李都统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我愿做牛做马伺候你，发誓只效忠你！” 一人跪下感谢，其余几百人表示对楚元的忠心。 楚元哈哈一笑，热气从嘴里飘出，“大家快起来，我相信大家是效忠的，只是大敌在前，我们也必须投入训练，锻炼自己，好保家卫国！” 五百将士的情绪高涨，热血沸腾。 楚元让他们以现代最基本的士兵入伍三个月魔鬼训练的法子训练，一来可以提高体能，二来也可以锻炼他们的团结。 而他则是在观察这几百人，准备想一个适合他们的阵法，到时候就能和突厥一战！ 他看着看着，就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崔将军四周张望，而且一直在军营四周打转。 这般鬼鬼祟祟，定有猫腻。 “乌合，你跟上崔将军，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乌合领命，发挥自己偷听墙角极高的本事跟上，崔将军到密林处，便不动了。 像是害怕人发现，他又四处望了望，好在乌合隐身能力极强，他躲在一颗茂密的松树叶上，并 未被发现。 “崔将军。”突然，一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 “这是你要的，先拿去看看。”崔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 这图纸是这段时间他派人在军营四周观察所画。 但是他留了一手，最主要的幽州城的地图，他并未给。 “崔将军果然是干大事的，动作就是快！”黑衣人接过并未打开看，准备离开。 “别忘了跟你们颉利可汗说我要的东西！”崔将军对着黑衣人的背影喊。 而这一句话，乌合也彻底听清楚了，他将这些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元。 楚元瞬间明白。 看来这崔将军是叛变了！ “老大，我们现在立刻去告诉李靖将军，让他处理。”乌合提议。 “不可，现在并没有拿到证据，崔将军这人狡猾得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楚元说着边思考，一会，他再次道，“我有办法！ 冯立训练完后，精疲力竭，躺在营帐内休息。 楚元乐呵呵的走过来，嘴里叼着狗尾巴草。 冯立一看是他，最基本的利礼仪都没行，翻了个身准备继续躺着。 “冯立啊冯立，今天我发现一件趣事，崔将军近日跟一个人走得很近，有什 么事情都找他，我想崔将军这是不要你了吧。”楚元故意吊起冯立的胃口。 冯立果然关心，立马从床上坐起，恶狠狠道：“你胡说八道！” 想他在崔将军身边服务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抛弃他！ “你不信？总之军营里很多人都看到了，你想想，万一那人立了功劳，那你就是真正的废棋了。” “是啊，我也是听我好多兄弟说了这事的。”乌合配合楚元演戏，双目坚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我也是心疼你为别人卖命这么久，到头来他还不是把你一脚踹开。” 楚元这句话彻底惹怒冯立，他心里的斗志跟疑虑驱使他去找崔将军！ 楚元看着气冲冲离开的冯立，收起刚刚的笑，换上了冷笑。 好戏，就要开场了。 冯立到了崔将军营帐，还未掀开帘子，他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好啊！崔将军果然老谋深算，你竟然敢给我们可汗一张残缺的图！”探子发怒，声音宏亮。 “嘘！你小声点！不然你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崔将军担心极了。 “我们本来就是交易，现在你那边并未实现我的要求，那么我自然也会留个心眼，以免你们反悔！” 第三百五十七章 欣喜不已 冯立站在营帐外，将里面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他满目震惊，根本不相信崔将军已经通敌卖国！可是他不相信也要相信，如他亲耳所闻，这是事实，改变不了。 他不服！ 此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次次被人欺负看不起，是崔将军提拔他，将他脱离苦海。 此后，他便以崔将军为首，他甘愿成为崔将军的棋子。 可是现在，他不服！ 为什么他是那种随意可以被抛弃的人？ 冯立失神，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发出了声响。 在营帐内的两人，互看一眼，黑衣人消失不见，崔将军拿着剑刺去。 “何人在此！”崔将军这一喊，将冯立叫醒。 他迅速躲过，两人展开激烈打斗，崔将军到底功夫在冯立身上。 “崔将军！你身为大唐将军，如今竟堕落至此！真是让我好失望！”乌合气极，信仰崩塌，他再也不废话。 打不过，还不能跑了！ 崔将军并未在意他，因为他此刻还相信，冯立定不会乱说。 对他来说，冯立只是一条听话的狗罢了，刚刚那句话不过是惹毛时的吠叫而已！ 冯立九死一生逃出来，直接跑去找楚元。 他万万没想到崔将军竟然真的对他 下了杀手。 “怎么样？他还是不是不要你了？”楚元淡淡的擦着自己贴身的短刀。 “拜见都统！属下愿为都统效命！”冯立跪了下来。 “哟，这还是我当都统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叫我都统。”楚元惊喜不已，继续擦着短刀。 冯立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元，“崔将军卖国求荣，为了个人私欲，竟能出卖自己的灵魂，背叛大唐，他不配得到我的忠心！” 楚元观察了冯立许久，他可以是一个敌人也可以是朋友。 他之所以要观察冯立，那是因为他知道冯立有绝对的忠心。 一旦纳入麾下，便至死不渝。 “你说暗探要城防图？”楚元走过去将冯立扶起，这一举动胜过千言万语。 冯立愣怔片刻，立马答道：“回都统，是！属下听得千真万确。” 很好，既然这样，不如干票大的！ 楚元递给冯立一瓶吐真剂，在乌合的调查下，顺利查到了暗探的老巢。 冯立拿着吐真剂，夜晚出营找到那探子，探子见他热情款待。 二人喝着小酒，冯立暗中喂下吐真剂，直直逼问：“你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探子迷迷糊糊，将作战计划悉数告知，冯 立得到想要的答案，随后将暗探放在床上并喂了三天三夜不能醒来的药丸。 为了不让探子起疑，必须做戏要做全套。 冯将得来的情报交给楚元，楚元迅速从突厥部下找出一人，递给对方装备。 “好在与崔将军做交易的那人自始至终都是蒙面，不然我可就要想办法为你整容了。”楚元打趣道，并把作战计划告诉了突厥部下。 乌弓听完，了熟于心。 “现在，你就是与崔将军勾结的突厥暗探，去吧。”楚元吩咐，他相信他的部下。 毕竟也是在蓝田县受过专业特务训练的。 夜间，乌弓找到了崔将军的营帐，然后走了进去。 崔将军看着乌弓，发现他的身影与昨日的人竟有些不匹配，再加上昨日被冯立看破，于是立马提高了警惕。 “崔将军，我要的剩余的幽州城防图，你可画好？”乌弓开口，崔将军立马后退几步。 他拔出剑，直直对着乌弓：“你不是之前那个人！你是谁？ 乌弓处变不惊，笑道：“谁说我们突厥只有阿斯米一个暗探了？今日颉利可汗派他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我来代替他。 “我不信！”崔将军还是不信，他必须打起十二 分精神。 这件事一旦被发现，或者是失败，那他官位不保，甚至会危及到性命！ “那我便将你与阿斯米的计划统统告诉你。”乌弓一字不落的将他听到的计划告诉崔将军。 话音一落，崔将军便相信了。 因为除了他跟阿斯米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么详细的计划，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阿斯米亲口告诉他的。 “对不住啊。为了我们的大业，我不得不警惕一些，这是你要的剩余城防图。”崔将军换上笑嘻嘻谄媚的笑容，将手中的城防图递给乌弓。 后者拿到城防图，警告崔将军，“这段时间你就好生休息，一切等颉利可汗安排！你要的东西，定不会少你的！” 崔将军狠狠点头，示意他慢走。 乌弓拿着城防图回来，楚元欣喜不已，夸赞道：“你小子可以啊，第一次出任务，完成的又快又迅速！ 乌弓被夸，像个小孩般笑了。 冯立见楚元对部下像是朋友一样，心里渐渐对他产生欣赏和认可。 “你将这一份图给那个探子，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楚元把刚刚画好的幽州城防图递给冯立。 冯立立马明白楚元要做什么了，于是连忙去办。 那探子醒来 还真的相信冯立仍是崔将军的人，拿着城防图屁颠屁颠的去找颉利可汗邀功去了。 听到冯立的汇报，楚元大手一挥，将刚刚画的猛虎图收尾。 “一切就绪，就差李靖老头！”说着，楚元放下毛笔，直接去找李靖。 乌合和冯立出于好奇，故作停留准备欣赏一下楚元的画作。 两人看后，憋笑憋得脸通红。 那哪里是猛虎，明明是只可爱的小猫咪披了老虎的兽皮罢了。 “你说什么？”李靖震惊的看着他，“你没发烧吧？” “我没病，我再说一遍，我申请驻守幽州的北门。”楚元再次道。 正来找李靖议事的崔将军此时幸灾乐祸，暗骂楚元傻子。 “北门是幽州最容易攻破的地方，那里最靠近突厥总部。”李靖分析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刚刚皇上还传信说要保住楚元一条命，现在他主动去找死…… “大将军，李都统这般有自信的样子，想来是有准备的。”崔将军开口，楚元不得不看他一眼。 “属下知错了，此前并未发现李都统如此优良的品质，我这就跟李都统道歉。”崔将军说着就朝楚元施了个礼。 楚元瞥了一眼，睥睨他，静静看着他表演。 第三百五十八章 惊讶 “这北门是极其容易攻破之地，李都统守住了，那就是立了赫赫战功！”崔将军继续巴拉，“属下觉得应当给李都统这么一个机会。” 如果同意了，那十天之后就是楚元这小子的死期！ 颉利可汗会派大军来攻，楚元那五百士兵绝对不是颉利可汗的对手！ 李靖还是纠结，他摸着胡子顺滑几下，最后看向了楚元。 “我没问题啊，我也想立战功。”楚元仍是一脸无所谓，就等着李靖点头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李靖也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营帐，楚元看着一旁的冯立道：“目前你继续潜伏在阿斯米身边，有什么可靠的消息及时传给我。” 冯立办事还算妥帖，与暗探的交流并未受到阻碍。 继续传信一段时间后，冯立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 “老大，阿斯米说颉利可汗将在十日之后进攻幽州。” 楚元眉眼一跳，嘴角扬起，“很好。” 大鱼终于上钩了。 楚元正要去找李靖，不想对方先找了过来。 外面下着飞雪，寒风萧瑟的很，李靖进屋带来了一袭冰寒，他脸颊被风雪吹得通红。 “楚元，现在幽州已经到了寒冬，此前 你要的那批羊毛怎么还没有派上用场？”李靖是为了保暖的问题来的。 此前楚元说了要给他们羊毛，但是目前也只有四分之一的人穿上了厚棉衣，戴上了厚手套。 其他人都是冻着的。 虽然也有之前的防寒服，但是没想到今年的幽州城会这么冷。 “我已经让杜构在准备了，只是用羊毛制作也需要人手，总的给点时间吧。”楚元无奈道。 “可是不行啊，现在寒风自北往南吹，幽州城处于山谷，很快这里就会降下大风雪。”李靖无奈的一屁股坐在了楚元的位子上。 楚元看了一眼冯立，后者自觉走了出去。 这个道理他知道。 但是边境幽州城的所有妇女都雇佣来制作厚棉衣厚手套了，还是赶不上风雪的强度。 李靖也是极其苦恼的。 朝廷派发的那些衣裳，根本不适合幽州这恶劣的天气。 “此次来，我是想与你商量一些事情的。”李靖最后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让大军往南边撤回。” “撤回？撤多远？”楚元讶异，刚刚得知颉利可汗会派大军来，现在李靖大军竟然要撤退。 还怎么打？ “撤到豫州边界，此时那里的气候尚可。” 李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饮下一口暖暖身子，“等你这边什么时候做好厚棉衣厚手套，能够让将士们度过这吃人的冬天，我便回来。” “或者，幽州有什么情况，我也可以立马回来。” 现在就有情况。 楚元暗道，但随即一想，外面的天气确实让幽州兵们很痛苦，没有保暖的东西，很难扛过去。 与其让他们送死，不如他来做这些幽州兵的前盾！ “可以，幽州城就让我来守护！”楚元很爽快的答应了，因为刚刚系统也提示他，这是一次机会。 一次可以升级系统可以在军中名声大噪的机会！ 李靖倒是有些惊讶，“你手下只有五百人。确定吗？” “没事，颉利可汗这个怂货在幽州边境驻扎了那么久都没有动静，他一定是害怕了。”楚元故作轻松，拍了拍李靖的肩膀，“喝什么水，喝酒！” 说着，楚元拿出酒壶，倒出里面新酿的葡萄酒。 这葡萄可是从突厥手上诓下来的，大而甜，所以酿出来的酒也香甜极了。 李靖喝了一口就爱上了，于是跟楚元来了个不醉不归。 一日已去，楚元在幽州城门口看着底下李靖带领的浩浩荡荡的幽州大 军从城门出发。 犹如一条朝气蓬勃的长龙，队伍整齐但士兵们都穿着薄衣裳。 风一吹，士兵们都打颤，抖如筛。 “也真是苦了他们了。”楚元自言自语，此时乌合走了过来，叹了口气，“老大，你咋不心疼一下我们呢？我们还在这幽州城守着呢。” “你别放屁，你看你穿的像个熊一样。”楚元瞥了乌合一眼。 乌合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羊毛做的厚衣服，手上还带着现代五指手套，头上带着的是现代军人带的厚军帽，帽子外还带着铁盔甲。 风都找不到地方挨近他的肌肤。 乌合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不再说话。 楚元手下的五百士兵都裹得很厚实，所以在寒雪下也可以待很久。 杜构悄悄走了过来，叹了口气：“师父，现在李大将军把大部分幽州兵都带走了，我们只剩五百人在这里。 “要说颉利可汗不来还好，万一他进攻幽州，我们拿什么跟他拼？” “你放心。”楚元故意一顿，“他一定来。 杜构震惊，两只大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李大将军可是刚走。” “我骗你做什么？冯立之前与那暗探交涉时知道 的这个消息。”楚元看着那长而隆中的军队队伍，喝了一口酒，“十日之后，颉利可汗派遣大军进攻幽州。 杜构慌了，连忙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李大将军，现在叫他们回来还不远。 “慌什么，就算李靖来了也只会碍事，倒不如让他们走。”楚元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昂头喝下一口烈酒。 不一会，他脸上就泛起了红晕。 杜构无语极了，但是他愿意相信楚元。 不知为何，楚元就像是他心里的信仰一样，值得相信。 “你就别担心了，按我吩咐的去做好，十万大军我都不怕！”楚元飘了，哈哈一笑，“过来。 杜构有些迟疑，但还小心的凑了过去。 楚元在他耳边低语，越说听得杜构越是惊讶。 “快去准备吧！十日之后，我们来玩个游戏。”楚元将手伸出去一指，指的方向正好是颉利可汗大军驻扎的地方。 杜构缓了缓，带着乌合便去准备。 十日后，颉利可汗给突厥将士打鸡血。 整顿完毕，他带着大军前往幽州城。 本在城门上喝酒的楚元，心里一颤，一股不安感涌上心头。 白雪皑皑，远处似乎有东西在移动，而且，数量很多。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顶用 他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第十天！ 想着，楚元将酒壶挂在腰间，打开系统从背包里面拿出了望远镜。 通过望远镜，他终于看清那移动着的物体是什么。 穿着特制突厥兵服的突厥兵，数量极其多！密密麻麻犹如蚂蚁。 “乌合！别玩扑克牌了，你们都给我滚上来！”楚元朝着城墙下喊道。 杜构本就是陪着楚元喝酒的，刚刚楚元一套操作他愣是没看懂。 “师父，怎么了？”杜构见楚元神色严肃紧张，站在他身边。 没一会，他也想到了什么，焦急道：“难道是颉利可汗大军到了？在哪里呢？” 杜构迷茫的看着幽州城们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个给你，你拿这个才能看清楚，他们现在离幽州城有一段距离。”楚元将望远镜递给杜构，随后走到手榴弹旁，一把掀开防水雨布。 城门的角落里堆满了手榴弹还有手雷。 他随手拿了一颗，观察起来。 还好，这个防水雨布还算靠谱，手榴弹和手雷并没有被弄潮，还能用。 “乌合，还不快上来！一秒之后还看不到你，今晚上就别想吃我煮的红烧肉了！” 肥四将手榴弹运到幽州来时还 顺便带了一些蓝田种的菜还有养的肥猪肥羊肉。 这也让他的五百士兵饱了口福。 乌合跟其余人一听，立马加快速度，一拥而上。 “老大！有何吩咐。”乌合喘着粗气，问道。 “站好！排好队，成两列。”城墙很长也很宽，容纳五百人就是小菜一碟。 部下立马派好，矮一点的在前面，高一点的在后面。 楚元很满意，点了点头道：“等会你们就看我表演，我给你们玩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很小，但是威力很大很猛。” 楚元说着，将手上手雷的保险栓拉掉，等了几秒后立马扔下城墙。 “轰隆”一声，地下炸了起来。 “完了！这是老天在发怒！” “是啊这么响！我还没有听过这么响的雷鸣声！” “你们刚刚看到没有！是都统手里的东西扔下去之后才会有这么响的雷鸣声的！” 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看向楚元。 楚元那是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幅情景的，他最多只是幻想了一下，在手雷爆炸之后，这些部下会极其崇拜他。 然而在他们眼里，并没有看到崇拜和敬意，反而是惊恐。 “都统！你是不是惹怒了上天！所以上天这是在 惩罚你！因此才降下了天雷惩罚你！” 好吧，古代人就是这么迷信，不然也不会有秦始皇费近百年想要得到长生。 楚元缓和自己的心情，脑子飞速运转，他眼睛一亮，“这是我们的大唐天子在发怒！” “我们的陛下是真的真龙天子，刚刚就是他在发怒，因为颉利可汗不顾百姓性命，强抢豪夺！占我大唐的土地，上天看不惯他！” “这武器，就是上天赐予我们陛下的宝物！然后陛下再转交到我手上的，我们用这些能击退突厥！” “什么？突厥来了？在哪里？我根本没看到啊。”其中一个话多的小兵，努力睁大眼睛往幽州城北方看。 “他们马上就来了。相信老大！”乌合忍不住敲他脑门一下，小声提醒，“不要在老大说话的时候打断他。” 小兵憋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楚元继续解释，“这武器叫手雷，这里还有他的双胞胎弟弟手榴弹。一个中式一个西式，你们想要哪一个杀敌都可以。” “刚刚我给你们演示的时候都看到了吧，现在我给你们演示手榴弹怎么用。” 楚元拿起手榴弹，再次演示了一遍。 又是“轰隆一声。 部下唏 嘘，他们都被这武器的威力给吓到了。 “相信大家应该会了，等会颉利可汗的大军到了，开战的时候我们就不用下城门，一定要死守幽州城门！” 所谓兵不厌诈，古时是冷兵器时代。 但是他好不容易做出了手榴弹，有这么好的武器为什么不用呢。 “我再跟你们说一遍手雷手榴弹的使用方法，还有注意事项。”楚元耐着性子，给这五百人说清楚了注意事项。 他们前段时间经过楚元的训练，脑瓜子变得是灵活了些的。 只是以前懒散惯了，一时之间恶性很难改过来，但是本性不坏。 见他们都会了，楚元这才叹了口气。 “师父！他们行军速度很快，一炷香之后就会到幽州城下！”杜构这时放下望远镜。 楚元接过望远镜一看，发现颉利可汗离幽州城越近，他就越看得清突厥到底来了多少人。 比之前他看到的多了一倍！ 不行！这些手雷不顶用。 楚元神色异常紧张，连忙打开系统在背包和任务栏里翻找着什么。 看到签到后的奖励，笑容随风散在脸上，“好！这东西顶用！” 奖励是红衣大炮，外附加有十几发炮弹。 这炮弹，可比手 榴弹管用多了。 一炮炸飞几十个！像放烟花一样，但是此时不易拿出来，不然部下们会以为他是怪物。 “老大！他们真的来了！”乌合往城下看去，乌压压的一群人。 在白雪地里，颉利可汗大军多的可怕。 “楚元！今日我颉利在这里下战书！要与你们决一死战！”颉利可汗大喊，叫起了阵。 他一说完，一只箭就飞向了楚元。 好在楚元身手敏捷，躲过飞箭。 下战书就下战书，搞这么高端是会出人命的！ 楚元拍了拍胸口，接过乌合递过来的战书，倒是看也不看一眼，随手扔在一旁。 颉利可汗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楚元！你小子莫不是怂了？”颉利可汗自傲起来，抓着烈马的缰绳一提马，马儿前脚腾飞在半空中。 他这是在向楚元挑衅，突厥几个将军也纷纷大笑起来。 杜构气极，紧握双拳，其余部下也是愤懑不已。 唯有楚元一人面色淡淡，他不紧不慢，从系统背包里掏出声公喇叭。 叫阵是吧？这活他最在行，毕竟儿时家旁边就是菜市场。 卖菜大妈的技能他很早就学会了。 “咳咳！”楚元清了清嗓子，唱起了rap。 第三百六十章 马后炮 “姐姐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姐姐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杜构听着这话，嘴角抽搐的厉害。 “李兄！你在说什么？”杜构讶异极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反正是打嘴炮嘛，叫阵这事，谁声音大谁就赢咯。”楚元想继续叫，但被颉利可汗抢了去。 “楚元你小子今日便会做我的刀下亡魂，现在居然还这么开心？哈哈我有你们幽州城的城防图，趁早放弃抵抗，我至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这里是幽州城最容易攻破的北门，守卫并不多。 现在他带领一万人，拿下北门是势在必得的！ “呜呼！呜呼！”突厥士兵的士气被颉利可汗提高了不少，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幽州城！ “哦？你怎么有的城防图？偷得还是抢的？反正不会是我送的。”楚元笑道，一脸无所谓。 杜构扯了扯嘴角，装傻充愣第一人，非他楚元莫属。 “哈哈！你们不知道了吧，是崔将军！崔将军是我的人了！你们还不速速就擒！”颉利可汗更是自负，拿着大刀就想冲。 “哦。”楚元淡淡应了一声。 其余部下听到是崔将军将幽州城防 图送给了颉利可汗，气的狠狠咬牙。 “崔将军这个叛徒！卖国求荣，他不配当将军！” “既然自己先溜了，我们现在只有五百人，怎么敌得过颉利可汗的大军！” “是啊！突厥这次起码来了上万人！” 颉利可汗自以为得到了真的幽州城防图，出动上万人，就是想一举拿下幽州城。 “慌什么！崔将军是叛徒，现在他不在这里，兄弟们！等我们打退颉利的大军，凯旋回家的时候，我一定将崔将军的项上人头拿给你们！” 楚元改掉刚刚还吊儿郎当的模样，此时的他异常认真和严肃。 “我们只有五百人，但是你们别忘了，我们还有天子赐予我们的宝物！”楚元边说边拿起一个手雷，拔掉安全栓朝突厥军队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突厥兵被炸飞，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啊！给我上！”颉利可汗还以为楚元会投降，这样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幽州城。 没想到他居然……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攻破幽州！”颉利可汗下了命令。 一时之间，大战爆发。 无数支弓箭飞了上来，楚元拿起旁边刀打掉箭。 但是箭很 多，这五百士兵也拿起了手榴弹，纷纷学着楚元的样子扔。 但要么就是没掌握方向和力气，扔的不够远。 甚至有些兵手榴弹没拿稳，但是安全栓已经拔掉，楚元震惊，飞快滚过去拿起要爆炸的手榴弹扔向突厥。 突厥人的死伤极其严重，但是人数众多，颉利可汗虽然惊讶楚元为何有宝物助攻，但此时他一心想夺幽州城。 于是，尽管死伤很多，他依然让大军进攻。 靠着人数优势，突厥兵已经到了幽州城门处。 突厥人采用传统的破城门办法，拿着粗木桩去撞城门。 “老大！他们撞城门了，这下怎么办？”乌合担忧不已，说完又是扔了一个手榴弹。 与此同时。 豫州李靖大军驻扎营。 “报！大将军！幽州北门传来消息，颉利可汗率大军进攻！” 李靖闻言，心里大惊。 他们刚出来十天不到，颉利可汗竟然就去了幽州！ 崔将军心里则是在偷笑。 李靖下意识看了一眼崔将军，后者立马装出焦急担心的模样，跪下请命道：“将军，属下请求去支援李都统！” 没有任何思考的，李靖答应下来，“你速速前去，定要将幽州北门给 本将军守住！本将军随后就到！” 崔将军点头，“是！” 哈哈，他现在可以去给楚元收尸了！ “别慌！我来对付他们！”楚元掏出燧发枪。 因为突厥人在城门口，用手榴弹会将城门炸开，只好用枪打退。 楚元瞄准城门口撞门的突厥兵，一枪一个。 不一会，那些突厥兵全被打死。 “继续给我上！”颉利可汗仍不死心，指挥着突厥兵继续去撞。 “可汗！大唐是不是得了什么神器，他们根本不用下城门，居然能弄死我们这么将士！” “不能再上了，我们这完全是在送！”一个将军见状不对，阻止道。 颉利可汗这时才看到周围的场景。 硝烟弥漫，横尸遍野，有些人被炸飞了腿，血流成河。 上万大军，只在一炷香时间内，竟然少了一半！ “可恶！”颉利可汗咒骂一声，提着马绳转了个方向。 “撤！”今日攻不下，那便日后再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老大，他们走了！”乌合眼尖，最先发现颉利可汗大军撤离的趋势。 他们，成功用五百人打退了颉利可汗一万多的大军！ 颉利大军已经撤回原驻扎地，楚元收 好望远镜，吩咐道：“我们打了胜仗，今晚吃顿好的！” 部下们听到这话，皆欢呼起来。 “怎么还有人？”杜构看着不远处又有一队人马往这边赶。 楚元立马拿起望远镜看，发现那是崔将军的军队。 “是崔将军，呵呵，让他们进来。”楚元冷笑，他倒要看看崔将军还怎么演戏。 崔将军本是高高兴兴的，当他看到城墙上还活着的楚元时，脸色一黑。 幽州城保住了？ 崔将军不敢相信，但是楚元的声音传了过来，“崔将军，你怎么回来了？快快进城吧。” 那确实是楚元的声音！ 好家伙！五百人竟然打退颉利大军！ 倏然，一个想法从他脑海一闪而过，崔将军立马带兵往城墙上赶。 “兄弟们辛苦了。”崔将军上了城墙便假惺惺起来，“真是不容易啊，好在有我崔将军守护这幽州城，这城才得以保住。” 乌合和部下们听了这话，皆是震惊不已。 杜构也是在怀疑自己。 他刚刚没听错吧？ 楚元嗤笑一声，“崔将军，你真是个妥妥的马后炮，敢情我们在水深火热的时候，你在哪？” 抢功抢的这么明目张胆，拿他们当傻子吗？ 第三百六十一章 走为上计 “大家说是谁守住幽州城的？”崔将军朝他的手下一吼，瞬间身后响起炸耳的声音。 “崔将军！崔将军！”手下极其配合。 乌合气极，骂了起来，“真是厚脸皮！” “你个叛徒出卖大唐，还有脸抢功劳！” “你不配做将军！” “今日我们刚打退颉利大军，现在气势还在，我可不怕你！” 楚元部下开始咒骂起来，一时之间两方针锋相对。 楚元和崔将军对视，眼中的犀利直直击打在崔将军身上。 幽州城北门，城墙外硝烟弥漫，城墙上水火不容，李靖大军已经冒着风雪赶来。 崔将军脸皮深厚，脸不红心不跳，“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帮助你击退了突厥大军，没想到你现在用完就弃！” 他看着上城墙的李靖，冷笑一声，故作委屈的跑到李靖面前道：“李大将军！属下带领大军赶到幽州，击退颉利大军了，可是李都统却说只是他一人的功劳，属下也损失了大将啊。” 他提前邀功，先发制人。 李靖不在现场，忽悠他是最好的选择。 冯立气极，他是万万没想到崔将军居然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的！ “大将军！属下亲眼看见崔将 军与突厥细作暗中勾结，深夜密会，是他出卖了幽州城防图！”冯立站了出来，直指崔将军，他眼神坚定，不再迟疑。 既然不同观念那就不同道。 霎时间，场上吵吵闹闹，李靖部下与楚元部下像骂街的泼妇一样，弄得十分混乱。 李靖看来看去，急躁的性子让他不得不发怒吼道：“安静！都给我闭嘴！” 楚元置身事外，潇洒的喝着果酒，寒风萧瑟，唯有果酒暖心。 “举报需要证据，你们在嘴上下功夫有什么用？拿出证据来！” “我们刚刚都听到了颉利可汗说的话！他说是崔将军给的城防图。”乌合先行一步，指着崔将军的鼻子道。 “你是突厥人，还有你，你们，这么多突厥人，谁是叛徒还不清楚吗？”崔将军反咬一口，让乌合不知作何回答。 “可我不是，我听到的就是崔将军你通敌！是你卖国求荣。”冯立继续反驳，让崔将军微愣片刻。 “胡说八道！你身为李都统的手下，定是偏袒于他的。” “这么多双耳朵，总不可能还听错吧？” “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崔将军通敌！” 场上有如火如荼的吵了起来，李靖真是一 个头两个大，他又用了十二分气力，吼道：“口说无凭，你们像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干什么？” “大将军！颉利可汗有上万将士进攻幽州，可李都统只有五百人，试问他怎么可能击退大军！就算是有神仙相助也做不成！”崔将军抓准时机，抢先一步。 楚元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猛饮一口酒，道：“我正是有天子相助，这就是大唐皇帝赐予我的宝物！你要不要试试他的威力？” 能把你脑袋炸开花的那种！看你还哔哔。 楚元作势就要扔手榴弹，崔将军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数十步。 “够了！楚元，明明是崔将军和你一起抗敌，你们此前是不合，就不要拘泥于过去的仇恨了。”李靖思前想后，觉得李靖说的合理。 毕竟，五百人打一万人，还能胜，神仙都难做到。 楚元闻言，抽了抽嘴角，“好你个李老头。 他倒是无所谓，崔将军抢功劳就是小丑在做戏，他完全将现在的情形当作演戏罢了。 既然戏中人愿意好好演，那他就满足崔将军想表演的欲望。 他倒是要看看崔将军的演技如何。 “大将军英明，周途劳顿，将军还是好 好休息吧。”崔将军欣喜不已，眼里的笑意已经藏不住。 果然，谄媚的姿态永远是狗腿子特有的。 既然李靖已经认同了，那就赶紧离开这里，免得…… 崔将军正要走，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慢着，看看这个人再说。” 杜构抓着一个站俘上来，一把将战俘扔在地上，那突厥俘虏被吓得哆哆嗦嗦。 “快说，刚刚你们的颉利可汗说了什么？”杜构拿着刀架在那俘虏的喉咙上，“这可是刚刚俘获的突厥战俘，他说的总没有假话吧？” 他就是气不过，崔将军那般虚假之人居然这般嚣张！ 突厥战俘浑身发颤，刀在脖子上，立马喊了一声：“是崔将军通敌！我们可汗是这么说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唏嘘，楚元部下则是高兴极了。 “李大将军，听到没？突厥战俘已经亲口说了。” “崔将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部下们开始逼问崔将军，后者直觉不对，下意识顾不上那么多，将刀抽出，直接一刀劈向那突厥战俘。 不能让他活着！ 李靖眼尖，看到李靖的反应，瞬间明白了所有，他也立马抽出刀，硬生生挡住了崔将军落下的 刀！ “看！这是杀人灭口了！”乌合巴拉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扳倒崔将军的机会。 他可看不惯自己家的老大被欺负。 李靖冷冷的看着崔将军，紧闭双唇，收好刀之后道：“崔将军？你刚刚意欲何为？” 崔将军反应过来，现在解释也毫无用处，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着，他拔腿就朝城墙下跑。 楚元反应迅速，拿出一把刀挡在崔将军面前，“现在想跑？跑得掉吗？” 他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则是抓着酒壶，昂头喝酒。 崔将军咬牙切齿，下一秒他拿出刀挥向楚元！ 说时迟那时快，楚元一个转圈，躲过他袭来的刀。 楚元脸上依旧不紧不慢，喝了一口酒，他淡淡笑着看李靖，“李老头，这不用我说了吧？谁是叛徒还不清楚不明白吗？” 崔将军急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装上了无辜，“大将军，小的也是刚刚被楚元气糊涂了，你知道的，我生性暴躁，很难控制住自己。” 哟，看来嘴皮子还蛮硬。 崔将军说完，看大家注意力并不在楚元身上，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态。 崔将军手握暗藏袖中的短刀，一把冲向楚元！ 第三百六十二章 直入主题 当我是傻子吗？ 楚元伸手一抓，直接握住崔将军的手腕，用力向后一瞥，崔将军手上的刀便落在地上。 “哎哟！疼疼！”崔将军叫唤着。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楚元哼了一声，从腰间拿出之前崔将军画的幽州城防图。 “李老头，你来看看，这就是崔将军与颉利可汗私通的证据！”楚元将城防图甩给李靖。 后者一把接过，他翻开看了起来，瞬间大怒，直接将城防图扔在了崔将军脸上，“崔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一己私欲，出卖同胞，通敌卖国。” “为了虚荣，你竟不管不顾家人安危！” “现如今，居然还信口雌黄！包揽功劳！” “将军！这证据定是假的，我根本没有画过城防图！”崔将军手颤抖着，这城防图是他所画，只是现在竟然出现在楚元手上。 为了保命，他只能死不承认。 “来人呐！将崔将军绑好！”李靖真是怒了，他很失望。 崔将军之前是他的手下，两人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城防图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崔宗的字迹。 上面还有突厥军队特有的图腾，这个证据根本不用解释 也无需作假。 旁边的小兵走到崔将军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然后捆上粗绳。 崔将军不服气，仍在抵抗。 楚元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于是拿出利剑，朝崔将军的头盔一砍。 挥剑落下，头盔碎成两半。 头盔是官职的代表，崔将军大怒，朝着楚元大喊，“你个贱人！等我出来，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崔将军大逆不道，出卖国家，罪该万死，现革去官职，押送朝廷！”李靖冷清的眸子不带一丝留恋。 对于这种不知悔改，仍我行我素的人，他不该有一丝同情。 按法办事，国家才能更强大。 听到这句话，崔将军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地，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他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楚元喝完最后一口果酒，看着这满天飞雪，事情总算了结。 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 “守护幽州成就已达成，奖励已到账。” 他高兴极了，正准备点开系统查看是什么奖励，李靖走了过来。 “李小都统，用五百人打退敌军上万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此时漫天飞雪，寒风萧瑟，李靖开口说话便出现浓重的雾气。 “ 颉利这次有崔将军这个叛徒相助，所以才在我们离去之后就来犯幽州，五百将士真的就算有神仙，也绝不可能！” 他说这话时，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盯楚元。 后者知道他的戒备心还没有完全放下。 也对，按正常人来说，五百打一万那就是以卵击石。 结果还是卵活了下来。 “大将军！我们都统可神奇了，他获得了天子的助力！获得了神器！” “是啊，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神器！轰隆一声，突厥兵便炸得屁股开花！” “大将军，我们有此神器，简直称霸中原完全没有问题啊！” 带领的士兵们叽叽喳喳，争先恐后的在说着楚元和神器的厉害。 李靖的好奇心更是被勾了起来，“到底是什么神器？给我瞅瞅。” 楚元无奈的笑笑，从兜里拿出一颗手榴弹，“此神器乃是大唐皇帝求助上天所炼制而成的法器，它的威力很猛。” “给我瞅瞅。”李靖迫不及待就想去抢。 “你可得小心，这东西虽然威力极大，但也蛮危险，我给你示范一下。”楚元说着，便顺利的拉下保险栓，然后等了三秒就将手榴弹扔到城门下。 “轰隆” 一声，地上的雪被炸飞，瞬间城墙上飘了更多的雪花。 这……真是太神奇了！ 从掌心发出激光，难道是江湖上的掌中雷？ 李靖暗想，看着楚元的模样，越看越觉得楚元跟道家的牵扯肯定不浅，他会的这么多东西，也有墨家机关的特色在。 道家修身，养心，练出掌中雷不足为奇。 真是怪才！怪才！ “好一个杀敌上万的掌中雷！本将军领会了！”李靖开心极了，刚刚因为崔将军的心情阴霾已经消失不见。 楚元是道家人，那么在江湖也定是有一定地位的。 与他结交，对大唐的发展是极好的。 楚元听到他说的掌中雷，差点没忍住大笑，“这是手雷，哎，其实跟你说的掌中雷是一个名字，只是它们的动力不一样罢了。” 他放弃解释，毕竟只是一个名字，影响不大。 可李靖完完全全相信这就是道家的掌中雷了，于是傍晚时分，他高兴的写了一封讯息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皇城。 看着送出去的信，李靖内心怀揣着期待和希望。 皇上，大唐获得宝了！ 长安，皇城。此时的长安还未下雪，只是冷空气回流，气候变冷了许多。 御 书房，火炉已经升起，炭烟漂浮在空中，李世民伸了个懒腰，初冬时分，批改折子是一件苦差事。 王德急急忙忙拿了一封密信过来，“皇上，幽州城李靖大将军传信过来。” 李世民一个激动，连忙夺过。 “启禀皇上，突厥上万大军突袭幽州，楚元这小子获得掌中雷，说是获皇上你的神助，更有撒豆成兵无伤退敌之法！” 朕的神助？朕做了什么了？ 李世民一脸懵逼，不过他也好奇楚元这小子获得的所谓的掌中雷是何物。 正出神想着，王德拿了一件厚披风走了过来，“皇上，小心着凉，外面李副将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李福军李副将是李靖的得力助手，他本该在幽州城守卫边疆，怎么回长安了？ “宣。” 王德将披风给李世民穿上之后，立马将李副将带进了御书房。 “参见皇上。”李副将为人憨厚，长得也是一张国字脸，他没说废话，直入主题。 “皇上，臣奉李靖大将军之令，押送崔将军回长安，崔将军通敌卖国，被革官职，还望皇上定夺。” 李世民闻言，大怒不已。 崔宗那是世家的人，现如今竟然干出卖国之事！ 第三百六十三章 烈酒 “崔宗？”李世民自言自语，鹰眼微眯，世家子弟，都是饭桶。 “是的，皇上。”李副将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他还将城墙上崔将军是如何诓骗李靖和抢功劳一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李世民大动肝火，猛拍案桌。 这一次，他不会就此罢了！ 翌日早朝，李世民黑着脸坐在皇位上，他俯视着在朝朝臣，倒不让他们先禀报各地杂事，直接看着封伦。 朱唇打开，清朗的声音让众朝臣感受无尽的威严，“幽州边境传来消息，颉利可汗大军进攻我大唐幽州，现已被击退！” “贺喜皇上！”封伦等人带头恭喜，行了朝拜礼。 “但是！封德彝，崔宗主动叛国，差点陷整个大唐于不义，朕整个大唐基业差点毁在崔宗手上，你怎么看？” 封伦一惊，心脏跳得极快。 这件事，世家安排在幽州军的眼线是提前告诉他了的。 “难道大唐的世家子弟，一如卢家长安旁支，二如崔宗叛徒，身为世家子弟，只会给大唐惹祸，不为大唐尽一份心力，岂不都是酒囊饭袋吗？” 李世民说这话时，眼睛自始至终未从封伦身上移开。 他表现 的再明显不过，此次问话，只针对封伦一人，针对他一人便是针对以封伦为代表的的世家。 指桑骂槐这招，他用惯了。 封伦不以为意，深吸一口气，“皇上，老臣身为三朝元老，从未认为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是酒囊饭袋。” 搬出三朝元老的身份，就以为朕怕了？ 李世民不屑一想，继续逼问，“不是饭桶，那为何贪图荣华富贵而做出叛国一事？” 封伦再次一笑，此次声音竟然更加有力，“老臣身在朝中，不知军营一事，崔将军为人厚实，他一心爱国，怎么做出叛国一事，指不定是有居心不良的人故意陷害罢了。” “此事，老臣觉得还需要大理寺重审，免得冤枉好人。” 好你个封德彝，果然老奸巨猾，如此巧言令色。 杜如晦听到这话，不由在心里鄙夷一句。 封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手段甚是残忍。 幽州传来的消息他也是知道了的，他儿子还在幽州，而且差点死在战场上，这一切都是因为崔将军叛国。 如今封伦不顾事实，满口胡言，真是可恶至极！ “皇上，臣觉得封伦是在放屁！”身为朝臣，他本不该如此粗鲁 。 “还望皇上见谅，唯有放屁二字能说明相爷此时脑子糊涂，消化不良，所以放屁。” “哈哈。”杜如晦这般话语，倒是让在场所有朝臣偷笑。 有些笑点低的，脸憋得通红，还有些直接哈哈笑了起来。 封伦薄面被驳，恼羞成怒，指着杜如晦就骂道：“杜如晦！老夫可没有惹你！” “你是没有惹我，可你惹了皇上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我都是皇上的人，皇上生气，你我都不好受。” “我何时惹怒皇上？你别信口雌黄，小心牙疼！”封伦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强忍心里怒气，平静下来。 “崔将军乃是李靖大将军下令送回来的，皇上也亲自审问了李副将，还有崔宗送出去的城防图，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睁眼说瞎话？那不是放屁吗？” 封伦大惊，他连连后退几步，气冲大脑，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 眼线并未告知他有物证一回事！ 本以为只有人证，还能替崔宗扳回一局，反扣楚元。 现如今，竟是他出了丑！ 老脸挂不住了，封伦气快要喘不上来，身边一世家官员连忙扶住他。 “皇上！臣刚刚是老糊涂了，还 望皇上原谅老臣老眼昏花，听信小人谗言。” 李世民越发怨恨五姓七望这些大世家。 但碍于眼前大唐的形势，现在可不是对付世家的好时机。 可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世家气势的机会的，“崔宗通敌叛国，罪该万死，为保大唐基业，将崔宗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朝堂上下一片唏嘘，封伦脸色更是惨白。 他自然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下朝之后，李世民连忙回了御书房，吹出口哨，唤来了海东青。 被这些世家气的头疼，他想到的人就只有楚元。 也就只有这小子能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只可惜他人在幽州。 刷刷写好，让海东青将自己吃的思念带去了幽州。 幽州边境。 自从上次守卫幽州城的任务成功之后，系统便开始了升级。 楚元得空也看到了系统升级之后的奖励是什么非常有用的资源，各色各样的都有。 楚元用其中的铁矿制作出了马蹄铁和特制马鞍。 此时的他正飞驰在幽州训练营的马场上，马儿有了他做出来的马蹄铁和马鞍，尽管在冰雪地里也健步如飞。 一片白色里，楚元如脱缰的马 儿在奔跑，乌合和杜构相看一眼，无奈的耸耸肩。 楚元骑得正欢，忽然看到上空扑哧着翅膀的海东青，他一拉马绳，停了下来。 海东青飞到他肩膀上，楚元连忙将信从脚筒里拿出来。 “老头，这么久不来信了，该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他边自言自语，打开信纸看了起来。 原来是为了幽州城一事，楚元迅速下了马，回到营帐里刷刷写下几行字。 “老头，你消息蛮灵通的嘛，我是用手榴弹和手雷击退的颉利大军，手榴弹你是见识过的，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做到，搜集铁矿，我有大用，不要问为什么，总之是为了大唐好。” 海东青飞走，楚元闭上眼睛缓了缓，觉得全身还是冷的，拿出酒壶喝了一口烈酒。 “老杜，你过来。”楚元大喊，在外面与乌合耍嘴皮子的杜构走了过来。 “师父，有何吩咐？”杜构连忙掀帘而入。 楚元找出一套马蹄铁和马鞍，将它交到了杜构手上。 “为师给你个任务，你完成了就算出师一半了。”楚元坐在了火堆旁。 听此，杜构大喜，连忙半跪在前，“师父！我一定尽力完成，不做废物！” 第三百六十四章 点点头 “这次任务是让你回家看老老杜，顺便把你手上的东西交给蓝田肥四手上。”楚元再次喝了一口酒，他的身子这才慢慢暖起来。 此时还不算严冬，但幽州地处以北，是要比长安冷些。 杜构讶然，他有些不敢相信，磕磕巴巴问道:“就这？” “这次任务是不是太简单了，师父你要相信徒儿的水平。” 楚元瞟了一眼，淡淡的看着他，“学习途中最忌讳骄傲自满，你先完成这次任务再说简单吧。” 马蹄铁和马鞍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就如杜构所言，这一次任务只是送东西而已。 他只是想着杜如晦时日不多，好让杜构先回去尽尽孝罢了。 再者，从小到大未出远门的儿子离家许久，杜如晦也想念儿子了吧。 所有的名利声望，都比不上血浓于水的亲情。 唯爱可贵，唯念难得。 许是想到了什么，楚元又是喝了口闷酒，他迅速调整自己，哈哈大笑一声，“你已经出师了，你且先回家，在长安等我。” 杜构领命，策马奔腾往长安城方向，踏马飞雪，卷起一席寂寥。 楚元成功做出马蹄铁和马鞍之后就让乌合发挥他商人的口才，在军中进行 了推广。 自然是先从自己部下推广，随后岳副将见识楚元在雪地的飒爽英姿之后也欣然接受了马蹄铁等事物。 随后，幽州军营几乎所有的马都穿上了楚元做的马蹄铁和马鞍。 “这是个好东西啊！”李靖拍了拍自己的爱骑，抚摸它的毛发赞叹道，“有了这马鞍，我骑我们家小白不硌得慌了，越来越持久了。” 楚元略有些想歪，狠狠将自己脑中的颜料甩去，附和道:“怎么样老李头，我还算有用吧。” 此前李靖还看不起他，认为他是逃兵呢。 “有用有用！相当有用，你是个人才。” “这马蹄铁和马鞍我觉得可以在全幽州城推广，甚至到时候上报皇上，在全大唐推广。”李靖有了一个想法，如数说出。 楚元立马打破了他的幻想，“马蹄铁和马鞍需要铁这个原料，还需要人这个劳动力，幽州城如此贫瘠，怎能推广？”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一个字，穷。 穷限制了想象力。 李靖抽了抽嘴角，不自觉的扶额，叹了一口气，“哎，幽州城地势险要，又很是特殊，就是没钱所以我们才处处受制于人……” 楚元像是安慰他，拍了拍李靖的 肩膀，“老李头你白发这么多了，少想些，现在的大唐应该由我们这群年轻人来守护，你放心，我定把颉利打到再不敢进犯！” 所谓战争，无非是炮弹上过生活。 牺牲上万条人命，只为争一寸土地。 然现在是古时候，想要做到现世的和平是极难的，唯有大唐称霸世界，做宇宙第一强国，让这些小国敬畏。 那么便再无战争的可能。 唯有王者，才会让人敬畏，永不被欺辱！ 李靖被他眼里的坚定所感染，心里激起一阵澎湃。 “好小子，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李靖哈哈一笑，此前阴霾消失殆尽。 杜构离去已有些时日，颉利可汗退兵之后便许久没了动静。 但楚元知道他不会这么放弃幽州，所以趁着空闲的时日，他便用新式练兵法锻炼幽州兵的体质。 好在现在厚棉衣等保暖衣物已经到货，所以幽州兵练兵时也不再挨冻。 看着控制飘扬的飞雪，楚元琢磨着日子。 幽州城还会继续降温，按照高中学的地理知识，十日之后便是冷空气北上。 到时候寒潮入境，幽州不再是白雪皑皑，而是冻天冻地。 他不怕，反而在等待降温。 杜构快 马加鞭，一手拿着马蹄铁和马鞍到了蓝田李府。 肥四又圆了一圈，笑呵呵的接过马蹄铁和马鞍，“多谢小杜郎君，可否在寒舍小酌一杯？” 杜构想起家中老父老母，笑推道，“罢了罢了，下次再尝贵府好酒，家中尚有挂念，告辞！” 肥四看着杜构急匆匆的背影，打趣道，“莫不是家有娇妻守空房？” 坐在马背上的杜构身形猛然一抖，好在他竭力稳住了。 长安，杜府。 杜构下马直奔府内，杜如晦早已接到讯息，早早等候。 先是与杜母等人寒暄一番后，杜如晦特意将杜构叫去了书房。 “父亲。”杜构施礼。 “坐吧。”杜如晦放下手中朱笔，看着杜构问道，“军营生活可习惯？” “尚可。”杜构此时话语竟少了许多。 一直以来，父亲都十分严厉，对他要求很高，他们二人的交流并不多。 “倒是瘦了许多。”平淡的一句话，竟让杜构心里一动。 他张嘴又合上，不知要作何回答，昔日跟楚元交谈如流水的场景让他此时极其难堪。 “楚元这小子，如何？”杜如晦道出自己的目的。 此前一直在观察楚元，现在杜构去了，还跟 他并肩作战，定是了解楚元一些事情了。 杜构这时总算是找到话题，开口如流水，“李小郎君为人厚实，心中有国，古灵精怪，每每到绝境他都有法子脱困。” 杜构哗啦啦将自己是如何被楚元训练，楚元又是怎样以五百人打退颉利一万大军的经过说了出去。 杜如晦越听越感兴趣，父子俩便交谈到了半夜。 杜母看着父子俩相亲相爱的画面，欣慰的点点头。 过去五日，长安城突降大雪，漫天飞雪落于城，素银白裹于城墙。 空中飞雪随风飘扬，飘到幽州城。 此时的幽州，真乃是冻天冻地。 “小子，这颉利莫不是怂了？这些时日探子来报都说颉利并未有大举动。”李靖愁眉苦脸的。 “按兵不动，确实诡异，颉利出兵在外，拖得越久对他是越不利的。”楚元也在想这个问题。 两人互叹一声，此时突然有人来报。 那人顶着风雪，一脸焦急，“大将军，不好了，我们快要饿死了。” 李靖闻言，圆眼一瞪，胡子吹的老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长安大雪，路途困顿，再加上今年旱灾雪灾，长安传信来说已无余粮支援我们！” 第三百六十五章 绝绝子 李靖叹了口气，“长安每年大雪，以往都不会缺粮，但今年天灾横祸。” “将军，这可怎么办？营中粮草只够在撑十日！”粮草兵焦急不已。 李靖下意识的看向楚元，因为潜意识告诉他，这小子绝对有办法。 楚元则是沉思起来，粮草一事，他也难办。 此前抢的突厥粮草，加上朝廷运送过来的，确实已经吃了许久了。 本以为朝廷会继续送粮，没想到国库空虚，百姓也因天灾遭罪交不出粮草。 “老大，你要我烤的小鸡烤好了。”乌合这时手里拿着烤熟的鸡走了过来。 他看到在场所有人都紧皱眉头，神情严肃，有些不知所措。 楚元见到乌合，立马想到了办法，他迅速走过去一揽乌合的肩膀，小声耳语，“乌合，此前让你去跟突厥人做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乌合一听是问这事，飘飘然了起来，“老大你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有多高，我现在可以说是突厥商会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楚元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李氏商会也慢慢发展起来，突厥现在与我们的生意还在做……” “那你手上有多少粮食？”楚元打断他的废话。 乌合这性子就是夸一下就能把屁 股翘上天的那种。 “粮草多。”乌合刻意把多这个字加重，“老大你之前就因为粮草这事而烦心过，再者打仗最先满足的应该是肚子，肚子有气力，才能打胜仗，所以我一直都提前准备了很多粮草。” “很好。”楚元满意的点头，夸赞了一句，“我们现在立刻去往突厥商会，搬够足够的粮草到幽州城，以解我们燃眉之急。” 乌合点头，迅速安排。 本是可以顺利出幽州城的，但楚元觉得颉利可汗做事蹊跷，于是他便打算去颉利可汗旁边看看。 因此，绕了个道，便遇上了颉利的一小队。 “老大，怎么办？”乌合下意识就问。 “用脑子想想，别什么事情都要我动脑子。”楚元忍不住批评一声，随后继续道，“你是突厥人想办法带几个人混进去，来个里应外合。” “这一小队人不多，行事还是要谨慎，不能放过一个。” 不让让任何一个人跑，就是怕他去叫颉利大军。 乌合点头，做事还是挺迅速的，当看到乌合给的信号弹之后，楚元便带领几人将外围的突厥兵给干掉了。 小队的突厥兵几乎全被杀，楚元留下最后一人，从系统拿出吐真剂。 “快说，你们可汗最近在做 什么？” 突厥小兵药效发作，悉数吐出，“可汗还在派探子潜伏在幽州城内，可汗在等幽州城士兵弹尽粮绝。” 楚元明白了，颉利可汗这是在等他们弹尽粮绝无力反抗的时候就再大举进攻幽州。 难怪这段时间，颉利可汗老实得很。 楚元顿觉事态严重，他必须立马回去告知李靖。 再者，颉利可汗出动的大兵这一次数目绝对比之前要多。 手榴弹和手雷根本不够。 “乌合，你带着他们去运粮草，我就不跟着去了，一定要将粮草平安送到幽州。”楚元吩咐完乌合，转身便朝幽州城方向而去。 他快马加鞭，穿了马蹄铁和马鞍的马跑得极快极稳。 幽州城内，李靖神色严肃极了，“你的消息确定没有错？” “老李头，我何时撒过谎？”楚元白了他一眼，拿起热好的茶抿了一口，茶温适宜，适合一饮而尽。 “你别担心，你现在手下也有那么些兵，只是相比较颉利大军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楚元分析局势，一边在脑中搜素。 到底要如何才能挡住颉利？ 他望着外面白花花一片，寒风萧瑟。 “幽州城墙老化严重，颉利可汗强攻是可以攻入的。”李靖也分析着，“他只要采用 云梯，便能攻入。” 楚元听到城墙二字，感叹一句，“以后我一定把这城墙筑高，而且推也推不动的那种。” 一个想法轻轻掠过他脑海，楚元一拍大腿，笑道：“老李头，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们可以建个冰雪城堡！” 在南极，有一个民族便是生活在冰屋里，冰屋做的好，里面暖和的很。 而且用冰建的墙可以很高，且不费成本。 楚元简单的给李靖说了冰雪城堡的原理和作用，后者听后，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是目前来不及了。 如今粮草短缺，只能孤注一掷。 “我现在就去教士兵组建冰雪城墙。”楚元说完，头也不回就扎进风雪中。 冰墙的组建是十分有趣的，楚元拿着铁锹和各种工具找到了自己的部下，然后让冯立去通知其他的部队。 简单的演示了一遍冰块的制作之后，大家便开始拼命干活了。 将冰块先做出，然后成型，之后立好根基，再采用古时榫卯技术进行镶嵌。 冰块便如打了死结，不再分散。 士兵们是聚集在幽州城门口做的，因此颉利暗探看到之后立马上报颉利。 颉利立马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朝幽州城前行了数十里。 兵临城下，颉利闻言哈哈大笑， “居然还在玩雪？死到临头了竟然这般快活！” “看来你们大唐人心态很好的蛮，既然如此，本可汗就让你们多玩三天，三天之后，攻破你们幽州！” 颉利可汗倒不是真的是多给他们三天时间，而是因为后方粮草没有跟上。 士兵们根本不理他，只顾建构冰墙。 从地基做起，日复一日又一日，冰雪城墙由最初的一米到现在的十多米！ 三日期限已到，颉利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再次出现在了幽州城门口。 那十多米高的冰墙耸立在城门前，挡住了风雪，大风吹过，竟然毫无波动。 楚元越发佩服古人的智慧，榫卯技术绝绝子！ “可汗！怎么会！前几天我们来还没有这堵墙，难不成是上天助大唐？” “冰墙挡在面前，我们绕不过去，怎么办？” 颉利可汗本是抱着攻破幽州的心态来的，却不想就被挡在了门口。 既然大唐构筑冰墙，定是准备充分。 “撤！”颉利可汗准备回撤。 “这冰墙在太阳出来的时候会倒，我们等到那时候也不迟，毕竟幽州城已经没有粮草可以填饱肚子。” “到时候再攻，轻而易举。” “堂堂可汗，现在是怂了？”李靖挑挑眉，看了一眼颉利可汗。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拥而上 他们两个也算是老对手了。 他的计划是，趁着幽州城还有些许粮食，现在跟颉利可汗拼一把。 打的突厥人萎靡不振，短时间内不再来犯，这样他就有时间搞到粮食，保全幽州百姓的性命。 加上有楚元做的冰墙在前，颉利根本近不了幽州城墙身。 “老李头，用这个，更大声。”楚元递过去一个声公喇叭，淡淡的看着颉利。 “不用，身为军人，中气十足不需用外物来增大自己的声音。”李靖摆摆手拒绝。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打！”颉利冷笑，李靖什么心思他还不清楚吗？ 不过是激将法罢了。 说着，颉利可汗作势要攻，佯装一小会儿便准备回撤。 “李靖大将军，你很聪明，但我比你更聪明，不会那么轻易上你的当的！” “颉利，你千里迢迢带着众多将士，不会就只想白跑一趟吧？”楚元突然开口。 颉利可汗本是要走，听到这声音又回身看去。 他这一看，看到了楚元。 又是这小子！ 之前损失惨重就是因为他，还有总部粮草被夺也是因为他！ 楚元知道李靖的想法，正好他也想试试冰墙的承受力如何，于是拿起声公大喇叭就吼道，“现 在风天雪地，寒风瑟瑟，你怎么能让士兵白白受冻呢？” “再者，你们突厥的粮草，还够吧？” 一说到粮草，颉利可汗的脾气就再也压不住了。 “今日，新仇旧恨一起算！”颉利可汗回过头来，拿着刀指着楚元，“给我攻！” 佯攻变为真打，突厥将士还未反应过来。 颉利又是怒吼，“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推到这冰墙！” 突厥将士立马去了好些人去推，冰墙虽坚硬无比，但在这么多人的力气下还是摇摇欲坠了起来。 李靖手一挥，弓箭兵便发出无数条箭飞向突厥大兵。 突厥也不甘示弱，射出去的箭悉数落在城墙上，突厥人骑射技术娴熟，越来越多的幽州兵倒下。 李靖下令开门引敌，双方厮杀在一起。 大战一触即发。 冰墙在突厥兵的团结下，摇的更厉害了。 “冯立，召集我们部下，专心射那些推冰墙的人！冰墙绝对不能倒！”楚元指挥作战，一边手拿大刀打落飞箭。 冯立会意，专心用弓箭射杀推墙的突厥兵。 犹如蚂蚁一般的突厥兵纷纷涌了上来，万一破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楚元想到了之前获得的奖励，于是跟李靖道：“老李 头，你跟我下去，一起去准备可以灭掉颉利的终极武器！” 李靖边打落飞箭边点头，然心里也在疑惑，到底是什么终极武器。 “冯立，你给我抗住！绝不能让突厥推到冰墙！”下去之前，楚元给冯立下了死命令。 颉利可汗在后方看到楚元不见了，于是哈哈一笑，“大唐人！你们的主帅都不见了，临阵脱逃，你们还在这上面拼命吗？” 颉利可汗说的越起劲，大唐士兵的士气也越发低迷。 冯立所带的几百人费力射杀推冰墙的突厥，但寡不敌众，冰墙轰然倒塌！ 在做准备的楚元，听到冰墙倒塌的声音，淡然的闭上了眼。 果然冰墙不行。 他跟李靖还有一些大唐士兵将红衣大炮挪到了城门口去。 既然冰墙已倒，突厥很快就会攻破城门。 他拿出声公喇叭对着城墙上的冯立喊：“冯立，角落里还有好几发手雷，把它们送给颉利做见面礼！” 冯立闻言，立马拿出手雷，一扔一个。 因为有先例，突厥人也研究出了躲避的办法，因此这一次手雷的作用不大。 “老李头，你先撤回城内，远离这里，这东西威力极大！” 李靖不解，问道：“为何要走？我 乃大帅，突厥就要破城门了，本将军永不做临阵脱逃的逃兵！” “这东西会伤及无辜！你相信我，我定帮你守住幽州！”楚元怒了，朝李靖一吼。 楚元用眼神示意自己的部下，随后；李靖便被强制性带走。 楚元还让那些在外杀敌的幽州兵们也纷纷撤回城内，待所有幽州兵撤回城内之后，突厥兵已经在用木桩撞城门了。 楚元一脸淡定，城门截道，只有他一人在这。 千里雪飘，寒风吹佛，卷起一地飞雪。 他只有一人，但脸上的自信让人认为身后似乎有无数人。 倏然，幽州城门轰然倒下，突厥兵一拥而上，楚元早已点好火，对着那群突厥人就是击发一炮！ 那一炮，震天动地！那一炮，悉数将冲上来的突厥兵打飞，无数被炸断的残肢在空中飞舞！ 颉利看着那炸起来的蘑菇云，心里一抖，一块残肢就掉在了他面前。 血肉模糊，断手还保留着主人的意识，抖动两下拇指。 “还来不来？”楚元用声公喇叭朝外喊着。 他只有三发炮弹，一定要让突厥集体冲上来才有可能一次性炸死更多人。 颉利不服，想着这一次城门已破，绝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给我上！”尽管被打的措手不及，但他人多！ 突厥将士还没有彻底尝到大炮的威力，所以还是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看着聚集在一起的突厥兵，楚元找准位置，点燃炮火。 又是一发炮弹射了出去，这一次，楚元找的位置更准，一大半突厥兵都被炸飞！ 颉利可汗气的牙痒痒，直直跺脚，“本可汗还不信了！给我继续上！” “可汗！不能再上了！”身旁的副将阻止他，“我们带来的兵损失了大半，就算勉强进了城，李靖大军还在后方，我们毫无胜算！” 颉利可汗勉强平静下来，他深呼一口气，头脑清醒了些。 刚刚是愤怒和对楚元的仇恨冲昏了他，“撤！” 颉利大军往回撤，且撤的速度极快。 因为他们被那火器吓得半死，此生从未见到如此厉害的武器！ 李靖见突厥大军逃跑，欲要乘胜追击，“颉利跑了，我们……” “老李头！”楚元拦住了他，摇了摇头，“不用去追，我们也经不起折腾了。” 李靖闻言，往身后看去，幽州兵个个疲惫不堪，灰尘满脸。 李靖只好叹气，幽州兵和幽州城都经不起折腾了。 “将军？前方又出现一小队突厥人！” 第三百六十七章 描绘 楚元和李靖二人同时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这颉利可汗疯了？ 楚元准备好大炮，朝着城门口前方找准位置，远处是有一支队伍。 他顿觉不对，拿出望远镜看了起来。 看到领头那二货又俊美的脸后，楚元松了口气，“无碍，是乌合送粮草过来了。” 乌合见幽州城门都被打倒，场地一片废墟，硝烟滚滚，担心楚元于是立马加快速度。 运粮小队没一会就到了城门口。 “老大！卧槽老大这是什么！你没事吧，没事就好。”乌合看着大炮，被吓一跳。 “粮草都运回来了吧？没有私吞的吧？”楚元认真脸问他，后者唏嘘一下，然后坚定回答。 “我乌合是最讲情义的人，说了把粮草交出就一定全部交出！我还送了好些肉菜过来呢。” 只不过剩了一点点给老大你而已，反正运来的粮草那么多，够幽州兵吃好长一阵子了。 此次大战，被楚元命名为打炮大战。 他一战成名，一人击退突厥大军，甚至让颉利可汗听到他的名字就抖三下。 民间传闻，幽州李小郎君，乃作战天才。 守护幽州百姓，又如菩萨降世。 楚元打了胜仗，李靖自然是 很高兴的，常年驻守在幽州城，他很久没这么痛痛快快打一场如此令人泔汗淋漓的战了。 营帐内，楚元做了一桌火锅，让李靖和几个副将围在一起庆祝。 火锅暖身，果酒更暖，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副将们各自劝着酒，楚元本就贪杯，在与这些副将敬完酒之后，他白皙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小子，打了胜仗，可有什么想要的？”李靖吃了一口猪肉，问道。 这小子本事很大，就连平日里很少见到的猪肉冬天也能吃到。 而且鲜而不腻，放在这劳什子汤底一裹，裹上烈香，放于齿间，感受肉的肥美和香甜，真真的满足了肚里的馋虫。 “我啊？让大唐称霸宇宙。”楚元喝的有些花了，他呵呵一笑。 “嘛叫宇宙？”一副将一脸疑惑。 “对嘛对嘛，啥叫宇宙？”李福军副将也问道。 楚元这才明白过来，大唐时期，关于宇宙一词还没有过多使用。 最早宇跟宙是出现在《淮南子》，作《太玄经》的解释，不过这只是上层知识分子知道的宇与宙。 但对于这些出身武士世家，又整天跟马匹与刀剑玩耍的将士们来说，确实是不知道。 “就是整个世界。”楚元想了想，整了个通俗的词。 副将还是一脸懵逼，楚元摇了摇头，又换了个说法，“就是干掉东突厥西域波斯，高丽等等其他的国家，也不说干掉，就是征服他们！” “让他们把大唐当老大，而我们这些将士不用在刀剑上过活，时时和平，年年和平。” 为了未来的和平，今日的厮杀是必须的，毕竟现在不是现世，是古时。 众人听懵了，李副将手上停顿许久，筷子上的猪肉掉在了桌子上，旁边副将眼疾手快立马抢过吃掉。 “咳咳，李都统志向远大，我们佩服！佩服！”吃完肉的副将笑嘻嘻的赞扬，随后对李靖道，“大将军，人家都统打了这么大一胜仗，不奖励奖励吗？” 李靖带着略有些宠溺的瞪了他一眼，“自然要给的，本将军就封你为致果校尉吧！” 致果校尉？从七品。 虽然不高，但是也足够了。 楚元高兴接受，继续与他们吃着火锅，喝着烈酒。 与此同时，他也想了许多。 关于冰墙一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城墙足够硬，冰墙不倒，幽州兵也不用死伤那么多。 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幽州 城墙给巩固牢稳！还有那幽州城门，木质城门很容易被推倒，最好来个大铁门！ 一夜宿醉，楚元等人便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李靖最先醒来，洗了把冷水脸后便先行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他刷刷几笔将幽州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告诉了李世民。 几日后。 长安城的李世民得到幽州大战胜利的消息，立马回报让李靖带着大军凯旋归来。 并且在后面特意加了一句。 “特批楚元归长安。” 李靖看着皇上的旨意，暗想，难不成皇上这一次回去真的就让楚元入朝了？ 他未想太多，楚元便已得到大军回朝的消息找到了他。 “老李头，大军啥时候回朝，我也想回去了。”楚元吊儿郎当的坐下，嘴里叼着根干涸的芦苇苗。 李靖被吓一跳，立马将手上的纸条捏成团，干咳一声笑道，“你小子吃不了苦，在幽州待不下去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要回蓝田干一件大事，这件事我必须去做，为了幽州为了大唐。”楚元神情端正严肃。 想到刚刚皇上的话，李靖有些为难。 “不直接跟着我去长安接受皇上的封赏吗？毕竟可是你获得的大攻劳。” 功劳又如何，幽州城墙还是很容易攻破，他现在已经想到办法了，只需要去蓝田操作实验就行。 “身外之物我不缺，我现在就缺一堵墙。”楚元想的入迷，脱口而出。 “那好，本将军特许你回蓝田！”李靖答应，下一秒便在心里祈祷皇上别怪罪于他。 这段时间的相处，李靖也了解到楚元的性子，他都亲口说了回蓝田，那么这决定就不会改变。 休整几日，李靖大军回朝！ 修长而浩荡的队伍从幽州城出发，途径半月，楚元终于回到了蓝田。 刚到门口，肥四便带着海东青引了上来，“老大，听说你打胜仗了！打炮大战的老大你真是太英勇无敌了！” 幽州一战，坊间说书先生刻意夸张描绘，都快把楚元说成神了。 “胖子你又胖了，别挡道，你快去将东院内校场收拾好，我要在里面干大事！”楚元进了里屋，脱下披风。 “乌合你带几个人去把御花园的枯萎的花拔掉，将里面的泥土全部挪到东院内校场。” “快快快，动起来，今天天色还早，实验成功，我就给你们做佛跳墙！” “还愣着干嘛！呆住了，回神了没，给我动！” 第三百六十八章 琳琅满目 霎时间，李府上下动起来，挑土的挑土，收拾的收拾，担水的担水，拾柴的拾柴。 肥四看着这些装备，以为楚元要做什么好吃的，于是咽了咽口水。 等到一切就绪，楚元将刚刚手工做好的板砖木框拿了过来。 他先将泥土跟水和在一起，然后搅拌再搅拌。 看着楚元在玩着泥巴，且玩的不亦乐乎。 肥四和乌合二人嘴角抽搐，眼皮子老跳。 “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大事？玩泥巴！”肥四的一张肥脸因为憋笑而抖得厉害。 乌合也是疑惑不已，挠了挠头，他也十分不理解这是什么操作。 “滚一边去，快去做饭，老子刚回来一口水没喝上，饿死了。”楚元懒得跟他们解释，于是打发他们走。 肥四应声而逃，乌合也带着突厥部下回西院休整。 楚元带着肥四烧了好几天砖块，但都没有成功定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楚元继续试验，与此同时在长安皇宫的李世民有些想念楚元，当下便叫了长孙无忌去往蓝田。 李世民刚下马车，就看到李府屋顶燃起了浓烟。 他大吃一惊，连忙跑了进去。 长孙无忌在身后猛追，“皇上，李府走水你不能去啊。”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进了李府 ，发现李府下人并没有惊慌失措。 “肥四！东院是怎么了？”李世民叫住肥四。 肥四见到李世民，笑嘻嘻答道:“老爷你总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少爷在里头搞大事呢。” 真不知道老爷看到少爷这么大还在玩泥巴是什么样的反应。 搞大事？ 李世民来了兴趣，摸着胡须期待的去往东院。 一进去就看到楚元正用双手搅和泥巴，然后再把湿泥巴放到一个小方块盒子里。 玩泥巴？ “元儿，我的儿啊，你没傻吧？”李世民关切问道，冲上去挡在楚元面前。 咋去了一趟幽州城回来，竟然玩起了泥巴来！ 楚元见是老头，再听他说的话，无语极了。 “我这是砖块，不叫泥巴！”他放下泥巴，看着李世民认真解释。 长孙无忌吹胡子瞪眼，“你当我们瞎啊，这黏糊糊的东西不就是和了水的泥巴么。” “这就叫砖块，虽然还没有烧制成功，但是可以抵御幽州兵进攻。” “此前不是还有冰墙么？那冰墙坚硬无比又能物尽其用，何乐而不为？”李世民讶异问道。 他打胜仗筑冰墙一事在长安传开了，老头知道冰墙一事不足为奇。 “冰墙的原料是雪，只能在冬天用，且不是那么牢不可摧 ，况且冰墙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楚元洗了洗手，正好老头来了，他也休息一下。 李世民非常聪明，立马想到，“怕火。” “宝刀未老啊，不想老顽固，只会吹胡子瞪眼骂人。”楚元调皮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后者闻言，又吹胡子瞪眼。 李世民心里乐呵极了，“所以这所谓的砖块就是代替冰墙的？” “正是。”楚元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饮下。 “可是这是泥巴，泥巴这东西更软，哪有冰墙实用？”李世民十分不解。 长孙无忌也附和，“我觉得你爹说的对，你怕是在哄我们两位。” 楚元无奈的摇摇头，他本想找一块烧制好的砖块给他们演示，但奈何目前还未成功。 “哼，你们别不信，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这泥巴的好处了！”楚元懒得再解释，冷哼一声，“有了这东西，幽州城墙将坚不可摧，火烧不穿，水推不倒，防御突厥轻而易举。” 听着楚元略有些自大的话，长孙无忌更是不相信了，然而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因为这小子给了他们太多惊喜！ 小小少年，便能独当一面以五百之力击退上万敌人，可怕又可敬！ 楚元许久未见李世民，自然是想念老头的，于是晚上便做了 一桌子好菜款待。 长孙无忌自然乐意，这李府的酒菜最合他意。 “怎会有这东西！”长孙无忌夹起一根反季黄瓜丝，惊讶道。 正惊讶的空当，肥四还派人端上来了只有夏季才有的生菜，胡萝卜，大白菜…… “这就是你之前搞得大棚蔬菜种植出来的吧。”李世民倒不那么讶异，因为他之前便见过。 “老头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就是反季蔬菜，能在这个时候还吃到青菜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楚元将青菜下进火锅里，满足的舔了舔嘴。 反季青菜已经在长安城内各贵族世家之间推销和售卖，赚了不少银子。 “且在火锅里吃到金针菇和各种菌类，真是有口福。”这些在大唐没有的东西，皆是他在系统兑换出来的。 花了好些银币呢，但是为了好好对待肚子里的馋虫，只能奢侈一把了。 三人大快朵颐，吃的正欢。 “你钱赚的怎么样了？”李世民无意问了一下。 他看似无意，实则有意，他儿子有多少资产，他这个做老子的真是一点不知情呢。 楚元喝的正欢，糊弄一句，“得先吃饱再图穿暖穿好，来来来，继续喝。” “吃饭喝酒是大事，老头你真不识趣。”楚元故意怼他，然后 怼完再给李世民倒满酒。 李世民尴尬一笑，只好接过一饮而尽。 众人酒毕酣睡，一夜无话。 制作砖块的过程中，楚元倒是又发现了一个商机。 他发现东院乃至蓝田的土里有大量的煤矿，此时长安正是寒冬腊月，蜂窝煤一物对大唐人来说就是宝物。 因此，楚元先在蓝田推广，然后迅速推广到整个长安城。 一时之间，李氏商会名声大噪。 已是腊月，肥四提前给李府安上了喜庆的大红灯笼。 看着这年味将近，楚元不愿为烧制砖块而烦恼，于是打算去长安城采办年货。 乌合和肥四是极其高兴的，因为进城对他们来说可是好事。 在路上，楚元一左一右跟着肥四和乌合，他则是进城挑选年货，还有一些可以装扮李府的挂饰品。 “胖子，你可算是有眼福和口福了。”乌合调侃肥四，一双眼睛在周围长安女子身上游离。 中原女人长得就是水灵。 肥四乐呵一笑，挠了挠头，“小声点，老大听到了又会骂我色胖子的。” 楚元偷笑，肥四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要说色那也只能是乌合。 他到处看着年货集会上的东西，琳琅满目，搞得他眼都花了。 他随意一看，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气不敢出 朱雀大道东市，繁华喧闹的集市旁，一个衣裳褴褛的男子瘫软在墙角。 脸上尽是污秽，唯一双眼睛明亮璀璨，嘴唇眼睛鼻子，楚元打量着对方。 是他！ 霎时有人路过他身边，脚踩在他的双腿上，路人捂着鼻子，口里咒骂，“臭乞丐，滚远点要饭。” 楚元怒了，连忙跑过去，路人见他气汹汹来，吓得赶紧跑掉。 “乌合，老大这是怎么了？”肥四不解，摸不着头脑。 “跟上去。”乌合认识那人，他知道老大要做什么。 “周天！”楚元跑到“乞丐”身边，一把扶住要倒地的他。 周天看到是楚元，微微笑，发白的牙齿，与脸上的污秽形成强烈反差。 “你这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楚元刚问，怀里那人便晕了过去。 楚元本想叫醒他，可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时，他一把将周天背了起来。 “肥四，采办年货就交给你了，乌合我们先回蓝田！” 曾经高贵的华衣少年，洁白如一朵莲花的周天公子，此时竟然沦为街边乞丐，被人宰割。 他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害得周天如此！ 楚元将周天带回了蓝田，养伤了好几日，但都没醒。 他此时也毫无对 策，只好问系统有何药能唤醒他。 系统不答，排除种种可能，楚元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他不愿意醒。 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 反季蔬菜卖的极好，引起了京兆贵族的注意，反而让之前世家忌惮不已。 肥四这天本是带着小厮丫鬟到长安朱雀大道东市西市摆摊继续卖反季蔬菜的，然他们刚刚摆好摊开始叫卖，一群穿着练家子服装的人便从暗处涌了上来。 肥四见那群浩浩荡荡的队伍直朝小摊来，连忙叫道:“喂！你们干什么，没看到这里有人么？绕道绕道！” 对方人多，来到小摊前二话不说，拿起白菜就是往地上砸，还有人一把掀翻摊子，那白嫩又爽口的萝卜便滚落一地。 那群人各个凶神恶煞模样，他们看着地上的蔬菜水果，狠狠一踩。 他们这波举动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不怕死爱热闹的围成了一圈。 长孙冲本是来街上采办年货的，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热闹，看到肥四时本想去打招呼，然后就看到郑家家仆抢夺损坏粮食。 李小郎君的蔬菜！ 浪费粮食，最可耻！ 长孙冲怒了，他扒开人群正准备阻止那群郑家家仆，还未等他 出手，其中一个家仆便被捶飞好远。 “你们不怕死，那便再来！”肥四一张胖脸上的五官此时拧作一团。 刚刚用了五成功力打飞那人，平日不怎么运动，所以此时感到有些吃力。 “好你个胖子，你敢打我们，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么？你李氏商行不过是一介商贾，有何底气！”为首的家仆气不过，准备用言语吓到肥四等人。 肥四等人此时气的要死，因为他们老大辛辛苦苦种的菜竟被糟蹋成一团烂泥！ “我管你是哪家的狗！兄弟们，他们欺负老大，给我干翻他们！”肥四大吼，彻底发怒。 因为对方还在毁坏大白菜，那娇滴滴的白菜可是他最喜欢的蔬菜了！ 肥四等人都是练家子，特别在楚元的训练下功力不俗。 别看肥四胖，但身姿比一般人都矫健许多，且他力气足够大。 郑家家仆起初很是大意，所以肥四一派三两下就将这些窝囊家仆干倒在地。 “快说，你们是哪条狗派来的狗！”肥四一人压在好几人身上。 以他的体型，这些人皆压的快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欲出手的长孙冲默默放下手。 “还不说？”肥四抓起其中一人的中指，往后 重重一扳。 那人痛的要死，连连求饶，“小郎君放过我吧，我们是长安郑家的人，小心郑家找你。” 肥四闻言，哈哈一笑，“管你是真家假家，赔钱！” “疼疼疼，饶命，赔多少我改天送过去。” “五千贯。”肥四按照之前卖出去的菜成比例得出了这个数目。 那些家仆纷纷求饶，“五千贯太多了，我们必须回去找老爷。” 肥四摸着光头想了想，“行！兄弟们我们先回去。” 郑家家仆获救，立马夹着尾巴跑了。 在人群中的长孙冲认出那些是郑家家仆，立马明白其中缘由。 他思忖再三，决定去往郑家。 “饭桶！废物！”郑德正正在咒骂那些家仆。 家仆们鼻青脸肿受着辱骂，大气不敢出。 “就那么点白菜就要五千贯？他怎么不去抢钱？再者，我毁了又如何，他楚元能拿我怎么样？”郑德正不屑的自言自语。 看着这群家仆，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都给我滚滚滚！看着就碍眼！” 长孙冲刚进来就听到郑德正在骂人，他走上前去施了一礼，道:“郑兄莫不是因为朱雀大道一事烦恼？” 郑德正一看是长孙冲，脸色稍微好了些，“长 孙兄怎的有空来我这了？难不成你知道朱雀一事？” “我正是知道，所以才来找你的，郑兄乃读书之人，怎的做这般有辱斯文一事，司业知道又该罚你了。”长孙冲好心相劝。 “我怎么了？他楚元搞鬼卖害人的蔬菜我这是替天行道！”郑德正大怒，本来接手郑家商行一事就是娘力排众议才获得的。 如今出来个楚元夺生意，他怎能放过。 “你错了，巧取豪夺是强盗做的事，郑兄你该随我去李府登门赔礼才是！只有这样，才不负司业教导！”长孙冲仍不放弃。 “呵！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我做事？滚滚滚，滚回你府上去！”郑德正气的脑子发怵，十分不屑的语气让长孙冲彻底怒了。 看着对方愚蠢的模样，本想拉一把他的长孙冲也狠狠甩袖离去。 与此同时，蓝田，李府。 “郑家？”楚元放下手中研制的药，盯着肥四看，“所以你今天啥也没赚到，还白白送了那么多蔬菜给人家？” 肥四见对方隐约的怒气，连忙解释道:“老大，我们要了五千贯，郑家说会派人送来的。” “送个屁！收拾家伙，带上我手下的兵，我们去郑家讨债去！” 第三百七十章 没关系 说着，楚元便去了仓库拿了好些冷兵器，剑，匕首，挂耙，还有杀猪刀。 分发给手下，此前他升职为致果校尉，所以手底下是多了大致两千的兵。 这次去郑家，为了彻底的搞事情，楚元特意让五百人全上阵。 因此，浩荡的队伍从蓝田出发，途中经过村庄县衙皆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他们彻底到长安时，京兆的大唐子民更是震惊不已，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关于有人带军队闯进朱雀门的消息不胫而走。 长孙冲刚回府上没多久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喧闹声，一打听才知道有人带着队伍去往了郑家。 不好！是楚元。 他刚一出门，就看到程处默也急匆匆往郑府赶去。 “处默兄！顺路？”长孙冲叫住他，忙问。 对方点点头，便在原地等他，二人汇合在一起，迅速往郑府而去。 李兄，这一次确实是你太冲动了啊！ 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就我们两人？楚元那小子可是带了五百人。”途中，程处默问道。 他在老爹口中听了好多次楚元的风光伟绩，此次去幽州又打了胜仗回来，再者今日带着这么多人力压郑家。 作为这些流言的 主角，楚元在长安城早已火了。 长孙冲想了想，于是便派一旁的小厮回去通知长孙无忌，两人继续往郑府赶。 楚元为首，他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身旁依旧是肥四和乌合二人。 “老大，我们到了。”肥四见到郑家大门，开心极了。 一定要将那五千贯拿回来，不然老大会怪他的。 楚元笑了笑，掏出声公喇叭，朝着郑府喊，“喂喂喂！咳咳，是郑什么来着，你们派人打伤我的手下，砸烂我的小摊，不出来评评理么？” 郑德正坐在大堂上，此时娘亲和爹爹都不在家里，因此郑家此时就他一人独当。 没想到他一人在家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少爷，我们被人围了，后门也堵住了，彻底出不去了，这该怎么办？”身旁小厮担心不已。 “吵吵什么？被围又怎么样，反正他们进不来，关好门就行！”郑德正不屑的喝着茶。 却不想心不在焉，烫着了嘴，他呲牙咧嘴的吐着舌头，好不滑稽。 “烧这么烫的茶给本少爷是想烫死本少爷吗？”说着，郑德正一脚踹在小厮身上。 小厮苦不堪言，不敢反驳。 外头又响起楚元的叫阵声，“胆小鬼 ？做错了事情还不出来认错，我说你砸我的那些东西该如何赔啊？” 楚元叫嚣着，突然一个想法现于脑中，“既然你砸我那么多蔬菜，那么就赔三万贯吧，包括我手下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等，三万贯足够了。” 在里头的郑德正闻言，血气上涌于胸。 三万贯！三万贯的数目有多大，他不知道吗？如今大唐朝廷官员一个月俸禄也就才几千贯。 淡定，淡定！ 郑德正强忍怒气，差点没从凳子上起来，他紧闭双眼，当作没听到外头的叫阵。 “老大，三万贯会不会……”肥四有点不解。 “闭嘴，我是故意的。” 没错，楚元就是故意的，因为他不想要致果校尉这种官职，一来有身份在身上，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二来，他的目的是发大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把世家搞垮，一个小小从七品职位真不算什么。 况且现在他不在军营，要军官官职没用。 “李兄！切勿冲动。”长孙冲与程处默赶了过来，二人下马，连忙跑到楚元身前。 “你咋来了，好久不见啊！你又大了。”楚元上下打量长孙冲，最后定于某点调侃道。 在长孙冲身 旁的这位小子，长得甚是眼熟，身子魁梧，个高肉多，浑身有一股勇猛劲。 “你好啊，长孙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楚元伸出手与程处默打了个招呼。 后者接过握住，淡淡道:“你不能这般鲁莽，郑家好歹也是长安世家。” 楚元不屑的切了一声，“我不怕，我就是故意的。” 程处默与长孙冲相看两眼，一头雾水。 见到里面静悄悄的，楚元彻底怒了，他继续叫阵，把声公喇叭的音量键点到最大，长呼一口气继续吼道，“我说，胆小鬼！穷逼，今天是有钱也得给，没钱也得给！” 郑德正依旧淡然的喝着茶，这么久了，对方仍只是叫阵并没有要打的意思，于是他也渐渐放松警惕。 “好歹我们郑家也是皇上的大世家，楚元这种平民怎么敢打呢？哈哈。”郑德正笑着，抓了一把瓜子继续磕着。 只要不出去，躲过去就没事了。 嘿！ 楚元笑了，他放低了声音，但依然很大。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便不请自来，强行上阵了啊。” 楚元放下声公喇叭，对身后的士兵道，“给我踏平郑家，让他不开门，没礼貌！” 肥四等人兴 奋了，指挥着众人去推门。 里头的郑家家仆根本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没一会门便被推开。 一时间，楚元手下一拥而入，郑德正本想逃跑躲起来，乌合一个飞身挡住他的去路。 “李兄！你太鲁莽了！”长孙冲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以至于牵累楚元，所以仍想阻止他。 楚元冷了冷眼，看向长孙冲，“给我让开，这事与你们两个没关系。” 他眼神坚定冰冷到极点，长孙冲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让路，程处默仍想阻止却被长孙冲拦住。 “不必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且做出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楚元进了郑家，衣诀纷飞，直直的身板让他看起来气场两米八。 此时肥四等人已经将郑家所有家仆都绑在了一起，众多人堆砌成一个小山丘。 郑德正被乌合绑住手，硬生生脱了过来。 楚元拿着酒壶饮下一口酒，他踩着家仆的身子，坐在了人形小山丘的上面，两只腿晃荡着。 “服不服，错没错？”楚元小声问道。 “我呸！你等我老子回来，看他不弄死你！”郑德正不知悔改，依然嘴硬。 乌合冷冷的踹了他膝盖一脚，强行让对方跪下。 第三百七十一章 激烈 “还嘴硬？”楚元哈哈一笑，喝了一口酒，“你们这些大世家，只图己利，贪污腐败，其罪一。” “不知变通，思想顽固，违法乱纪，当街随意殴打平民，其罪二。” “做事不担责，敢做不敢当，其罪三。” “身为你们大世家里的崔宗，卖国求荣，目无大唐，失去信仰过的犹如行尸走肉，其罪四，这也是你们犯得最大的罪！” 楚元浩瀚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穿透上空，萦绕在郑家大堂附近。 郑德正被这番话羞辱的耳脖子通红，他无力的叫唤着，“我劝你最好现在放过本少爷，不然我定屠你全家性命！” 楚元闻言，飞速下来，一脚踹在了郑德正的脸上，“你看我怕你吗？” 他说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郑德正，犹如在世的王者般。 郑德正身子一抖，不知是气极了还是怕极了，竟不敢再反驳。 倏然，他看到门口来了一人，连忙大喊:“相……” 他还未说完，长孙冲眼疾嘴快，打断了郑德正，“郑兄，你没事吧？” 门外长孙无忌带着长孙冲和程处默走了进来。 郑德正看到长孙冲来了，心里一酸，暗道总算是有人来救他了。 想着，他 眼里竟有些湿润。 长孙无忌有些恼怒，暗道楚元这小子真是鲁莽至极。 他狠狠一甩衣袖，走到楚元面前道:“你小子好大的本事啊，竟然一夜之间惊动了整个长安城。” 他这话听着有些不舒服，楚元抬头看他，不怒反笑，“你不陪我爹爹，来管这闲事做什么，是你能管的么？” 郑德正讶异，正要反驳，长孙冲暗暗一脚踹了他一下，摇头示意他闭嘴。 郑德正明白，狠狠点头。 只要能救他，让他闭嘴就闭嘴，绝不开口说一句话！ 见此，长孙冲长长叹了一口气，还好，李兄应该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长孙无忌听着楚元那般不屑的话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压低脾性，劝道，“锋芒太露，便会遭受灾祸，你这般明目张胆的与世家作对，今日还直接带兵前来，无疑是向世家宣战。” “他们人多势众，权力颇大，你一个人与他们作对，捞不着一点好处！” 许是急了，长孙无忌这话语调有些没把控住。 因此就造成了楚元认为长孙无忌这是在维护世家了。 “老顽固，平日里见你对世家的态度也不好啊，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 莫不是收了世家们的好处费，所以来帮忙的吧？”楚元冷笑一声，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语气让长孙冲一愣。 听到他说的内容，程处默也是惊了，“楚元，你莫失分寸！” “我失分寸？老顽固你说我刚刚有没有说错，失没失分寸？我刚刚说的世家罪名有错吗？”楚元说的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 酒壶的酒今日走的匆忙，因此没有装满，刚刚就被他喝光了。 长孙无忌本想脱口而出没错，下一秒他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楚元在给他挖坑。 他哈哈一笑，“你小子，老夫这是为你和为你爹好。” “知道小孩子最讨厌那句话了么？”楚元撇了他一眼，淡淡道，“就是为你好这句话。” “为你好这三个字剥夺了他的想法和自由，也无形中增添了他的压力。” “所以冲兄，你是不是不喜欢老顽固这么对你说？”楚元将焦点聚集到长孙冲身上。 程处默默默在心里点头，他就不喜欢老爹对他这般说。 “咳咳。”长孙冲咳嗽两声，看看楚元又看看长孙无忌，下一秒便被他父亲犀利的眼神给吓得咽回去心里的话。 “你小子，莫转移话题，老夫劝你还是放过他 们，免得跟世家结更大的仇。” “还说没收好处费？这不又来给世家做说辞了。”楚元指了指长孙无忌，朝着手下的兵喊，“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是！” 五百人皆听命于楚元，且他们都生在幽州长在幽州，根本没见过长孙无忌。 因此，各个不怕死的附和自己老大。 楚元很是满意，可长孙无忌急了呀。 他怎么就变成了世家的说客了呢！明明他也很讨厌五姓七望！ “你小子，老夫这是在为你尽量减轻罪罚，你今日带兵入长安就是犯了大忌，万一惊扰皇上，那就是死罪一条。” “再者，老夫也是为了长安和平，百姓和睦，你今日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怎的还如此鲁莽？” “我气可没消，拿三万贯出来我的气才消了。”楚元又坐到了人形小山丘上。 此时天空又下起了绵绵小雪，在地上躺着的人抖得瑟瑟发抖。 郑德正也是冻得鼻涕直流，但他仍不敢开口说话。 相爷这是在救他呢，他不能捣乱。 “你小子狮子大开口，三万贯世家怎么可能拿的出，就连当今皇上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来。” 郑德正听了长孙无忌的话，狠狠点 头，一脸委屈。 他没说假话，当今国库空虚，宫中吃食皆从简，三万贯皇上确实拿不出来。 楚元明白，于是想了想，继续道，“就算不拿三万贯，一万总行吧？还有，给我手下道歉。” 长孙无忌闻言，直直叹息，这小子真是太拗了。 不过他也了解了事情经过，确实是郑家做的不对。 “呵呵，老顽固，还说你不跟他们沾边，我看你已经同流合污了。”楚元再次调侃，每当看到老顽固那气急了又无奈的脸，他就开心。 “老夫不过是为大唐子民着想，你这一出闹的长安城百姓惶恐不安，还以为是突厥来犯。” “再者，只是小事，你何须范这么大的错，你现在可是致果校尉，朝廷命官，万万不可如此冲动行事的！” 长孙无忌语重心长的劝说，他们二人说的是激烈，可苦了此时还跪在风雪中的郑德正。 他有苦不敢说，只能在风雪中强忍。 “这致果校尉，我不要也罢！老顽固你可真逗，打伤人浪费粮食是小事？”楚元换上一副认真脸，“我告诉你，也许大唐皇帝会怕五姓七望世家们，但是如果他们将我惹急了，屠杀全部世家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百七十二章 损坏 如巨雷的声音在整座郑府响彻，郑德正听着后背发凉，长孙无忌则是圆眼大睁，不敢置信。 这毛头小子，口气真是不小！ 没想到他竟这般不畏权贵，如此清晰脱俗。 “你莫要太猖狂！”郑德正还是不服气，忍不下这口气。 楚元一脚又踹上去，一块玉佩从郑德正身上下来。 他迅速捡了起来，看着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寒意入侵身子，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今日打压世家，面子功夫已经做足了，至于那一万贯，他还是要想办法弄到的。 “给不给？这可是白菜价。”楚元拿着玉佩放在郑德正面前。 后者讶异不已，这玉佩可价值连城！ “既然你给不出一万贯，那这玉佩就是你的赔礼，今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肥四我们走。”楚元不想耽误太多功夫，因为家里还有周天需要他照顾。 肥四自然高兴，外面风雪太大，他巴不得回李府烤火去。 长孙无忌还想说什么，却被长孙冲制止住。 长孙冲与楚元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程处默默默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盯着楚元看。 这小子，真是让人感到好奇呢。 程处默思忖 片刻，摸了摸络腮胡，起了结交之意。 楚元就这么带着五百人回到了蓝田，但是他并未松懈。 这件事，还不算完。 长安皇宫，御书房。 长孙无忌恭敬弯腰行礼，刚刚禀报完楚元去郑家一事。 李世民重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毛笔，“元儿去了一趟幽州，当了几个月兵，倒是变了蛮多啊。” 不过这也让他感到惊喜。 至少楚元是什么样性子的人，他又了解了一分。 “不过他倒是有底气说杀光所有世家，朕还没这底气呢。”李世民随意夸赞一句，却搞得长孙无忌很是担心。 “皇上，楚元这小子就是太冲动了，所以才说出这般自大的话来。” 李世民闻言，微愣片刻，反而哈哈一笑，“辅机啊，你还是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朕。” “你老眼昏花也目光短浅了么？” 平日里都是杜如晦房玄龄跟长孙无忌找他茬，怼的他难受，现在终于有一次机会怼他们了。 自然要好好珍惜。 长孙无忌不恼，倒是满头雾水，“皇上，老臣不懂，还望皇上教诲。” 李世民自傲的理了理衣裳，扭动了下位置，咳咳两声，一副夫子模样，“所谓光脚的 不怕穿鞋的，楚元小子什么没有，自然也不怕世家怎么报复了。” 长孙无忌这才明白，不过仍然觉得楚元冲动。 但见到皇上并未说什么，于是只好作罢。 然而李世民也并不是不把此事放于心上，只是他很想看看，楚元如何将这些世家杀个精光。 此子可怕，但是能够利用的好，那么为大唐带来的将不是一星半点的荣耀！ 郑家。 郑德正叫苦连迭，郑母心疼不已，郑老爷听到下人说的话，狠狠一甩袖。 “好个楚元！区区致果校尉竟然在长安闹出这么大动静！” “爹爹，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恶气！哎哟，疼。”郑德正的脸擦破了皮，丫鬟正给他上药。 “眼瞎了吗？小心点。”郑母心疼的很，咒骂着丫鬟。 小丫鬟憋屈的继续上药，郑老爷烦闷不已，“你也是个傻子！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找上你！别以为我们郑家乃长安望族，其他几家也是虎视眈眈我们的产业的！” “老爷，你这说的全是儿子的不是了，我们儿子被人打了，还是儿子的错？” 郑老爷闻言，顿觉有道理，这口气还是要出的，不然长安城没人把郑家放眼里了 ！ 于是乎，郑老爷直接找上了李靖。 将军府。 李靖收好刀剑，今日练武足够，丫鬟端上热茶来，闻着香喷喷的茶，他立马饮尽。 管家走了过来，“将军，郑太常卿拜见。” 郑家？ 李靖暗道，摆摆手让他请来。 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听说过的，想来是因为这事才找的他。 果不其然，郑老爷进来没说过多的废话，“李大将军，请问手下治理不严，该如何问罪呢？” 李靖打哑哑谜，笑道，“太常卿好生潇洒，本将军不知你说什么。” “呵呵！楚元乃你手下的致果校尉吧？前几日他带兵到我府上去，造成长安城躁动不安，扰民生计，还打我犬子，这岂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想他只是一从七品，居然如此猖狂！ 李靖汗颜，其实这事他也觉得楚元做的太冲动了。 “身为护国将军，李大将军治下不严，我儿现受伤严重，身体不适，该如何处置呢？”郑老爷咄咄逼人，一副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就死不罢休的架势。 李靖思前想后，答应道:“你放心，是本将军治下不严，这就替你把他抓来了好好问罪！” 但他不会真的抓 人。 郑家这般决绝的态度，一点不会轻易放过楚元。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去抓人，实则保人。 郑老爷闻言此事，很是满意，看到李靖组织起士兵，他得意的点点头。 “那就辛苦李将军了，抓到人之后定要通知我，我来解这一口恶气！”郑老爷吩咐完，狠狠甩袖离去。 李靖无奈的摇摇头，为了楚元，他只好带兵去一趟李府了。 蓝田，李府。 楚元还在抓药，配药，周天受伤严重，再加上饿了许久，身体各项机能都已损坏。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周天调养身子，但他还是没有醒来。 楚元倒也不着急，因为周天的症状不像植物人，反而像是被困在了梦魇里。 抓好药之后，楚元让肥四去熬了，他拍拍手准备继续研制砖块一事。 刚沾染上黄褐色黏糊糊的泥土，乌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老大！不好了，突然来了好些人，他们朝着我们家来了。” 楚元闻言，立马放下泥块，洗净手，“难不成是五姓七望的人？” 既然是世家的人，那么定是来寻仇的。 他可不怕，与其畏畏缩缩当乌龟，倒不如直面当男子汉。 “走！去瞅瞅！” 第三百七十三章 惩罚 楚元和乌合在大门口看着，那大道上确实有一条不算长不算短的队伍。 为首那人，熟悉的很！ 楚元拿出望远镜，立马看清来人是谁。 “是老李头，他来看我了！”楚元急呼，朝李靖招了招手，“不过他来看我为啥要带这么多兵，不应该带礼么。” 乌合扯扯嘴角，他小心提醒，“老大，我总觉得他们来者不善。” “老李头我熟，不会有事的。”楚元信心满满，殊不知李靖到了他面前后，立马将他扣了起来。 “小子，你犯大事了你知道不。”李靖在他耳边小声道，“少说话，我这是在保护你，免得你送去大理寺送皮肉之苦。” 楚元立马就想起来是什么事，“看来郑家找上你了？果然是世家做派。” 打不过就只会找人，狐假虎威罢了。 “乖乖的，回我府上避上几日，让他们抓不到你。”李靖作势要拉他走。 楚元却不愿意，“怕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谁来找过我？不就只有你来了。” 他才不是那种畏权贵肯折腰的那种胆小鬼，他就要做这大唐最特别的人。 世俗眼光只会阻碍他前进的步伐，但不会降低他装逼的逼格。 好 歹是手上有几百亩地的小地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楚元话音刚落，路口又出现一批人。 李靖回头望去，看到了封伦和京兆尹，以及此前来找他的郑老爷。 “不好，我们快走。”李靖恶狠狠的拽了楚元一把，扩大音量道，“你小子太嚣张了，本将军要将你带回去严厉教育！” 封伦一眼就看出李靖的把戏，冷哼一声，“大将军，这事与你没太大关系。” 郑家一事，他早已耳闻，楚元这小子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这一次，他定要好好抓住机会，让楚元感受一下欺辱世家的滋味如何。 “京兆尹，楚元违法乱纪，扰乱长安治安，严重影响百姓安居乐业，该作何处罚？” 楚元这才注意到封伦。 京兆尹对他那般客客气气，旁边那人长得与郑德正有五分想象，看来是郑老爷了，他对这胡须老头也恭恭敬敬，那么这人官位还不小！ 此老头面容严峻，一双眼睛处处透着精光和算计，身形清瘦，他刚刚说的话明明就是在针对自己。 这个老头，不好惹。 李靖怕的果然没错，但是他楚元是谁？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毛小子。 平日最 看不惯这种顽固老头，仗着自己资历就为老不尊。 “你莫不是世家走狗？”楚元对着封伦笑道，“我虽是去了郑家闹事，但关你屁事？” “你官位如何，皆是京兆尹该做的，你不为三辅之一，这城中治安与你何干？”楚元倒不走了，李靖怎么拉都拉不动。 “老李头你给我松开。”楚元要求道。 李靖无奈，只好将楚元松开，给他松绑的时候，耳语一番，“你小子，这位可是当今相爷封徳懿，小心些。” 封徳懿？ 就那个在李世民和李建成两人之间徘徊不定阴持两端的墙头草？ 到最后死后还被夺去封号，赐谬的封伦？ 没想到他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见到史上的真人了。 果然是三朝元老，在官场中做久了的人，那一举一动，都带着官场的痕迹。 封伦听到楚元的话，当即暴怒，“你小子可知我是谁！竟这般无礼！粗俗至极！” 这小子此前一直针对世家，害得五姓七望各族日日来骚扰他问他怎么办。 今日一见，果然牙尖嘴利！ 不是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他。 “京兆尹，还愣着作甚？”封伦吼了一声，将气尽数撒在了京兆尹 身上。 京兆尹憋屈，但很无奈，又将气撒在了带来的手下上，“给我把楚元压回去！好好审问！” “我乃李大将军部下，就算要处罚也是受李大将军的处罚，军中人不归你们这群朝廷官员管。”楚元想了一个说辞，既然逃罪也能不为难李靖。 楚元说的没错，京兆尹管不到他。 京兆尹不知所措，茫然的看向封伦。 封伦气极，脸都被气的通红，他迅速调整好呼吸，看到楚元身旁的将士们，心生一计 “你乃致果校尉，本相是管不住，但是他们不一样！这些人统统都去了长安城闹事，京兆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封伦冷笑，这些人的身份，李靖护不住也不敢护。 不过是普通的将士而已，没权没势，就像是只蝼蚁一样任他捏死。 郑老爷还是不甘心，他只想要楚元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当他望向封伦时，对方根本不理他，直接扭过了头。 郑老爷无奈，只好憋在肚子里。 京兆尹得到了封伦的指示，当下就安排手下去抓那些将士了。 楚元急了，“我看你们谁敢！” 他这一吼，还用上了声公喇叭，且特意对着封伦的耳朵而去。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混乱喧闹的现场彻底安静下来。 楚元继续拿着声公喇叭怼封伦，“我的将士是我的兵，我的兵由我来守护。” “当然他们也自然只听命于我一人的军令，军令如山，他们根本不能拒绝。”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听从我的命令而要受罚的话，这不和礼法！要罚你们就冲我来！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们！”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况且他现在就在现场。 他铿锵有力的话语，激情饱满的护犊子内容，让在场的五百将士内心感动不已。 他们没跟错人！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楚元放下声公喇叭，嘴角不易擦觉的笑容慢慢浮现，他故作深沉，走到李靖身边，忽然一鞠躬，“将军，是我治理不善，不配为官，昔日带着部下闹事，但我的部下无错，非要受罚，请罚我。” 他一脸淡定，甚至还有些想笑。 因为终于，可以把这个烦人的致果校尉给推掉了啊。 “我自愿舍去致果校尉这一职位，以此来换五百将士免受处罚之苦。” 楚元说完，期待的看着李靖。 快答应啊，答应我的目的就得逞了，并且还狠狠的教训了一把世家！ 第三百七十四章 风采 李靖十分不愿意，毕竟楚元是个人才。 于是他还想为楚元争取一下，“楚元，这事没那么严重，你大可不必……” “李将军，你这护犊子也过于明显了吧？犯了事难道不用受罚么？”封伦不依不饶，刮了楚元一眼，“如果朝中各个都像你一样私了，大唐律法处于何种地位！” “京兆尹，你说扰乱城中治安，目无法纪，让他丢官可是委屈了他？”封伦故意问京兆尹，目的就是说服李靖。 楚元不屑的哧了一声，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 毕竟这七品官对他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可李靖不同，他惜才，且楚元是个大才，“按照律令，楚元所犯错不足以……” “将军，这律令还是我懂，我乃三辅之一，本官说能就能。”京兆尹与李靖可以算是平起平坐，因此并不惧怕李靖。 “老李头，没事的，这校尉不要也罢。” 见对方这么说，李靖也颇为无奈。 他深呼一口气，宣布罢免楚元的消息，“今致果校尉楚元目无军纪，刻意骚乱，引起强烈不满，即日起，罢免你致果校尉的官衔。” 楚元如愿得到想要的回答，又保全了部下，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但是一想 到封伦这小人，他心里便没那么舒服。 因此，趁着这机会，他决定好好气这小人一把。 “相爷，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楚元挡住要走的封伦和京兆尹面前。 京兆尹大怒，叫嚣着，“你小子实在无礼，让开！” “没问你。”楚元睥睨京兆尹，不再理他。 封伦自以为是刚刚的霸气让楚元害怕，因此他来投诚，于是有些得意，“哼，毛头小儿，有什么问题本相都能给你回答出来。” 楚元淡淡一笑，耸耸肩看向封伦，一双犀利的眼睛中带着上帝般的审视，“你，是不是要跟大唐皇帝抢钱啊？” 在场所有人，除了楚元，皆是瞠目结舌，吓得不轻。 没有人敢这么嚣张的对封伦，除了楚元。 李靖在心里暗暗给楚元捏了把汗，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在李府附近。 他们看到院里有封伦等人的身影，不敢进去。 因为他们怕楚元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至此，楚元问那句话时，躲在树后的李世民二人是听到了的。 “这么维护世家子弟，想来莫不是要在民间发展势力，维护世家的商行，然后跟皇上抢钱咯。” “你不是皇上，岂能说我跟你抢就是在跟皇上抢钱？”封 伦甩袖，怒瞪圆眼，看似要喷火。 倏然，他又哈哈一笑，“难不成你这小子，致果校尉不稀罕，稀罕当朝的皇位吗？” 封伦的语气极其轻蔑，就好像当今圣位就是一个简单的位置罢了。 他轻飘飘的说出皇位，再讽刺的看了楚元一眼。 “我可没这么想，但是你看这是什么。”楚元轻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 他将令牌举在半空中，封伦和京兆尹等人自然认出了那令牌来。 “这是……皇商令牌！”郑老爷惊呼。 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作死作到这般田地，竟然掀翻的是皇上的摊！ 封伦也是满脸震惊，不知该作何回应。 李靖略震惊，但他更担心楚元这次惹怒封伦，后面该如何对付世家一派。 李世民则飘飘然，在心里暗赞这小子有头脑极了，真是“狐假虎威”。 “你乃皇商又如何，本相不屑。”封伦反应过来，嘲讽了一句楚元的皇商身份。 “老夫送你一首诗祝贺你获得皇商，以此聊表我的哈哈敬意。” “牛跑马跑，跑不过马。 鸡飞鸭飞，飞不过大鹰。” 封伦这意思，无非是瞧不上皇商身份，说到底，皇商不过是一介商贾，地位还不如农民。 不管 再怎么努力，他都只是一个商贾！掀不起大波浪来！ 见楚元没什么反应，封伦又飘了起来。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楚元呵呵一笑，起初不理没想到还变本加厉！ “区区商贾，大字不识，估计连我说什么你都不知道吧！”封伦自大极了，毕竟他学富五车。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封伦！ 相比之前，他这个更有韵味，竟似将封伦的形象画了出来！ 封伦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如今又是宰相，所以在大唐为非作歹，不干实事，言行不一，看似实在，实则空洞。 牙尖嘴利，空有一张利嘴，仗着身份为非作歹。 这是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心知肚明的，只是无一人敢如此批驳他。 今日，楚元做到了。 李世民真心想拍手叫好，李靖本打算打.打楚元这嚣张的气势，以免惹怒封伦对日后不好，但是听着他们互怼，竟也忘了这事。 封伦大口喘气，此时他只觉得火烧全身，气涌丹田，直窜喉咙，一口老血就要喷出！ 但强大的意志力让封伦稳住，他笑了笑，又准备反驳。 还未开口，就被楚元抢先一步。 “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秤没 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 “你！”封伦更气，连退几步，他捂住胸口，喘着大气。 京兆尹担心不已，“相爷，你没事吧？” 封伦闻言，愤怒一甩袖，冷冷的看着楚元，“口出狂言，竟无半点学子的风采！” 楚元怼的有些上头，立马想起了李太白那首不与他人同流合污与众不同的诗句。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好小子！好一个我辈岂是篷篙人！”封伦气极反而听到这诗词笑了起来。 “此子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给我……”封伦递给京兆尹一个眼神。 既然不想活，那便送你去死！ 眼见封伦急了眼要抓走楚元，李靖连忙出声喊道:“相爷，你莫激动，楚元不过是在说他身为粗俗武夫，跟你们这些人上人不能相提并论。” “那倒不是，世家子弟乃大唐蛆虫，相爷还是自求多福吧。”楚元很是无所谓，拿出酒壶喝了一口。 封伦彻底被激怒，先前抢压下去的那口老血，此时再不受控制，直涌喉咙。 “噗！”他硬生生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下一秒，封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今生今世 京兆尹眼疾手快，扶住封伦，“你个刁民！气昏相爷，小心你的脑袋！” 楚元眨眨眼，他刚刚没说什么吧？不就是吟了几首诗词么？ 没想到封伦这么不经折腾。 楚元无语的耸耸肩，京兆尹害怕封伦出什么事，立马带着封伦和郑老爷走了。 霎时，李府之前的喧闹小了些，李靖走到楚元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子，今日丢了官儿，没事的。” “我不在乎。”楚元是不在乎，他本就不想要。 “你把封伦气成这样，世家子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李靖再次安慰。 对封伦这种精于算计的人，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老李头，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呢？”楚元憋憋嘴。 总觉得李靖在憋笑。 李靖愣怔片刻，被猜中心思确实让他不知作何反应。 封伦老头被气成这番模样，他是头一次见，今日算是饱饱眼福了。 “胡说！我明明很担心你。”李靖叹道，看着时辰不早了，于是招揽着士兵离开了李府。 夕阳西下，楚元准备关好大门，继续去东院研究板砖。 关门时，他看到不远处的大树后有两个人影。 那二人畏 畏缩缩的躲在一颗大树干后面，显得格外猥琐。 楚元定眼看去，这才看清他们是谁。 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无忌，“你我二人是不是被发现了？” 长孙无忌无奈的点点头，茫然的看着李世民。 这躲在暗处看戏被发现的滋味……很尴尬啊。 楚元有点生气，暗想这两老头刚刚就搁着这看戏，不出来帮忙。 于是乎，他当作没看到似的，准备关上大门，不让老头子们进门了！ 李世民见此，立马跑了过去，“元儿！” 长孙无忌紧随其后，跑的一头大汗，呼哧带喘。 好在楚元关上门之前，李世民推开了门。 “刚刚我看着一堆人从我们家出来，各个脸色不好，发生了什么事呀？”李世民装疯卖傻，故意问道。 长孙无忌忍不住扶了扶额，敢情皇上也是会唬人的。 楚元带着狐疑的眼神淡淡扫了他一遍，“你刚刚没听到？” 跟我装傻充愣是吧？ 楚元偷笑，转身进屋，屋里暖和极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说着，他给屋里的烧火炉扒拉一下，火炉里冒出点点火星。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面面相觑，看来他是 不想讨论封伦的事了。 “这大唐难待啊，我要往海外扩展了。”楚元叹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倒下一壶热茶。 茶滑入干涸的喉咙，润了润嘴唇，在寒风中能喝上一口热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李世民大惊，他忙看向楚元，“为何要往海外去，大唐不好吗？难不成是现任君主让你不满？” 他可不能走，走了对大唐就是损失！ 长孙无忌也惜才，听到楚元这般说，当下便起了挽留之意。 “大唐物资丰富，地土辽阔，再者，大唐女子出水芙蓉，海外风险太大，小子你确定要往那危险处闯？” “我刚刚把郑家围了，现在封伦老头找上门来，五姓七望这些贵族们各个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在大唐待不下去了啊。”楚元苦着脸，但并未从他眼中看出恐惧。 “我待不下去了，那不就只能去海外了。”楚元摆摆手，喝了口茶。 李世民知道他不是真的害怕，“世家容不下你，可这大唐并不是世家掌管的。” 长孙无忌一下就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连忙道:“你可以向外接力，我们没什么实力，但只要朝中有人便能跟世家制衡！” 楚元本是在细细琢磨长孙无忌的话，肥四带着肥胖的身子呼哧呼哧走了过来。 “老大！那个乞丐醒来了！” 楚元闻言，坐了起来，随后不管李世民，直接去了东院。 周天的脸依旧苍白，好歹有丝许血色，他醒来之后乌合便与他说明了情况。 “周兄！”楚元火急火燎赶过来，看着他醒了，拿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多谢李兄救命之恩。”周天作势要起床行礼，楚元赶紧制止。 古代人就是麻烦，礼数太多。 “你怎么混成这个鬼样子了？”楚元实在是好奇。 第一次见周天时，他锦衣华服，坐的轮椅也极其高贵，白面书生模样。 这次…… 周天闻言，眼神黯淡了好多，他咳咳了两声，不是很愿意说。 楚元仍是好奇，他希望周天把心结打开，因为这个心结导致他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房内一下子寂静了许久，因为有楚元做的供暖装置，空气中弥漫着温柔且舒服的气息。 “在下全家死于非命，就连冷枫……也为救我而死。” 楚元愣怔，全家…… “是谁与你周家仇恨如此深？竟这般残忍！”楚元有些恼怒，周家也是大 世家，全家人死于非命，那得多少条人命！ “自那以后我一直在查，只是我一人孤苦伶仃，又是废人一个！”说着，周天竟用手猛拍他的残腿。 那力度，似是在诉说命运不公。 楚元并未阻止，周天这是在发泄，等他发泄完之后，心结便会好了许多。 “周兄！你放心，我给你查，一定帮你查到仇家，你身体受了很重的伤，目前你就在我家好好养伤！”楚元本就打算招揽周天。 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个好苗子，智商卓越，身手也不凡。 周天闻言，立马递出感激的眼神，“多谢李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来世……” “停停停，这也太老套了，我不要你的来世，我就要你今生今世。”楚元摆摆手，下意识道。 乌合听了这话，耳根子有些红。 楚元看到周天脸上的尴尬，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说的太过暧昧。 沃日。 于是乎，他一拍周天肩膀，“兄嘚，你误会了，我不是断袖，也没有龙阳之癖，我这是惜才。” 刚走到门外的李世民闻言断袖二字，身形一颤，长孙无忌扶住他。 “皇上，我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内心的慌张 楚元要周天好好休息，于是便准备离开，刚出房门就跟李世民来了个照面。 “元儿，你金屋藏娇了？”李世民挑眉看他，这话让长孙无忌老脸通红。 “老头你疯了？没发烧吧。”楚元作势要去摸李世民额头，长孙无忌立马打掉他的手。 “小子还嘴硬，这房内是何人？”长孙无忌故作发怒，瞪着眼睛欲吼住他。 “外面好冷，回屋说。”楚元看也不看二人，径直先离去到了大堂。 “他是谁？你莫要诓骗老子。”李世民紧追不舍，非要弄清楚不可。 楚元这是想到了什么联系，于是笑着看二人，“京兆周家你们听没听过？老头你曾经是官，有没有办法帮我查查周家灭门惨案？” 周天这案子，实属蹊跷，且一夜灭门，这仇家还没有落入法网，那么势必对方有权有势。 李世民立刻明白里面是谁了，于是松了口气，“自会帮你查，所以里头是周小郎君？” 周家被灭门，唯独留下一个残废周天，仇家该是怎样恨周天，所以才让他体会到眼睁睁看着全家惨死可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助感。 这也是周天心结所在。 楚元无声的点点头。 “之前你说的扩展海外 版图一事，我觉得不必去想了。”李世民再次挑起这话题。 他之所以不走，就是要说服楚元不能逃跑去往海外，大唐需要他这个大才。 “暂时不去了，我得办完一些事情再去。”楚元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后他继续道，“老顽固你说得对，我是可以向外接力的，朝中有我的人！” 此话让李世民心头噗通猛跳一下，难不成身份被认出来了。 楚元要找他帮忙？ “肥四！”楚元大叫，没人应答，他又大了些声，“死胖子你给我过来！去杜府请杜构郎君，还有去朱雀大街西边大院请长孙兄来！” 肥四匆匆跑过来，领了命欲走。 “等等，去请人帮忙手上不带礼物的？这是库房钥匙，把仓库里的千山雪莲，和我酿的新果酒带去。”楚元递过去一把钥匙，摆摆手让肥四赶紧走。 李世民此刻心里不是滋味，毕竟刚刚还以为楚元会找上自己，却不想这小子放着眼前一个皇帝不要却要去找国公二代！ 不过这也不怪楚元，毕竟他的身份并未公开。 肥四走后，楚元便直奔厨房开始忙活，为了好好款待这两位小爷，他特意做了一次正宗的八大菜系混搭。 鲁菜之一糖 醋鲤鱼川菜之一麻婆豆腐，湘菜的东安子鸡…… 总之每个菜系，他都做了一个招牌菜，足以见他的诚意。 看着满桌好菜，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早已口水偷咽。 甚至为了好谈事情，楚元特意将珍藏许久的茅台酒从系统掏了出来。 虽心有不舍，但为了大事，不得不喝！ 喝酒了才好办事。 楚元将茅台放在桌子上，立刻引起李世民的注意。 因为酒香。 虽然未开瓶，但茅台本身的酒香味早已按捺不住飘了出来，被李世民二人吸进了心里。 因此弄得他们心痒痒的。 巴不得现在就开吃，但谁让今晚的主角还没到呢。 “这小子做什么事竟这么磨磨叽叽的，等我回去收拾他。” 长孙无忌将刚刚贴在菜肴上的眼睛给挪回来，嘴里暗骂着长孙冲。 一炷香后。 杜构和长孙冲身上带着风雪被肥四往正堂带。 “长孙兄，你说李兄这么急急忙忙找我们何事啊？还带了那么贵重的礼物。”杜构收起了伞，抖了抖身上的雪。 程处默是被长孙冲带来的，因为他之前一直跟长孙冲说要结识楚元这位人才。 因此今日肥四去找长孙冲时，程处默正好也在，于是就一 起过来了。 长孙冲也挥挥衣袖，将雪挥去，“李兄没个正经的，你没闻到菜香吗？管他什么事，反正我闻到这香味，肚里的馋虫在叫了。” 说完，他笑看杜构一眼，带着程处默奔跑起来！ 他们直往正堂赶，杜构是第二次来李府，尚不明白李府布置，于是连忙追上。 长孙冲二人刚跑到正堂门口，他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两个熟悉的人。 待他彻底看清那二人是谁时，脚下立马顿住，连忙转身要身后的杜构也停下。 “怎么了？好吃的就在前面。”杜构也是馋了，毕竟从幽州军营回来之后，便再也没吃过楚元做的菜了。 他可是馋了好久呢。 “你自己看，里头是谁。”长孙冲往里一指，杜构定眼看去。 “是皇上！”杜构大惊。 长孙冲连忙捂住他口鼻，“小点声，皇上是微服出巡，李兄并不知道他二人身份，你也别露馅了，处默兄听到没。” 程处默点头，虽然肚子里馋虫在叫，但此刻他见到皇上也不敢进去了。 天子的威武，还是让他感觉到害怕的。 杜构连连点头，用手指戳了戳长孙冲捂着自己的手。 他赶紧松开，杜构这才得以呼吸，“刚刚真 的吓死我了。” 他气喘吁吁，大口猛吸几下，这才彻底缓过来。 楚元从厨房出来，搓着手等着他们，却迟迟没看到，于是便在门口等。 这一看，发现雪地里站着三个小雪人。 雪下的极大，这三傻子就那么站了许久。 “长孙兄？”楚元喊道，长孙冲立马回应，“李兄，我们在这。” “来了为何不进，快来快来，不必拘泥于礼数，今日算是我们的家宴。”楚元连忙踩着厚雪，硬拉着他们三人进来。 李世民身为家中老爷，坐在朝门口的上位，长孙无忌作为老者，就坐在李世民右边，楚元作为后辈，落座下位。 长孙冲三人进来就看了李世民一眼，十分有默契的施礼道，“李老爷好。”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们落座。 杜构眼疾手快，先找了个楚元旁边的空位，长孙冲和程处默依次坐在杜构身边。 因此，三个年轻人在一边，李世民二人离他们稍远。 按照课桌礼仪，这般落座是合礼数的，但是奈何这桌子太大，楚元颇觉交谈费劲，于是端着酒杯就坐到了李世民左手边。 长孙冲三人一惊，默契的低头喝了一口酒，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第三百七十七章 心事重重 “大家别光喝酒，吃菜啊，这菜可是一绝。”楚元招呼各位动筷。 长孙冲最先动，杜构紧随其后，程处默最开始有些拘谨，但好歹喝了两杯酒，因此也不再拘束。 他本来如程咬金般豪爽的本性暴露，喝的兴起，吃的开心时，程处默一把揽过楚元，“李小郎君，你不知道，俺可喜欢你了！干！” 大块头的胳膊就这么抱住瘦弱的楚元，弄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楚元有些尴尬，脸色绯红，他记得此人。 下午时，封伦来挑事，这兄弟还帮忙劝架了。 长孙冲想起楚元与程处默还未正式相识，于是放下酒杯对楚元道:“李兄，这大块头是程处默，他一直跟我说要与你结交。” “所以今晚并未征得你同意便将他带过来了，还望见谅。” 楚元摆摆手，带着感激的眼神看向程处默，“楚元，说什么见谅不见谅，我还要感谢你将处默兄带来了呢。” 要是记得没错，程处默乃是程咬金的大儿子！ 这等身份和这等武功，可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哎，今日把你们找来，不仅仅是喝酒的，更有要事相商。”楚元叹了口气，夹了块鸡肉边嚼 边说。 他咽下鸡肉，喝下一杯酒，开始将今天下午封伦是如何来找茬，他又是如何将封伦气晕的经过说了明白。 他说完，程处默拍手叫道:“好！李兄做得好！俺越来越崇拜你了！” 楚元尴尬笑了笑，程处默怎么这么像他头号粉丝呢。 “当时是挺开心挺得意的，但是现在我怂了。”楚元换了个语气，他认真的看着长孙冲三人，“现如今欺负了大世家，我恐怕连蓝田这小地方都待不下去咯。” 他虽是这么说，但众人并未从楚元眼里看出恐慌和害怕。 长孙冲笑了笑，“李兄又在开玩笑了，你可是蓝田大财主。” 楚元饮下一口，无奈叹了口气，“财主斗不过大官，官大一级压死人咧。” 封伦是谁，他明白。 所以这才紧急召集他们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忙处理这事。 “师父，喝！我们会想办法找朝中关系帮你疏通疏通的。嗝……”杜构脸上有两团红晕。 他实在没喝过这酒，好喝又上头。 楚元看杜构有些微醺，没把他说的太放心上。 长孙冲也附和，“李兄，相爷一事，我们能做的只有想办法找关系尽力帮你 ，但是你这段时间不要老是那么冲动鲁莽了。” “近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与世家们作对了，也别发生冲突。” 楚元不乐意了，他这意思不就是不准李氏商会放弃售卖反季蔬菜么？ “不行！反季蔬菜只有在这个时候卖才最赚钱，我现在做的生意对世家来说是一块肥肉，我放弃，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楚元直言拒绝。 世家唯利是图，此前见到了反季蔬菜的利润，想来一定会派人来打听。 如果一昧的退缩，换来的只有敌人的得寸进尺。 “如果他们来欺负我，我一定以百倍奉还，大不了，这整个世界，我都能夷为平地！” 楚元不怕，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系统升级到一定程度，所获得的奖励也更丰富，到时候原子弹核弹…… 罢了，他喝的有些飘了。 楚元摇摇头，将自己脑子里的幻想晃散，但他眼神很是坚定。 长孙冲三人见到楚元这般决绝，根本不容商量的样子，他们三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三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时看向李世民和长孙无忌。 李世民本是专心吃着茅台酒，跟长孙无忌喝的不亦乐乎。 虽 然他们喝的开心，但这些年轻人说了什么，他们自然也是听进去的。 二人不得不在心里抹了把冷汗，暗道楚元小子年轻气盛，鲁莽不已。 但又没有办法，他们知道楚元并非池中物，做事或者是想法，都是十分特别又让人不得不佩服的。 李世民咳咳一声，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示意他来解决。 长孙无忌理了理衣裳，准备开口，却被楚元抢先一步。 “处默兄，你一直盯着他们看作甚？”楚元眼睛有些花花的，随后拍了一下大腿道，“你看看我，都忘记给你介绍了。” “这是我老爹。”楚元走到李世民身边，拍着他肩膀给程处默介绍。 随后，他又走到长孙无忌身边，“这是老爹的至交好友，名字是……我不记得了，就叫老顽固吧，哈哈。” 楚元有些飘飘然了，这茅台的后劲真足。 此时他脑子涨涨的，感觉胸腔也有些闷，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在楚元介绍李世民二人之后，他们三人无一不在心里鄙夷。 一个皇上是他爹，当今相爷是他爹的好友，至于世家，根本不足为惧呀！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还叫他们这些朝中 小喽啰来献丑。 长孙冲无奈的笑了笑，“李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世家的事情有人会替你摆平的。” “就是嘛，我们不说那烦心事，继续喝酒吃菜。”程处默说着，给楚元夹了一个鸡腿。 那肥嫩又香甜的东安鸡腿，看得人垂涎欲滴。 程处默本是个吃货，但他这一次把鸡腿让给了楚元，足见他多么喜欢楚元了。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二人相看一眼，不知为何，他们二人都感觉自己被人好好的安排了。 楚元听长孙冲这般说，以为这事就这么安排好了，于是也将心放下一半。 众人不再说其他事，到后半夜时，大家无非就是行酒令等等。 这两瓶茅台，就这么挥霍完了。 月亮此时躲在了乌云后，黑夜笼罩雪地，给大唐天地带上了一层朦胧。 白银素裹在房顶，梅花盛开在院里，冷风飘过，带来阵阵梅香。 梅香与酒香混在一起，大厅里酒杯乱倒，众人在这暖和的大堂里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楚元醒来之后就被肥四告知长孙冲等人已经离开了。 “老爷呢？”楚元伸了伸懒腰，看着外面雪白，心事重重。 “找我何事？” 第三百七十八章 支线任务 李世民身后跟着长孙无忌，此时两人脸上皆有些疲惫。 昨晚饮酒饮的太过尽兴，为了赴早朝，现在起的很早。 两人连打哈欠，刚出房门就听到楚元在找他们。 楚元看了一眼长孙无忌，走到李世民耳边小声道:“老头，借一步说话。” 见对方这般神神秘秘，李世民也来了兴致，刚刚还混沌的神智立刻清醒过来。 李世民向前移了一步，问道:“何事这般偷偷摸摸的。” “昨晚与长孙冲三人说的那事，我晚上又想了想，光是靠他们三个是不行的。”楚元微微蹙眉，他头还是有些许疼痛。 毕竟茅台这东西，精度高又上头，后劲十足。 李世民很赞同，直直点头。 “那你准备怎么做？”身后突然传来长孙无忌的话，吓了楚元一大跳。 他这才发现，原来借一步就真的只是借一步。 二人离长孙无忌极近，因此楚元刚刚说了什么，他也都听到了。 楚元扶额，想了想要怎么才能铲除世家。 世家权大势大，钱财丰厚，在大唐人脉众多。 要想永远不被世家欺负，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准备将这些黑心的大世家全部铲除，为 大唐皇帝分忧，老头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干？”楚元说出自己所想，却引来长孙无忌一阵嘲弄。 “五姓七望历史悠久，他们的实力你根本想象不到，你区区商贾又如何与他们对抗？别到时候被打的屁滚尿流。” 李世民也是很好奇。 辅机说的都没错，楚元有这个想法很棒，但就是很难实现。 “你说说该如何对抗世家？我们家虽然不穷但也不富，靠富定是不行了。” “再者，要说靠朝中的势力，但我们家也没有哪个在朝中当官的，这也不行。” 李世民分析了一波，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楚元想要铲除世家，几乎不可能。 楚元不服气，想起自己手上还有系统。 于是一个气极，脱口而出，“别惹急我，要是我急了，拿着加农大炮去轰炸完所有世家，看他们还敢不敢来惹事！” 加农大炮又是什么？虽然李世民不知道，但是他见识过手榴弹的威力。 炸平世家…… 那倒不至于。 于是乎，李世民连忙阻止，“元儿，那倒不必，世家们分散各地，千里之远。” “再者，世家也有无辜之人，你那什么大炮会伤及无辜，世家 之事，老爹我可以帮你的。” 楚元轻轻一笑，他倒真不会炸，毕竟现在手头上还没有加农大炮。 “你且放心，我这就去找朝中老友帮忙，你在家等着我好消息。”李世民刻意嘱咐，看了一眼长孙无忌。 后者立马会意，也嘱咐楚元道:“近段时间别再惹事，我跟你爹好好想想办法。” “老头你这小官位根本不行的。”楚元摸着下巴，思索什么，“罢了罢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这神情根本不相信李世民能帮忙。 确实，在楚元心里，他根本没打算让老头帮忙，毕竟李二已经退休再者朝中好友也不是万能的。 毕竟封伦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怎知道我不行？好小子！”李世民气极，这可是第一次有人敢瞧不起他。 堂堂大唐皇帝，今日一大早就被人怼了，且还是被自家儿子怼，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难不成我说的是假话哦？你都退休了，就算在朝中有好友，但人家可不一定会帮你！”楚元不屑的白了李世民一眼。 老头这也太自信了，这次他们的对手可是封伦和大世家。 李世民这一刻巴不得将 自己的身份告知于他，但现在不是时机。 此时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驳。 于是乎，李世民气的跺脚，甩袖哼了一声不理楚元。 早朝时间快到了，他必须要回宫了。 “这是怎么了？”楚元看着被气走的李世民，讶异问向长孙无忌。 后者颇为无奈又心疼的看了楚元一眼，最后连连叹气，“哎！” 这小子真虎，不过不知者无罪，他倒是很期待当楚元知道他老爹就是当今圣上是何反应。 长孙无忌也不再说什么，赶忙跟上李世民。 见二老都有些莫名其妙，楚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但他不打算继续深究这些无关大雅的事情。 为了尽早酒醒，楚元见今日是大冬天难得的暖阳天，索性不睡回笼觉了。 来了极高的兴致，楚元准备今日好好检查检查自己的产业。 于是乎，他先去了一趟农田，见府上丫鬟和小厮都在尽心照顾反季蔬菜，楚元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他又去了养殖业的工坊里，里头养的母猪也越来越胖，还有各类家禽皆被照料的很好。 在家里将所有产业视察一番之后，楚元的头也不痛 了，反而清醒了许多。 经过巡查，他发现了好几个小问题，其一，想要继续扩展实力，靠这些吃食那完全不够的，所以他必须还要扩展赚钱渠道。 其二，这次得罪了世家，府上的小厮和丫鬟们也要增强体魄，学习武术，最好能自保。 边走边想，楚元不知不觉走到了东院，想起板砖一事尚未成功，他则继续琢磨板砖了。 看着这一块块残次品，楚元就头疼，烧制出来的要么就是时间久了全部黑了，要么就是太软不硬。 不能不硬，不然怎么抵御突厥外敌。 现在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他就能知道哪一个步骤出了问题。 之前给的那本化学知识大全，他也没找到烧制砖块的正确步骤。 因此，楚元向系统提出了要求，让系统升级有一个百度功能。 系统给的任务是，正确安排好周天，这是支线任务。 看到提示面板，楚元恍然觉醒，周天他居然给忘了！ 思及此，他连忙放下泥巴，直奔周天卧房去。 刚到门口，一道厚重的喘息声吸引了他注意。 身后俊逸又灵活的身影跑了过来，他看着楚元深呼好几口大气。 “老大，我查到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丝暖流 楚元立刻想起是何事，他迅速离开房门口，抓着乌合来到了东厢房的小亭子里。 “快说，是谁？”到底是谁如此猖狂，居然一夜之间残害百人性命！ 乌合将一张纸条递给楚元，喘着粗 气道，“这是派出去的暗探在长安查到的，里面详细记载了周家被害的原因。” 楚元迅速打开，白纸黑字，最后有两个字彻底吸引了他。 封伦！ 好！好啊，真是冤家路窄！ 敢伤他的周天！ 楚元愤懑不平，将纸条抓作一团，乌合有些惊讶。 他不解老大为何如此在意周天。 但他也着实心疼周天，但周天也是幸运的，全家被杀之夜，他恰巧不在周家。 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 “你去仓库找好一点的木材，做一个轮椅，这是设计图纸，按这个做，务必要认真。”楚元从系统里掏出自己早就画好的轮椅图纸，将它交给乌合。 后者接过，立马去了东院劳作。 楚元将手上的证据收好，理了理情绪，这才进了周天卧房。 房内弥漫一股中草药香，混合着屋内的其他香料，倒别有一番韵味。 周天正靠在床边看书，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不 再那么空洞，似是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听到动静，他连忙抬头看向门口。 “周兄！好久不见！”楚元乐呵呵的过来，刚刚的气愤被掩饰的很好。 “咳咳……”许是太激动，周天本想回应但奈何连连咳嗽几声。 一下子，他脖子连同耳根都红透。 “喝水，别急啊。”楚元将桌上的水端了过来，递过去。 看着周天手上的书，楚元好奇不已。 “《周易》？你还懂五行八卦？”楚元惊喜不已。 五行八卦，奇门遁甲。 这可是一个好本事！ 周天摆摆手，“我只是闲暇无聊，随便看看。” 楚元也不再多说这事，对方实力很深厚，只是太低调了。 又或者，周天还没有把戒备心完全放下。 楚元严肃了几分，他十分真诚的看着周天，良久，终于开口，“我已经帮你查到，是谁害得你全家。” “封伦是吗？”周天苦笑，眼里划过丝丝疼恨，然最多的是无奈。 楚元一惊，“你怎会知道？之前你不是说不知？” “哈哈，看你这表情，那我就是猜对了。”周天放下书，闭上眼睛。 他要好好缓缓心情，他要将眼泪逼回去。 “冷枫未死之前，我也 让他去查了，但他只追查到郑家，后来……”周天想到冷枫惨死时的画面，左心房一阵绞痛。 儿时陪他一同长大一起玩乐一起喝花酒的冷枫，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少爷，你要好好活着。” 冷枫做了他一辈子影子，替他受了无数罪，最后也因他而死。 他不能原谅自己，但也不能再堕落！ 周天深呼一口气，继续道，“当初我和冷枫因为其他事便在颍州待了一段时间，所以家族被害那晚我们不在。” “我让冷枫去查，他查到了郑家，后来发现了郑家贩卖人口一事，郑家派高手找他。” 十几个高手对付一个冷枫，结果可想而知。 可冷枫硬生生脱困，拖着受伤极重的身子到了周天身边。 他颤巍巍的将查到的一切告知于周天，最后竟还死不瞑目！ 楚元明白了，看着周天，他此时心底生出一片悲凉。 “其实查到郑家，我就应该想到，是谁有比我父亲还大的实力，是谁干了那么多事竟未受到惩罚。”周天愤恨不已，双眼有些通红。 “是当今宰相，封德彝！这几日我从悲痛中脱困，脑子终于运转，所以我猜对了。” 最后，周天带着无 奈又自责的眼神看着楚元。 “我是废人一个，我没用，如果我足够强，我的腿不残废……我就一定能救出他们来！” 当初因为自责未救回冷枫，他一度失去生的希望。 楚元带着真诚的眼神看他，“周兄！冷静下来。” “听我说！昔日你受的苦与难，来日我定不会让你再受，昔日你承受的痛与害，我楚元替你报仇！只要你好好待在李府，我定保你一生一世！” 楚元是认真的。 封伦现在也是他的敌人，没想到人生真的太过玄妙，最初见周天时的模样，他出淤泥不染，犹如上天下来的仙子般脱俗。 今日因为封伦，周天失去往日光彩，但他们更近一步。 周天乃大才，楚元自然是要留他。 听到昂扬振奋的话，周天只觉得已经冰冷的心划过一丝暖流。 他万分感激，作势就要下床给楚元下跪。 后者赶忙拦住他，笑道:“周兄不必多礼，你我现在是兄弟！” 兄弟二字，带给周天太多震撼。 一股心酸触觉从他鼻尖冒出，直达双眼，触及泪泉，强忍泪意，他感叹一声，“李兄救命之恩，我周某定誓死效忠于你！” 从死的边缘将他拉回，带给 他活的希望。 楚元就像他的再生父母，刚刚那句兄弟，让他感觉到世间仍然有爱。 “封伦乃世家代表，地位高贵，世家子弟在他的放纵下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不仅残害百姓，杀人犯法，未来对大唐社稷，也会不利。” “我楚元，作为新时代青年代表，定会收拾他们，还百姓一个公道，还你一份清白！” 少年眼中的光，让周天更加坚强。 周家并不是朝中官宦之家，今日也被封伦一脉给残害，定是发现了他们世家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这件事情，他还得派乌合去查！ 一定要查到底，也许这是干掉世家的突破口。 “李兄，世家根基深厚，我们想要打倒他们，就必须逐个击破。” 楚元看向周天，暗道真是捡到宝了。 悲伤过后，是男人就该迅速调整过来好好干事业。 想到之前周天说的，楚元答道:“你说的是郑家！” 郑家私卖人口，在大唐早已违反律令，这般残害百姓只谋私利的龌龊事，也就只有郑家能做出！ 想起郑德正一事，楚元就很是恼火。 “正是，此事若是办的好，可一举拿下长安郑家，以此削弱五姓七望的实力！” 第三百八十章 舆论中心 果然是他看中的人！ 心思缜密，精于谋算，还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将来，定是一介大才！ “这事我定会派人去查，不过周兄，你在李府待着可乏闷？”想起系统给的任务，楚元问道。 对方闻言，无奈的笑出声，随后拿起床上的书籍，“若是不乏闷，又怎会看这劳什子《周易》呢？” “那你可通文墨？”楚元追问，通文墨最好，这样他便知道怎么安排了。 周天愣怔一会儿，然后点头。 “那再好不过，你通文墨便可以在蓝田县做夫子，我当时候开个私塾，这一来也解你乏闷，二来也是教育大唐未来的国之栋梁。”楚元想了个好法子，周天听了，也觉得不错。 “多谢李兄！” “你我乃兄弟，谢就不必了，改日送我两幅好字画即可，现在乃寒冬，开办私塾便定于开春之后，这段时间你且在府上好好养伤，不必担心其余的事。”楚元说到最后，走到周天面前，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东西。 他带着满目真诚递给周天，“给，这是苹果，你们以前可吃不到的。” 苹果乃19世纪中叶才正式传入中国，唐朝时期并未有。 周天自然好奇，如获至宝的将苹果接住。 “多……” “不必多谢，记得我的字画。”楚元摆摆手，随后离去。 周天看着那圆滚滚又红润的苹果，眼里爬上感动和对楚元效忠的决心。 楚元立马去库房找乌合去了。 乌合正好将轮椅制作完成，“老大，这轮椅可是采用上好的木料做成，且还在扶手上留下两个暗器口，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啊。” 真是羡慕周天，老大对他真好。 楚元察觉乌合的醋意，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递了过去。 “别哔哔，给我瞅瞅这轮椅做的咋样。”说着，楚元就坐了上去。 果然是用上好木料做成，表面光滑贴在上面的触感很好。 不过这大冬天的，轮椅着实有点凉。 “让婷儿给轮椅做个护垫，这样便不会冷了。” 乌合默默点头，瘪瘪嘴，手上的苹果已经解不了他心里的酸意了。 “还有，把肥四叫来。”楚元想了想，想起郑家的事儿。 让乌合去打听，多有不便，毕竟他是突厥人。 肥四呼哧跑来，嘴里叼着一根糖葫芦，跟着小少爷做事，他的生活也好了不少，隔壁老王家的管家可羡慕他了。 “你去长安打听一下郑家最近是不是在做贩卖人口一事，这是盘缠，管你这几日在长安打探消息的伙食。”楚元大方的拿出一锭白银，沉甸甸的放在肥四手中。 他信任肥四，虽然此人贪吃但做事效率极高。 看着肥四离去的背影，楚元的心终于沉下，世家再继续作妖，恐怕只会加快他们灭亡的速度。 三日后，肥四很快便打探到消息，甚至还带了些长安的特产回来。 二人在书房议事，肥四将一张地图递给楚元。 “老大，这是郑家贩卖人口的一条支线，我画了张长安朱雀大街地图，郑家人胆子太肥了，居然敢在最繁华的街道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肥四愤愤不堪，似是在为那些被卖的子民打抱不平。 也就是说周天查到的是真的，就是因为是真的，所以冷枫才死。 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了，所以杀人灭口。 楚元看着那地图，十分清楚的了解到郑家贩卖人口的运动轨迹。 “郑家有专门的组织团伙，先是老妈子出面诱骗女子去往作坊洗衣，实则是拐骗她们，相貌好的就到青楼，稍差一点的便运走了，至于运到哪里，靠我一人目前 还没有查到。”肥四挠挠头，有点愧疚。 “可有男子被哄骗？”听到肥四这般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楚元心里蔓延。 郑家人贩卖人口，如果只是单纯的贩卖，那便不会害怕冷枫去查，想必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和生意。 “老大你真厉害，有，且不少，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听蓝田旺旺村的老妇说，男子出去长安谋事，已经很久未归家了。”肥四给楚元竖了个大拇指，他老大真的料事如神啊！ 那他的猜测就没错。 楚元在心里肯定自己，然后将地图收好，“你继续派人暗中调查，把另一批人口的去路给我找到，不过行事要小心，此前也有人调查这事，现命丧黄泉。” 肥四身子一颤，有些害怕。 “别慌，小心行事即可，郑家要是敢欺负你，我拿大炮轰死他们。”楚元拍了拍肥四的肩膀，给予他鼓励。 肥四继续调查，楚元则想到了一个可以将郑家陷入舆论中心的法子。 他连夜写好大报，且将肥四画好的图纸临摹了一份于大报上。 然后夜晚时分，叫乌合去长安朱雀大街，将大报贴在了石墙上。 次日一早。 长安大街上的 大唐子民。 “喔唷，郑家居然干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还贩卖人口，听说里头还有小孩子呢！大家可得把自己孩子看好，不然被拐跑了就不好了咧！” “作为朝中世家，怎会如此伤害百姓！真是有伤风化！有伤国体啊！” 喧闹的大街上，楚元看着大报被众人议论，他的目标达成了，接下来便是看郑家干着急又找不到人的好戏了！ 因为楚元贴的大报，郑家贩卖人口一事传遍了整座长安，自然而然也传到了李世民耳里。 “啪！”真的可恶！ 李世民将奏章一盖，他左手边的奏章全是弹劾郑太常卿和封伦的。 原因皆是郑家贩卖人口一事。 “皇上息怒！”王德吓得跪在地上，劝道。 “息怒！息怒！这一次朕可忍不了，孩童尚幼，竟也被强制性从其父母身边带走，走私人口一事，早已违反大唐律令，朕怎么能忍！”李世民猛然一甩袖，等会上朝，定要好好问问封伦。 世家是不是真的想造反了！ 早朝。 全部臣子到了之后，李世民气冲冲赶来，刚坐上宝座，一只大雁飞进宣政殿。 大多臣子已经见过这只海东青，但仍被吓到。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是不可以 李世民站起来伸出手接住海东青，从它脚筒里拿出一份图纸，图纸上是肥四这几日去长安调查的郑家走私人口的完整路线。 这是楚元送给李世民的证据，本意是让他交给朝中好友然后参郑家和封伦一本。 李世民本就生气极了，当看到这上面的证据时，他只觉得胸口被火猛烧。 优质的女子运到青楼，稍差的女人跟男人一同运往海上，渡过海之后并不知运到了哪里。 海东青身上还绑着一本账本，此账本是肥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郑德正那里偷来的。 “好！好啊！”李世民如雷般的声音在宣政殿响起，他鹰眼一扫，直扫封伦。 “德彝，你看看他们做的好事！”说着，王德接过李世民手上的证据，交给封伦看。 封伦看的惊慌失色，汗流浃背。 这郑家真会给他找事儿！ 长孙无忌自然也看到了，他无奈的摇摇头，世家真是飘了，所以才会这般放肆！ “皇上，可是为郑家走私人口一事发怒？”杜如晦先开口打破寂静。 李世民这时缓和了不少，接过王德送来的茶，饮下清口的茶，长呼一口气。 “郑家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不把朕放在眼里 ，走私人口，残害百姓一事，朕要替天行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派大理寺少卿前去查办！” 这些证据，已经足够抄郑家满门！ 名义上说是大理寺去查，实则就是让大理寺去抄郑家，将罪魁祸首施以惩罚，还百姓公道。 “务必要将走私人口尽数找回，否则你小命不保！”李世民这话让领旨的大理寺少卿身子一颤。 “臣遵旨！” “皇上！且慢，郑家人走私人口一事不简单，再者，这些证据可以伪造，郑家所犯错误不足以……”封伦见郑家要灭门，站出来求情。 “哼！相爷真是够操心啊，此事与你无关，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揽？难不成与你也有关？”长孙无忌冷眼直扫，语气极其不屑和鄙夷。 封伦闻言，心里的怨恨更甚。 “朕最忌讳朝中大臣搞帮派，做错事就要受罚，而不是一昧的惯纵！”李世民表明自己的态度，到底是天子，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在场臣子不得不臣服。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里响起大臣的马屁，封伦本不想跪下，但奈何还是要跪。 他不得不跟着众朝臣一同呐喊，为大唐皇帝呐喊。 李世民心里暗 喜，楚元这小子到底还是很有本事的，不知不觉竟将长安郑家一脉系数打尽！ 封府。 封伦将气撒在桌子上，他一拍木桌，发出巨大的拍击声，下人被吓得打颤。 府上门客万子郎以谋士自称，居于封府做了门生，他见封伦这般生气，通过自己放的眼线，立马明白封伦生气的原因。 “相爷，在下替相爷去查了，郑家走私人口一事是一个叫楚元的小子查出来的。” 封伦闻言，更是生气。 “楚元！好你个楚元，又是你，老夫还真得治治你了！”封伦大怒，心里毒计横生。 “在下有一条好计，不知相爷可愿采纳。”万子郎谄媚献计。 “说。” “李氏商行到底是个商行，世人对商贾本就不看好，我们不如……”万子郎贴近封伦耳边，细细说出自己的计划。 封伦听后大笑，得意的拍拍门生胸脯。 肥四本是安心在李氏商行卖菜，突然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带着几个丫鬟边哭边走了过来。 “我可怜的夫君啊！”女人在肥四菜摊旁就喊，“黑心商家！没良心啊，我夫君吃了他们家的菜，现在昏迷不醒了啊，呜呜……” 她这么一哭闹，街上很多人 便围了过来，没一会又有个衣着华贵的人过来，说的也是吃了菜有问题。 霎时，周围很多人开始对肥四指指点点，弄得肥四胖脸一红，支支吾吾想要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 自从发生被人说菜吃了有问题之后，楚元的反季蔬菜便在长安卖不出去了，甚至很多人都在说楚元赚的是黑心钱。 贵族官员们都不买楚元的反季蔬菜了，因此造成了蔬菜一时滞销。 “老大，这可怎么办啊？”肥四挂着苦瓜脸，叹了口气。 楚元听完他说的过程，只有一个想法。 这是……古代版碰瓷？ 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至于是谁，不用多说。 能联合贵族官员的人没有几个，跟他有仇的，也只有几个。 五姓七望手段如此卑鄙，倒也不足为奇。 可恶的封伦，卑鄙的五姓七望，看来不整治整治他们是不行了！ “既然人家用了舆论造势，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派人去演一出戏就好，贵族官员们现在不吃，将来抢着吃。”楚元已经想到了对策。 他偷偷对肥四说完，后者恍然大悟，“明白了老大！” 肥四当即这么去办了，先是派人演一出吃了反季蔬菜便强身健 体的戏，之后还让久治不愈的病也好了。 舆论的造势，只要人够多，那么便传播的很快，再者，乌合深夜找到了封伦联合官员抵制反季蔬菜的密信，第二天就张贴在城内。 霎时，一些本就看不惯封伦的官员们纷纷抢着买楚元的蔬菜，这样一来，又给楚元带来了一笔不少的财富。 此次难关算是渡过，楚元还是觉得对付世家仅靠一人是不足够的。 “叮咚！”系统突然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并想起了一首欢快的歌曲。 楚元拿出系统看去，发现指示面板上有几个大字。 “系统升级完毕，客官请慢用。” 敢情系统也入乡随俗，知道用古代用语了。 想着最近糟心的事情，楚元点开它上面新增的百度功能，在上面搜了五姓七望。 迅速浏览完，楚元猛拍大腿！ “看来不得不找那个人了，也不是不可以，有他我也就等于有了大唐最大的靠山！” 想着，楚元立马唤来海东青，刷刷写下几笔便将信件传给了李世民。 随即他便去东院库房整理自己的所有物，等着李世民回信。 李世民收到密信，大吃一惊。 这小子，居然要献礼给大唐皇上？为何如此？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反应过来 李世民手上握着的纸条上有这几个大字。 “老头，你在哪里？好几天不回家！还有让你朝中好友帮忙，我有大笔钱送给大唐皇帝，如果他同意我的要求，我还可以帮大唐配备新式马具。” 李世民实在不解为何楚元要突发要与大唐皇帝做买卖，于是放下手中一切杂事，便让人驱车去了蓝田。 刚到府上，李世民大步流星直奔楚元而去，“少爷在哪？” “少爷在东院……”肥四见李世民匆匆而来，还未说完便不见李世民的身影。 肥四瘪瘪嘴，默默替楚元捏把汗。 “元儿，别忙活了。”李世民推开东院大门就看到火炉旁烧砖块的楚元。 此时他只着单衣，脸因为太靠近火炉而通红，身子也有些冒汗。 楚元见他脸色不对，立马放下手中铁夹，擦擦手走了过来。 “老头你这是咋了？怎如此不开心。”楚元拿起桌子上的酒壶，饮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你莫不是在瞎搞！”李世民暗哼一声，盯着楚元看。 后者被他这一吼，有些愣神，没咋反应过来。 “你前天传信给我，说什么给皇上送礼，你可知我们乃小家小户，怎么可能……” 楚元打断他，瞟了他一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头！你不知道我现在开罪了世家，如今在蓝田过的那叫一个难，哎。” 楚元故作悲伤和无助，偷偷看了一眼李世民的神色缓和不少，继续道:“如今得罪五姓七望大世家们，他们想弄死我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如今只是一介小商贾，手里虽然有几个钱，但跟那些做官的还是比不得。” “所以我就必须得找个靠山，这个靠山必须要强，靠你是靠不住的，所以只能靠当今圣上！” 楚元一说李世民，心里就有种自豪感，毕竟李世民可是开元盛世的千古一帝！ “当今大唐的皇帝老头乃千古一帝，名流万世，将来会收到后代的敬仰！他明是非，辫真理，五姓七望如此猖狂，他定不会放纵他们的。”楚元又喝了一口酒，此时感觉到有些冷意，于是他起身将外套套好。 套好之后，楚元继续道:“我找皇帝这个大树靠着，感觉很不错，我怎么是瞎搞了？” “你说的那些钱，你从哪里来？还有什么新式马具，能说给就给的吗？”李世民担忧的是这个。 毕竟那笔数目可不小， 大唐目前的整个国库都没那么多。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在大理寺之前截获到了郑家走私的路线。” 楚元本想继续道，谁料李世民突然大喊一声，“孽子！你个孽子！我们家虽然穷，但是走私人口买卖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们是万万不能做的！你给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楚元疑惑的看着他，收回哪句？ “老头，我可没说我要走私人口，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走私这事儿吧，对赚钱来说是有用的，且有很大的用处。”楚元穿好衣裳，又坐下饮酒。 “至于你说的走私人口这种缺德的事我不做，但是我可以做其他的……” “私盐也不行！”李世民气的拍手猛站起来。 “没说私盐，你给我好好坐着，听我说完！” 怎么就脾气这么暴躁呢！就不能好好听他把话说完吗！糟老头子脾气暴！ 楚元放下酒壶，开始给对方画大饼，“走私这事，按照大唐律令确实不行，但是正是有些东西被冷冰冰的律法束缚，这才导致很多好物流不出去。” “你想想，怎么赚钱？一直赚大唐内部的钱，那么大唐永远也富不起来，所以我们不能闭关锁国，要与 周边其他的国家有贸易往来！” “打开国门，不要一致排。外，吸收外来优秀的文化，带动大唐经济发展，郑家的另一条支线就是将女人运往海外，以此来谋取暴利！我们不贩卖人，我们可以搞其他的东西。” 楚元见李世民听的正认真，暗自好笑，随后缓缓心情继续道:“走私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搞好了，那便能让大唐富得流油，且成为地表最强贸易大国！” 楚元话音落下好几秒，李世民还未反应过来。 楚元则是在心里感叹口才如此好，不去搞销售真是可惜了。 “胡说！”李世民猛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反应过来，“你这是又忽悠我是吧，想让我拿到通行令？去海外发展？你莫不是真的想走？” 楚元汗颜，他都懒得再解释一遍了。 李世民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反倒开始说教起来。 “世家虽说很多入朝为官，你现在是商贾自然抗不过，但你可以准备科举考试，通过自己的能力也入朝为官。” “彼时，你也乃朝廷命官，世家权利再大也不敢加害于你。” 李世民摸了摸胡子，为自己的计谋感到骄傲。 如此一来，便可以骗 这小子去科考，然后入朝为官，最后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与其在这里贿赂皇上，倒不如抓紧时间多多看圣贤书，准备春后的科考，到时入殿为官，不也可以跟皇帝交流吗？” 楚元听完，沉默片刻。 科举制，始于隋朝创办，沿袭到现在的大唐，已经完善了许多，科举制不再是看考生出身，各个考生凭本事一步一步通过考试，才能入朝为官。 如果他通过最后的殿试，那么便能成状元！到时候他也有官方权力了！ 说不定，能力压封伦！ “老头你说得对，我可以去试试，科考嘛，很简单的。”楚元开朗的笑了笑，但心里仍在盘算走私一事。 李世民见他答应，十分欣慰，顿觉心里畅快，此时又出了宫，于是便去了长孙府。 然后让长孙无忌派人去找程咬金和杜如晦等人一同去了青楼吃酒。 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李世民微服私访，因此约见他们三人皆是小心翼翼，选的地方也是与众不同。 青楼一小包间里，长孙无忌三人半跪地上行完礼，李世民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入座。 “皇上面色俏喜，许是有什么好事？”杜如晦开口笑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哈哈一笑 “楚元答应科考了。”李世民美滋滋的喝了口酒。 在场三人听这消息，也是欣喜不已，正把酒言欢，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 四人皆把耳朵竖直，十分有默契的不再说话。 这声音他们都再熟悉不过，是楚元那小子的！ 除此之外，还有三人。 “李兄，今日怎有闲情逸致邀我们来青楼聚聚了。”程处默憨厚的声音传了过来，程咬金虎躯一震。 “是啊，青楼这是个好地方，虽然我从未来过，但在国子监上课时听到郑德正说过。”长孙冲附和，与此同时，长孙无忌老脸尴尬，偷看一眼李世民。 “李兄定是有什么大事商量，所以才寻得如此秘密又不失雅致的地方。”杜构最后道，杜如晦本是淡然拿酒凑在嘴边欲喝，手下意识一颤。 “爱卿们不必拘谨，谁也不差谁。”李世民调侃一句。 在场四人的儿子皆在隔壁，他们倒很想听听楚元为何要让他们来这。 隔壁房。 楚元咳咳一声，小心翼翼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颗小小的球状物体。 这物体晶莹剔透，色泽圆润，它整个充满着魔幻色彩，楚元又从兜里拿出另一颗，这颗的颜色与刚刚那颗不同 。 但皆是上等货色。 程处默大惊，猛拍桌子，“这是琉璃！这可是……” 杜构连忙捂住程处默口鼻，小声道:“处默兄你要是再大点声，官府便立马来抓我们了。” “李兄你这是何意？”长孙冲眉头紧皱，他想不明白。 楚元故作神秘，从怀里又掏出一颗，两颗，三颗。 最后，在他掌心居然有十颗五颜六色的琉璃球。 “此乃琉璃，想必你们都知道，这东西可是个宝贝。”楚元将琉璃尽数放在小盒子里，随手放在了桌上。 “这琉璃在大唐是稀罕物，李兄你怎会有这么多？”杜构看着他随手放在桌上，心有余悸怕人看见。 万一被人发现，可是要进官府的。 一次性贩卖琉璃达到上限，那便是违反律令。 “我已经知道怎么制作琉璃了，有了这个法子，我们便可以一夜暴富！”楚元小声道。 三人凑近了些，听到他这么说，皆是大惊失色。 一颗琉璃便价值连城，不论是大唐还是高丽乃至突厥，他们皆爱琉璃。 “现在世人皆爱琉璃，完全只是将它当作欣赏品，奢侈品，再加上琉璃本身缺少，所以一颗琉璃便是天价。” 楚元喝了一 口小酒，夹了一粒花生米嚼了起来，“你们三在长安城过活，人多势广，你们给我提供店铺，我来提供琉璃，带着你们一起发财，如何？” “到时所获钱财，我们四人平分，怎么样？”楚元抓住人性弱点，继续给他们灌酒。 长孙冲三人皆心动了，琉璃堪比玉器，如果私自提供商铺和豪门商贾，那倒没什么问题。 在隔壁的李世民等人在听到琉璃二字，然后又听到楚元说已经知道琉璃制作办法，四人更是惊到愣住。 一时之间，房内寂静异常，众人的呼吸声都听的格外清楚。 琉璃一事，往大了说，可关乎国运，所以这事，长孙无忌三人不敢多言。 李世民缓了缓心神，开口道:“你们三，可暗中支持楚元，琉璃搞得好，是能为大唐赚钱的。” 他现在明白下午楚元跟他说的走私一事到底如何了，也明白他这儿子的心思有多密了。 长孙无忌三人正要应答，就被隔壁一声吼给打断。 “好！李兄，我程处默第一个支持你，想来我虽是武夫，但好歹也认识几个商贾子弟，再者，俺老爹也有办法，俺老爹还认识大唐皇帝！”程处默这自杀式发言让 程咬金黑脸更黑，强忍冲动饮下一杯酒。 这小子，太给本将军丢脸了！ 程处默喝的脑子有些发昏，脸颊微红。 其余两人在楚元的灌酒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老爹乃皇上身边的红人，老爹专门找皇上茬，皇上哪里做的不好，他便去批评，而且皇上还得听，你说我爹厉害还是你爹厉害？”杜构也飘了，楚元听了这话倒真的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默默为大唐皇帝悲哀三秒钟。 毕竟，做皇帝也不容易，还有谏官一直唠叨，实在是难。 杜如晦一口酒呛到不行，连连咳嗽，边咳嗽边要给李世民跪下。 后者却不以为意，淡淡一笑，“无碍，朕觉得你儿说的对。” 杜构乃是说出他心里话，每每杜如晦进谏，他都头疼。 杜构说完，打了个饱嗝，继续吹牛逼，“我也不差，李兄你放心，全京兆的子弟我认识大半，他们大多数都爱琉璃，到时候保你赚的盆满钵满！” 长孙冲切了一声，也加入进来，“你认识长安大部分子弟？前段时间不是去幽州了么？你认识个屁，我好歹在长安生活这么久，我的门路可比你们两个都广，所以到时候我三你们 四……嗝。” 长孙冲这话让隔壁的长孙无忌老脸憋成猪肝色。 这浑小子，看回家不狠狠收拾他！ “好好好，你三我们四。”杜构哈哈一笑。 楚元也喝的飘飘然，脑子发蒙，见他们三都吹自己的爹，他想到自家爹，于是长叹一口气。 “哎，你们都有个好爹，我拼爹是拼不过了。”楚元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开启吐槽模式。 “我爹现在退休了，在朝中就是一老实巴交的人，现在几乎回家也很少回，几乎见不到人。” “我猜他定是闲家里太闷，去游山玩水了，又或者是太寂寞，找小老婆也说不定，总之，我爹没你们爹行！” 楚元苦恼喝下一口酒，整个人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了，摇摇欲坠的。 在场三人皆喝蒙，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楚元爹是当今圣上，于是一个劲在附和楚元。 “是是是，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要说行！”杜构反驳程处默，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就倒在桌上。 程处默已呼哧大睡，紧接着长孙冲也大醉倒下，楚元继续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但仍坚持没多久。 四人皆倒在桌上睡着，突然，他们的房门被人推开。 第三百八十四章 偷笑 李世民四人出现在满是酒香的屋子，四人面面相觑。 回想刚刚楚元说的话，李世民差点没气个半死，但奈何不好发作。 “克明，把这个孽子给我带回去。”李世民看了一眼醉倒流着口水的楚元，甩袖离去。 杜如晦默默点头，楚元这小子他着实欣赏。 翌日清晨，楚元从剧烈的头疼中醒来，刚醒来就看到一旁歪头大睡的杜构。 这里是…… 楚元看着四周，踹了踹杜构的屁股，“老杜，起来了，这个鬼地方是哪里？” 杜构被踹醒，揉了揉眼睛，“师父，这是我家，你在我房里。” 楚元摸了摸后脑勺，昨晚依稀记得有人把他们两个扛回来的。 难不成是老杜的爹？ 想着，楚元决定去拜会一下杜如晦，毕竟是大唐出名的人物，虽然之前也见过。 刚到主厅，楚元就看到杜如晦在拿着一本书品茶。 “拜谢杜如晦大人。”楚元弯腰行礼。 昨晚要不是老老杜，估计他只能在青楼睡一晚了。 “楚元，好，你坐。”杜如晦欣赏的看他，手里还拿着那杯热茶。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丫鬟端着两碗醒酒汤走了过来。 “这是特制醒酒汤， 喝了就没那么难受了。”杜如晦吩咐着，楚元二人听话的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汤，饮尽下肚后，胃也暖和了不少，脑子也没此前那么昏涨了。 “我听我儿说过你，你二人曾一起去往幽州，不知少儿郎志向何在？可愿真心为大唐效力？”杜如晦开门见山，不弯弯绕绕。 他本就有意纳楚元入门下。 楚元也是喜欢的很，毕竟杜如晦在唐太宗时期可是名臣，接近杜如晦就等于离大唐皇帝李世民更近一步。 “大人，李某愿为利刃，以后帮皇帝分忧，为大唐子民效力，做大唐的英雄，大人可愿收我为徒？以助我施展才华，为大唐效忠！” 杜如晦闻言，正中下怀，连忙道:“你小子器宇不凡，将来必成大器，老夫正缺门徒。” “师父好！”楚元连连叫了好几声师父。 一旁的杜构有些为难，他师父是他爹，那他爹岂不也是他师公！ 虽然为难，但这都不是事儿。 “今日老夫收你为徒，定要先告知你几个道理，免得你走歪了路。”杜如晦摸了摸下巴胡子，端正了起来。 “其一，科考乃要事，你此时正直年少，是考取功名的好时机。 ” 杜如晦抿了一口茶，一双明锐的眼睛继续盯着楚元二人看。 “其二，经商者从古便地位底下，你与世家的恩怨我多多少少听了些，世家不会轻易放过你。” “其三，不管是为了日后还是为了对付世家，入朝为官，找到真正的靠山，是你要做的。” 楚元自然明白，经过杜如晦这么一说，他更加坚定了要参加科考的决心。 “师父教诲，徒儿谨记于心！”楚元答道，眼里的坚定更加不容置喙。 待楚元走后，杜如晦这才写信给李世民说事已办妥。 蓝田，李府。 楚元刚到门口，就看到有几个面生的小厮守在一个轿子旁。 他连忙走过去，这才发现熟人的面庞。 “卢怀慎！”楚元惊喜不已，他们可是许久没见了。 卢怀慎自然也高兴，两人一同进去，楚元将他带到了正堂。 正堂有暖气，比外院要暖和多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楚元搓了搓手，扒拉一下屋内的火炉。 煤炭已经制成且在家里实验，目前效果还行。 卢怀慎干呵一声，违心道:“不过是来看看你，顺便看看卢家那几个小子。” 这次过来，无非是范阳卢 家家主知道了长安郑家的事情，派他过来，就是想打听打听楚元的动静。 准确点说，来试探或者监视他，看他对世家的态度如何。 “卢家那几个小子个个都很优秀，有不少已经入朝为官，为大唐效力了，卢兄你不必忧心。”楚元叹了口气，白雾从他嘴里飘出，形成好看的图画。 卢怀慎当真就在李府住了下来，楚元倒不介意。 他也没时间去想卢怀慎会来蓝田的真正原因，因为这段时间他都在准备科考。 让肥四去买了许多书，还有用系统查了科考都考些什么。 卢怀慎看到楚元在准备科考，这日来了兴致，准备探探他的真实水平。 毕竟，楚元入朝，对世家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 “李兄，见你苦学多日，不妨今日我来帮你检测可否？”卢怀慎胸有成竹，暗道他定不会学的如此快。 楚元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 “那我便从简单的常科开始吧。”卢怀慎顿了顿，出了一题，“请卢兄背诵九经之一。” 好家伙。 出了个常科的明经科。 唐初，明经科的考试内容以经学为主，学子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和熟悉程度，选择相 应的儒家经典进行考试。 此时的经学不再是五经，而是九经，但这难不倒他。 楚元脱口而出，“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文思泉涌，脱口如水流，他一口气背完！ 卢怀慎被震惊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 楚元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忽悠人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宣政殿。 李世民看到封伦站了出来进谏，他就头疼。 “皇上，老臣前几日听说杜相收了一个门徒，此门徒正是楚元小郎君。” “他是一介商贾，被杜相看上是他的荣幸，只是老臣不得不多嘴一句。” 封伦一脸不可质疑，看着李世民的眼里有着精锐的算计。 “杜相是何人物，他楚元又是何人？如若想配得上杜相的身份，则必须到国子监应学，如此才能才德兼备，才是大唐真正需要的人才！” 李世民听完，眼前一亮。 封德彝这次总算说在点子上了，他也是打算让楚元入国子监的。 “朕允了。”李世民狡猾的看了一眼杜如晦，暗暗点头。 封伦见他准了，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让楚元入国子监，那便是让他入地狱！ 到时候，还怕弄不死区区一个商贾？ 第三百八十五章 呼呼大睡 楚元拿着圣旨，嘴角抽搐半响，长孙冲开心不已，勾搭上他的肩膀，笑哈哈道:“李兄，欢迎来到国子监。” 国子监无趣，这下可有人陪他一起玩儿了。 楚元切了一声，圣旨为大，他虽有一堆生意要做，但总不能抗旨吧。 再者，这段时间正准备科考，去国子监这事儿也没那么难接受。 “肥四，乌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上的事情还有商会的事情，你们多多上心。”楚元语重心长，生怕他们二人不听。 肥四和乌合连连点头，“放心吧！老大！” 与此同时，杜构和程处默也收到了圣旨，让一同去国子监上学。 这是李世民的安排。 他们三都被妥妥的安排了，李世民怕楚元去往国子监被为难，所以特意下了圣旨让杜构三人一同前往。 李世民想的没错，楚元第一次到国子监便被为难。 国子监书声琅琅，一群身着国子监学士服的学生正端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白发苍苍的国子监夫子正摇头晃脑的念叨着诗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台上夫子教的如痴如醉，台下学生那是昏昏欲睡，不过只有楚元一人在昏昏 欲睡。 其余的门子都认真听课，长孙冲好几次想叫醒他，但奈何他睡的太死。 一直在搞小动作的后果就是被夫子发现。 “长孙冲！你在干什么？”夫子放下手中的书，睁开细小的眼睛看着下面。 长孙冲憨憨缩头，小声答道:“夫子，没事，我抽筋。” 国子监这任夫子的手段可是在京兆出了名的残忍，可怕。 倘若得罪夫子，夫子直接上告司业，继而便是逐出国子监。 这还算好的，严重点便是家里人乃至全长安都知道为何被逐出国子监的丑事。 背后妇人嚼舌根，议论纷纷，口水唾沫都能淹死人。 “楚元！”夫子到底是注意到了楚元，呼呼大睡的楚元伸了个懒腰，睁开朦胧睡眼。 夫子乃封伦的门客，此前就知道楚元的“风光伟绩”，再加上封伦这次特意让楚元来国子监，可不就是为了整他么。 本打算读完书便开始整楚元，现在也是时候了。 夫子怒瞪小眼，脸色异常红润，他继续大吼，“你给我站起来，今日学了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楚元淡淡应答，引得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好！好胸襟！如此淡然， 在下佩服。”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夫子更是生气。 “你不知却在课堂上睡觉！老夫告诉你，刚刚学的是孔夫子的语录，乃儒家经典，作为科考生，这是必学的科目！”夫子气极，说的又太快。 “你将它尽数背出来，我看你肚子里有多少料，竟然敢在我的课堂上呼呼大睡。” “背不出来就应该要罚！不然对不起夫子，也浪费我们的时间！” “就是，应该罚五十戒尺！” 一人起哄，二人附和，随后便是满堂吵闹着让楚元答出来，答不出来便要罚戒尺。 从五十下竟然上升到两百下！ 楚元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倒不怕，毕竟有止疼药丸。 但是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孔夫子的语录不就是《论语》嘛，小意思。 但是论语那么多，他一下子也真答不上。 杜构见状不对，立马出声压下场内的喧闹，“大家安静一点！楚元乃第一天到国子监，这礼数什么的还不甚明白，再者他此前从未看过书，让他一时将语录全数背出，那是极难的。” “再说，夫子也还没有教完我们啊，没有教完就让全背，这也不合常理不是。”程处默也开 口帮忙，他故意往旁边人问道，“你知道十则后面是什么？” 旁边人被问住，尴尬的咳咳一声，不作回答。 “所以夫子，不妨将今日的课程上完，到时候再让李兄背也不迟。”杜构接着道。 他说的没错，国子监也有通情达理的，但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那就先上课吧，下课再让他背，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说什么呢，楚元竟然敢在课上睡觉，那便是已经会了，夫子你说呢？” 夫子被问到，看着杜构和长孙冲等人都站在楚元这边，于是乎，答应了杜构的请求。 毕竟，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要针对楚元。 杜构见状，心里连连暗喜。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帮李兄做笔记，到时候背诵岂不是很简单。 可夫子也是个极狡猾的人，继续上课之后，他讲的飞快，根本不容杜构做笔记。 楚元最开始也是认真听了的，因为他不想丢脸。 但是夫子讲的很快，再加上古文念起来实在是乏味无趣，惹人犯困。 于是楚元干脆打开系统在里面打开了百度功能。 这一查，竟然把要背的内容全部查到了，甚至还有其余的四书五经等等。 于是乎，楚元便又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旁的杜构还有长孙冲三人，皆是奋力做着笔记，生怕错过一个字一个词。 与他们三人形成强烈对比的楚元，正美美的与周公下棋。 光阴飞驰，夫子关上书，走到桌前拿了一杯茶饮下，他润润嗓子，准备叫楚元背书。 一看楚元，竟又睡着了，他气不打一处来，直冲冲的走到楚元旁边，一把将楚元提起。 “你小子！睡够了吗？”夫子虽一大把年纪，但这力气还真不小。 毫无防备的楚元就这么被提了起来，小心脏被夫子吓得怦怦跳。 “给我背全部的。”夫子一句话放下，也将楚元放下。 他手上已经准备好了戒尺，坐等惩罚楚元了。 语录很多，不听课那是完全不可能背出的。 杜构担心的看着楚元，暗道师父这次要受罚了。 楚元刚睁开的眼又闭上，这一举动让不少人窃窃私语。 “这是认命了？” “估计是，你看他已经放弃挣扎了，看来是背不出。” 周围的嘈杂似乎与楚元无关，此时他正处于一个书香世界，孔夫子的语录全出现在他眼前。 楚元朗朗开口，震惊在场所有人。 第三百八十六章 更进一步 “子曰，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他不仅把刚刚夫子上课说的背了，还将孔子其他的语录悉数背了出来。 且背的如鱼得水，毫不磕绊。 夫子也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按楚元现在的学识，都快要赶上他了。 “如何？可还要罚？”楚元挑眉看夫子，十分挑衅，此前要看楚元被打的几个学子纷纷不解。 “怎么可能！一定是藏匿了小抄，不可能背的这么顺利！”其中一人不服。 “你眼瞎了还是怎么的！”程处默怒了，“俺兄弟都是闭着眼睛背的，众目睽睽之下，哪来的小抄？” 那人被程处默怼的不知所措，看他是大将军的儿子，怂的不再说话。 “够了！”夫子大喊，学堂里安静了不少。 好个楚元！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他的厉害了。 “你已背出所有，老夫没理由再罚你戒尺，但你目无尊长，上课睡觉，扰乱课堂，不尊圣贤，老夫在上面讲，你在下面睡，这便是不尊重我的表现，今日便罚你抄书一百遍。” 楚元越听，便越是无语，说到底，不 就是要罚他么？ 他可不怕。 “好！抄什么抄一百遍？”楚元爽快答应。 夫子冷笑，淡淡说了两字，“礼记。” 礼记全文，囊括西周到现在所有礼数祭祀等等活动，一篇便是上万字。 有些人抱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向楚元，杜构三人纷纷同情不已。 “李兄，我可以帮你抄十遍。”程处默开口，“我尽力了。” 夫子闻言，怒瞪程处默一眼，“别以为你爹是大将军老夫就怕了你，你要是敢代抄，那老夫便让你一同罚！” 楚元实在是看不惯了，他扬起下巴看向夫子，“一百遍就一百遍，但请你以后上课不要念书，念得我头疼。” 夫子更气，指着楚元破口大骂，“你懂什么！好啊，知错不改，给我再加一百遍！” 楚元摇了摇头，做老师只会让人抄书么？一百遍两百遍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刚刚搜百度时发现系统有活字印刷术这项功能，所以，他才敢如此嚣张。 这种闹事，楚元已经做好了准备，国子监乃世家子弟聚集的要地，在这里面不被整才是有鬼了。 用过午饭，便是午休时间。 楚元带着长孙冲三人进了宿舍，其余学子已经入睡 。 看着空出来的四个床位，程处默连忙爬了上去。 “被子呢？”程处默发现问题所在，其余学子都有暖和的被子，只有他们四人的床位上空空如也。 楚元反应过来，连忙走出去找到了夫子。 “你们四人是突然进来的，国子监事务繁杂，一时照顾不周，被子现在没有。”夫子淡淡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拉的更近些。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楚元想怼他，但懒得再与他老人家争辩，于是提了个要求。 “如今正直寒冬，没有被子我跟他们无法入睡，寒冬冷夜，极其容易染风寒，我请假外出，回去拿被子过来。”楚元刚说完，身后长孙冲三人也走了进来。 “我们也请假回去。”三小异口同声，看着夫子。 夫子手一颤，这被子一事，着实不知是谁搞得鬼。 没了被子，他们四人皆易染风寒，楚元要是染了死了就死了，但长孙冲三人…… 他们家里可没那么好对付。 夫子点头，“想出去可以，但是你的罚抄得翻两倍。” 楚元毫不犹豫点头，“没问题嘞！谢谢你嘞！” 三小见他如此开心，皆是一头雾水，蒙在鼓里。 夫子也是一愣，罚 抄四百遍，竟如此愉悦？ 楚元立即带着他们三人出了国子监，四人皆穿着国子监衣裳，在街上那是一道耀眼的风景。 各个长得眉清目秀，酷逸非凡，引得不少人纷纷偷看两眼。 三小见大街上不太方便，于是连忙拉着楚元到了一条偏僻小巷子里。 “师父，这是你跟我们要的东西。”杜构从腰间掏出几张地契，还有好几把钥匙。 楚元见此，立刻明白这是要做什么，“铺子都找好了？下家呢？”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好几个下家，若是我们的琉璃做的妥当，他会买的。”长孙冲胸有成竹，猛拍肺腑。 看着这几家铺子的位置皆在长安街中心，位置十分优渥，做生意那是极好的。 “好兄弟！你们回去拿被子，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楚元吩咐他们。 三小点头，如此楚元是大股东，一定意义上算他们的“小老板”。 长孙冲三人走后，楚元立马唤来海东青。 然后将消息带给了宫中的李世民。 御书房外寒风嗖嗖，屋内好在有火炉，李世民收好纸条，将它放在火炉烧尽。 这小子，约他去酒楼作甚？ 朱雀大街，百冠楼。 楚元点了一 桌子好菜等着李世民，闻着酒香，他忍不住先啄了一小口。 在国子监一天，他都没碰到酒。 这是国子监的规矩。 李世民换上平民常服，暗中保护他的暗卫找了另一桌入座。 他刚上楼就看到一袭国子监衣裳在身的楚元，他的头发被白色发带绾住，面若白玉，书气飘飘。 乍一看去，嫣然一副白面书生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 “元儿！为爹的高兴啊。”李世民坐下就满带笑容看着楚元，“咱们老李家总算是要出个书生了！” “这身衣服在你身上真合适，真是不错！”李世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楚元到国子监入学，就意味着离科考更进一步。 “好了老头，快吃饭，我饿了。”楚元夹了一块肉咬下，就着小酒咽了下去。 李世民也动筷，吃至半路，酒已过五巡。 “不在国子监好好学习，怎的有空找我了？”李世民想到要紧事，连忙问道。 楚元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李世民。 “这东西无价之宝，好好收着。”楚元指了指李世民手上的纸，淡淡道。 李世民一惊，这不就是张破纸嘛？ 第三百八十七章 此起彼伏 李世民将纸打开，看到上面画的制作步骤，顿时哑口无言。 上面是非常详细的琉璃制作方法，具体需要什么都写的一清二楚。 “哦对了，还有这个。”楚元想起店铺一事，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三张地契。 “这是朱雀大街的三店铺，按照我给你画的风格去装修。”楚元这算是在吩咐李世民了。 后者倒也不恼，欣然接受，他此时正乐着呢。 琉璃乃至宝，物以稀为贵，在现在整个世界，都是宝贝。 “这第一家店铺，就按我们古时风格装修吧。”楚元放下笔，将作好的画递过去。 这一个店铺，他糅合了整个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艺术建筑来装修。 第二个店铺，他拿着笔思索一下，然后作画。 这一次他画的有些久，因为连带第三个店铺装修风格也画了出来。 第二个店铺，他采用了欧式装修，第三个则是日式和韩式结合的装修，毕竟高丽也算一个很不错的买家。 看着他画的三幅图，李世民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此子优秀，心思巧妙如顶级工匠！ 跟李世民吩咐完琉璃一事，楚元便离去酒楼在国子监门口等着长孙冲三人了。 寒风刺 骨，如今只是黄昏，但天已经黑了许多。 不远处有灯笼的亮光摇摇晃晃的靠近，楚元知道是他们三人。 “老杜，快来！”楚元招呼着，三人立马加快速度，他们身后还有小厮带着好些被子和衣物。 “被子拿够了，我给你多拿了两床。”长孙冲体贴的话让楚元心里一暖。 “快些进去吧，不然到时候门禁了。”程处默提醒道。 四人准备进去，刚到国子监门口，他们就被堵在了门外。 “敲敲敲！敲什么！”国子监门房生气的打开大门，看了一眼楚元几人，“私自出国子监，现在回来的还这么晚，按照规矩，现在不得入国子监。” “凭什么？此时还未到门禁时间！”楚元不服气，作势要推开大门。 但门房是个体壮的人，楚元欲推开大门那是不可能的。 门房这时注意到了楚元，不由得鄙夷了一声，“原来是你，你不就是被罚抄四百遍书的小子么？现在居然还知错犯错，夜不归宿！” 他言语中满是对楚元的鄙视，“听说你只是一个小小商贾，哪来的资格入国子监。” “不过是沾了不知谁的光，这才来见见世面吧？” 区区 门房，也这么看不起人，不过也是狐假虎威之人。 楚元在心里不屑，这种小人根本不允许他去在意。 因为你越生气，他反而越来劲。 程处默并不这么想，听到门房这般恶心人的话，向来就爱打抱不平的他立马出声吼道:“我说你哪来的优越感！此时不过黄昏，何以到门禁之时！给俺让开！” 说着，程咬金就要往国子监里面闯。 门房自然不同意，他大叫一声，好几个门房一同出来挡在了程处默等人前面。 “不让学子归宿！你可知后果！”程处默作势要打人，却被楚元握住要落下的拳头。 “李兄，他们真是太欺负人了！居然如此鄙夷你，说那话看我不打的他们……” “好了，没事。”楚元打断程处默，他心里此刻十分明白。 倘若他们四人压不住性子打架，那么受处罚的也只是他们，绝对不会是门房。 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楚元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三小在长安大街找客栈，不想刚进去都被告知客房已满。 “没事儿，我们去下一个。” 四人便继续到了另一个客栈，接下来皆是被告知客房已满。 “真是见鬼了。 ”程处默挠挠头，双眼充斥着疑惑，“今晚怎么这么巧，全满客？” 杜构和长孙冲二人不说话，因为他们已经想到有人在搞鬼。 至于那人是谁，二人心里都有确定的人选。 楚元自然也想到了他，能够这么卑鄙做事，且能影响整个长安城乃至国子监的人，可不就只有封伦了。 小人作祟，上不了台面。 但这也只是猜测，想要去找封伦理论，需要证据。 “罢了！不如去我家住一晚上吧，凑合凑合。”杜构提议，打破沉默。 老爹应该不会介意的。 离这里比较近的只有杜府了，四人无奈，只好在杜构家勉强凑了一晚上。 四人到了杜府便直接倒头就睡，被折磨一折腾早已到了亥时。 大家都累了，夜深人静，月明星稀，呼吸声此起彼伏。 次日大早，杜构将三人全部叫醒。 楚元醒是醒了，但就是不起来。 杜构连忙要去拉，却被他狠狠甩开手，“孽徒，给为师松开，国子监是啥玩意儿？不去了。” 还要上早课！怎么感觉又回到九年义务教育时候的痛苦日子了。 他说完，一把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 。 冬日里的被窝就像寒风中的暖阳，舒服极了。 长孙冲三人面面相视而笑，十分有默契的跳到了床上，他们准备掀开被子，拽起楚元。 奈何床上那人犹如千斤重，像是长在了床上似的。 他们三人竟没有将楚元拉起，后者仍在呼呼大睡，似乎并未有什么影响。 “算了，让师父睡吧，我们先去国子监上早课，迟到了可是要挨夫子罚的。”长孙冲提议，只好这么做了。 三人无奈离去，楚元掀开被子，看着上方屋顶。 为何不与他们一同前去？一来是怕封伦加害于他们，二来是他着实很困。 于是乎，楚元想着想着又睡着了，待到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他急匆匆洗漱完毕，直奔国子监而去。 国子监门房还是不给进，“你给我站住，迟到这么久还有脸来？” 楚元懒得跟他废话，于是提起脚步欲闯，门房见此立马准备关上大门。 但楚元还是快了一步，他硬生生闯了进去。 “给我站住！”门房在屁股后面追，他凭着记忆直奔学堂而去。 夫子正在上课，学子们听的入迷，楚元就那么硬生生冲到了学堂上，惊的夫子的胡子抖了三抖。 第三百八十八章 讲经 “楚元！你又做甚！”夫子吹胡子瞪眼，气的不行。 门房在后面追了上来，呼哧带喘，指着楚元骂，“夫子，这小子夜不归宿还闯国子监，不服管教……哎哟累死我的亲娘咧。” 小子跑的贼快，他都追不上。 在场学子闻言夜不归宿，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夜不归宿！哇，真厉害，居然敢在国子监夜不归宿。” “不会是去做什么坏事了吧，你看他头发乱糟糟的。” “许是外头有情人在等着……” 程处默见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大声呵斥道:“把你们的嘴巴给俺闭上！别像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 夫子看到现在这幅乱象，怒气直飙大脑，好个如此顽劣的学生！今日他就替天行道！ “你给我杵那！”夫子拿着戒尺，拖着入土半截的身子走来。 “夜不归宿，迟到，老夫不得不罚你了！”他走到楚元面前，手握戒尺，直接开打。 戒尺落在楚元的腿上，手上，连续啪啪好几声，程处默想去阻拦，被长孙冲拦住。 夫子不是那么好惹的。 楚元被打，心里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他怒的不是自己挨打，怒的是大唐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夫 子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听信小人谗言，说打就打！ 如果连夫子都这么愚昧，那么教出来的学子又好的到哪里去？ 看到楚元凶神恶煞的眼神，夫子却不以为意甚至还轻笑一声，“怎么？不服气？你若是没犯错，我用得着打你吗？” 楚元冷哼一声，懒得跟这老头理论。 万一说的话又把他气到，像昨日那样可能夫子的命会不长，做学生的心里应该有点那啥数。 不能老是气老师，不然老师会被气死的。 楚元在心里压住怒火，换上笑容看向夫子，“服，服得很！” 长孙冲三人皆目瞪口呆，他们可是头一次见到楚元居然不暴躁！ “服气的话那就好好听老夫上课，而不是用这般不屑的眼神看老夫！”夫子飘飘然，继续嘲讽楚元。 “看你也不蠢，只是一介商贾妄想入朝做官，我看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官场可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树大招风，可不做出成绩又会被埋没，老夫觉着你还是好好卖菜吧。” 说到卖菜，大部分学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场的皆是贵族子弟，关于楚元卖反季蔬菜一事，他们是知道的。 楚元不怒反笑 ，暗道这老夫子真是学识狭隘，只知理论不懂实践了。 今日，他便给这群死读书的人好好上一课！ “试问夫子，此时市场上的菜卖多少钱一斤？如今冬日的蔬菜里可有夏季蔬菜可食？”楚元淡定的声音飘荡在学堂上方。 刚刚还在嘲笑的贵族子弟们不自觉的闭上嘴，认真的听着他的理论。 楚元转身面对学子，把自己当做了夫子，滔滔不绝于耳。 “你们都不懂这些吧？你们只知夫子曰，只知如何有礼，却不知日常生活中的吃食该如何计算，虽说你们也学算数，但何时自己碰过阳春水？” “你们脑中空有理论，却与实际脱轨，学的不过是满腹经纶，无处可用罢了。” “学习的目的是什么？当官，那为官者为了谁？自然是为了百姓，百姓需要什么，你们知道？百姓不需要什么，你们亦不知，试问这官你们做了何用？” 夫子惊呆原地，此时静的可怕，程处默最先反应，猛拍双手，“好！李兄说得好！” 霎时，掌声响起，但仍有好几个不服气的世家子弟。 与此同时，门房见事情还未解决，连忙跑去找了祭酒。 祭酒万子郎正专 研书籍，他也听到前堂吵吵闹闹的，时不时听到楚元的名字。 于是乎他正准备出门。 “万祭酒，有人擅闯国子监，现在还在夫子课堂上扰乱秩序！”门房恨不得将楚元扣个更大的罪名。 万子郎猛甩衣袖，大步流星直奔前堂而去。 待他们来到前堂时，正好听到楚元的那番言论。 万祭酒哈哈一笑，众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早些时日就听闻楚元大名，智斗郑家，大干长安卢家，小小少年，真是大有可为！”万祭酒出言，在场所有人皆起身行礼。 “祭酒好！” 楚元看眼前这人，虽长得大气，但言语举止间无处不见小气，虽言语在夸赞他，实则暗讽。 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祭酒又是何人？ 唐初，国子监下设国子太学四门律算书等六学，各学皆立博士，设祭酒一员，掌监学之政，并为皇太子讲经。 祭酒的官职比司业要大的多，有监督一权，如今楚元闯国子监，他有权利来抓他。 “祭酒好。”楚元还是施了一礼，不管如何，既然对方愿意做戏，那他也可以配合。 “门房说你闯入国子监且夜不归宿，可有此事？ ”万子郎摆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关心问他。 楚元不答，杜构准备帮忙辩解，夫子一个瞪眼，杜构便有些认怂。 “此事我已罚过，你若是想带走他，老夫还有个要求。”夫子抓着胡子扒拉两下，一副十分有学问的样子。 刚刚这小子说的，他听了进去。 但是他就是不服气，倘若书本上的知识没有学好，又如何去指导实践？ 祭酒到底是尊重夫子的，于是答应。 “楚元，你把昨日和今日我教授的东西全部背出。” 昨日的是夫子的语录，今日学的什么，他不知啊。 楚元懵圈的看向杜构，杜构小声提醒二字，“礼记！” 礼记？那敢情好！他昨日刚在系统里找到了这篇，且还是他要抄四百遍的文章。 夫子人老但耳朵灵，见杜构提醒，立刻恼怒，吹胡子瞪眼拿着戒尺走到杜构面前道:“手伸出来！” “还提醒？还舞弊！你若是背不出，我就接着罚你们！”夫子指着他们，恨铁不成钢。 杜构乖乖伸手，夫子连打五下，他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楚元。 “我背出来了，又该如何？”后者淡定极了，看着这夫子老顽固的样子有点想笑。 第三百八十九章 遵守 这老头，竟有些可爱呢。 “你若是背出，今后我崔夫子的文学课你便不用上了！”夫子十分自傲，他还真不信一个小商贾学没上两天，书没读几本就能背出这两篇长文来。 就算昨日背出孔夫子语录，今日他听都没听，那是绝对背不出来的。 “你若是没背出，那便罚抄翻倍，还有戒尺。”夫子也谈了条件，“我要你背的是整篇礼记，而不只是今日所学。” “成交！”楚元答应，看了一眼祭酒，笑了笑道，“夫子你刚刚说的话可要算数，这样吧，祭酒和在场各位同仁，你们替我作证。” 万子郎一副看戏的神情，点头答应，他是不觉得楚元能背出的。 见大家都同意，楚元张嘴，他口若悬河，一字不落的将整篇夫子语录背了出来。 随后休息一小会，他闭上眼睛在系统中搜索礼记。 搜到之后，他就那么看着读，将整篇礼记读了出来。 看到在场所有人吃惊的下巴，楚元飘飘自得，怕了吧，我不学我都能吓到你们！ 要背的都背了，那定是不会被罚了。 “你背的不对！”夫子怒了，礼记乃九经之一。 其实楚元背的都对了，但是他就是要罚。 “哪里不对？”楚元诧异，难不成这系统出错了？ “前半部分是对的，但后半部分不对。”夫子开始忽悠，在场的所有人今日只学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还未涉及。 因此很多人都以为楚元背错了。 三小也是一脸懵，他们并不知后半部分是什么。 楚元无语，继续闭目在脑海里搜寻礼记，发现礼记果然在大唐之后有所改动。 礼记本是辅佐礼的阅读而产生的，礼记乃孔夫子的弟子所着，汇集了许多人的观点还有论着。 “既然没背对，那就该罚，手伸出来。”夫子走到楚元面前，义正言辞的拿着戒尺。 楚元无奈的伸手，心不甘情不愿的受打。 这老头体罚上瘾，放在21世纪可是要被学生举报鞭笞的！ 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手掌心，痛的楚元面目有些扭曲。 这老东西虽说年老色衰，但力气还是蛮大的。 夫子罚了之后，心里也爽了不少，他笑着对祭酒道:“万祭酒，接下来你可以带走他了。” 程处默想要求情，杜构和长孙冲二人皆是拦住他，摇了摇头道:“李兄这次，是躲不过了。” “不过我相信他有办法对付的。”杜构信心满满。 国子 监乃最高学府，夫子是狠角色，国子监祭酒同样也不差。 祭酒一职，乃封伦推荐万子郎担任，所以他们四人皆清楚，今日所有的针对，不过是小人恶意的报复。 万子郎不再多言，一把拽住楚元，直接将他拽到了国子监门口。 “上学不认真，夜不归宿，上课迟到，目无尊长，不尊圣贤，来国子监不读圣贤书，你来这意欲何为？”万子郎言正意骇，他这一举动无非是想把楚元赶走。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世家子弟，纷纷跟了过去。 夫子这一次倒也不管了，他就是要楚元处于众之矢的。 “我来读书啊。”楚元不屑的答道，身姿吊儿郎当。 不少世家子弟皆是膜拜他，这般淡然，他们是学不来的。 “读书？国子监不需要一个只会钱财的商贾，以免铜臭染了国子监的廉洁。”万子郎说的委婉，但意思够了。 他无非就是瞧不起楚元的商人身份，自认为国子监最高贵。 “你不配到国子监，还请你自己走吧。”万子郎倒也不装了，直接扬言赶走他。 “配不配可不是你一个祭酒能说了算。”楚元挑眉，从怀里掏出圣旨。 他张开圣旨，大声年念道: “见圣旨如见陛下，尔等还不下跪！” 三小配合半跪，其余世家子弟也吓得连忙跪下。 万祭酒再不情不愿，见了圣旨也不敢有何放肆。 “门下，天下之本……” “祭酒，这圣旨我念完了，想必你也听清楚了吧？没听清楚我可以再念一遍。”楚元故意问万祭酒。 万子郎不说话，紧抿嘴唇。 “我来国子监是大唐皇上亲自批准的，你要是赶我走，那便是抗旨，我想祭酒你不会这么不识抬举。”说罢，楚元收好圣旨，大摇大摆的走进国子监。 门房和万子郎恨得牙痒痒，楚元本是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万子郎又叫住了他，“本官虽不能赶你走，但你今日违反国子监监规多条，如若放任你走，那便会引得群体共愤！” 他看了后方学子一眼，不少世家子弟开始吵吵闹闹起来。 “是啊，应当以儆效尤，告诫后来者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就是，今日不罚，对不起国子监监规，如若大家都这样，国子监何以承袭下去？” “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程处默愤懑不平，眼下许多人都在要楚元受罚。 长孙冲看着楚元，摇了摇头，表示别无他法。 “要罚便罚我，我乃楚元徒弟，徒弟为师父受罚，天经地义。”杜构出言揽下惩罚。 楚元摆摆手，伸出已经红肿的双手递了过去，“罚吧。” 不就是打两下么，反正他有止疼药剂，刚刚夫子打没用，他现在知道后悔了。 在伸出手的时候，他已经暗自抹上了止疼药剂，改良过的药剂就是割一刀都没痛觉。 万子郎欣喜，连忙拿出戒尺，啪啪打了好几下。 打完之后，楚元面不改色，众人皆又在心里佩服楚元的淡然。 不少弟子开始在心里拜楚元为榜样。 万子郎扬言一句，以示发泄心中不快，“今日乱闯，罚你二十戒尺，可有怨言？” 楚元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万子郎还想以不尊师长罚，但现已是响午，到了午饭时间。 “师父，我感觉你诸事不顺啊。”杜构嘴里含饭，说的很是糊弄。 “正常，不当回事就好了。”楚元很是淡定。 “下午可是骑射课，你更要万分小心。”长孙冲叮嘱一声。 程处默哼了一下，“谁敢惹我李兄，我便一拳捶死他。” “休要鲁莽，小心行事。”长孙冲看了程处默一眼。 国子监不宜生事，闹到上头去可不好。 第三百九十章 加以改正 骑射课时，武教头让弟子们练习骑射，他还专门找到了楚元。 “听说你去过幽州？带过兵还当了致果校尉。”武教头那是极其欣赏他的。 毕竟在场所有国子监弟子只有楚元有这功绩。 “是。”楚元点头，打量着教头。 武教头生的那是一个威武雄壮，满脸正气，眉间义气十足，一双大眼里充满着坚韧。 “那这堂骑射课你就休息吧，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武教头拍拍楚元的肩膀，看到他红肿的双手。 上午国子监闹剧，他也是听说了的，作为教头，他就是看不惯夫子和祭酒。 能够休息，楚元自然高兴。 看着长孙冲等人在练，他坐在亭子里喝着热茶，时不时还跟武教头聊会天。 这般悠哉悠哉的场景被某些人看到了，心里自是不快。 崔渊不服气的拉着马匹走了过来，他指着楚元道:“教头，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凭什么他能休息？” 楚元见他脸熟，在脑中搜寻，发现这人是他的同班也同寝。 “就凭他去过幽州，当了致果校尉，你能吗？”武教头生气，一拍桌子，热茶抖了三抖。 “致果校尉？哈哈哈，谁人不知楚元是 幽州逃兵！”崔渊不信，他只相信家人带给他的讯息。 这么一笑，周围训练的弟子都围了过来。 “逃兵？幽州逃兵么？怎么还能来国子监啊……” “皇上怎么不知道，他莫不是哄骗了当今圣上吧。” 周围再次对楚元指指点点，当事人却无所谓的耸耸肩。 唾沫星子对他来说没用，所以他不在乎。 “是啊，大家不知道他是幽州逃兵么？这话可是李靖大将军说的，打退突厥的功劳是他抢李靖的！”崔渊乃崔将军的亲戚。 崔将军被杀，他心里早就不痛快。 今日见到楚元，正是出气的好时机。 “此人小人得志，夺了李大将军功劳不说，现在还是幽州逃兵呢！”崔渊在大伙的拥护下，说的更起劲了。 武教头易怒，但听崔渊这么一说，他也产生了怀疑。 楚元并不会一直忍让，这人如此嚣张，听信谣言，不教训教训他就不姓李了！ “你是不服？”楚元揉了揉手，他在做准备活动。 崔渊白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怎可能服！逃兵为何能入国子监！” “那我们便比试比试，我让你服！”楚元下了战书。 崔渊被他眼里的信心吓到， 但周围人一直在喊他应战。 心底的冲动被激发，他应战道:“好，今日便与你比试比试，让你看看我们崔家人的实力！” 崔家人？难怪会主动挑事。 昔日崔将军通敌卖国，这等耻辱的事就被他们给忘了？ “李兄，我来替你。”程处默走到楚元身边，小声道，“你手红肿的厉害，定不能正常发挥，我来替你跟这人比试。” 楚元摇摇头，大声道:“不必，像这位兄台小身板，对于我来说便是杂碎，我是不放在心上的，你也别太放心上。” 程处默闻言，看了看崔渊的身子。 七尺男人，身姿魁梧，竟被楚元说成了小身板…… 崔渊彻底被激怒，他放下狠话，指着楚元鼻子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猖狂！我们这就比试！” “那便比射，你先来。”楚元让对方先来。 崔渊听此，心里的自负感越发膨胀，“哈哈，没想到怕了吧！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来给你露一手！” 说完，他拿出马匹上箭袋里的的箭，拉开弓弦，瞄准远处的靶子放下一箭。 一箭十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崔渊继续射发两箭，之后两箭皆是十环！ 连发三箭，皆中十 环。 崔渊的射技艺算是顶尖了，众子弟开始对他拍起了马屁。 “真厉害，没想到都是十环！这很难做到。” “崔家公子好歹也从小习武，这些对他来说不难。” 崔渊听着这些马匹，越发飘飘然，他看着楚元再次挑衅道:“怎么样？你也同样射三箭，谁输了谁就跪下围着这校场爬着走三圈！” 三箭都中十环，这种概率极低。 所以崔渊十分有信心，这一次他肯定赢了。 “天呐！你可真厉害！我怕了，可以不比了么？”楚元故作害怕，夸的实在虚假。 长孙冲三人见楚元演戏，暗自憋笑。 “处默兄，给我马！”楚元伸出手，程处默立马将马上的缰绳递了过去。 “他要马作甚？”杜构不解，看向程处默。 长孙冲笑了笑，答道:“估计是……楚元说的那两个字装逼。” 楚元一个飞身，动作轻快，十分流畅的上了马，他迅速拿出弓和箭。 箭在弦上，下一秒，他双腿一同发力，猛拍马的肚子。 马受惊，竟然在校场上飞奔起来，一边飞奔，楚元一边射发三箭！ 连发三箭，三箭都打在崔渊射发的那三箭上。 十环！ 三箭都是十 环！且他还是在飞奔的马上射发！且还是在崔渊的基础上中的十环。 按常理来说，连中十环已属不易，楚元还在有三支箭的基础上中了十环，那更是不易！ 武教头看到宝似的，直愣愣的盯着楚元看。 在场的弟子们，看的他一套操作猛如虎，都没从刚刚的三箭回过神来。 程处默三人也陷了进去，久久不能平静。 楚元飞身下马，将马绳扔给程处默，他看向崔渊，笑道:“如何？你赢我赢？” 崔渊从震惊中回神，他不得不承认，同样是三箭十环，赢得是楚元。 他冷哼一声，抱拳道:“在下崔渊，愿赌服输，李兄好功夫！” 哟，还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倒不像崔将军那般贪生怕死没有责任。 “这样吧，你既然做到了愿赌服输，那么这惩罚也不必了。”楚元放过崔渊，但还是忍不住说教。 “但你自负过头，在战场上这是大忌，切勿急功心切，反倒丢了性命。” “所以，自己的脾性还是要多改改，提高自己的本事，这样敌人才不会欺负到头上来。” 崔渊受教，脸红到脖子根，对方说的没错，“在下受教，往日后加以改正！”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饮而尽 武教头越发欣赏楚元，他看宝似的眼神盯着他瞅。 长孙冲三人不由得汗颜，都说国子监武教头算半个武痴，李兄莫不是要遭罪了。 好在已经下课，武教头欲找楚元说什么，这时夫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一白发老人家拖着身子直奔校场，他面目急切，胡子被风吹的凌乱极了。 国子监弟子们一见是夫子，皆是立马拜别武教头离去。 楚元并不怕老夫子，且看到他是朝着自己而来，于是乎便淡定的等在原地。 “楚元小儿！你这是在变相打击老夫报复老夫吧！”夫子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楚元一脸懵，长孙冲三人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简直莫名其妙啊，他何时报复这老头了。 崔渊拉了拉夫子的手，道:“爹，你别误会李兄。” 爹？ 敢情这夫子是崔渊的爹！ 四人皆大惊，武教头则是不乐意崔夫子这般对楚元，于是嘟囔了一声，“老书精，你别拿子曰那套对我的学生，没用我跟你说。” “我怎的误会他了，下午你两不是比试么？他不是在故意为难你么？”夫子吹胡子瞪眼，看了一眼武教头，不理他。 武教头被无视，有些恼怒， 挡在楚元面前，嚣张的一批，“我说你个老书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不要来指责我学生！” “今日的比试可是你亲儿子自己提出来的，是你儿子比输了！”武教头替楚元辩解，夫子听后，有些脸红。 “老夫子，我楚元可没那么小肚鸡肠，我这大肚能纳百川。”楚元也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还真没打算报复夫子，毕竟前几天做的事情确实不合国子监监规。 但夫子罚的太过激进，他不喜罢了。 “夫子，李兄说的没错，今日比试，是崔渊输了。”长孙冲出言，夫子脸更烫了些。 这么说，是他误会楚元小子了？ “爹！你是真的误会李小郎君了，比试是我提的说输了爬三圈也是我提的。”崔渊对楚元改观了不少。 他见识到他高超的骑射和气度，以及刚刚说教的一番气质。 楚元不像家族其他人说的那般，反倒他就如自己从小就认定的英雄一样。 崔渊不由得在心里佩服楚元，也加深了对他的印象。 夫子摸了摸胡子，对楚元的态度也有所改观，但觉得老脸挂不住了，于是直接捏着崔渊的耳朵离去。 “好你个小子，年纪轻轻竟学会赌 博了是吧！” 几人看着崔渊被带走，皆是相视一笑，最后笑出声来。 累了一天，楚元早早带着杜构三人回了宿舍。 刚推开宿舍大门，竟然有个熟人。 “李兄！” 楚元看去，发现是卢怀慎，他哈哈一笑，回抱道:“你真是阴魂不散啊，竟也来了国子监。” 卢怀慎知道楚元是开玩笑，倒也不恼，让楚元看着房间里的构造，道:“国子监我定是要上的，看，我给你们安排的。” 杜构看着房内布置，不由得感叹一声，“这是国子监最高规模的宿舍，六人间！” 程处默坐在床上，摸着舒服的床垫和被子，心里极其满意。 “果然是土豪，真的优秀的一批。”楚元不由得对卢怀慎竖起大拇指。 卢怀慎干呵一声，虚心接受土豪的称号。 “前些日子听说你们没被子，我这不给你们带来了上等蚕丝做成的被子，轻薄又暖和。”卢怀慎指了指床上被子，提醒道。 “你们之前带来的被子我便用做床垫了，这样睡着也不会难受，睡得舒服，学的也快。” 楚元听着，顿觉卢怀慎像个居家小媳妇一样。 他不由得调侃两句，“卢兄，得夫如此， 夫复何求啊哈哈。” 此话一出，惹得杜构等人哈哈大笑。 吃过晚膳，长孙冲几人皆在温书，毕竟夫子不是一般人，想什么时候抽背就什么时候抽背。 楚元不喜看书，一个人坐着甚是无聊，看着房内程处默带的佩剑。 于是心生一计，拿着佩剑就去了院内练剑。 系统有详细的碧血剑剑法，楚元便在脑子里翻看便照搬练招式。 “我说李兄竟如此淡定？”长孙冲讶异道。 程处默称赞一番，“李兄果然乃龙中人凤，今日未学礼记就能将前半部分背出。” 杜构无奈笑了笑，“别讨论他了，担心担心我们自己吧，抓紧时间温书，温习好之后早点睡觉，啊呜……” 杜构说着，就打了个大哈欠。 卢怀慎无事，就一直在亭子里看着楚元练剑。 今夜月光皎洁，洒在白雪地上异常好看，黑夜中，楚元借着月光练好一招一式。 卢怀慎看了许久，愣是没看懂他的招式属于何门何派。 “给。”卢怀慎手捧一杯温茶走了过来。 楚元正好休息，收好利剑，接过茶一饮而尽。 “李兄如此淡然，反观杜构三人，真是对比突出。”卢怀慎主动说话，问 道，“你不怕明日再挨夫子的戒尺么？” 楚元看了一眼卢怀慎，无所谓的耸耸肩，“不会，我睡觉之前看一眼就可。” 毕竟有系统在，但系统有个不足，就好比今日礼记后半部分。 所以楚元决定背诵什么，还是要在当今时代找当今的书籍先摸个底才是。 卢怀慎沉默，在思索楚元说的是不是真的。 “别想了，早点休息，我累了。”楚元拍了拍卢怀慎的肩膀，将茶杯递还给他，然后进了里屋。 里屋里的三人，神同步的看着书。 楚元拉仇恨的拿出一大堆书，打开春秋一书，飞快翻过，简直一目十行。 不到一盏茶时间，他拿出来的书被他翻了个遍。 刚刚用系统的扫描功能全部扫了进去，这也是补充系统的不足。 长孙冲三人手上动作停顿，他们三人愣怔的看着楚元一举一动。 后者一人翻完所有书，然后连打好几个哈欠，最后昏昏欲睡倒在了床上。 “杜兄，这能有效果吗？”程处默嘴角抽搐，眼里被楚元的那一套操作给吓到了。 长孙冲缓过神来，换上一副淡然的样子，继续温书。 杜构回神，不明所以，看着程处默笑笑。 第三百九十二章 爱听不听 不久后，楚元鼾声响起，惹得三人咬牙切齿，无奈只好提前去睡。 第二日，杜构三人叫不醒楚元，掀被子都没用，于是三人只好先跟着卢怀慎先去食堂。 日上三竿，楚元醒了过来，发现宿舍内只有他一人，肚子饿的咕咕叫，连忙跑去食堂。 “没饭了，走走走。”食堂人事上下打量楚元几眼，看他一副穷酸样，直接赶他走。 楚元无语，心里的愤怒化为力量，“明明有，我都看见了。” “你能吃得起么？”对方瞧不起人的话语让楚元受不了这气，他狠狠一甩衣袖，直接离开食堂。 没想到食堂也这般…… 看来大唐的教化不够啊，是不是寒门子弟就瞧不上？ 要么就是世家在搞鬼！ 这几天封伦倒是给他下了个马威，然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当今的朝堂，都被世家所占，寒门子弟的才华无处施展。 他们没有条件学习，自然谈不上参加科考。 也许，应该做一件大事了！ 楚元在心里下了个决定，此时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好几声。 他看着自己干瘪的肚皮，立马跑回了住处，见四周无人。 他拿抹布擦擦手，然后打开系统用经验值兑换了里 头的红烧肉。 一整盘红烧肉摆放成五星酒店的样式，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增。 楚元再也忍不住，大快朵颐，筷子也没拿，直接用手抓进嘴里。 红烧肉肥而不腻，是饱腹解馋的好物，一盘吃完，楚元打了个饱嗝。 他舔了舔嘴角，将红烧肉的残渍舔干净，发现手上也有些油，于是出去找到水缸洗了手。 洗完之后，这才想起应当要去上夫子的文学课了。 夫子教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此时已经上课一炷香之后了。 楚元见夫子不注意，一个闪身就坐在了自己位子上，好在夫子沉浸于书本世界里。 “师父！你总算过来了。”杜构拿着书挡在自己面前，小声对一旁的楚元道。 楚元点点头，笑了笑。 还是乖乖上课吧，不然夫子又得找上他。 刚这么想，夫子就提到了他，“楚元，前几日要你抄的礼记，你可抄完了？” 被点名了，楚元立马认真站了起来。 罚抄？对！罚抄！ 那五百遍…… 活字印刷术他还没琢磨清楚，这几日事情太多他完全给忘记了。 “抄好了就给我吧。”崔夫子将手伸出去，做好了接受他罚抄书的准备。 “我忘记了。” 四个字让夫子一愣，但他不准备发火，因为昨日校场一事，儿子对他说了许多。 楚元倒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况且是自己之前就误会他了。 “咳咳，既然……”夫子本打算不追究，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 因为他看到楚元脖子处的衣领上，竟然有红润的油渍！ 今日食堂可未做红烧肉，这小子莫不是独自偷腥！ 如此不尊国子监监规，私自带食，在这般神圣的地方，居然偷偷吃污秽之物！ “你衣领处是何物？”夫子明知故问，他脸上挂满了愤怒，“如若你私自带吃食入国子监，那便是目无监规！不尊圣贤，孰能无过！” 昔日圣贤们勤俭节约，哪有红烧肉这般好物吃食！ 楚元一脸茫然，看向程处默三人，卢怀慎也摇了摇头，他没法帮忙。 “知错不改！让你罚抄你还忘记，既然如此那便是罚的不够！你不仅要抄礼记，更应把《易经》抄一百遍！”夫子发怒，又是罚抄。 不少看戏的人憋不住笑，偷偷乐呵起来，大部分人是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楚元。 这么多，何时是个头啊。 程处默无奈的摇头，想帮忙也只能尽尽绵薄之力。 反观楚元 ，虽说脸上挂着大无语，但并不见因为罚抄翻倍而来的苦恼。 他淡然的坐下，听着夫子绕口令般的讲课。 “子曰……” 崔夫子那带着魔力催眠的子曰，让他脑中的瞌睡虫慢慢爬醒。 五分钟过去，楚元用两只手撑着脑袋，防止自己倒下。 “为国者，定……”崔夫子时不时的催眠曲又传入耳中，楚元大脑越发混沌。 一盏茶后，楚元成功面见周公，并友好的跟周公握手喝茶，下棋解闷。 许是睡的太熟，楚元的鼾声连连响起，最开始还不大，到了后半响，鼾声越发大了起来。 “李兄！”卢怀慎好心，用手上的书去戳楚元的后背。 奈何对方睡得太死，竟无一点反应。 程处默在楚元左侧，也听到了鼾声，于是伸出右手推了推楚元，仍没动静。 杜构和长孙冲二人分别居于右侧，杜构甚至在夫子转身之后去扒拉楚元的耳朵，可他还是没有动静。 此时的楚元正思考要走哪步棋呢，根本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得耳朵痒痒，下意识拍了下自己的耳朵，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他的鼾声在课上越发清晰，崔夫子隐隐约约听到，立马闭上自己的嘴 。 “呼……” 从楚元处，传来阵阵鼻息鼾声，不少弟子哈哈大笑。 “哈哈，睡得像是死猪一样。” “哈哈，怎么又是楚元，他又该倒大霉喽！” “大家小点声，快看夫子的脸，已经黑成炭了……” 崔夫子肚子里的气鼓得很涨，他猛然将书拍在楚元的课桌上。 这一声，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自然的，楚元也被惊醒。 “好你个小子！给我起来！”夫子揪着楚元的耳朵，将他硬生生扒拉起来。 楚元只觉得疼，一把甩开夫子的手，“干什么老头子？” “干什么？上课的时候，老夫在上面讲的那是津津有味，你在下面睡得那叫一个舒服！不尊重师长，该罚！”崔夫子下意识去拿戒尺，发现戒尺不知去哪了。 程处默默默收好戒尺，准备找时间还回去。 楚元缓过神来，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我睡觉是我不对，对不起，知道我为什么睡觉么？那是因为你说的实在是太无聊了，再说了，之前我可是背出课文，你的课我可以不用上的。” 夫子闻言，气更甚，戒尺又不在身边，只得指着楚元鼻子骂道:“你给我站在外面！我的课你爱听不听！”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不安 楚元无奈，只好站在学堂外，像颗大树一样杵在原地。 万子郎无意间路过，见到楚元被罚站，心情大好。 他路过楚元还哼起了小曲，果然是顽劣子弟，真是一日不罚就上房揭瓦。 楚元站在那里，靠着圆柱，不理万祭酒的嘲弄。 虽然他站着听夫子的课也能犯困睡着，但为了不再受罚，他硬是强打精神，避免再次痛苦，认真将后半部分夫子说的话听进去了。 听着听着，他就发现一个问题。 私塾和国子监教授的课文都太过晦涩难懂，如果让从未读过书的孩童去读，那便只能知其形而不知其意。 该如何让寒门子弟能认识字，且读得懂还用的上呢？ 楚元在大脑搜索知识储备量，发现古代文学宝库里还真有那么一首。 崔夫子的课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楚元便如马儿脱缰一样直奔住处。 长孙冲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要做什么。 本打算追上去元问，奈何三小皆被其他世家子弟给揽了过去。 卢怀慎见他们三人与其他弟子玩的甚好，只好一人回到住处。 楚元刚关上系统，兑换出来的东西被他放在桌上 。 “李兄，何事这般着急？”卢怀慎推门而入，一下就看到在桌子上的书。 “夫子的话如魔咒，对于我来说只得趁早逃离为好。”楚元打趣道。 卢怀慎走过去，看到桌子上书，念叨着，“这是诗？” 他觉得奇怪，便翻开看了起来。 “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通篇读完，卢怀慎只觉心里受教！通俗易懂，字句不繁琐，读起来朗朗上口！ “这是你自己创作的？如此简单粗暴通俗易懂，与夫子教授极不相同，李兄你这是要做什么？”卢怀慎不得不更加佩服他了。 此前就发现他不同常人，如今更是崇拜他！ 三字经可不是他创的，只是源于宋代，现在正是大唐，故世家子弟并未见过三字经。 为了让寒门子弟崛起，更为了能让文学在大唐各个地方都流通，扫除文盲，三字经是最好的选择。 句句由三字组成，里头包含了做人处世，还有为君者该做的，为民者应做的。 楚元摆摆手，“这不是我所创，只是借鉴前人的成果罢了。” “这前人叫甚，我博览群书，之前从未听过。”卢怀慎对三字经越发好奇。 “不重要，重 要的是，我要让这东西家喻户晓，让百姓们都识字读书！”楚元将自己的志向说出，此时的他意气风发，少年稚嫩又充满信心的脸让卢怀慎愣住。 志向如此远大，为民之心天地可鉴。 楚元是个好人，郑家的事……其实怪不了楚元。 五姓七望一族，确实恃宠而骄，确实目无法纪，为非作歹了许多年。 家父也曾这般分析过，所以家父让他来到长安，不是说对付楚元。 相反的，如果可以，便应当跟楚元为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你志向真是伟大，这东西是要发行出去吧？李兄你可需要帮忙？”卢怀慎思考一会，问道。 楚元点头，想要让所有百姓都明事理，定是要将这三字经发行出去的。 “怎么，你要帮忙？”楚元狐疑的看着卢怀慎，不知道对方在卖什么葫芦药。 “我自是可以帮忙，李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可以我自身的身份帮助你发行书籍，这样一来，便解决了钱财上的担忧。”卢怀慎像个大款一样，谈到钱财二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楚元不得不佩服卢怀慎的钞能力，果然五姓七望的底盘钱财有多少 是他想象不到的。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这么多年来，五姓七望搜刮了多少民膏。 “这样也好，我正愁找不到赞助商呢。”楚元同意了。 这一来确实需要钱财人力，二来，卢怀慎那般真诚的眼神，倒不像在骗他。 “这东西叫什么好？”卢怀慎问道。 楚元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三字经。” 三字经？好，好啊！ 卢怀慎大喜，能为民做一件事，他心情好极了。 夜晚，楚元想起了家中老头李二，又挂念家中的产业，先是乌合来信，告知家中一切安好。 楚元这才想起许久没与老头联系，于是拿出一张厚厚的纸出来，刷刷两下将这两天如何与崔夫子发生矛盾，又如何化解的事情跟李世民全说了。 并想到了活字印刷术的事情，再末尾给李世民提了个要求。 海东青扑哧飞去，消失在夜色中。 楚元看着飞走的大雁，困意袭卷脑海，瞌睡虫再次出动。 第二日早朝，李世民换上官服上了早朝，各个大臣禀报后，李世民本想退朝。 下一秒，官员人群里有一人突然晕倒，引起一阵恐慌。 “是杜相！来人呐！”长孙无忌一把抱住杜如 晦，大喊一声。 李世民一惊，连忙唤道:“太医！送去太医院！” 朝堂上乱作一团，杜如晦被送去了太医院。 李世民焦急万分，正要赶去太医院，这时海东青飞了过来。 李世民看完，神色这才缓和不少，刷刷两下答应会运送泥块到国子监，同时也将杜如晦刚刚晕倒的消息告诉了楚元。 楚元从睡梦中惊醒，察觉到脸上痒痒的。 一张开眼就看到海东青肥胖又毛茸茸的肚皮，它正站在楚元的胸膛上。 刚刚痒痒的就是海东青用翅膀在扑腾他的鼻子。 “小青，你好重，快下来。”楚元一把抓住海东青，顺便将脚上的讯息拿了出来。 他随手将海东青一扔，打开纸条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楚元大惊，立马掀开被子穿上保暖衣服破门而出。 “老杜！你在哪？”楚元大喊，企图让杜构知道。 都怪他爱睡懒觉！ 与此同时，正吃完早餐准备上早课的杜构听到了楚元的呼唤，他连忙朝着声音源处跑去。 杜构看到了楚元，连忙道:“师父，我在这！” 见对方焦急的模样，杜构的心里也渐渐涌上一股不安。 楚元招招手，让他赶紧过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那么重要 “你爹晕倒了，上朝的时候。”楚元边说边将纸条递给他，“我家老头说的。” 杜构大惊，连忙夺过信纸看过，“这可怎么办？我想回家。” 他头一次这么想回家，看看家中的老父亲。 楚元自然也是担心的，杜如晦的身体到这个时候是出现了状况。 他对大唐来说可是功臣。 “走！去找祭酒请假。”楚元吩咐道，直接拉着杜构去了祭酒的书房。 万子郎正小口酌酒，酒香味时不时飘出来，楚元鼻子尖，自然就闻到了。 “砰！”楚元直接开门，闯了进去，万子郎被吓一跳，连忙将酒藏好，端正坐在那里看着他二人。 “无礼！进来不敲门，真是粗俗！”被吓的万子郎很是气愤，一看到是楚元，则更加生气。 杜构先行开口，“祭酒，是我们的错，我们找你是有要事的。” 万子郎见此，又摆起了谱，“何事这般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楚元不想多跟他哔哔，直接道:“家中有事，前来请假，还望批准。” 万子郎闻言，心里暗自揣摩，家中有事？李府出了何事？ 封相可没跟他说，要说有事的应该也只有杜小郎君，今早封相前来告知他， 杜如晦在朝堂上晕倒，现在还未苏醒。 他这个假，是可以许的。 但是奈何楚元在此，万子郎便生了私心，直接拒绝道:“国子监监规，家无喜事丧事，皆不允许特假。” 他拒绝了，直接明了。 杜构急了，一拍桌子就是要开始骂万子郎。 下一秒，楚元一把将他拽了出去。 “师父你干什么！”杜构很急，朝着楚元吼道。 “就算你刚刚打了他，他也不会许我们的假。”楚元算是看透了这些人。 一个个的都只是针对他呗。 这背后黑手是谁猜都不用猜，好个封伦！ “那该怎么办，我很担心我爹。”杜构收好拳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先回去吧，我有办法。”两人先回了宿舍，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是等到了晚上。 因为夜晚好办事。 “小心点。”楚元此时正趴在国子监围墙上，他伸出手递给下面的杜构。 后者借了他的力，一把也飞上了墙，“我们这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发现又如何，老老杜重要。”楚元无所谓耸肩，随后便跳了下去。 杜构也连忙下来，二人直奔杜府而去。 他二人走后不久，在房内的万子郎便想到下午楚 元过来找他请假一事。 按照他这个性子，定是不会乖乖待着的。 想着，他猛然一拍桌，起身叫上了门房。 “今晚查寝，看看他们睡得如何。”万子郎吩咐着，门房立马开始查寝。 程处默和长孙冲二人在房内急得直跺脚，杜构和楚元前脚才翻墙出去，后脚这惹人厌的祭酒就来查寝了。 “怎么办？这下要被发现了。”程处默挠头苦思冥想，想不出个办法。 卢怀慎此时走了过来，“想办法糊弄过去。” 他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万子郎这人疑心极重，处事十分谨慎。 话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人走动的脚步声。 门房推开房门，他身后跟着万子郎。 “查寝，给我统统站好。”门房狐假虎威，张牙舞爪的指挥着众人。 他们三人站好，排成一列。 “你们这里住的应该是五人，还有两人呢？”门房问，万子郎心里是极其高兴的。 看来楚元果然不在，这样正好有机会开除他了！ “他们二人不舒服，正在如厕呢。”长孙冲想了个理由，企图糊弄过去。 下一秒，万子郎大怒，“楚元和杜构二人夜不归宿，查寝不在，事先不请假，如此目无监规，应 当开除才是！长孙冲你却还在维护？” 长孙冲不服，张嘴就要反驳，卢怀慎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眼下的解释就是掩饰，一看祭酒就是有备而来。 “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万子郎逼问三人。 三人皆是闭嘴不言，不搭理他。 “好啊，反了天了！不说是吧！没关系我有法子知道！”万子郎狠狠甩袖，知道他们三人的身份也不敢罚他们，只好气呼呼离开。 “希望李兄无事。”卢怀慎在心里祈祷。 与此同时，京兆杜府。 楚元二人连忙入府，直奔杜如晦的卧房而去。 看到躺在床上休息的杜如晦，杜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少爷，老爷已无大碍，大夫说就是累的，这才导致气血不足，休息休息就能好转。”一旁管家好心提醒，“老爷醒后便睡了。” 杜构点头，听到这消息，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刚要开口说什么，杜如晦慢慢睁开眼睛，悠悠转醒。 看到楚元和杜构二人陪在床边，心头一暖。 “爹，你醒了。”杜构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杜如晦慢慢起身坐直，背靠床头，接过对方递来的热茶。 “你二人不是在国子监学习么？怎 会回来了？”杜如晦吹吹热茶，饮了一口。 “我听到你晕倒的消息，很担心，所以想办法回家看看。”杜构如实回答，只不过将翻墙出院的事情隐瞒了。 “胡闹，国子监很严，监规也不是小儿戏，下次没什么事就不必请假了。”杜如晦倒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如何。 “好了，在国子监过的如何？学的如何？”杜如晦转移话题，问道。 楚元抢答，喝了一口果酒，“学识都太简单的，我学的都会。” 杜构听言，竟有些无奈，他摇摇头对杜如晦告状，“是呢，但师父还是被罚了抄书，因为好几次都迟到了。” 听到这话，杜如晦急得直磕两声，“国子监对你们来说可是宝贝，通过国子监，便有机会直接入朝为官，试问谁人不想入国子监！” 然而对楚元来说，为官没那么重要。 听着杜如晦激动的话语，他有些懵逼。 敢情他才是杜如晦亲生儿子一样，他怎么不问问杜构如何呢。 见他如此激动，楚元直接打断他道:“我们年轻人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现在的你啊，老老杜，你应该好好养身体，身体是本钱，养好身体，杜构需要你，大唐也需要你。” 第三百九十五章 高智商 杜如晦听此一言，心里划过暖流，他哈哈一笑，“多谢李小郎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 只不过是偶染风寒，再加上多余劳累，所以他才会晕倒。 如今的大唐，可不是居于享乐的时候，很多操心事，他不得不去想。 “爹，你真的要好好休息。”杜构再次叮嘱。 杜如晦笑了笑，“知道了，怎么比你娘还啰嗦，今天天色已晚，你们回不去国子监了，不如就在家待上一晚吧，明日一早老夫亲自送你们回去。” 楚元不得不在心里佩服杜如晦想的着实周到。 他知道他们二人是违规出来的，想到了明日会被堵住的场景，所以这才提议要亲自送他们回国子监。 果然是心思缜密的谏官杜如晦！ 楚元和杜构在杜府睡了个好觉，次日一早杜如晦便搭着马车将他们二人送到了国子监。 刚到国子监门口欲进去，万子郎带着门房就在大门口“恭候”多时。 他是故意来大门口等的，因为要把楚元抓个现行，这样一来才能罚他，然后最好是开除他。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楚元身后还跟着杜如晦！ 杜如晦不是晕倒了吗？怎么这么硬朗！ 本 打算凶神恶煞的为难楚元的万子郎，看到杜如晦走了过来，立马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这变化，堪比翻书。 “杜相怎的来国子监了，有失远迎，是在下失职了。”万子郎抱拳施礼，谦虚妥当。 杜如晦笑了笑，摸摸胡子将楚元二人带了过来。 “祭酒正是敬业，白天也管门房一事，老夫佩服。”杜如晦故意捧杀，让万子郎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扯动嘴角，将话题转移到了楚元和杜构身上。 “令公子与楚元小子夜不归宿，昨晚去查并未查到，所以在下在这里等候多时。” “在下也生怕学生出事，这是身为教育者应当具备的思想。” 万子郎将自私的目的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楚元忍不住嗤鼻一笑。 杜如晦摆正态度，他缓缓开口，“祭酒莫要罚错人了，楚元和杜构二子昨晚是担心老夫的身体，他们二人有心出来看我，是我见天色太晚了，留他们在府上憩了一宿。” “事出有因，可以不罚，作为祭酒，你应该清楚。”杜如晦加了最后一句，也就是这句话让万子郎笑容失踪。 杜如晦这是在变相威胁他，让他不能整治楚元二人。 祭酒二字被对方咬的极重，再蠢的人都明白杜如晦这是在说，区区祭酒，不可太过嚣张。 万子郎是聪明人，自然读得懂这话中音。 于是尽管心里十万个不愿意让楚元进国子监，但他跟门房二人还是笑脸嘻嘻的迎接楚元进门。 “你二人照顾自己，想家便可回来看看。”杜如晦看着二人背影，心生不舍之意。 杜构心中一暖，转身回头看去，“知道了爹，外头风大，快些回去吧。” 万子郎看着楚元得意的反应，恨得实在是牙痒痒。 他们二人回到学堂上，程处默见楚元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屁股还没坐热，夫子就抱着一堆书纸走了过来。 “为检测你们的算数水平，今日进行小考一场。”教数术的夫子直接开口，震惊所有书生。 “不是吧，这第一节课就考试，真是离谱。” “王夫子，是出了名的怪胎，他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 大部分人议论纷纷，王夫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将试卷发了下去。 楚元也是一脸懵，印象当中，这可是本期第一节数术课。 拿到试卷之后，他开心的笑了笑。 古时候的算数水平真不高，顶峰 还是祖冲之的圆周率小数点。 卷子上的题目都是小学小儿科，因此楚元扫了一眼，再加上系统的检索功能，答案一下就被他找到了。 前前后后花了不过一盏茶时间，楚元就将题目答好，时间不到不能交卷，所以楚元最开始还是强打精神看四周的风景。 但后来瞌睡虫上脑，他顶不住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引起了王夫子的注意。 这人真是嚣张！定是没写！ 想着，他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下台就走到楚元身边，然后扒拉耳朵。 楚元疼醒，看了一眼他，“做什么？” 王夫子气急，本准备开骂，但看着他试卷上的东西，竟然忘记了骂人。 他写了，且还写的满满当当的。 程处默等人这时才发现楚元已经做好，各个在心里羡慕他的高智商。 这智商高的让夫子都无言以对了。 王夫子走后，楚元继续呼呼大睡，终于到了收卷的时间，他醒来伸了个懒腰。 “李兄，你真厉害，我看你很早就写完了。”长孙冲凑过来道。 杜构也连连点头附和，“师父果然才智过人，非同凡响。” “那是，他可是俺崇拜的人。”程处默拍了最响的一个马 屁。 王夫子也是好奇楚元做的对不对，于是第一张改的就是他的卷子。 真是奇怪，虽然算法不一样，但答案是对的！ 这种算法，他实属没看到过。 “莫不是蒙的吧，再者，这过程与其他人皆不一样，估计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大概是不想承认有人做题比自己还快，王夫子下意识讽刺楚元。 再者，看到楚元写在试卷上的名字，他这才想起，原来搞掉崔将军的人就是他。 封相还特意让他留意此人呢。 “你是如何得出答案的？这过程是错的！我看你就是作弊！” 楚元怒了，他早早就写好睡觉，哪来的时间作弊。 “不懂得一元二次方程，就不要瞎哔哔！”楚元走到王夫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答得都是对的，请不要质疑我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数学水平！” 一股王者的碾压气场从他身上飘了出来，王夫子根本不怕，反驳道:“老夫就是不信，历年来，这个算法皆是如此，哪来你这种古怪的算法！” “那我便与你一同辩论，看看是谁更厉害！”楚元放下狠话。 王夫子也不懦弱，直接迎战，“比就比，让老夫好好教训你！”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不自觉 “那就定在三日后，我不与你辩论考过的，这没什么挑战性。”楚元十分得意，甚至还提出了个要求，“既然要辩论，那便请出祭酒。” 祭酒应当管这事，万子郎被请过来看到是楚元要与王夫子辩论，立马点头答应，“你跟夫子辩论，要是你输了便可直接从国子监除名。”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楚元小子弄走！ 楚元倒无所谓，他白了万子郎一眼，“要是我赢了呢，日后夫子的算数课我便可以不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 “我来或者不来，你都要算我满勤，不得扣我学分，不得随意给我处分。” 楚元看着万子郎，两人似乎在暗中相争。 “夫子，你可有意见？”万子郎看向王夫子，客气问了一声。 按理说，他本不用过问王夫子，但为了表明自己通情达理为人和蔼，他必须这么做。 楚元已经看透他，暗道真是虚伪至极。 王夫子虽有不愿，但不得不遵从祭酒的要求。 “好！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竹林苑内，楚元与王夫子进行算数辩论！”万子郎宣布这一消息，惹得弟子们热情高涨。 这乃国子监头一次有人 敢跟古怪老头王夫子打辩论，真是有好戏看咯。 夜晚，宿舍。 “李兄，我真是好佩服你。”长孙冲不得不对楚元竖起了大拇指。 “王夫子乃国子监算数鬼才，你竟然有勇气挑战他，真是奇人！”杜构也拍着马屁。 卢怀慎笑了笑，不言语，楚元这人确实太出乎他意料。 楚元摸摸海东青的背和额头，拍拍它肥胖的身子，让它离去之后，这才扭头看向他们。 “算数鬼才？今天下午小考的题目是他出的吧，真是太简单了。” 这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惊到忘记给反应。 下午的题明明很难！ “老李，我说你真是给我们赚大发了！”程咬金笑呵呵的推门而入。 “怎么？”楚元看他，面容红润，明显是有喜事。 “国子监弟子们都在打赌，赌三天之后是你赢还是王夫子赢，我押的你赢，我信任你。”程咬金放低声音，免得隔墙有耳。 楚元来了兴致，从怀里拿出一大元宝，“我也押我，相信我，九年义务教育不是盖的！” 这也是赚钱的好机会啊，看他们那些人输得屁滚尿流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儿。 长孙冲无奈的摇摇头，程处默和 楚元二人就是“同流合污”，这下注一事，在国子监历来就有。 管也管不住，祭酒也知道。 楚元传出去的信在第二天就送到了李世民身边，看着上面他写的关于国子监趣事，还有他跟王夫子打赌辩论的事情。 李世民的头就很疼。 “这小子，还说不上数术课！”李世民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 数术课可是极其重要的课程，文学课不上，数术课不上，难不成他又想回去卖菜？ 得找点事情给他做才好。 李世民思索片刻，直接传唤长孙无忌入宫。 “皇上，这小子着实让你操心了。”长孙无忌收好楚元的纸条，无奈的叹口气。 不知道他儿子过的怎么样。 做爹的还是挂念儿子的。 “辅机，得想办法找点事情给他做，不然他又得回去捣腾蔬菜了。” 长孙无忌点头，思考一下回答道:“这小子定是要做官的，不妨将他安排在户部，这样一来可以提前让他熟悉官场，二来也给他找了事情做。” 李世民一听，立即同意，“你说的对，那你尽快在户部找个地方将楚元塞进去。” “皇上，恕臣不能，户部乃六部之一，地位重要， 虽说是要将楚元安排过去，但也要等老臣看到辩论结果再说。” “臣倒是真想看看，楚元的数术能力，能不能入得了户部这个门槛。” 李世民理解，点头答应，“朕看你思儿心切，那两日后的国子监数术辩论，你便亲自前去观察。” “臣遵旨！” 三日后。 国子监竹林苑，这时已经围坐许多人了，大家都在期待这场精彩绝伦的辩论。 不过仍有不少子弟看不起楚元，说他就是个混子，口气狂妄的混子。 “杜相也来了。” 国子监的子弟跟他施礼问好。 杜如晦点点头，坐在了最前面，长孙无忌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于是便在国子监旁边的小客栈栅栏上观望。 楚元出场，身后跟着程处默三人，像个大明星似的跟所有人打招呼，王夫子没一会从左侧出场，神色严峻，胡子被他鼓得老高。 “辩论赛开始！”门房敲一声鼓锣，大囔一声，在场喧闹戛然而止。 “今有墙厚两尺，两鼠相穿。鼠日一尺，鼠日一尺。鼠日倍，鼠日半。问：何时相见？” 所有国子监弟子开始算，香慢慢变短。 “第三日”在最后关头，楚元轻松说出答 案，这让王夫子不自觉后退三步。 看着场上众人的反应，这波效果是拉的满满的了。 王夫子不行，继续出题。 “今有不知其数之物，三有二，五有三，五有三，七有二，物之几何何在？” “今有均输粟，甲县一万户，行道八日；乙县九千五百户，行道十日；丙县一万二千三百五十户，行道十三日；丁县一万二千二百户，行道二十日，各到输所，凡四县赋当输二十五万斛，用车一万乘，欲以道里远近户数多少衰出之？” 这两道题，都很难！ 杜如晦忍不住咳咳两声，眼里满是对楚元的担忧，程处默更是听不懂了，只得挠头看身旁二人。 杜构也是握着下巴，冥有所思，卢怀慎更是握着竹扇，一下一下敲打着，他正在苦思冥想。 然而，楚元闻言，十分猖狂一笑，“哈哈，这简单，第一，二十三，第二，甲衰一百二十五，乙丙各九十五，丁衰六十一。” “不对！”王夫子见他都答对了，开始耍赖起来。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算出，除非这人是鬼才！这道题目，可是他做了好久才做出来的。 楚元这毛头小子，定是运气好而已。 第三百九十七章 高兴 “我这采用的可是最新的一元二次方程算法，你别不信。”楚元直接提了一下高数，底下看戏观众窃窃私语。 “一元二次方程是什么？” “是哪位圣人的着作？” “且我还没说高数，怕吓到你们。”楚元又飘飘然起来。 王夫子不服气，猛甩衣袖想继续出题难倒楚元。 后者却不给他机会，直接开口堵住他嘴，“夫子，轮到我出题了吧，可别耍赖哦，你可是夫子。” 王夫子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对方出的什么题，他一定能答上，这些年在国子监可不是白待的。 “其一，鸡兔同笼不知数，三十六头笼中露。数清脚共五十双，各有多少鸡和兔？” 所有国子监弟子开始算起来，杜如晦也愁眉思索。 王夫子原本还打算心算，最后不得不拿出算筹来。 “其二，竹原高一丈，末折着地，去本三尺，竹还高几何？” “其三，九百九十九文钱，时令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果多少价几何？” “其四，远望巍巍塔七层，红光点点倍加增。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头几盏灯？” 王夫子抓耳挠腮，愁眉不 展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难题。 一炷香之后，王夫子连第一道鸡兔同笼的题都没算出，他深深叹了口气。 “你输了。”楚元站了起来，对着王夫子道，随后他转身对着众人宣布答案。 “其一，鸡为22只，兔为14只，其二，采勾股定理，可得4.55尺；其三，梨总价803文钱，果总价197文；其四，三盏灯。” 且他还十分详细的将解答过程教授于这些国子监子弟，到最后，全场一片寂静。 楚元觉得今天的逼格又拉满了，于是下了台。 杜如晦最先鼓掌，叫道:“好！大唐有如此神机妙算之才，实乃大唐之福气啊！” 程处默附和，奋力鼓掌，随后，在场众人替楚元鼓掌加以肯定和表扬。 当然也有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开心，因为他们输了好些银子。 程处默则是乐开了花。 “万祭酒真是教导有方啊，当然王夫子也是如此，后辈的力量越来越强，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夫子莫要激动才是。”杜如晦与万子郎和王夫子二人客套着。 万子郎二人皮笑肉不笑，只得附和，“师长不过去一个引导作用，学生学得 好那也是他自己的本事，楚元这人底子本就好，脑子灵活极了。” 要说夸人，他可算是精通。 杜如晦淡淡点头，觉得无事便直接回去了。 长孙冲此时正写信，写完之后他便派人将这信送给了长孙无忌。 在客栈观望的长孙无忌真是焦急死了，因为他虽然看得到下面众人，但是听不到啊。 好在长孙冲的信件及时救了他。 读完长孙冲写的全过程，他高兴的一拍大腿，自语道:“天才！得赶紧把这块金砖放到他应该在的地方上去。” 想着，长孙无忌当下就回家准备。 次日早朝，李世民一身华服居于高位，像往常一样听政，大臣们有事就报，无事便退朝。 长孙无忌站了出来，禀报道:“禀皇上，国子监李玄机神机妙算，数术天赋极高，老臣前几日去考察了，发现此子着实适合户部，故特请皇上批准让玄机去户部任职实习。” 李世民知道长孙无忌说的是楚元，在心里先是高兴长孙无忌对楚元的夸赞，然后大声准允，“朕准了。” 封伦听到李玄机这个名字时心里咯哒一声，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要是往日皇上 纳用什么新人，他一定会阻止，但这次只是小喽啰，不足以掀起什么大波浪。 所以他并未拒绝，也是默认同意了。 封伦也来不及深究，李世民已经宣布退朝。 御书房，李世民看着封伦送来的长孙冲写的全过程。 眉眼越发喜悦，内心也一次次被震撼，李玄机楚元！大唐真是捡到宝贝了。 “传朕旨意，现拟圣旨，朕命李玄机任职于户部，实习三月，现赶紧传旨到国子监吧。” 李世民对身旁王德说，一旁的史官也在记录。 “皇上，老臣为大唐感到高兴。”长孙无忌突道，言语中隐藏激动。 如此的数术天才，他们应该早些发现才是。 让他早日为官，为大唐做事！ “朕也高兴啊” 国子监。 送圣旨的公公站在门外，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娃娃，最后收好圣旨，递给了楚元。 “李玄机，恭喜了。”王公公尖着嗓子，笑了笑。 听到要去户部上班，楚元心里是高兴的。 因为他总算是可以摆脱国子监这座牢笼了！他将是一只自由的“小鸟”了！ 但是他也一脸懵，刚刚圣旨上说，好像让他明天就去户部报道？ “公公，你 没念错吧？明天报道？”危险式发言，王公公白了他一眼。 然后骂道:“小子耳朵不好使？圣旨一事奴家怎敢念错！” 随后，不顾众人眼色，直接甩袖离开。 “师父，你明天就去，我可舍不得你。”杜构来到楚元身边，不解的看着圣旨，“皇上也太心急了。” “没事，说不定户部缺人。”楚元打起精神，准备迎接第二日的“自由”。 次日一早，楚元自己找到了户部所在，刚进门就看到鸡飞狗跳的场景。 “赋税一万户……” “今早收税，谁知遇到王二娘那条黑狗，真是遭罪，疼死我了。” “……” 整个户部，似乎很忙，但不知道忙什么。 纸张乱飞，算筹声音不绝于耳，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鞭炮。 楚元站在门口，愣怔了半会。 他怎么觉得，自己这是刚脱狼口又入虎穴呢？ “你干什么的！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户部侍郎周振指着楚元骂道。 “在下李玄机。”楚元答道，“奉旨前来户部任职实习的。” “哦是那个神机妙算的玄机吧？听说你算数很厉害，这样，你去把去年的收支清算一下，不要站在门口挡路。” 第三百九十八章 账本 他是不信这小子有多厉害的。 之所以让新人来算，自然也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的。 户部侍郎见他没拒绝，于是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递过去。 “这是去年的收支，你赶紧清算一下。” 楚元接过，翻看两眼，这上面的账记得不清不楚，有些还是胡乱填写的，后面的账更是有涂改的痕迹。 “你别拿假账本糊弄我，这账本哪一点像是户部的？”楚元十分无语，他正准备不要。 户部侍郎不高兴了，嗤笑一声，“你这毛头小儿口气当真不小，不过是翻看两眼就知道其中奥秘了？休的偷懒。” “再者，账本确确实实是户部去年的收支，你若是异想天开，那也得先把这账本清算一遍之后再作定论！” 说着说着，户部侍郎一甩袖，被其他人叫去了。 “你且先算清楚之后再来找本官，不然本官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陪你玩。” 楚元捧着厚重的账本，决定还是先算一遍。 户部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也没有人引荐他做哪里。 于是楚元自食其力，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下。 翻开账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他又是一阵头疼。 没有个计算器真心 搞不来啊。 楚元打开系统，搜索计算器，发现系统并未储备这物什。 “你是否查找以下东西？” 下一列出现了算盘。 “算盘也好！”楚元伸手去拿，不多时一个算盘便出现在他手上。 看着手中的算盘和旁边人的算筹，楚元冷笑一声。 古代的算筹，实际上是一根根同样长短和粗细小棍子，也有用兽骨象牙金属等材料制成的，大约二百七十几枚为一束，放在一个布袋里，系于腰间，方便用时拿来运算。 算盘是长方形的，四周是木框，里面固定着一根根小木棍，小木棍上穿着木珠，中间一根横梁和算盘分成两部分，每根木棍的上半部有两个珠子，每个珠子当五，下半部有五个珠子，每个珠子代表一。 算盘是在算筹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到了明代，算盘不仅仅能够运算加减乘除，还能计算体积面积等等。 相比之下，算盘要比算筹好用多了。 楚元开始了运算，心算口算于一体，最后集算盘为一身，算的飞快，再运用了一些一元二次方程，设x等等。 时间过的飞快，楚元总算是在下班之前算完了去年的收支。 他拿着毛笔，在自 己运算的那本账本上划了一横。 账本上有这么几个字。 三百万两白银。 “看来户部的油水很多啊。”楚元自言自语，“去年的收支本该有的三百万两白银，却并未在账本上记载。” 果然有猫腻，大唐为什么这么穷，就因为有这么无处不在的贪官污吏！ 楚元看户部侍郎走了过来，立马拦在他面前道:“侍郎大人，去年账本我已经算清，账本上本该有的三百万两白银却没有记载，这是怎么回事？” “胡说！账本上记得明明白白，你肯定算错了！”户部侍郎不承认。 “这账本如此多的数目，我们户部手下花了五日才算清，你一日就算完，定是算错了！在糊弄我！” 楚元见对方不承认，干脆又拿出算盘。 对方看到楚元手上奇怪的东西，十分惊讶，“你不用算筹，用这东西算，那定是会算错的！” 二人争的那是如火朝天，引得整个户部的人都跑来围观。 “这小子叫什么？” “我刚刚听侍郎大人说是李玄机，此人在国子监的数术辩论可是惹得京中弟子膜拜呢。” “现在这么厉害，刚来我们户部，就跟户部侍郎大人吵了起来。 ” “看到没！我用这东西算，效率更高，结果一样！”楚元不服气，硬是用算盘算了其中一个月的收支。 确实快多了，户部侍郎哑口无言，但仍然不承认去年收支亏空那么多。 正在外面办差事的程咬金路过户部，从门口看到户部聚集在一团，吵吵闹闹的，出于好奇，他直接进了户部。 一进来就看到楚元被围在中间，他正生气的扒拉着手上的东西。 那东西有好多珠子，他此前从未见过。 “你是心虚吧，账上少了三百万两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话一出，户部侍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许多。 绝对不能让他查到什么！ “本官看你是口出狂言！危言耸听，知错不改，来人呐！给我绑起来。” 直接强上，这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眼见周围有人拿着绳子要绑楚元，程咬金这时大吼一声，“我看谁敢！” 说着，他从人群中走出来，直直看着户部侍郎看。 户部侍郎被看的心虚，直接拜见，“大将军，你真是闲情雅致竟到了户部来。” “哼！”程咬金不理他，走到楚元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跟我走。” 程咬金护犊子护到这个地步， 户部侍郎不高兴了。 “将军，楚元乃我们户部的人，现在正有事，你这样就带走他，不太好吧。” 户部乃六部之一，民生之根本，将军并管不住户部的事情。 但程咬金哪管得了那么多，他中意的小子被绑，当下应该带他走。 “本将军有要事跟这小子商量，怎么？难道还要经过你批准？”程咬金斜睨一眼，气场强大极了。 户部侍郎连忙道:“下官不敢。” 说着，准备拉走楚元。 楚元想起今天刚算好的账目，在走之前还回去拿走了那本账本。 户部外。 “老程，刚刚的事情你应该听清楚了吧，这东西得查。”楚元将账本递给程咬金。 他是大将军，权力和人脉都有，让他帮忙比找老头快多了。 程咬金点头，接过账本，当下就直接送去了长孙府。 长孙无忌看后，大怒，“国之运在于军，民之本在于户！户部亏空如此！竟一年之后被一个毛头小儿查清，户部腐败，真是出乎老夫的意料啊！” 他痛心，不解，缓了缓之后，他将悲痛化为力量，此事，不得不查！ 户部。 楚元从国子监边打哈欠边走了进来。 “喂！还不快过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腐败 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出现在楚元面前，对着他指手画脚的。 “是李玄机吧？昨日跟右侍郎吵架的就是你？” 楚元走了过去，听着他这话，立马猜到了此人身份。 户部右侍郎袁立，他与左侍郎袁高乃亲生兄弟。 “没有吵架，只是在述说事实。” 袁立暗笑一声，随后道:“既然你算数能力如此强，把这些个账本都算完吧，不算完不准走。” 他边说边指了指在桌子上那四垛如山高的账本。 楚元被惊的眼睛大.大的，这么多账本，一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准偷懒，这是你们实习生应该做的。”袁立摆摆手，准备离开。 楚元不回答，只得无奈的坐下准备算账。 官大一级压死人，真搞不清楚何苦要来受这罪。 好好的待在国子监……也不香。 还是算数香。 想那些有的没的，楚元知道会耽误时间，因此他迅速调整好心绪，全心全意的开始算账。 算盘被他啪嗒啪嗒打的飞响，打着打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与此同时，刚刚作势要走的袁立，此时正偷偷摸摸的在门口，他佝偻着身子，时不时透过窗户往里看。 真不晓得这小子如何做到 一天把一年的账算出来的。 昨日弟弟说他有个什么算盘。 今日他便想来瞅瞅什么叫算盘，又是如何运作的。 等他掌握这项技能，在户部那不是如鱼得水了，指不定就能成为户部的尚书呢！ 但这小子好似发现他了，怎么还转了个身呢。 袁立偷窥的起劲，一心想知道楚元是怎么算账的。 于是，他就没有发现此时的楚元正在冷笑。 他迅速一转身，袁立吓得连忙蹲下身子。 等他慢慢起身时，发现楚元竟然不坐在房内了！ “这小子去哪里了？竟然敢偷懒！”袁立发现对方不见，于是站直身子，甩袖抱怨道。 “侍郎大人，你找我何事？”楚元的声音突然从耳旁传来。 袁立被惊吓一跳，发现对方正在门口盯着他笑。 “你不去忙，在这里干什么？”楚元继续逼问，故作疑问，“难不成你在看我怎么算账嘛？” “胡说！本官只是闲着无事，到处走走。”袁立不承认，嘴皮子硬的很。 楚元装作顿悟，“这样啊，那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这里，许是猫啊狗啊什么的吧。” 袁立被暗讽，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敢承认。 “我好困，不 算了，睡饱再说。”楚元伸了个懒腰，笑了笑道。 “李玄机你……”袁立气极，“才算了多久，一炷香时间不到，那么多账本你今日不算完真的不许走！” 楚元不慌，吊儿郎当道:“不走就不走，你放心嘞，这账本我定会算完。” 如此刺激又好玩的算账本任务，他怎么可能不算完呢。 再说了，这也是系统给他的任务。 为什么不想现在算，那完全是不想再被袁立偷窥了。 说完，楚元直接关门，真就在屋内的休息木床上躺着了。 “好啊！你……我看你偷懒，我让你回不了家！”袁立气的跺脚，又不能干预他太多。 毕竟他只是实习生，还不算户部正式编制人员。 再者，楚元这小子是圣旨派来的。 于是乎，袁立气了好一会，想进去把他抓起来，但最后还是甩袖愤懑离去。 楚元本打算装睡的，但奈何床上太舒服，一下子脑中的瞌睡虫觉醒。 慢慢的，他便与周公下棋去了。 下着下着，时间便过的很快。 楚元突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便是一片黑色。 “卧槽，我这是睡了多久？”楚元感叹一声，连忙起床，然后用系统内的手电筒找到了 蜡烛。 看到外面已经黑了，他总算意识到自己一觉睡到了天黑。 真能睡啊！ 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一下自己，楚元看着这四坨账本，准备挑灯夜战。 为了尽早完成系统任务，再一个也是为了能够尽早从这算数里解脱，楚元算的认真且速度快。 一连三天，他当真就没回国子监，直接就在户部住下了。 好在户部还给送餐，不然他会饿死。 第四天晚上，楚元扒拉最后一个珠子，然后停了下来。 周围寂静了那么三秒，楚元高兴大喊:“老子终于算完了！哈哈！” 他挥舞着算盘，但看到账本上亏空的这么多，他也不敢有所怠慢。 因此，顾不上休息，楚元直接带着账本找到了将军府。 “你哪个毛头小儿半夜找我们将军！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吧！”守门小厮十分瞧不起楚元。 楚元不乐意了，撇了那小厮一眼，“我说大哥，我爹可是你们将军的好朋友，还有你们将军儿子程处默是我好兄弟。” 小厮不信，仍不给开门。 楚元觉得不来点狠的就不行了，于是他从系统背包里掏出声公大喇叭，直接对着将军府里面就吼。 “老程！程咬金！我，李玄机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大声。 程咬金当真从梦里惊醒过来，迅速穿好衣裳走到了门口。 “小子！你胡闹什么！”程咬金斥责楚元。 后者也发现这样不太好，但没解释那么多，直接将账本递给了他，“老程，这账本是我大干三天三夜算出来，上面亏空的款项和数目，我都写好了。” “如果再不处理，大唐要亡！” 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楚元就说了出来。 惹得程咬金虎躯一震，他迅速翻看，越看越清醒。 上面的赈.灾款，赋税款等等都有问题！且亏空的数目是不敢想象的。 大唐此时，外强中干，底下的支柱快要被这群腐败虫啃完了！ 这也是楚元为何如此着急的原因。 耽误一分，那便是对大唐不利十分。 程咬金来不及招呼楚元，当夜就骑着马进了宫。 好在李世民并未休息，于是他受旨到了书房。 “参见皇上，皇上，请看一下这个。”程咬金将账本递到书桌前。 “好啊！好个户部！朕的好帮手！”李世民震怒，一把将账本拍在书桌上。 程咬金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可是头一次见皇上如此发怒。 “给朕传辅机入宫！” 第四百章 窃窃私语 长孙无忌立马进宫，衣服都是在马车上自己整理好的。 “参见皇上！”长孙无忌行礼，刚起身就被李世民愤怒的表情给吓到了。 “你看看。”李世民指着桌上那账本，负着手看向窗外。 长孙无忌拿起账本，迅速翻看，眉头越紧。 “辅机，为何会如此？朕大唐江山，竟被挥霍这般了么？”李世民哀怨的声音听着很是悲凉。 “皇上息怒，臣刚刚看了，这赈.灾款是不对。”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户部乃隶属他管，出了这事，他定是有责的。 “皇上，户部侍郎严重失职，前几日臣路过户部，发现侍郎还不承认亏空，与李玄机吵了起来。”程咬金抓住机会，趁机告状。 “竟有此事？”李世民更怒，挥袖怒斥。 “千真万确，为臣者应当心中有国有民，而不是为己之私。”程咬金再三肯定。 “那朕，便不得不处置了，辅机你可有好法子？”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王者的气质让二人虎躯一震。 长孙无忌低头思索片刻，想到什么直接点头，“皇上，明日上朝……” 次日早朝。 未等众朝臣说什么，李世民直接发怒，怒斥道:“辅机， 你可知罪？” 长孙无忌立马跪下谢罪，“皇上明言，臣不知何罪之有。” “哼！户部账本清算，去年亏空三百万两，乃至今年赈.灾款也不对，你可知罪？”李世民发怒。 他们这是在演戏，为的是对付户部背后的人。 “皇上息怒！”众朝臣见李世民怒了，吓得后背发凉，直接半跪下去。 “皇上息怒，臣管教不严，这就问清楚！”长孙无忌猛然甩袖，将犀利的眼神递给户部两侍郎。 袁立后背发凉，战战兢兢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袁高顶不住了，直接跪在地上，“臣失职，请皇上恕罪！臣愿意戴罪立功，努力揪出是谁贪污！”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脸求情？”长孙无忌冷哼一声，暗暗看了一眼李世民。 李世民接受到他传过来的讯息，然后下了个决定，“你二人失职，应当免去户部侍郎官位，下居九品。” 袁高不甘心，继续求饶，“请皇上开恩！皇上饶了臣吧。” 好不容易爬上来，如今却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他不甘心！ 袁立看了看封伦，后者竟不瞧他们一眼。 真是可笑，为他办事，如今…… “皇上，户部如今正缺 人手，臣觉得应该多揽人才到户部帮忙。”长孙无忌提议，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朕觉得对，户部人手少，诸位爱卿有没有可以举荐的人选？”李世民故意这么问，但他早已跟长孙无忌商量好了。 昨日晚上便决定让长孙冲，杜构还有程处默三个人一同去往户部。 这一来，他们三人与楚元认识，在户部也有个照应。 二来，也是阻断封伦继续往户部塞自己的人。 “臣有三人举荐，臣之子聪明伶俐，饱读诗书，精通数术，目前跟杜相之子杜构，还有程大将军长子程处默一同在国子监学习。”长孙无忌根本不给任何人举荐的机会。 李世民话音一落，他就立马开口了。 “国子监学习两月有余，让他们去户部也是可以检测学习效果，这二来也是为国家办事。”杜如晦附和。 李世民笑的更开心了，正准备宣布圣旨，此时封伦打断了他，“皇上！户部乃极重要之地，岂是能让不三不四的人进去的？” 此句让长孙无忌和杜如晦脸色一变，程咬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要开骂。 “封德彝，朕已经决定让他们三人去了，休的蛮缠！ ”好在李世民帮他们说了话。 封伦不甘心，他已经想到他们为何这么想让各自的儿子入户部了。 看来，眼前的皇上也有这等心思，他们要对付世家，故以此作戏。 “臣也有更好的人选。”封伦还是不甘心。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根本不怕封伦，“皇上，户部目前只需要三人帮忙。” 封伦闻言，瞪了他一眼。 李世民点头，让王德写下了圣旨。 正在国子监上课的程处默三人，认真的听着夫子的之乎者也。 霎时，王公公尖细的太监嗓子从门外传来。 “圣旨到！”国子监师生一同跪下。 程处默三人听着王公公念的，起初以为与自己无关，但没想到还真的有关系。 他们接过圣旨，谢主隆恩，王公公离去，国子监子弟开始窃窃私语。 三人刻不容缓，直接告别司业和祭酒，到了户部。 一进去，三人找到了楚元。 只见一堆堆积如山的账本里，楚元被埋在了里面，他奋力扒拉着算盘，脸色有些疲惫。 “师父！”杜构先叫道。 楚元停下手中的活，起身看向身后三人，顿时老泪纵横。 “你们总算是来了，快救救我。”楚元故作哭 腔，跑到他们仨面前。 “李兄，你怎的这么憔悴了。”程处默一把揽过楚元，四处打量他，从头往脚看了一遍又一遍。 来到户部，确实忙的不可开交。 楚元也是有苦说不出，想到还有成堆账本没算完，立马将他们三人拉到桌子前。 “这里这些，是我们今天的任务，这是今年所有的账本，不管是赋税还是经商等等，都在这里了。”楚元看了看他们三，有些无辜的耸耸肩。 他们三个要来户部，楚元是提前接到老头的消息了的，所以不惊讶反倒提前一晚上想好了怎么给他们仨分配任务。 程处默三人看着，不自觉的抽搐嘴角。 “你们放心，我给你们一个工具，还有新的计算方式，这样效率翻倍。”楚元拍了拍程处默的肩。 他拿了一张纸来，拿起毛笔，开始在上面写着，1X11…… 然后他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又画了一个表格，将其分成几个等分。 三小看着他的一番操作，皆相看两眼，摸不着头脑。 一盏茶后，楚元放下毛笔，拿出全是数字的纸教他们，“这些数字是阿拉伯数字，这个呢，是乘法口诀表。” 第四百零一章 若有所思 “这是饼状图，还有记录表格，账本数目纵多，有了这两东西我们可以记录的更简单明确。” 说着，楚元又从系统掏出三个算盘，带着真诚的眼神递给他们仨。 “这是算盘，我来教你们怎么运用。”楚元边说边拿过一本账本，随意翻开一页，然后照着上面给的数目，在算盘上扒拉几下。 三小看的十分认真，他们各个的觉悟都很高，学习能力很强。 不一会儿就学会了楚元所传授的所有东西。 “本以为这是个好差事，可以逃离国子监王夫子的之乎者也，可以见到许久未见的李兄，没想到……”长孙冲故意调侃，霎时，氛围很是融洽。 楚元见三人开始埋头苦干，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好兄弟！ 户部给程处默三人也安排了单独的住处，毕竟他们三老爹都很厉害。 接连十天，三小就陪着楚元一起算这成山的账本，一本接着一本，一坨接着一坨。 手麻了，肩酸了，但没一人不想干。 因为，在算账的过程中，他们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这比在国子监坐一个钟瞌睡两个钟要香多了。 甚至，伙食也慢慢好了起来。 第十天，楚元放下最后一 本账本，伸了个懒腰，宣布了这个大事，“兄弟们！我们干完了！” 户部尚书交给他的任务，他提前五天干完。 也是多亏有这三人。 “真爽！俺现在很开心！”程处默吆喝一声。 活干完，这种身心都愉悦的事情自然值得高兴的。 楚元看着那一本本账本，上面还有些用朱笔标明出错，以及那些做成本子的记录表格，深呼一口气。 “既然干完了，我们不如睡个懒觉吧。”长孙冲提议，此时他脸上胡子拉渣，脸色有些憔悴。 程处默闻言，立马打了个哈欠，“是啊，我们好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 于是，四人便回到各自房间去睡了。 刚睡没多久，就有人囔囔着将楚元唤醒了。 “起来，户部尚书要见你。”一个同行扯着楚元的衣裳，让他赶紧起床。 楚元诧异，立马起身，穿好衣裳往大厅赶。 “尚书大人。”楚元行礼，在大厅里的还有杜构三人。 “本官不是让你算完所有吗？时间紧迫，怎还有时间歇息呢？”户部尚书是个慈祥的老头子，楚元并不讨厌他。 “回大人，这些我们已经算完了。”楚元答道。 这让户部尚书老躯一震，脸 色十分惊讶。 他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又再拿一本瞅瞅，发现上面都批注完了。 “既是如此，本官立马带走这些，上报朝廷，让皇上尽早处理！”户部尚书不假思索，直接让手下将账本带走。 “尚书大人！这本最重要，将它交给皇上。”楚元将记录了一年来所有收支的表格本递了过去。 上面的数字让户部尚书有些懵，杜构这时开口，“这是阿拉伯数字，正是有了这数字，我们才事半功倍。” 户部尚书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楚元四人，随后哈哈一笑，“后生可畏！” 长孙府。 长孙无忌看着户部尚书带来的表格，心里很是震撼。 上面记载的与账本上的并无出入，甚至连出错在哪，亏空几何，都标注。 “这李玄机，真乃神机妙算啊！”户部尚书情不自禁夸赞起楚元。 长孙无忌笑笑，“李玄机实乃神人，但这国库亏空如此，还望冯老尽早上报皇上，以求处理好此事，让那些罪人尽早伏法。” 户部尚书点头，拿起茶饮下一口，“辅机兄说的，也是我心中所痛。” 身为户部尚书，他竟现在才知损失这么多，这是他的失职。 楚元完成这项任 务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于是他便开始琢磨起之前为寒门子弟崛起的任务。 三字经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纸。 唐朝时虽说已经有纸，但纸只有贵族上层能消费起。 寒门子弟根本见都没见过，而他现在想大范围传播，则必须要弄出一个成本低售价便宜的纸。 这一来，可以赚钱，二来也是帮助寒门子弟帮助大唐扫除文盲。 所以，楚元就想到了造纸术。 他带着三小回到了蓝田，然后让肥四准备好竹子等等工具。 “李兄你这是在做什么？”程处默看着这一套工具，十分疑惑。 “造纸，你们快来帮忙。”楚元将熬好的竹子渣搅拌搅拌，准备将其倒进沙漏扳上。 将青檀皮，竹子等原料碾碎浸泡发酵打浆加入树糊后调和成纸浆，然后晾晒即可成纸。 “不是有纸么？去买就好了，何必费这劲。”程处默财大气粗的说。 “你懂啥，我自有用处。”楚元白了他一眼，其余二人开始帮忙。 终于在三人努力三天之后，宣纸被造了出来。 有了纸，那就可以开始印刷三字经了。 楚元从系统拿出活字印刷术的工具，然后开始印刷。 长孙冲三人那是看 的目瞪口呆，虽说此前有雕版印刷，但楚元这番印刷方法，那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又极其便利！ 将字排版好，然后印刷，字可以随意变换，节约了极大成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父之过……” 程处默三人念了起来，楚元大手一挥叫道:“肥四！将这些统统贴到长安城，然后教授小儿唱会。” 肥四立马领命而去，三小又是一脸茫然。 一时之间，长安城内的小娃们，皆以唱三字经为乐。 长孙无忌下朝之后路过长安街，被小孩们传唱三字经所吸引，他掀开帘子一看，发现城墙上贴满了不一样的纸张。 纸张上正是小孩唱的内容。 看着上面的标题，长孙无忌下意识念出口，“三字经。” 这东西，绝对是楚元所做。 他想到这，心中大快，被楚元的才华所折服。 为了求证，长孙无忌还特意教回了长孙冲。 “爹，这确实是李兄手笔。”长孙冲应道，言语中也是对楚元的敬佩。 长孙无忌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你且继续待在他身边，他若有什么忤逆之事就尽早禀报我。” 他们，到底还是不放心楚元的。 第四百零二章 社交牛逼症 但是，长孙无忌心里此时也是感到欣慰的，目前的楚元，并不是那种争权之人。 只要把他用的好，那么便不会成为敌人。 楚元看着在天上飞旋的海东青，拿出饲料。 海东青十分识时的飞到楚元的手臂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手中的小米粒。 拿出纸条，楚元看会大喜，“老杜，叫上处默兄他们，我们去长安城一趟。” 上面是老头给他的纸条，写着的是定的三家店铺已经装修好了。 然后让他现在赶紧去店里看看，看一下合不合意。 四人立马骑着马直奔长安城去，来到朱雀大街，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楚元十分满意这人流量，因为人多，那么需求就多，说明他店所赚取利益也多。 朱雀大街街口有一家颇有西式装修风格的店面，楚元等人走了进去。 李世民正负手在背，验收着整个店内的装修效果。 他很是满意，这种风格还是头一次见到。 “老头！”楚元叫了一声，其余三人皆打了个颤。 三人直呼，“老爷好。” 李世民点点头，看着许久未见的楚元，感叹一句，“你又瘦了，国子监吃食不好？” “那自然没我府上好，现 在的大唐穷成啥样了，那不可能是顿顿有肉的。”楚元无心之话，听到三小那是一个胆战心惊。 虽说后面几天在李府吃的那是一个香，长回了几两，但前面半个月都在户部挑灯夜战睡眠不足，所以他才瘦了许多。 “房子你都看了吧？”楚元问道。 李世民点点头，“基本上是按照你所画来装修的，其余的没什么问题。” 那定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是皇家工匠。 “我已经想好了，一间用作书店，一间卖琉璃，就这间卖琉璃吧，正好在街口，至于这最后一间……” 楚元说着，就看向其余三人。 程处默三人一起思考，但他们又确实没有经商经验，一时半会想不出用来做什么。 最后，还是程处默提议，“李兄所做饭菜如此可口美味，若是开个酒楼，必定天天客满！” 最主要的是，他所酿造之酒，此前从未见过。 楚元立马答应，酒楼嘛，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 “那便这么定了，靠近街中心那间就用作酒楼，先搞起来，到时候所赚的钱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分。”楚元当下拍下，十分傲娇的看着他们仨。 李世民不乐意了，故作好奇，“怎 么分？我有吗？” 三小皆是一愣，生怕说错什么被皇上责罚。 “老头你个贪财鬼早已经留好了，我准备给大唐皇帝。”楚元随口一说，这让李世民不淡定了。 给他？给皇帝的！ 难不成身份已经暴露了？ 杜构看着李世民脸色不对，立马出声道:“李兄，这间看完了，不如我们现在去东门那间看看吧。” 楚元点头，几人又去了要作为书店的店铺，这书店是按中日式结合来装修的。 所以一进去，古韵满满，更有书生气息，周围绘画都采用书字结合。 “你为何要给皇帝留？”李世民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东门这店铺我能有，那完全是因为处默兄帮忙，这地段很好，周围都是书香世家，所以需求肯定大，不会亏本。” “但是如果要一直在朱雀大街上生存下去，运作的更好，就必须要有皇帝的帮忙。” 其实说白了，就是要将这书店私营化变成国企化。 背后有皇帝撑腰，那自然不一样的。 再者，之所以把书店给皇帝，那是因为书店的直接联系是书，是知识，他自有他的道理。 李世民觉得他说的没错，也点头赞同。 “而且老头 ，我打赌，皇帝老头这段时间很快会裁掉一部分官员。”楚元笑了笑，直愣愣盯着李世民看。 他的笑和那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让李世民感觉到后背发凉。 眼前这小子，难不成有透视眼？ 他近期所有行动，这小子猜对！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李世民故作轻松，打探道。 “不告诉你，反正到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楚元故作玄虚，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本成册的三字经。 李世民接过翻看一小会，“这东西就是我近期在大街上听到的，小孩口口相传，仔细一看，确实有很大的用处。” 只靠三字三字相连，就能把人生道理述说完且能教育孩子。 这是个好东西。 “还有一个东西，老头你回到蓝田去府上拿，那是活字印刷板，肥四会告诉你怎么操作，你现在要做的是多找人来帮你。” 李世民接过，点头。 三小皆有些震惊，堂堂大唐皇帝，现居然如此听话…… 李世民派人去印了三字经，书店里也放上了刚印好的《三字经》。 酒楼也准备好了，今日乃新开张，开业大吉，作为老板的楚元等人，自然要来。 楚元刚进去，身后四人 发出赞美之声，李世民更是佩服他了。 酒楼有四层高，每一层的装修风格都不一样，一楼乃大厅，采用的是大上海舞厅风格装修，二楼是古巴比伦空中花园装修风格。 三楼是埃及装修风格，登上四楼，犹如在云层雾里，一股缥缈质感。 四楼之高，可以仰视酒楼附近的门店和人群，看着底下人人来人往，吃着小菜，又是一番风景。 “哎哟！”楚元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人。 对方也是揉着脑袋，瞪了楚元一眼。 长孙冲看着那人，越看越熟悉，立马想起她是谁。 楚元见着眼前的男人，生的那是一个俊俏，白面小子脸上有两颗有神好看的大眼，小嘴嘟起。 “这位兄台，不好意思了。”长孙冲出声，挡在楚元面前对她道。 长乐公主李丽质看到是长孙冲，脸上一红，然后再看到乔装打扮的李世民，当下一惊，就要想跑。 楚元不乐意了，好不容易见着这么好看的小子，且看她身上腰包鼓鼓，不赚一把不成理。 于是乎，见她想跑，楚元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位兄台，不撞不相识，不如做个朋友如何？” 楚元真是佩服自己的社交牛逼症。 第四百零三章 灵感 李世民眼睛微眯，盯着楚元抓长乐的手看，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长孙冲脸色有些不对，一把撇开楚元抓住长乐的手道:“不如一起吃个饭吧，长乐兄。” 楚元一听，惊道:“你两认识？” “何止认识，我们还是好哥们。”长孙冲终于将楚元的手给扒拉掉，对李丽质笑了笑。 李丽质还是想走，但此刻这么多人看到她，想走也走不远了。 于是只得作罢。 “那还等什么，这么年轻俊俏的兄弟应该早些介绍给我们认识啊，走啊兄弟。”楚元说着，将手放在李丽质肩上，勾肩搭背的。 长孙冲脸色有些不正常。 没事，李兄这是不知道长乐女扮男装。 众人一同进去酒楼，在楼上三层入座，小二知道楚元等人是老板，所以招呼那是十分周到。 饭前来了壶上好的龙井，楚元的心思全在这位新认识的小兄弟身上了。 “兄弟，你贵姓？”楚元给人家套近乎，递过去一杯茶。 李丽质知道楚元，什么从幽州凯旋而归，打跑颉利可汗，什么又是治疗母亲哮喘的名医，又是打倒郑家。 楚元这人，她之前听说过也调查过。 头一回看到真人，李丽质还 有些不适应。 “常乐，她名叫常乐。”长孙冲替她回答。 “知足常乐的常乐？这名字咋这么娘。”楚元摸腮思考。 李丽质怒瞪杏眼，道:“名字招你惹你了。” “小脾气还挺炸，来来来，莫气莫气，喝茶。”楚元憨憨一笑，将一杯茶递过去。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互动，心里突萌生要楚元跟长乐在一起的冲动。 可现在的长乐公主已经赐婚于长孙冲。 看着李丽质虽然娇怒，但眼里对楚元的崇拜和爱慕是一览无遗的。 不知道长乐心里是如何想，改明要问问才是。 “哼。”李丽质接过茶，吹了吹一饮而尽。 此时小二已将菜品端上。 蚂蚁上树，佛跳墙，钵钵鸡，鱼香肉丝，香酥小鸡腿…… 只要是楚元能想到的现代好吃的，都上了一样，桌上摆满各色各样的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人是口水直流。 李丽质看着鱼香肉丝，默默咽了咽口水，长孙冲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所以知道她想吃。 于是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筷，鱼香肉丝炒的晶莹剔透，调料和菜品本身的香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别样的味。 她夹了一筷吐入口，口齿间感受着 爆炒带来的爽辣，鼻间也涌上木耳和肉丝混在一起的清香味。 真是太好吃了！ “真好吃，这东西我在宫……我在家里都没见过。”李丽质忍不住夸赞，又夹了一筷。 “这是炒菜，用大火爆炒，混合菜品于一碗，一看你就是富贵公子，这种平民式菜品你应该是头一次吃。”楚元解释。 “大家吃啊。”看着其他人不动筷，楚元囔囔，“放心，这顿包我身上。” 李世民其实早已口水暗流，咽了好几次，现在大唐穷，在宫里可见不到太多荤腥。 看着满桌荤素各色，他胃蠢蠢欲动，程处默已经按捺不住，先拿了个小酥腿啃。 大家伙一同吃起来，唯长孙冲一直在为李丽质服务。 替她夹远处的菜，又是给她倒茶什么的。 长孙无忌看着自家儿子这般殷勤，不感觉到有失男人本色，反倒觉得他开窍了。 他喝着小酒，在脑中美美想着抱孙子。 楚元到底是发现长孙冲对李丽质不一样的。 于是脑子一想，便想歪了。 “冲兄，这常乐兄弟是长得娘，名字也娘，但是她到底是男儿身，你这般殷勤，莫不是你要搞断袖？”楚元话一出，长孙无忌便被 呛着了。 李世民憋笑，程处默一脸茫然，不知断袖是何意。 李丽质从小生在宫中，这民间话本没怎么看，也不知断袖是何意。 长孙冲脸一红，支支吾吾不知要如何回答。 他真想告诉楚元，李常乐乃女儿身，可怕说出口便暴露了身份。 于是，他也只得假装不明断袖是何意，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楚元。 “李兄你这是何意？” 楚元咳咳两声，凑到长孙冲耳边道:“我是说，你别喜欢上人家小兄弟了。” 长孙冲微愣，眨巴眨巴眼，压住告诉他李常乐乃女子的冲动。 “断袖是什么意思啊。”李丽质好奇，所以再次问道。 场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老脸微红，互相对视一眼，不准备搭话。 这群孩子，果然脑子清奇。 他们老了，思维快跟不上了。 “这断袖吧，便是龙阳之好，我举个例子吧。”楚元打了个饱嗝。 酒已经喝的差不多，脑壳子也开始隐约混沌。 “你们应该都知道公鸡要跟母鸡在一起是吧，但公鸡绝对不能跟公鸡在一起。”楚元看着桌子上那盘鸡肉，灵感乍现。 李丽质还是没动，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李世民等人。 李 世民觉得这事还是跳过为好，于是边憋笑边提议，“今天大家都聚在一起，我很是高兴，既然良辰美景又有美酒好菜作伴，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如何？” 行酒令，其实名为斗诗。 如以一字春为令，之后说的诗都要有春字。 杜构和程处默一直在默默吃着美食，听到要斗诗，顿时有些打怵。 杜构暗叹，这吃饭他是在行，诗什么的，实在是学的不多，再加上去了幽州一趟，他只想精忠报国以武力守卫大唐，对诗词一类不再怎么感兴趣。 程处默更不想了，他就老粗人一个，随着他爹的性子。 楚元十分感兴趣，爽快应道:“斗诗就斗诗，我可不怕你们。” “赢可有奖励？”楚元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你要什么奖励？”李世民挑眉，盯着他打量。 “我与你斗，且打个赌，我赢了你，老头你就要想办法给我谋个官职。”楚元笑了笑。 老头本事不小，他早已有所怀疑。 但却查不出什么来，至于这一官半职，他这段时间深刻体会到官大一级能压死人。 “好！我答应。”李世民也爽快答应，在场所有人震惊互看，咳咳两声同时饮下一口茶。 第四百零四章 做做生意 “爽快！那让老顽固出题。”楚元指了指长孙无忌。 后者咳咳两声，想了想道:“那便三局两胜吧，出三道题目，先回答且回答数目多者获胜。” 李丽质刚刚喝了些小酒，一张小脸十分红润，脑子也迷糊着，“好！” 但她不忘捧场，开始鼓掌起来。 长孙冲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让李丽质靠着他。 楚元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俩身上，长孙无忌饮下一口酒，眉头紧皱，一小会后舒展开来，“以春，粮食，边塞为令，此为三题，开始！” 李世民闻言，便在脑中飞速思考关于春的诗句，他一点也不慌张。 身为大唐皇帝，这点气场还是要有的，也不枉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了。 更何况，楚元一脸愁容。 李世民自大的心理让他并未太认为楚元能赢。 此时的楚元已经在脑中搜寻以往学过的诗词，且这时系统突然亮起面板。 上面出现一行字。 “任务:赋诗十首，即可获得初级物理知识。注:此项任务重要，务必完成。” 好家伙！这还不简单。从小学到大的诗，足够完成了。 李白，杜甫，欧阳修…… 后辈一定给你们多多烧香，多多 跪拜你们的！ 楚元直接搜寻脑中学过的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此乃一春一首。”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此乃二粮食一首。”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此乃三边塞一首。” 在李世民思索的短短片刻，楚元一口气作了三首！ 独占鳌头，先发制人。 按照规则，楚元已经赢了。 李世民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身为大唐皇帝，居然输得这么惨。 但在他心里是感到欣慰的，楚元有如此才华，是他的福气。 本可以结束，但楚元为了完成任务，继续在脑中想诗。 “建德有遗民，道远我无车。无粮食自足，岂谓谷与蔬。”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楚元越说越上头，每说一首，他都要饮下一杯。 月光当头，夜色朦胧，寒风萧瑟，说到边塞忧国忧民之时，厅座气氛略微悲凉。 他每说完一首，李世民等人在心里不禁连连感叹。 李丽质对楚元更是充满了敬佩之情，她只觉得眼前这醉酒红脸的少年，很是吸引人。 他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心。 周围的人都黯然无光了。 李丽质的脸也红的更深，气氛异常温馨，楚元嘴里的诗句还在往外冒。 “啊！” “嗝……”楚元又打了个酒嗝，头越发沉重，他努力看清眼前的李丽质。 “小兄弟，你长得真好看。”醉酒的楚元不管不顾，伸出手要掐她的脸。 长孙冲一怒，一把打掉楚元伸出来的手，刮了他一眼，“李兄，你喝醉了。” “醉？我可没醉，就算醉了又如何，今日我高兴！”楚元是醉了，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然而他还是被酒香所迷惑，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猛灌。 因此，他完美的倒在了桌上。 程处默还十分暖心的扶住他的头，让他不砸的很疼。 楚元彻底醉倒，失去了意识。 “此子，乃朕大唐之福，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实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李世民颇具威严的话让众人一惊。 独属于天子王者般的气质浮现，众人倒吸一口气。 长孙无忌伴君伴的久，习以为常，“但到底稚子涉世未深，臣打算让其在户部多 待些时日。” “历练需要，但要合理安排才是。” “臣遵旨。” 醉倒的楚元被程处默背回了户部，在途中还一直囔囔着什么大炮飞机。 这搞得程处默满脸疑惑，看到他醉酒的样子，众人皆是不由得好笑。 本是出逃的李丽质，在李世民的教诲下还是回了皇宫。 长孙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醋意还未消。 看到楚元醉着，下意识掐了他的红脸。 “李兄，要是知道常乐身份，会不会震惊至极，怀疑人生？” 长孙冲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程处默和杜构二人互看一眼，心知肚明不约而同笑了笑。 回宫路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在一辆马车内。 “不知皇上要许诺什么官职于他？” 闭目养神的李世民猛然睁开眼，看着对方，轻轻道:“辅机，你这又是在考朕了。” 长孙无忌无奈摇头，只能微微笑，“皇上说笑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么些年，他还是摸清楚皇帝的脾性的。 “朕觉得，让他当个户部侍郎不是不可，辅机你怎么看？”李世民摆摆手。 长孙无忌沉思片刻，眉头慢慢舒展，“户部侍郎职位不高不低，能最亲近的了解民生和国情 ，再加上楚元此时正以李玄机身份做实习者，任命他为户部侍郎不是不可。” “但是，他背后根基不稳，再加上世家权力颇大，要找个合理合情的理由让他做上户部侍郎的位子。” “这也是朕所担忧的，只是目前并未有想到好计策。”李世民说完，深吸一口气，之后慢慢呼出去。 如此一来，他身体也终于没那么疲惫。 次日上朝，李世民如愿清理了好几个贪污腐化不作为且民生口碑低的户部内官员。 想到楚元的要求，他又直接到了书店找到楚元。 “问了肥四，才知道你在这里忙活。”李世民坐下，喝下一口热茶。 此时临近冬末，大雪不怎么下，但风还是异常刺骨。 热茶沸腾，楚元拿着一沓书，理了理道:“户部近期无事，这不就来做做生意了。” “胡说，朝中老友近期跟我置喙，户部事情很多，因为皇上下命令。”李世民面色纯正，不像是开玩笑。 楚元看他，静待后话。 “皇上答应了老友请求，说是只要你算出户部所有的亏空，这户部侍郎一职就是你的了。” 楚元两眼一亮，算计划过眼眸，他放下手中书，直奔李世民跟前。 第四百零五章 效率 “此话当真？” 李世民见他鸡贼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自然是当真，只是你算出所有亏空之后仍是不够的。” 楚元切了一声，撇了他一眼，“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你说吧，还有什么要求。” “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国库便一直亏空，这些年五姓七望和关陇集团多多少少也有人腐败。”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只要你算清所有亏空并追回这些年的债，户部侍郎一职便由你来任。” 李世民说完的时候，手中热茶也喝完，他吐出一口热气，气息弥漫在他嘴间。 “我要追债，目前这个身份也不允许啊。”楚元无语。 “你放心，老爹已经为你尽力谋求，老友说，现在户部侍郎缺人，你可做实习的户部侍郎，到时候追完债就转正。”李世民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眼下是不同意也要同意咯？ 怎么有种变成别人手中的大刀感觉呢？ 楚元在心里吐槽，自己可不就是皇上的一把刀嘛？不是去幽州就是追债的。 不过他并不气馁，因为他此前也有这种打算，如今正好顺理成章的去追债了。 不用偷偷摸摸去追债，再加上 有官府的支持，自然事半功倍。 李世民走后，楚元在书店详细的思考怎么完成这项任务。 半盏茶时间，楚元拿起毛笔刷刷写下告示，然后将它贴在了书店门口。 次日大早，新华书店门口聚集了大批人。 “告示:今户部召集算账人才，包吃包住，本官只收有能力之人，为能者重用，不看你有黄金百两还是家世显赫，只要你来，保你满意。” 书店告示上写着这些字，大部分人看了皆是摇头离开。 楚元在楼上看着门口情形，有些焦虑，他现在要召集人才，去户部算账。 人才够多，陈年旧账才能尽早算完。 一个书生模样在门口站了许久，盯着告示一直踌躇，想进去又不想进去。 楚元见此，立马下楼来到门口，问道:“兄弟，我乃户部算账小生，今儿个替户部招揽人才，只要你识字懂算数就行，进来了以后户部就有你一席之位。” 那人文质彬彬，只可惜一身衣裳补补丁丁，一副寒门子弟模样。 他面带愁容，许是遭受这世间太多磨难。 “此话是真是假？”那人满脸疑惑，不敢相信。 “哄你作甚，进来报名吧。”楚元 笑着，回到书店内拿出一张白纸和毛笔。 那人最终进来，然后写下自己的名字。 “舒怀觉。”楚元念着这名，看他眼中清澈的意志力，在心里默默记下这名。 舒怀觉还是很有号召力的，自打他报名之后，寒门子弟便开始陆续来报名了。 他们之间互相通告，一传二，二传十，很多寒门子弟纷纷报名并且先在书店打杂。 楚元也如约给他们工钱，虽然不多，但至少让他们慢慢信任他。 这事自然也引得长安城某些人的注意。 封伦放下手中热茶，看着低头来报的人道:“新华书店老板为何要招揽这么多寒门子弟？” “听说是户部的人。” 封伦一下子就想到前几日皇上在上朝时提到的李玄机。 不知为何，他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和熟悉感。 “户部实习侍郎李玄机？”封伦挑眉，问道。 “正是。” “先暗中观察他们，一有消息速速来报。”封伦下了命令，他倒要看看这个李玄机到底要做什么。 这人还是皇帝举荐，不知他跟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报名人数差不多够了，楚元便撤下告示。 这日楚元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 ，并准备了算盘和好几本账本。 他准备告诉这些人用算盘如何运算，还有新的算法以及记录方式。 “大家现在手上都有一个算盘，看我是如何运算的。”楚元拨弄算盘，示范给他们看。 舒怀觉之前跟着楚元学了，所以他也在教授这些人。 “大家好好学，过几天我带着你们去户部算账，到时候你们便属于事业编了。”楚元继续画着大饼。 “虽说你们现在是秀才，但秀才考了好几年没进士，现在我给你们寻找新的一条康庄大道，保你幸福美满。” 楚元说着说着，就不禁在心里感叹，画大饼这事，做的多了，心也就不虚了。 这些秀才们个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连连点头。 而且他教授的算法，确实事半功倍，效率很高。 “跟着我好好干，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再者，我们也是为国为民办事，这等荣誉之事，何乐而不为呢。”楚元将其高尚化，激发在场众人的爱国情。 学子们的感情最是丰富，所以楚元完全给他们洗脑。 一连十天，楚元就在书店里给他们灌输现代管理观念和学习新的算法。 这十天里，封伦派的暗线一 直在暗中观察他们。 在这段时间内，他们都没什么举动，于是户部和外面的暗线都放松了警惕。 然而，第十天，楚元宣布一个事情。 “大家拿好自己吃饭的家伙，跟我一起去户部。”楚元宣布这事，手上拿着算盘。 二十个秀才子弟，纷纷穿着统一服装，手上拿着算盘和毛笔，整装待发。 “收到！” 有组织有纪律，楚元在心里默默佩服自己画大饼能力。 因此，一行人就这么威风凛凛的踏进了户部大门。 这波操作，惊的户部尚书立马从里头出来见他们。 “李玄机，你这是作甚！”户部尚书理了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嘟着嘴吼道。 “算账啊，看到没，我们手上的算盘。”楚元拿起算盘，拨弄上面的珠子。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和封伦同时接受到消息。 “带的都是寒门子弟？没权没势的人经不起什么风浪。”封伦摆摆手，让暗线下去。 这事不用他出手，只要坐等李玄机出丑就行。 因为，这么多年的账本，不是那么好算的。 户部尚书愣怔片刻，“那这些人又是干嘛的？” 他指着那二十来个寒门子弟，一脸疑惑。 第四百零六章 翻看一遍 “来算账的。”这二十人异口同声，震得户部尚书身躯一抖。 “你从哪找来的歪瓜裂枣。”他擦汗，一甩袖准备赶他们出去。 楚元挡在他面前，笑道:“尚书，他们你可赶不得，这些人可都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来办事的。” “瞧他们穿的穷酸样，哪有进户部的资质。”户部尚书走到楚元跟前，小声道。 “你又错了，他们可都是秀才，这几日我在家培训他们数术能力，如今你们这最顶尖的算账高手都比不过他们任何一个。”楚元夸大，朝舒怀觉挑了挑眉。 “至于为什么要找他们来，原因有二，这一嘛，就完全是因为他们能力足够，这二就是，他们现在是秀才，将来呢。” “将来定是要参加科考的，万一中了，以后会是各地县令，让他们提前来户部接触账目，是为了提高他们的能力。”楚元顿了顿，继续道。 “而不是像现在的各地县令一样不知数术几何，只知美色美酒几许！” 他说的义正言辞，让户部尚书心里一颤。 跟着他过来的二十个秀才心里的热血再次被点燃。 “现在让这些人接触账务，有利于他们科考，同时也是帮了我 们的忙，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最后，楚元挥挥手，让这些秀才先聚在一旁等候通知。 “怎么样？这历年来的账目，应该可以给他们算吧？”他看着户部尚书，一双眼里透着精光。 坚定不移，不容反驳的目光让对方不知如何回答。 户部尚书思考片刻，点点头，“如今你也是皇上亲自御赐的实习侍郎，想必你也有权力这么做。” 楚元笑道:“你知道就好，小老头。” 户部尚书被打趣，胡子吹的老高，故作恼怒，瞪了他一眼，“贫嘴小娃，得亏你脑子灵聪。” 户部尚书走后，楚元招呼二十个秀才开始算账。 先是从账本库里找出账本，按照年份类别分好类。 堆积许久的账本灰尘满天，大家虽被灰呛得直咳嗽，但无一人抱怨。 此时的二十个人，团结于一体，在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精神，让楚元很是感动。 霎时，户部衙门，算盘声，翻书声，不绝于耳，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长孙府。 “长孙大人，李玄机带了二十人过来算账，下臣问清楚了，他说是奉旨办事。”户部尚书如实禀报。 长孙无忌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这事儿 ，皇上并未与他商量。 “奉旨？皇上要他做什么？再者，这户部也有人手……何须从外招揽呢？”长孙无忌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 难不成皇上这是在考验楚元？ 但为何这次连自己也瞒住。 “你且回去继续照看楚元算账，如若有什么特殊的事，记得如实禀报给老夫。” 与其在这里猜，倒不如自己去探索答案。 户部尚书点头称是，随后离去。 来到户部，楚元等人已经埋头苦干两个时辰，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 看着那一小堆被清算过的账本，众人心里皆有些成就感。 但也有人打起了退堂鼓，“玄机老大，为何要我们算往年账本，这没有丝毫意义啊。” 一人出声，又有好几人疑惑，“是啊，天子都不管这事，再者，往年账目数额如此之多……” “这么多，何时是个头？这要是赶不上来年科考怎么办？” 见在场有些人发牢骚，楚元咳咳两声，试图发大自己的声音，“大家稍安勿躁！” 霎时，户部又静了下来。 “大唐国力其实很强盛，但为何变成如今这般穷酸模样呢？” “这其中最大原因，便是贪官污吏贪财，暗自收 敛朝廷财物，这样一来，国库虚空，看起来厚实，实则无力。” “如今大唐犹如瓮中鳖，北有突厥西域，东有高丽，四周小国日益壮大，可大唐这么块肥肉却没有实力对抗小国。” 楚元说的激昂慷慨，这股热情也渲染了在场一些人。 “玄机老大说的对！若国不将国，何来民生！” “百姓生活潦倒，贪官家中银两到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眼下这种情形不是我等少年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一次，我接到皇上的密令，暗查皇上登基以来的账本。” 众人唏嘘，开始叽叽喳喳。 “所以，大家定要有信心，慢慢来，如今才是第一日！”楚元说着，握紧了拳头。 “抓出贪官，追回脏物，为国为民！” 大家被渲染，信心也十足。 故接下来的几日，干活那叫一个起劲。 已经快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十日，楚元所带小团队也终于将皇上登基以来的所有数目，亏空，盈利几何，皆列出了一本账本。 用绳子组合好之后，楚元从头到尾翻看一遍。 李世民这皇帝做的真窝囊。 他忍不住在心里嗤鼻。 自打李世 民登基以来，五姓七望各大世家开始若有似无的套钱财。 赈.灾款，修建国路，拨到各地的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的钱财，一层层下来，几经多人之手，到地方的钱财少之又少。 再者，交于国库的数目也不对。 李世民登基以来，上交赋税，每个世家都必须要交，然而许是世家在户部有人。 所以，这些年来，世家不是拖就是不交。 因此，国库空虚的数目让众人看了目瞪口呆。 这本账本采用的是现代记录方式，以新表格记录，没有受过楚元的培训的人还看不懂。 楚元觉得这账本亏空如此，当下决定明日将其送给程咬金。 “天色已晚，大家伙辛苦了，早些歇息，明日请大家去万达酒楼一聚。” 众人欢呼，他们这老板真大气。 楚元将账本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回卧房去睡了。 深夜，一个人影偷偷摸摸进了户部，直奔楚元书房而去。 他打着火折子，翻看这本账本，丈二摸不着头脑。 翻着翻着，外头一道声响让他吓得赶紧溜走。 待他回去一看，竟发现一人正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盯着楚元卧房看！ 此人行迹诡异，犹如行尸般！ 第四百零七章 数目 楚元翻了个身，他惊醒过来，也就看到了窗户站着那人，这也愣是将他吓了一大跳。 我去！见鬼了！ 楚元三下爬下床，飞奔到门口，打开一看。 那人竟是一个在户部任职的小喽啰，喽啰眼睛空洞，不言不语。 很快的，楚元便明白此人是梦游了。 楚元摇摇头，梦游这事，现代医生都没法子治，他也无奈。 于是准备回去继续躺平，转念一想到账本之事，他迅速去了书房。 见账本还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里的不安让他将账本放到了自己的卧房去。 这东西……如此重要，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危险就多一分。 “看不懂？”封伦拨弄蜡烛芯，身上披着貂毛披风。 “属下愚钝，真看不懂那账本是如何。”暗线低头认罪。 封伦倒不生气，反倒是认为，既然训练有素的暗线都看不懂，想来皇上也不一定看得懂。 再者，这账目一事到底为何，他还没搞清楚。 指不定不是针对世家的呢。 “罢了，你且下去，继续给老夫死盯李玄机。”封伦挥挥手，暗线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看着空中夜色，一抹愁绪涌上心间，封伦深深叹了口气。 身为 三朝元老，他做的一些事情是不对，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后悔药了啊。 次日一早。 楚元怀中揣着账本直接去将军府找到了程咬金。 “他奶奶滴！这帮渣滓，竟然吃了这么多国库！”在楚元的解释下，程咬金明白这账本记录的是什么之后，火气瞬间爆炸。 “老程，莫太激动，眼下这账本还望你早日送到皇上手中。”楚元眨巴眼，一脸真诚。 程咬金却疑惑不已，摸着脑袋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直接找到老杜不是更好吗？这事我身为大将军去办……” “没有不妥，至于为什么不找杜如晦而找你，天机不可泄露。”楚元嘴角带着坏笑，回答程咬金。 不找杜如晦，一是因为老杜身体最近不咋地，不想他太劳累。 二是因为明日有一场战要打，现在只是提前埋个炸药而已。 “别挠头了，头发都要被你挠光了，这样吧，你帮我这个忙，我送你一壶最新酿制的枣子果酒。” 程咬金喉咙立马涌上甘甜，点头答应。 第二天上早朝时，程咬金虎头虎脑，直接站出来禀报道:“皇上，近日户部查了皇上登基以来的所有账目，发现竟然亏空了一 亿两！” 这个数目一出来，朝堂开始嘈杂起来。 “什么！这么多！” “难怪国库如此空虚，百姓过的这般痛苦，各地建设也不好。” 李世民见朝堂繁吵，咳咳两声，王德立马大喊:“肃静！” “将账本呈上来给朕看看。”李世民神色淡定，他其实已经预料到这本账本的出现了。 将任务颁给楚元已有半月有余，他相信此子的办事效率。 王德将账本递给李世民，后者翻看看后，眉眼有些迷糊。 好在楚元提前告知他方法，对照他教授的，李世民到底是看懂了。 怒气攻心，李世民猛拍皇座，直接起身，众朝臣一同下跪。 “好大的胆子！封徳彝，你该如何解释？”李世民直接点名。 封伦一惊，连忙道:“皇上，这账本来历不明，莫不是假账本。” “胡说，这账本乃是朕亲自御赐的实习户部侍郎李玄机所算出来的，何来假之说！”李世民一甩袖，犀利的眼神扫射一圈。 “三师之一太师，三公之一司空，你们二人，竟贪污如此之多数目，该当何罪？”李世民一个转身，威严恼怒的神色让这二人身上打颤。 然而二人也是老奸巨猾，直 抓空挡，“皇上，臣等一心为大唐，怎么可能贪污如此之多，还请皇帝让臣等带上这李玄机入朝！” 李世民停顿片刻，却又给人抓住了小“辫子”，“皇上为何犹豫，难不成这账本真是……” 封伦打断太师，连忙道:“还不速速去找来！” 真是蠢蛋一个！ 太师所派的人立马去了户部，他们气势汹汹，推开大门。 程处默正在户部练武，被这群人吓得不知所措。 “就是他！给我带过去！”为头的将士二话不说，掐着程处默就走。 程处默来不及反抗，就稀里糊涂被带到了朝上。 程咬金看到来人，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 “原来李玄机就是程大将军长子啊？” 朝堂其他人又开始叽叽歪歪了。 封伦也误认为这一切都是程咬金的计谋，在心里对程咬金深刮数百遍也没解气。 李世民见众人想歪，于是问道:“程处默，李玄机在何处？这账本又是如何？” 此话一出，无疑在告诉朝臣，程处默并不是李玄机。 程处默施礼，开始朗朗上口，“皇上，玄机兄带领我们和二十个秀才对皇上登基以来的账重新算了一遍。” 他说着还从怀里 哪拿出一个算盘，将之呈现在大臣面前，“这东西叫算盘，与算筹不同，也可以随身携带，我们用它算了十天十夜，得出了所有的账本数目。” “其中，太师太保，司空，大都督等人做的假账那是一览无遗，数目之大，臣等都没想到。” 程处默按照楚元提前跟他说的数目，说出，“太师太保贪一百万两，司空二百万两，大都督五十万两，还有其余人……” 程处默将所有人贪污的数目说出，以及是利用什么进行套钱贪污的都说了一遍。 边说，李世民还让封伦和长孙无忌等人去对数目。 发现程处默说的跟账本上的毫无出入。 封伦额头上冒汗，被点到名字的朝臣身子打颤。 “朕看了，你说的都对，真是如此的话，那朕的江山，岂不是你们都在觊觎？” “皇上息怒！臣等是万万不敢的！”朝臣们跪下，祈求李世民息怒。 后者一甩衣袖，坐了下去，“程处默你且退下，告诉李玄机，收账一事还需尔等多多上心！” 程处默应声退下，他官阶不高，不能上朝理政。 李世民看着这些朝臣，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寂静许久，有些人后背冒汗。 第四百零八章 示意 “朕登基以来，许是很多人不服，然不服又如何，现在朕是大唐皇帝。”李世民张嘴，让朝堂上总算有些许声音。 有些胆小的大臣此时抖得厉害，在冬日里也湿了脖颈。 “既然有人不顾百姓，只顾自己享乐，那朕，便为大唐替天行道！”李世民放下这一句狠话，猛甩衣袖直接下了朝堂。 一下朝堂，他就到了御书房等两人。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十分有默契的到了御书房。 “你们来了，这账本你们也看了，有什么想说的？” 长孙无忌思考一会儿，最终道出自己的顾虑，“皇上，亏空国库的大多是世家，他们底蕴深厚，背后有封伦，仅仅只靠一本账本，估计很难扳倒他们。” 杜如晦附和，“长孙大人说的对，世家狡猾，不会仅凭一本账本就能糊弄的。” “那依照你们之想，该当如何？”李世民放下笔，看着二人。 他心里也明白，五姓七望势力雄厚，不是一朝一夕能斗过的。 长孙无忌看了一下杜如晦，站出来道:“我们还需借助外力，这个力必须强大。” 长安城，户部。 程处默自从宫里退下之后就一直在户部门口等着楚元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楚元今日不在户部，他在户部被抓去解释账本。 这一来，可以挖坑给世家，二来，也让世家不敢轻易动他们。 毕竟，程大将军的儿子，谁敢乱动。 楚元吊着一根牙签，大步流星走进户部。 “李兄！你可算是来了。”程处默飞快跑过去，略带着哭丧脸。 “怎么样？去朝堂走一遭，感受到那些老坏蛋的杀人的眼神没。”楚元笑道。 一切尽在他掌握中，他早已经料到封伦这老匹夫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所以让程处默留在户部。 “哎，这些不是重点，皇上说要我们抓紧时间去追债，将亏空的债全部追回。”程处默越发哭丧。 这对他来说是件难事，要是只需要武力追债，他不在话下。 但这些人都是五姓七望世家，嘴皮子厉害的很。 “放心，小意思。”楚元不以为意，准备进房休息。 “等等，我好奇你如何要账？抢吗？”程处默一脸茫然，握成双拳。 “莽夫，现在时机未到，等到那时候你自然能自己看清楚，耳闻不如目见，这样才刺激嘛。”楚元摆摆手，示意程处默赶紧走。 刚刚去琉璃店观看了一下琉璃的 制作，真是累死他了。 琉璃果然还是值钱，这制作工序复杂，得出来的琉璃只有一点点，况且琉璃成品也分优劣。 程处默还想说些什么，见对方一脸憔悴，于是只得作罢。 楚元如愿回到房内，躺在床上冥思。 外债欠了这么多，世家子弟不好对付。 仅靠他一人之力是不行的，那么皇上呢？ 皇上有用，但此时的大唐皇上实力不够，杜如晦呢？ 老杜身子不好，如若再操心此事，命不久矣。 还要找谁帮忙呢？ 楚元带着这个问题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看到了两字。 这两字，似乎是有高人再提点他一样。 梦醒之后，楚元迅速穿衣下床，直奔蓝田而去。 肥四见到楚元回来，高兴极了，“老大，你总算是回来了，家里的猪又胖了好几圈呢。” 李府所有的生意，在他跟乌合的照料下，那是日增向上。 “卧槽，肥四你该减减肥了。”楚元出口就是损肥四，然后不多废话，“将我珍藏在东厢房压箱底的茅台酒给我拿出来。” 这茅台是前几次签到送的礼物，他藏了好久不舍得吃。 肥四闻言，双眼一亮，迅速去拿。 “老大，难不成 今夜又要宴请宾客，不醉不归？” 虽说他喝不到，但是闻着这酒香就很是醉人了。 楚元不理他，拿过茅台直接驾马离去。 按照杜构给的地图，楚元如愿找到了魏府。 魏征。 梦里出现的两个字。 魏征乃太宗时期的名谏，唐太宗每次见他都怕，他刚正不阿，嘴皮毒辣，不给李世民面子。 然李世民拿他并无办法，毕竟魏征也是为国为民所想。 他不畏权贵，不与世家同流合污，世家见他都要怕上三分。 所以，魏征是最好的选择。 在下人通报之后，楚元便被请进去，来到正厅，他看到了史书上记载的魏征本人。 剑眉星目，国字脸一脸刚正，半白的胡子被梳的整整齐齐，身材中等，让人看去正义凛然。 “李玄机。”魏征开口，示意他坐。 楚元将手中账本和茅台递给他，道:“魏大人，想必你应该知道昨日的事情吧。” 魏征点头，昨日早朝他身体不适便请假了，但还是有消息传给他的。 “这账本是我汇集二十秀才所算出来，亏空的数目如此之大，我感到悲痛。”楚元面色深沉。 魏征看了，心里的正义感被勾起，然恼怒更甚 ，“这帮贪官狗贼，真当大唐无人了！本官乃谏官，此事定要让皇上重视，就算是死，本官也要举报这些祸国殃民的狗官！” 果然是魏征！ 好气魄好胆识！嘴巴也是真的狠辣！ 看到他这般为国忧思，不畏强权的品质，楚元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 大唐出名的谏官，房微杜渐，应当还有一个魏征！ 都是高风亮节的历史名人，他们的品质值得后人学习。 楚元也不敢多逗留，当夜回去就叫上程处默开始印刷账目。 一张大纸上，详细的记录了贪官腐败的数目以及来源。 之后用活字印刷术，连夜印了几十份账目出来。 “李兄，印这些作甚？”程处默洗好手，问道。 “自然是让这些贪官无处可逃可躲，让他们在民愤的压力下，痛不欲生。”楚元擦干净手，拿着这一沓账目道，“叫上老杜和长孙兄，一起去贴。” 未等说完，杜构和长孙冲二人已经走进户部。 “我们自己来了，知道你有一番大举动，所以便过来了。”杜构笑道。 楚元心里一暖，有这么厉害的队友，真是件幸事。 四人拿着浆糊和账目，连夜在长安城各地张贴。 第四百零九章 上头 次日一早，长安城便集满了百姓，他们看着墙上的账目数额，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甚至，有些激动的纳税大户，如商贾和普通商家们，瞧着自己上交的赋税竟被这些世家贪官贪了去。 因此，他们很是激动，在去皇宫的路上拦了好几个名单上有名字的官员，如太师太保太子少傅等人。 “我说你们这些刁民！聚众闹事，小心被官差抓进去关大牢！”被堵在路上的太子少傅十分不服气，叫囔着要进宫。 可百姓们本就窝着一肚子气，岂是这等容易放过他们的。 “我呸！你就是大唐的渣滓！我们交的钱都被你们给贪了！” 霎时，被堵的世家官员与拦截百姓吵的那是不可开交。 楚元和程处默二人在酒楼上坐着看戏。 京兆尹见这等场面，实在是兜不住了，于是只好匆匆抓紧乌纱帽往宫里禀报，期望来御林军管住这次混面。 与此同时，早朝已经开始半柱香时间。 李世民见底空了好些人，眉头一皱，正准备质问他们去哪里了，京兆尹匆忙进了宣政殿。 “皇上，进宫路上有人闹事，拦了好几个朝廷命官，不让他们入宫上朝。”京兆尹冒着冷汗，这大 冬天跑这么快，气喘吁吁真的为难他了。 李世民又惊又喜，一丝恼怒都没有。 看了下面空缺的人，基本上是贪污账目上赫赫有名的世家官员。 魏征抓准时机，站出来死谏道:“皇上！臣有一事，不得不建议皇上。” “你说。”李世民看是魏征，心里一抖，这老头很强势，颇不给他面子。 但魏征所为之事，皆是为国为民是出于好心。 所以，李世民并不能谴责或怪罪于他。 “臣还得请教封相，敢问身为朝廷命官，应当藏什么心？”魏征转头问封伦。 后者被点名，刚从朝廷命官被堵这一思绪回到现实，咳咳两声，从容回答，“自当心中有国，唯皇上是首。” “哼！那现在有一些世家官员，包括封相你，都并不是为大唐所思所忧。”魏征直怼世家，让这些人是怒不敢言。 他们都知道魏征嘴有多直多快，跟他吵架，那是占不得半点便宜。 “皇上！臣等欲告诉皇上，世家子弟拿着朝廷俸禄不为朝廷办事，不为百姓谋利，反倒贪污百姓血汗，只为自己享乐，这样的国将不国，皇上你若不处置，那你德不配位啊皇上！”魏征说着跪了下来。 他 喘了口气，继续道:“臣等愿意以死诉求，皇上应当处置世家官员，以儆效尤，也是为围街堵路的百姓发声！” “官员本该为民，受百姓爱戴，再不济也不应该被百姓堵路，如此一来，定是官员本身出了问题。”长孙无忌继续补刀，他边说边看了一眼魏征。 后者点点头，递给他一个会意的眼神。 “皇上，臣力求皇上裁决！”魏征大声一吼，朝堂上有些人心里一颤。 李世民自然知道顺势而下，所以准备严惩这几个被堵的官员。 “今太师太保太子少傅太常卿……贪污白银数百万两，朕按大唐律，应当……”李世民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 封伦站了出来，准备欲救这些人，“皇上！还忘皇上三思，这些人不过是世家当中的个例，况且账本来历不明，因为一个未经查实的账本就要查抄全家，这罪未免也太重了！” 敢这么跟李世民对着干，除了魏征就是封伦了。 李世民被打断，那气是不打一处来。 杜如晦这时带着虚弱的咳嗽声发言道:“我看封相这是护犊子吧！” 他调整呼吸，准备继续怒怼五姓七望一派世家，“你们世家根基本就深厚，家底 殷实，大唐国库是为民所用，赈.灾所用。” “可你们却为一己私欲，不顾受灾百姓，试想，有多少怨魂死在你们的贪欲下！” “杜相何出此言！那账本兴许是造假的！” “可不是嘛！为的就是针对我们五姓一族！指不定就是关陇那边搞得鬼！” 一些不怕死的世家官员，张嘴就是反驳杜如晦。 后者看着这些知错不改冥顽不灵的世家官员们，心里感到阵阵悲哀。 大唐有这些人，那实属不幸！ “封相还要维护他们吗？身为宰相，应当公事公办，何必掺有一丝私情！”魏征开口，又怼封伦。 霎时，朝堂上喧闹无比，双方剑拔弩张，李世民见如此混乱，一拍龙座，怒吼，“都给朕闭嘴！” 他这一吼，要的他半身力气。 顿时就在心里想，改明要去找楚元小子拿声公大喇叭才行。 “此事牵扯甚多，朝后再议，退朝！”李世民已经做好决定了。 做了一个万无一失又不让朝廷陷于水深火热的决定。 下朝后，封伦直觉事态严重，回到家里就立马让下人去通知了各个世家。 让他们晚上到他府上一聚，吃个便饭，重点是商量如何对付这贪污账本 。 各世家家主都来了，大家伙边吃边聊。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查账本，我定扒了他的皮！” “我说你上朝是不是没带脑子！都说了是互户部李玄机！” 在场的世家官员们，因为心中烦闷，于是便多喝了几盅，因此有些上头。 他们不知，楚元这边刚刚让肥四打听到封府今日举办家宴。 因此瞬间想到这是封伦在召集各个贪污官员开会密谋什么呢，想起皇帝老头给他的任务。 楚元当下就做了个决定。 “肥四，乌合！你两准备伙计和家伙，跟我一起去封府去！”楚元伸开二郎腿，起身囔囔一声。 肥四和乌合二人，不知他要作甚，但办事效率那是极高的。 没一会，一群身子干练，肌肉纵飞的十来个家丁便出现在李府门口。 他们一行人，飞速到了李府，并成抱圈模式，十来人直接围住了整个封府。 这不得不惹起街上百姓围观起来。 “喔唷，这封相府造什么孽了，居然被围了。” “嘘，听那人怎么说，看他样子是个头头。” 楚元此时拿着声公大喇叭，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喂喂！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第四百一十章 心情大好 本在喝着小酒，看着美女舞姿翩翩的世家官员们，听得这一声喊，手上酒被洒一半。 “相爷，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 封伦顿觉大事不妙，他立马唤来小厮让他出门看看。 楚元见里面没动静，想了个办法将他们逼出来。 于是，他就从怀里掏出贪污账本，开始大声念他们的名字和数额。 “太子太保王大人，贪污数额五十万两，崔国公贪污四十四万两……” 小厮开门一看封府被围了，吓得是屁滚尿流直接跑到封伦面前。 “没用的东西，快说是什么人！”封伦看着这小厮，一脸嫌弃。 小厮喘了口气，回答道:“回相爷，外头有人派了好多人围住了相府，还念着王大人贪污五十万两，还有……” “好了，你闭嘴！”封伦自然是听得到楚元念的贪污讯息的。 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念下去，不然他们这些人个个都要完。 “你赶紧派家仆出去赶走他们！”封伦下令，准备先按兵不动。 最好是不要让外头的人知道这些要被皇上处置的世家官员就在封府。 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你们也给我好好待在府内，先不要出去。”封伦 吩咐他们。 看到其中有人醉的满脸通红，封伦心里十分鄙夷。 “喂！你是谁！居然敢在相府闹事！不怕死吗？”小厮狐假虎威，带着一众家仆出去与楚元面对面交谈。 楚元冷笑，拿着声公喇叭喊道:“我乃李玄机是也，怎么你们相爷怕了？我不找你，我找你们相爷，还有刚刚念的那些世家官员们！” 里头的封伦和世家官员一听到李玄机这个名字，立马清醒了一半。 “好啊，这小子居然送上门来了！” “看本官待会不好好收拾他！” 小厮巧言令色，摆摆手道:“你找不到相爷他们！快走吧，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小厮拿着手中刀剑，准备将之拔出鞘。 楚元不信，打开系统的透视眼界面，直接看到相府大厅里有封伦，还有那些脸通红眼神略有些迷离的几个人。 他们就在相府！ 楚元怒了，一把走上前去抓住小厮的衣领，“你可知我是谁吗？你就敢骗我？” 小厮明显的欺软怕硬，见楚元这么刚，吓得连忙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楚元哼了一声，一把甩开小厮，拿着声公喇叭又开 始喊，“相爷！我知道你在里面，如今我作为宾客来找你玩，岂是有把客人堵在门外的道理？” “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出来见见大家吗？” 说着，楚元还充分调动围观的百姓，大家开始异口同声，“出来见！快出来！” 外头如此高呼，封伦自知顶不住了。 于是理了理衣裳，独自一人先出了门。 封伦家被围一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李世民耳中。 听到这消息，李世民不禁又在心里佩服楚元的勇谋。 但同时他也在担心楚元的人身安全，因为封伦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也正是靠这些，他才稳坐三年宰相。 所以怕封伦对楚元动手，李世民赶紧快马传书叫了程咬金去封府。 程咬金接到密令，立马动身，往封府赶。 封伦打开门，看到为首的人。 这人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封伦在心里回忆，越看他脑中记忆就越清晰。 最后，怒气直涌封伦心头，怒到至极竟成了笑。 “哈哈，好个李玄机！没想到我们还是老朋友了。”封伦大笑，眼里的怒火像是要把楚元给烧掉。 “没想到你就是李玄机，楚元李玄机！妙啊！” 楚元不 想多与他废话，直接道:“今日我不找封相，我要的是你府上的那些人。” 封伦怒瞪他一眼，猛甩衣袖，“本相府上没什么人，你还是快走吧！别在我府上门口围观，不然会污浊本相眼睛！” 这个逐客令下的那叫一个冷血。 楚元却不管不顾，暗自在系统百度功能上搜索到了大唐律，然后用系统的复刻功能，让网页上的大唐律完完整整复刻成了一本。 他迅速翻看了大唐律内容，在里面终于找到一条可以与封伦现在的行为想匹配的律令。 楚元心里有底气了，将大唐律拿于手中。 封伦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大吃一惊。 “封相，你私藏罪犯，不顾皇上圣旨，是不是有造反之心！”楚元说的话让围观百姓一阵唏嘘。 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这相爷可是三朝元老，是不是位子坐久了，想要的权力就更多！” “身为一朝宰相，居然不顾大唐律令！他不配！” 封伦听到百姓对他的鄙夷，心里开始慌张又无助起来。 “无知小儿！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封伦辩驳，不愿服输，“本相府上无人，更没有你 嘴里说的贪官污吏！赶紧走！” 楚元笑的更欢了，他不停继续追问道:“若是无人，为何不允我们进去看看？再者，贪官污吏我可没说就是你府上这些人，封相你在怕什么？” 这么一说，百姓又叽叽喳喳起来。 “是啊，这位小郎君说的对，要是没做亏心事，何怕半夜鬼敲门呢？” “看相爷这么紧张，想必里头一定藏了人！” 舆论导向楚元这一边，程咬金已经到了，但看到他正处于优势，于是便没有现身。 封伦看周遭百姓竟是偏袒楚元的，于是心里便起了坏心思。 这小子来他的地盘居然只带了十来个家丁，要是…… 封伦对着旁边人道:“他们人少，把他们全部杀了，这事就不会传出去。”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小厮手上好几个人跃跃欲试，手上拿着刀剑直接往楚元脸上砍。 说时迟那时快，程咬金一个飞身踢腿，那家仆被踢倒在数十米外。 “当街杀人啦！”百姓一哄而散，封伦见离开的百姓，心情大好。 “李小郎君，今日你们可都走不掉的。”封伦跟楚元嘚瑟一下，下一秒，一个魁梧高大的人挡在了楚元面前。 第四百一十一章 觐见 楚元定眼一瞧，发现是程咬金。 他现在不怕了，刚刚封伦那架势就是要杀人灭口，然后毁尸灭迹。 程咬金可是大唐最牛大将军，武力值爆表，区区封伦家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正要与他打招呼，楚元就见程咬金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道:“你是哪来的小儿，居然敢堵在相府门口，不要命了？” “你手上拿的可是大唐律吧，可知当街聚众闹事有什么后果么？”程咬金眨巴眨巴眼，楚元立马明白其中意思。 他也故意假装不认识程咬金，微微躯躬行礼道:“拜见大将军，臣乃户部实习侍郎，按照圣旨来捉拿贪官污吏。” “找贪官何以找到相府？且还当众围了相爷，你该当何罪！”程咬金故作凶恶，指责楚元。 后者见程咬金扮戏扮上瘾了，于是连在心里一阵无语。 “我要找的人全在相府啊，我围相府有何错？”楚元摆摆手，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扯扯嘴角，顿觉语塞。 他乃粗人，这等“胡搅蛮缠”的事情还真不在行。 “我奉旨抓人，可封相爷不准我办公，反而私藏罪犯，我有何错？错的难道不是他么？” 楚元步步逼近，这让封伦气的那叫一个窝心。 “你抓的是何人？”程咬金明知故问，为的就是将里面的人逼出来。 封伦先抢一步，答道:“这小子明显在胡说，本相何时反抗皇命了？不过是为了本相尊严，本相府上何时轮到尔等下人来闯！” 楚元抓住时机，哈哈一笑道:“本官也是朝廷任命，与你并无本质区别！” 封伦的思想不过是封建阶级思想！ 早有一日，他定要彻底改变这愚昧腐败的阶级思想！ “若是里面没有，封相应该十分从容的迎接我等进去，而不是在门口堵着，这样被百姓看到传开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楚元再次逼近，这让程咬金连连附和。 “是啊，封相，若是里头无人，让李小郎君去查探一番便是，何须在此多言。”程咬金顺着他给的话下。 二人步步紧逼，让封伦受气极了。 与此同时，在里头听着外面对话的世家官员，个个都怕的要死。 但也有性子高傲的开口说话，“我等乃朝廷命官，何时被逼到这个地步！” “外面那人不过是一个小小户部实习侍郎！怕什么！” “休的冲动， 他手里头掌握我们的证据！这账目可是能让我们再无翻身的可能。” 刹那间，封府里头的世家官员也开始争辩不休。 形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应当好好待在屋内，一派建议出去帮帮封伦，而不是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无衙门搜捕令，便没有权利闯我相府！”封伦挡在楚元面前，义正言辞。 楚元故意往后一退，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我一人以拜访相爷的名义进去如何？”楚元冷笑，所谓将来兵挡，水来土掩。 封伦这老匹夫，脑子精得很。 果不其然，他被气极，冷呵一声，“我封德彝不需要你这等小儿拜访。” “那相爷真是于理不合啊，我等都来到门口了，岂有不进去一说？”楚元作势要进去。 封伦气极，怒火攻心，当下一吼，“你给我站住！” “封相还有何事要说？”楚元转身，看着封伦。 对方见他这样一副气人且吊儿郎当的模样，更是气极，呼吸都快喘不上来了。 里头的人听着封伦这般被欺负，都有些坐不住了。 “外头这小子猖狂的很！我等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这人说着作势要出去，却被身后人一把拽住。 “王大人！等等再说，相爷神通广大，定不会这般被轻易打倒的。” “你们就这么怕死？想想相爷是怎么对我们的！”王大人更气，指着这群贪生怕死之徒一顿数落。 “枉费相爷一番苦心，今夜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但为了我们，相爷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邀请我等在府上一聚。” “现在相爷为了我们，在外面被无知小儿如此欺辱，我等是万万不该躲在门后的啊！” 王大人越说越激动，再次起身，又一次被拽住。 “莫要激动！看看这小子还有本事！只要相爷不准他进，他就永远发现不了我们！”其中一人抱着极大侥幸心理，只祈祷菩萨保佑，让这李玄机赶紧走。 “你若是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但不得已抓人的名义，应当以本相门客身份觐见。”封伦摆起了架子。 以门客身份进去，自然是低人一等。 再者，以封伦门客身份的话，指不定以后这老匹夫做了什么坏事又给他安一个什么罪名。 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楚元眼珠一转，笑了笑，“这个……恐怕不 行呢，我不与自己瞧不上的人同流合污。” 封伦又被气到，伸出手指指着楚元的鼻子大骂，“你这小子！尽是说胡话！尽在狡辩！” 楚元挪动几下步子，离开封伦手指指的方向，不紧不慢道:“与世家密谋大事，让他们贪污国库，让大唐百姓受罪，封相自傲过头，不知悔改了啊！” “如今我受皇上口令，前来调查王大人等人，封相又不准我们进去，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封相是跟皇上作对呢。” 此话一出，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到告诉皇上，那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里头的王大人再也控制不住封伦这般被欺辱，甩开同僚的手，气冲冲的从里头打开门走了出来。 “好个伶牙俐齿的郎君！李玄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王大人气极，指着楚元的鼻子骂。 后者并不生气，反倒是涌上一股得逞的笑容。 “封相，此人是太子少傅王大人吧？你还说府上并无他人？” 里头的世家官员在楚元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之后也实在不忍封伦老头被欺负太惨，纷纷主动走了出来。 封伦却是更气，这群饭桶！谁让你们出来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破口大骂 “王大人的名号也是你这等实习侍郎能叫的？”出来的世家官员那是一个叫嚣，根本不怕楚元。 封伦气的牙痒痒，冷哼一声，给那群官员甩脸子。 世家官员则更是莫名其妙，他们主动出来，怎么封相还不高兴了呢。 楚元见此，趁机给封伦安上了罪名，“相爷，现在人证俱在，你这私藏朝廷罪犯的罪名可是洗不掉了啊。” 封伦气的翻白眼，直捂着左胸大口大口喘气，想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 程咬金这是想到了个好法子，觉得和和稀泥，搅拌搅拌也不错。 于是他便故作悲痛和疑惑，朝着封伦叹道:“向来封相那是铁血汉子，一片丹心为大唐，好歹也是三朝元老。” “这与朝廷官员之间那不过是平日和朋友的聚会，倒不至于有此等罪名。” “封相一生的名号，名友遍布朝野，你小子可别冤枉了人家的清白。” 虽说是为封伦打抱不平，但程咬金这话听的世家官员就是不舒服。 就连封伦本人，也极其感到不适。 楚元听着程咬金这番阴阳怪气的阴间话，顿觉语言的魅力是多么的吸引人。 于是也哈哈一笑，明褒暗贬道:“那就是下官 愚钝了，封相真是高风亮节，在朝堂上为了挚友那是两面插刀，为了朋友能不顾大唐律，这番勇气实属可嘉！” 楚元说着，觉得累了便直接坐在了相府门口的大狮子旁，他靠在石狮身旁继续道。 “又或许，是封相十分敬业，为了大唐的社稷着想，竟夜夜召集其余官员到府上一聚，赏赏美月品品美酒和美人，岂不快哉。” 这番话，无疑是在指责封伦私底下在私结党羽，这要是传到皇上耳中。 那就是谋逆的大罪。 封伦本就被气的翻白眼了，如今楚元这番话更是直击他要害。 此时的他只觉得肚内一阵翻滚，晚宴间又多喝了几壶。 心里那是火烧的难受，气息也因为生气而呼吸十分不畅。 丹田处的气息越来越上涌，喉咙竟生出一丝丝甘甜。 刹那间，喉咙的甘甜直达鼻息，封伦呼吸不过来，只好张嘴呼气。 却不想，这一张嘴，喉咙里的甘甜就憋不住了，湿润直达口腔。 他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混合着痰和血浑浊物被吐了出来，世家官员一看，立马吓到不行，纷纷走到封伦面前。 一个个都扶着封伦。 “相爷，你没事吧 ？”各个都很是担心封伦出事。 “你小子！要是封相出了什么事，你就是罪魁祸首！” “你最好给我好好待在这里，不然我们饶不了你！” 言语之间，有些人在关心封伦，有些则是借此怒骂楚元，想将这一切罪过推给楚元。 楚元带人围堵相府的事情已经在长安城人尽皆知。 京兆尹已经派人去维护秩序，就连大理寺也被惊动到了。 “哪个虎脑子这么猛跑封相府上闹腾了，俺真是佩服！”大理寺少卿那是不得不对楚元一顿崇拜。 毕竟，封伦三朝元老，在朝堂上当今皇上都拿他没辙。 听暗线禀报，封相居然还被气吐血了。 想到这些年封伦的做的事情还有最近爆出来的贪污等事，大理寺少卿心中的正义感就让他越发热血。 说什么，这一次也要将贪污腐败的世家官员给整到。 “走走走，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相府抓人！”大理寺少卿挠挠脑袋，下了命令道。 在路上的时候，居然还跟京兆尹汇合了。 因此，封伦被气到吐血的这个时候，楚元依然不为所动，就是不走。 他寻思着还得说些啥话再气气这老匹夫。 刚要开口，京兆尹和 大理寺少卿就提着长裤火急火燎赶来。 楚元见他们二人装扮，认出是什么身份，于是对封伦以及那帮世家官员道:“既然这事已经惊动了大理寺，我想封相应该放人，让他们跟我走吧。” 封伦气还没喘匀称，其余世家官员十分不服气，指着楚元就骂，“你这小子，为何如此针对我们，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 “就是，而且我们要是清白的！到时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封相一生为国为民，岂是尔等小人能随意置喙的！” 世家官员厚着脸皮一直在骂楚元，可被骂的对象却丝毫不生气。 跟这些被洗脑的凡夫俗子生气，就是在浪费他的感情。 程咬金脾气可没那么好，握着拳头就准备出言呵斥他们。 然楚元抢先一步，听着这些咒骂，他不怒反而哈哈大笑。 “你们可未对不起我，你们对不起的是这大唐子民！这天底下最淳朴的百姓！搜刮民膏，占为己有，上对不起皇上，下对不起百姓！” “你们清白的？这账本难不成是摆设吗？我与二十位兄弟日夜奋战十天十夜，这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 “至于你们说的封相，封德彝是吧， 身为三朝元老，他前面是何居心是何作用，我不知，但我能看到的他就是现在这副为权势所绊的模样！” 这最后一句话，那是又说到封伦心坎上了，霎时间，呼吸又开始不顺畅起来。 扶着封伦的王大人，感受到身边人这样的反应，又是破口大骂，“李玄机！若是封相有事，我等与你势不两立！” 楚元却无所谓的耸耸肩，在这里，他还没怕过谁呢。 要是有谁不服，那便打到他服。 就连大唐皇帝，他也不放在眼里。 说这话时，楚元身上无影无踪透出的霸气，让程咬金等人皆是一惊。 大理寺少卿看到这般虎的他，心里生出一丝敬佩。 “李玄机，你在此闹事，要到何时！”京兆尹来到他们中间，朝楚元囔囔道。 大理寺少卿有些懵的看着京兆尹，因为他还以为对方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呢。 “玄机大人是奉皇命办事，本官已经查实，你们这些人就随本官回去吧。”大理寺少卿帮楚元说话。 “程大将军，还请你帮我们一同将罪犯押到大理寺去。”虽奇怪大理寺少卿为何帮他，楚元觉得眼下应当将他们押回去，而不是一直在这里打嘴炮。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脸调侃 程咬金点头，拍拍胸脯，“那就包在俺老程身上吧，少卿大人，我与你一同去。” 大理寺少卿点头，看了看楚元，“玄机大人也是需要过去的，毕竟此案还需他来审理。” 虽说贪污一事在长安城闹的是风风雨雨，但作为大理寺少卿的他对这事并无太多了解。 楚元点头，摆摆手让他们先走。 程咬金走到那些世家官员面前，他们就开始犯怂。 看到京兆尹在这，世家官员还想狡辩逃脱责任，“京兆尹大人！此子聚众闹事，你不管管么？” 京兆尹无奈摇摇头，要是在过来封府之前知道是李玄机在办公事，他也不兴来这一趟。 他办的公事可是皇上所任命的，就是长孙大人来了也没法子管。 世家官员见这时已经没有办法逃了，只好个个安安分分被程咬金和大理寺少卿带走。 因此，封府门口也就只剩下了楚元和被气到的封伦。 楚元看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又起了作弄的心思，“封相爷，我看你平日里脾性也不咋样啊，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气到。”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气喘不上来？胸腔里堵着一口闷气？这就说明你老了哈哈，还是早些告老返乡吧！” 这话再度 气到封伦，导致他是站也站不稳了。 二度气着封伦，相府的手下们赶紧将封伦扶了进去。 楚元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被骂了一顿。 看到老匹夫这般生气，气的浑身都动弹不得了，他心里那是一个高兴啊。 封伦被下人扶进房之后，开始慢慢呼吸，气息也逐渐调整回来。 头脑的混沌也越发清醒，想到眼下的局势，封伦心里早有打算。 “将这信送给皇上，说老夫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告病一段时日。”封伦淡淡说出口，看着窗外白雪叹了口气。 刚刚在外面折腾许久，到头来竟然白费一场。 李玄机那小子说的好些话，他觉着其实都很有道理。 只是，为了在乱世活下去，他没有后悔路可走。 楚元和程咬金带着几个世家官员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也是找了个专门的房间安排这些世家官员。 虽说是贪污，但目前证据还是不足，所以还是要讲讲礼数。 这些官员中有些人职位可比他大所以必须好好招待好。 至于楚元，他给安排了一个专门审讯犯人的房间。 这也是对方安排的。 大理寺少卿忙完一切之后，立即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整理材料了。 与此同时，在御书 房歇息的李世民此时也接到了封伦告病假的折子。 看到上面的消息，李世民是又惊又喜外加十分好奇。 他好奇那小子是如何气到脾性大且无人敢惹的封徳彝的！ 气着了好，好啊！ 大理寺内。 程咬金安排一干人等之后终于有点时间休息休息了。 他找到了正在苦想的楚元，凑到他跟前小声问道:“李兄，这些人万一真的是清白的怎么办？” 若是这些人清白的，那么长安城的舆论风向就会偏向封伦。 再者，楚元也会得罪这些世家官员，以后的仕途之路不顺啊。 楚元却是十分笃定，根本不担心这事儿，“放心。” 仅仅两字，便让程咬金彻底放下悬着的心，他就是这么的让人相信。 楚元打开系统面板，点了商城一栏，在搜索栏里写上三字。 录音笔。 这可是审讯犯人或者是谈判时必须需要的好东西，国产电视剧里有很多误会都是没它才产生的。 要是有录音笔存在，国产偶像剧也不至于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拿到了录音笔，楚元还特意试了一下效果。 “程大将军威武雄壮，上阵杀敌，为国为民，一个字，帅！” 故意拍了程咬金马屁，楚元 按下播放键，录音笔便将他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程咬金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录音笔道:“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楚元但笑不语，将录音笔揣兜里并打开了开始键。 推开其中一个房门，里头只有王大人，楚元这才发现大理寺少卿对他们实属客气。 王大人看到他，胸腔的气又涌上喉咙，“李玄机！” 楚元见他脾气易怒，于是想到了对策。 像这种脾性暴怒的一般脑子就不太好使，所以只需要用激将法便可让他招供。 “王大人，你坐。”楚元淡定的坐下，伸出手作势让他也入座。 王大人见他变得有礼有貌，虚荣心被满足，理了理衣裳，高傲入座。 “今夜去封府为何？” “封相与我等交好，特邀前去品尝美酒，有何不对？” “哦？此前李大人可不是这番说的。”楚元挑挑眉，特意凑近了些看他。 通过细微表情变化，楚元观察到王大人已经慌了。 “他说此次封相叫你们过去是商量如何处理贪污一事，且告诉你们只要不承认便不会惹火上身。” 王大人一听，哈哈一笑，“我看你根本没有审讯出吧！李大人跟我们所有人约好了闭口不言此事。” “闭口不言何事？你们贪污赃款，祸国殃民的事么？”楚元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继续道，“可是李大人说，他贪污赃款，其实是因为你，他所贪污的赃款有一大半是从你那里过来的。” 王大人一惊，气的牙痒痒，他说的都对。 “李大人手中的二十万两可是从你手上过户，他出卖了你。”楚元一脸调侃的模样让王大人更来气。 对方情绪到了极点，一把推翻桌子，指着楚元骂道:“李玄机！我们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还有隔壁李大人！你为何出卖我！” 程咬金一脸懵，这就审讯出来了？ 而且楚元根本没去审讯李大人，怎么会猜的那么准。 楚元淡淡道:“你们根本逃脱不了，不如早日认罪，这样也不会危及家人。” “再者，王大人你是从纳税中私扣公款，这笔数额还不小，按照大唐律，不仅仅是你要被惩罚，还有可能连累到你家人，你那刚满月的孩童。” 他之前便让乌合调查过每个官员的家庭情况，这样也好对症下药。 大概是心里还仅存一点良知，王大人捂头痛哭，承认了私吞公款五十万两。 门外站着的人偷听至此，神色惊讶，眼里闪过一丝利刃。 第四百一十四章 闭口不言 大理寺少卿听着，自觉又学了一个审讯好法子。 有了录音笔，楚元接下来审讯李大人和其他大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加上楚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这些还未彻底丧失良知的人回头是岸。 在步步审讯下，这几个世家官员无一不认罪。 得到了想要的证据，楚元揣好录音笔准备离开大理寺。 离开之前看到王大人在审讯门口等他。 “玄机大人，可否告知我此时能否与家人取得联系？”王大人双眼红肿，似是一脸悲痛和后悔。 楚元瞧着他的神色，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自是可以，不过只能以信传送，他们不可来探望你。” 毕竟按照大唐律，贪污数额如此之大，那就是朝廷重犯了。 王大人闻言，双眼放光，连连道谢，“多谢玄机大人！” 听着对方这略带谄媚的话语，楚元不由得摇头笑笑。 此前还那般义正言辞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现在招供，小辫子被抓到他手里了。 就算脾性大的王大人也贪生怕死，这世道本就如此。 楚元走后，王大人立马叫来大理寺少卿，“少卿大人，麻烦给我纸墨笔砚。” 大理寺少卿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于是不废话直接从书房里拿了过来。 得到工具，他立马刷刷写下自己的意思，并且隔壁李大人等等官员都开始写下家书。 家书的大致意思就是希望家里人派人找关系来救他们出去。 楚元和程咬金还等在大理寺旁边。 “老李，为何躲在这里？难道不应该回去将审讯出来的结果告诉皇上嘛？”程咬金实在不解，于是问道。 楚元随手扯了根干草根叼在嘴里，听得旁边人的疑问，他撇过头看了一眼，答道:“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这脑子还是少想点事吧。” 程咬金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但却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从大理寺出来一人，这人慌慌张张的，准备驾马离去。 楚元扔掉干草，飞身向前，一把抓住马缰，朝着他吹了个口哨。 “兄弟，是去送信的吧？” “你是谁？让开！不然休怪本大人不客气。”这人十分嚣张，穿的是普通衙役服装，却一口一个本大人。 楚元笑了笑，“这信我替你送吧，也不牢大人亲自走一趟了。” 小衙役一听，开心极了。 信本是狱中罪犯要送的，这些罪犯听大理寺少卿说都是重犯。 说不定以后就不在这世上了。 所以 ，这信他本就不乐意送。 见对方有些动摇，楚元又使用了诱惑计。 他掏出一锭白银递过去道:“这里是一两白银，你且拿着吃酒去，今夜便先不用回大理寺了。” 小衙役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于是连忙点头，揣着白银便下马将所有信给了楚元。 拿好信，楚元又回了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正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庆幸自己办了件大案。 楚元推门而入，吓得他直哆嗦。 “李玄机，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已经走了吗？ “放人。”楚元吐出两字，让大理寺少卿摸不清楚。 “扣押朝廷命官，现在我们不合大唐律，赶紧放人吧。”楚元小声凑到他耳边。 大理寺少卿一惊，“你不是说奉皇上的密令嘛？” “我胡诌的，放人吧。”楚元淡淡道，“不要露出破绽。” 大理寺少卿闻言，一脸愁容，是敢怒不敢发，连忙整理好衣裳去放人了。 楚元也回到了户部，他连夜又从系统兑换了计算器和复写纸圆珠笔，再掏出录音笔。 先放了王大人口供自己的贪污项款和渠道，听了一遍后，记忆神速的将所听写在了本子上。 复写纸起了作用，一写便是两份。 他准备一份上交给国家，一份留给自己。 总之一定有用。 奋战了两个时辰，楚元终于抬头，放下手中计算器和圆珠笔，伸了个懒腰。 看了看系统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楚元觉得这事不能再拖，因为世家官员已经被放回家了。 万一他们其中有些怕死又有计谋的直接连夜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楚元收好其中一本账册，将它踹在怀里。 夜深人静，魏府大门紧闭，守夜的小厮也是昏昏欲睡。 楚元有了上次的经验，决定不跟小厮说，直接翻墙进了魏府。 靠着往日的记忆，他竟找对了魏征的卧房。 魏征警惕贼高，楚元一进来就睁开了眼睛，他枕头下还有一把匕首。 手握短刀，浑身汗毛直立。 “魏大人。”楚元拿着手电筒照着了魏征的眼睛。 这让魏征根本睁不开眼，但听着这声音如此耳熟，立马确定了来人是谁。 李玄机那小子！ “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的。”楚元将手电筒挪开，掏出账册。 魏征起身披了件披风，顺便点燃了蜡烛。 “你小子喜爱做梁上君子啊。”魏征佯怒，故意怼他。 楚元憨憨一笑，回 想自己刚刚的行为确实有毛病。 但是这也不是没办法嘛。 早朝很早就上了，他从户部赶到魏府需要些时间，就是怕赶不上，所以才夜闯魏府。 “账册给我，我明日便去参这些世家官员！”魏征果然聪明，立马猜到楚元所为何事。 楚元将账册递给他后，转身欲走。 魏征则叫住他，“外头寒冷，寒风料峭，不妨在寒舍将就一晚吧。” 闻言，李倒也是乐意的。 毕竟算账算了半宿，脑子确实转的没那么快了。 “那就多谢魏大人了。”楚元拜谢，然后便在家仆安排下住在了客房。 次日一早，宣政殿。 早朝。 其中很多朝臣直打哈欠，似乎昨夜并未休息好。 封伦已经告假，所以他的位子空缺。 李世民先开口，“众爱卿昨夜去做了夜猫子？竟这般精神不佳。” 打哈欠的基本上是楚元抓走那些官员，听李世民这么说，一个个根本不敢回答。 李世民偷笑，故意问起封伦，“封相突发疾病，爱卿们可知为何？” 世家官员一听，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昨日才招供，今日就要…… 世家官员不准备回答，个个闭口不言。 “皇上，臣有一事请奏。”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一本账册 魏征站了出来，一身浩然正气，目光灼灼，根本不怕周遭眼光。 “魏爱卿有何事要奏？”李世民微眯双眼，有些犯怵的看着他。 魏征这人，对他而言，算是一半的梦魇。 “请皇上查看这本账册。”魏征说着拿出昨日楚元给他的东西，递了过去。 王德立马来拿，随后将其给了李世民。 “这是王大人贪污百姓和国库的账册，上面详细记载了王大人是如何贪污，以及贪污多少，至于贪污的流程也详细记录下来了。”魏征看向王大人。 被点名的王大人定是不会承认的。 因为昨夜审讯他们的可不是魏征，所以他们宁愿相信，魏征不过是再咋呼他们。 再者，当时他们给李玄机招供的时候只说了一遍。 仅仅只说一遍，很少有人记忆力那么强悍。 李世民接过翻看一会，认出上面的笔迹。 这是楚元那小子的笔迹，那么这账册也定是那小子所作。 所以这真假不用去纠结，账册一定是真的。 “乙亥年金陵赈.灾款，国库拨下三百万两，实际到陇西县只两百万两，王大人做中间得一百万……” 李世民念了出来，剩余的他简直没眼看。 因为越看 ，他就越生气。 身为朝廷所任命的官员，竟然拿着百姓的救命钱！ 这些贪官枉费为官！简直就是丢大唐的脸面！ “皇上息怒！这账册有假，定是有人伪造的。”王大人还厚着脸皮争辩。 魏征十分生气，开始怒怼模式，“王大人，做官做到你这个份上，那真是太丢官职人员的脸了，做人做到脸皮如此厚，本官真是佩服你。” “魏大人账册从何而来，不如说说清楚，不然我不认！”王大人奋起反抗，迎接魏征的怒怼。 他这么一说，其余被问过话的世家官员也开始起哄。 他们准备奋力一搏，尽管昨晚刚有些悔意。 “是啊！魏大人从何处得来的账册，这赋税属户部一事，你岂会有这么精准的数额！” 本来现在魏征参的只是王大人，但他们这批官员同属于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所以，王大人有难，他们定是全力支持的。 李世民紧握账册，冷笑肆掠。 “李大人？本官现在只参王大人，与你可无关……哦不对，等下就是参你了。”魏征撇了李大人一眼，转而对李世民附身行礼道。 “皇上，臣得到这些账册，昨夜晚上李玄机大人夜拜府上， 将这些账册交给了我。”魏征如实禀报。 这东西确实是李玄机给他的。 李世民听此，心里是乐开了花。 他就猜到了这么精明的事情，也只有那小子能做得出来。 “李玄机大人为何会有这么精准的数额，想来程大将军会知道。”魏征看向程咬金。 被点名的大汉被吓得一抖，立马回过神来，“启禀皇上，臣可以作证，当时看着李玄机大人审问王大人等人的。” 刚刚念的那些数额，与这些世家官员招供时的一模一样，所以准没错。 王大人不甘心，仍在垂死挣扎，他奋力反驳道:“皇上，臣等一心为民，岂是这般贪财之人。” “如我是这般贪财之人，定要受五雷轰顶之罚！这账册毫无来源，皇上不可轻信啊。” 王大人哭的那是一个震天地，泣鬼神。 要不是李世民提前看了账册，兴许都快要被他骗了。 楚元说的，百分之百没错。 李世民就是这么信任他，所以在王大人向他求情之前，他已经在心里给对方判了死刑。 “但王爱卿，这账册上写的那是明明白白，至于账款是从哪里搜刮的也记录了。”李世民关上账册，将其放在膝盖上继续 道，“你该怎么说服朕？让朕相信这不是灾款！” 他佯怒，让王大人越发心惊肉跳。 他想了许久，终于想通了某事。 这一场局，也许就是皇上密谋的！ 他们这些世家官员不过是皇上眼中的棋子罢了。 用之则用，不用则舍。 为了自保，王大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请皇上明鉴！臣若是对大唐有半分异心，定死不足惜！” “皇上，为了证明清白，臣自愿捐出所有家产到国库，以此来证明臣是无辜的。”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丝笑，魏征则表现的更明显了。 其实他今日早朝参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这些世家官员自愿拿出钱财来。 这也是李玄机昨晚与他商量的办法。 布计划的人是李玄机，可实施计划的是魏征。 李世民不语，王大人半跪不起。 魏征决定趁热打铁，从怀里又掏出一本账册。 翻开里面看了看，是太子少傅李大人的。 魏征将账册放在手中举在半空，嘴里囔囔道:“此乃少傅李大人贪污款项的账目细则。” 李大人一听念到自己的名字，本还在神游的他立马就回过神来了。 二话不说，他直接在李世民面前跪 倒，连连磕头道:“求皇上明查，臣等定不会欺负百姓的！” 李世民接过王德递过去的第二本账册，猛甩账册，站了起来，“不管是李大人还是王大人，你们都身为朝廷命官！何须贪污百姓钱财？” “朝廷每月给的俸禄还不足够么？是你们的欲望太强了！” 李世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魏征看着倒十分欣慰。 他之所以感到欣慰，那是因为觉得大唐有明君。 李大人被吓得跪在地上打哆嗦，其他那些昨日跟楚元招供的世家官员们此时也一起下跪。 他们异口同声，直呼道:“皇上！臣等对皇上别无二心，对大唐自始至终，对大唐百姓也关怀备至，绝不做贪污一事，为表清白，臣等愿意将家产尽数上交！” 魏征听到满意的答案，嘴角的笑快掩盖不住了。 程咬金看着这一系列操作，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是他老了。 长孙无忌则是更加佩服楚元，皇上手中的账册可需要好些时辰制作。 可这么多本账册，楚元那小子一人便拿下了。 后辈人才辈出，大唐的未来也是一片光明。 “皇上！”魏征看跪了一半的官员，心里虽震撼，但表面仍一脸镇定。 第四百一十六章 十分正宗 “既然他们有如此请求，皇上不如成全他们。”魏征这是在求情。 世家官员听此一言，竟然不跟魏征对着干了。 他们在心里感谢他，皇上如果听取魏征的意见，那么便不用继续深挖。 这样一来，他们损失的也只是身外之物，而不是官职和名声了。 李世民自然是清楚魏征的用意的，像这类事情，到目前为止他本身的实力。 应当是见好就收。 所以李世民大手一挥，威严的嗓音喊道:“爱卿们平身，既然你们都说要捐赠家产以示清白，那朕便答应你们。” “正好国库空虚，大唐现在十分需要这批钱财。” 世家官员听到李世民同意了，也皆是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在心疼自己家里的金银珠宝。 他们可是得到没多久，都还没有捂热也根本没怎么用，就送出去了。 “大理寺卿，你代大理寺，今日在朝上作证，王大人李大人……他们这些人自愿捐赠家产所有，以充国库。”李世民唤了声大理寺卿。 后者回神，连忙施礼答道:“臣遵旨。” 他说完且还拿起了书簿记录，以此来作公证。 世家官员见此，自知根本不能反悔，于是各个在心里埋 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世民见这些官员们个个吃瘪的表情，心里是一阵暗爽。 封伦没来，要是他来了，指不定会更生气。 下了早朝，魏征从宣政殿走出，身后程咬金快步跟上。 “魏大人。”程咬金追上他，唤道。 魏征微微转头一看，发现是他，笑道:“不知程大将军找老夫有何要事？” 程咬金四周看了看，凑近一点道:“这账册，李玄机何时给你的？” 一听到他是谈论楚元一事，魏征立马来了兴致。 “程大将军也认识李小郎君？”奇了怪了，李玄机是何等人物，居然让皇上特意安排他去户部实习。 就连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都认识他，现在倒好，就连武的程咬金也认识他。 魏征对楚元越发来了兴致，他此时充满了好奇心。 “何止认识，俺与他可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他可是个人才。”程咬金主动的将皇上是如何认识楚元，然后又是怎样被楚元惊艳到等等事情。 都说给了魏征听，边说二人边走，于是便出了宫。 “真是奇人！”魏征对楚元赞不绝口，“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拿刀定乾坤！大唐需要的人才应该是李玄机这 样的。” “此子有如此丰厚的家底，未贪图享乐，仍然心系大唐，这是我们现在的朝廷官员最缺的东西。” 程咬金见魏征对楚元很是喜爱，心里头也是高兴的。 “这账册乃楚元提供，既然世家官员被将了一军，贪污赃款也悉数追回，这里头的功劳李玄机自然也有，不如我们去告诉他这一好消息？”程咬金提议，他确实是要去找楚元的。 因为许久未喝他新酿制的果酒，肚子里的酒虫又在作怪了。 魏征闻言，很是乐意，连连附和，“自是要去的，现在就可以去。” 说着，二人便直奔户部而去。 与此同时，下了朝的李世民也赶紧让王德备好了马车并且换了一套常服。 他要去找楚元，问问封伦的事，以及这账册是如何得来的。 魏征和程咬金先行一步到了户部，刚要进去，身后就有一个轿子停了下来。 李世民掀开帘子，从里走出，看到程咬金二人，先是惊讶，随后平淡下来，“你们也找李玄机？” 魏征也是十分奇怪皇上为何亲自来找楚元的。 但程咬金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倒让他不必想那么多了。 “皇上现在是微服私访，故暂且 不用敬称。”程咬金提醒魏征。 后者点头，却不想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三人前脚刚踏进户部，后脚楚元便抱着算盘从里头走了出来。 看到李世民之后，楚元连忙冲着他囔囔道:“老头！你还知道家里有个儿子呢？还知道回来啊。” 魏征惊的下巴张开，迟迟不能合上。 两个眼睛瞪得老大，眼珠里充满了迷茫和手足无措。 皇上……竟然是李玄机的爹？ 那李玄机岂不是…… “魏大人不必多礼，皇上不过是借用李二的身份而已，并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程咬金在旁解释。 楚元这时看到了魏征，发现其脸上十分愉悦，一下子便想到贪官一事已经彻底解决了。 “恭喜魏大人，贺喜魏大人啊。”楚元笑着从里头走了出来迎上魏征，除了夸还是夸，“魏大人英勇无畏，真是我大唐之幸！” 楚元直接绕过了李世民，直奔魏征而去。 被忽视的李世民薄脸有些挂不住，于是故意在身后咳嗽好几声。 程咬金憋笑，故意不言。 魏征则是心惊胆跳的，皇上应该不会因为这事要把他杀了吧。 “玄机大人真是过奖了，老夫之所以能扳赢了 那些官员，还是因为有你的账册。” 楚元哈哈一笑，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外面天气冷，既然干了一件好事，那本少爷便做个东。” “今夜凯悦酒楼，不醉不归！” 楚元将魏征等人带到了自家酒楼吃酒。 酒楼的下酒菜都是楚元结合现代生活苦思冥想想出来的，因此口味十分正宗，酒过三巡，几人已经喝了一小点，身子也瞬间暖和了起来。 “本官还是好奇这账册内容从何处而来。”魏征放下酒杯，又饮了一口茶。 酒醒了一小会，他通红着脸打了个酒嗝。 楚元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录音笔，指着它解释道:“这是录音笔。” 说着，他便按下了播放键。 之前录的王大人等人招供的声音从里头倾盆而出。 李世民和魏征惊的手抖，一时愣怔在原地。 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居然能够记录下人的声音，真是太神奇了。 程咬金迷迷糊糊，叫囔着，“王大人怎么来了？咦不止王大人，还有崔大人……” 楚元看程咬金醉了，哈哈一笑，“你们听到他们招供的吧？我就是按照他们说的然后复刻下来。” 说着，他又掏出一个东西。 第四百一十七章 十分充沛 他掏出了圆珠笔和复写纸。 “这又是何物？”李世民拿起那又长又圆的东西瞧了起来。 “这是笔，圆珠笔。”楚元解释，从李世民手中夺过笔，然后刷刷在复写纸上写下几个数字。 “你们看！”楚元说着就将复写纸掀开一张，下面那一张竟出现了跟上一张一样的内容。 “他们说我没时间也来不及整理出这么多账册，但我有这些东西，自然就快了许多。”楚元将圆珠笔和复写纸往旁边一放。 此时他根本不在意魏征和李世民震惊的目光，则是继续饮下一杯果酒。 暖酒下肚，他夹起了一块毛肚，放在火锅里七上八下，烫的那叫一个地道。 冬日最适合吃火锅了，楚元准备继续喂饱肚里的馋虫，于是他又夹起旁边一块肥牛，放入锅里熬煮起来。 肉香味肆溢，惹得楚元自个儿咽了咽口水。 李世民这时也被肉香给拉回了神，他看了看火锅，问道:“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从哪里得到的，又是录音又是复刻的。” 这老头莫不是想要吧。 楚元在心里嘀咕，决定忽悠他，“都是小门小道，不足一提。” 李世民自然知道对方是有多精的，看 到他不准备告诉，那他也是不愿意认输的。 “老爹我还是很想知道的，改明我也去找一件。”李世民继续追问，“小门小道总有个地名店名吧？” “老爹吃肉。”楚元说时迟那时快，将锅里的牛肉夹给了李世民。 程咬金有些不舍的看着那块肉，强咽口水。 魏征苦闷的喝着酒，夹起一盘炒青菜吃着。 “你这小子……”李世民还想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然下一秒就被楚元说的话给打断了。 “老爹，我要升官了！”楚元笑的开心，告诉他这么一个好消息。 “为何？”李世民不解。 很快的，他想起来之前的承诺。 当初要楚元查到贪官污吏并且追回赃款，就升他为正式的户部侍郎。 但此时，李世民又有另一个想法了。 如此才子，定不能只委屈于户部的。 “你忘记啦？之前可是你帮我弄到的实习侍郎，皇上告诉我说等我完成任务，就给我户部侍郎这个官做做的。”楚元一脸嘚瑟。 “难不成这皇帝老头想反悔？老爹你得帮我去说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世民汗颜，瞧着他那般傲气模样，心里倒是不恼。 反倒是无奈和欣喜，又 爱又恨的情绪让他很是心情复杂。 此子，是他这个九五之尊都束缚不到的奇人。 “这向别人伸手要官，你可是第一个。”李世民不禁腹诽，倒别无他意。 毕竟楚元真是厚颜无耻了。 被说的人倒没不好意思，反倒笑笑，“我可是按圣旨办事，没什么不妥。” 说着，楚元倒了一杯酒给李世民，然后他将手搭了上去。 魏征拿酒的手微微一颤，故作镇定。 “老爹，喝！你我二人不醉不归。”楚元偏头看了一会李世民，边笑边喝了起来。 李世民举杯相撞，银器相碰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席间热闹非凡，火锅烟弥散，香料味萦绕四人。 这一夜，楚元是被肥四抬回李府的。 至于李世民在程咬金的陪同下安全回到了宫里，但也醉的不省人事，吐了好几回，长孙皇后颇为无奈又心疼几分。 魏征酒量尚可，倒没醉太深，回去的路上还在想着李玄机这人。 他决定要做点什么，好让他彻底为大唐效忠。 用的好那就是宝，用的不好，那便是弃子。 次日一早，李世民带着头疼醒来，长孙皇后立马将醒酒汤端了过来。 李世民心里一暖，接过喝下 。 “皇上昨夜去了花楼？”长孙皇后这话透着一股醋味。 李世民哈哈一笑，抬起长孙皇后的脸道:“皇后这是吃醋了？朕昨日与楚元那小子一道去了酒楼吃酒。” 长孙皇后听此，心才放下，娇羞的脸浮现一抹笑容。 随后，她不再说什么，则帮着李世民整理朝服。 早朝时，李世民宣布李玄机正式成为户部侍郎，并褒奖了魏征。 “圣旨便让辅机去吧。”李世民特意让长孙无忌去送，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们二人早就商量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多多提醒楚元才行。 不然他这条官路走的太慢了。 “臣遵旨。”长孙无忌躬身施礼，接过圣旨。 “朕还有一事准备做，那便是启用国子监的学子们，众爱卿可有问题？” “国子监乃直接为朝廷提供人才，皇上的做法无非是历练学子们，臣等自然同意。”杜如晦附和同意。 “那这些学子们由李玄机主管，可有异议？”李世民的语气并不是在与众臣商量，反而只是通知他们罢了。 其他大臣也没什么异议。 长孙无忌接旨后，在下朝之后一人带着圣旨到了李府。 楚元已经醒了，昨夜虽然醉酒，但 今早醒来并不头疼而且精力十分充沛。 所以他在自家果园和养猪等等场地转了一圈。 长孙无忌直接走了进来，找到了楚元，打开圣旨道:“皇上封你为正式的户部侍郎了。” 楚元淡淡点点头，不接在半空中的圣旨。 还是肥四懂味，将圣旨拿好退下了。 “小子，老夫有几句话要提醒你。”长孙无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理顺它道。 “第一，锋芒不必太露，第二，学会适度，再者，在官场应该学会察言观色，这样才能待的长久。” 长孙无忌苦口婆心，说了好些话，楚元有些听进去有些自然没有，不过他在心里感激老顽固。 毕竟老顽固一看就在官场待的够久，所以才有如此见解。 楚元在家休息了一天之后，就立马回到了长安城户部衙门。 他刚一推开门，就发现里面站了一堆统一服装的男人。 这服装还很是眼熟。 对！是国子监学士的衣服！ “你们怎么在这？”楚元一脸好奇。 崔源看到楚元这般懵逼的表情，立马明白过来他肯定还不知道这事。 于是他开口解释起来，“玄机兄，我等是奉旨前来的，说是要跟着你学技术学手段。” 第四百一十八章 菜品 奉旨？还学技术学手段？ 皇帝老头这莫不是在害他！还有老爹是怎么回事？ 他的休闲好日子还没有过足呢，岂是能容忍这些小子搅和的。 “学个嘚，走走走，我可没空教你们。”楚元作势要赶他们走，下一秒户部大门被推开，王公公拿着圣旨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位熟悉的公公，楚元便明白这又是一道圣旨。 “朕膺昊天之春命，察楚元字玄机乃能人，国子监学士众多皆为他门下，学习数术，以为国用。”王公公尖着嗓子，将圣旨递过去道，“玄机大人，快些接旨吧。” 被点名的楚元那是有苦说不出。 他又被皇帝老头摆了一道，真真是无语极了。 就这么莫名其妙要管几十来人，且对他来说还没有什么用。 于是，楚元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下圣旨，只好为这几十个学子制定考勤表。 封府。 “好个李玄机啊！”封伦气的将折子狠狠拍在桌上。 王大人低着头，抓住时机道:“相爷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封伦乃是他们背后的顶梁柱，遇到事情了自然要找他。 要不是这次封伦告病请假未上朝，他们也不至于吃这么大亏。 “你们放心， 老夫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封伦说完，嗓子竟有些异样，连连咳嗽了几声。 看着这般年老的封伦还在操心，王大人于心不忍，连忙关切道:“相爷应该多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切勿太多操劳。” 封伦咳嗽完，长呼一口气，坐下喝了口热茶润润嗓子，“不必担心，老夫的身体自个儿清楚，你们这些人安安分分给我待着别在惹事就行。” 王大人连连点头，告辞离去。 封伦看到对方离去的背影，想到楚元做的事情，脑子灵动一转，计谋涌上心头。 凯悦酒楼。 肥四被楚元安排过来经营酒楼了，李府上下则有乌合等突厥部下打理。 今日开业一月有余，酒楼上下客人很多。 肥四看着源源不断进来的客人，心里那是乐的开花。 小二在热情招呼，后厨根本停不下来休息，现在又正是午饭时候，所以更忙碌了。 突然，一群人从外面涌了进来，为首的那人嘴唇苍白，眼神空洞。 其余人气势汹汹，朝着里头就大声囔囔，“你们管事的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为首的大块头凶巴巴的，他这一嗓子吼的有些客人都被吓跑了。 肥四见此，立马跑下楼 准备处理这事，下去之前，他还特意让人去户部找楚元。 “这位客官，有何贵干？你这是要做什么？”肥四不再谄媚模样，反倒是一本正经。 “干什么？呵，你问得好，我家婆娘吃了你家菜之后便一直腹泻不止，定是你们家菜出了问题！”大块头边说边扶着那位苍白无力的女人。 肥四立刻明白，这定是在讹人。 凯悦酒楼的菜品都有专门厨师做，且原料都是新鲜的。 正是因为食材新鲜，口味正宗，能引起顾客的共鸣，所以才会这么火爆。 “客官你是不是弄错了。”肥四笑了笑，见对方的架势，很明显是要来干架的。 他不得不在心里祈祷，老大你得快些来啊。 与此同时，小二急匆匆跑到了户部，见到楚元，“老板，酒楼出事了。” 楚元正制作考勤表着，抬头一看是个陌生人。 “我是凯悦酒楼的小二，肥四大爷让我来找你的。”小二继续解释，满脸焦急，“老板快去酒楼看看吧。” 楚元明白过来，放下手中的东西立马跟小二到了酒楼。 正当楚元到酒楼之后，那群人已经开始吵吵闹闹极了。 酒楼的客人因为这事已经走了大半， 桌子上还剩下好多吃食，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就是老板吧？”大块头看到楚元来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楚元一听，顿时觉得此人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不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认识他来。 “大家快来，这黑心老板的菜不新鲜，害得我婆娘拉肚子拉到没力气！快跟我们解释！”大块头叫囔着，他带过来的那群人一拥而上，围着楚元。 楚元到这里就一直盯着那个妇女看。 她绝对不是吃了菜而拉肚子的，这副反应明显是吃了巴豆才出现的。 她双眼无神，呕吐腹泻，额头上还有冷汗冒出，明显的巴豆中毒。 “你说这位妇人拉肚子？因为我酒楼的菜？”楚元站了出来，挡在肥四面前。 肥四老感动了，眼泪憋了回去。 不能给老大丢脸，绝对不能。 “我家婆娘自从上午在你家吃了午饭，回去就腹泻不止，现在浑身虚弱，呼吸还不畅，她回家之后就再没吃其他东西了，不是因为你酒楼那是因为什么。”大块头恶狠狠的，一双眼睛快要喷火。 楚元一听，笑出了声，“腹泻不止，还冒冷汗，这么明显的巴豆中毒，你却说是因为我酒楼的菜？ ” “巴豆在厨房可是禁品，我后厨绝不会有这等毒物，至于你，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为何，但是碰瓷就是你们不对了！” 他镇定有理的声音在酒楼响彻，大块头一群人竟被生生唬住。 “再者，你们上午吃了什么菜？”楚元故意这么一问。 他们很明显就没来过酒楼吃饭，凯悦酒楼的一大特色就是每日菜品会更新。 并且不重样，每日的菜品都有指定的日子。 妇女茫然的看着大块头，他们二人皆不说话。 因为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怎么？今上午吃了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还是说，你们根本没有来酒楼吃饭！”楚元步步紧逼，边说边往他们那群人靠近。 “酸菜鱼头。”大块头有些慌了，看到旁边桌子上的菜，脱口而出。 肥四怒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上午的菜品里根本没有酸菜鱼头！” “你们就是故意演戏来讹钱的吧！”肥四继续怒骂。 楚元淡淡摇头，吐出几字，“碰瓷而已。” 大块头见这事办不成了，于是转换思路，冷嘲热讽道:“传闻凯悦老板是户部侍郎李玄机，身为朝廷官员，却自甘堕落经商……啧啧。” 第四百一十九章 如实汇报 此话一出，在场看热闹的百姓就开始指指点点了。 “凯悦酒楼的老板居然是官府的人，真是够贪财的。” “是啊，拿着朝廷给的俸禄，现又开酒楼赚钱，真是不配为官。” “所谓政商不结合，这老板可是啥都沾边了啊。” 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一下子楚元的名声就臭的可以了。 “身为户部侍郎，却开凯悦酒楼，不过是占着自己的官位而在大肆捞赚百姓的血汗钱而已！”大块头见这招很是管用，于是继续讽刺他。 楚元则是无所谓，他正在找自己的皇商令牌。 终于在系统背包里摸到了，他迅速掏出皇商令牌，将之展现给在场吃瓜群众看。 “此乃皇上御赐的皇商令牌，本官乃朝廷亲自任命的皇商，可不就是为了大肆捞钱来的嘛？”楚元此言一出，那又是惹得现场沸腾起来。 “皇商！居然是皇商令牌，这令牌世上仅此一块！” “如此一来，那李玄机大人开酒楼就没什么问题了呀，这都是在为朝廷办事。” 只要有人这么一说，墙头草似的观众就开始一边倒了。 “既然是为皇上办事，那便无可厚非了。” 舆论一边倒，大块头觉得 他们已经待不下去了，于是只好灰溜溜逃走。 肥四见此，还故意追上去骂了两句。 “老大，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能看出那个女的是吃了巴豆。”肥四忍不住赞叹。 楚元则是瘪瘪嘴，不怀好意的笑着道:“为何我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我小时候也误食过巴豆。” 肥四听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们一群碰瓷的人走后，酒楼里就陷入了平静和正常的生活。 楚元回到户部，准备继续制作考勤表。 此时的户部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一个略微刺耳的混杂着萌感的声音响了起来。 “温馨提示:请尽早将家产转移。” 楚元不知道为何要转移家产，但既然系统提示了，那定是有必要转的。 所以，当天晚上，楚元就回到了蓝田，然后到了东厢房打开仓库。 看着仓库里的钱财珠宝，楚元是有点愣神的。 因为他也不知何时赚了这么多钱，二话不说，他点开转移按钮，仓库的所有钱就直接到了系统仓库里。 东厢房仓库变得干干净净。 乌合打开门，准备叫楚元去吃晚饭，“老大……卧槽，钱呢？” 楚元淡淡一笑，不打算告诉 他。 乌合目瞪口呆，直愣愣盯着楚元看。 这几大箱珠宝，不见了……刚刚还只有老大在。 但老大身上可是一两银子都没看到，见鬼了？ 世家官员果然没有放过楚元，再加上有封伦的帮忙和扶持。 几大官员又飘了。 早朝时，王大人飘飘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臣闻言户部侍郎李玄机家中有万两黄金，小小侍郎竟有如此财物，未免不惹人起义啊。” “是啊皇上，臣等听户部子弟说李玄机正是因为私吞了户部的公款，所以才这般有钱。”李大人附和。 李世民看着这两人，一阵头疼。 此二人愚昧无知极了，但因为是世家，二人虽蠢但不莽，所以一直也没有找到赶他们走的机会。 不过，楚元这小子过的也真是顺风顺水了，所以这段时间居然没有来骚扰他了。 如此一来，李世民还甚是想念他找自己办事的时光呢。 所以，出于想坑楚元一把的心态，李世民故作无知模样，看向他们二人道:“你们是从何处听得消息，此讯息万一有假呢？” “所以朕害怕你们听到的是假消息，这事就安排大理寺派人去查吧。” 查到了的话，那钱财可 就可以充当国库了。 这样一来，大唐可就不会那么穷了嘛。 李世民的小算盘打好，下了朝之后又叫来了户部尚书。 “传朕口谕，让李玄机这段时间待在户部教授国子监弟子新式算法，让这种算法在大唐流行。” 李世民故意这么安排的，因为只要楚元不回家，那么就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钱财已经被抄空了。 思及此，李世民便乐的开花。 户部尚书点头，皇上这招棋下的真好啊。 他到了户部之后，立马叫来了楚元，“玄机，国子监弟子的数术还需你多多费心，再者，传闻你有一套新式算法，这套算法可是效率极高，皇上知道了，故特意让老夫传口喻，说是让你教会他们。” 户部尚书边说边指着那几十个国子监弟子。 楚元无奈极了，又是圣旨口谕！ 这个什么皇帝老头真就把他当枪使了。 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上他呢！ 楚元在心里不停的吐槽腹诽，但手上动作却是极其老实的。 他已经开始在纸上记下如何事半功倍的教授他们新式算法了。 户部尚书见此，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有楚元这小子，大唐数术可是顶尖啊。 在楚元住在 户部教授国子监弟子的时候，大理寺少卿已经带着众人到了李府。 乌合守着李府，为楚元打理好一切。 他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小路上的几人。 一看官服，就知道是朝廷的人。 难不成是老大传什么消息回家了。 乌合思及此，立马跑出去打开了门。 刚一开门，他就与大理寺少卿打了个照面。 “你是谁？”乌合看着他，凶道。 大理寺少卿却彬彬有礼了起来，“本官是大理少卿，奉旨来搜查玄机大人的府邸，切勿多怪。” 乌合闻言，明白他们是过来做什么的了。 因此，他不得不想起那天老大将钱财全部挪走的时候了。 原来老大早有先见之明。 真是太厉害了。 乌合施礼，伸出请的手势，将大理寺少卿带进了李府。 曾经的李府一派辉煌，现在的李府一贫如洗。 杂草众生，就连半个铜板字儿都没看到。 大理寺少卿也是被眼前这幅景象所震撼了，这传言是谁传的，传的也太没有水平了。 见到李府的一贫如洗，大理寺少卿根本不多想直接如实汇报。 这倒是让李世民震惊了。 楚元这小子何时破产了？他养的那几十头猪呢？ 第四百二十章 作祟 “少卿大人可否真的去了蓝田查探。”封伦亦是不信的。 大理寺少卿闻言，直接给他一个白眼，“本官去的时候可是有人作证，王大人也去了，是不是？” 被点到的王大人身子一抖，看了看封伦又看了看大理寺少卿。 发觉这两个人他都惹不起，于是只好闭嘴。 “启禀皇上，李玄机这人臣知道，此前去幽州，他便是与臣一路，幽州缺粮，玄机便拿了自己的粮食运往幽州。” “正是因为他运来的粮食，幽州士兵还不至于饿死，不仅如此，他还自己收购羊毛，这也给幽州士兵很大的温暖。” 李靖站了出来，他这是替楚元说话。 这小子虽然一心经商，没想着当兵，但到底还是为了大唐的。 五姓七望等世家官员都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 而他李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世家做派。 李世民点点头，欣赏的看了看李靖。 果然没看错人。 此时程咬金也站了出来，他咳咳一声，道:“俺老程也能作证，李玄机哪来什么钱？之前去幽州可都为大唐着想，他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比的！” 程咬金说话说的直，这让世家官员好一顿气。 反观封 伦，之前因为李靖就很气了，现在程咬金也来帮忙，他的气就更甚了。 “老夫也是明白的，这酒楼一事，皇上是给了他皇商身份。”长孙无忌也出头说话。 这让封伦是又羞又急，想要发火却不知应该对谁。 “皇商身份办酒楼，本就是朝廷的事，李玄机乃朝堂之人，为大唐办事无可厚非。”杜如晦也出言。 封伦看他们一个个都为楚元说话，胸腔的怒气更大。 心里的那片声音告诉他一定要扳倒李玄机，但现实总是给他以残酷。 怒气攻心，封伦气火直冒，气急败坏的伸着手指指着程咬金。 他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但丹田处却堵得慌。 那是一股火在堵着他，封伦想控制自己大声吼出来，但这一用力，一口腥甜就涌上喉咙。 下一秒，一口鲜血从封伦嘴里吐出，洒在宣政殿上。 众人惊呼，王大人等世家官员皆过去关心。 李世民见此，心里是乐开了花的。 但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封老没事吧？太医！快宣太医！” 假意的关心会让对方放松警惕，这是李世民做皇帝许久悟出来的道理。 “封相这是被说中痛处，还是说事与愿违， 因此才气急攻心，这才口吐腥甜？”魏征充分发挥他怼人的长处，直言不讳。 封伦又是被气，胸腔起伏幅度很大。 “定是说中了，所以封相这才如此激动。”魏征继续补刀。 虽说叫了太医，但太医来的很慢。 李世民就这么看着，倒也不插话。 封伦见皇上也如此，毫无来帮他的意思，一时之间更气。 被这么多人气着，再加上没有当众把楚元打压下去，封伦的身体已经被击垮了。 所以，下了早朝之后，封伦直接向李世民告病一个月。 听到这消息，李世民自然是高兴的。 毕竟，朝堂上没了封伦，他有些事情就要好做些。 想着封伦之所以这样完全是楚元的功劳，所以李世民直接下旨给他送了一个院子。 院子就在朱雀大街，按照现代的房价来说，起码值好几千万。 在户部的楚元正拨弄算盘，听到这一消息，心情那是一个激动。 “皇帝老头还是蛮大方的嘛，哈哈。”楚元知道，这是李世民跟他做的交易。 他帮皇上办事，后者理应给点赏赐也是应该的。 对方可是皇上，所以高兴了开心了送他一座芙蓉园，那也是可以想象得到 的。 “恭喜李夫子。”崔渊听到圣旨的内容，先是恭喜楚元一番。 然后其他人也开始了拍马屁。 “夫子真是学识渊博，这般稀奇古怪的数术法也能参透如此境界，在下佩服佩服。” “袁兄说的对，我们的夫子那是顶呱呱的。” “这院子乃朱雀大街的，多少富商一掷千金都没买到呢。” 楚元笑的很开心，听到这群人拍马屁，他更开心。 所以，为了回报他们的马屁，他决定教授他们更多的计算技巧和方法。 再加上之前学的，这些国子监弟子的数术基本上可以到初中毕业水平了。 他们自然也是感受到自己的进步飞速，所以很是感激楚元。 这日下了课，楚元决定先回酒楼巡查一下，看一下近日酒楼经营如何，顺便再去书店看看。 进去酒楼，饭菜香扑鼻，一下子就将楚元的馋虫勾了起来。 “肥四！肥四！”楚元喊着，然酒楼宾客众多。 “死胖子！” 楚元又吼一声，肥四立马从后厨跑了过来，他脸上肥肉纵飞。 “老大，只有你敢这么叫我，所以我听到立马就来了。” 这胖子又胖了。 楚元暗道，准备提醒他，“肥四，你 得控制好自己了，少吃肉多运动，不然越来越胖，到时候疾病缠绕你一身。” “什么高血压高血脂，心脏病啊什么的，现在这医疗水平可达不到治疗这些。” 肥四听着一脸懵，楚元干脆放弃，“你还是不要待在酒楼了，让乌合来酒楼吧。” 肥四一听急了，“老大，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嘛？为啥要让乌合来。”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乌合这时还真就来了，“老大，二胖子。” “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事了？”楚元问道。 乌合轻轻叹了一口气，“先前大理寺少卿来蓝田搜钱财，说老大你贪污了公款。”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在家里搜寻，翻了个底朝天。” “好在老大你有先见之明，将钱财悉数转移，所以才没有被搜到。” 楚元听后，很明显说什么贪污公款只有那些精于官场勾心斗角的世家才说得出。 这又是封伦那老匹夫在作祟吧。 恰好今日从崔渊口里得知封伦病倒了，估计也是因为没有把他的钱财搜出来而气倒。 三番五次，屡次针对他，看来这封伦是不收拾就不知道痛字怎么写了。 此时，咕噜咕噜声音从楚元肚子传出。 第四百二十一章 舆论 肥四见状，立马安排后厨做了一桌好菜。 楚元见他反应迅速，会见机行事，暗道还是将肥四留在酒楼比较好。 毕竟看刚刚肥四的反应，似乎确实不想离开酒楼。 吃着一桌子好菜，喝着好酒，还不用给钱，这生活真是美滋滋了。 吃饱喝足，楚元迅速回了蓝田，然后休息一晚，他准备好好整整封伦。 第二天一早，楚元拿了几瓶果酒去往长安城封府。 路上还十分凑巧地遇到了魏征。 “玄机大人这是去看封相？”魏征先打招呼。 楚元连忙点头，他搞不清楚魏征为何要去看封伦。 权当这是官员之间的特有交际罢了。 二人走在路上，交谈众多，经过这一次交谈，魏征更了解了楚元。 因此在心里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 他们走了许久，总算到了封府大门口。 朱门在前，家仆守在门口。 楚元拿着果酒走过去，对着家仆道:“我乃户部侍郎李玄机，闻封相病卧在床，今日特持礼来看望。” 家仆又看向魏征，后者冷冷的没说话。 楚元替他答道:“此乃魏大人也。” 家仆连忙去禀报，本以为那家仆是来请他们进去的。 下一秒 ，楚元面前的大门就被啪嗒一声关上了。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本以为进去见到封伦，然后说几句话再气气老匹夫，让他病得久些。 但遭遇了闭门羹，这也真是……太刺激了。 脑子电光石火之间，楚元又想到了一个想法。 他将几瓶果酒和魏征带来的礼物放在了门口。 然后从系统背包里面掏出了声公大喇叭，对着封府里面一阵喊。 “封相，你身子怎么样了？下官今日跟魏大人一同前来看望你，却不想遇到闭门羹。” “我们实在不知道封相为何如此不待见我们，但下官对封相你的心意已经带到。” “这礼物就在门口，你到时候一定要收着呀，你是病人，我们便不与你计较什么了。” “好好养病，不然一命呜呼直奔西天，那该会伤了多少人的心呢，毕竟世家子弟需要你。” 楚元喊了好几句，这声音自然传到了躺在卧室床上的封伦耳中。 他听得那是一个心情澎湃，怒气又涌了上来。 好个玄机，老夫真是小看你了！ 封伦气极，猛然咳嗽，身边的王大人给他倒了杯水。 “相爷，现在切勿再发怒，不然前功尽弃啊。” 身边的太医好意提醒。 封伦缓了过来，点点头，眼下不能被他气到。 楚元见里面并没什么动静，暗觉无味，于是放下手中果酒欲走。 下一秒，从里面出来一个家仆，拿起地上的果酒和礼物就朝外扔。 楚元明白这家仆定是封伦安排的，于是又心生一计。 他连忙跑到被扔掉的果酒面前，一脸伤心。 将果酒捡了起来，揣在怀里，突然换上一脸悲伤和痛惜，“封相果然世家根基深厚，这果酒可是好东西。” 这果酒可是采用上好的蛇做药引，再加上还用了其他名贵中药提炼的酒。 喝一口，那似神仙百倍，现在封伦被气病，喝这个能强筋健骨。 真是不识好歹。 楚元在心里鄙夷，继续感叹大声喊道:“封相到底是世家大族，就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寒门学子的礼物，就连魏大人的也看不上。” 魏征看着一脸悲伤的楚元神情，嘴角不自觉地抽搐几下。 此人不去作戏子，当真是可惜极了。 “我们也不在这里丢人了，魏大人，走吧。”楚元故意如此，因为他发现封府就在大街上，周围全是过路百姓。 他们悲伤离去，在里面的 封伦听此倒心里乐滋滋的。 但没想到更大的“阴谋”正在等着他。 第二天一早，长安城内传疯了舆论。 “你知道吗？户部侍郎李玄机大人与魏大人拜访封相，居然被吃了闭门羹。” “我知道呀，虽说被吃闭门羹就算了，这封相还嫌弃他们带的礼物，看来世家家底很是厚实，所以瞧不起我们这等小门小户。” “真是小心眼，毕竟人家可是封相，自然瞧不上的。” 大概是引起了共鸣，所以京兆里的人已经传开了。 谣言一个起了，其余人不管是真是假，都会一直传下去。 “听说封相还是因为户部侍郎抄世家家底才被气到的，但人家玄机大人做的可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是啊，这封相也是忒小心眼了。” 谣言越传越起劲，自然而然就传到了封伦耳中。 “真是可恶！老夫一世英名，竟被李玄机这恶臭小子给毁了！”封伦更气，一时之间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他这几日皆是心情低迷，一直抑郁的很，外加上这一次舆论。 让封伦悲怒交加，老身子骨根本扛不住了。 于是，封伦彻底被气倒，一直卧病在床。 楚元打听到这些 消息，无奈的耸耸肩。 谁让封伦惹上了他呢。 再就是，昨日本不打算如此整他的，反倒是对方让他们吃了闭门羹，所以不得已才用此等手段斗他。 想着，楚元也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说不上有多高兴，但也谈不上开心。 其实他本就无意为官，但都是被世家们逼的。 “玄机大人，你想什么呢？该轮到你上课了。”崔渊叫醒他。 楚元这才想起今日他准备考教这几十个国子监实习弟子，看看他们合不合格。 其实也就是考试。 来测试他们学的怎么样，并且能不能有实力继续留在户部。 国子监弟子大部分都十分用心，准备一战成名，获得在户部的机会。 这样一来，他们就免去了科考，直接为官了。 “大家都等着你呢，快去吧。”崔渊继续催道。 楚元摆摆手，理理衣裳走出书房，来到了大厅。 “玄机大人好。”国子监弟子向他行礼。 楚元点点头，看着他们道:“今日我出题，你们在纸上作答，答完后交于我，我看完之后评分，所得分数就是你们的考核分。”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想了一个比较难的题目。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醉不归 “其一，只闻隔壁客分银，不知人数不知银，四两一份多四两，半斤一份少半斤。试问各位能算者，多少客人多少银？” “其二，李白街上走，提壶去打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试问酒壶中，原有多少酒？” “其三，今有上禾三秉，中禾二秉，禾一秉，实三十九斗；上禾二秉，中禾三秉，下禾一秉，三秉，下禾一秉，实三十四斗；上禾一秉，中禾二秉，下禾三秉，实二十六，下禾实一秉各几何，斗，问上中下禾实一秉各几何。” 下面的国子监弟子听后，会的已经开始刷刷动笔，不会的就在大眼瞪小眼。 楚元看着崔渊，心里涌上惜才之意。 此人觉悟很高，为人也算正直，很适合留在户部。 于是，楚元将他们所得分数和平时上课所了解到的情况一同上报给了户部尚书。 他特意提了崔渊这人，也算是帮对方一把了。 将这些事情一并做好后，楚元还写了一封辞职信。 户部侍郎做的太没有意思了，他不准备干了，还是回去看看酒楼，养好那几十头猪有趣。 再者，封伦被他气倒下不了床，世家的威胁 应该暂时告一段落吧。 楚元将辞职信递给户部尚书，特意道:“还望尚书大人成全在下。” 户部尚书看到辞职信的三个字，嘴角抽搐极了。 不干了。 就这三字。 霸气！真是有胆！ 户部尚书笑了笑，额头冒出一丝汗意，“玄机啊，你也知道你这个官位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啊，所以你不干了我没有权力答应，你等我一段时间，我这就上报给皇上。” 楚元表示理解，所以之后几天都在户部摸鱼。 李世民看到这不干了三字的辞职报告，又气又笑。 这小子，当真是有个性！ 想逃？没门。 李世民刷刷几笔，将自己的旨意写在了辞职报告上，并且还特意盖了个章。 “将此信交于李玄机，朕不会放他离开官场的。”李世民吩咐户部尚书。 后者连忙点头，在心里默默心疼楚元一秒钟。 回到户部，户部尚书立马找到楚元，将信纸递给他道:“玄机啊，皇上见你天资聪慧，头脑灵活，很适合官场，所以他让你带着这信纸去工部报道。” 楚元彻底懵了，这皇帝老头是不是有毛病。 “别傻眼啦，去工部还是侍郎。”户部尚书拍了拍他的肩 ，表示理解他。 楚元看着上面盖的皇章，十分无语。 现在是逃也逃不掉了对不对？ “恭喜玄机大人啊。”崔渊这时过来了，许是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 程处默长孙冲杜构三人也过来了，他们这些天一直跟着楚元学算数，水平高了许多。 “李兄，你要去工部了？”程处默问，一脸不舍。 现在他属于国子监一员，皇上还没有下令让他们回国子监去。 所以他们现在必须待在户部。 楚元都去工部了，那岂不是很久都见不到。 杜构也是满脸不舍，“李兄，工部你一人都不认识，肯定不好玩。” 楚元点头，他根本不想去！ 这皇帝老头，他以后见到了一定指着他的鼻子骂！ 尽管不舍加不愿，楚元还是不能违抗圣旨。 再者，工部乃制作农具的总部，他倒是很好奇大唐的工部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中国的农耕文明博大精深，一切农具都体现了伟大的中华民族人民是勤劳智慧的。 其余人皆目送他离去户部，所以，在一片不舍的目光下，楚元抱着好奇心到了工部。 一进工部，竟被立了个下马威。 工部尚书看到他来了，冷着一张脸 道:“你就是李玄机吧？新来的工部侍郎？” 楚元点头，道:“你是工部尚书大人吧，怎牢你亲自招待。” 六部的尚书不是都挺忙的吗？不是这里开会就是那里有问题的。 怎么这工部尚书这么闲情逸致。 楚元这才观察到工部的情况，与户部每日算账那鸡飞狗跳的情况不同，工部简直静的可怕。 或者说，工部根本没什么人在。 “本大人是要给你安排任务的，不然才不会接见尔等。”工部尚书冷笑一声。 好个李玄机，气倒封相还赶走他那个做工部侍郎的亲侄子。 今日一见，也不敢如此！ “大人请说。”楚元恭敬极了。 工部尚书更飘了，于是道:“今日工部商量了一个事情，那就是需要改革农具，听说你实力超群，头脑灵活，改革农耕器具本是侍郎要做的。” “现在既然你是工部侍郎，那么这项任务就要认真完成，此次的实验点是蓝田县……” 工部尚书还未说完，楚元就打断道:“蓝田？那你这意思是说，我可以在蓝田县改革农耕器具咯？” “正是，你现在就可以去蓝田县。”工部尚书笑眯眯的眼里划过一丝算计。 楚 元很是开心，毕竟他可以回家了。 许久未见家里几头老母猪，他甚是想念。 在户部吃的也不好，油水根本没有，他都瘦了好些。 回家定要好好看看他那些宝贝。 “那在下便拜谢大人，告辞！”楚元是连包袱都没放，直接踏上了回家的路。 快马加鞭，楚元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家。 这马蹄声让乌合一下就想到了楚元。 只有老大骑马才会是这种马蹄，因为他骑的马乃突厥部族最上乘的马。 他迅速开门在门口等候。 果不其然，楚元从远处小道御马而来。 “老大！你怎么回来了。”乌合迎了上去，替楚元牵着马。 “回家看看嘛，所谓常回家看看。”楚元满脸笑意。 见乌合欲言又止，他继续补充，“你是想说我不是在户部当侍郎嘛？老子不当了，跑去工部作侍郎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乌合一脸懵，他不知发生了何事。 “算了算了，快给我准备一桌好酒菜，许久未见荤腥，我嘴可馋了。” 这句乌合听明白了，他立马安排下人做了一桌子好酒菜。 楚元就着这酒菜与乌合喝了个不醉不归。 殊不知，长安城已经闹翻了天。 第四百二十三章 推搡 “皇上！新任工部侍郎李玄机在上班时脱岗，严重耽误了臣工部的工作进度。”工部尚书一脸愁容。 在楚元前脚离开长安城后，他后脚就立马来到宫里找到了皇上。 李世民听的是一阵头疼，“确有此事？” 工部尚书立马下跪，斩钉截铁，“启禀皇上，确有此事，李玄机行为恶劣，不配做工部侍郎。” 私自离岗，确实犯了大错。 李世民还是不信，于是安排王德迅速去了一趟工部。 王德回来后报道楚元确实不在工部。 “还望皇上处理此事，以免耽误民生。”工部尚书说完还磕了个头。 见他如此，李世民也没有理由袒护楚元，所以只好下旨罚下楚元官职。 工部尚书得到自己想要的，开开心心走了。 楚元在家里待了三日，接到长安传来的圣旨，倒是乐的开花。 如此他便不用再去工部，管那些破事了。 但是圣旨后面还说了要他继续去国子监上学，瞬间开心的欲望又生生憋了回去。 乌合看着楚元一时开心一时难过，挠了挠头，暗道老大这是得了什么病么。 虽说不能继续在家待着，但好歹是暂时不用混官场了。 再者，去国子监还能 碰上程处默他们几个。 有好兄弟陪着，国子监学习的日子不算太难。 楚元第二天就直接去国子监报道了。 却不想还没进国子监大门就遇上了麻烦。 万祭酒站在国子监门口拦住他，冷嘲热讽道:“听说李玄机可是做了户部侍郎的呢？怎么？如今又回到国子监来了。” “难不成朝廷不要你，所以你才回来了哈啊哈？” “我看这工部侍郎没坐热就被辞了的人也只有你一个吧。” 万子郎根本不给楚元任何面子，说话也十分直接。 楚元倒是不恼，跟这种沙雕计较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但是既然被怼了，那他是一定要怼回去的。 “祭酒真是消息灵通呢，本大爷不过是侍郎坐久了觉得十分无味，倒是十分怀念在国子监的日子，所以才回来了。” 万子郎听此，更是不屑的反驳，“你可真会给自己添花，本官听到的可是你被皇上罚下官职。” “祭酒你又错了。”楚元脑子一转，继续辩驳道，“要做官，我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我之前做官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想好好休息。” 毕竟，他之前为何一定要做大官，就是为了整整封伦和世家。 如今他已完成任务，现在只想好好赚钱。 顺便跟杜构三人好好处关系，然后在长安城街上布满自己的产业，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如果大唐需要他，他也有实力帮忙。 “国子监不需要你这种被罚下的官职人员，你请回吧。”万子郎见楚元要进来，于是挡在门口不准他进。 这么一说，楚元反倒是拿出昨日的圣旨，将其打开道:“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圣旨，难不成你要违抗圣旨吗？” 万子郎见到圣旨，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反驳。 楚元瞪了他一眼，故意撞他一下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这段在户部的日子，让楚元成了国子监的名人。 因此，当楚元进去之后，那些没有去户部实习的学生看到他进来了，纷纷化身小迷弟。 一个个的围着楚元问，程处默杜构三人只得在旁围观，准备上去叙叙旧都过不去。 “玄机兄！你真是太厉害了，去了户部一趟居然当上了户部侍郎。” “是啊，可比我们厉害多了！听说还去了工部。” “快跟我们说说，这其中过程呗，我们都很想听呢。” 楚元有些适应不过来，毕竟以往他们可都是看不起他商 人身份的。 果然身份这事，在古代还是很重要。 做了官，有过官职，那就是厉害。 没做官，就算家财万贯，那也只是区区一商贾。 “这过程不足为奇，都是旁门小道，我不过也就是耍点小聪明罢了。”虽说不是很适应被他们捧在中心的感觉。 但是，这种被大家崇拜好奇的虚荣心还是让楚元很是满足。 那些子弟还准备穷追不舍继续问，崔夫子过来，吹胡子瞪眼的囔囔道:“尔等属实无礼！毫无规矩！上课了不知道吗？” 霎时，学堂内一片安静。 崔夫子扫射一圈，看到楚元回来了之后，欣慰的笑了笑。 随后，崔夫子开始念经。 楚元自然是不乐意听的，毕竟这古文就是对古人思想的钳制。 他作为一现代人，根本不会听。 再加上崔夫子那毫无情感波动如水划过的声音就像安眠曲一样，所以，在上课十分钟之后，楚元成功的进入了梦乡，与周公下起了棋。 崔夫子是非常欣赏楚元的，特别是他作了三字经之后。 所以，楚元回来后，崔夫子上课就额外注意楚元。 当看到他睡觉之后，崔夫子故意走到他身边，用手推搡一下。 楚元被 叫醒，带着朦胧的睡眼看着崔夫子。 “李玄机！不要以为你当过官就了不起了，老夫上课你怎么还睡觉！真是个坏毛病。”崔夫子嗔怒，用戒尺拍了拍课桌。 “你讲的我都会，听了也没用。”楚元十分不屑。 对待老顽固，讲道理定是讲不过他的，所以只好耍无赖。 楚元继续无赖，“既然夫子你说的我会，为何还要听呢？这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崔夫子又被气到，这种学生最是顽皮！ “那你可知三字经？你所作三字经真的是你作？三字经对世人有何用？为何要宣传。”崔夫子虽然气，但这一次却不怪楚元。 甚至，他迅速调整好心态，故意问了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也是太傅学士等等在讨论的。 “何止知道，这就是我作的，我背给你听，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 他背的十分顺畅，从头到尾都没有停顿。 说明三字经已经在他心里扎根。 一口气背完之后，楚元深呼吸，缓过气息之后看着所有的国子监弟子道:“三字经是人最上好的启蒙书，最适合孩童时期去学。” “所以，大家有时间就多去看看。” 第四百二十四章 细心 “那你可知孔夫子的《中庸》？”崔夫子继续考教楚元，他实在是太欣赏这小子了。 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还为民请命，惩治贪官，并且为寒门子弟提供学习的渠道。 中庸？ 楚元还真不知道，但是他有系统，所以他暗暗打开系统面板，用了系统的百度功能。 打上中庸二字，一下子上面就出现了所有关于中庸的文章。 “自是知道的，孔夫子中庸之道，乃儒家大道，中庸里面说，” 楚元十分顺畅地背了出来，崔夫子听得那是相当满意。 楚元的学识已经可以从国子监毕业了，甚至都快要赶超他了。 崔夫子面带笑容的点头，想到此等人才不能被埋没。 于是，他迅速想到了让他继续发光发热的渠道，“玄机，你学识上层，可以担任朝廷命官，老夫认识吏部的人，正好推荐你去吏部见习。” 吏部？六部之一的吏部水很深，涉及到国家法律政策的实行。 而且又是官场…… 楚元实在是不愿，于是他连忙请求道：“夫子，我实在是不想去，做官都快做腻了，我这么单纯，不适合官场。” 倒不是不适合，他就是不想。 毕竟，当官一点都 不自由。 “老夫这是抬举你，别不识抬举，就这么定了。”崔夫子不乐意了。 他可是头一次举荐人去，这小子居然还当众不领情。 不领情不可，不去也要去。 楚元见他这般霸道，无奈地摇摇头，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老顽固。 他还想反驳，谁料崔夫子直接不看他，继续拿着书讲课，摇头晃脑的好不乐乎。 抗议无效，楚元最终只得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吏部。 这日是初到吏部，楚元早早就到了吏部报道。 吏部的房子构建与户部完全不一样。 户部无时无刻不在体现着生活，反映着民生，吏部则是十分严肃，人也少了许多，夜深时估计还带着点诡异。 楚元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朝里头看了看。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对方也看到了他。 “李玄机？”大理寺少卿景伯远指着楚元叫道。 他怎么会来户部。 楚元一时之间没想起对方是谁，有些懵。 “我乃大理寺少卿景伯远，之前我们见过的。”景伯远笑了笑，凑过去道。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又靠近许多，楚元有些不自在。 大理寺少卿？ 他之前好像见过。 “你来这里 做什么？”景伯远问道，挠挠头。 他之前好像还去了工部，但是又因为犯事被罚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相信是楚元犯事呢。 毕竟，在他心里，李玄机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来这里实习的。”楚元淡淡答道。 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怎么也提不起来。 景伯远发现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肯为国家操心真是难得，不像现在的官场一些人，他们只为自己想。” “不过你既然来了吏部，那万事都得小心，毕竟吏部不像其他的地方。” 景伯远说这话，让楚元感觉到有些温暖，同时也提高了警惕心。 之前在工部就被莫名其妙摆了一道，现在吏部定是会多加小心的。 “我也是一个过来人，不过你放心，如果在吏部有谁欺负你，我景某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景伯远斩钉截铁地承诺。 楚元顿时更喜欢此人了，于是想了想到：“伯远兄，今日是我初来吏部，就遇到你这个朋友，不如去凯悦酒楼吃酒？我们好认真认识一下。” 楚元是真的起了结交之意，毕竟景伯远这类性子是乱世和官场中最难得的。 本以为对方会答应 ，没想到景伯远居然摇了摇头，笑道：“如今可是上班时间，我等不易擅离职守，以免造成不良影响。” 听自己被拒绝了，楚元也没有再三请求。 景伯远走后，吏部左侍郎找到了楚元。 他近日刚刚升了职，所以新官上任三把火，一看到楚元没什么事情做之后。 他立马安排楚元去档案库整理档案。 楚元明白吏部的作用，在历史的潮流中，吏部可以安排朝廷官员的任免升迁考核惩罚，和所有官员的切身利益相关。 “李玄机啊，你好好干，这是个细活。”吏部左侍郎十分开心。 因为升官，俸禄自然也高，这事怎么能不开心呢。 楚元点头，除了接收，他不能做什么。 这清理档案一事不难，但却是极其细致的活儿，需要强大的时间和精力去做。 而且，需要细心。 如果一个过程出错，那几乎要全盘重来。 楚元答应之后就立马去了档案库，看到黑乎乎的档案室，他心里涌上一不适。 他打开手电筒，点上蜡烛，然后开始翻开档案。 档案室的资料众多，楚元发现系统有帮助。 于是，他点了一下之后便发现里头居然有提示，说是只要 花五百金币就能体验新式的档案整理。 楚元二话不说，直接买了。 但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只好先回到国子监休息。 在他离开之后，有人悄咪咪地走到了吏部档案库。 他靠着蜡烛，迅速在找着什么。 找了一会之后，终于如愿找到，看着这上面的资料，他满意的笑笑，随后拿走关上了库房大门。 李玄机那小子，休想在吏部指手画脚，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夜深风高，库房东西众多，就算丢了一部分东西，也基本上没人发现。 次日一早，楚元早早醒来。 想着还有一大堆东西没有整理，他就头疼，伸了个懒腰，吃过早饭便去了吏部。 他翻开一本资料拍拍，档案库灰尘满天飞。 “咳咳……”楚元真想戴口罩。 此时系统提示了资料在几层几列，楚元只好照做，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是将左侍郎布置的任务完成了。 楚元看着满满当当的折子已经完成，心满意足，准备回去好好吃酒睡觉。 却不想此时系统来了一句提示。 “你有工作尚未完成，请及时处理。” 见此，楚元又是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落下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动静 再三确定是没有问题之后，楚元也懒得去管了，此时的头疼腰酸让他实在是不想待在吏部。 于是他连忙回到国子监好好补了个美觉。 吏部左侍郎书房。 “侍郎大人，这是今年各个官员的考核奏书，还请大人先行整理，再交于皇上。”吏部尚书正给左侍郎安排事情。 吏部左侍郎连连点头，一下子又想到了楚元。 楚元这小子果然能力超群，毕竟刚来吏部第二天，就将陈年的档案整理完了。 他这办事速度堪比飞牛。 “还请大人放心，你安排的事情，下官一定安安稳稳做到，不出半点差错。”吏部左侍郎接过那一大捧折子，信心满满。 吏部尚书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这人果然没有选错，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 毕竟一两天就将陈年档案整理好了。 然而吏部尚书并不知道，真正整理档案的人此时正在国子监呼呼大睡。 第二天大早上，楚元就被崔渊叫醒。 “李兄！吏部派人来了。”崔渊拍了拍楚元的胳膊。 可对方睡得太死，竟毫无动静。 崔渊又拍了拍脸，叫道:“李兄！发财了！” 楚元立马睁开眼睛，瞪着大眼看着四 周。 “崔老弟，你在此作甚？”他刚醒来，有些懵，使劲的揉搓双眼。 “好大的胆子啊！李玄机！”吏部左侍郎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满脸黑线。 楚元这才想起，他正在吏部实习干活呢。 “上班时间你居然回家，你有没有将吏部放在眼里了。”吏部左侍郎故意吓他。 可楚元自然不怕的，他迅速起身，看着吏部左侍郎道:“我只是实习而已，自然可以回国子监。” “可现在是上班时间。”吏部左侍郎故意拿时间说事。 楚元发现此刻已日上三竿，到了午餐时间。 “日上三竿，快到用饭时，自然也是下班时间，我回国子监用餐有何不可？再者，我只是实习生，不受编制约束。”楚元故意耍赖，他赌的就是这左侍郎暂时不敢拿他怎样。 既然左侍郎亲自来找他，自然是吏部有很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尽管知道楚元话毫无逻辑，但左侍郎也只是狠狠一甩袖放下一句话便离去了。 “用完午饭快到吏部，本官有事安排。” “噗……”崔渊听到楚元那套强盗语录，一时没忍住笑。 “对待流氓，就应该用更流氓的方式对他。”楚元笑 了笑，给他一句颇有哲理的话。 楚元觉得好几日不见荤腥，于是专门去了自家凯悦酒楼吃好喝好之后再去的吏部。 吏部左侍郎的脸已经黑成炭了，但想着楚元还有重大作用，于是并没花太多时间指责他。 “今年朝廷官员的考核奏书已经给本官了，本官命令你这几日奏书整理出来，到时候直接给本官名单。” 领导就是这样，官大一级要人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们只用嘴颁布命令，从不用手做事。 楚元淡淡点头，这些倒是小事。 不过他也很乐意做这事，这可比整理档案有趣多了。 官员的考核奏书那是可以很详细的了解朝廷官员哪些是真正做事的官，哪些是拿钱不作为的官。 如此一来，便可以迅速了解朝廷官员动向。 必要之时，还能派上用场。 “在下明白，请大人放心。”楚元答应，随后捧着那一沓奏书进了自己的书房。 一进去，楚元直接打开系统，然后在里面点了查找和搜索功能。 他输入政绩二字，一下子便看到现实中好十几本出现了红字标注。 这简单！ 楚元直接将那十几本被标注的奏书拿了出来，翻开发现这些官员 的政绩那是相当高的。 比如说杜如晦，房玄龄。 再比如说李靖，李靖大败突厥，守卫幽州城。 还有长孙无忌等等。 楚元看着这些都是大唐时期的名人，甚至这些人在后代也是极其被人尊敬。 于是，他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准备将这些政绩高，名垂千古对大唐真正有用的人专门列个名单。 这样一来，直接送给皇上，让皇上着重赏识他们。 或许日后也是可以跟这些人打.打交道的。 心动不如行动，楚元当下就找了个奏本，然后拿起毛笔沾上了墨。 他一笔一划，写的极其认真。 杜如晦，长孙无忌，房玄龄，程咬金，李靖，尉迟恭，柴绍，刘政会…… 这些人对大唐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楚元满意的看着这份名单，准备哪天送给皇上。 看着天色已晚，楚元随便收拾收拾就又回了国子监。 毕竟吏部没床，人还少，大冬天冷的要命。 他刚一走，黑灯瞎火的又有人进了他书房。 接着蜡烛东翻西找，最后看到那份全是政绩高的名单。 此人一惊，不知李玄机为何要做，于是只好临时临摹一份。 他警惕性极高，做事从不拖 泥带水，所以封相才找到他来监视李玄机。 他将临摹好的那份名单揣在怀里，然后将桌上的东西恢复原状。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有人动过。 他趁着夜色，直接到了封府。 封伦看着手上的这份名单，冷哼一声，“李玄机这小子古灵精怪，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那人点头，却是不说话。 “多亏你了，你且先回去吏部吧。”封伦看着那人，满意的点点头。 此人告辞，消失在封府。 封伦看着这名单出神，联想到近日朝廷的动静。 于是一下子明白这名单是何用意。 他虽气色苍白，但眼里的怒火不减。 他定要狠狠报仇，整整李玄机，让他看看三朝元老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近日。 柴绍在朝堂上被世家恶意打压，竟被罚俸禄一月，杜如晦也被封伦一派怒怼，说做事不利索，竟有贪污腐败一事。 然而这些事，并未传到楚元耳中，就好像有人故意阻拦了消息。 他这些天继续在吏部实习，为吏部左侍郎整理档案，和官员考核表，以及对一些新任官员的考核和选举。 日子倒也过的十分顺畅，直到有一日一人匆匆来到吏部找他。 第四百二十六章 查探 “李玄机，有你的信。”吏部一小官员特意找到他，将手上的信递给了楚元。 楚元接过，看到是王岩亲笔，立马打开看看。 看后，他这才明白原来无意之中的一个名单竟然害了名单上那些人。 信上王岩将近日封伦一派暗中在朝廷使的坏统统告诉他。至于受害者便是名单上的人。 柴绍杜如晦刘政会…… 这些人无意之间竟被他害惨了。 霎时，楚元心里涌现出了无尽的愧疚感。 这本是好意，却被封伦这个老匹夫给成心办成了坏事。 本来在封伦生病不上朝之后就暂且饶他一段时间的，可对方竟然不珍惜。 那既然如此，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说什么也要狠狠的摆他一道，让他尝尝惹怒李玄机的滋味！ 思及此，楚元刷刷拿上笔蘸墨写了一封信，随后吹响独特的口哨唤来海东青。 将信纸塞进海东青脚筒，摸摸海东青肥硕的额头，让它先行离去。 与此同时，李世民正在御花园赏花，与长孙皇后一起。 长孙皇后着实是被这大鸟给吓住了，李世民连连安抚。 “皇后莫怕，此乃海东青，李玄机与我传信所用。”李世民安抚好之后打开脚 筒。 “老头，凯悦酒楼一聚，有要事相商。” 寥寥数语，写的还很匆忙，李世民暗道这小子莫不是惹上什么事了。 于是连忙换了便服到了酒楼，与此同时，长孙无忌在收到楚元的信件之后也来了。 “皇上，这小子又有何事？”二人一同进了酒楼，还未看到楚元，于是长孙无忌趁机问道。 李世民摇头不语，此时他只想快些看到楚元。 肥四见到他们二人，连忙往三楼引。 李世民看到三楼靠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就坐着楚元。 他一脸落寞，似乎想什么想出了神。 就连每次见面他都会点好酒等着他们，这一次楚元也没有点酒。 周身似乎有一股阴霾笼罩着他。 李世民二人自然发觉不对劲了，于是连忙快步过去问道:“小子这是有心事？” 李世民二人入座，十分顺然的打开茶壶，然后倒了一杯热茶。 楚元见他们来了，竟大.大叹了口气。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皆懵了，平日里可从未听到他叹气。 可现在的他一脸不开心，悲伤从眼里溢出。 “何事惹得你这般不悦，与老爹说说，我替你出气。”李世民继续套话。 楚元开口，迅速将这 些日子在吏部发生的事情与他们二人说了一遍。 说完，楚元还将那份名单递给了李世民。 后者接过一看，发现这份名单上的官员近些日子确实被世家打压。 并且是时不时遭受一些“天灾人祸”，且他们都集中出了事，犯了错，不是罚俸禄就是被降职。 “真是可恶！没想到封伦这老不死的还有闲情逸致管这么些！”李世民愤怒拍桌。 长孙无忌则稍微淡定些，因为他知道封伦是什么性子。 睚眦必报，吃不得一点亏。 “这名单我一直放在吏部，可却泄露了，吏部一定有封伦的人。”楚元继续道，说出郁闷的事情之后，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老头，你见多识广，在官场混的比我久，如今之计，应当如何？”楚元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这满眼的求知欲让李世民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他咳咳一声，脑子里在急转风暴。 “这些人都是朝廷官员，且都是有功绩的，有人做事，那就有人不做事。”李世民故意透露一点讯息，他更想要楚元自己想出办法。 有人作为，自有人不作为。 楚元在心里咀嚼这两句话，使劲去想这其中的关联。 李世民见他还没想到，再次提醒，“吏部不仅掌管官员任免，还与大理寺直接挂钩。” 忽然，一个想法传过他的大脑。 “大理寺专查贪官污吏！”这是必须的！ 楚元惊讶，终于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 李世民笑着看他，十分满意。 真是孺子可教也！ 长孙无忌也是十分欣赏，摸着胡子点头。 “老爹提醒你一声吧，吏部考评还有大理寺探查一项，你可以回到吏部，专门整理一份贪官名单。”李世民喝了口热茶，润润嗓子。 茶水下喉，暖了身子，也暖了心。 楚元点头，看着他道:“这些贪官大部分都是封伦的人，那么自然对封伦有很大的用处。” 欲灭其威风，定先斩其左膀右臂！ 将这份名单整理出来之后，直接交给大理寺查探。 如此，这些贪官也躲不掉大唐律的惩罚。 “我这就回去查探贪官名单，然后将之交给大理寺！”说着，楚元直接抬脚欲走。 下一秒，李世民直接拉住他的衣袖。 楚元回头一看，发现是老爹拦住他，顿时来气，“老头你在干啥！放开我，为何拦我！不要浪费我时间。” 长孙无忌见楚元对大唐皇帝 如此无礼，倒是见怪不怪了。 “傻小子，莫急，你可知大理寺不是那么好去的。”李世民虚心解释，松开了他。 “大理寺的水可比吏部深，小子你确定将名单投进去会有反响？”长孙无忌开口，将茶杯放下。 楚元这次倒不激动了，他坐了下来，思考着什么。 “想要这份名单扔进去不打水漂，那就必须在大理寺有人。”李世民有些飘飘然了。 因为大理寺有人，得还是他来联系。 “那怎么办？”楚元问道。 与此同时，他也在脑子里搜索有没有大理寺是他认识的人。 且这个人不是封伦那一派，又或者是不畏强权，只为老百姓办事的那种。 “我说，你把我们二老叫出来，来到酒楼，却什么也不点，岂不是要饿死我们？”李世民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对长孙无忌递了个眼神。 长孙无忌会意，也准备附和，却被楚元抢了一步，“好了，莫哔哔，也不要演戏，不就是想吃顿好的嘛？随意点，我请客。” 长孙无忌被怼的有些脸红，咳咳两声只好干喝茶。 李世民正准备叫肥四来点菜，楚元大叫一声，“老头！先停住，我知道找谁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切记 “是谁？”李世民淡淡问，也同时招招手，那头的肥四见此立马小跑过来。 “景伯远。”楚元喝了一口小茶，此时的他没有刚刚那副担忧的样子，反倒是放松了许多。 “大理寺左少卿？”长孙无忌看向楚元，又看看李世民。 “正是。”楚元点头，继续吹嘘道，“大理寺少卿乃大理寺二把手，既然他有这么大权力，那么给我查案也是极其方便的，恰巧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李世民听着却紧皱眉头，因为他知道大理寺的水有多深，且吏部乃六部之首，这牵扯了很多事情。 楚元如今只是官场的一个小小实习职员，难免到时会遇到大.麻烦。 如果楚元被那些更有心思的人盯上，他现在的官位不保。 “等等，元儿啊，你之前可是立了很多功的，再者你也给朝廷捐了不少钱，比如说幽州之战时，你用家底给我们大唐士兵，这些足以让你升官了。”李世民苦口婆心，准备好好劝劝他。 “难道你现在要为了这些与你根本不相关的人而为难自己么？” 问到这里，李世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在考验楚元。 一个为官者，应当具有无私奉献 精神。 这样才能真正为民请命，为民办事。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看着楚元，期待他回答的好一点。 “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怕我怂咯？”楚元却是不按套路出言。 “那倒不是，只是大理寺水深，且此人你只有几面之缘，万一……” “我怕什么？我从户部到工部，不过一会儿，再者，工部我都没待多久还不是被小人使坏，丢了官职。”楚元有些激动了。 因为他觉得老头不理解自己。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如今只是小小实习吏部职员，怕什么！”楚元说着，肥四已经在旁边站许久了。 见周围气氛不好，他琢磨着要不要开口。 老爷和少爷又吵架了，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李世民被他这么怼，却不生气。 “这些人因我而伤，我定是要去救他们的，不管怎么样，我倾尽全力让封伦瞧瞧，大唐的律令不是盖的。” 李世民心里一阵风涌。 此子乃大器！此子心中有大唐！ 不为己私，讲义气，他的儿子就是这么厉害。 李世民十分满意他的回答，心里也松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决定要帮他一把。 见李世民不开口，长 孙无忌以为他要输给楚元了。 于是连忙笑道:“李玄机，切勿激动，老爷也是为你着想，试问天底下哪有不担心自己儿女的父母呢大理寺水深，确实需要再观察观察。” 楚元缓了缓气，回想起刚刚确实情绪略微有些激动了。 于是他没再与李世民争辩，转头对肥四道:“胖子，将酒楼新增血鸭招牌还有加几个荤素菜一同端上来，本大爷饿了。” 心情不好，就要多吃。 肥四闻言，立马答应，总算可以逃离这是非之地了。 听到楚元这般说，李世民阴沉的脸总算有了些表情。 三人在菜上齐之后，吃着酒啃着肉，好不乐乎！ 深夜，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从酒楼离去。 “皇上，你当真要帮楚元小子？”长孙无忌故意问。 李世民听此，眼神看向前方，然后点头，“此子朕觉得是大唐之福，自然要帮的。” 长孙无忌舒心了，因为他也十分欣赏楚元。 李世民回了宫后，立马派人去传景伯远进宫。 景伯远急急忙忙赶来，就连乌纱帽都没带，官服也是穿的妞妞歪歪的。 景伯远觉得自己快要囧死了，见到李世民便直接磕头谢罪道:“皇上 莫怪，臣在家里欲要就寝，刚脱衣便得到皇上的消息，这才有些匆忙，请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朕今夜这么晚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李世民起身，走到窗前。 他望着一望无际黑乎乎的天空，今夜无月亦无星。 气氛也十分清冷，景伯远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道:“请皇上言明，臣等万所不辞。” “可认得李玄机？”李世民直接问，然后迅速转身看对方的神情。 景伯远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拧，似乎是在脑海里回忆。 这是最真实的反应，李世民放心下来。 “臣认识，此人正在吏部做实习官员，他先前还去了户部，掀起了不少波浪。”景伯远如实回答，他了解的李玄机就这么多。 李世民满意点头，继续道:“李玄机这段时间会去大理寺找你查元大唐官员体系，如果他要你去查。” “那你就把朕的话听明白了，他要查你就认认真真给他查，切记。” 见皇上如此在意，这李玄机身份不一般。 景伯远暗自思忖，没想到小小玄机居然与皇上这般要好。 都是李姓，难不成李玄机…… 景伯远不敢再想，连忙答应，“臣遵旨 ！” 第二天一大早，楚元便拿着礼物打听到了大理寺少卿的府邸。 于是乎，他连忙架着马车过去。 景伯远自打昨晚从宫里回来就没怎么睡得着了，因为他在猜李玄机到底是何身份。 猜着猜着，也就忘了时辰。 因此，他顶着个熊猫眼起床上早朝，刚下早朝回来，就在门口看到了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 难不成是李玄机？ 景伯远下意识闪过他的名字，然后连忙走了过去。 只见楚元真的站在马车旁，他也是刚到，正整理仪容准备过去呢。 “玄机兄！”景伯远自知躲不过，于是先叫住他。 楚元扭头一看，发现要找的人就在身后，十分欣喜，道:“伯远兄，我有要事相求。” 果然，皇上真是料事如神。 景伯远笑笑，哈了哈手心，道:“外头风大，不如先进屋再说。” 随后，两人一同进屋，直接来到了景伯远书房。 楚元开门见山，将那份名单放在了景伯远书桌上。 刚坐下的景伯远看着上面的名单，发现大部分是世家。 “这些人的功绩不明，但府上财产众多，这些人身为朝廷官员，却不作为，大理寺应该好好查查才行。” 第四百二十八章 讨论 景伯远接过名单一看，发现这些人都跟封伦有或多或小的关系。 “玄机兄为何突然如此？此前在户部搞出的事情已经够震撼了。”景伯远倒不是故意为难他。 反而是因为这查贪污官员一事，直接牵扯到吏部。 “纵观整个大唐，为何变得如此羸弱？不就是有这些不作为吃白饭的米虫在吗？”楚元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 杜如晦等人因他而受牵连带给他的罪恶感并未消失。 “米缸有米，难道不准我亲自将米虫扔出去？” 景伯远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对方那张十分坚决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此时他看到楚元带来的那份名单下还有一份礼物。 景伯远推开名单，看到下面的礼物竟然是一份野山参。 野山参乃补品之王，千年人参更是价值连城。 他这是要做什么？行贿？ “玄机兄，你把我当什么了？这礼物你且拿回去，本官不需要。”景伯远将那份野山参拿在手里递了过去。 听到这份回答，楚元倒也放心了。 他拿野山参来，不过是为了考验一下景伯远为人如何。 并不是真正行贿。 看到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如此真实，楚元也在心里认定 了他会帮自己。 但这野山参，也不打算拿回去。 毕竟，都拿出来的礼物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伯远兄你可是多虑了，这算是我们见面的礼物。”楚元思索片刻，决定说服他收好。 “见面礼自然要有，虽说我求你办事，但定不会拿礼物贿赂你的。” “再者，这礼物我大老远拿过来，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千年山参价值连城，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听说令母身子虚，正是十分需要野山参吧。” 好在楚元提前让乌合调查了景伯远的家庭。 对方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动摇，但还是推搡道:“家母最近身子倒还舒畅，你且拿回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楚元更是认定了景伯远。 能够不为自己心中欲望所迷，是真正的好官。 “这东西都到你家了，我是断不可拿回去的。”楚元再次拒绝，他的表情十分坚定。 再三推搡和反驳下，景伯远也拗不过他，于是只好收下。 就当为母亲做点什么。 景伯远想起楚元在户部搅和起来的腥风血雨，想着他此时在吏部办事。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提醒一下李玄机。 于是，景伯远开口告诫道:“玄机 兄，景某在大理寺待了许多年，也跟吏部打过交道，知道其中水多深。” “吏部不像户部，它严厉缜密，不容忍一丁点差错，如果在吏部办事犯了错，那是要受很大的惩罚的。” “景某交你这个朋友了，只希望你在吏部好生行事，莫要被人抓了把柄。” 楚元见他苦口婆心，心里一暖，听完他的话，不禁回忆这段时间在吏部做了什么。 回想一下到底有没有差错。 一下子，楚元便想起了上班做事第一天整理档案时，系统似乎提醒过他有任务还未完成。 当时已经检查一遍，如果有有心之人使坏，那么差错就极其容易遗漏。 “多谢伯远兄，日后还请伯远兄多多尽心。”楚元道谢，然后告辞离去。 他迅速到了吏部，找到了当时整理档案时的桌子。 那份档案他交了左侍郎一份，自己也留了一份。 也是为了防止出现纰漏，还有证明他做了事的证据。 楚元迅速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份名单。 三下五除二，他打开系统再一次核对了一遍。 这一次系统也飞速告诉他，有一份清官名单他遗漏了。 这下好了，刚刚景伯远告诉做事不能含糊。 现在他 就发现自己出了差错，这领导定是知道了的。 如今，他只好及时改正，知错就改。 楚元想了想，决定拿新的一份名单去找吏部尚书。 他刚走到吏部尚书书房，就看到房门周围围满了吏部的各类官员。 什么司正吏部两侍郎等等。 他们都在这里了。 而且他们好像在谈论的还是楚元，一个劲在小声嘀咕。 楚元仔细一听。 “听说最近吏部管档案部的人做错了事，尚书很生气呢。” “这事当时是交给左侍郎做的，不知道左侍郎找了谁。” “不就是那个在户部掀起风雨的李玄机嘛，他这人真是厉害了，不把大唐搞成一锅乱粥，还真不罢休了。” “这事还真不好说，李玄机也是为了大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那人还未嘀咕完就被旁边人给打断了，“你可休要胡说，这事不是那么好讨论的。” “这可是要牵扯到更加大一级的官员，他们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喽啰能讨论的。” 楚元听了一小会儿，突然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你们看，他就是李玄机啊，尚书大人正找他呢。” 这些人纷纷看向楚元。 “真是，看他怎么辩解自己犯的错。” “ 吏部对失误那是零容忍的。” 楚元听此，倒也不怕，吏部虽说严谨，但他是谁？ 他不属于这里，就断不会被这些旧条律令所束缚。 而且这错又不是他故意犯的。 不准备在外面待太久，楚元直接揣着名单走进吏部尚书书房。 书房里，除了坐在办公位上的吏部尚书，还有一人。 这人楚元不认识，且对方也似乎不认识楚元。 “你乃李玄机？”吏部尚书见到楚元，倒先开口了。 “是的大人。”楚元走上前去，准备将名单递给他，“这名单是前几日清理档案一事所漏下的，大人，在下……” “罢了！” 还未等楚元说完，吏部尚书直接猛拍桌子，他满脸愤怒。 “身为吏部官员，你却丝毫不严谨，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事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后果，你现在来解释来挽救也是毫无意义的！” “你还不算太蠢，至少知道来找我报告，可是这事已经过去那么些天，你今日才知道，我看你也是个废物。” “好在吏部其他人不是吃素的，你犯的错他们已经及时弥补，至于你就算早一步来送礼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吏部尚书说着，还看了一下楚元旁边那人。 第四百二十九章 辜负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再说。”吏部尚书让那人下去。 楚元再看了几眼，发现那人十分眼生。 那人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吏部尚书之所以知道楚元漏了清官名单，也是因为他告诉的。 楚元不知这人是谁，想着吏部尚书刚刚说的话，准备反驳，“名单一事，确实是我的问题，现在我将补进来的名单送与尚书大人，难不成不能挽救么？” 吏部尚书狠狠一甩袖，倒不是不能挽救，他刚刚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吏部尚书还想说的够明白一点，与此同时，一人拿着好些盒子走了进来。 “尚书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那人根本不把楚元放眼里，直接进来并把手中礼盒放在了吏部尚书手上。 吏部尚书见此，瞪了楚元一眼，道:“李玄机，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走吧。” 这一系列操作让楚元彻底明白为什么就算他及时找出名单也不能抵消过错了。 送礼行贿一事，在吏部这么严谨庄威的地方也如此正常。 “给本官记住，你在户部呼风唤雨，在吏部可不能，别给我耍什么小心眼，好好做你的事情就可。” 吏部尚书这是在警告他。 楚元无奈 的摇摇头，只好离开。 看着外面看好戏的那群官员，见他垂头丧气的官员，纷纷乐了起来。 “我说他去也没用吧。” 楚元瞪了对方一眼，迅速离开了吏部。 走出吏部大门，楚元望着湛蓝的天空，今日虽说有寒风呼啸，但天空是极美的。 他回头看了看吏部朱门，不禁在心里感叹，官场实在是太黑暗了。 如果现在小小的行贿不被重视，那么这对大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地方。 外敌可以防御，但内里的腐败非一日能看清。 为官者乃大唐的顶柱，百姓的父母，如果当官的能用钱来解决一切事情。 那么这世上就没有公道而言。 这吏部还有大理寺都将是一个摆设。 这定是不行的！ 楚元决心改革官场，他握紧拳头，又转身回到了吏部自己的书房。 通过系统的帮助，楚元重新制定了自己想要的官员考勤计划表。 身在吏部，可以对大唐官员进行考勤。 有了系统的加持，楚元倒制作的也很快。 但大唐所有官员的考勤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出来的，所以晚饭他都没来得及吃。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也下了山，寒风随着时间消逝越来越冷。 楚元总算 做完了。 看着外面黑了的天，楚元伸了个懒腰将考勤表带在了身上。 想着之前好几次的失误，楚元顿时觉得身上也不安全。 于是他重新拿出来，打开了系统，将其放在了系统仓库里。 这份考勤表，一定有用，且是很大的用处。 “咕噜咕噜。”此时楚元的肚子开始叫唤。 他这才感觉到饿意，见吏部没有一人，于是他连夜回到了国子监。 因为宵禁，长安城显得格外静谧，楚元回到了国子监。 为了不打扰到程处默等人休息，楚元倒没直接回房。 反倒是从系统仓库里掏出了一瓶果酒，看着这浓浓夜色喝起了酒来。 酒香飘得老远，思绪也飞的很远。 大唐官场，需要一个真正正直的人来治治。 封伦一派只为私利，不为百姓，是万万不能继续在官场待了的。 楚元为此思索，准备想一个万全的办法来处理好此事。 他一边想一边喝着酒，却不想这酒香飘到了崔夫子门内。 引得还未睡觉正批改作业的崔夫子猛的吸了吸鼻子。 好香的酒！ 为了满足自己喝酒的欲望和好奇心，崔夫子放下毛笔，披了件披风直接开门出去。 朝着酒香味飘来的方向 找去。 崔夫子很快就找到了在竹林苑小亭子里喝酒的楚元。 借着月色，崔夫子走到了小亭子里。 楚元这时也发现了他。 “夫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楚元起身，示意他赶紧坐下。 崔夫子年纪大了，学识十分渊博，虽初到国子监被他刁难，但夫子本性是好的。 他也是为了大唐着想的一个人。 “怎么？你小子在吏部受欺负了？竟然一人在这里喝闷酒。”崔夫子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楚元见状，忙又拿出一瓶新酿果酒来。 “那倒不是，学生只是在思考问题。”楚元笑了笑，给崔夫子满上。 崔夫子饮下一杯又一杯，身子暖和了蛮多。 “真是好酒。”他对果酒夸赞一番，随后看向楚元问道，“思考何事？竟让你寝不能寐。” “夫子，我辜负你了。”楚元突然道歉，这倒是让对方一惊。 “是你举荐我去吏部的，你认为我有能力做好官，可是现在……是学生辜负了你。”许是喝了点酒，楚元的感性有些膨胀。 崔夫子倒是一笑，“你谈何辜负老夫，老夫明白吏部水深，但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人。” “老夫做夫子这么多年，对官 场也甚是了解。”崔夫子摸着胡子，像是在回忆往事。 “封伦乃我友人，他之前是为国为民的人，只是时局动荡，岁月不饶人，昔日的人也变了。”崔夫子说着，又饮下一杯酒。 “老夫虽为封伦一派，但早已不参与他们的事，只求安心教书，将孔儒之道传播下去。” 寒风吹的竹子沙沙作响，楚元听得很认真。 “老夫觉得你是个大才，所以举荐你去吏部，为的就是要将这成老鼠屎的大唐官场好好拌拌，希望能有新的大唐朝廷。” 楚元瞬间也明白了崔夫子的用心，但想着这些日子，因为粗心而犯下的错。 他心里也实在不好受。 感受到崔夫子对他的期待，楚元想起仓库里还有好几瓶养生酒，于是连忙从仓库里掏出递给了对方。 “夫子，此乃我一点点心意，也算是表达我对你的歉意，还望你收下。” 崔夫子倒不拒绝，因为他无欲无求，只好这一口酒。 其余钱财他不需要，但酒这东西他需要。 “失败了没什么，重新站起来就好，李玄机在户部能掀起一番风雨，那么你就一定行。” 他们二人促膝把酒当歌夜谈，不远处有一人将此情景看在眼里。 第四百三十章 不亦乐乎 万子郎躲在竹林后，看着小亭子里二人，见楚元居然一脸愧疚，还送礼物给夫子。 一时间有些好奇楚元这人到底在吏部发生了什么，于是第二日他便让人去调查了吏部的事情。 发现楚元在吏部犯了错，且还被吏部尚书骂。 好啊！总算是有人惩治李玄机这个目无中人的孽子了！ 生生遗漏清官名单，这无疑是犯了大错，等吏部将此事爆出来，他就可以顺水推舟开除掉他！ 不过这事还是早点爆出比较好，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万子郎立马传信给封伦，并且告诉他楚元做的事情。 封伦自然知道这消息，在万子郎对他的怂恿下，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这几日，楚元都在国子监，并未回吏部。 与此同时，景伯远也已经查明楚元给他的那份名单上的一些人。 这些人基本上或多或少的贪污了钱财，不过不多。 大部分都是不作为或者是虚假宣报业绩的。 “皇上，这些名单上的人臣调查过了，还剩下这么些大臣可以参奏。”景伯远将调查结果送过去，道。 李世民点头，看着上方的名单，紧拧眉头。 楚元查的还算认真的，他给的那份名单与 景伯远调查的这份相差无几。 “皇上，臣有一事相告。”景伯远针对这事已经思考很久了。 李世民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景伯远随后将楚元遗漏清官名单造成吏部有所损失的事情告诉了他。 作为皇上，李世民有些头疼。 不过这事，景伯远既然告诉他，并不会是要为难楚元，相反的，这大理寺少卿还要帮他那个傻儿子。 “臣与李兄相处过一段时间，自知他的脾性定不是马虎之人，所以还请皇上查明清楚。”景伯远为了楚元，也算是豁出去了。 他可是头一次这么有底气的跟皇上说话呢。 “好了，景爱卿辛苦了，你且下去吧。”李世民挥挥手让他下去。 这事儿，他也相信楚元。 景伯远随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李世民看着上方名单出了神，上次楚元说的那事，他已经知道封伦并不罢休。 这老匹夫就算是在家卧床，也还是想着对付他。 李世民深呼一口气，拿着这份名单也算是心里有底了。 想着楚元这段时间并未在吏部，所以他暂时还算安全的。 却不想，翌日早朝时。 一位大臣信心满满的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一事要奏 禀，吏部实习官员李玄机做事不决，十分马虎，竟然遗漏档案名单，使得吏部任务翻倍。”这大臣字正腔圆，说的那是一个激动。 似乎楚元犯的是不可弥补的大错。 大理寺少卿闻言，抬头看向李世民。 被看之人，心如明镜，也回他一个眼神。 果不其然，还真有世家官员拿此作文章。 还说什么做事马虎？ 他儿子能这么被说的？ 李世民有些怒，冷哼一声，准备反驳。 但下一秒，那位大臣继续怒怼楚元，“身为朝廷官员，应当万事细心才行，不然配不上头顶的乌纱帽。” “再者，官员自当为国为民办事，李玄机那小子如此马虎，不上心，那定是不能忍的。” 越听，李世民心里就越火爆。 这位大臣，他记得没错的话还在那份贪污的名单里。 真是够讽刺了。 李世民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大臣，想要怒怼反驳。 但却知道他一旦为楚元说话，会让那小子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毕竟，一个皇帝公然维护没什么功绩的实习官员，定是会被有心之人乱言语的。 楚元的功绩确实不算多，功名也无，所以被这些世家官员针对也没什么 奇怪。 但听着这人说的楚元啥也不是，李世民到底还是生气的。 眼尖的长孙无忌看到皇上正干瞪眼，立马明白他的用意。 于是，长孙无忌站了出来指着吏部的人鼻子骂道:“李玄机若是老夫没记错，可是你吏部的实习官员吧？” “作为实习职员，你们吏部为何要派他去做这么难的工作？难道不怕出差错吗？” “现在倒好，出了差错你就跑到朝堂上告状，将责任推搡到别人身上，这不就是你们一贯的风格吗？” 吏部尚书等人被怼的实在不敢反驳，因为长孙无忌还是有点东西的。 而吏部的人也察觉到楚元身份不简单，竟然连长孙无忌也能维护他。 “皇上，还请皇上查明李玄机是否真的犯错。”参楚元的那位大臣又出言道。 李世民十分不爽，怒瞪对方一眼。 但此时却无可奈何，因为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 “景伯远，你来解释这些天你调查过后的结果。”李世民挥挥手，七尺男人景伯远就这么看着他。 “你将这些天你调查过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看你查到了什么好东西。” 景伯远接到命令，开始一通巴拉巴拉的解释。 听过他这一番的解释，大臣们这才没那么激动。 封伦一派世家暗道这李玄机居然有皇上护着，顿时觉得继续参奏也不会有满意的结果。 于是他们纷纷作罢。 李世民见这群老臣又不老实了，定是封伦惹的祸，于是开口下旨道:“听说封老身体不适，已请假数日未来上朝，朕觉得他年事已高，还望他彻底养好身体调教好门生再来上朝为好。” “以此，不要丢朕的脸，也不要浪费朕的时间。” 这也算是对刚刚那些大臣集体攻击楚元做一个回应。 世家大臣听此，脸上皆是一阵白一阵青，然敢怒不敢言。 “没什么事，那就退朝吧。”李世民摆摆手，然后自己先下去了。 这小子真是不给他省事。 楚元此时正在竹林苑小亭子喝着小酒，查看自己的系统。 “阿秋！”他忽然觉得鼻子痒，于是猛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想他？ 揉了揉鼻子，他继续检查系统，系统是个好宝贝，也是他在这大唐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这些天没去吏部，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吏部的人又给他使绊子，一方面是为了放松自己。 所以，这么些天，在国子监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第四百三十一章 另有隐情 不是查查系统就是查查系统金库他有多少钱，要么就是在崔夫子上课的时候逗弄他。 看着崔夫子拿他没办法只能干瞪眼就觉得好笑。 要么就有时候气气万祭酒，在上课的时候故意拿智商碾压他。 喝着小酒，检查完系统之后，楚元决定去酒楼和书店以及琉璃店看看自己的产业。 刚走出国子监大门，他就撞上了一人。 “哎哟！好痛。”李丽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瞪着眼睛看前方。 她眼睛一亮，指着楚元的鼻子想叫出名字。 楚元也觉得她熟悉，想起来了。 “常乐兄！”楚元记忆要好些，他看到这小白脸实在是高兴。 毕竟，这么些天，程处默和杜构二人都专心学习，长孙冲请假回家了。 李丽质看到楚元，一听他说话，也瞬间想起了名字，“李玄机！你也在国子监？那太好了。” “怎么？你也来国子监上学？”楚元上下打量着。 对方身穿一袭白衣，头发全部用冠子绾住，显得十分干净利落。 李丽质吐吐舌头，她怎么能来上学呢，身为女子并不能到国子监读书。 她是来找长孙冲的。 “我知道了，你定是来找你的如意郎君长孙兄的 吧？”楚元带着八卦的眼睛看着她。 李丽质点头，问道:“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吧。” 楚元摇摇头，故作失落表情，“真是不幸，他今天没来上学，请假了。” 请假了？那岂不是在长孙府。 不行不行，她就不能去了，万一去了定会让长孙伯伯知道，然后告诉父皇。 于是，李丽质杵在门口，发起了呆。 “常乐兄！你没事吧？怎么还发起呆来了。”楚元挥着双手在她眼前晃晃，诧异问道。 李丽质这才回过神来，想着自己这一趟私自出宫总不能什么也没做，于是霸气的揽住楚元的胳膊道:“玄机兄，既然我都来看你们了，不妨你请我吃饭如何？” 楚元明了，那是十分乐意的。 “你跟我兄弟是一对，我自然会好好招待你的。”楚元大方拍胸脯，于是问道，“你要去哪里吃？” 最好是凯悦酒楼，这样他就不用破费了。 果不其然，李丽质就是要到凯悦酒楼去。 “这酒楼是新开的，但客人众多，而且听说它那地方的酒很好喝。” 听到这句话，楚元有些飘飘然起来。 怎么能不好喝呢，也不看看是出自谁手。 酿酒这个技能，他学的那 是炉火纯青，到了一种常人难以接触到的境界。 “好啊，那便去凯悦酒楼，所有费用我包了。”楚元拍拍自己，冲对方仰仰头。 李丽质有些疑惑，问道，“我是很想去这家酒楼喝酒，但是你钱带够了么？” 废话。 楚元不禁给她一个白眼，但决定逗逗她，“虽说凯悦酒楼菜酒都贵，但你放心好了，这钱吧，没带够那是不可能的。” 见他这么自信，李丽质这才想起原来他就是凯悦酒楼的老板！ 李丽质刚想解释刚刚自己的愚蠢，却不想对方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跑了起来。 “可别废话了，再晚些就喝西北风了。” 凯悦酒楼的酒卖的那是最好的，每天都会限量，不管谁去都一样。 李丽质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俊脸微红，觉得浑身发烫。 肥四站在门外，看到楚元带着一小白脸来了，十分高兴，“老大，这么些天，总算是又见到你了。” “胖子，看到我身边这位小帅哥了不？把最近新出的果酒拿出来。”楚元不跟肥四寒暄，直接道。 肥四点头，看着他们二人上了三楼，于是连忙去酒库拿酒了。 三楼。 李丽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 整张脸有些失落，情绪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要喝酒？”她还是先开口问道。 毕竟实在是太好奇了。 “我看你那张脸就知道了，你来找小情人没找到，肯定心情不好了，不如喝口小酒，缓解心情。”楚元看着外面冷风呼啸，酒楼里实在要暖和太多。 然后打开茶壶，给自己和她分别倒了壶热茶。 李丽质听到这话，不禁有些震惊。 毕竟，楚元这项技能对她来说太厉害了。 不过，他还真的就说中了。 她确实心情不好，但心情不好的原因反倒不是因为没见到长孙冲。 在她出神的片刻，肥四以及其他小二已经将做好的饭菜和果酒端了上来。 问道酒香，李丽质回过神来，直接拿起酒杯倒了一小杯，然后一饮而尽。 酒精的刺激能让她大脑暂时不想那么多，于是李丽质有些上瘾。 喝了一小杯又一小杯，见对方这么猛，楚元忍不住拦住他道:“我说兄弟，虽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啊，这么喝你没两杯就要倒了。” “你别管我。”李丽质撇了楚元一眼，然后抢过酒壶，又是倒了一杯。 虽说他知道对方心情不好，再加上自 己也是想喝酒了，所以才主动点了酒。 但没想到这小白脸酒力居然提升了，真是不可思议。 “常乐兄，我见你似乎并不完全因为没见到小情人而难过，似乎另有隐情？”楚元决定深入挖掘一下，转移对方注意力。 果不其然，李丽质被问住了，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很多。 楚元见状，悄悄将酒壶拿过，迅速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一饮而尽，这种闻到酒香又尝不到的滋味总算得到缓解。 李丽质深深叹了口气，“哎，你可知长孙冲有婚约了？” 楚元拿着酒杯的手一抖，看着她道:“挖槽，这么牛掰，我还真不知道。” 要是没记错，长孙冲也就才二九年华，放在现代，那也只是才成年啊。 想着现在是大唐，这也不足为奇，迅速调整好心态之后，他这才想起重点。 这就是常乐兄难过的原因！ “新娘不是你对不对？呸呸呸，我这问的什么话。”楚元捋了捋。 常乐乃男儿身，定不会与长孙冲有婚约，但那日长孙冲确实表现出对他有暧昧。 李丽质这时开口，“他是要娶我妹妹，我难过在这里，想我妹妹天生丽质，刚要及笄就要嫁作他人妇。” 第四百三十二章 误会 挖槽！ 那长孙兄是妥妥的渣男啊？现实中脚踏两只船，男女通吃？ 李丽质说着，想到自己要被婚姻束缚，又是一阵苦恼。 毕竟，她根本不喜欢长孙冲，这完全就是政治联姻罢了。 “那你妹妹是何态度？她可知道你与长孙的事情？”楚元觉得心里苦闷，喝了口酒。 “她还那么小，自是不愿意的，再者，妹妹从小就顽皮，自然不会受一个男人束缚。”李丽质继续吐槽。 “长孙兄虽说不愚昧，但我妹实在是不喜欢他，毕竟他们儿时便相识。” 楚元点点头，这个他懂。 “就是太熟了，一下子成情侣总有那么些尴尬。” 这也就是现实中有很多朋友成恋人之后又很快分开了的原因。 李丽质一听，瞬间在心里感叹，这李玄机还是蛮懂她的。 “既然常乐兄还有你妹都不同意，那我就送你个人情，将你妹和长孙那小子的婚礼搅黄如何？”他倒是挺想做这事的。 毕竟，搅黄人家的婚礼，就是那么爽。 哈哈。 楚元想着，便笑出了声。 “不可！这事是大事，你搅黄了，那可是小命不保。”李丽质连忙阻止。 毕竟他们乃皇上亲口御赐婚约，被李 玄机一介平民搅黄，那他小命真不保。 楚元则以为长孙乃大世家，他这个平民确实不能搅黄。 但想着本人根本不是古代人，不用受约束，于是又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明目张胆搅黄的。” 李丽质吓得被酒呛了好几下，她咳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李兄，你莫要拿我取笑了，总之这事你不能做。” “我现在说出来心里好多了，这事还是我妹妹自己的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谁说只是你妹妹的事，这不是也与你有关么？”楚元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丽质脑中飞速运转，连忙想了一个借口，赶紧转移话题，“总之，这事就算了吧，长安城我没怎么来过，朱雀大街也没怎么逛过，李兄可否陪我一起逛逛？” 楚元见她眼中还是悲伤满满。 于是更认为这长孙冲就是个渣男了。 看常乐兄都委屈卑微到何种地步了，现在出了这事，长孙冲身影都见不到。 真是个妥妥的渣男，等他回到国子监，一定要狠狠教训渣男！ 想着，楚元觉得丹田处有一股热气。 “好！为了让你开心，今天我就带你在长安大街一日游，你想要什么拿下就行，我 全包。”楚元豪爽极了。 李丽质闻言，脸颊一红，浑身如被电击，觉得全身烫极了。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和尴尬，她连忙端起一杯酒要喝。 “常乐兄，你喝多了，脸红的如此厉害，别喝了，等会我们就去逛街。”楚元夺过她手上的酒杯，两指相碰。 这又是让李丽质全身酥麻，她慌忙点头。 二人又吃了几口菜，没一会便吃饱了。 楚元直接挽住李丽质的肩膀，将她带到了朱雀大街。 长安城朱雀大街乃最繁华的一条街，这里商品琳琅满目，小吃也是众多。 李丽质看到冰糖葫芦，双眼直亮。 她要了好几串，这里走走，那里看看。 一下子又去了胭脂水粉摊位，楚元不得不怀疑她生错了性别。 “常乐兄，你为何对女人的东西这么感兴趣，怎么没见你看看刀剑什么的呢。”楚元手上拿了好些东西，问道。 此时的李丽质心情已经好极了，这几日被婚约的事情搞得抑郁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 被这么一问，她还是有些慌的。 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女扮男装。 于是，李丽质想了一个比较折中的说法，“家父自小喜欢女孩，于是把我当女孩 养，我呢，性子也比较温柔，琴棋书画数术我样样精通，但唯独不会这刀枪舞剑。” 楚元信了，连连点头。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欲哭无泪，不说钱不钱的，主要是难拿。 好不容易熬到了黄昏，李丽质接过东西这才与楚元告别。 满足对方离去的背影，楚元想起了正事。 他连忙回了国子监，却不想在国子监大门口就遇到了所谓的“渣男”。 与长孙冲一起的还有程处默卢怀慎二人。 程处默老远就看到往国子监走的楚元了，连忙招手，“李兄！好久不见！” 楚元却不理他，径直跑了过来，一直盯着长孙冲看。 卢怀慎发现了不对劲，于是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玄机兄有点不对劲，他怎么一直在看长孙冲！” 长孙冲也发现了，顿觉后背发凉。 “你个渣男！”楚元冲了过来，抓住长孙冲的衣领，然后朝着那张俊脸就是一拳。 拳头打在肉脸上，长孙冲一脸懵。 楚元作势还要来第二下，身边程处默立马抓住楚元的手，大喊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李兄你为何要突然打人！” 长孙冲捂着自己流血的鼻子，愤怒问道:“你干嘛打我？我招 你惹你了？” 楚元听他这么有底气的话，顿气又来了，指着长孙冲的鼻子骂道:“你没招惹我，但是你招惹了人家哥哥还要招惹人家妹妹，你搞断袖正常。” “但是你男女通吃还不顾人家感受，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在场三人听得那是一脸懵逼，看到楚元还在气头上，卢怀慎劝道:“李兄，你且别激动，松开长孙冲，有事好好说。” 楚元倒也真冷静了许多，他松开长孙冲衣领。 霎时，程处默大块头挡在了二人中间。 “我什么招惹哥哥妹妹的，你在说什么！”长孙冲用手擦了擦流血的鼻孔，生气的瞪着楚元。 楚元冷笑一声，道:“你个鳖孙，还在这给我装。” 卢怀慎和程处默都一脸懵，他们连忙问清楚。 “这人不是喜欢常乐兄嘛？然后常乐兄今下午来找他，他不在，常乐就跟我说了他要跟常乐妹妹结婚一事。”楚元简单解释了一下。 卢怀慎细细琢磨，这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处默倒是知道这其中误会，但又不敢暴露李丽质的身份。 可卢怀慎不知道李常乐是谁，于是他也误会了。 “冲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戳破 长孙冲更懵了，他朝着楚元二人吼道:“你别血口喷人，不知其中缘由，就打人，我看你就是个莽夫！” 说着，他一把甩开程处默的手，然后进了国子监。 程处默只好叹气，看着楚元摇摇头。 楚元却认为，明明他是在做好事，可那个渣男还不承认。 于是就更郁闷，因此误会也更深了。 卢怀慎被楚元带跑，也认为长孙冲就是个渣男，因此二人总是若有似无的在挤兑长孙冲。 程处默十分纠结，但想着长孙冲又不说什么，于是只好作罢。 好在第二日祭酒就宣布了一个消息，这倒让长孙冲没那么在意了。 但是楚元不同。 他根本不在意小考，毕竟功名什么的没有兄弟重要。 自家兄弟做了渣男，作为兄弟的他又岂有不管不理的道理？ 因此，这段时间楚元并不认真准备小考。 他要长孙冲亲自承认自己是个渣男，要他找到常乐兄道歉。 所以，楚元满脑子都是怎么让长孙冲服气的事情。 卢怀慎因为误会，也开吧不怎么搭理长孙冲了。 杜构在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也跟着楚元冲长孙冲挤眉弄眼。 一时，长孙冲被莫名其妙的排挤。 万 子郎自然发现这事了，想着他们四人小团体居然搞分散。 那么他肯定要做些什么的。 只要是对楚元有作用的，他就一定要参与进来。 于是，万子郎当夜就找到了长孙冲。 “祭酒，你找我何事？” 二人在万子郎书房，长孙冲问道。 万子郎站了起来，走到长孙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最近是不是犯了错事？” 长孙冲被这话问住，心情更是低落。 他也不知道为何就跟楚元闹掰了，而且连带着国子监其他的弟子也在他背后窃窃私语。 好像他做了什么通天不可饶恕的事情。 “学生不知，只是最近心情有些沉闷罢了。”长孙冲不准备真实说。 可万子郎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因为这是一个拉拢身边人的机会。 “我想你定是因为李玄机那人，所以才会受到同窗之间的排挤。” 万子郎摸了摸胡子，真诚的看着长孙冲道:“李玄机那小子定是嫉妒你的才能，最近皇上又给你下了婚约，他一定是嫉妒你，所以才会故意找茬。”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就是故意要打你，故意联合天窗挤兑你呢？” 长孙冲这么一听，起初还是 不愿意相信，一双大眼里满是疑惑。 万子郎见对方还是存疑，于是准备继续放大招，“其实，李玄机那小子还跟夫子说过你的不是。” “那是我看到李玄机与崔夫子在竹林苑喝酒，于是就在旁边听了一会儿。” “便听到李玄机说长孙冲只是世家子弟，靠家里自己根本没什么实力，还有就是才华根本不如他。” 万子郎边说边观察长孙冲，发现对方有些动摇了，于是继续加功，“当时本祭酒听到了，那是真为你打抱不平啊。” “他李玄机是有才能，但目无师长，不懂礼数，这等人绝对不会尊重别人的。” 万子郎等等一番话，慢慢的在打击着长孙冲对楚元的崇拜和信任。 他又想起了前几日楚元突然打他的事情，打完他居然没有道歉。 这事情对他来说真的是太憋屈了。 “真是可恶！”最后，长孙冲信了，也彻底对男主的信任感崩塌了。 慢慢的，因为楚元等人对长孙冲有所排挤，长孙冲对楚元也有所误会。 所以，长孙冲开始独自一人，与楚元杜构三人渐行渐远。 就这么误会了一段时间，日子过得也很快，小考的时日终于来临。 长 孙冲这段时间苦学，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比得过楚元。 至于楚元呢，这段时间都在想要找一个办法让长孙冲认错。 但对方根本不爱搭理他，再加上自身也有气，所以也没想那么多。 杜构倒是有点怀疑他们两的关系了，于是想着要去问问。 然而长孙冲也不理他，所以杜构也觉得莫名其妙。 于是，他准备问问程处默。 “这事就那样，反正就是一场误会，大男人哪那么小气。”程处默完全不当回事，“你放心好了，过两天就会好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长孙冲的心态已经完全变了。 今日，风和日丽，独属于寒冬中不常见的暖阳日，日光照射下来，让国子监异常温暖。 万子郎拿着卷子站在讲台上，俯视着下面的国子监学子。 “好了，大家安静了，今日是小考，这个小考与你这一个学期的成绩挂钩，所以希望大家认真对待，不能马虎。” 万子郎这时还真像一个好老师。 这话说的让所有学子都微微一愣，然后大家都在心里嘀咕，有些嘴多的已经开始叽叽喳喳了。 “什么呀，之前也没说啊，今天都考试了才说。” “就是啊，早说 的话我就认真看书了。” “你那就是临时抱佛脚，早看不看都那样。” 万子郎听着下面学子叽叽喳喳的话，顿时来气。 “都给我闭嘴，我说与不说没那么重要，爱学习的人把每一个知识点都记着，只有那些不爱学习的才会抱怨！”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安静了不少。 许是不想在这些世家学子面前留下一个特别不好的印象，万子郎下一秒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大家听好了，这一次小考过后有三日月假，你们可以回家看看自己爹娘，尽尽孝心了。” 他话音刚落，底下学子就开始欢呼了起来。 学子们哈哈大笑，万子郎又吼了一声，“安静，瞧把你高兴的，都先给我好好考，考的太差到时候你们不好见家长。” 见大家伙总算安静下来了，万子郎这时开始发试卷。 发到楚元时，万子郎特意摸了一下这张试卷。 给楚元的试卷，是他特意花了好长时间制作的。 这试卷，可是独此一份，绝无仅有。 楚元拿到试卷之后立马看了眼题目。 他有些傻眼，这试卷题目数量也太多了吧，而且纸张这么薄。 要是写的不小心，纸一下就被戳破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请假 而且这上面的题目都是以实务居多。 这种题目是最难的，万祭酒一定是在故意针对他。 呵！ 以为这样就有用了么？他可从没怕过什么。 就算以实务居多，但是系统的功能也十分强大。 再加上这都是要靠事例来说明，楚元脑瓜子灵活，再加上有系统的把持，于是楚元在二十分钟之后就已经全部写好了。 本来准备交卷，楚元刻意看了一眼万子郎。 发现对方正一副不怀好意快要得逞的眼神看着他。 难不成这试卷还真有猫腻？ 这万子郎还真舍得在他身上花钱啊。 楚元收回抬起的脚又回到了座位上安分坐好。 此时周围的人已经开始作答，但速度都没有楚元快。 楚元再次检查了一遍，他看着万子郎的眼神，还是觉得不安。 为了不再浪费时间和保险起见，楚元打开系统，用了系统的扫描功能完整的复制一份新的卷子。 复制好的那份他揣在了怀里，自己写的那份则是被他拿在手里。 他这时淡定起身，拿着卷子准备交卷。 “李兄这也太快了吧，果然厉害。”程处默羡慕不已。 长孙冲闻言，冷哼一声，不作答。 杜构见他们二人气氛还是紧 张，于是小声调解道:“他毕竟学识渊博，我们快些作答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程处默立刻闭嘴，长孙冲头也没抬。 他根本不想看到楚元。 这个人真是装模作样，以前对他的崇拜现在只对他厌恶。 其他学子一看楚元都交卷了，纷纷加快速度，也有不少嘴多的忍不住抱怨。 “这么快就交卷了，这搞的我们压力好大啊。” “胡说，我玄机大神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万子郎接过楚元的卷子，刮了他一眼。 下面叽叽喳喳，他只好一吼，“都给我闭嘴，考试呢！” 众人闭嘴，但是大部分人见楚元都交卷了，于是写的也极快，根本不管对与错。 万子郎看着楚元就烦，于是朝他摆摆手道:“你已经写好了就不要待在这里碍眼了，你先回宿舍。” 他在这里只会给其他学子压力，这样会严重影响考试水平。 楚元瘪瘪嘴，耸肩离开了学堂。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觉得宿舍很无聊，于是打算趁着这点空闲时间回去酒楼看看业务。 虽说酒楼很火，但账什么的还是要及时查探，好及时处理出现的问题。 于是，楚元在没有假条的情况下直接翻墙出了 国子监。 门房到底还是发现他离开了，于是迅速跑到学堂打小报告。 “祭酒，楚元那小子又私自出门了。”门房贼眉鼠眼，一心想严惩楚元，“他还是翻墙出去的，这行为那是相当恶劣。” 他说的声音不算小，在座的学子几乎都能听到。 长孙冲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嘲笑意味。 程处默则是担心起来，“李兄怎么这么闲不住啊，真是让人操心。” 杜构朝他递了个嘘的手势。 其余一些楚元的小迷弟们又开始吹彩虹屁了。 “我们玄机大神就是厉害，佩服。” “我呸，目无监规，屡次不改，没想到你们就喜欢这种人。” “谁准许你侮辱我玄机大神了！你给我道歉。” 霎时，学堂里居然吵闹起来。 万子郎一阵头疼，一派桌子，镇住全场，“都给我闭嘴，现在是考试！” 众人再次闭嘴，拿着笔继续认真作答。 看着刚刚混乱极了的场面，万子郎就越发讨厌始作俑者楚元了。 所有幺蛾子事情都是因为他！ 看着在桌子上楚元答好的卷子，为了解气，万子郎一把将其扔在了地上。 门房见这里一团乱，想说什么但还是自己退了下去。 退的过程 中还碰到了走过来的崔夫子。 他此前有事，所以未来监考，一回来就听到学堂叽叽喳喳的，觉得奇怪立马就过来了。 刚一过来就看到万子郎将一张卷子扔在了地上。 “夫子好。”门房打了招呼。 崔夫子点点头，示意他先下去。 与此同时，他走到万子郎旁边，看着那仍在地上的卷子。 发现上面有三个大字，李玄机。 原来是楚元那小子的。 看着掉在地上的卷子，崔夫子到底是于心不忍，于是弯腰捡了起来。 他将卷子整理好，好好的放在了桌上。 万子郎见崔夫子这一套操作，有些傻眼。 然而正是这下，他彻底气炸了。 “夫子，你可知这小子做错了什么事情？”万子郎冷眼看对方。 崔夫子不以为意，反倒教训起他来，“不管他犯了何事，卷子是他一字一句答上来的，你身为讲师这般不尊重别人的知识成果，这是万万不该的。” 万子郎闻言，却是呵呵一笑，“楚元私自出国子监，不找我请假，这是不把我放眼里，你说谁对谁错。” “自是他不对，但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回应他，这是错误的方式。” 崔夫子说的十分有理。 但是 在万子郎看来，他就是个老古董思想太过迂腐，这也是封相为何要疏离他。 “哼。”懒得跟你说。 万子郎不打算继续讨论下去，看着那整整齐齐的卷子，他的气还是没消。 本以为出了那么多题目，会彻底难倒楚元。 没想到他还是第一个交卷。 交卷之后不听领导，私自出去，真是目中无人。 看到卷子旁边的砚台，万子郎心生一计。 他假装去拿桌子上的笔，然后故意碰到了砚台。 砚台里装满了浓墨，于是墨被打翻，直接倒在了楚元的卷子上。 墨散的很快，根本来不及抢救。 没一会时间，墨汁已经彻底将卷子染黑，之前的笔墨完全看不清了。 “啊呀，真是抱歉，是我不小心。”万子郎做作道歉。 这一系列举动，崔夫子都看在眼里。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他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一声万子郎。 看着那被毁的试卷，崔夫子叹了口气，“试卷被毁了，这根本不好判卷，如何是好。” 他说完看向万子郎，眼神犀利，像是要他一定给个说法。 万子郎却不怕，他耸耸肩，无所谓道:“既然试卷被毁，楚元又不在这，只好按缺考处理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回不了本 他这话故意说大声，就是为了让这些学子听到。 楚元敢私自出国子监，那么就要乖乖接受惩罚。 于是乎，底下考生又开始叽叽喳喳。 “这也太严厉了吧。” “这有什么的，既然敢这么做，那就要接受惩罚。” 长孙冲胸前起伏很大，他已经快被楚元这二字弄得耳朵生茧子了。 于是，他出口一吼，“能不能安静一点，现在是考试！” 万子郎立马帮腔，拿着戒尺就去打刚刚说话那几人。 考场再次安静下来。 崔夫子示意万子郎借一步说话。 “因为你的过错就要弄得人家缺考，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崔夫子不同意这个方法。 “你这完全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过错，而刻意让别人承受伤害，这也太过分了。” “这不是一个老师能做得出来的。” 崔夫子那是完全抱着指责的心态说的。 万子郎却不在意，这老头管的闲事也太多了，老不死的。 虽在心里咒骂崔夫子，但他表面上仍然客客气气道:“崔夫子，你这就不懂了，我这是在帮楚元呢。” “虽说李玄机的试卷被毁，按缺考处理，但是他私自出门，本要受罚。” “如今本官免去他 的责罚，外加还会送他另一番好事，你说是不是在帮他？” 万子郎见对方越发迷离的小眼神，就知道他这个忽悠是忽悠到位了。 果不其然，崔夫子微眯双眼，挠挠头只好叹了口气。 “罢了，也只好如此了。” 他们谈论的话，到底还是传到了程处默杜构等习武之人耳中。 见崔夫子不再为楚元争取，二人迅速写好试卷，一同交卷。 “夫子，祭酒，我们交卷可以走了吧？”程处默问道。 万子郎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交了卷可走，但是不能离开国子监，因为等会要放假了，不可乱走。” 国子监相当于现在的学校，学校自然有管好学生安全的责任。 所以，没什么事不得随意外出。 再加上，等会就会放假，放假之前还会清点一下人数。 程处默二人闻言，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宿舍。 “现在可怎么办？李兄还不知道他试卷被毁了。”程处默十分捉急。 杜构也是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不在国子监，我们找不到他就通知不到他，要是长孙兄在就好了，平日里他鬼点子最多。” 卢怀慎这时推门而入，道:“大家别丧气，相信玄机兄很快就会 回来的。” 二人点头，于是在宿舍等楚元回来。 然而这一等就是等到了晚上。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杜构更加惆怅了起来。 “天都已经黑了，李兄还是没有回来，等会祭酒来查寝，又是要记过了。” “是啊，李兄被记多少次名字了。” “大家别慌，我记得李兄此时还在吏部挂名，并未完全从吏部除名，他此时还是吏部实习生，到时候我们就以这个名义搪塞祭酒就可。” 卢怀慎反应迅速，找到了挽救之法。 回到楚元出国子监之时。 他刚翻墙出来，就直接去了酒楼。 朱雀大街上白天还是很热闹的，所以楚元走在路上被路边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倒是吸引了一下。 路边突然出现一只黑犬，这吓得他连忙跑了起来。 然后一口气跑到了酒楼。 他什么也不怕，就怕黑狗。 小时候被黑狗咬过，所以至今还有阴影。 肥四见楚元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呼，没什么，我跑步锻炼呢，刚刚从国子监出来，来酒楼看看。” 楚元深吸几口，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见他是来查账的，肥四一阵紧张， 手脚有些发抖。 他呵呵一笑，道:“老大，是不是还没有吃午饭？我这就让后厨给你做。” 这么一说，楚元的肚子还十分配合的咕噜咕噜叫了好几声。 于是楚元摆摆手，道:“那就随便备几个小菜外加一壶果酒。” 见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肥四十分开心连连点头。 楚元花了一点时间总算填饱了肚子。 刚吃饱，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 “肥四，带我去账房看看。”楚元喊着。 不远处肥四一听，心里一惊，冷汗一冒。 走的速度极其慢，这倒是让楚元发现了端倪。 “死胖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酒楼出什么问题了？还是说账不对劲？”楚元换上了一张冷脸。 这一下子就把肥四吓到了，他连忙道:“老大，都怪我不好，我经营不善，这月酒楼并没有赚多少。” “别废话，直接带我先去看账本再说。”楚元踢开凳子，直接走到肥四面前。 他一把揪住肥四的耳朵，让他赶紧带路。 肥四连连求饶，楚元这才放开他。 当拿到账本看完之后，楚元有些傻眼了。 上月所赚盈利确实没有之前那么多，并且到后面竟有点入不敷出的意思。 “怎么从上月十四号开始，来酒楼吃饭的客人就少了许多呢？”楚元指着十五号那里。 十五号开始，明显的客流量下降了很多。 肥四一看，在脑中迅速搜索，她一拍手，答道:“老板，我想起来了，十四号隔壁好几家酒楼搞活动，而且有一家酒楼新开业。” 难不成是别的酒楼更好吃？ 不，不可能。 他做的那些菜单，都是二十世纪最受欢迎的菜肴。 “为何他们客流那么多？”楚元自言自语起来。 肥四惭愧点头，不知要怎么回答。 “价格，一定是价格。”楚元想到了一个原因。 那么就是其他酒楼的菜品什么的，都比凯悦酒楼的要低一些。 针对两种相同的商品，那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价格低一点的。 这是消费者的典型心理。 如来酒楼和花月酒楼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但是打价格战，其他酒楼可根本打不起。 那么就只有一种能够解释了，在朱雀大街上坐落的其他四家酒楼，一定是一起联手对付他了。 真是有意思。 楚元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人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价格战可不好打，这些人以那么低的价格售卖，根本回不了本。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夸赞 肥四见自家老大看到账本反而笑了，顿时担心起来。 老大莫不是被气笑的？ “老大，你这么有自信的笑容，想必是找到了应对之法吧？” 楚元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鄙视一番，“你以为你的老大是神仙哦，哪那么容易想到，你容我琢磨琢磨才。” 肥四憨憨点头，只好静静的看着。 “这样吧，在酒楼给我收拾一间房出来，今晚我就不回国子监了，我等会去书店和琉璃店瞅瞅。”楚元想了会，吩咐肥四。 后者爽口答应，立马就去准备了。 楚元见时间还早，且在酒楼睡了会午觉，然后才出发去考察其余两地产业。 好在这两家店比较稳定，没有亏本。 他也顺便瞅了瞅其余那四家酒楼，发现这四家酒楼都大同小异，就连装修风格什么的都差不多。 按理说，凯悦酒楼应该占优势才是。 没想到今日就是被这小小的价格战给打败了。 在现代二十世纪的市场里，要是有人打价格战那可是违反了市场法的。 奈何，这里是大唐，是古代，没那么多约束。 要想打败这些酒楼，那么就必须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出来。 楚元想了许久，就连晚上睡 觉也在想。 想着想着，他就进入了梦乡，倒也真就不着急。 毕竟，酒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第二天一早，灵光乍现，楚元迅速捕捉，然后拉着肥四一起吃早餐。 他边吃边跟肥四灌输他想到的办法。 “其他人还是太年轻了，仅仅只靠价格那是断不可能一直留住客人的。”楚元夹起一只灌汤水饺咬了一口。 饺子里汤汁浓厚，肉是新鲜的，饺子皮也是现擀的。 这饺子，一个字，绝。 肥四连吃了好几个，“老大，你说说，想到什么好法子了，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给你做到，做的妥妥帖帖的。” 楚元看着他那般自信，笑道:“我准备在我们酒楼实行会员积分兑换制和新菜试吃活动。” 肥四听的一脸懵逼，他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豆浆，“啥叫会员积分兑换制？”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程处默和杜构的声音。 “李兄，我们也不知会员积分兑换，你给我们说说呗。”杜构走了过来。 身后的程处默则是抱怨道:“李兄，你果然在这里，可是急死我们了，你昨晚可是夜不归宿，祭酒来查寝好在我们机智。” “是啊，是不知道昨晚有多 凶险，好在卢大哥机智解围。”杜构也附和。 楚元根本不在意，因为他现在不想多理国子监任何事情。 “我们想着来找你，想着你应该会来酒楼，所以想来这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没想到你还真的在。”程处默笑了，坐在楚元身边，拿起一个肉包就咬了一口。 没想到这包子里居然还灌了汤，他这一咬，弄得满嘴都是汤汁，包括衣领处。 这般狼狈，杜构指着哈哈一笑。 楚元无奈摇摇头，对着肥四等人继续道:“我现在就来给你们说说会员积分兑换制。” “会员，也叫VIP，英文全程我就不念了，反正念了你们也不懂。” 楚元开启了嘴炮模式，他说的那叫一个专业。 “我说的通俗易懂一点吧，就是来我们酒楼吃饭，他吃的金额到了一定数目，那么他就是我们凯悦酒楼的VIP，既然他们是会员了。” “那么他们以后再次来酒楼吃饭就会有优惠，而且每次来吃饭所花费的金额数目还能存着。” “每一次的数目就是积分，积分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兑换相应的礼品。” “这就是会员积分兑换制。” 楚元舒了口气，拿起旁 边的豆浆一饮而尽。 其实这个在现代超市商场甚至酒店什么的到处可见。 昨晚他也是脑子短路了，想了许久才想到。 听着的三人皆是目瞪口呆，程处默开始还没有太明白。 后来经杜构进一步解释，这才明白过来。 肥四双手一拍，道:“老大你真厉害，这样不仅能留住客户，还能一直留住。” 肥四说的没错，通过会员积分兑换，是可以进一步且长时间的留住顾客。 这样也为酒楼招揽生意。 会员积分兑换制其实也是利用了人们的消费心理而已。 与价格战没太大区别，只是一个能长久，一个却是太短命。 “这也太奇妙了，我们应该努力推广这什么会员什么制。”程处默进一步夸赞。 “会员积分兑换制。”肥四补充。 “处默兄你说的没错，只是眼下要一次性推广开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楚元微微皱眉。 四人陷入了沉默中。 其中时不时传来肥四说要什么直接叫卖的方式，然都被他们一票否决了。 杜构这时想了许久，总算想到了，“我们可以在举子们一起聚会的时候推广。” 举子聚会，这是大唐有名的文化活动之 一。 其实说白了就是国子监一众弟子会安排一个时间一个地点来举办。 “没错，到时候人肯定多，而且还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还瞅他们不办卡么。”楚元也立马同意了，他看了一眼出这方法的杜构，一阵欣赏的眼神从眼里流露了出来。 它照到了杜构身上，楚元感叹道:“我的好徒儿啊。” “你果然很棒，你这个头脑都快赶上为师我了。”楚元毫不掩盖夸赞。 杜构闻言，嘿嘿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见杜构这么被夸，程处默心里有些不爽，于是不甘落后直接道:“那我就来当这个牵头人，我来组织这次宴会。” 楚元瞧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程处默乃程咬金之子，自然跟富贵人家的子弟都有往来。 所以他当牵头人没什么不对，杜构这时也提议，“我也会告诉我认识的一些世家子弟，让他们都来参加宴会，一起赚钱。” 看他们二人都有这种心思，楚元也彻底下了决心，“就这么说定了，举办宴会需要场地，正好皇帝老头给了我一个破院子，就在那里举办吧。” “啥地方？”程处默问，“既然是宴会，不能够在破院子办呀。” 第四百三十七章 颜色搭配 “芙蓉园。”楚元这三个字彻底震惊了程处默和杜构二人。 芙蓉园乃隋朝时修建，也叫芙蓉苑，是隋朝皇家的禁苑，位于曲江池南岸，紧靠长安城外郭城，周围筑有高高的围墙。园占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 这叫破院子？ 程处默和杜构互看一眼，惊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两别愣着了，今天可是放假了，现在可以开始动起来了。”楚元招呼他们赶紧走。 酒楼的情况可不能等太久，等一会就是损失好几两银子。 程处默二人走后，楚元想着还要多找些人过来推广才行。 毕竟芙蓉园那么大，这种会员积分兑换制就需要推广人们办卡才有作用。 于是，他联想到了老头。 李二之前就是朝廷官员，现在退休了但好像还认识蛮多官员的。 他肯定有门路。 于是，楚元吹了一阵特殊的口哨，海东青立马扑腾飞了过来。 “小青啊，等我一会，你给我找到那个老头子。”楚元摸了摸海东青肥硕柔软的大脑壳。 海东青似乎能够听懂，居然眨巴眨巴眼睛。 楚元立马拿出纸笔，刷刷写下几句话。 他拍拍海东青的屁股，让它快些飞走。 杜 构出了凯悦酒楼，想着要怎么招揽人过来，他立马想到了自己爹。 他准备忽悠他爹还有认识的崔渊崔夫子等人也喊过来帮忙。 于是，杜构就使劲在国子监弟子里做宣传，好在国子监其他世家子弟与他交往尚可。 大家伙纷纷都还算给面子。 程处默则是负责写送请帖，写的请帖那叫一个有诚意。 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自己写请帖，相反还不是为了自己家的好事。 不过程处默倒是十分乐意的。 这事总比听崔夫子念经好多了，更何况是与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做。 李世民晚边就看到了海东青，他连忙伸手接过，打开脚筒看到里面的信息。 “老头，真是太久没见了，你又去哪里浪了，快些回家吧，我这边准备了一个宴会，就定在后天，到时候芙蓉园相见，记得多带几个官大钱多的好友过来哈。” 宴会？ 李世民拿着那信纸，出了神。 啥宴会居然还要他出席，难不成是什么大事。 李世民正想着，长孙皇后走了过来，道:“皇上，天气冷。” 说着，她贴心的将一件披风披在了李世民身上。 “这是在想什么想的出神。” 李世民回过神来，看到是长孙皇后，笑道:“我那在外面的儿子举办了个宴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长孙皇后想起来了。 楚元。 这人之前她还误会了呢，后来知道他古灵精怪，鬼点子多，且还打退了颉利可汗，维持了大唐幽州边境的安宁。 于是她对李玄机的偏见也没那么深了。 “妾身也可以一同去？”长孙皇后讶异，问道。 “可以，只是要乔装打扮一下，切勿让别人认出我们就行。”李世民还不忘身份一事。 自然不能现在就让楚元知道他就是皇上，不然后果很严重。 长孙皇后在宫里待着也很是烦闷了，知道能出宫玩玩，那自然是很乐意的。 于是，她连连点头，也替李世民拉了拉衣领。 寒风微拂，李世民回头握住她冰冷的手，后者脸红不已，低下了头。 李世民同时在心里想着，那小子要他带人过去，到底意欲何为。 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次日，御书房。 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高士廉，李靖等人被叫到了一起。 这些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自己犯了啥事。 “众爱卿不必拘束，坐。”李世民走了进来，挥 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杜如晦先坐下，后面几个也跟着入座。 “皇上找我们何事？”杜如晦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朕心血来潮，打算在芙蓉园举办一个宴会，众爱卿可有兴趣参加？” 与其说问，倒不如说是在命令。 这些道理，做大臣的都已经熟透了。 杜如晦闻言，脸上一惊。 李世民观察到了，连忙问道:“杜相可有话要说？” “今日臣儿也说在芙蓉园有一宴会，强烈邀请我去参加，皇上说的莫不是同一个吧。” 杜如晦如实回答，其实他们二人已经在心里肯定了。 楚元跟杜构玩的那么好，这一定是楚元计划的。 这么一想，倒是让这些大臣提起了很大的兴趣。 尤其是长孙无忌。 “既然是楚元那小子搞的，那咱们就去看看，指不定有多少好酒好吃的等着我们呢。” 这么一说，其他官员也心动了。 于是，不用李世民忽悠，他们纷纷表示愿意一同前去。 李世民笑了笑，也在心里祈祷楚元这小子千万不能出差错，一定要将宴会办的很好才行。 不然就是丢他这个老爹的脸面。 至于楚元三人，他们这段时间都在忙着 布置会场。 楚元让蓝田县的乌合和突厥等部族的人还有下人们纷纷来了长安。 他连同这些人一起在布置会场。 楚元准备将其办成一个西式的那种流动宴会，从木材市场搞了一块很长的桌子。 并且从系统里买了很多气球还有丝带，并且从花卉市场搬来了很多花。 五颜六色的花装饰着整个芙蓉园，粉红相间，青蓝相伴，这颜色搭配起来，很是小清新。 想着万一下雪，楚元还在会场搭了两个不大不小的亭子。 程处默写的请帖也是十分用心，这请帖一到一些世家弟子手上，他们看着就喜不释手，纷纷慕名而来。 人多力量大，楚元还真就在两天之内完成了会场的所有布置，包括一些游戏环节的道具都准备妥当。 看着会场完成的模样，楚元总觉得缺了什么。 既然是文会，那有诗有词有独特的场地，那还缺曲。 就好像现代宴会一样，有好吃的也要有音乐衬托才行。 于是，楚元想到了一个地方。 他正准备出去，却被一人叫住，“李兄，你这是要去哪？” 楚元回头一看，发现是卢怀慎，于是没好气道:“啥事？我正忙着呢。” 第四百三十八章 死灰复燃 卢怀慎连忙爽快开口，“我见你们都有事情做，我也想帮忙。” 听此话，楚元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啥大事呢。 “既然这样，那你到时候就在芙蓉园门口接客，还有主持人什么的你也可以做。”楚元想了想，迅速答道。 卢怀慎见他很忙，虽不知道主持该如何做，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楚元见没什么事了，于是连忙去了离芙蓉园还算近的青楼。 青楼门口自然是有许多小姐，个个穿着暴露，袒胸露乳，脂粉味很浓。 楚元捏着鼻子走了进去，外面接客的小姐立刻一拥而上。 毕竟他长得实在不丑，最主要是看他衣服料子气质，这些小姐们都知道来人是什么样的人。 楚元有些受不了了，连忙问旁边的小姐道:“你们妈妈是谁，我找她有事。” 那些小姐一看是有备而来，纷纷不太开心。 因为对于她们来说，这就是失去了一次榜上金主的机会。 不过也有懂事的小姐去报信了 不一会，老鸨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挥舞着扇子笑道:“这位公子，你找我有何事啊？” 楚元凑过去，在老鸨耳边道:“妈妈，你们这里肯定有会弹琴还有会歌舞的 女子吧，我请几个人到我园子里跳舞，价格随你开。” 彼时，这青楼客人众多，忙的是不可开交。 老鸨疑惑不已，连忙问道:“请问你贵姓？我们如愿楼不轻易借人出去的。” 说着，她手上做了个捏钱的动作。 这个举动让楚元瞬间明白，于是他连忙从袖兜里拿出了一个金元宝。 “这里是定金，这些小姐唱完表演完之后，还有其他的报酬。”楚元边说边将金元宝塞在老鸨手中。 老鸨有些为难，她提醒楚元道:“这位公子，请你告诉我你的姓？” “鄙人姓李，如何？字玄机。”楚元不得已告诉了这老鸨。 却不想这话让老鸨瞬间僵硬。 居然是李玄机那个恶人！ “你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姑娘我们也不会借给你的！”本要妥协的老鸨突然变了个态度。 这让楚元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为何？有生意也不做？”楚元只好问道。 却不知老鸨居然主动凑到楚元耳边道:“公子，你之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那边人说不能与你做生意了。” 有生日不做，这定是有猫腻。 “那边是何人？”楚元继续问，老鸨挡着自己的脸，小 声在楚元耳边回答。 “是卢老爷吩咐我们不能与一个叫李玄机的客人做生意的。” 如此，楚元算是彻底明白了，五姓七望搞得鬼呗。 既然那些人针对他，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于是楚元从最火爆的青楼离开，总算是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美女还是要请的。 不然到时候宴会上很单调，那样效果就出不来，还怎么忽悠人家办会员呢。 他走在大街上，正苦思冥想着去哪里找小姐。 走着走着，他就看到前方有一座大楼，大楼门口写着三个字。 快活林。 这……不就是青楼吗？ 可是这青楼倒不是灯火通明，人也很少。 只要是青楼，那么就一定会有能歌善舞的妹子。 楚元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有几个还算漂亮的小妞围了上来。 这青楼生意还真是不行，连最廉价的花香都不舍得布置。 不舍得那客人还会再来么？ 老鸨也屁颠屁颠走了过来，她摇着扇子道:“这位客官，你是听曲还是找人？” 楚元上下打量着这老鸨，水桶腰，大象腿，除了胸就是屁股，这等老鸨身材估计让客人看了都没有性趣了 。 “啧啧。”楚元故作苦恼，看着这青楼摇了摇头。 老鸨不乐意了，“公子，你是不是来找茬的？” 她现在已经不担心关门还是不关门了，已经连续半个月这幅样子了。 就算来玩的客人也是穷的叮当响，这青楼她都不准备开下去了。 之所以一直支撑着，就是心疼跟了她这么多年的小姐们，青楼倒闭，她们不知该何去何从。 “误会误会，我只是觉得你们家的小姐天生丽质，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怎么生意却如此惨淡。” 老鸨闻言，霎时难过起来，就连旁边的几位小姐都开始了抽泣。 楚元愣了，睁大眼睛看着已经哭了的小姐们。 这……泪泉这么发达吗？ “还不是隔壁如愿楼，她们使了诡计留住客人，客人们都去如愿楼了，哪还会来我快活林。”老鸨解释着。 果然如此，竞争对手太强悍，弱者只能淘汰。 楚元眼珠一转，立马想到一个好方法，“我能让你们青楼死灰复燃，还能大火，你相不相信。” 老鸨看着他这么一小年轻，显然是不相信的。 但是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楚元，小声道:“妈妈，这人是李玄机。” 老鸨一听，立马笑了起来，“你就是李公子？” 楚元讶异，难道在长安城里，他火了？ “既然是李公子，我们肯定相信你。”老鸨大笑。 “好，不多废话，借我十个能歌善舞最好是长得漂亮的姑娘。” 老鸨一听，直接看向楚元的裆部。 楚元看她的眼神，一下就知道对方想歪了，“我不是自己玩，我要举办宴会。” 老鸨爽快答应，连忙精挑细选选了十个姑娘。 顿时，楚元从快活林走出，身后还跟着十个美貌如仙的姑娘。 她们都带着吃饭的家伙，什么古筝，琵琶等乐器。 这场面，一绝。 弄得长安城的百姓们纷纷侧目而视，嘀嘀咕咕讨论着。 楚元这一大场面也同时震惊了在门口练习的卢怀慎，杜构也提前来了，帮忙布置会场。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西下。 “李兄，你真有本事，一下子带这么多姑娘回家，彩礼够不够。”程处默开玩笑。 手上已经洗干净了，请帖送出去很多份，就是不知道能来多少人。 楚元笑了笑，让肥四带那些姑娘先到东苑去。 “别贫嘴了，明日晚上就开宴了，大家手头上的工作都做好了吧？”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尖叫 “我办事，你放心。”杜构三人拍拍胸脯。 楚元点头，示意他们各自再去检查一下装备等等。 想着还有十个姑娘等着他调教，于是连忙去了东苑。 “李公子。”十个姑娘十分有礼，见到他就行了礼。 美人站着就是一副画，十个美人站一起那就是一副完美的画。 “大家记住，明天晚上你们除了跳舞唱歌，还有一件事要做。”楚元开始调教。 “美人计。”他吐出三字，惹得十位姑娘哈哈一笑。 “公子请放心，这个我们最擅长了。” “但是不能太过，主要是忽悠他们办会员。” “什么是会员？”芙蓉问道。 楚元又跟她们解释了一番，最后给她们每人一本奏子。 “这个就是会员本，只要让那些人在上面按手印即可，或者签名。” 这个奏子可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其实就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 只是上面用系统复印功能复制了几百份，每一份的内容都一样。 上面都是说在凯悦酒楼有什么会员权益，然后最下面就是会员本人签名或者盖章。 “这个收好，到时候办卡签名时会需要你们的。”楚元说完，再对她们原本那些青楼伎俩调教 了一番。 让她们彻底改掉了坏毛病，绝不能被那些世家子弟还有一些大臣发现她们是青楼女子。 杜构决定把自己爹带过来。 于是在检查宴会装饰没问题之后，他就直接回去了，刚到家就找到杜如晦。 “爹。”杜构喊道，这时他发现对方正在试穿衣服。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应当稳重些。”杜如晦摆弄着衣裳。 身旁杜夫人也帮他整理。 “娘。”杜构打了声招呼，然后回答道，“李玄机在芙蓉园举办了宴会，我想邀请你一同去参加，不过你现在换了新衣裳，难不成明天有约了？” 杜夫人闻言，噗呲一笑道:“你爹啊，可不就是去芙蓉园参加嘛，这是皇上特意要求的。” 原来如此。 杜构明白了，很是高兴。 他终于可以跟父亲一起参加宴会了。 “娘你去吗？”杜构问道。 杜夫人摇摇头，“听说是举子聚会，娘这等妇人便不去凑热闹了，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杜夫人给杜如晦整理好衣裳之后便离开了。 杜构也准备先回芙蓉园，好让李玄机有事也找得到自己。 杜如晦却叫住他道:“听闻此次皇上心腹各大臣都会去，不知李玄机准 备了什么内容？” 杜如晦这是在提醒他们。 皇上心腹大臣都会去，那自然这宴会内容就不能庸俗，应当高雅大气。 “爹你就放心吧，包你们震撼，此次聚会，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斗文比才情。”杜构信心满满。 他确实很自信，因为芙蓉园的宴会布置现场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震撼的。 杜如晦闻言，满意点头，他这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不然皇上生气，全人遭殃。 到了宴会开幕那一日，不少接到请帖的学子已经早早就来了。 世家子弟放假了就是没事做再加上他们也想看看李玄机能举办出什么不一样的宴会。 当他们来到芙蓉园时，就被惊讶到了。 因为，他们看到在芙蓉园迎接客人的居然是卢家的卢怀慎。 五姓七望跟楚元从不对付，但卢家大公子居然自愿做起了门童。 真是令人震惊。 “卢公子，你这是自降身份，就为了讨好李玄机？”王大人之子王耀武言词犀利，故意打击卢怀慎。 王耀文跟着自家哥哥附和，“定是这样，所以才在这里做如此下等的工作。” 卢怀慎倒不在意，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草包。 可楚元恰巧经 过，正听到刚刚的话，于是他连忙走过去，反驳那些世家子弟道:“今日之宴会，乃本公子举办，你们再如此嚣张无礼，可就不必参加了。” “与其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倒不如花点时间想想等会怎么斗诗。” 那些世家子弟这才知道原来要进行斗文，被楚元这么一怼，各个不再找茬。 李世民下了早朝之后也带着心腹大臣来了。 他们身穿便服，下了马车。 杜如晦跟在李世民身边，程咬金在长孙皇后旁边，长孙无忌则是在后面告诫那些大臣让他们隐藏皇上的身份。 大臣们纷纷点头，谨记于心。 楚元看到李世民过来，欣喜不已，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他，“老头，这么久总算见到你了。” “咦，这是后娘，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楚元跟长孙皇后打了招呼。 身后大臣们看楚元这般对皇上，惊的目瞪口呆。 长孙无忌偷偷给他们一个放心要淡定的眼神。 “小子，你可是头一次举办大型宴会，走，快让我们进去参观参观。” 楚元连忙带他们进去，他心里乐开了花。 老头果然见多识广，身后那些人的布料皆是上等的。 那到时候办会员肯定不 会手软的。 李世民进了芙蓉园，这才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 成串的灯笼铺满了一处空旷草地上方，空地旁两边分别还有两座大亭子。 周围布满了花花绿绿的圆球，还有随着微风飘荡的丝带。 中间摆了一个长桌，这桌子真的很长，能容纳上百人。 这等宴会，那是大唐史无仅有。 前方还有一个跳舞的舞台，李世民十分满意。 “元儿，你真是头脑清奇。”李世民忍不住夸赞。 身后的房玄龄李靖等大臣，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 楚元的虚荣心被挤满，他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 “等到晚上，你们会更惊讶的。” 李世民很是期待，这等宴会绝不会是普通的斗诗，楚元做事情都有他的目的。 “这上方的灯笼是干嘛用的？”尉迟恭指着灯笼问道。 李靖也是一脸懵逼。 楚元则是偷笑，这灯笼可在古没有，因为这是现代的灯笼，他特意从系统兑换了一个可移动发电机。 这发电机还是太阳能的。 最近几天阳光明媚，所以电已经足够。 大部分收到请帖的都到齐了，夜幕降临，楚元偷偷按下开关。 瞬间，灯火通明，引得在场一片尖叫。 第四百四十章 欣赏的眼神 所有人都被这幅场景给震撼到了，灯笼通红，发出耀眼的光芒，鲜花满地，饭菜飘香。 “大家安静。”忽然，一道如巨雷的声音响起。 楚元看着卢怀慎拿着话筒走上舞台，顿时觉得满意极了。 这喇叭也是用金币兑换的，为的就是主持人有个好的主持条件。 毕竟楚元可是在心里提前预料到这些古人看到发亮的灯笼是何种反应了。 众人皆静，卢怀慎这时笑着对大家道:“寒冬腊月，今日芙蓉园宴会大开，难得大家有缘聚在一起，此次宴会内容为斗诗比才情，请各位文人才子准备好。” “一展你们的风采，让我们看到大唐文人的高贵雅趣！感受到诗词的独美。” 李世民见此主持，以及刚刚听到的内容，越发觉得稀奇。 “老爷，这芙蓉园宴会是谁所办，真是太厉害了。”房玄龄不禁问道。 李世民指了指在前方坐着的楚元，笑道:“是老夫的儿子，李玄机。” 房玄龄看去，并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这才想起，原来他们之前就见过。 李玄机这个名字，他也是听过很多遍的，没想到这般有格调的宴会也是出自他手。 “第一场斗诗，内容为冬，只要符合冬 日的诗词皆可。”卢怀慎宣布斗诗规则就下了舞台。 准备好的舞蹈这时也上来了，楚元让乐师连忙奏乐。 在准备环节，用歌舞和曲子来缓和神经，再好不过了。 众文人听着这歌曲，开始拿起笔刷刷作答。 大部分人都作答出来了。 右边坐着的是世家学子，他们与楚元本就不对付，于是开始密谋。 “个个斗诗多没趣，不如打擂台如何？”王耀武开口道。 其他世家学子纷纷附和。 他们都认为自己博学多广，作诗这项能力谁都比不上。 楚元听此，自然同意，因为今天来的还有一些寒门学子，打擂台一能提高宴会气氛，二能看出这些学子哪个能力强哪个能力弱。 “我同意，这样吧，桌子左右各位一方，如此来打擂，怎样？”楚元起身，担起了左边的老大。 李世民看着他们，微微点头。 年轻人就应该这么热血有活力，这才符合大唐子民的气概。 长孙无忌则是继续吃着酒，他已经做好看戏的准备了，长孙皇后则是温柔的坐着，一脸含笑。 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相互喝酒，倒没什么闲情雅致管这些，这酒今日定是要喝足的。 “好！就这么定了！”王耀武答 应，世家学子纷纷开始对照各自写好的诗，然后找出其中最好的送了过去。 卢怀慎接过王耀武手中的诗，楚元接过寒门学子作的诗，然后上了台。 “现在我手上有左边学子作的诗，卢兄手中是右边学子作的，我们请杜大人上来点评所有诗，然后选出头彩。” 杜如晦闻言，十分乐意，这评诗一事在场还得他来。 李世民点点头，让他上去。 杜如晦上台接过诗，看了一首又一首，他边看边嘀咕。 最后总算选出了一首。 “这位叫唐云飞的学子所作诗是我认为最好的，我来给大家朗读一遍。” “好！”在场众人开始鼓掌，左边寒门学子听到是他们这一派的，很是高兴。 “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紧接着杜如晦一番点评，众人接着鼓掌。 但是世家子弟皆是不满意的，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写的那首更好。 于是有人开始了抗议，“杜大人，我们这派所举荐的诗词也很好，为何不是我们获胜？” 杜如晦见他们不服，淡淡一笑，“既然尔等质疑本大人的学识水平，不如我把你们那首念出来，让大家一同赏析如何？” 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同意，李世民也鼓掌支持。 长孙皇后看着身旁男人露出久违的笑容，觉得这次宴会真是来对了。 “满眼伤心冬景和，一山红树寺边多。仲宣无限思乡泪，漳水东流碧玉波。”杜如晦念完，底下人开始讨论。 “仔细一听，词藻确实华丽，但主题尚未太升华，不如唐公子那首。” “确实，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问题。” “两首诗做比较，那定是前面那首更好的。” 见大家伙都这么说，世家学子也不敢再说什么。 见状，楚元趁机站了上去，手上拿着奖品，“既然是斗诗，那么赢了就有奖品，有请唐云飞上来领奖。” 唐云飞被朋友推上台，害羞极了，他接过楚元递过来的精修版三字经和精美的纸张，很是感动。 因为这是他活这么大以来，见到的最奢侈的奖品。 平日里作诗根本没有纸，都是用火柴在地上或者墙上写的。 “谢谢李公子。”唐云龙感激不尽，连续弯了好几次。 楚元笑了笑，给他一个欣慰且欣赏的眼神。 像是在告诉对方，他值得这份奖励。 世家子弟见楚元这样一番操作，不由得多想了些。 “我之前还不 知道李玄机为何大费周章要办宴会，现在倒是能猜出一二了。” “为何？”王耀武眨巴小眼问道。 “趁机收买人心，好为自己服务。” “你看他对唐云飞那谄媚的笑，看着就让人恶心。” 李世民正巧听到这些话了，于是射过去一道犀利且冰冷的眼神。 刚刚讨论的世家学子，纷纷感觉到害怕。 本想骂他为何看着他们，但看到对方是跟长孙无忌杜如晦坐一起的，于是想着这定是个大官，于是没敢招惹。 “第一场斗诗，左方获胜，现在进行第二场斗诗，题目为花，谁做得多做的好就获胜。”卢怀慎继续上台主持。 大家伙听到第二首题目，纷纷笑了笑。 花为题，是最好作的了。 所有人开始拿笔作诗，动作异常同步，李世民喝了一口酒暖了暖身子，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如此爱好文学，才气侧漏。 他就十分感动，真心为大唐感到光荣。 霎时，一道轻快又不失优雅的曲子响了起来。 台上不再是舞女满天飞，而是一个抱着琵琶的歌女正在唱歌。 “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她是在唱唐云飞的诗！”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一样 程处默耳尖，最先听出来了。 当然其他人也听出来了，美曲美人美诗还有美酒，虽美人唱诗有些寂寥，但其他文人认真作诗，微风轻轻，暖阳和煦。 风景美如画。 楚元脑中只有这五个字，有生之年看到这般震撼的场景，此生不悔来大唐！ 同样的，卢怀慎收到了世家学子推荐的诗，楚元则是收到寒门学子推荐的诗。 他正准备叫杜如晦再次上台点评。 台下的杜如晦却对房玄龄说，“老房，这次你来，我不行了。” 他是不想上台了，被这么多学子盯着看，他脸皮也不算薄，但就是想让房玄龄也体会一下。 房玄龄本不答应，但是杜如晦硬是将他推了上去。 看到李世民对他点头，房玄龄这才安心。 楚元见不是杜如晦，来的人有些面熟，看他是杜如晦举荐上来的，那就没问题。 于是，楚元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手中诗词交给了他。 因为这一次写的诗有点多，所以第二次点评用的时间就长了些。 好在有歌女唱曲，还有美女伴舞，更有美酒相伴，大家都十分快哉，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在流逝。 不一会，房玄龄手上拿到了结果。 他站上了台，接过卢怀慎手中的话筒，与此同时，歌女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我手上拿到的是我认为作的最好的三首诗，分别是赵钰龙，崔渊，袁伯立这三位学子的诗。” “首先是赵公子的，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其次是崔公子的，两竿落日溪桥上，半缕轻烟柳影中。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 崔夫子满意的摸摸胡子，朝崔渊点头。 这算是认可他的才气了。 “最后是袁伯立公子的诗，山绕平湖波撼城，湖光倒影浸山青，水晶楼下欲三更。雾柳暗时云度月，露荷翻处水流萤，萧萧散发到天明。” 这一次，没有人反驳，因为这三首含花的诗真的很不错。 楚元见此，继续拿着三字经的精修版和精美宣纸外加果酒一小瓶送给了三人。 “斗诗大赛算是结束了，接下来我们继续小游戏吧……”楚元主持着，准备往后续工作推进。 却不想竟被人打断了话。 “李公子，身为斗诗大赛的你，怎么能在斗诗大会上不作诗呢？”王耀武站了起来，指着楚元的鼻子哈哈大笑道 ，“难不成你并不会作诗？” 他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身边的朋友。 与他一起的世家学子纷纷起哄。 “对啊，快作诗啊，不然不公平，在场的所有人都作了呢。” “李公子你就作一首吧，让我们看看你的学识。” “我们大家都想让这位东道主李玄机公子作诗一首呢！” 周围叽叽喳喳，楚元拿起话筒道:“这次我乃东道主，宴会举办者，在这里你们大家都是我的客人，主人哪有跟客人抢风头的道理呢？” 他说的十分谦虚，但这无疑是在助长那些人的嚣张。 王耀武听了，更是嚣张不已，他用十分鄙视的眼神看了楚元一眼，然后道:“我看你就是怂了吧，自己学识不够，所以不敢参与斗诗，怕丢脸罢了。” “是啊，别整那些虚的，要是有胆识就接下我们王公子的挑战。” 他这么一说，算是彻底激发了楚元体内的怒火。 他从来不容受别人看扁的委屈，要是谁敢看不起，他就彻底征服对方！ 这时，李世民发话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元儿你便作一首吧。” 这时，总算有人注意到李世民等人了。 “此人是说？看起来 跟李玄机关系不错。” “他是楚元的爹，听说年轻时是朝廷大官。” “竟长得这样威风，真是让我开眼界了。” 周围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这厢楚元有些愣怔住了，他本以为老头会帮自己，没想到对方是在坑他啊。 带着略有些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他，楚元开口道:“你是王家公子吧？既然你这么不服气，那我便与你斗诗如何？” 此话一讲，周围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大家都在期待这一场比赛。 王耀武有些犯怂，他笑了笑道:“斗诗这活还是得让我弟弟耀文来吧。” 说着，王耀武将他身边的王耀文拽了起来。 楚元知道王大人这两兄弟，耀武擅长功夫，耀文擅长文斗，二人本应该是为大唐尽力办事的，但王家家教不咋样。 王耀文天性懦弱，知道哥哥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他不敢反抗。 毕竟他哥会武功，还会打他。 “李公子，你请。”王耀文十分有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耀武连同那些世家子弟，纷纷看着台上的楚元。 他又想到了一个点子，于是吼道:“既然是东道主，那么这规则就应该不一样。” 楚元听此，给了他 一个白眼。 这货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能不能消停点。 他虽说不怕斗诗，但怕麻烦。 “你说，我李某不带怕的。”楚元十分有底气。 这般傲气让李世民等人皆是满意的笑了。 遇事不慌，能沉着应对，再者有如此底气，那也是一个很好的品质。 “这一次得有时间限制。”王耀武又飘了，在其他世家子弟的怂恿下，他做了出头草。 “主题仍旧为花，但是必须要在一柱香时间作出，不然就视为作诗失败。” 楚元闻言，丝毫不在意。 一柱香时间他都不需要，五秒钟之后就能给出。 这才是真男人。 楚元冷笑一声，点点头。 随着卢怀慎的一句开始，时间开始计时。 楚元闭上了眼睛，他正在系统里找到百度功能，飞快的打上描写花的诗句。 点击搜索按钮，哗一下子很多诗句都出来了。 翻了翻，在里面找到了一首唐代以后的诗句。 此时的楚元正处于一种在台上闭着双眼的状态，旁边的香快要烧尽。 “李兄怎么不说话，难不成还没有想好？” “这小子莫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程处默和杜如晦二人不由得为他担心。 第四百四十二章 没兴趣 李世民则是一脸淡然，他相信楚元，这么久以来，每次他闭目冥思的时候，往往到最后就是一语惊人。 “他一定是怂了。”世家学子开始嘲讽楚元。 “对，不然早就对出了，怎么还在台上闭眼，肯定是害怕，害怕我们看出他不会。” “喂！李公子，你要是怕了，实在作不出就下来吧，我们不会怪你的。” 王耀武在台下吆喝，霎时世家学子纷纷附和起来。 周围十分嘈杂，楚元仍在使用系统找最好的描写花的诗句。 香依旧燃烧，快到最后一截了。 杜构在心里为楚元捏把汗，祈祷他快些开口。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洗沉烟，棋声惊昼眠。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他说完，还拿起笔写了下来，刷刷两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自信洋溢在他脸上，程处默和杜构二人纷纷放下了心。 刚刚还在叫嚣囔囔的世家学子，立马闭上嘴。 一下子，会场一片安静。 杜如晦走上去，然后拿起白纸黑字，一番品读。 “此诗甚好！甚好啊！通读一遍，意境还算不错，是个有 才情的人。”杜如晦这番点评，已是给了最高的评价。 其实楚元读出来之后，有些学子已经很明显感觉到他这一首与其他获奖三首比，那还是楚元这首要略胜一筹。 世家学子见楚元有了风头，皆是不服气。 王耀武给了王耀文一个眼神，却不想后者这次竟然没听他话。 “是在下输了。”王耀文此话一出，立马激怒了王耀武。 “你干什么呢？都没有作你就认输了！我们王家哪来你这么个懦弱的人！”王耀武一把将对方拽下来，然后开始咒骂。 底下其他世家学子想了个办法，转移了注意力，“既然李公子作为东道主，那自然跟我们这些宾客不一样才是。” “我们宾客只作一首，那李公子应该再作一首，不然还是输，这一次时间在半柱香……” 那人话音还未落，楚元已经开口将所作的诗朗读了出来。 “京北秋来风景异，天高云淡雁迷离；踏破铁岭无觅处，寻遍荷塘空水遗；无可奈何秋睡去，仙衣胜雪倾心起；何故幽叹无缘见，夏风十里一潭碧。” 说完，他拿出新的一张纸，紧握毛笔，刷刷写了一遍。 霎时，诗句的悲凉感 竟然传到每人心中。 歌女这时识趣的弹起了琵琶，并且将刚刚楚元吟的那首诗唱了出来。 周围竟然生起一阵荒凉之意，就连这通天火红的灯笼也掩盖不住。 此诗的意境，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世家学子们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们现在脸颊通红。 因为刚刚啪啪被打脸了。 “好！玄机兄果然不一样！妙哉妙哉！”崔渊带头鼓掌。 李世民也十分欣赏，杜如晦更是满意极了。 有这等文人学子，大唐的文学教化可有望了。 霎时，世家学子被惊到，顿觉不好意思。 他们也被彻底征服，毕竟刚刚也被这番意境所打动。 袁伯立听了楚元说的诗，与他自己的一对比。 顿觉自己所作的诗黯淡无光，于是便产生了一个念头。 “玄机公子，初闻你所作的诗，在下顿觉羞愧四起，故今日所得奖励，应当与你的。” 他这么一说，赵公子也附和，说出心中所想，“袁兄说的对，你作的诗比我们好多了，奖励应当是你的。” 说着，二人便拿起桌子上的礼品，准备递给楚元。 楚元见此，连忙摆手，哈哈大笑道:“大家真是见外了，今日乃我 宴请宾客，本就是以文会友，这些奖励不过是给宴会增添一些情趣。” “以文会友那自然是以才情决高低，袁公子和赵公子，你们的才情可比我强多了。” “再者，我未参赛，这些虚的我们就不整了，都拿着吧。” 崔渊也说道:“袁兄赵兄，收着吧，这也是李兄的一番心意。” 因此，二人点头收好。 “多谢李公子，接下来的比赛，我们一定好好参加。” 与此同时，楚元在他们心里已经留下了一席之地。 楚元自然知道，这就是收买人心，这就是策略。 世家学子见他们这番其乐融融，很是不甘心。 想着还要再对付楚元，但又没那个胆子。 因为他们害怕楚元再一语惊人，感染全场，这样后面的比赛他们可占不到优势。 台上一番形式，李世民等人都看在眼里。 长孙无忌喝着酒，看了看程咬金二人。 无奈的摇摇头，武夫果然对文没兴趣。 此时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喝的兴起，其余官员也放下平日的架子，以文会友，以酒尽兴。 “辅机，楚元小子果然是个大才。”李世民凑到长孙无忌身边小声道。 长孙无忌放下酒杯给 他倒满道:“老爷不是一直都知道么？不过今日这小子确确实实又让我大开眼界了。” 今日的诗词，当属楚元二首最佳。 无论是对字还是押韵上，更甚者是意境等方面。 楚元的诗都是最好的。 杜如晦评语还是谦虚了的。 “确实，既然李玄机是宝，那我们应当抓住这个宝贝，好好让他为我们大唐服务。”李世民觉得脸红了几度。 这果酒也着实令人上头。 “自然是的，只是前段时间让他去了官场，就掀起了腥风血雨，不知是好是坏。”长孙无忌到底还是有些顾虑的。 因为官场的那些事，他作为过来人自然十分清楚。 楚元在官场那么出头，很容易引起敌视，也很危险。 不小心就是一命呜呼。 “无妨，我就是要他来朝堂，好为我效力。”李世民铁了心的。 说完，他一饮而尽。 中场休息，楚元让快活林那批歌姬上台演奏跳舞，一时间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楚元想着是时候进行下一个比赛了，于是自己上台介绍了规则。 “大家安静，现在我们来进行第二回合。”楚元拿着话筒，征服全场，“比赛规则是对对子。”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饮而尽 “规则如下，字数相等，节奏一致；词性相对，结构相同；平仄合律，声调和谐。” “大家对出来的应该是语意关联，上下贯通，文字简炼，言简意赅，意韵深邃，回味无穷的，如此这般对子才算是好对子。” 学子文人们自然知道对对子，其实就是对对联。 他们听得楚元介绍，皆是十分感兴趣。 “这比刚刚的作诗容易多了，我一定要认真对。” “是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少学子叫嚣着要赶紧开始，刚刚被打脸的世家学子也重新燃起了自信心。 “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将那些穷鬼压制住，不然真是丢我们王家的脸！”王耀武囔囔着，看了一眼身边的王耀文。 后者淡淡点头，心里根本不服气。 斗来斗去有什么好的！ 他根本不愿意这样，但奈何哥哥一直如此。 “王公子说的对，我们大家一定要好好思考好好对，不能再让那群穷酸人抢了风头。” 世家学子这番言语被魏征听到，他忍不住开口教训道:“都是同窗，你们肚量如此小，要说你们有好胜心，那倒没什么问题。” “但好胜心太强，也不是好事。” 世家学子突然 被怼，很多人根本不认识魏征，于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魏征倒不在意，继续吃着酒看着歌舞。 “不如我们也参与如何？”李世民觉得看他们对十分无聊，于是提议。 长孙皇后倒十分乐意的，她一肚子才情早已经痒痒了。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连忙点头。 杜如晦和魏征二人互看一眼，也点头。 听着这新式玩法，他们几人都十分感兴趣。 房玄龄则没有有些警备心，因为他觉得这种玩法没那么简单。 楚元见众人兴致勃勃，于是连忙让肥四拉开开关。 霎时，上方灯笼居然吐出许多白纸。 纸上正是对对子的上联部分。 众人惊呼，同时抬头往上方看去。 五颜六色的对联，被微风吹拂，混合着上方的灯光，美得像一幅画。 “上对:云连一线天。 叶落寒山寂。 一抹青山如画。 林密炊烟起……” 这些都是上联。 “上方全是上联，以数量为主，谁对的多对的好就获胜，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楚元宣布完之后就下了舞台。 众人皆抬头看着，一边在脑子里想下联。 房玄龄看中一个，然后迅速对了出来。 发现并不难，甚至可 以说是简单，只是涉及的知识范围很广。 很明显的，这是楚元故意为之，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房玄龄决定不参与，在暗中观察楚元。 李世民等人已经开始对了，他们拿到的是一个较难的上联。 其他世家学子最开始对出了好几个，然后就开始飘飘然起来。 “这很简单啊，这么简单的对子也拿出来给我对？” “是啊，难不成这些对子都是李玄机对不出来的？真是够蠢的。” “小声点，不要让人家听到了。” “怕什么？反正我已经对出十个了。” 世家学子确实是对出了很多，但左边寒门学子这一派也对了不少。 见那些世家子弟瞧不起人，寒门子弟根本不搭理他们。 于是无形之中，已经形成两股势力。 在长桌右边的世家学子们脸上洋溢着自信过头的笑容。 左边的寒门们一个个十分认真，不敢掉以轻心，踏踏实实对好每一个对子。 李世民在对了两个之后也就没有继续对了。 因为他也发现这些都很简单，反复都是送分的。 他不对对子之后便在观察所有参赛学子。 因此，无形之中形成的两股势力也被李世民发 现了。 看着这两方，他倒有点期待是哪一方获胜了。 楚元则是坐在那里，倒不对对子也是像他一样在观察众人。 歌女舞女正上台跳舞唱曲，会场依旧热闹非凡。 程咬金和尉迟恭倒也对这些对子产生了兴趣，他们准备以对对子为比赛结果，谁输谁喝酒。 长孙皇后对的很认真，李世民时不时看两眼，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霎时，长孙无忌开口道:“老爷，你可发现什么不妥？” 李世民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有何不妥？” 长孙无忌凑到他身边，歌曲声太大，于是贴近耳朵大声道:“李玄机这小子又在搞事情。” 李世民顿觉奇怪，示意他继续说。 “所有学子对对子，有人在暗中记录。”说着，长孙无忌往右角落指了指。 李世民往那边看去，发现了一个熟人。 那人是突厥人，是乌合。 “那是元儿的家仆？有何问题？”李世民拿起旁边的热茶，饮了一口。 “你仔细看那些学子每人桌子上的食物，都不一样的。”长孙无忌继续道，指了指他们的食物。 李世民看了一会，这时才发现了不对。 “每人答对一个对子，就会有一 道食物送上来，没有答对就没有。”李世民自言自语道。 长孙无忌点头，“老爷英明，此次宴会所用的食物大到酒楼好菜，小到普通糕点都是明码标价的。” 说着，他拿起了一个装有各色糕点的盘子递给了李世民。 “看，上面写了一个三。”长孙无忌说完，拿起热茶一饮而尽。 嗓子总算湿润了些，他咳咳两声继续道:“这一次宴会的吃食，楚元估计提前告诉他们了，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 “既然是以文会友，菜肴这般安排也没什么不妥。”李世民倒不介意，相反的，他觉得楚元很有才能。 “虽说以文会友，但李玄机太夸张了些，一个席面座位居然要两篇被认可的策论，这般高要求，还真是有才能才有好饭吃啊。” 长孙无忌下意识吐槽，这话听的李世民也是微愣片刻。 靠文学来吃饭，这倒是做的淋漓尽致了。 “不过我更好奇，楚元他这么做的背后原因是什么。”李世民端起茶，一饮而尽。 茶喝够了，他准备喝美酒了。 于是，李世民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着这群学子文人认真研磨文学的画面，他的心就很欣慰。 第四百四十四章 发怒 楚元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根本看不透此人。 来宴会自然需要吃食的，这些吃食明码标价，有才能的人才能吃好。 他现在倒是十分期待，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这宴会的头筹，能吃到最好的食物。 对对子对的久了，世家学子就闲不住了。 他们干脆不对了，决定好好逛逛这芙蓉园。 “芙蓉园可是隋朝君主建的，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抓紧时间好好逛逛。”王耀武提议着。 其他世家学子也是懒的，觉得对对子甚是无趣，所以纷纷逛芙蓉园去了。 剩下的还在对的都是寒门子弟，他们已经深陷这文学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楚元看着那群散步的世家学子，摇了摇头。 他继续观察还在坚持的寒门学子，发现其中有几个确实厉害的人。 于是他便记下了他们的名字，以备之后所用。 在对对子的同时，楚元之前告诉那些歌女的事情，她们也在做了。 经过好一番推销，不少学子还有官员都办了会员。 楚元看着会员名单上写满了人，很是满意。 既然有会员，何愁那些人不来酒楼吃呢。 再者，今日宴会的一些菜肴都是他最近新推出的。 保证吃了第一遍还想再尝第二遍。 酒楼的亏损倒不是大事，重要的是这个宴会其实是给他物色人才的。 要想在朝廷立足，必须要在朝廷有帮手，不然就是寸步难行。 王耀武一派的世家学子在逛了一圈之后就有些饿了，于是准备找吃的。 “这些你不能吃。”肥四拦着王耀武，一脸不容侵犯。 王耀武怒了，道:“凭什么不让吃？不让吃饭你开什么宴会呢？” 肥四也是个暴脾气，特别是对这种没有礼貌的人，他根本不用尊敬。 “少爷早就跟你们说了，宴会所有吃食需要用文来换。” 王耀武等人傻眼，一个个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为何如此？之前的吃食还会主动端上来给我们。”王耀武不服，想趁机拿点吃的。 “那是因为你们之前还在对对子，对出一个便有一份。”楚元突然走来，解释道。 “这条规则我早就在请帖里说过了，是你们自己不注意罢了。” 王耀武还想反驳，此时王耀文打开了请帖，找到了那句话给他看。 顿时，世家学子傻眼，都在心里感叹，真是万万没想到。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抢对子啊。”王耀武使了个 手势。 霎时，世家学子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仰望上方。 发现上头没有被对出来的只有寥寥数几，根本不够他们分的。 更何况，寒门学子那方还在继续对。 他们所获的食物也更多了起来。 到最后，世家学子一个对子都没有再对上。 他们无可奈何，只好吃着之前送上来的糕点。 但是吃糕点是越吃越饿，就越想吃饭菜。 与此同时，在他们前面的寒门学子吃的那是一个痛快。 饭菜香飘满整个园内，惹得世家子弟口水直流。 到最后，其中有一个草包学子忍不住馋虫的折磨，竟主动走到了对面。 “袁公子，我们与你换食物。”说着，他偷偷递过去一些碎银。 这一系列举动都被楚元看在眼里。 袁伯立却不为所动并不接那些碎银，相反的，他开始了教导模式。 “以文会友，以文学才能挣得吃食，这是此次宴会最大的不同，为的就是要你们重视文学的重要性。” 草包世家学子连连点头。 在一番说教下，袁伯立终于将自己的多出的食物给了他。 楚元在心里对袁伯立留下了更好的印象。 对对子大赛已经全部对完，楚元为了 提高会场的气氛，拿出了苏轼的水调歌头，然后让歌女进行弹唱。 此时正是傍晚，月亮当空，十分应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歌女歌声清脆悦耳，唱功了得，琴艺也是高超极了。 众人皆被这首千古名词水调歌头给吸引了。 见气氛已经到了高潮，楚元拿着话筒走上台去。 “大家晚上好！”楚元打了个招呼，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他。 楚元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咳咳。对对子比赛算是结束了，对的最多的是袁伯立公子。”楚元宣布对对子比赛的冠军，然后将奖品发给了他。 大部分还是很高兴的，只有世家学子十分不服。 “要是我们没去逛花园，说不定是我们对的最多。” “确实，袁伯立这小子也不过是得了便宜而已。” 楚元把这些闲言碎语还是听进去了，觉得这些纨绔子弟不教训教训的话，就会很飘。 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妙招。 “接下来，我有三个千古绝对，想让这 边学子对。”楚元指了指右边。 世家学子一惊，然后认真听着。 “谁对出来，且对的好，那么便也可以得到相应的礼品。” 这个条件倒是很吸引人。 “其一，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 “其二，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其三，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于是世家学子们纷纷用力，绞尽脑汁开始对。 好不容易，他们总算是对出了。 杜如晦看着他们的答案，却不是很满意，直言道:“不如李小郎君颁布答案，让他们好好学学对对子。” 其实这么一说，世家学子已经脸上无光了。 学子们虽说心里不悦，但无人敢反驳杜如晦。 楚元哈哈一笑，说出了答案，“其一，过南平，卖蓝瓶，蓝瓶得南平，难得蓝瓶。” “其二，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其三，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他这答案一出，顿时映衬的世家学子对出来的实在是太低级了。 于是世家学子们有些不悦，见势就要发怒。 第四百四十五章 真实目的 见他们有些不对劲，楚元倒无所谓，杜如晦倒开口道：“果然是好对子，如今国子监学子对成现在这水平，想来也是不容易了。” 杜如晦给了楚元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明白。 不可做得太过，不然宴会无法进行下去，损失的还是他。 于是，楚元为了缓解尴尬，想了个法子。 他挥挥手招来肥四，凑到他耳边低语一会儿。 胖子立马踏着小碎步离去，楚元则是笑着对所有人道：“为了让大家玩的更开心，以此缓解文斗的紧张感，在下给诸位准备了篝火晚会。” 一听是篝火晚会，众人起了兴。 “玄机公子果然大气，今日算是下了血本吧。” 篝火对于这些贵族公子来说，倒不算陌生。 她们也十分乐意玩，毕竟这可比读书有趣极了。 再者，这也比斗文要好，毕竟不用比试文学能力，也就无人出丑。 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笑道：“不妨我们去玩玩？” 程咬金则是先答道：“去啊去啊，兄弟一起去。” 说着，他便伸手去拉尉迟恭。 与此同时，楚元也让肥四准备好了篝火。 数支木材被堆积在一起燃烧，发出熊熊烈火。 火光 照耀整座芙蓉园，光明也照耀了黑暗，火光散发的温柔席卷周围人的寒冷，让大家的心暖了起来。 众人开始围着篝火跳舞，手拉着手，楚元则是打开了音响，一首最炫民族风便响彻天空。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听着听着，程咬金等人还一起哼了起来。 李世民左手拉着楚元，右手拉着长孙皇后，心情自是美美的。 众人忘掉了刚刚文斗的不悦和尴尬，一起融进这篝火所带来的喜悦中。 就连世家学子们也开始在心里觉得，楚元这人并不真的讨人厌。 随着歌曲的跳动，众人也跟着舞动。 篝火越烧越甚，月光随着月亮的移动也消逝。 夜晚已静，月光已遮，篝火烧尽，芙蓉园恢复了平静。 楚元见天色实在是太晚了，于是提前让肥四为大家准备好了住宿。 寒门学子住西厢房，世家学子住在东厢房，这般安排确实合理极了。 国子监学子们纷纷找到了自己的住所，然后回房收拾收拾便睡觉了。 程咬金和尉迟恭二人还有好多话没谈完，两人则是继续坐在长桌前喝酒恰谈。 长孙无忌年老熬不起，也早早 睡去。 “老头，小娘就暂时不跟你睡一起了。”楚元说着，挥挥手让小婷带走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被安排妥当之后，李世民这时叫住了他，“元儿，你哪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 楚元暗自在脑中咀嚼这四个字，没一会他便知道老头是在说什么了。 估计是今天的活动，又让老头大开眼界了吧。 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楚元如实回答，“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对于我来说，举办篝火晚会不算什么。” “还有举办宴会也不算什么。” 他这话倒有点嘚瑟之意，李世民抽搐下嘴角。 “不过对对子属实精彩。”李世民忽然转移话题，这让楚元猝不及防。 “要他们这些文人对，自然是要物尽其用了。”楚元笑了笑。 通过今天，他可是观察到好几个苗子。 比如说王耀文。 他不服气自家哥哥，也对世家学子的做法看不惯。 所以，有时间一定要拉拢他。 “我大唐文人那是自然的。”李世民有些骄傲。 楚元见此，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老头，你的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自信心很强啊，但很可惜，这大唐不是你一个人的。 ” 李世民立马在心里偷笑了。 还真不巧，这大唐真就是他一个人的。 “身为大唐子民，自然是爱着大唐。”李世民摸了摸胡子，看向远处的亭子。 “那是自然，大唐是每个大唐子民的，我也会为大唐尽一份力。”楚元略有所思。 李世民点点头，“你做到了。” “不，这仅仅只是跨出去一小步罢了。” 本以为楚元会赞同他。 没想到对方直接否定了。 李世民疑惑，看向他道:“你有何打算？” “老头你真是不上心，我此前可是跟你说过的。”楚元拿起兜里的花生米，扔了一颗在嘴里咀嚼。 李世民汗颜，身为皇帝，日理万机，看奏章看的头发昏。 这事……他还真就不记得了。 “让大唐称霸世界，让百姓安居乐业。”楚元叹道。 “还有一个就是，把现代的观念尽可能的带给民众，让我再发财。”楚元笑了笑，不再说话。 发财？ 李世民暗道，看着现在宴会的一番场景，问道:“今日举办宴会可费了不少心思和钱财吧？” 他现在还没有搞懂，楚元举办宴会的真实目的。 虽然对方是说观察文人，但在潜意识里，李世 民不觉得楚元的目的这么单纯。 “自然不是，老头你过来。”说着，楚元摆了摆手。 李世民凑过去，然后楚元在他耳边耳语道:“是为了推广我的VIP卡，也就是会员卡，今天办的还算成功，大部分世家官员都办了。” “什么VIP？”李世民再问。 楚元却不准备再解释了，因为就算解释了，老头也不一定听得懂。 李世民瘪瘪嘴，继续赞扬道:“不过你这番奇思妙想，也着实让我等大开眼界。” 见到李世民因为这几个气球还有长桌以及音响而颠覆世界观，有些愣怔。 然后继续装逼，“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还有更多精彩且让你大开眼界的东西。” 说着，楚元直接将李世民带去了芙蓉园的库房。 蓝田李府的库房都快被堆满了，所以楚元选择了芙蓉园的个空房间专门放一些能用能买的东西。 李世民进去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大圆形被放在角落。 “这是什么？”李世民奇怪不已。 楚元没理他，而是打开了开关。 瞬间，一个圆形喷头就洒出了水。 “这是太阳能热水器，洗澡用的，冬天的话不太方便，但是夏天绝对热卖。” 第四百四十六章 应付 说着，楚元又打开另一个东西。 “这是马桶，如厕用的。”说着，楚元还专门坐在了上面示范。 李世民双眼睁大，满眼不可置信。 “这样我们上厕所就不会感觉到双腿发麻，屁股发疼，也减少了痔疮的爆发概率。”楚元继续解说着。 “什么是痔疮？”李世民觉得奇怪。 他可从未听说这个词。 楚元抽了抽嘴角，决定不给他解释，糊弄道:“就是一种病，不严重，但是一痛起来要命。” “这些东西，你准备卖？”李世民换了个话题。 楚元突然皱眉。 这些是利用太阳能造动力的用品，普通人用不起也不会用，目前也只能在贵族圈卖。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再说。” 月亮又躲进了云层，困意袭来，楚元打算睡了。 这时李世民则起了心思，“不如我帮你，我手上人脉很多，他们都是大户人家，钱财什么的不用担心。” 他准备套楚元这些好东西。 毕竟，这些东西大唐之前没有，特别是洗澡的太阳能热水器，极其方便生活。 楚元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下意识打了打哈欠，“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头也不 回就离开了库房。 芙蓉园宴会已经结束，凯悦酒楼的会员也有了许多。 在肥四和乌合众人的推广下，凯悦酒楼的入账更丰厚。 这让那些打价格战的对头酒楼纷纷后怕。 不少酒楼已经撤掉了之前的价格，恢复到正常水平。 这样一来，更多人都来到了凯悦酒楼。 楚元这一次又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快活林那群小姐姐的带领下，更多的会员顾客来凯悦吃饭。 楚元又趁机推出新品菜式，口味那是没得说的。 所以很多世家子弟也去凯悦酒楼吃饭，这让那些之前针对凯悦酒楼的酒楼对手更不知所措。 因此，在这场“商战”中，楚元以会员积分兑换制和新式菜品打败了对手。 如意酒楼的曾老板还在苦苦支撑，他连合了富强酒楼同乐酒楼的老板们纷纷找上了封伦。 这几家酒楼都与世家有直接联系。 封伦怒拍桌子，看了一眼王大人道:“如今我不能上朝，你便替老夫到皇上面前说。” 王大人有些心虚。 他前段时间才被掏空家底，如今根本没什么实力和勇气对付楚元。 毕竟他知道楚元的厉害。 于是王大人只好先答应，做不做还 再说。 “你们则要想法子应对这种场景，不然生意也做不长久。”封伦对曾老板等人说。 三人只好点头，然后绞尽脑汁想在菜品上干过楚元。 然而凯悦酒楼的菜品很独特，这也是能吸引顾客的。 许是故意针对这些酒楼，楚元还特意打探他们新出的菜品，加上他也知道很多菜系，加以改进，这也更导致其他对手入不敷出。 好几家已经倒闭了。 上也得不到回应，下也是苦叫连迭，曾老板几人实在是扛不住了，于是主动找到了楚元。 “李老板，你就放过我们吧，把那什么会员积分制给撤掉吧。”曾老板一见面就递给楚元一个大盒子。 楚元接过，掂了掂里面的分量。 要是没有猜错，里面一定是白银。 然而他不稀罕。 楚元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曾老板可知这是明目张胆的贿赂？” 他话音刚落，其他酒楼的老板也将自己带来的礼品放在了桌子上。 “李老板说笑了，这是我们初次见面的见面礼。”曾老板巧舌如簧，这个借口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楚元哈哈一笑，摸了摸眉毛，然后他淡淡开口，“你们不配。” 此 话一出，让在场三人脸色发青，假笑停留在脸上，真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楚元盯着他们三人看，他倒要看看这三人如何演戏。 “哈哈，李老板是嫌弃我们了？”曾老板段位要高些，依旧假笑不停。 “这些东西，我不稀罕，你们拿着吧。”楚元不打算跟他们废太多话。 现在仁慈就是对自己不敬。 之前这些酒楼是如何欺压凯悦的，他们也不想想。 三人互相看看，一时之间差点没沉住气要大骂。 但是为了生活，他们还是选择了低头，“求求李老板，你大人有大量，菩萨心肠，就放过我们吧。” 楚元听着这个夸赞，倒是笑的更大声了，“菩萨心肠？那还真不是。” “肥四，送客。”楚元大喊一声，满头汗的肥四从三楼跑了下来。 “老板……好嘞！”肥四看着在楚元面前的三人，瞬间明白了。 还是他家老大厉害，让他吃饱饭穿的暖。 现在总算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之前凯悦亏损的时候，这三个老板可真是太咄咄逼人。 “走吧。”肥四也没打招呼，直接伸出手势让他们三人离开。 曾老板狠狠一甩袖，带着其他两人走了。 总算是离开了。 楚元笑出了声，这种碾压别人的滋味，真是太令人心情愉悦了。 他要将凯悦酒楼做成长安第一大酒楼，然后继续开分店。 这些原先就在的如意酒楼等等，就是他分店的地址。 所以，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想着，楚元又偷笑出了声。 李世民从芙蓉园回了宫里之后，心里一直想着楚元的“宝贝”。 他都忘记此时正在上早朝了，节度使叫了好几声没有回应之后，他放大声音再次叫了一声，“皇上。” 李世民回过神来，微微蹙眉，道:“何事？” “高丽传信来说，过半月会有使臣来访大唐。”节度使汗颜。 这可是皇上第一次不专心啊。 难不成又是纳了什么妃子？ 李世民皱眉，高丽？ “朕知道了，无事退朝。”李世民已经想出了对策。 每每使臣过来，都会有些事情不自觉就发生。 因为使臣来访，相联系的都牵扯到国家。 这也是他很头疼的地方，不能怠慢也不能失去自身的威严。 所以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很头疼。 不过这一次，他知道怎么应付了。 李世民下朝直接找到了杜如晦，让他转告国子监。 第四百四十七章 整治 三日假期早就过了，楚元除了到国子监上课就是在凯悦酒楼算账。 算了三四天总算是算清了。 楚元看着上面满意的数字，很是欣喜的点了点头。 这日他又准备到国子监上课，却不想刚出门就碰到了熟人。 “处默兄？”楚元见程处默惊讶不已，他身后还跟着杜构。 那人仍旧没有出现，楚元心里有些失落。 毕竟之前他们四人可是形影不离的。 “李兄，万祭酒之前找我们有事，等会你可有时间？”程处默快马直入，一语中的。 楚元一听是万子郎的话，心里顿时起了逆反心理。 “没时间。”楚元直接拒绝。 杜构这时叫住他道:“万祭酒说这是圣旨，不得拒绝，李兄收拾收拾跟我们去吧。” 说着，程处默二人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带着很大的期望。 皇帝老头？ 怎么又是他这货。 没办法，楚元只好放下手中笔，跟着他们二人一同去了国子监。 三人一同到了万祭酒房中。 “李玄机程处默杜构是吧？”万祭酒看着他们三人。 三人点头后，祭酒突然笑道:“你们有福气啦。” 程处默有些懵，看着他问道:“何事这般喜气 ？” 万子郎撇了他一眼，暗哼一声，随后眉开眼笑，“高丽使臣不久后会来大唐参拜，你们被派到宫中打.打下手，以此来增长见识，也是为了以后的仕途着想。” 楚元讶异。 这万祭酒怎么会这么好心？ 其中定是有诈。 杜构这时问道:“使臣来访，宫里怎么会让我们国子监去？我们对宫中礼制虽不陌生，但到底还是稚嫩了些。” 万祭酒这时突然说的极其有针对性，“许是某人才能盖主，皇上注意到了吧。” 楚元冷笑，反问道:“祭酒真是说笑了，这入宫打杂一事怎么能说是好事呢？搞得不好那是极其容易掉脑袋灭九族的。” 万子郎一听，顿时暴怒，“李玄机，你不要不识好歹，我是看在你小考卷子被毁，导致自己零分，怕你受到惩罚，这才举荐你们几人去的。” “真是好心没好报，好心当做驴肝肺！” 他越说越急，这倒是更显示楚元说中了。 楚元三人自然明白，万祭酒就是假好心罢了。 但是事已至此，反悔也没用。 因为名单什么的已经呈上朝廷，追是不可能追回了。 “虽然你说这是为我好，但是我告诉你，我 何时被判零分了？” 这个可不能忍，他可是学霸型人设。 怎么能允许自己被判零分呢。 再一个，他依稀记得之前将试卷复制了一份，就保存在系统里。 “你看。”说着，万祭酒就从书桌里拿出了一张被墨汁盖满了的试卷。 楚元傻了，一看就是准备充分，来故意找茬的。 身旁程处默和杜构二人也想起这事来了。 但因为宴会，所以他们都给忘了。 “李兄，这确实是你的卷子，我们亲眼看到祭酒不小心把你的卷子盖上了墨汁。”程处默小声道。 楚元抽抽嘴角，然后在袖套里掏啊掏。 与此同时，他也打开了系统，找到系统仓库，将里面那张卷子找了出来。 “这才是我的卷子，你看。”楚元将那张卷子放在万子郎桌上。 他义正言辞，根本不怕。 万子郎一看，心里有些慌，但是他不能答应。 “好你个李玄机，本大人也是为了你好，想着你去宫里打杂，好好完成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并且皇上表扬你，我就把你缺失的成绩补上。” “现在倒好，你居然敢私自印刷试卷，以此来欺骗老师了？” “我骗你什么了？”楚元无语 ，白了万子郎一眼。 此人真是脸皮颇厚，实在是令他无语凝噎。 “你这卷子上的题目与我出的根本不是一个，竟来哄骗我！” 万子郎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楚元顿觉此人要是放在现代去演戏，金牛奖他还是可以拿到的。 因为他厚颜无耻，还不自知。 还想继续反驳，此时程处默拦住了他，“李兄，算了，去接见高丽使臣这事已经脱不掉了。” 杜构也连忙劝道:“是啊，算了，去接见使臣也没什么不好，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好了。” 楚元也知道，只是刚刚祭酒的态度如此恶劣，他这小暴脾气还真就受不了了。 “我们走，但是你必须把我的成绩给我好好登上。”楚元走之前还放了一句狠话。 他那态度让万子郎又是一气，但眼前这卷子就在他面前，不登那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楚元去了打杂，那他也就一定有办法整治他。 三人接下这个颇为难为的挑战，第二天就去了接待外宾的地方。 除了他们三人，楚元还忽悠了崔渊，卢怀慎，还有王耀文等人，以及之前一起在户部算账的好兄弟等等。 一众小分队大摇大摆的走到了目 的地。 接待高丽外臣的是一处在朱雀大街东南角的小院。 这个院子离皇宫不算太远，治安也还行。 唯一不好的就是此院甚是破败。 楚元众人推门进去，正巧一阵风吹过，刮起来的尘埃让众人呛了好几下。 “咳咳。”程处默捂着鼻子道，“这就是接待使臣的地方？这也太破了点。” 楚元也咳嗽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来道:“这也可以理解，使臣来访，代表的当然是高丽。” “我大唐还不至于对一小小高丽害怕，自然是要给他们个下马威的。” 听了楚元的话，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崔渊这时道:“但也不能太过了，毕竟是使臣，一不小心就是要爆发战争的。” “所以皇帝老头不是让我们来清理了嘛。”楚元白了他一眼。 众人进去，杂草纵生，且椅子什么的都是破败不堪。 这根本不是给人住的。 这是个狗窝。 倒比狗窝强一点，毕竟这个院子占地还算可以。 如此破败的院子给使臣住，不打仗就怪了。 “这是个大活，好好干，再者，我需要个官。” 楚元下了决心，对程处默等人道。 “我们要重新盖一座。” 第四百四十八章 注意力 “盖房子？”程处默惊了，挠挠头。 “处默兄，我需要你替我要个官。”楚元忽略掉对方的震惊，拍拍他的肩膀道。 “李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程处默拍拍胸脯，自信从容道。 程处默回家立马忽悠且成功了。 第二日程咬金上奏并把楚元要官的事告诉了李世民。 此时李世民正在逗着金丝雀，听到上奏禀报，多日的阴郁消散了一些。 “那就准他全权负责高丽使臣的来访，赐他译官一职。”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逗着金丝雀，心思却在太阳能热水器和马桶上。 改日要再会会楚元小子，定要将这些好东西要到手。 想着，李世民拨弄一下金丝雀，扬起了微笑。 朱雀大街东南角小院。 这里残砖破瓦，昔日小院被拆，灰尘满天飞。 楚元带着白纱口罩指挥着众人，利用蓝田运来的砖块，加上搅拌成功的水泥。 盖一座大房子来接见高丽使臣不是难事。 程处默跑了过来，手上拿着圣旨，看到楚元，喊了一声，“李兄，好消息！” 楚元一听就知道是程处默，嘴角立马上扬。 有了官职，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准了？”楚元吐出两 字，来者点头，递给他圣旨。 楚元瞅了两眼，合上圣旨，笑道:“好得很，你去叫上杜构，我们现在要重新记录一下历来使臣的钱财和物品流向。” 这事不能马虎，一不小心就是要赔钱的。 程处默连忙叫上杜构，顺便将国子监的几个数术学得好的弟子也叫了过来。 他们在原先小院里的一座亭子里等候楚元。 肥四抱着一大垛账目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将其放在石桌上，呼呼喘着大气。 “这里是历年使臣来往的账目，我们采用在户部学习过的新式算法重新算一遍记一遍。”楚元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 却不想这纸张早已发霉，翻开时飘出阵阵霉味。 大家捏着鼻子，频频蹙眉。 “为何要重新计算，这些账目都过去很久了，皇上也应该不会在意才是。”崔渊忍不住问道。 “我自有安排，你们照做就行。”楚元将其放下，起身又吐出几字，“开始吧，争取今日完成。” 众人只好开始翻看账目，运用此前在户部学习的新式算法和表格记录法重新计算。 楚元还给每人配了一个计算器，系统再次升级也就有计算器了。 在计算器的帮助下，他们算的很快 。 王耀武此时偷偷从国子监逃了出来，他躲在墙头上方，看着亭子里众人在算东西。 他本是来找王耀文的，没想到居然发现他们这一群人似乎正在密谋什么。 于是，他二话不说跳下墙头直接找到了自家爹爹。 王大人顿觉不对劲，于是直接找了封伦。 “你是说楚元这小子又当上了接见使臣的译官？”封伦淡淡的看了一眼，吹了吹眼前的茶，抿了一小口。 “正是，封相，这可如何是好？他又入朝堂，定要针对我们不可。”王大人害怕。 他已经对楚元产生了一定阴影。 封伦却淡定极了，他刮了对方一眼，“怂什么？他不过是小小译官。” “你且下去吧，老夫自有安排。” 封伦下了逐客令，王大人灰头土脸的走了。 刚出封府，封伦便叫了另一人进来。 封伦附耳，那人连连点头。 次日。 楚元起了个大早，杜构和其余小弟们已经在继续算账了。 “看来历年来使臣们还是蛮看得起大唐嘛，所进贡的东西还真不少。”楚元自言自语。 手上拿着的是近几年的进贡物品账册，这账目完成了算是完成了一半任务。 “李兄，鸿胪寺少卿找你。”程处默从 门口进来，嘴上还有油光。 他去外面吃早餐，回来的路上就看到鸿胪寺少卿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于是利用轻功之便提前先回来报信了。 楚元疑惑，理了理衣裳，准备好与对手打照面。 鸿胪寺少卿直接而入，好几个小厮跟在他身后。 “新任译官李玄机何在？” 杜构等人停下手中动作，站了起来。 楚元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担心，随后走到那少卿面前。 “本人就是，找我有何贵干？” “放肆！区区译官，见到少卿不下跪行礼？”在鸿胪寺少卿旁边的一小喽啰骂道。 楚元冷笑，不答，直勾勾看着对方。 这少卿，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的头上就是老对手封伦。 愚昧听从安排的人，这一次突然来这里，估计也是封伦指示。 “例行检查，以此来为高丽使臣来访做准备。” 寺少卿负手在背，看到小亭子里堆满的账目，不自觉走了过去。 杜构等人一脸警惕，目光清冷极了。 “你所准备的如何了？”寺少卿看着正在拆工的院子，不禁冷嘲，“高丽使臣还有一月就来，你确信来得及？” “少卿真是为国担忧，这盖房子一事，我自有安排，你还是别费 心了。”楚元也负手在背，丝毫不惧对方。 “你可知罪！”寺少卿突然一吼，这让在场大部分人一脸懵。 “你所递上来的奏子与现实不符，你还不知错？” 楚元闻言，努力让自己冷静。 这纯粹是找茬！ “我所交奏子上说了我会尽早盖好，时日尚未到，少卿就这般等不及了？”楚元无语，言词越发犀利。 “大人要是吃饱了力气充足，应当多多想想大唐子民，他们需要你。” 寺少卿被这么怼，一时之间又无法反驳。 他看到小亭子里有一本新的账本，于是对一旁小厮使了个眼神。 小厮眼疾手快准备偷账册，寺少卿则是为了吸引全场注意力。 他挥了挥衣袖，骂起了楚元，“你若是没有十五日之内完工，本大人便直接上奏，让皇上治你欺君之罪！” 与此同时，小厮成功将账册偷走。 楚元吐出嘴里叼着的芦苇，他鼓鼓手掌，走到寺少卿面前道:“少卿大人真是在说笑，好好等着就行。” 看到账册已经得手，寺少卿又是一挥袖，带着几个小厮离开了原地。 “李兄，他们好像把账册拿走了……” “无妨，反正他们也看不懂。”楚元继续磕着瓜子。 第四百四十九章 答谢 “大人，小的真的看不懂。” 寺少卿有些疯癫和自闭，已经第十个了，户部竟无一人能看懂。 他偷了个寂寞。 寺少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趟本是要教训楚元，到最后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翌日早朝。 “皇上，臣有事要启奏。”杜如晦站了出来，与此同时在心里酝酿话语。 昨晚杜构对他说楚元要让他上奏鸿胪寺少卿一事。 他答应了，且也觉得寺少卿做法不对。 “说。” “皇上，有人正在扰乱朝廷纲要，破坏大唐与高丽两国友好关系。”杜如晦说的大声，这让鸿胪寺少卿心里一抖。 “皇上，别人听信谣言，臣鸿胪寺一向为大唐，何来扰乱纲要一说。”鸿胪寺少卿先开口。 “少卿大人，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怕什么？”杜如晦冷冷一笑，话中有话。 “是谁？”李世民淡淡开口，一直盯着鸿胪寺少卿看。 要是没猜错，杜如晦这次上奏是受了楚元那小子指引的。 “新上任李玄机译官正翻新驿站小院，且还把历年来的使臣所进贡清单重新算了一遍，新算的账册却被寺少卿带走了。” 杜如晦放了个大招，这让鸿胪寺少卿 不知所措。 “你不要血口喷人！”他不愿承认。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说起。”李世民问道。 杜如晦这才把昨日寺少卿是如何到驿站小院找茬，还有怎么被发现偷账册一事给说了出来。 “胡说！我根本没被发现！”寺少卿刚说完这句话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话根本不用再解释了，李世民一怒，拍桌道:“身为鸿胪寺少卿，居然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皇上恕罪，臣一时鬼迷心窍……”寺少卿立马跪下求饶。 “朕赐你于通州司马一职，切勿再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既然李世民已经说了这话，鸿胪寺少卿整个人也失去了光彩。 封伦等世家官员此时纷纷低头，竟不敢为他求情一句。 “臣看，大唐朝堂上不止寺少卿一人想破坏朝纲。”杜如晦边说边扫了一眼世家官员。 “高丽使臣来访大唐是很重要的事情，这涉及到了国与国之间。”程咬金继续道，“此时还有人想着自身，实在是太不应该。”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在有心之人听起来那就是阴阳怪气。 世家官员纷纷紧握拳头，敢怒不敢言。 “说的好！”李世民这句 赞扬在无形之中压制了世家官员，同样也是在支持程咬金。 所以，封伦一派硬是不吭一声，强行忍住了这波羞辱。 下朝之后，杜如晦去了御书房。 “皇上，这是李玄机所作新的账册。”杜如晦将怀内账册掏出，递了过去。 李世民接过翻看，满意的点点头。 这种新式记录的账册，他之前见识过了也看不懂，此前是用于户部，这次楚元将其用到了记录使臣贡品上面。 那效率自然极高。 “这账册不是丢了，为何会在你那里。”李世民疑惑问道。 “回皇上，犬子说李玄机已经考比一本。” “什么叫考比？”李世民抓住了重点，问道。 杜如晦额头冒汗，他也不知道啊，儿子也只说过一遍。 “这个……臣不知。” 李世民冒着金光的眼睛黯淡了几分，不过他现在也总算知道为何如此重要的账册丢了却不着急。 因为还有一本，所以丢一本也没事。 再者，就算对手想拿账册做文章，他也不必着急。 这种新世记录法，世上仅有，不是人人都看得懂。 李世民越发佩服楚元，也在心里记下考比是什么，改天要问问。 半月时间已过，新建 的驿站小院成功建好，且里面也装修了一遍。 采用西式的建筑风格，让来访的使臣感受到亲切。 “大功告成，走走，我们去喝酒去。”楚元拍拍手，看着盖好的新房。 “李兄请客。”程处默笑了笑，趁机讹楚元。 后者根本不在意这些钱，与程处默等人勾肩搭背就往凯悦酒楼而去。 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 “给我让开，高丽使臣来访，你们这群刁民让路！”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将军。 他身上的战袍不是大唐的，更具有朝鲜族风格。 楚元一下子就明白了，今日是高丽使臣入京的日子。 “让开！惊动到使臣，你们担不起滴！” 将军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大唐百姓当人。 有些让的慢的菜农被狠狠推在地上，菜摊子也被掀翻。 看着这幅场景，楚元是热气上涌大脑。 二十一世纪的高丽棒子就是个强盗，中国什么什么都是他们的。 现在在大唐时期的高丽，也这么没礼貌！ 什么使臣，连最基本的做人礼仪都没有。 “李兄，这些人欺人太甚，要不是怕打仗，老子一脚上去踢倒那个将军！”程处默咬牙切齿 。 杜构这时将被踹翻的菜农扶起，且掏出银两给对方，菜农连连答谢。 他听到程处默这般说，连忙走过来道:“处默兄，切勿冲动行事，高丽使臣代表的是高丽。” “区区一个岛国，竟敢这般在大唐放肆，老子真的……”程处默愤懑不已。 跟着楚元的几个小弟也是气血方刚，见不得大唐子民被欺辱。 他们纷纷看着楚元，想要他说句话。 无形之中，楚元已经成为这群小队的主心骨。 楚元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众人皆静，等着他后话。 霎时，一阵咕噜咕噜声响起，楚元脸颊微红，他哈哈一笑道:“我饿了，我们不是去酒楼喝酒吃饭么？” 这话让所有人一愣。 李玄机何时变这么胆怯了？ 程处默张嘴要问，却被楚元拉住。 “先去酒楼吃饭，这事须从长计议。”楚元换了刚刚嬉皮笑脸，小声道。 其余人听此，也不再多说什么，直奔凯悦酒楼。 街上人多眼杂，指不定他们说的已经被人听去。 他自然要整高丽棒子的，毕竟后世的h国恬不知耻。 所以，现在就让他来好好教训h国的祖先们。 最好是挖其根基，创其根本！ 第四百五十章 共度良宵 众人吃完后便回家休息，楚元留下了程咬金和杜构。 小包厢里，肥四站在门口望风。 “李兄，你说说你准备怎么做，我和老杜全力配合你。”程处默放下酒杯，神色严峻。 高丽使臣欺负大唐子民的事一直在他脑中回旋。 所以刚刚吃饭也吃的不过瘾。 杜构也一脸期待，十分认真的看着楚元。 作为焦点的楚元却不开口，他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便继续饮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处默急性子快压抑不住了。 “李兄，你这是做什么？为何……”程处默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嘘。”楚元做了个手势，让他们静静。 他在思考。 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这是女子的声音。 霎时，楚元灵光一现，将酒杯放下，看着他们二人道:“我想到计策了！” 程处默二人瞪大眼睛看他，满脸期待。 楚元扭头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二人不知所措，起身欲追，却不想楚元又回来了。 “你们干啥，坐下。”楚元坐下，继续道，“我准备……” 二人听此，恍然大悟，皆拍手叫好。 “李兄你这计策，真是妙哉！妙哉！”程处默嘿嘿一笑，看向杜构。 杜构脸颊有些发烫，少经人事的他，自然不太适应楚元刚刚说的计策。 “那就定在明日，你们需与我配合。”楚元又喝了口酒，期待的看着二人。 “那是自然！” …… 楚元离开酒楼后便早早就在翻修好的鸿胪寺别院等着了。 按理说高丽使臣这时应该快到鸿胪寺了。 鸿胪寺少卿被贬，楚元便临时作了少卿。 接近茂时，高丽使臣李兴彬才姗姗来迟。 楚元迎了上去，“使臣来访，有失远迎，使臣定是饿了，还请移步凯悦酒楼。” 李兴彬摆着架子，看也不看楚元，点点头，“我是有些饿了，请带路。” 楚元冷笑，将高丽使臣带到了凯悦酒楼。 李兴彬还是被凯悦酒楼的装修给震撼住了。 看到他脸上洋溢的不可置信和没见识的模样，楚元只觉得开心极了。 自大又没见识，自古以来都如此。 楚元为高丽使臣专门包了个包厢，也点了招牌菜。 李兴彬看着这满桌好菜，馋的直流口水。 “你且出去吧，我吃饭不喜欢与人同座。” 楚元闻言，笑道:“那使臣你慢慢享用，后面会有更大的菜等着你呢。” 如此多的菜居然还有好菜在后头 ，李兴彬越发满意大唐了。 也越发认为一定是高丽的实力让大唐怕了，所以才这么做。 楚元出去后，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门外走廊上只有杜构程处默还有一个貌美女子在侯着。 见他出来，三人连忙上前。 楚元压低声音，“翠儿，你拿着这个东西进去，进去之前打开。” 说着，他将兜里的录音笔递给了翠儿。 翠儿接过，娇嗔一声，“知道啦，李公子” 酥酥麻麻的声音让三个男人下躯一抖，皆是有些遭不住。 “使臣只有一人在里面，我们三人要做的就是在门口守着，不能让别人破坏了使臣的好事。”楚元继续吩咐。 程处默和杜构狠狠点头。 这事也着实是太刺激了，他们可从没这么干过。 “翠儿，发挥你的特技，请开始你的表演。”楚元给了翠儿一个香吻，顺带摸了一把酥胸。 翠儿娇羞一笑，胸前山峰随着走动而波动。 快活林最好的身材选手翠儿，果然让人忍不住流鼻血。 楚元吸了吸鼻子，强忍燥热，连续呼吸好几回才调整了鼻息。 翠儿打开录音笔，开门进去。 正啃着鸡腿的李兴彬抬头看着进来的美女，一下没反应过来 ，呛得直咳嗽。 “大人真是不小心，没事吧。”翠儿迅速走过去，然后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她凑的很是靠前，且故意弯腰。 独属于女子脂粉的香味扑面袭来，这味道很是上头。 李兴彬看着貌美女子，神智也有些不清不楚，“美女子，你就是大菜？” 翠儿娇喘一笑，将水杯往前送了送，“大人说什么，翠儿听不懂，喝水吧，别呛着了。” 李兴彬眼睛直愣愣盯着她脸蛋和胸上下看，眼神极其猥琐。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男人的欲望被挑起，李兴彬一把揽过翠儿，笑道:“哈哈，原来叫翠儿，你真好看。” 翠儿被揽过去，惊呼一声，叫道:“大人，你别这样……” 她边说还边用前面山峰蹭着男人，越蹭越是起劲。 并且她还故意娇喘，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胳膊。 翠儿靠近李兴彬，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小声道:“大人，你可吃饱了？” 这话一出，李兴彬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翠儿，直奔床上。 香料里有催情的药，是个凡人都坚持不住。 翠儿啊了一声，搂着对方的脖子笑道:“大人，你还没问我同不同意呢。” “你今天是我的了， 哈哈你跑不掉了。”李兴彬边脱裤子边道。 这么美丽的女子居然主动投怀送抱，今日还吃了这么好吃的菜，没想到来大唐这么好玩。 他欲望上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美女在怀，他今日就是要春风一度，与翠儿共度良宵。 “嘿嘿，美人，我来了。”说着，李兴彬压倒翠儿。 本以为底下的人会全心全意配合，没想到她突然哭出了声。 “救命！救救我！”翠儿边哭边用脚踹李兴彬。 高丽使臣被踹的有些懵，脑子一糊竟想到了别的地方。 “原来美人你喜欢玩这种啊，那大爷我就陪你好好玩。” 说着，他继续强压，一把狠狠抓住翠儿细嫩的手脖子。 很快的，手脖子上出现两道抓痕，翠儿继续大喊，一把推开他直接冲到门口。 李兴彬见她要跑，连忙提起裤子，将她抱到了床上。 “呜呜……救救我！”翠儿继续哭喊。 该死！ 他们怎么还不进来，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的李兴彬色魔上身，失去理智，准备强入。 “咚咚！”敲门声响起。 翠儿松了口气，继续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李兴彬怕被发现，连忙捂住翠儿的口鼻！ 第四百五十一章 愤愤不已 “砰！”门被打开。 楚元冲了进来，直奔床边，一把拉开李兴彬。 “姑娘你没事吧？”他搂着翠儿，担忧问道。 “呜呜，多谢小郎君救我，翠儿刚刚差点……”翠儿掩眼抽泣，娇嗔不已。 “使官大人，你这是……”楚元瞥了高丽使臣一眼，故作惊讶。 李兴彬正被春药控制，脸色绯红，眼神迷离的很，看着翠儿如狼似虎。 “美人儿，给哥哥好好玩玩。”说着，他作势还要扑过来，但一双脚已经软绵无力。 门外的程处默和杜构二人连忙冲了进来，一把拽住高丽使臣。 被拽的李兴彬愤怒不已，准备狠狠甩开，嘴上还骂嚣道:“你们是谁！我乃高丽派到大唐的使臣！你们敢抓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程处默冷哼一声，骂道:“此乃大唐国土，区区高丽使臣犯了事也跟平民一样对待！” 说着，程咬金用绳子五花大绑住李兴彬。 被绑的高丽使臣还是不甘心，体内的欲望让他失去了理智，“本大人要去见你们大唐皇帝！让他给我主持公道。” 楚元冷哼一声，“太吵了，暂时把他关起来，尔后送到大理寺。” 李兴彬囔囔着还 想大喊，程处默拿出帕子狠狠塞进他嘴里。 “小郎君，你的东西。”翠儿穿好衣裳，将录音笔递了过去。 楚元接住，看到已经录音成功，笑了笑准备又抱一下翠儿。 毕竟她前面两座山峰实在是大而软。 翠儿却摆摆手拒绝道:“我要的东西你得给我，不然老娘白演了。” 看到对方见钱眼开，楚元瘪瘪嘴，点点头。 翠儿离去，楚元便在房里开捣鼓起了录音笔。 打开播放按钮，听着里面李兴彬浪荡和色情的声音，楚元很是满意。 更何况翠儿说的话确确实实就是良家妇女的人设。 他又从系统仓库里掏出音频剪辑器，把一些不重要且繁杂的声音剪掉，最后，一段高丽使臣想侮辱大唐良家少女的音频诞生了。 这是最关键的证据，当然翠儿这个人证也很重要。 “李兄，你可真厉害。”程处默和杜构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录音笔播放的录音。 “这东西播放的足以让皇上愤怒，也足以定罪高丽使臣。”杜构附和，坐下来喝口热茶。 “翠儿这个人证还麻烦处默兄要好好照看，我听闻高丽使臣今天可是专门去拜访了封伦那老匹夫。” 楚元微微蹙眉，想起了某些事情。 “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证人，封伦要是想搞事也要提前有所准备。” 再一个，高丽使臣带来的那些将军今晚已经喝多酒睡着了，所以刚刚才没有过来。 要是他们醒来了，他岂不是会被绑起来。 于是，楚元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当天夜晚便跟程处默等人一起去了大理寺。 高丽使臣被绑着，嘴里也塞着棉布，喊也喊不出，着实痛苦。 黑灯瞎火，夜深人静。 楚元走到大理寺门口，猛敲好几下门。 里面住着的守门人骂骂咧咧，提着裤腰带走了出来。 “何人在此喧哗，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守门人睁着朦胧睡眼，努力要看清来人是谁，有几。 “代鸿胪寺少卿李玄机犯了大罪，前来认罪。”楚元躬身行礼，喊道。 这话让里头正准备休息的大理寺少卿景伯远一震。 他连忙掀开被子，朝门口狂奔。 “高丽使臣夜袭良家妇女，本官为了大唐百姓抓了使臣，今夜特意来此，一来赎罪二是押送罪犯。”楚元继续编。 程处默和杜构一人分别拽住高丽使臣左膀右臂，因此李兴彬再怎么激动也动弹不了 半分。 景伯远总算跑到了门口，他大口喘气，道:“玄机兄！你……呼，你犯什么事了？” 楚元见到熟人，心下一喜，连忙走过去。 他在对方耳边小声道:“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我要进大理寺，最好是被关起来。” 景伯远是万万没想到对方还有这要求的。 但此前就见识到楚元的奇特之处，景伯远连忙点头，“将李玄机关进大理寺大牢，还有高丽使臣也押进去。” “处默兄，杜兄，你们先回去吧。”楚元告别二人，跟着景伯远进了大理寺。 程处默二人一走，楚元拉住景伯远，“景兄，麻烦你将高丽使臣被关大理寺的事情上奏给皇上。” 大理寺少卿腿一抖，眼皮子跳的厉害。 “你竟敢囚禁使臣，你不要命了？”景伯远还是有些怕的。 毕竟高丽使臣来访大唐竟被关了大牢…… 这事，到底不妥。 于是楚元将高丽使臣犯的事讲了一通，景伯远愤愤不已。 第二天下早朝后他私自去了御书房，将此事告知了皇上。 李世民博然大怒，“真是胡闹！代寺卿为何如此！真是太胡闹了！” 景伯远额头冒汗，强忍怯意道: “皇上，现在李玄机大人也被关在大理寺。” 李世民此时气的有些喘不过气，听到楚元在大理寺，当下就想立马找到他。 问他为何如此鲁莽行事。 “你且等等朕，朕换套便服就去大理寺找他，这孩子简直是胡闹极了！” 景伯远听此一言，越发确定了心中所想。 楚元的身份…… 他猜的十有八。九了。 “臣遵旨。”景伯远在外侯着，没一会李世民便换了便服。 二人直奔大理寺而去。 大牢里被关着的楚元，此时拿起地上的一根稻草，扒拉干净便放在嘴边。 许久未感受香烟，他嘴实在是馋的很。 要是系统升级，有香烟售卖，他一定买很多抽个够。 大牢旁没人，因为他被关押的地方是景伯远特意找的。 这里不像其他重型要犯的牢房，大理寺审理的大部分是朝廷官员的案件，所用牢房自是要干净一些，自然环境也寂静许多。 整层牢房，只有他一人被关在这里。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 楚元仔细一听，不止一个人。 他想到了谁，脑中飞速运转。 难不成，是有人杀他了？高丽那边做事这么迅速么？ 第四百五十二章 弥漫 景伯远带着李世民下了地牢，找到了楚元所关之处。 楚元看见李世民，缓缓松了口气，他都准备从仓库里拿出武器来对打了。 “元儿，你没事吧？”李世民看着楚元，担忧问道。 与此同时，景伯远打开关住楚元的牢门。 “玄机兄，你受委屈了。” 楚元笑笑，看向李世民道:“老头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问我，为什么要把高丽使臣关在大理寺吧？” 一提到这事，李世民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强忍暴怒，认真的看着楚元问道:“你小子现在可是鸿胪寺少卿，私自将高丽使臣关在大理寺，不上报给皇上，你可知你犯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自投罗网，现在被关在大理寺。”楚元已经想好了怎么应付老头的词儿了。 对于老头来说，他儿子的安危比不上大唐的社稷。 所以，只要让老头知道，他这么做并不会危及到大唐就可以。 “再者，高丽使臣是自己先犯错事，我身为大唐官员，见到百姓被欺负，不应该出手相救吗？”楚元继续义正言辞。 李世民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他说的也没错。 “爹，你是不知道那高丽使臣有多 饥渴。”楚元笑了笑，灵光一闪。 他换了个表情和动作，幻想起高丽使臣对翠儿的场景，开始了他独特的表演。 “美女，给哥哥好好玩玩。” “让哥哥好好抱一下。” “你就是那个大菜？” “……” 楚元声行并茂，犹如戏精上身，这让一旁的景伯远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李世民更是又气又笑。 二人都被他这一通表演给折服了，楚元还没有停下来。 “哎哟，你可知我是谁！小心掉了你的脑袋！” “我乃高丽使臣是也，你竟敢如此无礼对我！” “我要见你们大唐皇帝！” 楚元深呼一口气，指着李世民喊道。 被指的人心里一咯哒，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元。 “胡闹！”李世民骂道，但眼神里尽是宠溺。 “看来你在大牢里面待的还可以，那我就不捞你了。”李世民笑道。 “我本来没打算出去。”楚元这话一出，更让李世民惊讶了。 意思是他主动来大理寺？ “你真是好算计，仅仅一天就能抓到高丽使臣的把柄。”李世民话锋一转，开始对楚元进行了夸赞。 被夸的楚元倒不惊讶，他乐呵一笑道:“也就还好还好 ，与你相比，那还是差了一点的。” 李世民轻笑出声，一旁的景伯远被楚元刚刚的表演给惊呆。 想着他们父子俩还有话要说，于是便先行告辞了。 “算计高丽？那还真就是算计了，毕竟高丽现在对于大唐来说还算乖巧。” “但是在未来可不一定。” 未来还真就不乖了。 不是与其他国勾结，就是各种想要欺辱中国。 所以，要想未来它乖，那么现在就要把他们的祖先收拾修理好。 这样，祖先传下去的观念，子孙接收了，那么未来他们对中国的子孙可就很客客气气了。 如此，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见景伯远已走，楚元又四周望了望，发现没人之后。 他连忙从兜里拿出了录音笔，然后将其打开。 一瞬间，高丽使臣侮辱良家妇女的音频就被播放出来。 那一阵阵李兴彬浪荡的声音，让李世民听的很是恼怒。 “哼！我大唐也不是吃素的！竟如此目中无人！”李世民狠狠甩袖，在心里咒骂起了高丽使臣。 “高丽本就无礼，如此派来的使臣也敢欺负大唐子民。”楚元见缝插针。 老头子专门过来，可不就是为了指责他么。 那么就让老头认识到高丽有多可恶！ 李世民听了这录音笔里的内容，发现里头的人还自称是高丽使臣。 并且声音与昨天接见的高丽使臣李兴彬声音一模一样。 所以，这定不是假的证据。 “翠儿在何处？你可定要保护好她。”李世民想起最重要的人证，忍不住提醒道。 楚元轻轻一笑，他关掉录音笔将其放进了系统仓库后道:“你儿子还不算太笨，你能想到的我都已经想到了。” 李世民闻言，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一半。 毕竟，这一次楚元并没有做错。 如果借此机会，趁机对高丽发兵…… 不不不，李世民又将刚刚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突厥一事依然困扰大唐，再者大唐现在依旧羸弱，要是主动挑起战事。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获胜。 所以，李世民将刚刚脑中的想法挥散，然后看着楚元，认真思考了一下。 他道:“既然你管好了人证，这物证也在大理寺，那便没什么危险。” 楚元点点头。 他就是想到了大理寺还算安全，所以才主动来的。 “但是还是要小心，大理寺的水很深，人也很复杂。”李世民忍不住婆婆妈 妈。 他担忧的上下打量一遍楚元，眼中的担心挥之不去。 楚元心里一暖，他哈哈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头道:“老头，你何时这么婆妈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楚元此时轻轻松松，甚至十分吊儿郎当。 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危险和害怕。 李世民摇摇头，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下，“那就好，不要这么大人了，还让父母操心。” “知道了知道了。”楚元略微有些不耐烦。 不过他转念一想，竟觉得有些地方实在不合理。 “话说，你一个退休干部，怎么能让大理寺少卿亲自带你来见我呢？”楚元这话问的李世民身子一颤。 与此同时，他心怦怦跳的厉害。 难不成楚元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不，不可能，他扮的比戏子还自然。 “你老爹我上头有人。”李世民缓了缓神，故作镇静道，“就算退休了，我还是有人脉的。” 楚元还想继续问，突然，不远处传来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嘘！”楚元将手放在嘴边，捂住李世民的嘴巴，摇摇头。 不止一人，这一次，似乎来了很多人。 他们脚步声急促，“危险”似乎也在不知不觉弥漫。 第四百五十三章 哈哈一笑 “哈哈！李兄！”程处默飞奔过来，哈哈一笑。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李世民，略微收敛了些。 杜构在后面追，呼哧喘气，“处默你跑的也太快了，让我好一顿追。” “可不是嘛，杜兄你还会些武功，脚步子要快些，我可就难咯。”卢怀慎拿着折扇，最后一个进来。 原来是他们三个。 楚元松了口气，他放开李世民，嘿嘿一笑，“老头，我这不是怕有人来报复我伤了你嘛，所以刚刚别介意。” 李世民微瞪一眼，觉得此时他在这里也着实不合适。 于是他摆摆衣裳，正色道:“既然你已无事，那老夫便先行离去，有什么事你就让景伯远跟我说。” 楚元点头，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李世民无奈笑笑，先出去了。 程处默和杜构看着离去的李世民，皆是暗自松了口气。 “李兄，我看你在大理寺待的不错啊，这牢房也不错。”程处默开始打趣。 卢怀慎和杜构噗呲一笑，“确实不错，有茶有床，不用睡地板。” 楚元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就是少了点让嘴巴跳动的东西。” 他刚说完，程处默就从腰后拿出了一个酒葫芦。 “是不是这 个？”他挥舞着酒葫芦，笑道。 楚元吮吸下鼻子，一阵浓厚的酒香从葫芦里飘了出来。 “这是凯悦酒楼的枣果酒！给我尝尝。”楚元作势去抢。 程处默躲过，杜构拿出几个酒杯摆好。 酒入杯中，酒香越发浓烈，此时卢怀慎拿出了从酒楼里带来的菜摆好。 四人围在一张小方桌前，开始了吃喝。 酒足饭饱，四人打了个饱嗝，酒却是没怎么喝尽兴的。 “大理寺的牢房还算可以，唯一不好的就是没酒喝。”楚元叹道。 “李兄，你说我们这么做是对是错？”卢怀慎突然问。 楚元看了他一眼，淡淡解释起来，“没有对不对，只有值不值得，我现在只知道，我做这件事之后我很开心。” “虽然我现在是怕死躲在大理寺，但是想着能打压高丽棒子，我就从心底高兴。” “师父你为何这么痛恨高丽？”杜构有些疑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倒不是……哎怎么说，反正现在的高丽不打，将来就上房揭瓦。”楚元想起未来h国的做法，气冲天辫。 “对了，翠儿你们得好好保护，最好让她换个地方先躲着，芙蓉园定是不能继续待着了，让 她先去蓝田躲躲吧。”楚元想起来刚刚老头说的话，嘱咐他们道。 三人点头。 程处默继续道:“翠儿本是青楼女子，为何要找她去诬陷高丽使臣，这样不是没有说服力么？” “你这是偏见，青楼女子就不是正常人了？她也是自由人，有自己的权利和想法。”楚元瞟了他一眼，继续道。 “总之，她若是不想，那就不能，这是人格尊严和自由。” 与他们三人自古以来的传统思想作斗争，还是有点困难的。 楚元也不期待三人能完全理解现代女性的平等女权思想，但是他还是要说一下。 三人被楚元这与众不同格外独特的想法所震惊，心里也开始琢磨自己之前那般看青楼女子是不是正确的。 夜已深，三人便先行告辞，楚元躺在床上休息。 按照现在这个时间，封伦一派想必已经知道高丽使臣被抓了吧。 …… 封府。 高丽大将军跪在封伦面前，双手行礼道:“还请封相救救我们使臣。” 封伦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先起来，使臣为何被抓？” 高丽大将军连忙解释，“听说是被大理寺给抓了，最名是调戏良家妇女。” 封伦闻言， 顿时有些恼怒。 他虽不喜楚元，但好歹也是大唐子民，这高丽使臣如此无礼于大唐，作为三朝元老的他定是不能忍的。 于是，他冷哼一声，道:“使臣做错了事，为何要救。” 高丽大将军似乎预料到这种情况，他不慌不忙的挥挥手。 瞬间，好几个士兵手上捧着黄金万两走了上来。 “封相，如果你帮我们救出使臣，那么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高丽大将军开始了利诱，“除了这些，救出来之后还有额外的。” 看着这么多黄金，封伦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自从被楚元参本说五姓七望一族贪污之后，钱什么的已经开始不流入了。 现在好了，这些黄金已经足够他们捣腾一年了。 到底是利欲熏心，封伦点头。 高丽大将军见此，发出一阵冷笑。 但他还是装的糊涂不知道，连忙道谢:“多谢封相伸出援手。” 大将军走后，封伦连忙叫了王大人上府。 自然是为了上奏楚元一事。 “你且记得，明日早朝定要将此奏折递给皇上。”封伦将写好的奏折递了过去。 王大人谄媚的点头哈腰接过，揣在怀里，“请相爷放心，下臣定要好好参 楚元一本！” “能做到最好，最好让楚元这个鸿胪寺少卿也做不成。”封伦发话，王大人连连点头。 …… 大唐，早朝，宣政殿。 早朝开始，李世民刚一入座，王大人便跨出一只脚准备上奏。 李世民自然看到了，于是抢先一步暴怒道:“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高丽使臣居然侮辱我大唐子民。” 正巧是因为这事，王大人不识时机还准备上奏，身旁赵大人连忙拉住他小声道:“现在皇上气在头上，切勿作刺。” 王大人只好收回脚，将对楚元弹劾的本子默默揣在怀里。 “皇上请息怒，高丽使臣现在在大理寺，待臣等查明此事，定是要为公道说话。”大理寺卿出声道。 李世民消了消气，点点头，“高丽使臣可不能在大唐出什么事，不然高丽便有借口了。” 这话一出，众位朝臣纷纷表明自己的心意。 一时之间竟然整齐吼了起来，“臣等明白。” “请皇上放心，大唐还未怕过高丽。”长孙无忌哈哈一笑，一身硬朗骨头不配他这苍白的脸。 下了早朝，王大人还是没找着机会递给李世民。 于是，他灰溜溜的来到了封府。 第四百五十四章 引诱 “罢了罢了。”封伦听了王大人说的话，不争气的叹了声。 “现在该如何是好？”王大人有些为难，他也收了高丽使臣的好处。 如果不把使臣捞出来，那就很怕高丽那边把他供出去。 “话说不是有个女人？”封伦提了一嘴，王大人立马想到。 “是那个差点被使臣侮辱的民女？”王大人贼眉鼠眼，两眼放着精光。 “将此女找到，最好做的不要太明显。”封伦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杀了定是不可。”他补充道。 王大人有些不明，杀了不是更加一了百了十分简单么。 “杀了那这凶手是谁就太过明显，我们应该把她送到青楼，这样一来，使臣便不是玷污民女，而是去青楼正常寻欢作乐了。” 封伦这一番话，听得王大人是一愣一愣的。 王大人立马点头行礼，“相爷英明，臣等这就去办。” 他出去后便加派人手找到高丽使臣说的那个女子。 可连续三天，却是一无所获。 “废物！没用的东西！”王大人踹了来报信的人一脚。 被踹的人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捂着肚子连连解释，“大人，此叫翠儿的女的在京兆有数百个，我们筛查之后没 有一个符合使臣给我们的画像。” “三天时间，你就只找了这五百人，你是饭桶吗？”王大人十分头疼。 听使臣说翠儿前面波涛汹涌，他还想在卖去青楼之前好好爽一番呢。 “这女子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在京兆怎么也找不到。” 王大人似乎有些明白了。 想必这个叫翠儿的女人背后有人在帮忙，不然区区一个女子能躲到哪里去？ …… 大理寺大牢。 楚元听着狱卒跟他说的，捧腹大笑起来，“哈哈，这群蠢蛋。” “李玄机，你可真够有本事的。”狱卒掂量掂量手上的钱，笑了笑。 今日的酒总算是一有得喝了，没想到卖消息也能赚钱。 以前是他太孤陋寡闻了。 楚元骄傲自满的耸耸肩，然后又问，“那他们找了五百人对照，肯定没找出翠儿来吧。” 狱卒微微一笑，“自然，听说王大人找着找着还去了青楼一次，这一次正好被他那母老虎妻子逮住，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听此，楚元已经想出了画面。 王大人被耙耳朵，母老虎揪着他不放。 想着，楚元又笑了起来，他们这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真是太好玩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小哥，这里还有一些碎银，你记得继续替我打探外面的消息，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说着，楚元从袖兜里掏出一下碎银。 狱卒小哥双眼冒光，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他伸手接过，很是欢喜，“玄机大人，你可真棒，你放心，我一定时时刻刻替你关关注，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着，他将银子塞入口袋里，然后大摇大摆的出了牢房。 并且还十分贴心的把锁再次锁上了。 锁上了也好，这样外面的人进不来，要害他也杀不到。 看了看时间，发现已到晚上，楚元困意来袭，准备回到床上好好躺着睡觉。 刚准备躺下，刚刚出去没多久的狱卒再次回来。 “李玄机，有人找你。”狱卒拉着裤腰带，走了进来。 他刚准备如厕，就碰上了人。 楚元闻言，立马从床上蹦起，“是谁啊？” 他边问边走到了牢门前，与此同时狱卒也把牢门打开。 楚元走了出去，拐个弯就看到了多日不见的李靖。 李靖不再是一身戎装，反倒换上了常服。 常服把他身上的锐气给削弱了一些，此时的李靖与平日里那些地主老爷的打扮模样没差。 但他当兵当久了， 身上自然而然就带有某种威严。 这也是狱卒小哥不先去如厕反而先将李靖带过来的原因。 他害怕李靖大将军。 “你们先聊着。”说着，狱卒直接奔出去。 “小子，好久不见。”李靖手上拿着两罐酒，外加一些吃食。 楚元来了兴致，大晚上睡什么睡应该嗨起来才是。 二人为各自倒满酒，开喝起来。 “你小子长本事了，辞掉我给你的致果校尉之后便在长安混的那是风生水起啊。”李靖抿了一口，酒香浓厚。 楚元被这么夸，嘿嘿一笑，“都是些正常操作，淡定淡定。” “还谦虚上了，是男人就应该自信。”李靖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这一拍绝对用了五成功力。 楚元痛的那是龇牙咧嘴，但又不能表现太明显。 于是那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不过，你这次招惹高丽使臣，你不怕高丽报复你？你一己之力怎么能对抗住一个国家。”李靖说了最现实的东西。 楚元倒是十分赞同，但是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乃大唐子民，要是别的国家欺负我了，我相信我们大唐会保护我的。” 中国自古以来便如此，不放弃每一个生命。 这在 新冠抗疫中尤其体现。 “好！说得好！”李靖倒是真的被楚元口里说的大唐不放弃一个人而震撼。 他说的没错，大唐子民被外人欺负，大唐一定反击！ 这不仅仅是为了面子。 “高丽一国胆小怕事，后世还老使阴招，它现如今在大唐边境，很是危险。”楚元想了想，决定要把李靖忽悠走。 或者更好的结果是忽悠他让皇上打高丽。 这样一来，高丽现在就被收纳进大唐，想来将来也会在无形之中同化。 到时候高丽大唐都属于中国的。 “哼！这事我也想过，也曾想跟皇上上奏，说要趁早打高丽。”李靖说着便叹了一口气，“但是你看，如今的大唐这般羸弱，区区高丽现在也敢欺负我们了。” 楚元听的那是一个恼怒，不争气的看了李靖一眼，“切勿气馁，这事定是要从长计议的。” “但也不能不打，所以这事还是要禀报皇上。”楚元继续引诱。 李靖喝的有些多了，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说得对！”李靖指着楚元的鼻子道。 见他要喝醉，楚元连忙忽悠他让他先回家 好不容易将李靖忽悠走，刚准备好好躺着休息，狱卒小哥又跑来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三思 “玄机大人你真忙。”狱卒小哥嘟囔了一句。 楚元这时只好又出去，便看到了魏征。 狱卒小哥带魏征进来之后离去。 “魏征大人晚上好。”楚元行礼道。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魏征正色说道，他神色凝重，好似楚元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楚元却不在意，也不担心，他轻松的坐着，看向魏征，“魏征大人这大晚上的过来找我，只是为了骂我么？” “本大人还没那个心情，不过我很是好奇，你为何要这般对付高丽。” 楚元生在蓝田，长在蓝田，活这么大还没有一次是与高丽交手。 这一次可算是楚元第一次见高丽使臣，却一下子搞了这么大的事。 楚元听此，倒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要是大唐现在打高丽……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此时的高丽还不算太强大，把它打下，成为大唐的臣下。 于是，楚元开始忽悠起魏征来。 “魏大人，你可知现在大唐局势如何？” 转移话题是第一步。 魏征哼了一声，摸摸自个儿的胡子有些傲慢道:“自是知晓，东突厥崛起，西域也在强大，高丽小小岛国也慢慢发展，东瀛也在蓄力。” “总之 ，大唐四周危机四伏，可对那些小国来说，大唐就是一块肥肉。”楚元接道。 “为何不趁机打.打高丽，狠狠地打，然后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魏征听他这般话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明白。 楚元继续道:“打其中一个，同时也让西域等地方看看我们大唐的实力，让他们后怕！” 魏征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 “但是大唐现在羸弱，保幽州城已是困难，哪来的余力去打高丽。”魏征又想到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 楚元蹙眉暗思。 既然他提出的打，那么这个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 楚元笑了笑道:“现在当下的问题不是说要打了，而是魏大人应该去跟皇上说说，要不要打高丽。” 魏征恍然大悟，拍大腿道:“小子好计谋，不过我相信大唐出兵高丽根本不在话下。” 楚元看着离去的魏征，松了口气，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魏征从大理寺离去之后就立马进了宫，到了御书房直接进去，还看到了李靖。 “参见皇上，李将军。” “魏公晚上过来是有什么要事？难不成也是为了攻打高丽一事？”李世民先开口。 魏征一听，下 意识看向李靖。 两人互看，瞬间明白了什么。 敢情他们二人都被李玄机给忽悠了，所以两人目的是一样的。 见他们二人的反应，李世民也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道:“打不打高丽，朕也颇为纠结。” “若是打，大唐羸弱，民众吃苦。” “要是不打，如今失去了这个好机会，也是在给高丽发展的时间。”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纠结。 魏征还想说什么，李世民却摆摆手道:“爱卿你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见李世民这番反应，李靖二人也颇为无奈。 “这事，明日早朝与众大臣商议再说。”李世民撂下最后一句话，直接离去。 见此，魏征也只好与李靖一同出宫。 李世民准备睡下，王德这时急匆匆跑了过来，“皇上！高丽使臣李文斌来访。” 他来做什么？这么晚了。 李世民准备不见，却不想使臣李文斌竟直接闯入了龙殿。 瞬间，李世民勃然大怒，掀开被子套上外服，走了出去。 “是什么事让使臣这般沉不住气，竟这时来找朕商议？”李世民虽然暴怒，但情绪掌控很好。 演戏他从小就会。 李文斌冷 哼一声，冷嘲热讽起来，“大唐皇上，我高丽使臣李兴彬这时生死未卜，不知何处，你还睡得着？” 李世民听此，哈哈一笑，“使臣莫不是这几日未在京兆，李兴彬使者因欺辱大唐民女，被朕关在大理寺了。” 李文斌一听，顿时暴怒，愤怒骂道:“他可是代表着高丽，大唐皇上如此不顾及他，想来是想开战？” 开战？ 没错，就是想！ 李世民被气得胸前剧烈起伏，眉头紧皱。 “大唐如今这般穷酸，要是开战，损失的可是你们大唐。”李文斌继续咄咄逼人。 “我劝你们最好早日把左使臣放出来，不要伤了两国的和气。” 李世民沉住气，闭上眼睛笑了笑，很好。 本没打算整高丽的，但是现在，他决定了。 对于这些自负极了的小国家，作为父亲的大唐还是要吓唬吓唬。 不然真的能上房揭瓦。 “使臣不懂大唐律令不怪你，但放不放人，还是朕说了算。”李世民怒怼一句。 反正决定要搞高丽，所以他也不装了。 两国和气岂能长久，国家之间王者称霸。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武力。 李世民看着外面天空中悬挂的大月亮，心绪有 些微微波动。 又要打仗了么？ 他其实不打算用武力来整高丽，毕竟现在的大唐也经不起太大折腾。 该怎么做呢？ 霎时，李世民想到了一个人。 他看着使臣，微微一笑，道:“朕不仅不会放高丽使臣，朕还要放李玄机出狱，朕乃大唐皇帝，这世上还无一人敢干预朕的想法。” “你，又是哪根葱？” 李文斌闻言，见眼下局势对他很是不利，好几次欲言又止想大骂，但还是忍住了。 他只好猛甩衣袖离开了御书房。 李世民十分不屑的看着离去的高丽使臣，高丽，不过区区蝼蚁，也敢如此叫嚣。 次日早朝。 李世民黄袍加身，坐于高位，居高临下看着诸位大臣。 “爱卿们，朕有一事相告。”李世民摆摆手，底下大臣十分安静。 “代鸿胪寺少卿李玄机经过大理寺调查，并未犯大唐律令，故今日朕赦免他，明日便可出狱。” 此话一出，封伦一派却不淡定了。 要是楚元离开了大理寺，他们去哪里找人杀掉。 “请皇上三思！”王大人做了出头鸟，跪下喊道。 一人喊，所属一派的其余人也纷纷跪下喊道:“兹事体大，请皇上三思！”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可能性 李世民见此，又是暴怒。 怎么现在他做一个决定，这么多人反对呢！ “李玄机扣押高丽使臣，就是在挑起两国战事，皇上如果这都能放，那……” 王大人说着说着，底气就有些不足了。 因为他刚刚偷偷瞄了一眼，发现皇上脸色十分不好。 一看就要暴怒。 “朕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改。”李世民发怒，锤了一下龙椅，“你们这是做什么！给朕起来。” 那些世家官员见此，只好红着脸起来，他们互相看看，欲言又止。 既然为首的王大人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再说。 只是这事儿让封相知道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李世民再放一句，强忍怒气。 魏征等人自然是希望楚元能出大理寺的。 虽说这样做是有点不把高丽放在眼里，但是能达到目的就行。 …… 封府。 王大人汗流浃背，坐立不安，“封相，是臣等做事不利，这才让李玄机逃脱大理寺。” 要是楚元一直被关在大理寺，他们有的是人和眼线去杀他。 封伦恨铁不成钢，摇摇头叹道:“如今只好趁楚元还未出大理寺，找人……” 说着，他在脖子 上做了个动作。 王大人立马明白，声音也放小了些，“封相英明，臣等这就去安排。” 封伦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此人之后拍马屁，脑子不转像个傻瓜。 看着就有些厌恶。 王大人却在心里一直崇拜着封伦的，他痛恨楚元占他家产。 于是得到封伦的指令，他现在是信心十足要干掉楚元。 于是他立马联系了杀手，准备今晚动手。 大理寺地牢。 楚元躺着木板床上看着上方，出了神。 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天了，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要不是怕被高丽派高手来报复，再一个暂时避避风头，他还真不想在这待着。 主要是地牢里还不知道是白天黑夜，这种时间流逝与自己无关的日子真是可怕。 觉得嘴又馋了，他拿出藏在床底的果酒饮了一口。 倏然，外面的铁门似乎被打开，发出阵阵铁玲撞击的清脆声响。 一股不安感瞬间从楚元的心底涌起。 他迅速起身，躲在墙角落。 这牢门的钥匙只有大理寺少卿景伯远有，难不成是他？ 他本打算喊景兄，但这一次没喊。 因为，以往景伯远开门可是很轻快的，这一次发出这 般剧烈的声响，反倒不正常。 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变。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是急促，不止一个人！ 危险从四周蔓延开来，楚元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系统。 系统仓库里面此时没有很好的武器，他找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升级奖励里面找到了宝剑。 这宝剑还可以发射激光！ 绝了。 楚元将其拿在手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用被子盖住稻草，然后用激光打掉门锁，先走了出去。 他藏在了暗处，并且能够清楚的看到牢房。 等了一小会，果然有七八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拿着短刀走了过来。 “这里就是李玄机被关押的牢房，咦……怎么门是开着的？”为首的黑衣人推了推门，居然自己开了。 霎时，这些杀手面面相觑。 他们整齐进去，手里紧握短刀，生怕危险就在前面。 看到床上有鼓鼓的一个人影，这些杀手纷纷暗喜。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其中一人拿起短刀就刺向鼓包，却不想没有血渗出。 一人将其掀开，大喊:“糟糕！中埋伏了。” 他一喊完，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楚元已经拿着宝剑冲了进来。 他们纷 纷拿刀躲避，可楚元拿的宝剑很长且十分锋利。 他只需要稍稍一用力，那些杀手们手中的短刀就会断成两截。 “你们这群垃圾。”楚元喊着，手上更是用力。 杀手到底是杀手，他们的反应速度也不慢。 其中一人没有躲过硬生生挨了楚元一剑。 血染红了剑刃，楚元的力气也更强大了。 “包围他！”为首的黑衣人开始下令。 七个杀手十分默契，他们围着楚元形成了一个很小的包围圈。 楚元却不以为意，他冷哼一声，拿着剑按下了开关。 不一会，那宝剑里竟然射出耀眼的激光。 激光一碰到活物，就会起火。 楚元将激光射在了那群杀手身上，不一会他身上便起了个洞。 杀手们从没见过这般巧妙的暗器，纷纷不敢向前。 可为首的黑衣人却是不担心，他推搡着众人上去。 楚元笑道:“既然你们不怕死，那我也就送你们去见阎罗王！” 说着，楚元反倒关掉了激光，开始拿着宝剑打了起来。 他所采用的路数这些古人根本没有看到过。 所以杀手们就算武艺再高超，也是不知道怎么对付楚元这套新式剑法。 楚元 接着这个优势，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看着倒在地上歪七扭八的尸体，楚元收起宝剑放进仓库，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他看到黑衣人身上有块令牌，于是走上前去拿了出来。 “封。” 令牌上有一个封字，想必又是那个老匹夫在搞鬼。 很好，现在居然想直接要我的性命了！ 楚元将令牌紧紧握着，看着这些蠢材，他心里充满了鄙视。 不过，为何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封伦硬是要他性命？ 回想起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最开始就遇到了自家老头。 自家老头是朝廷退伍的官员，难不成是因为老头之前就与封伦结了梁子。 所以封伦就将罪放在他身上？ 不，不一定。 老头似乎官职不简单。 因为每一次他要什么官，朝廷立马就安排了。 试问是什么样官职才能办事这么迅速，直接跳过大唐最高领导人的意见…… 等等，难不成老头是…… 楚元想了一个可能。 但这个可能又让他不敢置信。 他又想了之前的事情，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老头身边有杜如晦，程咬金等人扶持，那么这个可能性是极大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简单 楚元摇摇脑袋，觉得头有些疼，于是三下五除二将那些尸体搬了出去。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飞速传来。 楚元又提高起警惕，难不成这伙人还有帮凶？ 说着，他作势要去拿武器。 没一会一个夹着的鸭公嗓响起，“哎哟玄机大人，你可真是为难奴家了。” “你真是让奴家好一顿找。” 声先见但人未到。 楚元一听这极具代表性的发音，一下子就想到了宫里的公公。 难不成是有什么好信息？ 来人呼哧大喘，尖着鸭公嗓道:“原来在这，真让我一阵好找。” “啊啊！” 那公公见到躺着地上的好几具尸体，有些目瞪口呆。 “公公小心。”楚元突然从旁边窜出来，这又是吓得那公公大喊大叫。 “李玄机！这些是……” 公公还没说完话，楚元抢答道:“他们都是来杀我的杀手。” 这话让这位小公公决定不继续探究，见到公公手上拿着圣旨，楚元问道:“公公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嘛？” 这时传旨公公才想起正事，他咳咳两声正色道:“李玄机接旨，皇上说你可以出去了。” 一个白光一下子闪过楚元脑中。 皇上。 他不过是 刚刚跟长孙无忌和李靖说要去打高丽，这大唐皇帝李世民消息这么迅速。 再一个，为什么皇上要帮他？ 现在只有一种解释，他莫名其妙认的爸就是当今大唐皇帝李世民！ 回想起之前他那般无礼的对李二，还有在他面前说了好多大唐皇帝的坏话。 真不知道老头是怎么忍住的。 真是……造孽啊。 “李玄机！玄机大人，你这是……快接旨啊。”公公捉急跺脚。 楚元这时回过神来，他接住圣旨，感谢道:“多谢皇上隆恩，玄机谢谢皇上，也谢谢公公。” 小公公的虚荣心被满足，满意的点点头便走了。 当然他也准备把李玄机在牢里遇害的事情告诉皇上。 楚元困得不行了，于是又在大理寺地牢待了一晚。 小公公回去之后就将此事禀报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一听，大惊失色，但也迅速恢复平静。 “你确定看到那令牌的模样？”李世民问道。 小公公点头，“这令牌是封相的暗影，看来封相是真的想要李玄机大人于死地。” 李世民蹙眉暗想，好在楚元这小子有两下。 不然他今晚还真就命丧黄泉了。 暗影一般都是死士，武力超高 。 然七八个人竟被楚元一人所灭，实在是不敢想象李玄机本身实力有多么强悍。 …… 次日一大早，楚元醒来伸了个懒腰，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大理寺地牢。 正要出大理寺，摸着脖子满脸不舒服的景伯远头发乱糟糟的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对方一见到楚元，开心叫道:“玄机兄，你怎么出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楚元见他这幅打扮，实在是好奇。 “昨日我本在小亭子里喝闷酒，却不想被人打了一下，然后晕了过去。”景伯远回忆着，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喊道。 “玄机兄你没事吧，昨晚莫不是有人想要你的命？” 说着，他开始上下打量着楚元。 见对方没什么大碍，他这才叹了口气。 不然皇上真的会降罪于他的。 “都没事，被我解决掉了，还要麻烦景兄帮忙处理一下。”楚元说完便拍拍景伯远的肩膀离开了大理寺。 想着要确定老头的身份，于是他连忙唤来海东青，然后也叫上了长孙无忌程咬金杜如晦三人。 李世民刚收到海东青传来的信，下意思以为是楚元要告诉他怎么对付高丽了。 于是心底那是十分高兴，迅速换好便 服便出了宫。 凯悦酒楼三楼。 楚元坐在一个靠窗的桌子旁，他已经点好了果酒，菜品也基本上齐。 杜如晦最先到场，其余二人也陆续到达。 只有李世民还未到。 “这老头估计又是在哪个美女怀里，是不是起不来。”楚元故意这么说，他说完暗中观察了三人的反应。 三人皆是欲言又止，有些惧怕的神色。 “无妨，多等等也不是不可。”杜如晦笑道。 楚元却突然一喊，“既然老头这般不守时，那我们便先开动吧。” 三人一愣，皆是不动筷。 要是让皇上看到他们三人先动筷，那是要扣俸禄的事情。 楚元笑了笑，准备再说什么，李世民那哈哈一笑的醇厚声响起。 “小子真是嘴馋，老夫都不等了？”李世民负手在背，被肥四引了过来。 李世民入座，其余三人皆点头示意，配合的十分默契。 他们演的很好，但是楚元还是从他们三人的眼中看到了畏惧。 楚元在心里偷笑，道:“老头，你这是刚从蓝田县过来么？” 李世民闻言，觉得这个借口倒蛮符合，于是点头道:“我可是快马加鞭，没想到还是不如近玲先到。” 说完， 李世民傲气满满的摸了摸胡子。 他演的这般棒，楚元定是不会发现他的身份的。 楚元暗笑。 既然这老头如此爱演戏，那他也便顺流而下顺着他继续演吧。 不然堂堂一个皇上，为何要甘愿做一个平民的爹呢。 “老爹我是一心想着快来见你，你却说不等我便用膳，真是太寒心了。”李世民继续戏精。 其余三人暗暗偷笑，今日的皇帝有些不同啊。 “不过小子，你刚出大牢，在大牢没受什么苦吧。”李世民突然问，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昨晚听到这消息，他还是不免担心他的。 尽管知道他没事，为了消除心中的顾虑和担忧，他还是问了。 楚元则更加确定老头本来的身份了。 他暗暗一笑，“好歹我也是鸿胪寺代少卿，大理寺的人还不敢拿我怎么样。” 他说这话，底气十足，一脸自傲。 杜如晦忍不住摇摇头，暗道此子还是太过稚嫩。 程咬金则是十分欣赏他的豪迈，嘴馋的忍不住一直喝水解馋了。 长孙无忌则是暗中观察楚元，觉得他今日有些不简单。 “胡闹！”李世民突然一吼，这让楚元始料未及。 老头这是做什么？ 第四百五十八章 芙蓉园 “对方可是高丽使臣，你扣押人家不说，万一高丽那边派人来刺杀你，你不是就没命了。”李世民语重心长。 这事还是要教训教训楚元的。 “好在你小子也还算聪明，主动躲进大理寺，这才避免了一场恶战。”李世民喝了口茶，继续道。 “不过这段时间，你确定没有别人再去找你了吧？” 楚元心里一顿，淡淡道:“没有，不过老头，你为何如此惧怕高丽。” “我不怕，大唐也不怕，只是若是打起仗来，大唐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李世民看着他，神情正定。 “怕高丽棒子干什么，像他这种族群，现在就应该绝其根苗亡其种族！”楚元心里的爱国之情又熊熊燃起。 未来他们做的事可更过分呢！ “那你可有什么好计策？”李世民见机问道。 他早就想问楚元高丽这事该如何对付了。 整治肯定要整的，灭灭高丽的气势，让他们知道大唐的厉害。 楚元见他这般上心，更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话说你又不是这大唐皇帝，这般在意高丽是如何对付大唐的干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介平民而已。”楚元瞥了李世民一眼。 这话一 出，长孙无忌硬生生被呛了一口水。 “咳咳，李小郎君，你这就想错了。”长孙无忌放下茶杯，擦拭一番。 “作为平民，应当更心系国家，只有当每个人都心系祖国，这样国才会越来越强大。” 好在长孙无忌这番解释，李世民心里的不安才减轻了一些。 他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呢。 楚元略微点头，半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这些人。 这些老戏精和老算计们，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吧。 既然如此，他也可以完全配合他们的演出的。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应当心中有国，所谓家国天下，没有国哪来的家。”楚元继续道。 “不过老头，你自个的家都没有管好，你还有心思管国，这是不是有点……”楚元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李世民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这个爹。 要说老那不完全老，年轻也不年轻。 只能称得上是中壮年时期，一身骨头还算硬朗。 跟实际的楚元的爹爹年龄应该还是要年轻许多。 不过若是做楚元的爹那也不违和。 “李兄，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你爹怎么惹你了。”程咬金大老粗，径直戳破 了楚元。 李世民心里更是一咯哒，连程咬金都看出他怪了。 但楚元仍要这般说话，那么…… “那倒没有，我只是就高丽和大唐一事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 楚元笑道，也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小口。 他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作为百姓，应该有一个国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这样的觉悟。” “每次做的事情应当都要以大唐为主要，切勿忘了根本。” “所以我虽不是高层官员，但见到高丽使臣做无礼的事情，我这才控制不住自己暴揍他一顿。” 楚元顿了顿，观察四位的反应。 李世民在心里松了口气，好在他现在说的与朝廷和皇上等无关。 不然他真的要怀疑，是不是他的身份早已暴露，而楚元只是在配合他们演戏呢。 “至于朝廷是怎么看的，我不怕，我行的正端的直。”楚元义正言辞，一脸自信满满。 “其实昨晚上有人来刺杀我，但都被我干掉了。”他思前想后，决定将昨晚的事情告诉诸位。 “是谁！居然敢动用私刑！”程咬金怒了，“幸好李兄你没事，不然俺们定是要把他抓住狠狠揍一顿的。” “私闯大理寺，这是 没把大唐律令放在眼里。”魏征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有了明确人选。 但他不打算言明。 言明了也没什么作用，目前最重要的对付高丽，内斗没什么好结果。 “大唐如今内外忧患，区区高丽也敢欺负大唐，这等屈辱定是不能忍的。”最后楚元总算说到了李世民想要知道的点子上。 李世民瞬间两眼放精光，他看着楚元，一脸期待。 后者顿了顿，思考片刻后道:“武斗不行，那我们可以采取商战。” “又是商战？”李世民蹙眉。 这经济战争他之前听过，对付突厥时就用到了。 “方法不在于多种多样，而在于能不能用。”楚元这句话让他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放心，我身为大唐子民，身为李家后嗣，自然会为大唐考虑。”楚元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还是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 见他变回以前的模样，李世民总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朝廷若是需要我，我定会尽全力帮忙。” 这话也让长孙无忌等人感到欣慰。 大唐有如此担当有责任的年轻人，实属大幸。 见菜已经快凉了，楚元也把自己要说的都说了，于是宣布道 :“该讨论的我们已经讨论完了，大家伙快吃吧。” 说着，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糯米莲藕，轻轻一咬，清香四溢。 程咬金早就饿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个猪脚啃。 大家纷纷动筷，推杯换盏，时光流逝而过。 吃的尽兴，酒也喝的尽兴。 楚元算是把之前关在大理寺没吃到的肉还有没喝到的酒全补回来了。 “嗝……”楚元打了个饱嗝，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长孙无忌和魏征两人不胜酒力已经先回去了。 程咬金肚子大，还在吃着酒菜。 “元儿，老夫便先回蓝田了。”李世民见天色不早了，想着明天要早起上早朝，定是不能耽误的。 楚元笑了笑，点头，“你先回去，我这算时间不回蓝田。” 虽觉得奇怪，李世民还是点头不多说，直接离开酒楼。 楚元想了想也不打算回国子监，于是便到了他在京兆有的府邸。 芙蓉园。 他径直来到了芙蓉园，街上行人此时较少，因为这时正是饭点，大部分人都在家吃饭。 楚元脸色微红，酒精的作用还没发挥。 他在芙蓉园门口看着里面，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实。 历史上的芙蓉园…… 第四百五十九章 闭目养神 芙蓉园本是隋朝皇帝建成，当属于皇家园林。 他想起了当初向老头要奖励的事情，老头二话不说就给他芙蓉园。 如果当初他多多想想就会发现老头的身份不简单了。 其实李世民根本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份，初遇时，他也没有先说什么。 反而是自己将他误认为了爹。 楚元走进芙蓉园，在里面走着。 一边走一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 “小子，你这什么东西，快教教我。” “此去幽州，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 “你放心，我在朝中有人，自会尽全力满足你的需要。” 屋内有暖气，老头会很好奇的问。 “屋内这般暖和，是怎么做到的？” “你小子古灵精怪，老夫真是佩服。” 被关进大理寺地牢里，李世民也十分担心去看他。 “小子你长本事了，竟然敢扣押高丽使臣。” “为平民者更应该为国。” …… 等等，从相遇到现在知道李世民的身份，楚元统统想了个遍。 唐太宗一心为了大唐，他是一代名君。 他是中国古代历史上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书法家和诗人，是影响中华乃至世界进程的杰出历史人 物。 在外交方面，李世民开创了与新罗日本等国的友好关系。 也为古代中国做出了巨大贡献。他开创了着名的“贞观之治”，为后来唐朝全盛时期的开元盛世奠定了重要基础。 万万没想到，千古一帝，居然被他误认成亲爹。 在相处的过程中，他们二人竟然那么自由自在身心愉悦。 历史上的李世民很好，做事还是为人都很好。 同样的，他也让大唐成为了千古帝国。 但是现在，有他楚元在，不仅仅让大唐繁荣昌盛。 他的目标！ 是进军全世界，最后达到宇宙第一强国！ “老头，既然你那么爱演戏，那我便继续陪你演一阵子！”楚元自言自语，此时他已经来到了书房。 他迅速翻出两本空白的书纸，拿起毛笔蘸上墨就开始写写画画。 他边写边思考大唐接下来要如何发展。 譬如，在内要兴修水利，以农为本，政治上要完善三省六部制。 在人才的选拔上，要完善隋朝遗留下来的科举制，重视人才的培养和选拔。 至于突厥和高句丽等外患，能打则打，不能打则和。 至于高丽这次，怕是不能和，所以楚元在上面详细记录了要如何实行商 战。 突厥一派则是先守为主，要是没有记错，后期的李世民在对待外交这个方面，是以和为主。 但是至于胡虏等地方，他们生性野蛮，强抢大唐领土，自然不能求和。 因此要把他们统统都赶出去。 于是，楚元思考片刻，在心里想了一个驱赶胡虏的方案。 与其说是驱赶，倒不如说是预防。 他刷刷又是几笔，继续写着自己的想法。 一页又一页的白纸变成黑纸，上面记满了楚元的想法。 胡虏乃是北方少数民族的称呼，所以其实他们也都是大唐人。 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进攻大唐。 楚元决定在边境加强修建护国城墙，最好是将自己的砖块和水泥运用到上面去。 城墙建好，这事儿也就省了一半。 他加快手速，手里的方案写好。 他不仅写了大唐发展方案还写了一篇关于怎么阻扰胡虏和突厥进攻的书。 这两沓白纸变成了两本厚重又丰富的书。 楚元放下毛笔，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两沓，心里很是满意。 “呼……总算是大功告成！” 楚元拿着那两本书，骄傲的自言自语，还伸了个懒腰。 这里面算是他所有的心血了。 也算是他来 这边的一个经验和总结。 这些对大唐皇帝来说很重要。 所以，楚元在心里决定，改天一定要再叫老头出来酒楼聚聚。 这样他也就可以把这两本“书”给李世民。 这也是为大唐的发展出一份力。 那个时候可不能再这般没礼貌的叫老头老头，应该是盛情邀请大唐皇上李世民。 写完这些，居然已经到了子时。 楚元看了看外面天空中挂着的月亮，心情美美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李世民从酒楼回去之后也睡了。 次日一早醒来，他想着的还是楚元。 昨夜吃酒时他说的那些，总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然而想来思去，也并无不同。 不过他倒是有些直觉，楚元是不是对他的身份存疑。 不过一想到这个，李世民便想到了其实他在宫中还有儿子。 宫外的“儿子”只有楚元一人，这是不能比的。 既然想到了宫里的这个儿子，李世民当下便去东宫找到了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正在那斗蛐蛐，丝毫没有发现李世民的到来。 众宫女还有太监想提醒李承乾，但都被李世民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了嘴。 看着这么大的儿子居然还在这玩斗蛐蛐，李世民气不打 一处来。 怎么总是亲儿子要比养儿子要不听话呢。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摇摇脑袋，头是更疼了。 许是太久没有动静了，看着罐子里两小蛐蛐的李承乾这时总算发现了不对。 他心里一咯哒，缓缓转身看向来人。 “父皇！拜见父皇。”说着，李承乾连忙带头跪了下来。 真是望女成凤望子成龙啊。 但是李承乾这人要多不听话就有多不听话。 他与宫外的儿子楚元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于是，在李世民心里突然猛然一个念头。 那就是，为何不让宫外的楚元教会太子李承乾呢？ 他这么想着，于是一把将李承乾从蛐蛐场面里拽了出来。 “承乾，你可知你之前见过的楚元？”李世民直问，十分期待的看着对方。 李承乾虽说心思没在朝政上，但是楚元这人他是一直记得的。 “父皇要带我去见我哥哥吗？”李承乾有些开心，将手里的斗蛐蛐小棍棒都不要了。 “自然，你们本是兄弟，是时候相认了。”说着，李世民自己先回宫里换了一身出来。 李承乾也已经穿好便服，等在宫门口。 楚元正在闭目养神，一道急促的敲门声便响起。 第四百六十章 一抹坏笑 “少爷，老爷带了另一个小少爷回来现在正凉亭内，您可要去见见？” 那下人说的小心翼翼生怕那句话不对就惹了楚元生气。 楚元听到下人汇报立刻从摇椅上起来，唰的一下眼睛睁开，扇的扇子也不扇了。 “终于还是来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那下人也不知道说的是谁，还以为楚元这是想要给新来的少爷好看呢！ 出了自己的卧房楚元手腕一翻扇子再度展开，不同于刚才那般迅猛又恢复了那翩翩公子的样子。 慢悠悠的走到外围的凉亭处看到李二带来的孩子至少十多岁楚元心中有了计较。 想必这就是李承乾了，看到就这么会功夫李承乾还在那玩蛐蛐楚元眉头紧皱。 怪不得登不上皇位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说老头子，你咋又把这小子带来了？” “不是说我喜欢妹妹了吗！咋又带过来一个臭男人？” 李世民听到楚元这话也是尴尬的很。 微微咳嗽了一下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说。 “你小子帮朝廷收揽人才帮皇帝的忙，可你总不能让你弟弟成为一介庸才吧！” “纵使你不喜欢你这弟弟今天也交给你了 。” “三个月之后我希望见到一个有了理想有抱负的儿子。” 楚元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世民仿佛似在威胁一般。 就在李世民以为楚元要拒绝的时候。 楚元扇子一合拿扇子挑起了李承乾的下巴。 “你说的也对我现在这样就是因为朝堂上没有兄弟。” 听到这话李世民松了口气，答应就好！ 楚元看李世民这样不由得好笑。 无论是他们伪装的父子关系还是真实的君臣关系李世民其实都不用这么小心的。 “我答应教导他，不过这仨月期间你不能探望。” “他的所有课业都由我来决定若是答应今天就把人留下。” “若是不答应那就把他带走。” 李世民还以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闹了半天竟是这。 “行，我不掺合，你随意处置他的学业。” “不过三个月之后我要见到他能像你一般口吐文章。” 一旁的李承乾还不知道他即将经历什么悲惨的生活一味的以为来到楚元这他就可以放肆玩了。 或许是正经事都交待完了楚元还是让管家准备了吃的。 不同于前几次这次楚元准备的是炸鸡，汉堡之类的。 李世民作为一个马背上的皇帝看到这 新版的馍夹肉也没多问随手抓起一个就要往嘴里放。 楚元看到李世民这样手中的扇子立刻敲在李世民手上。 “我说老弟你洗手了吗？就开始吃东西！” “病从口入这个你该不会不懂吧？” 楚元那一下拍的还是挺疼的。 李世民刚想发怒一想到他有求于楚元也就忍了下来。 楚元没多讲究拍了拍手就有仆人端着洗手的水上来了，旁边还放着透明的晶体。 “元儿，这是何物为何如此澄澈好似琉璃一般？” 楚元把手在盆里浸湿了在抓起旁边的香皂转上几圈很快就出现了泡沫。 李世民和李承乾看着也觉得有些神奇有样学样的弄了起来。 也不知是古代清理手的能力太差还是李世民来的时候拿了脏东西。 楚元洗完的手只是稍微有一点混。 而李世民和李承乾洗完手的水则是黑混黑混的，只看那样子就给这俩人吓够呛。 “元哥，这晶体是何物竟如此厉害？” 楚元看着提问的李承乾突然间觉得他先入为主是不对的。 “这个东西叫香JJ理解”皂，若是这东西能在大唐普及以后，瘟疫这种病绝对不会在大唐出现。” 李世民听到这激动坏 了盯着那小块晶体的目光像是盯着金子似的。 楚元看到李世民这样心中暗笑。 ‘小样还跟我装看来之前真的是被亲情蒙了眼！’ 李承乾目前我还想不了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东西香香的他那些个皇妹一定会喜欢。 洗过手李世民在伸手去抓这次楚元没有在阻拦，李承乾也有样学样认为抓着吃更香于是也就下手了。 饱餐一顿父子三人谁也没多说话，饭后李世民想起明天还给上朝笑嘻嘻的看向楚元。 “元儿，你弟弟我可是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教好他哈！” 楚元有些不耐烦不过一想到明年李纲就要成为李承乾老师，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教导好李承乾的决定。 “弟弟啊！你来我这两次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呢！” 李承乾记得父皇的叮嘱自不会傻傻的把真名告诉给楚元。 “回兄长我叫高明，兄长叫我阿明就好。” 一听到高明二字楚元就知道不会错了，这确实就是李承乾。 “我虽不才在国子监求学可我这个当哥哥的自认学识还是不错的，不若我考考你如何？” 李承乾一听这话就乐了。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多年的礼仪教养还是让 他憋了回去。 楚元看到李承乾憋回去的笑意嘴角牵起一抹坏笑。 好小子瞧不起我是吧！看老子不给你玩的底掉的！ 说实话李承乾还真就没把楚元放在眼里。 他本就是天之骄子还在襁褓之时就已经荣宠至极。 他爷爷刚是早早就为他开蒙同时还册封了好几个人教他他为君之道。 还记得他第一次来楚元这。 楚元当时的态度就让他有些恼火，身为一国储君竟然还会被人嫌弃！ 可是当他看到楚元那些奇淫技巧又觉得楚元是个可用之人。 据父皇透露明年还会给他请李纲作为老师，那可是付做过两任太子的啊！ 这样的他又怎么会输给还在国子监求学的楚元。 “但凭兄长考教。” 楚元也毫不客气，直接就带着李承乾去了给他安排的书房。 李承乾还是第一次看到芙蓉园内的景象，虽说不如皇宫金碧辉煌可在冬日的点缀下也有另一番风景。 李承乾以前读书时每到考教的日子夫子总会留下他们要考的大概范围，李承乾也好做准备否则那么多书籍他也不能做到全都背诵。 这次他不过习惯性问了一句罢了，“兄长，不知您打算考我什么呢？” 第四百六十一章 命运 听到李承乾这么问楚元心里了然故意装作没见识一副震惊样子看着李承乾。 “我在国子监读书时，夫子想要考什么皆随他们的意。” “难不成你开蒙了这么久，还不如我这一个刚上国子监不到一年的人吗？” 只要是男人就不允许别人说自己不行！ 李承乾虽说现在还称不上男人，可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比楚元还差！ 在李承乾看来这是楚元对于他自尊心的挑战，他没有退缩的道理。 “刚才是我不对，兄长想考教什么尽管出题吧！” 楚元等的就是李承乾这句话，不过为了让李承乾以后都不在挑战他的权威楚元还要加一把火。 “我知道在你心中多少是有些看不起我这个兄长的。” 说着李勋还露出了一副伤心的样子，这可把李承乾弄的不会玩儿了值得愣愣的站在哪。 楚元见李承乾这样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他还有的教啊！ “为兄也不考你太难的，只考你一些简单的东西只要你能全对通过剩下的时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何？” 李承乾听到这松了口气，本不想答应可是楚元开出的条件实在让他无法拒绝。 楚元这的新奇东西实在是 太多了，若是他能学个遍或许能改变大唐的未来也说不定。 加上李承乾对于他的学识有着超凡的自信，自认并不会输给楚元。 于是就出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愿听兄长安排。” 看到李承乾这副愧疚又自信满满的样子，楚元心中的小人脑袋上瞬间冒出了两个角。 “那行，弟弟你先在这儿温书，一会儿哥哥我把卷纸给你拿来，到时候我看着你亲自做，做完咱当场就批阅。” 李承乾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他到底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还以为楚元只是跟他客套客套。 目送楚元离去李承乾这才仔细打量着他即将居住的屋子。 不似在宫里他居住的那班雕梁画栋，但也算得上是精致。 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李寻给他准备的那几个博古架，上面放了满满的书籍，看上去不下万册这让李承乾有些害怕。 他父皇认的这个儿子到底看了多少东西，该不会他准备拿他那些奇淫技巧来考他吧！ 楚元离开后转身就进了一个专门的屋子里，那里面存放的赫然是一套活字印刷模具。 “就算我不为难你，只考你诗经，孟子，左传这些你也打不了全对， 我倒要看看那些个老顽固教出来个什么样的徒弟！” 楚元动作很快把活字模板准备好之后，刷刷印了几下一张卷子就出来了。 为了防止李承乾耍赖楚元每个印了5张。 在书房等待的李承乾看到楚元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有些惊讶。 他感觉他不过是把书拿出来还没翻两页呢！ 他这哥哥出卷子的速度倒是比那些个夫子快上许多，只是不知道这考教的内容会不会也跟那些夫子相同？ 楚元哪里管李承乾到底是如何惊讶的，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让李承乾快速把他手里这一摞卷子答完。 你没听错就是一摞！ 李承乾再看到楚元拿来那么一摞卷子的时候，人都傻了！ 不过按照当时夫子出题的速度想一想，他这个哥哥该不会是把国子监留给他的作业都拿给他了吧？ “兄长这一些该不会是我即将要写的卷子吧？” 听到李承乾这么问，李寻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一些就是雷兄为你出的卷子。” “你只要能把他们都答上来，并且确认你答的都是对的，就可以交卷。” 仿佛是害怕李承乾误会楚元笑着补充了一句。 “为兄当场就批， 放心为兄保证公平，公正，公开。” 李承乾看到楚元这样笑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好！ 他好像掉进了楚元给他挖的陷阱当中，可看着楚元的含有威胁的笑脸时李承乾怂了。 他又不能拒绝答这些卷子，想想他刚才是怎么硬气的李承乾忽然间觉得若是刚才没答应就好了！ 楚元哪里管李承乾是怎么想的，直接就把一张卷子展开铺在了李承乾面前。 “开始吧！弟弟，这可是夫子们常教的东西这一卷是春秋。” 李承乾低头看了一下那卷子的形式，突然间发现这些年他的书好像是学到了狗肚子里！ 春秋这本书夫子们早就给他讲过，甚至他舅舅有时候也会考教。 若单论背诵李承乾自问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看到了哪卷子时李承乾突然间觉得他背的那个春秋，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 楚元见到李承乾这一脸懵的情形，就知道李承乾绝对是第1次见到这种考试方式，不过此刻他这个弟弟也就是没反应过来而已。 李寻确实是想打压李承乾。 让李承乾在他这儿学习时听话，从而改变李承乾被废的命运。 可像李承乾现在这般模样是楚元不愿见到的。 作 为兄长楚元认为他应该放点水。 屈指打压太过，导致李承乾丧失信心，可比他一直骄傲要为难的多。 “弟弟不要着急，这种形式的卷子你是第1次做，你可以在心中默背春秋全篇，再把这些空填上。” 李承乾刚才就在迷惑之中，现在楚元这么一说，突然间他就明白了该如何去做这些卷子了。 楚元看着李承乾答题速度不断加快，心里也有了谱。 他这弟弟这些年也算是被教的挺好的，这么为难人的空竟然也能答上来十之八.九。 可再一看李承乾所写的字和所答的内容时楚元发现他还是高估了李承乾。 李承乾还以为他答的很好，自信满满的快速写了下去。 楚元在一旁看着脸都黑了，要是李世民在定然会发现这是楚元要生气的前兆。 看了一会儿楚元觉得他血压都要上去了，现在的他突然间理解了之前那些个父母说辅导孩子作业时想要死的心情了！ 很快第1张卷子就被李承乾写完了，也没有检查一遍李承乾像是解脱了一般，瞬间就把卷子甩给了楚元。 楚元现在是半点不想看到这张卷子，他可以确定这张卷子上内容正确的不过二三之数。 第四百六十二章 心高气傲 不过楚元还是扬起笑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向李承乾。 不同于之前这一次楚元笑眯眯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怒火，李承乾还以为这是他兄长及知道自己即将输了所以才发怒。 洋洋得意的说了句“兄长不必太过在意，毕竟我也算是老爹精心培育的，不像你养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 若不是现在李承乾这些卷子没做完，没有摸底儿摸明白，楚元恨不得拿起鸡毛掸子抽李承乾！ 看李承乾的得意洋洋的样，李寻也懒得解释，只是愤恨的说了一句。 “是你是老爹精心培育出来的，来吧接着写这张是数数。” 这话楚元像是咬着牙缝挤出来的，而在李承乾听来他这个长兄就是没有容人之度。 可在李承乾接过这张卷子之后看到上面的题，李承乾突然间觉得他有些不太了解这个兄长了！ 这样的题在国子监也很少出现，一般都会出现在外国使臣觐见时用来对付他们的，他这兄长出这题来为难他还真是看得起他！ “兄长纵使刚才春秋那个卷子我答的很好，也不用拿数数这么为难我呀！” “这种题一般当朝大学士都给花上一两个时辰才能做出来一道，你这卷 子上却给我罗列了至少百道。” “可是想让我一个月都关在书房吗？” “难道你说的考教是假，囚禁是真？” 楚元听到李承乾这话气的也是火冒三丈，这小子竟然还敢说出如此无耻的话，真是难为他了！ 刚想要教训李承乾，李寻又忍了下去。 一想到李承乾还是一国储君的身份，以及自己假儿子的事楚元决定换个套路。 毕竟日后身份若是暴露了，这小子容易记他仇。 “弟弟你须知你的这个考核结果，我可是要交给老爹的。” “虽说我不让他干预这仨月你在我这如何生活的，可是这仨月你的所有成绩老爹都是知道的。” “这卷纸答还是不答你自己看着办。” 一听说这卷子竟然要呈给李世民，李承乾瞬间就怂了。 看向楚元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元问“你除了会告老爹之外还会干什么？” 李寻假装看不懂李承乾这挑衅的目光。 故意拍了拍桌上的卷子示意李承乾答题。 可不会就是不会李承乾是一个实诚人，他并不认为自己胡编乱造把这篇卷子写满了跟自己交白卷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兄弟俩就相住了，最后还是楚元做出了 让步。 “行数数不会咱换下一个，这一篇是孟子写吧！” 李承乾一听楚元这么说仔细看了一下卷子，发现这个卷子跟之前他写的那个还不相同。 之前春秋是让他背诵全文，而孟子则是让他谈见解！ 他这个兄长真是天文地理都有涉猎呀，这孟子100个人读，有100种解释如何能算统一答案？ 可看到楚元那一脸，你该不是连这都不会的表情，李承乾爆发了。 也不管对错，就把曾经夫子教给他的写在了答卷上，楚元看着那些个回答，突然间觉得那些个老顽固还是死了的好！ 楚元看到这几张卷子之后，突然间觉得仅凭他一人，并不能让李承乾信服，于是李寻想到了他的恩师杜如晦。 史书上讲杜如晦于今年末明年初就将病重。 无论杜如晦到底是什么病症，只要不是癌症楚元就能从系统中兑换出药片来给杜如晦治疗。 趁着李承乾答题的这个功夫楚元立刻找来了管家。 “肥四，你提着我新做出来的馍夹肉，去找杜如晦大人务必把杜大人都给我请过来。” 肥四虽然不明白他们家少爷这是要干什么，不过他就听少爷的，少爷既然安排了他就 要去做。 “少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杜大人给您请过来！” 说完这话费事立刻就从奔着厨房去了，楚元则是回到了书房再去看看李承乾答的怎么样了。 回去看到李承乾在那揉着手啊，李一寻也知道这是迅狠了，不过谁让李承乾是他想要辅佐的储君呢！ 这样程度的训练不过是才刚开始而已，就李承乾这样的水平，以后还有的是题海战术等着他。 楚元就不相信如此洗脑下去，李承乾还会被那些个夫子教歪！ 李承乾在写完孟子的卷子之后一脸希冀的看向楚元。 他都答了三张卷子了总该让他歇一会儿了吧！ 然而李寻看了他答的东西之后突然间觉得还是练的少了。 “来这还有一篇诗经，这一摞卷子都是你今天需要答完的。” 李承乾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楚元他这兄长怕不是疯了吧！ 这么些卷子今天全部考完，哪个夫子也没这么干过呀！ 李寻当然注意到了李承乾的目光，可他并不认为这些是不可完成的。 他出的这些题他都会做，要是让他写半天时间足够把这些卷子写完，可换到李承乾身上可能今天一天他都写不完。 “不用看我答完一 张就自己换下一张，没答完之前我陪着你。” “反正我也只是一个鸿胪寺少卿不用上朝。” 听到楚元这话李承乾最后一次幻想也被打破了！ 认命的从那个卷子里随意抽了一张继续写着，外出寻找杜如晦的肥四都回来了，李承乾还没有答完他那摞卷子呢！ “少爷我把杜大人给您请来了，不知您现在可要见见？” 谁是喊的声音还是挺大的楚元听到恩师来了，立刻整理了下衣冠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到杜如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行了个弟子的礼。 “老师近日来可安好，今日弟子有事相求还请老师赐教。” 杜如晦看楚元这个样子有些迷惑，这小子什么时候也知道客气了。 “我我本就是你的老师，你有什么困难寻我帮助也属正常。” “不知到底是什么为难到了你快说与我听听。” 楚元。实在不想，杜如晦被气得当场晕倒，但是没有把李承乾写的卷子给杜如晦看指示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 “我的弟弟来了他现在正在答题，可我这弟弟心高气傲，我这个兄长在他看来有些不入流。” “待他答完题之后我批阅完毕，还请师傅您帮忙品鉴一下。” 第四百六十三章 磕磕巴巴 杜如晦其实也想知道李承乾底学成了什么样于是就那么答应了下来。 “那老夫可就却之不恭了。” 书房内李承乾听到杜如晦答应恨不得以头抢地。 杜如晦是谁呀？那可是他爹的心腹之臣。 作为一国太子若是他的卷子让杜如晦都能说不出来话足以证明他的优秀，可偏偏杜如晦从不当面夸奖他们这种皇子。 李承乾在赌，杜如晦没识破他老爹的身份。 也不知道楚元所谓的弟弟就是他！ 幻想着他即将收到杜如晦的高质量评价李承乾做起卷子时更加卖力。 在楚元带着杜如晦都要吃晚饭的时候李承乾终于做完了那些卷子。 或许是从来没有面临过这么大的压力，做完卷子的李承乾犹如被囚禁的小鸟解放了一把，十分高兴的推开了房门。 “来人呢！快告诉兄长我答完这些卷子了，现在是时候该让他批判了！” 院子里被楚元安排的那个人听到李承乾这么说，立刻恭恭敬敬的朝李承乾行了一个礼就转身退了下去。 正跟杜如晦探讨文学之道的楚元听到下人来报说李承乾竟然写完了，瞬间脑袋就疼了。 虽说他不知道李承乾写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只看李承 乾答春秋那张卷子的时候他就能猜到，一会儿迎接李承乾的绝对不是杜如晦的夸奖而是责骂。 “玄机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杜如晦还以为楚元是担心他评判试卷时太过严厉，导致李承乾失去信心主动宽慰到。 “你弟弟既然开门比你早，想必对于这些文学经典也是有所了解，你要相信他。” 楚元听到恩师竟然主动宽慰他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师傅你多虑了，我不是不相信我弟弟的学识，只是我觉得我考教他的方式与普通夫子考教的方式并不相同。” “普通夫子若是只在于背诵，我则侧重与实则理解。” “此次考试他能达到正确一半就算是把这些个文学着作吃透了” 听闻楚元此言杜如晦也有一丝错愕。 到底是什么样的卷子能让楚元说出这一段话呢？ 他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玄机不要担心那么多，不就是笨点的学生吗为师也是见过的！” 说完也不顾楚元阻拦奔着书房就去了。 害怕自己老师一会儿判卷时被气的血压升高楚元急忙跟在杜如晦身后。 在行走的路上正好看到之前来通风报信的那个下人，抓着他楚元悄悄吩咐了几句又 快速赶了上去。 那下人听到楚元吩咐之后脸色微变。 刚还走得慢悠悠的，现在却变成了小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狼撵呢！ 来到书房的杜如晦打开房门一看果然是李承乾坐在那。 在看到旁边那一摞写完的卷子杜如晦心中也有了计较，看来他这个弟子还当真是没少为难李承乾呀！ 就在杜如晦要拿起一种准备评判的时候楚元也赶了过来。 “老师还是让学生先评判一遍之后，您再看看到底该如何制定学习计划吧！” 李承乾一听楚元竟然让杜如晦帮他制作学习计划，心里边害怕的很，杜如晦教人那可是出了名儿的狠！ 不过他如今都做这事儿了，也不能跑，只是能镇定的看着桌子上，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拿到李承乾那摞卷子的楚元快速批阅着。 李承乾发现楚元好几张卷子连批都没批，还以为他写的全对来着。 当时高兴坏了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同样的动作杜如晦看了却觉得有些不对。 当过老师的都知道若是这弟子真的答得特别好是绝对不会那么快把卷子翻到下一篇儿的。 这么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张卷子通篇都是错的。 可一想起给李承乾 开蒙的那几个人，杜如晦并不觉得李承乾会错那么多，于是也就双手抱着胸继续看下去了。 李承乾达这些卷子花费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而楚元批判这些卷子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用到。 看到楚元连一个批注都没写，李承乾一副你快夸夸我的表情，给楚元看的也是一口老血如鲠在喉。 “老师这卷子我就不拿去污您的的眼睛了，我决定还是给我弟弟重新制定学习计划吧，这些个书籍他都要重新学习！” 杜如晦还没来得及表态，听到楚元如此评价自己的卷子，李承乾瞬间就怒了。 从他来开始一直有注意给李寻留有面子，可这家伙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 “兄长这好歹也是我辛辛苦苦答的题呀！” “你评判的不评一看直接就说了不堪入是不是有些草率？” 楚元听到李承乾这话脾气也上来了，若是真的答对了，他也不这么说。 可是作为一个已经至少有4年的人来说，这些卷子竟然连一半都没答对甚至有些学科直接放弃。 这让楚元怎么能够肯定李承乾未来会是一个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呢？ “你这些卷子你自己好好检查一遍，你再说这话。 ” 杜如晦此刻也有些怀疑他这个徒弟是不是判错卷儿了，于是随意拿起一张卷子仔细看了一眼。 可看完杜如晦的脸色就变了，这哪里像是一国储君能答出来的卷子。 “这，真的是你弟弟刚答完的吗？” 楚元一听到他老师这磕磕巴巴的声音就知道坏菜了。 看杜如晦的脸色都快成酱紫色了，楚元突然间觉得今天把老师邀请了是件错误的事他应该再过一阵子再把老师邀请过来。 李承乾了还以为是他的答案特别好所以杜如晦才这样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骄傲起来。 “可不就是我刚答的吗？虽说出题的角度刁钻了些，可我还是都答上来了” 看到李承乾这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杜如晦成功被气到了。 “这就是你老爹精心教导的孩子吗？这样的孩子怎么能继承家业！” 杜如晦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坏了李承乾，“不就是个卷子吗？至于如此激动吗？” 听到李承乾这无关痛痒的一句话激的杜如晦瞬间怒了随意抓起桌上的什么东西就想朝李承乾砸过去。 楚元见状立刻拦下，可扔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拦得住。 咚的一声书房内的三人都傻眼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好奇 “老师可消气了？” 挡住了砸向李承乾的东西楚元立刻恭恭敬敬的朝着杜如晦行了一礼。 “老师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我应该等我弟弟在我调教一番之后再让你评判。” 李承乾本来还挺感动楚元替他挡伤害的事可这话一出李承乾那股不服输的劲又上来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说我不优秀呢？” “那一摞卷子若换是别人来答可能都答不完，而我不仅答完了还可以保证那上面都是对的！” 李承乾这话一出刚熄下火的杜如晦立刻站了起来。 “竖子休得狂妄，你刚才所答卷纸老夫看了可你却对不起你父亲的培养。” 这句话是李承乾目前为止最害怕听到的，可偏偏杜如晦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仿佛为了替楚元报不平，杜如晦像是机关枪一般不停的言语攻击李承乾。 “你说你熟读这些文学着作，可你看看这一张卷子上不过是基础的背诵项目。” “虽说出题方是新颖，但是也减低了你背诵的难度，可这几个空你却没有一个答对的，甚至把顺序都写颠倒了，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学习吗？” 李承乾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可他拿过卷子一看 却发现杜如晦说的确实是对的。 他之前没有审题顺着记忆着就写了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虽说他写的跟李寻考的是同一个内容，可。跟正确答案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现在的李承乾已然清醒再去看他之前写的那些卷子，瞬间李承乾犹如雷击愣在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 除了他放弃不答的那一张剩下的他只有少许空是填对的！ 怪不得刚才楚元看他卷子的时候那么迅速。 楚元本来是想打压一下李承乾可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操之过急。 可多年的骄傲让李承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废物。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怎么会答出如此弱智的卷子，若是再给我一天，我仔细审题并不会写成这副样子。” 想起楚元说的这些卷子竟然还要交给他老爹李承乾突然之间就害怕了。 “兄长这一份卷子你该不会也要交给老爹了，不知兄长可否让我重新打一遍之后再交给老爹呢？” 看到李承乾这副满满的求生欲楚元突然间有一丝不忍。 可一想到他不忍接下来李承乾有可能面对的就是废除太子之位，楚元的心终于还是硬了下来。 “就像你知道的，那把这卷 子我必然会交给老爹，不过我会跟老爹说明这是你在我这儿最初测试的结果。” “这些年为兄虽说没有老师开蒙可是文学着作却是看了不少的。” “这些我考你的卷子不过是为兄为了方便记忆这些文学着作特意设立的。” “若是不熟悉这种方法的人，第1次打个零分也不稀奇。” 虽然楚元这样说可是李承乾半点没有被安慰到。 同样都是文学着作不过是换了个形式，他纵使能背诵全篇可面对这样的题却打了个0分。 这在李承乾看来就好比别人把饭喂到了嘴里，而却因为自己不肯张嘴导致饭掉在了地上是一样的。 此刻楚元还在忙着安慰李承乾，哥俩谁也没注意到杜如晦竟然悄悄的看完了李承乾所有卷子。 杜如晦现在也过了刚才那股气轰轰的，进而再看楚元跟李承乾的对话杜如晦发现他这弟子竟然敢算计他！ 刚才他只顾着生气李承乾竟然如此不成器，通篇考试卷子没有一个答对的，竟忽略了考试卷子的样式。 再仔细拿起来的考卷看看杜如晦这才发现其中玄妙之处。 国子监的考卷，他们几个文臣都是看过的，普遍来讲都是策论或者是通篇背诵没有像楚元 这般精细到每一句上。 而且国子监评判标准中只要能背诵出来，并且大致意思不错就可过关，获得个甲上。 可楚元这却是追究到了一字一句，若是有一字错便不得分，怪不得李承乾一分都没得。 “我愿在这仨月内听从兄长安排，还请兄长教我如何才能达到满分。” 李承乾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在杜如晦耳边。 本想在为这小子求些什么可看到李承乾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如会突然间觉得让他试试也好。 若是能在楚元这儿学到些什么足够李承乾回去忽悠他那票兄弟了。 不过他这图算计他的是杜如晦，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他怎么的也可以考较考较楚元的策论。 “咳咳，你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儿等会儿再说，现在我要考教考教你的兄长，你作为他的弟弟也跟着一起答，我要看看你二人之间差距到底在哪！” 听杜如晦这么说，李承乾突然间觉得他翻身的机会来了！ 若是杜如晦提出的问题他能答上来，岂不是证明他的策论得到认可。 这样一想李承乾就来了精神头，主动走到楚元身边一副耐心求教的样子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也毫不客气，在他看来没有 什么比时政更能让李承乾成长这对于楚元也公平。 “老夫也不为难你们，今年夏天之时曾出现过旱灾。” “未来节气不可定旱灾还有可能再次出现，老夫想问问你二人若旱灾再次出现，朝廷应该如何做？” 李承乾一听到这个命题可来了劲儿，今年夏天之时他还真就参与了这些事，当时他父皇是如何做的，他仔细想了想就得出来了结论，提笔就开始写。 不同于李承乾，楚元思考的则要更多。 虽说旱灾是大前提可是也要分几种情况。 若是朝廷国库充裕是一种应对方法，若朝廷国库空虚则又是一种办法。 甚至还有不动国库就能应对的办法这几种应对方法都打算写了遍。 当李承乾停笔时看到楚元竟然还没有写完一时间也有些好奇。 刚想探出头去看看楚元到底写了什么，却被杜如晦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给制止了。 “咳咳，专注于自己的答案就行，别人的纵使再好也是别人的。” 楚元也没有让杜如晦和李承乾多等，很快就结束了作答。 杜如晦看到李承乾的作答时觉得这就是今年夏天的应对方案没什么稀奇的，然而当他看到楚元的答卷时脸上的表情却变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黑线 “玄机你所写的答案可是皆能实现的那种吗？尤其是最后一种，若是真的能实现，以后何惧旱灾呀！” 楚元仔细想了想以大唐现在的条件，想落实最后一种虽说有些难度可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当然这最后一种确实可行，不过要求也高了些，如果可以最后一种方法其实是最省钱最省力的。”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李承乾也有些好奇楚元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应对？ 趁着杜如晦不注意悄悄的从手里拿走了李寻的卷子。 可当他细一看楚元写的是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他觉得他这个储君确实是差了太多。 “兄长，你们这些奇思妙想是从何而来？” “难道都是你这些年看书时的积累吗？” 突然间被这么一问楚元也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告诉李承乾这是他前世学过的吧！ 这东西说出来他还不给被当做怪物处理呀！ 无奈之下楚元只能睁眼说瞎话，抬头看了看外头义正言辞的解释起来。 “你也知道自从爹爹去参战，我就被养在外面。” “若不是有忠仆存在，可能你也看不到我还活着，这些年蓝田县也曾遭遇过旱灾，那个时候可没有所谓 的朝廷支援。” “不知道老师是否跟我一样有所体会，无论朝廷发多少纠结两款在灾难面前永远是不够的。” “只有那些受灾的人觉醒了，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助到他们这个时候朝廷再派发粮食下去，可能就会比最开始要好上很多。” 回想起今年夏天之事杜如晦觉得确实如楚元所说，若是都等着朝廷的救济粮。 等多少年这灾难都不可解决若是他们自己想解决之道，可能会好上许多。 “你所说确实算得上是解决之法，可这最后一种实行起来难度太高，以大唐目前的国力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楚元当然也知道，不过若是他没来大唐之前，这些事想要发生，至少还得再过个千八百年。 可是现在他来了还误认了李二做亲爹，李承乾现在也由他在教导。 他就不信在他填鸭式教学下，李承乾这个未来储君还会走偏！若是他不走偏大唐兴盛指日可待。 “老师放心，若是可以，我会把这些方式写成册子刊印出来放在书店售卖，若是有人看得见也会有所帮助。” 对于李寻这项决定，杜如慧很是欣慰，可一旁李承乾听着却有些 不懂了！ 他兄长不应该是大义为怀免费发放这些东西吗？怎么还能要钱呢？ “兄长你现在也不缺钱财，不是那些东西刊印完毕之后免费发放吗入户？这样也利国利民不是吗？” 楚元挑了挑眉，他这弟弟当真算得上是有所头脑知道收买人心，不过这一操作在李寻看来多少还有些嫩。 “弟弟我问你，我给你一两银子和你自己赚了一两银子，哪个珍贵？” 李承乾思考了一番很快回答。 “当然是自己赚的更觉得珍惜，毕竟那东西付出了一定代价。” 不用楚元在说什么，李承乾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是要收费而不是免费赠与？ “是我浅薄了，往后还请兄长教我。” 见到李承乾成功改变楚元这才松口气，今天他把场面弄那么大，就是为了李承乾这句话。 杜如晦见这兄弟俩也恢复了正常沟通，下意识的就想离开，可他站起来转身的功夫却眼前一黑。 楚元看到杜如晦不对立刻就接住了，那速度李承乾也心惊。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 杜如晦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连张嘴都是件困难的事儿。 “还愣着干什么快出去叫人了， 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老师出了个意什么意外怎么办？” 李承乾刚想要反驳，忽然间想起来，现在他是在楚元这着而不是他自己的太子宫，没有那么多人围着他转。 立刻走了出去可还没等他喊人，就看到门口等待着的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厮。 “你手中拿的什么？” 突然间被问话那小厮也是一激灵，可一想起刚才郎君的吩咐，于是立刻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这是给我们少爷准备的参汤。” 李承乾一听是参汤立刻就伸手过去抢。 “先给我我有大用，你再去给你们少爷准备一碗。” 看着李承乾把参汤端走哪小厮也没说什么只是李承乾让他再去煮一碗的命令他没有执行。 屋内见李承乾这么快就回来，楚元心中好奇难不成他老爹给李承乾配了暗卫？ 可看到李承乾手中那碗参汤时楚元成功黑线了！ 行吧，他这亲爹当真放心！ “兄长，这是你家下人说你给你炖的参汤，虽说我不知道你犯什么毛病，不过姑且先给杜大人喝了吧！” 楚元只是扫了眼，李承乾没有说话，他总不能告诉李承乾这参汤就是给鹿鹿会准备的吧！ 匆匆给 杜如晦喂一下了参汤楚元这才松了口气儿，他即使拥有系统终究还是一个人。 那些个人才还是要培养培养的，否则以后他生病了可能都会被误诊，那可就要了命了。 或许是这参汤真的有效果，杜如晦喝下之后没多长时间就恢复了。 虽说能勉强坐起来，可楚元明显观察到杜如晦手脚还是有些发软，再结合刚才的症状楚元觉得杜如慧可能是低血糖了。 “老师，您来之前可用了午膳吗？” 杜如晦摇了摇头楚元这才想起来唐朝人奉行过午不食何来午膳之说！ “外面是谁在站着进来我有事要吩咐。” 刚才给李承乾递参汤的那个小厮迅速就走了进来等待楚元吩咐。 “去厨房让人给我做些吃食过来，不要正常做点馍夹肉或者是炸物即可，顺带再去把我的马拉过来。” 楚元的这个行事风格让李承乾看了羡慕不以，什么时候他才能像楚元这般临危不乱做事有条有序呢！ 杜如晦来不及反抗就被楚元带走，直到这时杜如晦才发现他这弟子到底有多么藏绌。 “玄机，老夫还是可以的，这都是小毛病，你给我送回府上就行，我府上还有府医。” 第四百六十六章 乔装改变 楚元自然知道杜如晦没有骗他，可人的命又哪里那么容易说了算的。 杜如晦恰巧就是在今年尾和明年初这阶段死的的楚元可不敢拿杜如慧的性命开玩笑。 “老师你就让弟子把你送回去吧！让你有个闪失以后弟子该怎么办？更何况大唐还需要您这样的有志之士去为他操劳啊！” 杜如晦对于楚元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意外，可他自己的身体他不知道吗？ 这几天朝会之时他都会感觉疲累，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了，李寻是他看好的弟子，若是在他走之前能给李寻铺好道，说不定能给大唐留下一个千古名臣。 “玄机为师这么跟你说，为师不怕去死但为师害怕这大唐江山无人扶持。” “你拥有超凡的智慧，开阔的胸襟以及长远的见识由你作为扶持大唐的朝臣为师放心的很。” “可现在你因为太过嚣张，得罪了封伦一派的世家势力，世家不免你总是无法出头从刚才的策论没事就能看出来，你胸怀天下，既然如此何不走科考一途呢？” “明年桃月之时一下会开恩科特许应试，为师想再见你之时是在朝堂 之上而不是在你的芙蓉园里饭桌之上。” 听了老师的话楚元也想了很多，他现在的条件得天独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人活着总要有点念想，不是吗？ 之前他以为帮助李世民扳倒世家就算是功绩。 不过那都是后话，此刻坐人的马车也准备好了楚元使个昏招就把杜如晦抱到了外面的马车上。 刚要驾车离去突然间想起来他还没有安排李承乾呢！ 于是连忙叮嘱“我可能很晚才会回来，你们看着让二郎早些休息，不要让他熬太久否则容易长不高！” 二郎？那下人一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可很快他就明白了那说的是李承乾。 快速把杜如晦送回杜府之后楚元也没有多停留，驾驶着马车慢悠悠往芙蓉园去脑海中回想着他最近的经历。 突然间觉得他最近有些迷失自我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那股冲劲没了！ 若不是今天杜如晦跟他细细刨白可能他还沉溺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安逸当中。 大唐看上去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早已是暗潮迭起，内有释迦作乱，外有强敌环伺。 在这大唐生存了六年之余也该认清 这辈子是回不去了！ 哪怕有系统存在也只能让他把大唐变得更好，而不会让他回到过去。 这个念头一起李寻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就明白了他要走的道路，想起来杜如晦告诉他3月的时候有破格的科考楚元觉得他是时候该准备准备了！ 回到芙蓉园楚元发现李承乾竟然没睡还在等他，楚元好奇走了过去发现李承乾在复盘之前考他的那些卷子。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是休息吧，这卷子什么时候都能看，可是这身体垮了确实不行的。” 听到楚元关心自己李承乾是感动的，可是他已经习惯了把每天的事情复习一遍才休息。 楚元见李承乾没有动作立刻就不满意了。 “都说长兄如父，现在父亲不在难不成你还不打算听我的话吗？” 李承乾见楚元都这么说了也就乖乖的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鸡叫之时李承乾还是醒了等他刚穿戴好衣服，楚元就进来了不由分说的直接拉着李承乾就往外走。 “兄长，你这是要拉我去哪里？这么早即便是卖朝食的铺子也没开门吧！” 看了看李承乾的脸楚元突然间觉得他需要给李承乾改变一下外 貌，想起被他荒废已久的系统楚元瞬间也就来了劲儿。 “系统签到”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皮面具两幅。” 这系统还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愁没法给李承乾改头画面这下可好办了！ 系统害怕楚元不会应用人皮面具，还贴心地附赠了一个使用说明。 李承乾见楚元拉着他在哪发呆还以为他做错了什么。 “兄长？兄长！” 李承乾叫的这两声兄长让楚元想起来这不是他自己的屋子。 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给李承乾按在凳子上。 “今天为兄要带你去见识见识鸿胪寺那群外国使臣到底有多猖狂！” “不过在行动之前需要乔装改变一下，你且先忍耐忍耐吧！” 之前李承乾参与议事的时候都是李世民把事情告诉他用来考教作用，像楚元这般带着他去实践去观察的倒还是头一遭。 来到书架附近的楚元悄悄从系统空间内拿出刚获得的两个人品面具。 走到近前按照使用方法就给李承乾呼上了！ 刚戴上的时候李承乾还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可当他看到铜镜之中他面貌已然全变，只觉得楚元这一招着实神奇。 可当李承乾看 向楚元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楚元就是想恶搞他，明明他戴着这张面具这么丑，而楚元却是连面具都不戴。 “兄长您可是要戏弄于我，为何堵我带着面具而您不带着？” 李承乾这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倒是有了点储君的意愿，可在楚元看来还差了点意思。 “你小子怕不是睡糊涂了，为兄可是鸿胪寺少卿，你什么时候见过鸿胪寺的人出门还需要改头换面的？” 楚元这话李承乾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行吧！ 兄长说啥是啥。 谁让他爹已经把他扔到这儿了呢！他还能反抗不成？ 乖乖的跟着楚元去了鸿胪寺。 李承乾本以为楚元会带他去鸿胪寺内，谁料想他这兄长竟然直接带他去了青楼。 站在那一条街门口李承乾脸色都绿了，十分为难的看向楚元。 “兄长如果是让父亲知道了，我们来这个地方可是会生气的！” 楚元扯了扯李承乾的脸“你都戴着面具了你还害怕些什么？就算老爹在这你也不用怕！” 李承乾听到这话也有些无语，这不是老爹在不在的事。 这是原则性问题呀！ 虽说他也有启蒙的宫女但是这不一样啊！ 第四百六十七章 反抗 看到李承乾这怂兮兮的样子楚元心累的很！ 他可是记得唐初的时候有倭国人冒充倭国遣唐使，在长安胡作非为偏偏仗着他们是遣唐使的身份，无人敢惹。 今天他带李承乾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他认清大唐的现状，可这小子现在连青楼都不敢去，还能指望他些什么呢？ “今天你是进也给进，不进也得给我进去。” 李承乾站在那仿佛一个赌气的孩子，那些秦楼楚馆里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架势。 一个个稀奇的很全都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被美色所诱？ 正在青楼作乐的倭国使臣山本五十六，看到伺候他的女人都跑到窗边看戏去了，也跟着过去瞧了个热闹。 可看到楼下那不过10多岁的少年郎，不敢进到青楼楚馆这个地方立刻大笑。 操着他那一口外国口音大声朝下面喊到。 “天朝人就这等胆色，真是好笑，至极。” 听到这是带有特色的倭国口音楚元抬头一看果真看到了一个秃头的日本遣唐使。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要不给你送到大理寺去，岂不是对不起我这鸿胪寺少卿的名 字。 思及此李寻的眼神微微一变，眼中带上了一丝算计。 李承乾距离楚元最近，看到了楚元如此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这兄长怕不是要算计什么人吧，这可刚消停没几天！ “兄长不要冲动，这种地方不来也罢！” 楚元一眼就看出了李承乾想息事宁人。 可今次忍了难道要一直忍下去吗？甚至忍到八国联军玷污山河！ “弟弟今天兄长就教你一个道理非我族群，其心必异。” “看到楼上那个倭国人了吗？他可不是什么遣唐使。” 李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以至于只有他和李承乾听得到。 当李承乾想要阻止楚元的时候，楚元已经抱起他走进了那青楼之中。 或许是为了找事楚元直奔着刚才倭国的那个人去了。 李承乾也不好意思让楚元一直抱着他，挣扎着从楚元怀里下来，这举动可笑坏了旁边观看了那些女子。 “哟，你们快看那个小郎君真是害羞啊！” “就是就是，这么纯情的小郎君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有的大胆的甚至主动往李承乾身上撞，这可给李承乾恶心的不行。 那倭国人见到之前他嘲笑的那两个人竟然 直奔着他而来也丝毫不怕。 凭借他倭国遣唐使的身份，就足以把这两个人送进大理寺。 “怎么，可是不服？我倭国八岁孩子就敢来青楼，你们差远了！” 楚元到这话也是恶心的不行，联想起后世的遭遇，看向着倭国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就连旁边伺候的侍女也发现了楚元的杀意悄悄退了出去。 偏偏那倭国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怪不得倭国进攻华夏之后四处烧杀抢掠，原来这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位大人不知道如何称呼啊？” 那倭国使臣见楚元称他为大人，还以为是不是怕了他是表情十分傲娇。 “你可以称呼我为山本大人。” “哟还有名有姓呢！” 听到楚元这话那山本五十六骄傲的很，他可是出身名门世家。 “要是害怕了就滚，不要耽误我乐。” 楚元本来想留这倭国人一条命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都说倭国人善淫，乱，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大人，可是你倭国女子不够，所以才来祸害我们唐朝的女子吗？” 楚元这话一出可算是彻底激怒了那个倭国人。 “不识好歹的 东西你敢说出这话信不信明天我就让你分身首离！” 面对山本五十六的威胁，楚元丝毫不怕，他还等着他去把这事闹大呢！ 如果这事儿闹不大怎么能让李世民知道这些个遣唐使个个心怀不轨呢？ 如果不把这事闹大，他又怎么能趁机扳倒封伦一脉呢？ 当初想要万国来朝的提议，可是世家那一派提出来的，现在出了事自是由他们来担着。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倭国也敢在我大唐面前成为逞能！” “更何况据我所知自陛下登基以来，从未派过使臣试问你们这些倭国人又是从何而来？” “该不会是钱随时候的倭贼吧？” 山本五十六还想再解释些什么。 可是周遭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往常他在这种地方受欢迎是因为他是遣唐使，再加上他们倭国人。多次给当朝官员送金子。 突然间被点破身份山本五十六下意识就想逃。 可仔细一想眼前的年轻人明显不是当时他们打典的那些人。 想必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就是说只要把他杀了，他的身份就绝对不会暴露。 反正他们在这等地方杀了不止一 个人，也不差这小子一个了。 李承乾看到那倭国人面露凶光，就知道今天这事必然是不能善了。 既如此作为一国储君他也是不害怕的！ 正当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到那倭国使臣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朝着楚元就砍了过去。 早在倭国使臣动手的那一刻楚元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刀没有砍到他反而是砍中了旁边的桌子，不过为了保证在朝堂之上，他不会被封伦一派攻击。 李寻没有选择动用兵器而是拿起旁边的桌椅板凳用来抵抗。 眼见着打起来了，那些个女子也一个个都跑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被波及的那一个倭国人在他们这儿杀了可不止一个人。 瞧这清场都清完了楚元朝着这李承乾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也跟着离开。 可李承乾又怎是那种抛弃兄长的人？ 有样学样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就打算跟那倭国人拼个你死我活。 看到李承乾这样楚元心中暗暗叫遭，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这份心到时好的。 那倭国人发现之前不敢进青楼的小子竟然敢主动起来反抗。 一下子怒火也上来了，拿着刀就往李承乾身上劈。 第四百六十八章 杀人了 那一刹那李承乾感觉他都快要见到地府的阎王了！ 楚元是带李承乾来长见识来的不是带李承乾来玩命的！ 见状立刻一手撑桌朝着那倭国人踢了过去。 这一下可是用了足足的力道，一下子就把倭国人踢歪了。 刀砍在了柱子上那倭国人缓了一会才起来。 偏生楚元还有些嘴贱。 打赢了把李承乾带走不就完了，临走之时还非要嘲讽一句。 “呵，这就是所谓的倭国风范我真是长见识了！” 虽说倭国跟大唐一比不过是弹丸之地。 可山本五十六对于倭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存在，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侮辱他的母国。 也不顾刚才的伤提起刀再次打算朝着楚元砍去。 楚元等的就是他这一下。 不过为了稳固他在李承乾心中的位置楚元假装不敌，被山本五十六一刀砍在了胳膊上。 李承乾见楚元见了红立刻着急了。 “兄长你受伤了！为，弟弟可能帮你些什么？” 楚元故意装作一副苍白的样子大声朝李承乾喊。 “快走，你离开就是对为兄最大的帮助，如果可以去找程咬金，程将军让他速带人来救我！” 身为大唐的储君李承乾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惊心动魄的时刻！ 这种自己 亲人在身边被迫害的无力感让李承乾牢牢记在心中。 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山本五十六，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青楼外面。 这一次没有人阻拦他回想着程咬金府上的位置，李承乾快速跑了过去。 支走了李承乾，楚元这才放开手脚。 那山本五十六，还以为李寻不过是装装花架子，一脸不屑的说。 “跪下认错，我就原谅你对我母国的侮辱！” 楚元在听了这话之后呲笑一声。 “呵绰尔小国也值得我大唐忌惮！” “别说是侮辱，若是哪天给我惹不高兴了指不定就带兵把你的母国平了。” “到时候还有遣唐使的身份护着你吗？我倒要看看那时你们这群倭奴该如何作为！” 若说之前还是意气之争，那么现在就已经沦为了国与国之间的较量。 也不知道这倭国人哪来的那么大心思认为楚元一定打不过他。 毫无章法的拿起刀就往楚元那边砍。 楚元也不惯着山本在山本朝他进攻之时迎了上去故意朝着山本的腕子一压刀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就这点本事也敢跟我叫嚣！” 饶是是山本五十六再怎么傻，此刻也明白他中圈套了！ 今天这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想要把他们这群 人的身份揭穿。 到时候他们这群人就给落得身死的下场，甚至还有可能牵连他们打点的那些人。 考虑到这一点山本五十六就想跑，可楚元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又怎么会就轻易放弃了呢？ “打不过就跑，想来也是你倭国的教养吧！” 如果说之前山本还有点儿理智，楚元这话一出口，他那最后一丝的理智也没了，双眼通红怒目而视。 别说这只是个山本，就算是程咬金来了他也不害怕！ 更何况这个倭人不过是假把式。 不用多想楚元大刀阔斧的就把山本五十六打了一顿。 不过打完一顿之后楚元并没有放过他甚至连狠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山本还以为楚元是怕了他于是也就乐得在那当俘虏。 很快楚元听到了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想必是他那可爱的弟弟寻外援回来了。 听着脚步声估算的时间楚元趁山本不注意，故意拿刀在胳膊上划了几道。 衣服虽然破了但是只是略显狼狈并没有受什么伤。 山本也被李寻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人难不成是打算搞栽赃陷害那一套吗？ “来人，唔……” 楚元怎么可能让山本这个时候说出来话呢！ 立刻就捂住了他的嘴把刀放在山 本的手上，山本下意识一挥正好被打开门的程咬金看个正着。 楚元打算用苦肉计，可没打算把自己的命献出去！ 身子一歪彻底错开了不过却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副惊恐的样子。 程咬金见状也是有些生气，虽说他不知道李寻打的什么算盘。 可他本就不喜倭国人正好借此铲除一批。 “大胆倭人竟敢欺，害我大唐子民！” “来人给我困捆了移交大理寺！” 山本五十六见到程咬金有些害怕，这人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为了逃命他还是捡起地上的刀朝着程咬金的挥舞而去。 程咬金见到这倭人不但不悔改，甚至还敢发起反击一下子就怒了。 刚想要踹出一脚之前在一旁装虚弱的楚元突然间飞身上前一把夺过山本五十六手里的刀。 拿刀的手一挥送紧接着青楼内就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 “啊！杀人了！” “杀人了！” 程咬金还以为是楚元为了保护他才把这人杀了，也没注意到刚才李寻夺刀和下手的速度明显不是他看到的那么虚弱。 随程咬金来的那些士兵一个个看得明白，不过他们只不过是听程咬金安排的下属罢了。 将军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现在将军没发话他 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去把这些人的嘴给我堵上，这么吵怎么元问详情。” 程咬金刚下达命令那些士兵就纷纷去行动了。 楚元好不容易爬起身这才来到程咬金面前。 “劳烦将军来救我小子真是不好意思。” 程咬金见楚元这么狼狈也没多想，很快整个青楼都安静了下来。 程咬金本来还打算问问情况可看现场这样他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唯个罪犯还死了不如就这么算了。 “今日之事，若有人敢透露出去，本将军定斩不饶。” 程咬金说完狠话就打算带着楚元离开。 可楚元还有事儿要叮嘱怎么可能跟程咬金走？ 指了指刚才去找他的李承乾，程咬金瞬间就明白了楚元还有别的事立刻带着手下就离去了。 在确定程咬金离去之后，楚元这才走向了已经被吓傻的李承乾。 “可是被吓到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可目光依旧停留在山本的尸体上，再看那些女子楚元叹了口气。 “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不过各位姑娘这人可确实不是遣唐使，我以鸿胪寺少卿的身份向你们保证。” “这人着实是前隋的倭贼，想想你们那些被他们残害的姐妹或许今日就是报仇的时候。” 第四百六十九章 记录 楚元说完这话，就带着李承乾离开了。 那些青楼的女子此刻也明白这刚刚自称鸿胪寺少卿的男子给她们指明了明路。 “姐妹们就是这畜生，不把我们姐妹抓出去完了甚至是弄死了！” “现在他已然伏诛是时候敲锣打鼓庆贺了！” 刚走出不远的楚元听到身后青楼传来敲锣打鼓的庆和声就知道此事儿成了！ 那突然出现的鼓声也给李承乾拉回到现实。 当他看到楚元身上华服已然被砍破好几处立刻忧虑起来。 “兄长，你可有事？” 楚元没有回答站直了身体带着李承乾去了一家成衣铺。 那成衣铺的老板见进来的两人穿着不凡甚至隐隐透着丝贵气立刻迎上前。 “两位贵客不知需要点什么呀？” 李承乾第1次来这种地方，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李寻长期混迹于市井之间，自买衣服这种简单事他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掌柜的，那两套月白色的衣服拿来，我二人想试试。” 掌柜的一看楚元所指的正是今年新上的绸缎，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二位贵客稍等小人，这就去给你们拿里面是我们的换衣室还请二位公子移驾。” 楚元和李 承乾刚进到那屋里没多久，掌柜的就差小厮送来了那两套月白色的衣服。 李承乾穿上出其意料的合适而楚元穿上则是有些小。 “兄长，您不必给我穿同一色的衣服，不如还是换一套吧！” 楚元。却仿佛没听到李承乾的话，一般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这一身满意的付了银子。 “告诉你店家，把这两套换下的衣服送到芙蓉园去，交给一个叫肥四的人，他自会替我收着。” 楚元和李承乾出来见掌柜的在招呼别人，招呼不打就离开了。 那小斯出来跟掌柜的一说，掌柜的眼神瞬间一变。 “按照那人说的去做。” 小厮刚离开，忽然之间成衣坊内来了几个青楼女子。 那掌柜的本身对这几个青楼女子有些不屑，可他们说的话却吸引了掌柜的注意力。 “今日那倭人死的当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就是，往常姐妹们还得忍着恶心伺候他，今次倒是遭了报应被那鸿胪寺少卿，一下子就斩了头颅。” 随意挥手招来了一个伙计掌柜的就离开了奔着封伦府邸而去。 也没见掌柜的报上名号，只是在后门处扣了扣门一只手就从中伸了出来。 那掌柜的立刻把 银子奉上，顺带还说了刚才在成衣铺内听到的消息，很快那门再次关上不过掌柜的手里却拿着二两金子。 换完衣服的李承乾看着楚元带他来到鸿胪寺有一丝无语。 楚元作为鸿胪寺少卿带一个人来本没有什么。 可谁让李承乾身量过小还是个孩子，那些人见楚元带了个孩子过来，还以为楚元是要胡闹于是立刻制止了他。 “少卿大人，鸿胪寺是小孩子玩闹的地方，若你想要带他长见识，完全可以去您新创建的户部啊！” “在那他可以学到最先进的算学知识，若是您非要带他来此，还有可能会因为他的一个无心之举而得罪外国使臣啊！” 楚元听到这话呲笑一声。 别人还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除了他刚坑过大声高丽之外，这些外国使臣一个个都是倭国人假扮，真正的外国使臣早就回去了。 上前劝告之人见楚元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带着李承乾越走越近心中也来了气。 本来他对于这个15天建好一座房的新任少卿大人有些好感。 可刚出点政绩就拿鼻孔看人可见是个傻的。 很快李承乾就被带到了楚元的专门办公室，楚元随意指了个椅 子就告诉李承乾。 “坐下，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李承乾从刚才就有些好奇，他兄长凭什么能断定那倭国人就是窝贼而不是倭国派来的使臣，现在楚元主动开口李承乾也就毫不客气了。 “兄长，虽说刚才您一刀斩倭人着实是帅，可是您怎么能确定他不是遣唐使呢？” 楚元倒是没想到李承乾会问出这么一个没脑子的问题。 不过一想这些倭人混在大唐有三年之余，没被发现反而混得顺风顺水，想必有不少人也跟李承乾有同样的疑问。 “弟弟你可知渭水之盟？” 李承乾就算再怎么没有常识他爹签的这个盟约他还是知道的。 “兄长这些个倭人又该渭水之盟什么事儿？” “你既知道渭水之盟，那么试问我大唐刚与突厥签订如此条约，又有什么样的国家会在此刻派遣使臣而来？” “我虽然来鸿胪寺不久，但是据我的调查，除了这次来的高丽使臣外，其他的人都是前朝剩下的死囚。” “这样的人随手一句，我是外国使臣就在我大唐国土上作威作福，试问这样的事天下上哪说理去？” 李承乾对于楚元所说是一个字也不信。 “兄长说话 要讲究证据，你所说的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楚元就知道李承乾不会相信，不过铁证面前，饶是李承乾再怎么不相信他也得相信。 只见楚元从博古架上拿出了一厚厚的小册子放在李承乾面前。 “虽然说你策论比不过我，想必你也是识字的这上面是鸿胪寺外来使臣的记录。” “你不妨翻翻从武德年间到贞观年间可有一个倭国人来访？” 李承乾还真就不信那个邪使劲儿的翻了翻，可无论他怎么反从武德年间到现在，当真只有高丽使臣和突厥人来过。 “兄长，倭国真的没来过！” 听到李承乾这个结论楚元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实践出真知这句话是对的。 就在楚元高兴之时，外面突然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仔细听还有夹着撞击的声音。 突然间听到这档动静，让李承乾再次想起了那个死在他面前的倭人立刻害怕的躲在楚元身后。 “兄长外面，这是怎么了？” 楚元笑着指了指桌上的册子。 “无来访记录却能在大唐混的风生水起，说明他们背后有人撑腰。” “可皇帝不知道百官不知道，那么还有谁有这么大权力帮他们隐瞒呢？” 第四百七十章 并无关系 听了楚元的话李承乾心里瞬间浮现出来一个答案，世家。 “兄长难不成这些人是来追究你刚才斩了那倭人罪名的吗？” 楚元笑着点了点头，“还算不笨，不过为兄可要要你搭救了！” 李承乾还没弄明白楚元要做些什么，就见楚元瞬间暴起脸色极其难看，伸手指着他仿佛他刚才冒犯了他一般。 “我好心带你来，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发我的东西呢？” “你给我滚，立刻，马上！” 李承乾还想找李寻问个明白，可屋外已经有士兵推门而入，见到李寻砸了一个册子过来，下意识的就躲了。 李承乾看到那些士兵进来，瞬间就明白他兄长要怎么样了，配合着他兄长演了一出周瑜打黄盖，捡起地上的册子立刻就灰溜溜的走了！ 来的那些士兵见有一个小孩跑出去也没多想，他们可是奉了京兆尹的命令来缉拿楚元至于别人不在他们管的范围内。 “少卿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元也没有为难这些士兵，仔细整理了下衣冠就跟着他们走了。 或许是因为楚元太过配合那些士兵也没有强行让楚元出丑而是把楚元围在中间。 跑出鸿胪寺的李承乾带 着那本账册，立刻就奔着皇宫去了，在宫门口由于他脸上的面具竟然还被站岗的禁军拦住了。 要不是他亮出了他老爹给的独一无二的令牌，可能今天他就不能那么顺利的进宫了！ “父皇，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跟房玄龄杜如慧御书房议事的李世民，突然间听到儿子的声音还有些疑惑。 可随身的声音越来越近，李世民确定那确实是他送去楚元家的大儿子的声音。 “快给太子开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慌乱？” 说来也巧门打开的时候，李承乾刚好跑到进前。 见门打开也顾不得里面到底有谁，李承乾就直接这么闯了进去，看到里面是房玄龄和杜如晦，李承乾就放心了。 由于突然间停下李承乾此刻还说不了话，只能呼哧呼哧的在那喘着粗气。 李世民见状立刻让侍者拿了个凳子。 李承乾此刻累极了也顾不得那些礼仪教条，看到凳子就立刻坐在上面。 他这一抬头可吓坏了李世民，他俊秀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丑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如此惊慌，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这会儿李承乾也喘匀了气，刚要 站起来就又喘上了，李世民哪里敢让他再动。 “行了，那些个繁文缛节就省了吧，有什么事赶快说，没看到朕在这议事吗？” “父皇荣誉，而臣节日跟兄长出去长见识，兄长带我去了青楼。” 这话一出，旁边听着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一个个恨不得把耳朵放到地上去，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这李玄机还当真是胆子大，竟敢带着太子去逛青楼！ 李世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让楚元教导儿子是去让他教儿子如何成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子，现在可倒好直接带青楼去了！ 李承乾好像也知道他这么告状有些不对，不过重要的在后面，而不是青楼这件事。 “父皇不要误会由于我不同意兄长观点跟兄长在门口起了争执，楼上的窝人见状嘲讽于我兄长不服这才上楼与他理论。” “可理论之时兄长却点出了倭国人不是遣唐使的身份，而是前朝的死刑犯。” “那倭人恼羞成怒，要不是兄长反应激灵让我去找程将军求救，恐怕此刻孩儿早已成为那窝人的刀下亡魂。” “当孩儿带程将军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兄长身上多处负伤。” “最后那倭人竟丧心病狂， 想要攻击程将军，还是兄长一刀把那人斩了。” 李世民听到这儿已经可以确认楚元这是摆了他儿子一道，现在李承乾来求救八成都是楚元安排的。 李承乾简单说完事情经过，发现他父皇脸色不好，还以为是他父皇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晃了晃手中的册子。 “这是兄长拿给我看的里面记载了，从武德年间到现在鸿胪寺接待来访人数。” “孩儿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倭国使臣足以证明兄长所说是对的。” “而且孩儿来的时候兄长已经被人抓走了，说是清朝引让的理由是伤害，遣唐使。” 听到这话李世民坐不住了，原以为这不过是楚元小打小闹的一个事，可现在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一旁装聋作哑的房玄龄立刻上前抢过了李承乾手中的册子。 仔细翻看一遍后房玄龄的脸色也变了，黑的简直能滴出来墨。 李世民看到房玄龄这个表情就知道这册子上当真没有。 不过作为一个君王他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招了招手房玄龄就主动把那册子递给了李世民。 在李世民翻看好几遍之后，李世民不得不承认他被世家戏耍的彻底。 “ 太子你先回芙蓉园去，晚些时候楚元也会回去，不过今日之事你就不用再详细追问了！” 李承乾知道他爹这是要收拾人了！ 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他爹行了一礼立刻就离开了御书房。 李世民见李承乾走了，立刻把那册子拍在桌上。 “房爱卿说说该怎么办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轻易私了！” “陛下息怒，此事虽然世家做的不对，可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这是世家做的手脚啊！” 李世民回想了一下楚元曾经做过的小动作突然间悟了！ “来人去招封伦，魏征，长孙无忌和程咬金来御书房议事。” 李世民这边可谓是风雨欲来，而楚元现在则在京兆尹的大牢内舒舒服服的躺着。 面对这个三天两头就进来一次的大爷，那些看守的士兵一个个也恭敬的很。 楚元见半天京兆尹都没来为难他，高兴的哼上了小曲儿。 “我落人中人自在啊” “本是天上逍遥的仙” 刚唱了没两句，京兆尹就黑着脸来了。 “李玄机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接二连三的搞这些使臣呢！” “你是还嫌我大唐树敌不够多吗？还是说你觉得大唐的存亡与你楚元并无关系？”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兴致 听到京兆尹这套话式的提问，楚元嘴角牵起一抹不屑的笑。 跟他玩文字游戏，这京兆尹还嫩了点儿！ “大人何出此言，我作为大唐官员维护我大唐子民，难道还有错吗？” “虽说我去的是青楼，可大人别忘了，即便是青楼女子也是我大唐子民容不得倭人践踏！” 听到楚元这强横的语气，京兆尹也被气得直冒烟儿。 “你，你小子给我等着！” “上次你能成功脱险，我就不信这一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上，我倒要看看到时你怎么跟我求饶！” 京兆尹说完狠话就离开了，也没说具体怎么处置楚元。 楚元也乐得自在，在牢中稳稳一坐大有一种牢底坐穿的架势。 “也不知道李承乾告状成功没有？” 被楚元惦记的李承乾此刻早已在皇宫之内卸下了他那个可笑的面具。 换了套一副去见了长孙皇后，许久不见儿子长孙皇后也是稀罕的很。 当李承乾把今日他所经历的事跟长孙皇后再说一遍的时候，长孙皇后也黑了脸。 “我儿你切记行事不可再这么冲动。” “虽说那李寻是好意，可这样的教法还是有些 拔苗助长的。” “你现在应该多看看书去学习学习策论，而不是参与到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当中。” 李承乾对于长丝皇后所说有些不太赞同。 不过李承乾早已过了那叛逆的年纪，长孙皇后说什么他也就听什么。 不同于长孙皇后这儿的平静御书房，此刻却是暗潮迭起。 在李世民召集那几个人来御书房之后，李世民没有说太多的话，而是把那李承乾带回来的册子扔在了封伦面前。 “封大人麻烦您给我解释解释，这册子是怎么回事？” 封伦不知道李世民到底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把这册子捡起来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错乱一头雾水的看向李世民。 “不知何事惊扰陛下就让陛下如此生气，这鸿胪寺的册子确实没错呀！” 封伦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李世民更加来气。 他让封伦统领世家一派囤为了就是跟他带出来的这帮人形成对抗之势。 可封伦是怎么做的呢？ 朝廷上下沆瀣一气，无论是救灾还是这起外交都做得一塌糊涂！ 封伦想起临出门时管家告诉他的那个事，突然间郑重的跟李世民说。 “陛下，臣要参奏鸿胪寺少卿楚元 ，当众杀人而且还是倭国使臣有碍于我大唐建交。” 封伦这话一出，李世民脸色再次黑了一个度，一旁的长孙无忌还有魏征，程咬金看到李世民脸色这样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只是拿眼神元问房玄龄到底发生了啥？ 偏偏房玄龄是个爱装的看到那么多人都等着他故意装作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 封伦见李世民没有回答还以为李世民在酝酿情绪于是再次朗声说到。 “臣还请陛下明察，大唐容不下李玄机这样的自私自利之人！” 李世民听到这话笑了，那笑声在几人听来有些瘆得慌！ “哈哈哈，好啊！好一个自私自利之人！” “朕问你，为国捐财，为军献粮可是自私？” “朕在问你，为户部除蛀虫，为朝廷荐人才可是自利？” “这样的贤良之臣在你封伦口中竟然沦为了自私自利的小人，不知你口中的良才是何人呢？” “可是那通敌卖国的将军亦或是户部那帮蠢虫？” “还是那贩卖人口，伪造遣唐使之名的世家子弟呢？” 长孙无忌几人听到李世民说出这话齐齐跪在地上，虽说他们不知道楚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他们知道今天 封伦是别想善了！ “封爱卿回答我呀，这样的忠君之事都能被你们世家子弟侮辱成这样，试问朕的大唐还哪里有人才敢出现在朝堂？” 封伦坚信他的管家不会骗他。 楚元今天必然是主动杀了一个倭国遣唐使的，否则他也不敢派京兆尹的人去拿下他。 “陛下楚元知法犯法是最大恶极，无论他曾经有什么样的功于朝廷，都不足以免除他的死罪！” 李世民听到这已经不想在跟封伦沟通了！ “封爱卿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面前的那个册子，就在刚刚你说没有问题的那个册子。” “那什么可没任何我国派遣遣唐使来的记录是问那些倭国人从何而来？” 封伦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抓起地上的册子仔细看了一遍。 可无论他翻多少遍那册子上就是没有。 而且册子上的笔记除了高丽使臣这一条是新添的之外，剩下的都尘封已久。 足以证明这册子不是人改的，他就算是想诬赖楚元修改鸿胪寺账册也是诬赖不了的。 “陛下，这，这……” “陛下老臣有罪！” 往常封伦也就拿这句话垫一垫，可今天李世民在盛怒之下，断然不会轻 易原谅封伦。 “是啊，你是有罪，罪在包庇世家，纵容他们买卖人口。” “罪在老眼昏花不辨忠奸。” “过去的一切朕不想追究了，今天起封爱卿你就至仕吧！” 听到李世民这话封伦立刻把身子又低了低，还打算在求求情。 可现在的李世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没有人才可用的皇帝了！ 封伦这一派世家的人挡了楚元这些新晋官员得道作为他们效命的君王自然要为他们扫平障碍。 “作为三朝老臣你应该比朕更懂什么叫知进退！” 李世民这话一出，长孙无忌等人后被吓得冷汗直冒。 之前李世民处理这帮世家老臣时，都采用怀柔政策！ 可自从结实楚元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奔着世家下手的，可偏偏世家还真就不争气。 楚元一捅一个准，现在连假冒遣唐使这种机密之事都能被捅出来，可见这些年世家到底背地里干了多少蠢事？ 或许是给封伦确定了最终结果，李世民也没了议事的兴致。 大手一挥，长孙无忌等人立刻就有序的离开了御书房。 不似封伦的落魄，长孙无忌等人在离开御书房之后，来到楚元开的那个饭馆儿坐下吃了顿酒。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能离开 不同于往今日这顿饭他们吃的明显不是滋味，更像是来吃一顿证明他们还活在现实。 李世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很清楚，可楚元却成了最大的变数！ “克明，你收的这个弟子倒当真能搅风搅雨！这几个月了？就没见他消停过！” “克明啊！你可得管管这孩子，若是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下一个致仕的就是你我了！” 听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话杜如晦淡淡的笑了。 “你们走的正何必怕他！” “他现在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自保，若不是封伦一派步步紧逼，他又何至于处处算计封伦一派。” “不过我这弟子收的，他想让如何我也不知道。” “不如这样反正他今天出大牢，我把他叫来你们问问如何？” 长孙无忌听到这有些不解，“你那弟子刚刚算计了封伦怎么会在大牢里，可是你记差了？” 杜如晦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长孙无忌。 “你可还记得高丽使臣的事儿，他可是把自己送到大牢里，以求自保的。” “再尝了那么一次甜头之后，你感觉这一次他不会吗？” 不得不说杜如晦猜对了，在李世民遣走那几个心腹官员之后他派去保 护李承乾的暗卫突然间出现。 “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还不速速讲来？” 听到皇帝元问那暗卫立刻如实汇报。 “今日楚元欲带大公子去鸿胪寺长见识，可临行时好像想起了改了主意，奔着青楼就去了，剩下的那些跟大公子所说一模一样。” “不过具属下观察，楚元是等到大公子带着程将军到来之后，才故意杀了那个倭人的。” “事后楚元还带着大公子去了鸿胪寺并且还给自己送进京兆尹大牢里躲避封伦残害。” 李世民此刻也把这一连串儿的事儿都穿起来了。 在他看来楚元确实多智近妖！ 如果是他可能短时间内根本不会谋划出这么详细的事。 可偏偏楚元就做到了！ 就连他也成了楚元算计当中的一环！ 如果不是被迫参与其中，李世民真想给楚元呱唧呱唧。 “行了，你也甭搁这儿跪着了，带着太子回到芙蓉园去吧！” “对了在回去之前去一趟京兆尹就说楚元无罪释放。” 暗卫接了命令之后，就立刻消失在李世民面前。 在暗卫走后李世民小声嘿嘿的笑着。 虽说今次他是被楚元利用了，可越想李世民越觉得痛快。 封伦致仕 世家官员内再无可替他们出头的人，至于剩下的那些蛀虫还不是他想拿捏就拿捏了！ 京兆尹大牢内楚元正躺在那垛干草上哪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 京兆尹来的时候见楚元如此也是气的不行！ 皇帝都下旨了他纵使再生气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少卿，李大人，还请您出狱不要在这浪费公粮！” 楚元看到京兆尹这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心里十分愉悦，不过他还想再愉悦点。 “大人莫不是框我？刚才你去拿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京兆尹本就一肚子气没处撒，楚元这句话可是彻底让京兆尹气炸了！ 不过一想到封伦都已经致仕了，他们世家一派再没有给力的人选，能替他们说话，京兆尹还是忍了。 他就不信楚元会一直被皇帝所信赖！ “来人，给我把李大人架出大牢，扔到大街上去！” 看守楚元的那些士兵听闻京兆尹的话立即行动，不过他们的动作倒是十分的轻柔。 发现自己确实被放出来了，楚元这才松了口气奔着凯越就去了！ 半道上还遇到了开找他的伙计。 “少爷，你快去酒店看看吧！你老师在哪与人喝酒呢！” 楚元听到这 儿立刻就明白了。 估计是刚才李世民找这几个人议事了，至于议事的内容想必就是遣唐使和他杀人之事了！ 也好，他就去见见这几个李世民的心腹之臣，他倒要看看长孙无忌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走吧！少爷我这就跟你回去。” 楚元慢慢悠悠晃回凯越酒楼他刚到酒楼附近他老师就探出身子喊他。 “玄机还不上来，等什么呢？” 楚元发现杜如晦在这立刻改了态度快步走了上去。 进到包间内楚元发现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 刚想要开混腔一看最正直的魏征也在，这一下子楚元可不明白这几个爷要干什么了！ “老师你怎么和老房老张喝起酒来了，他二人哪怕跟你同坐一席！” 这话说完楚元还给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赶紧走。 二人这才想起来，他们在楚元眼里不过是他老爹的手下。 杜如晦也不知道楚元唱的是哪出不过这俩人确实是不能离开。 “玄机啊！你跟为师说说，今日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到杜如晦提问楚元故意装傻。 “当然是庆幸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大牢里出来的！” 长孙无 忌听到这话嘴角直抽，这小子竟然真的把他自己又弄到大牢里去了，难不成那大牢里有金子吗？ “那你跟为师说说那倭国人是怎么回事。” 作为全场唯个可以训导楚元的，杜如晦担当起了这个责任，也问出了房玄龄他们几个最关心的事儿。 楚元把包间内那几人表情看个遍。 就知道房玄龄和长孙武器这两个老狐狸等着给他挖坑呢！ 不过这两个老狐狸想必也没有想到他这次敢玩这么大。 “老师，我这人你是知道的。” “做事嫉恶如仇，我承认官场并不像我理解的那样黑白分明，可封相未免太过针对于我了！” “从我在蓝田时他就有意为难。” “到后来我进入国子监连祭酒都是他们世家的门生，为了好好封相不停的为难我。” “甚至我在各部见习的时候，封相永远是那个挡在我前面的大山。” “纵使封相什么都没做，只要他一个不喜的念头表达出来，我这种寒门学子就永无翻身之日。” “试问当大唐都被封相手下的那些世家子弟所掌控的时候，这样的大唐还能存活多久？” “大唐还有多少底蕴？还能签下多少渭水之盟的盟约？” 第四百七十三章 变了脸色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原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楚元的胡闹。 可现在他们把所有遇到楚元之后发生的事串联到一起，突然间觉得一切都不是意外。 都是楚元早有预谋的！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怕是身为言官的魏征也悟到了楚元话中的意思。 杜如晦神色有些黯然，本以为他这弟子是个省心的，可现在看来他操心的才刚刚开始。 “玄机，为师问你若是有一天你我二人之间起了矛盾，你可会向解决风轮一般解决为师？” 提到杜如晦这么提问楚元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朝杜如晦行了个礼。 “老师说笑了，我现在能在各部见习都归功于老师，我跟老师之间不会有任何观念冲突。” “今日小子就接着酒劲胡说几句各位不要见笑。” 说罢楚元就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三杯快速喝了下去很快他的脸就红了。 那样子分明是醉了酒！ 喝醉酒之后的楚元也不似刚才那样拘谨，坐姿更加放荡，有了几分江湖才子的味道。 “老师与我都是大唐的社稷之臣，你我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把大唐带向更辉煌的地方。” “即便这当中我推行了什么东西与 老师你的教义不符若老师，你判断这东西对大唐有益你也会帮助推广。” “可若是换到封相身上，封相不会管这东西对大唐是否有利，能否给大唐带来改变。” “只因这东西出自于我楚元之手，它便不配在大唐的历史上出现，这就是我为什么必须帮助皇帝打击世家的原因。” “从我在蓝田起推行的良种到疫苗起封相就在抵制。” “再到户部的新式算法，甚至还有人去抄过我家。” “我们这当中有何人作祟，何人谋划，都是封相允许的。” “纵使封相已经年过古稀可他不死世家不倒，世家不倒皇帝无法专权。” 杜如晦听到楚元这话微微点头。 楚元所说不错哪怕他再怎么讨厌某个人，只要这人的策论或者是东西对大唐有益他都不介意帮着推广。 可后来楚元这些话明显是喝高了开始胡说了！ 杜如晦没跟楚元喝过酒可长孙无忌可是跟楚元喝过的，这家伙可是千杯不醉怎么可能三倍下肚就说胡话？ 摆明了是说给杜如晦听的偏偏杜如晦还当真了！ 或许是逼问出了李寻的真心话都不如会，没有再学这件事儿主动散了这场局 。 楚元发现杜如晦竟然如此向着他，索性也就装醉留下了房玄龄和找孙无忌二人。 “老师，老房和老张是我爹爹的部下。” “虽说不知他二人是何官职，想来并不能跟你有交集。” “眼下我也醉了不若你先离去，改日弟子在登门拜访。” 一旁看出楚元装醉的程咬金刚想要离开突然间楚元含住了他。 “多谢程将军今日救命之恩。” “改日小子必定带着好酒去您府上拜访！” 程咬金一听这话高兴了，“善，我在府邸等你！” 见杜如晦和程咬金都离开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魏征也打算离开。 可他刚起身就被楚元叫住了！ “魏大人还请留步，小子有事要请教于你。”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好奇楚元有什么事儿？ “魏大人，小子留您下来只是想给小子解惑一下。” 魏征听到只是有事请教立刻松了口气。 “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楚元也毫不客气看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魏征元问。 “大人可是觉得我行事太过鲁莽了，甚至有些太过强势了？” 魏征虽然没明说，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原来你也 知道自己莽撞了呀！ 楚元笑了一下忽然间神色一变。 “若有一个国家打着学习的名头，把唐朝优良传统全都搬到他们国家并对大唐俯首称臣可好？” 听到这话魏征当然觉得这样不错。 “皇帝得位不正，可上次与你沟通之后我有了新的认知，只要他能替百姓谋福利，他如何得位都无伤大雅。” “这老夫有生之年得见万国来朝即便他李世民弑父杀兄，老夫也绝不多说一句。” 或许是没达到目的楚元接着又问。 “说那个国家学会之后反而把刀挥向大唐，肆意虐杀妇女，甚至拿大唐子民做实验，不知你可还会觉得这样的国家好嘛？” 楚元这话一出魏征成功变了脸色。 “蹴尔小国安敢如此？” 楚元却觉得不够，跟后世子民经历过的那些相比现在他说的不过是毛毛雨。 “或许现在的大唐他们不敢，可大人您敢保证，以后的大唐他们也不敢吗？” “无论君主更替，无论皇权更迭。这样的小国，在得到了大唐如此好的知识之后。” “在我中原微弱之际，您确定他们不会再次践踏我们大唐的国土吗？” “渭水之盟还历历在 目，不过那是突厥人。” “可若是再换一个对象呢，您还觉得这样的倭国，这样的高丽，值得大唐扶持吗？” “到时候您是做古了，可这群盗贼又怎么会放过我大唐的子民，纵使你想要名流千古也会有人流传不是？” “今日学生亲眼所见那，倭国使臣声称他们倭国是最强的。” “即便他们被大唐所俘虏也认为倭国文化是最好的！” “若是被这群狼子野心的人攻占大唐，他们第1件做的事就是消灭大唐灿烂的文化。” “亡其种族，灭其历史，试问这样的情况下您还能流传千古吗？” 面对楚元这样的质问，饶是魏征这样能言善辩的人也被怼的哑口无言。 说什么难道他要说那些倭国人当真没有这心思吗？ 倭国人的所作所为他早就有所耳闻，甚至也曾经参奏过。 不过都被封伦一派以遣唐使的名字压下去了，现在楚元所做一切不过是把这些公之于众。 “今日老夫受教了也明白了今后的道路，老夫这就先离开了。” 在魏征离开之后楚元一扫之前的醉态，神色清明的看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那样子不知道以为李世民在场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不得了 “你二人的身份我不想追求不想了解，不过有一条我要你们知道。” “倭国，高丽，吐谷浑，突厥在我进入朝堂之后都是我征伐整跑的目标，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不会因此改变任何决定。” “至于世家，只要长孙无忌不糊涂，在封伦之后站出来成为靶子世家还会有人进入朝堂。” 作为李世民的肱骨之臣长孙无忌竟然被楚元的目光顶的有些害怕！ 长孙无忌怎么离开的凯越他都忘了！ 可他刚回到家就听说京兆尹携重礼来访，这一下子给长孙无忌吓得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楚元是怎么知道世家会找上他的呢？而且看楚元的样子他们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 跟这些大臣们说完利害关系，楚元也乐得自在。 “老张啊！老张你可以定要聪明点啊！” 匆匆吃了几口菜楚元这才回到自己的芙蓉园。 刚回来，就听到肥四说话的声音。 “诶呦，我的小少爷啊！你可快别转了，我脑袋都被你转晕了！” “我跟你保证，即使你出事了你兄长也不会出事的！” 李承乾不相信肥四的话，大牢那个地方他还是知道的，他兄长进去了没有 圣旨怎们可能出来？ “这么点事就慌成这样以后如何继承家业？” 听到楚元声音李承乾瞬间就不乱转了，惊喜的看向门口。 发现楚元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李承乾高兴地扑了上去。 “我可担心死你了今日我险些就认为您要在大牢里出不来了！” 楚元是了个眼神让肥四离开，肥四立刻就收到同时还带走了服侍的小厮。 “今日之事不过是个意外。” “不过兄长跟你保证，只要倭人一天不死，这事还是会发生不过到时候动手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李承乾有些不太理解为何他兄长会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他兄长跟倭人有仇吗？ “兄长无论到时候谁动手，杀人偿命总是别人去偿，您不能因为一个倭人就自此葬送前程啊！” 让李承乾坐在凳子上，他也拉了个凳子坐在李承乾面前。 “弟弟你可是觉得我今日多管闲事了，竟然为了一时意气之争，竟然杀了外国使臣？” 李承乾虽然不敢明说可是他的表情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楚元他就是那么想的。 纯良的李承乾，楚元只觉得头疼。 “弟弟，啊若为兄猜的不错，今日是你第一次见血 吧！” “虽说今日是你第1次见血，不过你要知道这血是倭人的血。” “若你能够斩杀倭人，保卫我大唐子民，那么这样的血流再多也不可惜。” “可若是一味的向倭人委曲求全，导致我大唐子民丧于倭寇之手，那么这样的血即便留一滴都是对我大唐的侮辱。” 李承乾还是不懂为什么楚元对于倭寇一行如此愤恨！ 明明上次他们比试之时还没有这样，难不成仅凭青楼见文就足以让他哥改变思想吗？ “兄长这么说可是有些草率了，就算是倭人也不见得都是坏人啊！” 楚元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有人突然闯进你家，霸占你的妻子，欺辱你的父母，甚至掠夺你的生存资源，还把你弄成重伤这样的人，你是否会恨他？” 李承乾理所当然的点头，楚元又问。 “这样的人你会恨可若是这样的人遍布大唐的国土，百姓家家户户尽如此，试问你有勇气站出来反抗他们吗？” 听楚元这样一说李承乾沉默了！ 若只有一人以他储君的身份完全可以把人弄死。 可若这样的人有千千万，哪天他若当了皇帝，怕不是即将签下另一个渭水之盟！ “兄长你说的不过是未发生的事儿了，这样的事情与其担心未来不如着手于眼下。” 李承乾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楚元抬手制止。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你应该听过。” “今日你去找程将军求援之事做的也非常好，不过为兄要你分析分析今日为兄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个人死了也白死？” 李承乾被楚元跳跃性的思维难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楚元再次重复了一遍李承乾这才听明白，可听明白后他更加疑惑了！ “兄长你这题是不是有点超纲了呀？” “这事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事情罢了，我分析不明白呀！” “您能出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难不成这事还有什么后续影响吗？” 楚元看天色还早立刻吹了个口哨，随着楚元口哨吹完海东青立刻飞了回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猛禽，李承乾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兄弟我可以摸摸他吗？” 李群并没有制止李承谦不过是淡淡的叮嘱了一句。 “这件事的因你知道了为兄杀了那个人。” “现在为兄就去给你索要这个事儿的后续，等待海冬青回来之后你看到这事儿的 后续。” “为兄希望你能在明天给为兄交一个满意的答卷。” 李承乾听到楚元布置的任务人都傻了！ 他才来第2天他就给他布置这么难的任务，难道他兄长不知道什么叫做循序渐进吗？ 李承乾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楚元往海东青脚边的竹筒内塞了些什么然后海冬青就那么飞走了。 李承乾还想在挽留可在楚元那刺人的目光下还是怂了。 飞出去的海东青奔着皇宫就去了，李世民见到海东青来还都弄了一会。 可帮他看到海东青带来的纸条上写的内容时，李世民的脸再次黑了下来这楚元还当真是不省心！ 黑着脸迅速的给那些问题挨个回答了个遍，李世民这才把纸条再次放进竹筒内。 海东青虽然不舍李世民这的好吃的，可它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是要做的于是很快就再次飞回了芙蓉园。 楚元看到海东青回来立刻就拿下了竹筒，迅速可能过一遍之后这才把纸条递给李承乾。 “给，这是我们老爹在朝中托人元问到的消息，你要细细分析，明天的策论决定了以后为兄怎么教你。” 李承乾目送楚元离去可当他打开纸条一看汗瞬间冒出来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满分 那上面分明是李世民的笔记。 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在今日楚元进到大牢之后，房玄龄等心腹之臣被召去御书房议事，封伦当场致仕。 看到这结果饶是李承乾也有些站不住了！ 他身为储君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世家是他父皇的心腹大患。 可他却不敢出任何计划帮忙打击世家。 甚至他这个太子之位也是他舅舅长孙无忌在后面扶持。 现在楚元竟然三下五除二就把世家代表封相给搞下台了，这么可怕的事他是如何达到的呢？ 李承乾这边思虑万千而楚元这确是在跟周天闲谈。 “周兄如今封伦已然致仕，不知你可解恨否？” 周天虽然不知道楚元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不过让封伦致仕比弄死封伦一派更让他痛苦。 “少爷你能做到这一点已属不易，我又怎么能要求更多呢？” “更何况他已经年逾古稀这种打击比让他当场死亡还要重。” 周天觉得差不多了，可楚元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封伦致仕不过是个开始，他要做的是让世家永 远翻不了身。 “系统签到。” “叮，鉴于宿主再次启用系统给宿主奖励，心想事成签到。” 楚元听到系统通报惊喜异常！ 心想事成当真不错！ 楚元突然间觉得那些世家子弟前途光明。 抓了下茶杯就想往嘴里倒，再一看却发现杯中竟然无水。 周天虽然双脚残疾，但是心事明亮的。 “少爷到底有什么事让您如此激动，竟然连杯中无茶都忘了？” 楚元也顾不得喝茶的事，站起来细细打量了周天一番。 看周天虽然坐在轮椅上，一身傲骨不曾褪去，再加上有那段乞讨经历使得周天虽说还有年轻人的冲劲可也学会了收敛锋芒。 楚元突然间觉得周天有诸葛亮的那个材质。 于是楚元楚元看向周天的目光也变了。 周天被楚元这样弄得有些害怕，他最近没干什么事儿啊，为何李学如此看他呢？ “少爷，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为何如此盯着我看？” 见周天这个反应楚元笑了。 “嘿嘿嘿，周天你可愿意当夫子？” 周天还 以为什么事闹了半天不过是当夫子。 “当时少爷把我接回来的时候，不就是已经安排好了吗？” “我以后必然会去当夫子的，只不过现下无人可教，也没有合适的东西可教。” 楚元突然间拍了下桌子可给周天吓够呛。 “既然无人可教，那少爷我自会为你带来学子。” “不过教的东西嘛，少爷我还是给你准备好了的。” 周天听楚元这么说也有些好奇这讲课内容到底是啥，不过看楚元的样子周天可以肯定这东西必然不怎么好教就是了！ “想来现在这些学子对于诗书礼仪这几门课都十分了解。” “可少爷我想要教他们的是做实事，很快我就会把教材给你，到时候我先给你讲，你明白了再去给他们讲。” 见楚元一副自信的样子，周天不忍打击。 新出现的事物总是要有人去教有人做出牺牲的。 就连当年孔子讲道时，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也不知道他这少爷到底想教训什么！ 不过他大仇以报剩下的这副残缺若是能帮助李洵建立 新的学说，即便为之丧命也值了！ “任凭少爷吩咐。” 得到周天的肯定回答楚元也满意了，匆匆跟周天结束聊天楚元就奔着芙蓉园内那套活字印刷术存放的房间去了。 李承乾熬了一夜也没想明白到底什么样的策略是他兄长想见的。 不过李承乾还是硬着头皮写了一份。 第二天一早，李承乾带着他的策论去了书房想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谁料他刚去就发现楚元已经在那等他了，同时还有一个残疾人。 “兄长安好，不知这位是？” 楚元看正主来了也就不卖关子介绍了起来。 “他就是我给你寻的老师，名唤周天。” “若是我不在的情况下，他教的内容都是我想教给你的。” “我刚才已经跟他就某项课业完成了讨论以后这一项课业将由他全权教导你。” 李承乾听到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虽然策论什么的比不过楚元。 不过楚元随意找了个残疾人来教他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楚元心中他还不如一个残废吗？ 楚元当 然看出李承乾不服不过楚元相信，只要周天把刚才他交上的内容讲上那么一讲，李承乾定然会虚心学习。 “你今天先听听他讲的内容，你是否听过所说之事你是否见过之后再来跟为兄说你的听课心得吧！” “至于你的那份策论，现在拿来为兄看看。” 李承乾本来还想再检查一番，现在也没了检查的心情，直接就把策论递了过去。 打开策略楚元看了一遍之后，气的直接拍了桌子。 “父亲怎么有你这种不成器的儿子，竟然能写出这种又臭又长的东西！” 被楚元这么一骂李承乾也懵了！ 这策论在他看来就算递到父皇面前面前也可拿满分的呀，为何在楚元口中就变得那么不入流呢？ “兄长可否给我指出不足之处？” 楚元正视李承乾一脸不悦的说“你是不是觉得这策论在你看来已经不错，哪怕是拿到皇帝面前去也可以称作完美？” 李承乾下意识的点头可楚元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好像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般。 第四百七十六章 必须学会 “李承乾，李世民第一个孩子，未来大唐的皇帝，若以这个身份再去看这份策论，你觉得这份策论还过关吗？” 突然被叫破了身份李承乾有些惊讶，一脸震惊的看着楚元，周天却趁机抓过桌上的策论，看了起来，充当起了这兄弟俩的调和剂。 “小公子不必惊讶，您的身份少爷早有猜测。” “从上次少爷从大牢内回来之后，少爷就已经起了疑心。” “再加上少爷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细细打探之下那几位大人的身份自然瞒不住。” “不过您的这份策论着实是差了些！” 接连被两个人说自己的策略差，李承乾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10多岁的孩子。 之前所有的求学经历也都是在夫子的赞扬中度过的，即便李世民偶尔检查他的课业也是赞赏有加。 “还请兄长教我到底哪里不对！” 楚元被气的火冒三丈自然没有心情。 倒是周天结合刚才楚元跟他讲的那些课，开始给李承乾讲述。 “虽说您的身份尊贵可我一个半死之人，不想再受世俗规矩所困扰，也就斗胆称您一句小公子了！” “若是从一个学者角 度来说，小公子的策论堪称完美。” “可若是从一个帝王，一个国家的掌权者来说，这样的策论足以导致国家灭亡！” “小公子策论里所提出的教化安抚之策固然不错，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 “就是您所在的国家必须是地表最强的，也就是说无论是文化或者说兵力都能随时征服另一个国家。” “这样的前提下，您这份策才有用武之地，如若不然这份策略就是废纸。” 周天语出惊人这样的话却是给李承乾吓得够呛！ 大唐现在难道不是地表最强吗？为何他这个策论不可用呢？ 倭国之人虽然也是有些本事，不过在他看来那些倭国人都是大唐附属的子民。 若是大唐想让他们毁灭轻而易举。 “先生，您的话我敢苟同。” “现在的大唐难道不是兵强马壮吗？距离渭水之盟已经过去三年，现在的大唐远不是当初可比较的。” “若是突厥再次来犯，我相信这次大唐男儿一定能把他们打回去。” 听了李承乾这话周天也是无语的很，虽说他知道当朝太子对国政可能不太了解，可他万万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盲目到这种地步。 楚 元自然也看到了周天的难处，立刻接过李承乾的话茬，开始跟他讲起唐朝的兵力。 “弟弟你说唐朝现在兵强马壮，不知道这理论你是从何得来的？” 李承乾一脸无语的说“当然是老爹告诉我的呀，大将有李靖，程咬金，秦琼等人，再加上我大唐男儿个个是好汉，足以踏平那些个蛮夷之地。” 李承乾这解释可是把楚元气的要死。 “弟弟这一点并不怪你，因为我们老爹本身就是一个好大喜功之人。” “他跟你说的八成都是加工过的，所以你不了解为兄不怪你。” “可是你要认清一点，我大唐现在无兵无将无财，若真的打上了大唐，必败。” 李承乾听到这话整个人傻了不经脑子张口反驳。 “大唐怎么可能无兵无将无财，他每天和父亲锦衣玉食，禁卫军时刻守护这难道不是兵力强剩的状态吗？” 楚元叹了口气，这才跟李承乾解释。 “你说的都是我大唐的老将你可见过，有新的将军出现？” “没有新的将军，我大唐后续的军队就无人带领，试问当这些老将都死绝了，还有谁能带领大唐走向胜利？” “难道这不足以证明 我大唐无将吗？” “去年大旱加上大疫，这些都是从皇帝腰包里掏钱的事。” “查出户部贪污之事到现在皇帝的小金库也还是亏空的状态。” “若是今年再有一些大旱，洪水这样的情况，朝廷难道能不赈.灾吗？若是赈.灾朝廷又怎么会有钱？” “更何况现在皇帝手中的钱都在建设军队上，这样的大唐哪里有钱？” “前些年连年征战，加上去年大旱，大疫死的人，哪里还有人可供大唐征兵？这不是无兵是什么？” 楚元这一连串的话把李承乾问傻了他没曾想过事实竟是如此听完楚元这一席话李承乾也只是觉得后怕。 楚元看到李承乾这样就知道他明年三月份的科考是参加不上了。 “周天你先给小李讲一讲新的课业无论是什么李承乾你必须学会。” “周天只给你讲7天的时间，7天之后我的这个鸿胪寺少卿也会辞去。” “到时候为兄带你去游学亲眼去看一看，知道一下我大唐边境子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相信你会理解为何我这次会这么做。” 李承乾一听说要去游学愣在原地，而楚元说完这话就离开去鸿胪寺上班去了 。 周天发现李承乾愣住咳嗽了一声。 “咳咳，小公子少爷可是给你制定了专门的学习计划，甚至昨夜彻夜未眠，就是为了能让你以后当一个称职的皇帝。” “少爷，甚至还给我看了他对大唐未来的规划，可以说如果不是你来他这学习这一些事后都是要交给老爷的。” 周天这话一出，李承乾这才想起来，他这兄长不止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还知道他老爹的身份。 可以说他老爹的这些行动他兄长都知道，而且在知道之后还替他老爹不断完善。 他这个兄长心思可怕至极如果不是今次他的策论实在太差逼得他兄长叫破身份，可能自己到现在还认为自己瞒的很好了。 “周先生还请教我吧！总不能辜负兄长的一番美意，而且我也想知道兄长所说是不是真的。” 得道李承乾认可周天也就开始了洗脑式的讲课，第一句就给李承乾震惊住了。 “小少爷，兵力是用来丈量国土面积的，真理只在五尺剑锋之上。” 或许是这样的开头也吸引到了李承乾，再结合楚元刚才所说的话。 李承乾隐约之间好像懂了，为什么刚才他的兄长那么恨铁不成钢。 第四百七十七章 示威 在李承乾跟周天学习理论知识时，楚元也没有闲着，他知道他这个少卿位子做不久。 封伦致仕但是封伦背后的那些世家不会放过他。 为了让李世民好做辞官是他最好的选择，若是这官辞的好，还可以让李世民彻底厌恶世家。 这也是为什么今日楚元在给李承乾布置完一切之后才来上工的原因。 与其让世家找理由不如他自己提供一个。 来到座位上，顾不得那些鸿胪寺人的眼神楚元提笔就开始写。 而大殿上李世民也在被世家官员为难，封伦致仕之事，昨晚他们都知道了。 “求陛下收回成命，让封相复位。” 一个世家官员出头那些个世家官员也跟着附和，不多时整个大殿内跪了一片。 大有一种如果李世民不让封伦复位，他们就要罢朝的感觉。 可惜楚元比这些世家之人早布置了一步。 作为直臣的魏征的在昨夜听了楚元的那番话之后若有所思。 可现在面对现在这些沆瀣一气的世家魏征不得不承认楚元所说是对的，这样的朝廷没有未来 长孙无忌作为继封伦之后的世家第一人现在也是尴尬。 就在长孙无意也想跪下为封伦求情的时候，忽 然间昨夜跟楚元在凯悦吃饭时，楚元的那番话再次响彻脑海。 长孙无忌竟然就那么直直的站住了。 李世民看向殿内还站着的几人挑了挑眉。 “怎么朕让封伦致仕还需要经过你们同意？ “还是说你们认为目前你们做的都很好，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李世民这两句话让跪在地上的那些世家官员一个个后背发寒。 不过若是封伦倒了他们也就没有庇护伞了！ 加上现在长孙无忌还站在殿中就足以表明长孙无忌不会成为封伦之后为他们世家遮风挡雨的人。 他们别无选择！ 魏征头一次站在李世民这边，主动走出来一步，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世民说了一句。 “陛下，请允许臣问这些世家官员几个问题，如果他们能回答上来，臣无话可说。” 在李世民看来这还当真是稀了奇了！ 一直不肯放过他的魏征，竟然还能向着他说话，不过此刻魏征能站出来已是不善。 “准了！” 得到了李世民的认可魏征现在就像是解放了天性一般。 随意走到一个世家官员面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直接踢了一脚。 那世家官员没有防备被这一脚踢的坐在地上。 李 世民看着也稀奇。 “魏征你干什么？” 魏征不紧不慢看向那个官员，眼神凶狠说到。 “怎么我想踢你还要跟你打招呼吗？你作为被踢的那个人，只有躲开或者是迎接两个选项不是吗？” “既然这事儿都这样，那皇帝让封相致仕的事儿，好像封相也只有接受这一个选择不对吗？” “还是说，今天上朝时你们这些人是受封相挑唆来威胁皇帝的？” 不过短短几句话，竟把这世家官员所有退路都拦上了。 若说不是，封伦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朝堂之上，致仕没得商量。 若说是，封伦现在就会背上谋反的帽子到时候反而给了李世民抄了封伦家的借口。 一时间那些个世家官员竟然无言以对。 李世民也高兴封伦致仕板上钉钉。 这时封伦来到殿外让人通传。 一声“封伦求见。”成功让李世民黑了脸。 本想不见奈何，这殿上的世家官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齐声请求。 “恳请陛下再见封老一面。” 听着那些世家官员对风云的称呼改了，李世民也点头同意了。 “宣封伦觐见。” 李世民话音刚落大殿的门就被打开了。 只见封伦还穿着他 那一身相爷服饰款款而来，李世民感觉他刚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或许是封伦也意识到了之前的他太过张扬，于是主动跪下给李世民行礼，并且自称草民。 “草民封伦拜见陛下。” “昨日陛下所说让草民致仕一事，草民左思右想觉得现在的王朝还需要草民继续匡扶。” “若是陛下觉得丞相的位置对于我而言有些太过招摇，草民愿成为户部一员学习新式算法为国效力。” 这话说的可谓是极尽谦卑可在李世民听来，这就是在逼着他做选择题。 要不然所有世家官员全部霸朝，要么把封伦扔到户部去让他继续成为国之蛀虫。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就僵持在哪，魏征不忍皇朝被这样的人霸占主动站出来。 “陛下既然昨日已让您致仕，现在您就应该在家呆着。” “您作为三朝老臣可曾见过致仕之人，还敢穿着一身官服来示威？” 封伦根本不惧怕魏征，在他看来魏征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若是他想要弄死位置轻而易举。 “魏大人此言差矣，江山不稳需要我这种老臣扶持，昨日在御书房陛下所问之事我确实有愧。” “不过那些是他们犯的错 与我封伦何干？” “我封伦未曾犯错陛下就算是想要让我致仕，也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到底是老油条接一句话就给魏征怼的没话说也把李世民让他致仕说的成了一时的玩笑。 就在气氛僵在那的时候，突然间殿外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程处默求见陛下说程大人未带走奏折。” 李世民现在巴不得有个人帮他转移话题，听到这也就同意了让他进来。 很快大殿外出现了程处默的身影，本以为不可能进宫见到皇帝的程处默也震惊了。 不过想起楚元的叮嘱直直的走了进去。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陛下万寿无疆，我来替我爹送周折，这是昨夜我爹特意写了要交给陛下的，还请陛下御揽。” 程咬金听到这儿也有些迷糊，他什么时候写奏折了？ 昨晚他明明喝的酩酊大醉。 一旁的秦琼也怼了怼程咬金小声元问。 “知节你到底写了什么呀？那么厚，该不会是鬼画符吧？” 李世民现在是断然不会放程处默离开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搅局的，他巴不得这程咬金的奏折上写着一些鬼画符呢！ 让侍者下去拿上来，可刚看几眼李世民就不淡定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愚蠢 这哪里是程咬金的奏折，这分明是楚元写来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想了什么昏招竟然能让程处默过来送，不过再细一看李世民瞬间就怒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担心没有办法让封伦致仕。 那现在楚元送来的资料就彻底改变了这一结局，若是他想封伦当场就能被判个杀头之罪。 不过做戏做全套现在他还是要把来送奏折的这个程处默先安置了。 否则那些个文官集团的人不会放过他这个皇帝。 到时候可就真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什么爱情奏折这种大事怎么能忘呢？” “如果连这个东西都能忘，岂不是说明天你就能忘了来上朝呢？” 面对皇帝突然间的质问程咬金还有些懵。 不过程咬金何其聪明很快他就明悟了，立刻走上前抱拳表示惭愧。 “陛下说的是老臣有负众望，还请陛下饶恕俺老程。” “此次多亏了我这不孝的儿子想起来给我送了奏折，否则险些酿成大祸。” 李世民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想要罚程咬金什么。 不过那怒目而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真的。 “程处默你送奏者有功，朕就赏你今日与你父亲 一同回家现在你就去殿外候着。” 程处默见目的达到也是松了口气。 此番他能帮助楚元来送这个信，就是赌上了全部的身家。 没想到皇帝果真像楚元所说没有罚他，而是让他跟父亲一起回家。 这样一想程处默对于楚元又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在程处默离开之后朝堂上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沉默。 一群文臣拼命的请命，不过这一次李世民可是有所准备。 细细的看完送来的奏折李世民这才一脸严肃的看向封伦。 “封爱卿，您当真觉得无愧于朝廷无愧于我这个皇帝吗？” 听到李世民这样问封伦内心是有些惭愧的，这些年他帮世家牟了不少的利。 算是从钱财上对大唐有所不忠！ 可是封伦自认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唐朝更好，至于对李世民这个皇帝好不好，他倒是没想过。 “陛下老臣问心无愧。” 听到封伦这话李世民怒不可遏。 抓起手上的奏折重重的往封伦面前一摔。 这不是封伦第1次被当众摔奏折了，可是在经历过上次御书房事件后封伦却觉得这奏折上写了不得了的内容。 否则皇帝也不会如此生气。 不 像御书房那次这一次封伦学聪明了直接打开奏折，看起来里面的内容。 刚开始他还觉得这奏折有些扯，可是看到后面一桩桩一件件封伦觉得后背发凉。 抬起头与李世民对视一眼。 从李世民的眼中封伦能看到志在必得！ 而就是这一眼封伦能确定他必须致仕了，如果不致仕可能等待他的将是杀身之祸。 可是身为三朝元老这样的气封伦怎么的也咽不下去。 不过为了自己能活命封伦还是低下头向李世民祈求怜悯。 “陛下，臣年老体弱恳请陛下允许臣致仕从此之后封家五代不入朝。” 这话乍一听没有问题，可实际上这就是风封伦在威胁李世民。 作为世家之首的他若是让自己家人不入朝。 就相当于变相宣布世家放弃了这个王朝。 在这个世家子弟遍布朝堂的唐朝若是失去了世家子弟，很难想象这朝廷该如何运转。 李世民又怎么会害怕砜纶说的这个事儿若是没遇到李学之前他或许会有所忌惮。 可楚元是一个能在短时间内创造人才的人。 若是此刻世家都撤走他也是不害怕的，既然如此又何须让这世家的人在这朝堂上兴风 作浪呢？ 那一些个力挺封伦的文臣恍如在梦中一般不可置信地看向封伦。 有个别清醒地文臣意识到封伦致仕已成定局。 不会因为今日封伦出现在大殿上就有所改变，可一想到封伦是因为李玄机才致仕的那些个文臣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陛下，臣参奏，李玄机当即杀人，无视唐朝律法。” 有了这么一个出头的那些人，也恍然大悟，一个个紧接着说道。 “臣附议。” 看过奏折的封伦见到这些文臣把炮火对向李玄机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他在那奏折的最后分明看到了李玄机的辞官之词。 现在他们这些人上奏岂不是把皇帝推向下一个暴怒的边缘吗？ 果不其然，李世民在听到这些朝臣的上朝之后，整个人更加生气了，如果说之前的李世民还有的商量，而现在的李世民则处在暴怒的边缘，只要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李世民当场就能把这人给斩了！ 看到李世民这一番表情，作为一个外人封伦明白李玄机进入朝行之事不过是早晚而已。 思及之前他是怎么为难李玄机的，以及现在这些世家官员的愚蠢。 突然间封伦像是明白了什 么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儿处。 朝上的文臣发现封伦面色痛苦的抓着脖子，立刻意识到了不好。 李世民虽然让封伦致仕但还不想他死于是，立刻朝着身旁的侍者喊了一句。 “快去宣御医。” 要不怎么说朝廷准备完善呢！ 那侍者走出没多久御医就来了，看到封伦这个样子在几处穴位上扎了一下。 封伦瞬间就缓了过来，哇的一声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李世民也实在是懒得跟封伦继续折腾了。 “来人带封老下去休息，待其恢复完毕送回封府。” 就这一句封府让封伦彻底破防了，一个没忍住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进来的侍卫看到这一副架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按照皇帝的命令就去把风轮抬走了，而在风轮离开大殿之时，他听到了。他想听的那句话。 “李玄机当众杀人，违反唐律，可念及杀的是倭寇，遂功过相抵，然唐律不可违背，遂罢免其鸿胪寺少卿身份，着其与芙蓉园备考。” 听到李世民如此处理楚元这话文臣也只能这么捏鼻子认了。 相较于楚元的鸿胪寺少卿的身份，他们这些世家官员今次可是彻底失去了保护伞。 第四百七十九章 直冒冷汗 处理完这一件事之后，李世民也失去了上朝的欲望。 匆匆的让御史给写了圣旨之后，就宣布了下朝。 下朝之后直奔着长孙皇后处就去了。 而那圣旨却是如期到了鸿胪寺。 鸿胪寺。上次有圣旨来还是宣布他们多了个少卿，也不知道这一次到圣旨传的是什么内容？ “圣上有旨，李玄机当众杀人，违反唐律，念及杀的是倭寇，遂功过相抵，然唐律不可违背，罢免其鸿胪寺少卿身份，着其与芙蓉园备考。” 楚元听到这道圣旨就知道程处默把事办成了！ 龙精虎布的来到传旨人面前接旨。 那人传旨之后就离开了，而接过圣旨的楚元回到他的办公地点立刻把鸿胪寺少卿的衣服换了。 穿回自己的衣服离开了鸿胪寺。 这一切快得就像是一场梦一般，那些个鸿胪寺的官员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楚元穿着他自己的衣服离开了。 楚元离开鸿胪寺之后立刻去了国子监。 这一次他是去拜见祭酒的。 正在看游记的万子郎听到外人传讯楚元来访立刻就眉头紧皱。 “他不是去鸿胪寺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万子郎刚念叨完，楚元就破门而 入。 “学生竟不知祭酒如此关心学生，连学生去了哪都知道。” “相必祭酒也应该知道学生此次来所谓何事！” 万子郎看到这么没规矩的楚元刚想开口训斥楚元接下来的话就给他怼的没话说了！ “我知道祭酒是怪学生没有规矩，不过学生确实是有要事要告知祭酒哪里顾得那么多规矩呢？” “就在今天学生又被罢官了，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祭酒大人您可以出头了，封伦封大人也致仕了！” 如果说楚元前半句话让祭酒欢天喜地，可后半句话让祭酒觉得人生从来没有如此灰暗过。 “不，不可能！” 楚元就知道这祭酒会是这个反应，不过他还是要刺激一下祭酒的！ “学生知道您看我不顺眼，看了我那些兄弟也不顺眼，学生今次来就是想解决您的这个心腹大患。” “学生被圣上下旨与芙蓉园备考，我那些兄弟也是顽皮的很，不如祭酒您就让我们一起去芙蓉园备考吧！” “待到明年科考过后您就彻底解放了难道不香吗？” “还是说您已经习惯了，我们几个人轮番作天作地的气您所以舍不得我们？” 不得不说楚元的这番话 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祭酒一想到楚元那票人当中都是国公之子没有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也是脑袋疼。 “行了，我知道了！” “你就带着他们一起回你的芙蓉园备考去吧！” 得到了祭酒认可楚元这才放心。 他这也算是过了明路只要李世民不亲自来查，他就可以确认他带着这群兄弟外出游学的计划不会被发现。 听到那熟悉的钟声，楚元奔着教室就走了过去，果不其然见到了杜构，卢怀慎以及长孙冲。 崔夫子见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回来也立刻下了课，本想拉着楚元在聊些什么。 可看着楚元奔着杜构几人的方向就去了崔夫子，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 突然间见到楚元几人也有些惊讶，难不成楚元是又被辞官了？ 长孙冲虽然也好奇楚元回来为了什么，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楚元那帮人当中的了自然要避嫌。 “今天你们先去跟夫子请假，我有事要带你们出去。” 杜构和卢怀慎听了楚元的话立刻就去找崔夫子请假，崔夫子知道这两人跟楚元关系非浅，也就准了两人的假。 成功带着杜构和卢怀慎离开国子监立勋立刻带着二人去 了凯悦酒店。 来到他们熟悉的包厢楚元这才开始跟他们说起自己的计划。 “你二人从今天起就可以在我的芙蓉园备战科考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方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呢？” 杜构和卢怀慎听了楚元这话立刻来了精神，难不成这老哥又要整什么稀奇的东西呢？ 卢怀慎倒了杯桌上喝茶这才问道“你还是先说说你要去干什么吧？” 楚元也不卖关子直接说起了他的观点。 “或许在你二人看来，我接下来说的事儿有些意气之争，不过我想说即便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 二人一听就知道楚元这八成是又闯了什么大祸。 思及自己的老爹也是朝廷高官，杜构拍着胸脯朝着楚元保证。 “你放心，只要是你犯的事儿没有违背唐律，我爹应该都能把你保下来。” 听到杜构这话楚元心里也是一暖。 他跟杜构非亲非故不过是占着杜如晦一个学生的名头罢了，谁乱想杜构竟然真的把他当亲兄弟一般。 这样的情意怎能不让楚元激动。 “几日前我老爹把我弟弟送来了我这芙蓉园让他跟我学习。” “本来我也就打算平庸的教 他点什么，可是那天我突发奇想，想要带着他去鸿胪寺长长见识。” “没想到却遇到了倭人，仔细想想我在鸿胪寺查到的典籍。” “我发现那倭人并非是遣唐使而是前朝留下的叛逆之人。” “再加上他言语侮辱我的弟弟，我也就没忍住把那人杀了。” 杜构卢怀慎听到楚元如此稀疏平常的诉说了这么件事儿后背吓的直冒冷汗。 当街杀人按照唐律可是要赔命的！ 楚元也不忍自己好兄弟担心，于是赶紧解释。 “你们放心，当时封相可是没放过我，直接就给我按京兆尹大牢里去了。” “不过可能由于我去的勤京兆尹那些人对我的还算客气，也没有多为难。” “没有一天时间我就被放出来了，然后今天我就收到了丢官通知同时还被罚芙蓉园备考。” 杜构听到这儿就知道楚元一定省略了很多细节，不过今天他们都请假出来了，晚上回去问问他爹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那你现在要带我们去干什么呢？” 楚元站起身看向下方。 “我准备让你二人从国子监休学跟我去游学，同时我弟弟也会跟你们一起一路上，我们走到哪学到哪！” 第四百八十章 主动 听到楚元说要去游学杜构和卢怀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对他们而言国子监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若是让他们一直学到明年科考之时，他们还不如趁着国子监放假的时候求求自己的爹让他们把自己弄出去。 他们之所以会去国子监求学，完全是因为楚元。 现今楚元都已经不在国子监了他们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李兄这大冬天的，不知你要去何处游学？” “而且我们就算去游学，过年之前也未必能赶得回来呀！” “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俩月时间可不够我们去哪呀！” 面对卢怀慎的质疑楚元笑了笑。 “怀慎这你就浅薄了不是！” “既然是游学，自然不可能坐轿出门，也不可能坐马车，而是骑马。” “古有好马可日行800里，我们游学虽说不用日行800里，但是俩月时间也足够我们见识见识大唐的民生。” 楚元所提出来的这个想法是前所未有的。 无论是杜构还是卢怀慎对这都十分好奇，而且楚元也说了过年之前就能回来。 连后路都给他们想好了这他们还有什么反驳的呢？ “行行行，玄机你就决定那天出门吧！到时候我和怀慎一定赶过去。” 楚元听到杜构这话 就知道他想歪了。 “非也，非也！你和怀慎都要到我的芙蓉园去，若你想要知道什么可用海东青与老师传信。” 杜构想了一下也是。 他爹是个老古板，若是要让他爹知道离过年还有近两个月他还要出去游学，他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说不定他一回去还有可能被他爹给按回国子监去，到时候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卢怀慎倒是无所谓，他们范阳卢家对于过年意识没有多么重。 而且他现在是为了卢家的未来而奋斗，哪怕是不回去他父亲也不会说什么！ 想明白的两人就这么拍板跟楚元回了芙蓉园。 当杜构看到李承乾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之色。 “这，这是你弟弟？” 面对杜构的元问楚元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没错，这就是我弟弟，我们游学之时还要带上他。” 听周天上了一天的课，李承乾突然间听到兄长要去带他游学，立刻高兴地扑到了楚元的怀里。 “兄长，你说要带我去游学是真的吗？哥距离过年还有俩月事件我们能去哪啊？” 不同于面对好友对待李承乾，楚元是严肃的。 把李承乾从他身上扒下去之后楚元扫了一眼李承乾。 李承乾 立刻向犯错的孩子一班静静的站在那儿，等待着楚元训话。 “这两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这位是杜构，杜如晦大人的长子。” “这位是范阳卢家嫡子卢怀慎，对待他二人，你要像对待我，一般尊。” “游学之事在6天之后我会进行安排，这6天你先跟随周天继续学习。” 听到还要跟随周天学习，李承乾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吧！ 不是说周天给他讲的不好，而是周天给他讲的太好以至于李承乾发现之前他被那些个夫子夸赞都是假的。 “兄长，我想问个问题，我的策论真的有那么差吗？” 杜构和卢怀慎听到李承乾如此元问狐疑的看向了楚元。 楚元无奈只能拿出李承乾之前写的那个策论让杜构和卢怀慎看看。 “这写的不错呀，至少理解的没有问题，作为学子来说这篇文章可以啊！” 杜构看完李承乾的策论得出这个结论，楚元并不觉得稀奇，因为李承乾的这个策论看上去也是中规中矩。 如果说非要挑剔的话，就是这个策略太过怀柔。 而卢怀慎却从李承乾的字里行间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看完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发布意见，而是仔细元问了楚元几件事。 “玄机这策论写 之后可发生了什么事，你杀完了倭人之后程将军固然出现帮你解围，和你进入大牢之后又是谁帮你脱罪朝堂上又有什么反应？” 听到卢怀慎问的话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不过是范阳卢家的嫡子却能想到问个后续。 他亲身经历之后却没有想过他兄长是如何回来的。 楚元也没什么好遮掩的，顺带就告诉了卢怀慎后续发生的事情。 “我入狱之后让弟弟去找老爹求救，而老爹也不知道找了谁。” “据说当天御书房议事了，邀请了房玄龄，长孙无忌，老师还有魏征以及封相。” “最后我得到的消息是封相致仕。” 楚元说的是轻飘飘可在卢怀慎听来却犹如惊雷一般。 “封相致仕？你今天罢官？” “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儿，所有世家的官员在朝堂上都失去庇护伞，不得不说玄机你做的是真妙啊！” 身为储君的李承乾，听到卢怀慎一下子就说出重点，突然间觉得他这个储君当的是真的不合格。 “是啊，今天这关与其说是我被罢官，不如说是我主动辞的。” “今日我特意写了个奏折托程处默送到大殿上去。” “直至今日我罢官的圣旨到来之时，我才确认封相确实是致仕了，一 点儿回环的余地都没有。” 卢怀慎虽然不知道楚元到底做了什么，可不难猜出楚元所写的奏折上绝对阐述了封伦的种种恶行。 “若是以这个前因后果来看这篇策论确实是有些不太合格。” 这是李承乾听到第3个人这么说了！ 虽说他不了解范阳卢家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他知道这个人跟他的兄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看的远比他这个太子要远得多！ 楚元好像看出了李承乾的迷茫，于是指着李承乾的那份策论玩笑的说 “怀慎不如你来告诉他这个策略到底错在何处吧！” 卢怀慎看了看李承乾去了一脸无奈。 “小公子，你这策论确实是治理倭人的办法不错，可是结合着前因后果，你想想这件事儿真的是只跟倭人有关吗？” “难道它就跟你的兄长无关吗？” “还有这件事难道真的跟皇帝无关吗？” “若说倭人泛滥，并且在唐朝能作威作福，少不了为官者的纵容官员又归谁管当然是皇帝！” “你兄长之所以让你写这篇策论，不是为了让你展现为君者的仁慈。” “而是让你展现我大唐子民应有的气节，若是面对一个外来名族都这般对待岂不是辱了我大唐的名声？” 第四百八十一章 缩减版 直到此刻李承乾才明白楚元的不满在哪！ 明明他小时候十分看不起那种只知道纸上谈兵的酸儒可现在他却也成了那般模样真是讽刺。 楚元发现了李承乾那副呆呆的模样，还以为李承乾是受了打击立刻安慰。 “为兄并不指望你能一天就知道所有的事，可你需要知道现在的大唐并不算得上是真正的强国。” “真正的强国是周边无大国，周边无强国，周边无敌国。” “现在的大唐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远的不说，三年之前渭水之盟，突厥就是大唐心腹大患，其次再由与唐朝交界的高丽，也是频繁扰我大唐边界，可由于规模太小，无法向突厥一样引起皇帝的重视，所以就被层层隐瞒。” “你读书时父亲肯花大资源培养你请名臣教导。” “可你知道若是一个贫苦的大唐普通农家，想要供出一个能读书的人需要花费多少吗？” “像那样的学子，他们没有专门的老师，只有一个所谓的落榜的举人会给他们当老师。” “弟弟你所见过的最贫苦的地方不过是国子监，可你怎会知道国子监却是那些寒门学子使尽浑身解数都 挤不进的地方。” “即便寒门学子能有幸学着所有知识去参加科考，可是朝廷现在是举荐制，也就是说他们必须拜入谁的门下，才能得到被举荐的机会。” “试问在怎么一个内忧外患的条件下，你这个身份要如何给答出这一样的策论？” “现在的你可能只觉得这卷子答完也没什么，反正也不会落实。” “可是若有一天你真的身居高位，这卷子就是你对现在国政的理解，当他变成现实试问又有多少大唐子民会因为你这一纸策论而饱受其害？” 楚元这个学问直接给李承乾问傻了。 他从未想过他所写之策会成为大唐的行为准则！ 可现在楚元告诉他了这个事实，让李承乾不得不认清他没有退路。 如果他真的对那个位置有想法的话，他只能比他父亲更了解民生，更懂得人民需要什么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这一刻李承乾突然间明白了他错的离谱。 楚元的话说出之后无论是杜构还是卢怀慎都有了一丝惊讶！ 周边无大国，周边无强国，周边无敌国，从各朝各代历史上说，这都是不曾拥有过的。 可跟在楚元身边的他们了 解，如果楚元想完全可以做得到！ 尤其是杜构他可是在边关见识过楚元如何坑杀那些个突厥人的，他从不认为楚元会放过那些突厥人。 周天听了楚元的话突然间就明白了楚元之前教给他的那些课本是干什么的了！ “公子我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把这种知识讲授给小公子听，不过我现在理解也有限。” 忽然间周天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楚元的目光中写满了热切。 “若是可以我们可以搞一个辩论的方式，到时候也方便小公子自己理解，游学也可以提前推上进度。” 这个提议在楚元和杜构看来都足够新颖倒是卢怀慎对这个题有所不满。 他并不了解楚元所说的那个课业内容，他们来是为了享清福的而不是继续深造学习的。 要搞那种辩论模式他们需要准备大量的资料，这可比上国子监的课费劲多了。 可即便他再怎么不满意这事儿做主的是楚元。 为了方便给李承乾洗脑楚元决定接纳周天的意见来一次辩论。 曾经在楚元穿越之前就有人说过，想要让一个人最快的学习，一门知识，就是让他讲给别人听，眼下可不是正好吗？ “ 我决定采用周天的建议，这样为了不欺负你我把卢怀慎借给你，他可是世家公子对于大唐的教育十分了解。” “明天下午我们将在书房如期举行辩论，我将作为裁判弟弟你和怀慎一起作为大唐教育的提倡人进行辩论，周天和杜购则作为新式教育的提倡人进行辩论。” 眼看着有好玩的项目出现李承乾立刻点头同意。 虽说他不知道辩论是什么，但是比起枯燥的学习他更喜欢跟兄长还有这几个有学识的人在一起。 好像只是跟他们说说话就能发现自身的缺点一般。 周天则是十分兴奋，他接触到这新式的教学方法之后，只觉得人人都可教学，是理想当中的大同社会。 杜构虽然对于的教学方法不了解，可想来里寻在户部楚元推寻的那种方法明显就是这新式教学方法的缩减版。 若问时政卢怀慎可能不如楚元，可论教育他一点不带怕的，出身范阳卢家他所有的文学底蕴绝对不是杜构和楚元在国子监学几个月就能抵得过的！ 于是暗中飙着一股劲的几人分开查元资料。 甚至在李承乾和卢怀慎离开时都没想起来，这新式教学方法来源于 楚元。 楚元才是他们需要辩驳的对象而杜构和周天不过是幌子。 暗中保护李承乾的暗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立刻向皇帝汇报。 一夜时间楚元除了安排下人们给他们游学准备还给杜构和周天讲了一晚上的课，可以说强行开启了杜构和周天的大脑。 虽然只在他们脑海中形成一个模糊的印象可这也足够了！ 太阳西斜，五人齐聚书房不同于昨天的布局。 今天的书房内竟然放了三张桌子，一张横在那，另两张互相对着还没开始辩论这气氛却是拉的足足的！ 李承乾几人之前从未经历过在他们站到那两张桌子后竟有种朝堂议事的感觉。 楚元作为裁判来到横着的那个桌子前站定晕了一口桌上摆着的茶水这才缓缓说道。 “现在辩论开始，你们两方先说说各自教育的好处以及教育的内容，每次举手作答。” 听到楚元这么元问卢怀慎立刻就举了手，楚元伸出左手示意卢怀慎立刻就开始说了。 “我们传统教育学的是四书五经，同事还有陶冶情操的射，礼，乐，书，数，并开利科考让天下学子有另一条出路是为最佳。” 第四百八十二章 过程 杜构本来把昨晚楚元教的那些忘的差不多了可卢怀慎这话又让杜构想起来了。 虽然着急发言但是杜构还是举了手，楚元见状立刻伸出右手示意杜构可以说了。 “怀慎，你这个观点我不能苟同。” “天下无数人甚多可是以现在的制度那些个真正寒门出身的人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他们只能学的几年知识然后回去找个识文断字的工作养家糊口。” “说改变命运未免有些扯了！” 李承乾刚想要举手就被卢怀慎按下，转改为他举手。 伸出左手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卢怀慎这才开始说不过不像最开始的淡定现在卢怀慎有些急了。 “诚然你说的这些是对的不过那些个寒门学子确实因读书改变了命运。” “如果说原先他们只能跟父母亲一般在地里耕种，可学了知识之后他们可以去当教书先生，店铺账房，甚至有运道的可以为一方父母官难道这不是改变命运吗？” 卢怀慎这话也给杜构干出来了火气可卢怀慎所说这些他并不了解也无法反驳。 作为当过乞丐的周天这个时候举手了！ 楚元右手一伸示意周天说话，一边的卢怀慎见成功怼了杜构骄傲 的抬起了下巴就好像打了胜仗一般。 杜构被卢怀慎挑衅也是气的直拍桌子，还是周天安慰了一下杜构他这才冷静下来不过暗地里也是剑拔弩张。 李承乾看着有些害怕他兄长到底知不知道搞了啥？ 为什么昨天还笑脸相迎的人今天就成了这般剑拔弩张的样子！ 正当李承乾好奇的时候突然间周天的话让卢怀慎没了之前那骄傲劲。 “卢公子所说确实不错不过你忘了一点，那些个书生有很多在学习了之后没有像你说的这般好运到，甚至是连基本的耕种都忘了！” “这样的学子只能成为家庭的蛀虫，甚至一辈子都需要父母容养，是这样也算是改变他们的命运吗？这不是诱导他们为恶吗？” 周天这两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而且给卢怀慎怼的没话说了。 可就这周天也没有停下反而是在阐述楚元教给他的新式教育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说卢公子你说的传统教育可以毁人，而我们新式教育则可以救人。” “不用非得必须学习这么多知识，只要让他们能识字。” “三字经，百家姓学完会写自己的名字，不至于被一些人骗着签了卖身契就足够。” “ 而且在教学同时我们公子还会教他们一技之长，无论是耕种，开采，医药还是账房。” “这都能让他们后半生不被饿死甚至能安稳的有钱赚，这样的教育难道不值得推广？” 面对周天这样犀利的言辞卢怀慎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一旁看戏的杜构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般，骄傲的很！ 在周天讲述之后杜构立刻举手，甚至不用楚元同意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你我都是有钱人家出生，可能体会不到没有钱的痛苦。” “可是那些寒门学子一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父母挣到的大多数钱都供给了他们。” “若是供养出来的读书人知恩图报，那一家幸福美满。” “可若是个狼心狗肺的恐怕要闹个家宅不宁，家宅不宁就无法那是大唐产生有效的生产力。” “又怎么能说读书人就是好的？” “我们在国子监中学习的夫子对待比学生的态度也是不同。每一个学生的性格也都不同。” “在同一进度下你又怎么能保证所有学子都会夫子教的知识？保证他们学有所用呢？” “有人少年登科，有人白发不第这样的差距岂不是要用一生来填补？ ” “这样的白发生就算最后考中了他又能当几年官？” “又能为百姓做多少事？” 面对这样的质问卢怀慎也难以招架至于李承乾更不用提了！ 如果说之前李承乾还能再插上一两句，现在他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甚至李承乾觉得他老爹带着百官上朝都没有这个辩论赛这么可怕！ 楚元看杜构越说越激动立刻拍了下桌子。 “肃静，这场辩论进行到这儿也应该结束了，怀慎你可有什么意见？” 卢怀慎摇了摇头，这场他败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在听到新式教育那么好的时候卢怀慎觉得他想要亲自体验一翻。 “我不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像你所说的那般教育，眼见为实，你开始创建学堂我才能知道这样的教育最终会引来什么样的人。” “以及他们最终会不会像你说的应有一技之长。” 楚元就知道卢怀慎会这样答不过他现在想要创建学府还只是一个想法罢了！ 他还要看看李承乾能学到什么地步。 “我知道你或许会有一些问题，不过在游学过程中，我跟你保证我会收取一些难民，甚至无家可归的孩子过来教。” “我们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 你必将见到一个新的学府，同时他们这些学子不会比传统教育要差！” 卢怀慎不知道楚元哪里来的勇气，不过卢怀慎相信楚元绝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作为辩论胜者的杜构此刻像是孩子一般在那高兴的手舞足蹈。 周天虽然还不能站起来但是眼中的欢愉之情做不得假。 楚元却在现在看向了李承乾。 “怎么样弟弟这一场辩论听下来可有所得吗？” 李承乾现在才缓过来劲，惊魂未定的看着楚元。 “兄长算是老爹议事也没有这么凶，为何仅仅是一个课题就能让他们吵成这一般呢？” 楚元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 “你还小不懂老爹议事是那些人都会顾及彼此的面皮，说一些奉承的话，他们说的都是一些需要深度理解的话。” “可是这场辩论却是事关朝堂之外不需要任何面皮上的顾忌，在你看来也就格外凶残。” “为了让你知道卢怀生还有杜构说的不是假的，我决定明天就带你出去游学。” “我们骑马出去一路延边境行走，在那你将会见识到我大唐的英勇士兵和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李承乾狐疑的看向楚元，他大兄怕不是疯了吧！ 第四百八十三章 时光 楚元没管李承乾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决定的事即便是李世民来了也改变不了。 于是李承乾只能回去休息准备游学的东西。 杜构和卢怀慎有些好奇，唐朝十道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李群到底要带他弟弟去哪一道学习？ “玄机对你弟弟也不要太严格，我能像他这把年纪的时候，可能比他还皮！” 楚元当然知道他对李承乾要求太严格了，可李承乾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与其让他一味的天真下去，不如由他来给李承乾打破那美好的幻想，带领他见识最真实的唐朝。 “我的弟弟我知道，他今后的训练会比这严上十倍，你们也回去准备东西吧！” “记得轻装简从，不要带太多的东西。” 当天晚上杜构只记得芙蓉园内灯火通明，所有下人都在忙着。 只是他不知道忙的是什么？ 楚元在告诉他们轻装简从之后，自己的一个包袱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装了几件衣服。 由于昨天晚上杜构和卢怀慎太过兴奋在回去之后他二人又为此产生了一次辩论，甚至把周天拉过去当裁判。 最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过谁落了个平手，倒是周天被烦得一宿没睡。 第2天楚元差下人去喊这俩人的时候，他们 比自己的弟弟李承乾还困。 看着俩人眼下的黑眼圈楚元就知道这俩人昨晚肯定又没闲着。 不过今天也不需要赶太多的路，他们第1站是关内道关内道还算是平静路上也有驿站。 实在不行中午的时候找个地方投宿让他们小睡一会儿。 收拾了一宿的李承乾，发现他的兄长以及他兄长的那两个朋友一个个轻装简行唯有他收拾了一马车的瑙重，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兄长，我带这些是不是有些多了？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一个个带的都那么少呢？” 楚元指着那一车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你放心，这东西不白收拾，此次游学总共为期两个月，这些东西会在游学过程中让人给我们送过去。” “而现在我们要轻装简行，由于你准备了这么多，为兄也不想再替你挑出来，哪些是有必要的，哪些是没必要的，所以你没有包袱上马吧！” 李承乾听到这儿瞬间愣住了，没有包袱他怎么去游学呀！ 他可穿不惯那些普通的衣服，他的衣服必须要是最好的才行。 楚元是一个行动派，他不会因为李承乾发呆而放过了他。 在李承乾发呆的时候，楚元一把抓在李承乾肩上直接把他拽到自己的 马背后面。 杜构看到楚元这个操作也傻了，好家伙程咬金当年练程处默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凶啊！ “玄机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现在还没亮天我们就算是想要奔袭20里也是足够的呀！” 楚元扫了一眼卢怀慎，直一眼卢怀慎就可以确认楚元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火，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弟弟不听他的话。 “谁告诉你我的目标是关内道了？” “两个月时间足够游历完大唐十道，所以现在你们明白我让你们轻装上阵的原因了吗？” 说完连这话别说李承乾接受不了就是杜构和卢怀慎也有些接受无能。 两个月时间游历完大唐十道这相当于每天有一半儿的时间都在策马奔腾这样强度足以堪比800里加急了。 “玄机，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慢一点啊？” 楚元指了指他的包袱。 “虽说是游学但也不能把我弟弟练得太狠，而且你二位只不过是作为陪练，若是你二位想要退出随时可以。” 楚元这话一出跟他熟识的杜构和卢怀慎就知道楚元这是打定主意了！ “玄机说的哪里的话！我们既然答应说要陪你弟弟去游学，就绝对不会轻易退缩。” “不过昨晚我和杜构休息的实在不好， 不知今日的行程可否暂缓一些？” 楚元料到了这点指了指前边。 “这几天游学的地点是关内的道。” “虽然关内道挨着长安可到底还是有一些危险的，为了保证你我的安全。” “我决定在行到关内道一半的时候我们就在驿站休息，你二人若是能快一些我们就早休息。” 听闻楚元这话卢怀慎和杜构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就策马而去。 就是可怜了刚反应过来的李承乾，才缓过来劲儿就迎面吹来了一阵罡风。 甚是连最开始给他准备的马都没有了！ 此刻饶是李承乾后悔也没有地儿哭诉去，他现在终于懂得什么叫天高皇帝远了！ 由于李承乾是被楚元带着的所以李承乾也有了很多观看的时间。 除了最开始的些许不适应，慢慢的李承乾也开始享受起这悠闲自在的时光。 可是随着他们越走越偏李承乾发现他看到的不再是长安的热闹繁华。 而是十室九空，遍地荒凉甚至沿街乞讨者不在少数这样的场景让李承乾痛心不已。 明明他父皇已经那么节衣缩食，朝廷也想了那么多办法去正在去救济。 可为何大唐的人民还是如此贫困潦倒？ 这还只是关内道若是出了关内道，到了更荒芜 的地方那又会是怎样炼狱般的场景呢？ 亲眼看到与远比书上学的要震撼人心的多！ 在李承乾看到关内道的如此情况之后不由得流下了泪水。 楚元察觉到背后的湿意，就知道他这弟弟知道了什么叫做不易，可这还远远不够他要让他看到真正的大唐到底有多么满目疮痍。 “可是因为风吹到了脸，大男子汉怎么能轻易就流下眼泪？” 杜构和卢怀慎虽然一路策马而行，没怎么看到旁的惨状。 可是见到关内道都如此他二人心中也有触动，不过他们见过比这更惨的所以也没有李承乾表现的那么夸张。 “玄机，你说朝廷派了那么多救济粮，还有那么多真金白银下去，都救济到了哪呢？” 楚元指了指那下边还活着的人说。 “你能看到他们就足以证明朝廷的究极确实用到了实位上，可你要知道一点，无论朝廷救济多少都抵不过唐朝人口基数大。” 面对楚元的这句杜构沉默了。 楚元说得对这些人能活着就是朝廷救灾有功的一面，可是这方圆百里竟然无小村庄无人在耕种这哪里是关内道应该出现的场景？ “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帮帮他们吗？不是有新的良种吗？为何不种呢？” 第四百八十四章 走狗 楚元倒是没想到李承乾会问出这种问题。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他所在的地方都是琉璃作瓦金作马。 想要让他去想象这些贫困人民是如何生存的有些不太可能。 再加上今年李世民确实也推广了良种李承乾有这种疑问倒也对。 “皇帝是推行了良种不错，不过你想没想过两种推行之时被谁拦住了？” “是世家。” “良种想要长成也需要时间，而在最关键的时候世家拦了这么一手。” “无论良种到底有多么容易生长的这足以导致这些良种推行不下去。” “当朝廷想再次把两种推行下去的时候，也就导致了无人种植。” “试问灾荒遍地，他们已然失去了耕种的能力，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有良种又能如何？” 李承乾本来对于世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不过知道他父亲对于世家有种莫名的仇恨。 可现在听到楚元这么一说，李承乾突然间懂了，为什么他父皇那么烦世家。 “兄长若是来年让他们再去种这些良种，可能缓解这些人的饥荒，可能让他们安居乐业？” 楚元看了看这附近还当真有家驿站。 不如就让他们在驿站休息休息，反正他 们也赶了大半天的路。 昨天晚上杜构和卢怀慎都没休息好，若是一味的赶路，反而容易造成事故，那可就不妙了！ “杜构，怀慎前方有个驿站，我们在那停一下歇一会儿，若是来得及下午我们再出发，中午你们先睡会儿。 听到楚元这话杜构和卢怀慎也是松了口气。 他二人虽说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可今天上完我这么劳累还是头一次。 不过一盏茶时间几人就来到了他们看到的那座驿站。 打开驿站大门李承乾瞬间就皱眉了。 这驿站哪里是人住的！ 破败不堪还不满灰尘，也就桌子擦的还算是干净，能看上去勉强入眼，其他的都太差了。 驿站的驿官看到有人来立刻热情的出来迎接。 “不知几位从何而来去往何处啊？ “看起来衣着光鲜，不像是贫苦人家出身，这大灾荒年不好好在老家躲着难不成还要去奔赴前线吗？” 楚元亮出了鸿胪寺少卿的腰牌那驿官态度瞬间就变了。 “呦没想到您还是个少卿那！” “小人也就不多问了，您等着小人这就去给您准备饭食。” “里边的房间都是收拾过的几位请自便！” 在那驿官走后 ，李承乾震惊的看着楚元手中的腰牌，那表情惊讶的很！ 他可是知道他兄长是被罚了官的，那这腰牌又是从何处而来的？ “兄长你该不会是偷了腰牌才被罚官的吧！” 楚元一脸无辜的看着李承乾。 “怎么我没跟你说吗？” “我之所以会被罚官不是因为当众杀人也不是因为入了大牢，而是因为我鸿胪寺少卿的腰牌丢了吗？” 听到楚元这话李承前嘴角微微抽了抽。 深知楚元为人的杜构和卢怀慎也默默的别过了头。 他们虽然知道楚元会有方法让他们住在驿站，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方法！ “行了，你们也别纠结了，赶紧去休息休息至于有什么想请教的，等睡醒了再说！” 杜构和卢怀慎还当真没客气，直接奔着后面找到了两个房间就匆匆歇下了。 熬了一宿他们比谁都困！ 倒是李承乾现在还不是特别困，想着跟楚元吃完一顿饭之后再去休息也就没动地方。 “兄长，现下无人不知，你可否告诉我到底为何封伦会致仕？” 楚元挑了挑眉，看来他这弟弟并不傻啊！ “你既然想听为兄就给你讲讲为何根深蒂固的封伦世家 一派会就此败了！” “其实终其根本是因为皇帝想要办了他，为兄在里面扮演的角色不过是推波助澜的那只手罢了！” 听到楚元这么说，李承乾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推波助澜就能达到这个地步的，想必他兄长推的这一下也是足够要命的。 “你可知在父亲认回我之前，世家已经是父亲的心腹大患，在父亲眼中世界是一个尾大不掉的存在。” “不信你看看朝堂之上真正从寒门崛起的学子有哪些？” “即便是有，或多或少他们也跟世家官员有所交好。” “甚至是拜了某个世家官员的老师才得以入朝，这样的寒门学子已经不是那种为百姓谋利的寒门学子了，而是世家走狗。” “而作为世家一派的代表，封伦他可以称得上是所有世家的定心骨。” “从父亲把我认回来之后先后有卢家上门挑衅，还有幽州世家出卖大唐地图之事。” “甚至在前往边界的道路上还有世家屯兵，敢抢劫我大唐军民的潦草，如果不是被维兄发现，那些战士饿死边关都无人知晓。” “若这些你还觉得不够的话，不知道买卖大唐人口算不算严重的罪呢？” “伪造遣唐使存在更是罪上加罪。” “世家犯的这件事每一个都足够要命。” “诚然他们跟封相并没有关系，不过因为封相是是家的门面。” “如果皇帝想要对世家动手，那么势必封相必须致仕，只要封相在一天那些个世家就永远是团结的。” 听完楚元的叙述，李承乾也意识到世家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父皇会借着楚元杀掉倭人这事儿，让封相致仕。 “可是兄长我不懂，现在的世家难道就是乖乖的吗？” “他们难道就不会再一次犯之前的错误吗？” 楚元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筷子比划着问。 “你觉得现在我手里的筷子多吗？” 李承乾看着楚元双手攥着至少有20根筷子点了点头。 “多确实很多，甚至我看兄长，你想要拿着他们都有些费劲呢！” 楚元从手中掏出几根放到筷子笼内。 “现在你看我手里的筷子还多吗？” 李承乾看了看发现李学手里的筷子虽然少了5根，但是总体还是多的。 “还是很多，不过兄长我可以确认你现在至少能稳稳的拿住这些筷子了，而不是像刚才一般有些危险。” 第四百八十五章 发现端倪 李承乾这话一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些筷子。 “兄长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世家这个存在只能一点点的削弱而做不到一蹴而就对吗？” 楚元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跟李承乾说教了一番。 “你理解的不错，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 “世家不会永远消失而会被取代。” “如果说原先封伦所带领的那些事项是顽固不化的，是让皇帝觉得为难的。” “那么在解决完他们之后，皇帝还会给新的世家分封。” “但那些世家是由皇帝掌控的，他们的生死照比之前的那些世家要简单的多。” “在陛下登基之前，曾经有这样的说法，说叫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足以见世家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可这样的世家想要让他们散去是容易的，但是想要彻底回去有些难度。” “纵使世家千疮百孔，他们的那些家族中败类横出。” “可总有那么一两个在家族危难之际会挺身而出的，那样的人就能让世家再延续个百八十年。” “所以说事假只能被削弱而不会消失。” 跟李承乾说完这么一大通见，李承乾也有所理解楚元 这才放心。 他带李承乾出来的意义就是想让李承乾多学多看，若是李承乾只是一味的听他讲反而没有意义。 想着那驿站的人也出去很长时间了楚元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饭菜竟然还没有上来。 “弟弟呀，在外出门为兄还要教你一点，就是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 “为兄不敢保证你身边出现的人都是好人，为兄也不能说你身边出现的人都是坏人。” “不过维兄要告诉你，有些人出现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 “比如我就是来教导你的，而有些人出现在你身边却是要你命的，比如一些个刺客。” 一听楚元提到刺客二字，李承乾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这兄长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提到刺客该不会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地方真的有刺客吧！ 这里可是关内道皇帝脚下，若是这都有刺客，那边关得是什么样？ 该不会荆棘遍地吧！他这兄长该不会真的要把他往死里带吧！ 看李承乾那副紧张的样子楚元就知道李承乾想多了。 不过他宁愿李承乾想的多点，也不愿理李承乾就这么大.大咧咧的。 在他看来这一馆的工作人员这么长时间还没有 回来，所以说明两个问题。 第1个这驿站人员很少，只有一个人自然上菜时间会很慢第2个这是一个被山匪取代了的驿站，真正的驿官早就死了。 要是第1种倒还好说，他只要静心等待就是了。 可若是第2种，那么他们一行人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像那些个亡命之徒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打劫他们这些高管。 再加上山匪遍地，就算有某个文官死在这也不会有人太过探寻顶多是朝廷的一纸慰问发到家里就此罢了。 就在楚元犹豫要不要再去看看的时候。 突然间那个驿官带着他的饭菜回来了，看上去分明是有些凉的。 可楚元还是笑呵呵的接过来朝着那驿官说了一句。 “辛苦了。” 李承乾不懂他哥既然不放心这个人为什么又把他送来的食物放在那里，难不成他哥还打算吃吗？ 那驿官也是相当没有眼力劲儿见两人没动筷还以为是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可仔细一想不可能！ 若是计划暴露了这俩人早就跑了，怎么可能还坐在这淡定的看着他呢？ 一定是他想多了！ 抱着这个信念那一驿官也硬着头皮坐在那儿。 发现楚元他们一直没有动筷 子，那驿官也有些坐不住了，主动上前元问。 “可是这的饭菜不对胃口？” 楚元见鱼儿果然上钩立刻摇了摇头。 “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觉得这荒村野岭的弄到点肉不容易，不如你跟我一起吃吧！” “就当是犒劳犒劳自己的。” 听不到楚元这话那驿官也是尴尬的很！ 他怎么怎敢跟楚元他们一起吃，那东西里面可是下了药的！ 如果是现在就吃了，待会儿这些人昏倒之后，他还怎么把这群人都绑起来呢？ 若是吃了一口，这俩人不停给他灌迷糊汤，他若是一直吃下去保不齐谁先昏呢！ 楚元发现那人不敢吃给他们准备的饭食就知道第2种猜测是真的。 不过现在他可不敢跟李承乾说。 李承乾到底年龄还是小了些，心性有些不稳。 若是现在说了保不齐一会儿演戏的时候就会被人发现端倪。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对了我两个兄弟在后面休息，你就不要去打扰了！” 那驿官听了楚元这话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兄长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妙，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听啊，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 呢？” 李寻也害怕自己冤枉好人，所以轻易不敢下段演播，现在李寻已然确定这事儿，10有八成是真的，就看他们婚了之后那医患如何反应呢，怜悯的看了一眼李承乾直接朝着李承前的后脖梗了，就砍了下去。 Duang的一声李承乾脑袋就砸在了桌子上，楚元也趁机伪装了一下现场，那驿官听到屋内巨大的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见两人都趴在桌子上那驿官开心的笑了。 “我就说只要下足的剂量绝对不会有人逃脱的，看来这还是合理的。” 装昏迷的楚元听到这话就已经可以确认了。 不过李承乾是真的昏了。 他就算是想把李承乾叫醒也是不可能的！ 楚元继续假装昏迷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有没有同伙，还有他到底打算把他们怎么办？ 一直在暗中保护李承乾的暗卫见到楚元这么一手也有些惊讶！ 天地良心若是要让皇上知道了楚元竟然如此对待他的弟弟，皇上八成会动怒吧！ 而那驿官则是快速去后面找到了绳子。 “我就说这条线上肯定有大鱼，看来还真让我给蹲着了，也不知道这俩人回寨子里去能不能换个十两金子。” 第四百八十六章 十分危险 得到想要的消息楚元也就不装了！ 立刻从桌子上起来，朝着那靠近的驿官就是一脚，那驿官突然间被踢了有些不太适应。 这人不是吃了牛肉吗？怎么还能起来呢？ “你跟我玩计策？” 楚元淡笑不语“我又不是傻的！” “自然能看出来，再说你这饭菜凉了很久竟然都凉了这么久又怎么会是专门给我们做的呢？” “8成是来掉哪个大官儿的吧，不过可惜我们哥俩确实是鸿胪寺的，在京城也算不上大官。” “一个月也就不到一两金，若是你能拿我们换到十两金才有鬼了！” 那人哪里肯相信楚元所说的话。 他只相信这俩人身着光鲜亮丽绝对不是普通人。 而且现在关外闹饥荒只要是人都在想着往关内走，哪有往国外走的！ 大唐十道除了世家所在地还能有一些活路剩下最好的地方就是关内道了！ 这样的情况下还往外走不是派遣的官员就是什么世家专门回事下的公子哥。 那些人若是不打劫一番真的对不起他们埋伏在这儿这么长时间！ “你少说废话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你值不值钱？等到了寨子问过大当家我就知道了。” “若是不值钱，你 也就是落了个做汤的下场，若是值钱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听到这人的威胁楚元也是无语，难道他就长了一副天生好欺负的脸吗？ 世家要欺负他，现在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劫匪都敢欺负他，真的是太让人伤心了。 就在那人觉得楚元不过是装腔作势的时候。 突然间楚元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柄宝剑朝着那劫匪就砍了过去。 那劫匪虽说经常劫道可到底没有真正杀过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架势？ 眼看着那剑要劈到他身前的时候立刻就跪下给楚元道歉。 “还请大人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我不过是想活命罢了！” “这几年年年都不太平，我们这些贫苦百姓如果是不想法子自己弄点粮食的话，可能就要成为枯骨。” “我也不想在这儿劫道，可谁让这世道不允许啊！” 楚元听到这儿也深有感触。 他刚来那几年确实也是难过的很可后来他有了系统之后就没有那么难了。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很快就成为了蓝田附近的大财主。 甚至还带领的那一方父老都成为了有余粮的人家。 可这些人没有他那么好运也不在蓝田范围内。 如果不是今日所见可能他还 不知道大唐境内竟然还有百姓，因为吃不上饭而苦恼甚至不惜落草为寇。 楚元自然是怜悯他。 可是他怜悯了他那么那些被他绑架沙海的人又该由谁去怜悯？ 这是一个死循环楚元不想把自己困在这死循环内。 更不想因这死循环，把他原本打算把大唐创建的更好的心思折腾没了。 李楚元有没有在过多的元问而是一把拉过那人手里的绳子把那绳子缠在了那人身上。 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确认没有人来之后楚元这才松了口气，抱起来昏倒在桌上的李承乾放到后面的屋子里去休息。 今晚注定他们是走不了了！ 既然这样还是让他的兄弟们好好休息休息吧！ 等杜构和卢怀慎起床时发现暮色已晚心叫坏了！ 楚元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二人怎能睡得如此死？ 在看这周围寂静的狠，难不成楚元他们扔下带着他弟弟先撤了？ 若是如此也会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 想着这个可能刚睡醒的二人立刻朝着最开始他们坐的地方跑了过去。 发现桌子上有肉，他们就知道楚元没离开，恰巧他们睡前没吃啥东西见桌上放着筷子也没嫌弃直接拿起来就开 始夹肉吃。 当楚元端着刚做好的面过来时看到杜构和卢怀慎坐在那加菜心中暗叫不好。 “我说你二人该不会是吃了吧！” 杜构还以为楚元是心疼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 “你放心等我们会长安了我请你吃全肉宴保证你吃到吐。” 楚元当即就翻了个白眼。 知道这儿二人已经开始吃了肉的时候楚元真的是恨不得把他二人扒皮拆骨。 “我说两位仁兄，我弟前不懂事也就罢了。” “怎么你们也不知道这冷掉的饭菜是不能吃的吗？” 卢怀慎吃了肉当然知道肉是凉的，可这一路山楚元不都再说要节俭吗？怎么到这还娇贵上了呢？ “玄机你是不是有些言不符实呢？” 楚元听到这话你知道这二人误会了！ “这一路行来确实荒凉遍地，你们想要为民解困我理解，可是也不是这么个结节法啊！” “现在好了一会儿恐怕你二人就要昏睡过去了！” 楚元这话像是有魔力一般说完之后他二人立刻感觉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元指着桌上的那盘肉义正言辞的说道“这盘肉被下了料，之前我和弟弟在这时端上来就是凉的。” “怀疑有诈就没敢吃结 果果然不简单。” 说着楚元坐下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面送到嘴里，顺道还指了指旁边政策五花大绑了那个人。 当杜构和卢怀慎看清那人模样时脸都绿了。 怎么会是驿官呢？ 若是驿官都被收买了那这一路前行岂不是十分危险吗？ “玄机那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楚元看了眼俩人这才说到。 “我打听好了他们是有一个寨子的。” “我们这一路行来轻车减从，没有带太多的武器和兵士这是硬要跟他们搞有点不太可能。” “与其如此，不如还是放他离去。” 把角落里的人一听，楚元要放他离去高兴的不得了，他就是说这些个高官大臣一个个都仁义的很，肯定会饶他一命。 若是真小人，他带路到寨子也可以借寨子的地形逃跑。 楚元见那人激动的模样就知道那人想歪了不过，他也懒得纠正。 “行了你二人还是回到房间去休息吧！今夜我们就在这过夜明天等你们醒了再走。” 杜构和卢怀慎一听这话就扶着有些沉的头回到了房间内，卢怀慎看到这是杜构住的刚想离开就一下子倒在了榻上。 而在大厅吃饭的李楚元很快也等到了清醒的李承乾。 第四百八十七章 绝对不可能 看到李承乾一边不停的往过走着，一边在那揉着他的脖子楚元心虚的别过了眼睛。 来到大厅看到桌上有肉，李承乾立刻化身为饿狼。 “兄长怎么想起来给我点肉了呢？哎呀，怪不好意思的让您破费了！” 听到李承乾这话楚元挑了挑眉，该不会他这弟弟也跟那俩人一样认为这肉能吃吧！ 很快楚元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证。 只见李承乾坐在桌子旁，拉起筷子就要夹肉，可想起楚元是自己的兄长于是李承乾恭恭敬敬的把筷子递给了楚元。 “兄长这肉你先吃，长幼有序我不能抢你的呀！” 听到李承乾这话楚元点了点头，还行他这弟弟还不算傻。 接过筷子楚元立刻就把那肉支的远远的，并把一碗面放在了李承乾面前。 看到李承乾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楚元叹了口气。 “弟弟今天我就要教你个事儿，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能吃上一口面就算不错了。” “若是像这种地方，还能给你拿出来精致的肉食，别管凉热不吃就是对的。” 听到楚元这话李承乾也有些懵 什么难不成吃肉也是不对的吗？ 楚元似乎看出了李承乾的疑惑，于是解 释了一下。 “你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关内道也是受灾情波及的。” “我们现在是离长安越来越远，离发生灾情之地越来越近。” “试问这样的地方，连一碗面都是奢侈，哪里来的肉呢？” “他所拿出来的肉又是什么肉？” “我们普遍吃的是羊肉，实在不行还有猪肉和牛肉。” “可你要知道他们可是经过旱灾的，再加上现在是冬天，哪里来的什么肉？” “就算有也绝对不是我点到的这几样，而有可能是人肉或者是狗肉，我甚至还有可能是耗子肉。” 听完楚元点出来的这几样李承乾瞬间胃里波涛汹涌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那肉。 面对李承乾的改变楚元是满意的，他不介意把李承乾变成一个素食主义者，他只希望李承乾以后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能多些动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寻给刺激到了，李承乾很快就过了心里那道关还是想要夹那块肉吃。 楚元看到李承乾夹了一块肉立刻怼李承乾一下，那肉直接落在桌子上。 “兄长你干嘛？” 楚元有些不解“不是告诉你不能吃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夹？” “难道我这个兄长说的话 在你听来就是耳旁风吗？” 李承乾为难极了，兄长带他出来不就是为了历练吗？刚才那么说难不成不是要告诫他应该体验劳动人民的苦吗？ “兄长人家常说，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算是真正了解过。” “我想要体会寻常百姓的苦难，自然也要尝一尝这肉了！” 听到李承乾这话，李寻也有些无语，他弟弟肯定是理解错了！ “你这是想要体会寻常百姓的苦难，等到明天为兄就带你去附近的庄子上投宿到时候你就能体会了。” “不过这盘儿被下了蒙，汗，药的肉，你是说什么也不能吃的！” 一听说这盘肉上面竟然被下了蒙，汗，药，李承乾吓得筷子都掉了。 怪不得之前楚元一个劲儿跟他说这肉不能吃，想来他是早就知道了，这肉是有问题的！ 在回想起之前楚元告诉他的话李承乾突然间明白了，楚元是想让他有一个危机意识。 而不是来到这之后就意味着安全了，李承乾也觉得他需要准备一些物品以便于在晚上睡觉遇到危险时应用。 “原来兄长您是这个意思之前是我理解错了，还请兄长见谅！” 楚元已经带李承乾出来了，自 然要跟李承乾讲明白这一道上他都希望李承乾学到什么。 “我带你出来是想让你见识见识到底这世道是如何的。” “不过见识到之后，你作为一个掌权者要做的是想尽办法帮他们度过这个难关，让大唐也度过这个难关，而不是看过体验过就算了的。” 听楚元这么一说李承乾好像瞬间明白了，楚元带他出来游学的用意为何。 明白李洵的良苦用心之后，李承乾对带游学这件事就不像之前那么反感了。 在他看来如果用两个月的时间能踏遍大唐国土见识到百姓真正的需求远比听那些大臣说说要来的实在。 “兄长俩月时间真的够我们走遍大唐国土吗？” 楚元一副你没跟我开玩笑吧的表情看着李承乾。 “为兄说要去带你逛遍大唐十道，也就是想在这十道中每一道选一个城市，作为我们主要的留观地点。” “若是想要让你两个月时间走遍大唐国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兄要带你去的城市，分别是洛阳，河中，渭州，襄州，鄯州，扬州，越州，成都府，还有广州，幽州。” “虽说只是10个极其具有代表性的城市，可是间隔 之地太远，所以才早早拉你起来赶路。” “可是出现这种情况是我没有想到的，所以为兄现在也不瞒你，若是你还想继续跟为兄去走，咱们就继续下去。” “若是你觉得危险，我们也可以再联系一个人让他带点兵士过来。” 李承乾觉得他这个兄长绝对是父皇的孩子，一模一样的专权，看似给了他选择实则根本没得选。 “兄长这一处多少有些荒凉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我是不信的。” “不过为了我们的安全不如我们一面向洛阳前进，一面我们找人到通风报信，让他们与我们在洛阳会合如何？” 楚元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他这弟弟出来历练一番还是有所进步的。 “行了，快先把面吃了等杜构和卢怀慎醒了，我们在往洛阳赶。” 李承乾也是饿了直接开始，可吃到一半他对上了一双饥饿的眼神，一口气呛到了。 “咳咳，咳兄长那怎么还有个人呢！” 楚元淡定的吃面顺带转移了一下仇恨。 “他就是给我们下蒙，汗，药的那个怎么样害怕不？” 李承乾听到楚元这解释也是十分无语，他这兄长怎么不着调呢！ 第四百八十八章 大发雷霆 “兄长未免有些太小看我的胆量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下药的人而已，我又怎么会害怕，不过我不理解为何兄长你要把他绑在此处。” “为何不扭送官府？” 面对这样天真的李承乾楚元还是不忍心告诉他当下大唐的官场有多黑暗。 “既然你说想把他扭送官府，我这个当兄长的怎么的也会让你如愿不过扭送官府之后，适合处境就需要你自己承担，如何？” 李承乾才不怕呢！ 更何况他父皇历经图治三年有余，大唐朝廷上下对于这种打家劫舍之人应该有详细的法律。 他相信大唐的官员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卷。 楚元看到李承乾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忍心打击他不过还是打算晚点在让他弟弟经历这些。 加快速度没几下就把碗里的面都吃完了，没有继续管李承乾。 楚元提着那人端着那盘儿被下了蒙，汗，药的肉就要出去，临走时还叮嘱了一句。 “行，你先吃着为兄把它关到后面的柴房去。” 李承乾饿坏了，在确认这碗面是他哥做的没有蒙，汗，药之后，李承乾也就放心的开始吃，那样子狼狈极了。 而带着那人来到柴房的楚元却主动 解开了那人的绳子。 “我知道落草为寇非你本意我也知道世道艰难你需要谋生，不过在我弟弟面前我绝对不可以做出任何让他认为违法乱纪的事。” “明年朝廷会下发良种，到时候只要你们肯回去种地，明年会有一个好收成。” “若是在这样打家劫舍下去，唐朝的律法迟早会把你们抓住，届时你再怎么贫困，穷苦也不是理由。” 那人也不知道楚元所说是真是假，他现在只知道他绝对不能被扭送到官府，若是到了官府等待他的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他还有婆娘，还有孩子需要养大他还不能死！ “小公子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何得到的消息，不过明年我会尝试着回到地里继续种粮食。” “若是真的能像你所说朝廷下发良种，而且这些良种真的能够高产，我一定会把寨子里的人全都劝去种地。” 楚元没有再多言语而是摆了摆手让那人走了。 在确定楚元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愿之后那人快速的走着。 尤其在出了楚元的视线范围那人就快速狂奔，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撵他一样。 而在确认那人离开，李承乾没有吃完面后，楚元拿起地上 砍柴用的斧子，对着他自己的衣服就是狠狠划了一道。 顺手，还给斧子摆了一个好看的位置。 李承乾吃完面之后赶紧奔着后院赶。 他想要看看那人到底老不老实，有没有同伙，甚至如果楚元允许李承乾甚至想动用刑讯手段。 可当他赶到后院的时候，发现该所在柴房内的犯人不见了，只留他兄长个一人倒在地上。 “兄长，兄长你怎么了？” 躺在地上装昏迷的楚元也没想到李承乾竟然如此担心他。 不过做戏做全套既然他都已经躺在地上了，那剩下的也得按着剧本演呢！ 被李承乾抱住一颗脑袋使劲晃的楚元悄悄睁开眼，一脸惊恐的看向李承乾。 “他们他们还有同伙，我们需要赶紧走，若是等他们反应过来到时候我们就不安全了！” 李承乾听到这儿也有些后怕，他们这一行人课都没带什么护卫，一个个也就是三脚猫功夫。 “兄长不如我们还是先往洛阳走吧，有什么办法能叫醒他们的吗？” 楚元想了一下还是不着急的。 “那人刚才走的时候说让我们等着，三天内他必然回来。” “你那二位兄长一天之内就会醒，明天早上我们 早早就走，定然不会跟那些贼人撞到的。” 李承乾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现在暮色将晚，若是他们现在就走还是有些难的。 由于不确定李学生的到底有多重，李承乾也只能搀扶着楚元。 难得见到李承乾如此听话的时候，所以李寻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其实没什么事儿，守护在一旁的暗卫，见到李承乾被忽悠成这样，也是忍不住扶额。 由于现在只有他这么一个好人李承乾也努力肩负起了他的责任。 安置好楚元之后又去了杜构跟卢怀慎所在的房间，发现两人睡的跟死猪似的李承乾也害怕了。 那蒙汉药的威力竟是如此之大！ 回到屋内的楚元打开窗户对着那边吹了好久的口哨海东青才过来。 匆匆写了些什么这才再次放他离开，而远在长安的李世民见到楚元传讯的纸条时已经是白天看过之后火冒三丈。 “胡闹怎么能这么胡闹呢？那大唐十道哪是他们现在这个年龄能轻易去探索的呢？” 在御书房等待议事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听到这话就知道肯定是楚元那小子又干什么事儿了！ 八成还是极其危险的，要不然皇帝也不至于如此大发雷霆 。 “陛下不知何事引得您如此恼怒，说来与我们听听，或许我们有法子呢？” 长孙无忌不愧是能跟李世民一起打天下的能臣，面对这样的李世民他还敢上去撸虎须不得不说牛啊！ “李玄机那小子带着杜构，卢怀慎，还有李承乾去观察大唐十道了，说是过年前回来。” “可还没出关内道呢，就发现世道危险，他们这4个人前行是不可能的，于是向朕求助来了！” 杜如晦听到李世民说话立刻咳了两声。 房玄龄也是听的冷汗直冒。 带着杜构和卢还事也就算了，那俩人充其量也就算作一个是重臣之子，一个是世家嫡子，若是死了也没什么。 可是李承乾那可是大唐的储君啊！ “陛下，臣建议让大军跟随过去。” “太子安危开不得玩笑。” 如果说李世民最开始接到楚元文书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李世民再次想了想，发现这对李承乾来说是一次非常好的历练。 大唐十道，每一道都有不同的风土人情，每一道里面都有地方招灾，若是李承乾能就此改变一些习惯，也是一次值得的旅行，不过派谁前去确实是个问题。 第四百八十九章 风光 若是派朝廷重臣去他这个身份可就是揭穿了，可若是不派人去，他们几人若会遭遇危险。 这样一想李世民也有些纠结。 忽然间李世民灵光一闪别说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得看程咬金舍不舍得了。 “来人啊，去宣程咬金来御书房议事。”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还有些没看懂，倒是杜如晦有些明白了。 他儿子和卢怀善，还有程处默是楚元的好兄弟，有点什么事楚元都是拜托他们几个人去做的。 甚至好几次楚元想要上达天听求的都是程咬金这等粗人，而从不是他这个老师，足可见他跟程处默还有程咬金的关系非同寻常。 想明白这一点杜如晦好像突然间就知道皇帝那个合适的人选是谁了。 不过聪明如杜如晦，他是绝对不会直接提出来人名的，毕竟这可是相当于直接挑拨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的关系！ 很快程咬金就穿着一身将军服进来了，看到程咬金的全副武装的样子，李世民有一瞬间微微不适应。 “陛下俺老程来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何事儿呢？” 李世民直接把楚元写的纸条给了程咬金，程咬金结果一看脑门上瞬间救出来汗了。 楚元这 小子当真是敢作呀！ 竟然敢带着李承乾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闯大唐十道！ 就算他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作啊！不过好歹这人也算是知道请求援助。 想了一下李世民为什么把。这传讯纸条给他看，程咬金瞬间秒懂，不用李世民多说直接请旨。 “陛下楚元曾经从军治下有500人，这500人当中个个好手，而且跟楚元配合默契。” “臣请从他们当中挑选50人让小儿程处默，带着他们一同前去，这样也算是一种支援。” 见程咬金主动提出来支援的事李世民已经满意了而且所有人选也是合他心意的。 “行这事儿就这么拍板儿了，程海清你回去就着手于今日选出50人，并让程处默快速奔着洛阳而去。” 程咬金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去，回家安排去了。 回到家之后，程处默听到他竟然被他老爹安排要去洛阳，而且三天之内要到达整个人都傻了。 “爹，我没听错吧？” “三天之内带着50人奔赴洛阳，您怕不是想要我的命吧？” 听到儿子武逆自己的话程咬金也来了脾气。 “你到底怎么跟楚元当兄弟的，他 怎么会把你忘了呢？” “他都带着太子，杜构和卢卢怀慎去关内道，奔着洛阳去了，咋唯独把你忘了？” 程处默听到这话有些懵，“不是姐你说慢点，我现在接受信息就行了，你说的这些我有些没听懂。” 程咬金无奈的发了个白眼儿，把之前他在御书房内偷偷密下的纸条拿给程处默看。 “呐，你看看这是那小子自己传回来的纸条。” 程处默打开纸条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其中端倪，他老爹和皇帝可能都被他这好友给玩弄了。 “爹啊！你还真是不了解楚元啊！” “这纸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让我去洛阳跟他们汇合，不着急。” 程咬金才不相信呢！ 那纸条上分明是求助信息，他刚才在御书房内也看了，怎么他儿子就能看出来不着急了，明明着急的很啊！ 大掌一拍程处默直接被拍的有些站不住。 “你小子怕不是没睡醒吧！” “这么着急的救命纸条，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般不着急呢？难不成你认为当朝太子的命不值钱吗？” 程处默有些无语。 “爹您可还记得我给你送的那个奏折吗？” “我那天可是亲眼看见他写的那份奏折，皇 帝之所以看了会那么生气，是因为那奏折无论横看竖看都是封伦的罪状。” “也就是因为那一次我才看明白，到底楚元是如何用加密的方法写纸条的。” “他后来还跟我讲述过这纸条上的秘密，你不信把前面这几个字连一起看看是不是让我去，不急。” 程咬金抢过来一趟，发现还真的是像他儿子所说的那般。 “行了赶紧准备去吧，对了陛下还让带五十个人一起去呢！” 听到这程处默更加沉默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 “李玄机好算计啊！” 程咬金是一个不懂就问的人，他儿子跟楚元一起玩之后明显变聪明了很多，而且还在圣上面前露个脸。 虽说次数不多可每次都是极其风光的。 “那你说说他到底算计啥了？” 程处默拉着他老爹坐下这才开始分析。 “老爹要我说这事儿，您跟圣上就是有些太着急了。” “您可别忘了楚元这小子他可是去过前线的，而且在前线竟然能被提升到致果校尉。” “足可见这小子武力惊人，区区山匪怎么可能让他束手无策呢？” “他写这封信的目的估计也就是为了跟皇帝报备一下，他带李承乾去了 。” “也就皇帝和你们这些人还认为你们伪装的不错，实际上他早有怀疑。” “我记得那一天他忽悠我去送奏折的时候，分明从言语中就能看出来他已经悟到了他爹就是皇帝，不过现在他只是想维持着，不拆穿而已。” “况且在国子监的时候，骑射课他可是从未输过的。” “这么一个无双猛将，怎么可能因为一两个山匪就被困的求饶呢！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听儿子这么一分析，程咬金也觉得有些不对，现在他也不着急了，反正三天内赶到洛阳的事儿是圣旨他儿子都不着急他着什么急？ “对你小子尽管跟人分析，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说他好算计呢？难不成我也在他的算计内吗？” 程处默摇了摇头，“老爹，这就是你不懂了。” “当初楚元从前线回来之后，他可是冲动之下带兵为了郑家并且郑家后来也没了。” “那些个兵回到军营之后，又怎么会被世家之人原谅呢？” “此番去救援之时，你顺道提的这一嘴曾经楚元带过的五百人就足以让皇帝想起来楚元的勇猛。” “不过圣上可能爱子心切所以没注意到哪里不对。”悲催的程处默 第四百九十章 失望 “可今次我去兵营提完了50人之后，无论这50人到底能不能成功回来。” “以后那450个人都能得好，不会再有世家之人为难他们，他们可是被称作简在帝心的存在。” 听儿子这么一分析，程咬金突然间觉得李玄机确实是很可怕。 可现在圣旨虽然没下，但是皇上的意思绝对不能耽误。 “你这样先去兵营提人然后再去芙蓉园，我总感觉楚元既然告诉你不急，那么芙蓉园内应该有他准备的一些东西。” “若是芙蓉园内没有可能在蓝田会有，总之这两处地方一定有一处是有的，你都跑一趟总没错。” 程处默也是怎么想的。 他从来不认为楚元会做那种没有把握的事。 既然他敢带着李承乾奔着洛阳去，就说明他已经想好了对应之策。 “爹爹孩儿这就去军营，准备去把那些人点着。” “不过接下来您还需要再配合一次，这样楚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程咬金瞬间就明白了，他儿子是要他配合什么。 可曾在看到程处默带来的那些个兵，一个个干瘦的很的时候程咬金还是成功黑了脸！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回了李靖的军中吗？怎么还会瘦成这样？” 程处默见此也是唏嘘不已，他原先还以为楚元这么做不过是顾念兄弟之情，可现在看来若是不这么做，说不定他们回去就得被人家整死。 “上次回去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们细细说来？” 听到有人这么问那些士兵仿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委屈的很。 “自从上次我们跟校尉分开之后我们就被针对了。” “由于为难不到校尉那些人就把目光都放在了我们身上，企图用虐待我们的快感的来弥补他们不能伤害校尉的情绪。” “你要是和一些世家的人一起训练，却不给我们管饭，当我们回到军营时，也仅剩下残羹剩菜。” “再加上有的时候兄弟们会被抽掉去参与一些保卫任务。” “等我们回来之后，不仅好名声归了世家的人就连任务也成了世家人继承的。” 那人说的倒也平静，可在程咬金听来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你们辛苦了以后这一切都会得到改善，不过现在你们这50人要立刻奔赴洛阳，在洛阳跟楚元会合。” “到时候他们那一行人为你 们保护，只要两个月的时间，你们一行人能全区全委的回来以后你们的处境也会有所改善。” 那些人一听他们是要去保护楚元，一个个都来了劲头。 对他们来说楚元就像是给他们这支队伍重新注入了灵魂一般。 能在世家手里坚持这么久，可以说楚元功不可没。 身为将军的程咬金看到只提楚元的名字，这些人就如此激动，甚至有些眼睛已经泛红，觉得甚是稀奇。 他打仗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所谓的军魂。 可是楚元不过是带着这些兵在幽州守卫过一段时间，怎么就能如此快速的把军魂铸成了？ 这让程咬金十分费解，不过这并不当误当我程咬金觉得楚元可怕。 程处默发现他老爹训完话之后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立刻骑着马，带着人就奔着芙蓉园去了。 看着远处的浩浩荡荡的队伍芙蓉园内的管家肥四立刻安排了人手。 “快快快，把之前大少爷吩咐安排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现在应该是时候交付了。” 下人们一听这话一个个都来了劲头，从芙蓉园内不停的往外搬东西，虽说搬了好几次，可看上去也没有一个马车那 么多。 当程处默赶到芙蓉园门外时，看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夹道欢迎的有些不太适应。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顺应民心？ 周天作为芙蓉园内唯二见过程处默的在轮椅上安稳的坐着。 程处默看到周天就知道这事稳了，楚元当初离开时肯定有所交代。 “公子说了，让他带小少爷出去游学之后，若有人来，必定会是公子您，若是别人则让小人杀了。” 听到这话成什么心下大惊这楚元还当真是把什么都算上了。 “你的公子可有留话给我，要我注意什么呢？” “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该不会以为他还能安稳自在的过好每一天吧！” 周天指了指之前被下人们翻出来的东西解释的。 “公子其实早就知道星际会暴露，所以这些东西才是公子真正准备的，在路上可以吃也可以救济灾民的，还请程公子全部带走。” “至于这些个士兵公子也有话叮嘱。” 程处默自然是不相信楚元能料事如神到这一步。 不过现在是在楚元家门口，他倒是没有必要拆穿楚元的这点小把戏。 “你们公子说了什么？现在就统一说了，反正这也没有 皇帝的人，即便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不会被人参奏。” 周天拍了拍手芙蓉园内立刻出现了50个大汉。 “公子特意安排这些人才是真正跟随您去保护他们的，至于原本的人则在芙蓉园内修养。” 听到周天这话程处默不由得瞪大的眼睛，难不成楚元这小子真的能掐会算？ 想起楚元的神兵利器海东青，程处默突然间觉得这些应该跟那个鸟脱不了关系。 本来那些追寻过楚元的士兵是激动的，他们终于可以去见校尉并且再次跟校尉一起并肩战斗了。 可是看到楚元这个安排那些人不由得失望。 周天接到的纸条上可没说这样情况该怎么办不过谁让周天本身就是个善于谋划的人呢！ “这位兄弟听我一言，不是我家少主嫌弃你们，而是他知道诸位在军中过得都不如意。” “若是以你们现在的这个体格去保护他十死无生，而这50个顶替你们的则是少爷自己训练出来的兵士。” “虽说军容军纪上可能比不上，但是在体魄上他们可以完胜你们。” 那些个兵士也知道周天说的是真的，现在的他们真的差了太多。 第四百九十一章 阳奉阴违 骑在马上的程处默见这50个人认命了一般，只是觉得神奇。 不过转念一想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楚元这样的安排才是真的合适，他们这样好歹还有一丝活路。 不过这等悲伤的场面程处默着实是不喜欢。 “不如你说说你家少爷还有什么安排，我也好统一把这些东西给他带过去。” 周天指了指放在最外层的布料。 “那些是我家少爷准备的，你们每个人都有份说是叫睡袋和帐篷之类的东西，具体使用方法在你们见到少爷之后就知道了。” “其他的不过是一些粮食罢了！” 听到周天这话程处默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还值得他跑一趟，也不知道楚元到底是怎么想的！ 匆匆带上东西程处默就奔向了洛阳。 一直被程处默惦记的楚元此刻他也带着李承乾来到了洛阳，不同于程处默的紧急行军，他们这一行人可是慢悠悠的很。 李承乾本来到洛阳之后他看到会是以后看到的会是一幅惨烈的景象，可没想到洛阳城内的景象却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 这就像原本有些迷糊的李承乾更加迷糊了，难不成这些地方遭灾还分片儿的吗 ？ 秉着不懂就问的精神李承乾好奇的看一下楚元。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愣了也知道应该在投宿之后才元问。 很快楚元就带着李承乾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地方投宿。 在定好房间之后李承乾终于还是凑到了楚元的身边。 “不知兄长可否给我解惑，为什么关内道那么惨，到这儿却出现了繁荣的景象呢？” 楚元叹了口气让李承乾坐下这才开口。 “这东西就给归功于世家了！” 突然间听到楚元夸赞世家李承乾觉得有些懵，他兄长不是不喜世家吗？ “兄长你可是吃错了药，怎么反而替世家说起来话了？” 李承乾这话一出门外的杜构和卢怀慎直接笑出了声，楚元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别在那听墙角了还是进来吧，有什么事你们当面问。” 被点破偷听杜构和卢怀慎也不尴尬直接就开门进来了。 见楚元一副杀了我吧的表情杜构忍不住调侃。 “玄机你也不用太懊恼不是谁都像你一般能很快理解这些东西，要知道你弟弟他还小！” 如果说这一路上有什么事儿是李承乾最烦的那就是杜构和卢怀慎不停的在说他还小，其实他 已经不小了！ 聪明如楚元自然看得出李承乾讨厌什么立刻出言辩解。 “行了，你俩肯定是知道的，不如你俩来给我弟弟解释解释。” 杜构倒是没想到楚元会这么说。 不过他也不怕，虽说在国子监的时候上课他不怎么注意，可这些东西他老爹经常讨论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 “行吧，那我就拖大了，如果有不足之处还请怀慎帮我补充，若是我二人都说不明白的，最后你再补充。” 楚元颔首表示同意，杜构也就开始讲了起来。 “之前我们在驿站的遭遇，是因为驿站开在一些偏僻的地方。” “往来只有附近的村落和朝廷的官员，那种地方若是受灾就会导致方圆百里内寸草不生。” “因为周围无人可以主动帮助他们，所以看上去也就荒凉了些。” “像洛阳这种大城市，城内富豪云集城外也有几个村落星罗棋布。” “若是灾情发生在这些地方，首先城内的人在确保自己能吃饱的情况下会向外兜售粮食这在很大程度上就能缓解灾情的进展。” “而且像这种大城市通常是赈.灾粮款首先下播的地方，也是最容易组织施粥的地方，这 也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洛阳是这么繁华。” 听完杜构所说李承乾有些明白了，可还有些懵懂卢怀慎见到李承乾这样立刻补充。 “他说的不过是比较空泛的内容，我出生于世家，不如让我给小公子说说，我们世家若是遇到旱灾会怎么做。” 杜构其实也有些好奇，现在看卢怀慎主动接过话茬，自然是落在一旁等待着。 “以我饭养奴家为例，若是我们所在的地方发生了旱灾，首先我们会统计一下我们田产损失多少，紧接着会判断一下存粮够不够。” “小公子可听说过一句话，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这并不是说说而已，世家的底蕴多在于田产以及财富。” “在大灾之年世家也会派人救灾，不过仅限于世家管理围内的城池。” “这些城市里生活的都是世家世代积累的奴仆，以及帮世家种地的细户，若是不主动救灾，明年那么多田地就无人栽种，损失会更加巨大，所以在某些世家范围内会在朝廷不赈.灾的情况下主动施粥的。” 李承乾听到这儿感觉很是神奇，他原以为世家就是只知道吸朝廷血而不办事儿的。 可听的杜构和卢怀慎所说 ，李承乾对于世家有了新的看法。 楚元对于这二人所说也表示赞同，不过在楚元看来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二人所说的都对，不过为兄要告诉你的却是大唐官场上的东西，你听听就好。” 知道楚元终于要开始讲故事李承乾立刻正襟危坐，那样子乖巧的很，杜构和卢怀慎见了也是嫉妒的狠。 “如果一个地方发生了旱灾或者是洪涝灾害，当地的官员首先选择就是按下不报。” “一方面是想看看他能否处理，另一方面也是害怕丢官。” “这在大唐官场上十分常见，而恰恰也是因为如此导致了旱灾和洪涝灾害进一步的扩大。” “若是普普通通的旱灾当地的人多努力挑些水多辛苦一点，或许还能有救。” “官员若是处理及时还能算得上是一笔优秀的业绩，说不定明年他就升官儿了，试问在这样的诱惑下，哪个官员会选择一出现旱灾就向朝廷禀报呢？” “而若遇上大型旱灾即便是禀报了也没有用。” 听到楚元这话李承乾震惊了！ 难不成他老爹播下去的那些赈.灾款都进了这些贪官肚子吗？ 那些人难道就真的敢这么阳奉阴违？ 第四百九十二章 心惊 楚元见李承乾那副震惊的样子就知道李承乾想歪了！ “你先听为兄说完在做决定。” 李承乾只能照做可接下去停的时候则是格外认真。 楚元见李承乾这样也就继续讲了下去。 “无论朝廷下发赈.灾两款的速度有多快从刚发下来被盘剥一圈再到押韵以及各个城池。” “真正用到那些灾民手里的少之又少，这样的前提下那些官员当然会选择隐瞒不报。” “至于那些个没有奔头的村民，也是被他们一个个悄悄打开大门放出去，这样与他们升官无碍。” “不过这样做也有一个弊端，如果是皇帝想要下令普查一下各个地方的损失，那个时候这一些个大官儿可就害怕了！” “毕竟人口是有限的，灾年之中流失了那么多很难补得起，所以就要想方设法让那些人死，这还算的上安全的处理措施。” 李承乾听到这儿觉得十分气愤不过他也没有办法。 “那在你看来这些救灾方法都是不对的，那么我可否问一下，什么样的救灾方法才是好的有效的呢？” 杜构和卢怀慎其实也好奇楚元的答案，只不过之前他们没有办法问，生怕楚元 生气。 “我说的救灾方法在明年或许能用得上，不过具体怎么应用还要看底下的人，方法再好但是落实方法的人不好也是无用的。” “首先去年朝廷收获了两种，今年没有世家挡路，朝廷势必会推广粮种。” “新的粮种无论是在土壤选择上还是种植上，都比旧的要好很多，这在很大程度上就能缓解今年的灾情。” “这次为兄去年还琢磨那个东西叫做水车，只要把它放在有河的地方，他就可以把水灌入稻田地当中去，很大程度上这又能缓解不少。” “再加上今年朝中为官的世家子弟都失去了保护，他们会拼命的向皇帝展示他们的能量，这个时候若是再有灾情，想必世家官员绝对会比普通的寒门子弟要做的好很多。” 结合三人所述李承乾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兄长要带他出来游学。 如果不出来游学他可能见到关内道的惨状就认为那是所有灾民的写照，可现在看来他的见识还是有些浅薄了。 “兄长，我们要在这停留几天呢？” 楚元一脸坏笑的看向李承乾。 “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在这多停留一阵子的，毕竟程处默还没 有赶来呢，等他赶来后我们才会再次启程。”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是卢怀慎和杜构却闻到了一丝不对的味道，以他二人对楚元得了解，断然不会让程处默就那么简单的到来。 “玄机，你该不会是让程处默带人来了吧？” 不听到杜构的元问楚元点了点头。 “出了洛阳之后，我们所去的地方都比较荒凉，为了保证不再遇到像驿站之中的事儿，还是让他带了些人的。” “也不多就50个，而且个个都是我芙蓉园内训练出来的好手。” 听到这话杜构有些不敢相信的楚元什么时候安排的。 芙蓉园内他也去过，除了收复的那些个突厥人他不记得有什么兵壮啊！ 突然间杜构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着楚元。 “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要带他去看那些散在的突厥部落吧？” 楚元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卢怀慎一看就知道杜构猜对了！ “玄机兄，此番确实是有些太过了那些地方相当危险，千金之子不在朝堂的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懂。” 楚元其实也很无奈。 前两天他带着李承乾往过走的时候，系统也不知道 怎么抽风了，突然间就给他派了个任务。 让他带着李承乾去观看边塞风光。 他们这一路行进而去若想要去边塞首选当然是幽州，其他的地方若是去了保不齐就给留在那！ 李承乾倒是十分好奇。 如果说最开始楚元带他出来时他还有些不太愿意，现在就是真香了！ 这一路上他的所见所闻都是在皇宫之中没有过的，而这一些东西恰恰是他对大唐的了解更深了几分。 若是当初教他的那些夫子，也能像李寻这般待他四处长见识，或许他也不会过得如此无知。 “行了，从出京那一刻开始，想要去哪都是由我说了算，完全是看心情走。” “如果心情好了或许会来到洛阳这种大城市，可若是我心情不好去的自然也就是一些小城市。” “你二人都见识过那灾情之地，我弟弟可没见过，出来一趟自然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灾情，什么叫富饶。” 面对这样的楚元杜构和卢怀慎也没什么办法就当是冬游了！ 如果是让他们回去跟那些个书本做伴他们倒是更愿意按照楚元所安排的进行游学。 果然人都是害怕对比的！ 结束了短暂的话 题几个人也回到房间中，各自休息。 楚元虽说想让李承乾多学些东西可并没有打算让李承乾学成个傻子。 洛阳这么繁华的城市，当然要让他弟弟出去见识见识了。 不过他们一行人进城时有些招摇，所以当天晚上楚元并没有让李承乾出去，而是带着他在楼上观看了整个洛阳的风景。 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李承乾突然间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他之前有多么无知。 “兄长教导我是不是很累，为什么我觉得每次教导我的时候您总是在叹气？” 楚元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 “并不是教导你累，而是为兄的有些想法在现在无法实行，但是这些个想法确实对大唐有好处。” “为兄每每叹气，主要是因为明明我能把大唐变得更好，却因为某种原因束手束脚。” “导致看着战争眼睁睁发现在眼前，为兄也只能做一个刽子手，让战争快些结束而不是避免战争。” 李承乾头一次听楚元这等抱负不由得心惊。 “兄长可知，科考一事？” 楚元点了点头，“科考我自然知道，不过比起我的功名我更在意你。” 听到这话李承乾心中一暖。 第四百九十三章 检查装备 “你现在还小，有足够的时间去见识大唐的子民到底生活的怎样，若是我一心科考踏入朝堂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时间去带着你逛遍大江南北。” “虽说为兄对这世道有所认知，可为兄也是一界书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为兄希望你谨记，若随便一个的书生提出的政策都能被落实，那么这个王朝也离死不远了。” 李承乾到现在还是不懂，不过在李承乾心里他恨不得给楚元安排一个国公让他为大唐效力。 楚元可不知道他弟弟的雄心壮志。 趁着夜色正好楚元突然间想起来，他好像还从未教过李承乾怎么去画地图。 这可是一项必备技能，若是连这个都忘了教他未免有些不太称职。 “弟弟为兄今晚要教你一项新的技艺，很好学的放心保证一个晚上就能学会。” 李承乾对于楚元说的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技能一晚上就能学会，难不成是需要后续钻研的吗？ “恳请兄长教我。” 听到李承乾这话楚元立刻想起来他今天还没签到呢！ “系统签到。” “叮，检测到宿主处于洛阳为宿主提供洛阳附近详细地图。” 楚元 倒是没想到这系统这样智能，身处洛阳就能得到洛阳地图。 若是他跑上几次突厥人大营岂不是可以获得突厥大营的地图？ “请宿主不要白日做梦，本系统奖励随机发放。” 系统的话虽然否定了楚元的幻想可楚元也了解到这系统发布奖励还是有空子可钻的。 目前他对于这些地图什么的并不感兴趣，索性就那么样吧！ 或许是不想让李承乾想太多楚元特意给李承乾变了个魔术这才从系统空间中拿出洛阳附近的地图。 李承乾最开始也只是看个稀奇没想到他哥竟然还真的弄出来了一张纸，可当他看清那张纸上的内容时李承乾不淡定了！ 虽然图上的字他不太认识可不妨碍他看明白这是一份极其详细的地图。 上面甚至标注了附近的山村和河流，目前为止大唐最细致的地图也打不到这种程度。 “兄长这样仔细的地图到底是谁绘制的？” “若是有这种人才，一定要引入朝中为朝廷效力呀！” “有了这种地图大唐何愁水利不通呢？” “水利通了大唐就不惧旱灾了！” 楚元满意的看了看李承乾。他这弟弟想的还是挺多的。 虽 说只悟明白了一个种地图的妙用不过他还小。 若是他把这地图样式交给李世民，他相信李世民能付出更多的用法不过谁让他没那个胆儿呢！ “不用羡慕这种能人，今日为兄就要教你怎么画这种地图，不过这种地图的妙用可不只是在水利方面，而是在战争方面。” “我作为一个亲自上过战场的人，深刻了解到，如果在战场上谁能掌握先机那么谁就可以获得一定的优势。” “像我大唐与突厥作战之事，若能掌握突厥那边的地势地貌，就可以在重要关口处进行埋伏，达到以少量兵士坑杀突厥人。” 听到楚元这番解释李承乾也暗自心惊。 他这兄长还当真是个无双猛将，即便不在战场上也时刻不忘想要杀灭突厥的决心。 “兄长还是快些教我吧！” 看到李承乾如此好学楚元立刻就开始了他的教学。 而苦苦赶路的程处默到底还是没忍住擅自动了楚元准备的干粮。 说来也巧虽然程处默没吃过方便面但是架不住他饿了呀！ 骑在马背上就那么生啃了一块，在方便面刚入嘴的一瞬间程处默就被征服了。 “不愧是李玄机做吃的也做 的那么好吃。” 与程处默同行的那些人发现程处默竟然干啃了的方便面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不成他们少爷没有告诉这位公子方便面应该如何吃吗？ 不过那是公子间的事他们还是沉默的好。 被那些人用一样的眼光看了一会程处默也没当回事反而是把手再次伸向了装方便面的袋子。 在程处默快吃完他那一袋方便面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终于见到了洛阳城的城门。 程处默也算是松了口气，他也算是在三天之内到达洛阳了。 见到李玄机定然要让他好好给他讲讲这方便面是如何做的！ 突然间见到一小队人骑着马就要进城，洛阳的守城士兵也有些害怕。 这些该不会是某个地方的探子吧！ 可看他们穿的锦衣华服也不像是突厥人，那城门的看守士兵也就没有拦着。 不过在程处默他们进的洛阳城后还是派人盯上了他们。 带着50个人在大街上不停的走就算楚元再怎么瞎也看到了程处默。 在楼上楚元悄悄的把身子探出去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果然一直注意四周的程处默立刻看到了楚元，瞬间就像有目标了一般带着那50个 人奔着客栈就来了。 “玄机啊！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楚元见到这些人第一反应并不是激动而是检查装备。 “少扯那些没用的，我让人带过来的东西你可是按照要求带的？该不会你告诉我嫌麻烦半路扔了吧！” 听道楚元主动元问了哪些物资程处默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该带我是都给你带了的，不过你做的那干粮未免有些太香了我没忍住道上没忍住吃了一包你该不会怪我吧？” 程处默也不知道那些干粮楚元到底有何用，反正看着楚元的眼光中带着一丝惭愧，三分求饶。 好兄弟不过是吃了一包方便面而已，楚元又怎么会忍心责怪他。 更何况他之所以让下人制作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让他们在道上吃的。 现在程处默不过是提前把他那份吃了罢了！ “既然带了就行了，不过你这嘴馋的毛病是该治一治。”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可不是洛阳这般美丽富饶。” “如果是你还是这般嘴馋的话，可能我们就要遭遇大灾了！” 听到这话程处默也有些好奇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正在程处默好奇的时候李承乾气喘郁郁的回来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配合 看到程处默来了李承乾只是微微惊讶地扫了他一眼。 坐在桌子旁十分没有形象的倒了口茶。 一杯茶下肚李承乾是气儿也不喘了，整个人也舒服了，这才想起他跑回来时有重要的事儿向兄长求助。 “兄长你快去管管，如果是你不去杜大哥可能就要被人家拉走了！” 听到李承乾这么说楚元也有些好奇。 他不过就是让他们去溜达溜达，怎么还能惹上是非呢？ 难不成杜构当真是一个麻烦混合体吗？ 不过看了李承乾这样子楚元可以确定杜构摊上的八成都是官府的官司而是某些纠纷罢了。 既如此让他长长记性也好，索性也就没太着急。 “着急之时竟然把规矩和体统都忘了，成什么样子？” “快跟我说说你杜构哥哥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还有卢怀慎跟他一起，怎么不见卢怀慎回来？” 李承乾立刻正襟危坐大有一种说书的架势。 “昨晚兄长你叫我绘制地图之后，我本想着今天让另两位兄长带我出去转转，也好实践一下如何画地图的事儿。” “谁料我们光转到西城区，就被一对兵士拦下见我们穿的好说是要征我们当兵士共赴幽州。 ” “两位兄长自是不乐意的，可是那些人竟然强迫着把他二人带走，并放出消息让我带两千贯铜钱赎他们。” “我也不知道有一些兵士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就记匆匆的回来找您元问了！” 楚元听到这瞬间秒懂。 今年他给皇帝提供了太多的东西使得李世民有些膨胀。 若他估计不错可能明年就要像突厥宣战。 虽然说不知道这一仗会打多久但楚元可以确认战大唐必胜。 不过看李承前那一脸好奇的样子楚元还是决定给他这弟弟解惑，反正人在军营也跑不了索性也就不着急了！ “你可是好奇他二人为什么会被抓走？” 李承乾听到这眼神一亮，双眼中写满了渴望。 “不知你可知道我大唐的征兵制度？” “若是普通农家恨不得把孩子藏起来，于是这才有了所谓的赎人。” “而熟人之时由于金子普通人家难以凑到，所以换成相对便宜的铜钱。” “可铜钱也不是谁都能输得起的，只有那种富豪之家才能为其儿子赎兵役。” “而且更有人做起了铜钱生意，若是一两金可以换万贯铜钱，那么那些人则黑心些一两金可换九千铜钱。” “这想要赎人的人家定然不会吝啬这一千铜钱。” “可这1000却足以让他们赚个盆满铂满，你们在大街上会被拉走，估计就是因为最近朝廷有动兵的意向。” “这些征兵的想发国难财，所以才出现了这种状况。” 李承乾听到楚元的解释有些生气，他刚经过的关内道有些地方寸草不生，连活着都是奢望。 洛阳却有人赚这种黑心钱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化身愤青的李承乾，现在恨不得解决了这些所谓的发国难财的黑心商人。 可他知道以他的智谋并不足以跟这些商人斗智斗勇。 突然间他想起了他兄长，可以能把封伦斗致仕的楚元定然能改变这一状况。 “兄长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制止这些人吗？”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发国难财，而我们却只能人你要去发展吗？” 楚元就知道李承乾会这么问不过你别说他还真有解决的办法。 “为兄确实有解决的办法，不过这办法却并不是由我来执行，而是由上位者去推广的。” 李承乾一听这上位者不就是他吗！他不行还有他爹呢！ “兄长你就姑且谁说呗！” 程处默也看热 闹不嫌事大。 “是啊玄机你就告诉我们一下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楚元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才说到。 “现在老百姓吃所以逃脱兵役是他们认为当兵是没有出路的。” “第1个当兵死得快，只要他们把孩子送上战场，必然会得到孩子马革裹尸的消息。” “就算有少数能回来的，他们有的也有些残疾或者是永久创伤，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愿意自家的孩子去遭那份罪。” “再加上民间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去种植田地，若是让自家所有儿子都去从了军能回来还好。” “回不来朝廷也不会给补给，那这样他们就少了一个劳动力。” “与其如此倒不如花铜钱赎人，过个两三年也就挣回来了。” 程处默颔首表示同意。 “的确战场上刀枪无眼大伙都是肉体凡胎，谁也不想战死沙场。” “可每年由于突厥入侵，我们大唐的士兵还是会损伤不少，这也就导致了朝廷年年征兵而老百姓逃脱兵役的现象。” 李承乾以前也听过类似的战报，比如什么800里加急啥的，可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堆数字。 今天听了楚元的解释李承乾突 然间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大唐真的像他兄长说的那般无兵无将无财力！ 最有钱的世家虽说现在没有了庇护伞可是世家的财富是不会让给皇帝的。 普通的百姓都在逃脱兵役，有钱的人家却可以仗着钱财为自家人赎身。 至于将领虽说他不知道军队中有谁可他知道楚元必然是优秀的带兵之人。 “兄长这解决之道你只说了一半，您倒是说完啊！” 楚元晕了口茶水这才继续说道。 “若想要解决也简单但是需要上位者配合。” “首先要把当兵的位置改成极其重要的，他们为大唐抛头颅洒热血，是最值得大唐人民尊敬的人。” “可你看看现在充兵的那些人，要么是罪犯，要么是犯官，这就让大唐百姓认为当兵的都不是好人。” “只有改变了当兵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才能让百姓把孩子送到军队中去。” “其次，大唐将士在阵亡之后真正能得到抚恤的太少，了。” “必然要把他们死后的待遇提上去，这才能让那些人放心的去当兵，普通人家所求不过也就是衣食无忧。” 李承乾听了只觉得像是在听天书，可这并不妨碍他记下来。 第四百九十五章 非常手段 楚元看到自家弟弟在哪记也放慢了速度。 “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要宣传，我在军队中待过。” “不打仗部队就是一盘散沙不停的在耕种军田和训练。” “打仗时这些人就是战场上的杀神，老百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对于那些活着回去的将士也格外排斥。” “老百姓最注重的就是传承问题，说白了也就是娶亲。” “可那些上过战场活着回去的将士想要得到小娘子的青睐却有些难。” “他们都曾身负重伤身上没有几块好肉，这样的场景普通小娘子见了必然会害怕。” “若是这将士脾气再爆点儿，可能会做出不可饶恕的事儿，久而久之这些回去的将士们名声也就不好了，那么又怎么会有人来从军那？” 李承乾听到最后这几条突然间明白为什么他兄长说是要上位者的帮助了。 这东西若是私自搞保不齐就会被扣上个谋反的帽子。 若是想要彻底改变，还当真需要他父皇下令！ “兄长你说这些我现在了解了，不过当务之急是把杜构哥哥还有卢怀慎哥哥救回来，也不知您有何好主意呢？” 面对李承乾的元问楚元微微一笑。 “ 为兄今天就要教你第2个事儿，做人不能太死板。” 程处默一听这话就知道楚元要耍心机了，心里默默为那些把毒狗和卢怀生抓走的人默哀。 不过他也很好奇楚元到底会怎样救人。 李承乾一脸好奇，难不成他兄长打算白嫖？ 跟楚元学了几天李承乾已经掌握了一些现代词语。 虽说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但是应用起来确实没有问题的。 “可还记得我让你程处默哥哥带过来的那50个人吗？” 李承乾下意识的点头，不过他不懂那50个人跟赎杜构二人有什么关系？ “若是正常情况下，我们想要把你两位兄长救回来，需要付100贯铜钱。” “可是为兄并不想当那冤大头，甚至为兄想要把他这生意搅黄了必然不会付铜钱的。” “弟弟你要记住一句话，当金钱站出来说话的时候真理也要沉默，但当权力站出来说话的时候，连金钱也要退避三舍。” “此番雷兄就要告诉你什么叫做活学活用，你只管看着就好能悟到多少就看你的了！” 程处默听了楚元这话就知道这小子是打算强抢。 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这50个人个个都是他 芙蓉园内的好手跟那些个士兵相比他们没有明显的阶级观念。 来的时候明知道自己身份不同，他们还对他加以鄙视足以证明他们只听从楚元调遣。 这样的情况下楚元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人必然会去把杜构和卢怀慎救回来。 甚至如果楚元想的话他还可以把那些铜钱据为己有。 刚开始的时候程处默还不太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换。 可当他了解到这些人都是突厥人的时候程处默突然间懂了。 如果说一个大唐士兵去抢了别人，那么是大唐士兵的罪过。 可若是突厥人去抢了，那么只能是突厥人的罪过。 不得不说楚元这一手偷天换日玩的是真明白。 李承乾看程处默一脸你好狡猾的样子看着他兄长有些摸不到头脑，楚元也看在眼里不过楚元懒得解释。 带着李承乾下楼去找了那五十个人，楚元就开始吩咐了。 “城内有征兵的我要你们去探征兵之处在哪？” “人关押在何处，还有他们赎人的钱放在何处？打听完事晚上就动手，现在就去吧！” 那50个人听到楚元的吩咐朝着楚元行了一礼就快速出去了。 全程没有回答一个字可是李 承乾却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不容磨灭的痕迹。 这些人就像是他父皇培养的那些死士一般，如果说拿这些人跟他父皇的死士相对抗可能会打个平手。 他也知道他的兄长有秘密不能打听，不过李承乾实在好芙蓉园内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供他兄长调遣？ 就在李承乾想要问出口的时候，楚元警告看了一眼他，然后跟程处默安排了起来。 “你去找人把我们这些人的马全都拉到城外去。” “我和弟弟稍后就到，今晚我们在城外度过等他们行动结束我们再汇合。” 程处默听到这话脸瞬间就黑了！ 他可是来享福的怎么遇上楚元之后竟是遭罪呢？ 先是三天之内带着50人奔赴洛阳，现在又要去荒野之处宿一晚，这楚元难道就不能不折腾吗？ 不过程处默知道楚元做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于是也捏着鼻子就去做了。 回到房间李承乾好奇的问了楚元一句。 “兄长，你让那些人先去踩点后行动难不成是打算明抢吗？” 听到李成前如此元问，李寻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非常情况行，非常手段。” “若是你读书之后只 觉得做人应该按照孔孟之道要求己身那么这书读的每年有些死板。” “你要记得你以后是要当上位者的，哪怕不是皇帝只是个王爷。” “你也需要统领你府内的人难不成每一个被绑架的人你都打算用钱去赎吗？试问你又有这么多钱吗？” “为兄不指望你成长为一个充满正义的人，可为兄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审时度势的人。” “若是对待君子，你可以以君子之礼相交。” “若是对待这种小人君子之力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浮云，那么就要用你强硬的手段去打压他们，这样方可成为一方霸主。” “我们爹你也知道他容忍世家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破釜沉舟那” “为兄进入朝堂之后虽说只办了几件小事，但是确实帮助了我们爹打击了世家。” “虽说世家不会永远消失，但是新起来的世家受我们父亲辖制自然给乖乖听话，这样说你可懂了？” 楚元这么一解释李承乾瞬间秒懂。 这不就是所谓的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那我就只能用拳头打倒你吗？ 不过李承乾还有一个疑问。 “兄长，你又是如何确认他们一定能成功呢？” 第四百九十六章 战战兢兢 听到李承乾如此元问楚元笑了。 “因为为兄上过战场，见过真正为国浴血拼杀的人。” “他们一个个龙精虎猛，不惧生死，可以为国家抛去自己的大义，这样的兵是绝对不会跟这些商人沆瀣一气甚至主动告诉你需要去赎人的。” “而且从你的言语之中也不难听出那些个兵骄傲的很，若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兵，绝对不会强迫人去当兵，足可见他们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 听了楚元的分析李承乾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谁让楚元分析的条分理细呢！ “兄长，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呢？” 楚元思索了一下，决定现在就走。 “不用想那么多我们现在就离开，不过有一点你要记得我们离开时先不退房。” “等我们出城了再找个乞丐把钱给他让他退房。” 听到楚元这么说李承乾蒙了！ “兄长，离开之时我理解可是你找个乞丐把钱给他，那乞丐难道就不会去潇洒吗？” “他又怎么会帮我们退房呢？” 楚元笑了，那笑在李承乾看来怎么看怎么恐怖。 “想知道这一切，等我们出去了你就懂了！” 对于如此爱卖关子的楚元， 李承乾是一点办法没有 不过谁让他没有领悟到呢！ 只有等着一切结束之后他兄长给他分析了！ 李承乾正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着楚元。 “兄长我试着说下理由，你听听可对？” 楚元颔首等待着李承乾的结论。 “我们离开时不退房是为了防止人家知道我们离开的时间，从而估算我们能走多远。” “而让乞丐送钱即全了客栈老板的颜面，也全了我们想要隐藏的目的，不知我说的可对？” 李承乾能分析出来这两条在楚元看来已经十分了不起了毕竟他还小。 “你所说不错，不过你还落了最重要的一点。” 李承乾听楚元这么说也有些好奇，难道他真的落了什么吗？ “若是我们现在退房，一旦他们行动成功很大的可能上，我们就会被当地的官府通缉，若是有乞丐退房，还说明我们走时只有两人，那么我们就可以成功洗掉作案的嫌疑。” 李承乾恍然大悟，到底还是他哥老谋深算，竟然连官府都算计上了！ 明白这一切之后李承乾收拾了一番，就跟着楚元大摇大摆的下了楼，在他们离开时客栈掌 柜的还搭了一句。 “客官现在出去可要注意宵禁。” 楚元颔首表示知道了就带着李承乾离开。 哥俩一路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洛阳城。 守城的士兵。注意到有两个富家公子哥晃晃悠悠的走出去，还以为是喝醉了酒也没当回事儿，当李轩带着李承乾走出好远才想着去与程处默汇合。 之前被楚元派去的那50个人，现在也已经踩好了点，只待夜幕降临就可行动。 西城军营之内都杜构和卢怀慎这一对儿难兄难弟也在等待着楚元的救援。 “杜构，你说玄机真的会来救我们吗？我怎么感觉悬呢？” 杜构和卢怀慎有着同样的疑问，不过他二人现在也没有别的可以指望。 想起他在楚元那学到的知识杜构觉得即使是去幽州从军，他也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这么想着杜构瞬间就不慌了！ 倒是卢怀慎发现杜构突然间稳定下来，还有些好奇，难不成杜构有什么奇遇吗？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就在二人以为他们去幽州已成定局的时候，忽然间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外面传来了厮杀声。 那声音听着十分急促还不是大唐口音，这让两人有些害怕。 难不成如此内陆的地方居然还会被突厥人所袭击吗？ 难道那些突厥人就不害怕被大唐打击啊！ 也不知道来者是何人，外面的厮杀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在二人看来他们接下来是凶多吉少了。 正当他二人费解之时，忽然间钻进了一个脑袋，看到这人好像是熟识之后二人后也松了口气。 “楚元还算是信守承诺，不过怎么会这么吵呢？” 那突厥人没有给二人解惑而是快速解开二人身上的绳子这才带二人出去。 一出来杜构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二人被抓过来的时候，那些兵士还逍遥的很，一个个十分骄傲，仿佛他二人像欠了他们钱一般。 可现在那些个竟然跟鹌鹑似的躲在地上，也不知道一个个在等些什么。 被楚元派来的那些人发现杜构和卢怀慎被救出来之后瞬间也没有了攻击的欲望。 不过他们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对于这些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的将士来说他们此刻就犹如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为首的那个勉强被称得上是长官的人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 “各位好汉不知道你们可达成目的了，若是没有我家可送来1 0万铜。” 杜构也算是见过正式军人的，看到这么怂的人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 卢怀慎虽说也有些瞧不起，但是在这些人面前，卢怀慎也不能说出什么原谅的话。 而救他们出来的那些突厥人发现目标已达成之后，立刻派出两个人把杜购和卢怀慎送走。 而之前那些个管杜构和卢怀慎要钱财的士兵却是欲哭无泪。 这些个凶神恶煞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些什么，语言也不通，一个个见人就绑这可让他们如何是好。 就在那些人一筹莫展之际，他们发现那些人朝着他们存放铜钱的地方去了。 很快一筐筐铜钱被搬了出来那些个当兵的面如死灰。 说好的对钱不感兴趣呢，看来他们还是年轻了。 在完成楚元的安排之后那些人也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十分清楚，楚元的安排是让让他们带着杜构和卢怀慎全须全尾的回去，而不是在这儿陪这些子弟兵丧命。 于是把那些人松绑了，不过这一次那50个人学精了，他们把这些人的军装全都扒了下来。 换上军装抬着一筐筐铜钱往外走，一时间竟没人分得清，他们到底是当兵的还是打劫当兵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一本正经 被他们扒光衣服的士兵此刻也有些怀疑人生？ 就这么走了，难不成没有别的了？ 趁最后一个突厥人离开之前蹲下的那些士兵想要站起来寻个公道。 那突厥人却似有所感觉，在一个还有点血性的士兵站起来想要偷袭的时候立刻回头。 突然间与突厥兵对视上，那士兵也被吓得够呛立刻就蹲了下去。 前面那些突厥人也没走远，而这个突厥人却发现他们这么走有所不妥。 万一这些人趁他们走后快速去通知守城的人，到时候他们就出不了城了！ 思及此立刻喊了一声，那些前面搬东西的突厥人全部把铜钱放下大步走了回来。 那些士兵见到这些人再次回来，一个个也是害怕的很，难不成他们今天也难逃厄运了吗？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有生出反抗之心，只是一个个蹲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那一些突厥人。 那些突厥人动作极快，他们找来之前绑住这些士兵的绳子快速给他们再次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们还堵上了嘴。 办完这些事之后他们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过了很久那些士兵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脱险了，那些突厥 人也只是拿走了他们的钱财，并没有让他们丧命。 虽然说被捂着嘴可一个个喜极而泣，那样子看上去狼狈极了。 再说那些拿着钱准备要出城的突厥人，此时此刻也有些犯愁。 所以说他们扒下了那些士兵的衣服伪装成了唐朝的士兵，可到底他们没当过兵若是一开口便会被识破。 怎么过城门那一关是个难点。 奔着闯一闯的心态那些个突厥人立刻志气昂扬的走在街上。 到了城门处守城的士兵见到这群子弟兵也是有些头疼，没管到底长得像不像直接就挥手让他们走了。 成为一个观察细致入微的小兵却在此刻发现这些人并不是所谓的城内的征兵之人是被人家冒充的。 这样想着突然间他就感觉有些不太对了，于是立刻上报长官。 可他的长官却让他少管闲事这样的态度让小兵有些不知所措。 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消失在城门附近，那小兵也顾不得他还在站岗的事，直接追了上去。 在他看来只要他追的够快，那一些人就不能逃脱。 那些伪装的突厥人在出了城门之后很快就看到了一楚元给他们留下的记号，按着那个记号走他 们走了半个时辰才跟楚元回合。 看到人都齐了楚元十分满意，看来他用来训练这些突厥人的办法还是好用的，虽然说成本高了点但是这群突厥人却只忠于他这让楚元十分高兴。 而一直尾随在突厥人身后的那个小兵，见到这些人竟然还有外援而且外援还是唐朝人的时候立刻怒了。 不管不顾的直接冲了出去，大喝一声。 “你们怎能如此罔顾法度？” 突然间看到这么一个楞头青，程处默几人也觉得有些稀奇。 “玄机，看来你的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这不就来了一个拆台的。” 对于程处默这种看戏的心态楚元有些无奈。 若不是他真的不想教那一百贯铜，怎么会铤而走险办这种事儿？ 而且这些赎兵役的人最开始的起源也是世家。 说白了这就是他跟世家斗争过程中一个小事件，可现在出现这个楞头青却让楚元觉得有些难做。 如果跟他解释楚元觉得累而且没有必要。 可若是把他打昏就这么仍在这难免成为世家攻伐他的利器，一时间楚元也没想好到底该如何。 而那冲动出来的小兵在看到那一群突厥人对他怒目而视， 楚元他们在思考如何处理他的时候，也知道他刚才还是冲动了。 若是他回去把所见所闻禀告给长官，或许他还会晋升。 可现在留给他的却只有死路一条，这样想着那小兵下意识的就想跑。 楚元又怎么可能让他离开呢？ “快给我抓住他记得要活的。” 那小兵也没听清楚元所说的话，只觉得后面那些人想要他的命跑起来也越发的卖力，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抓了起来。 同样五花大绑带到了楚元面前。 “你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有所误会，不过我不打算杀你。” “我要带我弟弟去游学，这一路上你可以尽情观看我们是怎么做的。” “等你看完之后再回到长安时，我会把你放了，到时候你自行决定是去举报我们还是成为我们的一员。” 那小兵听到自己不用死了立刻改变了态度。 不过对于李寻他们一行人的敌意却是半点没少。 在他看来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即便是说过不会伤害他，可也不能掉以轻心。 秉着这样谨慎的态度在楚元让那些突厥人给他把堵嘴的东西拿下来的时候那小兵也十分淡定。 没有张嘴破口大 骂，也没有太激动的挣扎而是，一本正经的对着楚元说了句。 “我叫根生是洛阳守城军。” 程处默他们发现这个人竟然立刻改变了态度，一个个也是稀奇的很这小子难道这就信了？ 楚元见到这人自报姓名挑了挑眉，“把它解开吧，如果他要是敢跑立刻杀了他。” 发现自己确实被解开之后，根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能暂时遵从楚元的意思跟他们离去。 而被五花大绑的那些士兵则是在楚元他们走后三日才被发现。 发现时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好不丢人。 跟随楚元他们行进三天的根生也对楚元一行人有所改观。 楚元虽然被称为公子，可是丝毫没有公子的傲气。 这些人都平易近人的很，所行之处若有驿站，则住驿站若无驿站则是直接在荒野中露宿。 这天他们终于抵达了下一站河中府永济村。 楚元虽然说过此次是来游学的，可李承乾不懂这个拉着他来的某个村落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在他兄长看来他应该亲身种地去吗？ 永济村的村民发现突然间来了一队富家子弟一个个退避三舍仿佛他们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第四百九十八章 欢天喜地 若是之前李承乾觉得他们这些人还是挺受欢迎的，而现在李承乾觉得他们这些人好像是被人嫌弃了。 “兄长这些人为什么如此躲避我们呢？难不成是我们会带来什么灾祸呢？” 楚元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只能静观其变。 “为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在我们之前一定有人来过。” “肯定对这些村民造成了一些伤害，否则这些村民也不会如此排斥外来之人。” 楚元一行人找遍了整个村子，才勉强发现一个村长的存在。 为了让自己这一行人看起来亲和一点，楚元甚至不惜主动去元问。 那村长见到楚元一行人时也是战战兢兢十分害怕。 尤其见了楚元身后有穿着大唐军服的人时，那村长直接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出声讨饶。 “各位军爷，我们村的人已经服完兵役了，该交的铜钱也都交了，不知各位军爷来次还有何事啊？” 楚元听到这儿也有些迷糊。 在洛阳城就有人在征兵还打着朝廷的名义。 到现在河中府竟然也有人征兵，难不成真的是上面要有什么大动作？ 可也不对呀！ 他离开长安不过几天时间怎么可能这几天内就下发皇榜说要征 兵了？ 并且他们在洛阳城内也没见到类似的皇榜啊！ 想着想着突然间楚元想到了一个可能，该不会是有人借着征兵之事故意中饱私囊吧！ 楚元非常不想承认这事是真的，可目前以他看到的情况来讲，这事有8成的几率是真的。 不过为了探查清到底如何楚元还是笑眯眯的拉起了那个村长。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来不过是因为途经此地想找个地方借宿而已，并没有征兵的意思。” “不过我记得今年上面没人要求征兵，不知这到底征的是何处的兵，又到底去为谁服了兵役呢？” 那老人家一听楚元说不是来征兵的瞬间改变了态度，只要不征兵什么都好说。 “诶呦，瞧老朽办的事竟然耽误了贵客住宿，这样村东边儿有几家因征兵而空了房子的。” “贵客你们就留宿在那，若是方便明天您就走。” 楚元觉得这老者的神情有些不对，可是他们初来乍到，若是问的太多，反而会引起老者的怀疑循序渐进。 在老者的带领下楚元带着他这几个兄弟来到了村东头，看到那所谓的房子。 楚元无语极了，那哪里是什么房子分明是几个破茅屋。 楚元看了一下发 现这村子内房屋大多都是茅草所建啊，没有所谓的砖瓦结构心下也有了计较。 看来这永济村是一个比较穷的村落。 也不知道是村长太过害怕李寻他们还是村里边，已经穷的连只鸡都拿不出来了。 楚元一行人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村长送的饭。 万般无奈之下他想起了他自制的那些个干粮，于是从马上解下来了一袋方便面。 程处默在看到方便面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这东西可好吃的很，只是干嚼就极其美味，竟若是有条件用水煮一下，想必又会是另一番滋味。 其中还隐藏着一些猪肉干什么的。 虽说以前程处默从来不吃猪肉，可自从吃了方便面里面带的猪肉干程处默觉得他可以。 “玄机这样的好东西你还是快些给我们分分吧！” 看到程处默那猴急的样子楚元也是无奈。 本以为他这几个兄弟会是成熟些的，谁能想得到一包方便面就能征服他们这些人呢？ 不过想起程处默再来找他汇合的时候已经吃了一包方便面楚元的坏心眼就泛了上来。 “这东西好虽好，可你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把你那包吃了了吗？” “无论是料包 还是面我可是听那些人汇报的清清楚楚的，你只要有空就伸进去掏一把。” “想来你估计也吃腻了不如就看着我们吃吧！” 突然间被拆穿了程处默有些尴尬，不过一想到自己出来是为了保护李承乾的，程处默忽然间有了底气指着李承乾说。 “兄弟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可是奉了皇命来保护这小子的。” “按理说我的口粮应该从皇帝私库当中处，可我保护的是你弟弟呢，所以我的口粮正应该由你来出。” 面对程处默这般耍无赖的行径，楚元也是没有招的。 谁让这吃货也是自己的兄弟呢？ 再加上程处默确实是负圣旨而来楚元还真就不能饿着他。 “行行行给你吃你们都有份儿，这东西说好做也好做，堂堂国公公子怎么就吃的这么狼狈呢？”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程处默此刻一心只想着吃的那所谓的方便面。 原本程处默以为加水煮过的方便面不会有干吃的香。 可是那东西在楚元手里过了一遍镜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 煮完之后上面淡淡的一层油看上去用料极其丰富，再加上那些肉干的点缀，完全符合程处默的审美。 也没顾上别人拿起碗就开始 吃了起来，杜构和卢怀慎发现程处默吃的那么香也没忍住直接在楚元煮好后开造。 楚元这一行人在这吃的欢天喜地，在外边闻到那香味儿的那些村民可就苦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闻到这么香的东西了。 可是碍于那些人官爷身份这些个村民也不敢主动上前搭话，最后还是村长挨不住家里小孙孙的请求这才找上门来。 “当当当。” 几下敲门声引起了楚元的注意，发现来的人是村长楚元立刻把人迎了进来。 正在干饭的几人见到村长找上门也十分好奇，这村长到底来干什么的？ 只见那村长拘谨得很对着楚元不停的点头哈腰。 “几位军爷，求你们行行好，把这吃的分我们一下吧！” 说完这话好像害怕楚元等人误会立刻又补上了一句。 “我们可以用粮食跟你们换这吃的，实在是太香了小人家里的孩子已经有两年未碰过这样香的东西了！” 楚元自然不会吝啬这些方便面，不过他总要获得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信息，于是主动从包袱中掏出了方便面，在那老者面前晃了晃。 “东西我可以换给你，不过我想知道你们上次征兵是什么时候，还有征兵是多久一次？” 第四百九十九章 智囊团 听到楚元元问那村长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说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是个能替他们伸张正义的。 秉着试一试的想法村长也就拉着楚元坐下，开始讲述他们村的经历。 “我记得那是贞观元年的时候，当时朝廷还没有下令征兵。” “我们永济村也是一个还算富饶的村落，可是在第2年的时候各地就兴起了征兵之风。” “原以为是边关告急当时我们村所有青壮都去了。” “可我们等来的不是他们活着回还的消息也不是他们战死沙场，而是他们被抓到了杨州，去什么王府？” “我们留守的这些都是老弱病残，正愁没有劳动力的时候，突然间那边传过来话说是可以通过交通钱的方式把人赎回来。” “为了能让自家人团聚，自是希望通过赎人的方式把自家的壮年之人赎回来。” 楚元听着本来觉得没什么可看到村长有些激动的表情，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事儿。 否则这村长也不至于气成这样，这村子也不会是他们来时看到的那般荒凉。 “可是钱要了，人也没说回来到现在生死不知。” “我们也 只能通过每年征兵的时候才能知道到底自家的孩子是否还活着。” “您几位住的这几个空房都是因为今年征兵之时，他们放心不下自家孩子，所以主动去服了兵役。” 一提起扬州楚元瞬间就想起了个人，李承乾现在在他手下教导。 可是那个天生反骨的李泰确是在李世民身边。 扬州大都督正好是李泰。 如果是修建王府相比也就是他的手笔了。 一旁的李承乾听到扬州招兵要修王府的时候，脸色瞬间就黑了。 他知道李世民更喜欢弟弟，甚至在李泰受封之后都没有让他回到封地而是留在长安。 如果说前行之路上谁将是他的绊脚石李泰首当其冲，然后就是那个李恪。 在跟楚元出来之后李承乾已然明白当下大唐需要做出怎样的改变。 他不指望他自己能荣登大宝可李承乾却希望大唐能在楚元的带领下走向更好的地方。 仅凭这一点他就可以确认他那个小肚鸡肠的兄弟是绝对不会像他这般听从楚元建议的。 思及此李承乾心中也有了决定，既然他兄长想要教导他，却又不想暴露过多的学识。 不如此次回京之后他就请求父皇让楚元成为太 子太保好了。 这样即能保全楚元自己本身的愿望也能让大唐得到楚元的帮助。 甚至还可以让他这个哥哥认祖归宗。 李承乾想的是挺美的，可是他所理解到的事实与楚元了解到的事实相差甚远。 甚至连楚元自己都不确认到底他是不是李世民的儿子？ 他村长讲完之后，楚元几人也没有什么话好安慰他的，若说世道艰难，现在朝廷比普通百姓更加艰难。 那村长好像也知道他说的有些太多了，这些人不过是路过此地，就算他们有能力替他们村子伸张正义，可能兴建王府的必然是个王爷，这些人也是当官的，他们又怎么会因为一己小民而去得罪一个未来的王爷呢，想到是那村长自嘲的笑了笑也就离开了。 而一行人在吃过饭之后，心情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愉悦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挺庆幸这一路醒来没看到什么官兵欺民的事，可现在他们就见到了，而且这个蛀虫还是当今圣上的儿子。 李承乾出来后还是第一次想要给李世民传书。 可左思右想后李承乾还是放弃了，老话说的好捉贼拿脏。 他们现在不过是听了一方村民的片面之词。 若这 修缮王府的命令是朝廷下发的那李泰征兵也就是合乎情理的。 他们若是趁这个时候掺上一本保不齐李泰也会跟他们针锋相对，到那时可就不好玩了。 晚上吃完饭的一群人早早就睡了，唯独李承乾和楚元怎么的都睡不着。 当李承乾主动敲响楚元门的那一刻楚元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有什么事儿你就隔着门说吧！” “为兄我已然歇下今日不想再起了。” 李承乾也是直接了当隔着门就说了一句。 “兄长，我想要去扬州看看。” 楚元还在等待着李承乾的下文。 然而等了很久李承乾却没有再说什么。 按捺不住性子楚元还是穿上衣服起来给李承乾开了门。 看到李承乾的衣服极其隐忍，还有些悲天悯人的表情楚元就知道他这一路的教育还是有效的。 不过对于这村长所说的这个事楚元还是抱有一丝怀疑的态度。 “扬州之事我已然知晓，下一站我们就去扬州，我相信在那我们一定会看到一些特别生动的景象。” “你到扬州之后一定要记得你只是普通的游学者，而不是大唐的太子李承乾。” “就算是遇到你弟弟的亲人也绝对不 能相认，否则我们这一行人就容易遭遇危险。” 李承乾自不会拿自身安危开玩笑，更何况跟楚元一路走来，他已经知道当一个高位者应该如何去做。 一夜时间过去几人早早就醒了。 那些村民由于都是些老弱病残还在睡梦当中。 而楚元几人则趁着这个功夫直接策马奔着扬州而去。 临行时楚元想起来昨晚村长说想要吃方便面，于是在那屋子那里还特意留了方便面给村长的孩子。 奔着扬州而行一路上几人心情十分沉重。 虽说李承乾不说，楚元也没讲明可他们知道去扬州之后，他们就再也无法从权力的漩涡中挣脱出去。 而到了扬州城外看到那明目张胆的征兵告示，李承乾再也忍不住了。 这就是他那在父亲面前不停装乖卖好的弟弟。 这就是那个号称有着智囊团的弟弟！ 若不是此次他被楚元强制带出来有可能等李泰造反之时他都不见得能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今次李承乾确实懂了虽然他跟李泰同父同母。 但是李泰到底还是对他这个位置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若是以前他也乐得当个潇洒的王爷可现在李承乾觉得他必然不会再退让。 第五百章 休息 很快一行人就进入到了扬州城内，果然扬州城内遍处都是在行走的兵士，人最多的地方莫过于西城街某处。 看着这样的景象，李承乾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楚元此刻也明白了李泰的野心不过或许这就是李泰的命运吧！ 在他所熟知的历史上，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都没有成为大唐最后的继承人。 不过既然他已经到来，遵循他理念的李承乾就必定会成为大唐的君主。 随意找了个客栈投宿把那50个身穿大唐军装的匈人安排在城外，几人就在城内逛了起来，可明明扬州那么一个富饶的地方却过得比关内道还惨，这让他们怎么能原谅李泰。 好不容易转完一圈回到他们投宿的地点，楚元却发现他的海东青无故飞了过来。 小心打开海东青的竹筒，发现里面果然有李世民给他的传信。 不过看到传信内容李寻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他们离开还不到半个月时间，杜如晦竟然病危了！ 这跟他所熟知历史上杜如晦死的时间也不太一样，得知这个消息，楚元也不想再带着李承乾游学了。 匆匆的把纸条给李承乾看了一眼，跟楚元游学一段 时间的李承乾瞬间秒懂楚元的意思。 立刻出去找了杜构他们，只匆匆说了句“有事撤出城。”就离开了。 当杜构发现他们一行人在不停的往回跑，而且越跑越快的时候杜构就知道有事儿不对。 只用了三天时间，他们就从扬州赶了回来，可以说这三天几人除了有几个时辰，是在休息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策马这可把几人累坏了。 彼此之间也非常熟悉，甚至在到达长安之后连话都懒得说，就想着各自奔着各自的家回去。 程处默本想离去可看到楚元和李承乾都奔着杜构家去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们才那么火急火燎的从扬州赶回来了吧！ 杜如晦一直身体不太好，该不会是杜大人出了什么事所以。 思及此程处默也顾不得疲累的事奔着杜构家就去了。 杜构发现他那几个兄弟也跟着来了。 以为他们是想要去他家吃接风宴，也没多想就快速策马朝着家里跑去。 还未等他敲门府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那管家见到杜构回来也是惊讶的很不过很快那管家脸上就冒出了一丝愁绪，语气战战兢兢的跟杜构说“少 爷老爷病倒了。” 听到杜构就算再怎么傻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他们如此拼命的往回跑了。 也顾不得招呼那几个兄弟奔着他老爹的床前就去，楚元也紧随其后。 不得不说在对待自己亲人的这件事上杜构下手还是很快的。 来到他老爹的寝房，发现他老爹并没在寝房之中，立刻就奔着书房去。 楚元看杜构跟没头苍蝇似的可哪乱转一时间也有些头大。 不过别说杜构还是有几分运道的，再连续找了好几个房间之后终于找到了他的爹。 不过不同于杜构认为的那样，此刻他老爹正带着房玄龄，魏征，长四无忌，程咬金以及秦琼等人吃饭。 发现儿子鲁莽的打开房门并气喘吁吁的指着他时足够。 杜构就知道这些小子都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里时就注意着都不够过来了，在楚元身后的几人也纷纷到场，这一下子长孙无忌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之前杜如晦说苦肉计能把这几个小子骗回来他还不信，现在看来这几个人虽然聪明年轻，但是在狡猾程度上多少还是差了点。 楚元看到杜如晦和一群李世民心腹在哪吃饭也就放松了。 “老师，我们几个刚从外地回来有些劳累，弟子就先回芙蓉园了。” 说完了也不等杜构反应过来，就拉着杜构和闻讯赶来的几人离开。 那些人虽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匆匆赶回来就要再次匆匆离去，不过一个个都跟着走了。 楚元倒是没有太折腾他们，没有回到芙蓉园而是带着他们去了凯悦。 看到年轻那一辈如此轻易的就离开程咬金则是不理解。 “怎么就这样把他们就放走了吗？好歹也让我见见我儿子！” 杜如晦没管程咬金的抗议而是选择继续吃饭倒是长孙无忌淡淡的说了一句。 “看那几个小子那样估计是接到皇帝传书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据暗卫回报最后地点是扬州。” 长孙无忌都发话了程咬金也只能愤恨的继续吃饭。 想来这几个小子都回来了过上几天也能见他儿子，这几天就让他们尽情的浪吧！ 被楚元拉着来到凯越的几人有些不解，楚元也只是先给他们开了房间。 “都不用着急回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起来我还有安排，老爷子把我们这么快召集回来，肯定有别的事。” 杜构，程处默一听也 是那么回事，于是也就服从了上楼睡觉去了。 李承乾经过此次游学，虽然不似之前那般娇生惯养，可连续三天的奔袭也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在程处默，杜构，卢怀慎几人都离开后李承乾再也撑不住，十分没形象坐在地上了。 可能由于连续熬夜的原因，李承乾现在十分清醒甚至可以说他现在大脑十分活跃。 “兄长，你说父亲这么着急把我们召回来，该不会是为了过年吧？” 楚元其实也猜不懂，为什么李世民把他这么急着叫回来。 “我们人都回来了还怕些什么，你只需要记得作为哥哥，我始终坚定你会是大唐唯一合格的继承人就行了，至于别的不用操心。”楚元比他强百倍千倍，可这样一个人却只希望大唐能够万世不衰，对于皇帝这个位置却没有什么想法。 这让李承乾更加坚定了要快速进宫面见他爹。 楚元当然看出来李承乾有些力竭索性直接抱着李承乾给他送上楼休息。 整个过程李承乾也没有力气挣扎楚元报的也是十分得心应手。 安置完李承乾之后楚元也就随意找了个房间休息了，丝毫没注意到有个人尾随他身后。 第五百零一章 心意 尾随楚元的这个人，楚元也认识正是那一天在国子监，他替着出头的长乐公主。 本来她与长孙冲已经订婚，她还很希望自己能嫁给长孙冲的。 可自从李勋带着李承乾去游学之后，李世民闲来无事每一天就把她这个女儿招到御前去不停的讲。 楚元有多么多么的厉害。 楚元有多么多么的聪明。 以及楚元有多么多么的优秀。 不过他皇帝老爹倒是暴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楚元并不是所谓的私生子，而是陇西李氏10代之前就分出去的一支。 楚元的亲爹早就战死沙场，楚元之所以会认错爹就是因为信息差，这样就让长乐公主更加坚定了要嫁给楚元的决心。 再加楚元曾多次维护她使得长乐公主现在觉得嫁给长孙聪或许并不是最佳选择嫁给楚元或许她会比嫁给长孙聪过得更好。 李世民还不知道他的一番话，会对楚元造成怎样的影响。 一夜无话第2天楚元睡醒时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有一小娘子，且肤白貌美长得跟长乐兄特别像瞬间就傻了！ 完了，芭比Q了，他竟然把长乐兄的妹妹给睡了！ 一时间李寻也是酬劳不已，不过一想到左右 他家也没有个女主人，索性将错就错，直接跟常乐兄提亲就好，凭着他多大唐的贡献，只要他跟李世民请旨就好了！ 这么想着楚元瞬间就放松了，而床上的长乐公主此刻也醒了过来。 昨天晚上忙了一夜，就是为了伪造出楚元把她上了场景。 可等着等着楚元迟迟未醒，这也让熬了一宿的长乐公主有些扛不住了，于是直接睡在了楚元旁边，这才有了刚才楚元睁眼睛之后的那一幕。 长乐公主本想按照自己的剧本演下去。 刚要张嘴，突然间就被楚元抱到怀里捂住了嘴。 “长乐兄的妹妹虽说我不知道昨晚我糊涂之下到底对你干了什么。” “不过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娶你，无论有多少艰难困苦，我必定会让你成为我楚元唯一的娘子。” “现在你就穿好衣服从我这儿出去三日之后，我必定上门求取你。” 长乐本来还要闹上一番，可听到楚元这话之后也歇了闹的心思。 昨晚忙了一夜她现在也十分疲惫的很把衣服匆匆捂上还不待她动作楚元就立刻出了房门。 休息了那么长时间李承乾本想跟楚元再说说年后的游学计划。 可他刚要开门 就发现他兄长夺门而逃，好奇心驱使他朝楚元的房间走去，结果却看到了他妹妹衣衫不整的样子。 出门一直走到楼下一直到他点的菜都上来楚元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他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就算昨天晚上他想对那小娘子干什么也不太可能啊，看来他是为了小娘子算计了。 思及此楚元立刻大步流星的往房间去，他刚上楼就听到李承乾喊了一句。 “妹妹你怎么如此糊涂？” 瞬间李寻就愣在了原地，李成强管那人叫我妹妹，能让李承乾叫妹妹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再加上他跟长乐兄长得特别像，楚元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他屋内就是长乐公主，又想起他曾经办过的傻事楚元瞬间明白了长乐兄是谁。 再想想他为了长乐兄出头的事怎么看怎么蠢。 再想想长孙冲的反应楚元突然觉得好难，他心好累。 匆匆把饭食吃了几口，来到楼下掌柜处要了笔纸，分别给几人写了几句临别的话这才悄悄回到了他自己的芙蓉园。 楼上李承乾在教训完长乐公主之后，带着他下楼看到掌柜的迎上来还有些懵。 “小公子，这是我家少爷给你留的纸条，说您看过 之后就懂了。” 李承乾接过来一看瞬间黑线，带着长乐快速离开凯越奔着皇宫就去了。 掌柜的也不知道那纸条内的内容是什么，反正自家公子做事总有他的理由。 回到皇宫的李承乾直接就去见了李世民，见到儿子回来李世民自然是高兴的。可李承乾一开口李世民就不高兴了。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可知，我们一路去了哪里？可有暗卫向您回报我们的所见所闻？” 李世民当然派了暗卫甚至他们回来他都知道。 只不过李世民不懂他儿子问这事干什么，难不成他真的想要让他弟弟去封地吗？ “儿啊！你出去游学这么长时间，应当学会容忍，你弟弟虽说胡来了点儿，但到底你二人异母同胞。” 李世民说完这句话也意识到他说的有些过分。 虽说李承乾跟李泰一母同胞，可是对于这个小儿子他却是格外偏爱，反倒是大儿子因为需要继承大统，所以向来有些疏远。 李承乾听到他父皇这句话就知道他父皇想歪了。 不过通过这件事李承乾也确定了一点李泰比他更合父皇心意。 “父皇想到哪去了我并没有让弟弟去扬州的打算，我打 算弟弟与我一起去芙蓉园求学。” 李世民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芙蓉园哪里有什么夫子芙蓉园只有楚元那小子。 想到李寻李世民突然间觉得让李太过去也好，至少李勋是真心实意希望大唐更加繁荣昌盛的。 比起那些个只会教导儒家经典的夫子来说。 既有为君者的霸道，又有智者的忍耐，甚至行兵之时也是杀伐果断的，若是有这样的人来教导他的两个儿子，李世民还是放心的。 “这样不如我把楚元策立为太子太保，到时候他就负责教导你和青雀。” 皇宫一行得到了李世民的担保后，李承乾也就放心的回去见了长孙皇后。 李世民目送李承乾离去刚想要消口气，却听人禀报长乐公主求见。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又怎么能不接见你那呢？ 本以为长乐公主进殿之后会跟他这个父皇嘘寒问暖一番，顺便再聊聊楚元这等奇人，可谁料长乐进来竟然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乱说来与为父听听！” “请父皇收回成命，让儿臣与楚元成亲，儿臣对长孙聪只有兄妹之情然而却独独钟情于楚元。” 第五百零二章 灯火通明 “陷于颜值，忠于人品。” 听到长乐这话李世民一时间也是头疼不已。 诚然楚元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可是楚元现在还不知道他这个爹是假的。 一天之内有两个事儿事关楚元已经够让李世民头疼的了。 不过女儿的幸福更加重要想到长孙聪和楚元的关系，李世民忽然间觉得这事儿也不是没有操作的可能性。 于是李世民就挥了挥手让长乐回宫等着。 就在李世民以为今天到此为止的时候，突然间外面来人传讯说长孙无忌求见。 自己的肱骨之臣李世民当然不会避而不见。 可一想到他即将跟长孙无忌商量的事儿，有些伤害到长孙聪李世民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谁料长孙无忌被宣进殿之后也是扑通一声直接跪下。 “陛下臣有罪！” 长孙无忌可不是那种无病呻吟的人。 若是长孙无忌敢说自己有罪，那必定是犯了大事。 一下子李世民也有些承受不住赶紧元问。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先起来再说？” 长孙无忌这才缓缓起身跟李世民说出他的不对之处。 “陛下，昨夜楚元那孩子回来后，本以为苦肉计就算完成。” “可是在我看到他们通过长孙聪给我 递来的消息时，微臣觉得愧疚不已。” “身为肱骨之臣，臣不但没有坚定的站在陛下这边，反而在陛下与世家之间左右为难甚至多次倾心于世家，而忘了陛下的难处。” “身为舅舅我不但没有教导好李承乾，甚至连李泰我都没有教导好。” “使得他二人被教导的一身书生义气，却缺少了对现实的理解甚至出现了何不食肉糜的元问。” “臣愧对陛下！恳请陛下让臣闭门思过三月。” 李世民听到这脑袋是嗡嗡的！ 到底楚元让那几个人给长孙无忌传了什么东西，竟然让长孙无忌如此？ “爱卿，你是我大唐的肱骨之臣这一路行来若没有你的帮助，大唐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诚然你是有些错处不过不至于如此，今次我还有个事儿想要与你商议，不知爱卿可否答应啊？” 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本以为只是做戏没想到皇帝心中他竟然真的有错处楚元那小子真的是恐怖如斯！ “陛下不用商议了，微臣之前是有些走偏了，微臣想解除长孙聪与长乐公主的婚约。” 这个发展让李世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上一秒还在谈家国大事，下一秒 居然跳到了儿女私情上，而且这个事还如此合他的心意。 这让李世民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有迹可循，甚至是楚元算计的。 看长孙无忌那一副臣有罪，臣错了的样子，李世民现在只觉得心烦。 “朕准了，不过爱卿还需要快速返回朝堂，你是我大唐肱骨之臣，纵然有错也需要你亲自去弥补，三个月闭门思过不能再多了！” 听那李世民这结论，长孙无忌瞬间明白了。 今日楚元托程处默和杜构给长孙冲带来的消息确实是真的，他之前行差踏错也是真的，李世民对他的不满更是真的！ 失魂落魄的走出大殿看到程咬金和杜如晦来了长孙无忌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看到长孙无忌这样程咬金和杜如晦也有些谨慎，不过一想到他们办的是喜事也就放心了。 坐在御书房里李世民还在想着长孙无忌今天唱的这一出，到底是谁怂恿的，可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外面的传讯说杜如晦和程咬金求见。 听到这李世民挑了挑眉让把这二人传召进来，还没等他二人说话李世民主动开口。 “你们也是为了楚元那小子来的？” 程咬金还以为是楚元提前跟李世民通了气儿，于是十 分不满的说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什么事儿都可您先来跟您通报之后再安排我们来，现在看来这小子当真是太过谨慎了！” 如果之前李世民还觉得这是一个误会，那么现在李世民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楚元那小子的报复。 “他让你们来干什么？” 那话李世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看了十分害怕。 杜如晦发现李世民不对劲一言不发像个鹌鹑似的等在那儿，程咬金则没有那么多顾虑。 “那小子说了，他让我们来求求陛下给他传个旨让他与长乐成亲。” 程咬金这话一出竟然把李世民气笑了。 他原以为这小子不过是报复他，让他三天不眠不休从扬州奔波回来，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连他女儿都敢图谋，还真是胆大妄为！ 在联想起的这一连串儿的觐见之人，李世民恨不得给楚元呱唧呱唧。 这一桩桩一件件算的是明明白白，要不是知道楚元心想着大唐李世民必定会杀了楚元。 “行了，这事儿朕自有定断你二人先回去吧，朕想歇歇短时间内不想看到你们！” 程咬金还想在说什么却被杜如晦拉着慢慢的往后走。 等他二人出去 这大殿终于算是干净了，再也不用听着耳边的一句句楚元楚元的话不停传出。 仔细捋了一下李世民，发现原来楚元这小子早就不声不响地猜透了他的身份，甚至于再把李承乾要过去教导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在教李承乾什么是为君之道了。 确实李承乾跟楚元出去游学之后没多长时间就让他看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样的变化却让李世民觉得有些太过于快了。 在看过这么多朝臣之后李世民决定他今天要出宫去找楚元谈谈。 他倒要看看楚元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若是只想要求娶长乐他倒是可以答应，可若是对皇位有想法，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换上便装李世民就带着几个暗卫奔着芙蓉园去了。 远远的还没到芙蓉园呢李世民就发现芙蓉园内灯火通明，甚至在沐浴焚香。 这让李世民有些好奇，他让一个暗卫去敲了敲门，而敲门之后等待他的不是开门是立刻关上。 就在李世民好奇之时，突然间里面的门大敞四开，紧接着周天带着一票人出来，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 “草民周天叩见陛下，少爷说了他目前不想见你，即便您是当朝皇帝。” 第五百零三章 同意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成功黑了脸，行吧，他这些个马甲在他这假儿子这儿早就暴露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今天必须见到楚元不可。 “来人把周天给我加起来，朕今天必须要见到朕的儿子，谁都拦不了。” 周天知道自己拦不住李世民，所以在暗卫过来把他架走的时候顺从的很。 芙蓉园内楚元早就在等着李世民到来了。 今天就是摊牌的时候，但是楚元现在对于他自己的身世，则抱有一丝怀疑。 听到外面李世民气冲冲走来的声音，楚元就知道人来了。 当李世民推开门一看楚元竟然大摆宴席，他自己坐在主桌上悠哉悠哉拿扇子不停站这扇的模样李世民就知道这小子今天摆明了要算计他。 看到李世民进来，一群也丝毫不慌，摇着扇子坐着摇椅。眯着眼敲了李世民一眼，语气极其清楚的问了一句。 “我是该叫你爹好呢，还是应该叫你陛下好呢？” 听到这话李世民就知道今儿个是甭想善良了，坐的楚元对面一本正经的说。 “若以君臣论当然叫我陛下，若以亲疏论叫我爹也对！” 楚元听到这瞬间罪恶感就上来了，他若真是李世民 的儿子，不就相当于他把自己的妹妹给上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见到楚元一脸纠结的样子就知道跟自己有关。 占了李楚元这么久的便宜，当了楚元这么久的假爹李世民决定他还是善良一点告诉他一下。 “元儿我非你亲生父亲，不过你父亲也是我陇西李氏的一支，若按族谱论，你算是我的侄子。” 楚元听到李世民这话松了口气，他早就对自己这个身世有所怀疑。 如今李世民肯说出来无疑是成全了他，也成全了长乐。 “瞧您说的是哪里话，你是我爹自然一辈子都是我爹，就算认回族谱我是你侄子，但当你把长乐嫁给我之后您不还是我爹吗？” 听到这话李世民挑了挑眉，脸上流露出意思玩味。 楚元还真是难缠呢！ 竟然直接从他身世扯到了长乐的婚事上，别说他还真是一个机智的人。 吃定了，他不忍心放他这么一个奇才离去。 “元儿不知你对大唐的发展有何见解，这一年时间你我之间也算是还有默契，我打算让你入朝为官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世民这话说的已经算是相当客气了，可李寻听着却并不想答应。 “我说爹啊你见过几个尚公主的有好下场？” “如果是你你尚公主吗？” 李世民想了想尚公主的条件还是是算了。 “我不尚公主。” 楚元得意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我也不尚公主，我又不下贱。” 李世民听着还挺是回事可慢慢的李世民反应过来了这不对啊！ “元儿，你不尚公主那你怎么娶长乐啊？” 楚元轻蔑的看了一眼李世民。 “爹啊！你可见过民间嫁娶？表妹嫁给表哥最隆重的也不过是八抬大轿。” “这样我愿金作马车，玉做马，十里红妆聘长乐，至于长乐的嫁妆吗？您看着给，反正您也就那点钱，我就少要点吧！” 这话可给李世民气的不要不要的，可无奈楚元这等人他还真就不能放过于是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 “行，这婚事我答应了，不过马上要过年了你可要好好准备，那些个太阳能，马桶我希望都能在你与长乐的新房中提现。” 楚元就知道李世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不过这样也好来着一遭虽然没成什么王爷但尚公主也算是有了保障。 “您放心，芙蓉园作为我和长乐的新房我自是会让这里舒适 ，至于大婚的具体步骤您就操办吧！” 李世民听到这也是无语，这小子还敢再懒点吗？ 一顿饭二人吃的也是极其欢快，可临到离别时李世民却给楚元来了个意料之外。 “楚元接旨，朕现在命你为太子太保，奉命教导太子和泰王直至太子登基。” 面对这样细言般的圣旨楚元只想拒绝。 开玩笑是当个吃软饭的不香还是悠然田园太累竟然让他当太子太保真的是离谱。 李世民看出来楚元想拒绝，于是直接开口威胁。 “若是不接旨以后就只能在天牢里过咯！” 不得不说这威胁很有效楚元怂了。 也没跪拜直接开口说了句“是，臣遵旨。” 李世民看楚元这慵懒的样子就知道指望楚元跪他可能也就大婚的时候了！ “既然爱卿如此识趣希望明日早朝朕能够见到你还有，朕准你不跪天子。” 目送李世民离去楚元直接瘫在摇椅上。 知道是一回事儿，可现实跟李世民叫板是另一回事。 李洵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不过他赌对了不是吗？ 李世民不但把长乐嫁给他，甚至还答应了他以后见君不跪。 这样的殊荣是别的人没有的！ 李 世民回宫之后立刻去找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准备把长乐嫁给楚元的时候脸色微变不过一想到楚元这一年来的功绩长孙皇后还是捏着鼻子同意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楚元穿着便装就奔着皇宫去了，李世民似乎知道楚元的尿性直接派人在宫门口拦住了楚元。 看到那些手捧官服的侍者楚元成功黑线了。 “太保大人，这是您的官服还请您跟杂家去东宫偏殿更衣。” 楚元既然来了自然是不回为难一个宫人所幸直接就跟着去了。 来到东宫正好撞上要去拜见长孙皇后的李承乾。 看到楚元奔着这来李承乾有些慌，该不会楚元知道是他举荐的吧！ 一时间李承乾竟然不敢看楚元，目光中带着些闪躲，眼看着避不过去也只能迎上去。 “兄长，你怎么来了？” 楚元发现李承乾的目光有些闪躲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背着他没干好事，再想想他这个官是咋来的楚元眯着眼死死盯着李承乾。 “你小子行啊！竟然学会算计兄长了！” 面对这样的楚元李承乾想起之前在楚元那学到的知识，暗自打气直视楚元的双眼一副我没做错的样子。 第五百零四章 主导 “兄长你有救世之法，为何不与我联手一起将大唐打造成更辉煌更强大的国家呢？” “更何况寻找你带我去游学，为的不就是让我尽快掌握大唐民生吗？” “既如此让您做太子太保，想必也是符合您心意的。” 一直以口舌之利着称的楚元听到李承乾这话，瞬间也被怼的哑口无言。 谁让这是她他自己想挑的梁子呢！ 身为一个现代人若是不为这盛世做些什么楚元还是有些不罢休的再加上他确实有能力让大唐变得更好所幸也就当着这官吧！ 反正以他的能力这官能得就能辞，想不想继续当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很快楚元在宫人的服侍下就换好了太子太保的官服，一袭紫色的官服上秀九种图案，腰间的金鱼袋恰到好处的点缀了楚元帅气的形象。 如果说之前穿着便装的楚元是帅气英俊的，那么穿上这身太子太保的官服就成为了不怒自威的官员。 虽说年龄轻了点但是浑身上下那种杀伐的气势是掩盖不住的。 李承乾见到楚元这幅打扮也是羡慕的很！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兄长这般有一指定江山的气魄？ 正当他二人打算大殿去的时候，突然间有一个工人 前来传旨。 大致的意思也就是让李承乾跟着楚元一同去上朝今天去给长孙皇后请安的事儿也就免了。 李承乾听了有些震惊可还是被楚元拉着去了。 纵使楚元紧赶慢赶他二人还是去晚了，不过这是第1次上朝李世民也没指望他二人能准时到。 当大殿外传讯的宫人传到太子和太子太保准备上殿的时候，满朝文武都震惊的很。 什么时候他们竟然多了个同僚他们怎么不知道，而且还是一个从一品的同僚简直不可思议。 可当他们看到李承乾跟穿着一袭紫色官服的楚元上殿之时那些个封伦集团的文臣一个个脑袋疼的很，怎么就把这煞星引上潮来了呢？ 李承乾和楚元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二人也就站到了文官那一列。 李世民看到那些文官脸色黑如铁锅，瞬间也来了兴致。 这些个文官一个个仗着世家在背后支撑着平时没少为难他这个皇帝。 正好趁楚元新人入朝来敲打敲打他们，他就不信楚元也会成为这些世家官员当中的一员。 “诸位爱卿，太子太保楚元现在即将跟你们同朝为官，若是你们有什么问的可以尽情提问，或者让他自己介绍一下 也好。” 李世民此话一出那些个文官一个个安静如鸡，楚元也知道这是想拿自己立威呢！ 反正他也看不惯这些个世家官员索性也没管到底，世家会把他怎么样直接站出来跟那些个官员打招呼。 “各位同僚大家好，我是楚元字玄机曾经在户部参与过改革，又兼任过鸿胪寺少卿，现任太子太保。” “虽说我知道诸位看我都不顺眼，不过我想要告诉诸位的是，我看你们也不顺眼。” 听闻这话那些个文臣一个个气的不行可偏偏他们没办法像楚元这般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武将那边也没想到楚元就这么敢一个个也是唏嘘不已。 楚元却觉得还不够劲所幸继续说了下去。 “我虽然是懒散了点，也没从国子监毕业，可我去参过军，曾任致果校尉统领五百人。” “也曾为大唐提供良种，良方悬壶济世，甚至我还捐过粮被征过兵。” “甚至为大唐除过蛀虫郑家也曾资助各方人民。” “如今我成为了太子太保可以说这一职位得来的我问心无愧，就是不知道各位大人对不对得起这一身官服，我观诸位世家官员好像都是绯色服装，也不知诸位对不对得起这身上的 颜色。” 那些个文臣本来还想在讽刺楚元几句，却想到了曾经的封相刚想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李承乾看见楚元着明目张胆的威胁也是瞠目结舌。 兄长不是说过这些朝臣都要脸面吗？ 怎么对待这些朝臣之时兄长反而不讲脸面来了！ 甚至还直直往世家官员的痛处上戳，仿佛不戳痛他们不要钱一样。 这让李承乾有些迷惑，可李世民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又跟他这儿玩儿心计呢！ “好了，李爱卿还是回到文官序列中去吧，今日朕还需要宣布另一件事，想来也是个大喜之事。” 那些个文官听到李世民这话才松了口气，而接下来李世民所说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寒冬。 “经过慎重的决定朕准备将长乐公主嫁给楚元，只是儿女嫁娶非商公主。” 听到这旨意满朝文武一片哗然，这跟直接把楚元保护起来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他们后续有世家子弟能为难离去，可有着公主保命，楚元怎么样也不会被他们扳倒。 楚元却仿佛没有惊喜一般立刻从文官序列中出去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对长乐公主好，并请陛下准许臣一生一世一双 人。” 那些个朝臣听到楚元这样说全都沉默了，尚公主有多痛苦他们是知道的。 楚元这小子更狠非但选择了尚公主，而且还选择了拒绝纳妾。 这跟以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然而这还并没有完，震惊他们的还在后面。 “陈恳请陛下让臣花上三个月的时间给公主准备聘礼，臣保证所有聘礼均对大唐有用，并且臣有生之年绝对不做背叛大唐之事。” 楚元这话说完李世民高兴的很虽说平时经常听楚元说，可现在穿着这一身官服他竟然敢在朝堂之上许诺定然会给长乐一个体面的聘礼。 大唐未来有楚元和李承乾主导，是绝对不会弱于其他国家的似渭水之盟那样屈辱的协议定然不会发生。 “哈哈哈，好！” “这才是我大唐好男人，这才是有担当的表现。” “就像朕之前说的，朕准你今生见君不跪。” 楚元听到这十分满意，然后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 “臣求娶公主心切愿从今日起，连续三月内不上朝，恳请陛下准许。” “臣保证交到太子和泰王一事绝对不会落下，并计划于年后游学详细的计划书臣会在今晚呈上到时候还请陛下御揽。” 第五百零五章 公之于众 这一次的朝会是李世民上过最轻松最简单的一次，无论他说什么那些世家文臣都没有反对。 这也是楚元大婚之前最后一次上朝。 那些官员后来只记得自从那次上朝之后，他们一个个夹紧尾巴开始过生活。 3月之后整个长安城热闹非凡，从朱雀大街一直到芙蓉园都被铺上了红毯。 那一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新世界。 楚元也确实践行了他的诺言，黄金做的马车玉石坐做的宝马不用人驱赶，自行前进一直行到宫门口才接到了长乐公主。 婚宴定在芙蓉园众人大庆三日并且长安从此夜不闭户。 紧接着他们这些世家之臣想要在搅风搅雨却无能为力。 楚元虽然不上朝却把他那个残疾的门客推荐上朝。 长孙无忌归来之时发现他的丞相之位竟然归了一个残疾人别提脸色有多难看了。 就在长孙无忌打算在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个世家的人一个个安静如鸡生怕惹恼了谁一般。 知道他问了杜如晦这才明白他被淘汰了。 自从那次李勋上朝结束之后，李寻花了一天一宿的时间制定了太子的游学计划，制定了太阳的游学计划，甚至还置顶了大唐日后的兵力发展和资源探索 计划。 可以说现在的朝堂上处处都是楚元的人，就连世家子想要出仕也需要楚元的书院培养。 那些个官员长孙无忌后来也试着接触过一个个都知道实干，而且所行之事比他们年轻时候雷霆万钧百倍。 在哪之后长孙无忌曾经想要去见楚元去发现楚元总是不在。 就在长孙无忌后期李寻去干什么的时候，两年后李寻带着倭国还有高丽国的国书来了。 当长孙无忌发现那上面写着明明白白的说，他们自愿并入大唐国土并废除君主制成为大唐一省的时候，长孙无忌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他好像是问过李承乾，李承乾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向他推荐去楚元那学习学习。 可长孙无忌是什么人呢？ 到底也称得上是跟李世民打天下的人，又怎么可能静下心来跟楚元这个毛头小子去学习呢？ 就这样长孙无忌错过了一次学习的机会。 如果说那只算得上是一个开始，可接下来长孙无忌就难受的很。 曾经他听从楚元的劝导不去主动接触世家，而现在他却落到一个两面难的地步。 世家对他不亲，新任官员对他也不亲，甚至他跟那些新任官员连共同的话题也没有。 有一 次他偷听新任官员的计划。 他觉得那是需要十几年才完成的事儿，然而那些新任的官员却像打鸡血了一般，竟然在一年之内真的完成了那计划。 这才让长孙无忌正视了楚元教育的可怕之处。 当他再次来到芙蓉园拜访之时，楚元虽然在可接见他的却是长乐公主。 看着昔日的侄女长孙无忌感慨万千。 现在的长乐公主已然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虽说长孙无忌不愿意怎么跟侄女见面。 可这芙蓉园内除了长乐公主他谁也见不到。 长孙无忌本想让长乐公主行礼，却被长乐公主制止。 “舅舅，你我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你会来夫君丝毫不意外，毕竟当初您确实按照夫君给你的计策去做了。” “现在他也要感激您当初没有落井下石的恩德，此番就是夫君特意安排我在这接见您。” “他知道若是有些话由他说出来您听不进去，而由我说出来明确可以听得进去。” 长孙无忌听到长乐这话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渐渐的走出了李世民近臣这个圈子！ “夫君曾经说过您是一代贤臣一代良臣，可是自从他出现开始，您就慢慢的偏向了别处，与 其说是别处更不如说是世家。” “您可能不觉得怎样，可是您别忘了世嘉是我父皇的心腹大患。” “您是世家出身父皇虽然也是，可是这世上哪有皇帝畏惧世家的？” “哪怕这个皇帝得位不正，哪怕这个皇弟弑父杀兄，这都不是可以成为事假攻坚他的理由。” “而你恰恰在那时做了最错误的决定，选择偏向世家去平衡，而不是站在皇帝这边替皇帝着想。” “这就使得您跟我父皇渐行渐远，随着一条条世家罪行被揭露，您的不作为让父皇更加失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夫君出现了，他选择把这些公之于众。” “虽说那个时候他的力量还小，但是他确实也完成了常人难以完成的壮举封相因为夫君致仕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出去还派人给您传了纸条，让你不要过分接世家。” “您虽然行动了可到底还是有些偏向世家的，这才有了后来您被罚3月闭门思过的事儿。” “夫君这么做也是保全了您凌烟阁功臣的名声，虽说没落的像杜大人一般接受新事物。” “但好歹您凌烟阁功臣的名声，我虽说没能成为您的儿媳妇，但是长孙聪现在在朝堂上也堪称得上是 大展拳脚。” “无论您有何抱负您的儿子都替您做到了，这是夫君对您的回报。” “现在您来无非是想知道夫君要干什么，有没有危害大唐的心思。” “夫君知道这话他说您不会信，即便是我说你也不会信。” “但是您的寿命还长随着夫君发展的这些医疗行业以及普通的建筑行业，甚至还有木工行业。” “您想要在70岁前离去还是有些难度的，您看太上皇现在不也依旧健康吗？” “您可以用余生的时间去监督我夫君以及这一些朝臣。” “若是他们有半点违法之处，您都可以举报他们，甚至弄死他们，这是夫君托我给你带的话。” 听完长乐公主这番话长孙无忌感慨万分，他原以为他看了已经够远了。 可楚元用事实告诉他，这一辈子他看的还不够远，甚至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 长孙无忌只记得后来在他寿终正寝时已然到达了100岁。 那时地上不再有马车而是新能源汽车，天上也有了飞机，而不是一片空白，甚至大唐已经征服了所有邻国。 真正达到了周围无大国，周围无强国，周围无敌国，而这一切都要感谢李寻以及长乐公主培养出来的那些个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