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海沉浮之美人泪》 第1章 突发事件 齐州市政府大楼。 王子枫正在会议室外走来走去,脸上的表情十分着急。 他是市长袁雯洁的秘书,跟了对方五年。 袁雯洁刚刚从省城调到齐州任市长,特意把他也带了过来。 会议厅里,正在举办党政廉洁会议,由市委陈强书记亲自主持,市长袁雯洁,副书记赵军,常务副市长周文之等参加。 王子枫本来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的,等会议快结束了,再过去接袁雯洁就好了,可是一条微信让他瞬间汗毛立了起来。 微信是省政府秘书处的李斌发的,两人关系不错,以前下班经常一块撸串喝酒,并且李斌也是东华大学毕业,算是他的学长。 “昨晚黄威教授带女学生回家乱搞被人撞见了,还拍了视频。” 后面是一段十几秒的小视频。 王子枫点开视频,看到黄威搂着一名女孩走进了家,刚开门就亲吻了起来,然后门关上,视频没了。 “混蛋!” 王子枫心里十分生气。 黄威是东华大学法学院的教授,袁雯洁的丈夫,两人结婚七年,一直没要小孩。 以前在省城工作就听说黄威有点不检点,但只是传闻,毕竟袁雯洁就在身边。 袁雯洁刚来齐州工作半年就发生这种事情。 “怎么办?” 王子枫在会议室门外走来走去。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能让袁雯洁丢官,但毕竟影响不好,并且十分打击袁雯洁的威信,同时体制内有一个潜规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好,如何能管好一个市? 袁雯洁空降齐州本来就挡了齐州本地派系的路,常务副市长周文之这半年没少使绊子。 陈强书记表面对其很客气,但人事任命抓在手里,一点权利都不放,搞得袁雯洁工作十分难开展,下面的人不太听招呼。 “自己跟袁市长五年了,如果她灰溜溜被赶回省城,自己的前途也没了,不行,必须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王子枫大脑急速思考着。 稍倾,王子枫走到廊角落里,掏出手机拨打了黄威的电话。 袁雯洁在开会,他只能自己做主了,此事绝对不能拖。 按照规矩是必须要汇报,然后听从指示,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准备先斩后奏。 嘟……嘟…… “喂?”手机里响起黄威的声音。 “黄教授,我是王子枫。” “子枫啊,什么事?” 黄威正搂着女学生在睡觉呢,还不知道昨晚进门的时候被拍了小视频。 “我发了一个视频给你,你马上看一下。” 王子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几秒钟后,手机里传出黄威的怒吼声。 “污蔑,这是赤果果的污蔑,我们只是在探讨法学上的高深问题,我会对拍摄者进行起诉……” “黄教授!” 王子枫打断了黄威的话。 “起诉可以随后进行,现在为了你和袁市长的声誉,必须马上让那名女学生自己出来发声,强烈谴责拍摄者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将网络发酵扼杀在萌芽里! 你不想丢工作吧?” 王子枫最后这句话隐隐有一丝威胁。 黄威能当上法学院的副院长,离不开袁家的关系。 “当然,我马上让学生出来澄清,并且还要把这名拍摄者告上法庭。” 黄威义正言辞的说道。 其实他的怀里正搂着一丝不挂的女学生,另一只手还放在对方的胸部。 王子枫挂掉电话,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又给网监部门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委婉的说,一个晚上,视频已经基本扩散了,他们只能尽力。 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袁雯洁自己了。 这件事情对其威信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毕竟女人当市长本来就很难,现在怕是更多的人会说闲话了,上面的领导也可能都会对其能力有所担心。 吱呀! 早会终于结束了,王子枫立刻迎了上去,紧跟在袁雯洁身后。 袁雯洁跟陈强书记聊了几句,两人分开,她这才对王子枫问了一句:“上午还有什么安排?” “市长,你看一下微信。” 王子枫小声说道。 “嗯?”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随后掏出手机,下一秒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回办公室说。” “好的,市长!” 王子枫紧跟着袁雯洁回到了市长办公室。 关好门,他立刻说道:“市长,我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 “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刚刚给黄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让他……” 王子枫把事情讲了一遍:“还给网监部门打了电话,不过他们说视频已经传播,只能尽力。”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袁雯洁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一丝愤怒,更多的是疲惫。 王子枫给她重新泡了一杯茶,然后小声说道:“市长,十点半安排去万祥重工视察工作,这个时候更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好!” 袁雯洁点了点头:“你去安排车吧。” “好的,市长。” 王子枫转身准备离开。 “子枫,你跟我五年了吧?”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响起袁雯洁的声音。 “是的,市长,刚刚考上公务员就跟着您了。” “好好干。” “谢谢市长,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王子枫心里一阵激动,领导说的好好干意思可就大不一样了。 整个白天,袁雯洁带着王子枫在视察企业的工作,一直忙到晚上。 王子枫随时注意着事件的情况,果然上午齐州整个官场都知道了视频的事情,中午的时候,女学生的澄清视频出来了,还有黄威对拍摄者发出的律师函也在网上。 水是搅浑了,接下来就是各方角力。 傍晚,在企业吃了一个工作餐,本来准备回市政府的,袁雯洁突然开口:“小赵,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好的,市长。” 司机小赵什么也没多问,打了个车走了。 “子枫,你开车。” “好!” 王子枫发动车子,行驶在齐州的夜色中。 稍倾,他悄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袁雯洁,发现对方在默默流泪。 袁雯洁长得很漂亮,以前是省政府的一枝花,双腿十分笔直,皮肤非常白,王子枫就没有见过比她白的人。 第2章 机会 大约一刻钟后,袁雯洁停止了哭泣,恢复了市长的威严。 这时王子枫才敢开口问道:“市长,去哪里?” “去丹月湖。” “好的!” 王子枫也不敢多问。 很快车子停在了丹月湖边,袁雯洁下车慢慢沿着湖边小道走着,王子枫跟在后边一米左右。 齐州丹月湖的景色很美,但王子枫没心情欣赏,黄威的事情可大可小,上面领导如果觉得是大事,那么袁雯洁就完了,他的仕途基本也完了? 正想着入神呢,耳边传来袁雯洁的声音:“子枫,想什么呢?” “市长,没、没想什么,您有什么吩咐?” “离我那么远干嘛,我是老虎能吃了你啊。” “不不,我、我……您……” “好了,陪我走会。” 袁雯洁道。 “好的!” 王子枫额头都出汗了,快步跟上袁雯洁的步伐,跟其并排而行。 “你跟我几年了?” 袁雯洁又问道。 “五年了,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就跟着您了,这是我的福分和运气。” 王子枫道。 这么粗的大腿,怎么舔都不过份,别人想舔还没有机会呢。 “找女朋友了吗?” “没,还没找。” 王子枫道。 “别紧张,就随便聊聊。” …… 绕着丹月湖走了一圈,袁雯洁弯腰捶了捶自己的腿道:“老了,走一圈就累了,上车坐会。” 她坐进了车子后排,然后招了招手:“子枫,你也进来。” 王子枫还是第一次跟袁雯洁聊家常,以前都是工作的事情,他处理的非常从容、面面俱到,可是刚才闲聊却搞得全身紧张的不行。 他想坐驾驶员位置,但被袁雯洁阻止了:“坐后排来。” “好的,市长!” 王子枫硬着头皮坐进了车子后排,狭小的空间,他生怕产生肢体的接触,一旦被袁雯洁误会了,那他的前途就完了。 袁雯洁脱了鞋子,赤着脚正在用手捶小腿肚子。 王子枫不知道该不该看对方雪白的小脚,十分的局促不安。 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大腿上有一个物体,低头一看,正是袁雯洁雪白的小脚,他的整个身体一瞬间颤抖的了一下。 “子枫,帮我捏捏脚,走的好酸。” 袁雯洁说道。 “市长,这……” “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 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随后用颤抖的双手握住了袁雯洁的小脚,开始轻轻的揉捏起来,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暧昧。 “子枫,你冷吗?” “市长,我不冷。” “那为什么手一直在颤抖。” 袁雯洁问。 “我、我……” “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怎么总低着头,工作的时候你不这样啊。”袁雯洁道。 王子枫抬起了头,朝着她的脸看去,四目相对,下一秒,王子枫移开目光,不过耳边传来袁雯洁的声音:“不准动。” “市长,那个……” 此时的王子枫紧张的不行。 “我漂亮吗?” “啊!”当王子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市长大人,平时十分严肃,为什么会问出如此暧昧的问题。 还好他的吃惊也就一瞬间,立刻清醒了过来:“漂亮,市长,您比二十岁的小姑娘还漂亮,并且比她们还有气质。” 拍马屁是公务员的基本功。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袁雯洁道。 王子枫不知道怎么接,只好闭嘴继续轻轻的揉捏对方的小脚。 可是袁雯洁的小脚却不听话,突然来了一个袭击,还是袭击他的重要部位。 下一秒,王子枫立刻佝偻起了腰,因为他裤子上竟然有了凸点。 “市长,我、我想……” 话还没说完,发现袁雯洁的脸移到了他的面前,两人的脸相距最多二指宽的距离。 “吻我!” “啊!不、不、不敢!” 王子枫感到自己的脖子被搂住了,然后一个火热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嘴上。 “市长,我……唔唔……” “叫我雯洁。” 很快唔唔声没有了,变成了更诱人的气喘声。 稍倾,奥迪车开始在原地上下起伏的运动。 不过也就动了一分钟,竟然不动了,车子里传出了声音。 “你是处男?” “嗯!” 这个声音有点羞涩。 几分钟后,奥迪车又开始上下起伏的运动,这次大约有一刻多钟才停下来。 过了一会,车子又动了,这次持续了半个小时。 王子枫从袁雯洁身上下来,一脸的窘迫,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袁雯洁则是满脸绯红,眼神迷离,一副满足享受的表情。 这几年她跟丈夫的感情生活一直不好,好久没有体验过如此舒服的感觉了。 稍倾,两人穿好衣服,王子枫低着不敢看袁雯洁。 “怎么了? 刚才胆子不是挺大,还让我喊你老公,现在怎么了?”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说道。 “市长,我、我错了。” 王子枫后悔死了,刚才脑子一片空白,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着征服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女人。 “你错那里了?” “我、我不该……” 王子枫额头冒出了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什么?” “我、我不该叫您喊我老公。” 王子枫的声音如同蚊子般。 “要不要我再喊你一声啊,老公!” 袁雯洁拉长了声音喊道。 “市长,我、我……” 王子枫一脸的紧张。 “咯咯!不逗你了。” 袁雯洁收起了笑容:“送我回去,你找个地方把车子清洗干净。” “好的。” 王子枫应道。 几分钟后,车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把袁雯洁送回市政府宿舍后,王子枫找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洗车店,把车子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回到家躺在床上,他脑海中全是在车里跟袁雯洁做那事的画面,他的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二十七岁的他终于尝到了女人的滋味,还是平时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当时还在他耳边叫了一声老公。 此时的袁雯洁也在床上回忆着车里的事情,本来她只是想报复丈夫,可是此时却发现有点喜欢。 第3章 去省城 第二天上班,市政府的人看到袁雯洁的时候,眼神都有一丝不一样,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 王子枫跟在袁雯洁身后,自然能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每当他想寻找是谁露出异样目光时,瞬间被注视的目光便会消失,根本找不到人,也可以说所有人都有异样的目光,这样的话,即便是市长,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法不责众。 走进市长办公室,王子枫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 放茶的时候,袁雯洁的手轻轻碰了他的手背一下,王子枫瞬间整个身体如同过电一般。 抬头朝着袁雯洁看去,发现对方满面红光,眼角带春,看样子昨晚休息的很好,或者是被他滋润的很好。 “市长,黄教授的事情有一些议论,我会尽快找出散播消息和私下议论的人。”王 子枫说道。 他有点不敢看袁雯洁的眼睛,但心里却想着如果能和对方的办公桌上……那将更加刺激。 袁雯洁轻轻的捏了一下王子枫的手,这才收回去,恢复了严肃的市长面孔:“不用了,法不责众,我不可能把政府部门的人员都处罚一遍,那样不就成孤家寡人了。” “市长,您宰相肚子能撑船,只是这样对您太委屈了,毕竟您没错。” 王子枫道。 “委屈吗? 昨晚之前确实委屈,现在嘛,我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袁雯洁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子枫一眼。 王子枫虽然工作了五年时间,在外人面前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但实则在男女问题上,他就是一个清纯大男孩,被袁雯洁这么一看,脸突然红了。 “还害羞啊!” 袁雯洁凑到王子枫耳边小声说道:“忘了,你昨晚还是个处男,小处男,想要什么奖励?” 王子枫的脸更红了,但脑子并不糊涂,立刻就想说,让袁雯洁放他到下面的县区锻炼一下,毕竟想要在政治上走的更远,必须有基层的工作经验。 铃铃…… 他刚说,突然手机响了,市政府秘书处刘樱的电话。 “接吧!” 袁雯洁说道,因为绝大部分找她的人,基本都只能先跟王子枫联系。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哥,你快看微信,上面有段视频。” “什么视频?” 王子枫问。 “那个女学生翻供了,说黄教授……” 刘樱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子枫便挂断了,立刻打开微信,果然刘樱发了一个视频过来,上面是昨晚那个女学生声泪俱下的控诉黄威。 “怎么了?” 袁雯洁看出了王子枫的异常,立刻询问道。 王子枫把视频递了过去:“市长,那女学生改口了。” 袁雯洁眉头紧锁,再也没有心思开暧昧玩笑了:“我空降齐州市挡了不少人进步的路,别人怀恨在心啊!” 王子枫马上领会了袁雯洁意思,开口道:“市长,我去查一下昨天周副市长的行程。” “嗯!” 袁雯洁微微点头。 王子枫快步离开市长办公室,径直去了秘书处,朝着刘樱使了一个眼色,又跟几名同志聊了几句,转身离开,站在一处拐角抽烟。 不到二分钟,刘樱走了过来。 王子枫跟了袁雯洁五年,两人的政治前途早就绑在了一起,所以半年前来齐州后,他便找了一个小跟班。 今年刚毕业考进来的刘樱,对方的老爸是农业局的副局长,跟周文之有矛盾,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能进市政府秘书处,袁雯洁是点过头的,在古代这属于恩师了。 “周副市长昨天去那里了?” 王子枫灭掉烟头对刘樱问道。 “你和袁市长刚走,周副市长便带着秘书离开了,我立刻去打听了一下,周副市长昨天的安排是去东城区调研,于是我立刻给东城区……” “说重点,去了那里?” 王子枫打断了刘樱的话:“是不是去了省城?” “应该是,我打电话去东城区问过,周副市长没去,正好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在交警队,托他查了一下高速路口的监控,找到了周副市长的车子。” 刘樱道。 “知道了。” 王子枫转身准备给袁雯洁汇报。 “王哥,袁市长……” “好好工作,有精力多留心周副市长的情况。” 我小声说道。 “嗯!” 刘樱点了点头,她现在也属于袁雯洁一派的人,虽然办公室的人不说,但心里都门清。 一旦袁雯洁倒霉,她八成也要跟着倒霉。 王子枫快步回到市长办公室,给袁雯洁茶杯里添了水,同时小声在其耳边说道:“去了省城。” 袁雯洁本来在工作,随后放下笔,双眼微眯,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一分钟后,她站了起来:“跟我去趟省城,叫司机准备车。” “好的。” 二十分钟后,一辆奥迪车正急速的行驶在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 王子枫坐在司机旁边,袁雯洁亲自打了两个电话,跟对方约好拜访的时间。 袁雯洁的爷爷以前是抗大毕业,东华省前省委书记是其老部下,她能空降齐州,老书记也是出过力的。 到省城,第一肯定要去拜访老书记;第二嘛,自然是袁雯洁现在真正的后台,东华省现任常务副省长李援朝。 袁雯洁刚毕业就给那时还只是县长的李援朝当秘书,两人的关系就如同现在王子枫同她的关系。 周文之也是有老领导的,在官场不站队是不可能生存和进步的,当然一些普通公务员,根本没有站队的资格。 三个小时后,奥迪车驶进省城青州市。 “子枫,你去找到那名女生,好好跟她谈谈。”袁雯洁说道。 “好的,市长,我会随时向您汇报,把事情处理妥善。”王子枫道。 袁雯洁微微点头。 下车之后,王子枫立刻打车去了自己母校东华大学,并且联系了黄威。 “黄教授,那个叫冯明燕的女生到底是怎么会事?” “我也不知道啊。” 黄威的声音显得很着急:“现在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明明跟她说好了。” “必须立刻马上找到人,查明情况。” 王子枫对黄威说道。 “这事影响有那么大吗?” 黄威问。 “黄教授,当年盯着法学院副院长位置的人可不少,你认为袁市长这个位置那么好坐吗?” 王子枫实在忍不住反问道。 昨晚跟袁市长发生关系之后,他就不自觉的替对方感到不值,这嫁的是什么人? “我继续找人。” “把冯明燕的手机号、家庭住址、以及同宿舍人的手机号发我。” 王子枫道。 稍倾,黄威把冯明燕信息发了过来,并且还发了对方前男友的信息。 第4章 找人 王子枫试着打了冯明燕的电话,果然关机,随后他联系了其同寝室的三名女同学,中午请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了一顿饭。 本来三名女同学是不想来的,但听说他是以前的学长,现在是齐州市长的秘书,于是便都同意了。 法学院就业也就几种途径,一,政法部门;二其他部门普通公务员;三,律师;四,大学教授。 市长大秘的牌子还是很好用,三名女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了。 吃饭期间,一口一个学长、师哥,王子枫应付这种场面绰绰有余,更别说是三名还没有出校门的小女生,很快就将他想知道的信息打听清楚了。 其中一名叫张梅的女生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冯明燕一般不说自己家里的事情,只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好像冯明燕的哥哥在青州打工。 吃完饭,王子枫付账离开。黄威给的资料里,冯明燕亲属一栏有她哥哥的名字——冯贵。 “不在学校,其哥哥又在青州打工,八成是躲在她哥哥家里。” 王子枫分析道。 “冯贵。” 他嘴里念叨了一句,眉头紧锁,青州八百万人口,如何能找到这个冯贵? “看来只能求人民警察帮忙了。” 她在青州给袁雯洁当过五年秘书,政法系统的大领导不认识,工作人员还认识几个。 卫勇,延安路派出所民警,二年前欠过王子枫一个人情,随后两人便经常走动。 毕竟领导身边的秘书,指不定什么时候外放就高升了。 王子枫一个电话打过去,说明了情况,一刻钟之后,卫勇就搞到了冯贵在青州的住址和电话。 “这么快?” 王子枫问。 “术业有专攻嘛。” 卫勇道:“其实也没什么,你资料上有对方的籍贯,我打电话到当地派出所,然后联系上了冯明燕的父母,自然就问到了冯贵的电话和住址。” “谢谢!” “咱兄弟谢什么,以后高升了,别忘了老哥哥。” 卫勇道:“晚上不回齐州的话,一块喝一杯?” “看时间吧,八成还要跟领导赶回齐州。” 王子枫来到了海棠院小区,这是一个老小区,没门卫和门禁,他径直走了进去,打听了两个人才找到16号楼二单元601。 冯贵一家租的是阁楼,夫妻两人在青州打工,孩子在旁边的私人幼儿园,马上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 王子枫敲门的声音,开门的正好是冯明燕。 “你是……” 冯明燕一脸的警惕。 “你是冯明燕吧?我叫王子枫,袁市长的秘书,以前也是东华大学毕业,我们算是校友。” 王子枫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毕竟这件事情必须妥善处理。 任何人都会遇到事情,大领导现在应该是在关注袁雯洁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好了,一切好说,处理不好的话,那真要被怀疑能力问题了。 “小燕,谁啊?” 屋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嫂子,你是冯明燕的嫂子吧? 我叫王子枫,以前也在东华大学读书,现在在齐州市政府工作。” 王子枫立刻说道。 “原来是小燕的朋友啊,小燕,快请人进来坐啊。” 妇人道。 冯明燕一脸的为难,嘴里应付着大嫂,随后小声对王子枫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想谈,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请你马上离开。” “冯明燕同学,不管什么人找过你,承诺过你什么条件,只有拿到自己手里才算是自己的,承诺永远是承诺,你说是吧?“ “你是法学院的学生,得罪了副院长的后果你清楚,还有一个市长的能量有多大,你可能还不清楚。” 王子枫变成了五年前自己讨厌的模样,可是又不得不说这种话。 “小燕,怎么堵着门口不让人家进来。” 妇人走了过来,将王子枫请进了屋里,并且上下打量着他,将其当成了冯明燕的男朋友。 王子枫做了五年秘书,都是伺候人的活,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那是必备技能。 很快他就摸到了妇人的脉,嘴巴甜的不行,再加上市长大秘的职业,一米八的身高,长相英俊,冯明燕的嫂子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嫁了。 “嫂子,孩子上学的事情你放心,青州第一实验小学我有朋友能说上话。” 王子枫道。 “真的吗?” 张翠翠正为孩子九月份上学的事情犯愁呢,他们没有青州户口,公立学校进不去,私立学校上不起:“第一实验小学是省重点小学,真能进去。” “嫂子,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百分之八十没问题。” “子枫,晚上留下来吃饭,我去买菜,小燕,好好招待。” 张翠翠推了冯明燕一下,然后出门买菜去了。 张翠翠离开后,冯明燕狠狠的瞪着王子枫,而此时王子枫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 “冯明燕同学,只有你和黄教授之间是清白的,你才能顺利毕业,以后结婚生子才不会有黑历史,你要为你自己负责,也要为以后的家庭和孩子负责。” 王子枫开始攻心战术:“你的事情,你哥哥嫂子还不知道吧? 你父母也不知道吧? 能考上省城重点大学的王牌法学专业,他们一直以你为荣吧? 若是让他们知道……” “够了,别说了。” 冯明燕吼道。 王子枫觉得自己很卑鄙,活成了当年自己讨厌的样子,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说的是实话。 一旦冯明燕承认了跟黄威发生了不正当关系的事情,黄威肯定是完了,同时她自己也将受到影响。 “社会有正义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 现在网上都支持你,他们只需要敲敲键盘,叫喊着正义。 我们退一万步讲,黄教授被处罚了,舆论平息了,下一个热点出现,网友们不再关注你,你怎么办? 你的人生怎么办? 你不会认为可以全身而退吧?” 王子枫继续说道。 “给你承诺的人,他们只是利用你,利用舆论达到某种目的,过后不会关心你的人生,网友也不会关心你未来的道路,你要想清楚,到底是承认跟黄教授有关系对自己有利? 还是不承认有利?” 冯明燕抬头盯着王子枫,道:“第一次是姓黄的强奸了我。” “该死!” 王子枫心里骂道,嘴上却疑惑的问道:“视频里,你的样子不像不情愿……” “我……” 冯明燕不说话了,开始哭。 第5章 条件 王子枫眉头紧锁,盯着哭泣的冯明燕看了一会,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说条件吧?” 冯明燕停止哭泣,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我马上毕业了,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不想继续读研,想出来工作。” “省城的话,我有几个朋友……” 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明燕打断了:“我想考公务员。” “呃?” 王子枫愣了一下,考公务员怎么还敢承认跟黄威有不正当关系? “我跟黄教授在床上的时候,还偷偷录了几段视频。” 冯明燕补充道。 王子枫眉头紧锁盯着眼前的冯明燕,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想法,这一切不会都是对方策划的吧? 当时怎么就那么巧被人拍到? “可以,只要你……” “你怎么保证?” 冯明燕再次打断了王子枫的话。 “你想要什么保证?” 王子枫双眼微眯了起来,本来心里还有一丝愧疚,此时荡然无存,甚至于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女人。 “黄教授的爱人是齐州市的市长,我想考齐州检察院的公务员。” 冯明燕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笔试肯定没问题 。” 王子枫有点头疼,因为检察院不属于市政府直属领导,思考片刻:“市政府秘书。” 秘书处塞个人进去,还是能够做到的,只要袁雯洁点头。 “我想……” “没有条件可讲,要不你就赌上自己的命运试一试?” 王子枫一脸严肃盯着冯明燕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大约对视了三十秒,最终冯明燕点了点头。 “好。” 谈妥条件后,王子枫开始询问有关周文之的事情,可是冯明燕却是摇了摇头:“除了你没人来找我,更没有人承诺什么。” “咦?” 王子枫明显不相信:“那为什么突然改口?” 冯明燕闭口不言,王子枫越发觉事情可能真是对方自导自演。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必须马上消除对袁雯洁的影响。 稍顷,王子枫离开。 他心里有一个计划,急着跟袁雯洁商量。 在楼下遇到买菜回来的冯明燕嫂子,好不容易才脱身,同时为了让冯明燕相信自己,当即打了一个电话,帮着询问了试验小学的事情。 省政府大门对面,王子枫一边吃着面,一边等待着袁雯洁出来。 此时的袁雯洁正在向李副省长汇报工作。 “小洁,我是看着你成长的,工作很拼命,也有能力,但家庭的事情也要处理好。” 李援朝喝了口茶说道。 黄威和女学生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老大,黄威没那个胆子,肯定是误会,我一定处理好。” 袁雯洁给李援朝茶杯里加了水:“就怕有人添油加醋,故意制造舆论。” 她从毕业就跟着李援朝,当时李援朝还是贫困县的县长,手下的人都叫他老大。 “身正不怕影子斜,在齐州好好工作,步子迈大一点,听说这半年畏首畏尾,拿出以前的那股闯进,只要干出成绩,其他一切流言蜚语我帮你挡着。” 李援朝说道。 “谢谢老大!” …… “市长!” 王子枫钻进了袁雯洁的车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小赵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他也算是袁雯洁的人。 “怎么样?” 袁雯洁捏着自己的鼻梁,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她先去见了老书记,刚刚又给李副省长汇报工作,精神崩得很紧,此时放松下来,感觉有一丝疲惫。 “搞定了,不过对方有条件。” 王子枫道。 “什么条件?” “想去齐州检察院,我拒绝了,换成了市政府秘书处。” “嗯,只要她过了笔试,面试的时候,你去一趟。” 袁雯洁道:“这事不能再起波澜。” “好的,市长。” 王子枫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袁雯洁瞥了一眼,道:“还有事?” “市长,这事很可能是冯明燕一手策划的,周文之的人并没有找过她,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 王子枫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 袁雯洁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市长,即便搬不倒周文之,也可以把他的秘书小郑攥在手里。” 王子枫道:“也许那一天就能用上。” “你看着办吧。” 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王子枫下了车,然后给冯明燕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她赶了过来,在这期间,王子枫已经打探到了周文之的行程。 得意于自己在省政府工作五年,虽然是小虾米,但想知道周文之在省政府的活动,还是很容易。 “找我什么事?” 冯明燕问道:“我视频已经录好了,随时可以发到网上。” “不急。” 王子枫盯着冯明燕眼睛说道:“知道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冯明燕摇了摇头。 “伯乐。” 王子枫道:“官场上都是人精,千里马多如牛毛,伯乐却非常少。” 冯明燕似懂非懂,眼神有点茫然:“什么意思?” “想不想在官场走的远一点?” “当然想。” 冯明燕点了点头:“你到底想让我干嘛?” “很简单,你这样……” …… 周文之的伯乐是省组织部副部长,他白天汇报工作,晚上又去了对方家里。 其秘书郑波今夜无事,走出了省政府招待所,好巧不巧 ,刚好跟冯明燕撞了一个满怀。 郑波本来很生气,但看到对方是一个美女,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当看清冯明燕的样貌后,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你不是那个……” “对不起,对不起。” 冯明燕道歉,随后转身准备离开,不过走得很慢。 “等等,你是不是网上那个东华大学的学生?”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冯明燕道。 郑波的脑子转得很快,网上的事情对袁雯洁的影响可大可小,若是能将事情搞大,袁雯洁很可能离开齐州,那么周副市长就能上位,他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下一秒,郑波追上了冯明燕:“你等一下。” 冯明燕听到郑波追上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躲在暗处的王子枫,看到郑波朝冯明燕追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上钩了。” 郑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冯明燕请到了咖啡厅,王子枫悄悄跟了进去,然后用手机拍下了两人喝咖啡的画面。 期间冯明燕还哭了。 半个小时后,冯明燕走了,郑波走出咖啡厅后,眼睛里透着阴狠,唯一不足是刚才没有录音。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要不要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有点拿不定注意:“还是明天跟周副市长商量一下吧。” 另一边,冯明燕上了王子枫的车。 “演技不错。” 王子枫道。 “万一以后问起来……” “一定咬死,郑波让你这样说的,懂吗? 就是刀架脖子上,也不能改口。” 王子枫盯着冯明燕的眼睛说道:“墙头草从来没有好下场。” “我懂。” 冯明燕点了点头。 第6章 热搜第一 当天晚上,王子枫连夜赶回了齐州。 第二天早晨,准时出现在袁雯洁的办公室,先打扫一遍,然后刷茶杯,泡上茶叶。 稍倾,袁雯洁穿着过膝的套裙走了进来。 “市长,这是今天的行程。” “嗯。” 袁雯洁看了一眼,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满眼血丝,连夜赶回来的?要不要回家休息?” “不用,谢谢市长。” “年轻就是好。” 袁雯洁道,语气有点暧昧,眼神往下扫了扫。 王子枫有点囧,脸微微发红。 “好了。” 袁雯洁收回了目光,表情变得严肃:“事情怎么样?” “一切顺利。” 王子枫道:“周副市长如果敢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很好。” 袁雯洁露出满意的表情。 上午,例行会议。 周文之看了袁雯洁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种会议平时也就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今天陈强书记讲完话后,目光巡视了一圈。 “谁还有事?” “书记,我有件事情想提一下,现在正是齐州经济转型的重要时期,工作量大,任务艰巨,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不然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齐州六百万的老百姓。” 周文之开口说道。 他起了一个高调,直接上升到了党和人民的高度。 袁雯洁闻言,微微皱眉。 周文之继续说道:“袁市长,万祥重工的转型已迫在眉睫,它不仅仅关系着一万多名职工的生活,还关系着我们接下来的改革转型能不能推进。” 万祥重工,齐州市的老国企,厂长兼厂党委书记刘为国跟周文之是大学同学,根本就不听袁雯洁的招呼,表面上说一堆困难,背地里使各种绊子。 看到袁雯洁没有说话,周文之继续发难道:“袁市长,网上的消息现在铺天盖地,真伪暂且不论,但无风不起浪,袁市长如果连家里的问题都处理不好,我严重怀疑是否有能力管理好齐州的经济建设,毕竟我们齐州有六百万人口,各种问题错综复杂。” 袁雯洁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书记陈强是愿意周文之和袁雯洁两个人不对付的,甚至更愿意偏向周文之,毕竟袁雯洁的背景很深,对他的威胁最大。 “文之,网上的消息不可信,我相信袁市长一定能处理好家里的矛盾。” 陈强看似是帮袁雯洁说话,实则是另一种打压。 “书记,我只是为齐州的经济改革担心,如果袁市长没有精力的话,我可以承担起国企改革转型这件事情。” 周文之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 谁都知道,东华省,乃至全国,现在都在进行国企的二次转型,适应新的经济形式。 东华省的试点就在齐州,再具体一点,就是有百年历史的万祥重工。 谁做好这件事情,政绩是有目共睹,到时候想不升迁都难。 周文之只要把万祥重工的改革转型工作拿到手,他离市长宝座就不远了。 只要他推动改革成功,袁雯洁就要灰溜溜滚出齐州,交出市长之位。 “书记,万祥重要改革的事情,正在稳步的推进,需要周副市长的时候,我会安排。” 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至于家里的事情,都是无稽之谈,有的人别有用心,故意在网上混淆视听,我的家庭没有任何问题。” “真没问题吗?” 周文之扭头盯着袁雯洁问道,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光芒:“书记,我昨天去了一趟省城,秘书郑波无意中碰到了去省政府告状的冯明燕。” “谁是冯明燕?” 陈强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实则是在帮着周文之。 “书记,冯明燕就是网上视频里的那名女生,东华大学的学生,跟黄威教授有亲密关系。” “哦!” 袁雯洁看着两人的表演,心里一阵后怕,如果这不是王子枫将计就计之策,现在她的处境怕是会十分艰难,搞不好真有可能让出万祥重工改革这项工作。 想到王子枫,她心里一阵甜蜜,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对方年轻强壮的身体,还有羞涩帅气的脸。 此时的王子枫就坐在会议室隔壁,其对面坐着周文之的秘书郑波,两人都各怀心思。 “子枫,你能天天跟在美女市长身边,真是幸福。” 郑波阴阳怪气的说道。 “郑波,你这话什么意思? 袁市长就是袁市长,什么叫美女市长。” 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就开个玩笑,子枫你怎么还急了。” “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要不要我把这事跟周副市长和陈书记说说,你郑波张嘴闭嘴就是美女市长,难道周副市长平时也这么说?” 王子枫直接上升了高度。 郑波变了脸,马上道歉,心里却是一片阴暗,暗暗想着:“王子枫,你别嚣张,等袁雯洁倒台了,你的位置就是我的,最好祈祷着袁雯洁也把你带回省城,不然的话,留在齐州,老子整死你。” 王子枫看着郑波,心里一阵鄙夷。 “跟老子斗,等着倒霉吧。” 会议室里此时的气氛也是遽然紧张,周文之抛出了冯明燕被黄威强暴的事情,并且今天网上的这个话题已经冲到了热榜第一。 热榜第一是周文之授意,郑波的手笔,不过他们当时只是想推波助澜,没想到一下子冲到了热榜第一。 看到第一的时候,周文之内心有一丝不安,不过很快就被市长宝座的诱惑给压了下去。 其实这个第一还有王子枫在背后出力,故意把事情搞大。 例行会议延长了,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看到了网上的热榜第一。 黄威强暴了冯明燕。 王子枫看着手机上的热榜第一,悄悄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王大秘书,有什么指示?” 手机里传出一个俏皮的声音。 苏琴,省电台的记者。 “苏琴,昨晚跟你说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王子枫问道。 “好了,我正出发去采访冯明燕呢。” 苏琴道。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王子枫道。 “改天?哪天啊?” 嘟……嘟…… 王子枫已经挂了电话。 “混蛋。” 苏琴嘟着嘴骂了一句。 两人大学时候就认识,可惜一直不来电,当年她男朋友不想分手,持刀威胁她的时候,王子枫从旁边路过,帮着挡了一刀,然后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第7章 指鹿为马 会议室里,袁雯洁跟周文之针锋相对,外边王子枫和郑波也是各自出招,暗流涌动。 郑波发现自己联系不上冯明燕了,内心有点慌,昨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时她哭得那么伤心,应该假不了,还有就在省政府附近,她说去省里告状也是合情合理。 “袁市长,黄教授如果真的强暴的女学生,这是犯罪,他为什么敢如此藐视法律,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平时你的某种行为让他产生了某种超越法律的判断。” 周文之已经赤膊上阵了。 袁雯洁仍然是面无表情,一副看小丑的模样盯着周文之。 陈强本来想推波助澜,帮周文之一把,但看到袁雯洁镇定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 “周副市长,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们都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第一原则就是实事求是。” 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如果黄威有违法行为,我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但如果有人造谣,我也会毫不客气的将造谣者绳之以法。” 就在气氛达到最紧张的时候,吱呀,会议室的门开了,王子枫走了进来,在袁雯洁耳边耳语。 “子枫,大声说。” 袁雯洁道。 “陈书记,袁市长,各位领导,省电台正在采访冯明燕,现场直播,网上各大媒体也在转播。” 王子枫说道。 陈强书记的大秘此时也走了进来,在其耳边耳语片刻,陈强眉头微皱。 袁雯洁立刻开口说道:“子枫,把电视打开。” 根本不给陈强和周文之开口的机会。 “袁市长……” 陈强想劝。 袁雯洁打断了他的话:“陈书记,这件事情关系着我的清白,周副市长已经怀疑我滥用职权了,我必须自证清白,如果黄威真的犯罪,做为家属,我自然无脸再待在齐州,但如果是有人陷害,希望组织还我清白。” “这……” 陈强被架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周文之,此时的周文之有点慌,因为他发现袁雯洁如此镇定有底气,不免有点心虚,毕竟郑波和冯明燕的谈话没有录音,更没有第三者听到,这种事情就不好说了。 “文之,你怎么看?” 陈强最后问了一句,因为只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直播放出来,到时候就收不回去了,袁雯洁和周文之两人之间,必倒一个。 “陈书记……” 周文之对陈强露出求救的表情,他有点不确定了,发现自己大意了,想让陈强阻止接下来的播放。 一旦刺刀见红,就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了。 “陈书记,周副市长,这是常委会,不是过家家。”袁雯洁再次开口:“做为齐州市的市长,若是任何一个人仅凭网上的消息都可以对我进行攻击和污蔑的话,我这个市长还怎么工作?若是如此的话,我严重怀疑齐州的官场风气有问题,并将向省委省政府进行书面汇报。” “袁雯洁同志,党的原则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放吧。”陈强知道今天是阻止不了了。 “放!”周文之知道没办法阻拦,破釜沉舟的说道。 这是他离市长宝座最近的一次,同时他也明白,如果这次失败了,市长之位以后就跟他没关系了,彻底将矮袁雯洁一头。 “不可能搞错,不可能输。”周文之内心想着。 他相信没有一个女大学生会真心喜欢一个中年油腻男,更何况昨天郑波还对冯明燕有承诺。 很快多媒体屏幕上出现了苏琴的身影,她已经到了冯明燕住的地方。 “冯明燕同学,现在网上都说你和黄威教授之间有不正当关系,黄威教授强暴了你,是这样吗?” 苏琴问道。 “没有,我和黄教授是清白的。” 冯明燕说道。 “可是网上……” “诬陷,都是诬陷,黄威教授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家庭贫困……” 冯明燕把黄威描述成了一个圣人。 “可是你后来不是说自己是被迫的吗?” 苏琴反问道,毕竟冯明燕改过口。 “我、我、我是被威胁的,呜呜……” 冯明燕开始哭,哭得伤心欲绝。 真会演戏,不当演员可惜了。 看到冯明燕的表演,王子枫心里暗暗的想到。 “威胁?谁威胁你?” 苏琴追问道。 “我不认识他,他只是说自己是齐州市的政府工作人员。” 冯明燕说道。 “冯同学,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苏琴道。 “我有证据。” 冯明燕说道:“当时我们在凯利咖啡厅见面,我有部分录音。” 冯明燕放了郑波对她的承诺,还有一丝丝威胁的话语。 聪明人一听就懂,更何况会议室里都是一群人精。 郑波慌了,彻底的慌了。 “周副市长,我……” “出去,把他拉出去。” 周文之怕他再乱说话,立刻怒喝道。 郑波被拽了出去。 “有网友晒出了凯利咖啡厅的监控,确实发现了冯明燕同学和一名男子的身影,不知道这名男子是不是政府工作人员?” 苏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关了吧。” 陈强道。 他知道周文之彻底输了,蠢蛋,一看就是一个坑,竟然还跳了进去。 王子枫立刻跟陈强的大秘一块把多媒体关掉,然后急速退出了会议室。 陈强一脸的严肃,周文之则耷拉着脑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文之同志,你也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陈强开始对周文之进行严厉的批评:“没有做过调查,怎么可以胡乱说呢?” 袁雯洁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陈强,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官场上有时候骂你其实是在保护你。 “陈书记,我打断一下,从刚才的视频调查来看,周副市长可是做过周密的调查。”袁雯洁打断了陈强的话,她听出对方想为周文之开脱。 “是这样吗?是你要求秘书进行这种调查吗?”陈强眼睛盯着周文之问道。 周文之看懂了陈强眼神里的意思,立刻说道:“没有,这是郑波自己私下里进行的调查,当时并没有向我汇报,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得到的汇报,陈书记,是我的错,没有仔细调查,就相信了郑波的话,我检讨。” 现场的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知道周文之在撒谎,但没有人出声,而是目光朝着陈强看去,因为只要陈强相信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官场从来不缺少指鹿为马的事情。 第8章 大获全胜 会议终于结束了,陈强冷着脸走出会议室,袁雯洁紧随其后,看不出表情,后面的周文之则耷拉着脑袋,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王子枫立刻跟在袁雯洁身后,两人并没有进行眼神交流。 咯噔、咯噔…… 袁雯洁踩着高跟鞋朝着办公室走去,王子枫跟在后面,目光落在其紧绷的裤子上,有点心猿意马。 走进办公室他才回过神,立刻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水。 “市长,怎么样?” 本来面无表情的袁雯洁,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一瞬间整个办公室仿佛都变得灿烂起来。 当年她能被称为省政府的一枝花,容貌自然是极品,这几年为了营造一种严肃的气场,一直刻意冷着脸,隐藏自己的美丽。 王子枫目光呆滞的看着一脸灿烂的袁雯洁,有点火热。 “喂,发什么呆?”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好美!”王子枫情不自禁的说道。 “正经点。”袁雯洁脸微红,开口说道。 其实她看着王子枫英俊的脸,身体有一丝湿润,但理智告诉自己,这里是办公室,不能乱来。 稍顷,两人恢复了正常。 “大获全胜!”袁雯洁道。 “太好了,周文之呢?”王子枫急忙问道。 “陈强力保,没有动位置,不过得了一个警告处分,以后别想沾染市长的位置了。”袁雯洁回答道。 “太便宜他了。” “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我提议审计局局长的任命通过了。”袁雯洁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通知一下李子民,让他下午来一趟。” “好的!”王子枫点了点头:“我马上通知他,市长,接下来咱们可以动万祥重工了吧?”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万祥重工,本来是一家以柴油机、塔吊、汽车吊、坦克吊为主的大型国有企业。近十年来却背离原来的主业,搞起了房地产和矿业。 前几年还能维持收支平衡,近几年却是连年亏损,竟然处于破产边缘,其中的猫腻不得而知。 袁雯洁来齐州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万祥重工的改革,可惜她根本插不进手。 审计局的副局长李子民当时找过她,带了一些资料,万祥重工存在严重贪腐问题,可惜他只是一个被排挤的副局长,根本无法深入调查审核万祥重工的财务状况。 袁雯洁一直想把李子民扶上审计局局长的位置,从而打开一个突破口,可惜遭到了陈强的反对,这次终于有了机会。 “子枫,这次多亏了你。”袁雯洁轻轻抓住了王子枫的手,眼睛里带着一丝暧昧。 王子枫的脸一下子红了:“市、市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你的人。” “对,你是我的人,晚上请你吃饭,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袁雯洁说道。 “嗯!”王子枫红着脸点了点头。 “脸怎么红了?不要乱想。”袁雯洁调侃道。 “市长,我、我没有乱想。” …… 几分钟后,王子枫离开了袁雯洁的办公室,出来后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刚回到办公室,刘樱便走了进来。 “王哥,听说上午的会议,袁市长大获全胜,把周副市长搞得灰头土脸。”她小声询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郑波停职了,会被开除吗?”刘樱问道。 郑波是周文之的秘书,这次他背了黑锅。 “公职肯定保不住了,党籍的话,周文之应该会替他保一下。”王子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问道:“齐州那个饭店比较幽静?适合两个人吃饭?” 刘樱听了后,表情一愣,眼神有点暗淡,她一直暗恋王子枫,长得帅,又是市长的大秘,只要袁雯洁在齐州站住脚,那么王子枫就前途无量,用不了多久可能会主政某个县。 “王哥,跟女朋友吃饭吗?” “不是。”王子枫摇了摇头,因为刘樱是本地人,他刚才才问了一嘴,此时有点后悔了。 “那跟谁啊?”刘樱问。 王子枫答非所问:“好好工作。” “知道了,丹月湖旁边有家百味居,那里很幽静,菜也好吃。”刘樱道,随后郁郁不乐的走了。 丹月湖?王子枫想到了那天晚上跟袁雯洁在湖边车里的画面,身上感觉一阵燥热。 五分钟后,才将这股燥热压下去,然后拿起座机拨打了李子民的电话。 嘟……嘟…… 很快接通了。 “喂,李副局长,我是王子枫。” “王副主任,你好。”李子民的声音给人一种很刻板的印象,就像他的人一样。 王子枫挂着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所以为了尊重不会称呼其秘书,而是称为副主任。 “先恭喜李副局长。”王子枫笑着说道。 “嗯?” “刚刚上午的会议通过了对你的任命,袁市长让你下午过来一趟。” “好的,好的。”李子民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道。 放下电话之后,他有点发呆,对自己的任命?什么任命?他在审计局很艰难,因为太过于正直,被局长排挤,所有人都孤立他。 他也想过同流合污,但却弯不下自己的腰,最终放弃了,想着再过几年就提前退休,独善其身。 袁雯洁从省里调任齐州,让他看到了希望,拿着资料找到了袁雯洁,可惜几个回合之后,袁雯洁被陈强带领的本土系官员步步紧逼,搞得也十分被动。 李子民便彻底不抱有希望了。 此时陈强办公室里,周文之正低头坐着。 “蠢货!”陈强骂道,他第一次在周文之面前发火:“那明明是一个坑,你就跳下去?” “书记,我当时……” “当时怎么了?认为可以搞臭袁雯洁,市长的位置近在咫尺了?”陈强道。 “我错了。”周文之心里也委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只好乖乖认错。 陈强骂了一会,喝了一口茶,阴着脸对周文之说道:“袁雯洁肯定会让李子民对万祥重工进行全面审核,你晚上去找一下刘为国,让他把篱笆扎紧,财务上面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好的,陈书记。” “这个女人还挺难对付。”陈强阴着脸说。 下午三点钟,李子民找到了王子枫。 “李副局长,市长正在等你。”王子枫带着李子民走进市长办公室,倒了水,转身出去。 第9章 夜跑 李子民从市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一脸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踌躇满志,连王子枫跟他打招呼都没有听见。 “市长,李局长怎么了?”王子枫走进袁雯洁办公室,开口询问道。 “有的人确实想做事,可是一直没有平台。”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 “希望李子民正面强攻能打开一个突破口。” “市长,刘为国肯定会严防死守,他在万祥重工根深蒂固,上面又有陈强书记的支持,只正面强攻怕是不行,必须还要侧面迂回。”王子枫道。 “子枫,你还有什么想法?”袁雯洁放下钢笔,抬头看着王子枫询问道。 “万祥重工最主要的腐败之地是下辖的子公司万祥地产,九年前仅用五千万拿下城北云坝村的土地,一年后那一片被国家征收,修建齐州北站高铁站,补偿高达十几亿,随后几年,万祥地产四处拿地,拿到的地块,都是政府重点开发的地方,土地价格几十倍的翻,现在竟然说亏损,钱那去了?”王子枫道。 “我看过他们的报告,说补贴了总公司。”袁雯洁道。 “万祥重工,50吨汽车吊和200吨坦克吊在国内卖的很好,在国外也有一定的销量,100吨和500吨的液压部分正在攻关,一旦突破,万祥重工凭借价格优势必将占有更大的国内外市场,而现在刘为国竟然要把企业卖给跨国公司,引进国外资本,陈强竟然还同意,这里边肯定有猫腻,一旦卖掉,以前的帐将无法再查。”王子枫道。 跟着袁雯洁来齐州半年了,他对万祥重工已经做了十分详细的研究。越研究越心惊,几百亿的企业他们竟然敢几十亿卖给国际资本,不是有人告发到京城,京城转到省里,省里研究后把袁雯洁派到齐州任市长,可能万祥重工早就被卖了。 袁雯洁半年时间也为这件事情头疼,对方铁板一块,明面上的数据没有一点问题。 “市长,我认为万祥地产的周燕是一个突破口。”王子枫道。 “她是周文之的表妹,不会合作的。”袁雯洁道。 “上点手段,她平时十分奢侈,一个包包就几十万,手表高达百万。” 袁雯洁摇了摇头,捏了捏鼻梁:“又不是没查过,最终结论都是高仿,再说了,市公安局局长钱德方是陈强的人,让他们上手段?下一秒对方就知道了,先让李子民正面强攻打一下看看吧。” 王子枫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明面上的人不行,那自己花钱请人盯着周燕呢? 一个下午在忙碌中很快过去了。 王子枫住在宿舍,洗了澡后,思考再三,大着胆子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我在百味居订了桌子。”同时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忐忑的等待中,袁雯洁终于来了回信。 “几点?” “七点。” “好的!” 简短的对话。 王子枫和袁雯洁都没有提公车,毕竟二号奥迪车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了。 王子枫再次照了一下镜子,唇红齿白,棱角分明,笑起来像阳光大男孩。 “自己这算是被潜规则了吗?” “不不,别人想被潜还没有资格呢。” “再说了,袁雯洁这种级别的美女,又正是成熟的时候,身上散发的气息根本让他无法拒绝。” “沉沦吧,抱这种大腿不亏。” 王子枫暗道一声,随后转身出门。 “王副主任,出去啊。” “嗯!” “王副主任打扮的这么帅,去约会?” “不是,吃得太饱,出去散步。” …… 王子枫跟同事打着招呼,有不少人都住宿舍。 稍顷,他坐上一辆出租车,并没有直接去百味居,而是在离百味居五百米外的丹月湖公园下车,然后步行走到了百味居。 一个小包厢,王子枫点了六个菜,然后忐忑的等着袁雯洁的到来。 “不会不来了吧?” “不会临时有事吧?” “吃完饭之后,干什么?” …… 王子枫开始各种胡思乱想。 几秒钟看一眼手机,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七点零五分,包厢的门开了,袁雯洁戴着棒球帽,穿着白色运动短裤,白色运动鞋,一身夜跑的打扮。 “市长!” 王子枫的目光盯在袁雯洁修长洁白的大腿上,感觉浑身燥热。 “叫我雯洁。”袁雯洁坐了下来:“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 “雯、雯洁。”王子枫红了脸。 “怎么脸还红了,饿了,点了什么好吃的?”袁雯洁莞尔一笑,感觉脸红的王子枫很可爱。 王子枫立刻让服务员上菜,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喝点红酒吗?” “好!” 本来还忐忑,没想到袁雯洁爽快的答应了。 菜和酒很快端了上来。 整个吃饭期间,王子枫感觉自己一直在云端,不知道说了什么?脸一直发烫,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害羞。 结帐出来后,袁雯洁问道:“接下来我们去那里?” “要不、要不散会步,丹月湖公园就在旁边。”王子枫紧张的说道。 “好!”袁雯洁下一秒,上前一步挽了他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腾的一下。 王子枫感觉脸更红了,身体发僵,走路都不会走了。 “咯咯……”袁雯洁发现了他的窘迫,笑了起来:“怎么了?” “我、我紧张。”王子枫实话实说。 “紧张什么?那天晚上在车里,你胆子挺大嘛。”袁雯洁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说道。 王子枫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弯下了腰。 “怎么了?”袁雯洁疑惑的问道,然后抵头看了一眼,随后再次笑了起来:“咯咯……果然是年轻有活力。” “好了,不笑你了,我们散会步,湖边好凉爽啊。” 王子枫点了点头,尽量不去想胳膊处的柔软,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 他们两人混在散步的人群中,像一对年轻的情侣,并没有聊工作,而是讲着一些轻松的话题。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袁雯洁有点累,两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袁雯洁的腿搭在王子枫的膝盖上:“好酸!” 王子枫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捏着眼前雪白修长的大腿。 “往那里捏呢,小腿。” “哦,对不起。”王子枫脸更红了,低着头。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袁雯洁问。 “没!”王子枫喃喃回答道。 “没有吗?那我回去了。” “别走。”袁雯洁刚想起身,王子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有安排。” “什么安排?”袁雯洁重新坐了下来,眼睛里露出一丝狡猾的目光。 她很喜欢看王子枫的窘迫和拘谨,感觉很好玩。 下一秒,她突然一惊,发现身体被抱住 ,嘴唇被紧紧的吻住。 一阵慌乱之后,她主动张开了口。 “市……” “叫名字。” “雯洁,我想要你。” 第10章 套路深 深吻过后,两人牵着手走出了丹月湖公园,随后犯愁了。 王子枫住在市政府单身宿舍,袁雯洁住在政府家属院的一套三居室,都不是能幽会的地方。 不远处就是假日大酒店,可是像他们两人的身份住酒店万一被发现,那将万劫不复。 两个火热的身体此时都想将彼此揉进自己的体内。 “去哪里?”袁雯洁媚眼如丝的看着王子枫问道。 王子枫思考片刻:“跟我走。” 两人骑着共享单车去了一公里外的齐州大学。袁雯洁戴着棒球帽低着头,挽着王子枫的胳膊,两人走进了齐州大学旁边的一家旅店。 很多情侣大学生搂抱着进进出出。 “老板,我没带身份证。” “不行。” “帮个忙,我们都是齐州大学的学生。”王子枫露出一张大男孩的脸:“我多出一百块钱。” “行吧。”老板娘也没有为难,因为这里基本都是大学生来开房,直接用旁边的一张身份证开了房间。 王子枫搂着袁雯洁上了三楼,走进房间后,他急不可耐的吻住了对方。 两人边吻边相互脱着衣服,然后滚到了床上。 吱呀、吱呀…… 大约十分钟后,声音停止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 “喂,这么熟悉套路,是不是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带女朋友开房?”袁雯洁枕在王子枫的胳膊上,开口问道。 “没有,前天是我的第一次。”王子枫道。 “真的?” “嗯,不然也不会不到一分钟。”王子枫红着脸说。 “咯咯……”袁雯洁感觉跟王子枫在一起自己都变得年轻了。 “还笑。”王子枫转身又把袁雯洁压在身下。 “啊!又来,年轻真有活力。”袁雯洁惊呼一声。 “叫老公。”王子枫亲吻着袁雯洁的耳垂轻声说道。 “老……公!” 本来10码的速度,瞬间飙升到了200码。 早晨醒来的时候,袁雯洁感觉嗓子有点哑。腰还要有点不舒服,想到昨晚王子枫的狂野,于是狠狠的在他胸口咬了一口。 哎呀! 熟睡中的王子枫醒了过来,一脸的懵懂。 “怎么了?才四点半。” “早点回去。”袁雯洁起来洗漱,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条运动长裤换上。 王子枫一直看着。 “我先走了。”袁雯洁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一身晨跑的装束,看来昨天就想好了。 “再见,雯……市长。”本来想说再见雯洁,但看到袁雯洁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愣是没说出口,变成了市长。 袁雯洁转身翻了一个白眼,突然严肃的表情变成了一个调皮的笑脸:“我的小男人快起来吧。” 说完转身开门离开。 啪嗒! 房门关上。 王子枫还一脸懵懂之中,女人怎么可以瞬间变换脸上的表情? 早晨,王子枫准时出现在市政府大楼,先洗了袁雯洁的水杯,看着时间泡了一杯茶,然后转身来到市政府大楼门前等着袁雯洁的到来。 袁雯洁穿着黑色半跟高跟鞋,直筒裤,女式小西装,一身干练的打扮。 王子枫急忙迎了上去。 “市长,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 袁雯洁看了一眼:“四平县?” “对,上个星期四平县出现上访群众,您说过要去实地调查。”王子枫回答道。 “记起来了。”袁雯洁边走边点了点头。 四平县是齐州的贫困县,名字叫四平,实则四面环山,当年是革命老区,现在是全国贫困县。 今年的贫困救助资金被县里挪用,群众来到市里要说法,甚至还要去京城。袁雯洁压了下来,说要亲自去调研,才把人劝走。 “四平县到底是什么情况?”袁雯洁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问道。 “市长,四平县的情况很复杂,明面上县政府确实欠万祥地产工程款长达五年之久,已经起诉到了县法院,然后贫困救济金刚到县里,便被法院强制划走了。”王子枫把情况讲了一下。 “万祥地产拿到了钱,还多了一块四平县上千亩的山林,县政府得到了一栋县政府大楼,吃亏的是农民?”袁雯洁问。 “嗯,但法理上,他们没有任何瑕疵,毕竟钱是法院强制划走了。”王子枫道。 “好手段。”袁雯洁微眯着眼睛说道。 “市长,他们会不会是在隔山打牛,借刀杀人,四平县是革命老区,走出不少革命首长,现在还跟京城有通信,一旦闹出群体事件……”王子枫小声说道:“用一个县长换你一个市长,陈强干的出来。” 袁雯洁捏了捏鼻梁,昨晚她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今天又要面临各种明枪暗箭。 “先去四平县看看吧。” “好的市长,我去安排车。”王子枫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二号车牌的奥迪车驶离了市政府,朝着四平县疾驰而去。 周文之在窗户边看着袁雯洁的车离开,转身对正在哭泣的郑波说道:“你先去万祥重工锻炼一下,有机会我会把你再调回来。” “谢谢市长。” “副市长。”周文之纠正道:“以后要谨慎,记住这次的教训。” “是!” 郑波退了出去,他虽然丢了公职,但党籍还在,周文之跟刘为国打了声招呼,将其调到了万祥重工的厂办,担任厂办副主任。 本来再熬几年,只要周文之上位,他就有机会到某个县主政一方,现在可好,下放到了工厂,还只是一个厂办副主任。 郑波不敢怨恨周文之,却把王子枫给恨上了。 周文之急匆匆去了陈强办公室。 “陈书记,那娘们去四平县调研了。”周文之道。 陈强瞪了他一眼:“什么?那娘们?谁是那娘们?” “对不起陈书记,我错了,是袁市长去四平县调研了。”周文之立刻承认错误。 “嗯!”陈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书记,要不要让赵权再加一把火?”周文之幽暗的说道。 “不要画蛇添足,放在阳光下的局才是真正的局,懂吗?”陈强看了周文之一眼,对其有点不满,感觉对方总想玩阴招。 他这一招隔山打牛,玩的是阳谋,都在法律和法规的规则之内。 “好的,陈书记。”周文之立刻说道:“书记,受你的启发,昨晚我跟刘为国也想了一个对策,是不是可以停发工人一个月工资,然后也闹出一个……” “万祥重工帐上没钱了吗?” “还有。”周文之回答道:“老刘说,也可以没有,总有办法拖延几个月。” “等等再说吧,万祥最好不要乱,省里和京城都盯着呢。”陈强道。 “好的,陈书记。” 第11章 四平县 小赵专心开车,袁雯洁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王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汇报着四平县的具体情况。 四平县,一个农业县,下辖四个乡镇,总人口只有三十多万,近年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人口流失严重。年总产值不足70亿,属于全国贫困县,也是齐州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袁雯洁感觉很烦,在省政府的时候,都是下面的人各种求着她办事,现在自己开始主政一方了,竟然每天都遇到了各种困难。 除了齐州本地派系的倾轧和掣肘,还有各种现实中的困难,像四平县,想要脱掉贫困县的帽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子枫,如果你是四平县的父母官,你准备怎么做?”袁雯洁突然睁开眼睛对王子枫询问道。 王子枫全身一阵激动,每一个在官场的人都希望自己某一天能主政一方,不说青史留名,至少可以实现自己胸中的抱负。 “市长,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四平县想打破现在贫困的局面,必须发展旅游业。”王子枫想了几秒钟,开口说道:“四平县还是革命老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卖点,再加上四面环山,绿水青山,只要……” 袁雯洁打断了他的话:“旅游规划前几任的县长都有规划,最终难在钱上,钱呢?首先道路就是一个大问题,其次旅游规划和建设都需要钱,可是四平县每年的财政都欠钱。” 正说着呢,车子颠簸了起来,原本的柏油路变成了石子路,他们已经进入了四平县地界。 进入四平县只有这一条环山路,石子铺成,还是六十年代修建的。 想要富,先修路。 王子枫和袁雯洁的脑海中同时闪现出这句话。 对普通人来说,这句话听着像口号或者没有多少意义,但对于一方主政者来说,就是他们当前最大的难题。 王子枫看着弯曲颠簸的路面,眉头紧锁了起来,估算着扩宽车道,硬化路面需要的钱。 稍顷,他心里有了一个估算的数值,即便只是扩宽和硬化,三十里山路也是以亿计。 袁雯洁和王子枫都沉默了,各自想着事情。 “市长,国家现在正在扶贫,修路的钱能不能让国家解决一部分资金,省里解决一部分,剩下的市里承担。”王子枫道。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道:“全国那么多贫困县,资金就那么多,为什么要给四平县?” “呃……”王子枫卡壳了,毕竟他只是当了五年秘书,并没有自己主政过,思考不全面也在情理之中。 临近中午,车子才驶进四平县政府大楼,县委书记赵权、县长高志力带着一众官员在门口迎接。 大门上面还拉着横幅:热烈欢迎领导莅临检查。 袁雯洁下了车,眉头微皱了一下,没有说什么,随后跟赵权、高志力交谈了起来。 王子枫被挤到了旁边,抬头看着崭新的县政府大楼,中间凹陷,两边前凸,远看像一个古代的官帽子——乌纱帽。 年年财政都是负数,还能光明正大的盖起县政府大楼,并且让市里挑不出毛病,这群人的心思都用在了这上边吧?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出现在王子枫身边,胸部很大,身材非常的凹凸,上班竟然穿了一身碎花连衣裙,高跟鞋。 虽不上了袁雯洁的容貌,但也算是极品了。 “你好,你是王副主任吧?我叫杨柳,县办公室副主任。”杨柳笑容灿烂的自我介绍道。 王子枫挂名市办公室副主任,由杨柳这名县办公室副主任接待也算是对口。 “你好。”王子枫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 可是下一秒,他就不淡定了,因为右手臂好像碰触了一下柔软的地方,瞬间整个身体像触电一般。 唰。 他脸有点红。 也不知道旁边的杨柳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王副主任,你脸怎么红了?中暑了吗?”杨柳一脸关心的表情。 “没、没有。”王子枫感觉自己有点破功。 前边的袁雯洁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露出询问的目光,王子枫露出一个没事的眼神。 短暂的交流后,袁雯洁转回头,继续跟赵权谈话。 “赵书记,把村民代表召集过来,咱们今天现场办公。”袁雯洁说道。 即便没有解决办法,但态度要有,更何况她还要将事情讲清楚,赵权和高志力两人想置身事外,门都没有。 虽然法理上没问题,但说到底还是赵权和高志力拿着扶贫款盖了这栋县政府大楼。 “袁市长,这都中午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办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不能饿着肚子为人民服务,这样不但影响工作,还是对群众的不负责。”赵权道。 “对对对,先吃饭。”高志力跟着附和道:“我们饿坏了不要紧,袁市长您饿坏身体可是对不起几百万齐州人民。” 漂亮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袁雯洁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手表,确实中午了,于是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众人走进县食堂的大包厢,一共两桌。 袁雯洁、赵权、高志力等坐在主桌,王子枫、杨柳等坐在副桌。 “袁市长喝点什么?” “下午还要工作,就茶水吧。”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茶水有,市长,大热天,正好食堂有西瓜,榨了西瓜汁,要不一人来一杯解解暑气?”高志力说道。 “好吧。”袁雯洁也不好推辞,毕竟只是一杯西瓜汁,人在官场,不能太独。 很快西瓜汁端了上来,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菜,心里暗暗盘算着价格。 四平县靠山,所以大部分是山珍,在外边这一桌至少几千块打不住,但在四平县还真不好说,毕竟都是山里的野味。 你说招待超规格了,人家说都是自己在山里采的,山民自己养的,不要几个钱。 “王副主任,我敬你一杯。”杨柳靠了过来。 王子枫全身又是一阵酥麻,对方的胸部太大,只要靠过来就能有意无意的碰到他的手臂。 扭头看去,杨柳竟然好像在向他抛媚眼。 “这……”王子枫感觉自己肯定看错了:“这是给自己使美人计吗?不对啊,自己也只是一个小秘书而己。” 正胡思乱想呢,突然感觉大腿被碰了一下,发现一只手正放在自己大腿上。 杨柳半边身子靠了过来。 “我晕!”王子枫一脸的懵懂,在省会的时候,他跟着袁雯洁也参加过很多宴会,根本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杨柳,你把人家王副主任吓着了,要不我陪你喝一杯。”旁边有人调侃道。 “滚,找你家婆娘喝去。”杨柳泼辣的说道。 王子枫都愣了,基层工作就是这样吗? 其实基层工作有时候还真是这样,特别是相对封闭的四平县,更是如此。 “杨主任,王副主任看样子不想喝,你诚意不够啊。”旁边的人继续打趣道。 “王副主任,要不我喂你。”杨柳道。 “用什么喂?”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还好这不是喝酒,王子枫更没有醉,立刻反应过来:“我自己喝。”抓起西瓜汁,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旁边的杨柳,他还真怕杨柳喂自己,到时候太尴尬了。 第12章 吃醋 四平县大会议室。 袁雯洁坐在主位,赵权和高志力坐在左边,下首是四个乡镇的镇长和书记,右边侧是十二名村民代表。 四个乡镇的扶贫款都没有发,一个乡镇派了三名村民代表,有一名老者身上还挂着军功章。 开始的时候还挺安静,慢慢的就吵了起来。其实就那么点事情,谁心里都清楚。 县里欠款盖了政府大楼,然后通过法律的外衣,合法的将扶贫款划给了万祥地产。 这种事情没有赵权和高志力的同意,县法院敢强行划走?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因为它合法合规。 农民怎么办?只能找政府闹了。 “袁市长,我们也不想给政府添麻烦,也想脱掉贫困的帽子,不用国家救济,可是咱们四平县的土地太贫瘠了,每年靠着扶贫款才混个温饱……”戴军功章的白胡子老者开口说道。 他叫万良田,打过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是大柳村的老支书。 “如果政府真有困难,我们勒紧裤腰带省点吃,今年怎么也能凑合过去,可是,您看看这崭新的县政府大楼,这崭新的桌椅,这都是我们的扶贫款啊。”万良田激动的浑身颤抖。 “老支书,你别激动。”袁雯洁急忙说道,同时给旁边的王子枫使了一个眼神。 王子枫立刻走过去给万良田杯里的续了茶水:“万支书,袁市长今天亲自过来,就是为了了解这件事情的原委,想办法帮乡亲们解决问题。” “万支书,你也是党员,可不能信口开河,扶贫款我们都准备往下发了,可是被县法院划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即便是干部,我们也要遵守法律法规。”赵权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不点头,县法院敢划县政府的钱?”有人嚷道。 “话不能这么说,法院是独立体系,不受政府管辖,权力不能干涉司法,我们如果干涉了,那就是违纪违法,是吧,袁市长。”赵权扭头对袁雯洁说道。 袁雯洁微皱没着眉头没有说话。 “既然没钱为什么要建大楼?”袁雯洁一脸严肃的问道。 “袁市长,原先的县大楼已是危房,我们向市里申请了好多年,本来资金都批了下来,可是却被挪用了,当时我们也没办法,不能坐在危楼里边办公,就四处想办法,找到万祥地产,他们愿意先帮着盖楼,过后慢慢还款,可是咱们县每年的财政都赤字,人家急了,就告到了法院。”县长高声力开口说道,还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这事真不怪我们。” 袁雯洁恨得牙痒痒,明明知道他们的把戏,可是明面上却没有任何破绽。 去追究市里挪用建造款的事情,那肯定都有十分正当的理由,扯皮都能把人扯的脑袋疼。 就是一笔糊涂账。 赵权和高志力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一丝得意。 从下午二点吵到五点多,最终不欢而散。 袁雯洁阴沉着脸发了火。 “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都必须安抚好农民的情绪,这事如果闹大了,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请袁市长放心,我们一定安抚好村民的情绪。”赵权和高志力两人嘴上应着,眼神却带着一丝你能奈我何的目光。 本来下午四点就应该回去,耽搁了一下,今天是回不去了。 袁雯洁想回市里,但被拦下了。 “袁市长,都六点多了,山里路不好走,天黑根本无法开车,出去的盘山路太窄,每年都有掉下去的车。”赵权道。 “是啊,市长,饭都准备好了,县招待所就在旁边,安全起见,明天再回去吧。”高志力道。 袁雯洁想了想来时狭窄的盘山路,天黑之后,还真不敢冒险,于是最终点了点头。 晚上的饭局,赵权和高志力准备了酒,可是袁雯洁板着脸,气压很低,最终没有喝酒 ,草草吃了几口,便散了。 杨柳本来坐在王子枫身边,还想着跟王子枫好好喝几杯,最终目的也没有达成。 招待所三楼,王子枫的房间就在袁雯洁房间旁边。他回来洗了一个澡,正准备看看手机,突然袁雯洁打来了视频电话。 王子枫急忙把浴袍穿上,按下了接听键。 视频里,袁雯洁也穿着浴袍,坐在床边,一条雪白的大腿露了出来。 咕咚! 王子枫吞了一口口水。 “市长,有什么吩咐?”他说。 “今天赵权和高志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是得到了陈强的某种承诺,看来这还真是对方设的一个局。”袁雯洁眉头微皱说道。 “市长,在扶贫款这件事情上,无法抓到两人的把柄,但可以在别的事情上找到突破口。”王子枫道。 “你听说了什么?”袁雯洁眼神一亮,开口问道。 “没有,像这种封闭的贫困县,赵权和高志力就是土皇帝,肯定身上有很多违规的事情,只要用心找一定能找到。”王子枫道。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还以为你白天跟那个杨柳腻在一起,听到了什么呢。” “呃?”王子枫表情一愣,急忙解释道:“市长,我没、我没跟杨柳腻在一起。” “还没有,吃饭的时候,你们两人身体都要贴在一起了,子枫还是要注意影响。” “市长,那是杨柳她主动贴上来的。”王子枫解释道。 “主动你就接受了?” “不是……市长我错了,下次不会了。”王子枫只好认错。 “一定要洁身自好,注意影响。”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挂断视频之后,王子枫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喃喃自语道:“刚才袁市长是在吃醋吗?” 稍顷,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内心有一丝躁动,真想半夜偷偷去隔壁,然后跟袁雯洁温存一下。 不过也只能想想,这里是四平县招待所,周围都是眼睛,恨不得他们犯错误。 晚上九点多钟,王子枫躺在床上翻看着工作日记,想着明天的安排。 咚咚!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咦?都九点半了,谁会敲门?”他表情一阵疑惑:“难道是袁市长?不会吧?万一两人的事情暴露了,政治前途也就毁了。” “谁啊?”王子枫忐忑的走到门前,开口问道。 “王副主任,是我,杨柳。”门外响起杨柳的声音:“开一下门,有事。” “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王子枫刚要开门,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大晚上,孤男寡女说不清楚。 第13章 你说呢 “王副主任,真有事,你开一下门,我想向你反映个情况。”杨柳说道。 “什么情况?”王子枫询问道。 “关于扶贫款的事。”杨柳道。 “呃……”王子枫沉吟了一下,心里患得患失,他知道大半夜开门肯定不妥,可是万一真有情况呢?毕竟杨柳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肯定了解内部情况。 脑子急速思考着,下一秒,他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将其藏在了角落的花盆里。 “情况很重要,也许能帮到你和袁市长。”门外再次响起杨柳的声音。 王子枫放好手机,调了一下角度,然后嘴里回应道:“来了。” 吱呀! 他打开了房门。 外边的杨柳好像化了妆,换了裙子,本来白天的裙子过膝,现在这条裙子直接把大腿露了出来,刚刚包裹住臀部。 “这……”王子枫愣了一下,正发愣呢,杨柳趁机钻进了房间。 他眉头微皱,刚想说不用关房门。 砰的一声。 杨柳顺手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有什么情况,你说吧。”王子枫坐在沙发上问道,一副戒备的表情。 “王副主任,你怎么好紧张的样子,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吗?”杨柳并不说事,而是往王子枫怀里靠。 王子枫急忙起身躲开。 “杨柳副主任,有事说事,没事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王副主任,有女朋友吗?”杨柳笑着问道,眼睛里带着钩子似的,再次靠了过来。 王子枫此时像唐僧,四处躲闪着:“杨柳副主任,请你自重。” “我怎么不自重了,只是想跟王副主任汇报工作。”杨柳道。 “你坐下汇报。”王子枫道。 “好!” 杨柳顺势坐在床上,一条腿放在床上,一条腿耷拉在床边,两条雪白大腿几乎都露了出来。 脸上的表情更是勾人,这那里是汇报工作,在床上汇报吗? 王子枫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如果这是没有利害关系的人,加上杨柳这凹凸的身体和极品的容貌,估摸他就从了。 现在嘛,这里可是四平县,是陈强给袁雯洁下套的地方,自己如果出现生活作风问题,那可就真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有什么事情汇报,说吧。”王子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警惕的盯着杨柳说道。 “王副主任,你离我那么远干嘛,你坐床上来,我就告诉你。”杨柳媚眼如丝道。 “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像袁市长汇报吧,我要睡觉了,请你出去。”王子枫不想再拖延下去,直接起身送客。 可是杨柳并没有起身,相反直接将连衣裙扒了一下,露出半个酥胸。 “你干嘛?”王子枫有点慌,这是给自己准备的仙人跳吗?还好自己谨慎,花盆里的手机一直在录像,不然的话,一会闯进人来,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副主任,人家想在床上跟你汇报工作。”杨柳彻底不要脸了。 “出去。”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你现在立刻出去,你就当你喝醉了,不然的话,我会把今晚的事情上报组织。” “咯咯……”杨柳咯咯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放肆,随之把裙摆撕了一下,露出半个屁股。 “你住手,想干嘛?”王子枫头皮发麻,脸有点烫,虽然知道杨柳是故意的,但那白花花的肉,仍然另他有点羞涩。 “王副主任,你猜,如果我现在喊强奸,会不会有人进来?”杨柳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王子枫瞥了一眼花盆里隐藏的手机,随后装出一副呆滞的模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你想干嘛?我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什么要害我?还有我没碰你一下,朗朗乾坤,我不信可以颠倒黑白。”王子枫道:“组织不会放过一个好人。” “咯咯……”杨柳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嘲笑更多一点:“王副主任,你怎么这么幼稚,不管是真还是假,有人觉得是真的,那么假的也是真的,这事你说的清楚吗?好好想想自己的前程。” “你到底想干嘛?”王子枫瞪着杨柳问道。 “很简单,想请王副主任帮个忙。” “帮什么忙?”王子枫问。 “听说你跟了袁市长五年了。”杨柳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盯着对方的眼睛,等待着下文。 “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你劝劝袁市长,她和陈书记之间斗法,不要伤及无辜,四平县的事情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即便不能化小也不要迁怒无辜。”杨柳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陈强拿四平县做套,一旦事情搞大,袁雯洁很可能被调离齐州,而做为直接责任人的赵权和高志力,袁雯洁被调走之前,肯定会拿下他们两个。 估摸是陈强的承诺没有让他们两人中的一人满意,所以才会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掺和这种级别的斗法,保住自己的位子。 “这是赵权的意思?还是高志力的意思?”王子枫问道。 杨柳笑而不答:“你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情做好了,对袁市长也有好处。”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王子枫淡淡的说道,他不想再演下去了。 “你认为自己还有选择吗?”杨柳挑了挑眉毛道。 “你不怕我现在答应,过后反悔吗?”王子枫有点奇怪的问道。 “咯咯!你不会反悔,因为今晚我会睡在这里,我们两人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杨柳赤着脚,衣衫不整的朝着王子枫走去。 王子枫立刻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今晚她想睡自己,只要发生了关系,那自己就彻底无法脱勾了。 “哼!”下一秒,王子枫冷哼了一声,起身将旁边花盆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看着杨柳道:“要不要欣赏一下刚才自己的表演?” “你……”杨柳身子一顿,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子枫:“你录像了?” “杨副主任,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录像交给纪委,你怕是要去喝茶了,到时候党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王子枫重新坐到沙发上,脸上惊慌的表情早就消失了,换成了一脸的严肃。 “王、王副主任,刚才都是开玩笑。”此时的杨柳笑得比哭还难看。 “开玩笑?呵呵!”王子枫呵呵一笑道:“这话你跟纪委去说吧。” “不要。”杨柳想扑过来抢手机,随之被王子枫低喝一声:“站住,你想把事情闹大,就来抢。” 杨柳停住了,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坐回去,把衣服穿好。”王子枫命令道。 杨柳乖乖退了回去,把连衣裙整理好,同时穿上了高跟鞋。 “王副主任,可不可当我今晚没来过?”她可怜兮兮的问道。 “你说呢?”王子枫反问道。 第14章 红颜知己 第十四章 红颜知己 杨柳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子枫会如此的谨慎小心。白天吃饭的时候,她时不时的用胸部碰触对方的手臂,王子枫会立刻脸红害羞,看起来像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大男孩,所以她才认为今天晚上肯定能拿下对方。 “说吧,谁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王子枫盯着杨柳问道。 “这……”杨柳一脸便秘的表情,支支吾吾。 “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时间到了,你想说我都不听了,到时候你就跟纪委说吧,到时候看你幕后的人敢不敢出来救你。”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此时的杨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王副主任,我、我说了,以后就不用在四平县待了。”杨柳道。 “你不说就能待下去了吗?你不说,公职都要丢,好好考虑清楚,你还有四十三秒。”王子枫盯着自己的手表说道。 杨柳眨了一下眼睛,她在王子枫的话里听到了一丝话外之音:“王副主任,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说了,公职还能保住?” “我们的政策一直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子枫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我坦白,我坦白。”杨柳能当上这个县办公室副主任也是历尽千辛万苦,所以她不想失去这个位置。 当年她大学毕业回到县里工作,从开始的青涩到后来的沉沦,为了这个位置她付出了太多,包括自己的身体。 对于一个没有背景和后台的人,能力也不是太出众,更何况还是一名女生,想要往上爬,就必须付出别人几倍的代价。 “高志力,高县长,是他让我过来的。”几秒钟后,杨柳低着头说道。 “高县长?” “对!”杨柳点了点头。 “目的呢?”王子枫问,虽然心里有猜测,但他还是要问清楚。 “他让我把你搞定,然后通过你……”说到这里杨柳的声音变得吞吐起来。 “看来你还是不想说。” “不不,王副主任,我说,我说。”杨柳急忙说道,脸上露出豁出去的表情:“高志力说,袁市长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保养的又好,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就这?” “还有,他还说你长得英俊漂亮,整天跟袁市长在一起,肯定早就滚到床上去了。” 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在几天之前,杨柳这样说,他肯定会骂对方放屁,现在嘛,心里却有一丝心虚,因为确实已经跟袁雯洁发生了关系,并且还沉迷其中。 “他让我把你搞定,然后通过你找到袁市长生活作风的问题,将其调离齐州市。”杨柳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杨柳有点急,开口道:“王副主任,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只要把视频删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完,她突然跪在王子枫面前,伸手去拉王子枫的裤子拉链。 “你干嘛,回去坐好了。”王子枫脸一红,呵斥道。 说实话,杨柳长得真不错,身材也好,一般男人肯定顶不住。 杨柳起身退回去,重新坐在床边,一脸祈求的盯着王子枫道:“我技术很好,一定为王副主任服务好。” 她还舔了一下嘴唇。 “闭嘴。”王子枫感觉脑袋有点懵,竟然有点想答应对方,还好最终理智战胜了欲望。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对。”杨柳听了王子枫的话,立刻抬头一脸的火热,心里想着对方这么年轻英俊,自子也不亏。 “不要胡思乱想。”王子枫瞪了杨柳一眼道:“既然高志力可以吩咐你做这种事情,说明你们两人肯定很亲密,说说他有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最好有证据的那种。” “呃……”杨柳露出思考的表情。 王子枫盯着她,攻心道:“你是聪明人,刚才的话如果让高志力知晓了,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没有人会留一个背叛的人在身边,你如果还想安安稳稳的在四平县,就必须把高志力彻底踩下去。” 本来还在考虑利弊的杨柳,听了这话,思考了片刻,然后脸上有了决然的表情。 “高志力玩女人。”她道:“跟很多女人都有不正当关系。” “这只是生活作风问题,捉奸捉双,证据呢?”王子枫问,同时用手机进行着录像。 “他有私生子,去年他让一对十六岁的双胞胎同时怀孕,并且以此为荣,对了,十六岁是未成年,他已经违法。” “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吗?”王子枫继续追问道。 “他贪污受贿,四平县的明锐化工厂,每年都给他送礼,排放污水严重超标,污染了整个小清河,让小清河周边的村民苦不堪言,这几年下游几个村子的癌症发病率很高……”杨柳把高志力的事情揭露了一下底掉,全部被王子枫用手机录制了下来。 等杨柳说完后,王子枫盯着她道:“我需证据,铁证。” “他电脑里有跟各种女人的视频,他是一个变态,可是那个电脑密码我打不开。”杨柳道。 “钱呢?”王子枫问:“这种受贿不可能走银行系统。” “高志力在牛头乡有一栋二楼小层,他平时休息就去那里,应该藏在那里。”杨柳说道。 “你去过?” “只去过一次,待了不足五分钟,然后就离开了,高志力很谨慎,即便我跟了他三年,他很多事情也不告诉我。”杨柳回答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思考着从那里下手,不能全面撒网,只能以点破面,找到一个突破点,先将高志力拿下,剩下的事情交给纪委。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杨柳的声音:“王副主任?” 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想办法拿到高志力跟双胞胎的视频。” “好!” “记住,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在救你自己,懂吗?”王子枫道。 “王副主任,我懂,我懂。”杨柳立刻点了点头。 “出去吧,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清楚。” 稍顷,杨柳离开了王子枫的房间。 杨柳怎么应付高志力王子枫并不担心,他躺在床上,被杨柳搞得有点燥热,翻来覆去睡不着。 铃铃…… 正这时候,袁雯洁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咦?” 本来王子枫准备明天再汇报这件事情。 接通视频后,他看到袁雯洁盖着薄被靠在床头,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也不知道被子里边有没有穿衣服。 “市、市长。” “刚才听你房间好像有女人的声音,在干嘛呢?”袁雯洁问道。 两人的房间紧靠着,招待所的墙壁并不太隔音。 “杨柳刚才来过。”王子枫实话实说。 “杨柳?她来干嘛?你们两人刚才在干嘛?她还在房间?”袁雯洁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那样子一看就是吃醋了。 “市、市长,您在查岗吗?”王子枫大着胆子调侃道。 “哼,我是怕你把持不住,被腐蚀了。”袁雯洁道。 “万一我真把持不住呢?” “王子枫,你、你……” 王子枫不敢再逗了,立刻说道:“袁市长,我有重要工作汇报,能去你房间吗?” “王子枫,你想死啊,这里是四平县,到处都是眼睛,再说招待所也不隔音。”袁雯洁瞪了一眼说道。 “市长,你想歪了,我只是汇报工作,多少眼睛盯着也不怕。”王子枫笑着说道。 他心里砰砰直跳,感觉调戏市长好刺激。 “你……混蛋。” “市长,别挂,我真有重要事情汇报。”王子枫在袁雯洁生气挂断电话之前,急忙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袁雯洁露出严肃的表情。 “打住,这事电话里不能再讲了,明天我们见面谈。”袁雯洁十分小心的说道。 “呃?市长,他们难道还敢监听你的电话?”王子枫道。 “有什么不敢?这里可是四平县,他们的地盘,即便不敢监听我的,你的却没有什么顾及。”袁雯洁道:“所以不要再说了。” “好的,晚安市长。” “晚安!” 挂断电话之后,王子枫突然紧张起来。他以前看过内部文件,有很多基层贪污腐败案件,调查组本来都接近真相了,却突然在回市或者回省城的盘山公路出事,然后不了了之。 有的甚至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线索中断,只抓到一些小鱼小虾。 黑暗中,他看了一眼房门,心里暗自警惕,刚才自己太鲁莽了,不应该在电话里谈论这么机密的事情。 “王子枫,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赵权和高志力早早来到招待所,陪着袁雯洁一起吃早饭,杨柳也跟来了,热情的招呼着王子枫。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吃完饭,袁雯洁主持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赵书记,高县长,扶贫款的事情,你们必须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袁市长,我们四平县账上一分钱没有,你再逼我们也没用。”赵权道,已经不装了:“我们也想解决,也不想欠农民的钱,但我们县有实际困难,要不市里财政支持一下。” “袁市长,我们真有困难,要不把刚刚盖好的县政府大楼卖掉?”高志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就是买家不好找,市长你人脉广,帮我们问问?卖了钱,我们立刻把农民的扶贫款发下去。” 袁雯洁阴着脸不想说话,起身带着王子枫离开了会议室。 赵权和高志力立刻追了出来,看着袁雯洁准备上车离开,他们立刻开口说道:“袁市长,来都来了,检查指导一下我们县里的工作,再回去。” “指导不了,小赵,开车。”袁雯洁冷着脸说道。 司机小赵一脚油门,奥迪车驶离了县政府大院。 看着远去的奥迪车,高志力开口对赵权说道:“赵书记,这次咱们是把袁市长给得罪了。” “一个臭娘们,还不知道靠什么上位的,就敢来咱们基层指手画脚,陈书记说了,一切按照规矩办,农民再闹事就让他们直接找姓袁的娘们。”赵权道。 “听说她跟了李副省长很久……”高志力一脸淫笑的说道。 赵权瞥了其一眼,没有说话,他其实内心有点看不上高志力这种人,整天想着男女这种事情。 县里一直传其生活作风问题,赵权也懒管,一旦把高志力搞下去,换个人当县长,搞不好还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跟他争权的话,不是自找麻烦? 车上,王子枫看了小赵一眼,虽然司机小赵也算是袁雯洁的亲信,但他思考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市长,四平县的自然风光还是不错,要不咱们半路停一下?”王子枫建议道。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小赵,前边停一下。” “好的,市长。”司机小赵应道。 奥迪车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下面,王子枫先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袁雯洁的运动鞋。 车里预备了两双鞋,一双雨鞋,一双运动鞋,就是方便袁雯洁视察工作穿。 “子枫,陪我去上山看看,小赵你看着车。”袁雯洁自然的说道。 “好的。” 王子枫陪着袁雯洁沿着杂草茂密的山间小路,朝着小山顶爬去。很快司机小赵就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哎呀! 袁雯洁脚滑了一下,旁边的王子枫立刻扶住了她的腰:“市长小心。” 力量有点大,袁雯洁被王子枫搂进了怀里,四目相对,王子枫突然脑袋一热,低头亲吻了一下袁雯洁的嘴唇,下一秒,腰间软肉被狠狠的拧了一下。 “要死啊,小赵还在山下。”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看不见。”王子枫笑嘻嘻的道。 “正经点,大白天,谁知道山上有没有人。” “市长,山上没人的话……” “想什么呢,我发现你变坏了。”袁雯洁又拧了王子枫一下。 “我本来挺纯洁的,初吻和第一次被人拿走后,就不纯洁了。”王子枫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后悔了?” “没!”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能跟市长成为红颜知己,这辈子都值了。”说完伸手牵了袁雯洁的小手,继续往山上爬去。 袁雯洁抽了几次,没抽回来,左右看了看,没人,最终只好让王子枫牵着手。 第15章 老狐狸 王子枫牵着袁雯洁的小手爬到了小山顶,两人找了一处阴凉树荫坐下。 “昨晚到底什么事?”袁雯洁问。 “杨柳……”王子枫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市长,扶贫款的事情不好拿下高志力,但可以利用他生活作风问题将其拿下,然后再挖出其贪污腐化的事情,将其送进监狱,杀鸡骇猴。” “倒是一个机会。”袁雯洁双眼微眯,来齐州半年多了,处处受掣肘,下面的人不听招呼,是该杀只鸡了。 “那杨柳能拿到高志力生活作用的证据?” “她会不择手段的,因为若是拿不到,那么我手里的这段视频录像就会让能她双开。”王子枫道。 袁雯洁点了点头,随后突然嫣然一笑:“这次做的不错,很机灵,昨晚你若是没有提前有防备,咱们就会十分被动了。” “天天跟在领导身边耳濡目染,就是块木头也变聪明了。”王子枫拍马屁道。 “子枫,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市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王子枫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个世界没人不愿意听好话。 王子枫伸了一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神情都放松了下来。 “这次若是能将高志力拿下,也算是给陈强一记耳光,人事权紧紧抓手里,照样把他的人拿下。”袁雯洁道:“给你记一功。” “市长,有什么奖励啊?” 荒山野岭,王子枫看着伸懒腰曲线毕露的袁雯洁,突然大着胆子从后背抱住了她,在其耳边说道。 袁雯洁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自己一下,随后瞬间脸红了,同时有点紧张,左右看了看,低声说:“快放开,大白天。” “周围没人。” “没人也不行,快松手,我生气了。”袁雯洁想拿出市长的气势,可是被王子枫亲吻着脖子,她浑身发软,生气的声音也柔柔的。 “雯洁,昨晚我一直想你。” “不行!” …… 一个小时后,王子枫和袁雯洁从小山上下来,山顶上留下了几张用过的纸巾。 上车后,袁雯洁越想越气,虽然刚才她很舒服,也非常刺激,但王子枫的胆子也太大了。 于是当她发现坐在前边的王子枫通过后视镜看她的时候,立刻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王子枫摸了摸鼻子,低头露出一个谁也看不到的笑脸,他能感觉出袁雯洁并没有真正生气。 四平县政府,高志力的办公室,杨柳正在汇报昨晚的事情。 “没有搞定?”高志力盯着杨柳问道。 “嗯。”杨柳点了点头。 “不可能啊,对方一看就是一个雏,以你的身材和容貌,他没有动心?”高志力眼睛上下打量着杨柳,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杨柳摇了摇头,心里对高志力有一丝鄙视,暗骂了一声:“色鬼!”当年她刚进县政府工作,一血就是被当时还是副县长的高志力拿了,这么多年,两人也一直保持着关系。 有几次高志力喝醉了还在办公室侵犯过她。 她能坐上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非常不容易,所以她不想失去这个位置。 高志力招了招手,杨柳扭着屁股走到了他身边,随之高志力的大手摸在其屁股上。 “这么好的身材,王子枫不动心?算了,不动心就不动心吧,真动心了,我还舍不得,中午来我休息的地方。”高志力色心大动。 “嗯!”杨柳点了点头。 …… 中午,杨柳走进了高志力休息的房间。 很快里边传出诱人的声音。 半个小时之后,发泄完的高志力睡着了,杨柳轻轻的拿起了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高志力,随后轻轻的用其指纹打开了屏保,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插了进去。 她将高志力手机里的所有内容拷贝了进去。 本来以为背叛高志力自己会不舒服,但实则却恰恰相反,杨柳内心有一种轻松感,一种报仇的感觉。 拷贝完后,她躺在高志力身边,很快想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恨着高志力,是对方糟蹋了她的身体,玷污了她的尊严。 “去死吧,混蛋!”杨柳在内心喊道。 王子枫和袁雯洁回到市里,袁雯洁随之被陈强叫了过去,半个小时后,从陈强办公室里出来,本来好心情的袁雯洁,此时却阴着脸。 王子枫急忙跟了上去,回到办公室之后,袁雯洁就发了火。 “混蛋!” 王子枫泡了一杯绿茶给袁雯洁,低声问道:“市长,怎么了?” “陈强让我处理好四平县的事情,说上面有老首长把电话打到他这里,还强调这件事情必须办好,还说兵分两路,扶贫款的事情本来就是政府的事情,让我想办法发放到位,他会尽量安抚四平县的农民,为我赢得筹款时间。”袁雯洁板着脸说道。 “老狐狸,市财政局局长是他的人,他能不知道市里有没有钱?”王子枫低声说道:“市长,咱也不用他安抚农民,就先拿高志力祭旗,平息众怒,同时给陈强一点颜色看看。” 袁雯洁点了点头,这半年她也觉得太憋屈了。 以前不管是跟着老领导李援朝或者在省政府工作,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好,让杨柳抓紧。”她点了点头。 “市长,市纪委那边也是陈强的人。”王子枫道:“拿到证据后,要不要直接捅到省里?” “有证据就直接给市纪委那边,若是那边不作为,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袁雯洁看着王子枫道:“子枫,记住了,不管你有多愤怒,一定要按照规矩来,大道直行,不能总想着破坏规则。” “是,市长,我错了。”王子枫立刻点了点头,他不笨,知道袁雯洁在教他官场之道。 稍顷,王子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捏了一下鼻子,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他和袁雯洁的处境非常不好,陈强在齐州耕耘30年,里里外外基本都是他提拔的人。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看了一眼,冯明燕的来电,王子枫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哥,我来齐州了,想跟你见一面。”冯明燕说道。 “不是让你安心等明年公务员考试吗?”王子枫一阵头大,这个时候如果他和冯明燕见面,一旦被人看到,周文之的事情搞不好再起波澜。 “就想见你一面,我现在就在市政府大门外边。”冯明燕道。 “什么?”王子枫眉头紧锁,道:“你找个地方先住下,别在市政府这边转悠,晚上我联系你。” “哦,好!”冯明燕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第16章 一脸的吃惊 挂断电话后,王子枫眉头紧锁,思考着冯明燕来齐州的目的。在官场待久了,琢磨人都成了本能了。 她应该是怕自己的承诺不能兑现,毕竟上次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想明白了冯明燕这次来的目的,王子枫的眉头舒展开。对于官场的人,最怕的就是难以把控和猜不透对方的所求。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子枫收到了杨柳的微信,只有三个字:“拿到了。” “传过来。” “我在去齐州的路上。”杨柳道:“我要见你。” 王子枫眉头皱了起来,来一个冯明燕,这又来一个杨柳。 思考片刻,他立刻起身朝着袁雯洁办公室走去。 咚咚! 先敲了一下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袁雯洁正在看文件,抬头看了一眼是王子枫,于是继续低头看文件。 王子枫先给袁雯洁添了水,随后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杨柳拿到了高志力生活作风的视频,正在来齐州的路上,指名要见我。” 袁雯洁放下笔,抬头看着王子枫,思考了几秒钟,道:“去见见她,注意保密,把证据拿到手。”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稍顷,他离开了袁雯洁办公室,并没说冯明燕的事情,这种小事没必要浪费袁雯洁的精力,自己就能处理,他做为秘书,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 下班后,本来想给冯明燕打个电话,别约个时间,可是刚走出政府大楼,冯明燕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铃铃…… 王子枫看着来电显示,眉头微皱。 “喂,王哥,我就在对面。”接通后,手机里传出冯明燕的声音。 他抬头朝着街对面看了一眼,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万一被周文之看到,搞不好就会再起波澜。 下一秒,他急忙说道:“赶快离开,如果你明年还想进入市政府工作,立刻离开。” “王哥,我……” “去中山路的条纹咖啡馆等我。” “好的,王哥。” 放下手机,看到街对面的冯明燕离开,王子枫才松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声:“蠢货!” 随后他又想到了黄威,就冯明燕这种小心思小把戏竟然把黄威给套了进去,袁市长当年怎么能看上这种蠢货? 王子枫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情。他先回了一趟宿舍,然后才出门。 半个小时之后,在中山路咖啡馆见到了冯明燕。 “不是让你安心在省城学习,参加明天公务员考试。”王子枫阴着脸说道:“你来齐州找我干嘛?你诬陷的是周副市长的秘书,一旦让他们发现猫腻……” 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冯明燕便抢着说道:“王哥,最近总有人跟踪我,还有人在调查我,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背后的人是郑波。” “郑波被调到了万祥重工,他肯定会调查你,不调查你就不正常了。”王子枫道。 郑波的前途毁了,他到死还稀里糊涂,肯定会调查冯明燕,再正常不过。 “可是……我害怕。”冯明燕一脸惊恐的表情,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害怕。 “放心,郑波不敢动你,他现在至少还是万祥重工的厂办干部,没有一无所有,不会毫无顾及。”王子枫安慰道。 “王哥, 那明天我真能进入齐州政府办工作?”冯明燕终于问出了她来齐州最大的目的。 “当然,你有什么担心的?怕我说话不算数?还是怕袁市长说话不算数?”王子枫抬头盯着冯明燕冷冷的反问道。 “不、不是。”冯明燕急忙否认道。 王子枫盯着她的眼睛足足有一分钟,冯明燕被盯得局促不安。 因为事情过去之后,王子枫只联系过她一次,然后就没了消息,她思来想去心里总是不安,害怕明天对方不认账。 所以她才来到齐州,甚至站在政府大楼对面,因为她不敢明面上威胁王子枫,只好用这种办法,让对方知道自己也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 只不过她这种做法在王子枫眼里很愚蠢。 “能进入官场的没人是傻子,官场里也从来不缺聪明人,如果你真想进入官场,从今天开始收起你的小聪明,这是我对你的忠告。”王子枫道。 “我……” 冯明燕还想辩解,王子枫已经起身:“回省城按部就班,你也可以不听,用你那点小聪明继续去市政府大楼外边转悠试试。” 说完,王子枫走了。 冯明燕呆呆站着,脸上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她连夜赶回了省城。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再也没有打扰过王子枫,更没有接触其他人,只在寝室——教室——图书馆,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王子枫的话她听了进去,并且很清楚的感觉到,如果再有一丝小动作,很可能真就失去了明年的机会。 从咖啡馆出来,王子枫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城东的海棠苑小区。 这是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当他敲响16-3-201的门时,开门的是穿着黑色吊带的杨柳,她好像刚洗完澡。 两室一厅,简单装修,平时没人住的样子。 “这是……”王子枫一脸疑惑的问道。 当杨柳说来这里找她的时候,他就一脸疑惑。 “给孩子买的学区房,市里的教育条件比我们四平县好太多了。”杨柳回答道。 “孩子,你有孩子了?”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 “五岁,下半年上小学了。”杨柳道:“什么表情,我都32岁了,有孩子不很正常?” “不是,那天晚上……”王子枫摸了一下鼻子,本来以为杨柳搞不好都没结婚,现在看来,她老公头上怕是早就绿油油一片草原了。 杨柳笑了一下,道:“想往上爬,有些东西身不由己,谁让自己要强呢?” 王子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于是直接开口说道:“东西呢?” 杨柳起身从包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王子枫面前:“都在里边,我大体看了一下,有三十多个女性,高志力这个王八蛋。” “有贪污的证据吗?”王子枫问。 杨柳摇了摇头。 王子枫有点失望,仅仅一个生活作风问题 ,还不能将高志力送进去,若是直接送进去监狱,才能震慑力。 “不过我在里边找到一个特殊的人。”杨柳道。 “怎么特殊?”王子枫随口问道,并没有什么兴趣,估摸是某种变态的玩法。 “高志力十五年前的一个情人,现在在市里。”杨柳道。 王子枫嘴里应付着,准备离开,管他什么情人,这U盘交上去,高志力的县长就不用坐了。 “这人叫沈兰。” “嗯?”王子枫扭头看向杨柳,一脸的吃惊。 第17章 反击 “沈兰?那个沈兰?”王子枫盯着杨柳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杨柳坐在沙发上,露出了白皙的小腿。 “市财政局沈局长?”王子枫瞪大了眼睛。 “嗯!”杨柳点了点头。 王子枫表情一愣,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海棠苑小区,内心十分震惊。沈兰是谁?那是陈强的人,左膀右臂,齐州市的女财神。 四十多岁,气质很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绝对是美女,私下里一直有人传沈兰是陈强的情人,当然这种传言无人知晓真假。 王子枫骑着共享单车慢慢回宿舍,脑子里一直思考着沈兰的问题。本来只是想杀鸡儆猴,赵权和高志力敢搞出阳谋给袁雯洁挖坑,那么就另辟蹊径将对方埋了,以儆效尤。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从高志力身上竟然扯出了沈兰。 以生活作风问题搞掉高志力,陈强即便出力也不会出全力,若是搞沈兰的话,那就是彻底跟他撕破了脸。 王子枫把共享单车停好,左右看了看,掏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的电话。 嘟……嘟…… “喂?”手机里传出袁雯洁慵懒的声音。 “市长,我有事汇报。”王子枫道。 他记着袁雯洁在四平县的叮嘱,所以并没有在手机里讲关于沈兰的任何事情。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这消息一旦被陈强知道,有了准备之后,对方肯定会主动发难,到时候以袁雯洁在齐州的根基,怕是很难抵挡。 现阶段表面上不能跟陈强撕破脸。 “很重要?”袁雯洁问。 “嗯!” “正好,我有点饿了,家属大院后面孙记糖水店见。”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一刻钟之后,王子枫在糖水店见到了穿着休闲装的袁雯洁。 七分裤,露出雪白的小腿,白色条文T恤,高马尾,纤细的脖子,小巧耳朵,怎么看都不像快四十的人。 “市长。”王子枫坐到了袁雯洁对面。 “什么事这么急,给你点的橘子糖水。”袁雯洁优雅的喝着糖水。 “杨柳搞到了高志力生活作风糜烂的视频。”王子枫道。 “很好,你直接交给市纪委的李书记,就说接到群众举报,东西邮到了我这里,我让你转交,对了,做戏做全套,找个快递过一下手。”袁雯洁道。 “市长,里边有一个人比较特殊。”王子枫压低了声音。 “呃?”袁雯洁抬头看了他一眼。 “沈兰,沈局长。”王子枫道。 “沈兰?”袁雯洁的眼睛露出玩味的表情,竟然有一丝八卦的眼神。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小声道:“市长,沈兰是陈强的左膀右臂,动她的话,就跟陈强彻底撕破了脸。” “有意思。”袁雯洁不知道脑海在脑补什么:“这里边有沈兰跟高志力的视频?你看过了?” 王子枫有点想拍额头,好像女人都比较八卦,连袁市长也不例外。 “市长……”王子枫拉长的声音。 咳咳! 袁雯洁干咳了一声,收起了八卦表情:“现在是下班时间,一本正经的干嘛,把沈兰视频删除,剩下的交上去。” “好的。”王子枫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仍然担忧:“市长,一旦高志力出事,沈兰会不会知道视频……” “还怕她不知道呢,一旦高志力出事,该担心睡不着觉的是她,你担心什么。”袁雯洁翻了个白眼说道。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是呀,自己担心什么? 他刚才只考虑万一陈强知道了,彻底撕破脸怎么办?钻了牛角尖。 只要视频不出现,最不想撕破脸的就是陈强和沈兰。 想清楚了这一点,王子枫再次压低声音说道:“市长,若是能拿下沈兰,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陈强的事情?” “不急。”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路要一步一步走,再说现在不是跟陈强翻脸的时候,视频留着,早晚有事。” “是,市长。”王子枫点头:“要我接触一点沈兰吗?” “暂时不用,不过……市财政局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人。”袁雯洁道。 其实绝大部分市,市财政局都是市长的后花园,只有齐州市被书记陈强给牢牢的控制了,正副局长都是陈强的人。 喝完糖水,王子枫提前把账结了。 两人散步到家属大院门口,王子枫没有进去,毕竟已经很晚了。 “市长再见!” 等袁雯洁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许这真是一个契机。” 回到宿舍之后,他浏览了一下U盘,越看越浑身燥热,冲了几次凉水澡才平静下来。 两天之后,一个快件直接邮到了市政府,王子枫接收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拆开后,里边有一个U盘,还有一封打印的匿名信。 几分钟后,他拿着快递走进了袁雯洁办公室。 “市长,我去交给纪委李书记?”王子枫问,这是那天晚上他们商量好的。 “不,今天的例行会议上我直接交给陈强,看陈强怎么说,哼。”袁雯洁这两天因为四平县的事情又被陈强挤兑了几次,心里正窝火呢。 “好的市长。”王子枫双手将快递递给袁雯洁。 陈强这段时间很舒心,袁雯洁刚来的时候,他还有一丝紧张。现在嘛,早就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用他在酒桌上的话说,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官场不适合女人。 当时酒桌上的几个人都是他的铁杆,立刻马屁如潮,甚至有人开起了袁雯洁的颜色笑话。 “书记,如果袁市长自荐枕席,自愿受胯下之辱,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她以前可是省政府一枝花。” 哈哈…… 酒桌上爆发出不雅的笑声。 陈强迈着八字步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今天的例会他准备继续对袁雯洁进行痛击,利用四平县这个阳谋彻底将对方打服。 至于说跑出齐州,陈强还没有考虑过,毕竟他不能在省里领导面前太强势,让省里认为齐州是他陈强的一堂言。 袁雯洁看着趾高气扬的陈强,嘴角露出一丝嘲弄,脑海中闪现出沈兰跟高志力的画面。 她昨天没忍住,让王子枫给她拷贝了一份。 第18章 不理想 陈强走进会议室,瞥了袁雯洁一眼,心中暗道:“心里还挺强大,今天加把劲,看你在齐州还能撑几天。” 会议开始,商定了两件其他事情之后,陈强突然开口:”同志们,我们和人民群众是鱼和水的关系,不能脱离群众,更不能害怕群众反映问题,现在有一些党员干部解决不了群众提出来的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齐州,我绝不姑息。” 说完,他还有意瞥了袁雯洁一眼。 袁雯洁敏锐的感觉到了,心中暗骂了一句混蛋,表面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周允之等人听了这话,都知道书记又准备对袁雯洁下手了,还是光明正大的理由,三分之一的人是看戏的心态,这部分人并不是陈强的嫡系,当然也不会为了袁雯洁这种可能明天就滚蛋的市长去得罪陈强。 剩下三分之二都是陈强一手提拔的人,此时已经准备对袁雯洁进行攻击了。 “袁市长,希望能尽快解决四平县的事情,这种群体事件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市的招商引资。”周允之首先发难。 “袁市长,我市的文明城市评选也受到了很不好的影响。” “袁市长,因为四平县的事情,我市的党政建设受到了上级的批评。” “袁市长……” 陈强的话音刚落,周允之这群狗就扑了上来。 袁雯洁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气得要命,影响个屁的招商引资,半年时间周允之就没有招来一个项目。 文明城市评选,齐州当选过吗?奶奶个腿。 陈强喝了口茶,看着众人对袁雯洁的发难,心里很是惬意,他很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 “袁市长……”纪委李斌刚想说话,随之被袁雯洁打断了。 “李书记,我这里接到一封举报信,高志力生活作风有严重问题,其中很可能涉及腐败,希望你们纪检部门仔细调查。”袁雯洁盯着李斌说道。 “呃?”李斌愣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感觉非常不爽。 他接过举报信看了一眼,发现是匿名信,于是十分不满的对袁雯洁说道:“袁市长,这种没有证据,甚至都不敢露姓名的匿名信,我们纪委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如果每封信都去查证真伪,我们纪委的人增加十倍也忙不过来,还有如果匿名信都是真的,那么我们齐州就没有一个好干部了。” “袁市长,你说呢?”李斌不怀好意的盯着袁雯洁反问道。 他本来还有一点担心,看到是匿名信,提起的心随之放下,对袁雯洁还有一丝不屑。 用匿名信攻击对手,太小儿科了,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啊。 “李书记说的很对,我们齐州大部分干部都是好的,只有极个别的害群之马。”袁雯洁淡淡的说道,她又不傻,才不会上当把全市的干部都得罪。 “匿名信当然无法全部查证。” “呃?”李斌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奇怪,既然都知道了不可能全部查证,你还说个屁?难道还想用市长的身份来压我?哼,即便你真强压着我来调查,老子给你来个拖字,拖不动了就说查不到证据,纯属诬告,有本事你自己拿出证据。 袁雯洁看着李斌,随后拿出一个U盘放到了他面前。 “这是……”看到U盘的那一刻,李斌多年的经验提醒他,今天的事情不简单,可能有点麻烦,于是悄悄看了坐在中间位置的陈强一眼。 陈强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随之恢复了平静,仍然一脸的严肃,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好随意发言,因为一旦发言出现偏差,就会造成被动。 “里边有三十几段视频,男主角都是高志力,并且还有一对双胞胎为其生子,根据年龄推断,发生关系的时候,这对双胞胎很可能未满十八岁。”袁雯洁冷着脸说道。 “袁市长都看过?”有人突然这样说道。 然后会议室里的人都露出贱贱的表情。 袁雯洁这个恨啊,但她也不是普通人,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扭头瞪了一眼说这话的人,刚想给对方扣个帽子的怼回去,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陈强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斌,好好调查,如果高志力真的生活腐败,绝不姑息。” 李斌听懂了陈强话里的意思:“是,陈书记放心,如果高县长真有问题,我们纪委绝对严肃处理,当然也不会让他受冤屈,视频我会让人仔细检查,辨别真伪。” “嗯!”陈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刚才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想通了袁雯洁的计划,杀鸡儆猴,高志力就是那只猴,一旦成功,对整个齐州官场都有震慑作用,到时候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所以他希望U盘是假的。 袁雯洁几次张嘴,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能越权,不能插手纪委的工作,只能点到为止。 “袁市长,即便高志力有问题,四平县的事情,你也要尽快解决,不能影响整个齐州市的群干关系,更不能影响齐州的经济工作。”陈强对袁雯洁说道,带着一丝警告的语气。 “是,陈书记。”袁雯洁道。 虽然两人官职一样大,但书记天生压市长半头,更何况这是陈强经营了三十年的齐州市。 会议结束后,袁雯洁面无表情的出来,王子枫急忙迎了上去,两个人眼神交流,王子枫咯噔一下,他太熟悉了袁雯洁了,心中暗道:“难道反击没有成功?” 很快两人回到了市长办公室,王子枫先给袁雯洁倒了一杯新茶,然后才询问道:“市长,怎么样?” 袁雯洁没有急着说话,在静静的思考,大约两分钟后,她伸手捏了一下鼻梁,道:“U盘和匿名信都交给了李斌。” “只不过陈强说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然后李斌就说要仔细检查U盘的真伪。” “市长,你这是担心李斌说U盘是假的?”王子枫喃喃说道:“李斌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吧?一旦被发现,他这个纪委书记就不用干了。” “我本来以为他们应该不敢,但从会上李斌和陈强的表情、语气来看,说不好,万一高志力跟他们有利益关系的话,那U盘的事情很可能石沉大海。”袁雯洁说道。 “U盘我们有备份,他们敢说是假的,我们就往省里反映,甚至发动舆论,给他们施压。”王子枫说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想借助省里,仅凭自己让陈强低头,这样的效果最好。”袁雯洁道。 第19章 怎么办才好 在齐州市陈强就是土皇帝,虽然没人敢在明面上这么说,实则是事实。 会议结束后,李斌跟着陈强走进了办公室,主动为其倒了一杯茶。 “书记,姓袁的娘们这是想拿高志力杀鸡儆猴啊。”李斌道:“是不是保一下高志力?” 陈强看了李斌一眼:“嗯?事情还没查,你就给高志力定罪了?” “不是,书记……” “u盘里的东西都是真的?”陈强打断了李斌的话。 “以前也收到过反映高志力生活作风的匿名信,四平县坊间也有这种说法,高志力跟县里很多女人的关系不清不楚。”李斌含糊其词道。 “无风不起浪啊,看来高志力这一次确实被袁雯洁抓到了小辫子。”陈强心里有数了。 “书记,接下来怎么办?还请您指示。”李斌道。他对高志力其实调查过,知道其生活作风非常混乱,真要查,双开是一定的,甚至有可能坐牢。 陈强没有急着开口,看着桌子上的U盘,眉头微皱,如果拿下高志力,那将大大提高袁雯洁的威信,相反他的威信会有所下降。 可如果不拿下高志力,这u盘里的视频怎么处理?袁雯洁不是普通老百姓,一句U盘是假的就能打发了。 万一这件事情捅到省里,或者对方通过舆论进行施压,那他将都十分被动。 麻烦啊。 陈强捏了一下鼻梁。 “书记,要不让四平县再闹一下?”李斌出了一个主意。 几秒钟后,陈强点了点头,道:“告诉高志力,给他五天时间,闹不走袁雯洁,他就滚蛋。” “好的书记,我马上去办。” 李斌起身离开了陈强的办公室。 五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把袁雯洁搞走,陈强很清楚,他只是现在还没想清楚应该如何处理高志力,所以先让其闹一闹,给自己争取点时间。 事缓则圆。 当天中午,王子枫刚吃完午饭,嘀滴两声,他收到了一条微信。 杨柳的微信。 “高志力的秘书刚刚给大槐树村的牛二标打了一个电话。” 大槐树村是四平县最贫困的一个村之一,当年打鬼子的时候,这个村很勇敢,现在闹事也最积极。 特别是牛二标,大槐树村的民兵队长,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在村里特别有威信。 这次扶贫款没到位,他们村闹得最凶。 王子枫看到这条微信,眉头微皱,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 高志力这是几个意思? 他的秘书给牛二标打电话干嘛? 是商讨扶贫款的事? 不不,高志力才不会管这个事情,那么他的秘书给牛二标打电话干嘛? 他拿着手机,几次想给杨柳打过去,最终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 杨柳还没有暴露,对他非常有价值,对方既然没打电话,那么说明肯定不放便。 稍顷,王子枫朝着袁雯洁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 他轻轻敲了敲门。 袁雯洁正在沙发上午休,听到敲门声,有点不悦,刚坐直身体,王子枫已经推开了门。 “市长,你休息了吗?” “有什么事?进来吧。”袁雯洁道。 王子枫走进办公室,将门关好后,才走到沙发旁边:“市长,刚刚四平县的杨柳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您看一下。” 袁雯洁接过微信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并没有急着说话:“你认为高志力这是什么意思?” 领导看到一件事情,都不会立刻发言,肯定会让下属先发表意见,留给自己充分的时间思考。 “市长,高志力肯定不会处理扶贫款的事情,既然不是处理扶贫款的事情,那么他跟牛二标之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的秘书跟对方联系?”王子枫道。 “继续说。” “市长,上午咱们才把高志力生活作风的视频U盘给陈强,中午高志力那边就有行动,这是不是太巧了。”王子枫道:“我认为高志力找牛二标绝对不是好事,甚至可能是想把扶贫款的事情搞大。” “对,高志力肯定想浑水摸鱼,让牛二标继续闹,这样市长您就没有精力来管他的事情了,只要拖上一段时间,甚至拖到把咱们赶出齐州市,那么他的事情就可能不了了之。”王子枫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袁雯洁微微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表态。 大约过了二分钟,她才看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子枫,给你一个任务。” “市长,您说。” “你去一趟四平县,在高志力被处理之前,一定稳住牛二标,不要让他闹事。”袁雯洁道。 “呃……”王子枫一脸为难的表情,思考了几秒钟后,弱弱的问道:“市长,您让我空着手去?牛二标他们就是为了钱,我如果空口白牙的去,能有用吗?” “子枫,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但我手里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吗?如果能挪出钱来,还用这么难吗?”袁雯洁也很无奈。 “市长,大钱没有,十万市财政应该还能拿出来吧,至少让我先把大槐树村的扶贫款补上,这样才有诚意,对方也才能相信我。”王子枫硬着头皮说道。 袁雯洁没说话。 “市长,现在不同以前,领导说了太多的空话,下面的老百姓已经不相信了,不拿出真金白银,这事难办。”王子枫再次说道。 袁雯洁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打到了市财政局。 一分钟之后,她放下了电话,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看到袁雯洁的脸色,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估摸市财政局连十万块钱都不给袁雯洁面子。 “市长……” “没钱,你就办不好事情了?”袁雯洁突然瞪着王子枫说道,表情十分严肃:“这是命令,必须把牛二标安抚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王子枫嘴角抽动了一下,不敢再啰嗦:“是,市长,我现在就去四平县。” “我会尽快逼着陈强和李斌处理U盘的事情。”袁雯洁的表情缓和了一点:“子枫,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稍顷,王子枫从袁雯洁办公室里出来,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一个市长秘书,虽然挂着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手里没实权到了四平县根本没多少作用。 “怎么办才好?” 第20章 困难 王子枫坐在前往四平县的车上,眉头紧锁,袁雯洁给了他一个调研的幌子前往四平。 从早晨袁雯洁拿出U盘的那一刻起,他们跟高志力已经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属于刺刀见红了。 “这次自己去四平县怕是不会太平了。”王子枫捏了一下鼻梁,一脸的愁容。 袁雯洁除了给他一个调研的身份,再什么也没给,钱更是一毛都没有。 他知道袁雯洁很难,现在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也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在陈强的阻挠下把高志力拿下,那么就能打击对方的权威,彻底打开局面。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别看陈强现在一言堂,很强大,只不过反抗的力量没有看到希望,只是隐忍罢了。 只要袁雯洁能打开一个缺口,自然有人靠拢过来。 呼…… 过了好久,王子枫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用手揉搓了一下发僵的脸,开口问道: “小赵,还要多久能出盘山路?” “一刻钟。” “嗯,出了盘山路,你把我放下,掉头回市里吧。”王子枫道。 他并不想大摇大摆的开车进入四平县政府,那样的话,在四平县估摸什么事也办不成,高志力搞不好还会使阴招,乡里的人,前些年争水都能打出人命,更何况他来就是为了整高志力,对方会束手就擒? 显然不会,所以王子枫不准备明着去,以防对方狗急跳墙。 “好的!”司机没有多问。 稍顷,车子驶出盘山路,进入四平县地界。王子枫下车,司机掉转车头回去了。 大槐树村的牛二标在十里八乡名气很大,这次闹事他也是公认的头头,所以王子枫打算去大槐树村,先跟对方聊聊,看看是否有什么转机,毕竟对方当过兵,应该不会不讲道理。 四平县公共汽车不多,不过摩托车发达,花了十块钱,王子枫坐着一辆摩托车朝着大槐树村而去。 “大哥,大槐树村的牛二标,你认识不?”闲着无聊,王子枫跟摩托车大哥问道。 “认识,牛哥是个好人,讲义气,就是太正直了,不然的话,我们四平县根本没有什么刘东的事。”摩托大哥说道。 “刘东?”王子枫一副懵逼,说牛二标怎么扯上了刘东? “刘东是谁?” “我们四平县的东哥,县里晚上亮着大红灯的小上海夜总会的老板,以前就是一个二流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现在混得人模狗样……”摩托大哥是一个话唠,王子枫没怎么打听,他便嘎嘎讲了很多关于牛二标的事情。 牛二标当兵前,四平县的混混都跟着他混,后来他参军当了兵,又参加了越战,回来后,就当上了民兵队长,搞起了养殖,不再跟混混来往。 刘东以前连跟牛二标的资格都没有,在牛二标参军后,他因为心狠手黑,渐渐成了四平县的流氓头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刘老板。 到了大槐树村,王子枫付了十块钱,此时根据摩托大哥一路所讲,脑海中对牛二标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讲义气,有血性,打过仗,杀过人,最主要一点,这个人比较正值。自己在村里养鸡,日子过得不错,也不是扶贫对象,但却闹得最厉害。 王子枫在村里打听了一下,很快找到了牛二标家。 大夏天,院门开着,王子枫轻轻敲了一下:“有人吗?” 没有回音。 堂屋门开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又喊了一句:“有人吗?牛哥在家吗?” “谁啊?”堂屋走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应该是下地晒的,结实的肌肉,一股勇武之气扑面而来。 看着对方八块腹肌,王子枫有点恍惚。 “你找谁?”牛二标看到王子枫脸生,开口问道。 “找牛二标,牛哥。” “我就是,你是谁?”牛二标直愣愣的问道。 “你好,牛哥,我叫王子枫,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王子枫自我介绍道,脸上带着尽可能友善的笑容。 “出去。” 王子枫刚想上前,就被对方一声冷喝,迈进院子的腿又退了回来。 “牛哥,我想跟你谈谈。”王子枫硬着头皮说道,他实在没办法,如果袁雯洁倒了,自己也就完了。 再说以现在两人的关系,王子枫在内心深处已经把袁雯洁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虽然女强男弱,现在看来王子枫更像小白脸,但他内心认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反哺袁雯洁,为对方撑一片蓝天。 女人的仕途到市一级基本就是顶峰了,但男人不一样。 有人会说男女平等,但官场现实就是这么会事,不承认掩耳盗铃也没用。 “谈什么?扶贫款?”牛二标问。 “对对对。” “市里准备补发扶贫款?” “不是,是这样……” “滚!”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讲完,便被一声冷喝打断了。 “牛哥,你是参加过越战的老兵,总要讲道理吧?你们的扶贫款是被高志力他们给挪用了,总不会怪到市长头上。”王子枫被逼得没办法,走是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说之前就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他也是农村走出来的,自然知道这种山村里的人根本不可能讲道理,真被揍了,估摸也白揍。 不可能真把牛二标抓进去几天吧?那样不是激化矛盾,正合高志力等人的心意。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扶贫款发下来,什么都好说,请你喝酒都可以,发不下来,我就带人去京城告,叫你们官官相护。”牛二标吼道。 “能不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王子枫没有退,心里想着挨打就挨打吧,如果真被牛二标闹到京城,袁雯洁这个市长肯定当不下去了,即便到时候高志力被抓去坐牢,也无法弥补。 陈强巴不得用高志力换袁雯洁呢。 “不走是吧,你这叫私闯民宅,看你细皮嫩肉的,我不打你,乖乖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牛二标打量着王子枫说道。 他知道自己瞪眼的时候有多可怕,他可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县里的小混混被他瞪一眼,浑身都会哆嗦。 可是眼前的这小年轻,虽然看起来好像挺害怕,但愣是顶住了,这让他心里有一丝疑惑,还有一丝高看。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他一个小工作人员,明明知道可能会挨打,为什么还如此拼命? 有点意思。 别看牛二标,名字有点愣,表面上五大三粗的像个粗鲁的汉子,但内心却十分机敏聪明,如果不聪明,真是二愣子的话,越战的时候早死了。 “牛哥,高志力他们已经挪用了扶贫款,他们不会管贫困户的种子钱、化肥钱,甚至死活?市长很担心村民的生活问题,但市里确实没钱,即便你去京城告,市长被免职,新来的市长还是没钱,你还能继续告吗?”王子枫一口气说道。 他怕没说完被牛二标推出院子。 说完后,他看着牛二标,发现对方没有动手,于是立刻继续说道:“牛哥,我们现在要解决村民的生活问题,扶贫款问题,不是为了告状而告状对吧?” 牛二标沉思几秒钟,轻轻的嗯了一声,他听进去了。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想带人去省里和京城闹。 “退一万步说,即便告状也应该把县里高志力等人告倒,是他们这群人私自挪用的扶贫款。” “不,比私自挪用还可恶,他们是设了一个套,然后把所有四平县的农民当成了傻子。”王子枫义愤填膺的说道。 然后越说越气,最后破口大骂起来。 牛二标没有再赶人,而是一脸滑稽的看着王子枫,这小子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恨高志力他们? 大夏天,又在太阳底下,王子枫骂得口干舌燥,停住嘴,看着牛二标,弱弱的问道:“牛哥,能喝口水吗?” “哼!”牛二标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既然没再赶人,王子枫是不会主动离开的,当官的第一条,就是厚脸皮。 人除了生死,无大事。 他厚着脸皮跟着牛二标进了堂屋。 堂屋里一名二十岁左右穿着背带裙的小姑娘正哭哭啼啼,一名四十左右的妇人在小声安慰。 刚才听到女人的哭声应该就是女孩发出的,难道是牛二标的女儿?不对啊,牛二标不是一个儿子吗? 四十岁的妇人,应该是牛二标的妻子。 走进堂层的一瞬间,王子枫脑子里拐了七八个弯。 在官场待久了,什么事都要思考几个弯。 “带着小棠去里间。”牛二标道。 妇人点头,随后朝王子枫看了一眼,带着背带裙女孩去了里间。 牛二标坐下没有搭理王子枫,王子枫看到桌上有茶壶,厚着脸皮先给牛二标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三大杯,这才感觉嗓子好多了。 “喝完了吧?走吧。”牛二标点了一根烟抽着说道。 都进屋了,王子枫更不可能走了,他屁股牢牢坐在板凳上。 “牛哥,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子枫,是袁市长的秘书,这次授袁市长之命,下来了解四平县贫困户的具体情况。”王子枫伸出了手。 牛二标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握。 王子枫脸皮早练出来了,也不尴尬,只是微微一笑。 “你们都是蛇鼠一窝。”牛二标道。 “牛哥,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袁市长为了扶贫款的事情……” “既然这样,钱呢?不说全部的钱,一部分总有吧?就先补几百万,把县里最困难的那部分人补上,一个市长不会连几百万都拿不出来吧?听说万祥重工每年上交的利税都有几个亿,几百万的扶贫款拿不出来?”牛二标一脸讽刺的说道。 王子枫在心里叹息一声:“别说几百万,就是十万都拿不出来。”但这些话他不能讲。 突然感觉袁雯洁这个市长当得挺憋屈。 四平县贫困户有十几万户,一共三亿多扶贫款,说实话几百万真不算多。 但袁雯洁连十万都拿不出来,财政完全被陈强给把持住了。 你问,就有各种正当的理由搪塞,光扯皮就让人头疼,官场绝对不像普通百姓想的那么简单。 市长一个命令就能调拨财政收入,那是做梦,除非你压书记一头,或者跟书记旗鼓相当,不然的话,下面的人有各种正当的理由让你拿不到钱,告诉你市财政一分钱都没有。 你想摘人家的帽子,书记是管帽子的,书记不点头,事情就能无限期拖下去,除非你能抓到人家贪污受贿的证据,不然根本没戏。 当然如果财政局长是你的人,几百万各种腾挪一下还不是问题。 但现在齐州财政局在陈强手里,袁雯洁一分钱调拨不动。 牛二标盯着王子枫的脸看了一会,发现对方一会红一会白,估摸没钱,于是再次下了逐客令。 “没钱是吧?出去。” “牛哥。” “滚!” “牛哥,袁市长绝对……” “绝对什么?空口白牙你还想说什么?袁市长就怕饿死人?”牛二标道。 “饿死人?不至于吧?”王子枫脸色一变,开口说道,毕竟已经二十一世纪了。 “不至于?”牛二标瞪起了牛眼,随后突然起身拽着王子枫往外走。 “牛哥,你应该也是党员,你要违背党的纪律吗?” “不打你,跟我走。”牛二标道。 王子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牛二标身后走出大门,在胡同里拐了一会,来到一栋土屋前。 两间低矮的土房子,一名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院子里烧柴做饭,大热天,小女孩满身汗,脸上还被烟熏的黑一块白一块。 “二丫,家里还有吃的吗?” “有。”小女孩应道,随后看了一眼王子枫,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有一丝麻木。 “爷爷在家吗?”牛二标问。 “在屋。”二丫回答道。 牛二标直接走进了土屋,王子枫朝着院子里的铁锅看了一眼,发现里边是地瓜叶加玉米面饼子,一点油水都没有。 别说肉了,连白面和大米都没有。 “这……” 城里人现在流行吃玉米饼子,说有营养,但小女孩家肯定不是这种情况。 “山区的人真有这么困难?”王子枫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后跟着牛二标走进了土屋。 第21章 扯大旗 低矮昏暗的土屋里,一名老汉躺在炕上。看到牛二标进来,老汉艰难的坐了起来。 “二标来了。” “牛伯,感觉怎么样?” 咳咳…… 老汉一阵咳嗽。 “老毛病了,死不了。” 二丫父母外出打工双双遇难,剩下祖孙二人艰难的生活,老汉长年有病,两人靠着每年的扶贫款才活了下来。 今年扶贫款没下来,差一点断顿,多亏了牛二标的接济。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紧皱着眉头,跟随着牛二标离开二丫家,刚刚看到的一切对他的冲击很大。 他家虽然也在农村,但比较富裕,从上学开始父母就没让他为吃穿和学费费过心。 大学毕业留在省城,又跟着袁雯洁来了齐州,在他的印象里,农村就是他们村的样子,万万没有想到,山村里的贫困户如此的艰难。 接下来,牛二标又带着王子枫走访了村里的几户特困户,重新返回牛二标家之后,王子枫沉默了。 “我们大槐树村特别贫困的人家还算少的,整个四平县有的人家几年穿不上一件新衣服。”牛二标道:“不是我想带着人闹事,而是如果今年的扶贫款下不来,虽然不会有人饿死,但肯定会有很多娃娃辍学,到了冬天甚至会出现冻死人的情况,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王子枫看了牛二标一眼,没有说话,他意识到,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将这笔钱补上,这是四平县贫困人口的救命钱。 “我们四平县本来就穷,如果娃娃不上学,以后怎么走出大山?”牛二标道。 “牛哥,钱被高志力等人……” 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牛二标打断了:“这些事情我不想听,我只关于贫困款今年入冬之前能不能补发?” 王子枫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 “牛哥,袁市长会尽全力补发这笔贫困款,但现在遇到了困难……”牛二标想插话,但被王子枫制止了:“牛哥,你听我把话说完。” “第一,你不能再带人闹事;第二,配合袁市长把高志力拿下,他是挪用贫困款的罪魁祸首,必须付出代价。”王子枫说道。 牛二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我的党性……” “打住,你一个小秘书能做什么主,让袁市长亲自跟我谈。”牛二标道:“我就想一个确信,到底入冬前能不能补发贫困款。” 王子枫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没能力打包票,但以袁雯洁现在的处境,这个麻烦她也解决不了,既然解决不了,自己就不能把麻烦推过去。 “牛哥,不管能不能补发,高志力是不是都应该受到处罚?”我换了一个思路。 “那就罚啊。”牛二标道。 “不是那么容易,对方做的天衣无缝……”王子枫跟牛二标讲了半个小时,最后没办法,只好打感情牌,说了袁雯洁在市里处处受到排挤,来之前想从市财政划十万块贫困款给大槐树村都被拒绝了云云。 最后王子枫泪眼婆娑的说道:“牛哥,袁市长真的想为百姓办点实事,可是举步维艰啊。” 为了拖延时间,反正他是脸都不要了。 这一局,到底是陈强先把袁雯洁搞走,还是袁雯洁先把高志力杀鸡儆猴,拼的就是时间。 “一个大市长,怎么被你说的像个小媳妇?真有那么困难?”牛二标一脸不相信:“连十万块钱拿不出来?” “我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王子枫开始赌咒发誓,他实在没别的办法,再说他也没有说假话。 牛二标没有说话,思考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袁市长既然十万块钱都从市财政局划不出来,怎么保证贫困款的被发?这不是扯淡吗?” “牛哥,这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我给你看点东西。”王子枫没办法,心一狠,将手机里保存的有关高志力的颜色视频递给了牛二标。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牛二标脸一红,把手机扔了回来。 “牛哥,看看里边的那个男的是谁?” “高志力?” “对,就是高志力,他贪污受贿养了几十个情人,这种贪官该不该杀?赃款该不该没收,没收了脏款不就有钱补发贫困款了吗?”王子枫硬着头皮忽悠道。 袁雯洁给他下了死命令。 他必须搞定牛二标,不让四平县因为扶贫款的事情再闹起来。 既然袁雯洁说不管用什么办法,那他就火力全开,先应付过去再说,管他以后怎么办。 “既然有视频,直接抓人不就行了?”牛二标问。 “视频袁市长亲自交到了纪委,但一直没有消息。”王子枫顾不了那么多,平时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也讲了出来。 “什么意思?”牛二标表情十分疑惑。 “牛哥,高志力为什么敢挪用扶贫款?为什么还能养了这么多情人,一直没人查他?”王子枫指了指上面道:“上面有人。” “你是说陈书记?不能吧?”牛二标道,陈强在齐州的官声还是不错。 “牛哥,你今天是不是接到了高志力秘书的电话?” “对!”牛二标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让你干嘛?是不是继续闹事?” “嗯!”牛二标再次点头。 “牛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让你继续闹事吗?因为他们把你当成了手里的刀,今天早晨袁市长刚刚把视频交上去,他们就立刻命令你闹事,事情闹大之后,袁市长很可能被问责或者调离,她一走,高志力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王子枫豁出去了,把一些暗处的斗争都讲了出来。 牛二标眨着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 王子枫看到对方听了进去,于是继续说道:“牛哥,如果这一仗高志力他们赢了,你认为扶贫款还有戏吗?” 牛二标摇了摇头。 “所以说,我们必须合作,只有袁市长赢了,扶贫款才有希望。”王子枫道。 随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说了这么久,口干舌燥。 能说的,不能说的,他都讲了。 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想要让对方最短的时间相信自己,必须用真诚。 牛二标久久没有说话。 铃铃…… 这时候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看了牛二标一眼,然后走出了堂屋,来到院子才按下接听键:“喂?那位?” “我是杨柳。” “杨柳,你换手机号了?” “这是我的另一个号,高志力怀疑我了。”杨柳道,声音有一丝紧张。 “别怕,高志力蹦不了几天了,下马也就一个星期之内。”王子枫说道。 他不是乱说,现在争分夺秒,袁雯洁在市里也不会让陈强等人久拖不决。 再说了,有视频证据,大不了上报省里。 “我怕高志力拉我一起下水。”杨柳道。 王子枫安慰了一会杨柳,甚至话里话外给出了袁市长会保对方的承诺。 挂断电话之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的话,其实做为一个秘书根本不能讲,这是大忌,但是关键时候,为了团结一切力量,也只能豁出去了。 “袁市长,你让我不管用什么办法,希望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你别怪我在外边扯着你的大旗各种打包票。”王子枫喃喃自语,感觉自己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稍倾,王子枫返回堂屋。 “希望我怎么做?”牛二标抬头盯着他问道。 问得很突然,王子枫愣了一下,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牛哥,你想明白了?” “我又不是傻子,让我怎么做,你说吧。”牛二标道。 王子枫本来想说,只要你按兵不动就行,但转眼又想,要不要在四平县给陈强点压力,助袁雯洁一把。 他可是记得,杨柳说过,高志力在乡下有一个私密的二层小楼,里边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王子枫有个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婆婆妈妈,有话就说。”牛二标道。 “牛哥,我们除了视频之后,还掌握一个不太确定的线索。”王子枫道。 “说。” “高志力在乡下有一个神秘的二层小楼,根据猜测可能是藏钱的地方,但是不确定,没有确切证据,我们又不敢打草惊蛇……”王子枫一脸为难的说道。 “直接说让我怎么做?”牛二标不耐烦的说道。 “牛哥,你带人……”王子枫将自己刚刚想到的办法讲了一遍。 “万一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楼,里边什么也没有呢?”牛二标并不傻。 “到时候你们把视频甩出来。”王子枫道:“人越多越好,总之法不则众,特别是你们是讨要扶贫款,再加上看了视频,当然如果能找出东西,那就更好了。” 牛二标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半分钟后问:“有多大把握里边会是高志力藏匿脏款的地方?” “七成。”我狠了狠心说了一个数字。 “好,这事我干了,如果里边真有藏款,必须保证入冬前补发扶贫款。”牛二标道。 “我保证。”王子枫道。 牛二标看了他一眼,说:“不是看不起你,你保证还真没用,让袁市长给我一个准话。” “呃……好。”王子枫沉思几秒钟,随后答应了。 他今天承诺了太多,私自做主了很多事,也该给袁雯洁打个电话了。 几分钟后,他提着小心拨打了袁雯洁的手机。 第22章 暗流涌动 “市长,我向你作检讨。”电话接通后,王子枫开口说道。 “呃?”袁雯洁捏了一下鼻梁,一脸的疲惫,今天她跟陈强暗斗了一天,很累:“怎么回事?” “我私自做主向牛二标做出了承诺,并且还暗示杨柳,如果她受牵连,你会保她。”王子枫实话实说,在袁雯洁面前,他必须这样做,不能隐瞒。 稍顷,他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请市长处罚。” “行了,我知道了,你能安抚住牛二标就是大功一件,杨柳还有用,你暗示也不算错,如果能拿下高志力,我不介意保她一下。”袁雯洁说道。 “谢谢市长。”王子枫立刻诚恳的说道。 “至于高志力藏钱的小楼,你有几分把握能搜出钱财?”袁雯洁问道。 “五分。”他跟牛二标说有七分把握,那是吹牛,只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捅一下马蜂窝,实则这事情最多只有五分的把握。 “万一没有赃款,你想好后果了吗?”袁雯洁问道。 “市长,陈强他们已经不要脸了,咱们也没有必要束手束脚,正好趁此时机,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他们不是想利用牛二标闹事把您逼走吗?我们就让牛二标顺势抄了高志力的老窝,万一有赃款,高志力就完了,您也不用在市城跟陈强这只老狐狸斗智斗勇了。”王子枫解释道。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他知道袁雯洁在思考,于是没有催促,静静的听着。 “好吧,放心去做,一旦真有赃款,第一时间保护现场。”大约半分钟之后,手机里传出袁雯洁坚定的声音。 “是,市长!” “牛二标可信?”袁雯洁忍不住问道,所有计划的前提是牛二标可靠。 “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也是一个聪明人,市长,四平县真的非常贫困……”王子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市长,所以说牛二标是可信的,他的目的跟高志力不同。” “嗯,放手去做吧。”袁雯洁说道。 “是!” …… 四平县辉煌酒楼,一个富丽堂皇的包厢里,赵权、高志力等县领导正在喝酒。 他们并不知道王子枫白天就进入了四平县,并且还把牛二标给策反了。 “志力,牛二标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吗?陈书记下午又来电话了。”赵权对旁边的高志力问道。 “书记放心,牛二标就是一个愣子,一点就着,下午听说已经在召集人了,估摸明天就会来县政府,到时候我会将他们推到市政府,让姓袁的去头疼。”高志力一脸阴险的说道。 “嗯!”赵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他看着高志力跟别人喝酒的时候,露出一丝鄙视。 高志力在四平县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当年他其实准备收拾对方的,可惜不知道为什么陈强突然打了一个电话,所以这几年他才跟对方和平相处,平时会上也会给对方几分面子,高志力的提议只要不太离谱,他也不会否决。 这次挪用扶贫款盖政府大楼的事情,赵权内心是不同意的,但他没有阻止,就那么看着高志力运作。 至于其内心想什么,便没人知道了。 赵权虽然也是陈强的人,但并不是嫡系,他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进步了,只想着安安稳稳的退休。 杨柳已经被高志力找了个理由停职了,高志力在得知自己某些视频被提交到了市纪委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柳,可是他又没有任何证据,但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牛二标已经基本联系好了人,明天早晨在大槐树村集合,然后去县政府,途径巴头镇的时候,把高志力的秘密小楼给端了,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 理由王子枫早就帮他想好了,高志力贪污扶贫款养情人,小楼就是他们的秘密约会的地方。 当天晚上,王子枫住在了牛二标家里,他思来想去,一个电话打给了省城的苏琴。 嘟……嘟…… 电话很快打通了。 “喂,王大秘书,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手机里传出苏琴的声音。 “想不想再搞个大新闻。”王子枫道。 “说,又要让我去那里跑腿。”苏琴没好气的问道。 “我这里可是独家新闻,又符合最近惩治贪腐的主旋律,你不想要算了,我找别人。”王子枫欲擒故纵道。 “快说,上次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苏琴道。 “马上来四平县……”王子枫把事情大体讲了一遍,把能讲的都告诉了对方。 “喂,万一里边什么也没有呢?我不是白跑一趟。”苏琴道:“到时候你怎么补偿我?” “四平县山清水秀,我请你吃野味。”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行吧。”苏琴答应了,谁让她欠对方的。 挂断电话,王子枫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明天了,明天如果能搜出脏款,那么陈强想拖延也无法拖延,他只会从快从重的处理高志力,到时候就是他自打脸的时候。 一旦陈强想保的人没有保住,呵呵,自然会有人向袁雯洁靠拢,官场没有傻子。 齐州市,袁雯洁坐在书房里,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思考着:“不能把所有希望压在明天的事情上,子枫能安抚住牛二标已经算是达到目的了。” 想这里,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很快接通了:“喂,袁市长,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手机里传出审计局长李子民的声音。 “子民同志,万祥集团的审计工作怎么样了?明天我想看到阶段性成果。”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她把李子民扶上正位,可是要让对方做事的。 “袁市长放心,虽然阻力重重,但我有信心把万祥集团的事情搞清楚。”李子民说道:“只不过需要时间。” “不行,明天必须有一点成果。”袁雯洁霸道的说道。 她时间不多,必须继续给陈强施压。 “我听说棉纺厂的地当年卖给万祥集团是陈书记拍的板,好像价格很低。”袁雯洁对李子民提醒道。 “我明白了。”李子民当然不傻,对于当年的事情他早就看不顺眼,本来想着从小往上查,既然袁雯洁提了陈书记,那他也不介意第一刀斩向陈强。 第23章 撕破脸 杨柳坐立不安,下午王子枫询问了她小楼的具体位置,虽然没有说要干什么,但她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志力的私密小楼,她是知情者,一旦这次搞不掉高志力,那么她的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 面临这种大事的时候,杨柳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要不要跟高志力说一声?” “不不不,墙头草没有好下场。” “可是万一高志力没有把双开的话,我怎么办?” “不不,不会的,高志力这次肯定完蛋了。” …… 王子枫也睡不着,他的任务本来只是安抚牛二标,不要在关键的时候给市长袁雯洁添麻烦,来之前,他认为这个任务根本完不成,十分艰难,牛二标肯定不见钱不会松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心里的刁民并不是很难说话,也不是不讲道理,在他厚着脸皮同时找出真诚这张牌之后,对方同意了,还被他策反了。 得陇望蜀。 策反了牛二标,他就想趁机捅一下高志力,帮着袁雯洁一棒子将对方打死。 那视频,陈强肯定会拖延,不知道要扯皮多长时间。 虽然可以上报省里,用省里的力量施压,但那样的话,效果有会大打折扣。 “自己这一步太冒险了,明天小楼里边搜出赃款,万事大吉,一旦搜不出钱来,那自己将十分被动。”王子枫在心里暗暗反思。 这是一步险棋,虽然可以快速搞掉高志力,但同时也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以后绝对不能如此冒失,官场最忌讳冒失激进。”王子枫暗暗检讨着自己的行为。 即便不能马上拿下高志力,袁雯洁肯定还有很多其他办法,自己一个小秘书着什么急,干嘛急着出来担责任,这不是作死吗? 官场大忌就是激进和冒失。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有时候其实就是真实的写照。 想到这里,王子枫恨不得起床去找牛二标取消明天的搜小楼的行动,但他知道,现在一切都晚了。 本来安抚住牛二标是大功一件,现在竟然冒失的背上一个责任。 明天一切顺利还好,万一不顺利…… 呸呸呸! 肯定顺利。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此时高志力他们已经结束了酒局,高志力正在一张豪华大床上做着运动,身下是一名娇媚的女子,县税务局新提拔的一名女副科长。 齐州! 袁雯洁坐在书房里仍然没睡,眉头微皱,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明天子枫搜出高志力的赃款,那么就可以马上拿下高志力,万一搜不出来的话……我必须保他。”袁雯洁喃喃说道。 下一秒,她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省城的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里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 “喂,老领导……” …… 家属大院的另一栋房子里,也有一盏灯亮着,陈强也没有睡。 他想着明天的事情,一旦牛二标等村民再次聚集在市政府,他不会立刻出面,到时候最好闹出一点动静将矛盾激化,等袁雯洁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再出面,对其进行批评,同时上报省里,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负责的。 脑子里把事情来来回回想了几遍,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想了一遍,但仍然感觉有一丝担心。 “书记,袁市长的秘书王子枫今天一天没有露面。”这是下班的时候,他的大秘悄悄告诉他的。 “查一下。”当时他说。 刚刚十分钟之前,他收到了秘书的信息:“钱局监控了对方的手机,晚上通话的时候定位在四平县。” “四平县。”陈强微眯着双眼喃喃自语:“王子枫去了四平县,蠢货高志力应该还不知道。” 陈强心里有点不安,打电话给高志力,竟然没有打通,此时的高志力正在床上运动,电话调成了静音。 “混蛋!”陈强骂了一声,放下了手机。 本来一个小小的秘书,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但心里隐隐不安,所以才会想着打个电话给高志力提个醒,免得明天的事情出现差池。 稍顷,他打通了四平县书记赵权的手机。 “喂,赵权。” “陈书记,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赵权看到是陈强的来电,本来都躺下来,立刻起身去了书房。 “明天的事情必须保证万无一失。”陈强道。 “书记,高县长的秘书亲自给牛二标打的电话,据高县长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赵权道,他并没有插手,可不想给高志力背责任。 “你明天早晨亲自派人去找牛二标确认,他伍里必须有我们的人,随时汇报情况。”陈强道。 “是,陈书记。” 陈强有叮嘱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赵权眉头紧锁,拿着手机返回了卧室,老伴问了一句:“大晚上不睡觉,谁来的电话?” “陈书记。”赵权回答道。 “老赵,你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别跟着他们乱来,姓陈的当年没有提拔你,临退休别再让他给你带沟里。” “我知道,陈强在齐州当了十几年的土皇帝,这次本来提议周文之当市长被省里否了,还空降了一位女市长,就说明省里对陈强已经相当不满意了,他还想把女市长挤兑走,哼,真把齐州当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赵权说道。 “行了,睡觉吧。”妇人打着哈欠道。 赵权点头,他才不参与这些事情呢,至于陈强刚才交代的事情,明天跟高志力讲一声,其他的一概不参与。 大战前紧张的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赵权吃完早饭,踩着上班时间走进了县委大楼。 例会之前,跟高志力碰了一面。 “高县长,昨晚陈书记打电话,让你派人亲自跟牛二标确认一下,同时还要安插一个人在队伍里,随时汇报情况。”赵权把事情讲了一下。 “我知道了。”高志力道。 他并没有把赵权放在眼里,等对方退休了,屁股下的位置就是他的。 不过对于陈强的话,他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了自己的秘书,让其亲自去监督着牛二标,并且随时报告情况。 而此时的齐州市委大楼里,陈强正面沉如水,刚刚上班,他便接到了万祥集团刘为国的电话。 “书记,审计局在审查棉纺厂地皮的事情。” “知道了。”陈强道。 放下手机后,他心里涌出一股怒气:“袁雯洁想干什么?跟他彻底撕破脸吗?” 第24章 冒失了 市棉纺厂的地皮当时他签了字,虽然程序和手续一切正常,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价格比当时的地价低了很多,因为他是齐州的老大,这么多年无人敢提这件事情。 思考了几秒钟,陈强脸上露出一丝狠厉,随后把秘书马泽叫了进来。 “书记,这是今天例会的内容。” “马泽,你跟我几年了?”陈强道。 “三年了。”马泽心里一动,跟在领导身边当秘书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外放。 “嗯,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合适的时候,我会将你放出去。”陈强淡淡的说道。 “谢谢书记栽培,我这辈子唯书记马首是瞻。”马泽激动的说道,就差跪下了。 也许有人觉得电视里动不动下跪叫恩师太矫情,太狗血,现实官场之中,如果领导真的提拔你,私下里下跪谢恩的比比皆是,说的话更加的肉麻和不要脸。 大家能力都差不多,领导凭什么提拔你啊? 你不表忠心,人家凭什么提拔你?难道提拔上一个跟自己不一条心的人? 现在很多领导的儿子并不从政,他自然要培养忠心于自己的人,这样以后退休了,也会有一定的影响力。 官场跟普通人想象的并不一样,八面玲珑的人看着风光,普通人认为这种人有本事,应该混得开,实则这种人基本都是副手,不可能坐上重要的位置。 官场要的是稳重,忠心和大聪明。 “你这样……”陈强小声对马泽嘀咕了几声。 马泽脸上的表情渐渐这得凝重起来,心跳都快了几分。 “能完成吗?”陈强盯着他的眼睛的问道。 马泽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个字:“能!” “去吧。”陈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需要马泽废话。 马泽急匆匆离开了陈强的办公室,走出办公室之后,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了起来,刚才陈强的话仍然环绕在耳边:“牛二标等人来了之后,找个人混进去,给姓袁的一下,将矛盾激化。” 马泽知道这次自己做好了,到年底应该就会外放某个县,如果办不好,政治生涯将受到巨大的挫折。 “富贵险中求,拼了。”他咬着牙暗暗想道,因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袁雯洁让李子民捅了一下棉纺厂地皮,陈强就准备玩阴的,尽快将袁雯洁挤走。 四平县大槐树村,此时已经聚集了几十人,并且越来越多的人正往这边赶来。 王子枫并没有露面,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早晨接到苏琴的车后,便赶往了巴头镇。 此时他和苏琴站在离高志力私密小楼三百米外的一处土坡上。 “王子枫,万一里边没有搜到赃款,这个责任你能负得起吗?”苏琴有一丝担心,她毕业去了省台,一些规则还是懂的,听王子枫讲完后,感觉对方有点冒险,而官场最忌讳冒险。 宁愿不做,也不能留下把柄。 王子枫并不后悔。 “子枫,袁市长即便回了省城,也有登山再起的机会,你如果背上处份的话,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苏琴道。 “我知道。” “那还如此冒失?”苏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询问道。 她认识的王子枫一直很沉稳,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激进。 王子枫没有解释,我昨晚就已经反思过了,自己这次如此激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跟袁雯洁的关系,两人发生关系后,他在内心深处潜移默化把袁雯洁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他有一种愤怒感,所以才会如此冒进。 “修行还是不够啊。”王子枫内心感慨了一下,扭头朝着苏琴看去:“谢谢你能来,一会如果真有脏款,尽可能全部拍下来。” 苏琴点了点头。 齐州政府大楼,今天的例会开始了。 陈强沉着脸坐在主位,袁雯洁坐在其左手边。 陈强首先讲了党政廉洁建设,以及自上而下反腐的决心,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 讲完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朝着左边的袁雯洁看了一眼,心想着四平县的人最快中午才能赶过来。 “陈书记讲到反腐,我也讲两句。”袁雯洁接过陈强的话说道:“昨晚李子民跟我反映了一个情况,八年前市棉纺厂地皮的出售很可能存在腐败行为,我看了一下他提交的资料,当时售出的价格比市场价低了很多……” “袁市长,这件事情你不了解,过后我跟你解释,棉纺厂地皮的售卖是公开和透明的,并不存在任何问题。”陈强打断了袁雯洁的话。 “袁市长,八年前你应该还在省里工作吧?当时棉纺厂资不抵债,不但欠银行的钱,还欠工人的工资,我们市里每年都要用补贴一大笔钱,差一点拖垮我们的市财政。” “对,棉纺厂就是一个大坑,有人接手已经烧高香了。” “就是,当时棉纺厂的工作差一点闹出大事。” …… 陈强的人开始话里话外说袁雯洁不了解情况,随口乱说,总之棉纺厂的土地买卖没有一点问题,人家外商能接手,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好像齐州占了大便宜似的。 实际情况是什么?就是贱卖国有资产,肥了自己的钱包,也肥了外资的钱包,损失的是国家的利益。 看着这些人,袁雯洁眼睛微眯,冷冷的说道:“我怎么听说,当时国内有家公司出价是外商的三倍,最终却没有中标。” “有这种事吗?”陈强一脸疑惑的反问道:“文之,这件事情当时你主导的,还有国内公司竞标吗?” “没有啊,我没印象。”周文之立刻回答道,随后瞥了袁雯洁一眼:“袁市长,当时由市政府出面,手续合法合规,对了,早晨我刚刚接到四平县高县长的电话,他说县里的扶贫款再不补发下去,村民们可能会闹事,毕竟山里冬天很冷,万一冻死人,咱们齐州这些官员们,真就不如回家卖红薯了。” 袁雯洁故意用棉纺厂的事情戳陈强的肺管子,吸引他的注意力,为王子枫那边提供时间。 此时陈强的脸阴沉的可怕,心里想着,这次借着四平县村民闹事的机会,一定将袁雯洁搞走。 因为棉纺厂的事情根本经不起调查。 四平县,巴头镇。 王子枫远远看着牛二标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警车开道。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高志力不但派出了警车开道,还准备了大巴车,估摸牛二标等人到了县政府,他就要派车将对方拉到市里去。 第25章 让开 苏琴混进了人群之中,她肩膀上的背包里藏着偷拍设备,摄像头就藏在背包的拉链之中。 如果今天一无所获,她会悄悄返回省城,如果真搜出了赃款,到时候再跟王子枫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走在人群前边的牛二标,看着离路边大约一百多米的二层小楼,眼睛微眯了一下。 小楼外边种着树,隐藏在树荫之中,外表破破烂烂,如果不是王子枫告诉他,这是县长高志力的小楼,他打死也想不到。 “那是县长高志力养情妇的小楼,我们去看看,也许咱们的扶贫款就是被对方贪污了藏在里边。”牛二标突然大吼一声,然后扭头朝着不远处的小楼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先是一愣,随后也跟了上去,人都有从众心理,再加上牛二标身边的几个人一阵吆喝,便稀里糊涂的跟了上去。 “不是说去县政府吗?干嘛往这边走?” “听说前边那栋小楼是县长高志力养情妇的地方,牛哥刚才好像喊咱们的扶贫款藏在里边。” “是吗?” …… 大部分人都是随波逐流跟着牛二标来到了小楼前。 这小栋隐藏在树荫里的小楼很隐蔽,除了高志力和他的几个情妇知道,其他人根本不清楚。 孙强国,四平县刑警队长,高志力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这次他亲自带人跟随牛二标等人,就怕对方闹事,并且保证把对方送到市里。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牛二标等人去了旁边的小楼,他表情愣了一下。 “不是要去县政府要说法吗?去那边的小楼干嘛?”他一脸疑惑的对手下询问道。 即便做为高志力的心腹,他也不知道小楼的存在。 几名手下也是一脸的茫然,其中一人说道:“头,刚才牛二标好像喊了一嗓子,说是高县长养情妇的地方。” “咦?”孙强国眉头紧皱了起来,想了一下说:“你们几个跟上看看,我给高县长打个电话。” “好的,头!”几名手下急步跟上了牛二标等人。 孙强国则走到旁边,掏出手机,拨打了高志力的电话,他心里想着,万一真是高志力偷养情妇的地方,提前跟高志力沟通一下,也好及时阻止。 四平县政府,此时也正在开每天的例会,高志力正在发言。 手机灯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孙强国的来电,但此时他正在讲话,于是对旁边的秘书看了一眼,秘书立刻躬身拿起他的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喂,孙队,县长正地开会,你有什么事?” “李秘书,牛二标等人突然去了一栋小楼,在巴头镇,对,说是高县长的房子,我就想跟县长核实一下,是否需要阻拦或者县长有什么要求。”孙强国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好的,我马上跟县长汇报。”秘书道,他也不知道巴头镇那栋小楼的事情。 挂断电话,李秘书返回会议室,看到高志力仍然在侃侃而谈,于是便安静的等待,这时候打断高志力的讲话,显然不合适,再说他也没有把什么小楼放在心上,跟了高志力两年,自认为高志力的事情他都清楚。 巴头镇。 牛二标等人来到小楼前,看到大门上锁。 “牛哥,怎么办?”他的几名死党问道。 “翻墙进去。”牛二标道。 他也好奇,想知道里边到底有什么? 呼啦! 几名小年轻他直接翻墙进入了小院。 “孙队,他们进去了,县长怎么说?是不是高县长的房子?”一名刑警对孙强国询问道。 孙强国眉头紧锁,因为李秘书还没有给他回信,思考了片刻道:“先别管,免得激化矛盾。” 他的任务是让牛二标等人的怒火发向市政府,特别是市长袁雯洁,他可不想现在跟牛二标等人发生冲突,那样就破坏了高县长的计划。 王子枫站在不远处,紧盯着小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心里十分不平静,如果搜出赃款,一切皆好,如果搜不出来,高志力肯定会反扑。 “老天爷,你到底站在哪边?”当人无能为力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想起鬼神之力,王子枫也不例外,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齐州市政府,袁雯洁正跟陈强因为棉纺厂土地的事情针锋相对,她就是要用这件事情扰乱陈强的心神,让他无暇顾及四平县的事。 同时也表达出她的态度,告诉陈强别以为可以在齐州市一手遮天,她也是有脾气的,惹火了她,就抓他的小辫子。 四平县政府,高志力正在侃侃而谈,红光满面,想着一会将牛二标等人忽悠去市里,给袁雯洁找麻烦。 巴头镇。 三个人翻墙进去已经有几分钟了。 人群的情绪有点激动,有人喊道:“把锁砸开。” “砸开,高志力这个王八蛋敢拿扶贫款养情妇,给他砸开。” 本来就火气大,人又多,于是情绪便控制不住了。 砰! 不知道谁拿石头砸了第一下,随之便无法控制了。 砰砰砰…… 农村石头又多,几十下砸下去,锁啪的一声断裂了。 呼啦! 一群人冲进了小楼。 先前翻墙进去的三人,此时正对着房门锁发愣,怎么也打不开。 一群人涌进来,立刻有人开始撞门。 咔嚓、砰…… 玻璃也砸了。 苏琴混在其中,眉头一直在跳,她躲在小院的角落,悄悄打开了偷拍设备。 “头,他们冲进去了,情况有点失控。”现场一名刑警对孙强国道:“我们要不要过去?” “现在过去有用吗?先看看吧。”孙强国道,心里想着李秘书还没有回电话,眼前这小楼应该跟高县长没关系,如果真有关系,电话应该早就打过来了。 砰砰砰…… 暴怒的人群生生撞开了房门,锁头都扭曲了。 “都别动。”牛二标大吼一声,拦在房门口。 他在群众中很有威信,这群人也信他,一嗓子制止了涌入的人群。 “牛哥,你不是这是高志力拿我们扶贫款养情妇的地方,为什么又不让我们进去了?”有人问。 “不能都进去,我们只是要回咱们的扶贫款,不是土匪强盗。”牛二标大声吼道。 “牛哥,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我带五个人进去搜脏款,其他人散开,把小楼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外人进来。”牛二标道。 说话的时候目光朝着不远处的孙强国等警察看去。 “我们都听牛哥的。” 牛二标指了五个人,刚想带人进去,苏琴挤了过去,喊了一声:“牛哥,我是王哥叫来的。” 王子枫跟牛二标讲过苏琴的事情,万一搜到脏款,苏琴做为省城的记者,可以随时记录下来,固定证据,以免高志力过后赖账。 “嗯!”牛二标点了一下头:“跟上。” 不远处土坡上的王子枫,此时十分的紧张,牛二标等人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竟然没有一丝动静。 “难道没有搜到脏款?” “要不要给苏琴打个电话问问?” …… 就在这时,孙强国突然接到了高志力的电话。 “喂,高县长。” “强国,牛二标他们去了那里?” “巴头镇的一栋二层小楼,对,就在去县里的路旁边,大约一百米左右。” “立刻阻止他们,马上。”高志力大声吼道。 孙强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说道:“是!” 放下手机,他带着三名手下冲了过去,可惜四个人面对着上百名群众,根本冲不过去。 “立刻让开,你们这是非法私闯民宅,是犯法。”孙强国吼道。 他知道这栋小楼肯定跟高志力有关,必须立刻阻止牛二标等人的行为。 可惜一切都晚了。 人们并不给他们让路。 “让开!”孙强国声嘶力竭:“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部抓进去。” “孙家娃娃,你抓一个试试。”一名老汉走了出来,站在孙强国面前。 孙强国也是从村里走出来的,当年考上警校,当队长后,慢慢把村里的父母接到了县城,随后跟村里的走动少了,但看到眼前的老汉,还是认出了对方是谁,按照村子里的辈份,他要叫一声三叔公。 “你们这是犯法,是要坐牢的,都让开。”孙强国硬着头皮吼道。 可惜没人给他们让路。 几个人面对上百人,当公信力失去作用之后,他有一种无力感。 铃铃…… 高志力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孙强国,你把人阻拦下来没有?” “高县长,他们不配合,我进不去,需要支援。”孙强国道。 “什么?孙强国,我告诉你,立刻把人拦下来,如果拦不下来,你这个刑警队长就别干了。”高志力大怒道。 “高县长,我……” 嘟……嘟…… 高志力挂断了电话,带着秘书开车离开了县政府大楼,朝着巴头镇疾驰而来。 一路上,他心惊肉跳,小楼是他最机密的地方。 “牛二标等人为什么会知道?” “杨柳,肯定是杨柳这个贱人。” “该死的!” …… “头,怎么办?” 孙强国脸色铁青,突然伸手拔出了手枪,朝开砰砰二枪。 “都给我让开,你们在犯法,我看谁敢拦着。” 第26章 针锋相对 孙强国没办法朝天开了枪,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并且不由自主的分开了道路。 孙强国带着人急忙往小楼里冲去,可是他们刚跑到大门口,牛二标从里边走了出来。 “牛二标,立刻让人从里边出来,你们这是犯法,私闯民宅是要坐牢的。”孙强国冷着脸呵斥道。 牛二标淡淡的看了孙强国一眼,冷哼了一声,并未让路,更没有让屋子里的人出来。 “让开!”孙强国心急如焚:“你敢妨碍公务,信不信我现在就拘了你。” 牛二标在越战的时候,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再次轻蔑的瞥了孙强国一眼:“孙大队长,刚才是你开的枪?给高志力当了几天狗,就想将枪口对准我们老百姓啊,你朝我这里打,我眨一下眼睛就是你孙子。” 牛二标指着自己脑门对孙强国说道。 孙强国自然不敢真开枪杀人,一脸的愤怒的盯着牛二标,随后对其身后的手下命令道:“把牛二标铐起来。” 手下刚想铐人,牛二标突然大吼一声:“乡亲们,这栋小楼里边全是钱,还有一箱子金条,这些都是高志力这个王八蛋贪污受贿的证据,我们的扶贫款也在里边,孙强国这条狗现在想销毁证据,你们说怎么办?” 贫困的山民一听牛二标的话,立刻沸腾了。 “谁敢动我们的扶贫款,就锤死谁。” “锤他!” …… 砰! 不知道谁从背后给了孙强国一脚,他一下子摔了一下狗吃尿,牛二标眼疾手快,一脚将其手上的手枪给踢飞了。 下一秒,一群红了眼的人涌上来,孙强国几个立刻被淹没在愤怒的人群之中。 趁着混乱,苏琴从屋子里溜了出来,她已经拍到了第一手的资料,小楼的卧室有一个大衣柜,里边全部是现金,旁边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箱里全部是金条,差一点晃瞎他的眼睛,还有几十颗钻石。 她此时的三观都有一丝颠覆,一个小小的贫困县的县长竟然还能贪污如此多的钱? 王子枫看到暴走的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离得远,刚才牛二标喊什么,他并没有听清楚。 还好,他看到苏琴背着包朝着这边跑了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 “卧室里全是钱,仅现金应该就有上千万,还有一箱子黄金,几十颗钻石。”苏琴说道。 “拍摄下来了吗?”王子枫问。 “嗯!”苏琴点了点头。 “传给我几张照片。”王子枫说,他必须立刻向袁雯洁汇报,同时让对方亲临现场,彻底将高志力钉死,不然的话,现在在对方的地盘,一旦高志力狗急跳墙,他们还有危险。再加上上面有陈强掣肘,一旦东西被转移就会很麻烦。 苏琴立刻传了几张照片给他。 此时牛二标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这是他和王子枫商量好的,一旦发现金钱,立刻找人现场直播。 稿子是王子枫昨天晚上写的,这名大槐树村的年轻人,打开抖音直播之前,再次小声问了牛二标一声:“牛叔,真没事吗?他们不会抓我坐牢吧?” “不会!”牛二标道,同时朝着远处的小土坡看了一眼。 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让高志力万劫不复,所以以防对方狗急跳墙,王子枫和牛二标做了两手准备,苏琴只是偷偷拍摄,做一个见证。 真正直播的是大槐树村的一名年轻人。 苏琴还有一个身份,她父亲是省组织部长苏志军。她亲眼见到的东西,拍摄的东西,某种程度也代表着苏志军。 齐州市政府大楼,会议室里的气压很低,袁雯洁第一次跟陈强正面硬顶,对于棉纺厂的事情,她丝毫不松口,李子民都被叫了过来。 李子民,一个正义的老头,被打压了一辈子,临近快退休了坐上了审计局的主位,怎么可能还会怕陈强,他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所以据理力争,丝毫不给陈强面子。 就差指着陈强鼻子骂他贱卖国家资产了。 陈强气的鼻子都气歪了,多少年没敢这样跟他说话了,自从他斗倒上一届的市委书记之后,整个齐州官场再也没人敢跟他做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袁雯洁像吃错了药似的,抓着棉纺厂地皮的事情不放,仿佛跟他不死不休的样子。 这件事情他不占理,有点心虚,所以表面阴沉,实则内心却并不想为棉纺厂地皮的事情闹大,一旦闹到省里,省里派下调查组,即便他手眼通天能糊弄过去,但是也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同时冒很大的风险。 “怎么还不到中午,等四平县的人来了,这一次老子一定彻底让你脱不了身,背上处理不当引起群体事件的责任。”陈强瞥了袁雯洁一眼,心里暗暗想道。 袁雯洁心里也着急,到底小楼里有没有钱?万一没钱,王子枫可能会有麻烦,高志力一定会咬着他不放。 突然她的手机闪了一下灯,因为开会调了静音,所以并没有声音,她随意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王子枫发的微信。 先是一几张图片,整个衣柜的现金,还有一箱子金条,一个黑色小袋子里边全是很大的钻石。 看到这里,她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下一秒,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在场的陈强等人吓了一跳。 “袁市长,你干嘛?”周文之正在发言,看到袁雯洁突然站起来,立刻不悦的说道。 袁雯洁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目光盯着陈强说道:“陈书记,我刚刚接到消息,四平县的某个小楼里,发现了大量现金、金条和钻石,据说这栋小楼属于高志力县长,有人正在网上直播。” “呃?” “这……” “什么?” …… 袁雯洁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阵骚动,不过很快恢复的平静。 陈强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立刻恢复了正常,冷冷的看着袁雯洁说道:“袁市长,你这是那里来的消息?没有调查之前,怎么就给高志力同志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你有证据吗?” 陈强根本不分辨真伪,上来就问袁雯洁要证据。 “书记,现在不是争论证据的时候,我建议市公安局、纪委和银行人员立刻过去,保护现场,清点赃款。”袁雯洁道。 陈强没有说话,思考了几秒钟道:“事情既然发生在四平县,给赵权打个电话,先让他们县里自己处理。” “不行!”袁雯洁立刻反驳道。 县里自己处理?到时候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 “陈强同志,如果你执意让四平县自己处理,我现在立刻上报省里。”袁雯洁一脸冰冷的盯着陈强。 她没有想到陈强胆子如此之大,面对如此多来历不明的巨款,竟然敢让四平县自己查。 秘书马泽走了进来,拿着手机在陈强耳边耳语片刻,抖音已经开始直播。 第27章 还不来 袁雯洁坐上车朝着四平县疾驰而去,她通知了纪委书记李斌和公安局长钱德方,可惜两个人都没有来。 市财政局派了一名小科长和两名办事员,市工商银行派了三名工作人员。 袁雯洁坐在车上,眉头紧锁,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堂堂一市之长,调不到公安局长,这么一笔巨款,市纪委竟然不来人。 “可恶!” “市长,后面又跟上来两辆车。”小赵的声音响了起来。 袁雯洁扭头通过后车窗看了一眼,发现一辆警车,一辆纪委的车,只不过不知道来的是谁? 巴头镇! 高志力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发现孙强国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控制了起来,并且小楼的大门敞开。 当秘书给他看了一眼抖音上的直播之后,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眼前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县长,你怎么了?”秘书内心一阵苦涩,他知道这次高志力很可能完了,那么他的前途基本上也完蛋了。 没人会用一个双规县长的秘书。 “我没事。”高志力强行镇定了下来,心中暗暗想道:“没人证明这栋房子是自己的,也没人证明里边的钱是自己贪污的,镇定,一定要镇定。” 下一秒,他看到鼻青脸肿的孙强国等人,心里有了主意。 “牛二标,你们竟然敢袭警,想造反吗?”高志力大吼一声,随后对旁边的秘书道:“立刻通知县公安局的牛局长,让他带人过来,再联系市防爆大队,让他们也过来。” 高志力眼睛闪着寒光,准备把牛二标等人强行镇压,然后再把房子里的钱转移。 至于网上的直播,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先把钱转移了,再来个死不认账。 惩罚肯定逃不掉,但最好只丢官帽子,别进监狱。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当年他把对方献给了陈强,如果这次陈强不拉自己一把,自己进监狱的话,也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高志力这个狗贪官来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打死狗贪官。” 呜…… 砰! 不知道谁扔了一块石头,正中高志力的脑袋,瞬间鲜血就流了出来。 王子枫本来看到高志力来了,他想过去挡住对方,给袁雯洁争取时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才走了两步,就发现牛二标他们根要不怕高志力,有人直接给高志力开了花。 刁民! 这是王子枫脑海中的第一印象,随后立刻呸呸呸,我们的百姓就是这么爱憎分明,当年打鬼子不含糊,现在自然不怕贪官。 “你们等着坐牢吧。”高志力的秘书扶着高志力想跑,同时大声威胁着牛二标等人。 “别让他跑了。”牛二标大吼一声。 随后几名青年就把高志力和他的秘书给拽了回来,跟孙强国等人看押在一块。 孙强国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疼痛,并且枪还丢了,此时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到高志力后,立刻嚷道:“县长,牛二标他们造反了,必须调武警过来镇压,他们这是恐怖活动。” 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下去。 远处的王子枫有点傻眼,牛二标等人太猛了,是一点法律观念都没有,如果真被人忽悠到市里,闹出群体事件的概率很大。 还好,自己昨天脸皮厚,牛二标也听了进去,不然的话,今天真让他们去了市里,再被高志力等人忽悠一下,搞不好真会打砸了市政府,闹出大事情,那样的话,即便袁市长解决了扶贫款的问题 ,也会担上责任,被调离齐州。 “陈强这招借刀杀人还真狠。”王子枫暗道一声。 威武、威武…… 大约一刻钟之后,十几辆警车疾驰而来,下来几十名持枪警察,他们想要控制现场,解救高志力等人,随之跟牛二标他们撞在一起。 两方对峙,谁也不退一步。 “把他们都抓起来。”县公安局长卫大光吼道。 “谁敢抓人。”牛二标带人顶了上去,呼啦一百多人。 警察持枪对准了他们。 “来,朝这里打。”牛二标够愣,也够猛,指着自己的胸膛吼道:“高志力贪污扶贫款,藏了一屋子的钱和一箱子金条,你们想杀人灭口吗?还有没有王法?” “对,有没有王法?” “卫狗子,你特么有种把我们都杀了。”人群里有人吼道。 卫大光想找是谁骂的,可惜根本找不到人。 他小名狗子。 卫大光有点犯难了,强行抓人,肯定立刻会引起暴动,出现伤亡,不管是牛二标等人伤亡,还是警察出现伤亡,这事过后,他这个局长都别想当了。 “操,怎么办?”他大脑在急速的思考。 抖音上的直播他看过了,知道小楼里确实有很多钱,一大笔来历不明的巨款。 “高志力八成是完蛋了。”他暗道一声:“自己如果现在引起暴力事件,自己这个局长也就完了,可若是不有所行动,过后也会受处分,怎么办?” 正当他犯愁的时候,王子枫的声音响了起来。 远处的王子枫看以牛二标等人跟荷枪实弹的警察顶上了,立刻跑了过来。 “把枪放下,他们只是一群老百姓,不是罪犯。”王子枫大吼一声,随后介绍道:“我叫王子枫,是袁市长的秘书,市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正带着纪委、市公安局、财政局和银行的人过来。” 卫大光一听,立刻让人放下了枪,走到了王子枫面前。 “你好,我是县公安局局长的卫大光。” “你好,卫局长,让你的人维持好外围的秩序,现在不能激化矛盾,万一出现伤亡,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王子枫盯着他说道。 “高县长和孙队长他们必须马上送医院。”卫大光道。 “我去说。”王子枫皱了皱眉头说道。 高志力脑袋上流着血,孙强国几人也鼻青脸肿,确实不能再控制他们的自由。 但他也不想高志力获得自由,立刻联系陈强或者跟其他人串供。 这次搞不好能把陈强拉下水。 “市长怎么还不来。”王子枫暗暗着急。 第28章 纠结 “必须把高志力送医院。”王子枫一边心里着急,一边跟牛二标沟通。 “不行,他万一跑了怎么办?”牛二标愣愣的说道。 王子枫一阵头痛:“我还真想让他畏罪潜逃,这样话,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就怕他串供。” “呃?那你还想让卫大光送他去医院?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牛二标看了一眼卫大光,小声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看了一眼脑袋仍然流血的高志力,紧锁着眉头道:“你的人干嘛要打他?” “这谁控制得住,也就是现在是法制社会,不然的话,姓高的早被打死了。”牛二标道。 王子枫心里一阵吐槽,你还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啊,县刑队长你敢打,县长你们也敢打,面对着荷枪实弹的警察,你们也敢硬顶,如果刚才真发生流血事件,袁市长和他都要受牵连,估摸即便把陈强拉下马,他们两人也会被调离齐州。 “好险!”王子枫暗道一声。 “王秘书,高县长脑袋还在流血,我的人必须马上把他送去医院。”身后传来卫大光的催促声:“再过两分钟,如果还谈不拢,我只能用强了,这是我的职责。” 卫大光的话无懈可击,你要在官场上混,就必须遵守规则。 “我给市长打个电话。”王子枫道,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的电话。 嘟……嘟…… 他确实想询问袁雯洁的意见,同时也在拖延时间。 “喂,子枫,现场怎么样?”很快手机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 “市长,现场情况十分复杂……”王子枫急速的用最简短的语言将现场的情况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市长,高县长必须马上送医院,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陪同,但我怕自己走了,卫大光再跟牛二标等人发生冲突,一旦有伤亡,这件事情怕是就不好收尾了。”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随后传出袁雯洁小声的询问:“卫大光这个人如何?” 听到袁雯洁的询问,王子枫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人毕竟相处了五年时间,彼此之间虽不能说心灵相通,但平明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瞬间明白对方的用意。 “是个老油条。”王子枫想了一下说道:“分得清形势。”又补充了一句。 “嗯,把电话给他。”袁雯洁道。 “好的!” 王子枫拿着手机走到卫大光面前:“卫局,袁市长要跟你直接通话。” 卫大光没有犹豫,立刻接过了手机:“喂,袁市长,我是四平县公局局长卫大光。” “是,一切听候你的命令。” “是,一定控制好现场,保持冷静,不激化矛盾。” 卫大光大声的应道。 旁边的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道一声:“果然是老油条,这么大声喊着,一切听候袁雯洁的命令,真想片叶不沾身啊。” 不过老油条也好,懂得取舍,万一是高志力的死忠,今天还真不好收场。 稍顷,卫大光将手机递还给王子枫,然后说道:“王秘书,袁市长让我派个人帮着你把高县长送去医院。” 他这说话就很有艺术了。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谢谢卫局。” “王秘书客气了,都是袁市长吩咐的。”卫大光道。 高志力八成是完蛋了,他不想跟着一块死,但同时也不想跟袁雯洁、王子枫走的太近,毕竟齐州的老大还是陈强。 “王军,你跟着王秘书。”卫大光对旁边一名警察喊道。 “是!”王军小跑了过来。 王军,今年三十岁,法制科副科长。他本是省警察学院刑侦学研究生,五年前分配在市刑警队,得罪了人,三年前被下放到四平县刑警队,太过耿直,抓了高志力的亲戚,于是下放半年就被排挤去了法制科。 于是一个堂堂刑侦学研究生,当年差一点留省城,三十岁愣是混到了齐州最穷的四平县的法制科,当一个副科长。 高志力想把对方送到最穷乡的派出所,因为王军学历最高,上面为树一个典型,借了一点小运气,这才只调到法制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的最高成就也就是法制科的科长了。 刚才卫大光接到电话,事态严重,他把局里所有人都带了过来,所以王军才跟着到了现场。 王子枫看了王军一眼,带着他走到高志力面前。 “高县长,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包扎。”王子枫说道。 高志力看着王子枫,眼睛带着一丝阴狠,随后起身朝着卫大光看去:“卫大光,你是死人,马上把牛二标他们全部抓了,他们这是暴动,这是恐怖活动,谁敢反抗,立刻击毙。” 卫大光嘴角抽了一下,没有言语,而是朝着王子枫看去,这个老油条现在可不想继续跟着高志力一块下沉。 “高县长,有人举报你私吞扶贫款,将赃款藏在这栋小楼里,现在小楼里搜出大量现金和金条,市长带着纪委已经在路上,还请你配合。”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配合?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让我配合?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是四平县的县长。”高志力即便心里很虚,但表面上仍然十分不屑的盯着王子枫。 王子枫确实没有任何资格让高志力配合。 “袁市长的命令,让我们先陪着你去医院。”王子枫不想再废话,今天事情早就超出了各种规矩,现在只能事争从权,便宜行事:“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需要看医生,那么也可以继续在这里等,袁市长最多半个小时就会赶过来。” 高志力看了王子枫一眼,随后继续朝着卫大光喊道:“卫大光,你是死人吗?你这个局长想不想干了,立刻把他们抓起来,我现在以殴打公务人员的罪名向你报案。” “还有,立刻把手机还我,我要向赵权书记和市委陈书记汇报。” 高志力知道不能等了,也知道卫大光这个王八蛋现在有点指挥不动了。 他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即便知道,王子枫也不会让牛二标把手机还给高志力。 卫大光装着没听见高志力话,安排人维持外围的秩序去了。 王子枫则面无表情的盯着高志力,对方不去医院更好,少些麻烦和变故。 “王子枫,你在犯法,立刻让牛二标放了我,我现在还是四平县的县长。”高志力对王子枫吼道。 王子枫不吭声,只要高志力死不了,他就装聋作哑。熬到袁雯洁到来,到时候自己听吩咐就行了。 脑袋仍然流血,高志力眼前发黑,一阵发晕,他心里清楚,今天牛二标等人突袭小楼是计划好的,在这之前他还想利用牛二标去市里闹事,借刀杀人把袁雯洁挤走。 现在发现自己就是一头猪,下一秒,他目光阴狠的盯着王子枫,明白了,应该就是眼前的王子枫偷偷进入了四平县,然后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说服了牛二标,才有了今天这一场大戏。 生活作风的视频,再加上今天搜到的钱,自己这次是完蛋了,即便陈强想要保自己也保不住了。 “要不跑吧?”他内心暗暗想道,他有美国的护照。 “跑的话,自己的一切都完了,可是不跑的话,自己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高志力内心十分矛盾,犹豫不决。 他放不下权力给他带来的无上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一会袁雯洁带着纪委的人来了,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下一秒,高志力下定了决心,突然倒在地上。 “县长。”他的秘书立刻扶住他大声喊道。 王子枫扭头看去,眉头紧锁起来。 “王秘书,必须立刻送高县长去医院,万一高县长有个意外,谁也无法交代。”秘书盯着王子枫说道。 对方说的没错,即便高志力是个贪官,万一死在这里,那么王子枫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袁雯洁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王军,扶着高县长,我们去医院。”王子枫道。 “好!” 王军伸手想从秘书手里接过高志力,秘书立刻说道:“我也要去。” “不行!”王子枫拒绝,他可不想让这个秘书跟在高志力身边。 正在这时,县医院的120救护车到了,高志力很快被送到了救护车上,王子枫和王军跟了上去。 秘书也想上车,被牛二标带人拦下了。 卫大光带着走的远远的,他可不想掺和,秘书对他露出寻求帮助的目光,他装看不见,刚才高志力他都不理睬,更何况这个小秘书。 只要高志力倒下,身边的这个小秘书以后指不定被发配到那个穷乡当办事员呢。 齐州政府大楼。 李斌和周文之都在陈强的办公室里,还有刚刚赶过来的公安局钱局长。 “书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也去现场。”周文之道。 “应该去。”李斌附和道。 陈强点了点头,道:“李斌,你带着钱德方去一趟,分寸自己把握,随时汇报。” “是,书记!” 李斌和钱德方立刻应道,随后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他们的车已经跟着袁雯洁的车进入了四平县,正往巴头镇赶去。 第29章 跑路 王子枫坐在救护车上,看了高志力一眼,发现对方眼皮动了一下,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对方应该是在装昏迷,如果是真昏迷的话,还是很麻烦,毕竟高志力现在仍然是四平县的县长。 叮咚! 手机里来了一条微信,袁雯洁发来的。 “高志力怎么样?” “应该是装的。”王子枫又瞥了躺着的高志力一眼,随后对袁雯洁回复道。 “装的?” “大概率,刚才看到他眼皮动了一下。”王子枫回道。 “这样的话,如果他想跑路的话,就给他创造条件。”几秒钟后,袁雯洁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明白。”王子枫回了两个字。 虽然从小楼里搜出了大量现金和金条,但是有陈强的阻碍,想要证明这些东西是高志力的,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可是如果高志力逃跑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袁雯洁的目的不是将高志力送进监狱,她的目的仅仅只是杀鸡儆猴,这只鸡被抓或者逃跑没什么关系。 放下手机,王子枫再一次瞥了“昏迷”的高志力一眼,随后扭头跟旁边的王军聊了起来。 聊了几句废话,王子枫发现王军郁郁不得志,于是话题一转,引入到了刚刚被搜查的小楼上。 “小楼里搜出来上千万现金,还有一箱子金条。”王子枫故意这样说:“你们应该要换县长了,县长换了,也许县公安局也会有变动,到时候你可以走动一下。” “那是高县长的小楼?”王军吃惊的问道。 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到现在还不知道。 “对!举报的材料直接被邮到了省里,省里传到了市里,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不然的话,那么一栋隐藏在小树林里的房屋,谁能找到。”王子枫说道,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昏迷”的高志力。 “那么多钱?”王军问。 “对,还有一包钻石,其他古玩字画还没统计,那些需要专家过来。”王子枫道:“你们应该学过法律吧?这种数额巨大的贪污犯,一般判几年?” “二十年起步,如果没人保的话,可能就是无期。”王军回答道。 他并不明白王子枫为什么这样问。 “保?谁会保他?再告诉你个消息,高志力生活作风的录像已经在市纪委手里了,视频里有市局某个局长的身影,听说陈书记摔了茶杯。”王子枫神秘兮兮的说道。 王军眨了一下眼睛,他真有点糊涂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更想不明白,自己跟王子枫并不熟悉啊,为什么对方会跟自己讲如此私密的话题? 王子枫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高志力,他发现自己说陈强摔了茶杯的时候,高志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整个身体的肌肉好像都崩紧了。 “袁市长,纪委李书记,钱局长已经到四平县了,等高县长处理好伤口,他苏醒过来,纪委的人估摸应该就接手了。”王子枫继续说道。 “哦!”王军已经糊涂了,只好小心应了一声,没有接话。 “上个月,长河省的一位县长双规后,莫名其妙的跳楼了,不知道你们高县长到时候能不能全须全尾的走进监狱。”王子枫道。 王军不说话了,他有点回过味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子枫一眼,又看了看躺着高志力。 “陈强书记这次亲自布局,会上说了对贪污零容忍。”王子枫继续瞎说,反正高志力现在没有手机,无法获得信息。 “陈书记布局?”王军恰到好处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故事,还是无心。 “对,这么大的动作,没有陈书记点头怎么可能实施。”王子枫张嘴就来。 至于高志力信不信?他就管不了了,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高志力和陈强之间有一个女人,就是市财政局的沈兰,估摸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到时候指不定陈强真不会让高志力活着离开看守所。 此时装昏迷的高志力,本来就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跑路,陈强会不会救自己?万一他不救自己,自己如何要挟对方? 听了王子枫的话后,开始他心中不屑,想着这种粗浅的计谋真是侮辱他的智商,但听着听着,内心就越发担心起来。 陈强的狠厉他是清楚的,一旦自己被双规,畏罪跳楼的戏码简直太容易了。 李斌就是陈强的狗腿子,只要对方一句话,李斌有一千种办法让他自然死亡。 “怎么办?束手就擒等着陈强力保自己?”高志力在内心暗暗想道,随后得出一个否定的答案,自己都进去了,已经无用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而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死人。 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横着一个沈兰,那个女人也是个心狠的,为了自己的位置和名声,估摸也会让陈强对自己下狠手,让自己彻底闭嘴。 “不行,我必须跑。”高志力思来想去,把自己一旦被双规后的各种可能性想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自己必须跑路,不能把小命交到陈强手里,祈祷对方的仁慈和力保。 救护车驶进了县医院,高志力伤的很轻,只是额头开了一条口子,看着流血很吓人,实则就是一点皮外伤。 都没有缝合,仅消毒上了一点药,包上纱布就算是处理好了。 在消毒处理的时候,王子枫拽着王军出了房间。 王军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有一丝疑惑。 王子枫盯着他几秒钟,后开口说道:“王军,省警察学院刑侦学研究生……” 把对方的简历说了一遍。 “三十岁,有学历和实战经验,正是大展宏图的年纪,你愿意一直窝在法制科养老吗?”王子枫问。 王军心里微微一动,知道对方肯定是想让自己做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说话。 “齐州官场的风气坏了,像你这种青年才俊被发配到四平县的法制科,所以省里派袁市长下来,就是要整顿齐州的官场风气。”王子枫继续说道。 “想让我干什么?”王军开口了,他怎么可能甘心一直窝在四平县的法制科,他也知道王子枫在一步一步引诱他,但他愿意上钩。 “我能相信你吗?”王子枫盯着王军的眼睛问道。 “我如果是高志力的人,也不会被调到法制科。”王军回答的很坦然。 王子枫现在根本没有选择,只要大胆试一试,反正可以确定王军肯定不是陈强一系的人。 “帮我盯着高志力,我希望他出逃,同时也要掌握他的行踪。”王子枫小声说道。 王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的目光无声的交流了一会,随后王子枫大声说道:“我去下面抽根烟,王军,你照顾一下高县长。” “好的。”王军淡淡的回应道。 随后王子枫朝着急诊大厅的外边走去,心里十分的忐忑,掏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电话。 可惜没有打通。 不过袁雯洁很快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已到现场,正忙。” 王子枫看着微信,没有再打扰袁雯洁,小楼那边更是一场硬仗。 急诊处置室里,装昏迷的高志力清醒了过来,王军急忙走了进去,叫了一声高县长。 高志力看着王军,一下子想起了对方是谁:“是你啊。” 王军抓过他亲戚,被他处理过,当时差一点调到最穷的乡镇。 “把卫大光叫过来。”高志力趾高气扬的说道。 “卫局长正在控制现场,怕一时半会过不来。”王军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把你手机给我。”高志力命令道。 “这……”王军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快点,这是命令,你想调到乡里的派出所吗?我现在还是四平县的县长。”高志力说道,随后一把将王军手里的手机夺了过去:“你先出去。” “哦!”王军露出一脸愤怒的表情走出了处置室。 看着王军走出处置室,高志力急忙拨打了他老婆的电话。 嘟……嘟…… “快接啊!” 还好七声铃响后,手机里传出他老婆的声音:“喂,谁呀?” “我!” “老公,这个号码……” “听着,立刻从卧室保险柜里拿出我的护照和里边的美金,然后开车去……” “老公,发生什么事了?”手机里女人带着哭声,吓坏了。 “别废话,快点按我说的做,等我安全了再告诉你。”高志力急速的催促道。 他考虑的很清楚,如果自己是陈强的话,摆脱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自然死亡,而这种事情在全国官场里屡见不鲜。 他高志力可不想成为牺牲品。 即便逃到国外被抓回来,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或许过几年陈强倒台了,自己的事情还有转机,至于现在,必须跑路,先保住小命再说。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稍顷,处置室的门开了,高志力走了出来,王军立刻迎了上去。 “王秘书呢?”高志力故意这样问,他刚才听到了王子枫说要出去抽烟。 “在外边抽烟,我去叫他。”王军道。 他不需要演,只需要像以往一样就可以,也最真实。 “不用,我去一趟厕所。”高志力道。 “高县长,我扶你吧。”王军道。 “不用。” “高县长,我的手机……” “还你。”高志力把手机扔给王军,随后朝着厕所走去。 王军想跟过去,但是被高志力回头瞪了一眼:“我上厕所你也跟着。” 于是他便停了脚步。 等高志力走进厕所,他立刻跑出急诊室,找到厕所窗户的地方,远远的望着。 果然一道身影从窗户跳了出来,然后低头朝着医院后门跑去。 王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学的就是刑侦,这点小把戏太小儿戏了。 下一秒,他便跟了上去。 第30章 有作用了 王军虽然搞不懂王子枫想干什么?也不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有一点他心里很明白,高志力不是好官,并且当年就是高志力打压他,王子枫一看就是想坑高志力,自己帮着王子枫准没错。 四平县,二道岗村,跟台州相邻,高志力坐着一辆摩托车灰头土脸的赶到了这里。 在村头通往台州的土路上,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王军坐着摩托车在离二道岗村二百米外停了下来,付了车钱之后,悄无声息的跟在高志力身后。 当年他的跟踪和反跟踪都是学院第一。 “看来高志力真是要跑路。”王军看了一眼村头的高志力,心中暗暗想道。 二道岗村往北翻过一个小山就是台州,北边山下是一条通往台州市区的国道。 一山之隔,就将二道岗村给围在大山之中,现在还是贫困村。 下一秒,他拿出手机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此时的王子枫正赶往巴头镇,跟袁雯洁会合。 “喂,王秘书,高志力现在在二道岗村,我判断他准备去台州,好像正在等人。”王军说道。 “好,盯着他,不要惊动他,也不跟其他人讲高志力的行踪。”王子枫心里暗暗高兴,自己路上虽然都是乱讲,但却是阳谋,只要高志力心中有鬼,就会自己把自己吓死。 像高志力这种人,只有让他自己脑子幻想出来的后果把自己说服才行。 现在看来有效果了。 “好的,王秘书,如果高志力去了台州,我也要跟去吗?”王军道。 “跟着,直到他出境为止。”王子枫说道。 “境外?高志力会逃往国外?”王军问。 他就是莫名其妙被卫大光喊到了巴头镇,然后再稀里糊涂的跟着王子枫去了医院,了解的信息太少,现在还稀里糊涂着。 “十有八九,盯好他。”王子枫道。 “好!” 挂断电话后,王军微眯了一下眼睛,朝着村头走来走去的高志力看去,心中暗道:“看来王秘书在救护车上说的事情是真的,高志力完了,他完蛋了,自己的仕途会不会有转机?” 他是刑侦专业的高材生,可不想一辈子窝在法制科,更别说是四平县的法制科,基本跟养老差不多。 此时的王子枫已经赶回了巴头镇的那栋二层小楼。 袁雯洁、李斌、钱德方等人已经到了,牛二标等人已经没有再跟卫大光对峙。 银行人员和市财政局的办事员正在清点屋子里的现金。 袁雯洁、李斌、钱德方则跟牛二标几个代表在院子里谈话,其中还包括卫大光和孙强国。 王子枫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孙强国正在嚷着:“李书记、钱局长,看看我被打的样子,他们公然袭警,必须马上抓起来。” “大光,把人先拘了。”钱德方对旁边的卫大光说道。 卫大光其实并不想进来掺和,但钱德方到了,他又不得不过来。 “等等。”袁雯洁出声阻止,李斌和钱德方可以肆无忌惮的抓牛二标等人,恨不得激化矛盾,当着袁雯洁的面引起更大的群体事件,这样即便高志力完了,能拉袁雯洁一块完蛋也是极好的。 毕竟一个县长换一个市长,还是他们赢了。 “袁市长,看看我被打成什么样子?你还要包庇罪犯,他们这是公然袭警,扰乱社会治安。”孙强国把大帽子扣在牛二标头上。 “孙队长,听说你带人过来掏枪顶着牛二标等人的脑袋,谁给你的权力?可以拿枪对着普通老百姓?万一走火,出现伤亡事件,你承担起责任吗?” “我……”孙强国想辩解,但袁雯洁根本不给他讲话的机会。 “让你来缓和矛盾,不是激化矛盾,你掏枪是什么意思?高高在上的军阀作风,你还是共产党员吗?”袁雯洁吼道。 “当自己是什么人?官老爷?旧军阀?可以随意打杀我们的普通老百姓?”袁雯洁一脸气愤的说道。 “听说你的枪还丢了?” “我……” “你被停职了,卫大光,立刻派人去找枪,若是因为孙强国配枪出现恶性事件,你这个局长也不用当了。”袁雯洁的眼神十分严厉。 卫大光本来就不想待在院子里掺和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听了袁雯洁的话,立刻说道:“袁市长,我马上亲自带人去找枪,绝对不会让枪流失在外。” 说完,马上离开院子。 “钱局,我被他们打了,袁市长还要撤我的职,这……不公平。”孙强国没有去求袁雯洁,而是扭头对着钱德方哭诉道。 “袁市长……”钱德方刚想说话,袁雯洁立刻瞪了过去:“钱局长,孙强国持枪激化矛盾,差一点引起枪击事件,并且配枪还丢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难道我一个市长没有资格停他的职?” “袁市长,这不没有造成枪击事件吗?”钱德方说道。 “哼,如果枪真响了,就不是孙强国停职了,你这个市局的局长都要停职。”袁雯洁冷冰冰的说道。 钱德方嘴角抽了一下,他很想顶回去,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高志力的例子就在眼前,自己身上也不干净,没必要为了一个孙强国彻底跟袁雯洁翻脸,万一对方把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抓自己的小辫子,到时候这个局长的位置搞不好真会丢了。 “强国,你回去写份检查,配合大光尽快把枪找回来。”钱德方说道。 “局长……”孙强国还想说什么。 钱德方挥了挥手,不想再搭理他,心里还有一丝恼怒:“既然掏枪了,就把事情闹大啊,如果当时枪响了,自己虽然会受到牵连,但袁雯洁肯定会被调走,现在可好,枪掏了,人被打了,事情还被控制住了。” 孙强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满肚子委屈和郁闷,自从当上四平县的刑警队长之后,他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临走的时候,瞥了袁雯洁和钱德方一眼,心里产生了愤怒,你们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小人物倒霉,不行,我要找高县长给自己做主。 他是高志力的人。 离开院子,他借了一个手机,拨打高志力的电话,可惜手机里传出电脑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这……” 他转身看了一眼二层的小红楼,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楼里的钱不会真是高县长的吧?” 第31章 离开这里 赵权赶了过来。 李斌十分不满道:“四平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县里的工作实在抽不开身,高县长不是亲自过来了,高县长呢?”赵权道。 他可不想掺和。 赵权县委书记的位置是熬上来的,是前一任市长跟陈强斗法的产物,他资历和各方面都适合,机缘巧合坐到了这个位置。 可不是陈强提拔的,也不是陈强的人,所以根本不想掺和这种事,想让他帮忙?呵呵,不帮倒忙已经算是好人了。 李斌瞥了他一眼,道:“马上把高志力叫过来。” “是是是,我马上给高县长打电话。”赵权道,随后掏出手机拨打高志力的电话。 王子枫走到袁雯洁身边,两人眼神出现了瞬间的交流,然后走到了角落里。 “怎么样?”袁雯洁问的突兀。 “跑了。”王子枫回答的莫名其妙。 袁雯洁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舒展开,只要高志力跑了,接下来看陈强如何颠倒黑白。 “辛苦了。”袁雯洁看着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心里一暖,说实话,他又不笨,干了五年秘书,如果不是跟袁雯洁发生了关系,这次最多根本不会如此冒险,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因为一旦在小楼里搜不出钱,他需要背负责任的。 没等王子枫说话,袁雯洁已经朝着李斌走去。 “李书记,根据群众举报,这栋小楼属于高志力所有,我建议立刻将高志力控制起来。”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袁市长,我们纪委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仅仅凭一封举报信就要怀疑我们一名同志,这不符合程序。”李斌打着官腔道。 “按照举报信搜出了大量现金,这不是证据吗?”袁雯洁道。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万一这里的一切跟高县长无关呢?我们现在把人控制,等查清楚了,不是寒了同志的心?”李斌继续打官腔,总之他肯定不会按照袁雯洁指示办。 “李斌同志,高志力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万一他趁机逃跑,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袁雯洁严厉的盯着李斌质问道。 她在官场这么多年,也不是软柿子,听到王子枫说高志力跑了,立刻就想到了战果扩大的办法。 李斌是陈强的狗,不给他挖坑给谁挖。 李斌眉头紧锁了起来,他虽然跟袁雯洁对着干,但又不傻,在官场混,最不能说的就责任二字,于是扭头对正在打电话的赵权问道:“联系上高志力了吗?” “李书记,高县长的电话关机了。”赵权道。 袁雯洁、李斌等人到来之前,王子枫已经带着高志力去了县医院。 他们来了之后,卫大光也没有讲高志力的事情,他是老油条,能躲就躲,领导不叫,他绝对不凑上来,更不会多嘴。 孙强国倒是知道,但他一肚子委屈,只想着让人把牛二标等人抓起来,随之被袁雯洁呵斥停职,来不及说就走了。 听到赵权说联系不上,李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高志力这个蠢货不会真跑路吧?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高志力的电话,果然传出电脑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为什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因为你不熟悉,很多消息都很闭塞。 就像现在,李斌和钱德方愣是不知道高志力去了那里。 王子枫目光闪烁,突然看到了被挡在外围的高志力的秘书,心里一阵紧张,他是看出来了,李斌和钱德方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 卫大光没说,孙强国被停职也没来得及说就走了,他的几名手下被打得不轻,去了医院。 知情的人就剩高志力的秘书了,这孙子被打的不轻,竟然没有去医院,看样子想往领导身边凑。 下一秒,王子枫迈步走了院子,给牛二标使了一个眼色。 “牛哥,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是高志力的秘书,一会凑到领导面前还不知道乱说什么呢,让他闭嘴。”王子枫小声对牛二标说道。 牛二标朝四周看了看,道:“卫大光的人控制着现场。” 王子枫皱了皱眉头,心里急速思考着,袁雯洁现在正给李斌挖坑,可不能让高志力这个秘书进去。 “把人控制住,别让这人凑到领导面前,我去找卫大光。”王子枫对牛二标说道。 “好!”牛二标点了点头,随后对身边几名青年低语几句,几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小秘书面前,将对方挤进了人群之中。 王子枫想了想,硬着头皮朝着不远处的卫大光走去。 他能看出来卫大光是一个老油条,不想掺和陈强和袁雯洁之间的争斗。 但想让他帮忙的话,估摸很难,但再难也要试试,保证袁雯洁给李斌挖坑成功,一旦成功,就能狠狠的消弱陈强的力量,同时让全市的官员知道,袁市长不是吃素的。 没有人可以让所有人满意,陈强也不能,只要袁雯洁这次显示出了力量,过后自然会有人靠拢,这样就有资本跟陈强斗了,再加上省里的支持,往后就不会如此艰难了。 “卫局。”王子枫走到卫大光面前,递了一根烟:“来一根?” 当官的基本都是烟枪。 卫大光看了王子枫一眼,他知道对方是袁市长从省里带来的秘书。 表面上露出一个笑容,道:“不了,工作。” 王子枫把烟收回去,也不尴尬,脸皮不厚根本在官场混不下去。 本来按照正常的剧本,他这个市长大秘,到了县里,县书记和县长都要给面子,更别说卫大光这种县局局长了。 可是因为袁雯洁没有打开局面,所以他这个秘书根本没有市长秘书应有的光环。 “卫局,高县长的秘书受伤了,我想派人把他带去县医院,你看……”王子枫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卫大光先是一愣,后立刻发现了问题,受伤了送医院很正常 ,干嘛来询问自己? 他眨了一下眼睛,没有急着说话,目光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很快看到了一丝异常,十几名村民把一人围在中间,那人好像在挣扎,但发不出声音,估摸被堵了嘴。 他收回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 王子枫的目光淡然:“就是让他离开这里,去医院包扎一下,毕竟受伤了嘛。” 离开二字,王子枫加重了一下,他知道卫大光肯定听懂了。 第32章 态度强硬 卫大光真心不想掺和这种事,他是赵权的人,副局长杨贵才是高志力的人,属于陈强一系。 杨贵正在省里参加一个培训班,本来这个名额是卫大光的,可被杨贵这个副局长抢去了。 若是杨贵在这里,卫大光最多露个面,直接把这里的事情扔给对方了,才不掺和这种斗法。 可是杨贵不在,王子枫又找上了他,驳了面子吧,怕袁雯洁过后找小账,卖面子吧,又怕陈强一系的人打压他,左右为难。 几秒钟后,他突然小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便嚷着:“谁让你们几个抽烟的。”然后转身走了。 王子枫心里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对牛二标摆了一下头。随后牛二标对那几名青年低语几声。 四名青年强行把高志力的秘书给拽走了。 不远处,一名县局民警看到这情况,立刻对卫大光说道:“局长,你看那是不是高志力的秘书……” “闭嘴,什么秘书,我怎么没看到。”卫大光打断了他的话。 这名民警一脸的疑惑,不过看到卫大光严肃的目光,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心里嘀咕。 王子枫看到高志力的秘书被拽走后,转身返回了小楼。 袁雯洁看到他进来,露出询问的目光,王子枫微微一点头,下一秒,袁雯洁突然一改往日的温和,十分严肃的说道:“李斌同志,我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必须立刻控制住高志力,如果因为你的不作为使其逃走,甚至逃到海外,我会向省里书面汇报今天的情况。” 李斌看着袁雯洁,突然有一阵心慌的感觉:“高志力真会逃跑?” 袁雯洁说完就不再理会李斌。 而李斌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高志力的电话打不通让他十分恼火,于是便对旁边的赵权发火道:“找到高县长了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县里的书记和县长都不在,你们就是这样工作的?” “我检讨。”赵权心里在骂娘,不过表面上立刻承认错误,随后对他的秘书道:“把卫大光叫进来。” 秘书立刻出去叫人。 王子枫站在袁雯洁身边,小声汇报着高志力的事情。稍顷,看到卫大光被叫了进来,心里便知道高志力的事情瞒不住了。 卫大光不想掺和,刚才好不容易脱身,可赵权叫他,他不能不过来,毕竟他是赵权一手提拔起来的。 “袁市长、李书记、赵书记。”卫大光道。 “卫大光,高县长去那里了?”赵权问。 卫大光看了赵权一眼,两人眼神短暂的交流,卫大光心领神会,随后开口说道:“我当时来的时候,高县长头部受伤,打了120,王秘书陪着去的医院,王秘书,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高县长呢?”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王子枫看了过来。 “对了,我还派了王军跟你一块,王军呢?”卫大光再次问道。 王子枫知道瞒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高志力现在有没有逃出四平县。 “市长,李书记,我正要汇报这件事情。”王子枫开口说道:“当时我和王军同志把高县长送到了县医院,医生给高县长消毒包扎,我烟瘾犯了,就出去抽烟,等抽完烟回来的时候,高县长和王军都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李斌皱着眉头说道。 “就是不见了,找不到了,问了医生和护士,他们也不知道,我还以为高县长包扎完了,又立刻返回了这里,于是马上打车回来了。”王子枫道。 他早就想好了怎么说。 李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对卫大光吩咐道:“给那个什么军打电话。” “王军。”卫大光道。 “对,立刻给他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李斌道。 “是!” 卫大光立刻走到旁边拨打了王军的电话。 二道岗村。 一辆路虎停在村头,一名妇人从车里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旅行包。 高志力接过旅行包,里边放着他的护照、美国绿卡,十万美金,还有一些衣服。 “必须走吗?”妇人紧张的问道。 “嗯,不然的话,陈强肯定会让我永远闭嘴,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高志力道,同时脑海中闪现出沈兰的身影,如果不是沈兰的话,他也许不用跑路,但陈强为了沈兰,肯定会让他永远闭嘴,进了市纪委,估摸就出不来了。 跳楼自杀,这种事情在官场见得太多了。 可是他不想死。 “那我怎么办?”妇人问。 “过几天你申请去美国陪读,我们在美国会面。”高志力说道。 他们的儿子现在正在美国读大学。 “可是……真必须走吗?也许……”妇人真不想高志力离开,更不想放下官太太的身份。 以前去美国旅游可以,真要逃往美国,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留下只有死路一条,陈强的狠厉,你不知道。”高志力说道,随后挣脱妇人的手,走进了山林,只要翻过这座小山,就能进入台州市。 台州有他几年前就安排好的一条逃亡通道。 远处的王军刚想追进山林,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本来以为是王子枫的来电,看了一眼,发现是局长卫大光的电话,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他想了想,刚想接。 叮咚! 王子枫的微信发了过来。 “不要接,关机。”一共五个字。 王军眨了眨眼睛,下一秒,没有犹豫,直接关机,然后朝着山林跑了进去。 小楼里,卫大光手机里传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随后他又拨打,变成了:“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王军这是搞什么?”卫大光一脸的疑惑。 “打通了吗?他们人在那里?”赵权看到卫大光眉头微皱,于是开口问道。 “赵书记,王军的手机关机了。”卫大光回答道,他并没有说第一遍的时候,王军挂断了电话。 这就是老油条,根本不想多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怎么简单怎么说。 “关机?查,立刻查王军和高志力的手机,把两人找到。”李斌直接给卫大光下了命令。 随后他看到袁雯洁幽幽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如果高志力真跑了,袁雯洁肯定会上省里告他一状,于是下一秒,他又对旁边的钱德方道:“老钱,让市局也参与找人。” “小栾,我们也行动起来,查找高志力的下落。”同时他对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说道瞎:“找到高志力之后,先控制起来。” “是,李书记。” 李斌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里想着,搞不好高志力真跑了。 他的目光在王子枫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感觉越来越不好,同时心里大骂高志力是蠢货。 第33章 扩大战果 清点完小楼的财物后,袁雯洁一行人去了四平县政府。 来到县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于是便吃了一个便餐,下午准备开会。 吃完中午饭,袁雯洁给王子枫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走出县政府食堂,在树荫下散步消食,主要是想单独说会话。 “你这次做的很鲁莽。”袁雯洁小声说道。 “我知道。” “那还做?”袁雯洁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 “我想帮你打开局面。”王子枫大着胆子回答道,其实不是为了袁雯洁,他根本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做为秘书……”袁雯洁没听懂王子枫话里的意见,刚想说话,随之被打断了。 “我做这事不是以秘书的身份。”王子枫道。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主动挑出事情来承担责任。 “呃?”袁雯洁愣了一下,停住脚步,看着王子枫年轻英俊的脸,突然莫名的心动加快。 不过毕竟在官场十几年,很快恢复了常态,继续朝前走着:“万一里边没钱,你可能要承担责任,值吗?” “值!”王子枫只回答了一个字。 两人没有再说话,不过气氛却变得暧昧起来。 又走了一会,王子枫主动打破了这种气氛:“市长,高志力这件事情,肯定要成立调查组,我认为调查组里最好有您的人。” “按照惯例,这次调查由李斌书记为组长,市纪委和市公安局联合成立调查组,市纪委和市局里都没有我的人。”袁雯洁道。 “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也没有人可以让所有人满意。”王子枫道。 袁雯洁再次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你让我学刘备礼贤下士三顾茅庐?” 王子枫摇了摇头:“市长您出面就没有退路了,这事我可以去帮您探探风。” “好,调查组里确实必须有我们的人,对了,那个王军什么情况?”袁雯洁想到了王军。 “王军,省警察学院研究生……”王子枫把王军的简历简单讲了一遍:“一直被高志力打压,如果高志力完蛋了,他的仕途会有转机,所以我没怎么拉拢,他便靠了过来,市长,公安系统有个信得过的人,是非常有必要的。”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让他随时汇报高志力的事情,不要拦着对方逃往国外,高志力出境,对我们是好事。” “我明白。”王子枫点了点头。 下午,袁雯洁在四平县组织开了一个临时会议,会上她的表情十分严肃。 “必须尽快找到高志力,调查清楚他贪污受贿的脉络,找出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不管中间牵扯到谁,一律从重从严处罚,对于贪污腐化从中央到省里,再到市里的陈书记,都是零容忍。”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咳咳! 李斌咳嗽了一下,道:“袁市长,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那些钱到底是谁的,也没有调查出来,不能冤枉我们的同志。” “冤枉?李书记,我认为你的立场很有问题,上午的时候就阻挠对高志力的控制,现在高志力已经失朕了,你还在为他开脱,如果最后高志力真的出境了,我会向省纪委如实反映,因为你现场的阻拦,才最终导致高志力未能归案。”袁雯洁直接一顶大帽子扣在李斌头上,并且看样子准备做实这件事。 听了这话,李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袁市长,话不能这么说,一切都要讲证据,再说了,我并未阻挠,只是按照程序办事。”李斌道。 “程序是发现如此一大笔钱,不应该立刻控制住嫌疑人吗?何况还是有人举报的情况下,再退一万讲,即便不控制,也要立刻掌握对方的行踪,李书记,你办到了吗?这不是重大失误吗?”袁雯洁步步紧逼,半年时间她太压抑了,抓到对方的失误,她这次绝对不放手。 “具体情况我会向陈书记汇报,你这完全是没有证据的猜测。”李斌抬出了陈强。 今天的袁雯洁他有点不认识,前边的半年时间,对方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即便政令不通,也没有发过火,今天这是怎么了?彻底翻脸了吗? 他有点顶不住 ,只好把陈强抬出来。 “没有证据的猜测?李书记,几千万的财物不是证据吗?高志力的失联不是证据吗?群众的举报不是证据吗?你的工作敏感性呢?做为一个纪委书记,这么多疑点和证据摆在面前,愣是视而不见,这是渎职。”袁雯洁反问道。 袁雯洁和李斌在会上唇枪舌剑,赵权直接装鹌鹑,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他是不想掺和。 卫大光不愧是他提拔的人,两人是一模一样。 钱德方时不时插一句,帮着李斌说话,但都被袁雯洁怼了回去,毕竟他比袁雯洁矮了一级,被训了几次后,也不敢说话了。 “明天这个时候,我必须见到高志力的人。”最后袁雯洁拍了桌子,这个临时会议不欢而散。 李斌和钱德方也没有心情留在四平县,他们两人想立刻回市区找陈强,今天的袁雯洁太反常了。 赵权将袁雯洁、李斌等人送走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卫大光,问:“王军还没联系上吗?” “没有,查了他最后的手机定位。”卫大光道。 “在那里?” “二道岗村。”卫大光回答道。 “二道岗村?”赵权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里靠近台州。”卫大光解释道。 赵权眨了一下眼睛,说了一句:“有意思。”随后又对卫大光叮嘱道:“你别掺和。” “老书记那小楼的事情……”卫大光问。 “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赵权道。 “查到什么程度?”卫大光问。 赵权思考了片刻:“刚才的会上,袁市长的态度,这件事情肯定不会不了了之,高志力八成是跑了,那么……你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免得被牵连。” “老书记,你的意思这次陈强……” “禁言,做好自己的事。”赵权瞪了卫大光一眼,随后朝着周围看了看。 “是,老书记。” …… 王子枫和袁雯洁都坐在后排,正在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市长,你要拉李斌下马?”王子枫问。 “不可以吗?高志力跑了,他不应该承担责任?”袁雯洁道,她压抑半年了,这次抓住机会必须扩大战果:“对了,王军联系上了吗?高志力现在在那里?” 第34章 宰相必起于州部 王子枫和袁雯洁回到市区已经晚上七点多,明天是一场硬仗,袁雯洁让司机小赵先回去了。 “小赵,你先回去吧。” “好的,市长。”小赵什么也没问,把车钥匙交给王子枫,然后离开了。 “市长,去哪里?”王子枫坐到了驾驶位,扭头问道。 “去个安静的地方,边吃边聊。”袁雯洁捏了一下鼻梁,露出一丝疲惫。 虽然在齐州工作了半年多,说实话,王子枫还真不太了解齐州夜生活,更不知道那里的东西好吃,环境又安静。 齐州官场上,一部分人在观望,一部分人并不看好袁雯洁, 所以根本没人巴结王子枫这位大秘,不然的话,他堂堂市长的大秘,半年时间,早就成了齐州各大会所的常客。 他想了一下,丹月湖旁边好像有个餐厅,那里比较幽静,吃完饭还可以在湖边散步。 于是直接将车子开往了丹月湖。 丹月餐厅。 “先生,我们的包厢已经满了,大厅可以吗?”服务员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餐厅的生意很好,特别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王子枫没有预约根本拿不到包厢。 王子枫心里这个郁闷,全国所有地级市市长的大秘,就没他这么郁闷的,吃个饭都要不到一个包厢。 换成其他市长的秘书,第二天这家餐厅就要迎来消防、工商、卫生等部门的轮番检查。 现在嘛…… 王子枫紧皱着眉头,他心里很清楚,餐厅肯定会留一到二个包厢备用,特别像这种高档餐厅。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王子枫道。 “我们经理很忙。”服务员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刘局,您来了,快楼上请。” “包厢?有,您什么时候来都有。” …… 王子枫看着那变脸的服务员心里这个气啊。 “算了,在大厅吃一样。”袁雯洁拽了他一下开口说道。 “市长,这太委屈你了,这家餐厅我看是不想开了。”王子枫心里有一丝暴躁。 “子枫,你是老百姓的干部,觉悟和思想不能那么狭隘,市长怎么了?市长就不能坐大厅了?”袁雯洁对王子枫批评道。 家庭的原因,她还是一个很纯洁的干部,思想并没有被腐化。 “市长,我错了。”王子枫立刻承认错误,不过心里则给那名服务员记了一笔:“奶奶个腿,狗眼看人低。” 最终王子枫和袁雯洁坐在大厅的角落里,慢慢吃着饭。 还好大厅没人吵闹,也算安静。 “王军联系上了吗?”袁雯洁边吃边问道。她十分关心高志力有没有离境,如果高志力不跑的话,陈强和李斌绝对会跟她扯皮,各种掣肘,使其调查阻碍重重。 这期间会浪费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即便最终赢了,把高志力送进监狱,她也会身心疲惫,更何况还没有百分之百赢的把握。 但如果高志力跑了,那就会非常省事,对她也非常有利。 王子枫拿着手机,摇了摇头道:“没消息,他很警惕,应该不会再开机。” “希望别让陈强他们先找到高志力。”袁雯洁道。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 “你今晚盯着这件事,有高志力的消息立刻向我汇报,多晚都可以。”袁雯洁道。 “是,市长。”王子枫点了点头。 “只要高志力离境,明天的会议我就会拿李斌开刀,并且还要向省里汇报。”袁雯洁微眯着眼睛,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准备把李斌也搞下去,这个市纪委书记的位置,必须上一个自己人,这样的话,就可以尽快瓦解陈强在齐州的势力。 她对陈强已经十分不满了,以前还有一丝尊敬,毕竟是干了十几年的老书记,但自从看了李子民提供的棉纺厂贱卖国家资产的各种证据,心里便不拿陈强当同志了,这是一个蛀虫。 更何况,陈强还在推动万祥集团引进国际资本的事情。 也是一种变相的贱卖国家资产。 “必须阻止。”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 “市长放心,今晚我会一直守着手机。”王子枫道。 “辛苦了。”袁雯洁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发现对方一脸的疲惫,眼圈发黑,估摸昨晚在大槐树村没有睡好。 “不辛苦。”王子枫摇了摇头,然后盯着袁雯洁的眼睛深情的说道:“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袁雯洁感觉心突然动了一下,全身一阵酥麻,不过强大的意志让她很快从这种暧昧之中挣脱了出来,伸手撩了一下 头发,把眼神从王子枫脸上移开,道:“这次事情之后,你想不想去基层锻炼锻炼?” 去基层锻炼,基本有两种情况,一,是得罪了领导,被发配了;二,则是领导要提拔你。 秘书想要进步的第一步就是外放。 “想!”王子枫道。 他又不傻。 “以你的资历和级别,外放的话,也只能是一个副县长,县长还要过几年。”袁雯洁道。 不到三十岁的副县长还能说的过去,如果是县长的话,那除非是红三代或者四代,这些人以后都是必进京都的。 中国官场有它自身的传统和规则,自古至今都没有变过。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以后根本走不到更高更重要的位置。 所以三代和四代们,基本都在三十岁以前就会去基层锻炼。 “副的?”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你现在的年龄一个副县长都很扎眼了。”袁雯洁解释道。 “市长,如果真的外放的话,你能不能让我去四平县当个乡里一把手。”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他看到了四平县的贫困,确实想为那里的百姓做点什么。 但如果在县里干一个副职,什么都说了不算,那就太没意思了,还不好下乡当个乡书记,还有一定的决策权。 “去四平县?”袁雯洁很惊讶,因为四平县是齐州最贫穷的县,没有之一,各种条件都十分艰苦。 “嗯,市长您天天教导我要心里装着百姓,这次去大槐树村,牛二标带我去各村的贫困户看了看,他们过得确实太苦了,我想做点什么。”王子枫真诚的说道,眼睛里闪着光。 他又不是老油条,虽然所谓的理想早就只剩下一点点,但毕竟还有。 第35章 不眠之夜 袁雯洁认真打量着王子枫,发现对方的眼睛闪着一丝亮光,心里不由的一动。她自己就是一个还没有放弃理想的官员,没有彻底被污染,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丝为民做主的伟大理想,自然更加看重同样理想的人。 “你确定要去四平县?那可是齐州最贫困的县,即便是县里条件都很艰苦,更别说乡里了。”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询问道。 王子枫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市长,我想造福一方。” “好,这才是党的干部应该有的觉悟和思想。”袁雯洁十分欣慰道:“等这事完了,我就调你去四平县,至于是去县里还是到乡里,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谢谢市长。”王子枫真诚的感谢道。 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官场之路就要开始了。 石峰,齐州统战部长,虽然权力不大,但却是常委,今天他跟朋友来丹月餐厅吃饭。 他平常很低调,53岁,现在这个职位基本到头了,不属于陈强派,不过平时常委会投票的时候,也不会跟陈强唱反调。 佛系,躺平,就是他的标签。 他刚准备上三楼,突然看到大厅角落里的袁雯洁,眉头微皱了一下:“自己花眼了?袁市长会来这里吃饭?还在大厅里?”心里暗暗疑惑。 “老石,走啊。”朋友道。 “来了。”石峰带着疑惑上了三楼。 他们的包厢在三楼,能一览丹月湖的风光,经理亲自招待的。 石峰心里一阵有疑惑,于是坐了几分钟,找了一个上厕所的理由,来到了一楼大厅,仔细朝着袁雯洁那桌看去。 “果然是袁市长,这……”石峰脑袋有点卡机,堂堂大市长坐在大厅角落里吃饭。 “石部长,你怎么来一楼了。”丹月餐厅的罗经理看到了石峰,殷勤的过来打招呼。 “罗经理,那一桌没要包厢吗?”石峰指了指袁雯洁和王子枫对罗经理询问道。 罗经理看了一眼,发现是陌生面孔,市里的大人物早就记在脑海之中。 于是随口应付了一句:“应该是没有预定吧。” “预定?”石峰看了一眼罗经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后迈步朝着袁雯洁和王子枫走了过去。 “石部长……”身后传来罗经理的声音,不过石峰并不理睬。 袁雯洁和王子枫正在谈论高志力的事情,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双双抬头看去。 “石部长。”王子枫看到走到桌前的人是石峰,于是立刻站了起来。 石峰对他微微点头,随后对旁边的袁雯洁露出笑容:“市长真是你啊,怎么在这里吃,也不要个包厢。” “石部长啊,我跟子枫随便对付两口就行了。”袁雯洁道:“你也来吃饭?”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情绪。 “跟朋友过来的,市长,要不安排个包厢?”石部长道。 他知道袁雯洁今天去了四平县,小红楼里搜出大量现金,高志力还失朕了,根据他的消息,李斌回来给陈强汇报的时候,陈强发了脾气。 上次断掉了周文之的晋升之路,这次又直接把高志力搞掉了,石峰知道,往下袁雯洁这个市长不得不重视了,不能像前半年那样,随便应付。 他是没有升的空间了,但后辈子侄,亲戚和老部下,他们还有进步的空间。 以前虽然总跟着陈强的步调走,但陈强并不给他面子,因为即便他投反对票也没用,所以他儿子、侄子和几个老部下的仕途并不顺利,几次提拔都被筛了下去。 两强相争,他这个统战部长的一票才值钱。 所以看到袁雯洁,他主动过来打招呼,放在一个月之前,袁雯洁没有表现出能力和手腕,他绝对会装看不见。 官场是现实,没人是傻子,但这也无可厚非,你自己都立不起来,别人还如何依靠?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好了。”袁雯洁道。 王子枫立刻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迈走去收银台结账。 此时的罗经理有点傻眼:“市长?”再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半年前调来齐州的袁市长吗? 坊间传闻对方干不了一年就得被挤走,所以也没有上心,再说上半年几次官场在丹月餐厅聚会都没有看到对方,他就更不上心了。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对方在大厅里吃饭。 “这……” “市长,都是我们餐厅招待不周,我立刻给您安排三楼最好的包厢,我们这里的鱼很好吃,丹月湖里产的……” 罗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不用了。” 王子枫的声音很冷。 罗经理心里咯噔一下。 “市长,已经买单了。”王子枫对袁雯洁说道。 他看出袁雯洁不想再待在餐厅。 “嗯!”袁雯洁点了一下头,随后对石峰道:“石部长,我们就先走了。” 石峰把袁雯洁和王子枫送出餐厅,转身碰到一脑门冷汗的罗经理,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朝着三楼走去,心里想着:“刚才袁雯洁应该没有在意,但她那秘书的语气像是不高兴,这次袁雯洁若是赢了,以后这丹月餐厅估摸要换老板了。” “石部长,刚才市长的秘书好像很不高兴,你说……”罗经理也不傻,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把王子枫当成了小鬼,对方好像对他还很有意见,这以后还能有好? 一个市长秘书,只要市长站稳了,多的是人来巴结。对方只要露出一点口风,各个部门的人每天都会来餐厅各种检查。 官场上没有笨蛋,这种卖人情的事,对方不用,有的是人争着抢着表现。 王子枫其实还真没有想那么多,本来还想着吃完饭跟袁雯洁牵着小手在湖边散散步,现在被石峰看到了,于是两人只好开车返回市政府宿舍。 “市长,你可以争取一下石峰。”王子枫边开车边说道。 “今晚的场合不对,明天过后吧。”袁雯洁道。 “高志力很关键。” “我明白。”王子枫点头:“我今晚会一直联系王军,有消息立刻给您打电话。”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稍顷,袁雯洁住的地方到了,王子枫立刻下车,给她打开了车门。 “市长,你小心点。”手遮挡着车门上方,防止碰到。 “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宿舍睡觉吧。”袁雯洁道。 两人离得很近,彼此呼吸都能感觉到。 王子枫看着袁雯洁性感的嘴唇,差一点吻上去,还好克制住了,这里毕竟是家属院大门口。 袁雯洁好像感觉到了王子枫刚才想干嘛,脸一红,急步朝着大门里边走去。 王子枫看着袁雯洁婀娜的背影,身体的某处有一丝火热,等这一战完事之后,也许自己可以主动一点。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陈强把全市的分安民警调动了起来,开始找高志力的下落。 他傍晚听到李斌的汇报之后,气得骂了脏话,近几年他的权重和官威越来越重,已经很少动气了,这次却是没有忍住。 “蠢货,混蛋,先把他老婆控制住了。”陈强道。 “是。”李斌道。 “必须找到高志力,不能让他跑了,他一跑,我们十分被动。”陈强道。 “高志力可能在台州,我已经联系了台州方面。”李斌 道。 王军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二道岗村,当时在现场李斌不熟悉,回市区的路上已经让人查阅了二道岗村,并且立刻联系了台州方面配合寻找高志力。 “书记,你要不要联系一下台州市委书记,这样的话,寻找的力度才会最大。”李斌建议道。 陈强点了点头,道:“我会给台州的段书记打电话,你马上派人直接去台州。” “是,书记。”李斌应道,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书记,万一高志力真跑了怎么办?” 陈强眼睛里闪着寒光,没有说话。 …… 王子枫回去宿舍,洗了澡,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等着王军的联系。 王军关机后,如果有情况肯定会找其他手机联系自己,对方是警校高材生,警察的手段一清二楚,应该不会被钱德方的人追踪到,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相信王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子枫感觉眼皮在打架,但是又不敢睡,怕错过王军的联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间他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二秒钟,立刻拿起旁边的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我是王子枫。” “王秘书,我是王军。”手机里传出王军的声音。 听到王军的声音,王子枫瞬间变得激动和担心起来,激动是对方终于联系自己了,担心是高志力那边出现状况。 “王军,高志力怎么样?”他发现自己询问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一旦高志力被陈强找了回来,那接下来就是各种阻挠和扯皮,杀鸡儆猴的效果就将大打折扣,更别说顺带着把李斌 拿下了。 “王秘书,高志力跟丢了。”王军沮丧的说道。 “什么?跟丢了?你、你不是刑侦专业的研究生吗?”王子枫感觉血压有点高,说话都不利索了。 “王秘书,你别激动,听我说。”王军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心里却暗道一声,我能不激动吗? “高志力应该是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这条逃跑之路提前准备好了,我跟着他进入台州之后,那边有人接应……”王军把情况简单的讲了一遍。 “你是说自己在码头才跟丢了?”王子枫问。 “对,我本来以为他会走机场,没想到车子直接离开了台州去了海天市,然后消失在海天码头。”王军说道。 呼…… 王子枫呼出胸中的浊气,绷紧的身体松弛下来,道:“你不早说,刚才吓死我了,以后说话一定要先说重点。” 高志力是在海天码头失踪的,而陈强等人现在肯定在台州寻找,等他们找到蛛丝马迹,最快也要明天,而明天的话,高志力大概率已经在公海了。 这一局百分之九十稳了。 高志力,你的狡猾太可爱了,这一刻,王子枫觉得高志力提前的准备和狡猾的路线太可爱了。 对方如果真从台州离境,很有可能被台州方面截住。 “不要急着回来,等明天再回四平县,还有过几天来市里聚一下。”王子枫道。 人家帮了大忙,自然要投桃报李,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如此卖命? 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不可能生活在真空里。 办事没有回报,不是御下之道。 “好咧,王秘书,那我等你的电话。”王军道。 他才三十岁,可不想一直窝在四平县的法制科养老。 挂断电话,王子枫立刻拨打了袁雯洁的手机。 嘟……嘟…… 铃声响了二下,手机里便传出袁雯洁的声音:“喂,子枫。” 她一直没睡,半年时间了,省里给她的压力也很大,如果在齐州立不稳的话,真有可能被调走。 “市长,王军刚刚来电话,高志力应该是提前安排了逃亡路线,并没有在台州,只是在台州虚晃了一枪,然后去了海天市,走的海路,明天一早应该就会在公海了。”王子枫简短的汇报道。 “确定吗?”袁雯洁问道。 王子枫本来想说百分之九十,但想了想,最终改了口:“百分之百确定。” 其实这是官场大忌,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话说满,特别是做为一个秘书。 但因为跟袁雯洁的关系,王子枫最终把所有的担子抗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让袁雯洁睡个好觉,明天好跟陈强等人战斗,明天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翻身仗。 “好,很好,你也早点休息吧。”袁雯洁明显松了一口气,随之感觉睡意袭来。 “晚安市长。” “晚安!” 放下手机,王子枫想了一会得失,随之睡了过去。 王子枫和袁雯洁安然入睡,李斌这一夜却是无眠,他亲自带人去了台州,但是一直到早晨天亮,台州方面没有查到一丝关于高志力的蛛丝马迹。 二道岗村翻过山的那条国道上,根本没有监控,他们也根本不知道高志力是否开车,是否有人接应,所以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36章 露出獠牙 早晨,王子枫站在市政府大楼门前。五分钟后,袁雯洁踩着半跟高跟鞋,黑色直筒裤走了过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市长,这是今天的安排。”王子枫道。 他刚刚从秘书长手里拿到的工作安排。 市委和市政府是两套班子,市委秘书长和市政府秘书长都是大管家的角色,只不过市委秘书长基本都是常委。 齐州政府秘书长楚长河,兼任政府办公室主任,王子枫这些秘书都归他管理,只不过王子枫有点特殊。 毕竟是袁雯洁身边的大秘,平时楚长河也没有为难过他。 刚来的时候,王子枫一直在观察楚长河,对方一直很温和,脾气很好的样子,他是上一任市长使用的人,有人说上任市长离开后,他投奔了陈强,真假不知。 袁雯洁自己还没有站稳,所以市政府这个大管家也就没有动。 不过这半年时间,楚长河还是不错。 咯噔、咯噔…… 袁雯洁踩着高跟鞋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王子枫紧随其后。 “除了上午的例会,其他工作都帮我推了。”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王子枫点头应道。 进入市长办公室,王子枫立刻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同时小声说道:“李斌在台州还没回来。”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越发显得从容:“立刻起草一份高志力事件的汇报书,开完会我要去省城。” “好的。” 咚咚! 两人正在聊着高志力的事情,外边响起敲门声。 “进来!”袁雯洁道。 吱呀! 门开了,楚长河走了进来。 “市长,您的配车已经使用超过五年,历程也超过了30万公里,正准备为您更换,您有什么需……”楚长河没有啰嗦,开口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袁雯洁打断了:“暂时不用换了。” 楚长河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应道:“好的!”随后退出了办公室。 袁雯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扭头对王子枫说道:“你有没有兴趣给我当两年管家?” “市长,如果你开口的话,我肯定义不容辞。”王子枫道。 他现在还挂了一个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级别提到了副处。 楚长河是秘书长兼任办公室主任,正处。 本来这个职位应该是市长的心腹,袁雯洁的市长专车半年前就已经超过规定了,当时楚长河没问是否换车,现在这个时候问,就有点玄妙了。 官场上的人都是精英,没人是傻子,估摸高志力的事情此时已经传遍了齐州官场。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看了一会,说实话,她真不想放王子枫离开,两人在齐州这半年时间,相互支撑,彼此帮助,再加上突破了那层关系,更加舍不得了。 但她心里同时也明白,如果继续留王子枫在身边就是耽误对方了,一旦超过三十岁后才下基层,那就步步落后了,未来的成就有限。 “今天的会议改成了常委会,我已经跟陈书记沟通过了,开会期间你把汇报材料写好。”袁雯洁看了一眼手表,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平常的市政府例会,王子枫做为市长秘书是可以旁听参加的。 常委会,则只有书记、市长和各个部长常委参加,这是市里最高规格的会议。 “好的,市长。” 稍顷,王子枫离开袁雯洁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写汇报材料。 他没想到袁雯洁把例外提高到了常委会的层次,这是要跟陈强硬碰硬,刺刀见红。 “常委会都是陈强的人,肯定占不到便宜,更不可能扩大战果,根本拿不下李斌,可为什么还要开呢?”王子枫有点想不通。 会议室里,石峰等人已经到了,只剩下陈强和袁雯洁没来。 这是规则,书记和市长最后到。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你敢比书记和市长来的晚,基本就会穿小鞋。 袁雯洁走进了会议室,石峰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目光带着一丝疑惑,不过一闪而逝。 谁也没想到,今天早晨突然通知开常委会。 “这个女人疯了。” “开常委会?这是自取其辱。” “以为自己拿下一个高志力,就敢在常委上跟陈书记掰手腕了,做梦。” …… 大部人都在心里吐槽,他们都是陈强一系的人。 只有石峰这个边缘人,没有在心里腹诽,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袁雯洁想要干什么? 袁雯洁坐下一分钟后,陈强迈步走进了会议室,其表情严肃,官威很足。 “开会!”坐到主位后,陈强先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的说道:“袁市长,你大清早提议召开常委会,不知道有什么重大事件?” 袁雯洁扭头看了陈强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空着的位置,那是李斌的位置,他应该还在台州。 “陈书记,李斌书记呢?为什么没来参加会议?”袁雯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起李斌的下落。 陈强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暗恨,他不相信袁雯洁不知道李斌去了哪里。 “既然袁市长问李书记去了哪里?正好我有个事情向大家通报一下。”陈强道。 “大家应该都知道昨天四平县的一栋小红楼里找出了大量的现金和金条,这件事情我已经责成市县两级纪委和两级公安局成立了调查组,全面调查,若是有人敢贪污腐败,绝不姑息。” 陈强一脸清正廉洁的说道。 “李斌书记是调查组的组长,正在忙这件事情。” 袁雯洁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避重就轻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我就在现场,向同志们汇报一下昨天的事情。” 陈强眉头紧皱了起来。 袁雯洁并不看陈强的脸色,先是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举报信道:“昨天早晨,我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四平县县长高志力贪污腐化,圈养情妇,生活糜烂,本来并不当真,可是没有想到,收到这信不到三个小时,四平县巴图镇的一栋小红楼便被贫困户给围了起来,说高志力贪污了他们的扶贫款藏在这栋小红楼里。”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本来谁也不相信,但万万没有想到,从小红楼里搜出了现金就有一千多万,金条整整一箱子。” “同志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一个县长竟然有这么多钱?这是什么?这是犯罪,这是对党纪国法的蔑视,对几十万四平县百姓的吸血。” 袁雯洁越说越激动。 “袁市长,我打断一下,这些钱还并不能确定是高志力同志的。”陈强强行打断了袁雯洁的话。 “陈书记,高志力高县长呢?当小楼被搜出大量现金的时候,他以上医院之名,一去不复返,失联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袁雯洁反问道。 “我们共产党人要讲证据。”陈强目光露出一丝寒意道。 “大量现金和金条不是证据吗?高志力的失联不是证据吗?难道非要高志力亲口承认才算证据?”袁雯洁硬顶道。 “袁市长,现在市县两级已经成立了调查组,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能冷静。”陈强道。 “我冷静不了,做为一个党多年培养的干部,看到一个全国贫困县出了这么大的贪污事件,冷静不了,我的陈书记,四平县有的老百姓还在为过冬的煤炭发愁呢,高志力他在干嘛?他在吸百姓的血。”袁雯洁是一点面子不给陈强,并且还站在思想的制高点。 陈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多少年了,没人敢在会上顶撞他了。 看到陈强如此被动,组强部长冯天祥开口说道:“袁市长,别激动,党的原则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在组织没有结论之前,我们还是应该相信我们的同志。” “我当然相信我们的同志,但高志力失联了,请问还应该慢慢调查,等有结果之后,再按照正常程序执行吗?除了正常程序之外,我们纪委还有紧急程序,在高志力失朕之后,就需要立刻启动紧急程序,冯部长,你说对吗?”袁雯洁反怼了回去。 “呃……这……”冯天祥不说话了,他不能说不对,这是立场问题。 也不能说对,这不等于帮着袁雯洁打击陈强书记嘛,所以只能闭上嘴。 袁雯洁看了冯天祥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朝着陈强看去:“陈书记,我认为李斌书记为调查组的组长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陈强反问道,问出这话之后,他就后悔了,刚才他太被动,脑袋反应有点慢,这话顺嘴就问了出来。 “高志力失朕之后,我强烈建议李斌书记立刻对高志力执行紧急程序,先控制起来,但是李斌书记却各种拖延,最终导致高志力彻底失朕,对于这件事情,李斌书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袁雯洁火力全开。 “还有对于李斌书记的事情,我下午会直接去省里,向省纪委汇报。” 陈强的脸变得十分阴沉。 他本来以为袁雯洁最多只杀高志力这只鸡,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还想搞掉他的左膀右臂李斌。 吸……呼…… 陈强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朝着政法委书记游华看去。 游华是他一手提拔的。 “对于高志力县长失朕的事情,我说两句。”游华出声道:“袁市长,你一直说高志力县长畏罪潜逃……” “游书记,打断一下,我没说高志力畏罪潜逃,我只是说他失朕,并且现场本来可以控制住他,但是李斌书记处处阻挠,最终失控。”袁雯洁打断了对方的话。 想断章取义,没门。 “好,那袁市长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高志力县长的失朕会不会是有人想让他失朕?”游华意味深长的说道,嘴角还露出一丝嘲讽。 哼,失朕有很多种情况,死亡也是一种情况,他要把水搅浑。 “游书记说的好。”袁雯洁突然大声说道。 “呃?”游华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懂袁雯洁什么意思了?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种情况,是不是有人不想让高志力归案,甚至想让他永远闭嘴,这样的话,李斌书记现场的反常就能得到解释。”袁雯洁再次把事情拽到了李斌身上,然后扭头盯着陈强说:“陈书记,李斌不适合当调查组长,刚才游华书记的分析很对,对于这个观点,我也会向省纪委汇报。” “不是,袁市长,我的意思是……” “游华书记不愧是老公安,一下子看到了事情的本质。”袁雯洁不让游华说话,直接扣了一顶高帽。 “我……”游华心里在骂娘。 “行了,袁市长把大家叫过来召开常委会就是为了分析高志力失朕?这是调查组的事情,不要浪费大家时间。”陈强道。 他必须抢回主动权。 “陈书记,我想形成常委决议,就此事向省委省政府汇报。”袁雯洁说道:“不管是高志力逃亡国外,还是像游华书记所说,有人想要灭口,都是大事,必须立刻向省里汇报。” “高志力逃往国外,是我们齐州的耻辱,如果有人把高志力灭口了,那么齐州的问题就更大了,敢对一个现任县长下手……”袁雯洁道。 陈强有点发愣,怎么就成了逃往国外?成来被人灭口了? “袁市长,这件事情在没有结论之前,我认为还是市内自己解决。”陈强道。 “陈书记,高志力县长的事情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不能在会上形成决议的话,那么我会代表自己向省里汇报。”袁雯洁彻底撕破了脸。 不撕破脸不行了,半年时间,她天天跟陈强斗法,软刀子根本打不过,只能来硬的,刺刀见红,要么生,要么死,反正如果再不出手,她在齐州就待不下去了。 上次去省里见老领导,老领导已经对她有点意见了。 “袁市长,我们是一个集体,个人必须服从集体决议。”陈强开始拿集体压袁雯洁,只要表决,袁雯洁根本没有赢得机会。 “做为一名党员,我有权力和义务向上级汇报情况。”袁雯洁根本不吃对方那一套。 “一个不团结的集体是没有战斗力的,袁市长,做为一名市长,你不能团结同志,带领同志们为齐州经济建设增砖添瓦,这是不合格的。”陈强也露出了獠牙。 第37章 去省里 陈强用团结和大局也没有压住袁雯洁,散会之后,他在办公室里发了火。 一个电话打给了在台州的李斌。 嘟……嘟…… “喂,陈书记。” “找到高志力了吗?”陈强压着怒火问道。 “没有。”李斌不由的放低了声音,电话里传来的气息让他感觉头皮发麻。 “还没有找到?你知不知道袁雯洁已经给你扣上了渎职的帽子,还说你跟高志力有关,甚至影射你杀人灭口。”陈强道。 “她胡说八道,我当时完全是按照规定执行,不可能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就怀疑自己的同志吧?”李斌解释道。 他的心提了起来。 “姓袁的彻底翻脸了,已经整理了你的资料去省里了。”陈强道。 “书记,您是了解我的,我冤枉啊,不能姓袁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毕竟您才是齐州的当家人。”李斌急忙说道。 “我已经全力阻止了,连团结的话都讲了,可是这一次姓袁的油盐不进,说即便不是市里形成的统一意见,也要以个人名义向省里反映。”陈强道。 “她是条疯狗,乱咬人。”李斌忍不住骂道。 其实他当时的处理也不算错,当然也不算完全正确,毕竟如此巨大的现金被搜出来,即便不马上把人控制住,也要安排人监视,以防对方逃跑。 “让安排一下手头的事情,立刻去省里一趟,不能让省领导只听姓袁的一面之词。”陈强道。 “好的,书记,我马上去省城。”李斌道。 挂断电话,他没有啰嗦,让小刘留在台州继续查找高志力的行踪,自己坐上车,朝着省城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心里不停骂着袁雯洁是一个疯婆娘。 此时的袁雯洁也正坐在前往省城的车上,小赵开车,王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独自坐在后排,正在闭目养神。 刚才的会议,她精神高度集中,几乎就是以一敌多,此时松弛下来,感觉十分疲惫。 阿嚏! 她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市长,不舒服吗?”王子枫立刻回头关心道。 “没事。”袁雯洁揉了揉鼻子道。 “昨晚没睡好吧,您眯一会,到了省城我叫你。”王子枫道。 “嗯!” 袁雯洁确实感觉疲惫,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省政府门口。 “子枫,你跟小赵去吃个饭,休息一下,不用等我。” “好的,市长。”王子枫点头应道。 袁雯洁拿着公文包迈步走进了省政府,她先去了一趟卫生间,洗了洗脸,补了一下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并没有直接去省纪委,而是向领导李源潮做了汇报。 …… 王子枫和小赵在旁边吃了中午饭,没过多久收到了袁雯洁的微信,让他们自由活动,下午四点钟来接她就行了。 小赵没地方去,便在旁边的小卖部门口跟个中年妇女聊天。 王子枫想了想,直接打车去了东华大学。半路上给冯明燕发了一条微信,等他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王秘书。”冯明燕迎了上来。 “我来省城出差,顺便看看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人找你麻烦?”王子枫问。 郑波被调到了万祥集团,周文之的市长梦也彻底没戏了,所以他还真怕冯明燕出点什么事。 在官场时间越久,听到的事情越多。 一个贫苦女大学生,周文之和郑波真想让她消失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有机会做到万无一失。 “没有,一切都好。”冯明燕道。 “走走。”王子枫迈步走进了校园,冯明燕立刻跟了上去。 走在校园里,让王子枫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他有时候想想,当年毕业的时候,如果回乡里当个小学老师是不是会更加舒心和轻松。 不过他并不后悔进入体制,人生就几十年,官场才是男人最精彩的竞技场。 冯明燕落后王子枫半个身位,看得出来,她有点紧张。 “让你调查黄威,查得怎么样了?”王子枫走了一会,开口对冯明燕询问道。 “黄教授已经不再骚扰我了,现在跟一名叫张怡的大二女生关系密切。”冯明燕道。 “狗改不了吃屎。”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那张怡的资料搞到了吗?有空去她的家乡实际调查一下。”王子枫道。 “搞到了,这个周末我就去一趟。”冯明燕立刻说道。 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任何犹豫。 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说:“很好,想在体制内有发展,首先就要学会执行和闭嘴,不要当个好奇宝宝,同时也要学会独自思考。” “是。”冯明燕乖巧的应道。 她在王子枫面前很乖巧,同时很紧张,因为她很聪明。 她家里祖上一直务农,根本没有体制内的人。她很清楚自己即便进入体制内,想往上走,必须有贵人相助,不然的话,退休的时候能混个科长待遇就不错了。 而她唯一认识的贵人就是王子枫,所认在对方面会显得很紧张,越是在乎越会紧张。 生怕自己表现不好,给王子枫留下坏印象。 “说说,我为什么让你调查张怡?”王子枫想考一下冯明燕,如果对方真是有灵气,不介意把她培养成自己人,毕竟他和袁雯洁在齐州的根基太浅了,身边无可用之人。 再说他如果真被外放到四平县,也想带个自己人过去。 “王秘书,您应该是怕有人给黄教授下套,张怡背后有人。”冯明燕道。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你很好,尽快把张怡的背景调查清楚,如果真是个坑的话,立刻通知我。” “是!” “还有,找个信得过的人接近张怡。”王子枫眼睛微眯了起来,露出一丝寒光。 他心里有一个可怕的计划,如果黄威再屡教不改给袁雯洁惹麻烦的话,他不介意实施这个计划。 “好的。”冯明燕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不过并没有询问,而是点头应道。 在校园待了半个小时,王子枫贪婪的呼吸着校园无忧无虑的空气。 真不想离开啊,要不再读个研究生? 心里冒出这么个念头,随后立刻抛出了脑外,自嘲的笑了笑,在校园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工作,真工作了,又是那么的怀念校园生活。 铃铃……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苏琴的来电。 “咦?”王子枫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他跟苏琴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对方是苏部长的独女,上学的时候,机缘巧合救了对方一命,然后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喂,苏琴。” “王子枫,你来省城也不打电话给我。”电话里传出苏琴生气的声音。 “咦?你在我身边安排了奸细吗?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啊。”王子枫道。 同时挥了挥手,让冯明燕去忙自己的事情。 “知道就好,来省城待几天?晚上请我吃大餐,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苏琴滔滔不绝:“对了,那视频我给我爸看了,他批评我了。” “嗯?”王子枫愣了一下,苏部长批评了苏琴,难道是因为自己将她牵扯了进来,还是自己利用苏琴让对方生气了。 其实也不算利用,只是想留条后路,万一高志力没跑,陈强等人愣是把黑洗成白,官司打到省里,有苏部长背书,再加上袁雯洁的老领导李副省长,还有省里对陈强的一言堂早就不满,三管齐下,也许可以扭转乾坤。 “对不起。”王子枫想了想开口说道,毕竟如果对方不是苏部长的女儿,自己也不会让她过去,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心思作祟:“这次的事情,救命之恩抵消了。” “就这样?”苏琴问。 “我还欠你一个大人情。”王子枫说。 “这还差不多,晚上请我吃大餐,东城刚刚开了一家法国餐厅。”苏琴道。 “苏琴,晚上可能要返回齐州,你知道,一切以袁市长的安排为准。”王子枫道。 对于苏琴,他并没有任何想法,知道自己配不上对方,两人的家世天差地远,苏部长不会同意,所以即便苏琴有时候对他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感,他也会很装傻,糊弄过去。 苏琴也很聪明,一直没有戳破,两人维持着好朋友的关系,一直到现在。 苏琴的教养很好,想的很通透,所以从来没让王子枫尴尬过,更没有表露什么。 甚至有时候王子枫也搞不清楚,对方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意思?如果说没有意思的话,可是每次有什么事情,苏琴都会放下手头的事情,义不容辞的帮忙。 若说有的话,苏琴又从来没有表露过,两人已经认识七年了。 “好吧,袁市长什么时候把你外放啊,不会要等到三十岁以后吧?”苏琴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后吧。”王子枫道,他对苏琴没什么好隐瞒。 “咦?袁市长对你不错嘛,过了年,你29,不到三十岁的基层干部,大有前途。” “一切都还太早了,这次袁市长已经跟陈强彻底翻脸了,如果打不赢,估摸我也只能跟着袁市长灰溜溜回省城了。”王子枫道。 “回省城好啊,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苏琴没心没肺的说道。 “如果我灰溜溜被人家赶回省城,就天天到你家蹭饭。”王子枫道。 “好呀,只要你不怕苏部长,尽管来。”苏琴道。 “还是算了。”去了一次,我都有阴影了。 咯咯…… 听到王子枫这样说,苏琴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还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苏琴带王子枫回家吃饭,苏琴妈妈把他家里祖上三代都问个遍,苏部长则详细询问了他工作的事情,甚至还问他是否考虑过入赘。 当时王子枫窘迫的不行。 “喂,你还不结婚?”王子枫突然问道。 苏琴的笑戛然而止,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要你管。” 嘟……嘟…… 苏琴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摇了摇头,有一丝苦涩,说实话,苏琴这种级别的美女,他不动心是假的,但自从几年前去过她家一次之后,跟她母亲和苏部长谈过之后,他就知道两个人不合适。 结婚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方方面面。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王子枫就强迫自己彻底断了不该 有的念想,把苏琴当成最好的朋友,过命交情的那种。 两人确实是过命的交情。 苏琴在他面前也一直嘻嘻哈哈,也没听过谈朋友。 两人的关系总之很奇怪。 呼…… 王子枫放好手机,呼了一口气,把跟苏琴的事情抛出脑外,这辈子能认识苏琴这样一位好朋友,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再贪其他就是不知足了。 本来还想去找以前的同事聊聊,看了一眼时间,最终没去,而是打车返回了省政府大门前。 小赵跟旁边小卖店的中年妇女聊得不错,王子枫要了瓶汽水坐在旁边慢慢的喝着。 脑海中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财政局必须握在袁雯洁手里,可是袁雯洁身边没有可靠的人,再说沈兰也不是那么容易搞下去。 一直传言,沈兰跟陈强有一腿,真假不知。 如果是真的,把沈兰搞下去,陈强估摸会发疯,到时候袁市长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这种内耗不能继续下去,必须立刻达成一个平衡,袁雯洁是带着任务下到齐州的,下半年万祥集团是否引入外资必须有个结果,各方面都不能拖了。 陈强一直在推动,袁雯洁的任务是阻止这种国有资产的流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袁雯洁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和小赵在旁边吃了晚饭,等到快九点了,才接到袁雯洁的电话。 “子枫,我在省家属院这边,你开车过来吧。”袁雯洁道。 说话好像有点酒意。 “好的。”王子枫立刻应道。 心里有点奇怪,市长喝酒了? “小赵,市长让我开车去接他,还有工作要忙,今晚应该不会回齐州了,你找个地方自己先休息吧。”王子枫道。 “好的。”小赵没多问,这是一个好司机的基本素质。 十分钟后,王子枫开车找到了站在省家属院大门外的袁雯洁,刚下车,对方一下子倒在他的怀里。 吓得王子枫全身一阵酥麻,头发仿佛都立了起来,这里可是省家属院大门口。 第38章 电话不断 “市长,你怎么喝酒了?”王子枫立刻开口说道,声音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 给女市长当秘书本来就会传闲话,如果被有心人拍到,即便不引起风波,也让人郁闷。 王子枫一边说一边将袁雯洁扶到了车后排,然后急忙坐进驾驶室,驶离了省政府家属院大门。 呼…… 离开之后,提起的心才放下,刚才袁雯洁倒在怀里,他心跳都加快了。 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排的袁雯洁,对方趴在座位上,应该是睡着了。 “怎么喝这么多?”王子枫有点奇怪,跟了袁雯洁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奇怪!”他心里暗道一声。 稍顷,车子快到袁雯洁家的时候,后排突然传来对方迷迷糊糊的声音:“这是去哪里?” “市长,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王子枫说道。 “我不回家,不想见黄威,想到床上他跟别的女人躺过,我就恶心。”袁雯洁道。 “呃……好!”王子枫应道。 袁雯洁本来就是省城人,上大学的时候闹独立,父母给她在大学城旁边买了一套公寓,毕业工作一直到结婚,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王子枫在过几次,知道公演的地址。 很快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 “市长,到了。”王子枫道。 “扶我上去,头有点晕。”袁雯洁说道。 “市长,今天有什么喜事,喝那么多酒?”王子枫一边扶着袁雯洁下车,一边开口询问道。 “陪老领导喝了几杯,咱这步棋走对了,省里对陈强的一言堂早就有意见了,特别是叶书记。”袁雯洁道。 在老领导李援朝那里,她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半年的压抑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省里的老大对陈强有意见?”王子枫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叶老大对陈强很看好吗?对他的能力十分赞赏吗?” “哼,看好?看好就不会调我过去了,前边半年时间我太谨慎了,这次不是你破釜沉舟,我也不会如此坚决,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袁雯洁朝着王子枫的眼睛看去。 她的脸颊因为喝酒变得通红,媚眼如丝。 因为电梯里有监控,王子枫不敢跟袁雯洁对视,于是立刻移开了目光,心动再次不由自主的加速。 叮! 电梯门开了。 王子枫扶着袁雯洁走出电梯,走到门前,输入密码,扶着她走进了一室一厅的公寓。 啪嗒! 门关了,下一秒,王子枫准备开灯,突然美人扑进怀里,脖子被双手搂住。 “市长……” 唔……唔…… 刚想说话,嘴便被香唇堵住了,他能感觉到袁雯洁的火热。 彼此的双手在身体上游走,衣服越来越少。 一吻过后,袁雯洁呢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抱我去床上。” 王子枫一个公主抱将袁雯洁抱起,朝着卧室的床走去。 “不要开灯。” “嗯?为什么?”王子枫问,他刚才确实想打开台灯,看着袁雯洁的表情更加有征服感。 “不准开就是不准开。”袁雯洁无赖道,然后翻身直接将王子枫压在身下,然后开始疯狂的亲吻。 刚开始还好,当王子枫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突然有点紧张,更多的还是兴奋,总之非常复杂的情绪。 “市、市长,不、不用如此。”此时此刻他说话都有一点结巴。 “不准说话,还有叫我雯洁。” “雯洁!”王子枫发出舒服的声音,他知道袁雯洁在做什么。 当天晚上,袁雯洁非常的疯狂,嘴里不停的喊着王子枫老公,两人折腾了三次,才相拥而眠。 仿佛想把半年时间的压抑都释放出来似的。 早晨七点,王子枫迷迷糊糊被手机闹钟吵醒了,他睁开了眼睛,发现怀里的袁雯洁也醒了,两人四目相对,早晨的阳光撒在脸上,昨夜连窗帘都忘关了,还好当时没有开灯。 下一秒,袁雯洁立刻闭上了眼睛,脸一瞬间变得通红。 “媳妇,怎么害羞了,昨晚不是很主动,直接把我压在身下。”王子枫大着胆子说道,随后轻轻的吻了对方的嘴一下。 袁雯洁的脸更红了。 “别乱叫。” “我没乱叫,昨晚我不叫媳妇,你还咬我,看看,肩膀上还有牙印……哎哎,痛痛!” 王子枫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胸口的肉被狠狠拧了一下。 “赶紧起床,上午还要去一趟省政府,下午还要赶回齐州。”袁雯洁准备起身,突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于是红着脸道:“闭上眼睛,不准偷看。” “昨晚不但看了,还用丈量过,怎么还害羞了。”王子枫的胆子越来越大。 “讨厌,闭上眼睛,不然生气了。”袁雯洁露出一丝小女人的表情。 王子枫知道不能再闹了,于是闭上了眼睛,下一秒,感觉怀里的美人离开。 一个小时后,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像一对大学生情侣坐在大学城的小吃街吃早饭。 “为什么还要去省政府?”王子枫边吃边问,有点奇怪,昨天一天还没有汇报完毕吗? “昨天李斌也来了省政府,找了纪委的牛副书记,本来各自汇报各自的,没想到叶书记过问了,今天算是正面对峙。”袁雯洁解释道。 “正面对峙?”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确定叶老大真想收拾陈强?”王子枫小声问道。 “老领导讲的,不会有错。”袁雯洁对老领导李援朝很信任,她是对方一手带出来的。 铃铃铃…… 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王军的来电,他有点奇怪,随后按下了接听键:“喂,王军。” “王秘书,高志力应该到美国了。”王军道。 “你怎么知道?”王子枫问,有点疑惑,高志力好不容易跑出去,怎么可能立刻让人发现他在哪里? “前天晚上,高志力的媳妇被控制了,一直看押在四平县公安局,刚刚她的手机来了一个电话,电话的来源是美国。”王军解释道,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条消息,没有多说。 “好,我知道了,这条消息很及时。”王子枫道,随后又问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本来想马上向袁雯洁汇报,而此时袁雯洁也在通电话,并且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好的,好的,老领导我马上过去。”袁雯洁道。 “老领导再见。” 她等对方挂断电话,才把手机放下。 “市长……” “高志力刚刚在美国申请了政治庇护。” 王子枫还没有说话,袁雯洁便先开口说道。 “啊?” “上面电话打到了省里,叶老大发火了,老领导让我马上过去汇报,高志力真是给力啊,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袁雯洁一脸的笑容。 “我去结账。”王子枫立刻起身结账,一刻钟之后,车子停在了省政府大门前。 “你和小赵在附近等着,今天别乱跑。”袁雯洁下车道。 “好的,市长。” 齐州! 陈强也同时知道了高志力的事情,他第一次在办公室里砸了东西,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有点发呆。 他怎么也想不通,高志力为什么要申请政治避难?他这么一申请,国内不是立刻就知道了? 美国恨不得宣传的全世界都知道,驻美大使馆几乎同时知道了消息,立刻反馈回了国内。 刚才他接到了省里叶书记的电话,电话里叶书记的声音很冰冷,让他立刻去省委。 愣了几秒钟,他立刻叫来秘书,安排车去省城。 十分钟后,陈强坐在车上,脸阴沉似冰,整个车内的气氛十分的压抑紧张,搞得司机和秘书战战兢兢。 “高志力为什么要这样?”陈强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县长本来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即便袁雯洁说在四平县的小红楼里搜查出大量的现金和金条,他都没有在意。 一个小县长牺牲就牺牲掉,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这个小县敢乱说话,就让他“自杀”,他知道李斌有许多办法可以办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县长跑了。 他想着跑了就跑了吧,慢慢跟袁雯洁扯皮,即便最后把所有罪状扣在高志力身上,他又不损失什么,更何况对方还跑了,自己还可以做点文章,说袁雯洁故意打压,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云云。 可是今天早晨的电话,彻底让他懵圈了。 高志力逃到美国没有低调的生活,而是申请了政治避难。 “混蛋,他到底想干什么?”陈强很想骂人,更想打人,几十年官场历练的涵养和官威,在这一刻破防了。 刚才电话里,叶书记发了火,看样子李斌是保不住了,他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该死的。” “难道自己真老了?这几年在齐州顺风顺水,一言九鼎,没人敢反驳,是不是搞得自己政治敏感性都退化了?” 陈强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 …… 陈强的专车离开市委,整个齐州官场开始议论起来,各个微信群消息不断,特别是一些不想升官的老油条,更是什么话都敢说。 “听说了吗?高志力昨天从日本飞到了美国,今天申请了政治避难。” “真的吗?” “真的,已经传到了国内。” “不可能吧?他没必要申请政治避难啊。” “千真万确,我同学在省里工作,刚刚发消息过来,现在省里也炸了。” “我一个同学在外交部,刚刚我问了一下,还真有这事。” “高志力他想干嘛?”有人问。 “干嘛?这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在国内的时候,有人想让高志力……,那个,都懂吧?到美国,他反手背刺呗。”这是一名老油条的发言。 “背刺?背刺谁?”这肯定是一名萌新的发言。 “现在谁最急,背刺的就是谁。” “袁市长这次应该稳了,搞不好咱们齐州要改朝换代了。”又一名老油条。 “都没事干了是吧?”这是一名小领导的发言。 微信上的讨论并没有减弱,有些胸中有丘壑但不得志的人,被陈强一系打压的人,此时内心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必须行动了。” 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 王子枫和小赵在昨天那个小卖部里买了点东西,然后坐在里边蹭空调,小赵跟小卖部的中年妇女都快聊成朋友了。 王子枫并不说话,他在思考接下来的事情,精力有限,并不想浪费在无聊的聊天上。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羡慕小赵,不用想不用殚精竭虑,只要开好车就行了。 可是他不行,想在官场里走下去,就必须走一步看三步。 “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回齐州就应该解决万祥集团的事情了,希望能在年前解决,这样的话……” 他正思考着呢,铃铃……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铃铃…… 铃声倔强的响着,最终他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王秘书,我是市发改委的副主任刘诃。” “哦,刘副主任你好。”王子枫一脸的懵逼,他都不知道见没见过对方,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对方打电话给他干嘛? “王秘书……” 刘诃讲了一大堆,想请自己吃饭,又想请自己帮忙出个主意,最后王子枫算是听懂了,他在向袁雯洁靠拢。 铃铃…… 刚挂了电话,王子枫的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王子枫。” “王副主任,您好。”这人真接叫了一声王副主任,还用了您:“我是四平县的副县长许家志……” 这次王子枫很快就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想要上位,不是陈强一系的人,被高志力一直打压,高志力的罪恶罄竹难书云云。 总之一句,想投靠袁市长,然后坐上四平县县长的位置。 王子枫含糊其辞,没拒绝,更没有答应,他在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就想到了对策。 袁市长现在确实需要人,但并不代表是个人就能投靠。 铃铃…… 刚挂了,手机又响了。 “喂,王副主任,我是教育局的……” 铃铃…… “王秘书,我是财务局的……” 第39章 有准备的人 王子枫在短暂的懵圈后,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看来高志力在美国寻求政治庇护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都是聪明人啊!”他感慨了一句。 …… 刘文君,一个非常文雅的名字,但本人却是一个嘻嘻哈哈的胖子,跟文雅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副处级,大上一任市长本来要提拔他当齐州市发改委的主任,可惜这半步没有迈上来,同时又得罪了陈强一系的官员,本来是规划处的处长,直接被调到了调研室成了副职,养老的职位。 一晃就是多年。 今年他四十岁,基本已经要认命了,开启了养老模式。 调研室,一个政策研究部门,根本出不了成绩,再说了,即便有成绩,也是部门老大的政绩,跟他这种被打压的副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中午,他正在食堂吃饭呢,老婆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媳妇!” “文君,听说了吗?陈书记被省里的老大批评了,还被叫到了省里,那个四平县的高志力在美国寻求政治庇护……” 他老婆叫马念薇,市一中教师,当年也是教育系统一枝花,看刘文君有前途才跟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文君中年遭遇坎坷,仕途从此一蹶不振。 女人都有虚荣心,她本来在学校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校领导都要给几分面子,毕竟改革开放后,发改委这个部分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和权力。 刘文君仕途不振之后,马念薇就经常听到同事们的酸话,这也怪她以前太高调了。 在外边受了气,于是就回家找刘文君的麻烦,本来非常恩爱的夫妻两人,最近几年经常吵架,有时候搞得刘文君都不想回家。 “听说了,怎么了?”刘文君边吃饭边问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在调研室待了几年,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了?”马念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齐州的天要变了。” “变了吗?外边晴空万里啊。”刘文君打岔道。 “你……”马念薇气得不行:“你马上跟袁市长的秘书联系。” “我在调研室干的挺好,省心省事,按时正常上下班。”刘文君道。 心气提不起来。 “你……人家都说了,这次即便陈强不倒,省政府这边也将还给袁市长,你们发改委就在市长的管辖之内,立刻打电话,不然咱们就分居。”马念薇放了大招,她受够了同事的阴阳怪气,特别是有一人的丈夫调入教育局后,动不动就开口讽刺她。 “打电话有用吗?估摸现在袁市长秘书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刘文君慢悠悠的说道。 他脸上没有一丝急躁,慢条斯理的吃饭,讲话。 “先打电话,等袁市长的秘书回来,就请他吃饭,然后让他递个话,看看袁市长有没有空听你汇报工作。”马念薇道。 “这都是老套路,我猜现在想请王秘书吃饭的人能排到市政府大门口。”刘文君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要怎么办?”马念薇生气道,她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而她自己就是那个太监。 “老婆,我在……” “刘文君,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过几年,就彻底没机会了,你有这个能力,九十年代央财硕士,当年齐州的发展你是出过大力的,每次喝醉了就拉着我的手谈齐州的发展规划,现在怎么了?有机会抓不住吗?你如果没有能力,我就不鼓动你了。” “刘文君,这次你不去跑,就别回来吃饭睡觉了。” “老婆,不要这样。”刘文君仍然不为所动。 “刘文君,是不是要我舍了这张脸帮你去找王秘书?” “你找也没用。”刘文君道,表情仍然很平和。 “没用,我就陪睡。”马念薇已经被气糊涂了,说出了虎狼之词。 咳咳…… 面色沉稳的刘文君,听了这话,差一点被呛死。 “马念薇,你疯了。”他终于急了。 “去不去?” “我去,我去还不行。”刘文君认输了,主要因为他老婆太漂亮,即便快四十岁了,他也认为比二十岁的年轻小姑娘漂亮。 “必须成功不能失败。”马念薇下了死命令,随后挂断了电话。 刘文君放下手机,眼前的饭也不香了,自己的仕途断了,家庭不能也垮掉,于是下一秒,他起身朝着外边走去。 …… 省城。 省政府大门口。 本来袁雯洁说上午跟李斌一块向叶书记汇报,中午吃个饭,下午就返回齐州。 可是11点钟的时候,陈强赶了过来,于是下午便接着开会。 中午的时候,王子枫接到了袁雯洁的电话。 “喂,市长,完事了吗?” “陈强过来了,下午接着开会,你和小赵不用在外边等了。”袁雯洁道。 “市长,一切顺利?”袁雯洁隐晦的问道。 他不知道钱德方会不会监听自己的手机,一般是不敢,但不排除对方丧心病狂。 “嗯,天时地利人和。”袁雯洁道。 “太好了。”王子枫真心高兴。 他和袁雯洁一荣具荣,一损具损。 稍顷,放下手机,他跟小赵说了一声,两人起身去不远处的小饭馆吃饭。 吃完饭,虽然袁雯洁说下午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但两人都没有乱走,仍然在省政府旁边的小卖部蹭空调。 大约三点多钟,一个胖子走了进来。 “老板娘来包烟。” 下一秒,胖子看到了坐在里边讲电话的王子枫,眼睛一亮。 下午,王子枫的电话仍然很多,都想给袁雯洁汇报工作。他嘴里应付几句,随后挂断电话,刚放下手机,一个胖子突然跑了过来,然后双手握着他的手:“王副主任,真是缘分啊,在这里遇到了您!” 他挂着办公室副主任的职。 王子枫有点懵,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胖子。 “你是……” “忘自我介绍了,齐州发改委调查室的刘文君。”刘文君自我介绍道。 他中午跟老婆通完话,请了假直接开车到了省城,十分钟之前,给王子枫打过电话,被王子枫冷淡的应付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厚着脸皮询问了在省政府工作的老同学,打听到袁市长身边并没有跟着秘书,于是便在省政府大门口转悠,烟抽完了,想买包烟,然后就遇到了王子枫。 王子枫不认识他,但刘文君见过几次王子枫。 “你好。”王子枫看着刘文君,心里想着这是偶遇呢?还是虽人特意来找他? 直接来省城堵他?不可能吧?这么疯狂? “您好,您好,王副主任,能在省里遇到您,真是缘分啊。”刘文君在决定找王子枫的那一刻,脸就不打算要了。 干任何事情,脸皮要厚,底线要守。 看着矛盾,实则一切尽在其中。 脸皮不厚,你敲不开门,底线不守,你退不了身。 王子枫应了一声,心里想着对方接下来怎么表演。 “王副主任,您有没有时间,我想向你汇报一下工作。”刘文君道。 王子枫想了很多可能,但听了对方的话,还是有点傻眼,汇报工作?向他汇报工作?对方的脸是彻底不要了。 他一个小秘书有什么资格听别人汇报工作。 “刘文君?” “对对,叫我文君就行了,王副主任有什么吩咐?”刘文君道。 姿态太低了。 王子枫看着眼前的胖子,有点头疼。 “你来省城应该有事情吧,我只是一个小秘书,没必要向我汇报工作。”王子枫拒绝道:“你去忙吧。” “事情都忙完了,王副主任,我以前是发改委的副主任,齐州高铁站的选址,扩大城区的规模,去县设区等举措我都参与过,这几年待在调研室,也做了很多研究,想谈谈国有企业改革的事情,特别是咱们齐州万祥集团引入外资是否有必要?”刘文君道。 王子枫本来是不想再跟刘文君讲话的,但听到他的简历,特别是对方要谈万祥集团是否引入外资的事情,于是到了嘴边赶人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这次回去,他就要帮着袁雯洁处理万祥集团的事情了。 虽然审计局李子民一直在调查,举报信也很多,但审计到现在,还没有找出破绽和漏洞。 仅仅抓着棉纺厂地块的事情,根本不够。一个地产公司,万祥集团到了最后一步,可以断臂求生。 刘文君非常聪明,政治敏感性也很高,袁雯洁半年前调到齐州,他就猜到了跟万祥集团有关,只不过半年时间,袁雯洁还没有站住脚,他觉得对方完了,根本不是陈强的对手,即便有省领导的支持也没用。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近几天峰回路转,先是断了周文之的晋级之路,然后又杀鸡儆猴搞掉了高志力,现在可好,把李斌和陈强都牵扯了进去。 高志力这记助攻简直是神来之笔,他都怀疑高志力是不是袁雯洁安排的棋子? “你说说。”王子枫道。 他学的不是经济专业。 刚才他拿着手机不经意看了一下内部资料,刘文君竟然是九八年央财经济学研究生。 “王副主任,我认为,万祥集团完全没有必要引入外资,从全国各大国有企业的改制来看,引入外资都带来了大量的国有资产流失。” “这是大的方面,具体到万祥集团,主业是重型工程机械,最主要的两点,柴油发动机鲁省已经突破,另一点就是万祥的看家本事,液压技术,我做过调查,液压这方面,万祥有一千多项专利,不能说完全摆脱了国外的控制,但其性能已经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 刘文君侃侃而谈,并且言之有物,有理有据,一看就做过详细的调查。 其实这份调查研究他半年前就准备好了,可惜袁雯洁不给力,于是便一直没有拿出来。 “一旦外资进入万祥,那么万祥的液压研究将彻底被抹掉,全部使用国外的元件,这不仅仅是万祥的损失,齐州的损失,也是全国重型机械液压方面研究的损失,说大一点,万祥的研究被打掉的话,那么全国液压元件就将继续被国外控制。”刘文君道。 “我们将继续干最多的活,而绝大部分利润被国外资本拿去,甚至将来有一天,国外断供,全国的重型机械行业都会受到重创。” “说句不好听的话,引入国外资本就是卖国,就是阻挠民族复兴。” 刘文君将话题上升到了民族复兴的高度。 听完之后,王子枫心里也暗暗竖大拇指,这篇汇报太精彩了,有理有据,逻辑严禁,有高度。 “整理成文件,给我一份。”王子枫尽量压制内心的激动,眼前这是一个人才啊。 别看胖,别看脸皮厚,但人家肚子里真有东西。 “我带来了。”刘文君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到了王子枫面前,一脸讨好表情。 王子枫接过看了一会,道:“我会交给市长,你留个电话。” “谢谢王副主任,都四点多了,我请您吃饭。”刘文君再次双手抓着王子枫的手感谢道。 他是一点都不感觉肉麻。 “吃饭就算了,一会市长应该就出来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那好,您忙。”刘文君没有再磨叽,留了电话,然后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王子枫有点感慨,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一天的电话之中,也有两个人谈过万祥集团改革的事情,但都说不到点子上,只有刘文君,不但找到了省里,还早早就做好了调查研究,形成了文件。 不但有能力,姿态放得还低。 只不过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他随之想到自己几天前去求牛二标的时候,好像脸皮不比刘文君薄。 稍顷,他自嘲的笑了笑,低头仔细看起了手中的资料。 “雯洁有了这份资料,将是一大助力,只不过工人工资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也是一个麻烦,不行的话就丢给刘文君?” 王子枫暗暗想道,能者多劳吗? 将这人调到市财政局,级别够了,再升半级,给沈兰去添添堵? 算了,让雯洁自己考虑吧,自己做好秘书的本份就行了。 第40章 奶茶女孩 下午四点多,王子枫接到了袁雯洁的电话,立刻叫着小赵将车开到了省政府大门口。 他急步下车,给袁雯洁打开车门,轻轻的挡着车框,以免碰到头。 上车后,袁雯洁问:“有吃的吗?” “市长,前边有家小饭馆,菜品不错。”王子枫道。 “不浪费时间,直接返回齐州。”袁雯洁道。 “那我下去给您买点面包和水。”王子枫立刻下车,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面包、火腿肠和矿泉水。 车子很快驶离了省城,上了高速。 “市长,怎么样?”王子枫看袁雯洁吃完了面包,又喝了半瓶矿泉水,然后忍不住问道。 “李斌调离齐州,陈强被叶书记狠狠的批评,要求写书面检讨,还点了有人反映他一言堂的问题。”袁雯洁简单的说道,随后捏了捏鼻子,有点疲惫。 王子枫还想再问,看到对方疲惫的神情,最终没有张口,刘文君关于万祥集团改制的文件也没有递过去。 高速上,车子行驶很平稳,袁雯洁很快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王子枫没有跟小赵聊天,闭着眼睛在想事情。 “陈强很可能不干净。”他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想法。 高志力跑得太果断了,小红楼的事情如果他没跑的话,肯定要扯皮很久,加上陈强的支持和掣肘,最后的结果还真不好讲。 可是当时高志力就那么果断的跑了,并且逃跑的路线一看就是准备了很久。 他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到了美国马上申请政治庇护? 他这样做简直就是帮袁雯洁的忙。 太怪异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为什么要跑?跑就跑吧,到了美国低调的生活,也许还能过几年自由的日子,可是直接申请政治庇护,不是等着被红色通缉吗?” “高志力到底想干什么?”王子枫想得有点头疼。 秒顷,他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车后边仍然睡觉的袁雯洁,随后朝着开车的小赵看去:“小赵,你说高志力为什么要跑?他这么跑了不是帮我们忙了吗?他应该没有这么蠢吧?” “王秘书,高志力逃跑肯定是因为留下来更加危险。”小赵根本没有思考张口说道。 “更加危险?”王子枫一脸疑惑。 “对呀,前段时间其他省不是有一名副市长在纪委跳楼了。”小赵道。 下一秒,王子枫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自己想得太复杂了,也许真像小赵所说,留下来高志力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在齐州,谁能让他莫名其妙的死掉,答案呼之欲出。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陈强绝对有什么大把柄握在高志力手里。”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会是什么呢?棉纺厂地块低价转让肯定存在贪污受贿,难道陈强也拿了?” “不对啊,高志力一个小县长,也掺和不了棉纺厂地块的事情啊。” 王子枫想了一路,都没有什么头绪,高志力和陈强两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财政局的沈兰局长。 为了一个女人杀高志力? 不可能。 看来要花点时间调查一下,可是自己没时间啊。 他每天都要围着袁雯洁转。 晚上八点,车子停在了齐州政府大院门前。 “市长,到了。” “嗯?到了?我睡了多久?”袁雯洁睁开眼睛,脸有一点发红,因为嘴角带着一丝口水。 “三个小时。”王子枫回答道。 “你们回去休息吧。”袁雯洁下了车。 王子枫急忙去开车门,同时将刘文君的关于万祥集团的调研资料递了过去:“市长,这是市发改委调研局刘文君关于万祥集团引进外资的得失对比,非常的详细。” 袁雯洁接了过去,没有看,而是目光盯着王子枫。 “下午,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在省政府大门口等您的时候,碰到了刘文君,他对万祥集团有很深的调查,我就把文件收下了。”王子枫立刻解释道。 “子枫,陪我走几步。”袁雯洁想了想,开口道。 “好的,市长。” 小赵开车走了,王子枫陪着袁雯洁在家属大院里走着。 “子枫,接下来你可能会面对各种糖衣炮弹,金钱美女,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会碰到。”袁雯洁道。 她毕竟跟着李援朝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什么都见过了,而王子枫在省政府给她当了五年秘书,来齐州大半年。 省政府,她是清水衙门,没什么人巴结王子枫,再说他当时也仅仅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值得巴结的。 来齐州大半年,她自己都站不稳脚,更何况王子枫,都传言两人会被挤出齐州,所以也没有人巴结他们。 现在不同了,搞掉了高志力,调走了李斌,还让陈强受了批评,还要写检查。 官场上的人都是人精,立刻闻风而动,接下来就是对王子枫的考验。 “市长,我有心理准备,这个刘文君……” “先不说他,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有一个县长,他不喜欢钱,也不喜欢女人,一些想找他办事的送钱送女人都无功而返,并且还被他给举报抓了起来。” “好官。”王子枫道。 “开始确实是好官,但是最后他却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袁雯洁沉重的说道。 “怎么会?”王子枫有点想不通,金钱和美女都腐蚀不了,怎么还会被拉下水? “他儿子被美国大学全额奖学金录取,后来才知道,完全是某个公司提供的资金,并且在美国期间,他儿子各种高消费,都是这个公司提供资金,其老婆去美国看望儿子的吃穿住行也是这家公司出钱。”袁雯洁道。 “太狠了,江湖上混都祸不及妻儿,这公司过线了。”王子枫道。 “这家公司当然最后破产了,老板被抓,但这名县长也完蛋了,所以子枫,往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记住了,市长。” “嗯,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吧。”袁雯洁道。 “不累,还能大战三百回合。”王子枫大着胆子小声说道。 袁雯洁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到周围没人,狠狠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 哎呀! 咯噔、咯噔…… 拧完,袁雯洁转身离开了,只留给他一个苗条的背影。 王子枫低头傻笑了一下,朝着家属院大门口走去。 正低着头走呢,快走出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跟人撞了一下。 哎呀! 一个女子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一杯奶茶正好撕在他的裤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立刻拿出纸巾给他擦裤子上的奶茶,一不小心就擦到了不该擦到的地方。 下一秒,王子枫朝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女孩。 高马尾,白色T恤,牛仔短裙,白色板鞋,脸上的皮肤十分白皙,几乎毛孔都看不见。 容貌非常漂亮,沉鱼落雁也就这样了。 并且……王子枫看到对方愣了一下,因为女孩的长相跟袁雯洁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更加的年轻和清纯。 “这……难道是袁雯洁家的亲戚?”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再次道歉。 王子枫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事,你住这里?” “不,我来这里找朋友玩。”女孩道:“给你藏了裤子,我赔你,加微信我转给你钱。” “不用了,回去洗洗就好了,再见。”王子枫道。 “实在不好意思。”女孩再次道歉。 “没事。”王子枫几次想开口询问对方是不是袁雯洁的亲戚,最终没有开口,随后转身离开了。 “眉眼很像,不会真是雯洁亲戚家的小孩吧?”王子枫心里暗暗猜测,掏出手机想问问,但想到袁雯洁今天肯定很累,最终把疑问憋在心里,明天有时间再问。 晚上躺在床上,王子枫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女孩的面容,跟袁雯洁太像了,只是一个成熟,一个清纯。 “喂喂喂,王子枫,你不会见异思迁吧?” “赶紧把脑海中龌龊的思想去掉。” “渣男!” 他对自己批评道,随后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香。 第二天王子枫像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来到市政府,先给市长刷杯子泡茶,然后走到大门口等待袁雯洁的到来。 “王副主任早啊。” “你早!” “王副主任,听说您是东华大学毕业的,我也是。” “王副主任,您……” …… 以前打招呼最多说一个早,点头之交,今天却变样了,没有一人叫王子枫为王秘书,都是叫王副主任,并且脸上带着笑,那笑容吧又不让你反感。 在官场上,跟演员差不多,笑容有时候都是对着镜子练的。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一早晨王子枫被拍得晕乎乎。 袁雯洁来了,他急忙迎了上去。 “市长,这是今天的会议的议题,通过高志力的事情加强信仰的培养。”王子枫道。 袁雯洁点了一下头,在走廊里并没有多说什么,进入办公室之后,看了王子枫一眼,道:“王副主任,被人恭维是不是很享受?” “市长,你就别笑我了,我就是狗肉上不了席,被人说几句好话,就有点晕乎乎。”王子枫尴尬的说道。 第41章 白热化 袁雯洁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把刘文君的那份调研材料拿了出来。 “这事你做的很好,资料写得有理有据,还有高度,一看就是经过调查研究,你让这人下午过来当面汇报。”袁雯洁道。 昨晚她躺在床上看了这份材料,越看越吃惊,因为里边的观点她都没有想那么深,只是觉得不能让国有资产流失,而刘文君指出,一旦液压研究断送掉,那么全国重工都将被国外资本卡脖子。 在液压元器件这方面,万祥集团走在全国前列,有很多专利,性能不比国外差。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咚咚…… 王子枫刚想跟袁雯洁问问昨晚是否有家里亲戚的小孩找她?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袁雯洁道。 楚长河走了进来,将一辆奥迪车的钥匙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一脸歉意的说道:“袁市长,我工作不仔细,犯了错误,请你批评。” “楚主任,你这是……”袁雯洁淡淡的问道。 其实她看到奥迪车钥匙的时候,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半年前,她刚上任的时候,看到专车是一辆过了年限的旧车,想了想自己刚来,也就没说什么。 现在突然让她换新车,即便是符合规定,但也不是最佳时机。 “市长,您的专车已经超过年限了,按照规定必须换新车,我工作不到位,我检讨。”楚长河道。 袁雯洁摆了摆手,道:“不用了,齐州经济全省倒数,能节约还是要节约,那辆旧车小赵找专业公司检查过,再开两年没问题。” “这……” “就这样吧,你既然自己承认错误,就写一份检查吧。”楚长河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袁雯洁打断了,同时袁雯洁端起了茶杯。 “市长,您忙。”楚长河转身离开。 袁雯洁看着楚长河的背影,心里想着看来要尽快换市政府的大管家了,如果这个管家跟自己离心离德,指不定什么时候使绊子。 王子枫也在看着楚长河的背影,他也反应了过来,袁雯洁刚刚赢得了一个小胜利,如果立刻换一辆新车,肯定不合适。 让其他人怎么看?特别是让省里领导怎么看? 若是再有人往上打小报告,指不定引出什么麻烦。 “市长,要不我帮你当几年管家。”王子枫收回目光,扭头对袁雯洁说道。 袁雯洁看着他,很想点头,在齐州,她完全相信的人只有王子枫一人,当市政府的管家最合适,同时也能让王子枫三十岁踏入正处级别。 看起来这条仕途很完美,也更加舒服顺利,但其实有弊端。 因为宰相必起于州部,这是一条潜规则。 全国几乎所有市的市长和书记都有基层工作经验,并且书记基本是基层政绩突出之人。 更别说再往上走了,省里一、二把手都是基层工作经验丰富之人。 当然像组织,纪委,宣传等等的负责人,倒是不用有基层工作经验,但这些人永远是配角。 “算了,不能耽误你的前途,让你当个副县长都不想当,宁愿当个乡书记,万一以后因为没有基层工作经验而坐不上主位,你再埋怨我这个老领导。”袁雯洁笑着说道。 “不会,我发誓。”王子枫道。 “行了,透个风出去,我让楚长河写检查。”袁雯洁摆了摆手道。 “明白!”王子枫点了点头。 官场雪中送炭很少,落井下石很多。 一个正处级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盯着的人很多,谁不想进步? 只要袁雯洁让楚长河写检查的风透出去,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稍顷,袁雯洁带着王子枫朝着会议室走去,今天要巩固成果。 这次是扩大会议,王子枫坐在角落里旁听。各个部门的一把手都到齐了。 陈强仍然是最后一个到会议室,他今天的状态很差,有明显的黑眼圈,阴沉着脸。 他坐下没有说话,会议室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袁雯洁眉头微皱,道:“陈书记,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咳咳! 陈强咳嗽了一声:“这次会议袁市长你来主持吧。” “这……好吧。”袁雯洁点了点头,并没有推辞。 陈强看了袁雯洁一眼,目光里有一丝寒光,不过一闪而逝,恢复了沉稳的表情。 “同志们,你们可能都已经听说了,高志力已经叛逃到了美国,我为什么用叛逃这个词?因为他竟然向美国政府寻求政治庇护,这就是叛国,背叛了祖国,背叛了人民,背叛了齐州六百万父老。” 袁雯洁上来就定了基调。 “这个问题是严肃的,为什么一个县长会做出这种事情?同志们,我们要好好深思,好好总结?是不是我们齐州市的官场风气出现了问题?” “袁市长。”陈强一听袁雯洁越说越往大里说,立刻开口打断道:“我们大部分同志还是好的,这只是高志力的个人行为。” “陈书记,省里让我们召开这次会议,是为了找出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袁雯洁毫不客气的说道,并且还提了一句省里。 “我当然相信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但是为什么会出现高志力这种蛀虫呢?他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还要寻求庇护?他在害怕什么?他的后台又是谁?他跟谁接触最亲密?这些不都应该调查清楚吗?”袁雯洁连珠炮的反问道。 “问题总会查清楚,在没有查清楚之前……” 陈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袁雯洁打断了:“陈书记,当时李斌书记也是这样说的,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随便怀疑同志,对,我承认这没有错,但我们是不是不能太死板,什么都按照规定好的条条框框来,那要我们干嘛?机器人会干的更好?再说了,不是还有突发情况的规定吗?” 袁雯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陈强。 陈强的脸更黑了。 “陈书记,开这个会议就是要惊醒同志们,以高志力的事情引以为戒,而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像没有发生一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这样的话,我真的认为齐州的官场风气很有问题,而这个主要根源就是陈书记你。” 袁雯洁又是一记猛招。 她这话一出,在坐的所有人都是一阵头皮发麻,目光在陈强和袁雯洁之间悄悄扫视。 这是将相不合彻底公开化了,矛盾白热化了。 角落里的王子枫也是心头一跳,他也没有想到袁雯洁会直接将矛盾白热化,直接攻击陈强。 “这……这是要一战写乾坤?万一输了呢?不能温和一点?”王子枫心里想了很多。 本来他认为这次赢了,可以步步蚕食,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剑走偏锋,直接将矛盾白热化。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基本上上级会插手,要么两人都调走,要么调走一人,总之一个不团结的班子是没有战斗力的,光内耗去了。 下一秒,王子枫突然想通了,袁雯洁这一招妙啊。 因为省里派袁雯洁过来,就是陈强的问题很大,把齐州市搞成了一言堂,这是上级领导不能容忍的,谁给你的胆子当土皇帝?还是不是党员? 这次袁雯洁站在有理的一方,将跟陈强的矛盾白热化,如果省里将袁雯洁调走,那不是变相支持陈强变成土皇帝? 所以被调走的只能是……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太冒险了,万一上级领导认为袁雯洁也搞不好团结,也把她调走呢?”王子枫随后又担心起来。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可就太亏了。 王子枫还想去四平县当个乡书记呢。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袁雯洁已经将矛盾放在了台面上,只等着上面裁决吧。 这个会议整整开了三个小时,从早上九点半开到十一点半,散会都朝着食堂走去。 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着,官场没人是傻子,都是人精,袁雯洁后来讲的什么,他们早忘了,都在议论,省里到底会怎么选择。 是只调走一人,还是两人全部调走? 若是两人全部调走,他们之中谁最有机会上位?若是只调走一人,调走的会是谁? 王子枫打了两份饭,本来想跟袁雯洁一块吃,不过一名副市长,三名局长凑到了袁雯洁身边,边吃饭边汇报工作,他只好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王子枫刚坐下,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肖建端着菜走了过来,他分管综合三科,还管着秘书四科和五科,一直虎视眈眈着楚长河的位置,也是这个位置最强有力的竞争者。 “王副主任,怎么菜这么少,是不是后厨抖勺抖得太厉害,我立刻把人换了。”肖建道,他还分管着政府后勤科,政府食堂还真在管辖范围。 “不是,我打的少。”王子枫立刻说道。 政府食堂根本就没有抖勺一说,谁会在这里得罪人。 肖建趁机坐下,开始各种闲聊,王子枫知道对方的目地,只是随口应着。 还没等肖建开口询问楚长河的事情,胡欧端着菜也坐了过来,他是也是办公室副主任,分管综合一科和秘书二科,也是这个位置有力的竞争者。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加上王子枫一共五个人,王子枫只是兼职,分管了不重要技术科和督办科,这两个科平时也没什么事,更不会来麻烦他。 剩下的四个副主任都分管着几个秘书科和几个综合科。 其中肖建资历最老,胡欧次之。 “聊什么呢,老肖不是我说你,食堂的菜越来越不好吃了,看看,给王副主任只打了这么点菜。”胡欧道。 肖建瞥了胡欧一眼,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老胡,中央一直强调节俭,你天天大鱼大肉还嫌弃。” 两人都是笑面虎,表面上说着笑话,实则都藏着刀子。 王子枫有点烦,吃了两口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吃完转身离开。 肖建,胡欧,虽然资历是够了,但人都有点阴,刚来的时候可没少对他阴阳怪气,现在呢,虽然叫他一声王副主任,但姿态还是放得很高,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像刘文君那样,彻底放低姿态,然后表忠心,这样才对。 刚才还在他面前玩虚的,当他是傻子呢。 “即便袁雯洁真要提拔他们两个中的一个,我也要给搞黄了,两个笑面虎,老阴批。”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人都有喜好,谁也不是圣人。 回到自己办公室,王子枫掏出手机拨打了刘文君的电话。 嘟……嘟…… 铃声只响了两个,手机里便传出刘文君的声音:“喂,王副主任。” 刘文君把王子枫的电话单独调了一个手机铃声,所以听到这个铃声之后,他迅速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昨晚听说他去了省城找到了王子枫,并且对方收下了一份调研资料,还专门加了微信和电话,老婆在床上主动跟他温存了好久。 几年来的不和谐,一扫而光。 早晨起来之后,他还感觉两腿发软,感慨一声,男人果然不能一日无权。 自从他被发配到调研室之后,夫妻生活就没有和谐过。 “刘副处长。” “叫我小刘就行。”刘文君彻底不要脸了。 咳咳! 王子枫被呛了一下,他不到三十,刘文君都四十岁了,叫小刘?他还没有如此不要脸。 “市长让你下午三点过来汇报工作。”王子枫道。 “好好,我一定准时到,谢谢王副主任。”刘文君一副狗腿子的声音:“晚上我能不能请您吃个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真心的感谢。” 如果不是看到那份调研资料,又查了对方的资历,王子枫实在不敢想如此狗腿子的人,能有那么宽广的视野和能力。 “吃饭就不发了,市长是惜才的人。”王子枫点了一句。 “谢谢。” “就这样,再见。” “王副主任,再见。”刘文君道。 听到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声音,确实王子枫挂了电话,刘文君才放下手机,狗腿子的模样消失,变成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老刘,刚才给谁打电话呢?那个王副主任?看你一脸谄媚的模样,这是巴结上谁了?” 一名同事问道,带着一丝嘲讽。 刘文君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急匆匆吃了几口饭,起身离开了。 “呸,还以为自己能翻身呢,这辈子跟老子一样在调研室里养老吧。” 第42章 猪队友 刘文君提前半个小时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王副主任,我在您办公室外边,秘书处的人说您跟着市长出去了。”刘文君的姿态放得很低。 他的目的很明确,重新走上重要的领导岗位,不要提前过退休生活,毕竟他离退休还有二十年。 所以对于骨气、脸皮什么的并不在乎,只在乎结果和目的是否能达成,再说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看得很清楚。 “我跟着市长马上回去了,你等一会。”王子枫道。 他此时正跟袁雯洁坐在车上,刚从万祥集团回来。 上午开会跟陈强硬顶,下午去了一趟万祥集团,虽然是走马观花,但这一次,明显感觉到了刘为国的紧张。 “好的,王副主任。”刘文君道:“您忙。” 放下手机手,王子枫对坐在后排的袁雯洁道:“市长,刘文君到了。”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刘文君的事情,而是开口道:“明天会讨论四平县县长的人选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市长,在省里没有明确表态之前,我认为四平县的县长可以暂时让赵权兼任。”王子枫道。 从最近的事情可以看出,赵权不是陈强的人。 当年齐州的老书记还是培养了一批人,袁雯洁可以吸收一部分为自己所用。 陈强不是老书记培养提拔的,他当市长的时候愣是把老书记给搞得提前一年退休,然后就是其长达十年土皇帝时期。 说起来陈强还是非常有政治手腕。 这次失利,一是太久的养尊处优,没人敢忤逆他的话,变得骄傲自大,十年大权独握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的;二就是王子枫这招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征兆,直接让牛二标等人突袭了小红楼;三则是来自省委的不满和压力,四就是高志力的逃跑以及到美国之后的神来之笔。 袁雯洁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领导永远不会轻易表态,只会询问下属的意见。 这是一种谨慎,也是一种为官之道。 其实如果领导不管是在公开场合或者是私下表扬你,都只需要表示感谢就行了,不要当真的。 相反,如果是公开场合表扬,私下里批评,那就是把你当心腹了,准备培养和提拔了,不然的话,谁会私下批评人?平白得罪人,即便你是个小人物。 能当领导的都是老阴批,没有例外。 小赵仿佛一个开车的机器人,王子枫跟袁雯洁说话的时候,他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是他能给市长开车的司机之道。 不听,不知,不说。 车子很快驶进了市政府。 在走廊里碰到了刘文君,对方立刻一脸激动的叫了一声:“市长。” “王副主任。” 袁雯洁微微点头。 王子枫则应了一声,随后提前一步帮着袁雯洁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袁雯洁迈步走进了办公室,王子枫则开始刷茶杯泡杯,刘文君站在门口,有点拘谨,并没有走进来,因为市长没有发话。 王子枫和袁雯洁各忙各的,愣是冷落了刘文群五分钟。 “发改委调研室刘文君副处长?”五分钟后,袁雯洁才淡淡开口说道。 “对,市长,您叫我小刘就行了。”刘文君躬着腰说道。 “进来吧,坐。”袁雯洁道。 刘文君这才走进办公室,真的是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 规规矩矩,甚至有点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四十岁的官员,又经历过斗争,说实话不可能如此拘谨。 王子枫立刻给刘文君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谢谢,王副主任。”刘文君立刻站了起来。 “刘处,您跟市长慢谈。”王子枫道,随后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 在外人面前,他规规矩矩,做好一个市长大秘的角色。 王子枫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刘樱便跑了过来,一脸甜美笑容的说道:“王哥,我也是袁市长的人吧?” 王子枫头也没抬,道:“你是我的人。”说完之后,突然感觉有奇异,想收回已经晚了。 “好呀,好呀,王哥今晚我给你去暖床。”刘樱玩笑道。 不过到底有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只有她自己清楚。 别以为当官的都十分严肃,特别矜持,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位置就那么多,机会更是少,你矜持,你要脸,那就没你的份。 至于说能力?呵呵,能当上公务员,谁没有能力,谁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只要坐上位置,即便干不了多出色,但也不会差,毕竟整套运行机制和规则都已经固定了。 当然,确实有大才的除外,这种人怎么掩盖和打压都可能冒出来,毕竟高位之人,也是喜欢有能力的大才之人。 领导身边需要清廉之人,需要有大才能开拓之人。 但同时也需要谨慎的到骨髓的人,这种人思想阴暗,但却可以让你避开很多坑。 忠心之人,日后遇事可以为你顶在前边,大杀四方。 三教九流皆要有,运用得当,则可以官运亨通。 所以说当官就是用人之道。 “别闹,有事说事,没事去好好工作。”王子枫道。 他并不想跟刘樱产生同事外的关系,虽然心里有点猜测,若是自己让对方暖床,刘樱可能真会主动爬上自己的床。 因为现在谁都看出来了,这次袁雯洁八成是胜利者,王子枫要飞黄腾达了,若是三十岁能迈上正处级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最主要一点,王子枫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放在古代,早被世家大族抢进家门当女婿了。 “有事。”刘樱看到卖萌不管用,于是正色说道。 “说。”王子枫看了她一眼。 “那个升副科的名额,我想要。”刘樱没有拐弯抹角,跟王子枫打了半年交道,她多多少少也摸到了对方的脾气。 王子枫没有急着说话,查了一个文件,下半年果然有一个升副科的机会。 市政府办公室准备设立市长电话和信箱,准备提拔副科级科员一人,专门负责市长电话和信箱日常工作,这一块还属于王子枫管辖。 这几天很忙,王子枫都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当时这还是他的建议,是为了扩大自己在办公室的权势,毕竟这个副科级,提拔谁不提拔谁,基本由他说了算。 要想手下有人使用,必须掌握官帽子,这也就是为什么书记总压市长一头。 书记管帽子,市长管经济。 王子枫坐直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盯着刘樱。 其实这么一个位置,接接电话,回复一下邮箱,谁能都胜任,这只是一个跳板,直接可以升半级,级别成为副科级。 有的人三十多岁还不一定混到副科级呢。 “王哥,你可不能说不行,我可是你的人,你刚才亲口说的。”刘樱撒娇道,说着半边身子朝着王子枫的手臂靠了过去。 王子枫立刻移开手臂,道:”正经点。” “王哥……”刘樱拉着长音,一脸的委屈。 “你进来不到一年,直接升副科是不是太早了。”王子枫道。 说实话,把刘樱提上来也没问题,只不过…… 总之王子枫此时心态有一点变化,他觉得自己变得市侩了,副科级这么一块肥肉,就这么轻易的许出去,自己一点利益没有,是不是太亏了。 如果刘樱真是一个精明干练之人,他提拔也就提拔了,为以后培养人才,只不过刘樱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官二代,因为父亲跟陈强不合,当时才投靠了袁雯洁。 “王哥,是不是丹菲那个狐狸精爬上你的床了?她就是一个婊子,跟楚长河有一腿。”刘樱官宦家庭出身,察言观色是基本功,看到王子枫的脸色变化,心里知道这事要不好,于是开口说道。 丹菲,去年考进市政府办公室,长得很漂亮,很会打扮,家里好像挺有钱,王子枫也没有调查过,有人传对方跟楚长河有一腿,所以才能进来。 这大半年时间,王子枫跟着袁雯洁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再说了,市政府里传的谣言,一般都不是空穴来风。 他可没有捡人破鞋的习惯,特别是楚长河的破鞋。 楚长河已经彻底得罪了袁雯洁,现在才想起来换车,其背后的目的还不纯,也就袁雯洁现在太忙了,等尘埃落定,对方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立刻会被换掉,不带一丝犹豫。 一个得罪了市长的办公室主任,根本不可能再待下去。 王子枫有时候也有点奇怪,像楚长河这种老油条,怎么可能不巴结市长?难道是陈强给他们造成了不败的印象?认为袁雯洁必然被挤走?长则一年,少则半年? “王哥,你想什么?难道真是丹菲那个狐狸精?”刘樱道。 “别瞎猜,还没定,你回去写个计划,如何利用这个职位更好的为全市老百姓服务?”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至于对方能不能听懂,他就不管了。 不过刘樱听不懂,他老爹肯定明白其中的意思。 当时设这个职位,可不仅仅想增加一下自己在政府办公室的权柄,这只是顺带,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将袁雯洁的名声打出去,教员说过,不能脱离群众,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利用市长热线和邮箱,跟广大人民联系在一起,也许就能找到几件陈强等人的罪证,到时候袁雯洁出来主持正义,也是打开局面的一种办法。 王子枫当时是这样想的,陈强不是把大部分官员团结在自己周围,那么他们就跟人民群众紧密相连,看谁能笑到最后。 可惜这招还没有用上,杨柳被他抓到把柄,又利用牛二标冲击小红楼,直接吓跑了高志力,没想到事情柳暗花明了。 “哦!”刘樱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王哥,能不能赏给脸,我请你吃饭。” “有几份文件市长明天要用,我必须今天写完,改天吧。”王子枫应付道。 “哦!”刘樱走了。 王子枫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围绕着市长热线这个位置思考起来。 陈强在齐州做了土皇帝十年,官场上的人基本都认为他是常青藤不会倒,那么手下的人贪赃枉法只会更多。 这个市长热线也许会变成一个很重要岗位,某种可以直接跟市长联系的途径,他相信民间肯定有冤屈的人投诉无门。 以陈强在齐州的能力,不想让袁雯洁看到的东西和人,永远不会让她见到,对方只需要动动嘴,自有人去办。 齐州整个铁板一块,最近五年连换三个市长,袁雯洁是第四个,可见一斑。 咚咚! 正想得入神,响起一个轻轻的敲门声,抬头看去,一个短碎发女子,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裤子,黑色小皮鞋。 脸上只擦了口红,看起来很漂亮,很年轻,不过目光并不是一个小姑娘的目光。 “王副主任。”丹菲轻轻的说道。声音很好听。 糯糯的,仿佛挠你的心似的。 王子枫突然就想到了对方若是在床上发出的声音是不是会更加的动人心魄。 “呸呸呸,想什么呢?”下一秒,他立刻把乱七八糟的思想赶出了脑外。 “有事?” “王副主任,我能进来说吗?”丹菲露出一丝可怜委屈的表情。 王子枫眉头微皱,自己又没欺负她,也跟她不熟,这是什么表情? “进来吧。”声音变得很冷淡道。 丹菲走了进来,说了一句王副主任,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这是几个意思?”王子枫有点头大,人家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也不能不管啊,伸手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只是……”丹菲又落泪了。 王子枫有点想打人,他其实并吃这一套,不过最终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去找楚主任,我这个副主任说白了不管事,就是一个小秘书。” “王副主任,我没有想争那个副科,刚才刘樱骂我狐狸精,说我勾引你。”丹菲擦着眼泪说道。 “我……”王子枫瞬间想骂人,刘樱这个猪队友。 咯噔、咯噔…… 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刘樱的声音:“丹菲,你敢来告状。” “闭嘴!”王子枫瞪了刘樱一眼:“到底怎么会事?” “没事,我就跟她说公平竞争。”刘樱急忙说道,不过脸上却闪过一丝心虚的表情。 第43章 李夕颜 王子枫的目光朝着丹菲看去,说实话,他内心还是偏向刘樱,毕竟半年时间她帮自己打听了不少八卦。 至于丹菲?呵呵,不熟,如果不是这次赢了,估摸对方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 “王副主任,我有证据。”丹菲糯糯的说道,同时掏出了手机,拨了一段有点嘈杂的录音。 “狐狸精,你是不是爬上了王副主任的床……” “够了。”王子枫眉头紧锁,开口说道。 录音一听就是刘樱的声音。 “你、你竟然偷偷录音,卑鄙小人。”刘樱气的浑身颤抖。 “闭嘴,向丹菲道歉。”王子枫瞪着刘樱这个猪队友,刚才如果没有这段录音,他绝对会偏向刘樱,给丹菲一个软钉子,让她滚蛋。 可是现在…… “王哥。” “叫职位。”王子枫冷着脸道。 “王副主任,我……她……” “立刻道歉,不然我就将这事汇报给楚主任。”王子枫道。 听到向楚长河汇报,刘樱明显有点害怕,但丹菲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王子枫不是政治小白,在省政府五年时间,办公室斗争也经历过很多。 楚长河被袁雯洁讨厌,真把这件事情闹到他那里,还真不好说,他到底是单独批评刘樱呢?还是两个人都批评? 再加上如果是自己亲自将刘樱和丹菲送到他那边,楚长河肯定会乱想。 刘樱这个笨蛋,心里想着楚长河肯定偏向丹菲,所以害怕,不过看刚才丹菲的样子,好像应该是想得更深一点。 “王副主任,这就是一件小事,不用麻烦主任,刘樱给我道歉就行了。”丹菲道,同时当着王子枫的面,将手机里的那段录音给删了。 王子枫再次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政治敏感性很高,够奸诈,也够聪明。 再看傻乎乎的刘樱,恨不得给她一脚:“还不道歉。” “对不起。”刘樱委屈的说道。 丹菲没有看刘樱,而是扭头对王子枫嫣然一笑,道:“王副主任,我先走了。”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丹菲离开后,刘樱立刻道:“王哥,她……” “行了,愿赌服输,谁让你被人家录音了,以后多动动脑筋,还有回家多请教一下你父亲。”王子枫道:“我还有事,你出去吧。” “哦!”刘樱一脸委屈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王子枫摇了摇头。 …… 市长办公室。 刘文君看起来很拘谨,实则内心很平稳,并不紧张,他的调查和研究高瞻远瞩,很有建设性,正符合袁雯洁现在所需,只要递到省里领导手里,应该会赢得肯定。 “说说你对万祥集团的想法吧,资料里有的就不用说了,主要是宏观的国内重型机械液压元件这方面。”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我市万祥集团在全国重工之中,一直排在前五名,特别是液压元件方面,已经遥遥领先其他重工,中央为了防止国外卡脖子问题 ,九十年代便对几大重工进行了分工,鲁省那边主要攻克动力方面,我市的万祥集团研究方向是液压元件,这方面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袁雯洁听得很认真,因为刘文君不仅仅分析了万祥集团,他还全部剖析了全国的重工企业,乃至全世界的重型机械厂商。 “袁市长,如果万祥集团引入外集,断掉将近二十年的液压研究,那将对我国重型机械产生巨大的影响,鲁省、湘省、桂省等重工企业在液压方面都将受到外国资本的压榨和控制,说句不好听的,谁如果要将外资引入我市的万祥集团,跟卖国差不多。”刘文君道。 随后他就闭上了嘴,刚才说的有点激动,突然吐露嘴了,本来做为一个老油条,不应该如此激动,说出卖国贼这种话。 “好,说的好。”袁雯洁对战胜陈强更加有信心了。 只要省里领导听了她关于万祥集团的汇报,应该会立刻把陈强调走,不会再让齐州内耗下去。 “这样,你这几天准备一下,等我通知,随时跟我去省里向领导汇报关于万祥集团的事情。”袁雯洁想了想说道。 “市长,我这都是一些不成熟的观点,你如果能用得上的话,是我的荣幸,至于向领导汇报,您自己汇报就好了。”刘文君立刻说道。 他可不傻,即便跟着到省里汇报,省里领导也不会记着他,还可能恶了袁雯洁。 越级汇报永远是官场大忌,即便是袁雯洁带着他去汇报也非常忌讳和不妥。 如果他现在才三十岁,也许会试一下,毕竟如果在省里领导面前露一下脸,有点印象,对以后升官也许会有帮助。 现在嘛,他已经四十岁了,这次如果攀上袁雯洁,再能往上升半级,变成正处级,已经心满意足了。 “行吧。”袁雯洁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她刚才也就是试试对方,因为想要重用刘文君。 稍倾,刘文君离开了办公室。 袁雯洁埋头对着手里的资料写写划划,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打电话把王子枫叫了进来。 “今晚把这份材料整理出来,明天去省城。”袁雯洁道。 王子枫大体浏览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市长,刘文君是个人才,留在调研室太可惜了。” “现在太忙,腾出手来再说吧。”她现在满脑子明天去省里汇报的事情,这份材料十有八九会得到叶老大的肯定,那么陈强离调离齐州的时间就不远了。 “是。”王子枫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整理材料,输入电脑,在下班前终于搞完,打印了出来,装进自己的公文包,关机下班。 王子枫走出市政府大楼,此时已经华灯初上。 下班的时候,他拒绝了五波人的邀请。 “看来以后有机会去见识一下齐州的各大会所,勾栏听曲了。”王子枫暗暗想道。 稍顷,王子枫伸了一个懒腰,有点疲惫,同时还有一丝兴奋,包里的这份材料比昨天刘文君给他的更加全面和有高度。 “终于要柳暗花明了。” 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今天会上袁雯洁的反常表现,直接硬顶陈强,火力全开,直接把矛盾公开化、白热化。 “难道袁雯洁昨晚看了刘文君的报告,才有了信心,用这份报告打动叶老大,给陈强最后一击。” 陈强一直在推动万祥集团引入外国资本,所以看了这份材料后,省领导不会让他继续留在齐州。 看来很快就要开天见日、柳暗花明了。 王子枫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如果不是在大街上的话,他都想大笑。 咕噜、咕噜…… 肚子叫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因为加班还没有吃晚饭。 市政府大楼不远处有一家大排档,土豆牛肉盖饭做的很好吃,他急步朝着大排档走去。 “老板,来一份土豆牛肉盖饭,多加10块钱的牛肉。”王子枫坐在一张空桌子上,开口对老板喊道。 “好咧!” 等饭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看政府办公室群里有什么八卦,刚看几秒钟,一个青春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你,你也在这里吃饭。” 王子枫抬头看去,年轻版的袁雯洁,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次对方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遮挡住了牛仔短裤,仿佛没有穿裤子似的,露出两条笔直雪白的长腿,丸子头,黑色帆布鞋。 心动,对,就是心动。 王子枫再次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这、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那我到底是喜欢袁雯洁?还是喜欢长得很像袁雯洁眼前年轻姑娘?”王子枫有点发愣。 “我可以坐这里吗?”女孩问。 “坐,当然可以坐。”王子枫回过神来:“你家住在附近?” “我是齐州师范的学生,在这边当家教,刚下课。”女孩大大方方的说道。 “哦!” “正式介绍一下,你好,我叫李夕颜,昨晚弄脏了你的裤子,太对不起了。” “没、没事。”王子枫竟然发现自己有点紧张,说话结巴了一下。 冷静!冷静! 王子枫,别一副没有见过女人的样子。 他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 “你不是应该也介绍一下自己?”李夕颜盯着王子枫的侧脸询问道。 “我叫王子枫,在市政府工作。” “哇,你在市政府工作?太厉害了。”李夕颜满眼小星星道。 “就是一个小秘书。”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方羡慕崇拜的表情,王子枫竟然有一丝得意和满足感。 土豆牛肉盖饭来了。 但吃饭并没有阻碍两人的交谈,不知道为什么,王子枫感觉跟李夕颜说话,十分有成就感,总之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在苏琴身上没有,在袁雯洁身上也没有。 “好奇怪,难道自己如此的虚荣?并且还是一条颜狗?”王子枫心里暗暗奇怪。 一顿吃完,两人相互加了微信和电话。 “我送你回去?”王子枫道。 “不用,就两站路,我骑共享单车一会就回到学校了。”李夕颜道。 “注意安全,再见。”王子枫并没有纠缠,虽然心里很想跟对方多待一会。 “再见。” 李夕颜骑着共享单车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王子枫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是对这个女孩有不一样的感觉,那种心动加快全身触电的感觉不是假的,但…… 在官场这么久,特别是来齐州的这大半年时间,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在政府大院散步,更不是第一次来吃土豆牛肉盖饭,为什么以前没有碰到? 并且连续碰到了两次,这是缘分呢?还是…… 几秒钟之后,王子枫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肯定是想多了,李夕颜的眼睛多么干净,不可能是想的那种情况。 回家,洗澡,拿起教员的选集认真的阅读,大学仔细研读过,现在再读,对上面的思想理解的更加透彻。 来齐州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温习上一段,每每都有收获,但是今天却有点看不进去,脑海中都是李夕颜的身影。 “自己这是怎么了?思春吗?不对啊,前天才能袁雯洁疯了一夜,当时两个腰子都疼。”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小姑娘?” 王子枫当晚一夜未睡好。 第二天早晨,袁雯洁看着有黑眼圈的王子枫,关心道:“昨天的文件应该不难整理吧?怎么整理到半夜?搞出黑眼圈了?” “不难,不是文件的事,昨晚有点失眠。”王子枫道。 “失眠?”袁雯洁很新奇:“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失眠,有什么心事,说来我听听。”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先给袁雯洁泡了杯茶,然后小声的问道:“市长,你家亲戚有没有小孩在齐州师范大学读书?” 袁雯洁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没有?” “嗯。” “你再想想。”王子枫不死心,因为李夕颜的眉眼跟袁雯洁太像了。 妥妥一个年轻的袁雯洁。 “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了?”袁雯洁疑惑的问道。 “叶夕颜认识吗?”王子枫道。 袁雯洁再次摇头:“第一次听说。” “难道真是巧合?” “到底怎么了?”袁雯洁追问。 王子枫拿出昨晚偷偷拍的一张照片,递了过去:“市长,我昨晚遇到个女孩,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前天晚上遇到的……” 他详细把自己跟李夕颜认识的经过讲了一遍,不过隐瞒了内心对叶夕颜心动的感觉,他又不是傻子。 袁雯洁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眉头微皱,因为照片里的女孩跟自己真有点像,仿佛年轻时的自己。 “这……”她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随后表情有一丝严肃。 王子枫瞬间感觉到了袁雯洁表情的变化,立刻询问道:“市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袁雯洁张了张口,想说太巧合了,但又怕王子枫多想,若是真是巧合或者缘分的话…… 好吧,她感觉有点生气。 对,她吃醋了。 “不是我家亲戚,不过长得确实有点像。”袁雯洁淡淡的问道:“喜欢上人家了?” 唰! 王子枫瞬间意识到了危险,果断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太巧合,怕是……也许我多想了。” “有时候多想想是对的,在官场每一步都要小心。” “是,市长。” “叫小赵检查好车子,半个小时后,去省城。” 第44章 可拍的猜测 陈强站在窗前,看着袁雯洁的专车驶离,眉头紧皱。 “书记,姓袁的又跑省城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周文之急切的说道。 他投靠了陈强就是为了当市长,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空降齐州。 本以为这一次能将对方挤走,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不但高志力完了,李斌还被调走了,听说连陈强都被省里的叶书记严肃的批评了。 刚才得知袁雯洁推了早晨的例会,前往省城汇报工作,他便立刻跑到了陈强办公室。 说实话,他现在对陈强很有意见,半年时间犹犹豫豫,想让袁雯洁臣服,现在人家袁雯洁出手了,直接就是不死不休的狠招。 这才是政治斗争的正确方式,要么不开战,一旦开战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打倒对方。 周文之看着站在窗边的陈强,突然有一种日落西山的感觉,一种苍老的谢幕之感。 “陈强老了,英雄暮年。”周文之心中暗道,眼神有一丝异样。 下一秒,当陈强转头的时候,他眼睛异样的目光立刻隐去。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事情我有安排。”陈强淡淡的说道,随后端起了茶杯。 周文之心里十分不爽,不过表面上立刻恭敬的说道:“是,陈书记,您忙。”说完,转身离开。 走出陈强的办公室,他露出一丝不屑,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东西,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仕途已经到头了,呸,还在老子面前摆架子。” “周副市长,一会要去……” “把今天的事情推掉,我要出去一趟。”周文之道。 “呃?”秘书愣了一下。 周文之没有理睬他的新秘书,大步朝前走去。 “陈强如果提前退休,自己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也许还能进步。”周文之已经不指望陈强了,他准备立刻去省城活动。 半个小时后,陈强办公室,秘书走进来小声说道:“书记,周副市长去省城了。” “知道了。” 秘书躬身退出办公室。 陈强这才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我还没退呢,就急着找领导活动,看来都认为我完蛋了,哼!” 下一秒,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很快电话里传出一个阴沉的声音。 “计划尽快实行。”陈强道。 “是。” “那件事情还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吗?”陈强问。 “没。” “废物!”他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 省政府大门前,袁雯洁带着文件去跟领导汇报,王子枫和司机小赵再次无所事事。 不过这一次,袁雯洁并没有让他们等,说可以自由活动。 王子枫给冯明燕打了个电话,对方竟然不在学校。 “在哪里?” “我在张怡的老家曲县。”冯明燕说道。 “有什么异常吗?”王子枫问道。 “说不上来,总之感觉有点不对。”冯明燕道:“您如果今天不打电话,我晚上也会打电话给您,把情况汇报一下。” “正好我现在有空,说说吧。”王子枫道。 让冯明燕关注着黄威的一举一动,也就是一步闲棋,毕竟袁雯洁和黄威还没有离婚,两人荣辱都绑在一块。 官场对家庭还是很看重,特别是重要岗位上的领导,你如果连一个家都管理不好?又如何管理一个市或者一个省呢? 古人说升官发财死老婆。 绝对不是休老婆,自古至今,你想坐上重要的领导岗位,必须有一个和睦的家庭。 “张怡的父亲是一个赌鬼,母亲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跑了,他父亲整天赌钱,输钱就打她,所以上初中之后,张怡就变成了一个小太妹,学习成绩并不好。”冯明燕道。 “咦?”王子枫也觉得奇怪:“小太妹?学习成绩不好?” “对!并且当年没有考上高中,去了一所职业中专。”冯明燕回答道。 “你确定?张怡现在可是就读东华大学法学院。”王子枫觉得冯明燕肯定是调查错了:“你是不是搞错了?调查一个人的背景都能搞错,以后你即便进了公务员队伍也没什么前途,官场全是人精。” “王哥,我绝对没有搞错,刚刚还跟张怡的初三班主任见了一面,给她看了张怡现在的照片,对方一眼就认了出来。”冯明燕道。 上次跟王子枫见面,她硬头皮叫了一声王哥,王子枫没有拒绝,所以她便大着胆子叫了。 这样可以进一步拉近彼此的关系。 “东华大学可是985,法学院还是王牌专业,张怡一个职专生能进去读书?”王子枫问道。 “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当地教育局我没有查阅的资格,也不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的东华大学。”冯明燕道:“还有张怡的父亲三年前欠了一大笔钱,要债的人天天上门,好像还要抓了张怡去卖,砍断张怡父亲的手等等,最后却听说张怡家还上了赌债,然后全家搬去了省城,再没回来。” 王子枫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赌鬼?搬去了省城?然后一个小太妹去了东华大学读书,还是进了法学院。 “张怡是不是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的那种女孩?”王子枫问道。 “不算顶尖的那种漂亮。”冯明燕回答道。 王子枫不相信,于是说道:“发对方的近照给我。” “好!” 很快张怡的近照发了过来,王子枫看了一眼,还真不是那种一笑倾城的漂亮女人。 “这……”如果对方一笑倾城,一些事情还能讲得通,可现在…… 王子枫感觉脑袋有一丝混乱。 “王哥。” “我在听。”王子枫道。 “黄教授和张怡好像去了香港。”冯明燕道。 “好像?” “我没有办法查询对方购买车票或者机票的信息,只是通过张怡的室友打听情况,张怡经常去香港购物。”冯明燕道。 “没查对方朋友圈?” “张怡从来不发朋友圈。”冯明燕道,这一点也让她十分奇怪,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竟然不发朋友圈? “把张怡的手机号给我,我来调查她的行踪。”王子枫道。 他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好的!” “还有,你在张怡老家仔细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这事有点怪,对了,除了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嘴一定要紧,这是为你好。”王子枫叮嘱道。 “王哥,我懂,谢谢您。”冯明燕说道。 “在外自己小心点。”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眉头紧锁。 一个赌鬼的女儿,莫名其妙的成了东华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并且还勾搭上了黄威,这怎么看都觉得像个阴谋。 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下一秒,王子枫摇了摇头,想了想给卫勇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四、五下,随之传来卫勇的声音:“喂?” “卫哥,中午有空吗?一块吃个饭,今天跟袁市长来省城出差。” “忙啊,突然找我吃饭,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卫勇问道。 他和王子枫关系不错,举手之劳的小忙,他不会拒绝。 谁知道那片云彩有雨,未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对方。 “卫哥果然料事如神。”王子枫有一丝尴尬。毕竟如果没事的话,他还真不会打电话给卫勇。 他心里惊醒,以前在省城工作,他们几个晚上经常一块喝酒,关系很好。 以后自己来省城要抽空跟他们聚聚,不能把关系放下。 “少拍马屁,说。”卫勇笑着说道。 “帮我查个人,看看她这几天是否买了去香港的机票。”王子枫报了张怡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急吗?” “有点。”王子枫道。 “一刻钟后回你。” “谢谢卫哥。” 挂断电话后,大约十分钟,卫勇发了一条语音微信:“前天飞的澳门,同行还有一个人,你猜是谁?黄教授。” “谢谢卫哥。”王子枫立刻发语音道谢,同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好看。 眼看着就要把陈强搞倒了,都已经刺刀见红了,把矛盾白热化,等着省领导裁决,万一这个时候黄威出点事情,那么…… 王子枫不敢想了,特别是黄威和张怡去的地方——澳门。 那里可是赌鬼的天堂。 “不会吧?” “阿弥陀佛,千万别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王子枫感觉十分无力,即便自己现在就飞到澳门,也不一定找到对方。 再说了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怎么办?” 他对黄威真是厌恶到了极点,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袁雯洁最关键的时候。 “要不要向袁雯洁汇报?” “不不不,不能汇报,这时候不能让她分心。” 王子枫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两人只是去玩。”他这样安慰自己,但觉得自欺欺人,张怡的父亲是赌鬼,怎么可能让人放心。 赌场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大学教授进去了,不是要让别人玩死? 整整一个上午,王子枫坐如针毡。 “怎么了?”小赵疑惑的问道。 “没事。”王子枫摇了摇头。 小赵也没有多问,他不是好奇的性子,不然也不会给领导开车。 大约上午11点10分,袁雯洁一脸笑容的从省政府大楼走出来,王子枫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市长,有件事。” “什么事?先找个地方吃饭,上次你不是说附近有一个不错的饭馆?今天我请客。”袁雯洁坐进车子里,开口说道。 看得出来,肯定汇报的一切顺利,她很高兴。 王子枫也跟着坐进车里,不过他看了一眼小赵,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些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小赵也不行。 饭馆很近,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王子枫和袁雯洁在饭馆门口下车,小赵停车去了。 “市长,有件事情我必须向你汇报。”王子枫小声说道。 “什么事?神神秘秘?”袁雯洁问道:“饿了,你去点菜。” 王子枫想了想,最终没说,因为说了,袁雯洁肯定没心情吃饭了,还不如吃完饭再说。 “怎么又不说话了?”袁雯洁问。 “吃完饭再说。” 小赵很快停好车走了进来,三个人要了三个菜一个汤,很节俭。 吃饭时候没说话,吃完饭,王子枫去要了一壶茶。 小赵很有眼色,说出去抽口烟。 “小赵走了,有什么就说吧。”袁雯洁其实心里也奇怪,王子枫一直很沉稳,吃饭前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市长,黄教授去了澳门。”王子枫道。 听到黄教授三个字,袁雯洁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要提他,他的事跟我无关。” “身边带着一个女孩。”王子枫继续说道。 袁雯洁的目光朝他看去,有一丝生气:”说了不要提他,他爱干嘛干嘛,不关我的事。” “市长,你们毕竟没有离婚,主要是这女孩的父亲是一个赌鬼,并且女孩当年还是小太妹并没有考上高中……”王子枫一口气把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袁雯洁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又不是政治小白,一听就不对。 “你是说这里边有问题?” “市长,你想想看,赌鬼,澳门,莫名其妙的进入985的女孩,这一切都是巧合吗?”王子枫道:“我想了一上午,甚至觉得这两天意外碰到的李夕颜都变得可怕起来,真那么巧吗?不但跟市长您长得很像,又偏偏让我碰到两次。” 袁雯洁紧皱着双眉没有说话,看得出来,很紧张。 “我上次就应该立刻跟他离婚。”几分钟后,她懊悔的说道:“这次本来十拿九稳了,叶书记肯定了那份报告,如果出现变故的话,按照以往的规则,不可能短时间内同时把书记和市长都调走,可恶的黄威。” “我上午打了黄教授的电话,打不通,没有打张怡的电话,怕打草惊蛇,毕竟如果事情发生了,我们装不知道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王子枫道。 袁雯洁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黄威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她说。 “市长,要不下午不急着回齐州,去您家里看看。”王子枫建议道:“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打算?” “对,黄教授欠下大笔赌债,被扣押,然后神秘人帮他还了赌债,等黄教授回来,可能就会传出市长您贪污受贿的风声。”王子枫道:“咱们用贪污腐败搞掉了高志力,他们找不到证据那就直接创造证据。” “那个张怡跟了黄威多久?”袁雯洁问。 “听冯明燕说,她和黄教授分开后,张怡就贴了上去。” 第45章 大秘的权势 袁雯洁紧锁着眉头,久久没有说话,现在找不到黄威,想再多也没用。 这是一个阳谋,你知道了也没用,说黄威是被诱骗?也会暴露黄威跟张怡的不正当关系。 你连自己老公都管不好,家庭也经营不好,有什么资格和能力管理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市? 不承认黄威和张怡的关系,那就无法洗清赌债的问题,人家凭什么给你老公还赌债?还不是因为你是一名市长?即便真跟你没有关系,但因为你的官职为你家人间接带来了巨额利益,再说了,说不知道谁信啊,毕竟是夫妻。 “好歹毒。”袁雯洁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甘心的说道,随后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子枫,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子枫脑袋痛,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祈祷黄威不要上当受骗,不过去了澳门,一旦进了赌场,也许就不受他控制了。 “市长,黄教授现在还没有找你求救,也许情况还不是最糟糕,我们现在应该准备钱,尽可能多的钱。”王子枫想了想说道:“一旦黄教授打电话要钱,我们把钱打过去,至少可以不用做局的人出钱,将影响降到最低。” “黄威出轨的事呢?”袁雯洁问。 事关自己,并且又是黄威惹出来的事,她一下子脑子有点反应变慢。 这是人之本性,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瞬间理智和客观就会消失,很本能的寻找外人的帮忙。 外人因为事不关己,反而能保持脑袋清醒。 “两权相害取其轻,作风问题,还是黄教授的作风问题,可以先扯皮,这种官司只要不是捉奸在床,就可以无限期拖下去,等陈强被调走了,这点影响也就无伤大雅了。”王子枫道:“现在最主要是搞钱。” 袁雯洁听了王子枫的话,明显安心了很多,不再慌张,随着脑袋的清醒,立刻想出了主意:“下午你帮我把那套婚房挂出去售卖,当时结婚黄威把房子挂在我的名下。” “市长,万一我们猜测错了呢?”王子枫道,他有点担心,万一自己猜错了,袁雯洁把婚房卖了,到时候会不会怪自己? “错了就错了,想到那个房子里不知道进去过多少女人,床被多少女人睡过,我就感觉恶心,早就想卖了。”袁雯洁说道。 她没有一点心理压力,自从黄威和冯明燕的事情被爆到网上,她就没有再回过婚房,感觉太脏了。 袁雯洁有精神方面的洁癖。 当时在车上的时候,她发现王子枫是第一次,才会全身心的接受了对方,不然的话,也许他们两人之间只会有一次,不会发展成稳定的情人关系。 因为下午要卖房子,所以没有急着回齐州。 这件事情他们不想让小赵知道,于是下午王子枫开车带着袁雯洁先回了她跟黄威的婚房,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拿了户口本和不动产权证,直接去了附近的链家,做了全权委托,每平米便宜五百块,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出手。 链家的一名工作人员,立刻上门拍照,当天下午就挂到了网上。 此时王子枫和袁雯洁正在回齐州的高速路上。 小赵开车,袁雯洁坐在后排微闭着眼睛,王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正在看着刘樱发过来的对于市长公共电话和邮箱的计划和设想。 王子枫眉头微皱,并不满意,一看就没有用心,这个岗位虽然看着不重要,但如果干好了,还是能出成绩的,因为此时正是袁雯洁的困难时期。 “怎么了?”身后传来袁雯洁的询问声,可能刚才他轻轻的叹息被听到了。 “市长,前段时间策划的市长热线和邮箱,需要一个副科级岗位运营,刘樱发了一份计划,太肤浅了,这个岗位还是很有用,可以跟广大人民群众直接沟通,也许就能找到我们需要东西。”王子枫说的很隐晦。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袁雯洁道,随后突然问道:“子枫,你说刘文君适合去哪里?他再待在调研室就太浪费人才了,今天叶书记都说刘文君有国际视野,是一个人才。” 刘文君的事情,王子枫还真认真考虑过,只不过袁雯洁如果不问,他是不会说的,虽然两人突破了关系,但基本的官场规矩还是要遵守。 一个秘书,在市长询问的时候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如果想左右市长的决定的话,那就离发配不远了。 “市长,我认为刘文君适合去财政局当个副局长,他是齐州市发改委的老人,又在调研室干了很多年,对于市州各处项目了如指掌,到了财政局,那皯项目该给钱,那些项目不该给钱,由他把关,市长你应该不会再那么辛苦。”王子枫说道。 财政局批资金都需要市长签字,但袁雯洁刚来,有些项目根本不了解,想慢慢了解吧,沈兰就会去找陈强,然后陈强就是各种施压,搞得好像是她阻碍了齐州的经济发展,最终她被架空了对财务这块的掌控了。 袁雯洁也不是没有抗争过,但你一个空降的领导,不可能马上就对齐州的各种项目深入的了解,再加上手下根本就不配合,所有人都认为她在齐州干不了一年。 袁雯洁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不过根据王子枫对其了解,刚才这个建议,她十有八九是同意了。 …… 省政府大门前,周文之脸带笑容的坐进了车里,准备返回齐州。 他刚刚从老领导,现任省组织部副部长的办公室出来,得到了一个大消息。 一旦陈强被调到省人大,那么袁雯洁便会再进一步,提拔为书记,至于市长的位置,不可能再空降,只能从本地提拔,而周文之则是最佳人选,只不过背了一个处份,便让事情有一些变数。 老领导对其透了一个口风:“叶书记对陈强很不满意。” 坐在车子后排的周文之,闭着眼睛,想着老领导的话,随之有了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 再说了他当年投靠陈强就是为了市长的位置,现在既然陈强这艘破船要沉了,他可不想跟着殉葬,再说了,他也不是陈强一手提拔的,对他有提携之恩的是省里的老领导。 “就这么干,即便仍然矮袁雯洁一头,但自己至少坐上了二把手的位置,等干上几年,外调到其他市。”周文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 天黑之前,王子枫和袁雯洁回到了齐州。 下车后,袁雯洁看了王子枫一眼,道:“对那个什么李夕颜小心一点,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万一真有问题,我可救不了你。” 王子枫看着周围没人,于是小声说道:“市长,我会为你守身如玉。” 哎呀! 随之被袁雯洁拧了一下:“说正经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他们想用一个冒牌货勾引我,没门,我心如磐石。”王子枫说道。 “不见得吧,人家又年轻又清纯,还长得跟我很像,你不心动。”袁雯洁道。 “我喜欢成熟的花蜜。”王子枫小声说道。 “流氓!”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走了:“查一下。” “嗯!” 分开后,王子枫掏出手机,想了想找谁调查李夕颜呢?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感觉头有点大。 就这两天,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大部分还是陌生号码。 铃铃……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不是陌生人,王军的来电。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王军。” “王副主任,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王军道。 王子枫知道对方想什么:“好啊,正好晚上没吃饭。” 两人约好地方,便挂了电话。 离市政府宿舍大约一公里,不算太远,王子枫骑着共享单就去了。 重庆火锅。 王军提前到了,一直在门口等着王子枫,看到他骑着单车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王副主任,对不起,没想到您骑单车过来,我应该去接您。”王军道。 “行了,别您啊您的,叫我子枫就行了。”王子枫停好共享单车,开口说道。 “您是领导,应该的。”王军在四平县法制科待了这几年,磨平了棱角。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总之要看心里能不能守住底线。 若是没了棱角,彻底没了底线,那么这人就废了。 如果内心深处仍然有自己坚守的底线,这人以后才会有所成就。 两人走进重庆火锅城的一个包厢,服务员很快端上来了菜。 王子枫陪着袁雯洁在省城跑了一天,也没正经吃饭,所以菜上来后,便大快朵颐,并没有跟王军客气,因为这人他肯定要用,没必要客气。 “王副主任,我的事……” “你想继续留在四平县,还是调回市里?”王子枫夹了一块羊肉,满满的一口,过瘾。 “只要能让我干刑侦,四平县和市里都行。”王军道。 “四平县的刑警队长孙强国丢了配枪,找回来了吗?”王子枫问道。 “嗯,当天就找回来了。”王军回答道。 “他人呢?” “还在停职反醒,听说卫大光想把他撸了,换自己的人,杨贵不同意,不过卫大光是局长,杨贵是副手,县里的赵权书记是卫大光的老领导。”王军道。 他的意思是说,四平县刑警队长的位置,局长卫大光预定了。 “那你先当个刑警副队长吧,好好干上几年,以后调市里就容易了。”王子枫说道。 “谢谢王副主任,我敬你。”王军大喜道。 王子枫没有客气,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喝完就把酒杯扣在桌子上。 “只此一杯,不能再喝了。” “是是是。”王军点头应道。 其实王子枫让王军留在四平县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他明天可能就会调去四平县,有一个熟人总是好的。 还有卫大光那个老油条,应该不会驳自己的面子,毕竟仅是一个副队长,王军的资历和级别都够。 这事只需要跟袁雯洁打声招呼,并不需要对方亲自去办。 王军帮了大忙,调出法制科给个位置,应有之意。 吃饱喝足,王子枫准备回去洗澡睡觉,明天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一旦黄威的事情爆了,他必须帮袁雯洁顶住。 “王副主任……”王军一脸祈求的表情。 “嗯?” “我的事,你别忘了。”王军道。 看那样子,他真是非常怕自己忽悠他,一脸患得患失的表情,纠结的样子让人难受。 王子枫想了想,直接掏出手机,问:“卫大光的电话是多少?” “181……”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大约六、七下,手机里才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你好。” “卫局,你好,我是王子枫,袁市长的秘书。” “王副主任,您好,您好,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卫大光的声音都充满了油滑。 “王军同志在抓捕高志力的时候表现的很好,听说他是省警察学院的高材生,还是硕士学历,你们四平县公安局不重视人才啊。”王子枫说道。 “王副主任批评的事,我的责任,王军同志确实是一位好同志,待在法制科太浪费了,我检讨。”卫大光道。 他是道歉检讨不要钱的说,至于说王军安排在那里,只字不提。 其实卫大光心里很担心,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的想法:“难道王军看上了刑警队长的位置?不行,这个位置是给自己的徒弟预备的,当年如果不是孙强国巴结上高志力,这个位置早就是自己徒弟的了。” “卫局,王军是学刑侦的,我觉得还是调他回刑警队吧。”王子枫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然后不想再啰嗦,卫大光一个正科级,自己已经是副处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高志力的逃跑,卫局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卫大光心里转了千百道,差一点没挺住,不过他跟徒弟的关系很好,于是最终硬着头皮说道:“王副主任,刑警队长的位置,局党委已经开会决定了。” “嗯?”王子枫嗯了一声,没有急着说话,手机里的气氛很压抑。 官大一级压死人。 高志力的事情确定能牵连到卫大光,毕竟是从他的包围中离开的。 反正上面想整你,总有理由。 卫大光额头冒汗了,这几天市里的消息他很清楚,袁雯洁这次八成是赢定了,省里的叶书记都发话了。 王子枫是袁雯洁的大秘,对方亲自打电话,如果驳了面子,他这个局长搞不好就到头了。 虽然王子枫管不到他,但总有办法让他丢官,现在想巴结袁雯洁的人很多,王子枫露个口风,卫大光很可能就会麻烦不断。 “副队长呢?”王子枫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说出自己真实的要求。 “副队长还空着,王军同志一定可以胜任。”卫大光立刻说道。 “嗯,就这样。”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心里暗暗想着,这才是一个市长大秘应该有的权势嘛,以前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 第46章 茶楼听曲 王子枫在王军的千恩万谢中,骑着共享单车走了。 王军看着王子枫离开的背影,他知道从此刻起,命运被改变了,本来想着自己没有门路,只能在四平县法制科养老一辈子了。 “谢谢!”他喃喃自语道。 其实刚才他那么催促王子枫,早就犯了官场大忌,话说出口,心里便后悔了,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没有介意,还直接拿出手机给卫大光打了一个电话。 他从小学读到硕士研究生,也看过很多电视,士为知己者死,字面意思很清楚,但心里总是嗤之以鼻。 电视里所谓的恩师,他更是不屑一顾,觉得虚伪太假。 但此时此刻,王军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含义,因为王子枫就那么突然闯进内心,成了除了父母妻儿之外最重要的人。 有一种想为对方效命的冲动。 王子枫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女孩的号码,让其调查这个女孩。 “李夕颜,齐州师范大学的学生。” “为什么要调查一个学生?” 王军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想法,不过下一秒便抛出了脑外,现在这个时候王子枫让他调查什么他就会调查什么。 王子枫骑着共享单车慢悠悠的往宿舍而去。 他现在根基太浅薄,王军人不坏,能力也不错,再加上此时手里无人可用,即便对方有一些言语的小瑕疵,他也装听不见。 快到宿舍大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王副主任。” 王子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肖建。 “肖副主任,大半夜你这是干嘛?”王子枫问道,其实心里很清楚,对方肯定在这里蹲他。 今晚肖建打了七八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王副主任,一直想请你喝酒,你总是推辞,这次不能再推辞了。”肖建道:“我等你几个小时了。” “改天吧,今天累了。”王子枫并不想给对方面子。 之前,肖建可从没拿正眼瞧过他。 “王副主任,我可以叫你子枫吗?你也别叫我肖副主任了,叫老肖行了。”肖建并不离开,也不让路,抓着王子枫的共享单车不松手。 今天下午周文之回来,他听了一丝口风,猜测很可能陈强真要倒了,他之前虽然没跟王子枫打过交道,但也没给对方好脸色,甚至也没有跟袁市长汇报过工作。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楚长河是完蛋了,周文之都是崭新的奥迪配车,再看看袁市长的那辆旧车,不言而喻。 如果这一次他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以后可能更没机会了,毕竟办公室里他的年纪最大。 王子枫真不想给对方这个面子,子枫?老肖?他不配,但人在官场,能不撕破还是不要撕破脸,再说了袁雯洁现在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赢。 即便百分之百的赢了,陈强调走了,但陈强一系的官员分布在齐州大大小小的部门里,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人抓到把柄。 “老肖,今天真不行,改天吧。”王子枫再次拒绝道。 “子枫,喝酒了吧?这样,咱们就去喝杯茶,给您醒醒酒。”肖建道。 今晚不达目的不罢休。 “行吧。”王子枫实在没办法,他总不能彻底撕破脸吧,真没那个必要。 在官场,跟人彻底撕破脸之前,一定要有彻底将对方碾压的能力,不然的话,就不要撕破脸。 袁雯洁来齐州大半年,被排挤和打压成什么样子,表面上跟陈强还是客客气气,一口一个陈书记,如果不是省里给了压力,再站不稳就可能被调走,再加上高志力的事情,她才破釜沉舟。 王子枫还了单车,坐进了肖建的车里,一名黑裙美女给他开的车门。 “这……” “我远方的一个表妹,许楠,在齐州上大学,今晚本来准备喝一点,让她帮着开车。”肖建解释道。 王子枫坐是了车子后排,肖建跟着坐了进来。 车子很快来到了一家古香古色的茶楼,这茶楼开在老街,并不是繁华低端,不过进去之后,王子枫有点傻眼。 大厅里有一个舞台,上面一群穿着霓裳的女子在跳舞,一看就十分专业,跟那种酒吧的不一样。 动作优美,线条芊细,十分好看。 勾栏听曲! 王子枫脑子里瞬间出现这四个字。 肖建看了王子枫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安排个雅间。”肖建对旁边的经理说道。 “好的。”经理立刻亲自带路。 “让雅竹和淡菊过来。”肖建道,不是商量,是一种命令的语气。 经理一脸便秘的表情,没有应声。 “怎么了?”肖建朝着对方看去,一脸的冰霜。 别看他对王子枫一脸的笑意,但对这名经理可没好眼色,这种茶楼,说是茶楼也是茶楼,说不是也不是,想让其停业整顿就是一句话的事。 经理陪着小心,小声说道:“肖主任,雅竹和淡菊在一号雅间。” “里边是谁?”肖建问。 “周副市长。” “知道了。”肖建脸色十分不好看。 雅竹和淡菊,一个舞技绝佳,一个抚了一手好琴。相到配合算是这里的头牌。 “我让若湘和若芸两姐妹马上过来。”经理道。 “嗯!”肖建点了点头。 若湘和若芸是双胞胎,舞蹈学院出身。 王子枫坐在雅间里,许楠赶走了泡茶师,亲后上手,然后端到了王子枫面前。 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道:“子枫哥,喝茶。” “谢谢。”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其实内心深处有一丝小激动,许楠明显是校花级别,皮肤在黑色连衣裙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白。 特别对方的眼神,好像是书上说的桃花眼,太勾人。 “我这表妹从小喜欢茶艺,子枫尝尝。”肖建道。 王子枫端起来尝了一口,还真不错。他跟着袁雯洁没少喝好茶,能让他说一声好,说明眼前的许楠还真有点能耐。 “好茶。” “子枫,是茶好?还是我好吗?”许楠红着脸问道。 王子枫心里这个痒啊,他想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那对方那又桃花眼,愣是破了功,含糊说了一句:“都好!” 明知是肖建设的坑,愣是有点狠不下心拒绝。 “王子枫,嘴里花花一下就好了,可不能有什么其他举动。”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逢场作戏,绝不能过线。 肖建也不跟王子枫谈正事,就是闲扯。 稍顷,两名穿着古代霓裳赤着小脚的姑娘走了进来,两人是双胞胎,花容月貌。 王子枫看了一眼,慢慢跟喝着茶,跟旁边的肖建闲扯着。 心里想着,一会必须AA制,万一今晚这一场非常贵的话,不能让肖建把自己带坑里。 音乐响起,双胞胎翩翩起舞,不愧是舞蹈学院出身,一下子就吸引了王子枫的目光。 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起身离开,毕竟自己身上没多少钱,真不想花在这种地方。 可是看到二人的舞蹈,愣是没起身,太好看了。 若隐若现的白嫩皮肤,让人欲罢不能,豆蔻的小脚丫,跳动人的神经。 他突然明白古代公子哥勾栏听曲的快乐了。 王军看到王子枫的神色,嘴角再次露出一丝微笑,同时给泡茶的许楠使了一个眼色。 “子枫哥,要不要喝点?”许楠身子凑了过来,糯糯的问道。 “有舞有曲,不能没有酒,上酒。”肖建趁机说道。 “老肖,喝酒我起身就走。”王子枫道。 这样他感觉自己都有点抗不住,万一真喝了酒,今晚八成是走不了了,到时候可真就掉坑里了。 “子枫,喝一点助兴。”肖建道。 “明天还有工作,如果喝酒 ,那我先……” “听你的,不喝,就听曲观舞。”肖建看王子枫起身想走,立刻拉住了他。 王子枫重新坐下,沉浸在美人的舞动之中,耳边是古琴古乐之声。 美! 旁边的王军给许楠使了一个眼色。 许楠又往王子枫身边靠了靠,大腿不小心碰到了王子枫的腿。 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 “子枫哥,年轻有为,又如此英俊,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许楠问道。 “没多少。”王子枫随口应着,心里想着,这真是肖建的表妹?等舞完这一曲,自己就开溜,不然的话,今晚看样子不好脱身。 许楠各种小动作,手臂碰王子枫一下,大腿碰一下,胸部轻轻擦过王子枫的手臂。 王子枫应付着对方。 肖建在旁边有点急,看到王子枫好像很满意跳舞的双胞胎,于是当一曲过后,立刻让两人过来陪茶。 王子枫起身,下一秒被肖建拽住了。 “老肖,我去上厕所,刚才喝一肚子茶水。” “我也去。”肖建跟着起身。 王子枫心里这个郁闷啊,他本来想尿遁,肖建这个老油条简直像狗皮膏药。 曲听了,舞看了,该走了。 从厕所回来,刚坐下没我久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王军的来电,于是他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市长有什么指示?” 电话另一边的王军傻眼了,市长? “王副主任,我是王军。” “好好好,我马上回家写好,明天早晨给您,市长您早点休息,再见。”王子枫说道。 挂断电话,王子枫一脸不舍的朝着跳舞的双胞胎看了一眼,随后扭头对肖建说道:“老肖,市长让我连夜写份文件,明早要用,我只能撤了。” “这……”肖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他今晚厚着脸皮,强拉硬拽,就是想拿下王子枫。 “经理过来,茶钱多少?”王子枫把经理叫了过来。 “子枫,说了我请你喝茶,怎么能让你出钱。”肖建立刻拦着说道。 王子枫没有管他,盯着经理严肃的问道:“多少茶钱?” “这……呃……” “你这里每天晚上这么多人,又都是木质结构,消防是否有隐患?”王子枫直接提了消防隐患:“看来应该让卫队过来检查一下,以免给人民群众造成财产损失。” 经理一听,脑门立刻出了汗。 最终王子枫支付了一千多块,这才走出茶楼。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内心却在骂娘,一千多块,就喝了壶茶,看了段舞,感觉被当冤大头宰了。 但一开始经理说只收五十块钱的茶水费,可是王子枫不干,非要看账单,这一看就没了一千多块。 肖建看着坚决骑共享单车回去的王子枫,眉头紧锁,想了想转身返回了茶楼,朝着一号雅间走去。 如果陈强调走,袁雯洁升书记,那么市长就是…… 他不傻。 王子枫这条路走不通,也许可以试试周文之。 王子枫回到家,洗了澡,大字型躺在床上,心里仍然在郁闷。但并不后悔,再来一次,也会自己付账,毕竟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可不能掉在这种小水坑里。 “不行,这种打着茶楼跳舞的地方必须取缔。” “老子享受不了,你们也别享受。” “呸呸呸,不是这样,是因为这种地方影响精神文明建设。” 王子枫还是心痛自己的一千多块钱,想着为了精神文明建设,为了净化环境要不要跟市长提一下,来一次严打,关了这狗屁茶楼,反正自己以后不能去了。 叮咚! 正想着呢,来了一条微信。 他伸手拿过手机,李夕颜发来了消息。 “睡了吗?” 王子枫不想回。 叮咚! 又来了一条。 “周末市文化馆有画展,我有两张票,你有时间吗?” 你到底是人是鬼? 王子枫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李夕颜的眼睛非常的清纯,一看就知道没出过社会,怎么可能是某人的工具呢?再说了,他也没有这么大的排面吧? 他还是没回。 过了一会,李夕颜又发来一条消息:”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楚楚可怜的情绪透过文字传了过来,让王子枫心里一软。 “周末有时间,但我对画不太懂。” “没事,我也不太懂,但又想去看看。”李夕颜发来了语音:“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好吧!” 王子枫答应了。 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是因为李夕颜像袁雯洁,所以自己才另眼相待,还是因为对方的清纯漂亮?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自己掌握好分寸就行了。 再说了,王军那边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第47章 为什么不努力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在常吃的小笼包摊吃早饭,意外看到了许楠,对方穿着到大腿根的运动短裤,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上身是运动短袖,额头上微微冒汗,看起来像晨跑的样子。 “你好!王副主任,你也喜欢这家的小笼包啊。”许楠主动开口说道。 “你好。”王子枫眼神中有一丝惊讶,他来齐州大半年了,平均每周三天都会在这里吃早饭,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许楠。 “王副主任,你不用惊讶,是我远房表哥肖建让我来的,其实我也不想来,因为我知道勾引不到你。”许楠笑着说道。 她倒是很坦荡。 王子枫要了小笼包,坐了过去:“你倒是诚实。” “不诚实也不行啊,若是我刚才不诚实,王副主任是不是拿了小笼包就会离开?”许楠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王子枫笑了一下,还真被对方猜中了,刚才就是这样的想法,真心没有精力去应付这种美人计。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也不知道肖建是怎么想的,以为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应该对女人没有防备。”许楠自嘲道。 王子枫边吃小笼包边看着许楠,对方属于耐看型,比袁雯洁的容貌差一点,不过也是校花级,特别是两条修长的腿,很白。 “腿漂亮吗?”许楠看到王子枫的目光盯在她的腿上,于是开口问道。 王子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疑惑的问道:“你真是肖建的表妹?” “远方表妹,隔了几代了,按照法律来说,可能都不算亲戚了。”许楠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听他的安排?”王子枫问。 “我学播音主持的,想进市电视台或者宣传口,可惜没考上,家里各种托人找到了肖建,他提了这要求。”许楠倒是没有隐瞒。 看得出来,她是个直性子,好像还受了某种影响,对于男女之情并不是太在意。 “我吃好了,再见。”王子枫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吃进嘴里,起身准备上班。 对于许楠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也没有义务帮忙,至于对方的身体,虽然心里有兴趣,但知道底线和分寸。 女人只会影响他的拔剑的速度,王子枫更在意自己的仕途。 “喂,等等!”许楠追了上来。 “还有事?”王子枫警惕的问道,并且朝着四周看了看,脑海中各种阴暗的想法,对方会不会突然脱衣服,然后高喊非礼等等。 “一个月,随叫随到,绝对不给你惹任何麻烦,事后更会不纠缠,你只需帮我进市电视台,怎么样?”许楠盯着我的眼睛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只交过一个男朋友。” 王子枫张了张嘴,差一点答应,说不心动,那是太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的仕途还没开始,糖衣炮弹已经如此的强烈,以后怎么办啊。 “肖建怎么办?”王子枫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波澜不惊。 “他不仁,别怪我不义,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许楠道:“我如果真是他亲表妹,就不让我献身了。” “这次没考上,下次继续努力,别想着找捷径。”王子枫像个老学究似的说道,随后转身就走。 他怕走的慢了,再鬼使神差的答应,因为他发现许楠还是蜂腰,特吸引人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王子枫强压下去心中的邪念。 “你等等,二个月,各种姿势都可以,不能再多了。”许楠再次追了上来。 王子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么不学好呢?长得这么漂亮就非要走捷径吗?就不会好好努力吗?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说完他气呼呼的走了。 他其实不是生许楠的气,而生自己的气,两个月,任何姿势,就这么放弃了。 心好痛! 王子枫阴着脸走进了市政府大楼,给袁雯洁刷茶杯泡茶,擦了擦桌子,然后去大门口等着。 直到袁雯洁出现,他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把许楠的事情抛出了脑外。 “市长,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 袁雯洁接过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走进办公室之后,突然开口问道:“昨晚你跟肖建一块喝茶了?”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一脸吃惊的盯着袁雯洁,这事怎么对方就知道了。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几天你的手机有多少人打电话,我的手机就更多,并且还有各种表忠心的信息,以及关于你的消息。”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关于我的信息?”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给袁雯洁打电话表忠心他都能理解,但讲关于他的事情是几个意思?挑拨离间?不会吧?没人这么蠢吧? “你的位置,你认为就没人盯着?”袁雯洁道。 “我……”王子枫差一点爆粗口。 “你如果出事,我也只能从秘书科再选一个专职秘书。”袁雯洁淡淡的说道:“小心点,现在正是最白热化的时候,你和我的任何举动都会被放大千倍。” “昨晚,肖建他强行……” “我相信你。”袁雯洁打断了王子枫的解释:“只是让你以后干任何事情都要小心一点,多想一点,三思而后行,官场之路布满荆棘,谁不想进步?所以一定要养成谨慎的品质。” “是,市长,谢谢!”王子枫道。 也只有把你当成自己人,才会这样说。 “今天除了早上的例会,把其他会都推了,跟着我去万祥集团的液压研究室,咱们来个实地考察,只看刘文君的报告毕竟印象太浅。”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一名副市长来汇报工作,王子枫退了出去。先去找到楚长河,把市长的安排跟对方讲了一声,对方是市政府大管家。 离开早会还有一点,王子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喝了口茶,刘樱走了进来。 “王哥,我的计划怎么样?” “不行,重写,好好用点心,发挥出这个位置最大的作用。”王子枫道。 “王哥,这位置有什么作用?过度一下提高一个级别……”刘樱小声说道,看到王子枫的脸色变了,这才立刻闭了嘴。 稍倾,他把刘樱打发走,眉头微皱了起来。 本来这位置给刘樱也没什么,毕竟刘樱是第一个投靠他的,但思来想去,陈强还没被调走之前,这个位置也许能发挥作用,所以必须用一个稳妥之人。 几分钟之后,他写一份报告,然后起身去找了楚长河,希望公开招聘对于市长热线和邮箱的计划,以及这个职位的人选。 楚长河没有意见,只是问了范围,王子枫说面向市区所有公务员。 楚长河点了点头,随后以市政府办公室的名义发出了通知。 王子枫转身离开。 楚长河看对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想了很多,这是要干嘛?让人给他送钱?还是送女人?亦或者有什么其他目的? 思考了一会,想不明白,楚长河也没有继续猜测,他还要为自己的前程奔跑,袁雯洁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向周文之靠拢。 谁也不傻子,周文之可能当市长的消息,也不知道谁放出去的,一早晨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 上午的例会按时召开,今天袁雯洁和陈强都没有针锋相对,不过两人的气压都低,全程严肃脸,搞得其他人大气不敢喘。 例会结束,所有人都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小赵开车停在大楼前,王子枫急步上前打开车门,袁雯洁坐了进去。 王子枫快速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车子驶离市政府,朝着万祥集团而去。 万祥集团董事长刘为国,听到袁雯洁又来了,立刻头疼起来。 “她怎么又来了?” 助理一脸的无辜,不敢说话,怕刘为国把火发他身上。 “刘总,袁市长的秘书说,这次市长来要参观研发部门,并且还要跟研发部门的骨干进行座谈会。”助理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参观研发部门?她能看得懂吗?不是来添乱吗?”刘为国发着牢骚,十分恼火。 助理说完话,低头装鹌鹑,心里祈祷着别朝他撒火。 思考了片刻,刘为国拿起公文包起身朝办公室外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一会袁市长来了,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啊!”助理一脸懵圈。 “让张副总和办公室钱主任接待。”刘为国道。 “是!”助理立刻去通知张副总和钱主任。 一个小时之后,刘为国坐在老街的一栋茶楼里,这茶楼不是开在街上,而是开在巷子里,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茶楼。 大约等了一刻钟,陈强走了进来。 “我的陈书记,你终于来了。”刘为国立刻起身给陈强倒茶。 “火急火燎的干嘛?天塌不下来。”陈强自信的说道。 “书记,你的天是塌不下来,我的天快塌了,这姓袁的天天往万祥跑,今天又去看研发部,还要开座谈会,她想干什么?”刘为国道。 “还能干什么?昨天她去省里汇报的事情你没听说?”陈强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听说了,好像受到了叶书记的表扬,至于汇报的什么内容,我这个级别就打听不到了。”刘为国回答道。 陈强并没有急着说话,慢慢的喝着茶。 “我的大书记,你就讲吧,我都急死了,咱们跟外商都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卡在姓袁的这里,万一事情黄了,上上下下损失太大了。”刘为国说道。 “她跟叶书记讲了全国重工,乃至整个世界重型机械工程的现状,提到了你们万祥集团自己研发的液压系统和元器件,可以替代国外产品……”陈强把袁雯洁昨天汇报的情况讲了一遍。 仿佛当时他就在那里似的,竟然讲得分毫不差。 听完之后,刘为国眉头紧锁了起来,嘴里念叨了一句:“麻烦了。” “怎么,万祥的液压系统和元器件真达到了国际水平?”陈强问。 “这……不好说,武学甲是研发总师,还兼着集团副总,他一直反对引入国外资本,本来被我打压的整天待在研发室,根本不来集团,副总形同虚设,他当时的意见跟袁雯洁提交的报告倒是差不多的观点。”刘为国急着眉头说道。 “难道是武学甲给姓袁的递交的报告?” 陈强摇了摇头道:“是发改委调研室的人。” “是谁这个时候来碍事?”刘为国满脸气怪。 “人心浮动啊,都以为我要倒了,小蚂蚁都冒了出来,呵呵!”陈强冷笑了一声。 “书记,如果武学甲和姓袁的搅合在一起,对我们的事情会很麻烦。”刘为国说道。 “她打她打,我们打我们的,放心,下午就有好戏看。”陈强目光露出一丝寒意。 …… 刘文君接到王子枫的电话,立刻走向处长办公室。 坐他对面的一个矮个子,出口问道:“文君,你这是找处长汇报工作吗?” 刘文君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也没有回应,直接走进了处长办公室,大约二分钟就出来了,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转身离开办公室。 “喂,文君,你去那?”有人问。 “有点事。”刘文君道,并没有多说,急匆匆离开了。 呸! 等他离开之后,矮个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刘文君这算是早退吧?” 没人理他。 处长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调研室的处长走了出来。 矮个子立刻一脸笑容的迎了过去:“处长,刘文君早退,你也不批评他,他这样带坏风气了,谁家里没有点事……” “行了,刘文君的事情你少背后议论,马上中秋了,你去后勤把我们部门的东西搬回来。”处长对矮个子吩咐道。 “处长,我一个人啊?” 可惜处长根本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处长不是傻子,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刘文君巴结上了袁市长,以后可能要高飞了,自己可不能做恶人,还要向他卖好。 官场雪中送炭很少,锦上添花天天发生。 …… 武学甲跟袁雯洁聊得很兴奋,仿佛找到了知音,给袁雯洁分析了万祥液压的优势,以及整体市场的情况,特别强调一旦外资进入,他们的液压研究将彻底被灭掉,从此国产液压系统和元器件将受国外资本的控制。 “武总师,你放心,政府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写份报告直接给我,我向省里汇报。”袁雯洁说道。 “好,谢谢袁市长。”武学甲激动的握着袁雯洁的手,说话有一丝颤抖。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做出自己的液压系统和元器件,再不受外国人的气。 为这事,他没少向刘为国反映,甚至还找过陈职,可惜都石沉大海。 引进外资的事情,在刘为国的推动下,正在稳步进行。 袁雯洁一行人的到来,刚开始他十分不欢迎,此时却很兴奋。 “袁市长,你一定要阻止外资的进入,它们没按好心,想把我绞杀,因为用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跟他们平起平坐了。” 第48章 不能当别人是傻子 袁雯洁通过跟武学甲的交谈,对国内外重型工程机械的液压系统及元器件的情况,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同时也进一步认识到了陈文君那份调查报告的重要性。 铃铃……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黄威的来电,袁雯洁不动声色的将手机递给王子枫,继续一脸笑容的跟武学甲交谈。 王子枫接过手机,看到是黄威的来电,立刻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并没有在走廊里停留,朝着楼下快步走去,边走边按下了接听键:“喂?黄教授,袁市长正在开会。”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不让对方听出端倪。 “小王,救我!”手机里传出黄威的呼喊声。 “黄教授,你怎么了?”王子枫低声询问道,同时再次加快脚步,这种事情不能让第二个人听到。 “救我,他们使诈让我赌钱,还打我,快救我。”黄威说道。 “黄教授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帮你报警。”王子枫道。 “不要报警,你报警他们会杀了我。”黄威急忙说道。 “人民的生命安全是受到法律保护的,黄教授你放心,只要对方犯法,警察很快会解救你。”王子枫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的说道。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如果黄威被对方搞死了,将是最好的结果。 不但对方失去了威胁袁雯洁的筹码,甚至还可以用黄威的死为线索,抓出后面的大鱼,即便抓不到陈强,也可以让办事的人损失惨重。 可惜也只能想想,只要对方不笨,就不可能让黄威死掉。 “不要报警,我说话你听不懂吗?”黄威大吼道:“让袁雯洁接电话,马上!” “对不起,黄教授,袁市长正在开会。”王子枫重复着前边的话,此时他已经走出了大楼,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左右无人,稍稍放下心来。 “我在澳门,你报警没用。” “澳门也是中国领土,王教授你要相信警察。”王子枫道。 “我说了不要报警,听懂了吗?”黄威嚷叫起来:“立刻给我转三千万,不然的话,我就用别人的钱还赌债,这些钱我不知道是谁的,对方也不可能是好心借我,总之你应该清楚里边的弯弯绕,袁雯洁如果不想变成贪污犯的话,立刻给我转钱。” 黄威是法院学的教授,不是傻瓜,当有人拿着钱帮他还账的时候,便意识到了不妥,对方很可能是朝着袁雯洁而去,并不是针对他。 “黄教授,不要用来历不明的钱,一定不要用,我立刻向袁市长汇报,钱会全力想办法。”王子枫马上说道。 “快点,我要受不了了。”黄威道。 “黄教授,如果他们威胁你的生命安全,你可以报警。” “不用你教,立刻告诉袁雯洁筹钱,十个小时,再过十个小时我看不到钱,别怪我!” 嘟……嘟…… 说完,黄威挂断了电话,王子枫立刻反拨了回去,可惜已经关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王子枫眉头紧锁,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一旦黄威用了那些来历不明的钱,袁雯洁做为家属,特别是在重要岗位的领导,肯定要先接受调查,在这种关键时刻,接受调查就等于失去了刚刚取得的胜利。 即便以后调查清楚了,袁雯洁这个齐州市长还能不能当,就不好说了,指不定重新调回省政府某个清水衙门。 领导要的是办事的人,不给领导添麻烦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王子枫一路小跑回到会议室门口。 他眉头紧锁,房子即便卖出去,也就一千万左右,袁雯洁的存款也没多少,根本不可能凑齐三千万。 “可恶!”王子枫心里生出一股恨意。 袁雯洁完了,他的仕途也就跟着完了。 吸……呼…… 他在会议室门口停了半分钟,表情恢复自然,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袁雯洁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短暂的交流,然后继续跟武学甲等技术人员交流。 刘文君悄悄看了王子枫一眼,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焦虑,他又偷偷看了袁市长一眼,发现袁市长眼睛也有一丝焦虑。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心里暗暗猜测道。 武学甲等技术人员并没有发现袁雯洁的异常。 只有像刘文君这种在官场浸润了二十年的老油条,才能发现其微弱的变化。 座谈会终于结束了,袁雯洁跟武学甲等技术人员亲切的握手分别。 坐上车,袁雯洁也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司机小赵的原因。 王子枫也没有多说,两人用微信无声交流着。 至于刘文君,自己开车过来的。 “市长,黄教授欠了三千万赌债,他说有人想帮他还赌债,给我们十个小时,必须把钱转过去,不然的话,他就用来历不明的钱还账。”王子枫编辑了一条文字微信发了过去。 “他混蛋,三千万,我到那里找三千万?房子还没有卖掉,即便卖掉也最多一千万左右,当时这房子还是两家借钱买的。”袁雯洁回道。 “市长,这钱必须给,不然的话,省纪委肯定会带走你调查的话,现在这个时候,带走调查就是输了,即便以后查清楚了……”后面的话王子枫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怎么给?抢银行吗?”袁雯洁真的气得不行,她有时候真怀疑自己,当年怎么能看上黄威这种狗东西。 不,当时也不算看上,只是不讨厌,又年龄大了,家里父母推,再加上对方是大学教授,各方面合适,就稀里糊涂的结婚了。 现在想想还真不如不嫁,也不对,如果不嫁的话,齐州市长的位置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成家立业。 这是官场的某种潜规则。 没人提,但真实存在,如果你是一个光棍,绝对不可能坐上重要领导的岗位。 全国所有的市长和书记,就没有一个是没结婚的。 “齐州的企业很多,三千万对他们来说不算很多,借用一下也不难。”王子枫出了一个馊主意。 “王子枫,你在玩火,如果真向企业借款的话,将彻底的坠入深渊。”袁雯洁发来一条严厉的短信。 “我错了。”王子枫立刻承认错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不妥,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袁雯洁捏了捏鼻梁没有再说话,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 本来通过今天跟武学甲等技术研究人员的座谈,他对于说服省领导更加有信心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出阴招。 这阴招直接命中了其要害。 车子很快回到了市政府大楼,袁雯洁下车朝着办公室走去,王子枫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市长办公室,王子枫随后关上了门。 袁雯洁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疲惫,王子枫立刻洗杯子泡茶。 “别忙了,想想怎么办?不行的话,我就去找老领导,坦白现在遇到的困难。”袁雯洁道:“只不过……” 后面的话没说,但王子枫明显其含义。 有事情就找领导,大事小事都找领导,领导肯定会有意见,你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说明能力有问题。 人都怕麻烦,领导其实更怕麻烦。 人情不是这样用的,要用在最关键的生死时刻。、 王子枫继续洗干净茶杯,坐下泡了一壶茶,给袁雯洁倒了一杯:“市长,喝杯茶,别着急,总会有办法。” “什么办法?”袁雯洁问道。 “报警!”王子枫说了二个字,他想了这么久,如果凑不齐三千万的话,就要尽快报警,并且还要搞得人尽皆知。 “报警?” “对,还必须尽快报警,让所有人都知道黄教授去澳门赌博欠下了三千万,现在被扣压在澳门。”王子枫说道。 “这样的话,黄威会不会有危险?”袁雯洁有一丝不忍。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虽然恨黄威,但也没有想着要对方的命。 “澳门赌场应该不敢杀人,现在不是没回归以前了,如果黄威不是在赌场手里,那么做局的人,也不敢杀人。”王子枫分析道。 袁雯洁没有说话。 “市长,不能再犹豫了,黄教授打电话过来,给了我们主动性和操作的时间,再不报警,一旦黄教授用了来历不明的钱还了赌债回来,那么省纪委肯定会立刻收到举报,您会被要求协助调查。”王子枫道。 “您被带离齐州,即便以后清白了,大概率也回不来了,这期间搞不好万祥也会被陈强卖掉。” 袁雯洁仍然没说话,在沉思,大约一分钟后,她抬头看着王子枫道:“子枫,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既然做了这个局,又让黄威打电话回来,就不可能想不到这个破绽,在做决定之前,一定不要把对方想成傻子,而是要慎重再慎重。” 王子枫表情一愣,随后立刻向袁雯洁道谢:“谢谢市长的教导,我心急了,也乱了。” 袁雯洁继续说道:“我们报警后,如果黄威安全的回来了,一口咬定没有被限制自由,还说钱是我让他收的,我们怎么办?” “这……不能吧?” “为什么不能?我们报警不顾及他的安全,他又会如何念夫妻之情?再说我跟他也没有夫妻之情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急躁了,对方既然出手,就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这个阴谋很完美。 黄威为了自己的教授之位,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捂盖子,他绝对不会允许报警,因为报警很可能失去大学教授的职位。 “只有一条路,转钱。”王子枫道:“市长,你就没有一个熟悉的企业家朋友?” “有,我也不敢开口,谁知道是不是对方安排的陷阱。”袁雯洁道。 “他们能连这一步都算到?”王子枫有点不相信。 “子枫,永远都不要轻示自己的对手,上一次咱们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次,对方是有备而来。”袁雯洁道。 “市长,要不你就去找老领导报备吧,顺便去省纪委讲一下。”王子枫突然感觉这件事情他们处理不了了。 同时心里再次出现一丝怪异的想法,如果黄威突然死了,这个局不但能解,还可以反败为胜,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都揪出来绳之以法。 “你先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彻底没招了,于是起身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刚刚回到自己办公室,楚长河走了进来。 “楚主任。”王子枫立刻站了起来。 “子枫,你早晨不让发个竞聘公告吗?这是今天报名的人数,我让人统计了出来。”楚长河将一张表格递了过来。 王子枫接过看了一眼,道:“谢谢主任,您说一声,我过去拿就好了。” 官场上,对待上司再怎么不待见,表面的尊重还是要有。 “顺路,你忙吧。”楚长河转身离开。 “主任再见。”王子枫道。 楚长河离开后,他重新坐下,仔细看起手中的表格,报名的人数不少,有六十七人。 一个副科的职位,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拿当跳板,会不会有人真的懂其中的含义,或者有建设性的规划。 他只给了两天的时间,明天下班之前,应该就会收到所有人的方案。 这事不急,现在最急的就是黄威欠赌债的问题。 下班的时候,王子枫去找袁雯洁,发现袁雯洁提前走了。 “这……” 五年半的时间,他给袁雯洁当了五年半时间的秘书,这是第一次对方没有通知他,独自下班离开,不知去向。 他可贴身秘书,以前即便袁雯洁提前下班,也会跟他说一声去向,因为很多人找她,都会先打王子枫的电话。 下一秒,王子枫掏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电话,他有点担心。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王子枫彻底傻眼了。 “这……”他更担心了,开始胡思乱想,袁雯洁不会想不开吧?应该不会啊,她的经历可比自己的多,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领导也不会让她空降齐州啊。 “会去那里?” “一个人静静?” “对,肯定想一个人静静。” 王子枫只能往好处想,因为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可能怀疑领导识人的本领,既然领导让袁雯洁来齐州当市长,袁雯洁就不可能像表面上那样脆弱,遇到一点风浪就承受不住。 她可是在官场沉浮了将近二十年。 第49章 别废话 联系不上袁雯洁,王子枫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之中。走出市政府大楼的时候,李夕颜就站在门口,他愣是没有看见。 “王子枫。”李夕颜喊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哦,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脸上并没有任何惊喜,这让李夕颜大失所望。 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容颜,难道今早没有洗脸?还是今天衣服的搭配不好? 她在学校里可是无可争辩的校花,并且还是自强自立学习又好的那种。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李夕颜问道。 “没,有点事情,改天聊。”王子枫道,随后转身走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跟李夕颜交谈,更何况他心里有一丝害怕。 来齐州半年时间了,怎么就那么巧,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就遇到了跟袁雯洁长相有一丝相同的李夕颜,自己还跟对方两次偶遇。 黄威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多想。 李夕颜看着王子枫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上牙咬着下嘴唇,一脸委屈的表情,眼神飘忽不定,最终没有追上去。 急匆匆回到宿舍,王子枫坐在椅子上发呆,思考着袁雯洁到底会怎么做?黄威只给了十个小时,眼看就到了。 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最终他感慨了一句,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袁雯洁被带走协助调查,他就请个长假,懒得再去上班,受人的冷嘲热讽。 滴答、滴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王子枫今晚注定难眠。 同样难以睡眠的还有彭伟。 彭伟,36岁,民政局负责离婚盖章的窗口人员,这个岗位他从23岁干到了36岁,整整做了13年。 老实本分,任劳任怨,这是领导和同事对他的评价。 彭伟有点内向,在结婚前,他能考上公务员,自己很知足,即便是窗口岗位,也很满足。 他没有背景,自知也没有太大的能力,所以十分佛系。 但自从结婚之后,惧体说应该是从孩子出生之后,老婆再也没了以前的温柔,动不动就骂他窝囊废,当年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他云云。 今天下了班,他刚走进家门,瞬间感受到了家里的压抑的氛围,老婆张莲阴着脸坐在沙发上喂老二饭,老大正在乖乖的写作业。 “老婆!”彭伟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砰! 张莲狠狠的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抬头盯着彭伟说道:“大宝马上他就要升初中了,私立初中咱们不用想,市重点初中总要进去吧?” “老婆,咱们不在市重点初中的片区。”彭伟小心翼翼的说道。 “如果在划区之内,我还用让你去求人?你在民政局干了有十几年了吧?连个教育局的人都不认识?我打听过了,普通初中跟重点初中的教学和学习氛围差了很多,大宝如果能进实验中学,三年后,基本可以进省重点高中,如果是普通初中的话,就不好说了。”张莲说道。 “老婆,其实……” 砰! “彭伟,我这辈子瞎了眼跟了你,我认了,但你敢耽误孩子的前程,我跟你没完。”张莲大声打断了彭伟的话。 然后就是各种数落,瞎了眼、窝囊废等等。 “钱宇跟你一块考上的公务员,人家三年前就已经副科了,还有那小孙……” “我出去找人。” 彭伟直接躲了出去,说自己出去求人,其实他根本不认识教育局的人。 为了不想被骂,只好躲出来,在小区里胡乱的溜达。 钱宇他认识,整天耍嘴皮子,彭伟内心看不对方,但是三年前对方成了副科,在单位有了一点小权力。 彭伟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想到了下午看到的市政府办公室发的竞聘公告。 “那个职业是副科级,我能不能试试?好像只要是公务员就可以报名,没有任何限制。” 他眨了一下眼睛,从来没有动过心思的彭伟,突然有一种想往上爬的冲动。 若是自己能竞聘上这个岗位,不但职位提升半级,最主要调到市政府办公室工作,认识的人肯定会变多,也许就能跟教育口的人说上话。 若是再能靠上市长,那么别说孩子的上学的问题,自己以后也许还能进步? 想到这里,他想身离开了小区,朝着小区外边的网吧走去。 家现在是不能回去了,只好去网吧写竞聘计划,他虽然内向老实,但并不蠢,更不傻,不然当年也考不上公务员。 干了十几年的窗口工作,对于底层的人十分了解,他自认为肯定能胜任市长热线和邮箱的工作,只不过坐在电脑前的那一刻,突然脑海中冒出一个疑问:“这份看起来谁都能胜任的工作,为什么还要搞一个竞聘?” 外行人,看到竞聘一个岗位,肯定会说内定云云。 但彭伟在体制内工作了十几年,自然不会这么蠢,如果真是内定的话,根本不会搞出个竞聘这么大动静?直接悄悄的就上岗了,你连知道都不会知道。 …… 早晨,王子枫的脸看起来有点憔悴,他昨晚根本没怎么睡,一直联系不上袁雯洁。 同时他也奇怪,黄威也没有再联系他,十个小时的约定好像不存在似的。 “到底怎么会事?” 他吃了几口早饭,急匆匆来到了市政府大楼门口,翘首等待着袁雯洁的到来。 终于在一刻钟之后,袁雯洁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下一秒,他立刻迎了上去,一脸担忧的说道:“市长,您昨天下班去那里了?打电话一直关机。” 袁雯洁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今天什么工作安排?” 王子枫立刻把今天的工作安排递了过去,同时开口说道:“上午,陈书记要召开党务工作会议,需要您参加。” 袁雯洁还挂着市委副书记的头衔。 两一边走说一边走进了办公室。 王子枫立刻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声的说道:“市长,昨晚黄教授没有联系我,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袁雯洁捏了一下鼻子,看起来非常疲劳的样子,估摸应该也是一夜未睡。 “这事你不用管了。” “呃?”王子枫微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常态,恭敬的说道:“是,市长。” 做为一个秘书,他谨记着自己的本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其实也适应全国所有的秘书。 他们天天跟着领导,机会肯定比旁人多,但同时也蕴含着危机。 一旦飘了,或者狂妄了,瞬间会被打进泥潭。 王子枫跟袁雯洁发生关系之后,总是不停的叮嘱自己,你是一个秘书,你是一个秘书,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他眉头微皱,实在想不明白,袁雯洁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借了钱?还是连夜去了省城求了领导? 可是对方明显不想说,更不想让他知道,不然的话昨天就不会关机了。 所以王子枫并没有追问,但内心却十分好奇:”黄威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搞定?” 咚咚! 正想着呢,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他的表情回归自然,开口道。 刘樱推门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王哥,这是我重新写的计划,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能管理市长热线和邮箱,一定兢兢业业,努力工作,有什么事情多向您请示,在您的领导下优质的完成工作,努力进步。” 王子枫听完刘樱的话,眨了一下眼睛,这是转性了?看来应该是她爸教的。 随后看了看手里的计划,中规中矩,没有出彩的地方,但也没有任何瑕疵。 “计划留这里,你先回去吧。”王子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说道。 “好的。”刘樱这次没有没大没小,乖乖的离开了。 门关上。 王子枫将手里的计划扔在旁边,如果这次没有人出彩的话,都是中规中矩的话,那就还是选刘樱吧,毕竟刘樱是第一个投靠他的话。 刘樱的父亲也算是第一个支持袁雯洁的人。 上午,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中午一个消息,瞬间让王子枫呆立了好久。 黄威在澳门被杀了。 嘶……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王子枫瞬间感觉整个身体一阵冰冷,大脑失去了思考,一股巨大的寒意传遍全身,足足几分钟之后,他才恢复直觉。 “这……这……不可能吧?” 他不敢相信,虽然昨天他在心里想着黄威如果死掉的话,不但可以破局,还可以由此事进行深挖,挖出背后布局的人,给其致命一击。 可是那仅仅只是想想,想和做之间,需要跨越一条巨大的鸿沟。 可是现在,黄威死了,还是死在了澳门。 下一秒,王子枫就想去找袁雯洁,但走了两步,他又收回了脚。 “是她吗?” “不不,不可能是她。” “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话,为什么昨晚一直关机?” “不不,王子枫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黄威就是失足摔下了楼,袁雯洁怎么可能有那么巨大的能量,远在千里之外取对方的性命?” 整个下午,王子枫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浑浑噩噩的样子。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被袁雯洁叫到了办公室。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王子枫抬头盯着袁雯洁的眼睛,没有说话,就是那么盯着。 两人相处了快六年了,袁雯洁自然明白那目光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没有解释,更没有提黄威的事情,而是收拾了一下文件道:“你开车,我们连夜去省城,明天一早,省长和书记要亲自听我的汇报,顺便还要处理黄威的后事。” 王子枫差一点说,让小赵开吧,但看到袁雯洁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他不是孩子了,不能任性,更不能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 “好的,市长。”他道,没有多说一句话,更没有多问一个字。 心里带着深深的疑问,王子枫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先去找了小赵拿车,然后将车开到市政府大楼门口,才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市长,车子已经到门口了。” “嗯!”袁雯洁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大约五分钟后,袁雯洁出现在楼下,王子枫下车拉开车门。 车子很快驶离了市政府。 陈强站在窗户前,透过玻璃看着二号车离开,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眼神更加的难以琢磨。 很快车了进入了去往省城的高速路,从市政府到高速 收费站,王子枫一直在认真开车,一个字都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问。 上了高速之后,后排的袁雯洁突然开口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市长,我没有什么想问的。”王子枫违心的说道。 “真没有?口不应心。”袁雯洁道。 “我……”王子枫心里有千万疑问,但却不知道如何说,更害怕听到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你认为黄威是我杀的?”几秒钟后,袁雯洁语气平稳的说道。 王子枫张了张嘴,道:“我知道市长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 “你还是在怀疑,如果我说跟我没关系,你是不是也不相信。”袁雯洁道。 “我相信您。”王子枫透过后视镜跟后排的袁雯洁对视一眼道。 “口是心非。”袁雯洁笑了一下,道:“总之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黄威是想逃跑,失足从窗户掉了下来。” 王子枫没有说话,因为他内心深处有一丝不相信,太巧合了吧?对方刚想下刀子,黄威就死了。 本来都快把他和袁雯洁逼到死路了,对方布了这么深远的局,对于棋子肯定会很小心的保护,可是棋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坠楼身亡。 三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省城,此时天色已黑。 “直接去我的公寓。“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 “你去小区外边炒几个菜带回来,我先上去。”袁雯洁吩咐道。 “好的,市长。”王子枫一副乖乖的表情。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电梯。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拉着三个菜两盒米饭,敲响了袁雯洁公寓的门。 咚咚! 门开了,袁雯洁穿着吊带睡裙正在擦头发,大片雪白的皮肤露在外边,看样子刚洗完澡。 “正饿了,你快去洗澡,一身臭汗,等你一块吃。”袁雯洁道。 “市长,要不我……” “快去洗,别废话,我能吃了你啊。”袁雯洁打断了王子枫的话,将其赶进了卫生间。 第50章 一切变得顺利 王子枫心里装着事,心不在焉的洗着澡,不像以前,恨不得一整晚跟袁雯洁躺在床上,相互交融,永不分开。 稍顷,他围着浴袍走了出来,浴袍有点小,因为是袁雯洁的。 “吃饭,饿死了。”袁雯洁道。 王子枫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坐过去慢慢吃着饭。 “子枫。” “嗯?”王子枫抬起了头,跟袁雯洁的目光相对。 “黄威的事情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她再次说道:“你相信吗?” “相信。”王子枫点了点头,即便不相信,他也强迫自己相信,因为只有跟袁雯洁没有关系,内心才能平静安稳。 “我没有那样的能力。”袁雯洁解释道。 “我相信,黄教授也许就是想要逃跑,从而失足掉下了楼。”王子枫说道。 他也相信袁雯洁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可是昨晚对方却失踪了,如果没有失踪的话,他百分百的相信,黄威的事情跟她没有一点关系,现在嘛,只能强迫自己相信。 既然既没有证据表明有关系,也没有证据表明没关系,为什么不相信好的一面呢? “你还是不信。”袁雯洁眼神有一丝幽怨:“在你心里,我如此可怕吗?” “不不,我相信。”看到袁雯洁幽怨的眼神,王子枫立刻心软了,急忙开口说道。 “吻我。”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王子枫伸手抱住了袁雯洁的腰,吻在其唇上。 本来只打算蜻蜓点水,但吻着吻着,变得火热起来。 “抱我去床上。”袁雯洁道。 王子枫早就受不了了,一个公主抱将苗条的袁雯洁抱起,朝着卧室的大床走去。 很快卧室里传出吱呀的声音,还有女人诱人的喘息声。 “叫老公。” “讨厌!” “叫不叫?不叫就不给了。” “坏蛋。” “快叫!” “老……公……” 此时的袁雯洁一脸的绯红。 …… 第二天早晨,袁雯洁神采奕奕,皮肤白里透红,一看就被滋润的很好的样子,而王子枫却感觉腰酸腿无力。 正做梦呢,感觉屁股被拍了一下。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懒猪,起床了,今天上午要去省政府一趟,下午陪我去一趟澳门。”袁雯洁已经穿好了衣服。 王子枫立刻用被子盖好自己的屁股,脸有点发红。 “害羞呢?又不是没看过。”袁雯洁露出一丝微笑。 “市长,你先出去,我穿衣服。”王子枫很窘迫,晚上的时候都是昏暗的灯光,朦朦胧胧,此时天色大亮,他真有一点羞涩。 袁雯洁笑着去了客厅。 …… 上午,王子枫开车带着袁雯洁去了一趟省政府,袁雯洁进去汇报的时候,他开车去了一趟检修厂,把奥迪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还好没有安装GPS定位装置,他和袁雯洁的关系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现在斗争到了白热化,还真怕陈强让人在车上动手脚。 除了检查GPS定位装置,还特意检查的刹车,一切正常,他才放心的开车返回省政府。 此时的袁雯洁,正在李援朝面前落泪。 这次她表面是汇报工作,实则是来告状的,黄威的死肯定没完。 “老领导,你可要为我做主。”袁雯洁哭得梨花带雨,非常的委屈。 “黄威的死还有什么隐情吗?澳门警方已经查清楚了,黄威是自己失足坠楼,并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李援朝说道。 袁雯洁是他一手培养的,对于她的事还是很关心的,听说黄威在澳门出事,他第一时间便叫秘书关注,了解具体情况,若是真有隐情的话,他不介意让省公安厅带人前往澳门协助调查。 “黄威的死有没有隐情,我现在说不好,但他去澳门赌博是有人做局,老领导……呜呜……你可要为我做主,混江湖都祸不及妻儿,为了把我挤走,他们都用这么下三滥的办法了。”袁雯洁大颗的眼泪从脸庞落下。 在领导面前哭泣也是有讲究的,你不能嚎,最好不出声,只是眼泪滚滚落下,一副委屈不行的样子。 “有证据吗?”李援朝的表情十分严厉,眼神里带着一丝寒意,如果真像袁雯洁说的那样,对方过线了。 领导可以允许下面的人斗,但绝对不允许毫无底线的斗,真是这样的话,将跟整个官场为敌。 “有,张怡,黄威的小三,她本来是个小太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成了法学院的学生,张怡的父亲是赌鬼,这次去澳门也是她提议的。”袁雯洁说道。 “确定吗?”李援朝问。 “老领导,这些都是无法作假的,只要查一下张怡就知道了。”袁雯洁擦着眼泪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调查,下午省厅的胡处会跟你一块去澳门,把黄威的遗体运回来,有什么手续他会帮助你协调。”李援朝道。 “谢谢老领导。”袁雯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说。” “老领导,张怡会不会从澳门直接离境?”袁雯洁道。 “这不是你关心的,忙黄威的后事就行了,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帮你?” “谢谢老领导,我带了秘书过来。”袁雯洁道。 “嗯!”李援朝点了点头。 离开李援朝的办公室,袁雯洁收起眼泪,她的表情带着一丝悲伤,朝着外边走去。 王子枫已经检查完车子回来了,看到袁雯洁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袁雯洁坐进车里,脸上悲伤的表情才消失。 “市长,现在去那里?” “你打这个电话,对方姓胡,省厅的,下午我们一块去澳门。”袁雯洁给了王子枫一个电话。 王子枫立刻打了过去,跟胡主任商定好了下午的行程,先飞珠海,然后开车前往澳门。 下午在机场,看到胡主任还带着两名年轻刑警,袁雯洁带着一丝疑惑:“这两位是……” “张怡有重大嫌疑,他们去把人带回省里。”胡主任道。 袁雯洁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她了解李援朝的风格,一直雷厉风行,应该是上午她讲了张怡的事情,对方立主刻便安排人进行了调查。 这种事情,普通老百姓调查起来千难万难,李援朝调查都不用自己出面,仅仅秘书打了几个电话,张怡的底细便一清二楚,所以他立刻一个电话打到了省厅,安排人把张怡带回来。 李援朝有点动怒,你排挤甚至明面上挤走袁雯洁,他都没有意见,即便袁雯潮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官场从来都是暗流涌动,能者居之,但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向对方家里人下手,那就是突破了底线,以后是不是其他人也可以仿照? 这是跟整个官场为敌,因为谁也不是孤家寡人,都有家人。 王子枫和袁雯洁坐上了前往珠海的飞机,到了珠海后,因为有胡主任的协调,他们坐上珠海警方的车,直接去了澳门。 在澳门警局见到了黄威的遗体。 袁雯洁一脸的悲伤,还落泪了,这是应有之意,毕竟她是黄威的妻子。 胡主任等都觉得很正常,只有王子枫轻轻扶着袁雯洁的胳膊道:“市长,节哀!”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因为知道袁雯洁和黄威早就没有感情了。 不过他也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在官场快六年了,涵养功夫已经练了出来,表面的举止一点都没有愉悦,脸上的表情悲中带着一丝拘谨。 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天色已黑,他们在澳门住了一夜。 王子枫就住在袁雯洁隔壁,两人吃完饭就各自回了房间,通过微信在聊天。 “小枫想不想出去逛逛?”袁雯洁突然发来一条这样的微信。 “市长,不好吧?”王子枫回道。 来到澳门之后,他隐隐觉得袁雯洁身上的某种压力卸了下来,好像轻松了很多,虽然表情十分悲伤,但他能看出来,袁雯洁实则很轻松。 “没人认识我们。”袁雯洁回道。 “胡主任他们就在隔壁。”王子枫道。 “悄悄的。” “市长,你怎么突然想出去逛街?”王子枫问道。 “别啰嗦,我在楼下等你,记着,别让人看见。”袁雯洁回道。 “这……” 王子枫很纠结啊,感觉来到澳门,卸下市长的外衣,袁雯洁突然有一点孩子气。 女人果然是女人,即便身在高位,有时候也会耍小脾气和任性。 王子枫轻轻的关上门,翘起脚尖穿过走廊,进入电梯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做贼一样。 等来到楼下,看到袁雯洁不知道那里搞来一顶棒球帽正戴在头上,还戴了一副墨镜,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十分滑稽可爱。 王子枫走过去,低声道:“市长,大晚上戴墨镜,很怪异的,没看到别人都注视你。” “哦,对对对。”袁雯洁立刻摘下了眼镜:“走吧,好久没逛街了,都快忘了逛街是什么感觉了。” 袁雯洁拽着王子枫的手臂来到了街上。 “市长……” “不准叫我市长,叫雯洁,我叫你子枫,我们现在是……” “是什么?”王子枫调侃道。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朝前走去。 王子枫急走两步,伸手牵住了她的小手,袁雯洁愣了一下,不过没有抽回去。 两个人就是这样大胆的牵着手,走在澳门的夜色里。 走进一家服装店,因为袁雯洁还穿着正装,所以王子枫为她挑选了一件碎花的连衣裙,裙摆上膝盖上方,能很好的露出袁雯洁白皙芊细的小腿。 袁雯洁换上之后,让人眼前一亮,她本来就十分漂亮,当年可是省政府一枝花。 平时一直穿正装,掩盖了她的美。 “哇,雷女朋友好漂亮啊。”店员盯着穿着碎花裙的袁雯洁对王子枫说道。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王子枫愣了一下,袁雯洁则脸色微红,转了一圈,盯着王子枫问:“漂亮吗?”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王子枫呆呆的说道。 “贫嘴!” 袁雯洁直接穿着裙子,跟王子枫牵着手,继续逛街,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王子枫将袁雯洁拽了进去,对方刚想想话,便被他的嘴堵住了,两人热吻起来。 “雯洁,你是我的女朋友吗?”王子枫在这一刻真的对袁雯洁动心了。 “现在是。”袁雯洁回答道。 “以后呢?”王子枫追问道。 “好了,快回去了,都逛两个多小时了。”袁雯洁催促道,并没有正面回答。 一刻钟后,两人悄悄的回到了酒店,特别是经过走廊的时候,非常害怕胡主任几个的房门突然打开,那样的话,可真就麻烦了。 还好一切顺利。 经过王子枫房间的时候,王子枫想把袁雯洁拽进房间,但没有成功,还被狠狠的拧了一下腰间的软肉。 “你疯了。”袁雯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可惜现在她的眼神对王子枫没什么杀伤力,王子枫只是笑了笑,随后松了手。 第二天黄威的父母也过来了,见了黄威仪容最后一面,然后黄威的遗体便被火花了。 至于张怡,早晨便被胡主任带来的刑警押送了回去,一同带回去的还有澳门警方对黄威死亡调查的资料。 黄威肯定是失足坠楼,没有外力的作用,现在只能确定这一点,至于到底为什么会坠楼?警方还在调查。 当晚,袁雯洁扶着黄威的父母,带上黄威的骨灰,乘车离开了澳门,有胡主任的协调,一路畅通。 在珠海乘机,半夜飞机降落省城机场。 接下来的一天,袁雯洁基本都陪着黄威的父母,王子枫则帮着料理黄威的后事。 因为黄威的事情并不算光彩,所以也没有大办,只是最亲的人来送行,学院派了个副院长过来。 一天时间,便入土下葬了。 晚上,帮了一天忙的王子枫,躺在酒店的床上,翻看着手机。 李夕颜发了很多条微信,还打过来几个电话,本来答应她今天陪她去看画展。 盯着李夕颜的微信头像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以后都准备跟其保持距离。 因为在澳门逛街的那一刻,王子枫有一种想娶袁雯洁的冲动。 以前从来没有过,甚至更多是身体的享受,但是那天之后,他心里真的想跟袁雯洁永远在一起了。 叮咚! 正想着袁雯洁呢,她的微信发了过来。 “睡了吗?” “没呢,正想你。”王子枫道。 “肯定没想我的好事情。” “不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娶你。”王子枫道。 “别闹,告诉你一件事情,陈强马上要被调到省城养老了。”袁雯洁叉开了话题。 “这么快?”王子枫很惊讶,本以为要过年后。 “张怡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很快查出她进法学院是某个副院长帮的忙,然后这个副院长跟万祥集团的刘为国很熟,其国外帐号最近多了一大笔钱,虽然无法追查钱的来源,但这一次陈强等人引起了公愤……”袁雯洁发了一条长语音。 王子枫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谁都有家人妻儿,谁的家人和妻儿也经不住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所以一旦这种事情摆在桌面上,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官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跟陈强有关,但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于是常委会集体通过对于陈强的任免——调省人大。 “恭喜市长大人。”王子枫回了一条语音。 他脸上露出笑容,终于熬出头了,本来还以为需要再斗争很久,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不但摆脱了黄威这个渣男,还顺利踢掉了处处打压排挤她的陈强。 甚至这次她很可能再升半步。 高兴之余,王子枫再次想起死去的黄威:“真是意外吗?” 第51章 上面有人保 第二天上午,袁雯洁去了一趟省政府,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王子枫立刻打开车门,今天上午回齐州,已经出来两天了,本来只是来辞行,毕竟黄威的事情,老领导帮了很多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袁雯洁进去的时候一切正常,心情很好,出来后,表情就变了,眉头也微皱了起来。 上车后,王子枫发动车子朝着高速驶去,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排的袁雯洁。 “市长,怎么了?”他忍不住询问道。 “陈强的事可能有变化。”袁雯洁紧锁着眉头说道。 “呃?不是都定了吗?”王子枫一脸的诧异。 袁雯洁是一个稳重的人,昨天既然说陈强要被调到省人大,那肯定是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不然根本不会跟他讲,可是为什么今天就出现了变故。 谁的能量有这么大? “上面有人讲话了。”袁雯洁道,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还真是神通广大。” “上面?京城?”王子枫心里十分吃惊。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王子枫没有再问,京城圈是他根本够不到的圈子,也不了解,只是十分奇怪,陈强竟然有人保。 中午回到齐州,下午袁雯洁找陈强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交谈,王子枫一直在陈强办公室外边等着,跟陈强的秘书闲聊。 袁雯洁和陈强闭门交谈的时候,政府和市委圈的各个微信群都在悄悄讨论着。 对于这次会谈,所有人都在关注,因为跟切身利益有关。 当然,如果不想进步的老油条除外。 不想进步的老油条,只要不犯错误,简直就是金刚不坏之身,平时没人愿意惹他们,领导也不例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吱呀,陈强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袁雯洁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王子枫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袁雯洁看着面无表情,但跟了她将近六年,王子枫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愤怒。 “看来是谈崩了。”他心里暗道一声。 一路无话,回到市长办公室,袁雯洁的表情立刻阴沉了起来,骂了一句:“混蛋!” 王子枫快速的换了新茶,放在袁雯洁面前,并没有出去,也没有急着询问。 “这个混蛋。”袁雯洁再次骂道,看来这次真是气狠了,以前王子枫还真没有听对方骂过人。 “市长,喝口茶消消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大不了就继续斗呗。”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 虽然在床上的时候,他各种戏弄袁雯洁,让她叫自己老公,但在工作之中,王子枫仍然将对方当成市长,小心谨慎,不越雷池一步。 这才是长久之道。 他不傻,相反很清醒。 袁雯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恶狠狠的说道:“陈强一步不让,甚至还要继续推行万祥集团引入外资的事情。” “这……他太高估自己了吧?”王子枫道。 他也没有想到,都这样了,省领导对陈强已经非常有意见了,对方竟然还敢如此强势。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慢慢放权,做一个清闲的书记,干个一年半载按照规定平稳退休。 大家面子上都好过,和和气气,权力顺利过度。 “十年的土皇帝,再加上京城有人保,陈强已经彻底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袁雯洁微眯着眼睛说道。 “市长,那就斗,万祥集团这一块,咱们稳赢。”王子枫道。 袁雯洁却摇了摇头,道:“陈强老糊涂了,咱们可不能跟着糊涂。”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不明白袁雯洁什么意思。 袁雯洁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子枫,斗争不仅仅只是针锋相对,特别是政治斗争,针锋相对很容易两败俱伤。” 这都是宝贵的政治经验,王子枫立刻露出认真的表情,一副洗耳恭听,聆听教诲的样子。 领导能在私下传授自身的政治感悟和经历,那才是将你当成了真正的自己人培养。 有一个词叫调教。 以前讲某人是谁一手调教出来的,现在基本上是用带,传帮带,某某是谁一手带出来的干部。 袁雯洁现在就是在潜移默化的培养王子枫。 “市长,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继续韬光养晦?”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说实话,他可真不想再韬光养晦了,市长大秘的权势他才刚刚尝了一小口,回味无穷,不想失去。 “子枫,听好了,有一句话叫想要让人灭亡,需要让其疯狂,现在的陈强就是最后的疯狂,他太自信了,真以为省领导还会继续纵容他?呵呵!”袁雯洁呵呵一笑。 叶书记这次被压了一头,虽然给了上面某个大佬面子,但内心肯定不舒服,他可不是没有根基的人,叶家的老爷子还活着呢。 “市长,您的意思是……”王子枫问。 “万祥的事情暂时先不管,让陈强去推动。”袁雯洁说道。 “市长,万一外国资本真的引进来……”王子枫忍不住提醒道。 他内心是善良的,不希望因为内耗把国外资本引进来,从来真的断送了中国重型工程机械液压系统的研究。 “放心,最后时刻,我会据理力争,暂时先别跟陈强争锋。”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问号。 以前的话,他肯定百分之百的相信袁雯洁,但在黄威死后,他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此事,根据谁能得到最大利益的推断,答案让他有点崩溃。 强迫自己完全相信袁雯洁,但内心还是留下一丝怀疑的种子。 “还有楚长河已经不适合当市办公室主任了,你有什么推荐?”袁雯洁突然对王子枫询问道。 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道:“办公室主任的事情,市长您独断,毕竟是您的大管家。” 这种事情他不想插手,不越雷池一步,做好一个秘书的本分。 “行吧。”袁雯洁想了想说道。 “对了,刘文君我想把他安排进财政局,你觉得如何?”袁雯洁再次对王子枫问道。 钱袋子肯定要抓到手。 “市长,我觉得你这个提议非常好,钱袋子早应该抓在手里了,那个沈兰,咱们手里还有她跟高志力的……”王子枫道。 对于这个沈兰他很有意见,上次堂堂一个大市长竟然没有从对方手里拿到十万块钱,简直闻所未闻。 “不急,那是小道,子枫记住,能走大道一定走大道,小道是最后的选择,告诉刘文君,明天上午我找他谈话。”袁雯洁道。 “是,市长!” 稍顷,王子枫退出了市长办公室。 他发现自己额头上冒汗了,感觉袁雯洁的官威好像突然变得更盛了,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以后自己还能不能在床上对其进行戏弄?” “想什么呢,现在是上班时间。” 王子枫微微摇头,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外。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喝了口茶,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 吱呀! 一头短发的丹菲走了进来。 王子枫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丹菲最常跑的是楚长河办公室。 办公室里流传着一个谣传,楚长河的初恋是一头短碎发,所以楚长河特别喜欢短发女孩。 丹菲本来是一头长发,进办公室不到一个星期,便剪成了短碎发,所以才传出她爬上楚长河床的流言。 至于真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王副主任。” “有事?”王子枫淡淡的问道,他对丹菲不感冒,甚至觉得对方有一丝做作。 “王副主任,我也想竞聘市长热线的职务,这是我的计划。”丹菲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王子枫伸手接住,放在一边:“我有空会看,结果到时候会公布。” 丹菲嗯了一声,但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脸羞涩的说道:“王副主任,今晚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说着,身体朝前靠了靠,侧胸碰了一下王子枫的手臂。 酥麻! 王子枫感觉一片柔软,身体有一丝酥麻。 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道:“改天吧,晚上有事。” 他可不想沾染丹菲,对方一看就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如果真想偷吃的话,还不如当时答应许楠,对方可是说过不会纠缠,各取所需。 只不过……他脑海中闪过袁雯洁的身影,最终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事情赶出了脑外。 王子枫能感觉到,袁雯洁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是认真的,并且走心了。 当然他也走心了。 所以如果他真跟某个年轻美女有什么关系的话,肯定会惹怒袁雯洁,女人一旦吃起醋来,根本不会讲道理,即便她是市长也是一样。 稍顷,王子枫发现丹菲还没走,于是眉头微皱了一下,口吻有点不耐烦道:“还有事?” 长得都没袁雯洁好看,怎么还想赖上自己啊?以前不是根本懒得看自己一眼吗? 王子枫在心里暗道一声,有一丝烦躁。 他又不是圣人,以前人家懒得看你一眼,现在对你露出一点好脸色,自己就去跪舔?他又不贱。 真以为美女在任何地方都有特权啊? 更何况丹菲还不是那种顶级美女。 “王副主任,我跟楚主任没有任何关系。”丹菲突然这样说道。 “呃……”王子枫眉头紧皱了起来:“丹菲同志,对于你的私生活我没有一丝兴趣,还有事吗?没事请出去。” 丹菲眼睛突然红了,然后转身离开。 我…… 王子枫想骂人,丹菲红着眼睛出去,叫别人以为自己欺负她了? “不行,想个办法把她弄走,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以前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又作妖,这种人在市政府办公室就是祸害。”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本来不想针对丹菲,但对方便便过来作,那就别怪他了。 咚咚! 刚想看看邮箱里报名竞聘的人投来关于市长热线的计划,外边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进!” “王哥,丹菲那个狐狸精来找你干嘛?”刘樱走了进来。 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问:“有事吗?”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看丹菲好像哭着从你办公室离开,你不会跟她……” “闭嘴!”王子枫狠狠瞪了刘樱一眼。 如果不是对方第一个投靠了他,早让其滚蛋了。 “王哥,我只是想说,丹菲那个狐狸精最会装了,她……” “丹菲是我们的同事,更是我们的同志,什么狐狸精?这是市政府,再听到你说狐狸精三个字,立刻写五千字的检查。”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哦!”刘樱立刻闭上了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王子枫看她这个样子,没有再批评,而是小声说道:“盯着她,有什么事,立刻向我汇报。” “王哥,你……” “什么王哥,以后称呼职务。”王子枫再次瞪了刘樱一眼。 “是,我一定把人盯好。”刘樱终于聪明了一会。 “嗯,没事就出去吧。”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刘樱走了。 王子枫并不为这种事分心,丹菲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刘樱,估摸这次刘樱即便找不到对方的把柄,也会创造把柄,到时候自己顺时而动就行。 让你来自己面前作妖。 王子枫随之把丹菲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开始仔细查阅邮件,既然仍然要斗争,那么市长热线这个职务,还是有用武之地。 再说了,他也想找找看看有没有顺眼的人才。 一连看了十几份计划,大同小异,没有一点创新,都是中规中矩,把职责定死在接电话看邮件,整体每天接收的信息,划分重点,然后给领导过目,再协调其他部门处理云云。 王子枫一目十行,这种大同小异的计划,他根本不想看,如果都这样的干的话,谁干不是干,直接提拔刘樱就行了,她也能干好。 不就是整理邮件和接电话嘛。 “难道就没有一个能人?或者能人看不上这个小小副科职位?”王子枫捏了捏鼻梁,有一丝郁闷。 又看了七、八份,他不想看了,心里想着要不这个位置给刘樱算了。 准备关邮箱的时候,一封邮件刚刚传了过来,他随意的点开,本来无精打采,一分钟后,坐直了身体,仔细阅读了起来。 市长热线和邮箱,每天除了整理总结市民反映的重点事情,向领导汇报,协调有关部门处理之外,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还需要亲自调查。 市民既然求助市长热线,肯定是正常渠道走不通,所以我认为在向领导汇报之前,应该暗中调查,至少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掌握确实的证据,再向领导汇报。 这样的话,可以防止有关部门推诿,甚至欺瞒领导。 看完对方的计划,王子枫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当他看到对方的资料时,愣了一下。 36岁,这……年龄是不是有点大? 民政局,彭伟,36岁,科员。 混了这么久还是一个科员,这…… 算了,还是先见见吧。 第52章 加担子 王子枫在办公室里查看邮件,并不知道市政府出现了一股怪异的现象。 他帮着袁雯洁料理黄威后事的时候,齐州市政府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 本来几乎每天都有人去陈强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所谓的汇报工作其实就是巴结,表忠心,在领导面前混个眼熟,一旦有空缺了,领导才会想到你,提拔你。 可是那几天,陈强的办公室门可罗雀,相反副市长周文之的办公室去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特别是楚长河、肖建等市办公室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跑得更勤。 官场都是人精,个个消息灵通,省里叶书记刚开口准备把陈强调到省人大,半个小时之后,齐州官场就有人知道了,不到半天功夫,整个齐州官场的人全部都知道了。 叶书记是谁?省老大,他的话在东华省就是圣旨,既然他开口了,那肯定是板上钉钉,陈强完了。 第二个消息传回来就是,袁雯洁升齐州书记,周文之担任齐州代市长。 然后就出现了周文之办公室络绎不绝的有人汇报工作。 袁雯洁,本地的官员都不熟,更何况上半年还多多少少跟着陈强跟其作对。 特别是市政府管辖的部门,本来以为大难临头了,他们都是袁雯洁的直属部门,上半年愣是跟其唱反调,陈强一倒,他们不被收拾就怪了。 正当所有人不知如何办的时候,突然一个大馅饼掉了下来,袁雯洁升书记,周文之成了市政府的老大,于是乎,市政府直属各部门的正副局长不停的往周文之办公室跑。 至于陈强的办公室,呵呵,一朝天子一朝臣,你都要去省人大养老了,谁还管你。 那两天,周文之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两天时间,事情就出现了变化,京城某位大佬力保陈强。 当这个消息传回齐州后,本来络绎不绝往周文之办公室跑的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仅仅是这样,大部人脑袋都冒出了冷汗,不过也有庆幸的:“还好自己沉稳,想着过几天再给周文之汇报工作,虽然这几天没往陈强那里跑,但也没有去周文之那里,陈强即便要整人,应该也不会先从自己开刀。” 那些把事情做绝的,甚至私下里讽刺陈强的官员,此时吓得不行,明明叶老大都发话了,陈强百分之百的完蛋了,可是为什么突然又复活了,他们感觉老天爷在玩人。 他们厚着脸皮想去向陈强汇报工作,可是被陈强的秘书拦了。 本来市委和市政府是两套班了,市政府的老大是市长,他们都应该向市长汇报工作,但在齐州,因为陈强太过于强势,手早伸到了市政府部门,所以养成了市政府这边的官员也经常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习惯。 这就是一言堂。 省里早就想打击,可惜派来的市长都不是陈强的对手。 周文之办公室。 他此时脑门一直冒着冷汗,以前可是陈强的狗腿子,几乎天天去陈强办公室坐坐,表忠心,跪舔。 这几天,他飘了,甚于说了陈强几句怪话。 所以当京城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周文之瞬间感觉手脚冰冷。 他太了解陈强了,对方绝对不是大肚的人。 经过最初的他紧张和惶恐之后,他立刻朝着陈强办公室走去,可惜被对方的秘书拦住了。 “周副市长,陈书记很忙,以后有什么工作向袁市长汇报。”陈强秘书面无表情的对周文之说道:“请回吧。” “我真有重要的工作向陈书记汇报。”周文之低声说道。 “请回吧。” 周文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很害怕,内心十分的挣扎,一想到陈强可能会对自己出手,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袁雯洁肯定不会为他讲话。 “怎么办?”周文之彻底慌了。 一个副市长,市长不待见,书记想整你,几乎没有活路。 “不行,我要调走。”周文之立刻急步离开办公室,坐车朝着省城赶去,找老领导想办法去了。 …… 这些事情王子枫都不知道,他正在给彭伟打电话。 “喂,是民政局的彭伟吗?” “对,是我。”彭伟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疑惑的说道。 “我是市政府的王子枫。” 听到王子枫三个字,彭伟立刻知道了对方是谁,声音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王、王副主任,您好。” 一紧张,他说话有点结巴。 “你好,你发来的有关市长热线的计划,我看了,很有创意,现在有时间吗?来市政府一趟。”王子枫说道。 “有、有空,我马上过去向您汇报。”彭伟道。 他在民政局当了十几年老黄牛,但并不等于傻,特别是经历过老婆的摧残,他非常想抓住这次机会。 彭伟放下手机,立刻去跟科长请假,科长问清楚了状况,并没有为难,给了他三个小时假,汇报完工作直接回家行了,不用回来了。 看着彭伟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有的同事开始阴阳怪气:“彭伟还当真了,市政府办公室副科的职位,能轮到他这种人?呵呵,早就内定了,竞聘只是走个过场。” “说不定直走狗屎运呢?”有人道。 “那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副科,搞不好天天围在市长周围,这种职位会轮到彭伟?切!” 同事们都在议论,只有科长没有说话,他眼神有点意味深长:“行了,都说了,好好工作。” …… 彭伟站在市政府大楼前,足足深呼吸了六次,才迈步走了进去。 说实话,当公务员十几年了,整天待在民政局,来市政府的次数不超过一手之数。 王子枫给彭伟打完电话后,又通知了刘文君,明天上午来市长办公室。 本来想拿出手机看看八卦,没想到接下来不停的有人来敲门。 先是肖建,再是胡欧,随后是一些局长,副局长,他们都想向袁雯洁汇报工作,打电话给袁雯洁,袁雯洁直接把他们推到了王子枫这里。 彭伟来的时候,发现王子枫办公室门前站了不少人,于是更加紧张了,同时还十分羡慕。 “王子枫好像还不到三十岁,听说已经副处了,还是市长的大秘,也许用不了两年就可以外放了,出去至少是处级县长,自己呢?36岁的科员。” “唉!”彭伟内心叹息了一声,乖乖的站在后边排队,估摸这里的人就他一个科员。 他还真猜对了,现在来找王子枫的人,基本都是副处和处级干部,科级都少,更别说科员了。 “萧局,市长真的很忙,有空我一定通知你。”王子枫真的很头疼,好不容易又应付了一人,送出办公室,发现门口还有不少人。 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手表,马上都快下班,这些人袁雯洁都不想见,才让他应付。 “彭伟来了吗?”王子枫想了想问道,他想在下班前,跟彭伟谈一谈,这才是他在意的事情。 “来了,王副主任,我在这。”彭伟立刻从后边小跑了过来。 “进来吧。”王子枫道。 彭伟拘谨的走进了王子枫的办公室。 “各位,都先回去吧,市长有空我会通知你们过来汇报工作。”王子枫眼睛扫了一下,局长都被他一个一个打发走了,剩下的都是副局,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再一个一个应付,所以直接对剩下的人说道。 等人离开后,王子枫才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朝着彭伟 看去。 彭伟一直站着,神情有一丝紧张。 他其实脑子很聪明,就是有点内向,当年考上公务员有点运气的成分,那一年报考民政局的人不多。 “王副主任。” “坐吧。”王子枫坐在办公桌后面对彭伟说道,同时眼睛打量着对方。 跟在袁雯洁身边快六年了,他也渐渐的学会了看人。 在官场不会看人,不会揣摩人的心思是不行的。 彭伟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实本分,至于说智商,能考直公务员的人没有一个笨蛋。 老实本分的人在官场都是实干家,不是卖弄嘴皮的那种,这种人在官场是两极分化。 一级,有领导赏识,坐上重要领导岗位。 另一级,大部分都是埋没在平凡的岗位上,然后受溜须拍马卖弄口舌之人的领导。 毕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彭伟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真是半个屁股。 因为你如果大大咧咧的坐下,比领导还放松,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在领导面前显得拘谨,才能让领导感觉到舒服,有一种掌握的感觉。 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至于像那种大大方方坐下,一副自己是英才的模样,一点不害怕领导,什么侃侃而谈,然后收获领导的青睐。 那都是扯淡,没进过官场之人自己想象的。 领导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你自己带入一下,如果你是领导,一个人在你面前非常恭敬,拘谨小心,把你当成崇拜的对象。 另一人,自认为是英才,侃侃而谈,对你没有多少敬畏。 你选那个? 你会在表面上赞扬那个大大方方,侃侃而谈之人,但背后会说对方不稳重,随后提拔那个在你面前恭敬谨慎对你崇拜的人。 领导永远是领导,要恭敬。 彭伟并不知道这些,他是真紧张。 因为对外宣传,领导都是喜欢有才的人,大方自信的人。 谁信谁就是傻子。 多看看新闻,再大的官在领导面前都是恭敬拘谨的。 “说说你对市长热线和邮箱的看法。”王子枫问道。 “王副主任,我认为……”彭伟谈工作的时候,倒是不太紧张,调理也变得清淅起来:“所以必须要人悄悄去实地调查,掌握事情的原委和基本事实,才能呈报市长,为市长提供详实的参考,不能仅让有关部门调查,因为如果有关部门如果有作为的话,也就不用通过市长热线的方式反馈了。” “嗯,说的很好。”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如果让你坐这个位置,你能做到像说的这样吗?去实地调查。” “我能,不过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调查,毕竟人力和精力都有限,但重大的事情,我肯定会进行详实的调查。” “王副主任或者市长亲自督办的事情,我会首先去调查。”彭伟补充道。 对于他的示好,王子枫并不在意,当然也欣然接受。 “有些事情私下悄悄调查可能有危险,你不怕?”王子枫问。 “怕肯定会怕吧,但我会尽全力。”彭伟回答道。 他心里很紧张,知道此时的回答可能决定他这辈子的命运能否改变。 “平时每天都要接电话阅读邮件,整理归纳,又要私下调查,你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吗?能将这份工作处理好吗?”王子枫再次问道。 “我可以加班,我平时一直运动,身体棒的。”彭伟把真实的想法讲了出来。 同时表达了自己想得到这个职位的强烈愿望。 “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马上下班了,于是起身说道。 “王副主任你忙,我走了。”彭伟起身离开,走出市政府大楼后,内心忐忑不安,因为王子枫根本没有表露出一丝态度。 对,就是态度。 他也从王子枫脸上看不到一丝信息,因为王子枫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 彭伟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果然能当上市长的大秘,城府都很深。” 还有十分钟下班,王子枫来到市长办公室,每天下班前都要过来一趟,即便市长不叫也要过来,看看领导是否有什么吩咐,或者第二天需要准备什么材料。 “市长。”王子枫道。 “通知刘文君明天一早过来。”袁雯洁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道。 “好的。”王子枫记下,一会还要再给刘文君打个电话。 “市政府主任你有什么建议,明天必须定下来。”袁雯洁问道。 这种事情王子枫真不想发表意见,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畅所欲言,在我面前还藏着掖着?”袁雯洁瞪了他一眼道。 “市长,我认为肖建和胡欧都不行,他们身上的印记太深了,其他人又可能撑不起来,所以我也说不好。”王子枫实话实说。 袁雯洁点了点头,市政府这个大管家,其实也就是她的管家,即便不是心腹,也要有忠心。 肖建和胡欧确实不合适。 下一秒,她抬起头看着王子枫道:“你先代一段时间吧,级别不动,暂行办公室主任的权利,帮我撑一段时间。” “是!”王子枫应道,这个时候就不能露出一丝不愿意。 领导给你加担子,你还能不情愿? 其实王子枫还真不太愿意,他怕代着代着真成了办公室主任。 他还想主政一方呢。 “有什么使得顺手的人,尽管提到身边,把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安排好。”袁雯洁叮嘱道。 这是放权,也是加责任。 “好的市长,一定不会出乱子,我会协调好各个部门的工作。”王子枫道。 第53章 你下来 下班时间到了,王子枫跟在袁雯洁身后往外走,眼神有一丝幽怨。 刚刚在办公室,谈完正事后,他小声问了一句:“市长,下班我们去逛街?” 被袁雯洁狠狠瞪了一眼:“要死啊,这段时间老实一点。” “哦!还是澳门时的你可爱。”王子枫小声嘟囔道。 下一秒,他便被狠狠拧了一下胳膊的软肉。 “王子枫。” 市政府大门口,李夕颜开口喊道。 王子枫闻声看去,发现了对方,眉头不由的微皱,他实在不想辨别李夕颜到底有没有问题,也不想跟对方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对方好像一直缠着他。 “不会真有问题吧?”心中暗道。 下一秒,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你的小迷妹来接你了。” 王子枫扭头看到了袁雯洁眼睛里的一丝醋意,于是立刻解释道:“市长,你看她是不是跟你长得有一点像,我只是因为她跟你长得像,所以才聊过几句,再说了,太巧合了,已经不准备搭理她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送上门都不要?”袁雯洁一脸的玩味。 “市长,你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不然的话,第一次也不会被你拿走。”王子枫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下一秒,袁雯洁的脸色微红,狠狠白了王子枫一眼:“你要死啊,什么都说。”然后左右看了看,还好周围五米内没人。 “市长,我会为你守身如玉,你也要为我守身如玉啊。”王子枫继续挑逗着袁雯洁,他感觉十分刺激,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只不过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远处人估摸认为两人在交谈工作的事情。 袁雯洁的脸色更红了,不过也就红了一秒钟,很快恢复了正常。 “写五千字检查,明天早晨交给我。” “为什么?”王子枫一脸懵逼道。 “调戏领导。”袁雯洁白了他一眼:“跟你的小女朋友玩去吧,记得写检查。”说完,转身上了车。 王子枫就站在市政府宿舍,在附近不远,所以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 袁雯洁的车子走了,他有点凌乱。 “王子枫。”耳边再次响起李夕颜的声音。 他收回目光,迈步朝着大门口的李夕颜走去:“李夕颜同学,你今天没课吗?” “下午没课,我刚做完家教,顺便过来看看你下班了没有。”李夕颜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道:“上次本来答应你去看画展,突然有事,不好意思。” “没事,你这周末有空吗?”李夕颜问道。 王子枫有点郁闷,他上下打量着对方,心里想着如果真是巧合,李夕颜真是一个单纯的女大学生,自己万一说话重了,伤害了她,就太于心不忍了。 但…… 这也太巧合了,跟袁雯洁长得有点像,又正是他们反攻的时候,李夕颜就这么出现了。 “王军怎么还没消息?”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没空吗?”李夕颜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平时很忙,不好意思。”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尽可能拒绝的委婉一点。 他已经有点懒得管对方到底有没有目的了,总之敬而远之,什么阴谋诡计也没用。 “子枫,这是你女朋友?”胡欧突然走了过来,一副跟王子枫很熟悉的样子。 “不是。”王子枫回答的很肯定:“李夕颜,刚认识的朋友。” 李夕颜听了这个回答,明显眼神黯淡了很多。 胡欧这种老油条太会察言观色了,发现王子枫一副拒李夕颜千里之外的样子,于是立刻不再多看李夕颜一眼。 美女?他见过的美女还少吗? 有权什么美女没有? “子枫,晚上咱们办公室有个聚会,走,坐我车一块过去。”胡欧道。 “呃?我怎么不知道有聚会?”王子枫一脸疑惑。 “通知了,你没看手机吗?” “有吗?我现在看。”王子枫道。 “别看了,我还能骗你,上车。”胡欧直接拉开了车门,将王子枫推了进去。 “呃……”王子枫有点懵。 旁边的李夕颜表情更加委屈了,小声说道:“我先走了。” “李小姐再见。”胡欧直接开口说道,然后上车,开车带着王子枫走了。 坐在车里的王子枫,将李夕颜刚才楚楚可怜的表情甩出脑外,还不是对方是人是鬼呢,总之敬而远之。 如果对方真是单纯的女大学生,那么快刀斩乱麻,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稍顷,王子枫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微信群,根本没有什么聚会通知,他的眉头不由的微皱了起来。 “胡副主任,今晚没聚会啊。” “咱哥俩聚聚。”胡欧道。 王子枫很想说,我跟你熟吗? 不过这种得罪人的话,在官场是大忌,他只好一脸严肃的说道:“停车,胡副主任,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呢,市长明天早晨要,耽误了,你是让我挨批评啊。” 胡欧没有停车,嘴里说着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云云。 王子枫不想跟对方瞎扯,再次严肃的说道:“胡副主任,今天真不行,明天早会市长要用的文件我还没有整理好,你这不是带我去吃饭,这是要让我失业啊。” 胡欧听到王子枫这样说,于是在路边停下了车,他也不能真惹得王子枫不高兴,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度。 过了线,就不美了。 王子枫准备下车,胡欧立刻说道:“子枫,等一下。” 王子枫扭头朝他看去,心里很有意见,跟你很熟吗?一口一个子枫,上半年咱们可真没有说过几句话。 胡欧从车里拿出一个资料袋,递到王子枫面前。 “这是什么?”王子枫根本不接。 “我以前在市政府旁边的翰林小区买过一套83平的二居室,生了二胎后,就换了一个大房子,这里就空了出来,空着也空着,子枫你先住着,产权证也在里边,那天有空咱们去过一下户。”胡欧说道。 翰林小区就在市政府五百米外,房价2万左右一平,齐州属于三线城市,房价不贵。 83平就是160万多,胡欧出手挺大方。 他比肖建实惠,肖建想用许楠腐化他,根本等于空手套白狼。 王子枫没有接,一脸严肃的说道:“胡欧同志,立刻收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然的话,我立刻拿着这文件袋去纪委。” “子枫,你的未来肯定是某个县的县长,甚至书记,前途无量,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我比肖建合适,至少我不是陈强的人,这大半年,我管辖的几个科室对于市长的吩咐都是兢兢业业,不打马虎眼的完成,而肖建则是阴奉阳违。”胡欧开门见山的说道。 房子都拿出来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你先把东西收起来。”王子枫冷着脸说道。 他确实想主政一方,但没必要跟胡欧讲。 胡欧看了看王子枫的表情,最终把文件袋收了回去。 “市长让我暂代主任的位置,你真想进步,就努力工作。”王子枫说道。 随后不给胡欧说话的机会,直接打开车门走了。 骑着共享单车回到宿舍,刚洗完澡,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杨柳的来电。 王子枫眉头微皱,这段时间太忙了,把对方早忘了,不过高志力已经跑了,她这个县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赵权不是陈强的人啊,他暂代县长,应该不会为难杨柳。 下一秒,他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副主任,我是杨柳。” “有事吗?”王子枫淡淡的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距离。 当时利用她,也是杨柳想要瞎自己,反被自己拿到了把柄,所以王子枫并不觉得自己欠对方什么。 若是那天晚上,他上了杨柳的床,对方肯定不会可怜他,只会骂他是笨蛋,活该。 “王副主任,赵书记要给我调岗。”杨柳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说道。 “四平县的事情,我一个市秘书也管不了啊。”王子枫道。 根本不想管。 “王副主任,小红楼的事情……” “打住。”王子枫打断了杨柳的话:“杨柳,你如果没失忆的话,应该知道若是那天晚上,我着了你的道,会有多惨吧?”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然后就是抽泣的声音。 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最烦女人哭了,因为怕所以烦,女人一哭,就是要你让步。 “没事我挂了。”王子枫准备挂电话。 “等等!” “还有什么事?”王子枫问。 “王副主任,我可以为你效命。” “再见。”王子枫道,这种效命太廉价了,还不如没有。 “等等,我在你宿舍楼顶。”杨柳喊道。 刚刚准备挂断电话的王子枫,手指停住了,立刻问道:”你说什么?” “我在你宿舍的楼顶。”杨柳再次说道。 “杨柳同志,你想干什么?”王子枫额头瞬间冒汗,这个时候闹出人命,不是他的错也摘不清楚了,他的政治生涯没开始搞不好就结束了:“你别乱来。” 一瞬间,他吓出一身的冷汗。 “为了这个副主任,我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你们想要拿走,就是拿走我的命。”杨柳说道。 王子枫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他不敢赌啊,万是真的,他肯定会受到牵连。 “你站在楼顶别动,我马上过去。”王子枫立刻说道,总之一句话,先把人稳住,管她是不是吓唬自己。 疯女人,这种女人太可怕了。 下一秒,他立刻打开门朝着楼顶跑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楼顶,看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楼顶边缘,正是杨柳。 “杨柳,你下来。”王子枫道。 “赵权要给我换岗,要把我换到乡里。”杨柳道:“我好不容易从山沟里爬到县城,他又要把我打回山沟。” “你下来,一切好说,我跟赵书记谈,行吧。”王子枫没办法,奶奶个腿,他第一次想骂人,这是碰到个什么女人,太疯狂了。 他在体制内也有六年时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当然,前边五年在省里,这大半年在齐州市,对基层,特别是偏远山区的基层,还是不太了解。 但换个岗位就要死要活跳楼,不应该吧? 偏远山区就不讲规矩了?不讲政治了? 他搞不懂,再说了,赵权要给你换岗,你去闹赵权啊,来闹自己是几个意思? 他真的很想骂人。 “王副主任,你真帮我?”杨柳盯着王子枫问道。 “帮,一定帮,上次不是你提供红楼的消息,肯定没有那么顺利搞掉高志力。”王子枫道。 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上次杨柳也是帮了大忙,论功行赏,也不能让赵权给对方调到乡里。 能怎么办?有时候就要自己安慰自己。 杨柳走了下来,来到王子枫身边。 “杨柳同志……”看到对方下来,王子枫准备发火。 “王副主任,我只是想吹吹风。”杨柳立刻解释道,同时还眨了一下眼睛。 “我……”王子枫六年没有骂人了,自从考上公务员就再也没有说过脏话,今天他要破功了。 “王副主任,我也没有说要跳楼啊,是你自己想歪了,我跳楼了,孩子怎么办?”杨柳低着头说道。 “我……”王子枫说了一个我字,然后不想说话了,转身就走了。 他不想再跟杨柳说一个字,这个混蛋女人。 “王副主任。”杨柳急忙追了上去:“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可要说话算数。” “我什么也没说。”王子枫气得想打人。 “我刚才录音了。”杨柳小声说道。 王子枫转身盯着她,眼睛想杀人。 “王副主人,你前途无量,不要跟我这种小女人一般见识,再说你早晚要下基层,到时候可以去四平县当县长啊,咱们又熟悉,我给你当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绝对把县政府的工作干的井井有条。”杨柳道。 她不是政治白痴,自然知道只有自己有价值,王子枫也许才会帮她。 “我熟悉四平县的一切,也了解四平县的官场,到时候可以让你快速熟悉四平县官场,可以顺利开展工作,做出政绩。”杨柳喋喋不休。 “咱们知根知底,你知道我的一切,用起来也顺手,还放心。” “王副主任,你走慢一点。” “闭嘴!”王子枫气得不行。 不过他承认,如果自己过完年真调到四平县的话,如果有杨柳帮忙,确实可以很快熟悉环境,避免很多坑。 别以为你上面调下来的,基层的人就不给你挖坑。 第54章 一身冷汗 杨柳跟在后面,把王子枫烦得不行。 自从考上公务员之后,他感觉自己不会再动气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心平气和的解决,因为生气发脾气是不成熟的表现,而官场的不成熟就是你进步最大的绊脚石。 可是现在,就是现在,他真的想骂人,甚至有想打人的冲动。 杨柳太混蛋了。 狗皮膏药似的。 他打开宿舍的门,想把门关上,把杨柳关在外边,可是突然发现门关不上了,下面伸进来一只脚。 “拿开!”王子枫冷着脸对杨柳说道。 “王副主任,我真对你有用,齐州六个县,四平县最穷,你前途无量,如果外放的话,选最困难的四平县,既可以不让袁市长为难,又可以发扬风格阻力最小,到时候我还能帮忙,其实四平县虽然最苦,但也容易出政绩。”杨柳滔滔不绝道。 宿舍旁边也住着其他政府工作人员,王子枫实在不想在门口谈这个话题,但让杨柳进来也不合适。 于是只好重新关上宿舍的门,朝着楼下走去。 “王副主任,等等我,我真对你……” “闭嘴,你再说一个字,我、我、我……”王子枫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威胁对方。 “我不说话了。”杨柳立刻说道。 在官场,就没人不会察言观色,特别是领导,杨柳大小也是一个副主任,相当于县政府的二管家,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 她看出王子枫是真生气了,于是立刻闭上了嘴,默默的跟在对方身后下了楼。 王子枫站在街上,看了看不远处的咖啡厅和茶楼,直接忽略了,他工资也不高,不想乱花钱。 最终他走到一家烧烤摊,点了十几个肉串。 杨柳立刻坐在旁边:“老板,再来五十个串,两瓶啤酒。” 王子枫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反正谁点的谁付钱。 串和啤酒来了,杨柳想给王子枫倒酒,被挡了。 “老板,给我来瓶王老吉。”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两瓶。”杨柳马上说道。 王子枫默默的吃着串,喝着王老吉,杨柳在旁边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 “王副主任,我对四平县很熟悉。” “对县政府和县委两套班的人也很熟悉。” “你如果外放的话,四平县最合适。” “闭嘴。”王子枫抬头瞪了她一眼。 感觉都快被其洗脑了。 王子枫确实想去四平县,他也认真考虑过,以他的年龄,如果去其他县,可能会给袁雯洁引来闲言碎语,若是去最贫困的四平县,那么阻力将会最小。 毕竟几乎所有人都不想去贫困县受苦,再说了,带领全县脱贫确实是大政绩,但这种事情太难了,可能在四平县待个十年都不一定完成。 “我可能去巴头镇。”稍顷,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啊!”杨柳明显十分吃惊:“王副主任,巴头镇比县里还要困难,你……”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找罪受吗?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人家都是从山沟里往县城里跑,你却相反。 “如果有去巴头镇当镇委书记,调你去当镇长,你愿不愿意去?”王子枫盯着杨柳的眼睛问道。 “王副主任,你不是副处吗?镇书记只是正科级。”杨柳弱弱的说道。 说实话,她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的,她又不是傻子,王子枫让她当镇长,还是到时候让她听他的话。 空降一个镇书记,镇长肯定用本地人,那么她这个本地人就是很好的人选。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是副科,想熬成正科的主任,在县政府很难,特别是女人,这次调巴头镇当正科级的镇长,也是一种进步,几年后,再回县里就不一样了,或者也许能直接调到市区。”王子枫盯着杨柳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他想去巴头镇做事,但不想内耗,若是一个不认识的镇长,特别是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你空降挡了人家进步的路,肯定要争斗一翻,分个输赢,才能再做事。 即便到时候做事,对方很可能也会暗中使阴招。 你指望一个镇干部有大局观或者因为给农民办事实,就对你刮目相看,那是做梦。 谁都没有那么崇高。 当然不是所有人,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先为自己考虑。 杨柳低头思考,并没有马上答应,她知道这是一辈子最重要的转折点,必须慎重。 大约一分钟后,杨柳抬起了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王副主任,我只问一句话,若是等你做出政绩,调离四平县后,你能提携我一下吗?不会一直把我留在巴头镇吧?” “若真有那么一天,县政府直属部门你随意挑,或者你跟我走,我去那个县,你就当那个县政府或者县委的大管家。”王子枫开始画饼。 反正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好,我同意跟你去巴头镇,并且做好你的搭档。”杨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等通知吧。”王子枫端起王老吉,想跟杨柳碰一下,但发现喝光了。 “我去拿。”杨柳说道。 她起身走到屋里,等了一会才回来。 “怎么这么久?”王子枫问。 “老板没冰的,我去旁边小卖部买的。”杨柳回答道。 王子枫没有多想,接过杨柳递来已经打开的王老吉,跟其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接下来的谈话就温和多了,两人边吃边聊,基本都是杨柳在讲。 她在表忠心,拍马屁。 总之虽然是废话,但王子枫听着还挺喜欢听。 “难怪领导都爱听好话。”他心中暗道一声。 吃着吃着,王子枫突然感觉有点头晕,他晃了晃脑袋,然后还是头晕,想睡觉。 “王副主任?王副主任?”耳边传来杨柳的声音。 “我有点头晕,你……”只说了一个你字,突然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下子睁开眼睛,此时天色大亮。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被子。 不过怀里的女人倒是不陌生,正是一丝不挂的杨柳,当然他自己也是一丝不挂。 “这……该死的女人!”王子枫咬牙切齿,真想掐死旁边的杨柳。 他知道自己是着了对方的道,后来的那瓶王老吉肯定有问题,这个臭女人随身带着东西,看来昨晚去找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自己还是太年轻,政治斗争的经验太少了。”王子枫愤怒之后,就是沮丧,然后一阵后怕。 昨晚,自己肯定跟杨柳做了,因为梦里他跟袁雯洁大战三百回合,醒来之后,发现是杨柳。 唰! 额头冒出了冷汗,自己昨晚迷迷糊糊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跟杨柳睡了就睡了,反正她有求于自己,再说她对权力如此看重,肯定不会把事情讲出去。 对自己影响不大。 可是如果自己讲了不该说的话…… 王子枫不敢再往下想,一旦他和袁雯洁的事情暴露,两人就完蛋了。 别说政敌会大肆攻击,就是领导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市长和秘书,领导都会杀了他和袁雯洁,以儆效尤。 下一秒,他立刻把杨柳叫醒。 “王副主任,人家再睡一会,你昨晚太猛了,人家现在还浑身疼。”杨柳撒娇道。 “你……无耻。”王子枫看到赖皮的杨柳,瞬间破功。 “无齿?王副主任嫌弃我昨晚咬到你了?下次人家一定注意。”杨柳道。 “啊啊啊……”王子枫感觉要暴走了。 “好了,不逗你了。”杨柳咯咯的直笑,雪白的大腿还搭在王子枫身上。 “杨柳,你不怕我让你一无所有?”王子枫愤怒的盯着杨柳说道。 “昨晚不舒服吗?”杨柳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 “不是都叫人家柳柳了吗?” “闭嘴!”王子枫感觉脑仁头,好像滚了一夜床单,杨柳不怕他了。 “我问你点事。” “问吧。”杨柳伸手轻轻抚摸着王子枫的胸膛。 “昨晚,我们做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我有没有说什么话?”王子枫紧张的询问道。 “说了。”杨柳回答道。 “说了什么?”王子枫一瞬间坐了起来,感觉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你说……”杨柳拉长了音。 “快说。”王子枫紧张的嘴唇在打哆嗦。 “你说让我叫你老公,你还叫人家柳柳。”杨柳笑着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想看清楚杨柳到底有没有说谎。 可惜最终也没有看出什么。 “没说别的?” “没有,还要说什么?王副主任,你不会还有其他爱好吧?比如让我叫你BABA?”杨柳一副好奇的表情。 “闭嘴,我不是变态,再说了,你还比我大,昨晚是你占我便宜。”王子枫说道。 至于对方说的是不是实话,他并不知道,只能往好处想,同时想着以后一定把杨柳绑在自己身边,把利益捆绑,即便她真听到一点什么,也会带进坟墓里。 “我才三十岁,放在大城市现在还没有结婚呢,只是我们县普遍结婚早,再说我每天都锻炼身体,保持身材。”说着杨柳突然站了起来,将一丝不挂的身体展现在王子枫面前。 前凸后翘,大腿修长,脸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王子枫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加速,下一秒,杨柳突然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开始亲吻他,然后慢慢往下…… 一个小时后,王子枫离开杨柳家,走出小区,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杨柳在市区有一套老破小,前边提过。) 昨晚跟杨柳发生关系,还能说是被对方下了东西,而今天早晨,他在清醒的情况下,还跟对方折腾了半个小时,实在是…… 啪! 王子枫又给了自己一下。 “你如果过不了女人这一关,以后肯定栽大跟斗。”他对自己警告道。 可是杨柳的嘴太厉害了,当时他真没控制住。 在走的时候,王子枫查看了杨柳的手机,甚至连云端都看了,并没有录视频,还检查了房间,没有异常,他才微微放心。 来到市政府,先给袁雯洁洗了杯子,然后站在政府大楼前等着对方的到来。 三分钟后,袁雯洁下车。 王子枫立刻迎了上去:“市长,这是今天的安排。” 袁雯洁瞥了一眼王子枫,小声问道:“昨晚没睡好?” “呃?有点失眠。”王子枫心虚的说道。 咯噔、咯噔……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看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如果不是了解你,还以为你去那里鬼混了。”袁雯洁道。 王子枫泡了一杯茶,轻轻的放在袁雯洁面前,听了对方的话,心更虚了。 “市长,您了解我,平时下班都待在宿舍看看书,整理一下文件。”王子枫低着头说道。 “上午开会前,我要跟刘文君谈谈,你昨天通知他了吗?”袁雯洁问道。 “通知了。”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道:“应该快到了。”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正说着呢,王子枫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说:“市长,刘文君到了,我叫他进来?” “嗯!”袁雯洁再次点头。 王子枫转身去叫人,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袁雯洁的声音:“上午开会,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下午跟我去平东县调研。” “谢谢市长。”王子枫能感觉到袁雯洁对他的关心,可是昨晚……真是杨柳这个坏女人下了东西,自己身不由己啊。 至于早晨的事情,他自动忽略了,反正昨晚已经有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 稍顷,王子枫带着刘文君来到了市长办公室,说了一句:“市长,刘文君到了。”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转身返回自己办公室。 确实有点困。 先处理一些杂事,他想了想,拿起电话给彭伟打了过去。 本来还想等几天,现在也不用等了,正是用人之际,直接先调过来用,至于手续,等他代了办公室主任再补办。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电话里便传来彭伟有点紧张的声音:“喂,王、王副主任您好。” “你好,彭伟同志,经组织研究决定,认为你比较适合处理市长热线和邮箱的事情,你今天能先过来工作吗?手续的话,后面补办。”王子枫说道。 “能能。”彭伟连说了两个能。 “你们科长电话多少,我一会跟他说一声,先调用几天,过几天补手续。”王子枫道。 用人家的人,自然要打声招呼。 “我们科长的电话是……” 第55章 人走茶凉 刘文君激动的离开了市长办公室,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但如果还想再进一步的话,就看这一次能不能干出成绩了。 市财政局副局长。 本来市财政局是市长的后花园,可是在齐州却成了书记的后花园,这本来就是一种畸形。 刘文君很清楚这一点,袁雯洁调他去财政局,就是为了将沈兰扳倒。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将对方调走,这里边牵扯到陈强书记。 陈强和沈兰的流言,他也听说过,只不过一直没有当真,此时袁雯洁没有直接对沈兰动手,而调他去财政局当副局长,令其心生疑惑:“难道传言是真的?” “算了,管他是不是真的,士为知己者死,干就完了。”刘文君在心里暗暗想道。 同时有这样感慨的还有刚刚跟王子枫交谈完的彭伟,他也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昨晚老婆还骂他想入非非,调入市政府办公室?还副科级?不如给顶头上司多送点东西现实。 “头发长见识短,今天晚上回家看你怎么说。”彭伟在心里暗暗得意。 随后他便开始正式组建市长热线和邮箱,王子枫全权交给了他,刘樱协助。 刘樱十分不爽,还想在王子枫面前争取一下,但被瞪了一眼,最终没敢多说一个字。 特别是王子枫最后还警告了一句:“若是不好好协助彭伟把市长热线做好,就写一万字的检查。” 刘樱其实还是挺怕王子枫的,她能进市政府办公室还是袁雯洁点的头。 “我每天帮你整理邮箱的信息行吗?”刘樱眨了一下眼睛,扭头对彭伟说道:“至于热线,我平时脾气不好,万一忍不住,说了不该说的话,会破坏市政府形象。” “嗯,可以,你每天整理邮箱的资料就行了。”彭伟道。 他是老实本分的性子。 多干活他不怕,就怕没希望,或者自己干的事情成了别人的功劳。 “还有,实地调查是你出的点子,你自己去。”刘樱道。 “好!”彭伟点了点头。 他来之前,以为这个职位就他一个人,所以也没想让人跟他一块去偷偷调查。 刘樱这个助理还是王子枫临时加的。 …… 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走进了会议室,今天她需要通过几件事情,陈强大概率会妥协。 袁雯洁走进会议室一分钟后,陈强迈步走了进来。 会议室里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只有周文之表情十分不自然,最近这几天他蹦得最欢。 果然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谁也没有想到,省里叶书记要拿下的人,最后竟然没有成功,妥协了。 “开会!”陈强淡淡的说道。 “旧城改造计划,去年中央已经批复了下来,为什么现在迟迟没有进展,听说上个月还出了人命,袁市长,市政府那边是怎么搞的?这件事情由谁负责?”陈强扭头看着袁雯洁严肃的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向袁雯洁开火,实在现场的人都知道,旧城改造计划一直都是周文之负责。 袁雯洁看了陈强,两人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流,下一秒,她开口说道:“旧城改造竟然闹出了人命?我检讨,我这个市长不合格,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向我汇报过此事。” 先认错,再递刀。 “不过旧城改造去年就开始了,当时我还没有调来齐州,这件事情一直由周副市长负责。”袁雯洁扭头朝着周文之看去,声音变得十分严厉:“周副市长,闹出了人命,你为什么没有向我汇报?” “这……我也刚刚知道。“周文之瞬间脑门冒出了冷汗。 “刚刚知道?”陈强开了口:“我都听说了,你才刚刚知道,你这工作是怎么干的?” “书记,我……” “你不用说了,人命关天?你的工作失职让我们整个齐州的干部蒙羞,让百姓戳我们的脊梁骨,我认为你不适合再待在副市长的位置上了。”陈强冰冷的打断了周文之的话,然后扭头问了袁雯洁一句:“袁市长,你认为呢?” 袁雯洁面无表情,并没有急着表态。 周文之用祈求的目光盯着袁雯洁,如果这是在私下,估摸他已经开始舔了。 袁雯洁看了一眼周文之,想想上半年他给自己使的阴招,心里一阵冷哼,道:“书记,我没意见。” 一句我没意见,基本判了周文之死刑,仕途完了。 “好,那我就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省委领导建议,撤销周文之同志副市长的职位。”陈强冷冷的说道。 他和袁雯洁同时点头的事情,那就代表了整个齐州党政组织。 周文之想翻身,根本不可能。 周文之瞬间脸色苍白,身体有点摇摇欲坠,同时急速的咳嗽起来。 “周文之同志,如果有病的话,可以先去医院。”袁雯洁给了周文之一个台阶。 周文之急匆匆离开了会议室,他要去找自己的老领导,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也必须试一试,不然不甘心。 “陈强,袁雯洁,你们等着。” 他在心里发着狠,但是实在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突然在他的事情上,合作了。 会议继续进行。 袁雯洁开口说道:“陈书记,有人反映市财政局工作懈怠,人浮于事,整个风气不是太好,很多拨款都不到位,我查了一下,李副局长已经到了退休年龄,我准备调发改委调研室的刘文君同志去财政局担任副局长,整顿一下财政局的工作风气,使其更好的适应齐州经济的发展。” 陈强和财政局局长沈兰的事情,大家都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所以听了袁雯洁的话,目光都朝着陈强看去。 袁雯洁这是想动沈兰,陈强能同意? 万一一会举手表决,自己是继续站陈强这边呢?还是向袁雯洁示好。 没人是傻子,即便陈强这次勉强过关,但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被拿下是早晚的事。 可是还没等大家想明白,陈强突然说道:“我同意,财政局确实应该整顿一下了。” “咦?”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愣,只不过表面上没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能坐在这里的人,基本都修炼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内力。 没有城府的人,根本不可能坐在这个会议室里。 这次的会议,开的十分和谐,袁雯洁和陈强相互交换着利益。 “袁市长,万祥集团一万多职工还等着吃饭呢,审计的事情是不是能快一点,当然审计和防止腐败很重要,但发展和经营也很重要,毕竟工人要吃饭。”陈强淡淡的说道。 “好的,陈书记,我会让李子民撤出万祥集团,环保局的牛仁安局长被人拍到出入娱乐场所,行为十分不雅,我准备暂停其工作,让纪委介入,环保局的工作由副局长储长风主持。”袁雯洁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对于这种违反规定甚至法规的干部,有一个处理一个,我会让纪委马上介入。”陈强道。 会议结束的时候,袁雯洁和陈强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微笑,因为彼此想要达到的目的都顺利达成了。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的会议不是针尖对麦芒,而是相互的妥协和利益再分配。 财政局和环保局,以后估摸就是袁雯洁说的算了。 至于万祥集团的改革,是否引入外资,以及以前的一些烂账,袁雯洁便不会再插手了。 陈强回到办公室之后,喝了一口茶水,随后对秘书说道:“通知刘为国,让他下午过来一趟。” 他不笨,知道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自己不可能再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但在退下去之前,必须将万祥集团的事情处理好。 他唯一的破绽就是万祥集团。 陈强眉头微皱,思考着如何全身而退。 只要袁雯洁不追究,自己应该可以去省里养老,可是她真能不追究吗? 同时自己内心为什么如此不甘? 自己还能再干五年,为什么要退? 陈强很矛盾。 …… 会议结束之后,组织部开始忙碌了起来,下午市政府办公室的调整便公布了。 楚长河调往民族事务委员会,正处级职务不变。 王子枫同志暂代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 楚长河心里一阵苦涩,民族事务委员会?养老吗? 棋差一招,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蠢?可是想了想,当时也不能怪他啊,上一任市长,干了没多久就被陈强挤走了,袁雯洁还是一个女人,所有人都认识用不了半年就要滚蛋。 “唉!”楚长河心里叹息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正当收拾东西的时候,外边传来敲门声,他立刻说道:“进来。” 同时心里想着:“难道是有人来送自己?毕竟他平时还是提拔了几人。” 吱呀! 办公室的门开了,后勤科的一名工作人员,硬着头皮说道:“楚主任,我们科长让你快一点收拾,我们在下班前还要打扫卫生,可能还要买新的办公桌,不能耽误明天王主任工作。” 这名工作人员不想来,但被他们科长逼着来的。 听了这话,楚长河一脸的愤怒,在这之前,后勤科的科长见了他像一条狗似的,这才刚刚宣布了任命,对方就来踩着他舔王子枫的臭脚。 官场上都是人精,楚长河跟王子枫不和,王子枫不但是市长大秘,还挂着副主任的职务,但办公室比一些科长还要小。 这些如果没有楚长河的默认,后勤科根本不敢这么干。 既然楚长河完蛋了,后勤科自然不想跟着倒霉,只能踩楚长河一脚,替王子枫出气,同时拐弯抹角的告诉王子枫,自己以前是身不由己,你不能过后打击报复。 你看你现在上位,我照样踩楚长河。 若是王子枫认为后勤科干的漂亮,那么其科长甚至还能有进步的机会。 所以干这种事情这名科长一点心理压力没有,直接派手下来推楚长河快点滚。 楚长河想发火,但想了想,眼底层工作人员发火显得太没胸怀了,于是最终只能苦笑一下,道:“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一刻钟后,楚长河抱着东西走出办公室,朝着市政府大楼外走去。 丹菲抱着一份文件想去找王子枫汇报工作,正好跟楚长河碰上。 下一秒,她立刻低头拐了一个弯,装没看见。 以前可是传她跟楚长河如何如何,甚至还说两人有关系,对于别人的询问,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并且经常往楚长河办公室跑。 现在嘛…… 丹菲抱着文件走了,楚长河有点生闷气,因为丹菲真是他要进来的,当年考市政府办公室的人可是有上百人,丹菲仅仅排名第六。 下一秒,楚长河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市政府大楼。 王子枫在听完组织部任命后,跟着袁雯洁去调研了。 坐在车上微信不停响着,刘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 “什么事?”袁雯洁问了一句。 “组织部刚刚宣布了任命,楚长河被后勤科给催促着快点收拾。”王子枫回答道。 “哦!”袁雯洁淡淡应了一声,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尽快统一思想,平稳过度。” “市长放心,不会出现任何波动。”王子枫信心十足的说道。 袁雯洁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驶进了东城老城区,区政府的大楼倒是十分气派,但一路上八十年代的老楼还是随处可见。 “老城区的改造搬迁任重道远啊,周文之搞得一塌糊涂,还弄出了人命,这个区长怕是也有问题,调谁过来呢?”袁雯洁看着街两边的房屋,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王子枫的意见。 齐州市三区六县,事情千头万绪,没点能力这个市长还真干不好。 反正王子枫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干不了,不过如果仅仅只是一个镇的话,他还是有信心。 “市长,今天会议上的事情,应该已经传遍了齐州官场,到时候找你汇报工作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从中仔细甄别选择应该有可用之材。”王子枫道。 袁雯洁微点头,说:“让负责市长热线的那人,主要精力放在东城区搬迁改造上,这里肯定会有很多冤屈,把资料整理好,同时做好暗中调查。” “好的市长。”王子枫点头应道。 “你找的那人稳重吗?能担起来?”袁雯洁问。 “没问题,是个本分稳重的人。”王子枫回答道。 这时候只能为彭伟担着,谁让人是他选的。 第56章 心腹 王子枫成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后勤科立刻给彭伟和刘樱单独安排了一个小办公室。虽然办公室小,但毕竟空间独立,一应俱全。 刘樱本来还不太愿意当彭伟的助理,看到小办公室之后,暗暗想着:“真不错,以后彭大个出去搞调查,这个办公室就是自己的了,刷剧再也不怕被看到了。” 彭伟则是一脸干劲十足的样子,36岁的他看起来跟26岁似的。 “彭科……” “副科。”彭伟立刻对刘樱纠正道:“或者叫我老彭。” 其实在官场,你如果称呼副主任为主任,基本就是取死之道,这种小聪明会害死人。 你称呼副主任为主任,那么真正的主任叫什么?人家历尽千辛万苦坐上主任的位置,在你嘴里跟副主任平级了,不给你小鞋穿就怪了。 得罪一个部门的老大,你还能待下去? 同时,你以为叫副主任为主任是巴结对方,其实同时也得罪了副主任。 当时副主任的内心表白应该叫:“我操,你陷害老子?老子是副主任,你叫我主任是几个意思?真传到主任耳朵里,还以为自己想占他的位置呢?可是自己真没有那个意思,你不会是某某死对头派来故意给自己舔堵的吧?” 所以在官场就老老实实称呼职务,不要自作聪明,小聪明只会同时把副和正两位老大都得罪了,你也就离被打压孤立不远了。 “老彭,这电脑有点旧,能不能向后勤科申请换两台新电脑。“刘樱说道:“你是王主任亲自点的将,后勤科不敢不给面子。” “挺新的,配置也很好,能用。”彭伟说道:“不用换。” “我……算了。”刘樱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她算看出来了,彭伟就是一个笨蛋。 下一秒,她透过玻璃看到丹菲再一次拿着文件出现在王子枫办公室门口,发现没人,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来了三次,这个狐狸精。”刘樱小声嘀咕道。 “什么狐狸精?”彭伟一边收拾一边疑惑问道。 刘樱朝着丹菲的背影呶了呶嘴,道:“就她,丹菲,传言跟楚长河不清不楚,刚才楚长河走的时候,她连送都没送,拿着一份文件出现在王主任办公室门口三次了,这个狐狸精肯定想勾引王主任。” 彭伟看了丹菲的背影一眼,随意的说道:“王主任被任命为正主任,可能马上就要外放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会给市长找个秘书,想进步的,肯定要多往主任面前跑。” 听了彭伟的话,刘樱立刻站起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彭,你脑子挺好使。” 彭伟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我是老实本分,但不是笨,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能不懂?可能整个办公室的人,只有你还懵懵懂懂的吧?” “不行,等王主任回来,我必须跟他说说,自己也可以给市长当秘书。”刘樱说道。 彭伟抬头看着她,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 “老彭,你什么眼神?”刘樱问。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彭伟最终什么也没说,不过心里却暗暗腹诽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市长秘书是普通人能当的吗?你真有那个才能,以你和王主任的关系,自己这个副科早就是你的了。” 不过这些话他都没讲,以后还要共同做事,还是不得罪的好。 王子枫跟着袁雯洁在东城调研了一个下午,走了很多地方,发现问题很大,跟市民接触的干部作风十分粗暴,工作不仔细不认真,以至于本来旧城改造是好事,最终搞得满城风雨,有点民怨。 袁雯洁当场就摘了东城区长游之洞的帽子。游之洞不服气,转头给陈强打电话,被陈强严厉的骂了一通,并且半个小时之后,被纪委带走了。 这件事情也很快传遍了整个齐州官场,有人看不懂了,心里想着:“难道是陈强认怂了?” “不应该啊。” “如果没有向袁雯洁认怂,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两人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看不懂。” 大部分人看不懂,或者猜测应该是陈强认怂或者跟袁雯洁私下沟通过。 只有极少数的人,看懂了陈强行为背后的含义——陈强在向袁雯洁示好,为自己的后路铺垫。 陈强在齐州当了十几年的土皇帝,说他没有违规违法的事情,没有人会相信。 现在很清楚,省里的意思很明显,袁雯洁就是陈强的继任者,若是对方放他一马,不再追查以前的事情,那么陈强应该会安稳的退休。 若是对方追着不放,那么一个在位者同时得到省里的支持,想搞一个前任书记的材料,并不是什么难事。 估摸陈强也想到了,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肯定会被秋后算账,叶书记不可能亲自下场,那么这个执行的人百分之百就是袁雯洁。 他现在示好袁雯洁,一部分是因为万祥集团,希望对方不要插手,以他收好尾;另一方面,万一要整他材料的时候,希望袁雯洁看在最近几次示好的份上,不要把他往死里整。 京城大佬为陈强说话,将其保下,大部分人都以为陈强太厉害了,好牛,但他自己却十分后悔,本来可以顺利退休,现在把叶书记得罪了,应该晚节不保了。 陈强很后悔,为自己狂傲后悔,十几年了,他在齐州一言堂,无人敢反驳,土皇帝坐惯了,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 “我这是被齐州所有官员给捧杀了。”陈强内心的独白。 东城区书记留饭,袁雯洁没给面子,按照她的意思,不但拿下区长,东城区书记也要拿下,不过最终没有这样做。 水至清则无鱼,把人都拿下了,谁干活了?再说东城区旧城改造的任务又太重,只能慢慢换将。 王子枫跟着袁雯洁忙了一下午,饥肠辘辘的回来。下午肖建等人打了十几个电话,说今天一定要聚餐,恭祝升迁之喜,往后带领他们如何如何。 这种事情免不了,也不能太独,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王子枫不给面子,可能传递一个错误信号,他仍然耿耿于怀上半年的事情,这样会影响团结,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只能慢慢调整,绝对不能大刀阔斧,更不能让手下担心被穿小鞋。 于是王子枫让他们先去,自己回来就过去。 今晚的酒相当于一醉泯恩仇。 半路上,王子枫跟袁雯洁说了一声,他在万香楼下车。 万香楼离市政府大约六百多米,市政府聚餐一般都在那里。 相传万香楼的牌匾还是乾隆御赐。 真假不知,不过菜确实非常好吃。 “我也跟你去蹭一顿饭。”袁雯洁道:“沾沾你王大主任的光。” “市长,您就别调侃我了,我算什么大主任,就是您的小跟班。”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稍顷,车子停在了万香楼门口。 王子枫先下车,快步给袁雯洁打开了车门,等袁雯洁下车后,他又对司机小赵道:“赵哥,一会停好车,直接去牡丹苑,一块吃点。” 小赵朝着袁雯洁看去。 “一块吃点吧,开一天车了。”袁雯洁松了口。 “谢谢市长,那我就沾王主任的光。”小赵道:“早就听说万香楼的厨子手艺高超。” 王子枫前边引路,带着袁雯洁走进了牡丹苑包厢。这个包厢是万香楼最大的包厢。 “王主任,你终于来了,必须罚酒……”门开了,肖建等人刚想起哄,突然看到王子枫身子侧到一边,袁雯洁迈步走了进来,他们话说了一半,硬是把后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 起哄声瞬间戛然而止。 “市长!” “市长!” …… 所有人一瞬间都站了起来。 “看来我打扰了你们的兴致。”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没有,没有。”肖建等人立刻说道:“市长,您请入席,能跟你一块吃饭,我们三生有幸,万香楼蓬荜生辉。” 众人说着恭敬的话。 “叫你们经理过来,再加几个菜。” “不用了。”袁雯洁摆手:“我随便吃几口就行了。” 众人朝着王子枫看去,市长这么说,他们不能当真啊,若是当真了,万一是客气呢?若是不当真,万一是真的呢? 只有王子枫最了解袁雯洁,肖建等人向他露出求救的目光。 王子枫让服务员拿了新碗筷,亲自放在袁雯洁手边,同时递过去一条热毛巾。 “市长,要不重新给您炒几个菜,这些他们都已经吃过了。”王子枫小声说道。 “王大主任,你这是让我脱离群众啊,当年在基层的时候,我跟农民一块吃饭,也没这么多讲究,怎么,你王大主任还有洁癖?”袁雯洁对王子枫揶揄道。 “市长,我错了,我回去写检查。”王子枫还能说什么,只能诚恳的道歉。 当着众人的面,袁雯洁这样调侃他,是为了给他站台,告诉所有人,王子枫是我的心腹。 只有心腹才能如此调侃。 说是不能再重新炒菜,但肖建还是让服务员立刻上了几盘新菜,说是早就点了的。 袁雯洁饭量很小,吃了大约半碗米饭喝了一杯饮料,鼓励了大家几句,然后带着小赵离开了。 众人起身相送,被袁雯洁拦住了。 袁雯洁一走,气氛瞬间火爆起来,肖建和胡欧两人开始撺掇着众人灌王子枫酒。 王子枫知道今天这个酒不喝是不行了,于是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 众人也立刻端起了酒杯,王子枫现在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我提一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往后希望大家努力工作,通力合作,让市政府的工作更加有效率和通达。”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定配合王主任的工作。”肖建道。 “王主任指哪,我们打哪。”胡欧道。 众人跟着附和。 “丑话说前头,我跟谁都不熟,只看能力,有能力的上,无能力的下,努力工作的上,懈怠偷懒的下。”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在主任这个位置上干不了多久,这也不是他想要的从政之路,他想要到基层主政一方。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都听懂了王子枫话里的意思。 只要王子枫一走,就会空出两个位置,一个是主任的位置,一个是市长大秘的位置。 所以听他这样说,所有人都心里一片火热。 副主任上位,会空出副主任的位置,科长升副主任,则会空出科长的位置。 即便一般的科员,心里也有想法,他们不能升官,但对市长大秘的位置却有想法,谁还不是重点大学毕业,谁笔杆子也不是吹的。 接下来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丹菲喝得满脸微红,端着酒杯走到了王子枫面前。吃饭前她特意回家换了裙子,一条短裙,把整个大腿都露了出来,再加上她微红的脸,格外的吸引人。 王子枫的目光忍不住在其大腿上停留了两秒钟,随后收回了目光。 “王主任,我以前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请你批评,我一定改正。”丹菲糯糯的说道,眼睛盯着王子枫,说话的时候悄悄伸了一下小舌头。 王子枫感觉浑身一阵燥热。 “这人会魅惑之术吧?”他心里暗道一声。 下一秒,刘樱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直接将丹菲挤到了旁边,笑嘻嘻的看着王子枫说道:“王哥,我敬你一杯。” “少喝点,好好协助彭伟工作。”王子枫说道。 刘樱算自己人。 “是, 保证完成任务。”刘樱耍宝道。 然后斜着眼睛朝被挤到旁边的丹菲看去,眼神十分挑衅,意思好像在说:“小样,我可以叫王主任王哥,你能吗?” 丹菲恨死了刘樱,刚才她发现王子枫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变化了,心想着今晚若是能跟对方发生点什么,也许市长大秘的位置就有眉目了。 她很聪明,刚刚进市政府,不可能升官,但市长秘书的位置,有时候只要市长同意,新人也是可以的。 并且很多领导都喜欢用新人当秘书,毕竟新人干净,可以培养成了自己人。 这样培养起来的人,忠诚度很高。 老人的话,就不好说了。 第57章 被揍了 王子枫并没有多待,离开的时候,丹菲追了出来,说要汇报工作,胸部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 “王主任,我想向你汇报工作。”丹菲眨了一下眼睛的说道。 王子枫又不傻,知道现在只要自己点一下头,今晚估摸就能跟其发生一点负距离接触。 可是他真不是好色之徒,于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有什么工作,明天上班的时候再汇报。” 说完,转身就走。 若说对丹菲没有一点想法,那就太虚伪了,但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王子枫心里有自己的主底线。 更何况吃饭的时候,收到了杨柳发来的微信,对于杨柳他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这个臭娘们竟然用手段爬上了他的床。 丹菲看着不解风情的王子枫,对着其背影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同时看了看自己的胸和露在外边的大腿,有一丝迷茫:“难道自己的身体没有魅力了?” 王子枫骑着单车快到宿舍楼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杨柳的来电。 “阴魂不散。”他嘀咕了一句,最终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十分的不耐烦:“喂?” “老……公!” “闭嘴!”王子枫听到这个肉麻的称呼和声音,立刻大怒,直接失态了,搞得路边的行人都对他露出疑惑的目光。 “昨晚在床上你一直让人家叫你老公,越叫越勇猛。”杨柳嗲声嗲气的说道。 王子枫感觉脸微微发烫,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道:“杨柳,你有什么事?我已经跟赵权打过招呼了,他不会再给你调岗了。” “我知道了,今天赵权打电话给我了。”杨柳说道。 “那你还打电话过来干嘛?”王子枫问。 “人家只想问问今晚需要侍寝吗?”杨柳声音变得更嗲了。 王子枫很想说一个滚字,但想了想,最终改成了:“不需要,还有昨晚的事情不准再提。” “王主任,你提起裤子不认人。”杨柳故作委屈道。 “杨柳,你别太过份,昨晚明明是你占我便宜,我没告你强奸已经仁至义尽了。”王子枫心里气得不行。 “在床上你还叫人家小宝贝呢。”杨柳道,根本就是不接话,而是你说你的,她说她的。 教员的战略用的贼溜。 “啊……”王子枫感觉要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再这样,我就让你儿子叫我爸爸。” “好呀,正好我跟他亲爸爸离婚了。”杨柳道。 王子枫彻底傻眼了:“离婚了?” 杨柳结婚早,她其实就比王子枫大两岁。 “嗯,上个星期办的手续,这事还要怪你。” “怪我?”王子枫有点懵。 “你如果不搞高志力,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敢说,现在高志力跑了,有人就把我和他的事情传了出去。”杨柳道。 “这……”王子枫有点傻眼,他没想到杨柳为这事离婚了。 “王主任,你真想让小宝叫你爸爸?我没意见,甚至我可以告诉他你才是他的亲爸爸,以后咱们还可以再生一个。” “停停停,打住,杨柳,刚才我是开玩笑,呵呵,你要维护好在孩子心中的形象。”王子枫彻底败了。 人不要脸,有时候真能无敌,特别是女人,你用得着的女人。 “咯咯咯……”杨柳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过眼神却有一丝暗淡。 她刚才虽然是开玩笑,但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期待,万一呢?万一王子枫真同意呢? “好好回四平县待着,年底前会调你去巴头镇当镇长。”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好吧。”杨柳应道。 “嘴要严。”王子枫叮嘱道。 “嗯!” “挂了。”王子枫道。 “等等。” “还有事?”王子枫问。 “今晚真不用侍寝?”杨柳嗲嗲的问道。 嘟……嘟…… 王子枫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挂的如此果断,并不是对杨柳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怕自己坚持不住,毕竟杨柳是四平县政府的一枝花。 那身材和模样也就比袁雯洁差一点。 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外,暗道一声:“女人果然能乱人心智。” 上楼,准备拿钥匙开门,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王主任。” 王子枫扭头,发现是王军:“你怎么在这里?” 王军已经是四平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了。 “王主任,我查到一点东西,电话里不好说,直接就过来了。”王军低声说道。 “进来吧。”王子枫打开宿舍门走了进去。 王军紧随其后,顺手把门关上。 王子枫泡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问:“查到了什么?” “王主任,这几天我一直盯着李夕颜,并且调阅了她的档案,同时让县局网监科的陈明群私下监听了她的手机,对方加上了李夕颜的微信,黑进了她的手机。”王军说道。 “说重点。”王子枫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细节他不关心,只要结果。 “李夕颜单身家庭长大,跟母亲一块生活,大学学费还是贷款,因为她母亲有严重肾衰竭,不过三个月前,她母亲突然换了肾。”王军道。 “继续。”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以她家的情况根本没有经济能力换肾,更没有能力找到肾源,于是我去省城医院进行调查,最终查到换肾的费用由一家科技公司承担。” “而省城这家科技公司的股东中有万祥集团。” 听完王军的汇报,王子枫陷入了沉思,这个世界果然没有那么多巧合,他来齐州大半年了,也没有遇到李夕颜,刚刚搞倒高志力,跟袁雯洁神似的李夕颜就出现了,还接连几天都跟他偶遇。 “你的意思是……”王子枫盯着王军的眼睛问道。 “王主任,你让我调查肯定对李夕颜有怀疑,现在又证明其母亲的肾源和费用都跟万祥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警察来说这些都不算证据,但对于怀疑来说,已经足够了。”王军回答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个网监科的……” “王主任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乱说。”王军立刻说道。 “嗯,好好工作,多侦破几个大案子。”王子枫道,然后端茶送客。 王军离开之后,王子枫眉头紧锁,心里有一丝难受。 说实话,他对清纯的李夕颜还真有一丝不一样的感觉,但内心总是有一丝不安,现在证实了这丝不安是对的,对于什么一见钟情或者偶遇都是扯淡。 其背后不知道隐藏着什么肮脏的秘密。 也许李夕颜并不知道,她只是按照要求接近自己。 “陈强想干什么呢?”王子枫思考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便不再想这件事情了。 既然陈强妥协了,李夕颜这一步棋应该就不会再走了。 从今天的情况看,陈强已经向袁雯洁示好了,他应该是想最后抹平万祥集团的事情,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尾巴,然后安安稳稳的退居二线。 只要袁雯洁不插手万祥集团的事情,他就可以在其他事情上妥协和支持袁雯洁的决定。 “有意思。”王子枫自语道,他突然读懂了陈强所做事情背后的含义。 估摸袁雯洁也读懂了。 “袁雯洁最后会不会为了平稳的权力过度,不管万祥集团呢?还是继续诱敌深入,让陈强在万祥集团的事情越陷越深,最后再一招致敌?”王子枫开始胡乱琢磨起来。 对于官员来说,安稳才是重中之重。权力若是能平稳的过度,对袁雯洁非常有利。 陈强请京城大佬是一步臭棋,主要这名大佬已经退了,并不是现任领导。 省里卖的是情面,对方只能护陈强一次,估摸大佬也是还陈强人情。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袁雯洁最后真不管万祥集团了,那自己也只能装聋作哑。”王子枫暗暗想道。 他的后台就是袁雯洁,他没有那么伟大,为了万祥集团的液压系统研究,跟袁雯洁闹出矛盾,从而堵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再说了,他喜欢袁雯洁,以前不敢,有了关系之后,胆子变大了,才明白自己的内心,其实早就喜欢对方了。 洗澡,睡觉。 王子枫刚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瞥了一眼,随后眉头微皱了起来,李夕颜的来电。 “这……” 刚想着对方应该不会再联系他了,他也不想再跟李夕颜有什么关系,怎么电话就打了过来。 难道陈强还想继续安插李夕颜这颗棋子做为后手? 铃铃…… 手机铃声倔强的响着,最终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哥,救救我,我在豪庭KTV306。”手机里传出李夕颜紧张恐惧的声音。 “什么事?”王子枫问道。 嘟……嘟…… 可惜电话挂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反驳了回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这……“王子枫坐了起来,思考着刚刚这个电话是陷阱呢?还是李夕颜真遇到了麻烦? “算了,不管她。”下一秒,他关灯躺床上睡觉,心里想着八成是一个陷阱。 可是两分钟之后,王子枫开灯开始穿衣服,因为脑海中总是出现李夕颜那清纯的脸和单纯的目光。 万一她今晚真出了问题,自己怕是果内疚一辈子。 “王子枫啊王子枫,你对女人为什么如此心软?” 王子枫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软肋,好像对女人硬不起心来,比如杨柳,对方使了那种手段,自己最终放过了她。 还有现在的李夕颜,明明王军已经调查清楚对方有问题,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准备去豪庭KTV看一看。 大半夜,路上车很少,王子枫叫了滴滴,不到一刻钟便赶了过去。 他迈步走了进去,直接去了三楼,找到了306包厢。 用力推了一下门,没推开,想往里看看,发现门里边站了两个人,把视线挡住了,同时还阻止门一下子被推开。 音乐震耳欲聋,所以根本听不见里边有什么动静。 下一秒,王子枫抬脚朝着包厢门踹去。 砰! 里边挡门的人,踉跄了一下,接着打开一道缝,一名戴耳钉的青年探出头来,瞪着王子枫:“滚开!” 王子枫心里这个气啊,还没说话呢,就被人骂了。 “我是李夕颜的朋友。”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李夕颜没在这里。”耳钉男说道。 透过门缝,王子枫已经看到里边的情况,李夕颜被一名青年搂在怀里,正在挣扎呢,那名青年一边揩油一边哈哈大笑。 王子枫指了指里边,道:“让李夕颜出来,不然我报警了。” “操,你谁啊?知道里边坐着的是谁吗?”耳钉男骂道:”不想挨揍,赶紧滚蛋。” 耳钉男因为看到王子枫气度不凡,表情平静,眼神一点都不慌张,所以并没有动手。 他并不傻,也是看人下菜碟。 “谁啊?”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刘少,刘公子。” “刘少是谁?”王子枫真不知道,估摸里边是某个二代,就是不知道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 “万祥集团知道吧?”耳钉男道,他越发觉得王子枫不简单,说话不由的客气起来,心里想着李夕颜一个穷大学生,还能认识什么高人? “知道。” “万祥集团的太子爷刘少。”耳钉男道,同时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王子枫听到万祥集团太子爷,心里就明白里边坐着的是谁了,刘为民的儿子。 “有意思。”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耳钉男道:“让开!” 耳钉男为难起来,因为他发现王子枫是一点都不怕啊,还有一点,对方穿的衣服,不是西装,只有新闻上的领导才穿的夹克。 他整天跟着刘少混不假,但并不傻,有些人根本得罪不起。 “赵俊,谁啊?”身后传来刘少的声音。 “刘少,找李夕颜的。”赵俊道,同时微微闪开了身,心里想着,自己可不掺和。 王子枫迈步走了进去,目光从几名年轻人脸上划过,最终落在李夕颜身上:“走了,夕颜。” “你特么谁啊?在老子面前装逼。”刘子恒骂道,一脸的嚣张,看起来喝了不少酒。 李夕颜起身想走,被他揪着头皮拽了回去。 王子枫关上手机的录像,已经取证完成,然后拨打了110. “操,把他手机抢过来,给我揍他。”刘子恒吼道:“在老子面前装逼。” 几名小跟班立刻朝着王子枫冲了过来,随之王子枫被打倒在地上。 赵俊没动,并且身子还朝后躲了躲,因为他看到被打倒在地的王子枫,眼睛里根本没有害怕,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那种笑,他看了一眼便全身都发抖,一阵害怕传遍全身。 “我操,刘子恒这傻逼估摸惹了不该惹的人,自己必须快溜。”赵俊在心里暗暗想道,随后说要去上厕所,直接溜了。 其他人看赵俊没动手,也渐渐停了手。 “李夕颜,这是你男朋友?一会我当着他的面上你,会更刺激,哈哈……”刘子恒放肆的大笑道:“你妈换肾都是我爸出的钱,陪本少爷睡是看得起你,还特么装清纯。” 第58章 搞大的 王子枫从地上站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朝着刘子恒看去,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的目光,一闪而逝。 下一秒,他朝着刘子恒冲去,好像要打对方的样子。 刘子恒经常打架,起身一脚将冲过来的王子枫踢倒在地上。 在倒地的一瞬间,王子枫眼睛里再次闪过凶狠的目光,他对着茶几就撞了过去。 砰! 满嘴是血。 刘子恒这些人,别看他们对你拳打脚踢,但都是皮外伤,根本构不成轻伤。 噗! 再次爬起来的王子枫,从嘴里吐出两颗牙齿,然后对着王子枫笑了笑。 “快看,特么是个傻子,还对我笑呢。”王子恒大笑道。 几个跟班跟着笑,但有两个人却有一丝害怕,身子朝着包厢门口移去。 牙齿被打掉算轻微伤,二颗以上算轻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砰! 包厢的门开了。 “谁在报得警?”一名大肚子民警带着两名辅警走了进来。 “吕哥,他调戏我女朋友,还想打我,我只好正当防卫了。”刘子恒看到进来的警察,立刻开口说道。 王子枫此时也朝着这名大肚子民警看去,下一秒,伸手悄悄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救我!” 他刚才冲向李子恒的时候,已经把夹克脱了下来,现在只穿着白衬衣。 当时走的急,平时也没有买衣服,所以穿上工作服就过来了。 发完微信后,王子枫盯着大肚子民警,刚想说话,对方突然对两名辅警说:“铐起来。” 刘子恒的老爹是刘为国,万祥集团的老大,整天跟陈强书记一块吃饭,他一个小民警肯定要巴结,再说了他也没少收李子恒的孝敬。 其妻弟现在就在万祥集团上班。 李子恒经常在中山路这一片玩,所以中山路派出所的人基本都收到过他的礼物,有一次刘为国还请他们吃过饭。 王子枫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但当看到被上了手铐后,他便闭上了嘴。 在冲向李子恒的那一刻,一个计划就在心里生成了,所以当时他脱了自己的工作夹克。 因为李子恒等二代可能看不出问题,但民警来了,八成会有所顾及,毕竟那种夹克只有公务员才会穿。 为了打消对主的顾忌,只能把夹克脱了。 “刘为国,钱德方,老子用二颗牙换你们两个的位置,想想还是有点亏。”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被带出包厢的时候,特意对着走廊上的监控看了看,进电梯的时候,又对着监控看了一会。 两名辅警直接将他押进了警车。 大肚子民警还没有下来,此时他正跟李子恒说话。 “吕哥,让他在里边多待几天,给他点苦头吃。”李子恒小声说道:“我爸搞了几斤好茶,明天我给你带点尝尝。” “那多不好意思。”大肚子民警一脸谄笑道。 稍顷,大肚子民警出来了,上了警车,然后警车开着警笛回了中山路派出所。 “大晚上的瞎报警。”吕立展抱怨了一声,他刚才正打盹呢,110指挥中心一个电话让他的美梦泡汤了。 很快车子驶进派出所,吕立展瞥了王子枫一眼,然后对两名辅警说道:“把人铐小黑屋里,明天送看守所。” 王子枫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被两名辅警推搡进了小黑屋,手铐铐在铁管上,蹲不下,起不来,非常的难受。 一晚上下来,基本腰如刀扎一般,甚至会落下病。 这是整人的阴招。 砰! 门关上了。 黑暗中的王子枫,露出一丝冷厉的目光,下一秒,脑袋朝着钢管撞去。 砰! 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他被带出KTV的时候,特意几次对准监控,就是为了让监控拍清楚其脸部。 “好痛,这次老子可是豁出去。”王子枫感觉脑袋有点发晕,蹲也蹲不下,站也站不起来,难受死了。 “袁雯洁怎么还没有来。” 他的手机和钥匙刚刚被两名辅警拿走了。 其实他在包厢里表明身份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但是在知道刘子恒是刘为国儿子的那一刻,便有了一个计划。 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他不介意对自己狠点。 “两颗牙,只是引子,足够刑拘了,只要把刘子恒控制住,就不信挖不出他以前的烂事。”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至于脑袋上自己撞的大包,再加上派出所这种烂事,钱德方基本完蛋了。 …… 袁雯洁刚处理完文件,准备睡觉,突然收到王子枫的一条微信,本来还想着对方肯定会说什么肉麻的话,可是当打开之后,发现是:“市长,救我!” 她立刻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心里十分不安,拨打了王子枫的手机。 嘟……嘟…… 两名辅警把王子枫的手机和钥匙扔在桌子上,明天送看守所的时候一块送过去。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他们没有理睬,可是没过一秒钟,又打了过来。 一名辅警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老大。 王子枫把袁雯洁标注为老大。 铃铃…… 铃声一直响,这名辅警十分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喂?” 袁雯洁一听不是王子枫的声音,心里更加担心了:“你好,我找王子枫。” “你是谁?王子枫殴打他人被抓了。”辅警说道。 被抓? 袁雯洁嘴角气得抽动了一下,堂堂市长秘书被抓了?他这个市长还不知道? 这是把她的脸往地上踩啊。 “请问他被抓在那个派出所?”袁雯洁没有表明身份,开口询问道。 “中山路派出所。”辅警道。 “谢谢!”袁雯洁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得罪的是刘子恒,这几年在娱乐场所得罪刘子恒的人,他们没少抓,不管有理没理,先关几天再说。 所以对于袁雯洁的询问,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放下手机,袁雯洁开始穿衣服,同时大脑在急速的思考。穿好衣服,他先通知司机小赵来接她。 小赵很快来到了楼下。 袁雯洁下楼,坐进车里,淡淡的说了一句:“去中山路派出所。” 路上,袁雯洁微闭眼睛在思考。她了解王子枫,绝对不可能干违法的事情,既然被警察抓了,那肯定是被冤枉的。 “子枫,你在计划什么?”她在心里暗暗想道。 冷静下来的袁雯洁,突然感觉到一丝怪异,只要王子枫亮明身份,应该无人敢抓他,即便真抓了,也会立刻通知她。 “现在应该怎么办?” “是先把人救出来?还是要把事情搞大?” 袁雯洁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相信王子枫,相处快六年了,特别最近一个月,两人突破了关系,她对王子枫更加的了解。 对方是一个稳重谨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出格的事情,一旦出现出格的事情,那么十有八九是一个坑。 下一秒,袁雯洁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陈强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手机里传出陈强低沉的声音:“喂?” “陈书记,本不想打扰你,但实在没办法,我的秘书王子枫同志被人抓进了中山路派出所,给我发来了救命的信息,我怕他有生命危险。”袁雯洁说道,生命危险四个字特意重音。 “什么?”陈强本来都休息了,听了这话,瞬间坐了起来,睡意无全。 他这几天一直向袁雯洁卖好,就是想抹平万祥集团的尾巴之后,能顺利退休,不要让对方算后账。 王子枫被抓了,还发了救命信息?难道是谁要弄死他? “这……自己好像没下这种命令啊?自己也没有这么愚蠢啊,到底是谁想来害自己?难道是周文之,想让自己跟袁雯洁继续死斗,他好坐收渔利?甚至官复原职?”陈强一瞬间想了很多。 市长秘书被抓进派出所,副处级干部进派出所,从来没有这种事情,进纪委倒是很常见。 “王子枫同志没有生命危险吧?”陈强立刻问道。 “不知道,我正往中山路派出所赶,我怕自己把人救不出来,希望书记通知政法委书记李博山,市公安局长钱德方。”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声音带着一丝冷厉。 堂堂一市之长怕从派出所里带不出人来,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指责齐州的治安,指责政法干线,指责他陈强。 陈强放下手机,阴沉着脸,思考了几秒钟,先给钱德方打了一个电话。 “立刻给中山路派出所的所长打电话,如果王子枫同志出现一点问题,你这个局长就不用干了。”陈强冷冷的说道。 说完,挂断电话了,又给李博山打了过去,让他立刻去中山路派出所。 李博山听完之后,一脸的懵逼,市长秘书王子枫被抓了?还发了救命短信? “这……搞错了吧?” 在经过短暂的懵逼之后,李博山瞬间全身一阵颤抖:“难道有人想搞自己?” “袁雯洁跟王子枫搞得苦肉计?想把自己这个政法委换掉?” 李博山一瞬间也想了很多。 此时最急的是钱德方,他被陈强骂了一通,好久才明白是怎么会事? “王子枫被他手下的人抓了?” “这……” 如果不是陈强亲自打给他的电话,他肯定以为谁特么跟他开玩笑,现在的王子枫所有人都在巴结,他都想着要不要请对方吃饭,毕竟谁都能看出来,陈强忙完万祥集团的事情,擦干净屁股就要给袁雯洁让位了。 王子枫可是袁雯洁身边的红人,以后前途无量。 谁这个时候敢动他?即便动的话,派出所也不够资格啊,那个副处级干部,纪委还差不多。 “这特么的到底怎么会事?”钱德方一边穿衣服,一边急速的思考。 穿好衣服,立刻给中山路派出所的所长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就是一通骂:“周立伟你特么……”骂完后,才吼道:“立刻把王子枫放了,人如果出一点事情,你这个所长就干到头了。” “是是是,我立刻过去。”周立伟应道。 挂断电话后,他也是一脸懵逼。 “他手下的人敢抓市长的秘书?疯了吧?今晚谁值班来着?” 三分钟之后,他才打通吕立展的手机。 “喂,所长,有什么指示?”吕立展迷迷糊糊的问道。 “吕立展,今晚是不是抓了什么人?”周立伟问道,他此时正开车往派出所赶。 “抓人?对,是抓了个人,打了李子恒。”吕立展回答道。 “吕立展,你给老子说实话,到底是李子恒把人打了,还是对方把李子恒打了?”周立伟问道。 他不想发火,因为知道吕立展这次肯定要脱制服,甚至他这个所长都要被撸。 如果是对方打了李子恒,也许还有一丝机会。 “所长,我带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了。” “吕立展,你特么给老子说实话。”周立伟吼道。 “应该是李子恒把对方打了,还打掉了两颗牙,鼻子也出血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立伟的手机咣铛一声掉在车上。 “喂?所长?你怎么了?喂?所长,你还在听吗?”吕立展问道。 周立伟把手机捡起来,吼道:“吕立展你特么给老子惹祸了。” “怎么所长?这个有背景?”吕立展立刻询问道。 “把人立刻放了,我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周立伟说道:“还有,你等着脱制服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吕立展拿着手机呆住了。 脱制服? 什么意思? 在愣了几秒钟之后,他立刻朝着小黑屋跑去。 吕立展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自然明白了周立伟的意思,这次踢在铁板上,并且还是很厚的那种,能让他立刻脱制服。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吕立展心中暗道,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小黑屋的门开了。 王子枫看到大肚子民警冲了进来,手拿着钥匙想给他解开手铐。 他躲开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好意思,抓错人了,我现在就给你解开手铐。”吕立展手在哆嗦,脱了制服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不用。”王子枫冷冷的看着他,懒得跟其讲话,这种小人物不值得他出手,他的目的是钱德方和刘为国。 自己额头冒血,鼻血流了一大片,还掉了两颗门牙,岂能这么容易出去? “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见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能不能把我当个屁放了。”吕立展颤抖着说道。 王子枫并不理他,心里想着应该是袁雯洁出手了。 “市长大人,你可一定要把事情搞大啊,不然自己这苦肉计就白唱了。”他心里暗暗想道。 袁雯洁的车子已经停在了中山路派出所门口,她并没有进去,在等着李博山和钱德方的到来。 半分钟之后,一辆车子停在她身边,周立伟踉跄的从车里跑出来,朝着袁雯洁鞠躬:“袁市长,您来了,肯定是误会,我已经让人把王秘书放了。” 袁雯洁瞥了对方一眼,问:“你是?” “我是中山路派出所的所长。”周立伟回答道:“已经打电话让人把王秘书给放了。” “嗯,一边等着吧,一会你们钱局长和李书记会过来。”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听到钱局长和李书记,周立伟感觉头皮发麻,知道这次自己很可能过不了关,此时心里恨不得把吕立展给杀了。 两分钟过去了。 周立伟发现王子枫仍然没有出现,他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心中暗道:“吕立展怎么搞得?难道他的话都不听了?” 又一辆停在旁边。 市纪委副书记赵家强到了,李斌调走后,他现在主持纪委工作。 周立伟 看到赵家强,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心里知道完了,肯定完了。 接着钱德方到了,跟他一块来的还有南城分局的局长。 最后来的是李博山。 “周立伟 ,人还没有放出来吗?”钱德方没看到王子枫,于是朝着旁边的周立伟瞪去。 “局长,我……” “行了,人齐了,进去看看吧,你们不来,我这个市长不敢进去啊。”袁雯洁冷冷的说道。 唰,所有人的冷汗都下来了,大家都知道袁雯洁是齐州未来的老大。 “袁市长,我检讨……” 钱德方想说话,但袁雯洁都没有瞥他一眼,径直朝着派出所里边走去。 “人关在那里?”她冷冷的问道。 周立伟立刻朝着小黑屋走去,他知道一般抓回来的人,都关在小黑屋。 此时小黑屋开着门,王子枫正在躲着吕立展,防止他给自己解手铐。 听到嘈杂的脚步声,王子枫眼睛眨了一下,随后大声喊道:“救命啊!” 袁雯洁听到这声救命,瞬间加快的脚步,小跑了起来。 李博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朝钱德方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老钱这是怎么了?真想把王子枫弄死啊?” 钱德方肥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当所有人出现在小黑屋里的时候,脑袋不由的嗡了一声,眼前的王子枫太惨了。 鼻青脸肿,额头还在流血,说话嘴里漏风,一看少了两颗门牙。 “市长,救命啊,他们虐待殴打我,呜呜……”王子枫彻底不要脸了,直接哭了起来,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快叫救护车!”袁雯洁两眼冒火,声音透着刺骨的冰冷。 下一秒,她再次命令道:“钱德方暂停局长职务,通知副局长张连胜立刻过来,同时纪委和检察院同时介入,将事情彻底调查清楚,明天一早我和陈书记要听汇报。” 钱德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他知道即便打电话给陈强也没用,陈强不会为了他跟袁雯洁硬顶,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 “妈的,到底是谁?难道是周立伟阴自己?”他不善的看向旁边的周立伟。 第59章 各方行动 周立伟吓得浑身发抖,不但钱德方对他露出一丝阴狠的目光,就连顶头上司南城分局的局长也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 他一个副科级所长,本来今年有机会升正科,也许可以调进分局,现在好嘛,别说进步了,这个所长也当到头了,会不会被脱制服都不一定。 下一秒,他朝着瘫倒在地上的吕立展看去,心中暗道:“这个王八蛋到底收了谁的钱?背后之人是谁?” 而此时的吕立展,大脑一片空白。 市长秘书?市办公室主任王子枫? …… 王子枫其实一直装昏迷,进入医院之后,便醒了。 看着坐在旁边的袁雯洁说道:“市长,我给你丢脸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行了,把眼泪收回去。”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心里却是很受用,同时也更加的恼火,有些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这个市长啊。 “把事情详细经过说一下,这是纪委屠书记,检察院柳副检察长,公安局张连胜副局长。”袁雯洁指着身边的三人介绍道。 屠风,省纪委派来的干部,李斌调走之后,屠风直接空降齐州,不是陈强一系的官员。 张连胜,十年前的全省神探,英模人物,三年前本来准备提局长,可惜得罪了陈强。钱德方上位,他一直被压着,不是因为一身探案的本事,刑事方面还需要他,早就被调到后勤去了。 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说话的时候嘴漏风,额头上缠着绷带,眼睛乌青,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市长,我要做伤情鉴定,他们把人牙都打掉了。” “还有,派出所里他们殴打我,我脑袋现在还痛,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你们可以调监控,我离开KTV的时候,额头还是好的,市长,快,他们可能毁掉监控。”王子枫一副委屈的模样。 袁雯洁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对张连胜说道:“张副局长,你是全省的神探,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 “是,市长放心,我已经派人把张子恒等人控制住了,监控也封存了。”张连胜回答道。 “柳副检察长,希望你们提前介入,保证案件的公平公开公正。”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柳副检察长应道。 “屠书记。”袁雯洁最后朝着屠风看去:“希望你们纪委从吕立展和周立伟打开突破口,还有若是案件侦办期间,有人胆敢徇私枉法,严惩不贷。” 屠风点了点头。 稍顷,屠风等人都离开了。 袁雯洁仍然坐在病床边。 “市长,你也走吧,记着把刘子恒给控制住,他是刘为国的儿子,还有钱德方也该滚蛋了。”王子枫吡着牙说道:“为了他们两个,我掉了两颗牙,脑袋还挨了一下,现在还有点晕。” “你啊你!”袁雯洁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干嘛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别说两颗牙,那刘子恒全身能比你一颗牙重要,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市政府工作人员?为什么不提前……” “市长,我只想帮你做点事,当时听说是刘为国的儿子,知道机会难得,于是便没有顾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袁雯洁张了张嘴,最终责备的话没有再说,而是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头,问:“还痛吗?” “有点。”王子枫道:“市长,你快回去吧,待时间长了影响不好。” “你是我的秘书,我多待一会没事。”袁雯洁说道。 两人目光彼此看着对方,手不由自主的握在一起,不过门外传来脚步声,立刻松开了手,袁雯洁脸微红。 护士进来换药。 等护士离开后,袁雯洁叮嘱了几句,然后也离开了。 刘子恒被抓的时候,已经把李夕颜的衣服扒了一半,然后包厢门被踹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包厢里的人全部铐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们敢抓我。” “啊,我的胳膊,操尼玛,轻点,我要给我爸打电话,我爸是刘为国,唔唔……” 嚣张的刘子恒被双手铐在背后,捂着嘴押走了。 偷偷溜走的赵俊,此时躲在KTV的人群里,看着被反手铐走的刘子恒,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还好自己机灵半路跑了,不然的话,今天就完蛋了。” 叮咚! 他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打开看了一眼,心里一阵后怕,小声嘀咕道:“乖乖咧,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市长秘书,副处级干部,啧啧,真是个狠人啊,听说掉了两颗牙,刘子恒完蛋了,肯定坐牢了。” 赵俊想到当时王子枫眼睛的冷笑,浑身颤抖了一下:“妈蛋,都说我们二代狠,跟这些当官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他们的是真狠啊,对自己都这么狠,何况对别人?” 半夜,刘为国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有一丝生气:“喂,谁啊?” “刘总,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刘为国从床上坐了起来。 “子恒被抓了,他把王子枫打了。” “王子枫?”刘为国问,脑袋还处于迷糊状态。 刘子恒打人不是一次两次,他已经不震惊了,在齐州,没几个人他摆不平。 “对,王子枫今天刚升为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王子枫?跟市长一块从省城来的那个秘书?”刘为国脑子终于开始运转。 “对。” “子恒把他打了?” “对。” “打的重吗?”刘为国没有问原因,而是问重不重。 现在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住院了,听说脑震荡加掉了两颗牙。” “还好不重。”刘为国道,他虽然是万祥集团的老总,但是对法律并不了解。 “刘总,已经够判刑了。” “呃?”刘为国愣了一下。 以前刘子恒打断别人两条肋骨,废了一条腿都没事。 “刘总,如果对方不谅解,子恒怕是……” “我知道了,子恒现在在那里?”刘为国恢复了镇定,开口询问道。 “被抓进了市局。” “让律师先过去,后边我来想办法。”刘为国说道。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不能看着对方坐牢,可是被打之人是袁雯洁的秘书,这…… 与此同时,陈强也收到了消息,他眉头紧锁,王子枫竟然被打进了医院,打人的还是刘为国的儿子,并且抓对方的时候,这人还正在对一名女孩施暴。 他放下手机,捏了捏鼻梁,眉头紧锁起来。他跟万祥集团牵扯太深了,该死的刘为国,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卖人情给袁雯洁,袁雯洁也很知越,不再揪着万祥集团不放,去查东城改造的事情了。 现在可好…… 该死!王子枫和袁雯洁的关系可不一般。 铃铃…… 陈强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刘为国的来电,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直接挂断了。 过来半分钟,刘为国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想了想,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喂,陈书记,子恒不能坐牢啊。”刘为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闭嘴,你生的好儿子,他这一打人,我前边的努力都 白废了。”陈强骂道。 “书记,我错了,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坐牢了,一辈子就完了。”刘为国可怜兮兮的说道。 “让你早送国外,你偏留在身边,现在我也没办法。”陈强冷冷的说道。 若是让刘子恒坐牢能让袁雯洁出气,他不介意让法官重判,只要袁雯洁不再插手万祥集团的事情。 可是明显不可能,刘为国不会同意,而他和刘为国之间又牵扯太深。 “书记,你可不见死不救,嘉亮能在国外娶妻生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万祥集团也是出力的。”刘为国弱弱的说道。 陈嘉亮是陈强的儿子,生活在国外,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 “你在威胁我?”陈强的声音瞬间降了几度,在手机里刘为国也感觉到了冰冷的气息。 “不敢,陈书记,我只想救自己的儿子。”刘为国道。 他在经过一圈打听之后,知道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善了,钱德方都靠边站了,纪委和检察院同进介入。 甚至传出市长要去看守所检查工作,他当时觉得扯淡,事情才发生,谁特么乱传。 但仔细一想,全身冒冷汗,看守所里边的阴招太多了,如果市长真的去检查看守所,那么他儿子刘子恒能不能活着走出看守所就难说了。 虽然他知道袁雯洁肯定不会去看守所检查工作,但难保下边的人不动心思,没有人不想进步,只要露出一点口风,就会有人把事情做了,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 你查来查去,看守所的民警都不会有责任,最多就是里边的犯人干的,并且犯人还会承认就是自己干的。 杀人也许不敢,但缺胳膊少腿,每天揍得你死去活来,大有人干。 所以刘为国才大半夜救到陈强那里。 “你先去医院看望王子枫。”陈强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对刘为国说道。 “这是应有之意,我会尽量跟对方和解,但如果不行的话,希望陈书记能保下子恒。”刘为国恳求道。 “你那个儿子进去蹲几年有好处,出来直接去国外,不在国内生活,坐牢记录不影响。”陈强说道。 “书记,我怕下面的人会错意,让子恒在里边受罪。”刘为国说道。 “这种小事你自己不会办?”陈强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刘为国眨了一下眼睛,这种事我平时是可以搞定,但现在纪委和检察院都介入了。 嘟……嘟……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盲音,刘为国一脸的愁容,思考了片刻,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他必须连夜去医院。 也许是一个意外,也许对方很大肚。 …… 吕立展和周立伟被检察院带走了,警察内部监察委协助。 刘子恒等人则被押进了市局。 万祥集团的律师连夜过来,直接被挡在外边。 此时的刘子恒坐在审讯室里,仍然十分嚣张:“赶紧把我放了,知道我爸是谁吗?” 这种只有在新闻人才能看到,普通百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实际上经常发生。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从小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从小到大发生再大的事情都被父亲摆平了,所以才会如此自大。 普通百姓无法体会,有一部分人就是没有敬畏之心的,法律有时候在他们身上就会失效。 这次如果不是王子枫想搞他,刘子恒肯定仍然没事。 张连胜亲自审问,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他盯着嚣张的张子恒,也不说话,他知道现在问也没用,只有让对方感觉到害怕,才会老实。 怎么能害怕呢? 关三天,只要三天人没有被捞出去,像这种二代,基本就老实了。 他坐在桌子后边玩笑,也不着急。 稍顷,一名警员走进来,在他耳边耳语道:“陈副局,万祥集团的律师来了。” “挡在外边,这是刑事案件,还有女孩那边的口供抓紧。” “嗯!”警员点头,走了出去。 “你们在说什么?放我出去,我爸跟陈书记关系很好,你们敢抓我,是不是不想在齐州混了?”刘子恒继续叫嚣,像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虽然他已经二十多岁。 张连胜看着他,没有审问的兴趣,道:“先关小黑屋里。” “真关?”旁边的警员问道。 张连胜瞪了对方一眼。 “是,马上去办。”这名警员浑身颤抖了一下,立刻起身叫人把刘子恒半进小黑屋。 铃铃…… 张连胜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他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接了电话:”喂?” “张局,我是刘为国,听说我儿子打架被抓了。”刘为国特意加重了打架二字。 “刑事拘留。”张连胜淡淡的说道。 当时他们进去的时候,刘子恒正对李夕颜施暴,所以抓了一个正着。 现在以强奸未遂对刘子恒进行刑事拘留。 即便李夕颜以后翻供,明后天王子枫伤情鉴定出来了,刘子恒仍然出不去。 两颗牙、脑震荡,至少是轻伤。 “一个打架怎么会刑事拘留?张局是不是搞错了?”刘为国道。 “无可奉告。”说完,张连胜挂断了电话,程序没有一下问题,他可懒得理刘为国。 刘为国、张德方等人是一个圈子,他张连胜可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也看惯他们这些人的做法,现在有机会了,既可以让自己进步,又能收拾他们,何乐而不为? 第60章 真正的目标 医院,袁雯洁离开后,王子枫准备睡觉,突然走廊里又是一阵脚步声。 “都几点了?怎么还让探视?”他暗暗想道,随后想到了一个人:“应该是刘为国来了。” 吱呀! 当门打开的时候,他看到了刘为国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王主任,都是逆子的错……”刘为国自认为姿态放得很低,把儿子刘子恒狠骂了一通,然后就是给王子枫戴高帽,让其大人不见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放刘子恒一次。 咳咳…… 王子枫急促的咳嗽起来。 “刘总,我现在脑袋很疼,眼前发黑,医院让我多休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王子枫一副虚弱的模样。 “王主任……” 刘为国还想说什么,王子枫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如果对方继续啰嗦,自己就喷他一脸血,反正牙龈现在还出血,然后大喊救命,奶奶个腿,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如此打过,这事好不容易下了套,就凭你刘为国几句话,就想解套,门都没有。 再啰嗦,连你都套进去。 刘为国最终把后面的话硬咽了回去,说了句王主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转身离开了。 病床门关上后,王子枫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今晚这么一搞,袁雯洁就可以将齐州政法系统清洗一遍,最主要是政法委书记的位子。 刘为国儿子刘子恒还握在自己手上,陈强跟刘为国应该牵扯很深,他如果想全身而退,擦干净屁股的话,应该会同意袁雯洁的提议。 这个老狐狸虽然在小事上最近一直向袁雯洁示好,但常委却是一个没动,都是他的人。 “哼,这次就先敲掉李博山,新来的纪委书记屠风肯定站袁雯洁这一边,这样的话就有两票了,统战部长一直随波逐流,跟陈强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可以争取,这样的话就变三票了,再加上袁雯洁自己一票,就可以跟陈强打平了。”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估算着。 决定胜负的最后一票,就是常务副市长的一票,周文之已经完蛋了。如果省里空降,那么陈强对齐州的控制基本可以瓦解了,可是最近空降太多了,市长和纪委书记都空降,副市长应该会本土提拔。 “会是谁呢?”王子枫真感觉脑袋疼了,于是不再想了,这些都是市长思考的事情,他一个小秘书想那么多干嘛,戏台已经给袁雯洁搭好了,剩下的就看她如何唱戏了。 稍顷,王子枫安然入睡,睡得很安心。 挨一顿打的话,能把陈强拉下神坛,不再让他以施舍的态度对待袁雯洁,太值了。 只有真正控制住了常委会,才算是权势加身,口衔天命,不然每次处理人,还需要把陈强拿出来,看对方是否示好,万一不同意,袁雯洁的面子直接就被打回来了原型。 第二天刚刚吃完早饭,探视的人开始络绎不绝。 王子枫风头正盛,刚提了办公室主任。能不能搭上关系的都来了。 本来感觉还行,但人太多了,一波接一波,王子枫有点麻木,还有点烦躁。 “唉,以前是个透明小秘书,羡慕人家风光,现在真风光了,又感觉烦躁,人啊,真是一贪心不足。”王子枫在心里感慨道。 中午他得到一个消息,开会的时候,李博山被纪委带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子枫愣了一下:“屠风这么猛?” “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就把李博山搞定了?” “不愧是省纪委外号屠夫的猛人。” 会上的时候,陈强看着李博山被带走,表情十分阴沉,他感觉到了危机。 这几天,袁雯洁拿下几个小干部,他都十分配合,心里一点不慌,因为他知道,在齐州自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他想,立刻就能把袁雯洁的权势打进尘埃。 但在李博山被带走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了大的危机。 若是李博山的位置换成袁雯洁的人,那么袁雯洁那边在常委会上就有三票了。 不对,统战部长以前随大流,一旦情况有变,他这一票还真不一定站在那一边。 “政法委书记可以让给袁雯洁,但常务副市长自己必须拿下,这样就可以继续压对方一头。”陈强在心里暗暗想道。 下午,政法系统的人开始分别往陈强和袁雯洁的办公室里跑。 本来这个位子基本上就是陈强一言堂,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的人心思活了,开始往袁雯洁这边跑,毕竟一直传,陈强准备退了,再说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 官场都是人精,知道陈强肯定撑不了多久。 袁雯洁自然知道这是王子枫给他争取的机会,但她在齐州的根基太浅了,省里已经空降两位了,所以不可能再空降了,只能从本地干部里提拔。 “政法委书记,常委副市长,最少要拿下一个,若是两个都能拿下的话,那么自己就真正在齐州站稳脚了。”袁雯洁在心里想道。 可是随后又犯了难,他真心不认识几个人,不能闭着眼提拔吧? 下午,她一直在接待汇报工作的人,没有拒绝一个人,准备广撒网。 王子枫去做了伤情鉴定,这件事情袁雯洁亲自过问过,话说的很重。 刘为国这时也找到了伤情鉴定中心的人,可惜对方没有见他。 他正准备打听对方的住址,陈强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陈书记,他们想把子恒往死里整啊。”刘为国说道。 “你现在在那里?”陈强冷冷的问道。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厉害,对方不是针对刘子恒,也不是针对钱德方和周立伟,而是瞄准了常委的位子,针对的是他陈强。 “我在伤情鉴定中心。”刘为国回答道。 “愚蠢!”陈强骂道。 刘为国心里很不爽,但嘴上只能说:“陈书记,做为父亲我只能想尽办法,您出手救救子恒吧?” “刘为国,你以为你儿子值几个钱?算老几?有什么资格让王子枫亲自下场对付他?”陈强怒道。 过去他从来没感觉刘为国愚蠢,但此时他突然发现对方事到临头变得愚蠢透顶。 难怪一辈子只能在工厂转,若真进了官场,估摸早被人坑死了。 “陈书记,我现在脑子很乱,您说怎么样才能救我儿子吧。”刘为国说道。 他今天去探望刘子恒,被拒绝了,刑事案件侦办期间,不允许探视。 律师说,只要搞定李夕颜就可以,他已经派人去省城接李夕颜的妈妈,搞定对方没什么难度,毕竟对方妈妈的命是他出钱救的。 可是律师还说,王子枫的谅解书和伤情鉴定至关重要。 他上午又去了医院,王子枫根本不搭理他。 下午来伤情鉴定中心,他一个国有工厂老总跟人家市长根本没法比,中心的主任根本不见他。 他和钱德方很熟,可是现在钱德方自身难保,已经被停职了,听说上午被纪委带走了,同时被带走的还有李博山。 律师告诉他,如果鉴定书只是掉两颗牙齿,判定为轻伤,最高也就三年,但如果有脑震荡后遗症的话,刑期可能还会更长。 刘为国这辈子一直感觉顺风顺水,自认为在齐州算是个大人物,跺跺脚,齐州都要颤三颤。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突然感觉一种走投无路的无力感。 “什么都别做,你儿子坐几年牢就出来了。”陈强道。 他需要让刘为国镇定下来,同时接守儿子坐牢这条路,不然的话,会很麻烦。 因为陈强已经想到了后果,袁雯洁很可能用刘为国儿子为筹码,让他讲一些不利于他的话。 他和刘为国纠缠的太深了。 必须让对方失去这个筹码。 正面上已经不可能了,毕竟证据确凿。只能让刘为国接受这个事情。 “哦!”刘为国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昨晚就开始求陈强,但对方根本不松口,今天突然让自己的儿子接受坐牢的事情,他心里十分不满。 “倒不是你儿子坐牢,如果是你儿子坐牢,我看你是否还如此镇定?”刘为国在心里暗暗想道。 想到陈强的儿子,刘为国的眼睛很阴暗,他确实有让对方身败名裂甚至坐牢的筹码。 陈嘉亮能在国外如此的逍遥,还混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那全是他刘为国的功劳,他家的储藏室里有几十张陈嘉亮的画作,都是高价买回来的。 “真以为你儿子有艺术天赋,呸,让我儿子坐牢,我让你儿子身败名裂,让你也进纪委喝茶。”刘为国眼睛里露出狠厉的目光。 不过随后又泄了气,因为如果陈强出事,他也会进监狱,两人已经纠缠不清了。 “怎么办?难道真要听陈强的?” “不,不行,儿子不能坐牢。” 如果儿子毁了,自己这辈子忙里忙外还有什么意义?他还想着运作让儿子进入万祥集团任职。 刘为国的眼神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时的刘子恒,被关在看守所,开始半小时还挺逛,说用不了一个小时他就能出去。 但过去了一上午,仍然没有出去,并且管教对其态度相当凶,因为别人都老实待着,只有他大呼小叫,嚣张的不行。 管教惩罚了全仓室的人之后,刘子恒被众人狠揍了一顿 。 他哭爹喊娘叫来了管教,管教仅带他去医务室上了一点药水,看守所里的老油条打人,手上非常有分寸,就是皮肉伤,一点内伤没有,甚至有时候能痛死你,但外表看不出一点伤。 当然,如果管教给他们一个眼神的话,也能让刘子恒断胳膊缺腿。 刘子恒上好药水回来,看到仓室里凶神恶煞的众人,内心真的开始害怕了。 “你们别过来,我爸是刘为国。”他瞪着惊恐的眼神说道。 “呸!我爸还是陈强呢,小子,你再敢把管教招来,让我们受到惩罚,一会就打断你的腿。” “我、我不叫了,别打我。”刘子恒认怂了,刚才他以为自己真要被打死了。 他被四个人抓着手脚,捂着嘴,别外几个人朝着他身上的软肉打去,甚至还扒了他的裤子,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菊花不保。 刘子恒被分派在靠近厕所的位置,有人长厕所的时候,故意甩动了一下,搞了他一腿的尿。 他抬头看去,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同时还举起了拳头,刘子恒吓得低下了头。 “韩信当年还受过胯下之辱,等我出去就弄死你们。”刘子恒在心里暗暗发着狠。 说实话,他以前在外边也打残过人,一点事没有,警察都没有抓过他。 刘为国都替他摆平了。 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刘为国还没有来? 市公安局。 张连胜坐在办公室里,徒弟李震东走了进来。 李震东,市刑警队副队长,平时案子基本都是他带人侦办的,正队长钱朋根本不管事。 不过一旦有功劳或者嘉奖,基本都是钱朋的。 钱朋跟钱德方有亲戚关系。 “不忙案子,你来我这里干嘛?”张连胜看了徒弟一眼,开口说道。 “师父,几个副局长和政委都去市里找领导汇报工作去了,你怎么不去?”李震东说道。 他心里很着急,钱德方已经被纪委带走了,基本不可能再回来了,若是他师父张连胜能当局长,他这个副队长的副字也就能去掉了。 这几年他都快憋屈死了,活是他带人干的,领奖受表扬却是钱朋那孙子。 “忙你的案子,我心里有数。”张连胜说道。 不是他清高,而是知道只要办好刘子恒的案子,就是对袁市长最大的帮助。 “师父,你不在市长面前多露脸,人家怎么知道是你在用心办事?”李震东说道。 张连胜看了徒弟一眼,道:“你不好好办案子,心里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咱们公安是干什么的?就是侦破案件,打击犯罪,其他不用多想,领导都看在眼里。” 李震东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很不服气。 真看在眼里,为什么他和师父辛苦了这么多年,局里的大案要案都是他们师徒侦破,可是荣誉愣是给了别人。 看着徒弟的样子,张连胜最终叹息了一声,道:“袁市长亲自点的我的将,等案子办的差不多了,我肯定要去汇报。” “真的?袁市长亲自点了师父的将,太好了。”李震东放下了心。 “滚吧,好好工作。” “是!”李震东走了。 第61章 斗法激烈 李夕颜最终还是改口了,她说跟刘子恒是男女朋友。 王子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仍然有一丝难受,当天晚上可是对方发短信向他求救,现在又说跟刘子恒是男女朋友,什么意思? 王子枫不是圣人,虽然对女人心软,但也容不得这种事情。 所以当李夕颜来到医院探望他的时候,他表情十分冷淡的说道:“其实我们不熟,那天晚上不好意思,打扰你跟男朋友的约会了。” 王子枫说这种话显得有点小气,但有时候装大肚真的很憋屈。 “不是,我……我……”李夕颜一副委屈无助的模样。 王子枫不再想跟她有什么关系了,于是装出一副头疼的样子,下了逐客令。 “啊,我头有点疼,医生说不能多说话,我要躺一会。”王子枫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心里却有一丝苦涩,什么缘分?什么巧合?还跟袁雯洁有几分相似,都是阴谋,还好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色鬼。 李夕颜低头走出了病房。 她的内心的矛盾和复杂的,刘为国让她接近王子枫,当时她是抗拒的,但为了母亲的病,她还是照做了。 认识王子枫后,她内心又有一丝雀跃,对方很帅,又是公务员,单身,前途无量,理想中的伴侣。 这次刘为国找到他们母女的时候,母亲沉默了,她最终也软弱的做了伪证。 律师来到公安局销案,同时接刘子恒出来。 强奸未遂的案子是消了,但故意伤人案已经立案,王子枫的伤情鉴定出来了,轻伤,已经不是治安事件,上升到了刑事事件。 刘子恒还是出不去。 刘为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停车厂堵住了张连胜。 “张局。” “副局。”张连胜纠正道:“刘总,我现在正在侦办刘子恒故意伤人案,按照规定不能私下跟嫌疑人的亲属见面,请你让开。” 张连胜表情冷淡,眼神冰冷,根本不给刘为国一点面子。 “一千万,只要能把刘子恒救出来,我出一千万。”刘为国这几天已经疯了。 他就一个儿子。 张连胜的目光更加冰冷:“刘总,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马上让开,不然的话,我会录音向纪委反映。” “张局,我听说你闺女明年高考,我可以给她办理移民,再以外国人的身份考进清北,将十分容易。”刘为国说道。 他就不相信对方没有软肋。 张连胜的眼神露出寒光,将手里的手机举了起来,正在录音。 “让开。” 刘为国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让开了路。 张连胜发动车子离开,经过刘为国身边的时候,对方再次嚷道:“张局,你考虑一下。” 张连胜开车离开,根本没有停留。 “该死的!”刘为国骂了一句,然后气冲冲的走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再次找到了陈强。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找一次陈强。 陈强从最初的耐心劝导,到现在已经不想见刘为国了。 在没事之前,他还真认为刘为国是个人物,不然两人也不会合作那么久。 现在突然发现,一旦软肋被拿捏,刘为国立刻变成了一个没有脑子的疯子。 “对不起,刘总,陈书记正在开会。”秘书拦住了刘为国。 刘为国眼神阴暗,思考了片刻,道:“麻烦跟陈书记说一声,我找他真有事。” “对不起,陈书记在开会。”秘书油盐不进。 刘为国没办法,只好给陈强发微信:“陈书记,子恒可以坐牢,但你要保证外资顺利进入万祥集团。” 他这几天找遍了所有人,彻底绝望了。 张连胜根本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王子枫这个当事人,人家就是下的套,怎么可能出具谅解书。 所以没有办法的刘为国,想要最后狠捞一笔,然后拿着钱去国外,等儿子坐牢出来之后,就移民,有了钱可以在国外无忧的过一生。 万祥集团毕竟是国有企业,引进外资需要政府同意,所以他需要陈强的保证。 陈强这几天跟袁雯洁斗得很凶,围绕着政法委书记和常 务副市长这两个位置。 科、处级干部,你市长撸就撸吧,想动常委的位子,门都没有。 陈强一步不让,以前所谓的妥协、示好,都是扯淡。 这天晚上,袁雯洁疲惫的出现在王子枫的病房。 “市长,怎么了?看你一脸的疲惫?”王子枫询问道。 袁雯洁在王子枫面前才能卸下伪装,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道:“陈强在常委的位子上,一步不让,省里现在又不能继续空降,有点被动。”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市长,我挨了这顿打不能白挨,你要好好利用。” “已经用了,刘为国不就范,根本就没来找过我。”袁雯洁小声的说道,同时谨慎的朝着病房外看了一眼。 “看来一个轻伤还没让刘为国心痛啊,若是这样,当时我就应该再狠点,断两根肋骨,让他儿子在里边待上十年,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王子枫说道。 “胡闹,怎么能伤害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以后再敢这么伤害自己身体,我就、我就……”袁雯洁狠狠的瞪着王子枫,一副生气的模样。 “市长,你就怎么样?”王子枫一副赖皮的模样,悄悄抓住了袁雯洁的手。 袁雯洁紧张的看了一眼病房外,急忙把手缩了回去:“要死啊!”翻了一个白眼。 “市长。” “说!” “你翻白眼也很美。”袁雯洁道。 袁雯洁脸微红,再次凶狠狠的瞪王子枫。 “好了,说正事,市长,你可以去视察一下看守所。”王子枫收起了赖皮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不好吧。”袁雯洁眉头微皱了起来。 她不是小白,十几年的政治生涯,自然知道王子枫说的是什么。 “市长,我知道你总是教导我要走光明大道,什么事情都摆到台面上,堂堂正正,这没错。”王子枫说道。 “可是我们处在弱势啊,现在省里又给了这么大的支持,叶书记也在看着,如果不能短时间拿下陈强,最终让他年后顺利退休,省里领导会怎么看?叶书记会怎么想?” 听了王子枫的话,袁雯洁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市长,看过三国演义吧?两军对垒,无所不用其极。”王子枫道。 “可是,咱们跟陈强之间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袁雯洁道。 “市长,陈强在齐州当了十几年的土皇帝,你认为他为什么能搞一言堂?竟然还能对抗省里,对付这种人,仅靠明面是打不赢的,他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王子枫规劝道。 “再说了,他私下的小动作更多,比如那个李夕颜,为什么样貌会像你?他们在映射什么?”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眼神露出一丝冷光。 让一个像模样像她的女孩出现在王子枫身边,如果跟王子枫成了男女朋友…… 不但可以拉拢控制王子枫,还可以诋毁他们两人的名声。 秘书的女朋友跟市长的容貌很像,这种事情不用特意传播,很快就会众所周知。 映射什么?不言而喻。 “再想想张怡,黄教授虽然不是陈强他们杀的,但他的死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王子枫提到了黄威。 其实若是黄威不死,现在袁雯洁可以已经被调回省城了。 “好吧,明天我去一趟。”袁雯洁最终点了点头。 “严厉批评,总有人想上位。”王子枫突兀的说了一句,她怕袁雯洁太温和。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好好休息。”袁雯洁道。 “我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种牙,后天就上班。”王子枫道。 “多休息几天,不急着上班,脑袋上的伤口复查了吗?有没有留下后遗症?”袁雯洁一脸关心的询问道。 …… 第二天下午,袁雯洁带着省政法部门的人,开始巡查齐州政法部门。 公、检、法,不但是横向领导,也是纵向领导。若是省里直属任命,陈强那里也不太好拦。 当巡查到看守所的时候,袁雯洁发了大脾气,检查出若干的问题,看守所的所长停职写检查,副所长直接被监察委带走了。 并且还有几个管教脱了制服。 当在医院刚刚种完牙的王子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足足愣了一分钟。 他眨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袁雯洁这是早有准备啊,这……昨晚自己还担心呢。” 其实他住院不知道,这段时间各种举报信出现在袁雯洁桌子上。 并且还有几封实名举报。 王子枫办了出院手续,袁雯洁太忙,没来接他,让小赵开车过来的。 他还在回家的路上,刘樱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喂?”王子枫接了电话,刘樱是个小喇叭,这几天住院,市政府的事情基本都是通过刘樱了解。 “王哥,出大事了。”刘樱声音带着一丝兴奋道。 “出什么事了?”王子枫急忙问道。 “看守所出大事了。”刘樱道。 “所长停职检查,副所长被带走了,看守所确实该整顿了。”王子枫道,他以为说的是这件事情。 “不是。”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别卖关子。” “刘子恒的腿摔断了。”刘樱说道。 “什么?”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这……袁雯洁等人刚检查完,看守所里的刘子恒就出事,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一时半会想不清楚,表面看既像好事也像坏事。 有人想上位,猜到了袁雯洁的心思,立刻给刘子恒苦头吃。 但时间拿捏的太敏感,毕竟刚刚袁雯洁刚刚检查完。 “示好?还是挖坑?”王子枫眉头紧锁。 “喂?王哥,你在听吗?”刘樱发现手机里没有声音。 “在听。” “市长为这事连夜开会呢。”刘樱道。 “知道了。” 挂断电话,王子枫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事一出,各方面反应都不一样。 陈强面无表情的听了秘书的汇报,只是喝了一口茶,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改变。 谁也摸不清他想什么?看守所的这次意外有没有他的手笔? 刘为国则直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当他听说袁雯洁带着人去检查看守所的时候,就开始害怕,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果不其然,晚上儿子刘子恒就出事了。 “袁雯洁,我跟你没完。”刘为国在心里咆哮道。 但几分钟之后,冷静了下来,脑海中突然闪现陈强的身影,接着浑身颤抖了一下。 时间点太怪异了,真是袁雯洁干的?还是有人推波助澜想借此生事? 越想刘为国越害怕,不管是陈强还是袁雯洁都是背后的棋手,而棋子是他儿子刘子恒,他可是知道这些人,为了屁股下的位置,根本不可能顾及儿子刘子恒的死活。 如果刘子恒的死,能让袁雯洁倒霉,陈强丝毫不会手软。 同样,袁雯洁带着省厅的人视察看守所,意思太明显了,这是对他刘为国赤果果的威胁和警告。 “不行,你们两个斗法,不能拿我儿子当筹码。”刘为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想打电话给陈强,最终忍住了,他能想到陈强会讲什么,一点用没有。 这盘棋已经开始了。 “怎么办?拉陈强下水?” “不行,自己也会完蛋。” “一条道走到黑?儿子怎么办?” “不不不,不能再这样了,儿子会被他们两个人玩死,自己也会脱不了身。”刘为国想揪自己的头发,怎么就陷进市长和书记的斗法之中? 至于此时刘子恒,彻底的害怕了。 在医院接好腿后,张连胜带人正在询问情况。 监控已经看过了,并且分别给市长和陈书记都送了一份。 监控显示刘子恒自己摔倒了,至于为什么会摔倒,张连胜就不知道了,所以才来询问刘子恒。 因为这件事情袁市长和陈书记,甚至今天来的省厅的人都非常重视。 “我当时走神不小心摔了。”刘子恒回答道。 “为什么走神?”张连胜问了一句。 “呃?想事情。”刘子恒道。 他的表情一看就隐瞒着什么,但张连胜没有追问。 监控没有被篡改,显示就是刘子恒自己摔下了楼递,同时本人也承认是自己摔倒,所以他的调查已经结束了。 本来看守所内部调查就行了,因为领导重视,才让他这个副局长亲自调查。 第62章 写检查 齐州市看守所。 刘子恒腿打上石膏后,被押送了回来。他此时真的怕了,是那种灵魂深处的害怕。 袁雯洁带着省里的人检查完之后,刘子恒被教导员夏方智叫到了办公室,然后进行了半个小时的谈话。 谈话出来之后,他表情极度慌张,然后就摔了。 一般看守所是一个所长,二个副所长,然后管教若干。 齐州市看守所属于比较特殊的那种,一个所长,两个副所长,一个教导员。 这也是陈强主政十几年的弊端,很多岗位的人员都超标了。 回来后的刘子恒被安排在单间,他蜷缩在单人床上,身体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和夏方智的对话。 “三年前,东城金光小区,13号楼2单元601母女。” “你说什么?我不懂。”刘子恒目光躲闪的说道。 当他听到金光小区的时候,身体就轻微的颤抖起来,只是强装镇定。 “听不懂吗?”夏方智露出一丝冷笑:“当年601室的母女被人先奸后杀,女儿当时才15岁,对了,刘少忘了?还是杀的人太多,记不清楚了。” “我没杀人,你别血口喷人,我告你诽谤,我爸是刘为国。”刘子恒心惊胆战,最后还补充一句,他爸是刘为国。 他怎么可能忘记三年前的事情,15岁的那名高中生太漂亮了,他追了一个月没有搞到手,那天尾随找到了她的家,没想到其母亲也非常漂亮…… “呵呵!”夏方智呵呵一笑,道:“忘了告诉你了,三年前我是鞍山路派出所的副所长,当时金光小区正在我们所管辖之内,我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 当年夏方智本来已经准备升所长了,可是就在母女被奸杀一案上,他的良心未灭,最终所长的位置飞了,他还被调到了看守所当教导员。 虽然也是小升半级,但看守所的教导员跟派出所的所长差太多了。 看守所的教导员仕途基本到头了。 “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刘子恒慌张的说道。 他又不傻,肯定不会承认。 夏方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知道你不会承认,看看这个。” 他递了手机过去,上面有一段很短的监控画面。 “啊!”看到之后,刘子恒突然叫了一声,露出惊恐慌张的目光,抬头看着夏方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当年那对母女相依为命,母亲因为晚上也要兼职,所以在家里装了一个视频摄像头,通过手机可以观看女儿在家里的情况。 这个摄像头拍下了他奸杀母女的过程,只不过当年已经被销毁了。东城分局调查的时候,刘为国花了大价钱让这段录像消失了,技侦给出的结果是当时摄像头是坏的。 “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刘子恒惊恐的盯着夏方智,结结巴巴的问道。 “刚才你没仔细听吗?金光小区当年在我的管辖区,我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夏方智说道。 当时他就看到了摄像头,然后从受害者手机上看到了这段视频。 本来以为这个案子没有什么难度,但当他看到凶手的时候,突然认出了对方。 至于为什么认识刘子恒,因为他参加过刘为国的几次酒局,一次刘子恒去找刘为国,他见过一次。 老警察的眼力,让他第一时间认出了刘子恒,然后立刻用手机拍下了这段视频。 至于为什么偷偷拍摄,并没有将受害人的手机拿走,是因为谨慎,不想自己陷进去。 刘为国在齐州的能量很大。 只不过这一次,对方碰到了袁雯洁和王子枫,再加上陈强眼看要退了,所以很多人开始不给其面子。 “那不是我,你别想冤枉我,我爸是刘为国,你想干什么?”巨大的恐惧让刘子恒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呵呵,你猜我想干什么?”夏方智冷冷的盯着刘子恒。 当年就是因为他说几句公道话,刘为国就想办法找人把他调离了鞍山路派出所,断了其仕途晋升之路。 他一直想报仇,总是没有机会,甚至想自己一个小小的看守怕教导员,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万万没有想到,刘子恒被送了进来。 并且对方得罪的是现在如日中天的王子枫,市长身边的大红人。 仓室的人欺负刘子恒,也是他暗中授意。 刘子恒从夏方智办公室出来,惊慌失措的就摔了。他摔还真是意外,但现在外边的解读可五花八门。 陈强和袁雯洁都在猜测是不是对方在搞鬼,甚至陈强还认为也可能是刘为国在搞鬼,故意给他施压。 总之想什么的都有。 张连胜调查的时候,刘子恒根本不敢说实话,他害怕,真的害怕,一个字都不敢提夏方智,现在最多是一个故意伤害,万一把三年前的事情翻出来,那就是杀人,还是两条命,其中还有未成年人,那基本就是死刑了。 夏方智在得知刘子恒摔了之后,眉头紧锁。袁雯洁去看守所检查,他猜到了其中的含义,并且知道自己手里的大杀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本来想着过几天再给刘子恒一点教训,配合市长的巡查。 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威胁了一下刘子恒,对方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下子就摔下了楼梯。 “窝囊废。”夏方智心里暗骂道,但同时有点犯愁。 市长刚检查完,处理了所长和副所长,刘子恒立刻就出事了,自己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都怪刘子恒这个废物。”夏方智十分郁闷,也十分担心,手里的这份视频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怎么办?”他此进正在犯愁。 …… 王子枫刚刚走到宿舍门口,发现一个人站在旁边,一副局促不安的表情。 他朝着对方看了一眼,不认识,非常陌生,应该不是市政府的人员。 “你好,王主任。”夏方智认出了王子枫,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王子枫的手。 “呃……你是?”王子枫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几天其实夏方智一直在关注王子枫,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视频给对方,甚至有可能的话,直接向市长汇报工作。 今天袁雯洁视察看守所,夏方智知道机会来了。本来他的打算,先用视频恐吓刘子恒,造成对方往后几天精神恍惚惴惴不安,这样就可以来一次意外,然后再跟王子枫接触,把视频交给对方。 万万没有想到,刘子恒这个废物出了他办公室的门,就把自己摔了,搞得他十分被动,搞不好还得罪了袁市长。 毕竟市长前脚才走,刘子恒就摔断了腿,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我叫夏方智,看守所的教导员。”夏方智立刻自我介绍道。 “哦,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子枫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打开门,将夏方智请了进去,正好他也想问问下午刘子恒摔断腿的事情。夏方智是看守所教导员,应该知道的比较详细。 “请坐。”王子枫道。 “王主任,您坐。”夏方智显得十分局促。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子枫问,并没有急着询问刘子恒摔断腿的事情。 “王主任,我……”夏方智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慢慢说,不急。”王子枫露出倾听的表情。 “王主任,你先看一下这个。”夏方智把手机递了过去,打开了视频。 王子枫低头看去,眉头微皱了起来,场面有点血腥,但当凶手转头的时候,他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刘子恒,这……” 下一秒,他抬头朝着夏方智看去,等着对方的解释。 “王主任,刘子恒三年前奸杀了东城金光小区的一对母女。”夏方智说道。 “奸杀?” “对!” “那他为什么还活着?”王子枫问。 “对,他为什么还活着?我当时想为这对母女伸冤,最终被调到了看守所……”夏方智露出无奈又愤恨的表情,然后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下午市长走了之后,我把视频给刘子恒看了,没想到他吓得六神无主,然后就摔下了楼梯。” “原来是这样。”王子枫终于明白为什么袁雯洁刚才,刘子恒就摔断腿了。 宿舍时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大约一分钟后,王子枫抬头盯着夏方智的眼睛说道:“这段时间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刘子恒,一切按照规矩办,让信得过的管教看管刘子恒,绝对不能让他跟外界有联系。” “好的王主任,我一定按照法律法规,犯人在刑事看押期间,不得家属看望。”夏方智说道。 其实王子枫不说,他也会这么做,自己手上有视频这件事情,他不可能让刘子恒传出去。 “刘子恒既然断了腿,那就是单独看管。”王子枫道。 “明白。”夏方智点头道。 “视频传给我,管理好看守所。” “是。” 两人相互加了微信,留了电话,然后夏方智在忐忑中离开了。 他没有提一句要求,王子枫也没有承诺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方智离开之后,王子枫立刻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大约六、七下,手机里才传出袁雯洁疲惫的声音:“喂,子枫你出院了?” “嗯,市长,我有重要事情当面向您汇报。”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袁雯洁表情愣了一下,她听出了王子枫话语中的严肃和郑重。 “我还在办公室,你过来吧。”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因为下午刘子恒摔断腿的事情,袁雯洁刚开完会,正准备下班。 王子枫急匆匆的出门,下楼朝着市政府大楼急步走去,宿舍离市政府大楼很近。 家不在市区的市政府机关人员都住在这里,上班很方便。 十分钟后,王子枫出现在袁雯洁的办公室里,气息有点急促,刚才他走的很急。 “自己倒水,怎么这么急?”袁雯洁看了他一眼说道。 王子枫先给袁雯洁重新倒了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几口,呼吸才平稳。 “市长,你看看这个。”他把夏方智传过来的视频打开,递给了袁雯洁。 袁雯洁看了一会,当看到凶手的脸之后,轻呼一声:“是刘子恒?” “对,就是他,三年前东城金光小区奸杀案。”王子枫回答道。 “这……”袁雯洁露出深思的表情。 “市长,这可以把刘为国,甚至陈强连根拔起,这种大案都能摆平,齐州官场烂透了。”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觉的不应该再跟陈强等人妥协或者追求平稳过度,你好我好大家好那一套,应该以此事掀起贪腐大案,将他们一窝端。”王子枫真的很愤怒,这是两条人命,他从来没有想过人命在有些人的眼睛是如此贱,对方碰了他的底线。 袁雯洁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市长,这种事情不可能一个东城区分局的人可以搞定,市局、甚至陈强肯定都牵扯其中。”王子枫道。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道:“案子肯定要重新审,但到底要扩大到多大,还是要以齐州市的大局为重。” “市长!” 袁雯洁摆了一下手:“刘子恒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直接负责的人也会严惩不贷,其他人需要慢慢来。” “为什么?”王子枫第一次对袁雯洁提出质疑。 “你是想当惩恶扬善的大侠吗?”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仅凭一股热血和愤怒,以及所谓的正义就能管理好几百万的城市吗?” 王子枫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不服气的。 “不服气?有意见?”袁雯洁问。 “没意见,您是市长,我就是个小秘书。”王子枫道。 “回去写五千字检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上班。”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市长……”王子枫瞪着袁雯洁,心里更加委屈了。 袁雯洁绷着脸,不过两人对视了半分钟之后,她最终退了一步,道:“齐州官场最近已经够动荡了,上半年经济下滑严重,还有很多民生问题没有处理,省里很多人已经有意见了。” “我也想快意恩仇,但……你知道历史上掀起贪腐大案的人,基本都没有善终的,现在虽然比古代好了很多,但人心都是一样的,我可以把陈强等人一窝端,然后呢?办完这件事情之后,我会被立刻调离齐州,也许会在省政府某个部门养老。”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第63章 配不配合 王子枫低头离开了市长办公室,走出了市政府大楼。 理智告诉他,袁雯洁说的没错,因为前不久京城的某位大佬因为惩治的贪官太多,最终不得以隐退了。 更何况袁雯洁这个小小的市长,如果真将齐州官场掀翻了,那么她肯定会被调离。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甘呢? 王子枫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星星,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治国不是一件简单粗暴的事情,更不是非黑即白的事情。 “自己还是太年轻,表面上看不出棱角,但心里的棱角仍然没有磨平。”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算了,只要首恶受到惩罚,陈强乖乖退隐,袁雯洁平稳接手齐州的大权,对自己这个小秘书来说,也是利益最大化。”王子枫最终叹息一声,强行说服了自己。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没去上班。 一是,伤确实还没有完全好,脸上的淤青还有一点,脑袋的伤口结痂还未脱落,种的牙还需要复诊。 二是,他知道接下来袁雯洁会出手,有那段视频,胜负已分。 袁雯洁看到视频的当晚并未醒,一直思考到天明,到底应该如何将影响控制在最小化,同时还可以将刘子恒和刘为国父子二人绳之以法。 一般的人,可能会拿着视频直接去省里,但这样的效果太差了,最多只能让刘子恒和刘为国两人伏法,甚至中间还会有十分多的不确定性。 其次,拿着视频跟刘为国摊牌,让其交代陈强的问题,刘为国为了儿子的命,肯定会出卖陈强,最终陈强会被悄无声息的搞掉,但同时刘子恒很可能会逃脱惩罚。 这两条路袁雯洁都没有选。 第二天她走进了陈强办公室。 陈强对于袁雯洁的到来,有一丝惊讶,不过一闪而逝。 “袁市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他淡淡的问道:“没陪省里的领导继续巡查吗?” 袁雯洁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给自己倒水的秘书一眼。 陈强对秘书使了一个眼色,秘书立刻退出了办公室,并且轻轻的关上了门。 “袁市长,有什么话就说吧。”陈强道。 身体朝后靠了靠,以一种强势的姿态看着袁雯洁,心里想着,对方想拿下常委的两个位置门都没有,在自己完全退下之前,不可能让她骑在自己头上。 “陈书记,你今年57岁了吧?”袁雯洁声音温和的问道。 “过了年58了。”陈强道:“老了,齐州的重担早晚交到你们年轻人肩膀上。” 陈强的意思很明确,小辈别着急,老子在齐州一天,就是齐州的天。我不交权,你永远抢不到。 “陈书记,要不你回家下下棋,跳跳广场舞,带带小孙子。”袁雯洁的声音仍然很温和,没有一丝进攻性。 但她说的话,却把陈强气个半死。 “袁市长,这是代表组织跟我谈话?”陈强双眼微眯道。 “同事朋友之间的闲聊。”袁雯洁道。 “如果不是代表组织,那我就没功夫听袁市长闲扯了,还有很多工作,咱们齐州这段时间很不平静,省里领导十分有意见,袁市长是外来干部,可能对齐州没什么感情,我可是齐州土生土长的人,可不想看着它越变越差。”陈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端茶送客,陈强喝了一口茶,发现袁雯洁并没有起身,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他。 他跟袁雯洁的目光对视了几秒钟,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对方十分平静,这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平静。 “难道自己有什么纰漏?还是刘为国那个蠢货说了什么话?”陈强心里开始有一丝不安。 “袁市长,还有事?”他深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问道。 袁雯洁没有说话,只是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放在陈强面前。 视频不到一分钟,很快就看完了。 陈强看到最后杀人凶手的脸时,嘴角抽动了一下,拿茶杯的手也轻微颤抖。 他认出那个刘子恒。 也记起了这件事情,当时有人讲过,他虽然没有出手帮忙,但同时也没有阻止,而当时他不阻止的态度,手下的人自然会尽全力帮着刘为国。 他想说话,但嘴动了几下,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陈强不傻,看到视频的那一遍,他就想到很多东西。 省里是否已知道? 这段视频刘为国有没有知道?袁雯洁是先找到的刘为国?还是先找他? 如果先找刘为国的话,是不是自己的把柄已经在袁雯洁手里? 刘为国那个蠢货肯定会为了儿子把自己卖掉。 对方为什么要给自己看? 到底几个意思? 想置自己于死地? 现在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看自己笑话? 他知道自己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只要刘为国提供一点自己违纪的事情,叶书记绝对不会让他善终。 陈强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一阵红一阵白。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终于破功了。 袁雯洁伸手拿回了手机,放回口袋,眼睛盯着陈强,平和的说道:“陈书记,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去省里养老。” “呃?”陈强心里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袁雯洁是来最后踩一脚的,以胜利者的资料来讽刺挖苦他。 “什么意思?”陈强很快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这份视频,我只给你一个人看过。”袁雯洁道。 眼睛同时盯着陈强的眼睛。 “当然,我也可以有其他选择,但为了齐州,我想让你体面的离开。”袁雯洁继续说道。 陈强嘴角颤抖了两下,道:“我知道了。” 袁雯洁起身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陈强微小的声音:“谢谢!” “我是为了齐州的发展和几百万百姓。”袁雯洁道。 …… 转天,刘为国被纪委带走,当晚跳楼身亡。 同时在刘为国家里搜出大量现金,还有各种违法的证据,其中还包括三年前为儿子刘子恒掩盖犯罪的某个关键证据,以及贿赂东城区分局局长的国外转账记录。 很快三年前奸杀母女案被市局重新调查,张连胜负责,任组长。 张连胜这次的重新调查非常顺利,他感觉仿佛有一只手把证据往他手里送。 刘子恒被提审,他根本不承认,还叫嚣着要见律师,他爸是刘为国。 “我要见我的律师,你们冤枉我。”刘子恒嚷道:“我要见我爸。” 张连胜可怜的看着他,因为不准探视的原因,再加上夏方智将其看管的十分严格,根本没人给其传递消息,刘子恒现在还不知道,他爸刘为国被纪委带走的当天,就跳楼自杀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自杀,没有人追究。 不对,也不是没人追究,当时他带人去看过,看不出任何他杀的痕迹,最终不了了之。 定了一个畏罪自杀。 省里没有动静,默认了,后来传出刘为国的贿赂之人,可能有省里的人,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有一个什么秘密账本,所以对于刘为国畏罪自杀,省里也是赞同的。 当然这些都是传言。 “你爸畏罪自杀了。”张连胜淡淡的说道。 “什么?不可能,你骗我,我爸有什么罪?”刘子恒先是一愣,后疯狂的吼道。 张连胜没有回答,只是让旁边的人给刘子恒放了一段视频。 看到视频之后,刘子恒脸色变得苍白,全身开始哆嗦:”假的,这是假的,我没有杀人。” “你可以不承认,但在你家搜出大量的现金,还有你爸贿赂的各种证据,其中有一份三年前帮你脱罪的记录以及国外转账单据,东城分局的局长、检察院、东城法院这条线上一系列的人都被抓了。”张连胜说道。 “问你只是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不说,以现在的证据也可以定你的罪,对了,当年的法医还留着一份真正的尸检报告,体内液体证明就是你的。” 张连胜面无表情,看着这个过去在齐州耀武扬威的二代。 “我爸真的自杀了。”刘子恒倒是没有再否认三年前的奸杀案,但是却再次询问父亲刘为国的事。 他不傻,知道如果自己父亲刘为国活着,他还有希望,如果死了的话,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因为他做的坏事可不仅仅只有一件。 “对!”张连胜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畏罪自杀。”刘子恒嚷道,他根本不相信。 如果说知子莫若父,同时知父也莫若子。 他很肯定自己的父亲刘为国就不可能自杀,即便事情真的暴露了,他肯定会把所有人拽下水,包括陈强。 张连胜冷冷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刘子恒叫嚷了一会,突然盯着张连胜的眼睛问道:“陈书记?陈书记被抓了吗?” 张连胜眉头微皱了起来,道:“你父亲的事情就是张书记亲自处理的。” “哈哈……这个老狐狸……”刘子恒突然大笑起来:“他好狠啊!” 张连胜突然心惊肉跳起来,立刻起身,道:“立刻把他带下去。” 他不敢再审了,也不想再审了,更不想听刘子恒胡乱说话。 这里边的水太深了,他一个小小的副局长,眼看着就要提正局,万一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怕是别说局长了,搞不好副局长都没了。 张连胜让人把刘子恒马上送回看守所,他可不想让对方在市局里乱喊。 人送走后,他回到办公室,想了想,拿起电话给夏方智打了过去。 “老夏,我是张连胜。” “张局,有什么指示。”夏方智问道,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他确实轻松,在得知刘为国被抓当晚跳楼后,他就知道刘子恒完蛋了,这也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不然他总觉得对不起那对母女。 “副局。”张连胜纠正道。 “我听说组织上已经研究要提拔你当正局了,支持市局全面工作,以后还要请张局多多提拔。”夏方智道。 “不说这个,没下任命之前,一切都不一定,老夏,我打电话给我,是因为刘子恒刚才在市局乱喊乱讲,提到了陈书记……”陈书记三个字,他压低了声音。 “呃?”夏方智愣了一下,同样小声问:“张局,有什么指示?” “不是指示,只是提醒,看好他,最好不要让他胡乱喊叫。”张连胜道。 “我明白。”夏方智应道。 当天刘子恒被押回看守所后,夏方智亲自安排,将其远离其他仓室,单独看押,并且看守换了他的心腹。 可是刘子恒仍然大喊大叫,讲着陈强的各种贪污腐败。 夏方智也没办法,不能将其嘴堵住,现在毕竟不是古代,最基本的人权还是要讲。 他只祈祷着,刘子恒的事情走紧急程序,赶快判刑,将烫手的芋头扔给监狱。 看守所属于公安局管辖。 监狱属于司法局。 可惜没过两天,他接到了陈强的电话。当时刚下班,他正在家里吃饭呢,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他接了之后,额头就开始出汗。 两分钟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夏方智呆坐了五分钟,立刻拿起手机给王子枫打了过去。 王子枫已经上班了,他已经想通了,检查写得很深刻,袁雯洁看了检查之后,跟他聊了将近两个小时,随后把检查撕掉扔在垃圾桶里。 这种检查不可能带进王子枫的档案。 今天他陪着袁雯洁去平西县视察,耽搁了一点时间,此时还没有赶回市区,正在回来的路上。 小赵开车,王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袁雯洁坐在车子后排闭目养神。 铃铃…… 王子枫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夏方智的来电,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因为对方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可能给他打电话,毕竟不是很熟。 “喂,夏教导员。” “王主任,有一个情况我想向您汇报,您问问市长的意见,事情太大,我不敢做主。”夏方智紧张的说道。 “什么事?”王子枫眉头微皱,知道肯定是麻烦事。 “刚刚陈书记给我打电话,说为了加强看守所的人性化管理,明天准备给嫌疑人进行心理辅导,让我配合。”夏方智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现在看守所由他负责,什么事也绕不过他。 “你就好好配合呗。”王子枫道。 “王主任,最近刘子恒一直胡言乱语,好像有点疯狂。”夏方智暗示道。 他听懂了陈强的意思,也想到了对方要做什么,所以才紧张,更害怕,看守所出了问题,他可是有责任,更何况他是袁市长的人,配不配合需要问问市长的意见。 第64章 你的思想有问题 王子枫听懂了夏方智话里的意思,他没有想到陈强能给夏方智亲自打电话。 到底配不配合,他不能做主,于是扭头朝着袁雯洁看去:“市长,夏教导员的电话,刚刚陈书记亲自给他打电话,说明天有心理医生进入看守所。” “嗯?”袁雯洁有一丝疑惑。 “刘为国的儿子刘子恒在看守所里胡言乱语越来越厉害了。”王子枫解释了一句:“夏教导员拿不定主意,打电话询问明天是否配合?” “按照陈书记交代的办。”袁雯洁淡淡的说道,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王子枫点头,随后向夏方智转述了袁雯洁的话。 “好的,王主任,我明白了。”夏方智道。 “再见!”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夏方智放下手机后,轻轻叹息了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刘家成了牺牲品,以前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惨。” 没人是傻子,中国最聪明的人都在官场,既然市长同志,那就说明市长和陈书记私下已经达成了合作。 “看来陈强应该很快就会去省里养老了,袁市长以后要叫袁书记了。”夏方智嘀咕道:“对,自己应该请王主任吃饭,不然的话,即便调不出看出所,也要把所长的位置拿到手。” 奥迪车驶进齐州市区,袁雯洁让小赵先开车回去,她和王子枫下了车。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四个菜一个汤。 “看你情绪一直不高,是因为我同意夏方智配合陈强?”袁雯洁边吃边对王子枫问道。 “不是,只是觉得刘子恒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而不是阴谋诡计的私刑。”王子枫小声说道。 “他在精神病院受到折磨更加难受,甚至比死亡还要可怕,并且在陈强去省城养老之前,不会让他活着。”袁雯洁说道:“这种惩罚也算是给那对母女报仇了。” 陈强让心理医生去看守所疏导,其实就是为了将胡言乱语的刘子恒送进精神病院,并且还是合规矩的送进去。 到了精神病院,刘子恒的胡言乱语就是真的胡言乱语了,不会再伤害到陈强,当然他离开齐州之前,也不会让刘子恒再活着。 王子枫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这种处理是最好的,不然的话,非要将陈强拿下,会引起整个齐州官场的地震,毕竟齐州的官员有一半是陈强提拔的。 袁雯洁将最后一口米饭吃完,放下筷子,盯着王子枫说道:“你居功至伟,过了年,准备去那个县?” 陈强已经完全退让,常委会上,政法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由袁雯洁提名,陈强立刻同意。 并且陈强将在年前就调往省人大,到时候到底是袁雯洁进一步,还是再空降一位书记,省里叶书记还没有表态。 “市长,我以前说过,只想当一把手,不想屈居人下,如果不能当县书记,那就当个镇书记,就四平县巴头镇吧。”王子枫说道。 “你过了年才29,在副县长的位置上磨练两年,提县长,35岁坐上县委书记,已经算是青年才俊了,40岁如果能升厅级,50岁部级有希望,未来未必不是一方诸侯。”袁雯洁把王子枫的路子说了一遍。 “副县长和镇书记,我选镇书记,还选最偏远的镇书记,脚踏实地的干几年,毕竟年轻。”王子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袁雯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市长,我想把杨柳调到巴头镇当镇长,她的级别和资历都够。”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只是一个小秘书,最近已经跟袁雯洁闹过一次,不能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杨柳?” “四平县,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王子枫道。 “嗯?想起来了,挺漂亮的一个少妇,怎么?给你送礼了?还是以前认识?”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王子枫感觉头皮有点发麻,特别是听到挺漂亮的一个少妇时,感觉心跳都加快了几分,难道自己跟杨柳的事情被市长知道了? 不可能啊! “不熟,也没有送礼,上次能搬倒高志力,她是主要原因,毕竟小红楼只有杨柳知道,并且高志力手机里的视频也是她偷出来的,她前几天找到我,说受到赵权排挤,想换个地方,我想了想,调市里太麻烦,干脆就往镇里调。”王子枫回答道。 理由早就想好了,基本无懈可击,毕竟赢了之后,要论功行赏嘛。 让所有人知道跟着市长有肉吃,不然的话,人家干嘛跟在你屁股后面? “不是看上人家了?还是她爬上了你的床?镇长?等你去当了镇书记,是不是巴头镇就成了一言堂?”袁雯洁显然没有完全相信,目光盯着王子枫的眼睛。 王子枫全身发冷,她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也知道女人的善变和可怕。 下一秒,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袁雯洁的小手,深情的看着道:“市长,我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庸脂俗粉,至于说一言堂,我确实有这种私心,毕竟杨柳以前的靠山是高志力,现在她没了靠山,到了镇里,我可以随意拿捏。” 这话是九分真一分假,所以袁雯洁最终没有在王子枫眼睛里看出破绽。 “好吧,我同意了。”袁雯洁道。 “谢谢市长。”王子枫说道。 “就这样谢?”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王子枫脸上露出暧昧的表情,道:“市长,晚上我们去大学城那边逛逛。” “嗯!”袁雯洁低头应了一声。 大学城的某个酒店里,王子枫将袁雯洁压在身下,耳边是对方优美婉转的叫声。 “喊老公。” “老公!” “雯洁,我们有个孩子吧?” “好呀,你用力耕耘啊。” 酒店的床发出不堪负重的吱呀声。 ……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还是看到袁雯洁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片吃了。 他知道那是避孕药。 “不是说要生个孩子吗?”王子枫盯着袁雯洁问道。 “我们的仕途不要了吗?”袁雯洁反问道:“再说,黄威没了,真有孩子怎么解释?” “我们可以结婚啊,我未娶,你也单身。”王子枫道。他真喜欢袁雯洁,即便对方比他大十岁。 “结婚?” “对啊!”王子枫点了点头。 “你的仕途不要了?如果结婚,你只能调到某个清闲的养老部门,甚至调到国企,不可能我当齐州书记,你还当某个县的一把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这是一种潜规则。”袁雯洁道。 “为了你,我可以去国企。”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袁雯洁眼睛里露出一丝感动,不过随后很快掩饰了过去:“傻瓜,起床了,太阳照屁股了,以后好好发展巴头镇,那是革命老区。” 说着,还朝着王子枫的屁股拍了一下。 “喂,我是认真的。”王子枫倔强的说道。 袁雯洁没有说话,表情十分复杂。 …… “陈强仅仅我爸刘为国就给他转账过三千万,都转在他儿子国外的账户上,你们查一查就知道了,他就是齐州最大的贪污犯,保护伞……”看守所里,心理医生给刘子恒检查的时候,他大声的嚷叫道。 “我要揭发!” “这人脑袋受了刺激,需要马上治疗。”医生说道。 随后立刻有两人名强壮的白大褂将张子恒架走。 “放开我,我精神没问题,我知道了,你们是陈强派来的……”刘子恒继续大吼。 “给他打镇静剂。”医生道。 一支镇定剂打下去,刘子恒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进了精神病医生,仅仅三天,各种大计量的精神方面的药物打进去,他的脑袋彻底坏掉了,变成了真的精神病。 这个下场,对于被他害死的那对母女来说,确实大仇得报,并且刘子恒活一天就要受一天的折磨,算是因果报应。 但另一方面,也透着官场中的某些无奈。 永远都是妥协,平衡和稳定。 稳定大于一切,这个口号其实对大部分底层百姓都是一种保护,因为一旦乱起来,遭罪的永远都是底层人民。 可能大部分人都理解不了这句话。 夏方智顺利坐上了看守所所长的位置,张连胜也终于成了市局的正局长。 远在田平县的杨柳,县组织部正找她谈话,询问其是否愿意调往巴头镇担任镇长? “服从组织安排!”杨柳说道。 王子枫已经给她打过招呼,她其实没什么野心,只想保住位置,既然能更进一步,以后还能跟着王子枫一块进步,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这段时间她有时间就往市里往,然后往王子枫被窝里钻,刚开始王子枫还赶她,后来被她的嘴征服了。 这些年,她还真没有被怎么滋润过,没离婚前,跟老公如若嚼蜡,没什么感觉。 而自从跟王子枫有了关系,她总是戏弄对方,有时候还撒娇,总之在床上她突然发现年轻了好多,心态也不再像以前了。 总之就是有一种安全感,只要跟着对方,自己就能一块进步,走出四平县。 最近的王子枫,每天都会接到各种宴请,但他全部拒绝了。 并且安排了秘书一科前年进来的一名女研究生李文文跟着袁雯洁,他渐渐把秘书的事情卸了下来。 李文文带着一副黑框眼睛,写了一手好文章。 这是应有之意,还有三个月就过年了,过完年他就要去四平县巴头镇任职了。 至于自己这个主任的位置,以后谁来接任,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不能越雷池一步。 越是这个时候,王子枫越是谨慎小心。 咚咚! 他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 刘樱嘟着嘴走了进来。 “怎么了?如果还是说李文文的事,就不要说了。”王子枫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刘樱于是开口说道。 刘樱想当袁雯洁的秘书,前段时间几乎天天找王子枫,各种手段都使了。 可惜毕竟年轻,没杨柳的本事,没成功爬上王子枫的床。 她一直视丹菲为最大竞争对手,可是最终结果是从来不争、文文静静的李文文成了袁雯洁的秘书。 她和丹菲都成了陪衬。 王子枫跟了袁雯洁将近六年,并且两人又有那种关系,所以他可以说十分了解袁雯洁,根本不可能把丹菲和刘樱这两人推上去,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刘樱没有政治头脑,丹菲一个小绿茶脑子。 李文文,很文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王子枫布置了几次市长演讲稿的任务,她总是把政策理解的十分透彻,写得相当有深度。 又接触了半个月,谈了三次话,王子枫发现对方是一个胸中有丘壑的女子,于是便推给了袁雯洁。 当李文文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非常的吃惊,她心里对王子枫十分的感激。 人大研究生,家里重男轻女,当年她考上人大吃了很多的苦。 因为比较内向,毕业后没考上部委的公务员,也没有考上省城的公务员,还好最终回到家乡,被齐州市政府办公室秘书一科录取。 当时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市里不录取,她就考县城的公务员。 没有任何背景的她,当被王子枫推给市长的时候,她直接惊呆了。 王子枫转述了市长的话,对李文文说试用三个月,让她努力。 当晚李文文在纠结之中,最终狠了狠心,穿了一条过膝盖的裙子,然后化了妆,提着水果去了王子枫宿舍。 王子枫没多想,直接收了水果,反正不是贵重的东西,不是没合适的人,时间又急,他不可能推李文文。 请对方进了宿舍,聊了几句,然后她看到李文文揪着裙子,脸色微红,一副挣扎的表情。 “你怎么了?”他一脸疑惑的问道:“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看看。” “主、主任,我、我……” “有话就说。”王子枫有点被李文文搞糊涂了。 “我家是农村的,父母重男轻女,也没什么见识,更没钱……”李文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 王子枫越听越糊涂,问:“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主任,我……” “说!”王子枫真是有点生气,结结巴巴东一句西一句,他愣是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我身子是干净的。”李文文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说完整个脸通红。 啪! 王子枫突然拍了桌子:“李文文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我现在认为自己的决定有点草率了,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当好市长的秘书。” 袁雯洁以后的秘书,他也不敢睡啊。 从始至终,他就没这个想法,因为手下也没什么人,这次提拔他基本就是按照合适和才华来找的,并没有其他因素。 如果不是刘樱扶不上墙,根本没有其他人什么事。 就像彭伟的那个副科的位置一样。 都是按照能力和眼缘来选的。 第65章 我就办谁 “王主任,我错了!”李文文一脸紧张的说道。 当年她考省里公务员的时候,有人暗示过她,可是她并没有屈服,所以虽然笔试第一,但面试的时候被刷了下来。 那次之后,她给自己配了一副黑框眼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普通女孩。 其实她皮肤很白,巴掌小脸,杏仁眼,柳叶眉,很有中国古典女子之美。 可惜戴上黑框,搞了一个厚厚的刘海,直接将她的美给掩盖了。 这次被选为市长的秘书,李文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王子枫又说三个月的试用期,这就让她心里七上八下了,最终今晚抱着必死的勇气来找对方。 “行了,好好为市长服务,就是为齐州几百万老百姓服务,遇到事情多动脑子,记住市长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小事情。”王子枫对李文文叮嘱道。 毕竟李文文是他推荐的,万一真出现什么差错,他也有点责任。 至少识人不明的责任跑不了。 “是,王主任,我一定一定努力工作。”李文文激动的说道。 她太高兴了,同时也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点对不起王主任对她的信任,内心十分内疚。 下一秒,她站了起来,将黑框眼镜摘下来,又将厚厚的刘海往后扎了起来,扎了一个高马尾。 腼腆木讷的形象瞬间变成了青春靓丽,并且还带着古典美人的气质。 毕竟是人大书堆里熏陶出来的,她学的是历史。 “咦?” 王子枫瞬间看呆了,从六年前见到袁雯洁起,他就没有再遇到过一个能比袁雯洁还漂亮的女孩,但是现在…… 李文文仿佛从历史中走出的貂蝉、昭君、西施、贵妃,美的不可方物。 “这……”他感觉自己好像刚才错过什么。 “谢谢您,王主任,您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李文文给王子枫90度鞠躬,十分真诚的说道。 “呃……好好工作。”王子枫呆呆的说道。 他不知道是怎么把李文文送走的,然后呆呆的坐了几分钟,才清醒过来,小声嘀咕道:“王子枫啊王子枫,你刚才清高个毛线啊,现在后悔了吧?”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王子枫只是觉得可惜,第二天便抛到了脑后。 早晨,他仍然站在市政府大楼前迎接袁雯洁的到来,只不过身边多了李文文。 他目光时不时的朝旁边的李文文瞥一眼,昨晚那种容光已经被遮掩了起来。 “这个宝藏女孩不知道以后会被谁发现。”心里暗道一声,随后看到袁雯洁下车,立刻小跑了过去。 “市长!东城区田村街道改造房,前年就经过了省里的批复,去年田村968户全部拆除,但到现在为止,改造房还没有动工,最近市长热线接到过38次投诉,邮箱投诉102封,彭伟已经实地调查去了。”王子枫简短的讲了田村街道改造房的事情。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三年了,省里钱批了,东城田村的地也被开发商占了,但改造房却没有动静。 “嗯,调查之后,出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袁雯洁边走边说。 “好的市长。”王子枫应道,随后便停住了脚步,没有跟着去市长办公室,而是李文文跟着走了进去。 说实话,六年了,都有点习惯了,从省城开始,每次都是他迎接袁雯洁上班,给对方倒第一杯茶,突然换了人,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打破自己的舒适区,是时候独挡一面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选四平县巴头镇不是脑门一热决定的,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以他现在的能力,管理一个县肯定不行,但一个镇还是有可能,特别是巴头镇,已经穷得不能再穷了,即便他没有经验,还能让情况更差? 显然不能,但如果有点成绩的话,就会立刻显现出来。 同时以他的年纪如果去经济强镇,还会引起非议,去一个边远贫困镇最合适,压力也最小,不容易犯错误,相反容易出成绩。 毕竟他背后有袁雯洁,马上就是袁书记,齐州的老大,别人如果在巴头镇搞出成绩,可能被县里吃掉,或者引不起市领导的注意。 但他不一样,只要有成绩,袁雯洁肯定第一个知道,都不用层层上报。 他的政绩没人敢拿,也没人能拿走。 这就是朝里有人好当官,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下午,彭伟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衣服也被撕破了,手臂还擦破了皮。 “主任,老彭被人打了。”刘樱第一时间来向王子枫报告。 “怎么会事?严重吗?”王子枫起身走出办公室。 当看到彭伟的时候,对方正对着电脑写报告。 “谁打的?有没有去医院?”王子枫问道。 “主任,你怎么来了,没事,小伤。”彭伟憨厚的回答道。 “什么小伤,立刻去医院检查,这是公伤,回来我签字报销。”王子枫道。 对于能干的手下,他肯定要保护。 “主任,真没事,等我把报告整理完,开发商太过份了,只是把改造房的地块围了起来,三年了,连地基都没挖,你看我拍的照片。“ “相反田村旧址,去年拆除的,现在商品房已经竣工了,因为地处东城访繁华地段,正在火爆出售。”彭伟一脸气愤的说道:“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胆子,触目惊心。” “保安打的?”王子枫问。 “嗯,我偷偷进去拍照,被发现了,还好我没暴露。”彭伟憨憨的说道。 王子枫真是喜欢彭伟这样的人,认真较劲并且真遇到事了,还勇敢。 可惜他现在官太小,不然绝对带着对方走。 二个小时后,彭伟写完的报告,王子枫强制他去医院检查,让刘樱跟着。 他自己拿着报告去了市长办公室。 运气不错,袁雯洁正在办公室,虽然每天的安排由他这个主任统筹,但具体情况还是看袁雯洁的决定,所以袁雯洁的行踪现在是李文文最清楚。 “市长,东城田村街道改造房的事情基本调查清楚了,这是报告,彭伟还被开发商的保安打了。”王子枫将报告放在袁雯洁面前。 袁雯洁浏览了一遍,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是严重的违法违纪,官商勾结,视老百姓的利益于不顾。” “彭伟被打了?伤得严重吗?” “我让刘樱陪着去检查了。”王子枫回答道,然后小声说:“也可以严重,然后直接以这件事情为由把开发商给抓了,比拿改造房说事容易,不然容易出现扯皮。” 袁雯洁抬头瞪了王了枫一眼,严肃的说道:“子枫,这段时间你总是剑走偏锋,虽然都成功了,也更快的解决了问题,但这不是正道,一定要走正道,以后你去了巴头镇,也要走光明大道,明白吗?别总想着出奇招。” “是,市长,我错了。”王子枫乖乖认错。 稍顷,他从市长办公室里出来,然后就没有再关注这件事情。袁雯洁应该要从正面问责对方。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也渐渐的适用了不整天围着袁雯洁转的生活,主任当得有滋有味,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过路财神,年过就会外放,所以没有任何龌龊,至于个个都讨好他,希望他在走之前,能在袁雯洁面前替自己讲句好话。 王子枫这个市办公室主任干的很顺心,并且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人暗中使绊子。 工作顺畅,政通人和,他便有了闲时间,有时候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看报纸。 人民日报,新闻联播,齐州日报,这是必看的新闻。 一个有政治头脑的人,能从报道的新闻里看出很多信息。 当然,王子枫还有每天必读之书,教员的选集,他在里边学到了很多的智慧。 咚咚! 王子枫正喝茶看人民日报呢,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进!” 吱呀! 丹菲走了进来。 自从王子枫当上主任,她经常来汇报工作,总之有事没事就往他办公室里跑,即便没当上市长的秘书,她仍然检查来汇报工作。 王子枫抬头看了丹菲一眼,问:“有事?” “主任,听说您年后会调到四平县。”丹菲问。 “咦?”王子枫心里愣了一下,本来认为丹菲又会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汇报,没想到是这事。 他放下报纸,道:“看组织安排,组织没有决定的事情,以后不要瞎传,去工作吧。” “主任。” “还有事?”王子枫其实挺烦丹菲,但想想马上就调到四平县了,也没必要非要训斥对方,以丹菲豁得出去的性格,指不定以后能有进步,毕竟有些领导还是吃她这一挂。 “主任,我可以跟着你去四平县吗?”丹菲说道。 “呃?”王子枫这次真的十分吃惊,认真的盯着丹菲的眼睛,想确认对方是真的想去,还是故作姿态。 “丹菲,四平县可是全国贫困县,你要去?” “只要跟着主任,我可以的。”丹菲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子枫有点看不懂了。 “扎根农民,奉献青春?”王子枫问道。 “不是。”丹菲摇了摇头。 她的回答又出乎王子枫的预料,毕竟说这种场面话肯定没错。 “我是觉得主任前途无量,想搭主任的船也一块进步。”丹菲说道。 她这次倒是十分实诚。 可越是这样,王子枫越是觉得棘手。 “主任,您放心,我虽然是211毕业,但智商和能力都没有问题,并且我可以吃苦。”丹菲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子枫想挠头,对方如果说几句场面话,他直接就拒绝了,好吧,直接来个真诚杀。 世上最难拒绝的就是真诚。 “主任,老彭脸上的伤还没好,又出去调查了。”刘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本来她这样风风火火不稳重的样子王子枫会批评的,但今天却要谢谢刘樱,正不知道如何应付丹菲呢。 “我马上给彭伟打电话,工作要干,身体也要保证。”王子枫拿起电话,然后看了丹菲一眼,道:“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谢谢主任。”丹菲转身离开。 刘樱一脸不屑的看着对方的背影,然后转身对王子枫询问道:“主任,丹菲这狐狸精又来找你汇报工作?” “回去好好工作。”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刘樱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打电话叮嘱了一下彭伟 ,然后继续喝茶看人民日报。 铃铃…… 座机响了,王子枫立刻接了起来:“喂!” “过来一下。”袁雯洁的声音。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放下电话立刻起身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在走廊上遇到了李文文,问了一句:“谁惹市长生气了?”刚才在电话里,他感觉袁雯洁的声音有一丝愤怒。 “东城田村改造房的事情。”李文文小声说了一句。 王子枫微微点头,敲门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袁雯洁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一丝愤怒。 “市长。”王子枫叫了一声。 “坐吧!”袁雯洁道。 王子枫拘谨的坐下,他严格遵守着官场的规矩,不敢因为有了关系而放纵。 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袁雯洁不说话,王子枫只好静静的坐着。 大约一分钟后,袁雯洁突然问道:“彭伟的伤怎么样了?” 呃?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怎么还问这事?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王子枫回答道。 “仔细检查,有些内伤很难检查出来,还有当时报案了吗?没报案要及时报案,将打人者绳之以法。”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小声问道:“市长,改造房的事情不顺利?” 袁雯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王子枫没有再问,对方敢这样明目张胆,肯定明面上有讲得通的理由,并且还不违法,也不违规,可以不停的扯皮。 “市长,彭伟被打伤的事情我来办,谁敢惹你生气,我就办谁。”王子枫小声说道。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混账话,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更好的服务百姓,毕竟田村的村民还在外租房呢。” “是,市长。”王子枫应道。 他其实也会这样说,但在袁雯洁面前如果真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稍顷,王子枫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立刻拨打了彭伟的电话。 嘟……嘟…… 很快接通了。 “喂,主任。” “立刻回来,有重要的事情。”王子枫下了命令。 “是。”彭伟应道。 第66章 欺诈行为 有些事情袁雯洁不好直接出面,王子枫却是最好的人选,并且被打之人彭伟,是市政府办公室的人员,他这个主任出面合情合理。 彭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子枫:“主任,什么事这么着急?” “把门关上。”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彭伟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坐!” 彭伟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伤好了?就到处乱跑?”王子枫盯着彭伟的眼睛问道。 “主任,就是皮外伤,早好了。”彭伟眨了一下眼睛回答道。 目光里有一丝疑惑。 “你没好,有内伤,肋骨骨裂。”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话, “啊!”彭伟脑子有点跟不上,愣住了。 “你今天突然吐血,然后去医院检查,查出肋骨骨裂。”王子枫继续说道。 彭伟彻底糊涂了:“主任,我已经好了。” “你没好,好的只是皮外伤,当时没有检查,没发现内伤,今天突然吐血,才发现被打出了内伤。”王子枫道。 彭伟看着王子枫一本正经的脸,怎么也不像开玩笑。 “主任,这……” “田村村民被推倒了房屋,开发商建起了商品房,出售火爆,但回迁改造房三年未动工,村民们租着房子,各种向上反映情况,但对方也有合理的说法,扯皮起来几年解决不了问题,为了田村村民,你的肋骨必须骨裂。”王子枫盯着彭伟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当然,你可以拒绝。” “主任,没问题,我可以,肋骨骨折都行。”彭伟立刻说道,没有犹豫:“正好我肋部被他们踢了一脚还有淤青未消。” 彭伟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肋部的淤青。 “委屈你了,骨裂就行了,不影响活动,但就可以成为刑事案件,主谋就是金鑫地产的黄家强。”王子枫说道。 “主任,为了田村的600多户村民,我没什么委屈。”彭伟道。 砰! 下一秒,彭伟起身撞在了办公桌的边缘,疼得脸一阵惨白,额头冒汗。 接着又砰一拳打破了自己的鼻子,鼻血流进嘴里,被他含住。 擦干净鼻血,他走出了王子枫办公室。 此时王子枫有点发愣,万万没有想到彭伟对自己这么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并且还更进一步,把鼻血含在嘴里。 噗…… 扑通! “主任,彭伟吐血晕倒了。”外边传来刘樱的声音。 王子枫立刻跑了出去。 “立刻叫救护车。” “刘樱你们上次怎么检查的?彭伟肯定被打出了内伤。”王子枫怒吼道。 “主任,我……” “行了,先救人。” 120很快来了,这一次王子枫亲自跟着去了医院。 片子很快出来了,不仅仅是骨裂,有一根肋骨轻微骨折,问题不大,不用手术,但需要静养。 王子枫给袁雯洁打去了电话:“市长,彭伟刚刚在市政府吐血晕倒了,医院检查肋骨轻微骨折,上次没有仔细检查,是我的错,请你批评。” “我确实要批评你,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安全都保护不了吗?你这个主任怎么干的?谁打的?立刻抓起来,一切按照法律法规办。”袁雯洁说道。 “是,市长。” 挂断电话之后,王子枫一个电话打到了新任齐州市公安局长张连胜那里。 “喂,王主任,有什么指示?”张连胜道。 “张局长,我要向你报案,我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彭伟同志,刚刚吐血昏迷,医院检查出肋骨骨折,伤情鉴定明天我会给你,刚刚市长问我,市政府工作人员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吗?我现在想问问张局长,我们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以后还能不能开展工作。”王子枫扯大旗对张连胜说道。 张连胜瞬间额头冒汗。 “王主任放心,我立刻立案进行侦办。”张连胜说道:“也请转告市长,齐州的治安是好的,害群之马我们市局必将重拳出击。” “张局长,市长说了,这次不管涉及到谁,希望你秉公办理,苍蝇要抓,老虎也要抓。”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定秉公办案。”张连胜说道。 随后王子枫讲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挂断了电话。 张连胜眨了一下眼睛,嘴里念叨了一句:“金鑫地产?什么来头?” 他听懂了王子枫话里的意思,什么是苍蝇,肯定是打人的保安。什么是老虎?那自然是金鑫地产的老板。 张连胜只思考了几秒钟,便把刑警队长自己的徒弟李震东叫了过来。 “震东,金鑫地产的保安把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彭伟打了,市长亲自过问,办公室主任王子枫刚刚报案,你去处理一下,不管涉及会,全抓了,听着,主要把金鑫地产的老板抓回来。”张连胜说道。 “金鑫地产的黄家强?”李震东问道。 “你认识对方?”张连胜问。 “见过一面,狂得很,听说省里有关系,东城田村那边搞了一个烂尾改造房工程,天天有人告他,一直没告下来,怎么这次竟然还把市政府的人打了?”李震东问:“严重吗?” “骨折,明天伤情鉴定就能送过来,今天先把人控制住。”张连胜说道:“说起东城区改造房,上个星期好像袁市长碰了一个软钉子,看来是黄家强的手笔,这些人有点钱,有点关系,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连市长都敢得罪。” “好的师父,我这就去办,只不过对方肯定推脱是保安自己私自的行为。”李震东道。 “先控制起来再说。”张连胜道。 “是。” 李震东兵三路,一路去医院找彭伟这个当事人询问情况,一路去抓打人的保安,一路由他亲自带队,直接去了金鑫地产公司。 李震东来到金鑫地产的时候,没找到黄家强,正是中午,黄家强跟几个老板在万香楼吃饭。 “妈的,还跑万香楼吃饭。”李震东暗骂一声,立刻带着人又往南城赶去。 万香楼。 黄家强正跟人推杯换盏。 “黄总,牛啊,听说袁市长都过问田村的事了,你竟然还能全身而退,泰然不动。” “小意思,一切都要讲道理,市长也要讲法律。”黄家强牛哄哄说道。 ”黄总,以后有什么好生意,带着兄弟们一块玩啊。” “好说,好说。”黄家强十分的得意。 “黄总,我敬你一杯。”一名黑丝美女端起酒杯说道。 “许总以前可是从来不喝酒,黄总有面子。”有人跟着起哄。 黄家强看着黑丝美女,心里一阵火热,对方是齐州本地龙头企业许氏集团的千金,听说也要进军地产业,刚刚收购了万祥集团的一个子公司地产企业——万祥地产。 “许总客气了,在齐州还需要许总多多帮忙。”黄家强说道。 他就是有关系才拿到政府改造工程,说起来还是外来户。 两人刚碰了一下酒杯,还没喝,砰的一声,包厢的门开了,李震东带着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黄家强眉头微皱,一脸愤怒的看着李震东三人质问道。 李震东亮了一下工作证:“黄总,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涉及到一起故意伤人案,这是传唤证。” 既然是市长发火,王子枫主任亲自报案,所以也没有什么请求配合调查,直接上来就是传唤。 先扣押二十四小时再说。 至于那几名保安,则是拘捕。 “什么伤害案?”黄家强问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要见律师。” “黄总,你是不是港台电视剧看多了,这是刑事案,这是传唤证,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让我的人带你走?”李震东冷冷的盯着黄家强说道。 黄家强脸上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没敢乱动,乖乖跟着李震东走了,只不过嘴里仍然叫嚣着:“我会向你们的领导投诉。” 特别当他看到许若云的时候,叫嚣的更加厉害,竟然扭头盯着李震东,用威胁的口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市局刑警队长李震东。”李震东有点怒了,特么真以为有钱是大爷啊,还敢威胁他:“记得投诉的时候,别搞错了。” 黄家强被带走了,酒也喝不成了,许若云等都散了。 黄家强进入公安局后,什么也不说,就是要找律师,并且还要投诉李震东,至于他雇佣的保安殴打彭伟的事情,他就是一句话,不知道,那是对方的私人行为。 几名小混混保安进入公安局后,特别是听说他们打的人是市政府工作人员,并且对方还吐血骨折了,全部都傻眼了。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打过人,最多就是治安拘留起来,特别是给黄老板干事,派出所根本不管。 可是这一次他们确实有点害怕了。 李震东直接把黄家强扔在审讯室,开始审问几名保安小混混。 “最好老实交代是谁让你们打的人?不然的话,等着坐牢吧。”李震东道。 小混混又不傻,立刻说道:“是黄老板让我们打的,他说了,只要有人敢调查改造房的事情,就往死里打,出了事他负责。” “你说这话有证据吗?”李震东问。 “有有有,当时我偷偷拍了视频。”郑小虎回答道。 他当时就留了一个心眼,就是害怕万一把人打残了,到时候黄家强不认账的话,他们可就倒霉了。 “视频呢?”李震东问。 “在我手机里。”郑小虎道。 很快他的手机拿了过来,李震东看了一下,对旁边的人说道:“让他签字。” 很快那天参加打人的三名小混混保安的口供都搞好了,三人全部说是黄家强让他们打的,说黄家强讲了,打死人他负责。 并且三人还强调,他们打人都没下死手,都是皮肉伤,不过李震东对于这几句话,自然过滤掉了。 同时郑小虎还给黄家强录了视频,视频里黄家强给他们这群保安讲话,确实说只要有人敢调查田村改造房的事情,打死人他负责,往死里打云云。 李震东拿着口供去找张连胜。 “师父,这种案子随便找个人就办了。”李震东将口供递给张连胜道:“有个小子挺机灵,录了视频,黄家强算是跑不了了,他还在审讯室里叫嚣着要投诉,还要见律师呢。” 张连胜瞪了他一眼,道:“办领导的案子跟办其他案子能一样?你不想办,我立刻叫别人办。” “师父,别别别。”李震东笑着说。 张连胜瞪了他一眼,道:“一切按照程序办理。” “嗯!” 两人正说着呢,经侦的武涛走了进来。 “局长。” “小武来了,刚刚转来的举报信,金鑫地产有欺诈行为,你们立刻进行调查,银行下班之前,把它所有帐号的钱给冻了。”张连胜说道。 武涛看了看举报信,也没有多问,道:“明白。” 又跟李震东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忙去了。 等他走后,李震东盯着师父张连胜问道:“师父,举报信那来的?” “办好你的案子。”张连胜挥手将他赶出了办公室。 …… 王子枫在给张连胜打完电话之后,就想到了钱的问题,他去了上访局和纪委,愣是在一堆信件之中,找到了一封举报金鑫地产欺诈户主的举报信,并且还是实名。 他也没有去调查,总之先把对方的资金冻住再说,于是立刻送到了张连胜手里。 此时他正在袁雯洁的办公室里汇报,当时袁雯洁正在外边调研,刚刚回来。 “市长,回迁改造房说到底还是资金的问题 ,想短时间内解决问题,必须要有钱,我找到一封举报金鑫地产欺诈用户的信,我交给了张连胜,刚刚接到他的电话,经侦那边已经冻结了金鑫地产的资金。”王子枫详细的汇报道。 “真有欺诈行为还是假的?”袁雯洁眼睛有一丝冰冷:“子枫,你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张连胜说,经过调查,确实有这种行为,承诺给业主的停车位,最后变成了需要另外花钱购买。”王子枫道:“经侦如果没有找到一定的把柄,也不可能马上冻结对方的资金。” 这种事情每个城市都有,就看政府想不想管,其实还真属于欺诈行为。 但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想要推进都是困难重重,可惜黄家强直接得罪了袁雯洁,从上往下查,那就是太容易了。 第67章 不理你 黄家强正式被拘捕后,在看守所见到了他的律师,省城着名律师张雨菲。 张雨菲,三十二岁,中国政法研究生毕业,师从我国着名法学教授,未进入体制,成为东方省着名律师。 她研究了黄家强的案卷,眉头紧锁,这种案子本来就是一个小案子,一般不会牵扯到黄家强,更何况黄家强还是省里某位领导的外甥。 也就是这位领导的面子,她才接了这个案子。 “张律师,我要投诉齐州的警察,他们制造错假冤案,还有你马上打电话告诉我舅舅,让他赶紧给齐州政府施压把我放了,我一天都不想待在这里了。”黄家强对张雨菲说道。 这么多天了,他终于见到了律师。 张雨菲眉头微皱,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目光,一闪而逝,黄家强并没有发现,仍然在那里喋喋不休,说让其舅舅如何如何,等他出去之后,让抓他的警察如何如何。 “你想坐牢还是不想坐牢。”张雨菲冷淡的问道。 “呃?张律师,你刚才没听我说话吗?去找我舅舅。”黄家强愣了一下。 张雨菲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就是冷领导让我来的。” “什么意思?我舅舅知道了?”黄家强问道:“那他怎么还不把我搞出去?” “你指使郑小虎等三人殴打齐州市政府工作人员彭伟,致使其肋骨骨折,证据确凿,手续合法,已经进入司法程序。”张雨菲淡淡的说道。 “张律师,就是打个人嘛,我赔钱好了,赶紧把我搞出去,这种小事还不是我舅舅一句话的事情,齐州政府还敢不放人?”黄家强仍然牛逼哄哄的说道。 张雨菲感觉有点头疼,她其实真不想接这种案子,特别是没有脑子那种二代的案子,可是有些面子根本推不了。 “黄先生,一旦进入司法程序,就不是某个人可以干预了,只有等着法院的审判,再说了,你打的是市政府工作人员,这件事情如此快的进入司法程序,你认为是谁在推动?”最后这句话她的声音压的很低。 “进入司法程序怎么了?”黄家强一脸不服的问道。 张雨菲不想解释,道:“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法院审判,背后有齐州市政府推动,又在齐州地方法院审理,一审没有赢得可能,二审到中院也没有机会赢,你只有起诉到省高院,也许还有希望,不过这些流程走下来,至少一年半的时间。” “什么?一年半的时间?我一天都不想在里边待了。”黄家强说道:“张律师,你必须把我马上弄出去。” “我没有那样的本事,我只是一个律师,还有,你的公司已经被查封了,齐州经侦正在深入调查,检察院反贪局也介入了,你在齐州请过谁吃饭?跟谁交往密切,齐州方面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其中以前你打人帮着遮掩的几名小民警已经被抓了。”张雨菲说道。 她希望黄家强能搞清楚状况,这种情况一看就是齐州方面想要整他。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出面的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王子枫,而王子枫背后的人是市长袁雯洁。 表面上看,市政府办公室的人被打了,王子枫出面很正常,但张雨菲不是笨蛋,立刻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因为黄家强可不是没背景的人,一般这种情况都会私下解决,可是省里黄家强的舅舅跟袁雯洁通话,碰了软钉子,所以才会拜托她过来。 “啊!这……他们凭什么封我的公司?”黄家强吼道。 张雨菲感觉耐心快没了,起身收拾东西,道:“等你平静下来,我们下次再聊。” “张雨菲,你是我的律师,你什么态度,喂……”黄家强吼道。 不过张雨菲已经起身离开了,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 带着助手回到假日大酒店,这是齐州唯一的五星级酒店。 张雨菲想了想,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想着如何继续弄死黄家强,真以为省里有个当官的舅舅,就敢在齐州横着走?连市长的面子都不给? 老子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黄家强的舅舅只是省政协的副职,能量是有,但想强压袁雯洁低头,他还做不到。 王子枫给张连胜打过电话,明里暗里都让对方全方位调查黄家强。 黄家强这种二代,如此嚣张肯定还有其他问题和把柄。 铃铃铃…… 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主任,我是彭伟,早晨给你转发了一封邮件,你看到了吗?”电话里响起彭伟的声音。 “不是让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吗?怎么还工作?”王子枫训斥道。 不过语气却是关心的语气。 “主任,我其实没事,闲着难受,市长邮箱在医院也能看,那封信你看看,对方反映的情况可能有用。”彭伟道。 “你先说说什么情况。”王子枫问。 “田村有一名钉子户叫田有粮,当时被一伙人半夜拖出屋子,塞进了面包车,接到了郊区打了一顿,等他回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被推了,田有粮半个月后去世,当时派出所调查是正常死亡,不过田有粮的儿子一直在上访,说他爸是被黄家强的人打死的。”彭伟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我知道了。”王子枫道。 “主任,要不我见见田有粮的儿子田亮?”彭伟问。 “你好好休息。” “主任,我……” “这是命令。”王子枫强硬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不过彭伟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若是能做实了,那么黄家强就不用出来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先向市长汇报一下,看看市长的决定。 早请示,晚汇报。 官场的铁规则。 最忌讳擅自做主。 王子枫没有急着去,而是先看了一下彭伟转发的邮件,又把邮件打印了出来,然后又给李文文发了一条微信,询问袁雯洁现在是否在办公室? 李文文还没有回复,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咦?” 铃铃……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 “你好,王主任,我是黄家强的代理律师张雨菲。” “律师?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子枫问道,同时心里思考着对方的来意? “王主任,我想请你吃个饭。”张雨菲说道。 “我们有规定不能吃请,你这是要让我犯错误,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挂了。”王子枫懒得再跟对方讲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铃铃…… 张雨菲又打了过来。 王子枫眉头微皱,没有接,心里想着对方想干嘛?贿赂自己?不可能这么蠢吧?不是贿赂自己,那要干嘛? 这顿饭他不想吃,现在想请他吃饭的人多去了。 铃铃…… 又打来了,听着闹心,王子枫直接给拉黑了。 叮咚! 李文文的微信来了:“主任,市长还在外边,市长说有什么事情明天早晨再汇报。” OK 王子枫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一天很快过去了,王子枫准时下班,可是刚走出市政府大楼,就被一名穿七分裤、职业小西装、高跟鞋的女人拦住了。 ”王主任,你好,我是张雨菲,给你打过电话。”张雨菲自认为露出一副甜美的笑容,同时双手把名片递到了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瞥了对方一眼,侧身让开了,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了。 “呃?”张雨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表情一愣,她在省里谁都要给几分面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王子枫竟然根本不鸟她。 “可恶!” 看着王子枫的背影,她很想损对方几句,然后转身离开,但想到冷领导刚刚打的电话,她最终追了上去。 “王主任,我知道自己太冒昧了,但黄家强的事情,我认为可以谈,田村的村民一直在外租房子住,这不是长久之计,这件事情早晚要解决,也许现在就是解决的契机。”张雨菲急速的说道。 她认为自己讲出这些话,王子枫肯定会停下跟她好好谈。 但是她失算了,王子枫仅仅斜视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这……这个混蛋!”张雨菲在心里大骂道:“他竟然敢斜视我,混蛋!” 从小顺风顺水的她,没有再追王子枫,气得原地跺脚,转身走了。 王子枫发现对方没有追上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实话,他确实想帮着袁雯洁立刻解决田村改造房的问题,他也知道黄家强有钱,但事情不是这样做的,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再说了,袁雯洁的教导他一直记在心里——走正道。 抓黄家强是因为对方指使小混混打伤了彭伟,可不是因为别的事情。 一码归一码。 一旦事情搞混了,指不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对方真想解决的话,聪明人的做法是立刻把田村的问题解决了,钱到位,改造房开工,做好这些之后,再谈黄家强的问题,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绝对不能混了。 至于高高在上的来谈条件,一边玩去。 王子枫可是政府官员,讲法律,守纪律,一切按照法律法规办事,真以为政治是生意啊! 当天晚上,受了气的张雨菲就想回省城。 但是收拾好衣服之后,又把箱子放下了,助理弱弱的问了一句:“张律,我们走吗?” “不回了。”张雨菲道。 她能成为着名律师,其家庭背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能力确实很出众。 第二天她再次去看守所见了黄家强。 “田村改造房到底是怎么会事?”张雨菲询问道。 “那个很复杂,总之钱到我手里只有一半,其他的被挪用了。”黄家强道:“这件事情只要把钱给够了,我立刻就盖房子,他们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找我麻烦吧?” 张雨菲看到黄家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真想骂一句蠢货,她有时也想不明白,这种货色如果没有一个当官的舅舅,别说开公司了,就是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其实她不知道,这种人并不笨,只不过太长时间的奉承和顺风顺水,已经让他们太盲目自大和自信了。 比如说,我爸是什么什么。正常人都觉得很傻,其实现实中很多,就是他们被捧得太久了,一直凌驾于法律之上,形成了盲目自大,并不是他们笨。 “那是他们齐州内部的问题,拿我出气,张律师,我要向省里投诉。”黄家强说道。 张雨菲感觉头疼,有点后悔了,不应该跟黄家强讲这事,因为对方根本不可能承认,而拘留黄家强是因为故意伤害案。 “你能不能马上启动改造房项目,并且以最快的时间把房子盖起来。”张雨菲问道。 “凭什么?”黄家强瞪着眼睛问道。 “或者继续打官司,我会尽全力为你辩护,你最好回忆一下,在齐州是否还做过其他事情,可以让对方抓到把柄的事情,一旦再被查到其他违法的事情,你可能会很麻烦,就还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张雨菲说道。 其实她还想说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舅舅也不算强龙。 在齐州得罪了如日中天的袁雯洁,不是找死吗? 还想做生意?做梦呢? 真是一个蠢货。 “就跟东城区和辖区派出所的人吃了几次饭,再没其他事了。”黄家强道。 “你确定?”张雨菲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黄家强的眼睛有一丝闪烁,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可不会讲,一旦讲了,可能会更麻烦。 看到对方闪烁的目光,张雨菲知道肯定还有事情隐瞒,于是更加的头疼了。 “我的建议,花钱买自由,把田村回迁改造房建好,不要提另一半被挪用的资金。”张雨菲给出了建议。 “凭什么?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黄家强说道:“张律师,能不能让我跟舅舅打个电话?” 他的经验告诉自己,只要舅舅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张雨菲没有理睬对方,收拾东西起身道:“我会全力为你辩护。” “喂……”黄家强看到张雨菲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拽什么,操,不行,我必须联系上舅舅。” …… 王子枫早晨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去了袁雯洁办公室。 他用简短的语言讲了田有粮的事。 “有证据可以大胆调查,不过,子枫,田村回迁改造房的事情也需要考虑。”袁雯洁提醒了一句。 “市长,我明白。” 第68章 看造化 王子枫想了想,彭伟在医院,这件事情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于是准备自己亲自去找田有粮的儿子田亮了解情况。 刚走出办公室,丹菲便跑了过来。 “主任,您出去吗?”丹菲问。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有事?先找你们科长汇报。” 丹菲每天都找他汇报工作,其实都是一些小事,对方什么意思,他也明白。 “主任,我帮你拎包吧。”丹菲道:“我还会开车,什么杂事都可以做。” “不用。”王子枫拒绝了对方,径直朝着市政府大楼外边走去。 丹菲看着王子枫的背影,一脸的不甘。 “主任看不上你,别费心思了。”身后传来低声嘲笑。 丹菲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刘樱,你和主任关系好,副科的位置不是也没有给你。” 一击致命。 “你……”刘樱气得不行,为这事她经常被人嘲笑。 “哼!”丹菲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 王子枫找到了田亮,本来以为对方又是实名又是各种举报上访,肯定有点证据,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只是猜测,其父亲田有粮确实是死于心梗,至于到底跟一个星期前被打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 现在人都火化了,更查不清楚了。 只能确定一点,田有粮被人打殴打过,什么人打的?不知道,一直没有破案。 他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回来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了来堵他的张雨菲。 张雨菲已经对黄家强失去了耐心,但对方舅舅的人情在里边,只能尽力做最轻辩护,希望能少判刑几年。 轻伤的故意伤害,最高三年。 如果黄家强一直强硬下去,在齐州的一审很可能就是顶格判,毕竟得罪是的袁雯洁。 人家在法律的规定之内,顶格判刑,你找不出任何把柄。 她只想着尽人事,听天命。 蠢货的黄家强。 这就是张雨菲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两个小时之前,她的父亲给打来了电话,让其务必尽最大努力帮助黄家强,最好能私下和解,尽快把人放出来。 张雨菲的父亲是省城律协主席,以前欠过黄家强舅舅的人情。 张雨菲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找王子枫。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袁雯洁?她连王子枫都见不着,更何况袁雯洁? 好不容易问了一圈,才被告知王主任不在,于是她只好耐着性子在大楼前等。 张雨菲浑身散发着寒气,气压很低,搞得身边的小助理战战兢兢。 当王子枫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本来一脸阴沉的张雨菲,强行让自己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后急步跑了过去。 “王主任。” 王子枫瞥了一眼张雨菲,没有理睬,迈步走进市政府大楼。 “王主任,田村的改造房,我有办法解决,黄家强犯了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张雨菲没办法了,只好大声说道。 语出惊人,不然根本不可能让王子枫停住脚步。 果然听到她这样说,王子枫停住了脚步,扭头冷漠的看着对方:“你是黄家强的律师?” “对,王主任,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黄家强不仅仅只是打伤彭伟的事情,他还涉嫌杀人,告诉他,田有粮死亡一案已经正式重新调查。”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说完,转身离开。 他是在诈对方,想通过张雨菲给黄家强压力。田有粮的案子是重新启动调查,但取证很难,最终很可能不了了之。 但这不妨碍诈黄家强,对方可不知道他手里掌握着什么。 张雨菲在王子枫这里受了一肚子气,下午去了看守所见黄家强,直接没有好脸色。 黄家强也不爽,心里暗暗想着:“舅舅给自己找了个什么破律师,还特么省城大律师,阴着脸好像老子欠她钱。” “我去见了王子枫,对方说你身上还有命案,还说田有粮死亡案已经重新立案调查,我去询问过,确实重新调查了。”张雨菲盯着黄家强的眼睛说道。 她发现说到田有粮的时候,黄家强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心里便有了一丝猜测。 “田有粮是谁?我不认识,跟我有什么关系,喂,你是我的律师,我怎么感觉你像在审问我似的?”黄家强反问道。 同时他的内心咯噔一声,有一丝不安。 田有粮当时不搬走,他急着开工,便找人使了一点手段,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被打后几天死掉了,为此他还找了人,花了钱,最终不了了之,没有仔细调查,就将田有粮的尸体火化了。 “尸体当时都火化了,又过了这么久,应该查不出什么。”黄家强心里暗暗想道。 “黄总,如果警察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可能重新调查的,你最好对我说实话,我好给出最佳的解决方案,不然的话,一旦上了法庭,会非常被动。”张雨菲耐着性子说道:“你可能面临着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其实这次的调查还真没有证据,只是王子枫的要求,张连胜配合,目的是给对方施加压力。 王子枫知道袁雯洁关心的是田村600多户回迁改造房的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对于黄家强的判罚,她并不是太关心。 其实站在袁雯洁的立场没有一点问题,毕竟跟600多户的村民来比,一个黄家强微不足道。 相反,如果不能解决回迁改造房的问题,即便杀了黄家强,对于袁雯洁来说,问题仍然没有解决,非常麻烦。 “死刑?你到底是谁的律师?”黄家强勃然大怒道。 “我当然是你的律师,但也仅仅只是律师,不可能违背法律。”张雨菲说道。 她心里很清楚,最佳解决方法就是黄家强把回迁改造房的款子拿出来,好好盖房子,帮袁市长把问题解决,那么他的问题也将受到最轻的处罚。 不然的话,黄家强的把柄将越挖越深。以黄家强这种人,不可能没有把柄。 所以她听了王子枫的话之后,也在有意无意的帮着对方诈黄家强,把事情往严重了讲,只不过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我没有杀人,那个彭伟都不是我打的。”黄家强说道:“我要换律师。” “黄总,对方正在深挖,一旦找到确凿的证据,你将永远不可能出去了,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还有,换律师是你的权力。”张雨菲说道,随后起身离开。 当天,快下班的时候,看守所所长夏方智正在办公室里喝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他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省城号码,眉头微皱了下,随之想到了黄家强。 对于黄家强的底细,进来的第一天,他就打听清楚了,并没有特殊对待,也没有整对方。 并且还给王子枫打过电话,通话的时候,王子枫没有透露出要在看守所整黄家强的意思,所以夏方智便以普通犯人对待。 “喂,你好。”夏方智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夏所长,我是黄家强的舅舅。” 对方没有介绍官职和姓名,不过一切都在不言中,官场上没有秘密。 所以夏方智也就装糊涂:“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黄家强讲几句话,当然我知道这不符合规定。”男子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可以在现场,打开免提,就几句话,还请夏所长通融,我在省厅还是有几个朋友。” 夏方智没有急着说话,思考了两秒钟,道:“我考虑一下,一会打给你。” “好的!”男子声音很平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夏方智挂断男子的电话,立刻给王子枫拨了过去,很快接通了:“王主任,刚刚我接到黄家强舅舅的电话,他想……” 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问:“王主任,我应不应该答应?” 他很清楚,黄家强关系着田村的改造房工程,袁市长亲自过问碰了钉子,一直扯皮了一个星期,然后王子枫出手了,直接将对方抓了,并且抓的理由还光明正大。 黄家强也是倒霉,手下的人敢打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彭伟,打就打吧,还打断了肋骨,当时彭伟吐血晕倒在市政府,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事就是到了省里,袁雯洁和王子枫也占着道理和正义。 “可以,开免提。”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田有粮的案子只是虚晃一枪,若是黄家强真的硬挺,还真只能按照伤害案审判。 他的主要目的是让对方就范,乖乖把田村改造房的事情承担下来。 房子盖好,村民回迁,解决袁雯洁焦虑的问题。 挪用的那部分钱给齐州所有官员发了福利,问为什么发福利?会有各种光明正大的理由,你还说不出问题,总之是十分扯皮的事情。 再加上齐州今年财政并不好,根本拿不出钱,所以担子都压在袁雯洁肩膀上。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让王子枫剑走偏锋。 “好的,王主任。”夏方智得了准话,不再忐忑:“一会我再向您汇报。” 黄家强被管教带到了夏方智的办公室,他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知道看守所的所长叫他干嘛? 夏方智也没有废话,直接回拨了刚才的那个省城号码,然后开了免提,对黄家强说道:“你舅舅要跟你通话。” 他的话音刚落,电话也通了,里边传出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喂,夏所长。” “黄家强就在旁边。”夏方智说道。 “舅舅,我是家强,救我,我没打人,更没杀人,他们故意整我,想让我认下田村改造……” “闭嘴!” 黄家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呵斥打断了。 “舅舅,我……” “混蛋,你连改善民生的钱都敢赚?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立刻把改造房建好,听到了吗?” “舅舅,钱我只收了一半,其他钱都进了……” “我的话也不听了?”中年人的声音瞬间变得严厉,根本不给黄家强继续说话的机会。 “知道了,舅舅。”黄家强脑袋耷拉了下来,身上的狂瞬间消失了。 他不笨,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舅舅的权势。 “明天早晨张雨菲律会去见你,好好讲,懂了吗?” “懂了。”黄家强应道。 “谢谢夏所长了。” “不客气。” 电话挂断了。 稍顷,黄家强被带回了仓室,夏方智立刻把刚才的对话跟王子枫讲了一遍。 “嗯,辛苦了夏所。”王子枫道,没有讲其他的话。 “不辛苦。” 放下手机,王子枫伸了一个懒腰,朝着宿舍走去,他已经下班了。 问题基本解决了,黄家强的舅舅不愧是省里的领导,看的透彻,懂得取舍,倒是一个人物,只不过已经退二线了,即便这次把人得罪了,以后等自己升上来,对方应该已经彻底退休了,不会影响到自己。 心情不错,至于说把黄家强彻底搞死,不太现实。 西游记中,孙悟空都不敢打死有背景的妖怪,何况他现在根本比不上孙悟空。 大多时候,人都是无奈的。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准备给袁雯洁打过去,没有想到,刚拿起手机,袁雯洁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市长。”王子枫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吃饭了吗?”袁雯洁问。 “没呢。” “我在小食堂,过来一块吃点,正好有事情跟你讲。”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王子枫转身往后走,十分钟后来到了小食堂。小包厢里只有袁雯洁一个人,李文文并不在。 “市长。” “坐吧。” 王子枫给自己打了一碗饭,坐下,也没有客气,两人的关系,在没人的情况下,实在不用客气。 “市长,我们两人是不是心有灵犀,刚才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王子枫低声说道。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这里毕竟是机关食堂。 “什么事?” “田村回迁房的事情搞定了,黄家强的舅舅……”王子枫详细讲了一遍。 听完后,袁雯洁露出轻松的表情,整个身体都仿佛轻快了很多,最近这件事情搞得她很头疼。 “谢谢!”她看着王子枫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为了您我可以赴汤蹈火。”王子枫朝着袁雯洁靠了靠身体,小声说道。 袁雯洁狠狠拧了他一下,目光制止了他的靠近。 “真的要去四平县巴头镇?”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就那么想离开我?”袁雯洁突然小声问道。 “不是,就是想独挡一面,我……” “官场的男人都有主政一方的野心,我懂。”袁雯洁道。 “我会经常回来的。”王子枫小声道。 袁雯洁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市长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王子枫边吃边问。 “李副省长的儿子考上了公务员,想让我带在身边一段时间。”袁雯洁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了李文文的身影:“市长,李文文……” “明天你跟她讲吧。”袁雯洁道。 “好!”王子枫点了点头,他这个主任本来就是市长的大管家,李文文也是他的下属。 只不过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李文文真的很好,能力有,脾气也好,能吃苦,能隐忍,看着就稳重,只是没有背景。 “唉!”王子枫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自己只能紧紧抱住袁雯洁的大腿,不然的话,什么也不是。 至于可怜别人,他现在还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 “李文文,人不错,你可以培养一下。”袁雯洁突然说道。 她也是因为老领导发话,只能委屈了李文文。 老领导把儿子交给她带一段时间,是对她的信任。 “我去巴头镇,人家是人大研究生,能跟着我去?”王子枫听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 “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69章 受委屈 下班的时候,张雨菲再次出现在市政府门口,一个小时之前,她跟王子枫通过电话,这次王子枫爽快的答应了跟她一块吃个便饭,谈谈田村回迁房的事情。 只不过当王子枫从市政府大楼出来的时候,被一名黑丝美女给拦住了。 王子枫看着对方,披肩大波浪长发、一看就是定制的连衣裙,黑丝,高跟鞋。 全身透着一丝有钱人的气质。 “王主任,你好,冒昧打扰,我给您打过电话,可是一直没有打通,只好在这里等您。”许若云放低了姿态,脸带微笑的说道。 旁边的圆脸小秘书,一副吃惊的表情,因为许若云在集团有一个外号——冷面魔女,高冷的如同万年寒冰,就从来没有主动对人笑过。 “你好,你是……”王子枫面无表情,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官场是最锻炼人的地方。 “我叫许若云,许氏集团的总经理。”许若云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王子枫接过名片瞥了一眼,本来准备应付两句就离开,不过突然想到许氏集团的资料。 齐州两大集团。 其中万祥集团是国有企业。 另一个集团就是许氏集团,八十年代开始做外贸,现在主要经营电子产业,家用电器、电脑、手机等等元器件很多都是许氏集团生产。 近些年还涉及酒店、矿产、物流等领域,其中齐州的假日大酒店就是许家的。 许氏集团,电子产业。 王子枫心里念叨了几遍,随后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主动伸出了手。 许若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握住了王子枫的手。 其实王子枫有点不明白,许氏集团是市里的纳税大户,许家独女许若云为什么会如此巴结自己一个办公室主任? 确切的说,应该是巴结他背后的袁雯洁,对方想让袁雯洁帮着干什么? 仅仅一个握手,王子枫心里就转了几个弯。 “许总你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王子枫问道。 “就想请您吃个饭。”许若云说道。 “吃饭啊,改天吧,今天有约了。”王子枫朝着不远处的张雨菲看去。 许若云早就看到了张雨菲,她知道对方是黄家强的律师。 “王主任,田村回迁房的事情,我们许氏集团可以帮忙。”许若云急忙说道。 “哦?怎么帮忙?现在资金只有一半。”王子枫问道。 “我们许氏集团可以免费出另一半的资金。”许若云道。 王子枫看着许若云的眼睛,没有说话,等着她提条件,世上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对方是商人。 “王主任,都到饭点了,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如何?”许若云道。 王子枫还是不说话,目光仍然盯着她的眼睛。 许若云有点抗不住了,但她仍想坚持一下,不能输了气势,不然接下来谈判要出血。 她是生意人,自然有其目的。 “许总既然不想说,那就改天再聊。”王子枫道,随后朝着旁边的张雨菲走去。 明明是对方求着自己,想占便宜,还装出一副施舍的样子,还想占据气势上的优势,甚至想让他主动给出好处。 想什么呢? 即便黄家强那边没有服软,自己又岂能让对方拿捏? 若不是想到对方是开电子厂的,刚才王子枫根本不可能跟其说那么多废话。 “王主任,我们许氏集团想要买下黄家强开发的翰林院小区,听说已经被经侦大队扣押。”许若云急走几步,追上王子枫,在其耳边小声说道。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资本都是吸血的蚂蝗,那里有腥味,立刻就能知道。 翰林院小区,在扣押之前预售火爆,处于东城区的繁华地段。 “王主任,黄总已经同意立刻建造田村回迁改造房,资金不是问题,市政府可以开设专项资金账户进行监管,黄总会把钱汇入专项资金账户。”张雨菲立刻说道,同时十分有敌意的盯着许若云。 这次黄家强的舅舅亲自出面了,她在齐州待了这么久,眼看着事情要解决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万一事情出现变故,可就麻烦了。 说实话,王子枫真不想跟黄家强和解,只不过对方的舅舅出面了,也不能不顾及一下,再说对方姿态放得很低。 所以只能拒绝许若云了。 “许总,要不我们相互留个微信,改天有时候再聊。”王子枫主动跟许若云相互加微信。 他并没有把话说死,因为有私心。 至于私心是什么?那就是年后要主政的巴头镇,若是许氏集团能在巴头镇开个电子厂,将带动当地的就业和经济发展。 跟许若云相到加了微信,然后他上了张雨菲的车。 王子枫指了一家小饭馆,他经常跟市长袁雯洁来吃,味道很不错,主要是不贵。 他可不想被人抓到把柄。 张雨菲看了一眼小饭馆,眉头微皱,道:“王主任,万香楼我已经订好包厢了,要不我们……” “这里菜味道不错,万香楼啊,我吃不起。”王子枫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请客。” “你请客我就犯错误了,张律师是想让我违反中央的规定?”王子枫看了张雨菲一眼。 “不不,那就这里吧。”张雨菲急忙说道。 不过心里却在暗骂王子枫虚伪。 她在省城见过太多的官员大吃大喝了,根本不相信王子枫的清廉。 四菜一汤。 菜很快上来了,王子枫吃得很香,张雨菲夹了几筷子就放下了。 “王主任,来瓶茅台?” “不喝酒。”王子枫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王主任,黄总的事,你看有没有转机?”张雨菲说道。 “黄家强的事情依法办理。”王子枫抬起头看着张雨菲故作不知的问道:“张律师什么意思?” “黄总想得到彭伟的谅解。”张雨菲道。 “彭伟在医院。”王子枫道。 张雨菲眉头紧锁了起来,这完全跟来之前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王主任,田村回迁改造房……” “那本来就是黄家强应该建造的,他拿了翰林院的地块,却没有按时建起回迁房,现在给他一个机会,三天之内,把回迁房的资金汇入专顶账户。”王子枫边吃边道。 “回迁房没问题,彭伟的谅解书……”张雨菲盯着王子枫道。 “谅解书你去找医院找彭伟本人,他如果谅解,做为其领导自然不会干涉,至于回迁改造房,那是政府工程,不是交易的筹码,也绝对不能影响司法的公正,张律师,你是律师,应该知道,回迁房和黄家强伤害案是两件事情。”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若是你想用回迁房帮黄家强减轻惩罚,那是不可能。”王子枫说的斩钉截铁,搞得张雨菲都糊涂了,眼睛里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明面上王子枫不可能露出一丝话柄。 律师都太阴险,谁知道有没有录音或者暗中录像。 他没去万香楼,一方面是太贵,别一方面也是防着对方这一点。 张雨菲轻咬着嘴唇,真有点糊涂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按照王子枫的意思,先把钱打进专顶账户,至于黄家强的事情,那是一句话不提。 万一钱给了,黄家强还是坐牢怎么办? “王主任……” 王子枫摆了摆手,打断了张雨菲的话:“张律师,吃饱了吗?” “吃饱了。”张雨菲呆呆的回答道,其实她就没怎么吃。 “服务员,打包。”王子枫叫了一声服务员,然后很自然的结账,他反正是吃饱了,基本都是他在吃,剩下的打包当宵夜。 至于黄家强的事情,哼,肯定要占着主动,乖乖的把钱打进专项账户,事情自然而然就会解决。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 他这六年秘书可不是白干的,特别是袁雯洁还主动培养他,教了他不少东西。 张雨菲彻底愣了,她以前也跟政府人员打过交道,可是没有碰到王子枫这样的。 黑不提白不提,感觉吃了顿饭,稀里糊涂。 走出小饭馆,王子枫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扭头看了一眼迷茫的张雨菲,道:“三天时间,黄家强不想履行责任的话,政府也许会考虑许氏集团。” 说完,骑着共享单车走了。 张雨菲在发愣,小秘书轻轻叫了一声,她才清醒过来。 “混蛋!”看着王子枫的背影,轻骂了一声。 吃了一顿饭,她没吃几口,也没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稀里糊涂,还被定了三天时间,搞得张雨菲想发脾气。 此时王子枫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刚才一顿饭花了他好几百块钱,同时因为许若云的出现,让其有了另外的想法。 电子厂! 好东西啊! 许氏集团若是承建田村回迁房,拍下翰林院小区,然后明年去巴头镇建个电子厂,他们达到了目的,同时自己也达到了目的。 双赢! “黄家强没有背影就好了。”王子枫心里低估一声。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站在市政府大楼门前迎接袁雯洁的时候,发现一名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跟袁雯洁一块下了车。 “对方应该就是李贤正,李援朝的儿子。”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他朝着自己身边的李文文看了一眼,还没跟对方讲,没想到李贤正来的这么快。 来不及多想,王子枫立刻迎了上去。 “市长。” “子枫,这是李贤正,还没办手续,你帮着办一下。”袁雯洁说道。 “贤正,这是市政府办公室王子枫主任。” “王主任好。” “你好!”王子枫一脸的笑容。 对方是袁雯洁老领导的儿子,必须关照。 王子枫很快帮着李贤正办好了手续,上午袁雯洁外出的时候,就带上了李贤正,至于李文文,此时处于懵圈状态。 “小李,跟我来办公室一下。”送走李贤正,王子枫把李文文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外边的人立刻开始相互打听起李贤正的来历。 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制止不了,所以王子枫懒得管,打听去吧,李贤正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政府机关。 李文文拘谨的站着。 王子枫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眼,道:“小李,坐吧。” “主任,我是不是那里做的不好?”李文文眼睛含着泪抬头盯着王子枫问道。 她这段时间,一直非常非常努力,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拼了命的想抓住,并且从心里尊重王子枫,觉得他是自己的贵人,自己的伯乐。 看着李文文委屈的模样,本来想先介绍一下李贤正的背景,同时说一下市长和自己都是迫不得已。 但看到李文文的样子,不由的眉头微皱,这点委屈都忍受不了,以后还如何在官场上进步? 他来齐州这大半年,堂堂市长的大秘书,副处级干部,竟然连个副科都不鸟他,他如果委屈的话,不得天天哭鼻子? “要哭回家哭,这是市政府,工作的地方,党政机关不是你哭鼻子的地方,受不了可以辞职或者调走。”王子枫冷冷的说道:“你干了几天市长秘书就可以永远干下去?市长不能换?换的话你就觉得委屈?觉得市长不好?” “不是,不是这样,主任我没这么想,就是……”李文文急忙说道。 “就是什么?还哭!”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李文文心里委屈死了,忍不住暗暗骂道:“王子枫,你个混蛋!” 不过下一秒,她还是把眼泪忍了回去,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说道:“主任,我想知道自己那里做的不好,以后好改正,这样才能进步。” “站旁边自己想。”王子枫冷着脸说道:“想好了,告诉我。” 李文文心里这个气啊,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王子枫大了她几级,于是只好乖乖走到办公室的墙角,面壁思过。 百炼成钢,王子枫就是想捶打一下李文文,如果对方承受不了,那就算了,一点委屈受不了的话,以后也没什么进步的空间了。 若是能承受住,那么以对方的能力和才华,以后就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至于会不会跟着去巴头镇,只要想进步,脑子不笨,应该都不会拒绝。 李文文在王子枫的办公室站了一上午。王子枫当她是空气,该干嘛干嘛,期间刘樱探头探脑的进来,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对于刘樱,王子枫走之前也是有安排的,只不过现在还没讲罢了。 第70章 我是学姐 刘樱来了几次,把王子枫烦得不行,开口呵斥了几次,这傻妞嘻嘻哈哈不当会。 “王哥。” “叫主任。” “主任,文文怎么了?”刘樱问。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彭伟这几天不在,回去好好工作。” “今天热线和邮箱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刘樱道:“主任,那李贤正是不是真是副省长的儿子?” “出去!”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最终刘樱撇了撇嘴,走了。走之前,还对着李文文挤眉弄眼。 她跟丹菲不对付,知道自己竞争不过对方,最终李文文上位,她倒是没有不高兴,总之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妞。 王子枫其实心里还是挺喜欢刘樱这种性格,大大咧咧,同时对她也有安排。 在袁雯洁没有完全掌握齐州权势之前,彭伟确实适合管理市长热线和邮箱,可以找到一些对手的把柄,但袁雯洁当上书记之后,以彭伟的性格再如此较真的话,就是给袁雯洁找麻烦了。 所以王子枫走之前,会建议袁雯洁让刘樱以后管理市长热线,以刘樱的性格,肯定不会较真,更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人啊,都一样,其实这也无关对错。 至于彭伟,王子枫想带着去巴头镇,只是还没有找对方谈。 彭伟较真,老实本分,同时对自己也挺狠,主要一点,老实本分的人比较忠心。 官场,只有两种人适合培养。 第一种,刚入官场的小白,带在身边,时间久了自然会成为自己人。 第二种,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老实人,一直没有被重用,一直干最脏最累的活,功劳却是别人的,这种人有时候比年轻时候培养更加的忠诚。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这种人都没有背景,并且是心地淳朴之人。 官场,就是识人和用人,那种心里阴狠毒辣的人,八面玲珑的人,说实话领导并不喜欢,但有时候又不能不用,不过这种人永远不可能坐上一号和二号的位置。 秋天,白天时间慢慢变短,眼看着要下班了,李文文在王子枫的办公室里站了一天。 王子枫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是一头倔驴。 “想明白了吗?”王子枫看到快下班了,开口对李文文问道。 “我知道做为一名党员要服从组织的命令,但我只想在主任嘴里得一个答案,这段时间我做为市长秘书到底有没有出差错?有没有能力担任?”李文文倔强的问道。 “答案那么重要吗?”王子枫反问道。 “对!”李文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点头道。 “看来你还是没想通,下班回家继续想,写五千字的检查,明早给我。”王子枫道。 他并不想肯定李文文,就是要打压一下,受点委屈怎么了? 宰相肚子能撑船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能受多大的委屈,就能做多大的官。换言之,能坐上高位的人,谁没有受到天大的委屈? 你一个小小的科员受点委屈怎么了? 要人肯定你的能力。 没门,又不是小孩子,谁惯着你。 李文文嘴角动了动,最终一脸不服气的走了。 “小丫头片子。”王子枫看着李文文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他其实也没比别人大几岁。 收拾了一下东西,王子枫准时提着包下班。在市政府大门口,又被许若云给堵住了。 白天的时候,对方发过微信想请他吃饭,被王子枫拒绝了。昨天跟张雨菲吃饭,花了他大几百,心痛了好久,今天可不想再花钱了。 至于让对方出钱,他谨慎的性格根本不可能。 一顿饭可以几百,也可以几千块,甚至上万。 万一他吃了,再被人举报,那么大好的前程就完蛋了。 别看王子枫现在十分风光,是市长袁雯洁身边的大红人,但背后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他倒霉呢。 “王主任,就吃个便饭。”许若云拦住了王子枫说道。 “许总,你如果有事情的话,明天直接来办公室,只要是我职责内的事情,我肯定二话不说,立刻办,至于吃饭就算了,我还有事。”王子枫打着官腔说道。 虽然他很想让许氏集团去巴头镇开厂,但对方是商人,又不是慈善家,四平县连条出山的公路都没有,真建厂运输成本十几倍的增加,还不方便,所以不现实。 于是王子枫对跟许若云吃饭没什么兴趣和动力。 “王主任,您今天不赏光,我就跟着您了,您去那里,我去那里。”许若云使出了女人撒娇的撒手锏。 她如此巴结王子枫是因为东城区旧城改造的工程很大,本来是黄家强金鑫地产的项目,因为黄家强的关系,无人可以争,现在嘛…… 不只许氏集团,还有很多人都想吃这块肉。 暗流涌动,大家各使手段。 暗地里请客吃饭,送钱送女人,但所有人都没有得到一句准话,最终结果归结到了袁雯洁身上,因为袁雯洁会上讲过,东城旧城改造的事情由她亲自负责。 许若云联系过袁雯洁,连人都没见着,所以只能来攻略王子枫。本来以为黄家强进去了,留下的烂摊子,许氏集团若是出一半资金,王子枫搞不好还会来巴结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鸟她。 许若云跟王子枫并肩而行,露出讨好的笑容:“主任真简朴,集团里有好多闲置的车子,晚上我就让人开一辆过来给主任用。” 王子枫扭头瞥了她一眼,道:“你想腐蚀我?不怕许氏集团因为贿赂官员接受调查?” “不不不,就是看主任太辛苦了。”许若云急忙说道:“主任,旧城改造是一个民生工程,需要一个有实力的公司来承建,我们许氏集团完全有能力做好这个工程,毕竟我们集团是齐州本地企业,若是真出了事,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王子枫没有说话,他承认许若云说的有些道理,但并不是只有他们许氏集团有这能力,地产公司多了,凭什么就给许氏集团? 再说了这一块,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袁雯洁又亲手负责,王子枫必须谨慎再谨慎。 真敢私下里承诺什么,那他的仕途也就走不远了。 不管是如何是市长的大红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过线,王子枫心里一直有一条红线,从来不去触碰。 他一个农家孩子,好不容易抱上大腿,怎么可能不珍惜。 至于飘? 不存在。 他一直很清醒。 农家孩子没有失措的成本,一旦飘了,被打压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回到宿舍,准备关门的时候,许若云愣是将其黑丝大腿伸进了门里,搞得王子枫关也不是,推也不是。 毕竟不能伸手将人家的大腿推出去,搞不好对方还以为你摸她呢。 “许总,过份了。”王子枫冷着脸说。 自从上次着了杨柳的道之后,他对女人特别的小心谨慎。 许若云厚着脸皮闯进了王子枫的宿舍,笑嘻嘻的说道:”王主任,听说你是东华大学毕业,我们是校友,我比你大两届,还是你的学姐呢。” 王子枫的简历,她早就查清楚了。 王子枫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许若云,感觉有点头疼:“许总……” “叫我若云吧,许总许总听着好别扭,叫学姐也可以。”许若云露出俏皮的表情。 若是让她的秘书看到此时的许若云,肯定会呆立当场,以为自己在做梦,平时在集团冷若冰霜的许若云,还能有这么一面。 若云? 学姐? “我能叫你子枫吗?”许若云问。 “不能,我们不熟。”王子枫一脸的严肃。 别人一旦跟你攀关系,那就是要让你让步,或者让你不按照程序做事。 因为能按照程序做的话,对方没有必要来求你。 这个时候就必须小心。 这是袁雯洁教导他的。 “子枫,你在学校的时候对女生也是这样吗?那你肯定没有女朋友。”许若云算是彻底不要脸了,东城改造项目上千亿,现在才刚刚开启。 她要拿到大头,向父亲证明自己。 万祥地产是她主持收购的,进军地产行业也是她制定并且推进的集团计划。 她爸是反对的,希望能继续在电子行业深耕,不要玩快钱。 王子枫看着不要脸的许若云,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大槐树村的时候,他也这样不要脸过。 “这是我做的关于东城区旧城改造以及未来发展的计划,子枫,您看看。”许若云将一份厚厚的文件从包里拿出来,递到了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没有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是,我确实想参与这个项目,上千亿的改造项目谁不想参与?但同时我也对东城规划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对市长有所帮助,或者提供一个思路。”许若云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子枫接过了文件,没有看,放在旁边的电脑桌上。 “文件我收下了,请回吧。” “饿了,要不请学姐吃个便饭?”许若云道。 王子枫有种想骂人的冲动,想了想故意刁难对方:“方便面吃吗?” 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没吃过廉价的方便面吧? “吃!” 王子枫露出一丝冷笑,随后泡了两碗特辣的方便面,一碗推到了许若云面前,加重了语气说道:“第一次给女生泡面,学姐可要吃光啊。” 不是想当学姐吗?占老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若云面带微信的吃完了方便面,嘴里还说着好吃。 看着她强忍的表情,违心的样子,王子枫心里想笑,不过表面仍然一脸严肃:“学姐回吧,资料我会看的,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会递给市长参考。” “谢谢,那我先走了。”许若云急速的离开王子枫的宿舍。 有点狼狈。 正好被隔壁的人看到了,对方露出异样的目光,同时还带着一丝嫉妒。 许若云也是大美女,那黑丝美腿特别吸引人。 她读懂了那人目光里的意思,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冷着脸往楼下走去。 车子就停在楼下,秘书看她下楼,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坐进车里,许若云急忙喝了半瓶矿泉水,然后嘴里骂道:“王子枫,你个混蛋,这辈子祝你找不到女朋友。” “混蛋!” “混蛋!” 喝一口水,她就骂一句混蛋,从小到大许若云不能吃辣。 虽然是骂人,但司机和秘书听着却有一丝暧昧:“什么情况?” 许总不停的漱口,难道被强吻了? 司机和秘书脑海里开始出现各种画面。 “王主任前途无量,年少有为,两人还挺合适。”司机是个五十岁的男子,他以前给许若云的父亲开车,此时更是脑洞大开。 王子枫闲着没事,洗完澡,翻开许若云留下的材料,本来准备随便看看,但看了一会,表情这得认真起来。 东城是有很多古建筑的,听说以前还有一个王爷府。 许若云的计划是尽可能保留这些古建筑,打造特色古城,形成齐州的特色旅游,拉动经济。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 大拆大建已经不符合现在的经济发展了。 中国疯狂野蛮发展阶段已经结束了,牺牲环境换经济的时代也结束了。 许若云在资料最后写了这么两句话。 王子枫很有感触,很认可对方的观念。 东城是老城区,很有文化底蕴,若是拆了建成现在的高楼大厦或者盖工厂,CBD等等,那跟南城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竞争力? 也许特色旅游真的适合东城的发展。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第二天早晨,李文文走进王子枫的办公室,将一份检查放在对方面前。 王子枫浏览了一遍,冷着脸道:“认识不够深刻,回去重写,一万字。” “啊……”李文文愣住了。 她觉得很深刻了,在检查里阐述了一定要听组织安排的观念,服从领导,不问自己得失云云。 “再用这种假大空的检查来应付我,你就不用写了。”王子枫冷冷的盯着李文文说道。 李文文撇了撇嘴,拿起检查转身离开了。 “小丫头片子,你真能悟出点什么,以后会感谢我的。”王子枫心里嘀咕道。 稍顷,他目光朝着桌子上的那份许若云的规划看去,这份规划真的很好,但是…… 思考了片刻,王子枫拿起座机,找出许若云给的名片,拨了过去。 “喂,你好。”很快电话里响起许若云的声音。 “许总,声音很高冷啊。”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王主任,是您啊。”许若云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起来,站在她旁边的秘书,还有一名经理,脸上瞬间露出吃惊的表情。 只不过下一秒,许若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资料我看了,上午十点,来我办公室一趟,你亲自讲讲自己的想法,最好有PPT。”王子枫道。 “好的,王主任,我马上准备。”许若云很兴奋。 “再见。”王子枫挂断了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计划是不错,但自己也要光明正大的提要求。 巴头镇的电子厂那是公事,他想到袁雯洁总说要走正道,那么公事就要公办。 让资本家出点血造福一方百姓怎么了? 当初还说先福的人带动后福的人,这事放在明面上,王子枫也敢大声让许氏集团出血。 “建个厂?还是修条路呢?如果修路的话,中央可以跑,省里可以跑,市长再出点……那是县长的事,自己去了只是个镇长,还是建个电子石现实。”王子枫拿出四平县的地图,专心的看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直到外边传来敲门声,他的目光才从地图上移开。 “进来!” 许若云一脸笑容的推门走了进来。 第71章 更迷茫 许若云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样子还有一点拘谨,总之表情十分到位。 王子枫这次表现的很热情:“许总来了,坐!”然后给许若云倒一杯茶。 “快坐!” “谢谢主任。”许若云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王子枫也不管对方是真是假,人生都是演技,许若云有许若云的目的,他有他的目的。 “许总,你的计划我看了,非常好,非常有创意,非常有前瞻性和建设性。”王子枫一连用了三个非常。 “王主任过誉了,还有很多不足。”许总谦虚了一下。 “瑕不掩瑜,做为一名企业家能有这样的高度和前瞻性,已经非常好了。”王子枫各种夸,反正说好话又不要钱。 他这样一搞,许若云倒是不适用了,开始疑神疑鬼起来,一脸疑惑的相着王子枫。 “王主任,那这份计划袁市长怎么说?”许若云试探着询问道。 “我还没给市长。”王子枫说道:“应该再完善一下。” “对,王主任考虑的周全,确实应该再完善,我这次带来了PPT,还有东城改造后的视觉图。”许若云说道。 随后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给王子枫演示。 王子枫仔细的观看,确实不错,只不过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很好!”看完之后,王子枫说了一句很好,然后就开始询问许氏集团的主要业务——电子产业。 许若云回答着,心里却升起一丝疑问:“对方想干什么?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许氏集团是我们齐州市的龙头企业,为齐州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王子枫打着官腔道。 “王主任过誉了,我们还需要努力。”许总随口客气的了一句。 “对,确实要努力,当年总设计师说过,先富的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没有国家的政策和政府营造的经商环境,不可能有许氏集团的今天,许总你说对吗?”王子枫盯着许若云的眼睛说道。 “这……”理智告诉许若云,应该回答对,但同时她觉得如果说对的话,可能会他掉坑里。 “怎么?许总认为我说的不对?”王子枫的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还是认为总设计师说的先富带动后富不对?” “不不,说的对。”许若云道:“没有国家政策的支持许氏集团不可能发展成今天的规模。” 她刚才被王子枫瞬间的变脸给吓了一跳。 “许总,享受了国家改开的红利,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王子枫说道。 “王主任,我们许氏集团每年都向国家交税。”许若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跟昨天在王子枫宿舍里像变了一个人,谨慎中带着一丝防备,感觉王子枫这次叫她过来没安什么好心。 “许总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应该没挨过饿吧?”王子枫道。 许若云没有说话,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四平县,全国贫困县,四面环山,以前的革命老区,四分之三的人口处于贫困线以下,有人冬天买不起煤……”王子枫讲了一遍自己在四平县的所见所闻。 听完之后,许若云仍然没有表态。 王子枫眉头微皱,继续说道:“许总,就不想在四平县建一个电子厂?既可以带动当地的经济,又可以省下一部分人工费用,同时还可以彰显许氏集团是一个有社会责任的企业。” “这……”许若云眉头紧锁。 “只有这样的企业才能让袁市长放心。”王子枫图穷匕见,开口说道。 意思很明显,想要在东城改造的项目里吃一口,就必须拿出诚意。 什么诚意? 四平县建一个电子厂。 许若云不傻,她听明白了,心里想着若是人工费能降下来,去建个厂没问题,甚至到时候还能在四平县白得一块地皮,只不过对于四平县她并不了解,所以想了一下说道:“王主任,可否让我考虑几天?” “没问题。”王子枫道。 稍顷,王子枫热情的送走了许若云。 坐进车里的许若云,立刻用手机开始搜索四平县的资料,同时让秘书尽快对四平县进行全面调查。 当搜索到四平县到现在还没有一条出山的公路,许若云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这个混蛋,就知道是一个坑,人工费是能降一点,也可以讨好市政府,但运输的费用十几倍的增加。” “不对,王子枫不会想让许氏集团帮着修路吧?”许若云开始自己联想起来。 下午,王子枫办公室里又来了一个女人——张雨菲。 她拿到了黄家强的全权委托书,同时还有签署的一份转账文件。 王子枫看了一眼,道:“这事你找财政局。” “公安局经侦大队把黄家强的公司封了,资金冻结了。”张雨菲说道。 “哦!”王子枫哦了一声:“只要没有违法,警察查清楚就解冻了,难道黄家强真有欺诈行为。” 张雨菲没有说话,她看着滴水不漏的王子枫,有点咬牙切齿。 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黄家强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本来另一半的改造房款就不是黄总的责任。” 说完,她就后悔了,知道是王子枫的态度激怒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就像黄家强这件事情,只能做,不能说,一切都在不言中。 “打住,黄家强是违法,打伤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跟什么改造房款没关系,张律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觉得黄家强还是换个律师吧,对了,张律师好像是省城的着名律师,这个着名律师怎么评出来的?”王子枫一脸嘲讽的说道。 张雨菲瞬间脸涨得通红,她这个着名律师自认为是实至名归,但来齐州之后,感觉什么都不顺。 特别是看到王子枫,她就有气。 心里骂着对方混蛋,但表面上还要放低姿态:“王主任,我刚才说错话了,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黄总会尽到一个企业家的责任。” “嗯,我知道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并未给对方好脸色。 若不是黄家强的舅舅出面了,王子枫这次肯定让对方坐牢,然后转手将田村回迁房的工程转给许若云。 许若云得了田村改造回迁房工程,就可以以此挤进整个东城旧城改造的巨大工程之中。 同时解决了袁雯洁的问题。 再让许氏出血在巴头镇建个电子厂。 一箭三雕。 这才是这件事情完美解决的方法,可惜黄家强的舅舅出面了,把事情搞成了夹生饭。 还想在他面前啰嗦,感觉出了钱好委屈的样子。 两天后,刘文君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王主任。” “刘局,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王子枫脸上露出了笑容。 刘文君现在是财政局副局长,陈强认怂之后,沈兰就请了病假,现在市财政局是刘文君在主持工作。 本来调他去市财政局是去抓沈兰的小辫子,现在不需要,本来袁雯洁想将他调回发改委,毕竟刘文君的才能是经济规划领域。 可是没有想到他主持市财政局工作井井有条,于是便没有再动位置。 毕竟袁雯洁现在身边还真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刘文君也算半个自己人,市财政局的位子又十分重要,便没有再动他的位置。 “副局。”刘文君笑着纠正道。 “正局早晚的事。” 刘文君没有再说位置的事:“刚才跟市长汇报工作,市长让我跟你说一声,金鑫地产的钱到账了,专项专用,我们市财政局监督审计。”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知道黄家强、张雨菲不敢不照做。 打了他的人,还敢给市长软钉子吃,不是找死吗? “晚上一块喝一杯?”王子枫道。 “改天吧,最终忙得团团转。”刘文君道。 王子枫没有挽留,将对方送出了办公室门。 陈强虽然怂了,但各个市局的内部争斗还在继续,刘文君是从发改委调到财政局,即便沈兰病退,也有其他人想进步,估摸他最近一边要保证完成工作,一边还要跟内部的人斗争。 王子枫坐在椅子上,想着年后自己去巴头镇上任,镇长杨柳已经去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对方没有再往市里跑,不过两人每天晚上通电话,了解巴头镇的情况。 “杨柳镇长,等自己去了,内耗肯定会最小,想要快速发展,必须自己一言堂,现在主要问题还是经济问题。”王子枫微皱着眉头想道。 “都两天了,许若云怎么也没消息了?东城改造这么块大蛋糕,难道她不想要了?” 想到这里,王子枫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边走去,他要找袁雯洁商量一下,跟对方汇报一下自己的计划,以免许家通过别的渠道跟袁雯洁直接对话。 刚打开门,正跟李文文撞了一个满怀。 啊! 李文文身子往下倒,王子枫眼疾手快伸手拽了一下。 “主任,对不起。” “你摔着了吗?”王子枫问。 “没有。” “有事吗?”王子枫问。 “我的检查。” “先放我桌子上吧。”王子枫道,随后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李文文走进王子枫办公室,将检查放在办公桌上,最近这几天,她已经写了五份检查了,没有一份令王子枫满意的。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本为当时她就没有想着自己能当上市长的秘书,只是一旦有了野心,突然就失去了分寸。 想想上半年王子枫受的冷眼,她好像觉得自己的事也不委屈了。 只不过现在有一比迷茫。 以前吧,觉得只要能当个普通公务员就很好了,然后结婚生子,并未有太大的追求和野心。 但当了几天市长秘书,发现所有人都对自己很热情,跟以前完全两样,突然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也想要求进步,但以她的背景,没人提携的话,在人才济济的秘书科很难出头。 她今天来,不但是为了交检查,同时还想跟王子枫好好谈谈心,讲讲自己的迷茫。 可惜王子枫有事。 市长办公室。 李贤正给王子枫倒了一杯,然后关门出去了。 王子枫看着袁雯洁,眼神变得火热起来,最近几天,两人晚上没有见面。 袁雯洁抬头看了一眼,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继续低头写东西:“有事就说,晚上还有工作。” “市长,劳逸结合嘛。”王子枫嬉皮笑脸的说道。 “正经点,年后你自己主政了,就知道工作有多么繁琐了,有事快说,一会还有会。”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市长,我有一个计划,希望你能支持。” “说。” “许氏集团想参与东城改造的工程,为此许若云还做了一个规划,我看了一下,非常有前瞻性,可行性很高……”王子枫把事情讲了一遍:“市长,我一直卡着没汇报,想让许氏集团到四平县建一个电子厂。” “建电子厂?”袁雯洁抬起了头。 “对,四平县的人工费可以省一部分,又可以免费给许氏集团土地用,同时还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提升居民收入。”王子枫道。 “建厂容易,交通呢?那条盘山路,别说大货车了,小车都很难进去,许氏集团是商人,以盈利为目的,不可能同意。”袁雯洁说道。 “先富带动后富,市长,四平县也是你的子民啊。” “乱说什么,我们是人民的公仆。”袁雯洁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市长,你可不能偏心,许氏集团没有政策的扶持不可能有今天的规模,应该回报社会了。”王子枫说道。 “回报社会就要在巴头镇建厂啊。”袁雯洁再一次翻了一个白眼。 她在王子枫面前很爱翻白眼,像个小姑娘似的。 其实袁雯洁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脸的严肃,别说翻白眼了,笑容都没有。 “在那建不是建。”王子枫道。 “交通怎么办?我们也要考虑企业的困难,你能找出一个可行方案,我就同意,不然的话,不要乱来。”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哦!” 王子枫走出了市长办公室,眉头微皱。跟李贤正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没想到李文文还没有离开。 “主任,我的检查。” 王子枫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放在桌子上,看着她道:“说说吧。” “主任,我错了。”李文文认真的说道:“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同时也更迷茫了。” 第72章 前途无量 “迷茫什么?”王子枫问。 “像我这种没背景的人,仿佛一眼就望到了头,公务员是一辈子不愁吃穿,但我不甘心。”李文文说道。 虽然王子枫这几天好像刁难她似的,一直让她写检查,并且还动不动就批评她,但是李文文并不傻,冷静下来之后,心里感觉到了王子枫的良苦用心。 官场谁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当坏人,表面都会十分和气,所以李文文并不认为王子枫会刁难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当想通这个之后,突然领悟了其背后的良苦用心。 “你不甘心为人民服务?”王子枫打着官腔反问道. “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想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秘书一科的老刘,今年退休了,退休前混了个科级待遇,但一辈子好像没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我不想那样。”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盯着李文文的眼睛,没有急着说话,思考了片刻,突然背诵了一段话:“天将降天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像老刘那样过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一旦想进步想过不一样的人任,就是遭受孟子所说的苦难,才能降住大任。”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主任,我能吃苦。”李文文眼神坚定的说道。 “能吃苦吗?”王子枫反问道。 “嗯!”李文文立刻点了点头。 “受点委屈就哭鼻子,这叫能吃苦?宰相肚子能撑船,不是说当了宰相就变得大度了,而是能受得了天大的委屈才能当上宰相。”王子枫说道。 李文文低下了头,不过几秒钟之后,她再次抬起了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十分坚定的说道:“主任,我错了,我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您给我一次机会。” 王子枫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目光反盯着李文文,两人的目光都没有躲闪。 “机会是有,但很苦,甚至比你现在受的委屈还要委屈……” “我可以。”王子枫的话还没说完,李文文便抢着说道。 “坐吧。”王子枫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 李文文拘谨的坐下,目光一直盯着王子枫,她真心不想过一眼看到头的生活,她安静的外表下,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年后我可能会调到四平县巴头镇工作……” “我跟您去。”李文文再次打断了王子枫的话,起身激动的说道。 “坐下。”王子枫瞪了她一眼,说道:“以后领导说话,你不能打断。” “哦,对不起,主任。”李文文脸色微红道。 “巴头镇跟市里的差别可是很大,到了那里不是享受,而是要做出吃苦的准备。”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主任,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我请求跟您一块去巴头镇,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我这就去写申请书。”李文文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实她也听闻王子枫可能要调走,心里想着能不能跟着王子枫?因在留在市政府办公室虽然待遇和工作环境很好,但想要出头根本没有机会了。 “不急,好好考虑。”王子枫道:“这可能是人生路上的一次重要选择,还是要慎重。” “主任,不用考虑,您就带我走吧!我可以吃苦,小时候我为了上学,可以四点起床,走二十里的山路。”李文文再次说道。 王子枫也想带她走,最终点了点头。 杨柳已经去巴头镇当镇长了,李文文现在也愿意跟自己走,虽然镇书记原则上不让配秘书,但可以给李文文安排个科员,以后天天给自己做秘书的工作。 现在只差彭伟了,想到彭伟,王子枫吃完中午饭,安排好工作,然后去了一趟医院。 黄家强的事情基本解决了,彭伟也可以回来上班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在病房外边正听到彭伟跟老婆吵架。 “孩子现在这个学校学习氛围很不好,让你去找找市重点小学实验一小的校长,你怎么不去?现在怎么说也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一个妇人的声音,应该是彭伟的老婆。 “我找了,人家说没学位了。”彭伟道。 “你怎么找的?” “打电话啊。”彭伟回答道。 “打电话?你不送礼人家凭什么帮你?” “送礼?那不是违反纪律吗?你也是党员……” “真是个窝囊废,我们娘三个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孩子想上个好学校都上不了。”妇人开始埋怨。 彭伟不说话了。 王子枫想了想,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 彭伟是工伤,住院一切费用由黄家强支付,所以当时王子枫就给办理了单人VIP病房。 他敲门后,推门进去,里边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主任。”彭伟从床上下来。 她老婆也急忙站了起来,跟着叫了一声:“主任。”随后准备出病房。 “嫂子等一下,刚才听你和老彭聊孩子上学的事情?”王子枫问。 彭伟急忙给老婆使眼色,同时对王子枫说道:“主任,没什么事,孩子已经入学了,挺好的。” “好什么好,比实验一小差多了。”妇人道:“王主任,我家老彭老实本分能吃苦,干活从来不打折扣,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标准老黄牛,可是这种人在体制内不吃香。” “谁说不吃香,我就很看好老彭。”王子枫说道,随后话题一转道:“实验一小的校长我不认识,不过教育局的武局长,我见过几面,好像还有他的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实验一小还有没有学位?” “主任,不用!”彭伟说。 “什么不用,谢谢主任,主任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都叫彭伟做,他能吃苦。”妇人急忙说道。 王子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随后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武局长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武局长,忙什么呢?” “瞎忙,王主任亲自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问个事,实验一小今年还有学位吗?”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别人问,肯定是没有,王主任你问,没有也要有。” “那好,谢了。” 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王子枫现在是袁雯洁身边的大红人,教育局属于市政府管辖,当然要给他面子。 不然的话,局长的位子指不定就要换人,现在正是干部频繁调动的时候。 一朝天子一朝臣。 陈强退下,袁雯洁上位,自然要用自己人。 所以这个时候,武局长更不敢得罪王子枫。 “嫂子,你直接带孩子去找牛校长,这是对方的手机,说是武局长介绍的就行了,多的不用讲,对方会安排好。”王子枫给了彭伟老婆一个手机号。 “谢谢王主任,谢谢王主任。”彭伟老婆非常激动,本来对她来说天大的事,没想到王子枫一句话就解决了。 “谢谢主任,我……”彭伟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同时还有一丝羞愧。 王子枫拍了拍彭伟的肩膀说道:“有困难找领导嘛,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怕麻烦主任。” “别怕,我还就怕你不来麻烦我。”王子枫笑着说道,随后转头看着彭伟的老婆说道:“嫂子,老彭不是窝囊废,他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就跟着享福吧。” “王主任,我……”老彭的老婆低下了头,非常害羞。 “谢谢!”彭伟这句谢谢说的十分真诚,眼睛里露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离开了病房,彭伟也搞定了,答应跟着他一块去巴头镇工作,并且彭伟的老婆十分支持,说让彭伟放心跟着王子枫去巴头镇,家里的事情放心,有她。 彭伟的老婆其实还不错,至少没有抱怨,并且还主动扛起了照顾家庭的重担。 有一个好的后方,男人才能在前方好好工作。 杨柳、李文文、彭伟。 已经三个人了,王子枫十分满意。 杨柳已经当上了巴头镇的镇长,要不要让李文文和彭伟两人也提前过去? 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跟袁雯洁汇报一下,没有袁雯洁的支持,李文文和彭伟不可能调到巴头镇。 临近下班的时候,王子枫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晚上有空吗?我想向您汇报工作。” 这是两人的暗号,即便没有人能看到袁雯洁的手机,但两人仍然十分谨慎小心,从来不在微信上聊过线的话,即便是约会,也会用暗语。 两分钟后,袁雯洁只回了一个字:“忙!” 自从陈强认怂之后,袁雯洁是越来越忙,已经完全控制了常委会,市委那边的工作也在逐步接手,明年中旬升书记,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至于市长是谁?还没有传出风声,几个副市长都在各显神通,年前这段时间都在往省里跑。 空降已经不可能了,省里也要考虑当地干部的感受,齐州已降了几个重要干部。 市长肯定是本地提拔,副市长、几个县的县书记都有机会。 一时之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看到袁雯洁发的忙字,王子枫心里一阵郁闷,都好久没跟对方亲热了,以前没女朋友,还能坚持住,尝到女人的滋味之后,他还真有点把持不住了。 特别是袁雯洁这种极品女人,气质和容貌都是绝佳,再加市长带来的异样征服感,总之非常的让人难以自拔。 下班后,今天没心情看书,于是穿了一套运动服出门夜跑。 隔着一条街就有一个运动公园,标准四百米跑道。王子枫正在跑道上慢跑,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她旁边,还有淡淡桂花香水的味道。 扭头看去,发现是丹菲,穿着运动短裤,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 “主任,好巧。”丹菲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王子枫有时候感觉对方肯定对着镜子练过好多次,每个笑容都十分标准。 这种事情他也干过,刚给袁雯洁当秘书的时候,他也每天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微表情。 “你每天都夜跑?”王子枫边跑边问。 “嗯,工作一天,跑一跑,出身汗,回家睡的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丹菲俏皮的说道。 王子枫再一次觉得她这个俏皮的表情肯定也练过。 总之他看丹菲总觉得一个字——假! 所以并不喜欢,当时上半年对方对他不理不睬也有原因,王子枫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对他好的人,他肯定要明着暗着提拔,对他不好的人,他没报复感觉自己已经很高尚了。 比如刘樱,别看丹菲现在总是戳对方肺管子,其实王子枫有安排,彭伟的位置就是刘樱的,一年后一个副科跑不了。 至于丹菲,若是没人帮助,十年后能不能混到副科还不一定呢。 当然丹菲一看就是能豁出去的人,万一上了那个领导的床,副科也是小意思。 甚至以后还能成为处级干部,当然你要付出身体以及尊严。 “主任也爱夜跑?以前怎么没有碰到过主任?”丹菲问。 “不喜欢,今天第一次跑。”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哇,主任第一次夜路就被我碰到了,好幸运,一会请主任喝奶茶。”丹菲惊讶的说道。 王子枫再次感觉到假,于是没有说话,闷头往前跑。至于旁边丹菲那双雪白的大腿,他视而不见。 丹菲看着王子枫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快步追了上去,跟王子枫并排慢跑。 她看出王子枫有点不想理睬她,于是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王子枫身边跑步。 几圈过后,王子枫气喘吁吁有点受不了,于是开始慢走,丹菲也跟着慢走,同时将脖子上的毛巾递给了王子枫:“主任,擦擦吧,我还没用。” “不用,你用吧。”王子枫道:“老了,跑不动了,你自己跑吧。” 王子枫走出跑道,找了个长椅坐上,准备歇息一下,然后回宿舍。 没过几分钟,丹菲又出现在他身边,并还递了一瓶奶茶给他:“主任,请您喝奶茶。” 王子枫眉头微皱,拒绝吧,有点不好,人家小姑娘都这样了,你还拒绝,是不是有占消小肚鸡肠。 不拒绝吧?他又不想跟丹菲有什么纠缠和交集。 “谢谢!”王子枫最终接过奶茶。 丹菲看到王子枫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然后顺势坐在他身边。 “主任,您是不是要带着李文文?” 王子枫一愣,扭头朝着丹菲看去,这件事情只有他和李文文两人知道,他没讲,李文文也是心里能装着事的人,不可能告诉别人,丹菲怎么知道? “我猜的。”丹菲盯着王子枫说道:”主任,您对李文文那么严格,让她写检查,我很嫉妒,如果不是想培养一个人,不可能对其严格要求,甚至批评,特别是官场,我很早就明白。” “你想多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承认。 “你很优秀,以后肯定前途无量。”王子枫说,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人,他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反正又不要钱。 第73章 一点小聪明 王子枫不想跟丹菲纠缠太深,对方以前从来不拿正眼瞧他,现在不报复丹菲已经是他最大的良心了。 王子枫起身准备回宿舍。 “主任,我肯定能比李文文做的好。”丹菲非常突兀的说话。 王子枫没有回头,摆了摆手,径直离开。 他承认丹菲是一个聪明人,甚至还是一个能豁出去的人,但把一切功利都放在脸上,他就是不喜欢。 特别是以前楚长河对丹菲其实很好,但走的时候,丹菲竟然没送,甚至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这一点十分令人寒心,同时也让王子枫根本不想搭理丹菲。 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想养一只白眼狼。 “主任……”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加快了脚步。 “你们什么人,走开。”身后传来丹菲的声音。 “干嘛,啊……” 丹菲尖叫了起来。 王子枫也就走出去十几米,听到她的尖叫声,本不想回头,但最终还是扭头看了一眼。 发现丹菲被三名男子在讨要微信,有人好像趁天黑摸她大腿。 “这种事情也会被自己碰上?不会是丹菲自导自演吧?”王子枫开始各种阴暗想法。 刚才就不应该回头,现在看到了,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王了枫一脸的郁闷。 “主任,救命,他们摸我。”丹菲朝着王子枫跑来,边跑边嚷道。 王子枫这下彻底走不掉了,眉头微皱,道:“你自己报警,让警察处理。” 他不想沾身,准备再次离开。 可是没有想到,三名青年又追了过来,还一副对王子枫不善的模样。 “小姐姐,我们就想加你个微信,谁摸你了?” “小姐姐,你不会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再说了,你穿着这种到大腿根的热裤,不就是来勾引男人吗?装什么清纯。” 三名男子一副欠揍的表情。 王子枫有点不太适用现在的年轻人了,其实不到三十岁的他,也算是年轻人,只不过整天在机关工作,他还真没有一点娱乐时间。 按照他的认知,想要女生的微信可以,如果对方拒绝的话,不是应该很绅士的离开吗?这是最基本的素质和自尊吧?为什么女生不给,然后就耍流氓呢?甚至还各种攻击? 他真有点想不通了。 丹菲拿着手机准备报警,然后一名青年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机抢了过去。 “还有手机。”丹菲叫道,同时想把手机抢回来。 王子枫马上打开手机录下了对方抢丹菲手机的过程,然后开口对丹菲说道:“走吧。” “主任,我的手机……”丹菲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三名青年把手机抛来抛去,她根本抢不回来。 “走吧!”王子枫又说了一遍。 丹菲一步三回头的跟在王子枫身后。 “小姐姐,还你手机。”身后传来三名年青人的声音。 “别回头,快点走。”王子枫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 丹菲本来想回去要手机的,听到王子枫的声音,最终没有回头,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王子枫和丹菲,三名抛着手机玩的青年,突然愣住了。 “那女的真不要手机了?” “好像是华为MATE系列,五千多。” “这手机怎么办?” 三人一脸的懵逼。 他们三个算球场这边的三霸,经常跟来这边锻炼的女生要微信,上个星期还跟一名有男朋友的女生要微信,对方男朋友推了他们一下,随之被我们抽了好几个耳光。 其实他们就是想欺负人,看女生长得漂亮,身边又跟着一个男生。 今天也是一样,刚才看到丹菲跟王子枫在长椅上说话,以为也是情侣,心里不爽,于是便上去找茬,羞辱对方。 本来以为王子枫会出头,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就一句话没跟他们说,更没有为丹菲出头,转身就走了。 此时的王子枫并没有回宿舍,而是朝着市公安局走去。市政府机关都在这一片,本来就不远。 丹菲看到眼前的市公安局,眼睛眨了一下,道:“主任,这……” “你手机被人抢了,难道不报警?”王子枫扭头瞥了她一眼说道。 “呃?哦!”丹菲终于反应了过来。 王子枫打开手机的录像让丹菲自己去报警,他不想掺和。 两人正站在门口呢,李震东带着几名刑警说着话走了出来,他们刚刚审问嫌疑人,准备去吃宵夜。 李震东朝着丹菲看了一眼,毕竟美女两条雪白的大腿在黑夜里特别显眼,但一看不要紧,瞬间认出了王子枫。 他师父张连胜刚刚帮对方拿捏了黄家强,听说黄家强出了一大笔钱,愣是把田村改造房的缺口给补上了,即便补上了,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呢。 他没有多想,来市局门口肯定是有事,于是立刻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王主任,你好。” 王子枫扭头朝李震东看去,并不认识。 “你好!” “我是市刑警队长李震东,张局是我师父,黄家强就是我带人抓的。”李震东自我介绍道。 “李队长,你来的正好,刚刚小丹的手机在球场那边被抢了,她正要报案。”王子枫说道。 李震东看了丹菲一眼,以为王子枫的女朋友,立刻招呼人就去球场那边抓人。 王子枫转身想离开,但是被丹菲突然双手抱住了胳膊:“主任,你是证人不能走。” “松手!”王子枫瞪了她一眼一脸严肃的说道。 李震东立刻移开了目光,带着人朝着球场那边而去。 丹菲不松手,甚至还把王子枫的手臂抱得更紧了,隐隐感觉到了胸前的柔软。 “丹菲同志,松手。”王子枫有点急,再这样搞下去,明天非传出闲话,机关时传播最快就是这种话题。 “主任,我害怕,你就帮我一块去吧,再说那些人一看就是惯犯,一会我再说不清楚。”丹菲开始撒娇。 越是人多,她越是跟王子枫亲近。 王子枫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冷冷的盯着丹菲的眼睛:“最后一遍,松开。” 丹菲终于有一丝害怕,慢慢松开了王子枫的手。 啪嗒、啪嗒…… 下一秒就哭得梨花带雨,搞得走在前边的李震东几名刑警,不停的往回扭头。 “头,那人是谁?” “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市长身边的红人。”李震东小声说道。 “女朋友好漂亮,特别是两条腿,好直啊。” “你继续看吧,小心身上的制服不保。”李震东瞪了对方一眼说道。 手下尴尬的笑了笑,嘀咕了一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主任应该没那么小气,就是看看。” 李震东几个在嘀咕什么,王子枫不知道,他现在感觉被丹菲给赖上了。 “主任,是你提议报警的,你不能不管我。”丹菲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说道。 王子枫有点头疼,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干嘛不在宿舍里看书,出来跑什么步? 没办法,只好跟丹菲一块返回了球场。 三名青年正跟别人在打球,根本不把手机的事情当会事。 打的是半场,跟他们对打的一伙是赵俊几个人。 赵俊以前跟着刘子恒整天鬼混,因为他家里的企业靠着万祥集团生存。 刘家倒了之后,他是真的害怕了。 刘子恒被送进精神病后,他还去看过对方。发现刘子恒真的疯了,当时一股寒气从脚直冲头顶,吓得他两腿颤抖。 他十分清楚刘子恒根本没有精神病,但是仅仅进精神病医院不到一星期,就真的成了精神疯,这说明什么? 赵俊正拿着球准备投篮呢,突然看到了王子枫,下一秒球直接连篮筐都没有碰到。 “赵哥,怎么了?这几天被小姐姐榨光了吗?连篮筐都碰不到?” 当时王子枫被打的时候,他就是旁边,虽然没动手,但他却是全程参与,当时王子枫嘴角的笑容就让他心惊胆战,后边的事情更是吓得他内心恐惧。 甚至一度让他对当官的都产生了恐惧心理。 “赵哥?赵哥?看什么呢?” “咦?那个小姐姐又来了?赵哥那小姐姐是不是很漂亮?赵哥你出马肯定手到擒来,旁边那个她男朋友就是个窝囊废,刚才我们跟小姐姐要微信的时候,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什么?”赵俊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喋喋不休的青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下一秒,他立刻朝后退了四、五步,离对方远一点。 “赵哥,怎么了?” “谁是你赵哥,我不认识你。”赵俊吓得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刘子恒牛逼吧?当年号称齐州小太子爷,怎么样?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关着呢,估摸能不能熬到年底都不知道。 王子枫有多狠,赵俊心里很清楚,他甚至都对王子枫有一种灵魂的恐惧。 “就他们三个。”丹菲指着三名青年对李震东说道。 “铐起来。”李震东一挥手,手下三名刑警直接上前将三名打救的青年铐了起来。 “你们干嘛?凭什么抓我们?” “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什么法了?” “放开我,我爸是……” 三人挣扎着。 李震东等人从放在旁边的衣服里找到了丹菲的手机,然后一块带了回去。 王子枫看到了赵俊,想到了自己被刘子恒揍的那次,于是迈步走到了对方面前。 赵俊本来想跑,但两腿发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子枫,心里吓得要命,两腿发软。 “是你啊,当时你没被抓进去?”王子枫盯着赵俊问道。 “王、王主任,我、我当时没动手,没、没打你一下,我、我就骂、骂了你一句,我错了。”赵俊吓得嘴唇哆嗦,变得结巴起来,两腿颤抖,扑通跪在地上。 王子枫眉头皱了起来,立刻蹲下身子,将其扶了起来,他没想到对方会跪。 “怎么了?” “我、我腿软。”赵俊回答道。 “干什么坏事了?吓成这样?你跟他们是一伙的?”王子枫扭头朝着被铐走的三人看去,随后对赵俊询问道。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王子枫问。 “认识,不过我刚来,就跟他们打了五分钟的球,王、王主任,我什么也没干啊。”赵俊说道,都快吓哭了,他真不想变成刘子恒那样子,活受罪。 “没干你害怕什么?”王子枫道,随后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当看不到王子枫的身影时,赵俊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后背早被汗湿透了,刚才他真的是害怕极了。 “赵哥,你怎么了?” “没事。” “这人谁啊?” 赵俊没有回答,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跟班,道:“他叫王子枫,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以后看着他,绕道走。” “他就是王子枫啊,王子恒当时打的就是他?” “嗯!”赵俊点了点头。 “那钱刚他们完了,好像刚刚跟他女朋友要微信,就当着他的面,还抢了他女朋友的手机。” “钱刚他们几个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在齐州就可以横着走,天天在球场骚扰女生,这次怕是要跟刘子恒去精神病医院做伴了。”赵俊说道。 其实他想多了,钱刚几个小混混,还真不值得王子枫花心思。 此时的王子枫有点郁闷,心里暗暗想道:“自己很凶吗?怎么刚才那个人吓成那样?” “不过那小子还挺机灵,当时跑了,竟然没牵扯进去。” “难道是刘子恒的结局让他那么害怕自己?” 王子枫猜测了一会,最终抛出了脑外,刘子恒和刘为民都是陈强的手笔,跟自己可没有一毛钱关系。 最终他还是陪着丹菲做了一个笔录,从市局出来的时候,丹菲没有再敢纠缠着他。 “谢谢主任。”丹菲道。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说道:“以后晚上出来跑步多穿点。”说完转身就走了。 丹菲看着王子枫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多穿点?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出来跑步,我才不来跑呢,不过今天也不错,至少一块经历了这件事情,也算是有点交集了。”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上班的时候,总感觉好像有人的目光在偷偷盯着自己,可是当他转头的时候,又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会事?”他眉头微皱。 还好没过多久,大喇叭刘樱就走进了他办公室。 “主任,你跟丹菲谈恋爱了?”刘樱开门见山的问道,一脸吃惊的表情。 “没有啊,谁乱说的?”王子枫也震惊了,昨晚怕什么今天就来什么。 “你自己看群里的照片。”刘樱将手机递了过来。 “咦?我怎么没这个群。”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这不是重点,你看里边的照片。”刘樱道。 群里的照片正是昨晚他跟丹菲跑步的照片,还有两人坐在长椅上的照片,甚至还有一张丹菲挽着他手臂的照片。 王子枫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下一秒又松开。 心里冒出了很多想法:“自己昨晚是不是被丹菲给利用了?” “主任?你不会真看上丹菲那个狐狸精了吧?她不是个好东西。”刘樱道。 “假的,查一下照片是谁发的。”王子枫对刘樱说道。 他并不想稀里糊涂被人利用一下。 更何况他根本没碰过丹菲,还被碰了一身的腥,真以为他好利用啊。 “小聪明害人啊!”他本以为丹菲至少能豁出去,以后也许能上位,现在看来只是一点小聪明,而官场里的小聪明是会害死人的。 第74章 麻烦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子枫正吃着呢,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接着旁边的刘樱立刻起身道:“市长!” 王子枫抬头看去,袁雯洁坐在对面。 “我吃好了。”刘樱端着饭起身离开。 “市长,中午不是在东城视察吗?”王子枫问道。 对于袁雯洁的行程都是他这边安排,然后给秘书李贤正,当然市长很可能随时改行程,所以最知道领导行踪的肯定是身边的专职秘书。 “提前回来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看样子好像有点不高兴。 “市长,谁惹你生气了?”王子枫问。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说话。 王子枫又不傻,立刻一脸茫然的说道:”是我吗?市长,我这段时间可是兢兢业业的工作,没做一丝出格的事情。” 袁雯洁吃了一口饭,装成很随意的问道:“听说你有女朋友了?还是你的下属?” “啊!”王子枫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谣言如此快的传到了袁雯洁的耳朵里。 “冤枉啊,市长我真的比窦娥还冤。”王子枫小声的说道,同时还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冤枉,照片我看了,雪白修长的大腿,我看着都晃眼睛,人家半边身子都靠在你身上了。”袁雯洁笑着说道。 但怎么听都觉得是阴阳怪气。 “市长,我是被丹菲利用了,大半年时间她都没正眼瞧过我……” “看来对人家是早有想法,不然怎么知道人家大半年没正眼瞧过你。”袁雯洁打断说道。 王子枫愣了一下,心里一阵郁闷,果然所有女人都一样,市长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例外。 “市长,我怎么会跟一个以前瞧不起自己的人谈恋爱。”王子枫急忙小声说道。 “看来还是想谈恋爱。”袁雯洁道。 再一次击杀王子枫。 “没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想跟她结婚,可是她不愿意,更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公开。”王子枫的智商终于回到了水平线上。 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随后翻了一下白眼。 “丹菲跟我女朋友比,那就是星光跟皓月争辉,不自量力,根本没法比,不在一个档次。”王子枫接着说道。 “你女朋友是谁啊?这么好?”袁雯洁揶揄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子枫申请的盯着袁雯洁说道。 “贫!” “市长,我这次真是被丹菲给利用了,昨晚闲着无聊就去夜跑,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对方……”王子枫简短的讲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现在看来,丹菲一直在盯着我的行踪,昨晚根本不是什么偶遇,旁边竟然还有人拍照,真把我当傻子了。” 王子枫眼睛里露出一丝怒气。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说道:“自己看着处理,别影响工作。” “是!”王子枫应道。 “许家通过人找到了我,我让他们先找你谈,能不能把电子厂谈下来,就靠你自己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谢谢市长,爱死你了。”王子枫道。 下一秒,袁雯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朝着左右看了看,还好因为她坐在这里,左右的人都到远处吃饭去了。 “注意点。” “我看了,左右没人。”王子枫嬉皮笑脸的说道。 袁雯洁再次瞪了他一眼,随后端起饭盒起身离开。 “市长,多吃点。” “饱了。” 袁雯洁离开后,王子枫的眼睛微眯了起来,丹菲耍小聪明,到现在也没有来跟他解释,看来自己坐上主任位置之后,没有来一次人事大调动,没人把自己当会事啊。 还有许家,哼,谈了这么久,竟然还越过自己找市长,这次一定让他们大出血。 改开这几十年,对商人太好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其实他们算什么商人?一群国外的买办罢了,真正对中国有影响的企业都在国家手里。 离开国家,所谓的企业家啥都不是。 士农工商。 老祖宗早就看透了。 下午,他本来以为会见到许若云,万万没有想到,一名叫钱阳的人找到了他。 还是肖建带进来的。 “主任,钱总有事找您,我就给带进来了。”肖建道,然后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钱阳的人情也就值他把人带进来,至于后边,他就不管了。 王子枫瞥了肖建的背影一眼,随后朝着眼前的大胖子看去。 “您好,王主任,这是我的名片。”钱阳立刻递了一张名片,一脸肥肉堆出一个笑容。 王子枫看了一眼名片,面无表情的说道:“钱总是吧?找我有什么事?” “王主任,我是钱刚的父亲,昨晚钱刚几个小兔崽子在球场闹着玩……”钱阳说道。 不过话没说完,王子枫不知道怎么会事了,打断道:“你找错人了,你儿子是抢劫案,请回吧。” “王主任,孩子还小,就是闹着玩,你高抬贵手。”钱阳说道。 听他这样说,王子枫眼睛微眯,感觉对方很蠢,这是说他儿子没错,就是自己故意刁难他儿子? “出去。”王子枫冷冷的盯着钱阳说道。 “王主任,多少钱你能放了我儿子?”钱阳说道。 王子枫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起身走出办公室,朝着肖建喊了一声:“肖副主任,你过来。” 肖建立刻跑了过来。 “你带的人要贿赂我,说多少钱我就放了他儿子?给你一个分钟时间,处理不好,你自己去纪委解释。”王子枫冷冷的盯着肖建,一点面子没有给他。 正想着杀鸡儆猴呢,没想到肖建撞枪口上了。 真以为自己脾气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袁雯洁上位之后,自己没有把市政府办公室大换血,一方面是马上要外放,另一方面这段时间齐州官场够乱了,他不想再出乱子,安稳过度为主。 但真以为他好欺负,好利用,那就是离仕途无望不远了。 肖建听了王子枫的话,再看到王子枫阴沉的表情,瞬间额头冒汗了,他以前跟钱阳吃过几饭,算认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说话如此没水平。 “钱阳,你跟我出去。”肖建瞪着钱阳说道。 他心时太生气了。 钱阳却仍然不想走,嚷道:“孩子就是闹着玩……” 下一秒,直接把肖建拽了出去。 并且此时有两名武警走了过来,是刘樱叫过来的。 钱阳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他就是一个暴发户,九十年代跟着人接了一批海边衣服的订单,然后慢慢做了起来。 在他的人生经验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九十年代了。 肖建心里都后悔死了,急忙来到王子枫办公室解释:“主任,我跟钱阳就吃过两次饭,他说想见见你,我也不知道竟然搞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王子枫盯着肖建,没有说话。 一刻钟后,肖建离开了王子枫的办公室。出来后,他的脸色阴晴变换不定,因为王子枫始终没有说话,搞得他压力很大。 谁都不是傻子,王子枫根本不相信肖建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把钱阳带进来,什么心思不好猜,但绝对不是好心。 “看来自己太好说话了。” 一个小时之后,市办公室的人都收到了一封邮件,办公室人员工作调整。 肖建本来负责秘书一科、二科和后勤科,现在改成了市政府公报室,直接不再负责秘书一科和二科、后勤科,基本算是被闲置了起来。 丹菲调离秘书一科,调到市政府总值班室,担任12345热线工作。 所谓的公报室,就是负责发行齐州市政府公报。 他虽然免不了肖建的职,但在自己的权力内,调查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还是可以的。 毕竟他是主任,调整工作是他的职责和权力。 肖建还是副主任,只不过主管的科室变了。 邮件发出之后,王子枫等着肖建过来闹,可是等了一下午,对方竟然没有来找他。 既没有来闹,也没有来解释。 丹菲也没有来。 “有意思?难道是想着等自己离开后再登山再起?”王子枫暗暗想道,随后抛出脑外,不再想这件事情。 他可以不想,但办公室里其他人在群里都在悄悄议论,并且对王子枫有一丝敬畏,整个下午,从他办公室门口走过的时候,脚步都变轻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刘樱仍然大大咧咧的闯进他办公室。 “主任,牛,早应该这样了。”刘樱道:“丹菲那个狐狸精不是好东西。” “彭伟回来了,你是不是没事干了?”王子枫瞪了他一眼说道。 “嘻嘻,主任,你看我的工作有没有调整?”刘樱问。 “有。”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刘樱的安排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让我干嘛?”刘樱急忙问道。 “坐彭伟的位置,以后可能市长热线和邮箱的工作由你一个人负责。”王子枫说道。 “真的吗?能升副科吗?”刘樱眼睛冒光,丹菲总用这事来戳她肺管子,若是能升副科,她就天天在丹菲面前转悠,气死对方。 “暂时不能,你才进办公室多久?一年多,再过两年吧,好好在这个位置上干,副科早晚的事。”王子枫说道。 “好好干?也要跑外勤调查吗?”刘樱有点为难的询问道。 “不用,每天重要的事情选出来,给市长,调查不调查由市长安排。”王子枫道。 “咦?”刘樱眼睛一亮,她懒得想为什么内容变了,总之可以偷懒就行:“谢谢主任。” 刘樱心情大好的走了。 王子枫心情也不错,想着要不要再在袁雯洁面前给肖建使点眼药,让对方彻底完蛋,真当自己好欺负,带个棒槌来给自己添堵。 下班后,本来以为丹菲会来堵自己,竟然没看到人。 “咦?改性了?也好,自己不用再废话了,再敢利用自己,就让她去后勤扫地去。”王子枫暗暗想道。 没有权利开除他们,但穿小鞋谁不会啊,这都不用学。 随后的两天。 许若云一直想见王子枫一面,但王子枫根本不给她这个面子,当自己是什么?越过自己直接找市长?真当自己这个大管家是摆设? 谁还没有一点脾气,想吃一口东城改造的大蛋糕,等着吧,慢慢等,现在没时间。 肖建没什么动静,王子枫准备跟袁雯洁谈谈这个人,咬人的狗不叫,肖建越是平静,王子枫越是不放心,只能彻底防患于未然。 至于丹菲,一个星期后,突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有事?”王子枫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冷的问道。 “主任,我错了,你给我调岗,我没有怨言。”丹菲说道。 “正常调动,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很适合12345的工作,希望在新的岗位做出成绩。”王子枫打着官腔。 丹菲没有说什么,而是将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王子枫指着桌子上的资料袋问道。 “我这一个星期调查了钱阳,还有他的公司万阳服装。”丹菲说道。 “调查钱阳干嘛?”王子枫问道。 “他一直在自媒体污蔑主任,我已经找人固定了对方污蔑的证据,只要提供给网监部门,就可以封号,同时对其进行依法处置。”丹菲说道。 “还有吗?”王子枫面无表情的问道。 “一年前有人举报万阳服装偷税漏税,我想办法从工商局拿到了证据和原始的举报信。” “哦?”王子枫有点意外。 “三年前,钱阳醉驾撞伤过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受到惩罚,我拿到了当时交通局的调查档案,以及最初的酒精检测报告,显示是醉驾,只是后来换了一张。”丹菲道。 “还有吗?”王子枫问,他没有想到丹菲一个星期去做了这些事情,并且还能拿到资料。 “没了,如果主任还想调查的话,我可以查到更多,不用主任出面,仅凭我的能力就能拿到更多的证据。”丹菲说道。 王子枫看着对方,没有急着说话,大约过了一分钟,才开口道:“你想说明什么?” “主任,我有能力,也有野心,想进步。”丹菲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谁都想进步。”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我可以为您处理一切阴暗的东西。”丹菲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道:“我们是党员干部,没有什么阴暗事情,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都可以光明正大。” 他打着官腔,在明面上,只能这样讲。 同时心里很清楚,黑白不可能泾渭分明,有白就有黑,袁雯洁走了半年的光明大道,愣是没有任何成果,都快被挤出齐州了,也就是这两个月,剑走偏锋,才最终柳暗花明。 当然剑走偏锋不能一直用,但关键时间却可以一战定乾坤。 “主任,我对你有用,我也有这个能力,而我的要求只是想进步。”丹菲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盯着对方的眼睛,丹菲没有躲闪,两人四目相对大约一分钟。 王子枫收回了目光,道:“不要耍小聪明,官场里没有笨蛋。” “主任,照片的事情,我错了。”丹菲倒是够直接:“给我一次机会,我能证明自己。” 王子枫将资料袋扔还给丹菲,淡淡的说道:“你来处理。” “做到那一步?”丹菲问。 “极限。”王子枫道:“不能违法。” “明白!”丹菲拿起资料转身离开办公室。 王子枫看着对方的背影,有点拿捏不定,到底要不要将丹菲收到麾下? 下一秒,他想到楚长河的遭遇,最终摇了摇头,这种人一切以利益为重,没有一丝人情味。 可是一些阴暗的事情有时候避免不了。 麻烦啊! 钱阳这种,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丹菲就是自作主张,不过未来主政一方,总有一些暗中的较量,丹菲也许有用。 他难以抉择,最终决定今晚跟袁雯洁资讯一下。 今天,袁雯洁终于有空,两人约了在大学城见面。 第75章 五百万 大学城的小吃街,王子枫和袁雯洁穿着运动服,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袁雯洁戴着白色棒球帽,穿着蓝白运动服,跟高中校服差不多,王子枫则一身黑,黑色的棒球帽压得很低。 两人牵着手,跟街上一对对的小情侣没什么两样,袁雯洁手里还拿着臭豆腐。 王子枫没想到她还爱吃这个。 “尝一下。” 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 “很香的。”袁雯洁道。 王子枫再次摇头。 “我还要吃这个,这个,那个。”袁雯洁彻底放开了,指着很多小吃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只能乖乖付账,本来想提醒一下对方,明天还有很多工作,今晚别吃坏肚子,想了想,这段时间袁雯洁确实很累,陈强基本不管事了,留下来齐州整个摊子,袁雯洁根本没有缓冲的时间,立刻就要上手,整天忙得昏天黑地。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硬收了回去,多给她买了两串。 “雯洁,我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王子枫说道。 “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不准说一个字,好不容易休息一晚上,我不想提任何工作的事情。”袁雯洁拒绝道。 王子枫张了张嘴,随后没有出声。 希望她明天有空,丹菲的事情,王子枫确实有点拿不定主意。 本来就是打压丹菲,让对方离他远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丹菲愣是能屈能伸,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两人吃饱了肚子,牵着手走进了经常去的那家旅馆。 这次袁雯洁很主动,直接把王子枫推在床上,然后开始亲吻他。 袁雯洁亲他胸口的时候,王子枫忍不住说道:“不要停,继续往下。” 袁雯洁抬头看着他。 王子枫有点尴尬,对方毕竟是一市之长,让其给自己做那种事,确实好像大约似乎自己有点膨胀。 “市长……” 王子枫刚想说话,没想到袁雯洁继续低头一路往下亲去。 王子枫感觉全身一阵酥麻,灵魂仿佛都出窍似的。 杨柳不是没为他做过,但这种感觉真是不一样,也许是因为袁雯洁的身份。 几秒钟后,袁雯洁跨坐在王子枫身上。 当晚两人疯狂到半夜两点多,才抱在一起入睡。 早晨,王子枫感觉胸前有点痒,睁开眼睛,发现天亮了,袁雯洁也醒了,正用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 王子枫伸手抚摸着对方的屁股,亲吻了一个额头:“雯洁,我们要一直这样不公开吗?” “上次不是说了,不谈这件事情,起床吧。”袁雯洁说道,随后准备起床。 王子枫却没动,而是翻身将袁雯洁压在身下:“你是我的!” 然后开始疯狂的亲吻对方全身,最终袁雯洁浑身发软。 袁雯洁上午十点零八分才走进办公室,心里还在骂着王子枫混蛋,搞得她现在腿有点软,并且还是第一次迟到了。 至于王了子枫,直接请假了,继续在旅馆里睡大觉。 你问跟谁请假? 就刚刚跟其大战三百回合之人。 王子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半,洗澡,退房,然后在旁边饭店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有一个悠闲的下午,溜达进了齐州大学,找了个地方坐着晒太阳。 秋日午后的太阳十分惬意,浑身暖洋洋,睡意再次涌出。 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以前不理解,此时突然心有所悟,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忙,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太折磨人的精神了,此时什么也不想,就这么坐着晒太阳,太幸福了。 “王主任。” 正幸福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主任?大学里谁会认识自己? 他十分警惕。 眼前是李夕颜紧张的表情。 “是你。”王子枫眉头微皱,对于李夕颜他早抛到了脑后,当时对方改口说跟刘子恒是男女朋友,王子枫并不意外,只不过心里还是不舒服。 跟对方的缘分已经在那一刻斩断,不报复对方已经算仁慈了。 毕竟说白了,李夕颜就是刘为民埋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只不过他十分谨慎,这颗棋子还没有发挥作用,刘为民已经完蛋了。 “你不是师大的?”王子枫问。 他记得李夕颜应该是齐州师大的学生。 “来找同学玩。”李夕颜弱弱的回答道。 “哦!”王子枫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随后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 大约五秒钟后,耳边响起李夕颜的声音:“对不起。” 王子枫没有睁睛,也没有理睬,道歉是最没用的东西。 半分钟后,他听到脚步声,睁眼看去,李夕颜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说实话内心还是有一丝异样的涌动,李夕颜好像是袁雯洁年轻时的翻版。 “王子枫,王子枫,你如果还想在官场上进步的话,就别想三想四,特别在女人方面,一定要克制。”王子枫在内心深处警告自己。 晚上吃了晚饭才回宿舍,刚走到宿舍门口,许若云正在门口堵他。 “王主任。” “许总啊,听说你不是跟市长谈了,还找我干嘛?”王子枫淡淡的说道,随后拿出钥匙,打开宿舍门。 许若云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王主任,我错了,东城改造您看我们许氏集团能不能参与?什么条件您提,我都答应。”许若云认怂的说道。 她确实认怂了,动用父亲的人脉,好不容易跟袁雯洁见了一面,直接被对方给推到了王子枫这里,她才明白王子枫的重要性。 “许总这是要贿赂我?”王子枫扭头看着她,同时打开了手机:“我录个证据,免得以后有口说不清,说吧要怎么贿赂我?” “王主任,我错了,我们许氏集团愿意为齐州的经济发展做贡献,愿意履行做为一个企业的责任。”许若云立刻说 道。 听她这样说,王子枫才放下手机,淡淡的说道:“齐州的经济发展很不平均,比如四平县就是全国贫困县,你们许氏集团做为齐州的龙头企业,确实要发挥一定的作用,回馈社会,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共同富裕。” 许若云嘴角抽动了一下,自从上次王子枫说过四平县,她亲自去考察了一趟,回来之后,就让父亲找人脉直接面见市长袁雯洁。 因为那盘山公路,她看着都害怕。 如果仅仅修一条路,让他们许氏集团捐点钱,为了拿到东城改造的项目,她二话不说,直接掏钱,公路修好,建个电子厂也没问题。 可是那是盘山路,想修一条盘山公路,非国家不可,就是把整个许氏集团全捐了也修不起。 “王主任,您太看得起我们许氏集团了,就是把我们整个许氏集团捐给政府,也不够修一条盘山公路。”许若云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许若云被看得浑身发毛,于是想了想开口讲道:“王主任,我要不我们许氏集团给四平县捐建一所希望小学吧。” “这个我可以做主,自己的工程队,立刻就可以开功,明年初建成,明年下半年就可以投入使用。”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王主任,您看怎么样?”许若云弱弱的问道。 王子枫也没想让许氏集团修那几十里的盘山路。 下一秒,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四平县的地图,铺在床上,对许若云招了招手。 许若云一脸疑惑的走到床边,朝着地图看去。 “这是巴头镇,旁边就是台州,这一片都是平地,从二道岗子这里进入台州,只需要翻阅这座小山,台州的交通网四通八达,若是能打通这座山,整个巴头镇,整个四平县的经济就能搞活。”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眨了一下眼睛,脸上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又不是干部,你跟我讲这些干嘛? 二道岗子村到台州,至少要打一条一公里多长的隧道,这也不是他们许氏集团能够做到的。 一公里的市政隧道基本是上亿的价格。 许氏集团在齐州本地算是龙头私营企业,但放在整个东华省就不算什么了,只是电子产品的配套企业,集团的流动资金也就一千多万。 一个亿,根本拿不出来。 “我找交通部门估算过,从二道岗子村到台州最多就是一公里的隧道,大约八千万就够了,你们许氏集团既然要为齐州经济做贡献,能捐多少?”王子枫盯着许若云的眼睛问道。 “王主任,这……” “要不我回去跟父亲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许若云被盯得额头冒汗,也不敢随便开口,说少了,把王子枫得罪了,已已得罪了一次,再得罪,东城的项目肯定黄了。 说多了吧,她又心痛。 只好用出了拖延的办法。 “行!” 王子枫把地图一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才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同时也有端茶送客的意思。 “王主任,您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许若云说道,转身离开。 王子枫将人送到门口,返回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这条隧道的事情,八千万,市交通局只给一百万资金,这还是看在他是市长大红人的份上。 一百万对八千万,杯水车薪。 省里应该还能要点,京城能不能去化缘?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去四平县呢,就感觉到头疼了,到处缺钱的样子。 “不行,明天还要跟袁雯洁谈谈,让她再帮自己想想办法。”王子枫暗暗想道。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站在市政府大楼前迎接袁雯洁,等到人之后,他这次没有离开,而是随袁雯洁走进了办公室,并且把李贤正的事做了。 给袁雯洁倒了一杯,一脸微笑的盯着对方。 袁雯洁抬头看了一眼:“有事?” “市长,我最近殚精竭虑,终于想到了一个改变四平县贫困面貌的办法。”王子枫讨好的说道,同时拿出了四平县地图,铺在袁雯洁的办公桌上。 至于袁雯洁的白眼,被他自动忽略了。 “要想富,先修路,四平县为什么贫困,就是因为四面环山,当年打鬼子是最佳根据地,现在这种地型条件也成了影响它发展的最大阻碍。”王子枫道。 “说重点。”袁雯洁道。 “是,市长,您看,四十里的盘山公路,修起来是一个天文数字,除非列为国家重点项目,才有可能修成,但咱们国家太大了,需要修路的地方还有很多,如果排队申请的话,可能十年都申请不下来,难道我们就等吗?” “做为一名共产党员,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任务,这关系着四平县几十万群众的脱贫。”王子枫慷慨激昂。 袁雯洁又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已经知道对方想要钱,最近跟她要钱的人多了,她现在听到钱就头疼。 “巴头镇,二道岗子村,这里跟台州相临,被一座小山隔开,只要打通这座小山,整个台州的公路网就可以为四平县服务,隧道只有一公里多一点,交通局测算过,大约需要资金八千万,您这里能给……” “打住,市财政一分钱没有。”袁雯洁说道。 “市长,您不能这样,市交通局还支援了一百万,你不能一分钱不给啊,四平县也属于齐州市,也在您的管辖之内,四平县几十万百姓也是您的子民。”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这里没钱,你有本事提出计划,就自己想办法搞钱,搞到钱我就批。” “市长,多少给点,我不要多,五千万怎么样。”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袁雯洁看到李贤正不在,于是小声对王子枫说了一个字:“滚!” “市长,您不给,我就不滚。”王子枫开始耍赖皮。 僵持了半个小时,袁雯洁最终松了口:“五百万。” “市长,您这打折太狠了,我要五千万,您只给五百万。”王子枫一脸委屈的说道。 “要不要?不要我就不给了。”袁雯洁抬头瞪着他。 “要、市长,我要,说好了,五百万,不准反悔。”王子枫立刻笑着说道:“我替几十万四平县百姓谢谢市长。” 五百万不要白不要。 “滚滚滚!”袁雯洁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王子枫回到自己办公室,眉头紧锁,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是四平县书记就好了,直接把今年新盖的县政府大楼给卖了。 第76章 慈善晚宴 交通局一百万,市长五百万,王子枫觉得要趁热打铁,先搞个巴头镇账户,即便隧道搞不成,自己拿着600万上任,也有底气。 毕竟四平县缺什么?最缺钱。 可是他现在还没调到四平县,但他又怕到明年,交通局和市长都不认账,可就没地方说理了。 下午,他去了一趟财政局,跟刘文君聊了一个小时,走的时候,一脸微笑。 刘文君答应给巴头镇独立设置一个帐号,就叫牛头山隧道帐号,专款专用,没有他的签字,谁也提不出一分钱。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就接到了刘文君的微信,把账号发了过来。王子枫立刻电话就打了过去,很快接通了。 “刘局,感谢,我代表十万巴头镇人民感谢你。”王子枫说道。 其实这种账号吧,如果对方想卡你,有一万种理由,所 以刘文君确实是帮了忙。 “刘局,市长答应的五百万您也直接转到这个帐号就行了。”王子枫说道。 “王主任,这可不行,账上没钱。”刘文君瞬间变脸,不谈钱还是兄弟,谈钱兄弟也不管用,他这段时间也很难,接下了财政局这个烂摊子,四处要钱,每个部门跟他要钱招数五花八门,并且个个都理由正当。 “刘局,这可是市长亲口答应的。”王子枫道。 “别说市长亲口答应,就是你拿着市长亲自签字,我也拿不出钱来。”刘文君道。 “刘文君,刘胖子,你现在成守财奴了。”王子枫说道:“我又不是私用,这可是巴头镇人民的希望,市长答应了,你不给也得给。” “没钱,我还忙呢,挂了。”刘文君挂断了电话。 “我……” 王子枫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随后放下电话就去找市长,可惜市长不在办公室,出去视察了。 袁雯洁是一名有理想的干部,所以任何事情都会亲自调查,并不坐在办公室里办公。 返回自己办公室后,王子枫沉思了一会,因为他的关系,刘文君才进入袁雯洁的法眼,所以私下里他和刘文君的关系不错。 这次刘胖子不讲情面,可能是这段时间市财政确实面临着相当大的压力。 压力归压力,这五百万必须拿到手,还有交通局的一百万。 “不行,我要跑一趟交通局。”王子枫起身准备去交通局,落实对方承诺的一百万再说,以免夜长梦多。 咚咚! 刚起身,外边传敲门声。 “进!” 吱呀,丹菲推门走了进来。 “主任。” “有事?”王子枫问。 “钱阳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在调查他,找到了我。”丹菲道。 “威胁你了?留好证据,到时候直接报警。”王子枫道。 “我不怕威胁,只不过他说……”丹菲一脸犹豫不决的说道。 “说什么?”王子枫有点急,还要去交通局,于是不耐烦的问道:“直说,一会我还有事。” “他说愿意回馈社会。”丹菲说道:“主任,一直传你要调到四平县,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我就想如果主任能带着一笔钱过去,容易打开局面,于是我便没有把话说死。” 王子枫听了这话,便不争了,后背靠在椅子上,盯着丹菲淡淡的问道:“钱阳能捐多少?” “我没问。”丹菲回答道:“主任若是同意,我现在就去跟他谈。” “可以谈,四平县要修路,缺口还有八千万,能谈下多少,看你的能力。”王子枫直接给丹菲扔了一个难题。 “主任,我懂了。”丹菲转身离开。 王子枫看着丹菲的背影,思考了片刻,随后起身去了交通局。 交通局每年都有一部分资金用来修缮路面,所以账里有一定的资金。 王子枫跟卫局长喝了一下午茶,最终走的时候一百万已经转到了隧道账户。 他回来后,叫来李文文,让她写了一份工作调整公告,政策法规科的卫莹调到秘书一科。 卫莹是卫局长的侄女。 秘书一科基本服务于几个副市长和其他领导,跟领导接触的机会多,升职的几率大。 这种办公室内的职位调动,也就是王子枫一句话的事情,一百万那是公账,同时也有卫局的人情,所以他当然也要回人情。 当时交通局的卫局长只是提了一句,他侄女卫莹也是王子枫手下的兵,王子枫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钱到位之后,回来立刻就把人调到了秘书一科。 李文文刚走,刘樱推门走了进来。 “主任,市长回来了。”刘樱道。 他中午发微信跟刘樱说,让其注意市长是否回来,回来后立刻向他报告。 王子枫起身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袁雯洁在里边发脾气,跟了对方将近六年,第一次听到袁雯洁发这么大的脾气,于是停住了脚步,思考了几秒钟,转身走了。 他可不想触霉头,袁雯洁正发火呢,进去要钱不是找骂吗? “看来袁雯洁的压力很大啊。”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把这个大管家当好,把市政府的琐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同时保持市长的各种指令传达通畅,高效服务好领导。 下班前,丹菲又来了。 “这么快?”王子枫惊讶的看着丹菲,本来以为至少要谈几天,没想到对方几个小时搞定了。 “钱阳以前很嚣张,把柄一大堆,他敢不从,我就让他在牢里蹲一辈子。”丹菲淡淡的说道:“一个蠢货借着改开的春风有了一点钱,放在现在,他这种人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感觉丹菲十分看不起钱阳,至于具体原因也没有多问:“钱阳愿意捐多少?” “两千万。”丹菲回答道:“主任,我找审计的朋友查过钱阳公司的账,差不多他也就能拿出这么多,再多就会影响公司经营。” 王子枫的期望也就几百万,万万没有想到丹菲从钱阳身上搞到了两千万。 还好,他心里还是有点城府,虽然震惊,但表面上没有一丝变化,相反微皱了一下眉头,道:“修路的缺口还是很大啊。” “主任,如果不担心影响的话,我可以把钱阳往死里捏,他不想坐牢就必须掏钱,估摸五千万还是能拿出来,只不过这样的话……”丹菲后面的话没说,王子枫自然听明白了。 把人往死里逼,就结仇了。 现在只捐两千万,不但不结仇,对方还要感激甚至巴结他。 王子枫装出思考的表情,一分钟后,开口对丹菲道:”这件事情你负责,尽快安排,可以搞一个企业家回馈社会捐送会,到时候我出席,甚至市长也可以出席。” 袁雯洁也在为资金的事情发愁,她肯定不好意思跟资本家伸手,甚至不可能给对方这个买人情的机会,但王子枫可不管这些,也不在乎这些,干这事正好。 “尽可能多的把企业家请来,搞得隆重一点。” “明白!”丹菲点了点头。 “让住一点,要自愿。”王子枫叮嘱道。 “主任我懂,一定把事情办好。“丹菲说道,随后起身离开。 钱阳这几天是睡睡不好,吃吃不好,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以前违法的事情都被丹菲翻了出来,给他平事的人,已经发话了,若是将自己牵扯进去,就让他和他儿子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所以钱阳才狠了狠心,说愿意向社会捐款两千万。 这是他和儿子买命的钱。 丹菲一直没有给准确的消息,所以钱阳非常的担心,同时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后悔自己那天在王子枫办公室的嚣张和漫不经心。 他以前平事,都是甩钱自然有人帮忙,可是现在突然发现时代不同了。 两千万,对方光明正大的要,还是转到市财政局某个帐号,他根本搞不懂,还能以市政府的名义收钱?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钱阳看了一眼,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丹科长。” “说了我不是科长。”丹菲声音冰冷的说道,别看她在王子枫面前总是笑容满面,楚楚可怜,她对其他人可是冷若冰霜,是那种骨子里的瞧不起,特别是对钱阳。 “丹领导。”钱阳改了口,虽然隔着电话,但他脸上仍然一脸的谄媚。 “八千万一分不能少。”丹菲冷冷的说道。 “丹领导,我的公司你调查过,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拿不出来。”钱阳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他这几天跟丹菲斗法,已经彻底输了,领教了对方的手段,以及手里大量的证据,他看到那些证据,心里就发冷,害怕。 “给你出个办法,你可以举办一个齐州企业家回馈社会捐款晚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政策就是先富带动后富,既然你们先富了起来,就要负社会责任。”丹菲说道。 “捐款晚宴我可以搞,但能不能筹到钱,我就不知道了。”钱阳道。 “你自己想办法,记住这个晚宴就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过如果搞得好,我们主任可以出席,同时今年全省十大杰出企业家,有你一个名额。”丹菲抛了一块糖。 “我……”钱阳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钱总,这事不难,只是死贫道还是死道友的问题,你们那批借着改开春风起来的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的,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丹菲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丹领导,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但到底能募捐多少钱,我不敢保证,只能保证我自己出两千万,还请丹领导到时候在王主任面前美言几句,高抬贵手。”钱阳说道。 “嗯。”丹菲嗯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没想到丹菲比他狠,直接让钱阳当坏人去搜刮同行。 三天后,齐州企业家募捐慈善晚宴突然火了起来,并且还说是市领导也参加。 搞得袁雯洁一个电话把王子枫叫到了办公室,他听了之后,倒是没有懵逼,只是没想到丹菲能把事情搞这么大。 “子枫,你在搞什么?借着市政府的名义募捐?”袁雯洁瞪着王子枫问道。 “市长,冤枉啊,齐州企业家们想做慈善,我也不能阻拦吧,再说,市长,您不也正缺钱吗?”王子枫说道:“先富带动后富,然后达到共同富裕,不是我们的政策吗?这批先富起来的人,愿意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我们应该鼓励。” 袁雯洁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发现是关的,于是小声问道:“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市长,我就让丹菲去化缘,没想到她把事情搞这么大。”王子枫说道:“几天前,钱阳来我办公室闹事……” 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王子枫说道:“市长,我没有私心,能募捐多少,全部都是进财政局的账,这事我到哪里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说。” “王子枫,你这是在违规的边缘反复横跳,就不怕被人举报?举报后不怕影响自己的仕途?”袁雯洁一脸的严肃说道。 “不怕,只要市长你能好,我就什么都不怕,您最近也在为市财政犯愁吧?这次募捐也许可以解决眼前的情况。”王子枫深情的说道:“再说了,我一切为公,怕什么,谁爱说谁说,等我那天把四平县贫困县的帽子脱掉,他们还能说什么?” “脱贫困的帽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袁雯洁说道。 “市长,这种剑走偏锋的事情,我来做,你只要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如果你不好了,那么我即便像小媳妇一样不犯一点错误也没用。”王子枫道。 袁雯洁这次没有批评他,而是思考了片刻,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一切事情都有一个度,万一有人不愿意,也不能勉强别人,更不能用市政府压人,这是底线。” “市长,我明白,不会过线。”王了枫点了点头。 “还有脱贫困帽子的事情,你还真敢说。”袁雯洁道。 “市长,要不你直接让我当四平县的书记,五年内肯定能脱贫。”王子枫笑着说道。 至于五年能不能脱贫,他心里也没底,但在领导面前必须有自信,如果你自己都没有信心,领导如何有信心委托重任? “明年你才二十九岁吧?” “带虚岁三十。”王子枫回答道。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二十九岁的副处已经很扎眼了,如果是正处级县委书记,你还想不想要仕途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不懂吗?” 嘻嘻! 王子枫傻子一声。 第77章 大胆点 王子枫并不知道丹菲查出了什么?给钱阳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同时也让当年为了钱替钱阳平事的一些人感觉到了危机,这种危机传递到钱阳身上就变成了压力。 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别说钱阳的儿子了,就是钱阳自己也要进去,公司瞬间破产,所以钱阳为了搞这个慈善晚宴使尽了浑身解数。 同时跟钱刚一块抓进去的两人,家里也开公司,他们也在协助钱阳搞这个事情,于是乎最近这段时间,齐州政商两界都知道了慈善晚宴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王子枫想了想,一个电话把丹菲叫了过来。 咚咚! “进!” “主任,你找我。”丹菲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唇膏是大红款,但很适合她。 王子枫的目光在其唇部停留了一秒钟,随后开口问道:“慈善晚宴是怎么回事?搞这么大?” “钱阳搞得,我觉得越有影响力越能让那群企业家掏钱,于是也没有阻止对方扯市政府办公室这杆大旗。”丹菲说道。 钱阳能把慈善晚宴搞这么大,私下里扯了市政府的大旗。 王子枫盯着丹菲说道:”首先,要保证慈善晚宴是自愿的活动;第二,是由民间主办,跟政府没有关系,当然市政府肯定欢迎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第三,活动的正规、透明、公开。” “好的,主任。”丹菲拿出笔记本快速的写着。 王子枫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把李文文叫了过来。 “主任。”李文文进来的时候,看到丹菲也在,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的目光。 “慈善晚宴的事情,你听说了吗?”王子枫对李文文询问道。 “在群里看到了,有人说是跟我们市政府办公室联合举办的。”李文文说道。 “跟我们没关系,这件事情一直由丹菲责任,现在事情搞得这么大,从今天开始,你来协助丹菲,把事情搞好,我刚才跟丹菲提了三个要求,再跟你说一遍。”王子枫把刚才的三个要求跟李文文讲了一遍。 他对丹菲有点不放心,丹菲胆子太大了,所以叫李文文加入进来,以防万一,同时也是把两人放在一块做事,看一看两人的能力到底孰强孰弱? 李文文和丹菲都是高智商人才,瞬间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朝彼此看去,两道眼神在空中相撞,仿佛露出一丝激烈的火花。 “行了,你们出去吧,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王子枫看到了两人眼睛里的火花,不过他并不想管,有竞争才有动力。 两人离开后,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资料,这是许若云重新提交的关于东城改造的完整计划,包括建成后的效果图,最重要一点,还有许氏集团愿意为巴头镇隧道提供五百万的捐款。 本来五百万,王子枫觉得也行,反正不要白不要,再加上许若云对东城的改造确实很有见解,许氏集团又是本地龙头企业,让他们参与进来,很合适。 但现在嘛,他有点看不上这五百万了。钱阳就决定捐二千万,慈善晚宴肯定还能募捐一些。 许氏集团的规模是钱阳公司的十几倍,才拿出五百万,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他把资料扔在一边,准备继续晾着。 许若云这娘们既想捞好处,又不想掏钱,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 再说了,对方还摆了自己道,直接去找过袁雯洁,如果不是他跟袁雯洁的关系,搞不好自己会很难看。 许氏集团。 总经理办公室,许若云正给王子枫打电话,可惜一直没人接听。 她放下手机,眉头微皱,心里一阵恼火。 咚咚! “进来!”许若云冷喝一声。 她的小秘书小心翼翼的进来,将一份资料递给许若云:“许总,慈善晚宴的事情查清楚了,是万阳服装的钱阳搞的。” “钱阳?他为什么要搞慈善晚宴?”许若云问道。 “听说是钱阳的儿子钱刚抢了市政府一名叫丹菲工作人员的手机,现在还在看守所呢。”小秘书回答道。 “又是这个套路。”许若云念叨了一句,随后挥手让小秘书离开了办公室。 “整天用这个套路搞钱,他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大?”许若云紧皱着眉头,心里暗暗思考着。 王子枫不接她的电话,肯定是对五百万的捐款不满意。 虽然她可以一分不捐,但想要参与东城的改造工程怕是就黄了。 “可恶,混蛋!”许若云在自己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小声的骂着混蛋。 也不知道她是骂钱阳?还是骂王子枫? 慈善晚宴在齐州商界引起了轰动,有想法的商人都在商议着捐多少?当然大部分商人根本不想参加,即便参加也不想捐一分钱。 赵家,赵朝阳把儿子赵俊叫了回来。 “爸,什么事?”赵俊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问道。 “我问你,钱刚他们抢手机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跟他们一块打球?”赵朝阳问道。 “没有。”赵俊立刻摇了摇头。 “说实话。”赵朝阳瞪了他一眼。 “真没有,他们抢手机的时候,我还没去,我刚去两分钟,他们就被警察带走了,这件事情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赵俊说道。 同时脑海中出现了王子枫的身影,下一秒,他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当时在KTV的时候,王子枫被打得满脸是血,低头露出微笑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之中。 太可怕了。 一个被打的人竟然在笑,还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心里恐惧的笑。 “没有就好。”赵朝阳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赵俊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不过什么?”赵朝阳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今天他被一个叫丹菲的政府工作人员点了一句。 “赵俊是贵公子吧?很不错。” 赵朝阳实在不明白什么意思,越是不明白,越是害怕加担心,所以急匆匆把儿子赵俊叫了回来详细询问。 “没什么,反正跟我没关系。”赵俊想提一下王子枫,不过最终没有开口。 丹菲为什么会点赵朝阳,因为王子枫这几天在翻齐州企业的资料,看到齐州最大的连锁超市朝阳超市的老板叫赵朝阳。 朝阳超市。 王子枫上心了,于是叫人调查了一下赵朝阳,在调查的资料里看到了一张照片,一个他认识的年轻人。 收拾刘子恒的时候,这人在场,收拾钱刚的时候,这人也在场。 “有意思。”当时王子枫看着赵俊的照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就把丹菲叫了过来,简单把赵俊的事情讲了一下,同时特别提了朝阳超市。 丹菲多聪明啊,猴精的一个人,立刻理解了王子枫的意图,于是在钱阳为慈善晚宴组织的一个饭局上,她特意让钱阳把赵朝阳叫了过来,点了对方一句。 话说的很突兀。 这是丹菲故意为之。 赵朝阳经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那名叫丹菲的政府工作人员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那么一句话,所以便让人做了调查,查到了丹菲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而办公室主任是王子枫。 王子枫这个名字他立刻想了起来,刘家的灭亡就是刘子恒殴打这个人开始。 丹菲是王子枫的人。 “阿俊,你认不认识王子枫?”赵朝阳突然对儿子问道。 赵俊听了王子枫的名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爸,你问他干嘛?” “认不认识?” “不算认识吧。”赵俊含糊其词。 “刘子恒在KTV打这个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赵朝阳问。 “我……” “说实话,很重要,今天一个叫丹菲的工作人员点了爸爸一句,提到了你,我查了这个丹菲的女人,他是王子枫的下属。”赵朝阳道。 赵俊一听,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爸,对方什么意思?刘子恒和钱刚的事情跟我都没有关系,当时刘子恒让人打王子枫,我看到他被打得满脸是血,嘴角还露出一丝冷笑,于是就立刻溜了,所以警察当时也没有抓自己,至于钱刚他们抢手机的事,我当时根本不在。” 赵朝阳没有说话,眉头微皱,露出思考的表情。 “爸,你要救我啊。”赵俊真怕了,他是真的害怕王子枫。 特别是在精神病医院看过刘子恒的遭遇,他便从骨子里害怕王子枫。 “爸,那王子枫太狠了,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这种人太可怕了,我去精神病医院看过刘子恒,他真的疯了,万一王子枫盯上我……爸,我要出国。“赵俊已经六神无主了。 “出国?那天晚上你不会真动手了吧?”赵朝阳盯着儿子的眼睛问道。 “没动手,不过刚开始我骂了他,还把他挡在门外嘲笑他,还有钱刚抢手机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我,不过并没有把我带走。”赵俊慌张的说道。 “没带走,说明他并不想跟你计较,可是为什么他手下的人又特意点我一句呢?”赵朝阳一脸疑惑的说道。 他有点糊涂了。 “难道是想让我捐多一点钱?”赵朝阳想到了一个最可能的原因。 赵俊骂过嘲笑过王子枫,王子枫并没有追究,那么他赵朝阳就要在慈善晚宴上多出点钱。 这个想法符合逻辑,只不过他却是想歪了。 王子枫的目标是朝阳超市,巴头镇是有土特产的,若是能形成规模,通过朝阳超市出售到整个齐州市,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甚至可以带动一部分人脱贫。 “爸,要不咱们就多捐点,王子枫绝对是个人物,我就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赵俊急忙说道,如果能花钱让王子枫忘掉他,他巴不得自己老爹立刻出钱。 “你整天跟一群人瞎混,见过几个人?”赵朝阳嫌弃的瞥了儿子一眼说道。 “爸,你到底准备捐多少钱吗?万一王子枫真得要搞儿子,你就等着给儿子去牢里送饭吧。”赵俊说道。 “现在是法制社会。”赵朝阳道。 赵俊撇了撇嘴:“人家利用的就是法制,刘家牛逼吧,现在怎么样?刘为民死得不明不白,刘子恒变成了疯了,关在精神病医院生不如死。” “我知道了,滚吧。”赵朝阳挥了挥手,本来他只想捐个几万,最多捐十万意思一下,算是给市政府一个面子,现在嘛……有点烦。 “爸,你到底捐多少?我听说钱家捐两千万,咱们捐一千万吧。“赵俊说道。 “滚,你个败家子,一千万?那都是老子的血汗钱。”赵朝阳大怒道。 “爸,那天我真被抓了,一千万可能就不够了,万一我被强行送进精神病医院,你现在这个年纪还能再生一个?”赵俊道。 “滚滚滚,我打死你个败家子。”赵朝阳做势要打人。 赵俊落荒而逃,一边跑一边说:“爸,王子枫绝对是一个狠人,你如果不听招呼,你儿子我肯定就惨了,当时我可是骂过他,还推搡过他,他既然盯上咱家了,如果你不出血,他肯定会想办法收拾我,要不你让我出国算了。” 赵朝阳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爷俩都想多了,王子枫就想跟他们谈谈合作,到时候给巴头镇的土特产在超市里设个专柜,这种小忙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再说这是为了巴头镇的百姓,他的面子如果能换个专柜的话,王子枫一点都觉得不丢人。 慈善晚宴在如火如荼的举行,影响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省城,毕竟在东华省算是一个新鲜事物。 王子枫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听着李文文和丹菲两人的汇报。 “主任,钱阳和另外两家一共捐三千万,其中钱阳一个捐两千万,另外两人各捐五百万。”丹菲拿着笔记本汇报道。 “你没承诺什么吧?”王子枫问道。 “没有。”丹菲摇了摇头。 “记住,这是他们自愿的行为,这是一个企业家对社会的责任,高尚的品德,跟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王子枫叮嘱道。 “主任,我明白。”丹菲点了点头。 “你那边呢?”王子枫朝着李文文看去。 “主任,根据我的调查小企业基本都是三万到五万,大企业是十万,基本都是这个水平。”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这点钱连修隧道都不够啊,更别说帮助袁雯洁了。 “你们想办法让人传出去,慈善晚宴跟东城改造上千亿的工程有牵连。”王子枫道。 “好的,主任。”丹菲应道。 李文文则是一脸的担心道:“主任,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咱们又不是为自己要钱,捐得钱都会进入市财政局的帐号,怕什么。”王子枫道。 “我们倒是没什么,只是主任你,万一被举报,即便最终调查没有问题,但仍然会受影响,甚至批评。”李文文心比较细。 “无妨,写检查能换来钱,我可以天天写,去做吧,出了事我兜着,不过你们也最好能让人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减少点麻烦。”王子枫点了一句。 “是,主任。”丹菲和李文文离开王子枫办公室。 第78章 十分恼火 一天后,整个齐州商界都得到了消息,慈善晚宴跟东城千亿改造项目有关联。 “陈总,这事是真的吗?” “李总,都这么说,八成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钱总说过,慈善晚宴是跟市政府联合举办的,只不过市政府不出面。” “我看不一定,大家还是要谨慎。” 有人相信,有人观望,有人持怀疑态度,但总体来说,以前不想参加的,也都开始报名参加,基本十万起步,以前就准备捐款的,特别是地产企业,都加大了金额。 这群人以前天天围着黄家强各种舔,就是想分一杯东城改造的羹。 现在有机会了,肯定不会放过,只不过不能确认消息是真是假。 下班的时候,王子枫刚走出市政府大楼,就看到了停在面前的二号车。 袁雯洁的专车仍然没换。 车门打开,袁雯洁坐在里边,看不出表情,只是淡淡说道一句:“上车!” 王子枫立刻上了车,发现除了司机小赵和市长袁雯洁之外,秘书李贤正并没在车上。 “市长,有什么指示?”王子枫笑嘻嘻的问道。 毕竟是下班时间,又不是在办公室,以他和袁雯洁的关系,没必要那么严肃。 车子驶离市政府,袁雯洁表情有一丝严肃。 “市长怎么了?这是谁惹您生气了?”王子枫问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 “我?市长,我今天忙了一天,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啊。”王子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了,李文文和丹菲都向他汇报过。 “王子枫,是不是就以为你聪明?”袁雯洁瞪着王子枫说道。 称呼了他的全名,事情有点严重。 “市长,怎么了?”王子枫觉得有点不对,即便知道了,袁雯洁应该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袁雯洁先是看了前边开车的小赵一眼,后狠狠瞪了王子枫一眼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一丝凝重。 车子很快停在一家小饭馆门前,王子枫和袁雯洁下车,小赵开车离开。 这家小饭馆,上半年王子枫和袁雯洁经常来吃,实惠,味道还不比万香楼差。 点了四菜一汤,等上菜的时候,王子枫开口说道:“市长,假消息是我让人放出去的,但我没有私心,齐州现在到处缺钱,您处理这个烂摊子整天紧皱着眉头,我心疼,那些借着改开赚得盆满钵满的人,拿出一点回馈社会怎么了?我党的政策不是先富带动后富吗?” “理是这么个理,但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东城的改造是齐州最重要的项目,必须严格把关,不是谁给钱多就把项目给谁,这成什么了?违反组织原则。”袁雯洁说道:“有人已经向上面反映了。” “这么快?”王子枫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表情,昨天才让人放出风声,今天传开,马上就有人反映到了省里,这也太快了吧? “你以为呢?”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问:“市长,是谁?” “周文之。” “这个王八蛋。”王子枫骂道:“当时就应该把他关监狱里。” “没有他,也有别人,你最近锋芒太露了。”袁雯洁说道。 “这事就是私下传的,我在别人面前可不承认,再说了东城改造那么大的项目,我说了也不错啊。”王子枫露出赖皮的表情。 “到时候万一人家捐了钱,没捞到工程怎么办?还不恨死你啊,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市政府办公室,李文文和丹菲虽然不会讲,但别人也不是傻子,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袁雯洁说道。 “那是流言,他们爱信还能赖上我?如果实在没办法,市长,您就挥泪斩马谡,把我贬到巴头镇,一个副处当科级镇委书记,总能平息他们的怒火了吧。”王子枫笑着说道。 他在走这一步之前,早就想好了,反正都要去巴头镇,只要能搞到钱,背个处分去也没关系。 “一个处分现在看起来没关系,若是以后你有坐上一市之长的机会,可能会有所影响,你可想好了。”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没事,只要市长您步步高升,我就紧抱你的大腿不放手。”王子枫突然抓着袁雯洁的小手说道。 袁雯洁抽了一下,没抽回来,脸立刻变得微红,抬头瞪着王子枫小声说道:“要死啊,快松手,到处是人。” 王子枫这才松开她的手。 看着袁雯洁紧张的模样,他笑得很放肆。 袁雯洁脸恢复正常后,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刚想说话,王子枫的声音响了起来。 “雯洁,我们生个孩子吧,偷偷生,我来养。”王子枫深情的说道。 他过了年,按照农村的说法也三十岁了,袁雯洁马上四十了,再不生,两人以后真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呃……”袁雯洁刚想说什么,被王子枫这么一句话,搞得什么都忘了,脸上的表情也破防了,露出吃惊的表情,同时脑袋一片空白。 生孩子? 她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每次跟王子枫温存过后,她都会偷偷吃药。 “不行,你疯了。”愣了半分钟之后,袁雯洁终于反应了过来,低声说道。 “我来养。”王子枫再次争取道。 “不行,官场没人是傻子,只要我怀上,肯定会被发现。”袁雯洁摇头。 “代孕。”王子枫再次说道。 “不行!”袁雯洁再次拒绝。 “雯洁,我爱你,再不生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生了以后我会安排好,不会影响到你。”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这次没有马上拒绝,思考了片刻,道:“子枫,做任何事都会有痕迹,我们不能赌。” “雯洁,你还想往上升吗?市委书记还不行吗?你在齐州干十年,再去省里找个清闲的位置干个几年,就该退休了,到时候咱们孩子正好上大学。”王子枫说道。 听到咱们孩子这几个字,袁雯洁脸色突然这得通红,内心有一丝挣扎。 “没有个孩子,你即便以后干到省长,退休后谁去看你,孤零零的,多可怜。”王子枫继续说道。 “想想以后六、七十岁,还有个小孙儿带着玩,把你一生的经验和本事都传给他(她),这就是传承和延续,多有意思,这样的人生才完美。”王子枫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袁雯洁的思想渐渐解冻了,觉得如果有个小孩子真的不错,以后退休了,有个小孙儿带着玩,人生也就完美了。 “这……真能行?” “怎么不行?我没那功能?还是你没那功能?”王子枫道。 “不是啦。”袁雯洁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道:“可以的,快生的时候,搞个三个月去省党校学习,升书记总要去学习一下吧,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就不用你管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袁雯洁淡淡的说了一句,她仍然有一丝担心。 “雯洁,要不咱们两人结婚吧。”王子枫再一次抓住了袁雯洁的手。 他真不在乎两人之间将近十岁的差距,毕竟袁雯洁那么美。 “不行。”袁雯洁突然坚决的摇了摇头,感觉结婚比生孩子对她来说还要拒绝。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不过瞬间舒展,并未露出任何异样,至于袁雯洁能不能看出来,他就不确定了。 “怎么感觉袁雯洁对跟自己结婚如此排斥呢?不喜欢自己?也不对,如果真不喜欢,也不会同意跟自己生小孩,奇怪。”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怎么被你带歪了,说你的事情呢,从现在开始收敛,懂吗?”袁雯洁调整了过来,瞪着王子枫说道。 “嗯,干完这一票就收敛,发展四平县需要钱,雯洁你现在也需要钱,咱们按部就班的走,钱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解决不了虽然也没什么影响,但不就成了一个平庸的市长了。”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她也是一个有抱负的人,家庭条件很优越,所以并没有磨平心中的理想。 “不要再让李文文和丹菲传出消息了,若是真处分,我会把你调到巴头镇当镇委书记,但档案不会留底,同时兼任四平县副县长一职,毕竟你是副处级。”袁雯洁思考了片刻说道。 她最近接手齐州的一切政务之后,确实四处缺钱,过年的奖金都可能发不出来了,陈强虽然表面上认怂退了,但实则也是想看她的笑话。 “兼副县长啊。”王子枫想了一下问道:“管什么?” “你想管什么?主要的政务部门肯定不行。”袁雯洁道。 “教育吧,兼任四平县副县长一职,让我主管四平县的教育,许若云说要捐一座希望小学,四平县要摆脱贫困,一是经济;二是教育。”王子枫道。 “好!”袁雯洁点了点头。 四平县的教育局并不是什么重点部门,更没油水,王子枫这个兼任的副县长主管教育部门很合适。 两人吃完饭,并且在路上散步,王子枫几次想牵袁雯洁的手,都被躲开了。 “要死啊,子枫,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变得如此赖皮。”袁雯洁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可惜她现在瞪眼对王子枫来说根本没有威力。 “天黑,没事。” “子枫,我再告诉你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时间都要小心谨慎,官场如履薄冰,步步都是危险。”袁雯洁突然这得严肃起来。 “嗯!”王子枫也收起了玩笑的目光,严肃的点了点头。 快到市委家属大院的时候,王子枫弱弱的说道:“市长,我们今晚不造娃吗?” 袁雯洁感觉脸一阵发烫,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混蛋,谁要跟你造娃了。” 说完甩了一下头发,走进了市委大院,给了王子枫一个后脑勺。 “市长,再见!”王子枫大声说道,同时嘿嘿笑了两声。 直到看不见袁雯洁的身影,王子枫才收回笑容,转身离开,这里离他的宿舍还有一段路程。 王子枫离开之后,旁边的一处阴影里走出一个身影,此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刚才两人的态度,关系不一般啊,如虎似狼的市长,加上英俊挺拔的秘书,啧啧,两人不会真有事吧?” 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并不知道,刚才低语的时候,姿态有一丝亲密,被有心人给看到了。 当然仅凭这一点,如果敢造谣的话,对方肯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你还不知道这个贼是谁? 前边一辆车驶来,秋天天黑的早,灯光照在人影身上,露出肖建的脸,他今天来找领导,想调到其他部门,在市政府办公室,他已经被王子枫边缘化了。 王子枫回到宿舍的时候,在宿舍门口再一次看到了许若云。 对方已经三次来堵他的门了。 “怎么又是你。”王子枫眉头微皱说道,随后打开门走进了宿舍,许若云急忙跟了进去。 “学弟……” “打住。”王子枫一眼的严肃。 “王主任,今天传的消息是真的吗?”许若云问道。 她白天给王子枫打电话,王子枫一直没接,因为就知道对方要问这事。 “什么消息?”王子枫装糊涂反问道。 “今天齐州商界一直在传,三天后的慈善晚宴会跟东城改造的项目挂钩。”许若云道。 “咱们齐州还有慈善晚宴?我怎么不知道?许总到时候能不能带我也去见见世面。”王子枫说道。 他只提了慈善晚宴,并没有直接回答是否跟东城改造有关,就是想让许若云自己去猜吧。 反正他是什么也没说,你胡猜是你自己的事。 许若云一脸的郁闷,她根本不相信王子枫不知道,下一秒,突然提了一个裙子,黑丝大腿露了出来,朝着王子枫靠了靠,道:“王主任,我们许氏集团真想参加东城的改造工程,也有这个实力……” “打住,我可没这个权力,你们许氏集团想要承接工程直接找市长。”王子枫道,同时朝后退了一步,目光在许若云的黑丝大腿上看了一眼,立刻收了回来。 他的第一个女人是袁雯洁,当年可是省政府一枝花,所以对于其他女人他就有点看不上,眼光一下子被提得太高了。 再说了这些女人接近他,都带着目的,不可不防啊。 许若云有点泄气,对于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她一直很自信,但这几次跟王子枫接触下来,她算是看明白了,对方对她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混蛋,我长得有那么丑吗?还往后退,可恶。”许若云在心里暗暗骂道,这该死的胜负欲。 即便她没有跟王子枫发生什么的心思,但王子枫避她如猛虎,还一脸的嫌弃,就让许若云十分恼火。 第79章 超预期 许若云气呼呼的走了,本来是想来摸一下王子枫的底,到底慈善晚宴跟东城的改造工程有没有联系?自己捐多少钱合适?可惜最终什么没问出来,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混蛋!”坐上车之后,许若云大骂了一句,吓得旁边小秘书变成了鹌鹑,司机则毫无反应,车子平稳驶入夜色之中。 一路上,许若云一直骂王子枫是混蛋,还好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句,并不含妈。 她的压力也很大,非常想参与东城的改造工程,但这种工程没有背景根本加入不了,他们许家是以电子业起家,上次好不容易搭上袁市长,可惜最终功亏一篑,还是要跟王子枫谈。 “钱阳捐多少?”稍顷,许若云问旁边的小秘书问道。 “两千万。”小秘书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两千万!”许若云念叨了几遍,随后对小秘书说道:“明天让财务部门算一下,我们能拿出多少钱?” “是,许总。”小秘书应道,她本想说这事还是要通知一下董事长,不过最终又咽了回去,可不想挨骂。 这几天不仅许若云郁闷,齐州很多商人都十分郁闷,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大家喝喝酒,一块聊聊生意的晚宴,搞不好一块聊聊会有什么合作,一下子跟东城上千亿的改造项目挂钩,谁不想掺和一脚啊,最近几年房地产多赚钱啊。 开始不重视,捐个五万、十万对于他们来说小意思,可是一旦认真起来,上百万甚至几百万的捐出去总要听个响吧? 于是乎,开始四处打听,特别是李文文和丹菲,两人的手机每天都被打爆了。 王子枫被袁雯洁批评了一通,第二天便让李文文和丹菲撤了回来,谁打电话也不接。 更加让这群商人们患得患失起来,捐少了吧,万一真跟东城的千亿工程挂钩,看着别人参与进去赚个盆满钵满,自己肯定后悔死。 可是万一捐多了,跟东城改造挂钩是谣传,那他们就是亏死了。 他们找不到李文文和丹菲,也不敢来市政府堵人,于是就去堵钱阳,这慈善晚宴就是钱阳主办的。 “钱总,你给个准话。” “对啊,钱总,你这么豪气捐两千万,是不是这次募捐真跟东城的改造工程有关?” “钱总,你吃肉,兄弟喝点汤就行,你就给一句准话吧。” …… 钱阳哪敢说肯定的话,万一出事,钱捐了东城的工程又没参与进去,这群人还不把他撕了。 “都是谣言,大家尽心就行,我们是企业家,不是资本家,回馈社会是每一名企业家的责任和义务。”钱阳说着空话,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赵朝阳看着冲出人群,落荒而逃的钱阳,眉头微皱,他并不关心什么东城改造的工程,若是刘为民还在的话,他肯定能参与进去,现在嘛…… 等人都去追钱阳去了,他悄悄拿出手机,给丹菲发了一条微信:“丹领导,能请您喝杯茶吗?捐款的事情想跟您请教一下。” 丹菲最近这种微信和电话很多,她根本就是已读不回,但看到赵朝阳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起身朝着王子枫的办公室走去。 王子枫的谋划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这个赵朝阳的朝阳超市对王子枫很重要。 咚咚! “进!”王子枫说道。 吱呀! 丹菲推门走了进去:“主任,赵朝阳给我发微信,想请我喝茶,谈谈捐款的事情。” “捐款?”王子枫抬头看了一眼。 “嗯,他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丹菲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说道:“错了就将错就错,对了,朝阳超市的事情也跟他谈谈。” “我明白,主任。”丹菲道。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小孩子才选择,大人都要。 王子枫看着丹菲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感觉用起对方来越来越顺手了。 “这……” 他想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随后继续低头写材料。 …… 赵朝阳在云雾茶楼见到了丹菲,他特意点了铁观音。 “丹领导请坐!”他一脸讨好的表情。 虽然丹菲仅仅是一个科员,但赵朝阳仍然叫对方领导。 丹菲坐下,喝了一杯茶,冷冷的盯着赵朝阳,首先开口说道:“听说赵总以前跟刘为民关系很好,经常一块喝酒,特别喜欢去繁星会所。” 王子枫盯着赵家的超市,丹菲自然在他身上下了功夫,想着把事情办好,办得超出王子枫的预期,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才能。 她的头脑很清楚,想要进步,首先要把王子枫交代的事情办好;其次让对方用自己顺手。 怎么样让王子枫用她顺手? 就是要每次别人完成不了的工作,她能完成,别人能完成的工作,她能超预期完成。 为此,她花了大量的精力和人情调查了赵朝阳。 果然赵朝阳听到丹菲提到刘为民,瞬间心提了起来,本来只是儿子赵俊的事情,现在对方提刘为民,赵朝阳真有点怕了。 这次不是他儿子赵俊害怕,而是赵朝阳自己害怕。 他和刘为民其实牵扯很深,只不过刘为国突然自杀,让他有了回旋的机会,同时花出大量的钱才没将他自己牵扯进去。 “丹领导,我们只是商业上的往来,没什么交情。”赵朝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并不知道丹菲了解多少,只能谨慎应对。 “是吗?就是商业来往?小芙蓉听说是赵总花了大价钱给刘为民找的,后来拿到了万祥集团的钣金订单。”丹菲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 她微眯着双眼,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这给赵朝阳很大的压力。 赵家不仅仅有超市,他是靠机械厂发家的,赵朝阳以前是齐州红星机械厂的车间主任,后来承包机械厂,借着万祥集团的订单慢慢做了起来。 后来有了钱,才开了连锁超市。 “丹领导肯定是搞错了。”赵朝阳混迹商场几十年,也不是那么容易露怯的,他伸手给丹菲又倒了一杯茶。 “丹领导我今天找你,是想谈谈捐款的事情,我准备捐一千万,这些年赚了一些钱,我也是党员,回报社会是我的责任。”赵朝阳说道。 他本来只准备拿出二百万,算是为他儿子推搡过王子枫道歉,可是听丹菲提到刘为民,还点出了小芙蓉,于是立刻决定捐一千万买平安。 丹菲点了点头,道:“赵总果然是有担当有格局有责任的企业家。” “应该的。”赵朝阳的心在滴血。 他为了从刘为民的事情里摘出去已经花了大价钱,现在又拿出一千万,已经基本到了他的极限了。 本来以为谈好一千万,丹菲应该离开了,可是没想到丹菲没走,还一直问东问西,最后问起超市的事情。 赵朝阳一边回答着,一边心里暗嘀咕,这是看上自己的超市了?不应该啊,再怎么样?也不敢明抢吧? 丹菲看聊得差不多了,于是这才开口说道:“赵总,朝阳超市是齐州的民生工程,若是能给贫困地区一个专用柜台就更好了。” 赵朝阳眨了一下眼睛,不太明白丹菲什么意思? “丹领导请明示?” “我们齐州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那里的群众过得还很艰苦,一些土特产卖不出,赵总的超市是否给空出一个专柜帮帮他们?”丹菲盯着赵朝阳的眼睛说道。 “这是市长的意思吗?”赵朝阳问道。 他虽然有不少小把柄,但都答应捐一千万了,还要打他超市的主意,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不是,是我们主任的意思。”丹菲的眼睛再一次眯了起来,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若是对方拒绝,就继续深挖,就不信找不到当年繁星会所的头牌小芙蓉。 对方敢让她在主任面前丢脸,她就准备把赵朝阳往死里整,更何况赵朝阳跟刘为民牵扯很深,跟陈强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主任?”赵朝阳问。 他有一丝被毒蛇盯着的感觉,看着眼前眯着眼睛的丹菲,心里对这个女人越发的警惕。 “对!”丹菲点了点头。 赵朝阳没有马上答应,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只要是四平县的土特产,我们朝阳超市可以免费销售。” “好,赵总大气,我替我们主任谢谢你。”丹菲道,说完就拿出了一份合同。 她来之前,已经打印了一份合同。 看着眼前的合同,还有上面苛刻的条款,赵朝阳很想反悔不签,因为其中有一条,专柜必须在最显眼的地方,所有朝阳超市都必须设立,还有一条更让他气愤,若是土特产卖不出去,朝阳超市必须以保底价收购。 “丹领导,这一条……” “赵总这是不准备签了?刚才只是口头忽悠我?”丹菲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盯着赵朝阳。 赵朝阳心里这个气啊,他以前跟着刘为民什么样的干部没见过,跟陈强都经常吃饭,现在一个小小的科员就想拿捏他。 好吧,他承认,刘为民莫名其妙的死了,陈强退出,他以前的生意根本不干净,确实有点害怕。 “不签就不签吧。”丹菲收回了合同,冷哼一声:“赵总是忘了,我们齐州以前最大的超市叫老国贸超市,听说当年韩家卖死猪肉和三无产品被人举报了,这事韩家一直在喊冤。” 丹菲把合同放进包包里,起身准备离开。 赵朝阳愣了一下,立刻接住了丹菲:“丹领导,误会,我没说不签,立刻签,马上签。” 老国贸超市,当年是齐州最大最火爆的超市,对方是怎么倒闭的,他心里十分清楚。 朝阳超市就是踩着老国贸的尸体建起来的。 以前有刘为民,他还跟市局的钱局关系很好,没人敢给韩家翻案,现在嘛…… 他是真怕了。 花钱消灾。 赵朝阳此时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迅速的签了合同,然后一脸谄媚的递给丹菲:“丹领导,在王主任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丹菲接过合同看一眼,这才收起冰冷的表情,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们主任一直认为赵总是一个有情怀的企业家。” “王主任过奖了。” 说了几句客气话,丹菲起身离开了。 赵朝阳看着丹菲离开的背影,发现后背出汗了,心里暗暗想道:“这小娘们不得了,是个难缠的角色,心也够黑,以后可能是个人物,那个王子枫也是一个狠角色,果然蛇鼠一窝,不过这次自己交好他们,以后也是一份人情。” 快下班的时候,王子枫正在读报,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刻钟下班,谁这个时候找他? 快下班的时候,最好不要找领导,领导也是人,也想按时下班。 咚咚! 又敲了一下。 “进!”王子枫道。 丹菲带着一脸的微笑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主任,搞定了。” “哦?赵朝阳准备捐多少?”王子枫问。 “一千万。”丹菲回答道。 嘶…… “这么多?”王子枫露出一丝吃惊的表情,赵朝阳又不像钱阳要赎出儿子,干嘛捐这么多? “他还签了这份合同。”丹菲将一份合同放在王子枫面前。 “合同?”王子枫很奇怪,拿起合同看了一会,抬头盯着丹菲问道:“这么苛刻的合同赵朝阳也签?” “嗯,他一听是主任想要个专柜,立刻就签了,如果今天主任在那里,他纳头就拜了。”丹菲笑着说道。 “正经点,说实话。”王子枫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王子枫对李文文很放心,知道对方聪明但本分,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但通过这段时间跟丹菲的接触,他对丹菲很不放心,这就是一个有野心有胆量有手段心又黑的狠人。 “我提了一句刘为民,当年赵朝阳可是整天围着刘为民转,有刘为民的地方必有赵朝阳,还有市局的钱德方,他们三人被戏称齐州三剑客,特别在繁星会所,流传着三人的各种传说。”丹菲回答道。 “你威胁他了?”王子枫问。 “这还用威胁,就是提了一下,赵朝阳就害怕了。”丹菲道。 “就这些?” “还提了一下老国贸超市,朝阳超市就是踩着老国贸的尸骨建起来的,这里边的龌龊事肯定不少,赵朝阳果然乖乖签了字。”丹菲没有隐瞒。 说完露出一副快表扬我的表情。 王子枫看着她,心里十分复杂,能办事,还能超额完成任务,用起来是真顺手,但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 自己能驾驭吗? 就让她去要个专柜,竟然把繁星会所和老国贸的事情翻了出来,这个时候,袁雯洁要的是安稳,前边齐州已经够乱了,陈强主动退让的条件就是既往不咎,让他能安稳退休。 一旦翻出这些事情,指不定搞出什么麻烦。 不过看到对方那副表情,最终王子枫还是对丹菲提出了表扬:“干的很好,不过……” “主任,就别不过了,主任再见。”丹菲转身走了。 她慢慢摸到了王子枫的脉,不怎么怕对方了,特别是现在,她刚刚立了功,王子枫肯定不会骂她。 果然王子枫张了张嘴,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被这小娘们拿捏了。” 第80章 差不多 一晃三天过去了,今晚慈善晚宴正式开始。 钱阳送来一堆贴子,跟上一次来王子枫办公室判若两人,弯着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王主任,您看市长和各位领导能否参加?”钱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贴子放这里,如果领导参加的话,我会通知你。”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钱阳急忙把一打请帖放在桌子一角,然后又掏出一张烫金豪华的请帖双手递到王子枫面前:“王主任,您一定要来。” 王子枫接过请帖,瞥了一眼,道:“看时间吧,有空我有会看看。” 他没有把话说死。 稍顷,钱阳离开了王子枫的办公室,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的压力很大,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一句没提儿子钱刚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有些事情只能说,不能做。 钱刚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说,慈善晚宴成功举办,钱刚也就出来了。 这些都在不言之中。 钱阳离开之后,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请帖,想了想,先给李文文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看看市长是否在办公室,如果不在的话,等市长回来,立刻通知他。 很快李文文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 “主任,市长刚刚回来,正在办公室。” “好的!”王子枫点了点头,随后带着请帖离开了办公室,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在门口跟李贤正讲了一声,李贤正进去跟袁雯洁传话,很快出来了:“王主任,市长有请。” “谢谢!” 走进市长办公室,李贤正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一切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傲气,以及盛气凌人的感觉。 “市长,贤正不像二代啊,看起来很稳重。”王子枫道。 “李省长家教很严格。”袁雯洁点了一句,问:“有事?” 王子枫将钱阳刚刚送来的请帖拿了出来,道:“市长,钱阳刚刚送来今晚慈善晚宴的请帖,不知您是否去露一面?” “今晚举行,现在才送请帖?”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王子枫笑了笑,道:“我故意让丹菲这样跟钱阳讲的,到时候市领导们不去,也能有个理由。” “不去还需要理由?”袁雯洁问。 “外边不是都传慈善晚宴是市政府跟钱阳联合举办的,我这不是想把水搅浑嘛。”王子枫尴尬的说道:“就是让他们乱猜,还能自己找到一些似有似无的证据。” “今晚能募捐多少?”袁雯洁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转移了话题。 “钱阳私下统计过,大约五千万左右,其中三千万是钱阳三人出的,其余两千万其他人捐的。”王子枫回答道。 “这钱你准备怎么分?”袁雯洁看着王子枫问道。 “分?”王子枫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市长,修隧道就需要八千万,我这还缺三千万呢。” “打着我市长的名义,还有市政府的名义,恶人我来做,钱都归你呗。”袁雯洁道。 “市长,不能这么说,四平县的百姓也是您的子民啊。”王子枫有点慌。 “隧道工程留两千万,剩下的钱全部转进市财政。”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不行!”王子枫差一点跳起来。 “不行?王子枫同志,我这就要跟你好好谈谈了。”袁雯洁放下笔,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王子枫一脸委屈的表情,额头也冒汗了:“市长,四平县若是脱了贫困的帽子,也是您的政绩啊,多给一点。” “没商量!” “市长,你不如杀了我吧,这条隧道对于四平县有战略意义……” 慈善晚宴还没开呢,王子枫和袁雯洁已经开始分账了。 “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袁雯洁也急需钱,所以打定主意要挪用三千万。 王子枫看到没办法,思考了几秒钟说:“市长,要不这样,不管今晚捐多捐少,我都给市财政转三千万,如何?”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急着答应,虽然她的底线是三千万,但心里仍然在盘算着是不是王子枫故意少报,准备忽悠她。 两人为了分账是斗智斗勇啊。 “子枫,你现在还没调到四平县呢,就不怕我把你留在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再待几年?”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市长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坚决执行。”王子枫露出一副委屈可怜的表情,为了这个表情他昨天晚上还特意照着镜子练习过。 袁雯洁缺钱他知道,几百万可能不会挪用,但几千万肯定会动心,为此王子枫提前准备了几套说辞,还有委屈可怜的表情专门练习过,甚至为此还准备了哭戏。 在官场,你不多想多思考,根本混不下去,想进步更不可能。 “行了,看你那可怜巴巴的表情,三千万转到市财政,其他带到四平县,好好干。”袁雯洁最终开口说道。 王子枫都在孕育眼泪了,听到袁雯洁这样说,立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市长英明,市长放心,我一定把四平县摆脱全国贫困县的帽子,不给您丢脸。” “滚滚滚!”袁雯洁感觉自己上当了,刚才就不应该心软,估摸今晚的捐款肯定不止五千万。 稍顷,王子枫从袁雯洁办公室里出来,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一喜。 因为传出今晚的慈善晚宴跟东城的千亿改造工程有关,所以参加的企业多了一倍,捐款的总数肯定不止五千万。 至于能有多少,现在谁都不知道。 他拿着请帖又去几个副市长办公室,以及其他领导办公室转了一圈,都不参加。 没去之前,王子枫就知道结果,但必须走这个过程。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 王子枫通知了刘樱、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人跟他一块去。 晚上八点在自己宿舍楼下集合。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八点钟的时候,刘樱等人已经在楼下了。 刘樱穿了一条到脚踝的长裙,配了一双小白鞋,一副青春的打扮; 彭伟,衬衫夹克,跟王子枫一样。 李文文,西装加长裤,黑色小皮鞋,齐耳短发,一看就是女公务员。 丹菲则是过膝裙子,黑色,外加奶油色风衣,性感中带着一丝稳重。 刘樱三个女人的打扮,代表了三人的性格。 刘樱跟李文文挽着手,叽叽喳喳,摆明了排挤丹菲。 彭伟则跟在王子枫身边,两人聊着东城的事情,东城改造很多问题,市长热线整天不停。 至于丹菲,默默跟在王子枫身后,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王子枫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王子枫的法眼,对方若是外放应该也会带着她。 丹菲,家里没什么背景,算是小康之家,爷爷奶奶是农民,父母借着改开跟着人做生意,现在有一家小工厂,近年来国家产业升级,小工厂的效益也不太好。 王子枫没有占用公车,刘樱和丹菲都有车,她们两人都是齐州市区本地人。 刘樱先把车开到了王子枫几人面前,扯着大嗓门说道:“主任、文文,彭伟,上车。” 王子枫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彭伟立刻坐了副驾驶,李文文只能跟王子枫一块坐后排。 至于丹菲的车,好吧,没人坐。 王子枫故意没发话,他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呢,丹菲好用真是真好用,但绝对能做事。 胆子又大,心又黑。 这种人,用好就是倚天剑,锋利无比,用不好,就把自己嘎了。 刘樱一脸的得意,故意按了一下喇叭,然后开车朝着假日大酒店驶去。 今天的慈善晚宴就在假日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行。 八点准时举行,王子枫几人八点半才走进会场。 钱阳、许若云立刻迎了上来。 “王主任,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钱阳说道。 他没什么文化。 许若云对其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随后扭头对着王子枫露出甜甜的笑容:“王主任,您能来就是市政府对我们齐州工商界的肯定和鼓励,您上台给我们讲几句。” “大家欢迎。” 假日大酒店是许家的产业,所以许若云也算是地主之一。 再加上许氏的体量,今晚她完全抢了钱阳的风头,这令钱阳十分不爽。 王子枫客气了几句,随后迈步走上台,来之前就知道肯定要讲话,早有准备。 “大家好,很高兴能来参加这次慈善晚宴,慈善晚宴在我们东华省还是一个新事物,我们齐州走到了前列,说明我们齐州的企业家很有前瞻性,更有社会责任感……我这辈子最佩服两种人,一种是科学家,另一种就是企业家……”王子枫各种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根本没有端什么领导的架子。 他讲完之后,掌声如雷。 不管怎么说,很多人感觉跟传闻不一样,王子枫看起来对商人很尊崇,更不像是一个狠人。 “王主任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对啊,好像对咱们商人很看好。” …… 众人都在议论,只有许若云、钱阳、赵朝阳等少数几个人领教过王子枫的厉害,心里虽然不赞同,但并没有说什么。 特别是跟着赵朝阳一块来的赵俊,更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小声对赵朝阳说道:“爸,都说当官的嘴,骗人的鬼,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那王子枫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说最崇拜商人,他捏着钱阳像捏个鸡一样。” “闭嘴。”赵朝阳瞪了儿子赵俊一眼,心里想着,对方捏他也像捏个鸡一样,钱要捐,合同也要签,想想都憋屈,但又不敢拒绝,甚至不敢发牢骚,谁让他自己底子不干净。 王子枫下来之后,所有人都敬酒 ,被他拒绝了。 捐款终于开始了,钱阳打头,直接捐了两千万。 接着就是跟钱刚一块抢手机的两家,各捐了五百万。 第四个上去的人是赵朝阳,说一堆企业家的责任感云云,然后捐了一千万。 嘶…… 现场的企业家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钱阳三个是花钱买平安,毕竟三个人的儿子还在局子里。 可是赵朝阳就不一样了,他在齐州商人里边也有举足轻重的重量。 王子枫很满意赵朝阳的识相,特意扭头看了丹菲一眼,他知道这是丹菲的功劳。 丹菲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许若云此时也有一丝震惊:”赵朝阳捐一千万,难道真跟东城改造工程有关?” 她正思考呢,王子枫走了过来:“许总,你也带个头。”王子枫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许若云眉头微皱,不过很快松开了,笑着说道:“好的,王主任。” 赵朝阳下来,许若云立刻走上了台。 出手也是一千万。 本来她打算捐五百万的,不管有没有关,五百万都可以交差了。 但是刚才看到王子枫的目光,她知道五百万肯定不够了,特别是赵朝阳捐一千万,王子枫立刻让她上台,意思很明显。 若是她敢捐五百万,肯定会得罪王子枫。 在几秒钟的时间之内,许若云就下了决定,不能得罪王子枫,若是真得罪了,她有一种预感,许氏集团肯定跟东城改造工程无缘了。 “可恶的混蛋!”捐完钱后,她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心里却在大骂王子枫。 嘶…… 听完许若云的捐款数额,现场又是一阵倒吸凉气,表面上人人都在说着许氏集团财大气粗,小许总是我等楷模云云,实则内心深处都在思考着:看来这次慈善捐款真跟东城的改造工程有关,不然的话,王子枫怎么带人来了,他可是市长面前的大红人,赵朝阳消息最灵通,他可是捐了一千万,许氏集团也捐一千万,这事基本坐实了。 第六个上去的,本来只准备捐五十万,此时咬了咬牙,写了三百万。 后面的人也全部都提高了捐款的数额。 王子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仅仅前边五个人已经有五千万,剩下的人捐的钱都是他的。 过了一会,王子枫提前离开了,不过让李文文和丹菲留了下来,做好统计,明天开始挨个要钱。 等他回到宿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晚上十点半,丹菲和李文文的微信几乎同时发了过来。 “主任,今晚的慈善捐款一共一亿零三十万。” 太好了,王子枫看着这个数字呆住了,扣除给市财政的三千万,隧道工程还有七千零三十万,袁雯洁还给了五百万,交通局有一百万,差不多够了。 第81章 提前调任 王子枫在兴奋过后,冷静了下来,随后对着镜子开始练习各种委屈的表情。 如果现在宿舍里有其他人的话,肯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神经病。 第二天早晨,他立刻给李文文和丹菲安排任务,现在马上去催款,务必昨晚的所有捐款今天都进账,然后跟市财政局核对。 “好的,主任。” “明白,主任。” 李文文和丹菲点头应道。 两人离开之后,我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昨晚慈善捐款的数额肯定隐瞒不住,袁雯洁百分之百的要找自己,能不能把钱捂住现在还不知道呢。 “要不先溜?” “不行,袁雯洁如果铁了心要划走,签个字就把钱拿走了。” “怎么办呢?”王子枫一脸的愁容。 他没想到没钱的时候愁,现在有钱了,还是愁。 铃铃…… 座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真不想接啊。 “喂?” “子枫,过来一下。”电话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 “好的市长。”王子枫内心一阵哀嚎。 放下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拍了拍脸上的肌肉,迈步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咚咚! “进!” 王子枫推门进去,一脸的笑容道:“市长,有什么指示。” “坐吧,贤正,泡那罐从你爸那里顺来的好茶。”袁雯洁也是一脸微笑的看着王子枫。 咯噔! 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他跟了袁雯洁六年,太了解对方了,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知道今天这一刀是躲不过去了。 李贤正泡好茶,分别给袁雯洁和王子枫各倒了一杯,然后才转身离开,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尝尝,这是我从李副省里那里顺来的茶叶。”袁雯洁端起茶杯喝得津津有味。 王子枫喝了一口,根本喝不出味,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能保住多少钱。 “市长,您有什么指示,我肯定照办,这茶我也喝不出好坏。”王子枫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说道。 这个表情是他昨晚特意练习的。 “什么表情?怎么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样。”袁雯洁笑着说道:“我吃人吗?” “吃!”王子枫应了一声,同时目光朝着袁雯洁的大腿看去。 下一秒,袁雯洁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听说昨晚的慈善晚宴十分成功。” “还行吧。”王子枫道。 呵呵,袁雯洁呵呵一笑,她其实特别想看王子枫吃瘪的模样,谁让对方在床上的时候,总是让她各种叫老公,还要用夹子音叫,不然就各种折腾她。 “一共捐了多少钱啊?”袁雯洁喝着茶问道。 “还不知道,今天让李文文和丹菲去催了,估摸过几天才能知道具体的数字。”王子枫违心的说道。 “是吗?”袁雯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子枫被盯得全身不舒服,硬着头皮回答道:“市长,具体数额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只要资金到账,财政局会产刻向我汇报,没有我的签名,谁也一分钱拿不走。”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市长,咱们可是说好了,财政局只留三千万,剩下的钱全部转到巴头镇隧道账户,专款专用。”王子枫立刻说道。 “有说吗?”袁雯洁端起茶喝了一口,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的大市长,你这么大的官不能说话不算数啊。”王子枫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说的话肯定算数,但我没记得讲过这话啊。”袁雯洁笑着说道。 “我、我……市长、你……”王子枫一阵无语,他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会玩这手:“市长,四平县百姓还没脱贫呢,这次的钱就是他们脱贫的希望,路不通,四平县的问题根本解决不了,你不能这样,你……” “行了,看你那个小气的样子,不要你多,一人一半。“袁雯洁说道,昨晚捐款数额出来后,她就得到了消息。 “市长,你当时……” “市财政留六成……” “不不,一半,一人一半,我没意见。”王子枫立刻说道,甚至上手了,抓住了袁雯洁的手。 本来想再讲讲价,没想到袁雯洁这么狠,他才刚说了几个字,就提到了六成。 “嘿嘿!”袁雯洁嘿嘿一笑,然后瞪了王子枫一眼,道:“还不松开手。” 王子枫松开手,垂头丧气的说道:“以前看亮剑不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终于知道了。” “别一副委屈的模样了,这是保护你,你一个小副处拿着七千万去上任,真以为别人不会告状啊,现在匿名信已经到省里了。”袁雯洁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一心为公怕什么?钱来的光明正大,自己口袋一分钱都没有,谁爱告谁告。”王子枫说道,随后嘿嘿一笑道:“再说了,我不是还有市长您嘛,我怕什么。” “正经点。”袁雯洁道:“你可能要提前上任了,不但省纪委收到匿名信,连叶书记都收到了,还影射我跟你的关系不清不楚。” “不清不楚?”王子枫收起了赖皮的笑容,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表情,他和袁雯洁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袁雯洁也是一脸的严肃,随后摇了摇头,道:“只是映射,到底对方知道多少,不好判断。” “能知道是谁邮的匿名信吗?一般的匿名信可出现不了在叶书记面前。”王子枫说道。 “正在查。”袁雯洁说道,他对这件事情也十分上心。 “市长,我们两个的事情一直很小心,应该不会……”王子枫压低了声音。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调查清楚之前,就不要私下再见面了。”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我想你怎么办?”王子枫深情的看着袁雯洁:“要不趁这次机会把我调到万祥集团,我们就公开关系。” “不行。”袁雯洁断然拒绝。 “好吧。”王子枫没有问为什么,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 “你的任命很快会下来,调往四平县任副县长,同时兼任巴头镇的镇委书记。”袁雯洁说道:“从表面上看是降职,实则也是降职,因为以往的例子,市办公室主任调到县里至少是县长,很多都是县委书记,当一把手,你想好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等组织部出文件了,就不能改了。” “想好了,市长,让组织部下文件吧,钱,您可说给一半,不能再变了。”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说道。 “嗯,放心,钱放财政局专用账户上,我不签字,没人能挪用,好好干,把四平县经济搞上去,我调你回来。”袁雯洁其实也很舍不得王子枫。 两人相处了六年,特别是最近半年时间,两人有了鱼水之欢,她内心深处其实是依赖王子枫的。 “嗯!”王子枫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站起来道:“保证完成任务。” “别一惊一乍,以前看你挺稳重,最近怎么了?”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市长,我完成任务的话,有什么奖励?”王子枫厚着脸皮问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袁雯洁问。 “嫁给我。”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再说吧。”袁雯洁移开了目光,她不是心里没有王子枫,而是有些事情对方并不知道,她也不想对方知道。 下午李文文和丹菲回来了,钱全部到位,已经进了财政局的账户。 “坐吧!”王子枫给李文文和丹菲各倒了一杯水,道:“马上我要调到四平县当副县长,兼任巴头镇的镇委书记。” “主任,我跟你去,以前就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一定要带着我。”李文文立刻说道。 她早就想清楚了,留在市里,接下来可能就是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或者找个人嫁了,然后调到更轻松的部门相夫教子。 可是她才二十多岁,真想奋斗十年看看,然后再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 “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王子枫看着李文文说道。 “我能吃苦,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李文文说。 “如果你要去的话,只能是镇里的办事员,具体工作就是给我当秘书。”王子枫说道。 镇机关是不配备专职秘书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挂着办事员的职务,做着专职秘书的事。 “我愿意。”李文文立刻表态道。 “嗯,这几天收拾一下,等文件下来,我们就走。”王子枫道。 “好的,主任。” “你先回吧。”王子枫道。 李文文起身离开办公室,出去的时候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丹菲等李文文离开,立刻对王子枫说道:“主任,我其实更适合当你的专职秘书,工作上我只会比李文文做的更好,同时我还可以照顾主任的生活。” 丹菲的欲望都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王子枫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照顾他的生活,不就是可以陪他上床嘛。 在那种穷乡僻壤有一个丹菲这种美女每晚陪着睡觉,其实也挺美。 不过王子枫还是拒绝了。 他盯着丹菲的眼睛,没有说话。 在今天早晨之前,王子枫都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丹菲?但从袁雯洁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决断,准备带着丹菲,将对方培养成了自己人。 他身边需要有一个丹菲这种人,有野心,有手段,心黑的人。 他和袁雯洁的事情自认为万无一失,但最终还是传出了一丝不好的猜测,令其十分警惕。 对方就像一条毒蛇,必须将其找出来。 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各种黑暗的事情,需要一个人专门处理这种事情,丹菲最合适。 心黑手毒。 官场上,心一定要走光明大道,但手段的话,就不介意阴谋诡计了,不然的话,正人君子会被各种暗箭搞死。 “丹菲,你愿意跟我去巴头镇吗?”两分钟后,王子枫开口问道。 “愿意。”丹菲没有犹豫,她没有背景,家里只有一点小钱,但她却有野心,所以不可能继续留在市里过安逸的生活。 “巴头镇很苦的,李文文来自农村,当年上学走三十里的山路,我相信她能吃苦,你的话……”王子枫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想进步,为此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苦都可以吃,主任不用怀疑。”丹菲倒是很坦率。 “好,我相信你。”王子枫点了点头:“我这次调到四平县,不但是巴头镇的书记,还是四平县的副县长,虽然没什么权力,但主管四平县的教育,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县教育局,二是进县政府办公室。” 丹菲眉头微皱了起来。 她现在是市政府办公室科员,跟着王子枫是要进步的,调到四平县政府办公室,那是有多想不开。 “主任,我要跟着你去巴头镇。”丹菲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端茶倒水也行,要不我去村里蹲点当扶贫干部。”她补充道,一副别想把她甩了的表情。 王子枫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行吧。” 他本来想把丹菲留在县里,帮忙打探个消息,想了想,太大才小用了,杨柳在四平县还是有一点根基,一般的消息都可以知道,就不用浪费丹菲了,带在自己身边几年,才能真正培养出感情。 以后才能委以大任,不然的话,他自己也不会放心。 想通这一点,王子枫最终同意了丹菲的要求。 “谢谢主任。”丹菲道,她这一次算是唆哈了,把宝全部押在王子枫身上。 “还有几天才走,这几天你仔细观察一下,谁对我特别关心?”王子枫想了想,以丹菲的毒辣和阴险也许能找出背后盯着自己和袁雯洁的那个人。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问:“主任,特别关心的意思是……” “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总在背后盯着我。”王子枫道。 “懂了。”丹菲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 肖建写了那封匿名信后,忐忑不安,因为一直没有消息,他其实也不知道王子枫跟袁雯洁到底有没有关系?反正那天晚上两人好像挺亲密,这种事情只能越描越黑,先举报了再说。 昨晚听说了慈善捐款的数额,他立刻又写了一封举报信,给了市纪委一份,又递给省里一份,不过都是匿名的。 本来这种匿名信一般不会引起重视,但谁让王子枫太出风头,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整刘为民,当时让很多人战战兢兢,直到陈强出面让刘为民永远张不了口,这群人才放心。 所以举报王子枫的匿名信,自然有一股力量将这匿名信送到市纪委书记办公桌上。 至于关于袁雯洁和王子枫暧昧的匿名信为什么会出现在省里叶书记面前,那就是上层的斗争了。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官场就是斗争与反斗争,一群人精在一起,没有斗争就怪了。 第82章 找死的肖建 慈善晚宴募捐到一亿善款的事情不到一个晚上就传开了,王子枫离开袁雯洁的办公室之后,先是几个副市长,然后就是各区的区长,下午则是各个县的县长,全部往袁雯洁的办公室里跑。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干嘛?肯定是要钱。 “一群饿狼啊!”王子枫看着一波一波往袁雯洁办公室里跑的人,心里暗道一声,同时有点诧异:“齐州现在如此缺钱吗?陈强难道是故意搞个烂摊子让袁雯洁焦头烂额?” 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关心这种事情了,同时也有一丝侥幸,袁雯洁要了五千万,剩下的五千万为他保住了。 如果真按照以前的分配,估摸他自己也保不住那七千万。 三天后,凋令下来了。 王子枫调四平县任四平县副县长,兼任巴头镇镇委书记; 彭伟调巴头镇任副镇长,他刚刚升了副科,刚好级别够; 李文文和丹菲借调巴头镇; 她们两人的关系还留在了市政府办公室,只是借调巴头镇。 袁雯洁安排的十分妥当。 看到凋令之后,市政府的人都议论了起来,看王子枫的目光也没有以前那么尊敬了,毕竟从调令来看,王子枫妥妥是被贬了。 堂堂一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调到了最贫困的县当个副县长,齐州官场以前最差的一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也是调到大县当常务副县长,进县常委,半年后就升到了县长。 一个不进常委的副县长,根本在县里说不上话。 “听说了吗?王主任调到四平县当副县长。” “我早听说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慈善晚宴搞了一个亿被人举报了。” “听说钱都进了市财政,怎么还连累到了王主任?” “这种事是明着跟企业要钱,吃相太难看,让人告了,听说都告到省委了。” “啧啧,王主任也真可怜,为市里解决了财政问题,自己却被贬到了四平县,那可是全国贫困县。” “谁说不是呢,这辈子能不能再回来都不一定了。” 虽然有一部分人对王子枫的遭遇幸灾乐祸,但也有一些人对他的遭遇挺同情。 这些都没有影响到王子枫,他看到凋令后,去了市长办公室。 咚咚! “进!” 王子枫推门进去,袁雯洁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看材料:“坐吧。” “市长,谢谢您。”王子枫十分真诚的说道,袁雯洁确实安排的十分妥帖,彭伟副镇长,李文文和丹菲的组织关系仍然留在市政府。 “好好干,在巴头镇做出成绩,四平县早晚是你的。”袁雯洁停止了看材料,小声说道。 这算是承诺,能让领导说出这种承诺,必须是心腹之人。 “市长,我想你怎么办?”王子枫低声说道,一副猥琐的表情。 “滚滚滚!”袁雯洁翻了个白眼。 王子枫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我半个月回来一趟行不行?” “滚。”袁雯洁在发火的边缘。 “一个月,一个月回来一趟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市长,您也要劳逸结合。”王子枫说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袁雯洁气得脸色有点发火,但也有点拿王子枫没办法,最终只好点了点头。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 “出去!”袁雯洁看到他笑得那么猥琐,心里更气了。 “好好,市长,我这就走。”王子枫直起急忙走出了办公室,他知道再不走袁雯洁就爆发了。 “这个混蛋!”办公室门关上之后,袁雯洁低低嘀咕了一声,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刚才又让王子枫赢了。 回来干嘛?她自然心里清楚,其实她深夜的时候也想要,毕竟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如同成熟的流着蜜汁的玫瑰,但那封匿名信让她心里十分警惕。 “市长?”李贤正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呃?”袁雯洁回过神来。 …… “彭伟,你也被发配到了巴头镇?”有人对彭伟问道。 彭伟憨厚的笑笑,没有说话。 李文文针对别人的询问,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说什么,她来不久,跟科室的人也没有多大交情。 至于丹菲,自从楚长河离开之后,她不再是那个八面玲珑的科室之花,而是变得高冷起来。面对同事的询问,她仅仅只是瞥一眼,露出一个冷冷的表情。 “狐狸精拽什么,巴结王子枫,现在跟着一块去巴头镇吃土吧。”有人在背后小声议论。 “王子枫是袁市长的大红人,估摸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你还是小声点吧。”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 丹菲自从三天前接到王子枫交代的任务后,一直在盯着肖建。 王子枫让她观察谁在背后盯着他?丹菲思来想去,若是说王子枫跟谁有仇?肯定是肖建,其他人没有任何恩怨。 于是歪打正着,她这三天一直盯着肖建。 晚上甚至还进行了盯梢,当然仅仅看一看对方下了班跟谁一块吃饭。 为此他还请肖建身边的一名科员吃过饭,听了很多肖建诋毁王子枫的话。 其中这名科员说了一句,肖建猥琐的说过袁市长丧夫,王子枫又年轻英俊,虽然没有直接点出什么,但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映射什么。 丹菲今天正准备向王子枫汇报,收到了王子枫发的微信,并且把她、彭伟和李文文三人拉进了一个单独群。 “来我办公室。” “好的,主任!” “好的,主任!” “主任,马上到。” 三人立刻在群里回复道。 王子枫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到巴头镇的计划。杨柳已经当镇长三个月了,等他明天上任,巴头镇就是他的一言堂,至于县里的事情,只要不惹他,他懒得去管。 咚咚! “进!” 彭伟三人陆续走进王子枫的办公室。 彭伟十分激动,副镇长,这是领导岗位,他如何能不激动,几个月之前,他还是民政局一个窗口科员。 副镇长则是踏入了正经领导岗位的开端,也许有一天,他彭伟也能当上一县之长。 李文文和丹菲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走进办公室,彭伟立刻给王子枫倒水,眼睛里的兴奋根本掩饰不住。 男人对于权力有时候比对女人还要着迷。 “坐吧!”王子枫道。 “明天我们就要去巴头镇了,今天回去都收拾好衣物,做好吃苦的准备,那里的条件可不像市区。”王子枫再次给他们打预防针。 “主任,我没问题 ,什么苦都能吃。”彭伟首先表态道。 “主任,我能吃苦。”李文文的声音很坚决。 “我也没问题 。”丹菲道。 “还有都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发展巴头镇的经济,乃至整个四平县的经济,有什么办法都可以向我汇报,我们一块讨论,巴头镇若是脱贫了,我们的前程都将走上光明大道,若是巴头镇一直没有起色,那么我们可能就一辈子窝在四平县吧。”王子枫说道。 他先来一个利益捆绑。 彭伟三人点了点头,他们都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跟着王子枫去了巴头镇,一荣具荣,一损具损的道理。 只要王子枫进步了,他们肯定跟着一块进步。 王子枫又讲了几句,便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吧。 丹菲磨蹭到了最后,待彭伟和李文文离开办公室之后,她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对王子枫说道:“主任,您上次让我注意一下谁一直在背后盯着您?” “有发现了?”王子枫问。 “嗯!”丹菲点了点头。 “谁?” “肖建。”丹菲回答道,然后把自己的分析以及听肖建科室那人所说都告诉了王子枫。 当王子枫听到肖建说过袁市长丧夫,他又年轻英俊的时候,双眼微眯了起来,他已经可以基本确定省里那封举报信八成就是肖建写的。 “王八蛋。”他对肖建起了杀心。 其他任何事情,王子枫都可以无所谓,但跟袁雯洁的事情,有人敢在这方面做文章,那就是断送他和袁雯洁两人的前程。 他的前程无所谓,只要袁雯洁在位,她即便被贬,过几年也能起来。 但如果袁雯洁的前程被断了,那对于他来说同样是灭顶之灾。 丹菲看着眼睛里露出一丝寒光的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跟袁市长……她不敢想下去,同时立刻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 我什么没看到,更什么不知道,不要胡思乱想,她很聪明,若是她平时不小心流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怀疑,那么她的仕途就完蛋了。 下一秒,王子枫收加了眼睛里的寒光,表情再次变得波澜不惊,只不过并没有发现在刚才的一刹那之间,丹菲已经看出了他眼睛里的异端。 六年的历练毕竟还是太短了,王子枫仍然有一丝欠缺,并不像几十年沉积官场的老狐狸,可以做到秦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很好,这种话到此为止。”王子枫盯着丹菲的眼睛说道。 “主任,我明白。”此时丹菲变得十分乖巧,心跳有点加速。 “出去吧。”王子枫挥了挥手。 “主任再见。”丹菲转身离开办公室,以前她恨不得整天待在王子枫办公室,让王子枫揩油,但此时她却想马上离开。 刚刚王子枫眼睛流露出的寒光,让她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待丹菲离开,办公室的门关上。 王子枫先是拿起座机,想了想,又放下,随后掏出手机,给袁雯洁发了一句话:“市长,我有事向您汇报。” 这是两人的暗号,即便是微信也是十分小心谨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看到这句话,就说明王子枫有非常棘手和重要的事情汇报,并且还不放便在办公室里汇报。 “我有时间。”袁雯洁回复道。 袁雯洁的回复看起来没问题,但实际也是两人约定好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地点是丹月湖。 王子枫看了一眼,将手机放下,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肖建到底是看见什么了?还是胡编乱造故意抹黑他和袁雯洁呢?” 故意胡编乱造,倒是没有什么,若是真看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真看到了什么?肖建早就告发了,不会仅仅只写一封匿名的造谣信。 “这个王八蛋。”王子枫暗道了一声,眼睛里的寒光十分的冰冷,一瞬间,脑子里想出很多阴暗的事情。 下班后,王子枫谢绝了办公室里的人践行,独自一人回到了宿舍,洗了澡,换了一身运动服,然后就出去了。 他故意骑着共享单车在小路上转了几圈,确定后面边没有跟着的人,这才骑着单车去了丹月湖。 七点半,一身运动装的袁雯洁也出现在丹月湖边,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秋天,晚上丹月湖人不多,基本都是情侣在散步。 王子枫和袁雯洁并肩走着。 “什么事?上班的时候还不能说?”袁雯洁问。 “省里那封关于我们两个暧昧的匿名信基本知道是谁写的了。”王子枫小声说道。 “谁?”袁雯洁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气,空气仿佛瞬间都冷了一分。 这人就是想毁她前程,生死大敌,死仇。 “肖建。”王子枫嘴里说出二个字。 “确定吗?” “百分之九十,他在办公室里说您丧夫又美貌,我年轻又英俊,办公室里的人没敢乱说,所以这种闲话没传出去。”王子枫把丹菲打听到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他该死!”袁雯洁冷冷的说了三个字。 “市长,这事要处理的了无痕迹。”王子枫说道:“不能跟你和我牵扯到任何关系。” “你有办法了?”袁雯洁扭头看着王子枫问道。 “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 “我一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市长您别急着任命,这就是一个诱饵,肖建拒绝不了的诱饵,可以给肖建一点希望,让胡欧有更大的希望,让两人觉得彼此是对方的绊脚石。”王子枫说道:“肖建当时想让他远方的一个亲戚勾引我,又跟钱阳走得很近,经常参加一些商人的酒局,不可能没有污点,这种污点要让胡欧主动发现,并且检举。” 袁雯洁点了点头,刚才她也想到了主任这个位置当诱饵:“嗯!” 只是嗯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她也是经历过各种政治斗争的,并且跟着李援朝经历过更加残酷的斗争。 有些手段不是她不会,只是想不想用的问题。 “以后我们还是要小心点。”袁雯洁道。 王子枫抓住了她的小手,盯着其眼睛说道:“我明天就去巴头镇上任了,今晚……” “有工作。”袁雯洁打断了王子枫的道。 “心真狠,好残忍。”王子枫露出委屈的表情开玩笑道。 “刚说了要谨慎。”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你单身,我未娶,凭什么偷偷摸摸。”王子枫不服气的说道。 “你说呢?你想要穿着这身官衣,就要承受一些潜在的约束。”袁雯洁严肃的说道:“这还需要我告诉你?” “市长,我就是去了巴头镇会想你,你会不会想我?”王子枫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袁雯洁被问得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个:“想!” 说完脸就红了。 王子枫直接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第83章 太艰苦了 袁雯洁开始有一点拒绝,毕竟周围还有不少情侣在散步,但王子枫的深情让她浑身燥热,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小舌头。 一吻过后,两人继续牵着手散步。王子枫想带袁雯洁去大学城,装小情侣开房,但这次被拒绝了。 “晚上还有文件要处理。”袁雯洁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口说道。 同时心里暗骂一声混蛋,刚才王子枫抱着她深吻的时候,竟然把手往她衣服里伸,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路人看到,天黑,丹月湖的灯光昏暗,应该不会被看到。 “就不能放松一晚上?”王子枫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袁雯洁挣扎了一会,最终坚决摇了摇头,道:“明早的会议就要用,今晚不行。” “好吧!”王子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之后,袁雯洁先打车离开了,王子枫则骑着共享单车慢悠悠的往宿舍走。 丹月湖离宿舍不近,但夜里骑行,沮丧的心情好了一些,期间遇到一名专业骑车的女子,那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愣是跟别人飚了一段,可惜最终没追上。 出了一身的汗,吹着秋夜的冷风,有一丝寒冷。王子枫缩了缩脖子,加快的速度。 当他离宿舍楼还有五十米的时候,突然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子按了一下喇叭。 滴! 吓了王子枫一跳,刚想骂人,随之看到车子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柳。 “你怎么在这里?”王子枫惊讶的问道。 “等你。”杨柳眉眼如丝说道。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黑色长靴,肉丝,黑色短裙,深蓝色风衣,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虽然比不上袁雯洁的气质和高贵,也比不上李文文的惊艳,毕竟也是四平县政府的一枝花,皮肤娇嫩白皙,容貌也是上等之资。 本来就被袁雯洁搞得一身火,看到打扮精致的杨柳,一瞬间身体更加火热了。 王子枫把共享单车停好,几步走到杨柳身边,手在其屁股上捏了一下,小声说道:“去你那?” “嗯!”杨柳点了点头。 下一秒,王子枫钻进了她的车里。 杨柳为了孩子上学在市里有一栋老破小。 两人自从上次有了关系,在杨柳的不断诱惑下,王子枫已经完全沦落了,经常偷偷跟对方幽会。 二十分钟之后,王子枫和杨柳出现在杨柳的房间里,门刚关上,两人就亲吻起来。 彼此的身体都是滚烫。 “老公,我前后都洗了。”杨柳咬着王子枫的耳朵呢喃的说道。 王子枫哪能受得了,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对方抱起扔在床上,然后扑了上去。 很快床发出吱呀声,杨柳的声音也充满了整个房间。 正当两人激战的忘乎所以之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 “妈妈,有人欺负你吗?你哭什么?” 下一秒,王子枫和杨柳的动作瞬间停止。王子枫一脸吃惊的看着身下的杨柳问道:“你、你儿子怎么在这里?” “小宝乖,妈妈没事,快睡觉去吧。“杨柳说道。 “妈妈,我想跟你睡。” “乖,小宝是男子汉了,必须一个人睡。” “哦!” 杨柳安慰了几句,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对面次卧关门的声音。 呼…… 王子枫呼了一口气,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很紧张,甚至有点害怕门外的小男孩,可能是因为正在人家妈妈身上耕耘,总之很奇怪。 杨柳跟王子枫差不多年纪,只是结婚早。 当然现在已经离婚了。 “想不想让小宝叫你爸爸?”杨柳说道。 “我想让你叫我爸爸。”王子枫瞪了身下之人一眼说道。 “咯咯……”杨柳这个妖精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好变态。” 下一秒,她突然叫了一声爸爸。 王子枫看着她挑衅的模样,直接将其翻了一个身体,让趴在床上,准备走另一条路。 …… 一夜风雨交响乐,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杨柳走路歪歪扭扭,好像屁股有伤的样子。 “嘿嘿!”王子枫没心没肺的笑着。 “还笑!”杨柳瞪了他一眼,道:“一会小宝起床了,还不走?” 王子枫很满意,谁让对方昨晚挑衅自己。不过听到小宝要起床了,他立刻起身离开了。 杨柳一直想让小宝认他当爸爸。 骑着共享单车往宿舍走,感觉腰有点痛,腿也软,昨晚折腾的太厉害。 回到宿舍洗了澡,重新换了衬衫和夹克,又在旁边吃了早餐,王子枫才去上班。 上班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迎接袁雯洁。 袁雯洁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眼神有一丝疑惑,不过一闪而逝。 “去了四平县好好干。” “市长放心。”王子枫道:“我一定努力工作。” 对于刚才袁雯洁眼睛里的疑惑,他并没有多想,毕竟昨晚跟杨柳的痕迹早就毁尸灭迹了,刚洗了澡,衣服也是新换的,袁雯洁又不是神仙,应该感应不出来。 袁雯洁今天很忙,要说的昨晚已经说了,所以也没有再啰嗦。 四平县因为远,路又不好走,所以上班没多久,组织部的韩副部长就来了。 王子枫立刻把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叫了过来,他们三人一辆车,王子枫坐韩副部长的车。 路上,他跟韩副部长聊着四平县的人文和地理,讲着一些轻松的话题,也不算无聊。 韩副部长对四平县了解挺多,王子枫听了还挺受益。 经过一个上午的颠簸,在11点之前,他们终于来到了四平县政府。 赵权早晨就得到了消息,一直让人盯着,所以车子驶进县政府的时候,他早已带着人迎接了。 韩副部长先下车,王子枫跟着下车。 赵权迎了上去,双手握着韩副部长的手,道:“欢迎领导。” 然后说先去食堂吃饭,韩副部长没同意:“还是先把正事办完吧。” “好好好,领导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赵权说道。 韩副部长点了点头。 到了会议室,县里的领导的都来了,然后韩副部长就宣读了任命。 先是一通标准的赞扬,工作努力,对党忠诚云云,最后任命王子枫同志为四平县副县长,兼任巴头镇党委书记。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 至于彭伟的任命,根本没有读,一个小小的副镇长,根本没有资格在会议上宣读。 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县长,县里的几个常委以及赵权都没有当回事,宣读完之后,众人便去食堂吃饭,毕竟已经中午了。 吃完中午饭,韩副部长回市区了。赵权让县办公室主任给王子枫安排了办公室,又跟王子枫聊了几句,便走了。 至于其他们人,赵权都没有看一眼。 赵权现在是四平县书记兼县长,党政一把抓,县长的人选一直没定下来。 王子枫的办公室很小,位置又差,办公桌还是旧的,这让彭伟三人很为他打抱不平。 王子枫摆了摆手,道:“我们是来为四平县人民服务的,来带领他们脱贫致富的,不是来享受的,不用在意这些。” “再说了,以后我们应该会长住巴头镇,那里才是主战场。” 王子枫看着办公室,以及破旧的办公桌,明白这是赵权在表达不满。他还没来,就提前把杨柳派到了巴头镇,又带来一个副镇长,这明摆着要在巴头镇搞独立王国嘛,把他这个书记不放在眼里。 王子枫并没有生气,他做的确实过分,人家给你穿小脚也正常。 下午,把所有手续都办理好,县组织部都没有派人,直接把彭伟的任命递给王子枫,彭伟就算是上任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以后的巴头镇就是王子枫说了算了。 王子枫也没生气,将彭伟的任命递给身边的李文文,然后让彭伟去县办公室要一辆车,他们四个人不能走着去巴头镇吧。 十分钟后,彭伟气呼呼的回来了。 王子枫就知道没要到车。 “没要到车?” 彭伟点了点头:“那个混蛋县办公室主任说没车,但我明明看到外边停了几辆车,他……” “行了,我们坐摩托车去吧。”王子枫不想计较这些小事。 他手里有五千万,这事不知道赵权知不知道,不管对方知不知道,总之他不会给县里节流的机会。 滴滴! 刚走出县政府,一辆黑色普桑停在王子枫四人面前。 王子枫当然认识这辆车,杨柳的车,不对,应该说是巴头镇唯一的一辆公务车。 杨柳下车,跑到王子枫面前,双手握着王子枫的手,露出一脸喜悦的表情:“王书记,终于把您盼来了。” 王子枫脸上笑着,眼睛却是瞪了一下。 杨柳揶揄一笑,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你好,杨镇长,介绍一下,杨柳,巴头镇镇长。” 彭伟三人立刻跟杨柳打招呼。 稍顷,几人上了车,疾驰而去。 赵权此时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驶离的车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旁边的一名胖子却是十分气愤:“书记,王子枫手里至少有几千万,他现在怎么说也是县里的干部,给县里留一点不过分吧?” 赵权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书记,你说句话啊。”胖子问。 “是你给王子枫安排的办公室?又不给对方派车?”赵权盯着胖子问道。 “对,书记,四平县是你的四平县,他一个小白脸,到了这里也要夹着尾巴做人。”胖子道:“我只是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他叫牛鸿,四平县常务副县长,赵权的亲信。 “愚蠢。”赵权道。 “书记,王子枫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他手里有几千万,若是留一点在县里,书记您也能做出一点政绩,肯定可以再进一步。”牛鸿说道。 赵权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这事到此为止,去忙吧。” “书记。”牛鸿叫了一句,看赵权没有再说话,最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赵权的办公室,他脸色变得阴沉,本来只要王子枫不来,他自认为四平县以后就是他的天下。 毕竟赵权很快时间就到了,该退休了,再说他还是赵权提拔的干部。 可是王子枫的到来,让他有了危机感,并且市里都说王子枫带着几千万下放四平县,只要做出政绩,以后肯定是四平县的书记。 所以他才给王子枫下马威,同时来鼓捣赵权针对王子枫,只要赵权出手,王子枫肯定在四平县不好过。 可惜赵权并不表态,让他心里十分郁闷。 “果然是老了,只等着退休了,不行,赵权可以退,我不能坐以待毙。”牛鸿暗暗想道。 此时办公室里的赵权,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牛鸿确实是他培养的干部,现在却很失望。 心胸狭窄,自私,没有大局观。 甚至太自以为是,想要挑拨都那么的明显,城府也不够,王子枫刚来他就上窜下跳。 赵权摇了摇头,不想再想,毕竟他也就能再干一年,然后就退休养老了,也不指望退了之后,还有人敬着自己,所以他看得很开。 对于传言王子枫带着几千万下来,他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有更好,没有无所谓。 有的话也是用在四平县,对四平县的人民总是好的。 临近退休的赵权已经什么都看开了。 特别是高志力的事情,他其实多多少少也有一点牵连,最终能全身而退,现在只等着顺利退休,没有其他想法。 组织让他书记和县长一肩挑,那么他就为组织站好最后一班岗。 不过刚才对于王子枫的表现,赵权还是十分欣赏。狭窄的办公室,破旧的桌椅,没车派送,都没有发火,也没有任何怨言。 说明什么? 对方是窝囊废? 人家能成为市长身边的红人,显然不可能是窝囊废。 那只能是城府够深,胸中有沟壑,目的明确,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事。 “也许四平县真能改变?”看着巴头镇的方向,赵权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子枫在车上打了一个喷嚏,揉了一下鼻子,心里嘀咕一声:“这是谁在背后嘀咕自己?” 他坐在副驾驶,杨柳开车,彭伟三个人挤在后边。 “巴头镇一共19个自然村,常住人口六万,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杨柳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巴头镇的情况:“农民的生活很艰苦,镇里条件也很艰苦。” “我们不怕苦。”彭伟说道。 但等到了镇政府,彭伟三人都傻眼了。 前边一排平房,这是镇政府办公室,后边一片平房,这是宿舍。 虽然他们一人一间宿舍,但没有独立卫生间,还是旱厕。 单人硬木板床,破旧的书桌,漏风的门。 “条件有限。”杨柳道。 彭伟等人已经没有说话的心情,心想着都二十一世纪了,再艰苦至少是镇政府,应该也艰苦不到那里去。 现在好嘛,这是回到八十年代了吗? 特别是看到旱厕的时候,李文文倒是没什么,丹菲却是变了脸。 她一路上都十分平静,看到宿舍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情,直到看到旱厕的时候,终于变了脸色。 “主任,这……” 王子枫瞥了她一眼,道:“如果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太艰苦了,现在可以提出来,我立刻把你们调回去。” 第84章 高调 丹菲本来想抱怨一下厕所问题,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虽然是旱厕,但每天都有人打扫,每个周都会掏粪,大家放心。”杨柳急忙开口说道。 “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福的,如果巴头镇是现代化的城镇,也就不需要我们来改造了。”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谁要回去,现在开口。” “主任,我肯定跟着您,这点苦不算什么。”李文文立刻表态道。 说完之后,好像有意无意的看了丹菲一眼。 “主任,我也没问题。”丹菲挑衅的瞪了回去,立刻出声说道。 “我没问题。”彭伟也立刻说道。 两个小姑娘都没问题,他还是副镇长,肯定不能有问题,就是比这还艰苦,他也要待下去,绝对不放过这次机会。 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好,很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放好行李之后,王子枫去前边的镇政府办公室,召开了一次见面会。 镇党委书记:王子枫。 镇长:杨柳。 党委副书记:李来福。 常务副镇长:刘伟。 纪委书记:董江河。 组织委员:韩进喜。 宣传委员:陈莹莹。 一共七位镇党委委员。 王子枫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巴头镇党委会。 “同志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子枫,今天刚刚从市政府调到四平县,担任四平县副县长和巴头镇的党委书记,以后我的主要工作会放在巴头镇。”王子枫没有废话。 “有人可能心里嘀咕,舒服的市里不待,跑巴头镇来,肯定是度几天金就跑了。” “如果有人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王子枫,既然来到了巴头镇,就是要扔掉巴头镇贫困的帽子,巴头镇一天不脱贫,我一天不离开这里。”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党委副书记李来福眼睛里露出一丝复杂的目光,不过一闪而逝,随后立刻带头鼓掌:“王书记,您的到来是我们巴头镇的福气。” “对啊!” “咱们巴头镇有盼头了。” 啪啪…… 众人一边鼓掌一边说着客套话。 王子枫挥了挥手,众人安静下来。 王子枫又讲了一几句,随后杨柳等人开始汇报巴头镇的具体情况,一直开到天黑才结束。 “书记,接风宴已经订好了,咱们入席吧。”杨柳说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也不能太脱离群众,今天这顿酒肯定推不了,还好是杨柳安排的,王子枫很放心,不会有什么坑。 镇政府旁边有一栋二层小楼,写着丰香酒家,这就是巴头镇最好的饭馆了。 王子枫带着人刚走到门口,一名中年女子立刻笑脸迎了上来:“王书记。” “叶眉,镇党政办公室主任。”杨柳介绍道:“这酒店也是她家开的。” “侄子开的。”叶眉立刻解释了一句,随后将王子枫一行人迎了进去。 巴头镇是一个小镇,所以镇党委和镇政府共用一个管家——党政办公室。 县、市等都是分开的,其中党委办公室主任基本都进常委的。 二楼一共排了三桌。 王子枫上楼的时候,看到彭伟等人已经在了,还有一些镇政府的其他工作人员。 叶眉将王子枫一行人请到主位,然后招呼着上菜。 菜很快上来了,同时还上了酒。王子枫看到酒眉头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叶眉让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小姑娘坐在王子枫身边,专门给他们倒酒。 “书记,讲几句。”第一杯酒,杨柳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端起了酒,道:“同志们,我、王子枫是来做事的,也喜欢埋头干事的人,只要你有能力,我就提拔你,溜须拍马的人,在我这里不好使。” “巴头镇,很快就会迎来大发展,谁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我王子枫做你们的伯乐。” “好!”众人叫好,至于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杨柳眉头微皱了一下,她觉得王子枫太高调了,不过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书记和镇长都拿下了,若还不能一言九鼎,那么她和王子枫也就太废了。 王子枫一共喝了三杯酒,然后就不再喝了,谁说也不好使。 至于坐在旁边倒酒的漂亮小姑娘,他没看一眼。 对方十分水灵,有一种年轻的朝气和少女芬芳,但他不是色鬼,来巴头镇更不是寻欢作乐的,他是来工作,来带领巴头镇百姓脱贫致富的。 王子枫很快吃饱了,他放下筷子,其他人也都跟着放下筷子。 “你们继续吃,别浪费,吃不完继续打包。”王子枫说了一句,随后起身走了。 杨柳立刻跟了出去,同时离开的还有陈莹莹和韩进喜。彭伟、李文文、丹菲等人也跟着离开了。 回到宿舍,杨柳给王子枫铺着床被,一边铺一边说:“书记,你太高调了,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好,毕竟以后还要一块工作。” 王子枫看了杨柳一眼,说道:“我是来做事的,不想把精力花在人事和争斗上,不然的话,也不会提前把你派来占着镇长的位置。” “谁敢吡牙,我就办谁。”王子枫双眼微眯了一下,冷冷的说道。 杨柳没有再说什么,以她和王子枫联手,巴头镇其他人确实翻不起什么浪,再说了,王子枫的后台是袁市长。 “书记,若说谁可能搞事,那肯定是常务副镇长刘伟。”杨柳说道。 她以前在床上的时候,跟王子枫讲过刘伟的事。 刘伟他的姐夫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牛鸿。 “他老老实实也就罢了,敢搞事,第一个办他。”王子枫今晚喝了三杯酒,说话格外的霸气。 他带彭伟过来,就是听了杨柳说刘伟的事,专门为对方预备的。 此时二楼剩下的人凑了一桌,也在谈论王子枫,其中就以刘伟主为。 刘伟、李来福、董江河,还有综合行政执法队队长黄大山。 他们四个人边喝边聊,其中李来福比较沉默,主要是刘伟在讲,董江河和黄大山附和。 “王子枫算个什么东西,听说就是袁市长的小白脸,爬上了袁市长的床,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我呸!”刘伟半斤白酒下肚,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刘伟,慎言。”李来福眉头微皱说道。 “李哥,我又没乱说,王子枫一看就是小白脸,听说袁市长虽然快四十了,但仍然长得十分漂亮,这个年纪的女人正是……”刘伟说的越发猥琐起来。 “好了,你们喝吧,我走了。”李来福不想再听下去,起身离开了。 等李来福下楼,刘伟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叫你一声李哥还真把自己当哥了,若不是姓王的小白脸插一脚,老子一步到位,直接就是巴头镇的书记,我姐夫都安排好了,也没有姓李的什么事。”刘伟说道。 “哥,咱姐夫就没有什么指示?就让姓王骑咱头上拉屎?”黄大山端起酒跟刘伟碰了一下,开口询问道。 他是刘伟的狗腿子。 “当然有指示,想把姓王的搞走,就要尽量给他搞麻烦,听说他带了几千万下来,要是这几千万有效果还好,若是没有效果,或者短时间没有效果,那么他就会滚蛋了。”刘伟对黄大山和董江河说道。 “哥,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黄大山说道。 “不急,先看看对方想干什么?” “都听哥的。” “来,走一个。” 三个人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 …… 当晚,杨柳想跟王子枫一块睡,被王子枫赶走了。开什么玩笑,虽然整个镇政府后院就他们几个外来人,但旁边就是丹菲、李文文和彭伟的宿舍,这破墙八成也不隔音,真搞出动静,可就麻烦了。 第二天王子枫开了一个早会,然后把丹菲安排进党政办公室,让彭伟这个副镇长主管农业和交通。 他自己则带着杨柳和李文文去了二道岗子村。 要想富,先修路。 四面环山的四平县, 为什么会成为全国贫困县,就是因为被四面大山包围着,一条出山的路,单行道,坑坑洼洼 ,十分危险,下雨或者下雪天出行的话,很可能摔进山沟里。 已经出过很多事故了。 修那条三十里的环山路,他没有钱,但打通二道岗村的这座小山包,还是有可能实现。 二道岗村的支书叫赵有为,当过兵,回来之后干了支书,一干就是二十年。 四平县没发展,二道岗村更没有发展,村里也没有多少事,更没有油水,所以谁当支书都一样,也没人跟他争。 杨柳来过几次,带着王子枫找到了赵有为家。 “赵支书,这是我们巴头镇新来的王子枫书记。”杨柳介绍道。 “王书记,您好,快屋里请。”赵有为笑着说道。 他一脸的折子,不笑还好,一笑更多了。 “不了,先带我们去山上看看。”王子枫道。 “好好。”赵有为应道,随后带着王子枫三人朝着后山走去。 一边走,王子枫一边问道:“这块是谁家的地?” “二柱家的。” “赵支书,村里的收成怎么样?” “饿不死,但也没余钱,所以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收庄稼和过年的时候回来,唉,太穷了,留不住人啊。”赵有为感慨道。 “赵支书放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王子枫道。 “希望吧。”赵有为道。 他并不认为王子枫有孙猴子的本事把巴头镇变好。他也是在外边当过兵,见过世面的,知道四平县的情况,四面环山,打鬼子的时候是绝佳的根据地,现在嘛,大山就成了阻碍经济发展的障碍。 出不去,进不来。 王子枫实地考察了一天,回去后,拿着巴头镇的地图看了将近两个小时。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李文文开车走了。 镇上唯一的一辆车,现在成了他的专车,他直接霸占了。 李文文开车,王子枫坐在车后边闭目养神。 开出盘山路后,李文文额头都冒汗了,她虽然大学就学了驾照,但开车时间并不多,一般的路没问题,盘山路是真心害怕,特别是四平县的这段盘山路。 “书记,还是找个专门司机吧。”李文文弱弱的说道。 王子枫睁开了眼睛,问:“怎么了?给我开车委屈了?” “不是,是我走盘山路有点害怕,以前也没怎么开过车。”李文文急忙解释道。 “那就多练练。”王子枫道,继续闭上眼睛休息,他昨晚工作到深夜十一点。 五千万,对于一条隧道还是不够,但他不能等,只能一边干一边再想办法筹钱。 至于怎么想办法,只能求助于袁雯洁,向省里和中央部委要点支持。 四平县的发展肯定离不开中央和省里的支持,特别是修路。 李文文没有再打扰王子枫,车子朝着齐州市交通局驶去。 王子枫跟交通局长聊了二十分钟,然后从这里带走了三个人,他让李文文开车先送这三个人回巴头镇。 “把人送到巴头镇,安排好住宿吃饭问题。”王子枫叮嘱道。 交通局这三个人是去二道岗村实地测绘和绘制隧道规划图的。 “好的,书记。”李文文道。 李文文开车带人走后,王子枫打了辆车去了市政府。 刚走进市政府办公大楼,迎面碰上了刘樱,对方立刻迎了过来。 “主任……” “我不是主任了,现在是巴头镇党委书记。”王子枫对刘樱说道。 “王书记这是有什么事来我们市政府啊。”刘樱笑着问道。 “怎么?还不让我进去?想当难缠的小鬼?”王子枫也笑了:“市长在不?” “在。”刘樱点了点头。 王子枫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其实他来之前跟袁雯洁联系过,知道对方在办公室才急忙赶过来。 至于跟刘樱问一句,完全就是随口一问。 王子枫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跟李贤正讲了一声,毕竟他不知道袁雯洁办公室里有没有其他人,是否方便立刻见他。 李贤正敲门走了进去,几秒钟后出来,对王子枫道:“王书记,市长让你进去。” “谢谢!”王子枫对李贤正一直保持着客气。 对方不卑不亢,他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副省长的儿子就巴结。 王子枫心里很清楚,他的后台是袁雯洁,也只能是袁雯洁。 第85章 同情心泛滥 袁雯洁一边写着资料一边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道:“这才去了一天就回来了,怎么了?受不了吗?要我把你再调回来了?”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坐在椅子上,一副赖皮的模样。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说他。 “市长,二道岗隧道我已经叫交通局开始规划和绘图了,您看是不是向省里和中央部委要点支援啊,还有三千万的缺口。”王子枫说道。 “先交一份报告过来。”袁雯洁道:“要详细,要有目的性,要突出隧道对整个四平县的经济的辐射和紧急性,还要点出整个隧道可以四两拨千斤,花最少的钱,解决四平县最大的问题。” 袁雯洁点拨了几句。 王子枫立刻拿出笔记本认真的记着。袁雯洁说的确实是重点,非常有用,他准备回去让李文文立刻写出来,然后递给袁雯洁,由袁雯洁往上审批。 “市长,有几分把握能批下来?”王子枫厚着脸皮问道。 这种话如果不是自己人,敢这样问,就等着穿小鞋吧。 也就是王子枫问。 袁雯洁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国家正在带领全国人民奔小康,老大说了,不会落下一个人,你天天不看新闻也不学习内部文件吗?” “嘿嘿,自然是看,但全国贫困县那么多,不可能都批下来,即便批下来,时间也太长了,并且能不能拿到钱还要跟部委,又不是专项资金,市长,你可要帮帮忙,省里和京城部委我可是两眼一抹眼,不认识一个人。”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你的意思是……” “审批和要钱同时进行,毕竟缺口才三千万,省里和部里随便出一点就够了,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四平县脱贫事业不能再等了。”王子枫一脸真诚的说道。 袁雯洁思考了几秒钟,道:“先把报告写出来。” “是!”王子枫道。 袁雯洁这样说了,就是有门。有时候领导的话,确实需要自己领悟。 又聊了几句,给袁雯洁换了一杯茶,王子枫才起身离开。 他并没有急着回巴头镇,而是给李文文发了一条微信,把刚刚袁雯洁讲的发了过去,让她明天交一份报告。 “记住,既要哭穷,又要写得有高度和格局,咱们虽然穷,但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情,表现出咱们努力带领四平县脱贫,绞尽脑汁,鞠躬尽瘁,同时又因为最后一步寸步难行,总之这份报告一定要写好。”王子枫发了一条长语音。 “好的书记,保证完成任务。”李文文很快回了微信,她对于写报告材料等一点都不愁,这是她的强项。 “隧道,隧道通了后,要有工厂。”王子枫喃喃自语。 下一秒,掏出手机拨打了许若云的电话。 嘟……嘟…… 许若云这几天正烦躁呢,钱捐了,这都几天了,东城改造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说王子枫还被处理了,直接调到了四平县。 铃铃……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瞥了一眼,许若云本不想接,但看到是王子枫的来电,立刻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主任。” “许总,我已经不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了。”王子枫道。 “领导,您这是什么意思?”许若云感觉浑身发冷,这是几个意思?想赖账?她们许氏集团可是捐了不少钱,难道要打水漂? “许总,不知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喝茶。”王子枫说道。 “有时间,领导,我请您。”许若云并没有因为王子枫的调离而对他失去尊敬,至少语言上没有。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捐了那么多钱的原因,得罪了王子枫的话,她真不知道找谁讲理去。 两人约在云雾茶楼。 王子枫看了一眼地图,不远,于是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慢悠悠的骑着。 因为没有其他收入,王子枫的工资其实真不多,吃饭穿衣倒是够,但想买辆车代步,暂时不可能,除非跟家里要钱。 其实他真想搞车,上百万的车都可能有人直接送,但王子枫仕途还很长,他不可能自断仕途。 王子枫到茶楼的时候,许若云正站在门外等他,看着他骑着共享单车而来,立刻迎了上去,开口说道:“领导,您怎么还骑单车,我们集团很多车都闲置着,再闲置下去都要报废了,我马上让人给您开一辆过来,算是帮帮我们,让车子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许若云的话说的很漂亮。 王子枫摆了摆手说道:“许若,你这是让我犯错误,我这人吧,谁想让我犯错误就是我的敌人,许若不会想当我的敌人吧?” “不不不,领导误会了。”许若云道。 “别叫领导了,我调到了四平县当副县长。”王子枫道。 “王县长。”许若云立刻改口。 “王副县长。”王子枫纠正道。 “县长早晚是您的。’许若云道。 王子枫没有再纠正,因为他要的不仅仅是县长,而是县委书记。 两人来到许若云定好的茶室,许若云亲自泡茶,没让茶艺师过来。 “领导,听说您是被捐款连累的,所以才被调到了四平县,那东城改造项目……”许若云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开口问道。 她虽然是许氏集团总经理,但毕竟年轻,城府不深,才刚坐下就直奔主题。 “放心!”王子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至于东城改造项目袁雯洁如何安排,其实他现在也没底,但王子枫不能在许若云面前露怯,一旦露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谈了。 这就是王子枫和许若云的差别,智商上真没什么差别,差就差在城府上,俗话叫沉得住气,官场叫养气功夫。 许若云听到王子枫说放心,并且对方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一直忐忑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再加上是王子枫主动联系得她,事情应该没什么变化。 “许总,茶泡得不错。”王子枫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领导喜欢就好,我办公室有云南买的普洱,什么时候领导视察许氏集团,我亲自为领导泡一杯。”许若云姿态放得很低。 “好好好。”王子枫笑着说道,然后开始跟许若云云里雾里的绕圈子,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许若云心里这个郁闷啊,叫她来就聊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领导,东城改造工程到底是怎么一个章程?” “这事啊,不着急,把心放肚子里,许氏集团捐了多少钱,我都跟市长说过了,懂了吗?”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谢谢领导,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许若云这下真放心了,端起茶激动的说道。 也不能怪她担心,若是这次搞砸了,许氏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就必须改变,仍然以电子立业为主。 王子枫跟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道:“许总,我在市长面前可是没少为你们许氏集团讲话。” “谢谢领导,晚上我请您吃饭。”许若云想了想说道。 “不用破费,许总,你说要给四平县捐一栋希望小学,还算数吗?”王子枫盯着许若云的眼睛说道。 “呃……”许若云愣了一下,慈善晚宴她捐了那么多钱,真心不想再出钱了。 说她没有善心,也不是,毕竟商人以盈利为目的。 “许总,我可是一直跟市长讲,许氏集团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难道是我说错了?”王子枫道。 说完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看着许若云。 许若云犹豫了几秒钟,一栋希望小学也不少钱,若是没捐款的话,她肯定立刻就答应了,现在嘛…… “不用楼房,只要平房就行了,但要有食堂和老师的宿舍,加上一条塑胶跑道,一百万就可以了。”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看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从其眼睛里看到任何情绪。 “若是许总觉得为难就算了。”王子枫放下茶杯,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有事。” 许若云心里这个气啊,要不到钱翻脸就走,真是个混蛋,可是这种事情她又抓不到把柄,毕竟王子枫可是为四平县的贫困学生建一所希望小学。 一千万都捐了,别为了这一百万再把东城改造工程的事情搞黄了,于是下一秒,许若云立刻起身拽住了王子枫的胳膊:“领导留步,捐,我们许氏集团向四平县援建一所希望小学。” “好,许总果然有一颗爱心。”王子枫瞬间变脸,一脸的笑容道:“纠正一下,具体是向四平县巴头镇援建巴头镇中心小学。” “混蛋!”看着王子枫的笑脸,许若云真想一拳打上去,最终咬了咬牙,也跟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许总,这事宜早不宜迟,明天我就派我们巴头镇的彭伟副镇长跟你联系,尽快将小学建起来,最好明年孩子们能坐在干净明亮的教室里上课,许总功德无量啊。”王子枫道。 “呃……” “许总有困难?” “不,没有,明天我会让秘书跟彭副镇长联系。”许若云道。 “好的。” 从茶楼里出来的时候,王子枫一脸的笑容。 “领导,我送您。” “好呀!”王子枫直接坐进了许若云的车:“去四平县。” 许若云傻眼了,她只是客气一下,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真得坐进了车里。 再说了,四平县在齐州市的最南边,盘山路最难走,基本只能开到30码左右,速度快了会出危险。 等到了四平县就天黑了,她还怎么回来? “许总,走啊。” “呃?那个……” “怎么了?”王子枫装出一副懵懂的表情。 “没事。”许若云坐进车里,一脸恨恨的表情,心里委屈极了。 车子发动,朝着四平县驶去。 出来一天了,王子枫有点乏,坐在车子后排闭目养神。 许若云成了他的司机。 许若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王子枫,心里暗暗骂道:“混蛋,大混蛋,不是为了东城改造的项目,老娘才不搭理你呢,狗官。” “呜呜……心里好气,怎么办?”许若云这种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气。 王子枫此时并没有关心许若云是否生气,他也不在乎,谁让对方有事求着他,若不是求着他,许若云这种大小姐根本不会搭理他。 这叫各取所需,既然是利益交换,送他回四平县怎么了?他坐得心安理得。 “第一把火,建个希望小学。” “接下来要把巴头镇的土特产卖出去,朝阳超市,合同已经拿到手了,要不要让赵朝阳在四平县建个超市?” 王子枫思考着这种可能性,四平县早晚要发展,若是等路修通了,再想着去县中心找地建超市,那时候需要花现在很多倍的钱。 不过现在建的话,基本是赔本买卖。 “算了,还是先把巴头镇的土特产调查一下,选出几样有代表性的,能大量普及的,然后成立一个合作社,统一向朝阳超市进货。” “嗯,就这么干。” “不过怎么运出去呢?” “需要运输工具,农用拖拉机,对,就用这个,拖拉机走山路虽然慢,但胜在安全,拉的货还多。” 想到这里,王子枫突然睁开眼睛,对开车的许若云说道:”许总,要不再赞助我们巴头镇十辆农用拖拉机。” “啊!”许若云根本没准备,搞得差一点将车子撞绿化带上。 “小心。”王子枫道。 还好许若云把车子开回了正路,没有撞进绿化带里。 不过仍然吓了一身的冷汗。 “王副县长。”许若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许氏集团的钱也是一分一分赚回来的,每分钱都按照国家规定交过税。” “别激动,十辆农用拖拉机不值得拿命开玩笑,行了,我找别人想办法,齐州应该还有像许总这样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家。”王子枫道。 看着王子枫那副样子,许若云想拿牙狠狠的咬他,心中暗骂道:“混蛋,狗官。” “唉,四平县太穷了,今年冬天还有人烧不起煤炭。” “有人家里孩子多,只让男孩子上学,女孩子早早就出来干活了。” “太可怜了。” 王子枫像是在跟许若云说话,又像在喃喃自语。 许若云本来心里在骂王子枫,听着他像念经一样讲四平县百姓的生活,渐渐的生出了同情心,问道:“现在还有人不让女孩子上学?” “当然,你去四平县看看就知道了,四面环山,简直跟外边隔绝了,一条盘山路,坑坑洼洼,还是单行道,十分危险,开快点都能翻下山崖。”王子枫说道。 然后他继续跟许若云讲四平县百姓的故事。 听了一会,许若云的同情心彻底被激发了:“要不把希望小学盖成三层的教学楼?” “这样好吗?”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只要你保证让失学的女孩子都来上学,我就让人盖成三层的教学楼,还有四百米标准塑胶跑道加足球场,再建几个篮球场,或者直接建个室内篮球场,都是许氏集团的工程队,也多花不了几个钱。”许若云彻底失守了,同情心开始泛滥。 “到时再说吧。”王子枫没有再薅许若云的羊毛,对方以市区的观念,觉得人工最贵,实则在四平县,材料最贵,因为不好运进去。 四平县又没有水泥和钢筋厂,因为县里的用料根本支持不起来,又运不出去。 第86章 精疲力竭 回到巴头镇已经天黑了,王子枫一脸歉意的对许若云说道:“许总,天黑走盘山路太危险,在这里睡一晚吧,明天早晨再回市区。” 许若云一脸的愁容,一路上她就没看到几处灯光,更别说大酒店了。 “这、这里有酒店吗?”许若云盯着王子枫问道。 王子枫摇了摇头。 “那我睡哪里?”许若云问。 “我们镇政府有宿舍,干净的,我带你去。”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点了点头,跟在王子枫身后朝着镇政府后面的宿舍走去。 当看到简陋的宿舍,破烂的单人木板床,她有一丝退缩,道:“王书记,要不我还是去县里找一家旅店吧。” “县里倒是有旅店,只不过有点复杂,但大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王子枫道:“我建议你不是睡在这里吧,我就住隔壁,其他这几个房间也都有人。” 正说着呢,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人都从宿舍里走了出来。 巴头镇,天黑后没什么娱乐,所以吃了饭他们都回宿舍猫着。 听到王子枫的声音,才从里边出来。 “书记。” “书记,您回来了。” “吃饭吗?我去食堂给您煮碗鸡蛋面。”杨柳说道。 “没吃呢,煮两碗,多打个鸡蛋,许总也没吃。”王子枫对杨柳吩咐道。 “好的书记。”杨柳应道。 “我们巴头镇的镇长杨柳同志。”王子枫介绍道:”这是许氏集团的许总。” “你好,杨镇长,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欢迎许总来我们巴头镇考察投资。”杨柳说道。 许若云眨了一下眼睛,怎么就成了考察投资了?刚想解释,杨柳已经转身去不远处的食堂煮面条去了。 彭伟三人也跟许若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王子枫就让他们回宿舍了,深秋天色渐冷,巴头镇又没统一供暖,但巴头镇政府有一个小型供暖炉子,只不过还没有开始生火。 王子枫带着许若云来到了镇食堂,很快杨柳端出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许总,条件艰苦。”王子枫客气了一下,然后开始大口吃了起来,他确实饿了。 许若云也饿了,随之也吃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里的面条是直接用小麦磨成粉做的,她感觉特别的香。 “好吃!杨镇长的手艺真不错。” “许总不嫌弃就好,我们巴头镇太贫穷了,好多孩子都上不起学,许总能来投资太感谢了。”杨柳说道。 许若云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想解释清楚吧?但看到杨柳那激动高兴感激的模样,到了嘴的话又没说出口,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子枫,对方一直在炫面条,根本没有替他解释的意思。 其实她不知道,王子枫在路上早就跟杨柳沟通过,杨柳这么说,把许若云架起来,都是王子枫的主意。 王子枫也不想这样,谁让巴头镇穷呢,人穷志短啊,只能拽着人家小姑娘薅啊,明天再带着去周围的村子转转,把希望小学的事情彻底敲定,同时再谈谈电子厂的事。 第二天早晨,许若云吃了早饭想离开,又被王子枫和杨柳两人盛情挽留住了,然后带着她去看自然风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村子。 许若云看到许多女孩子跟家长一块在地里种冬小麦,惊讶的问道:“今天不是周末吧?她们不上学吗?” “巴头镇穷啊,女娃基本上完小学就下来干活了,有的甚至连小学都没上过,即便是男娃,上学的也不多。”王子枫感慨的说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要许总帮我们建一座希望小学啊。” “希望小学我们许氏集团肯定建。”许若云说道。 “彭伟。”王子枫对跟在身后的彭伟喊了一句。 彭伟立刻急走两步:“书记,您叫我。” “许总要为咱们巴头镇建一所希望小学,你今天跟着许总的车回去,具体落实这件事情,尽快开工。”王子枫道。 “嗯,好。”彭伟点了点头。 然后一行人参观了现有的巴头镇中心小学,一行的平房,有的教室连门都没有,只挂了一个布帘子,窗户破了贴着胶带。 “这……这是学校吗?”看着破烂的学校,许若云震惊了。 听王子枫说和自己亲眼所见,根本是两个概念,视觉的冲击令她十分惊讶。 “那边两个教室一直有响动,镇政府没钱修,也不敢让学生上课,只能错开用教室,总有两个班上体育课。”杨柳指着不远处的两栋危房说道。 “我今天赶回市区,立刻安排人专门负责希望小学的事情,明年春天一定让孩子们用上崭新的教室。”许若云说道。 她还是善良的。 “许总大义,绝对是我们东华省最有爱心的企业家。” “我替巴头镇的孩子们谢谢许总的大恩大德。” 王子枫和杨柳两人好听的话不要钱的从嘴里往外冒。 稍倾,许若云想走,又被王子枫硬接到了二道岗村,跟三名市交通局的技术员聊了一会。 “我准备在这里建一座隧道,直通台州,若是隧道打通了,许总是否能考虑在这里建一个电子厂,我们镇政府一定给最大的政策优惠。”王子枫说道。 “隧道?”许若云一脸的疑惑:“镇政府有钱吗?”那意思不言而喻,有钱建隧道的话,怎么连改造小学的钱都没有,别忽悠我。 “慈善捐款,市长分了我们巴头镇一半。”王子枫道:“根据交通局的规划,差不多够了。” “这样啊,如果隧道真修成了,到时候再说吧。”许若云也回过味来了,一直不让她离开,都是有目的的。 “混蛋狗官。”她心里暗骂一声,不过对于希望小学,她还是准备建造的,不是为了王子枫,而是为了巴头镇的孩子。 吃了中午饭,王子枫让彭伟跟着许若云离开了,离开之前,特意把彭伟拽到一边叮嘱了几句,同时将李文文写好的申请报告交给他,让他转交给市长。 “明早一早交给市长,然后再回来。”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彭伟接过报告放进包包里。 随后王子枫又把丹菲叫了过来:“丹菲,你也跟着许总的车回市里,找赵朝阳,让他把柜台准备好,过段时间我们就送土特产过去。” “好的书记。”丹菲点了点头。 “还有,让他捐十辆拖拉机。”王子枫盯着丹菲说道:“能办到吗?” “能!”丹菲没有废话。 王子枫没有多问,丹菲用什么手段不管,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反正是公事,赵朝阳也不干净。 送走许若云等人,王子枫呼了一口气,有一丝疲惫,把杨柳叫进了办公室。 以前跟着袁雯洁,虽然累,但没有压力,现在不同了,感觉所有担子都压在自己肩膀上,总有忙不完的事。 杨柳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道:“书记,你也别太着急,事情一件一件慢慢来。”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巴头镇不能再一直这样贫穷下去。”王子枫喝了一口茶感慨道。 杨柳看着王子枫,突然内心对这个男人升起一丝尊敬。 她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领导不少,几乎没有见过真心把群众装在心里的,王子枫是第一个。 喝了几口茶,坐了一会,王子枫有一丝精神,开口对杨柳说道:“我让你调查关于巴头镇特产的事情,怎么样了?接下来会成立一个合作社,这一块由你负责。” “特产倒是不少,现在就有冬枣,巴头冬枣很甜,苹果倒是也有,但又小又酸,没什么竞争力,其他就没什么了。”杨柳一脸为难的说道。 “别只局限于水果和吃的东西,用的呢?”王子枫问道。 “用的?” “对,像手工艺品?有没有?”王子枫问。 “手工艺品,有一个草编,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手工艺品。”杨柳说道。 “有成品吗?” “有!”杨柳点了点头。 “拿来我看看。” 杨柳立刻回自己办公室拿了保温杯过来,保温杯外边是一个草编的保温套,很雅致。 “书记,就这种,当时我看了很喜欢,就买了一个,还有草编的盒子,可以装瓜果,还有编的草垫子。”杨柳说道。 王子枫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会,道:“那个村编得,走,带我去看看。” “巴头镇的人好像都会编,不过若说草编最好的,肯定是牛家庄。” “走,去牛家庄。”王子枫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边走去。 很快唯一的一辆普桑驶离了镇政府。 …… “刘哥,姓王的又出去了。”黄大山走进刘伟的办公室说道。 “上午那女人是谁?打听清楚了吗?来咱们巴头镇干嘛?”刘伟对黄大山询问道。 王子枫刚上任就是各种忙,让刘伟心里很没底,若是真让对方搞出一点成绩,他想当镇书记的梦想就破灭了。 “听说是许氏集团的人,要在咱们巴头镇建一所希望小学。”黄大山说道。 许若云捐建希望小学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大家都说新来的书记有本事,刚来就解决了镇中心小学的事情。” “那几个市交通局的人呢?”刘伟紧皱着眉头问道。 “去了二道岗村,听说在规划一条隧道,直通台州,也是姓王的手笔。”黄大山道:“刘哥,这姓王的也太厉害了吧?若是真跟台州通了隧道,咱们巴头镇就发达了,到时候……” “闭嘴,蠢货。”刘伟狠狠的瞪了黄大山一眼。 思考了片刻,他对黄大山说道:“找几个人,寻个理由把交通局的那三个人打走。” “为什么?”黄大山问道。 “让你做你就去做,真把隧道修成了,咱们兄弟在巴头镇还有好?到时候你的队长别想当了,我这个副镇长也要夹着尾巴做人。”刘伟说道:“咱们巴头镇的人不能让外人欺负了。” “行,我去办。”黄大山起身走了。 刘伟眉头紧锁,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本来以为对方肯定受不了苦,待不下去,或者就是下来镀金,也不管事,过段时间就调回市区,这种干部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 但是现在看来,王子枫跟以前的人不一样,还真想在巴头镇扎根干事。 “你扎下根了,我怎么办?好好的市里不待着,偏来巴头镇,那就让你栽个大跟斗。”刘伟暗暗的想道。 二道岗村的后山,张博几人正在测距,突然远处走来五名男女青年。 四男一女,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三人只是看了一眼,继续测距。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名走在前边的女孩,指着张博三人说:“就是他们,刚才在山上欺负我。” 张博三人愣住了。 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欺负?从何说起? “你们敢欺负我女朋友,给我打。”为首的男子吼道,随后一拳朝着张博打去。 “你们干嘛?我们是市交通局的,打人是犯法的。” “去你妈的,敢欺负我女朋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给我狠狠的打。” 砰砰砰…… 哎呀! 张博三人很快被打倒在地,测量工具也被砸了。 几分钟后,五名男女扬长而去,走的时候还留下话:“再敢来二道岗村,见一次打一次。” 傍晚的时候,王子枫和杨柳一身疲惫的回来,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张博三人。 “王书记,请你派辆车把我们送回市区,这活我们不干了。”张博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们回来之后,立刻报警,这种打架的事转到了执法大队黄大山那里,黄大山各种打官腔。 张博一看就明白,对方这是根本不管啊。 一肚子委屈,刚好看到王子枫回来,于是立刻走了过来。 “张工,你们这是怎么了?谁打的?”王子枫盯着鼻青脸肿的张博三人,开口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谁打的,当时我们在二道岗村后山测绘……”张博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报警了吗?”王子枫问。 “报了。”张博回答道:“黄队长说要调查,又说没监控,找人需要时间。” 王子枫一听就懂了,随后对张博三人露出一副歉意的表情说道:“张工,真对不住,我的责任,你们放心,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杨镇长,带张工他们去县医院检查一下。” 张博看王子枫态度很好,再加上这也是他们局长的安排,最终没有再发作,上了车,杨柳开车带着他们三人去了县医院。 车子离开之后,王子枫双眼微眯,直接朝着执法大队走去。 黄大山刚准备下班,看到王子枫阴着脸走了过来,于是叫了一声:“王书记。” “明天早晨,我要见到殴打张工他们的人,晚一分钟,你这个执法大队长就不用干了。”王子枫冷冷的盯着黄大山说道。 他忙正事已经精疲力竭了,根本没有精力搞这些人事斗争,谁敢捣乱,就办谁,绝不含糊。 说完他就走了,根本不理睬黄大山的解释。 第87章 玩大的 刘伟家,刘伟正跟黄大山喝酒。 “哥,姓王的让我明天早晨之前破案,不然的话,他就让我滚蛋,你说怎么办?”黄大山一脸担心的说道。 “不用管他,你现在也是国家干部,干部的任命是严肃的,他明天敢撤你的职,我就将这件事情搞到常委会投票。”刘伟微眯着双眼说道。 心里同时想着:“若是明天能在常委会上让王子枫吃瘪,将打击到对方的威信,以后巴头镇还不是我的天下。” “我听您的,我敬您一杯。”黄大山一脸巴结的对刘伟说道。 “记得叫那几个混混躲几天,别这个时候出来惹麻,万一被抓到,再牵扯到你。”刘伟叮嘱道。 “他们敢攀咬我,我让那几个垃圾后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黄大山说道。 如果说巴头镇谁是最大的坏人,非黄大山莫属。 镇上的游戏厅,台球厅和唯一的红灯区,都是他的产业。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上班之后,直接去了执法大队,万万没有想到,黄大山还没来。 他眼睛露出一丝寒光,问了一声:“黄大山呢?” “我们队长……昨晚办案子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一名队员眼睛一转,撒谎说道。 王子枫瞥了对方一眼:“让他立刻来我办公室。”说完,转身就走。 他在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了打着哈欠的黄大山。 “人抓到了吗?”王子枫压着心里的怒火,对黄大山问道。 “人?什么人?”黄大山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王书记,我们巴头镇没有监控,二道岗村后山现在这个时间根本没人去,连目击者证人都没有,尽管我带人已经尽全力侦破了,但还是没什么线索,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王子枫看着黄大山那张撒谎的脸,以及眼睛里挑衅的目光,他的怒火反而消了,淡淡的说道:“你被停职了。” “停职?凭什么停我职?”黄大山瞬间炸毛,故意大吼道:“王书记,我不是神仙,能立刻破案,要尊重科学,我带人侦破了一个晚上,回来你就停我的职,凭什么?” 黄大山也不是纯草包,说话还是很有条理,把自己伪装成受害的一方。 “昨晚有没有带人侦破,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做为巴头镇的党委书记,我有权停你的职,现在,请你出去。”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目光盯着黄大山的眼睛。 黄大山没敢跟王子枫对视,最终转身离开,朝着刘伟的办公室走去。 撤职,需要跟其他常委通气,不能搞一言堂。 但停职检查,这是王子枫的职权。 黄大山来到刘伟办公室,气呼呼的说道:“刘哥,姓王的让我停职检查。” “小点声,这里是镇政府。”刘伟关上办公室的门,瞪了黄大山一眼。 “姓王的要停我的职,刘哥你可不能不管我。”黄大山一脸委屈的盯着刘伟说道。 他为什么找人揍张博三人,还不是因为刘伟吩咐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会提议开常委会,给你讨回公道。”刘伟说道。 “哥,韩进喜和陈莹莹能向着咱们吗?”黄大山担心的询问道。 韩进喜是组织委员,陈莹宝是宣传委员,都是镇常委成员。 “韩进喜和陈莹莹都是咱们巴头镇人,除非他们不想在巴头镇混了,姓王的是个过客,咱们才是本地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他们两人应该能分清楚里外。”刘伟说道。 黄大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还是担心,因为韩进喜和陈莹莹本来就跟刘伟不对付。 早会在刘伟的强行提议下,变成了常委会,王子枫走进简陋会议室的时候,杨柳等人已经到了。 “开会!”王子枫坐下之后,一脸的严肃:“今天的早会,讨论一下巴头镇的治安问题。” “我刚刚上任没几天,本来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就在昨天,市交通局的张博等三人,在二道岗村测绘的时候,被人无怨无悔的殴打,难道我们巴头镇的治安已经坏到如此的程度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市政府工作人员,巴头镇还是在党的领导之下吗?” 王子枫的目光从刘伟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表情十分的冰冷,会议室气压瞬间降低。 “咳咳!”刘伟干咳了一声,他知道他必须说话了,开口道:“王书记,昨天的事情是突发情况,不能代表巴头镇的整体情况。” “窥一斑而见全豹,既然连政府工作人员都敢殴打,还有什么人他们不敢打?已经嚣张到了如此的程度,刘镇长还要遮掩,难道对方有保护伞?所以才如此猖狂?”王子枫的目光朝着刘伟看去。 “王书记是怀疑我们的同志?”刘伟心里一阵暗笑,直接将王子枫拉到了所有同志的对立面 。 “哼!”王子枫看着他冷哼一声,道:“我认为刘伟同志不适合再担任常务副镇长一职,同志们什么看法?” 刘伟本来还有一丝得意,突然发现王子枫不按照常理出牌,不是讨论治安的问题,借着治安的问题追究黄大山的责任吗?怎么火一下子烧到了他身上? 刘伟表情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的怒气,道:“王子枫同志,巴头镇不是你的一言堂,我是县委任命的干部,你无权罢免。” 王子枫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蔑视。 “同志们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一会形成决议,我向县委汇报。”王子枫说道。 “我同意书记的意见。”杨柳先表态:“刘伟同志经常迟到早退,中午的时候喝酒,把中央的八项规定置之脑后,确实不再适合担任常务副镇长一职。” “杨镇长,你不要造谣,我什么时候喝酒了,不是你上下两片嘴一碰,说什么就是什么。”刘伟瞪着杨柳说道。 杨柳瞥了刘伟一眼,拿出手机和十几信举报信,说道:“我手机里有刘伟同志中午酗酒时的视频,丑态百出,并且还让办公室的林小玉同志陪酒,对其动手动脚,还有这十七封举报信,上面反映了很多刘伟同志的问题,这些证据希望书记一块递给县委。” “杨柳,你……”刘伟瞪大了眼睛,可惜杨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提前来巴头镇当镇长干嘛?就是为了给王子枫扫清一切障碍。在得知刘伟的姐夫是县里的牛副县长之后,并且刘伟时常说巴头镇早晚是他的,于是杨柳便悄悄开始收集证据。 王子枫接过杨柳递来的举报信,放在自己面前,目光朝着李来福等人扫过,道:“谁有不同意见?” 刘伟心里又气又怕,立刻朝着李来福、董江河等人看去。 李来福抽着烟,不说话。 董江河躲闪着刘伟的目光,也不说话。 当他的目光朝着陈莹莹看去时,陈莹莹突然说道:“王书记,我揭发,刘伟骚扰过我,他、他摸过我屁股。“说着,陈莹莹就哭了。 刘伟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仔细的回忆,自己好像没有摸过陈莹莹啊。 虽然陈莹莹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又打扮的时髦,但毕竟是常委,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去惹一位常委? “陈莹莹同志,不要哭,组织会为你做主。”王子枫说道,随后悄悄朝着旁边的杨柳看了一眼,两人眼神一瞬间交流,杨柳微微摇头。 陈莹莹不是她安排的,更不是她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莹莹突然对刘伟落井下石?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王子枫今天就是要立威,收拾黄大山太没意思,威慑力也太小,直接收拾黄大山背后的人刘伟,一劳永逸。 接下来有的忙,他可没精力跟刘伟慢慢斗法,巴头镇必须权力集中,因为只有集中才能避免内耗,才能办大事。 “陈莹莹,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摸你了?”刘伟彻底失控了,他猛的站起来瞪着陈莹莹吼道。 “书记!”陈莹莹根本不看发火的刘伟,而是一副害怕的表情盯着王子枫叫道。 砰! 王子枫拍了桌子:“刘伟,你想要当着我们的面前威胁陈莹莹同志吗?坐下或者出去。” 刘伟很想出去,但想了想,自己一走,李来福等人肯定会投赞成票,不行,自己不能走,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坐下。 “谁还有意见?”王子枫目光再次扫过李来福等人。 没人说话。 “那好,举手表决,同时撤销刘伟同志巴头镇常委副镇长一职的举手。”王子枫首先举手。 杨柳跟着举手。 陈莹莹紧随其后。 韩进喜也慢慢的举起了手。 已经四票了。 剩下李来福和董江河没有举手,王子枫的目光朝着他们两人看去。 李来福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然后慢慢举起了右手。 董江河一看,大势已去,死道友不死贫道,就今天这情况,书记镇长一条心,自己若是不举手,肯定被穿小鞋,指不定就是下一个刘伟,于是他也立刻举起了手。 “好,全票通过。”王子枫淡淡的说道:“继续下一个议题。” 刘伟气冲冲离开,砰的一声,摔了会议室的门。 王子枫都没看他一眼。 刘伟没有回办公室,开着自己的私车朝着县里驶去,他要去县里找他姐夫牛鸿。 万一刚才的提议县委真批准了,那么他就完蛋了。 会议结束之后,王子枫让李文文写了刚才的全议报告,形成红头文件放进包里,开车也去了县里。 杨柳开始忙草编的事情,王子枫想将草编推广出去,这事交给了杨柳。 希望小学的建设由彭伟负责。 朝阳超市那边的专柜,暂时由丹菲负责。 他带来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王子枫刚离开镇政府,刚才会议的内容就传了出来,黄大山听了之后,吓得六神无主:“这……刘伟被撤职了?我、我怎么办?” “你、你、你们几个跟我走。”黄大山喊了几个手下,开着唯一的一辆面包车,朝着黄家村驶去。 打张博的人,领头的是黄家村的黄六,还有二道岗村的两名小混混。 刘伟自身难保了,肯定不会再顾他,黄大山想要自救,立刻把黄六几人抓回来,希望王子枫能放他一马。 “操,刘伟这个王八蛋,天天在我面前吹牛逼,到头来一个回合就被人撤职了。”黄大山在心里骂道,他已经忘了自己以前如何巴结刘伟了。 刘伟先一步来到县政府,找到了他姐夫牛鸿,然后开始哭诉,把早晨的事情讲了一遍:“姐夫,你要救我啊。” “全部同意了?”牛鸿愣住了:“杨柳还拿出了一些证据?还有视频?” “嗯!”刘伟道:“她跟王子枫穿一条裤子,指不定两人早就一腿。” “不可能啊。”牛鸿眉头微皱:“杨柳是土生土长的四平县人,在调往巴头镇之前,一直在四平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不可能跟王子枫交集。” “那婊子指不定巴结上了王子枫,不然的话怎么能调往巴头镇当镇长?”刘伟道。 牛鸿对刘伟露出一丝不屑的目光,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子,他有点瞧不上。 “如果你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巴结王子枫就是为了回巴头镇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镇长?图什么?图巴头镇的西北风?”牛鸿反问道。 “这……” “行了,我去找赵书记,希望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为什么王子枫刚去几天,李来福他们都支持他?”牛鸿说道。 “姐夫,你可一定要把文件压下来。”刘伟说道:“我去看看我姐。” 牛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等王子枫开车来到县委县政府的时候,整个县委县政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刘伟的事。 议论纷纷。 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当然还有对王子枫的好奇。 “听说他是市长的红人,被贬到了巴头镇,没想到上来就收拾了刘伟。” “人家指不定想要干出成绩,过几年返回市里呢。” …… 当王子枫走进县大楼的时候,好多人都对他行注目礼。 他目不暇接,直接去了赵权的办公室,赵权秘书拦住了王子枫,道:“王副县长,赵书记正跟牛副县长谈话,您等一会。” “好的。”王子枫坐在秘书办公室,边喝茶边看着手机。 丹菲汇报,赵朝阳说半个月之内可以准备好专柜,也可以免费向巴头镇捐送十辆拖拉机。 “很好,这事以后你负责,回来之后,先组织人成立一个农产品合作社。”王子枫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好的书记,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丹菲很激动,她有野心,就是想干一些实务来锻炼自己。 “好好干。”王子枫挂了电话。 又等了十分钟,牛鸿还没出来。王子枫眉头微皱,他还有很多事情,接下来准备带着李文文走遍整个巴头镇的自然村,了解第一手的情况。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彭伟的电话。 “喂,彭伟。” “书记,许总说马上冬天了,希望小学能不能明年春天再动工?”彭伟弱弱的说道。 王子枫听了之后,又眼微眯了起来,许若云这是回去之后就变卦了? 第88章 支持 王子枫思考了片刻,对电话另一边的彭伟问道:“许若云的理由?” “许总说冬天太冷了,施工诸多不便,开春动工最好,希望书记能理解。”彭伟回答道。 “开春动工也可以,彭伟,你去市政府找宣传部,给许若云做个专访,主要围绕捐建希望小学的事情。”王子枫说道。 夜长梦多啊。 多少事情都是因为时间拖久了出现变故,谁也不敢保证,明年春天许若云不会变卦,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强制。 “书记,我懂了。”彭伟说道。 王子枫又叮嘱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吱呀! 赵权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牛鸿从里边出来,看表情好像不太高兴。 牛鸿看到坐在赵权秘书办公室里的王子枫,轻轻冷哼了一声,道:“王副县长好大的官威啊,刚刚上任就罢免常务副县长,这是要搞一言堂吗?还是想当巴头镇的土皇帝?” 王子枫看着牛鸿,心里一阵蔑视,因为若是你能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出喜怒哀乐的话,那么说明这个人其没多大危险性。 “牛副县长言重了,罢免刘伟同志常务副县长一职是我们巴头镇党委集体决定,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哼,你……”牛鸿还想说什么,此时被赵权的秘书打断了:“王副县长,赵书记让你进去。” 王子枫对赵权的秘书微微点头,转身走进了赵权办公室,没有再理睬牛鸿。 牛鸿看着王子枫背影,一脸的怒气,但却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刚刚跟赵权的交谈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赵权一直打着官腔,丝毫不给他一点面子。 牛鸿也是有后台的,他的后台是齐州组织部副部长韩刚,四平县人。 王子枫上任的时候,就是韩刚来送的。 牛鸿这几个月一直在运作,想要坐上县长的位置,甚至还贪图赵权书记之位,所以经常跑市里。 但县长的位子一直没消息,就连韩刚也没有任何消息,省里意见是让赵权暂管党政两级。 回到办公室之后,牛鸿思考了一会,开口对秘书道:“备车,我要去市里。” “好的,牛副县长。” …… 王子枫走进赵权的办公室,发现赵权表情很热情:“小王,能适用巴头镇的环境吗?如果适用不了,还是回县里工作吧,毕竟你还是副县长,主管着全县的教育工作呢。” “谢谢书记,我还能适用,再坚持坚持,如果真坚持不住,再厚着脸皮来找书记调工作。”王子枫笑着说道,态度很谦逊。 随后赵权便是询问王子枫生活和工作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长的态度。 王子枫一一回答,表现的对赵权十分尊重。 最后,王子枫才拿出对于刘伟罢免常务副镇长的报告,递给了赵权。 赵权看了一眼,没有多问,直接就签字了。 “咦?”王子枫真的很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赵权对他这么支持,本来想好的话现在都用不上了。 赵权签好字,递给秘书交给县委组织部。 “小王,四平县的百姓太苦了,你年轻有干劲,思想也活络,好好干,也别光想着巴头镇,你也是四平县的副县长,整个县也要照顾到。”赵权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是,书记,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书记的厚爱。”王子枫真诚的说道。 人家没问一句,直接签字,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支持,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努力工作了。 王子枫从赵权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感觉有点不真实,来之前可是想了很多的预案,甚至连赵权极力保刘伟的预案都想了,可是现在却跟他想的完全相反。 “赵书记,他……”王子枫回忆着赵权的一言一行,感觉像一个长者。 思考了片刻,没有再想,总之结果是好的,赵权对他是充满善意的,对他是支持的,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当王子枫返回巴头镇的时候,县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已经发了下来,免除了刘伟常务副镇长的职务。 黄大山带着谄媚的笑,弯着腰来到了王子枫面前:“王书记,殴打张工他们的人抓到了,已经按照寻衅滋事罪刑拘了。” 黄大山为了保住自己,本来可以按照治安案件处理,他愣是以寻衅滋事罪处理,当然这属于模糊地带,严格来说几个小混混确实属于寻衅滋事。 治安案件就是拘留几天,寻衅滋事罪,上报检察院批捕,然后法院审判,会坐牢的。 王子枫看着黄大山,没有说话,他很想立刻扒了黄大山的官衣,但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人代替,再加上黄大山属于巴头镇和县公安全双向领导。 黄大山被王子枫盯着,全身不舒服,心里紧张,额头开始冒冷汗。 “昨晚我说过,今天早晨人没抓到,你这个队长就不用干了。”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书记,再给我一次机会,人我上午就抓到了,昨晚天黑真不好找人。”黄大山差一点给王子枫跪下。 有这身官衣,他在巴头镇可以横着走,一旦没有这身官衣,他不敢想……同时心里把刘伟恨上了,这个王八蛋,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就知道害人,现在常务副镇长没了,还要连累自己。 他也不想想,昨晚喝酒的时候,怎么巴结人家刘伟。 王子枫思考了一会,决定暂时留一个黄大山,等熟悉了,再找人把他换下来,经商环境也非常重要。 “认识镇上和县里的混混?”王子枫问。 “认识,呃?不认识。”黄大山先说认识,随后又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到底认不认识?”王子枫表情一冷。 “书记,你到底让我认识?还是让我不认识?”黄大山问道。 王子枫瞥了他一眼,道:“以后镇上的混子谁敢闹事,立刻抓人,从重从严处罚,若是因为治安的事情,巴头镇的百姓有意见,我不但让你队长干不成,连你的党籍也不用要了。” “书记放心,那个混子敢炸毛,我立刻搞死他。”黄大山低着头说道。 王子枫挥了一下手。 黄大山低着头退出了他的办公室:“谢谢书记,书记您忙。” 中午吃完饭,下午王子枫带着李文文开始走访巴头镇19个自然村。 也没开车,有些山村的路根本车子上不去,只能骑自行车。 已入冬,北风吹在脸上有点痛。 一个下午就走了一个村,回来的时候,王子枫和李文文已经精疲力竭。 “冷不?能坚持不?”王子枫一边骑着车子一边对旁边的李文文问道。 “不冷,书记,我能坚持。”李文文回答道。 “今天下午有收获吗?”王子枫问。 “有,以前整天待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上面写着贫困人口,如何贫困,总没有什么感觉,心里想着还能怎么贫苦,现在亲眼看到之后,才知道每份贫困文件里代表着什么。”李文文说道:“书记,巴头镇的农民太苦了,比我们那边还贫苦。”她也是从农村来的,但他们村的生活并不困苦,很多人都盖起了楼房,即便她家里重男轻女,也没有因为钱没让她上学。 王子枫点了点头,他何尝不是如此,以前看文件跟现在亲眼所见,对内心的冲击根本不一样。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难怪教员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两人回来后,天已经黑了,食堂都关火了。镇大院里停着一排拖拉机。 “咦?书记,这么多拖拉机。”李文文道。 王子枫也看到了,说了一句:“丹菲很能干啊,这么快就把拖拉机的事情搞定了。” 李文文听了王子枫的话,心里升起了危机感,本来她可是王子枫的心腹,但自从丹菲加进来之后,连续办了几件大事,而她自己呢?好像什么事都没干。 “书记,能不能分配我一项任务?”李文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她非常想证明自己。 “跟着我走访巴头镇19个自然村就是你现在的任务,做好记录,每个村都要拍照和录像。”王子枫说道。 “是。”李文文点了点头,不过心里有点不太满意。 两人停好车,朝着食堂走去,食堂已经关火了,两人洗漱了一下,李文文去下面条,王子枫坐在食堂里想事情。 几分钟后,外边传来说话声,接着杨柳和丹菲两人走了进来。 “书记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给您下碗面。”杨柳说道。 “李文文在下面,坐吧,合作社的事情怎么样?”王子枫问道。 “还需要做工作,大家热情不高,正好丹菲回来了,以后我也有帮手了。”杨柳道。 看样子她对丹菲还挺满意。 “嗯,合作社的事情你们两个人慢慢做工作,现在重点是把全镇的冬枣收上来,运到全市朝阳超市去卖,让乡亲们先看到钱,然后再做工作就容易了。”王子枫说道。 他家就是农村的,对农民的心理比较了解。 你不让农民先看到利益,对方是不会先相信你的,特别是巴头镇这种情况,镇政府已经多少年没有作为了。 “好的。”杨柳道。 王子枫朝着丹菲看去,道:“干的不错,口头表扬。” “书记,就口头表扬啊。”丹菲笑着问道。 “怎么,还要我给你戴大红花啊。”王子枫说:“戒骄戒躁,继续努力,把冬枣这一仗打好,我给你记功。” “是,保证完成任务。”丹菲双脚并拢给王子枫敬了一个军礼。 咯咯…… 食堂里传出笑声。 下面条的李文文听着王子枫、杨柳、丹菲三人的笑声,心里更加紧张了,自己是不是落后了? 很快她端着两碗西红柿鸡蛋面走了出来,一碗放在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吃了一口,道:“味道不错,也对李文文同志提出表扬。” 他刚刚就发现李文文表情不对,于是才这样说。 “谢谢书记。”李文文瞬间明白了王子枫的用意,她不笨也不傻,相反很聪明,不然怎么可能考上人民大学。 丹菲看了李文文一眼,正好李文文也抬头看丹菲,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出现。 几秒钟后,丹菲微微一笑,移开了目光。 李文文低头继续吃面,仿佛刚才什么没发生。 两人的举动,王子枫都看在眼里,但并不想管,良性竞争是必要的。 只要两人明着争,他不会偏向任何一人,但如果有人敢使阴招狠招,他是不会允许的。 黄大山家里,桌子上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黄大山的老婆道:“大山,你怎么不接电话?” “刘伟的电话,他已经被撸了,得罪了新来的王书记,我今天差一点也被撸了,不能再跟他私下联系了,他现在找我准没好事。”黄大山说道。 “刘伟的姐夫不是牛鸿吗?他的常务副镇长必须通过县委吧?”黄大山老婆问道,她是户籍警。 “赵书记签字了,红头文件下午就到了镇上。”黄大山道。 “啊!看来赵书记很支持新来的王书记啊。”黄大山老婆道。 黄大山点了点头:”所以我才害怕,这个王书记很邪门,杨柳镇长跟他站一起,竟然县委的赵权书记也这么支持他。”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以后不要跟刘伟联系了,以前他帮的忙,这几年你早还给他了。”黄大山老婆说道。 “嗯!”黄大山点了点头。 此时的刘伟,直接把手机摔了,大骂道:“王八蛋,都特么是卑鄙小人,看我下来了,连电话都不接,接了的也各种推辞。” 随后对他姐姐说道:“姐,你一定要让姐夫帮帮我,不然的话,我在巴头镇待不下去了。” “你姐夫去市里了,今晚应该不回来了,既然赵书记已经签字了,你姐夫也没办法,你的级别还在,休息一段时间,让你姐夫把你调到县里的某个部门,条件总比在巴头镇强。” “姐,你不懂,不一样,我若是能当上巴头镇的镇长,以后还能往上走,如果调到县政府的某个部门,以后最多就是个科级干部。”刘伟说道。 “这些我不懂,等你姐夫回来,你跟他说吧。” 刘伟点了点头,同时对王子枫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王八蛋,王子枫,我一定让你好看,就不信你屁股干净。”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第89章 一步一步来 齐州市电视台对许若云进行了一个专访,并且还来到了巴头镇中心小学取景,王子枫没有出面,他带着李文文继续19个自然村的走访,基本一天一个村。 镇长杨柳和副镇长彭伟招待的电视台记者,还有一块而来的许若云。 此时的许若云心里不停的骂着狗官,她不是不捐,只是想等到春天,正好那时候东城改造项目也会落地,同时年底了集团也在收拢资金。 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直接给她搞了一个专访,将她架了起来。 虽然彭伟一直向她解释,市宣传部听说了她的事迹,非常重视,主动找上门,将其树立为齐州市企业家的标杆。 但许若云心里很清楚,就是王子枫这个狗官的计谋,害怕她不捐小学,将事情先宣扬出去,万一到了春天,希望小学没有动工,王子枫立刻会翻脸,用舆论将其打入泥潭。 许若云很肯定王子枫绝对做的出来。 “狗官,狗官,狗官。”许若云在心里暗暗骂道。 “许总,你是如何想到要在巴头镇建一座希望小学?”齐州电视台的记者将话筒递到了许若云面前。 她收起了对王子枫的不满,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前段时间,我受巴头镇王子枫书记邀请来到了巴头镇,看到孩子们坐在残破的教室里上课,还有很多女孩子辍学……” 许若云侃侃而谈,脸带笑容,内心却是憋屈的。 终于采访完了,她冲进镇政府想找王子枫算账,可是没看到人。 “王书记呢?”许若云瞪着彭伟问道。 希望小学的事情由彭伟负责,所以他这几天一直在跟许若云打交道。 “许总,我没骗你,王书记去镇上的各个自然村考察去了。”彭伟回答道。 “那个自然村,带我去找他。”许若云心里一肚子火,钱捐了,还被王子枫各种欺负,她很愤怒。 彭伟朝着杨柳看去,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许若云了。 “王书记今天调研下河村,许总若是想去,我带你去吧,彭副镇长刚来,不太熟悉。“杨柳淡淡的说道。 “好,谢谢杨镇长。”许若云道,她今天必须见到王子枫,不能这么窝囊的离开。 下河村,王子枫和李文文两人正帮着一位老大妈搓苞米粒,两人都农村出身,所以对于搓苞米粒并不陌生。 “大妈,过冬的煤炭买了吗?”王子枫问道。 “买了,大儿子在市里打工,上个星期回来给我买的。”大妈回答道。 “大妈有福气,有个孝顺的儿子。”王子枫一边搓玉米粒一边笑着说道。 “是孝顺,只是一年回来不了几次,唉,什么时候咱们巴头镇能跟市里一样,他们就不用出去打工了。”大妈道。 “会的,一定会的。”王子枫道。 稍顷, 他带着李文文又朝着下一家走去。 整个四平县的村子,年轻人几乎都出去打工,近的就在齐州市,远点去省城,再远点则是南下或者北上京城。 像蒲公英似的散落各地,而村子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没有以前的朝气。 没有年轻人如何发展?搞得恶性循环,四平县的财政全靠上级拨款。 王子枫一家一家的走访着,感觉担子的责任越来越重了。 青山绿水的四平县,这么好的自然资源,必须发展起来,让它充满活力,让这里的人民脱贫致富。 许若云、杨柳和彭伟三人来的时候,王子枫和李文文已经走访了三分之二,还剩下三分之一,此时两人脸上都有一丝疲惫。 许若云本来是一肚子火,看到王子枫一脸和蔼的跟村里的大妈说话,又帮着大妈干活,有时候还抱着小孩子哄哄,再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疲惫,突然意识到对方也不容易,最少是一个好官。 “杨镇长,许总,你们怎么来了?”王子枫看到了杨柳三人,带着李文文走了过来。 “书记,许总找你有事。”杨柳道,随后使了个眼色,跟彭伟走到了旁边,给王子枫和许若云单独说话的机会。 “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想感谢齐州电台的采访,就不必了。”王子枫厚着脸色说道。 许若云本来都不怎么生气了,毕竟现在当一个好官不容易,但听到王子枫的话,她忍不住又气了起来。 “感谢?必须感谢,我真是谢谢王书记。”许若云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子枫也不生气,微笑着的看着她,岔开话题:“许总想不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怎么体验?”许若云问。 “跟我走。”王子枫随后带着许若云开始走访剩下的村民。 每天一家他都和蔼的讲话,帮着干活,许若云也帮着干。 快到天黑了,才结束全村的走访,王子枫心里沉重,因为随着这几天的走访,他意识到了巴头镇的问题很严重。 不是修一条路,建一个电子厂能解决的。 首先要解放思想;其次要狠抓教育;最重要的一点,要搞一个全民参与的事情。 不是开个电子厂,解决一部分人的工作,就能让巴头镇摆脱贫困的,脱贫的道路漫长而艰苦。 “先把冬枣这一炮打响,再把草编合作社搞起来,让农民见到钱,让他们看到在自己家里赚的钱也不比打工少,这样年轻人才能回来,才能越来越有活力。”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突然意识到,不能想得太多,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来。 干好一件事情,就向着脱贫的终点前进一步。 王子枫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带领巴头镇人民脱贫致富,此时刘伟在他姐姐家里,正跟他姐夫牛鸿商量如何搞臭王子枫。 “姐夫,市领导怎么说?”刘伟给牛鸿倒了一杯酒,开口问道。 “怎么说?让我好好跟王子枫相处,对方是袁市长身边的红人,袁市长过完年可能就变成袁书记了。”牛鸿说道。 “姐夫,难道就这么放过姓王的?他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他罢免我的时候,是一点面子不给你啊,明明知道你是我姐夫,这不仅仅是打我的脸,也是打你的脸。”刘伟说道。 不停的给牛鸿拱火。 牛鸿抬头看了刘伟一眼,道:“你在巴头镇这么多年,人家才去几天,一下子就把你踢走了,还有脸说?” “姐夫,真不怪我啊,杨柳那个婊子好像是他的人,姓王的说什么,杨柳就做什么。”刘伟说道。 “那其他人呢?”牛鸿问。 “呃……” “你是不是真摸过陈莹莹?”牛鸿突然问道,巴头镇的事情早传遍了。 “没有,绝对没有,陈莹莹就是为了讨好姓王的,才故意这样说。”刘伟说道。 想起这件事情,她就觉得委屈。 他是色,但不是蠢,怎么可能去挑衅陈莹莹?对方毕竟是镇常委。 “还不是你平时不检点。” “姐夫,你就别说我了,万一姓王的在巴头镇搞出成绩,你的镇长位置估摸着也飞了,他才上任几天,就建希望小学,听说还跟朝阳超市要了一个巴头镇农产品专柜,正在组织人收冬枣呢,对了,还要成立一个什么草编合作社,总之野心不小。”刘伟说道。 这次他的话打在牛鸿的七寸上。 牛鸿当了五年的常务副县长,以前一直被高志力压着,这次觉得应该上位了,可是上级领导迟迟不下命令,依然让赵权兼县长,党政一手抓。 “姓王的年纪轻轻,一个人在巴头镇肯定很寂寞。”牛鸿喝了一杯酒,意味深长的说道。 作风问题最容易搞臭一个干部。 “姐夫,王子枫身边有三个女的,杨柳,以前县政府一枝花,他还从市里带来两个,一个叫李文文,一个叫丹菲,李文文很普通,丹菲看起来很漂亮。”刘伟说道。 李文文厚厚的眼镜片加上额头上的齐刘海,挡住了她倾国倾城的美貌。 只有王子枫一个人知道李文文到底有多美,甚至比袁雯洁还要美上一分。 “我给他编个后宫,让人传出去。”刘伟想了想说道。 他准备造谣王子枫跟杨柳、丹菲和李文文三人都有关系,甚至四个人一块在宿舍里鬼混。 “愚蠢!”牛鸿放下酒杯,瞥了刘伟一眼,骂道。 刘伟立刻给牛鸿倒酒,问:“姐夫,这样不行吗?” “造谣有用吗?能让王子枫离开巴头镇?”牛鸿道。 “姐夫,那怎么办?”刘伟问。 “让他真跟某个女人发生关系,毕竟王子枫年纪轻轻,孤身一人在巴头镇,晚上又没娱乐活动,是个男人都会找个女人陪伴。”牛鸿道。 刘伟眨了一下眼睛,思考了片刻,道:“姐夫,你说王子枫会不会真跟杨柳他们有染?” “你问我?” “嗯” “自己去查。”牛鸿道。 “姐夫,我明白了。”刘伟道。 “如果查不到,就想到办法找个漂亮女人接近王子枫,那种环境,是个男人就受不了。”牛鸿道。 “我明白,姐夫,敬你一杯。“刘伟端起酒杯。 第90章 检查 下河村,村支书家里,王子枫介绍道:“老支书,这位是我们齐州鼎鼎大名的许氏集团总经理,许若云经理,她刚刚给我们巴头镇捐建了一座希望小学。” 同时王子枫背对着许若云给老支书使了一个眼色。 老支书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是有钱人进了他们下河村啊。 下一秒,老支书立刻双手握住许若云的手,道:“许总经理,您好,您好,快请坐,老婆子把家里唯一下蛋的老母鸡杀了。” 唯一下蛋四个字特别大声。 “老支书不用了,我们一会就走。”许若云道。 “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们下河村虽然穷,但一顿饭还是能管起。”老支书道。 许若云在老支书的热情之下,最终留了下来。 一顿饭下来,老支村把下河村差一点形容成食不果腹的地方,总之给许若云的印象就是很多人穿不起新衣服,吃不饱饭,特别是孤寡老人,每天只能喝点稀粥。 还有好多孩子辍学打工,总之就是非常惨。 离开的时候,王子枫看到许若云还没掏钱,眉头微皱,随后开口说道:“老支书,我们有规定,不能吃请,这餐饭必须给钱。” “王书记,不用,真不用。” “不行,这是规定,老书记也不想让我犯错误吧?这样,正好上个月的工资刚到账,我留一千自己吃饭,剩下的5000块钱都转给你。”王子枫道。 “书记,不用这么多,都是一些家常菜,自己种的养的,不值钱。”老书记急忙说道。 “多的钱算是我捐给村里的,村里的五保户,还有一些跟年迈爷爷奶奶生活的孩子,老支书用这些钱给他们买点米、面、油和学习用品,对了还要买煤炭,保证村里的五保户冬天不能因为寒冷而失去生命。”王子枫道,随后强行给老支书转了五千块。 “谢谢,谢谢书记,我代表下河村全体村民谢谢您!”老支书很激动,他这段时间正愁村里的孤寡老人取暖的钱从哪里来,村里账上是一分钱都没有。 想跟镇上要吧?每年镇上也是穷得叮当响。 王子枫朝着许若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还不掏钱,于是又说了一句:“许总,刚才那鸡的味道如何?” “好吃!”许若云回答道。 “确实好吃,那是老支书家里唯一下蛋的母鸡,许总准备吃白食?”王子枫语气有一丝轻飘。 许若云心里明明知道王子枫是故意的,但仍然忍不住生气。 “好气啊,这个混蛋狗官。”心中暗暗骂道:“他那什么表情?我是吃白食的吗?” 许若云不想上当,本来想着等离开后,让秘书再送点钱过来给老支书,但看王子枫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 扭头对圆脸小秘书说道:“小张,给下河村捐十万,保证村里孤寡老人今年冬天的取暖和防寒衣物。” “好的,许总。”圆脸小秘书立刻应道。 “谢谢,谢谢许总,您是活菩萨转世。”老支书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各种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老支书别客气,以后下河村五保户的过冬煤炭我们许氏集团包了,不像某些人,还是父母官呢,才捐那么点钱。”许若云忍不住说道。 嘿嘿! 王子枫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反正目的达到了,说他几句又不掉肉。 在老支书的千恩万谢之中,王子枫一行人离开了下河村。 等看不到人影了,老支书才返回家里。 “老头子,那个许什么总真是好人啊。”老太婆说道。 “是个好人,我们巴头镇可能要变天了。”老支书说道:“也许真能摆脱贫困。” “老头子,十万块钱不是捐给咱们下河村的吗?再说了,十万块钱巴头镇也摆脱不了贫困吧?”老太婆一脸的疑惑。 老支书也不解释,想起刚才王子枫给他使的眼色,干笑了一声。 老太婆看着傻笑的老支书,嘀咕了一声:“越老越神经,要不叫儿子回来带着去医院查查?” 回到镇政府的时个,天色已黑,夜里走盘山路十分危险,特别是四平县的这条盘山路,夜里基本没人敢走,出过很多事。 许若云和她的圆脸小秘书只好住在了镇政府后边的宿舍里。 王子枫在吃面条的时候,把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都叫了过来。 “既然希望小学现在不开工,彭伟,你和丹菲两人帮着杨镇长先把今年的冬枣收上来,运进朝阳超市,让乡亲们见到钱。”王子枫说道。 “杨柳,草编的事情也先放一放,主要精力用在冬枣上。” “好的,书记。” “好的,书记。” 四人答应道。 王子枫今天悟出一个道理,事情千头万绪,他想所有事情都铺开,可能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做事,不能贪大,更不能纸上谈兵,一定要落实到实处。 你一千个构想,不如踏踏实实做成一件事。 他在努力的成长,亲自主政十分锻炼人,不像当秘书的时候,只需要出点子就好,现在必须联系实际情况,踏踏实实做事。 吃完面,众人都洗洗睡了。巴头镇也没什么夜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王子枫带着李文文继续走访镇里的村子,这是王子枫对自己的要求,既然成了巴头镇的父母官,就必须了解管辖里每个村子的情况,就必须用脚实实在在的走遍整个巴头镇。 杨柳则带着彭伟和丹菲开始四处收枣。 巴头镇政府的信誉以前真不好,所以本来是个好事,但农民就是不相信你,把我枣收上去了,还不给钱,说的好听,拿去超市卖,万一卖了也不给钱怎么办? 所以杨柳等人费了好大的努力,各种保证,还签了合同盖上了镇政府的大印,才收了十拖拉机冬枣。 丹菲立刻联系了赵朝阳,让他安排各个超市的车子在四平县盘山路出品处接收冬枣。 拖拉机进不了齐州市城区。 “好的,丹领导,我马上安排。”赵朝阳陪着小心说道,他最近跟丹菲打交道,知道对方是一个狠角色。 “让你印刷的巴头镇冬枣的纸箱印好了吗?”丹菲问道。 “印好了,不过丹领导,这一次算是我们朝阳超市帮扶你们巴头镇,纸箱的钱就不要了,若是长久的话……我们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您说呢,丹领导。”赵朝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总,冬枣是我们王书记重点主持的工作,卖好了,大家皆大欢喜,若是做砸了,哼。”丹菲冷哼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理赵朝阳关于纸箱的事情。 纸箱才几个钱,姓赵的一屁股屎,以前仗着陈强这条线,没少打压欺负同行,现在跟自己哭穷,简直是找死。 赵朝阳拿着手机,听着里边嘟嘟的盲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稍顷,他给儿子赵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着车队去四平县山路出口接枣。 赵俊经过跟王子枫的几次接触,再加上刘子恒和钱刚两人遭遇,他突然想考公务员。 他是国内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又去英国读了二年,混了一个水硕文凭,回来也没工作,就是跟着刘子恒等二代一块玩。 赵朝阳不怕赵俊在外边各种玩,各种玩女人,那花不了几个钱,特别是女人,知道赵俊是富二代,很多都是不要钱往上扑。 他最怕赵俊上进想创业,那一不小心就会把家业赔进去,但儿子突然想考公务员,他就有点懵逼了。 公务员都是不能把家产败光,但赵朝阳还是担心啊,像刘为民这种以前在齐州跺跺脚颤三颤的人物,最终的下场都是死得不明不白,儿子刘子恒成了精神病。 他儿子赵俊是有一点小聪明,也机灵,不然的话,当时在KTV的时候,也不会及时脱身,只要再晚一点,也会被抓进去。 但官场…… 赵朝阳很是担心。 儿子赵俊现在各种找老师,准备考公务员,这是好事,他也不能打击。 并且赵俊现在十分崇拜王子枫,认为对方是一个枭雄一样的人物。 赵俊以前认为刘家是一个庞然大物,根本无法撼动,但是就在那天晚上KTV的一个包厢里,在王子枫被打得满嘴是血的一丝笑容里,刘家彻底完蛋了。 他是经历者,先是对王子枫有一种骨子里的害怕,随后变成了疯狂的崇拜,以至于想考公务员,给王子枫当小弟。 赵朝阳想着儿子的话,摇了摇头,二十多年了,赵俊好不容易有了目标和动力,他总不能打击吧。 刚才提纸箱只是顺口一提,他知道丹菲不会给好脸色。 朝阳超市这边一直是丹菲联系,所以交接这一块,也是丹菲负责,她开车镇里唯一的普桑在前边带路,后边跟着十辆拖拉机,浩浩荡荡离开了巴头镇。 黄大山一直想巴结王子枫,他今天早晨一大早就带着人离开了巴头镇,开着唯一的警车一辆五菱面包车提前出发,堵在齐州到四平县盘山路的入口,任何车辆不准进入。 这条坑坑洼洼的盘山路是单行道,大一点的车子相向而行,很容易堵住。 黄大山带了五个人,穿着警服,堵住了齐州市区进入四平县的唯一一条山路。 一辆小货车驶过来,直接被拦住了。 “退回去。“黄大山呵斥道。 “为什么?”司机问道:“为什么封路?我每天送货……” 话没说完便被黄大山打断了:“今天不能过,退回去,再废话把你车子扣下。” 司机只好退了回去,停在了路边,一脸的愁容。 随后黄大山等人又拦了几辆车,其中一人叫嚷着小舅子是四平县交警队的警察,他还认识四平县交警队的大队长,要告他们。 “你们是那里的警察?凭什么封路。” “我们在执行政治任务,你再胡搅蛮缠就把你抓起来。”黄大山瞪着对方说道。 至于什么政治任务,他就是拉大旗坐虎皮,给自己贴金。 他知道这次冬枣对王子枫很重要,是王子枫来巴头镇的第一把火,必须烧起来,还要烧成功。 虽然没有得到过王子枫的批准,也没有通知对方,但黄大山心里很有底,他如果因为这事得罪县里的工作人员,王子枫肯定会保他,甚至可以化解以前的错误。 “抓?你特么抓一个试试。”大肚子中年男子叫嚷道:”我今天就走了,看谁敢拦着。” 大肚子中年男子在四平县算是有钱人,一直很嚣张。 “铐起来。”黄大山看对方真敢闯关卡,立刻厉声对手下喝道。 大肚子中年男子被铐了起来。 就这样,直到丹菲带着十辆拖拉机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山路上出来,黄大山愣是没放过一辆车进去。 期间还接过一个四平县政府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话,黄大山也没有放行。 丹菲看了一眼黄大山,知道王子枫本来想免职对方,只不过暂时找不到替代的人。 “你拦的车?”丹菲问。 “嗯,保证这批冬枣顺利运到齐州市区是我们执法大队的任务。”黄大山道。 “王书记知道吗?”丹菲问。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职责,嘿嘿。”黄大山讪笑道。 丹菲眉头微皱,虽然这样做让她的车队畅通无阻,但可能会给王子枫带来一些麻烦。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丹菲,事情顺利吗?没有堵在盘山路上吧?”王子枫问道。 “没有,一切顺利。”丹菲回答道。 “那就好。” “书记,有件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丹菲说道。 “什么事?”王子枫问。 “黄大山带着手下把盘山路封了,所以车队才能一路畅通无阻。”丹菲说道。 “胡闹!”王子枫大喝一声:“黄大山在旁边吗?” “在!”丹菲回答道。 “把手机给他。” “是。” 丹菲把手机递给旁边的黄大山:“书记要跟你说话。” 黄大山立刻接了过去:“喂,书记。” “黄大山,你胡闹什么?谁给你的权力敢封路,立刻给我滚回巴头镇,写检查。”王子枫大骂了黄大山一通。 “是是是,书记,我马上回去。”黄大山低着腰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把手机还给丹菲,招呼着手下开着面包车走了。 别看他表面很紧张,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因为王子枫虽然骂得凶,但只是让他写检查。 写检查? 嘿嘿! 第91章 铁案 赵俊走到丹菲面前,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领导,咱们是不是可以装车了?” “嗯!”丹菲点了点头,随后递给赵俊一张表,道:“这是每车的重量,你可以现场过称。” “不用了,我相信丹科长,更相信王书记。”赵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随后挥了挥手道:“装车!” 丹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她和李文文都被王子枫挂了一个镇党政办公室副主任的虚职。 所以赵俊叫她丹科长没毛病。 级别没提升,也没有实权,工资也没有加,看似没什么用,不过一旦时机成熟,丹菲和李文文两人就可以顺利升副科。 然后她们中的一人,就会顶替叶眉成为办公室主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丹科长,咱们巴头镇招不招公务员?”赵俊讨好的询问道。 若是以前一块玩的二代看到此时赵俊的表情,估摸都会把下巴惊掉。 “通过省考,你就可以申请调到四平县,或者关注齐州市的每年公务员招聘考试。”丹菲看了赵俊一眼,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丹科长,我想去巴头镇工作,能吃苦,咱镇上没有招聘的权限吗?”赵俊问道。 “有,临时工,干吗?”丹菲瞥了赵俊一眼,感觉对方脑子有病。 堂堂富二代,竟然想着去巴头镇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对,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不是王子枫,丹菲打死不会去。 “呵呵,那算了,我正全力准备省考,同时也在关注市里的招聘计划。”赵俊说道。 丹菲没有再搭理对方,在她心里赵俊就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富二代,突然想当官了。 十拖拉机冬枣很快转移到了朝阳超市的蔬鲜车上,朝着各个区县驶去。 “账记好了,想办法尽快卖掉。”丹菲对赵俊说道。 ”丹科长放心。”赵俊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就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只不过想巴结王子枫罢了。 此时的王子枫,正在跟赵书记通话。 他骂完黄大山之后,立刻给赵权打了一个电话,这事必须主动承认错误,不能等着赵权来找他,那就是被动了。 “赵书记,我是来承认错误的。”电话接通后,王子枫开口说道。 “嗯?什么错误?”赵权并不太上心,巴头镇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王子枫随便折腾也捅不破天。 “今天上午,我们巴头镇十辆拖拉机……黄大山竟然自作主张把盘山路给封了,赵书记,都是我的错,没有带好队伍。”王子枫把他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冬枣?咱们四平县的冬枣很甜,但因为运输困难,来收的冬枣压的价很低,听说市里超市卖十元一斤,来咱们这里收只给一块一斤,十倍的利润啊。”赵权没有说封路的事情,而是大谈四平县的冬枣。 四平县多是山,缺水,阳光充足,所以枣特别甜。 “你组织人去市里卖冬枣吗?”赵权问。 “我正要向书记汇报这事。”王子枫急忙说道:“书记下午是否有时间。” “有,下午三点,我在办公室等你。”赵权说道。 “好的,赵书记。”王子枫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想着,赵权想要干嘛?不会想把整个四平县的冬枣交给自己销售吧? 下午三点,王子枫准时出现在赵权的办公室里,正襟危坐,十分的恭敬。 他对赵权以前没什么好感,经过几件事情之后,有了一丝尊敬。 对方处处维护自己,给自己方便,王子枫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要报之以李。 “喝茶。”赵权亲自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 “书记,我自己来。”王子枫立刻起身接过茶说道。 “坐吧,随便点。”赵权道。 他快退休了,斗了一辈子,早坦然了,现在只想为四平县做点实事。 “说说冬枣的事情。” “好的赵书记,咱们四平县的冬枣口感非常好,很甜,于是我就联系了齐州最大的超市——朝阳超市……”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还是你们年轻人思维活络啊。”听完后,赵权感慨道。 “我们冲锋陷阵,也需要赵书记您掌握方向,免得我们走弯路,走错路。”王子枫道。 赵权摆了摆手,道:“我也不跟你客套了,咱们四平县的冬枣还有很多,你加加担子,多卖点,也给全县农民增加一点收入。” 王子枫来之前就想到了,果然是这样。 本来他都想好了,先说困难,再哭穷,总之就是各种推脱,但看到赵权的目光,随之改变了主意。 “赵书记,我只能说尽力。” “好,尽力就好,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立刻就办。”赵权十分大气的说道。 想要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他无法给王子枫提供草料,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支持。 王子枫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让县里出具收购合同,并且盖了县政府的大印。 等他从县里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办公室。 巴头镇虽然不大,但每天的琐事很多,他今天还有文件没有看完。 刚工作了十分钟,外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 “进!”王子枫头也没抬的说道。 吱呀!门开了,随之传来一阵香水味。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他不喜欢香水味,所以李文文、丹菲和杨柳都不喷香水。 这个习惯若是寻根的话,就是袁雯洁从来不喷香水,对香水过敏,王子枫跟了对方六年,也变得对香水十分反感。 下一秒,他抬起头,发现一个身材高挑,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 对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奶白色的风衣,黑丝加短靴,性感迷人,只不过眼睛太过于风尘,王子枫一眼就发现了。 “你是哪位?”王子枫放下了文件,开口询问道。 女子没有说话,直接扑了过来,同时大声叫道:“王书记,不要,啊……不要……” 我操! 王子枫想骂脏话,他刚才已经提高了警惕,但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上来就往自己怀里扑,同时还用手撕破了丝袜。 接着还想拽他的皮带,还好此时王子枫反应了过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砰!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刘伟冲了进来,随之拿着手机就拍了照片。 王子枫看到刘伟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十分粗糙的局,一个傻子都能想到的局,但是刘伟就是做了。 “王子枫,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要搞臭你,哼!”刘伟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一脸得意的对王子枫说道。 女人此时也已经站起来,退到了刘伟身后。 王子枫看着一脸得意的刘伟,眼睛微眯了起来,拿起手机拨打了执法大队的电话。 “我是王子枫。” “你好王书记。” “黄大山在不?” “在!” “叫他立刻带人到我办公室,一分钟。”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执法大队就在旁边的八间瓦房办公,所以不到一分钟,黄大山带着两个人便冲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书记,有什么指示?”黄大山一脸讨好的问道,看到刘伟也在,仅仅只是瞥了一眼。 “抓起来。”王子枫指着刘伟和那名女子对黄大山说道。 “王书记……” “嗯?”王子枫瞪了黄大山一眼。 “是,铐起来。”黄大山吓得一激灵,立刻大吼一声。 两名手下有点傻眼,动作慢了半拍,立刻屁股上挨了黄大山一脚:“铐起来,听不见?不想干了?” 两名手下立刻将刘伟和女子控制住,直接上了手铐。 “王子枫,你想干嘛?你有什么资格铐我?你在违法!”刘伟嚷道。 王子枫看着他,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用其脸解锁,然后将刚才的照片删了。 接着手一滑,刘伟的手机掉进了脸盆里。 王子枫的办公室里有一个脸盆,平时工作回来洗脸用,跟八十年代差不多,镇政府也没有洗漱间,只有旱厕。 听说乡镇工作一直很粗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种粗暴虽然一看就很假,但若是传播出去,却也十分麻烦,所以王子枫用同样粗暴的方法,将这种麻烦扼杀在萌芽之中。 “刘伟,你太不小心了,怎么自己的手机掉我水盆里了。”王子枫说道,随后示意黄大山将人放了。 刘伟获得自由之后,上前一步,左手揪住了王子枫的衬衫领子,右拳举了起来。 “王子枫,老子弄死你。” 王子枫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对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刚才占了上风就洋洋得意,现在吃了亏,就想动手,这种人他还真不放在心里。 “刘伟,立刻放了王书记,不然我将对你采取强制措施。”黄大山大吼一声。 刘伟扭头看了一眼黄大山,讽刺道:“姓黄的,你真是一条好狗啊,谁的屁股香你就舔谁。” “我数三个数,立刻放了王书记。”黄大山吼道。 一 二 三 数到三,刘伟也没有松手,但同时右拳也没有朝着王子枫的脸打下去。 而黄大山突然拿出辣椒水,对着刘伟的眼睛就一阵喷射。 啊…… 刘伟大叫,随之松开了王子枫的衣领,双手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黄大山,我操你祖宗。”刘伟眼泪往外流,嘴里大骂道。 而此时的黄大山,一个箭步挡在王子枫身前,扭头关心的问道:“王书记,您没事吧?” 王子枫立刻用清水洗了一个眼睛,刚才他跟刘伟离得很近,虽然没被喷到,但也感觉有点火辣辣。 “没事。” 稍顷,黄大山让手下再次控制了刘伟两人,押到了执法大队,他则马上又给王子枫打了一盆清水。 这边的动静把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人都吸引了过来。 看到王子枫的样子,杨柳立刻拿过毛巾帮着他擦洗眼睛。 李文文和丹菲只伸了个手,晚了一拍,随后又把手缩了回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刚才都看到了对方的意图。 “刘樱说的果然没错,丹菲就是狐狸精。”李文文心里暗暗想道。 “哼,心机婊!”丹菲则在心里暗骂李文文是心机婊。 杨柳一边给王子枫擦洗着眼睛,一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在后边就听到这边很大的响动。” 王子枫没有说话,旁边的黄大山立刻说道:”杨镇长,刚才刘伟对于被免职心存不满,对王书记行凶,我及时制止……” 黄大山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对王子枫问道:“王书记,刘伟如何处理,请您指示!” “放了吧。”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呃?”黄大山表情一愣,他原本以为王子枫会说按照法律法规办理。 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竟然让他放了刘伟两人。 “书记……”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王子枫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瞪了黄大山一眼。 这个混蛋黄大山使着太不顺手,总要让他吩咐两遍。 “不用,我立刻去办。”黄大山转身就走。 “放完人过来一趟,还有事跟你讲。”王子枫道。 “是!”黄大山应道。 等他离开之后,王子枫擦干脸上的水,目光在杨柳四人脸上扫过,道:“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收冬枣,并且还要找人统计一下整个四平县的冬枣产量。” “整个四平县?”杨柳露出疑惑的目光。 彭伟三人也一样。 “今天下午赵书记找我谈话了,整个四平县的冬枣也滞销,来几个零散的收购商,收的也不多,价钱还压得很低,所以想让我们把整个四平县的冬枣都运出去卖掉。”王子枫简单的讲了一下。 “书记,咱们镇的冬枣今天刚运出去,还不知道销售情况如何,万一……”杨柳道。 “先统计,做前期工作,能帮一点算一点,当然还是先顾着咱们巴头镇的农民。”王子枫做出了指示。 杨柳四人点了点,在黄大山返回来时,他们转身离开,不过丹菲被王子枫叫住了。 “丹菲,你留一下。” “好的,书记。” 王子枫,丹菲,黄大山,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王子枫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慢慢喝了一口水。 黄大山心里七上八下,王子枫给他的压力很大。 “黄大山。”王子枫放下水杯道。 “书记,请指示。”黄大山躬着身子,一副讨好的样子。 “听说你以前跟刘伟好的穿一条裤子,整天一块喝酒?”王子枫问。 “冤枉,书记,我是被冤枉的,刘伟的姐夫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我不敢得罪他,现在书记您来了,我终于找到了靠山,摆脱了刘伟的控制,王书记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行了。”王子枫冷喝一声,黄大山立刻停住了嘴。 “说一件让刘伟翻不了身的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王子枫冷冷的对黄大山说道。 “书记,我……”黄大山想说跟刘伟真不熟,但看到王子枫冷厉的目光,随之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王子枫道。 黄大山压力更大了,额头瞬间冒汗,即便现在是深秋的晚上天很凉。 “还有十秒钟。”王子枫看着手表说道。 “刘伟强奸过少女,还把人肚子搞大了,一尸两命。”黄大山道。 “丹菲,这件事情你协助黄大山办理,找证据,办成铁案。”王子枫不想再听了,他没有太多的精力浪费在这种事上。 不是刘伟今天来撒野,他其实根本想不起对方。 第92章 妖精 王子枫并没有把刘伟放在心上。 丹菲是一个既有手段心又黑,有她帮着黄大山,黄大山绝对不敢偷奸耍滑。 第二天他带着李文文继续走访村子,今天去的是土坝村,刚进村子就看到有办丧事的,有两帮人还在争吵。 王子枫上前听了一会,又向旁边同样看热闹的老太太问道:“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老于家儿媳妇难产死了,一尸两命,真惨啊,才十五岁。”老太太说道。 “生孩子怎么不去县医院?”王子枫问。 老太太看了王子枫一眼,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 “县医院多贵,再说了,县医院也不行,遇到难产的就往市里送,基本上送到半路人就不行了……”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讲起了县医院的事情,总之去了县医院不但花钱,也治不好病。 王子枫眉头紧锁,想了想,四平县这种情况,县医院的医生其医术可想而知。 真是医术好,名牌医学院毕业的人,肯定会留在城市。 “唉!”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感觉很愧疚,但又无能为力,这种情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才十五岁啊,作孽啊。”老太太念叨了一句。 “十五岁?大娘,你说孕妇才十五岁?”王子枫问道,心情有一丝沉重。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随后没等王子枫继续问,就把老于头家儿媳妇的事情讲了一遍。 张兰花,十五岁,从小学习很好,可惜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为了上学,她总是往镇中学跑,为此其父亲打断了她的腿,去年为了给哥哥凑娶媳妇的钱,把她嫁给了土坝村的老于家。 “这是犯罪!”王子枫低声说道。 他很气愤,也十分心疼。 “犯罪?”老太太瞥了王子枫一眼,道:“我们农村都这样,结婚还犯法啊?” 王子枫没有解释,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他几句话能解释通。 教育,必须狠抓教育,他想到了张桂梅张先生,此时此刻才明白对方的伟大。 “四平县能不能出一个张先生?”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随后摇了摇头,根本不可能。 “自己能不能建一所包吃住的学校?从小学到高中。”可是想到镇财政一分钱没有,王子枫又是一阵郁闷。 “书记,这种情况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短时间可以改变。”李文文看到王子枫心情低落,开口说道:“我们那边也是重男轻女,也有换亲的习俗,总之女孩子若是不能上学考出去,留在山里只是生孩子带孩子的工具。” “你尽快把全镇辍学的学生统计出来。”王子枫对李文文说道。 “是,书记。”李文文很兴奋。 虽然跟着王子枫一块走访收获很大,但她更愿意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这样会更加快速的成长。 她心里有一种危机感,这种危机感来自于丹菲。 因为王子枫总是给丹菲安排单独的事情,并且对方还能很好的完成。 李文文能感觉出王子枫对丹菲能力的信任和肯定。 …… 齐州市区,朝阳超市。 巴头镇冬枣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并且还在搞促销,外边冬枣卖十块一斤,这里只卖八块一斤,并且还比外边的甜。 朝阳超市的人流量很大,来的人基本上尝一下,都会买个一斤或者二斤。 所以仅仅三天时间,第一批的冬枣几乎快要售光,连下面几个县销售的也很好。 丹菲正跟着黄大山走访被刘伟强奸致死的女孩周二丫的父亲。 周老汉跛着一条腿,抽着旱烟,并不说话。 当时听到女儿死了的时候,他一直在上访,随后被人打瘸了腿,同一天,他小儿子割猪草走丢了,第二天,刘伟的人给送了回来。 周老汉从那天开始,没敢再去上访,越发变得沉默,整天除了干活就是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发呆。 他的二丫是十里八乡最水灵的姑娘,从小乖巧懂事,因为家里穷上完初中就去县里打工了。 当时周老汉问二丫考没考上县一中?二丫摇头,但当二丫死后,他在二丫放在箱底的一本书里,找到了当年四平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周老汉,当年你说有二丫被刘伟侵犯的证据,你把证据给我,这次刘伟肯定跑不掉。:”黄大山说道。 周老汉抽着旱烟不说话,仿佛一块老木头,搞得黄大山一点脾气都没有。 说的嗓子冒烟了,对方最多叹息一声,说一句都是命,然后继续沉默。 黄大山扭头看着丹菲,露出一副自己没办法的表情。 丹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她在有意的模仿王子枫,因为王子枫遇到事情的时候,脸上很少出现情绪的波动。 “周叔你好,我叫丹菲,跟着王子枫副县长来到巴头镇工作。”丹菲说道。 周老汉仍然没有反应。 “王副县长还兼任巴头镇的镇委书记,从而占了刘伟的位置。”丹菲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周老汉抬头看着丹菲,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昨晚刘伟闯进王副县长的办公室闹事,差一点殴打王副县长,所以王副县长想要整刘伟,听说他把你女儿害死了,所以我们来走访取证,只要有证据,就会立刻抓人。”丹菲说道。 “真的?”周老汉终于开口了。 丹菲点了点头。 黄大山则十分郁闷,刚才他说了很多要维护正义的话,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云云,周老汉屁都不放一个,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但丹菲几句话之后,周老汉竟然开口了。 “刘伟的姐夫是牛鸿。”周老汉道:“听说要当县长了。” “王副县长是市里袁市长派下来的干部。”丹菲说道:“市长能管着县长,再说牛鸿现在也是一个副县长。” 周老汉点着头,表明自己听懂了,随后抽着烟,又不吭声了,不过露出思考的表情。 上一次,刘伟把他家小儿子送回来的时候,周老汉真的吓坏了。 二丫死了,如果小儿子再没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活? 再说根本告不赢,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丹菲虽然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但她一眼就看出了周老汉的顾虑,你跟他讲大道理,各种正义的话,没用,对方早就绝望。 只有告诉对方刘伟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有人要整刘伟,对方才会重新燃起希望。 人的心理这一块,丹菲拿捏的十分通透。 比如说人们宁愿相信小道消息,也不会相信官方的通告一样。 “做为一个父亲,如果你连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算我们找错人了。”丹菲看着再一次沉默的周老汉,用了一招激将法。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身后传来周老汉嘶哑的声音。 丹菲转身,看到周老汉眼睛血红,情绪激动,身体在颤颤发抖。 “我的二丫……”周老汉吼道,随之脸上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黄大山看着周老汉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好受,他以前虽然也不是东西,但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帮着刘伟抓过人,也是第二天就放掉了,也没有为难对方。 丹菲则并没有任何表情,走到周老汉面前,道:“如果想给女儿报仇,就把证据给我。” “我……”周老汉嘴唇颤抖道。 “不给也可以,我们早晚也能找到别的事情将刘伟绳之以法,但到了那个时候,我敢肯定,你会后悔一辈子,并且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丹菲盯着周老汉的眼睛说道。 下一秒,周老汉转身返回屋子,一分钟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山寨手机和一个日记本。 “这是二丫的东西,手机里有几段录像,日记本有她写得日记。”周老汉说道,随后将东西递给了丹菲。 黄大山急忙想接过来,但是被周老汉拒绝了。 周老汉盯着丹菲说道:“姑娘,我相信你,请您为我的二丫主持公道,我给您磕头了。” 周老汉突然跪在地上,砰砰磕起了头。 丹菲终于破防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不适,立刻将跪在地上的周老汉扶了起来,同时把山寨手机和日记本接了过来。 “放心,王子枫副县长会为二丫主持公道的。”丹菲说道:“这次就是他派我来调查刘伟的事情。” “谢谢王副县长,我也给王副县长磕头。”周老汉又要跪,这次黄大山眼疾手快将其拽住了。 稍顷,丹菲和黄大山坐着面包车走了。 在面包车里,丹菲看着二丫手机里几段有点模糊的录像,心里出一股怒火。 日记本里,每次被刘伟侵犯之后,二丫都会写日记,她不敢告诉父亲,不敢告诉别人,因为对方是副镇长,还有一个当副县长的姐夫。 最终肚子大了,躺在打工的宿舍大出血,一尸两命。 “该死的混蛋!”丹菲说道,随后将视频保存到了自己手机上,才将二冲的山寨手机递给黄大山。 “剩下的你来取证,尽快抓捕刘伟,在抓他之前,不能透出一丝消息。”丹菲对黄大山说道。 “我明白,丹科长。”黄大山回答道。 他本来以为丹菲是一个花瓶,肯定跟王子枫有一腿,所以王子枫带着来巴头镇,用来排解晚上的寂寞。 因为李文文一看就是一个普通女孩,乖巧的样子,打扮普通,而丹菲则十分漂亮和性感。 像丹菲这样城里的女孩,根本不可能来巴头镇,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给王子枫暖床。 但从周老汉家里出来之后,黄大山就知道自己错了,丹菲绝对不简单,更不是花瓶,至于会不会给王子枫暖床?则不好说。 回去之后,当天晚上,丹菲对王子枫进行了汇报。 看完二丫的日记本,王子枫心情更加郁闷了,白天在土坝村遇到一个十五岁女孩的死亡。 现在二丫又是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并且还考上了县一中,只是家里太穷没有告诉父亲,选择了去县里打工,从而被刘伟这个禽兽盯上了。 “把证据做扎实,不用急着抓捕。”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丹菲没有出声。 黄大山看了丹菲一眼,因为白天丹菲说让他尽快抓捕。 “书记,你的意思是……”黄大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子枫看了黄大山一眼,黄大山被王子枫眼睛里的冰冷吓了一跳,身体轻微颤抖。 “刘伟不可能只做过这么一件坏事吧?”王子枫盯着黄大山问道。 “书记,这是我知道的最严重的一件事情,以前我跟刘伟并不熟。”黄大山立刻说道。 “把你知道的有关刘伟违法犯罪的事情都查一遍。”王子枫冷冷的说道:“这种人必须受到严惩。” “是,书记。”黄大山低头道。 他心里清楚,王子枫说的严惩就是让刘伟死刑。 “丹菲,你继续盯着这件事情。”王子枫扭头对丹菲道。 “是,书记。”丹菲点头。 稍顷,黄大山离开王子枫的办公室,丹菲并没有走。 刚想跟王子枫说赵俊白天打电话催促第二批冬枣的事情,吱呀一声,李文文端着面条走了进来。 “书记,您晚上没吃饭,我给您下了一碗面条。”李文文将西红柿鸡蛋面放在王子枫的办公桌上,然后很自然的开始给王子枫收拾东西。 她整天跟着王子枫跑,其实干的就是秘书的活。 丹菲眉头微皱,王子枫看不出李文文的小心机,她用鼻子都能闻出来:“这个心机婊!”心中暗暗骂道。 “狐狸精!”李文文此时也在心里暗骂丹菲:“天都黑了,还在书记办公室里不走,真不要脸。” 王子枫懒得管两人的斗法,确实饿了,于是开始吃面条,一边吃一边问:“丹菲,刚才你要说什么?” “书记,赵俊白天打电话过来,说咱们的冬枣卖得很好,催促第二批冬枣快点运出去。”丹菲一脸笑容的说道。 此时如果黄大山在这里,肯定会十分惊讶,因为他跟丹菲在一块走访了一天,就没看到丹菲笑过。 “很好,小文,把杨镇长和彭伟叫过来,两天之内,必须把第二批冬枣运出去。”王子枫对李文文吩咐道。 “好的书记。”李文文转身就走。 待她离开之后,王子枫继续低头吃面条,突然感觉一个影子靠了过来,抬头看去,发现丹菲将脑袋伸了过来,正对着他,两人相距最多二指宽。 “书记,我也饿了,能不能也让我吃一口。”丹菲一脸楚楚可怜的说道。 王子枫脑袋朝后扬了扬,跟对方的脸拉开距离,不然万一发生接触,有点说不清。 “我吃过了,你去食堂看看小文有没有多下。”王子枫道。 “书记吃过的,我不介意,给我吃一口嘛,饿死了。”丹菲的眼睛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好像在放电。 搞得王子枫身体有一丝酥麻的反应。 “妖精!”心中暗骂一句。 第93章 小道消息 第二批冬枣,王子枫亲自押送,正好他也要去一趟市里,已经半个月没见袁雯洁了。 丹菲死缠烂打的跟着来了,说要回家一趟,对于刘伟的秘密调查,剩下的事情黄大山能搞定。 跟王子枫时间久了,丹菲也不怕了,于是被缠得没办法,王子枫最终点头同意了。 盘山路上,王子枫开着普桑,丹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黄大山一早就出了山,再一次把路给封了。王子枫没说什么,这次的冬枣还有三车是县委调过来的。 赵权说过,有什么困难他解决,为了顺利把冬枣运出去,封几个小时的山路在所难免。 王子枫认真开车,一边就是悬崖,路又窄又不平。 副驾驶的丹菲则一副观光的样子:“书记,山崖下边雾蒙蒙的,好像仙境,如果我们不小心掉下去,你说会不会穿越?” 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仿佛看一个白痴。 “丹菲,你小脑袋想什么呢?最近是不是工作很轻松,还有闲心看小说?” “嘿嘿!”丹菲嘿嘿一笑,道:“书记,如果我们真穿越到了古代,你想娶几个老婆?” “发什么疯呢。”王子枫瞪了她一眼,继续认真开车。 “书记,你有没有女朋友?”丹菲问。 王子枫保持沉默,懒得回答。 “看来是没有。”丹菲自问自答。 “书记,你平时没有需求吗?”丹菲继续问道,目光还在王子枫的裤裆处扫来扫去。 对于丹菲侵略性的目光,王子枫十分不舒服,扭头瞪了她一眼,道:“老实坐着。” “书记,我没动啊。”丹菲道。 “乱看什么?” “书记,你不会这么敏感了吧?看看都会有反应?”丹菲露出惊讶的表情:“书记,你不会还是处吧?” 丹菲仿佛发现什么天大秘密似的。 “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走着回市区。”王子枫说道。 他鼻尖冒汗了,本来在盘山路上开车就紧张,此时被丹菲调戏搞得心态有点崩。 丹菲双手捂着嘴巴,眼睛却带着笑意。 还好几分钟之后,车子终于驶过了盘山路,王子枫松了一口气。 赵俊立刻迎了过来,看到是王子枫,他立刻紧张起来:“王、王书记,您、您亲自来了。” “嗯!”王子枫嗯了一声,问道:“冬枣的销售如何?” “非常火爆,咱们巴头镇的冬枣虽然小点,但很甜,又比其他枣便宜,所以很好卖。”赵俊立刻开口说道。 “很好,替我谢谢你爸。”王子枫道。 “王书记,您不用客气,我爸是一个十分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能帮到您,他十分的荣幸,以后您有事,尽管开口。”赵俊道。 王子枫看了赵俊一眼,发现对方好像不是客气,眼睛骗不了人,赵俊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一丝光。 这丝光他有点搞不明白,像是崇拜,又像是惧怕。 王子枫没有多想,让丹菲跟对方交接,自己准备先开车离开。 “书记,等等我,我要坐您的车。”丹菲可怜巴巴的说道。 王子枫朝着赵俊的跑车看了一眼,对丹菲道:“坐赵公子的车一样。” “不要。”丹菲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带着一丝委屈。 王子枫想了想,丹菲做事能力很强,有手段,心也黑,以后肯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于是最终点了点头。 “行吧,我等你。” “谢谢书记。”丹菲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下一秒,转身跟赵俊交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冰冷很多:“快点过秤。” 她对赵俊冷冷的说道。 赵俊看着丹菲瞬间的变脸,一脸懵逼,小声嘀咕道:“丹科长,你学过川剧变脸吗?” 丹菲冷冷一笑,没有回答,对自己没用的人,她懒得花费精力应付。 这就是她,一个目的明确,能力出众,心狠手辣,但极度自私的女人。 王子枫从大学开始读教员的选集,最近又开始读资治通鉴,越来越觉得,一个好的领导,身边不但要有正面人物,也要有反面人物。 比如丹菲,她就是要进步,同时也有能力,只不过忠诚可能要打一个折扣。 用?还是不用? 王子枫选择了用,因为你只有海纳百川,才能够最终成为一个强大的存在。 如果身边只有像彭伟和李文文这样的人,那么有的时候一些事情根本无法处理。 再比如说杨柳,她的能力很平庸,但听话,没什么想法,只要按部就班的生活,保持住自己现在的位置。 王子枫说什么,她就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这种人也需要。 天生有才必有用,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就看王子枫怎么用。 冬枣很快装完了,丹菲坐进了王子枫的车。 “书记,走吧。” 王子枫发动车子,对跟他说再见的赵俊微微一点头,随后一脚油门朝着市区驶去。 “书记,我有一个想法。”丹菲道。 “说。”王子枫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其实我们巴头镇可以成立一个农产品公司,然后入股朝阳超市。”丹菲说道。 “入股朝阳超市?”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 “对啊,赵朝阳用不光彩的手段占了人家的超市,现在他的靠山刘为民倒了,陈强书记过完年马上也退了,我们以农产品入股,他不敢不同意,书记只要您同意,我可以办。”丹菲说道。 王子枫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一声,丹菲是真的狠,人家儿子赵俊刚才还对你一脸的巴结,转头你就要入股人家的超市。 “书记,朝阳超市的利润很可观,有了钱,你可以为巴头镇做很多事,也不用天天犯愁了,你看这才半个月,脸上都有皱纹了。”丹菲说着把脸贴近王子枫的脸,搞得王子枫心跳有点加快。 于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别影响我的视线,还有我们不是资本家,更不是军阀,干不出夺人产业的事情,记住我们是共产党员,不能违规违纪。” “赵家的产业本来就来路不明,我们最多算是打土豪分田地。”丹菲撇了撇嘴说道。 “那也不行。”王子枫果断拒绝,他是有底线的。 “对了,书记,赵俊想来咱们巴头镇工作,还说要考公务员,看他的样子挺崇拜您,要不您把他收了,然后跟赵朝阳提点条件,为了巴头镇的经济建设,您委屈一下,收个废物就收个废物。”丹菲道。 王子枫扭头看着丹菲,道:“我现在不知道当时带你去巴头镇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书记,怎么了?人家说错话了吗?”丹菲开始撒娇道:“人家只是想替您分忧,赵家多是不义之财,记他贡献出来发展咱们巴头镇不是意义更重大。” 王子枫突然减速,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转身盯着丹菲的眼睛,一脸严肃的表情。 “书记,怎么了?”丹菲有点惴惴不安道。 “丹菲,你有能力,脑子也聪明,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把事做绝,更不能突破党纪国法,未来你可能主政一方,或者当上一局之长,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如此不择手段的话,我可不想去监狱里探望你。”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书记,未来我能主政一方?”丹菲突然一脸喜悦的问道。 “丹菲同志。”王子枫不跟她嬉皮笑脸,脸色变得冰冷起来。 她竟然想吞了朝阳超市,现在胆子就这么大,真有一天自己掌权了,还不知道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所以现在必须给纠正过来。 “书记,我记住了,一定不违法违规。”丹菲道。 “记住你说的话,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不会去监狱捞你。”王子枫道,随后启动车子,继续朝着市政府而去。 一分钟后,丹菲一脸贱兮兮的问道:“书记,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王子枫懒得理她。 “书记,你平时不会用手吧?” 王子枫被疯狂的调戏。 几分钟之后,语言的调戏之外,丹菲突然把手放在王子枫的大腿上。 “拿开。”王子枫瞪了她一眼说道。 “书记,我可以帮你。”丹菲伸了一个小舌头,一脸妩媚的说道。 吱呀! 车停了,王子枫打开车门,对丹菲说道:“下去。” “书记……” “下去!”王子枫一脸严肃。 丹菲嘟着嘴,一脸委屈的下了车,随后看着王子枫开车扬长而去。 等车子消失后,她突然笑了,因为刚才她发现了王子枫的窘迫样子。 “难道真是处男吗?” 正想着呢,赵俊的跑车停在了其身边。 “丹科长,去哪里?我送你。” 丹菲没有客气,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 王子枫开车来到市政府,袁雯洁正在办公室等他。两人每天晚上都会聊一会,来之前已经约好了。 王子枫走到市长办公室前,跟李贤正打了一声招呼。 “王副县长,市长正在等你。”李贤正说道。 “好的,谢谢!”王子枫道。 他和李贤正之间维持着普通工作关系,对方虽然看起来很谦逊温和,但王子枫能感觉出李贤正骨子里的傲气。 李贤正根正苗红,其祖父以前就是省里的高官。 王子枫推门走进市长办公室。 “市长!” “子枫来了,坐吧。”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先给袁雯洁茶杯里续上水,然后才坐下。 “在基层工作怎么样?”袁雯洁开口问道。 “很苦,很累,但也很锻炼人。”王子枫实话实说。 “能坚持住吗?”袁雯洁调侃道:“要不要我把你调回来啊?” “市长,苦和累我都没问题,但巴头镇太穷了,有一个村民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把15岁的女儿嫁人,最终因为太小,怀孕分娩的时候,没去医院,大出血一尸两命,我调查了一下,这种情况在巴头镇很常见……” 王子枫开始各种哭穷,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苦累自己都能坚持,市长给点支持吧。 “停,打住。”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巴头镇真的很穷,那里的人太苦了。”王子枫嘀咕了一声。 袁雯洁没有出声,而是将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二道岗隧道省里已经同意了,已经上报部里,没有意外的话,明年开春就可以动工了。” “谢谢市长,谢谢市长。”王子枫看着文件,一个劲的傻笑。 “傻样!”袁雯洁小声说了一句。 王子枫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吓得袁雯洁急忙缩了回去:“要死啊!”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然后只张口不出声:“晚上摸个够。” 袁雯洁看懂了,气得在他手背上狠狠拧了一下。 咚咚! 此时响起敲门声,两人立刻表情恢复了严肃。 “市长,李区长来了。”李贤正推门走了进来。 “让他等一下。” “好的!”李贤正关上门走了出去。 王子枫大声说道:“市长,我们镇有太多辍学的女孩子了,俗话说,一个女孩子影响三代人,想要摆脱巴头镇的贫困帽子,必须大力发展教育,特别是女孩子上学问题 ……” “这些问题找你们县政府解决,你这属于越级上报,小心县里给你穿小鞋。”袁雯洁说道。 “四平县财政上一分钱没有,市长,要不你支援一点?”王子枫可怜巴巴的说道。 “没钱。”袁雯洁很干脆的说道:“我还想挪用你修隧道的钱呢。” “不行,绝对不行,市长,你不能这样。”王子枫一听,钱没要到,隧道的钱也有点危险,立刻炸毛了。 “行了,不动你的。”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不是我的钱,我的钱您怎么用都行,那是巴头镇甚至四平县百姓脱贫的希望钱,绝对不能动。”王子枫说道。 “还有其他事吗?没事的话,我还要忙。”袁雯洁道。 “市长,云南张桂梅先生的事你知道吧?”王子枫问道。 “嗯,看过报道。”袁雯洁点了点头。 “市长,我也想在巴头镇建个女子学校,你看能不能给个政策,钱,我自己想办法。”王子枫道。 二丫和兰花的事情,王子枫十分揪心,思来想去,这个学校必须办,钱少就招收一个班,能帮一个女孩算一个。 不能一点事情都不做,然后说一句,短时间解决不了,自己也无能为力来安慰自己的内心,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推卸责任。 袁雯洁思考了片刻,道:“政策可以给,市教委也可以拿出一半的资金,但剩余一半的资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是长期的支持,你能筹到钱?” “总有办法,活人不能让屎憋死。”王子枫一脸认真的说道:“市长,我既然是巴头镇的书记,为官一任,也要为巴头镇的人民做点什么,14,5岁的女孩就嫁人了,我看着心堵啊,短时间改变不了他们的观念,那我能救一个算一个,这个学校必须建。” 袁雯洁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随后点了点头,道:“好,市委市政府会全面支持。” “谢谢市长,谢谢市长,咦?市委?市长你上升了?”王子枫一愣,开口问道。 “明年。”袁雯洁道,在王子枫面前,她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毕竟市长升书记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在旁人面前她还要忍着,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恭喜市长,不,恭喜袁书记。”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们四平县的县长人选也定下了 。” “谁?”王子枫问道。 袁雯洁的表情有一丝神秘,道:“上面空降。” “空降县长?”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官场的规则,空降县长基本都是大有来头:“什么人?” “我只告诉你,别出去乱说。”袁雯洁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这也是李副省长告诉我的,应该是叶书记的女儿。”袁雯洁道。 “嘶……”王子枫吸了一口凉气。 第94章 难缠 王子枫真有点吃惊,省老大的女儿竟然空降四平县这么一个贫困县。 “确定吗?”王子枫小声询问道:“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条件很艰苦的。” “八九不离十,你以为官员后代们走仕途是享受,当年我和李副省长去的也是贫困县。“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你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以后根本不可能走上主政之路。” 王子枫点了点头,问:“市长,对方叫什么?不是来镀金的?” “欧阳如静,当然不是镀金,叶书记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就严格培养。”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走的是最正统的为官之路。” “欧阳?”王子枫一脸疑惑。 “跟母姓。”袁雯洁解释道。 “她这一来,我县长的梦没戏了。”王子枫一脸的郁闷道。 “行了,等人来了,多到她面前转转,勤汇报工作,混个眼熟,为以后铺路。”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王子枫瞬间精神紧张,女人就不是大度的生物,即便袁雯洁也不例外,她这么说是几个意思?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立刻开口说道:“市长,我抱您的大腿就行了,其他人跟我无关,也没有兴趣,这辈子就赖上您了,甩不掉的那种。”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呼…… 王子枫暗呼一口气,还好自己够机灵,算是过关了。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去看了看刘樱。 “王哥,你的皮肤变粗糙了。”刘樱看着王子枫的脸惊讶的说道。 果然不想进步的人,跟别人的脑回路都不一样。 刘樱就是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想找个好老公嫁了,并没有什么野心。 “王哥,四平县是不是很苦很累?” 王子枫还没有回答,她自己就自问自答道:“肯定很苦很累,全国贫困县啊,王哥,要不你去求求市长,让她把你调回来吧。” “我在四平县很好,你怎么样?”王子枫反问道。 “不错,吃的好,睡得好,工作轻松,现在已经不需要私下调查了,嘿嘿,再干两年,如果不犯错误,我应该也能提副科了。”刘樱傻笑道:“我这辈子没什么野心,退休的时候能混个正科级待遇就行了。” 人各有志,王子枫也没说什么,随后问了一下肖建的事情。 他在巴头镇就听说肖建被抓了进去,知道肯定是袁雯洁的手笔,但打电话询问的时候,袁雯洁没说,让他好好工作,肖建的事情别操心。 “王哥,肖建这次是彻底完蛋了。”刘樱压低了声音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贪了很多。” 王子枫眉头微皱,没有再问,因为刘樱的小道消息这次可能不太准。 以他对袁雯洁的了解,肖建既然敢怀疑他们两人的清白,并且向省里写匿名信,那么结局不可能仅仅只是贪污。 跟刘樱聊了一会,王子枫便离开了市政府。 先去大学城订了房间,然后开始在几个区的朝阳超市走访。 巴头镇冬枣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并且写着红色的招牌,买的人很多。 “不错,赵朝阳还算用心。”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虽然他教育丹菲不要把事情做绝,但如果赵朝阳对冬枣的事情不上心,把柜台放在边缘的角落里,那王子枫真不介意出来维护正义。 有人可是一直在让访状告赵朝阳。 只是这种经济烂账,如果真翻起来,很可能牵扯到陈强。袁雯洁过完年就要升书记,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大动干戈,肯定需要一个稳定的过度,同时也需要陈强的配合。 再加上赵朝阳也算是聪明,捐钱痛快,超市的柜台也很好,所以他才不想插手这种经济烂账。 连续逛了两家朝阳超市,冬枣卖得都很好,他的心放了下来,第一炮打响了。 接下来就是要成立蔬菜水果合作社和草编手工艺合作社,这个冬天先把架子搭起来。 明年开春,镇中心小学的翻建,二道岗隧道的动工,必须同时进行。 我还要建一所女子高中,包吃住一切免费,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另一半的钱从哪里找。 “一步一步来吧。”王子枫心里警告自己,必须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不能铺得太大,最后一件事情没干成。 冬天,天黑的早。王子枫开车返回了大学城。 回到旅馆,洗了澡,躺在床上翻看着抖音,上面直播带货让他眼前一亮。 “冬枣和草编手工艺能不能直播销售?”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准备回去开个会研究一下,集思广益。 正想着呢,外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三长两短,这是他和袁雯洁的暗号,于是王子枫也没有问是谁?直接打开了房门。 外边站着的果然是袁雯洁。 “雯洁,想死你了。”王子枫伸手将袁雯洁拉了进来,关门,然后将其吻在墙壁上。 袁雯洁热烈回应着,这么长时间了,她身体和心理都十分想要。 特别是书记的事情定了下来,齐州的官场现在基本也理顺了,心情不错的袁雯洁,感觉晚上变得寂寞起来。 两人从门口吻到床上,随后变得坦诚相见。袁雯洁直接将王子枫推倒,骑在他身上。 床吱呀响了起来,还有袁雯洁的娇喘声。 半个小时后,袁雯洁气喘吁吁的趴在王子枫的胸前,大口的喘息着,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刚才她舒服极了,身体现在感觉轻飘飘的。 王子枫抚摸着她的后背,手还慢慢往下移…… “不准碰那里。”袁雯洁有气无力的说道。 王子枫在袁雯洁耳边吹着热气,小声说道:“我们试试后面吧?” “不行!会痛!” “我想要你的第一次。”王子枫道。 “不行,至少今天不行。” “那就下次,你可是市长,马上就是书记了,不能说话不算数。”王子枫道。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刚才她在上面,现在很累。 几分钟之后,王子枫一个翻身将袁雯洁压在身下。 啊! 袁雯洁轻呼一声。 “现在该我了。”王子枫道。 “讨厌!” “叫老公!” “不叫!” “一会让你乖乖叫。”王子枫开始工作,只不过工作到一半,突然不动了。 此时的袁雯洁难受死了。 “叫不叫老公?” “老公……”袁雯洁的一脸的殷红,牙齿咬着下嘴唇,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还在睡觉,袁雯洁起床离开了。等王子枫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感觉腰有点酸,昨晚两点多才睡觉,做了四次。早晨袁雯洁精神奕奕,但他却腰酸腿软。 果然没有种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 王子枫退了房,在大学城吃了饭,这才给丹菲回了电话,昨晚和今天上午,丹菲一共打了六个电话给他。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来丹菲的声音:“喂,书记,怎么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有事吗?”王子枫问道。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丹菲问。 “现在就回,你在哪里?我去接你。”王子枫问。 “我正在南城的朝阳超市,看看咱们的冬枣卖得如何?赵朝阳有没有用心?”丹菲回答道。 “怎么样?” “卖得很好,赵朝阳给咱们的柜台位置也非常好。”丹菲道。 “嗯,那就好,半个小时后,我去超市门口接你。”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 …… 黄大山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时不时叹息一声。 “老大,怎么了?” “没事。”黄大山说道。 调查刘伟的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讲。 本来他以为,把刘伟搞进监狱就算完事,但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在心里把王子枫的话反来复去的想,再加上丹菲的暗示,他终于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那就是要刘伟死。 黄大山想的没错,当王子枫知道二丫之死后,心里已经为刘伟判了死刑。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王子枫同时也知道,仅仅只靠二丫山寨手机里的几段模糊视频和日记本,很难判处刘伟的死刑,对方也不是没有根基之人。 所以他让黄大山继续调查。 数罪并罚,一定要死刑立刻执行,不能是死缓,更不是无期,因为死缓和无期,刘伟都有可能十几年之后出来。 “老大,你昨天不是问我,我们村那事吗?我回去了解了一下,事情是彪子干的,村里有人跟他一块喝酒,有一次喝醉了,他说漏了嘴。”张庆生说道。 “张彪?”黄大山问。 “对!”张庆生点了点头。 “他跟你们村的张满粮有仇?” “没有,他看上了张满粮家的百亩鱼塘。”张庆生道。 “他?就凭张彪?”黄大山露出轻蔑的表情问道。 张庆生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老大,听说张彪的背后是以前刘伟刘副镇长,还说县里的牛副县长也有股份,每个星期天,市里都有人来钓鱼,平时县里的有钱人也会去玩,听说鱼塘中间的那条大船还开着赌场。” 黄大山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那条大船上有赌场,因为刘伟带着他去过一次。 “老大,我也只是听说。”张庆生再次强调了一遍。 黄大山挥了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刚才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没听到。” “老大,没事我先出去了。”张庆生离开了黄大山办公室。 黄大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想要彻底整死刘伟,必须碰张家庄鱼塘,同时还有鱼塘里的那条赌船。 张家庄的百亩鱼塘以前是张满粮家的,有一次张彪和张满粮两人喝酒,不知道怎么了,第二天张满粮便溺死在自家的鱼塘里。 法医解剖,属于溺水而亡的特征,再加上农村没有监控,最终不了了之。 张满粮家的人去张彪家闹过,张彪赔了钱,至于赔了多少,两家人也没讲,只不过几天之后,张满粮家的鱼塘就成了张彪的。 张彪,张家庄的一个街流子,家里根本没钱,至于他买鱼塘的钱,众说纷纭。 黄大山却知道,那就是刘伟的人,鱼塘和赌船真正的主人就是刘伟。 以前他跟刘伟的关系很好,所以他很清楚。 本来以为只用二丫的事情,就能让刘伟完蛋进监狱,这件事情对方还联想不到是他的出卖。如果动鱼塘和赌船的话,他就彻底跟刘伟结死仇了,甚至跟刘家结仇了。 “麻烦啊!”黄大山嘀咕一声,伸手揉了揉脑袋上的头发。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从赌船开始吧!”黄大山心里暗道。 他很清楚,如果不能把刘伟送进监狱,判处死刑,王子枫根本不会放过他。 “赌场,自己这个执法大队根本不够看,必须请求县公安局支持,但一旦通知县局,消息很可能暴露。”黄大山思考着办法。 “还是等王书记回来商议一下再说吧。” …… 此时王子枫开车带着丹菲正返回四平县。坐在副驾驶位的丹菲,时不时朝着王子枫的侧脸看。 “我脸上有灰吗?”王子枫被她盯得不舒服,开口问道。 “书记,我怎么感觉你脖子上有口红印呢?”丹菲问:“并且好像似乎平和了很多。” “口红印?有吗?别瞎说。”王子枫心里一跳,早晨起来他洗过澡了啊,不可能有口红印。 “虽然洗过,但好像没洗干净,有浅浅的口印。”丹菲道:“书记,你不是说自己没女朋友吗?” “是没有。”王子枫道。 “那你昨晚干嘛去了?为什么脖子上有女人的口红印。”丹菲道,随后鼻子凑到王子枫身边,猛吸了一下,歪着脑袋说:“倒是没有女人的香味,难道对方不爱用香水?” “你属狗的?”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心里想着下次回来跟袁雯洁约会,绝对不让她搭顺风车了,狗鼻子太灵,眼睛也太毒了。 “书记,你不会去会所找小姐了吧?”丹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感觉你浑身软绵绵,好像平和很好,原来阴阳调和了。” 王子枫扭头狠狠瞪了丹菲一眼,道:”整天小脑袋瞎想什么,是不是不想坐车了,下车,自己走回去。” “书记,我错了。”丹菲可怜兮兮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再理她,专心开车。 几秒钟后,丹菲弱弱的声音响起:“书记,如果你实在太难受,也不能去找小姐,影响你的健康,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闭嘴!”王子枫感到头痛:“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下车走回巴头镇。” 丹菲双手捂着嘴,翁声翁气道:“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书记,你不会灭口吧?”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吱呀! 车停了,王子枫扭头盯着丹菲:”下车!” “书记,我错了,我就是瞎说,开个玩笑,我闭嘴,不再说一个字。” 第95章 注意保密 巴头镇冬枣第一笔钱回来了,发钱的这天,巴头镇水果蔬菜合作社同时挂牌。 就是在镇政府找了一个小平房,然后挂了一个合作社的牌子,虽然很简陋,但此时合作社的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们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柱子,领了多少钱?” “1200块,我今年才打了200斤冬枣,本来自己吃,没想到这么多钱。”柱子一脸懊悔的说道。 “200斤,1200块,真是6块钱一斤啊,以往来咱们这收冬枣的最多给一块五毛钱一斤,真特么奸商。” “六块钱一斤,老陈头,你家听说打了一千多斤,这次发了啊。” “嘿嘿!”排队的老陈头嘿嘿一笑,道:“老张家才发了,他们家的冬枣收了三千多斤,小两万块咧。” “两万块,乖乖咧,不行,明年我家山上也要多种点冬枣。” …… 众人七嘴八舌,领到钱的喜气洋洋,特别是领钱最多的老张头,厚厚的一沓钱,将近两万块,他小心的放进塑料袋里,然后装进了自己的棉袄里。 “老张头,发了啊。” “嘿嘿,感谢政府。” “你要感谢王书记啊!” “对对,感谢王书记!” 当王子枫出现的时候,不知道谁带了个头,立刻所有人都喊道:“感谢王书记!” “乡亲们,这是我的职责,我要感谢你们!”王子枫说道。 “王书记,冬枣还收吗?” “收,第三批马上开始收购。”王子枫说道。 “太好了。” “王书记,听说第二批还收了其他乡镇的冬枣。”有人问道。 “对,咱们巴头镇的冬枣卖了出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乡镇的冬枣烂在树上,当然,主要还是以咱们巴头镇为主。”王子枫解释道。 “好,王书记是个好官啊!” “感谢王书记!” “王书记,明年还收吗?”有人问。 “收,看到这个蔬菜水果合作社了吗?以后合作社会发布种植何种蔬菜?何种水果?然后统一收购去市里售卖,增加大家的收入。”王子枫指着合作社的牌子说道。 “好!” 有人叫了一声好,然后开始鼓掌。 啪啪…… 掌声如雷,经久不断。 以前冬枣最多卖个一、二百,现在变成了一、二千块,可以过一个肥年,人们真心为王子枫鼓掌,认为他是一个好书记,好官。 “王书记,您一定要在我们巴头镇多干几年。” “巴头镇不脱贫,我是不会走的。”王子枫大声说道。 “好!” 啪啪啪…… 听王子枫这样说,掌声更加激烈了。 人们心里想着,明年多打冬枣,狠狠的赚上几千块钱,过一个好年。 王子枫回到办公室,心情十分激动,他仅仅只做了这么一点点小事情,巴头镇的乡亲们就对他表达了如此大的尊重。 其实他不知道,也就是他,其他人的话根本不可能把冬枣放到朝阳超市卖,并且还占据最好的位置。 王子枫,袁雯洁身边的大红人,并且还携带整倒刘为民之威,再加上丹菲的腹黑,才让赵朝阳忌惮和妥协,换成其他人,赵朝阳绝对去市里告一状,别说帮着卖冬枣了。 王子枫准备召集人商议一下直播带货的事情,刚让李文文通知杨柳、彭伟和丹菲过来,黄大山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书记!”黄大山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道:“刘伟的事情办好了?” “书记,遇到一点苦难,要请您拿主意。”黄大山说道。 “说!”王子枫对下级的工作风格很直接。 “刘伟有一个赌场在张家庄,张家庄有百亩鱼塘……”黄大山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可怜兮兮的说道:“书记,我们执法大队人手太少,同时也不是所有人都可靠,所以必须请求县局的支援。”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看来刘伟团伙还是黑社会性质的团伙。” “是!”黄大山应道,额头冒汗了,王子枫的这句话已经定了刘伟的生死。 “我会亲自去县公局要求立案侦查刘伟团伙,同时你带可靠的人参与进专案组。”王子枫说道。 “是,谢谢书记的栽培。”黄大山说道。 现在全国都在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刘伟的案子肯定是四平县的大案,甚至是齐州市的扫黑大案,他能参与进去,肯定受益匪浅。 杨柳等人来了,王子枫挥了挥手对黄大山道:“好好干,把前期侦查工作干好。” “是,绝不辜负书记的栽培。”黄大山道,随后躬着腰退了出去,同时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书记,你叫我们?”杨柳问道。 彭伟、丹菲和李文文也露出询问的表情。 “坐吧,我们开个小会。”王子枫说道。 其他人不了解,也不熟悉,而现在王子枫想要立刻投入工作,只能用熟人。 时不我待,根本没有时间让他熟悉,他也不想浪费这个熟悉的时间。 “我昨天看抖音直播带货,很多农产品,我们巴头镇的冬枣和草编能不能也来个直播带货?”王子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互联网的时代,我们也要跟上潮流,毕竟齐州太小了,若是咱们巴头镇冬枣在网上面向全国销售,是不是也是一条路。”王子枫道。 “是一条路,书记真厉害。”杨柳说道:“我完全同意。” “我也同意!”彭伟跟着说道。 李文文和丹菲也要表态,被王子枫打断了:“叫你们过来,是集思广益,不是说同意还是反对的。” “都说说自己的意见,杨镇长你先说。”王子枫朝杨柳看去。 “好,非常好,书记,你知道我脑子笨,这种事情考虑不来,你下命令,我坚决执行。”杨柳说道。 她知道自己的短处和长处,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从这一点看,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认清楚自己。 王子枫的目光朝着彭伟看去。 “书记,这个想法很好,我们还可以拍一些短视频来宣传咱们巴头镇,甚至是四平县,虽然我们这里很穷,但却有青山绿水,没有被污染过,这也是一种资源。”彭伟说道。 “很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彭伟说完之后,丹菲立刻抢着说道:“很多驴友爱翻越荒山野岭,他们对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没兴趣,最喜欢征服原生态的山,我们可以建一个驴友基地,设计一条路线,这样的话,总能吸引一些人过来,从而可以带动一部分经济。”丹菲说道。 “不错。”王子枫点了点头,最后目光朝着李文文看去。 最近李文文一直在四处走访巴头镇失学的女孩,她越是了解越是心疼,于是开口说道:“书记,我们可不可以通过直播的方式向全国人民募捐,把我们巴头镇失学的女孩情况进行直播。” “不行。”王子枫拒绝了。 你可以直播带货卖东西,但募捐的话,并且还把巴头镇的这么烂的教育情况展现在全国人民面前,这不是给县里和市里抹黑吗? “为什么?”李文文问。 她虽然很聪明,但政治敏感性太低了。 “李文文,九年义务教育是国策,你将我们巴头镇的情况直播出去,是要跟县里、市里还是跟省里的教委过不去呢?”王子枫反问道。 “我……”李文文脸红了:“我这几天的走访,仅巴头镇女孩的失学率就触目皆是,十年的时间,巴头镇19个自然村没出过一个女大学生。” “记住,你首先是一个公务员,把你派到巴头镇是解决问题,不是把所有问题抛给上级或者全国人民,懂吗?”王子枫变得严肃起来:“这种小聪明以后不准有,做一件事情,一定要考虑全面,既把问题解决了,也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依你的办法的话,可能巴头镇的教育捐款会暂时增多,但用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会被调走,然后捐款用完之后,巴头镇依然没有一丝改变,这不是解决之道。” “书记,我错了。”李文文脸更红了。 “回去写一篇检查,辍学女孩的统计继续进行,然后你再跑跑县教育局和县一中,看能不能为咱们巴头镇专门设立一个女生班。”王子枫对李文文说道。 “是,书记。”李文文立刻用笔记本记了下来。 旁边的丹菲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一丝嫉妒的目光,她能感觉出来王子枫对李文文很好,正在培养对方。 不然以刚才李文文这么幼稚的想法,其他领导早就大声呵斥了,根本不会给她分析的如此清晰,手把手的教导如何思考问题 ,如何处理一件事情。 “书记,文文还要统计辍学女孩,要不县教育局和县一中那边我来跑?”丹菲主动请缨道。 “不用,你负责直播的事情,多跟宣传委员陈莹莹沟通。”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好的,书记,保证完成任务。”丹菲大声回答道,同时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文文,露出挑衅的目光。 李文文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不过她悄悄攥紧了右手的拳头,心里想着:“这次一定把工作干好,一定把县一中的女子班建起来,不能被丹菲比下去。” 杨柳负责镇上平时的工作,彭伟已经熟悉了冬枣的收购工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负责。 当天晚上,王子枫跟袁雯洁通电话的时候,向她汇报了刘伟赌场的问题,并且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 袁雯洁思考了几秒钟,道:“刘伟确定是赌场的幕后之人?” “确定!”王子枫肯定的回答道。 “因为赌场和鱼塘的事情还死过人?” “对!”王子枫再次肯定回答道。 “这事县里解决的话,可能会打草惊蛇。”袁雯洁说道。 “市长,您的意思是……” “现在全国正在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刘伟的事情可以列为齐州市扫黑除恶的重点。”袁雯洁说道。 “好的。” “我会通知市公安局的张连胜,到时候你跟他联系。”袁雯洁说道。 “是,谢谢市长。”王子枫道。 “这是工作,扫黑除恶是大事,是公事,不是私事……”袁雯洁开始批评王子枫。 “市长,我错了。”王子枫立刻说道。 “以后不要公私不分,任何时候都要走正道,相信组织,依靠组织。” “好的。” “我还有工作,先挂了。”袁雯洁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拿着手机,他能感觉出来袁雯洁对他的栽培和关心。 相信组织,依靠组织。 王子枫嘴里念叨着这两句话,看似很简单,真得能参悟透其中含义,一辈子当受益无穷。 比如刘伟的事情,完全不用偷偷摸摸,借着扫黑除恶行动,以组织的名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轻松解决。有时候真的不需要站在第一线,因为想要路走的更长,不能得罪太多的人。 历史上的酷吏基本不能走太远。 人性自古至今都一样。 当天晚上,王子枫进行了自我反思。他确实有点骄傲了,因为根本就看不起刘伟,所以也就不怕得罪对方。 对于处理刘伟这件事情没有毛病,但这种方法和态度却不可取,一旦形成自大的毛病,以后很可能吃亏。 小心谨慎,永远不要看不起任何一个人,才是永久之道。 第二天上午,张连胜的电话便打到了王子枫这里。 “喂,王副县长,我是张连胜。” “张局,你好。”王子枫说道。 “袁市长要求对巴头镇刘伟团伙尽快进行打击,还老百姓一片干净的环境,市局准备成立专案组,希望四平县熟悉案情的人参加。”张连胜说道。 “没问题,我们巴头镇执法大队的黄大山同志,对于刘伟的事情十分熟悉,也是他检举揭发的。”王子枫道。 两人聊了一刻钟,张连胜会派专案组悄悄进入巴头镇侦查,王子枫提供落脚地点,事情必须尽可能少的人知道,以防泄密。 放下手机,王子枫把黄大山叫了过来。 “书记,您叫我。” “刘伟的事情市委市政府很重视,已经成立了联合专案组,专案组今天下午就会过来,你安排一个隐秘落脚的地方。”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黄大山应道。 “还有,我已经推荐你加入了专案组,并且你是检举揭发刘伟的第一人。”王子枫说道。 “啊!” “有问题吗?”王子枫盯着黄大山的眼睛问道。 “没,没问题,谢谢书记的栽培。”黄大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这次必须将刘家连根拔起,不然的话,他可能会被报复。 有危险,但同时也是机遇。 “注意保密。”王子枫叮嘱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