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文中的早逝白月光》 第1章 穿书?我想回家 姜南衣迷迷糊糊的感到身体在颠簸,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头上盖着红盖头。 透着红盖头看出去,才发现自己正被黑衣人扛着飞速前进,前进的途中盖头被风吹掉了,露出新娘惊愕的神情 姜南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在一块大石头旁,她的面前有一棵大树,她看着两个黑衣人,一个在往树上挂着白绫,一个在往树下面垒着石头,月光照在地上显得格外恐怖。 姜南衣:“???” 黑白无常?还是在做梦? 但没等她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有一个黑衣人向着她走来。 “人各有命,你若到地底下别找我们,我们也是听命行事”黑衣人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另一根白绫往姜南衣脖子上套。 姜南衣觉得虽然在做梦,也不能死得这么憋屈。 她看了看周围,从地上打了一个滚,躲开黑衣人,捡起一块尖石头,捏在手里。 等黑衣人没注意,一把拽住黑衣人的左胳膊,然后刺向对方的胸口。 想要老娘的命,你们还不够格。 黑衣人没想到姜南衣会武功,所以没有多加防备,一时竟让姜南衣得手了。 他捂着渗出血迹的胸口,眼神凶狠的盯着姜南衣。 该死,让这小娘们伤着了,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另一个黑衣人本来在看戏,看到这样赶紧提着剑过来。 “怎么回事,一个女人你都搞不定?”二号黑衣人嗤笑道。 “滚开,我要亲手杀了她”一号黑衣人呵斥了一声。 “不行,主子说了,必须伪装成自杀的模样”二号黑衣人阻止。 夫人的吩咐不得不照办。 一号黑衣人听完后,压着心里的怒火和二号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左右围住姜南衣。 姜南衣被黑衣人逼着节节后退。 「该死,怎么回事,身体怎么这么虚弱,连平时的三分力都使不出来」。姜南衣在心里咒骂。 『这不是梦』姜南衣察觉到不对后开始想办法怎么逃脱。 姜南衣后退的时候发现后面是河,没路了。 眼看姜南衣就要无路可退,被黑衣人要追上了。 林子里突然传来声音,“南衣,你在哪儿,快回来~” 黑衣人看有人过来了,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号黑衣人问“还追吗?” “走,不能让他们发现”二号黑衣人回道。 两个人瞪了姜南衣一眼就快速离开林子。 他们目前还不能暴露。 姜南衣看着黑衣人离开后,终于忍不住喘着气瘫坐在地。 “你这孩子,大喜的日子跑什么,你这要是出个事情,可让婶子怎么面对你娘”一位妇人紧紧的抱住姜南衣,流着眼泪哽咽说道。 妇人后面还跟着穿着同款红衣的男子,一脸不耐烦的提着灯笼。 男子沉着脸,把一身喜服穿成了丧服的感觉。 姜南衣被妇人搀扶着走出林子。 直到走到一间土屋,坐在破旧的床上,手里拿着被捡回来的红盖头,这才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上一秒,她还在横店吊着威亚,教女演员动作戏,下一秒,就来到了这里。 姜南衣摩挲着手里的红盖头上绣着的“苏”字,恍然间,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个东西。 她正在拍的戏。 男主苏宴清,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一路考,一路中,三元及第。 生前是少年首辅,死后皇子抬棺,史书留名。 这个盖头,是苏宴清早逝未婚妻母亲苏氏的,是苏氏的嫁妆。 后面被人一直借着用,所以盖头边角被磨起了毛。 姜南衣联想刚才那个妇人叫她的名字,排除了原身不是苏氏。 那到底是谁,姜南衣想起来一个炮灰角色。 男主的母亲温氏和苏氏是手帕交,两人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 按理说苏宴清身处高位,未婚妻也能做大官夫人,可是她在成婚当晚就莫名死亡。 未婚妻本来是个痴傻的,苏家人除了温氏哭了几天,其他人也没有多在意。 那个未婚妻的名字叫姜南衣。 姜南衣看到和她同名才觉得接下这部剧。 姜南衣,着名武打演员,师父归一,孤儿,二十岁,未婚,京市有一套房子。 姜南衣,着名小傻子,母亲早逝,父亲另娶,十六岁,已婚,破旧小土屋一间。 她变成了“她”。 不过好在,她刚才躲过了死劫,在刚才的追杀中逃脱了。 苏宴清,大雍朝第一首辅,当初看小说的时候,觉得男主一路高光,从童生到秀才举人,再到贡士进士,最后殿前高中状元,最后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除了没成婚,那简直堪称完美。 看小说的时候心里多舒爽,现在,就有多难受。 苏宴清十二岁中童生那年爷奶去世;十四岁中秀才,但父亲被抓壮丁,失踪;十九岁成婚,成婚当晚,未婚妻莫名死亡,同年,年仅十岁的妹妹苏宴薇溺水;二十一岁,中举,母亲被劫匪杀害;第二年,弟弟苏宴白因不明原因,卒。 姜南衣觉得,苏宴清被传成天煞孤星一点也不虚。 不过从那两个黑衣人可以看出来幕后有人操纵着这件事。 意外也有可能是人为。 破旧的门吱的一声,打断了姜南衣的思绪。 从门外进来穿着青色粗布衣的男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恐怕就是眼前人了。 只是这位俊秀男子板着脸,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姜南衣看着苏宴清一声不吭的从床底下拿出两个凳子拼在一起,抱起床上的被褥,铺在凳子上。 苏宴清厌恶的看了一眼姜南衣,然后道:“明天我要去书院了,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装的,在家最好别惹事。” 姜南衣无奈,只好下意识点点头,谁知,苏宴清看到后更嫌弃了。 苏宴清不喜欢这个妻子,他一个读书人,娶个傻子当娘子,被别人知道要笑死了。 关键这个人看起来还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莫不是以前都是装傻骗人的,苏宴清这样想着,心里更厌恶姜南衣了。 可姜南衣是苏氏临死前托付给温氏的,苏宴清拒绝不了。 夜悄悄的,房间里一点也没新婚的感觉。 苏家穷,没有姜家那么富有,只有一间正屋,两间偏房。苏宴白住一间偏房,苏宴薇和温氏住在一起,苏宴清住的正屋。 农户人家的规矩,正屋要掌家的人住,而苏宴清的父亲已经去世,家里属他最大,这个家就只能他担着了。 姜南衣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借着月光看向屋内。 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书桌,油灯,几个板凳。 姜南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子还很懵,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苏家肯定是要离开的,但这里对女性约束极强,去其他的地方要路引,路引是官府管着,一般的理由是不会给你的。 离开苏家是一定的,只是今天多亏的温氏,才能从那些黑衣人手里逃出来,温氏的恩情也不能不报。 她虽然现在打不过黑衣人,但只要将这个身体调理好,去山里抓些猎物卖钱也不是难事。 而且她的师父喜欢做手工,她也学了几招。 草编动物,布艺花朵,手捏泥人,手工糖葫芦,都不在话下。 日积月累,总能攒出银子,但时候分给温氏一部分,自己找个小村子待着也挺好。 至于黑衣人的事,她目前也无能为力,书里也没写黑衣人的戏份啊,所以后面只能委婉的提醒一下他们了。 姜南衣想明白后,翻了个身过去,终于安心的睡过去了。 就在她翻身的刹那,苏宴清睁开眸子,死死的盯向床上的人。 你到底和那些黑衣人什么关系。 苏宴清今日到新房发现姜南衣不在之后就去找她,结果找到之后看到周围似乎有打斗的痕迹,转头密林深处,竟然有几个黑影子。 这让他想起了五年前的事…… 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洒在苏宴清身上,似乎在让他早些休息。 日上三竿,姜南衣睁开眼睛,就听到门外温氏喊她去吃饭。 姜南衣到的时候,饭还没熟,只好等着。 苏家人少,老二苏宴白,今年十四岁,老三是个姑娘,才十岁。 一家加上姜南衣后才五口人,都是半大的孩子,饭量大。 第2章 是妻子还是表妹? 可因为没钱,做的饭也少,红薯馒头,一碟咸菜,加一碗野菜汤,温氏从屋里拿出两个鸡蛋放在蒸屉上。 一个给姜南衣,另一个自然留给苏宴清。 苏宴薇眼巴巴的盯着鸡蛋,但又不敢开口。 等饭做熟,温氏拿着篮子给苏宴清装饭,两个馒头一个鸡蛋,还有一碟咸菜,野菜汤怕洒了,温氏就没装。 温氏把篮子递给苏小白,刚想嘱咐些话。 姜南衣接过篮子,道:“我去吧,温婶。” 昨晚回来的路上温氏也发现了姜南衣神智恢复了,只是还不适应。 不过这会也反应过来,想着让他们两口子多些机会见面培养感情也挺好。 温氏又从盘子里拿出一个馒头,连着给姜南衣的鸡蛋也放进篮子。 从村子里到县城要大半个时辰,回来吃自然是赶不上的。 温氏嘱咐道:“早点回来,不要在路上贪玩。” 姜南衣是十年前傻的,现在才恢复神智,在温氏眼里,姜南衣还是个孩子。 去县城的路只有一条,温氏也不担心姜南衣会迷路。 姜南衣走到一半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篮子里简陋的饭菜这时也飘出香味。 姜南衣没走过这条路,而且这具身体还比较虚,把馒头吃了,回来的时候怎么办。 提着篮子,姜南衣忍不住想念现代的饭菜。 现在这骨瘦如柴的胳膊,要离开苏家也得养好身体。 去县城送饭还有一个好处,她可以看看做什么可以赚钱。 姜南衣心里估摸着时间,大半个时辰就看见县城的城墙了。 她问了路人,总算找到了书院。 书院外有不少人,除了送饭的,还有一些吃食的摊子。 县城书院先生学问好,不管是有钱的没钱的,都勒紧裤腰带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里面。 来回跑耗时间,学生们都在书院住,四天一回去,可书院里面又只管下午饭,外面的摊子又贵,所以都是在中午按时送饭。 姜南衣昨晚只见了苏宴清一面,再加上书院学子穿着统一,一时之间也认不得那个是苏宴清。 只好站在一边,等苏宴清来找她,她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就把篮子里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 摊子上飘着吃食的香味,姜南衣闻着肉香味吃的飞快,吃完后用袖子摸了一下嘴,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姜南衣以为又是黑衣人,手刚要劈过去,回过头就看见苏宴清,近距离一看,这人是更好看了。 姜南衣在日光下直直的盯着苏宴清,苏宴清别过头,眼里露出一丝嫌弃和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姜南衣知道苏宴清不喜欢她,也不想和他多说话,只把篮子递过去,“你快吃,我等会还要回去。” 苏宴清肚子恰巧响了一声,他露出一丝尴尬,只好故作冷静的接过篮子,在一旁吃饭。 温氏蒸的馒头不大,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吃完,才有七分饱。苏宴清拿起最后一个鸡蛋剥开,刚想送进嘴里,就看见姜南衣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鸡蛋。 姜南衣也是不想的,可谁让温氏给她的鸡蛋刚才在路上时没忍住吃了。 嘴里这会早就没鸡蛋的香味了。 苏宴清没办法,只好撇过脸不看姜南衣。 姜南衣也尴尬的转过头,谁知眼前递来一个剥好的鸡蛋。 苏宴清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快吃。” 姜南衣诧异的接过鸡蛋,正想说些感谢的话。 苏宴清随即说道:“让外人知道还以为我娘虐待你。” 姜南衣咽下去了快要说出口的话,狠狠的咀嚼着鸡蛋。 收拾完后,姜南衣拿了篮子欲往回走,正巧苏宴清的教习先生过来了,平日送饭的都是个小少年,先生好奇的问了句,“这姑娘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苏宴清本就厌恶这场婚事,又好面子,姜南衣的事也从未给别人说过,就连昨天的婚事也是赶着休息日匆匆办完。 他攥着手指,“她是……” 苏宴清撇了一眼姜南衣,快速移开眼,那两个字堵在嗓子里,就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先生疑惑的看着两人,“谁?” 姜南衣清楚,苏宴清不喜自己,原文说未婚妻没能活过成婚当晚,按当时的律法,算不得是妻子,故此后面也没人提起过苏宴清还有一段婚礼。 后面没成婚也不是为了未婚妻,而是别人觉得苏宴清命格不好,害怕把女儿嫁过去影响自己。 不过两人目前已经成婚,虽无实,但有名。 苏宴清不承认她这个新婚妻子,姜南衣还不想承认苏宴清这个新婚丈夫。 “我是她远房表妹。” 姜南衣干脆利落的说完,然后微笑道:“宴清哥,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苏宴清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被嫌弃了。 不过他没多想,只是点了一下头,想嘱咐路上小心点,就看见姜南衣已经掉头走了。 先生摸了一把胡子,笑着说道:“你这妹妹天真活泼,和你这万年不变的表情倒是不一样。” 苏宴清脸色微冷,不过只是拱手,“先生说的是。” 先生看着无趣,摇摇头走开了。 回去的路好走多了,姜南衣吃了馒头还有鸡蛋,肚子不太饿了,但还是馋。 想想书院门口的肉饼摊子,那香味。 以前为了身材,姜南衣不觉得肉有多好吃,现在抓心挠肺的想。 苏家还有饭,但都是些没有油水的东西,而且家里还有两个半打的孩子,肯定不会给她留。 姜南衣想赶紧赚钱,赚了钱才能吃好的。路边的野花开的好极了,三月里,万物复苏,一片欣欣向荣。 姜南衣看着手里拎着的篮子,有看着路上幼嫩的柳枝。 她伸手折了几根,一边走一边编小篮子,她手没师父那么手巧,但也勉强能用。 先编出篮子的底部,然后一层层往上,编出的篮子和手里拎着的大差不差,就是小巧玲珑,回去这一路,姜南衣总共编了三个。 她盼着明天早点到来,顺便看这小篮子能不能卖出去。 第3章 小花篮子换肉饼(捉虫) 姜南衣把小篮子藏在正屋,下午跟着温氏洗衣服,晚上多分了一碗红薯小米粥,就是没了鸡蛋。 姜南衣看温氏碗里的,也是粥,还没她碗里的稠,温氏都这样,姜南衣也不好说。 红薯小米粥里面红薯块都没几块,更别提数的清的几粒米了。 温氏吃完道:“这两天山上野菜多,小白小薇你们去采些放家里晾着,过两日播种还有的忙……”她看了看姜南衣,姜南衣随了苏氏的美貌,樱桃小嘴,小脸巴掌大的一点,怎么看怎么好看。 想起以前年轻时和苏氏玩闹的场景,温氏就觉得心里舒坦,“南衣就先给老大送饭,快去休息。” 温氏收拾着碗筷,苏小薇在旁边帮忙,姜南衣累的要命,看着没地方搭手,就进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床上了。 小篮子在枕边放着,梦里都是今天看到的肉饼。 第二日,早上吃的和昨天相差无几,温氏管着厨房,心里有数,苏宴清在书院,吃穿省不得,家里剩她们几个,少吃点,这个冬天就好过了。 姜南衣吃完两顿红薯小米粥,才知道吃的那个鸡蛋多珍贵,也难怪没人嫁到苏家。 苏小白和苏小薇两人提着篮子上山找野菜,姜南衣跟着温氏忙活了不久就开始准备午饭。 苏宴清的午饭和昨日一样,两个馒头一碟咸菜,还有一个鸡蛋。 而姜南衣这次只有馒头,放在篮子里。 姜南衣把小篮子揣在兜里,顶着大太阳前往县城,如今虽然是三月份,可走路也晒的慌。 姜南衣走的慢,在路边摘了几朵野花放在小篮子里。 她站在书院门口等苏宴清来取饭,心里琢磨着篮子该卖给谁。 书院里都是男子,肯定不喜欢这些东西,不过他们的娘子,妹妹应该喜欢。 姜南衣心里着急,想着苏宴清早些出来,快速吃完后就能去办正事。 她在书院又等了一会后,苏宴清出来了,姜南衣把篮子递过去,“宴清哥,你快吃。” 苏宴清被塞了个正着,刚好,他也不知道和姜南衣说些什么,接过饭,低头无言。 姜南衣看着苏宴清吃,篮子里的馒头和咸菜很快就吃完了,唯独鸡蛋留着,苏宴清把鸡蛋递给姜南衣。 姜南衣没想到今天还能再吃到鸡蛋,苏宴清看起来面冷,没想到心地善良。 姜南衣快速扒开鸡蛋壳,塞进嘴里,吃完后托着下巴道:“等我赚钱了,也给你买好吃的。” 苏宴清对她挺好,她也应该投桃报李,而且以后他位列首辅,她一个人呆在村子里也没人敢欺负。 苏宴清看着姜南衣吃完后,板着脸帮着把碟子放回篮子里,“回去告诉娘别太辛苦,我平日花不了几个钱。” 温氏的辛苦,他看在眼里,只能加倍学习,至于姜南衣说的话,他一点没放在心里。 姜南衣点点头,把篮子收拾好,“知道了,我会告知温婶的。” 苏宴清没管姜南衣现在还没改口。 姜南衣看着苏宴清进了书院才把兜里的小花篮掏出来。 绿色的篮子里插着小花,在这灰扑扑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好看。 姜南衣拎着花篮,人长得好看,周围的人也看的多。 书院里有不少已经成家的学子,新婚燕尔时对自家娘子也格外好,平日想着买些礼物制造些小惊喜。 姜南衣转了一圈,就有人上前来了。 “姑娘,你这花篮怎么卖着?”平日里有卖花篮的,但没这么小巧的花篮。 姜南衣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眼前人,来人穿着一双锦白鞋子,一身绿色绸衫,腰间系着一块玉佩。 “小花篮两文钱一个,公子要是都要,就算你三个五文钱。”姜南衣不知道他会不会买,心里忐忑的等着回复。 公子看着不一样的三个花篮,心里想了想,五文钱确实不贵,母亲,娘子,还有妹妹,刚好一人一个。 而且小篮子里的花还能换掉。 公子想清楚后,掏了铜板,把三个花篮都买了下来。姜南衣目送着人走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用力攥着手里的五个铜板,只要赚够了钱就能调养好身体,武功也能慢慢捡回来。 到时候,她也不用怕黑衣人。 姜南衣把两个铜板装兜里,手里捏着剩余三个铜板,快速去了街上。 当下最主要的是填饱肚子。 大街上热闹极了,卖东西的到处都是,糖葫芦小贩扛着稻草架子吆喝着,姜南衣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强迫自己转过头。 肥肉十四文一斤,瘦肉便宜一点,十三文一斤,排骨十二文一斤,羊肉贵点,一斤二十三文,鸡肉贵,要三十五文一斤,大米六文,小米五文,白面七文。 姜南衣眼馋的看了一眼猪肉铺,最后站在肉饼摊子前。 肉饼摊子上素的一文钱,肉的两文钱,加肉的三文钱。 姜南衣吃了苏宴清的鸡蛋,想了想,狠心买了两块肉饼。 肉饼巴掌大,外皮烤的酥脆,里面的肉汁浸在饼子上,格外诱人。 姜南衣如今不过十六岁,身体因为营养不良,显得弱柳扶风。 她边走边吃,肉饼热腾腾的,一口咬下去,饼子和肉块在唇舌之间飞舞,很快,一个肉饼就咽下肚了。 姜南衣垂涎的看了一眼另一个肉饼,最终还是小心的揣在怀里,这个就当报答苏宴清的两个鸡蛋之恩。 反正自己暂时离不开苏家,想办法让苏家日子过好点,日后也好提离开这件事。 姜南衣攥着仅剩的一文钱,心情愉悦,东西能卖出去,就有饭吃,以后的日子也总算有个盼头。 回去的路上,姜南衣不仅折了柳枝,还拔了一些草梗,帮着苏小薇和苏小白把野菜晒起来,晚上照旧喝了一碗红薯小米粥,回到屋子里,继续编篮子。 苏家没钱,只有苏宴清一个人有油灯,还拿去书院了,姜南衣摸黑编着小篮子,编了两个,眼睛就受不了了。 第二天,姜南衣早早起来,把剩下的柳枝编完了,又拿出草梗,捏在手里,编出菠萝,蛐蛐,像凤凰的小鸡。 以前嫌弃师父给她教这些手工,浪费她的时间,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第4章 我请你吃肉饼啊 姜南衣编完后,盼着去县城,温氏看着吃饭都心不在焉的姜南衣,脸上露出几分喜色,看来让这小两口多些时间相处还是有必要的。 “南衣,这女孩子啊,要端着,就算心里再喜欢,也只能露出三分,懂吗?”温氏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姜南衣:“???”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温氏看到后更加笑不拢嘴了。 平日都是苏小白去,面对自己大哥的冷脸,苏小白心里怵,姜南衣愿意接过这个活,他心里别提多高兴。 苏小薇性子胆怯,平日里也没几个话,这会儿看到家里一片祥和,也捂着嘴巴,偷偷的躲在桌子后面笑。 温氏继续打趣道:“快去吧,南衣这会心早在老大那儿了。” 姜南衣这才明白温氏误会了,她张了张嘴,试图想解释,但又想到如今自己已婚的样子,又咽了下去。 姜南衣低着头,拨着碗里的米粒,“我只是想让宴清哥早点吃上饭,这样宴清哥就能有更多时间读书了。” 温氏听完更欣慰了,这个儿媳妇选的正对,虽然以前傻的,但现在这么机灵,“行了,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 姜南衣放下碗筷里面带着篮子奔出去,一边走,一边摘野花,路上走的快,到县城的时候时间还早,书院还没放,姜南衣先在县城周围转了转,卖了一个小篮子,两个小动物,四文钱攥在手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书院的钟声刚刚响起,苏宴清从门口出来,远远的看见姜南衣笑的像个狐狸一样。 书上说过,美丽的女人都是狐狸精,苏宴清不喜欢狐狸精,他喜欢会说诗词歌赋的才女。 姜南衣家中父亲虽然是个秀才,但她依旧大字不识几个。 苏宴清内心叹息一声,走过去。 姜南衣看着苏宴清终于出来了,声音雀跃,“宴清哥!” 苏宴清神色淡漠,没有说话。 姜南衣继续道:“饭热着呢,快吃!”苏宴清吃完,自己就能去卖小篮子了。 苏宴清接过篮子,今天温氏没有煮鸡蛋,家里鸡蛋不多了。 他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的,没有半点农家人的样子。 姜南衣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昨天买的肉饼。 “宴清哥,看,我没骗你吧,说好给你买好吃的。”姜南衣把肉饼递过去,眼睛里闪着光芒。 苏宴清诧异的接过肉饼,脸色冷了下来,“你哪里来的钱?” 娘在家里不会给钱,姜家也不会,苏家是穷,但也容不了偷鸡摸狗之人。 姜南衣没想好理由,只好拿出小篮子,实话实说,“我编的小篮子,两文钱一个。” 苏宴清看到篮子后面色稍缓,“这个营生不必告诉母亲。” 姜南衣本来就营养不良,自己家也没多余的钱让她补身体,如今她有了自己的营生,能让自己过的好点,挺好。 至于让她帮扶自己家,苏宴清还没那么自私。 姜南衣听出了苏宴清话里的意思,不愧是未来当首辅的人。 那个肉饼苏宴清最后还是解决了,推辞不了,肉饼虽然凉了,但里面的肉还是喷香。 苏宴清嚼着肉饼,见姜南衣眼睛亮闪闪的,不禁想,肉饼自己都不舍得吃,还要拿给我吃,就这样看着我吃,这么高兴。 上次苏家吃肉还是过年,苏宴清吃的也比较满足,连带着看姜南衣都觉得顺眼了一些。 “回去路上小心些,明天休沐,娘说有什么买的吗?”平日里温氏不喜去县城,嫌浪费时间,米面粮油都是苏宴清买回去的。 这两年没钱,买的少点。 姜南衣摇摇头,苏宴清见状又叮嘱了几句就进了书院。 苏宴清一走,姜南衣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她生怕被苏宴清看出不是原主。 她还有两个小篮子,小草编的一只凤凰,两只蛐蛐,两个小菠萝,草编的她按一文钱一个。在书院外转了两圈全卖出去了,加上昨天剩的一文钱,姜南衣身上有十四文钱。 姜南衣拿出三文钱,去肉饼摊子上买了一个加肉的肉饼,又拿出六文钱,在肉摊上割了半斤五花肉, 这里的人都爱吃肥肉或者瘦肉,这种半肥半瘦的反倒便宜点。 姜南衣拎着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吃独食心里总觉得愧疚,温氏对原身也不错,还是坦白,大家一起吃点好的。 这半斤肉,总有自己的一块。 姜南衣吃了肉饼,心里舒服多了,回去的路上哼着小曲,她编了一个小花篮,在里面装上了野花,打算用来知会温氏。 姜南衣是个重情谊的人,通过这几天苏家人的举动,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想把银子过了明路,这样以后吃东西不用偷偷摸摸的,也能让苏家人沾些荤腥。 苏家一日三餐,但过来过去都是红薯,野菜,小米,这些东西混着,没什么油水,吃不饱。 温氏的脸都瘦巴巴的,脸色蜡黄,别提其他人了。 姜南衣回到苏家,拎着肉悄悄进了东侧屋,温氏正在缝衣服,眼看夏天就要到了,苏宴清的衣服已经短了,不能穿了,温氏针线活好,把旧衣服拆开后接上一块布,外面看不出任何不妥。 温氏看了一眼姜南衣,“回来了,老大还好吗?” 姜南衣点点头,怯生生的喊了一句温婶。 然后一鼓作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拿出来买的肉。 “你说,这个没有一点用处的小篮子能赚钱?”温氏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姜南衣手里的小花篮,语气稍显惊奇。 姜南衣点点头,“还有草编的小动物,他们没见过,图个稀奇。” 温氏看完之后抹着眼角,自己没本事,几个孩子吃不饱,半年了没见过荤腥。 还要让儿媳妇操心赚钱,姜南衣神智才刚刚恢复,温氏心疼。 温氏假装板着脸训道:“以后不许乱花钱,你和老大两口子吃好就行了。” 在苏家村,成婚的小夫妻都要搬出去住的,苏家穷,没办法让他们搬出去,但也不会贪图儿媳妇挣的钱。 第5章 红烧肉,香喷喷的红烧肉 姜南衣使劲点点头,“宴清哥说你们不吃他也不吃。” 温氏看向姜南衣,她那个儿子自己会不知道,哪里会想到卖肉。 温氏没问姜南衣赚了多少钱,看他对老大这个黏糊劲,就知道钱就算存下,也花在老大身上了。 姜南衣看温氏着,眼巴巴的问:“温婶,这肉怎么做啊?” 温氏看着巴掌大的肉,人多肉少,切成片混在白菜里面,多少吃出些肉味,就是这半肥不瘦的,不好炼油,“和白菜一起炖着吃。” 姜南衣心疼好不容易买来的肉,“温婶,就让我做吧,我保证能做好吃!” 温氏半点不信,姜南衣哪做过饭?“你就等着吃,别添乱了。”免得嚯嚯东西。 姜南衣摇摇温氏的胳膊,“娘,你就让我做吧,我想做给相公吃!” 温氏被摇的头晕,又被姜南衣这声娘喊的心花怒放,松了口。 小小年纪,这么……算了,两口子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姜南衣见温氏点头后蹦跳着回了房间。 次日,中午苏宴清拿着包袱赶回家,今天苏家人都没去地里,温氏让苏小白和苏小薇去山上摘些野果,自己留在家里给姜南衣打下手。 苏宴清放下包袱后去喂鸡,苏家三只鸡,是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喂完后去山上砍柴。 家里没人了,温氏在厨房里对着姜南衣道:“做吧,做不好也没人笑话,就说是我做的。”她那大儿子挑剔的很,要是知道南衣饭菜做的不好吃嫌弃人家怎么办。 半斤肉切成块就只有九小块,姜南衣在锅里把肉焯了水,把锅烧热后放入了麻油,将提前准备好的姜片,大蒜,花椒,爆香。倒入五花肉后翻炒,到两面金黄的时候加入白酒,酱油,冰糖,转至砂锅加适量开水,盖上盖子。 白酒是之前婚宴剩的,酱油这里本来就有,就是没找到八角,不然会更香。 温氏心疼的看着这么多东西都倒进去,连冰糖都放进去了一大块。 冰糖是之前姜南衣说是为了给苏宴清补身体买回来的,温氏没想到是这个补。 刚想开口,姜南衣看出来了,忙着解释道:“娘,我想做给相公吃。” 温氏只好皱着眉,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胡闹”。 姜南衣弯着眼睛,盯着锅。 午饭今天比较丰盛,都是红薯馒头,温氏在缸里取了白面,掺进去了一些,白面缸里已经见底了。 温氏发面蒸馒头,虽然她觉得姜南衣咋胡闹,但没有说什么,只在心里想想。 不过时间慢慢过去,香味逐渐飘了出来,闻起来是和平常的菜不太一样。 姜南衣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掀开锅盖看了看,“好了,娘,你过来尝尝。” 温氏听见后把柴火灭了,只留余温煮着,肉要慢慢收汁,这样做出来的红烧肉才肥而不腻。 锅里的汤汁咕噜咕噜的,慢慢的没了气泡,姜南衣夹出一块肉,盛在碗里,端给温氏,“娘,你来尝尝熟了没?” 肉肯定是熟了,但不这样说温氏肯定不吃。 “你自己尝,熟不熟的还尝不出来。”温氏看出姜南衣内心的小九九。 姜南衣继续道:“娘,你就尝尝吧,万一没熟,相公会吃坏肚子的。” 温氏没办法,只好小口咬一口,姜南衣趁此机会把整块肉都喂到温氏嘴里。 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肉香,皮炖的烂烂的,肥瘦相间,上次吃肉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半斤肉和着白菜剁成馅,包在饺子皮里,就尝了个味。 现在可是一大块肉。 温氏看着锅里只剩下八块,心疼极了,但在嘴里又不舍得吐出来,只能咽下去,“你这孩子,我还缺这块肉吗?真是……” 温氏这会也反应过来姜南衣就是想让她吃一块。 姜南衣问道:“娘,怎么样,好吃吗?” 温氏不自在的点点头,眼神飘向别处,“我去切菜,你把肉盛出来。” 肉盛出来后锅里还有好多肉汁,温氏没浪费,把切好的白菜放进去炖上,刚出锅的馒头切成片盖在上面,然后盖上锅盖。 过了正午,苏小白和苏小薇从山上回来了,用衣摆兜着一大把野枣,走进院里闻到香味后放下枣子,飞速跑进来。 “娘,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苏小白率先跑进厨房喘着气问道,苏小薇拽着二哥哥的衣摆怯生生的探头。 温氏赶着两个孩子出去,“看你们脏的,去外面把手洗了,顺便把摘的果子洗了。” 两小只听话的出去了。 等苏宴清回来后,温氏刚把红烧肉端出来。 “娘,今天是什么日子,有肉吃。”苏小白问。 温氏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过年呢,还好日子,这是南衣好不容易赚钱给家里买的,说你们大哥哥读书幸苦,给补身体。” 苏宴清拿筷子的手一顿,看了姜南衣一眼。 姜南衣尴尬的笑了笑,“对,娘说的没错。” 等人都坐在板凳上,温氏端来肉汁炖的白菜和浸了汁的切片馒头。 苏小白和苏小薇两兄妹人小,三片馒头片,苏宴清六片,温氏和姜南衣各四片。 分完馒头就轮到分肉了,她先给苏宴清夹了两块,又给苏小白和苏小薇各夹了一块,剩下的都放在姜南衣碗里。 炖的菜也分了,苏小白和苏小薇埋头猛吃,这可是他们有记忆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苏虎,他们的父亲去参军的时候苏小白两岁,苏小薇刚出生,以前苏家的好日子他们没体会过。 姜南衣没想到温氏把一半到肉都分给自己了,她看了一眼清瘦的苏宴清,把肉夹了一块分给温氏。 温氏端碗要避开,姜南衣有武学底子,动作比温氏快多了。 温氏无奈,只好把肉夹开,分成两块放在两小只碗里。 随后姜南衣装样子,作势要给苏宴清夹,内心却暗暗祈祷,快说不要,不然以后不给苏宴清带肉饼了。 苏宴清神色淡漠,“分你了,你就……”自己吃。 话没说完,姜南衣就伸回筷子,“好嘞。” 据上次大口吃肉已经过去了好久,姜南衣是真的馋了,肉饼是吃了几个,但不解馋。 姜南衣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大口嚼着,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咽下去后拿两片馒头片,夹一些菜,再把剩下的两块肉放里面,低头慢慢嚼着。 苏宴清夹起一块肉,咬了一口,这肉他见过,在饭店里。 他努力读书除了想造福一方,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有饭有肉吃的生活。 但没想到,姜南衣既然让他们提前吃上了肉。 温氏吃着有肉味的馒头,是看姜南衣越看越顺眼,以前是因为她是苏氏的女儿自己才多加照顾,如今是真真切切的喜欢她这个人。 苏小白和苏小薇两人没一点意见,只要是个肉,他们都喜欢。 第6章 为了相公,我做什么都行 吃完饭,苏小薇帮温氏刷碗,苏宴清回了屋,苏小白蹑手蹑脚的跟在姜南衣身后。 姜南衣虽然武功如今没开始练,但观察力还是不弱,“你跟着我干嘛?” 苏小白被发现后略显尴尬,“嫂嫂,我就是想问问你咋赚的钱?” 姜南衣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花篮那么简单,谁都能学会,要是培养个编东西的人,自己不就可以腾出手去干别的了,“我用柳枝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的野花,还有草编的一些小动物。” 苏小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嫂嫂,你能教教我吗?我保证,赚的钱一人一半。” 苏小白解释道:“大哥明年就要秋闱,我看娘实在辛苦,想帮她分担一点。” 姜南衣听完苏小白的话略感欣慰道:”那行,我下午就教你。” 事情说好后,苏小白抢着给姜南衣打开房门,等姜南衣进去后又把门轻轻关上。 下午苏宴清和温氏一起去地里,留下两小只和姜南衣看门,苏小薇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苏小白兴高采烈的拿着柳枝和草梗找姜南衣。 编这东西一点也不难,苏小白搓几次后已经能完美的编出形状了。 姜南衣刚学的时候编了一下午才学会。 “怎么了,嫂嫂,哪儿不对吗?”苏小白看姜南衣不说话,以为自己是哪儿做错了。 姜南衣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然后摆了摆手,“没。”果真人比人气死人。 苏小白放下悬着的心,呼了一口气,“嫂嫂对哥哥真好。” 姜南衣愣神,然后随便道:“对啊,我好不容易嫁给你哥这么好的人,只要你哥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苏小白羡慕道:“我以后也要找个和嫂嫂一样的妻子。” 姜南衣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大门从外面推开,两个去地里的人回来了,苏家一共四亩地,再过两天,差不多就耕完了。 苏宴清穿着粗布麻衣,扛着锄头,袖子高高挽着,脸上冒着汗珠。 温氏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瞥了一眼苏宴清,脸上尽是笑意。 苏宴清脸上布满了乌云,皱着眉,把锄头放下后冷声道:“姜南衣,给我回房间待着。” 姜南衣面色通红,完了,怎么这会儿回来了,这不是话赶话说到哪儿了。 苏宴清洗完手后进了屋子,把房门敞着,姜南衣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进去后房门就被苏宴清关了,挡住了温氏和苏小白想要八卦的心。 屋里没点油灯,外面又暗,姜南衣假装收拾被子,苏宴清板着脸道:“你一个姑娘家,说的那是什么话?” 姜南衣怼道:“怎么,我们都成婚了,说心里话不行吗?” 她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刚好被听到了。 苏宴清气的无话可说,半响,他才无奈道:“这些话以后只能在屋里说,到外头不许说。” 随即又不放心的继续道:“听到没?” 在屋里说说没人笑话。 姜南衣看着苏宴清的眼睛,他的眼是一双丹凤眼,平常板着脸没有一点生机,如今生气了反倒真实点。 姜南衣道:“听到了。” 然后转身偷笑。 苏宴清无可奈何,用力的挥了挥袖子冷着脸出了屋子。 晚饭是温氏做的,她打了两个鸡蛋做成蛋花汤,苏宴清往锅膛中添了几根柴,“娘,她在家里没惹出什么乱子吧。” “惹乱子?你媳妇乖的跟兔子一样,能惹什么乱子,你成天不盼着点好。”温氏用力切着菜,没好气道。 苏宴清皱着眉,继续道:“娘,过两天春耕我打算向先生告假,回来帮你。” 苏家人少,能做苦力的除了温氏就只剩苏宴清,别看苏小白已经十一岁了,他是早产儿,帮个忙可以,但重点的活不敢让他做。 温氏把刀在案板上重重一扔,撸起袖子,“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书院好好读书,别成天想有的没的,老娘还活着。” 温氏生气极了。 苏宴清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老大啊,咋们家就指望着你秋闱高中,其他事你都不需要操心。”温氏叹了一口气。 苏宴清坐在那儿还是没有说话,温氏见状,也不说了,专心做着饭。 晚上,苏宴清快速吃完饭就回了屋里,留下桌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娘,大哥这是怎么了?”苏小白受不了这个气氛,率先开口问着。 温氏没有回答,呵斥苏小白好好吃饭。 她心里这会也明白了,老大肯定在书院受了委屈,当初老大考秀才中了案首,本来不仅会免学费,每三月还有一两银子,知道十年后。 可这么多年,除了免了学费,是半个铜板都没见到。 温氏在心里叹息,可是又无可奈何。 她本想让姜南衣安慰安慰苏宴清,可看着姜南衣在一个哈欠一个哈欠都打着,也就没有开口。 姜南衣今天没做多少活,可没闲着,给苏小白教编小花篮,然后想后面怎么挣钱。 小花篮简单,被人一拆就知道怎么编,而那些小动物们需要软的草梗,过两天草梗硬了,就没办法卖了,姜南衣现在的身子营养不良,没办法练武,打猎的想法也就没办法实现。 要是能找到那种植物就好了,就不愁会被别人仿制了,姜南衣在心里想着。 晚上苏宴清继续睡的板凳,他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先生的话,早做打算…… 书院是要发生什么事吗? 床那边的姜南衣半点动静都没有,苏宴清以为自己不喜欢姜南衣,回来会和上次一样睡不着,结果这次不知是肚子有了油水还是其他,一晚上都睡的及其安宁。 第二天,天没亮,苏宴清就早早起来了,姜南衣迷迷糊糊听见苏宴清挪凳子的声音。 平常这个点她还没醒,姜南衣想着占了人家的床,总得起来送送苏宴清。 姜南衣迷迷糊糊坐起来,揉揉眼睛,“你要走了吗?” 苏宴清板着脸点点头,把包袱里的糕点放在厨房里,收拾好补好的衣物,前往县城,他隔几日还回来,不必向温氏告别,姜南衣又天天送饭,没必要依依不舍。 姜南衣打了个哈欠,到门口亲自送苏宴清出门,“你路上小心点,天还没亮。” 苏宴清嗯了一声,背着包袱走了。 第7章 宴清哥,快吃 “能在书院读书的人家里都有些积蓄,好一点的穿花素绫,差一点的穿素软缎,更差一点的穿棉布,衣服上至今还有补丁的只有苏宴清。 苏小白看着他大哥出门后,也偷偷摸摸的跟着出了门,他不敢告诉温氏去县城摆摊,就只告诉了姜南衣。 温氏起来了看见那包糕点,面上虽不喜,但心里却是开心的,把糕点锁在柜子里就准备做饭。 早饭桌上缺了个苏小白,温氏问了几句,以为苏小白去前山乱转了,就没再问了,半打的孩子,正是爱转的时候,谁像苏宴清一样,打小不爱说话,只抱着他的书念。 中午,苏小白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嫂嫂,对不起。”苏小白低着头站在姜南衣面前轻声道。 “没卖出去?”姜南衣问。 苏小白摇摇头。 “那就是钱少了。”姜南衣猜测。 苏小白低着头看着自己鞋上露出来的大拇指头,他今天去县城本来按照嫂嫂说的将价格定成小花篮子一个两文钱,但迟迟卖不出去,还是周围人好心提醒,他才看见有和他一样的小花篮子,一个只要一文钱。 他没办法,只能把价钱降下来,十个小花篮子只卖出了六个,庆幸的是草编的小动物还没人仿,九个成功卖出去了。 苏小白掏出袖子里包的严实的荷包,递给姜南衣,“嫂嫂,这十五文钱你拿着。” 姜南衣接过后掏出了五文钱,然后把荷包塞在苏小白手里,“你别担心,我在想想办法,小花篮子我们先不卖了,你每天编五个放家里,其他时间就去编小动物。” 姜南衣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我估摸着也卖不了几天了。” 这里的人没有知识产权的意识,这个她虽然头疼,但也没办法。 苏小白点点头,没精打采的回了房间。 姜南衣在屋子里收拾了一会儿,等到温氏来喊她,她才出去。 今天桌上连红薯馒头都没了,只有一盆野菜汤。 姜南衣不解,野菜汤里怎么没有米粒了。 温氏咳嗽一声,道:“我决定这几天省点粮食,给老大的先生送点。” 姜南衣想反对,人不吃主食会饿死的,可是看着温氏眼睛闪着光,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 苏小白比早上还要蔫了,温氏刚没收了他的钱,只给他留下了一个铜板。 “南衣,娘很高兴你给老二教着编东西,但这钱你先拿着,过两天在县城买些吃食给老大送去。”吃完饭后温氏随着姜南衣进了屋子,门半掩着。 姜南衣一时为难,这是让他们吃独食,“娘,我和相公拿一半就行了,剩下的钱买些肉,给小白小薇补补吧。” 温氏把荷包强硬的塞在姜南衣手里,“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小白他们饿两天饿不死,而且小薇一个女孩子,吃那么好没用,到最后还是要嫁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老大。” 半掩着的门吱呀一声,姜南衣和温氏不自觉的看向门外,门外没人,想必是野猫吧,温氏在心里这样想着。 给完钱后,温氏扛着农具去了地里,苏小薇在家洗衣服。 姜南衣提着留下的饭上路,一路上开开心心,兜里有钱,连这土路走着都别有一番趣味。 今天送饭迟,苏宴清早早就等在书院门口,他见姜南衣兴高采烈的,皱了皱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说教。 吃完饭,姜南衣把篮子收拾好,“宴清哥,好好读书,我回去了。” 苏宴清点点头,“嗯。” 想了想,又道:“你要卖篮子,最好里面装些别人没有的花。” 姜南衣听完眼神一亮,苏宴清这个意思是知道些什么。 苏宴清顶着姜南衣亮闪闪的的眼神,握拳咳嗽一声,眼神漂浮,“过两天。” 这些天书院考试,苏宴清回不去,不过考完之后会放假,就有时间去找了。 姜南衣叹了一口气,收回渴望的眼神,那只能先春耕了。 姜南衣:“嗯,我走了。” 她头也不抬的走了,看的苏宴清直皱眉头,不过是过两天,怎么还生气了,他摇了摇头,往书院走去。 姜南衣可不知苏宴清怎么想的,她现在只想赚钱补身体,外加捡回武功。 小篮子这个卖不了多久,姜南衣想了想,去了县城的布庄,问伙计这儿收帕子吗。 她看过温氏给苏宴清缝的衣服,补丁上是由线绣的竹子,要是布庄收帕子,温氏闲暇之余可以绣一绣。 伙计告诉姜南衣帕子收,但要布庄统一提供没有图案的帕子,绣好后一文钱一条,不过要交租金,十条一文钱。 姜南衣在布庄拿了十条帕子,用掉一文钱,又买了一包碎布,花了三文钱。 出布庄后姜南衣连肉饼都没舍得买,转头去了药铺。 调理身体要抓药,在药铺里,大夫把完脉后,姜南衣拎着药袋,手里加温氏给她的就只剩六文钱了,这还是最便宜的药,就花去了十几个铜板。 姜南衣抱着药和手帕回苏家。 到了苏家,姜南衣先把手帕的事和温氏说了,把手帕交给温氏后,又问温氏要了药罐子熬药,温氏没想到自己还能绣帕子挣钱,她让姜南衣去休息,自己帮熬药。 姜南衣回房间裁碎布,这些步做荷包是不行了,她想着做些发饰或着小花。 各色颜色的碎布分好,姜南衣用剪刀把布裁好,方方正正的一块又一块,用黄色的布做成郁金香花瓣,塞上揉碎的叶子,撑起形状。枝干用绿色的布做。 姜南衣在桌子上坐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她才把手里的针线放下,出去帮温氏做饭,她这一下午总共做了十一朵郁金香,剩下的碎布做成了蝴蝶结。 温氏忙完地里的活就抽空绣了两条帕子,这会做饭着,看姜南衣来了,眼睛里带着微笑,“南衣去把碗筷端出去,这儿有我和小薇就行了。 姜小薇低着头烧火,没有搭话。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回到屋子里姜南衣留了几个蝴蝶结,其他的小心装在包袱里。 第二天,天上飘起了雨。 春雨贵如油,温氏种地没有那些老庄稼把式厉害,能知道什么时候下雨,只能等下完雨再把地种上。 要是种地,家里饭菜要换换了。 早上要干活,孩子们去帮忙,中午不吃主食不行,晚上回来也要吃些东西才能睡的着。 温氏想了想家里的粮食,勉强还是够吃的。 虽然下了雨,饭还是得送去,苏家没有伞,姜南衣穿着蓑衣往县城跑,怀里放着昨天做好的郁金香和蝴蝶结。 本来就是土路,平常晴天走走还行,如今土路浸了雨,一踩就是一脚泥,深一脚浅一脚,到了书院,篮子里的饭菜已经凉透了。 姜南衣在衣服上擦擦手,神经怀疑摸摸包袱还好着没,幸好没事。 姜南衣站在屋檐底下,把篮子上的蓑衣显开,“宴清哥,今天饭凉了,你先吃着,我去给你要碗汤。” 书院门口搭了个棚子,但人太多了,姜南衣挤不过去,只能在屋檐下吃饭。 苏宴清也没伞,头发衣服都湿了,他看着姜南衣,道,“不用”费那个钱。 姜南衣假装没听见,转头奔向摊子,她才不管苏宴清喝不喝,走了一路她身体都冻僵了,必须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旁边摊子上有卖面的,姜南衣花了一文钱要了两碗加葱花,土豆菜的汤。 一碗自己喝了暖暖身子,一碗让苏宴清就着热汤吃饭。 吃完后,苏宴清道,“小白呢,下雨不是他送饭。” 以前姜南衣没来的时候,晴天苏小薇送,雨天苏小白送,本来今天温氏也让姜南衣别来了,可她得卖做得东西啊,能多挣一个铜板就多多挣一个,所以她冒着大雨跑来了。 姜南衣收拾着篮子,“我想来。” 第8章 吃碗面再回 因为能遮挡雨水的能力有限,姜南衣此时头发滴着水,鞋子上沾满了泥土,这条路苏宴清走了许多年,自然知道下雨天有多难走,村里的人一下雨从来不去县城。 苏宴清盯着姜南衣好久,才憋出一句“辛苦了。” 姜南衣诧异的抬起了头,这木头桩子怎么今天会说话了,还学会关心人了,她眼神在苏宴清身上转了转,想到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 把荷包打开后掏出最后五文钱,“给,虽然不多,买个零嘴还是可以的。” 虽然荷包瘪了,但姜南衣今天拿出来卖的布艺郁金香和蝴蝶结还没卖呢。 苏宴清在书院,抄书卖钱的机会又少,兜里没几个铜板,一下子被塞了几个铜板没反应过来,想要拒绝,就发现姜南衣已经穿着蓑衣离开了。 雨一直在下,没有停,姜南衣急着去玲珑阁,一路上脚下不敢闲着。 玲珑阁是县城唯二的首饰阁,里面的东西便宜,好看,县城里的小姐,夫人都喜欢来,今天下雨,所以店铺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伙计在擦着柜台,掌柜撑着头在柜台后面打着盹。 见着姜南衣进铺子,也没因为看人家穿的寒酸就把人赶出去,招呼姜南衣进来坐下后 ,掌柜的喊伙计去倒杯热茶。 姜南衣喝了热茶,暖了身子,整个人舒服了,解开包着布艺郁金香的包袱,忐忑问“掌柜的,这个你们这儿收吗?” 郁金香这种花也不知道大雍朝有没有。 掌柜的拿起郁金香,仔细看了看,想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花,“收,怎么不收,姑娘你开个价。” 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向来喜欢这些新鲜玩意,掌柜的不怕砸手里。 姜南衣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收就好,“掌柜的你先开价吧”总得知道他的底价。 掌柜的又拿着花仔细看了看针脚,整体的协调性,摸了摸胡子,“一个五文钱。” 这店开了这么多年,用的料子的好坏,里面装了什么,他一看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个价钱和姜南衣预想的差不多,不过还是试着讲了讲价,“一个六文吧,你看六六大顺,图个好兆头。” 掌柜的心里一想,十一朵正好是六十六文钱,这确实吉利,就点点头。 姜南衣随即把蝴蝶结也拿出来,让掌柜的看看,能收吗。 大雍朝虽然没有这样的蝴蝶结,但有发带,掌柜的摇摇头,表示价钱不会太高,“你这个只能算两个一文钱,达官贵人门都用的簪子,只有小有资产的人才会买几个,图个开心。” 姜南衣本来也没想蝴蝶结能卖多少钱,就答应了掌柜说的。 走出铺子,姜南衣的荷包又鼓了,七十六文,今天的收获,比普通人家一个月挣的钱还多。 姜南衣转头又去了布庄,这次买了五文钱的碎布,掌柜的告诉她郁金香这类布花还收,只要她再来,还按六文一支收。 干完这些后,姜南衣没敢再转,往家走去,蓑衣还是有点用的,只是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了,姜南衣身上全湿透了。 回到家后,姜南衣换掉鞋子,把脏了的鞋子洗了洗,晾晒在屋子里。 晚上吃完饭,温氏和了一些面,蒸了一锅馒头。 姜南衣是在雨声中睡过去的,第二日醒来后,雨已经停了,这也意味着苏家要准备春耕。 春耕是农家一年最重要的时候,苏家有三亩地,听着特别少,但是出主力的只有温氏,其他人只能帮帮忙。 温氏让姜南衣等会早去早回,回来后也要跟着下地。 早上一人一个馒头吃完后,姜南衣就跟着温氏下地去。 下了一天一夜雨,地里的土变得湿软,锄头很轻易就进到土壤里,姜南衣虽然是个孤儿,但跟着师父也种过几年地,只是如今这具身子还习惯不了。 干了半小时活,姜南衣手变得通红,她看温氏还在卖力干活,连比她年龄小的苏小薇都没停下,只能咬咬牙硬干,终于熬到了中午。 温氏停下擦了擦汗珠,示意苏小白先别往坑里放种子,然后转头喊姜南衣和苏小白回家做饭去。 干活饿的快,姜南衣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回家后先猛喝了几口水,再烧火做饭。 这两天刚好香椿成熟了,温氏去薅了一些放在篮子里,姜南衣见案板下还有几个鸡蛋,把香椿切碎后放进搅拌好的鸡蛋液里,炒了一盘香椿炒鸡蛋。 等菜炒好后,姜南衣给苏小薇说了怎么做野菜汤,然后分出一小份菜,拿了两个温氏蒸好的馒头,放篮子里,急急忙忙的去县城。 篮子里的香味飘了一路,姜南衣还是忍住诱惑,到了书院。 苏宴清闻着篮子里的香味,“娘已经开始春种了?” 姜南衣把饭菜摆出来,递给苏宴清筷子,自己拿个馒头开始吃饭,“娘说撑着下过雨赶紧把地种了,免得过两天又不下雨了。” 姜南衣很快就把自己的馒头吃完了,苏宴清的馒头才吃到一半。 姜南衣摸了摸肚子,她才吃了五分饱,干活本来吃的多。 苏宴清把馒头放下,然后去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一碗面,用的还是姜南衣上次给他的五文钱,一碗面两文钱,端过来递给姜南衣,“多吃点,家里这会可能没饭了。” 姜南衣没有推辞,她是真的饿了,端着碗吸溜吸溜就吃完了一大碗面,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姜南衣才发现自己没给苏宴清留,她捧着碗,不好意思的冲苏宴清笑笑,“你饱了吗?” 苏宴清板着脸,点点头,虽然没吃饱,可家里也没多少粮食,吃的少点也好,晚上可以多看会书,吃多了容易犯困。 苏宴清把碗接过来还给面摊老板,姜南衣把篮子收拾好之后就赶紧往家赶,温氏让姜南衣早点回去。 走在路上,姜南衣在心里想着明天要割些肉回来,明天地里的活就差不多干完了,姜南衣想着给家里补补,正好她也馋了。 第9章 娘,看我 路边都是些村子里的地,还有其他村子里的,包括姜家村的,姜南衣娘家的地也在这里。 姜南衣走了一半路,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黄色绸缎衣服的姑娘,头上还插着一个银簪子。 “南衣姐姐,你怎么能提这么重的东西。”黄衣姑娘捂着嘴巴,欲言又止的说道。 黄衣姑娘叫赵雨,是姜南衣后娘的侄女,和姜南衣一块长大,住在姜家,姜南衣娘亲的首饰一半被后娘赵氏贪污,一半就被赵雨偷偷拿走了。 姜南衣不想和无关的人耽误时间,绕过赵雨,一侧头看见赵雨腰间系的双鱼佩。 “姐姐,你走这么快干嘛,是不想看到妹妹吗?”赵雨掩面装作哭泣的样子。 早就听说这个傻子不傻了,还嫁给苏大哥,要不是姑母死活不同意我嫁到苏家,还轮的上这个傻子,都怪姑母。赵雨在心里暗暗想道。 姜南衣面色一沉,本来都打算放过你了,但你拿什么不好,偏要拿苏氏被拐来时身上唯一的双鱼配,这可是你自找的。 姜南衣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示意赵雨跟她去旁边树林子去,赵雨正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欺负姜南衣,以往姜南衣在姜家她就是这样做的,两人一拍即合,去了旁边的小树林。 赵雨站在姜南衣身后,还没等她开口讽刺姜南衣,姜南衣就秉着君子动手不动口的原则,一个过肩摔把赵雨放倒在地上,篮子还稳稳当当的被姜南衣拎着。 “傻子,你既然打我,你不怕我回去告诉姑母吗?”赵雨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姜南衣,躺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大喊。 姜南衣见赵雨还有力气说话,从旁边柳树上折下来一根柳枝,赵雨才站起来,就迎来了一阵柳枝雨,“你去啊,去告状啊,我现在都嫁出去了,你觉得你姑母还能管得了我吗,你们姑侄女这么多年对我的待遇,我会慢慢和你们算清楚。” 赵雨被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想还手,但心有余力不足,只能被动挨打,“你放开我,你这个泼辣村姑。” 刚开始赵雨还能嘴硬,嘴里都是咒骂姜南衣的话,后面慢慢的就变成求饶了,姜南衣当做自己耳聋了,只认真抽着赵雨。 等姜南衣出完气后,赵雨抱着头蹲着小声哭泣,姜南衣毫不怜惜,从赵雨腰间解下双鱼佩,拎着篮子扬长而去。 回家的路上姜南衣转着双鱼配,哼着小曲。 过了正午,苏家都吃完饭了,温氏扛着锄头背着种子正准备下地,看姜南衣来了,喊着让歇会再来。 晚上,天快黑透的时候,苏家一行人才扛着农具筋疲力尽的回来,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躺床上睡了。 一天时间还是不够,苏家的地还剩下一小半没种完。 第二日,姜南衣早上早早起来做了几个郁金香,中午给苏宴清送饭的时候把郁金香卖了,赚了三十个铜板,去了猪肉摊子。 今天早上地里的活干的七七八八了,她天天吃那没有油水的馒头,嘴巴都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了。 姜南衣索性把今天赚的三十文全拿出来,“要半斤肥肉,一斤瘦肉,半斤排骨。” 肉摊老板手起刀落,切下的肉刚刚好,“姑娘,总共二十八文,再送你一根骨头,下次常来。” 骨头上的肉早就被剃干净了,但煮个骨头汤,还是可以的,送的东西总是让人开心。 还剩下两文钱,姜南衣捏着两个铜板,狠下心,买了一根糖葫芦。 苏家俩小孩一直念叨着糖葫芦。 干完地里的活,温氏在屋子里歇着,见姜南衣回来了,嘴里嘀咕,“这么慢,天天见老大,还依依不舍的。” 姜南衣道,“娘,这水是特意给我烧的吗?”她今天正巧不舒服,喝不了凉的。 温氏倒一碗热水放在姜南衣面前,嘴上不饶人,“谁说的,这是我自己喝的。” 温氏如今还不但四十,许多年年也是个美人,只是现在被生活摧残的不成样子,姜南衣来之后,给死气沉沉的苏家带来了生机。 “把篮子放下,锅里还给你留着饭,今天的菜是猪油炒的”温氏喝了一口水,别别扭扭道。 今天姜南衣走的早,去也没吃饭,这会正饿着,“娘,你真好,我一定好好挣钱,让你过上顿顿吃肉的好日子。” 温氏回想上次吃的红烧肉,味道是真香啊,面上去不露出一点,“你这败家媳妇,肉还能天天吃,烧的慌。” 姜南衣道,“等相公做了大官娘不久能天天吃肉了吗。” 温氏想到自己有出息的大儿子,露出了笑意,“以后的事还说不准,你快去把饭吃了。” 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好看,温氏是个看脸的人,所以才处处优待姜南衣,她小时候就爱和村里最好看的苏禾玩,长大后更是嫁给了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苏宴清他爹。 姜南衣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娘,你看,我给您带了什么。” 姜南衣把篮子上的纸袋子掀开,露出里面的肥肉,瘦肉,排骨,还有送的那根骨头。 姜南衣扯扯温氏的袖子,”你看,娘,我比你大儿子孝顺吧。“ 温氏:“……” 温氏盯着篮子里的肉,不知是该先回答谁孝顺这个问题,还是先把姜南衣说一顿,她只知道姜南衣能挣钱,但也不知道这么能挣钱。 “你这孩子,怎么又买肉,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温氏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这么多肉,要花多少钱,“你说,这次又花了多少钱?” 姜南衣攥着衣摆,小声道:“我这不是想着娘累了这么多天想补补吗?” 温氏看着姜南衣一副都是为她好的样子,又生气,又欣慰,“那你说,这糖葫芦总不能是给我吃的吧?”温氏指着那根糖葫芦,气急败坏的说道。 姜南衣眨巴着眼睛道:“是给弟弟妹妹买的。” 温氏嗓子里的话一时被堵住了,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钱都花在她们身上了,这让她还怎么说。 最后温氏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你挣的钱交一半上来我替你们攒着。” 姜南衣道:“娘,你不是说我挣的钱我自己拿着吗?你怎么……” 温氏打断了姜南衣要说的话,“我改变主意了。” 再不看着点,以后说不准直接买只猪回来吃全猪宴。 姜南衣这个媳妇温氏是真真满意,又会做饭,又会挣钱,心里还记着她,老大要是以后对不起南衣,她打断他的腿。 姜南衣把糖葫芦递给温氏,让温氏拿给两个孩子,自己提着篮子去厨房。 苏小白和苏小薇吃了糖葫芦,一整天都围在姜南衣身边,但凡姜南衣想干个啥,都争着抢着帮忙干。 第二天,姜南衣早早的把肉做了,买的肥肉炼油,炼出来的油渣姜南衣偷偷喂给两小只一人一口。 温氏看到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就宠着她们。” 苏小薇听到温氏的斥责后,小心翼翼的拿着油渣,怯生生的看向姜南衣,“嫂嫂,小,小薇不饿。” 姜南衣看出了苏小薇心口不一,“快拿着出去吃。” 苏小薇偷偷看了温氏一眼,见温氏没有板着脸,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姜南衣做了三个菜,红烧排骨,辣炒肉片,还有油渣炒豆腐。 肉当然没全做了,只是切了一小半,剩下的在井水里冰着,快四月了,天也渐渐热起来了。 姜南衣做好后提着篮子前往书院。 苏宴清板着脸,面上不高兴的走到姜南衣身边,也没问这肉是怎么来的,两口并做一口,快速吃完饭之后,没说话就进了书院。 姜南衣心生疑惑,于是拉着旁边往书院走的一位学子,“小哥,书院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看你们都急急忙忙的。” 被拉住的学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你不知道徐老被诬陷进了牢狱,我们正在请愿,希望能放徐老出来。” 说完后就急急忙忙的进了书院大门。 徐老是书院的院长,也是苏宴清的老师,古人重义,一生一个人只能拜一位师父,姜南衣心里很疑惑,原着没提苏宴清的师父有牢狱之灾啊。 于此同时,远在某个地方的院子里,一位夫人生气的摔了手里拿着的杯子,“混账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有何用。” 面前的两人跪在那位夫人面前,磕头求饶,“夫人恕罪,此事是小人办事不利,请夫人饶恕小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夫人摸着自己的胸口,平复着心情,示意他们起来,然后继续道“你们说,文秉成功了吗?” 黑衣人站起来后谄媚道:“夫人放心,文大人方才传信过来说一切顺利,徐坤已经进了牢房。” 夫人听闻后笑了笑,涂了蔻丹的指甲掐了一朵海棠花“那就好,我就静待他的好消息了。” 第10章 嫂嫂,快去救哥哥 姜南衣带着篮子先回家了,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在想剧情怎么被改变了。 夜晚,姜南衣刚躺在床上,外面就有人敲门,“出大事了,快开门。” 姜南衣听着外面敲门的声音,只好把脱掉的外套又套在身上,起身去开门。 温氏和苏小薇睡的早,姜南衣来到外面后看见苏小白双手握着扁担在院门口蹲着。 姜南衣蹑手蹑脚的挪过去,小声开口:“小白,你在干什么?” 苏小白被吓了一跳,扁担一下子向后挥了过去。 “嫂嫂?”苏小白意识到不是贼人而是姜南衣的时候手已经收不回来了,眼看扁担就要打在姜南衣身上了,姜南衣一个背腰,扁担从头顶挥了过去,打到了空气。 苏小白见没事后吓得把扁担都扔在地上,“嫂嫂,你怎么来了。” 姜南衣拍拍手上的土,没好气的道:“我听见有人敲门,出来看看,没想到差点被你偷袭。” 外面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姜南衣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苏小白别说话。 她捡起苏小白掉落的扁担,捏在手里,藏在背后,看到苏小白藏起来后才把门栓抽掉。 门从外面被打开,站着穿绸缎衣服的书生。 姜南衣见外面只是几个读书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手里的扁担仍然攥的紧紧的,谁知道是不是黑衣人假扮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首的穿蓝色衣服的书生急切的开口,“这位是苏兄妹妹吧,你哥哥因为徐老的事情惹怒县令大人,如今正在衙门牢狱里关着,明日就要开庭判罪了。” 他们几人平日看不上苏宴清,可这次苏宴清做了他们没敢做的事,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还是服气的。 如今苏宴清被关大牢,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出来。 苏小白一听大哥出事情了,瞬间急了,作势就要跑出去, 姜南衣一手捏着扁担,一手扯住苏小白,嘴角露出微笑道:“好,我知道了,天黑了,诸位请回吧,明天一早我就去县城。” 苏小白挣扎着,可谁奈见南衣力气大,没挣开。 等送走苏宴清的同窗,插上门栓,才放开苏小白。 “嫂嫂,你这是干什么,大哥都在牢里了,你还不担心”苏小白不明白,嫂嫂不是最喜欢大哥吗,怎么这会这个样子。 姜南衣看了苏小白一眼,苏家果真只有苏宴清智商在线。 今晚的月光雾蒙蒙的,明天应该是个阴天。 “小白,你说你大哥这么聪明一个人,会想不到他会进牢狱?”姜南衣抬头望着天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淡淡道。 苏宴清可是用了不到十年就坐上了首辅之位,可见城府之深。 “嫂嫂,我不太懂”苏小白挠挠头发。 姜南衣无奈,“意思就是你哥要是让人找我们至少会拿件他的物件当作凭证”除了为首那个蓝衣公子脸上的担心看起来比较真实,其他人神情都透露着紧张。 更何况天色这么晚了,一个弱女子加一个小孩,能起什么作用。 苏小白转着眼珠子还在理着思绪,姜南衣催他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府衙里,县令大人的房间亮着灯光。 “大人,你看,我派出去的人没把人骗出来,怎么办?”本该是县令坐的凳子上坐着其他人,县令弓着腰向坐着的人道。 “罢了,这次就算了,你没露出马脚吧”为首的人一幅德高望重样,摸着胡子道。 “没有没有,下官那敢呢?不过这苏家人有什么特殊的,值得大人您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这个小县城”县令试探性的想知道些内幕。 “不该问的别问”那人警告道。 “是是是,大人息怒”县令头低的更低了。 “院长,那些学子还在书院门口跪着”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门外的人道。 新上任的院长吴院长听到后板着脸从门里出来。 这些学子都是秀才出身,这件事不好弄啊。 天很快就亮了。 姜南衣一推开门就看见苏小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嫂嫂,你总算起来了我们快快走吧”苏小白焦急的道。 自己大哥在牢狱里关着,他怎么能睡着。 姜南衣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苏小白在家呆着,她先去县城探探情况。 苏宴清应该没事。 一路上姜南衣走的飞快,比平常早到了半柱香的时间。 来到县城后她没第一时间赶去书院,而是在路上找了一个人,花一文钱让这个人去书院。要是苏宴清在,就让他来桥头,要是不在,也过来告知她一下。 姜南衣在桥头等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苏宴清就来了。 “你唤我何事?”一晚上没睡,前半夜还在牢狱里呆着,苏宴清打着哈欠,疑惑姜南衣为什么这会儿就来。 姜南衣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宴清,见没事,心里舒了一口气。 苏宴清看姜南衣这般样子,皱起了眉头,“家里出事了?” 这次事发生太突然了,他没给家里说,难道…… “有人昨晚来家里说你进牢狱了”姜南衣简单的讲了一下昨晚的情形。 苏宴清听完后脸色难看,这次幸好姜南衣脑子转的快,没一时冲动,不过…… 姜南衣,你不是傻子吗?怎么一碰到事情脑子转的这么快。 苏宴清盯着姜南衣,眸子里全是审视。 姜南衣心里感觉毛毛的,第六感告诉她此时不对劲。 眼神转了转,扬起笑脸,“宴清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昨晚天太黑了,我才拦住小白的。” “你做的很好,包括找人来找我这件事,感觉像是做了好多次这种事情一样”苏宴清盯了姜南衣许久,才轻轻说道。 “哈哈~宴清哥你说笑了,我怎么会常干这种事呢?”姜南衣不自然的笑笑,摸了摸鼻子。 苏宴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姜南衣的头顶。 街道上的小贩叫喝着,桥上的两个人面和心不合。 姜南衣告别苏宴清后,回了家。 苏宴清回书院的路上心里想着事,如今院长虽然保住了,但还是被发配偏远地区,如今新院长上任,有人想骗小白或者姜南衣出来。 还是得尽快中举。 第11章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捉虫) 姜南衣回去的路上脚步变慢了,看看周围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这两天下雨,路边的小河里积满了水。河离大路没几步远,姜南衣随手捡了根树枝,往河边走去。 河水挺清澈的,鱼看起来挺肥的,农户人不舍得放料,做出的鱼不好吃,渐渐的没人去河边捉鱼了。 苏宴清这个人,城府太深了, 一点不对劲就能看出来,性子一点也不像温氏,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了他父亲,还是两小只好,性子单纯。 姜南衣盯着河里的鱼,心里很焦急,相处的时间越久,破绽就越多,还是得快快攒钱,尽快离开苏家。 姜南衣随手把树枝叉出去,一箭双雕,这儿的鱼太蠢了,都不用动脑子,姜南衣叉了两次,插上来三条鱼。 她有一段时间没吃鱼了,姜南衣拎着鱼一边走,一边想着这几条鱼要怎么吃。 红烧?糖醋?还是做鱼丸? 到家后温氏已经在做饭了,这会正在院子里拔小葱,刚问了苏小白姜南衣的去处,苏小白编不出来谎话,只说自己不知道。 温氏心里焦急,干脆把院门打开,时不时的看向外面。 这会远远的看见姜南衣拎着东西进来,迎上去,“你这个不省心的,大清早的不睡觉去外面逛什么?” 姜南衣手里占着,只能甜甜的喊一声:“娘。” 温氏还想叮嘱,定睛一看姜南衣手里拿的东西,这怎么该捉鱼了,肉都还没吃完,去捉那么个难吃的东西。 温氏把鱼顺手接过了,“你捉这玩意干什么,肉又少,刺又多,做出来不好吃。” 姜南衣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声音雀跃的很,“娘,鱼好吃,我给娘做出来娘就知道了。” 温氏嗔了姜南衣一眼,“给我做,我看你是给你宴清哥哥做吧!在说,河边那是能瞎去的吗,别看浅浅的,那地下淤泥深的很,去年陷下去一个人,好不容易救出来的。” 姜南衣:“娘,我知道了,就这一次,你别说我了,饭是不是熟了,我都快饿死了。” 温氏心里又气又无奈,这孩子为了宴清可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姜南衣悄悄给苏小白使了手势,示意苏宴清没事。 姜南衣挽着温氏进了屋子,“娘,这鱼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等温氏开口,又接着道:“娘你让我做吧,我保证能做好。” 温氏一只手拿着鱼,一只胳膊被姜南衣挽着,不要钱的鱼,还是四条,反正她做的不好吃,都给姜南衣霍霍也不心疼,“你做就你做。” 鱼是被叉死的,放在晚上弄就不新鲜了,温氏提着鱼去水缸旁边清洗,让姜南衣去吃饭,早饭早就做好了,温氏和其他人都吃完了,给姜南衣的饭在锅里盖着。 苏宴白见温氏走了,赶紧凑上来,“嫂嫂,哥哥没事?” 姜南衣洗了洗手上的泥渍,“我今天去看了,你哥没事。” “那就好”苏小白松了一口气。 今天中午姜南衣没去送饭,一来早上去过了,二来苏小白还是不太相信,姜南衣想着让他亲自去县城瞧一眼苏宴清,这样也就放心了。 晚上姜南衣在外面拔了一些野葱,在地窖里找了一点生姜和辣椒。 姜南衣把鱼切片,鱼片放姜汁里泡一会,腥味除的差不多了才取出来。 这两天下雨,屋子里潮的很,姜南衣想着做个水煮鱼,去去寒。 锅里倒油,油熟后放入锅里炸一下,捞出来后,放碗里冷却,重新倒油下入葱片,干辣椒,蒜末,花椒,炒香后加适量水煮开,捞出锅里的残渣。 姜南衣把鱼片放进去后再加入盐,白糖,接着下了一些青菜。 最后捞出来在盆子里,放上干辣椒,蒜末,葱花,在上面淋上一勺热油。 香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勾起了其他人的馋虫,“娘,嫂嫂还没做好吗?”苏小薇闻着香味,忍不住的问道。 氏道 :“应当是快了,我去厨房看看,你在外面望望你二哥,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苏小白中午出去的,到晚上还没回来,温氏担心路上有事耽搁了。 温氏进厨房看见姜南衣在拿馒头,帮着去端碗。 外面,苏小薇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苏小白喊人的声音。 “娘,快来,大哥他把书院的老师带回家了,你帮忙来拿下东西。”苏小白手里提着包袱,走在前面,苏宴清扶着一位年过半甲的老人跟在后面。 老人正是退休的院长徐老,被诬陷贪污朝廷拨给院里面的钱财。 幸好苏宴清反应快,带着书院学子跪在书院门口向衙门施压,徐老才在大牢里呆了一天就被放出去了。 衙门没找到证据,又捏造是非,说徐老挑唆学子,撤了徐老的院长之位,发配偏远地区。 明天就要走了,徐老孑然一身,无妻无子,父母双亡,唯一收的弟子就是苏宴清。 县城没地方去,苏宴清才告假带徐老回家。 温氏出来把人接进家门,接着去厨房,有客人了,不能只做这几道菜。 “南衣,快来,把你那个红绕肉一些的菜再做些,我去蒸馒头,客人来了。”温氏进厨房朝姜南衣道。 两人动作快,做好了一桌子菜,温氏找出陈年老酒摆在桌上。 桌上苏小白陪着,其他几人在另外屋子吃饭。 桌上的菜没动几口,徐老闷头喝着酒。 苏宴清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徐老碗里,“老师,你吃点菜。” “宴清啊,你要记得以后做个好官啊!”徐老把碗里的鱼肉夹进嘴里,神色黯淡道。 “不过做好官也要记得和周围人打好关系,不能太刚烈了,过刚易折,哎”他当年就是太过刚直不阿,得罪了许多人,从京城到这儿,现在又要去其他地方了。 “老师,您放心,学生一定谨记您的教诲,若有朝一日我踏入官场,一定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续学,为万世开太平,也会谨记您的教诲,刚柔并济。”苏宴清举着酒杯,神色严肃道。 第12章 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吃完饭后,温氏把徐老安排在苏小白的房间。 姜南衣没睡,去把剩下的鱼剁碎,做鱼丸,快到四月了,食物不宜久放。 徐老明日就要出发,苏宴清嘱咐温氏做些简单扛饿的东西,徐老路上也就不用啃干巴巴的干粮了。 姜南衣就想到了鱼丸。 忙活了半晚上,做了一袋子鱼丸,姜南衣把鱼丸全炸了,这样保存的时间长一些。 终于可以睡觉了,姜南衣打开房门发现床上睡着醉醺醺的苏宴清,苏宴清的被子没了。 “娘,我床上的另一床被子呢?”姜南衣退回去问温氏。 “哦,宴清老师不是来了吗,家里没被子了,我想到你们屋子有多余的被子,就拿去用了。”温氏在洗碗,毫不在意道。 “况且现在都快立夏了,天气暖和了,两床被子盖着热。”温氏不知道苏宴清和姜南衣分开睡,以为两人怕冷。 姜南衣:“!!!”我冷。 姜南衣不敢告诉温氏她和苏宴清分开睡,只好垂头丧气的回了屋子。 委委屈屈的坐在床脚,看哪个位置可以睡的下她。 苏宴清一个翻身把姜南衣压在身下,睁开朦胧的眼睛皱着眉头,盯着姜南衣的眼睛,语气冷淡道:“姜南衣,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姜南衣被卡在胳膊下不敢动,没好气的道:“变什么变,我不过是清醒了而已,你成天说我变了变了,你才变了。” 苏宴清翻了个身背对着姜南衣,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眸子里是一片清醒。 那点酒怎会喝醉,不过是想知道姜南衣有没有被换人。 有种秘术可以换脸,如今可以确定姜南衣没问题。 姜南衣梳洗一番,把苏宴清向床那边推了推,睡在床边。 次日,徐老早晨起来开始收拾东西,马车已经在县城等待。 苏宴清帮忙装上温氏做的馒头,姜南衣做的鱼丸,搀扶着徐老往书院去。 “等等”姜南衣慌里慌张的跑出来,叫住了苏宴清。 姜南衣使眼色让苏宴清跟过来。 苏宴清不明所以,但还是走过来,“什么事?” 姜南衣悄悄摸摸的给苏宴清塞了一个荷包,“这里面有九十文,娘给了五十文,我添了四十文,你给徐老。” 说完后姜南衣对着徐老笑笑,转身回了院子。 苏宴清看着姜南衣的背影,徐老看见后打趣:“怎么,送个为师舍不得你小媳妇?” 昨晚就看出来这两人的关系了,谁家兄妹睡一间屋子。 “老师说笑了”苏宴清收回了眼神,面色清冷道。 “无趣,你这个性子,一点也不像为师。”徐老摸摸自己的胡子,摇摇头向前走去。 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徐老接过苏宴清手里的包袱,回头望了一眼城墙,书院的学子们站在城墙上用力的挥着手。 花开花落终有时,相逢相聚本无意。 徐老抬头望着太阳破云而出,眼底有泪光划过。 徐老没有稍加留念,弯腰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驶过,声音寂寥又单调。马是老马,前进的时候时不时的在喘气。 太阳划过天际,时间马上到了中午,苏宴清今天中午的饭还是由苏小白送着,姜南衣在家休息。 姜南衣早上过后感觉身体不舒服,连郁金花都没做。 温氏看姜南衣肚子疼的厉害,打发她去床上睡着。 这种事可不能落下病根,温氏是过来人。 温氏嘱咐苏小白在路上别耽搁,然后去了屋子绣手帕。 姜南衣心心念念赚钱的计划也被突然而来的葵水打断。 算了,等好了再去,家里还留了一些鱼丸,姜南衣想着休息几天也是好的,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另一边,苏小白拎着篮子去了县城,他路上走的快,来的时候书院还没几个人。 苏小白站在书院门口的槐树下等着,他以前送饭的老位置,保证苏宴清一出来就能看见他。 书院的钟声一响,学子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苏宴清长的俊,苏小白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了苏宴清。 只是苏宴清在看着旁边,往书院侧门那边走去。 苏小白挤开人群,大声喊着:“大哥,大哥!” 苏宴清停下脚步,寻找声音向后看去,他皱着眉头,语气冷淡道:“你怎么来了。” 苏小白拽着苏宴清的袖子往旁边走去,“大哥,快来吃饭,今天可有嫂嫂做的鱼丸。” 苏宴清看着篮子里的油炸鱼丸,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她呢?” 苏小白早就饿的不行了,取出篮子里温氏给他装的馒头,心想,这么好吃的饭大哥都不吃,还惦记嫂嫂,他们俩的关系真让人羡慕。 “嫂嫂今天不舒服,娘让嫂嫂歇着,大哥你别干坐着,快吃饭。”苏小白啃着馒头,等苏宴清先夹菜,这样他就可以吃鱼丸了,温氏嘱咐过,必须苏宴清开吃了他才能吃。 苏小白贪吃,以前送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没忍住吃了苏宴清的饭,温氏发现后就定了这条规矩。 苏宴清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鱼丸,苏小白这才放心的拿起筷子开吃。 苏宴清嘴里嚼着鱼丸,心里有些闷,不舒服,是那种不舒服,昨晚的事还是生病了。 苏小白见苏宴清迟迟不落下筷子,喊了一声:“大哥?” 苏宴清回过神来,“娘可有说是怎么不舒服,需要买药吗?” “没说,大哥你快吃啊,不然我又忍不住吃完了。”苏小白手里的馒头已经吃完了,盯着鱼丸忍着馋,他已经吃了一半的鱼丸了,不能再吃了。 苏宴清夹了少一半的鱼丸放在自己碗里,把剩下的鱼丸推到苏小白面前,“这些我吃不下,你带回去给她。” 苏小白不舍的把鱼丸盖住放篮子里,心想:我可以解决啊,还让我带回去给嫂嫂,大哥真是…… 苏宴清抿了抿唇,“她抓的鱼做的,理应多吃些。 苏宴清想,既然不舒服,多吃些补补应当是好的。 苏宴清望着苏小白的身影叹了一口气,书院的钟声响了,苏宴清理了理思绪转身进了书院。 第13章 你这个兔崽子,又吃你哥的饭 苏小白拎着篮子回来,温氏接过篮子打算去洗碗,一看碗里还留着鱼丸,面色一沉:“苏小白,你又缠着你大哥给你留吃的了,你是忘了当年他饿的从书院晕倒了吗?” 温氏真是想扇苏小白一巴掌,他饿了可以在家随便吃点,老大呢?身上没钱,饭还要到下午才能吃上。 苏小白见温氏作势就要打他,连忙解释:“娘,这次不是我。” 温氏去门口把扫帚捏在手里,恨铁不成钢的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苏小白往后躲着,“是嫂嫂,我给大哥说嫂嫂不舒服,大哥让我把鱼丸带回来给嫂嫂吃。” 温氏一听是给姜南衣的,把扫帚一转头,作势要扫地,“那你还不给你嫂嫂端去。” 苏小白想接过篮子,温氏转念一想,又把扫帚塞苏小白手里。 苏小白:“???” 温氏道:“我去热热,这鱼丸都凉了,你把这地扫了,等会把篮子里的碗也洗了。” 温氏走到一半,又回头道:“弄完后去山上割些草,鸡还没喂。” 苏小白被塞了个扫帚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安排了一大堆事。 “不是还有小薇吗?怎么光让我一个人干”苏小白扫着地,嘴里嘀咕着。 “娘说今天要教我绣帕子”苏小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解释道。 说完后端着针线篮子去找温氏。 床上,姜南衣小口吃着温氏做好的鱼丸汤。 温氏还在一旁嗤笑道:“家里还有鱼丸,偏偏要把自己那份省出来,我那个傻儿子…” 姜南衣心想:我都给他老师给了我一半的积蓄,他省几个鱼丸给我吃是应该的。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给温氏听,她冲温氏甜甜一笑:“娘,相公真好。” 温氏可爱听这些话了,“好什么好,还没你对他的一半好呢。” 姜南衣喝着汤没再说话,我对他好只是为了能有个容身之地,要不是还没攒够钱,我能冷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喝完后温氏拿着碗出了门,苏小薇还想和姜南衣多待会,被温氏扯走了。 姜南衣睡了一会儿,起来继续做郁金花。 温氏也在另一边教苏小薇绣帕子。 只有苏小白,在大太阳底下拿着镰刀在山上割草。 家里没钱了,温氏是愁的要命,苏宴清明年就要考试,老二还有几年就要娶媳妇,还有老三,嫁妆也要开始攒起来。 温氏想在自己还能动的时候多攒点钱,防止自己哪天起不来了。 连着几天去送饭的人都是苏小白,苏宴清最近要考试,也就没再询问姜南衣的情况。 今天下午,村长通知温氏去村头,有事要说。 温氏早早做好饭,然后换了一套补丁少些的衣服去了寸头。 去的时候神采奕奕,这两天连着吃肉,温氏觉得自己脸上胖了不少。 姜南衣出来吃饭的时候见温氏不在,问了两小只,知道温氏的去处后才安心吃饭。 吃完后姜南衣收拾碗筷,在院子里洗碗,四月天外面暖和。 温氏沉着脸回来了,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姜南衣喊了几声也不理睬。 姜南衣两三下洗完碗筷,叮嘱苏小薇把碗抱回厨房,洗了洗手进了温氏的屋子。 “娘,你这是怎么了?”姜南衣问道。 温氏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村长说过两天修水渠,让我们家出个人。”夏天多雨,本来前两年就修好的河道,当时说是能管十年,如今不到两年就开始叫人去修。 一修就是几个月,他爷爷就是在修路后不久去世,如今又修水渠,家里哪还有壮丁。 照村长的意思是要让老大去修,老大一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村长也真是狠心。 要是孩子他爹在就好了。 温氏悄无声息的擦了一下眼角。 其实不去也行,只是要出银子,但家里没钱啊。 姜南衣知道这段剧情。 苏家没钱,温氏又担心苏宴清的身体,一直拖着,后面拖不下去了,是苏小白站出来去的。 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苏小白后来体弱多病,又没钱补身体没熬几年人就没了。 姜南衣想,她都知道这件事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小白去吧。 不过这会儿她没想出来办法,没有说话。 第二天温氏起的更早了,她打算去县城看看有没有可以干的活,靠绣帕子赚钱还是有点少。 温氏打算白天做活,晚上绣帕子。 可不知是不是大家都不想去修水渠,县城里全是找活的人。 温氏问了一圈,也没找到活。 苏宴清在路上走着,正打算回家,一抬头就看见前面的温氏。 他脚下走快了几步,追上温氏,“娘?” 温氏抬头,看见是苏宴清,脸上挤出一抹笑:“是老大啊,这是放假了?” 温氏见苏宴清背上背着包袱,知道他这是要回去了。 “娘,你来县城是来找活?”苏宴清早在同窗口里提到要修河道的消息了,他们县正好要修水渠。 温氏张了张口,最后叹了一口气不说话往前走。 一路上两人只顾着走路,没有交谈,温氏想问问苏宴清在书院怎么样,可惜修水渠的事情压在她心上,让她没有心情问。 回去后姜南衣已经做好了午饭,众人沉默着吃着饭。 温氏等所有人都吃完饭后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姜南衣把苏宴清扯到院子里,“宴清哥,你说要带我去找那个东西可还作数。” 如今只能多挣些银子,才能逃过修水渠。 苏宴清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把它从姜南衣手里解救出来。 “你收拾一下,我们这会儿就走。”苏宴清也知道事情的轻缓。 两人拿好锄头,篮子,就上了山。 苏小白想跟上去,但想了想,还是和苏小薇去找温氏。 姜南衣跟在苏宴清身后,小心的往前走,后山来的人少,杂草也长的快。 苏宴清拿着镰刀在前面开路。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前面没有杂草了,只有几块大石头。 大石头上面长着小小的植物,正是姜南衣一直找的多肉。 第14章 你都是为了我才这么拼命? 姜南衣小心的把石头上的五株拔出来放在篮子里。 又看见石头后面长着几棵,踮起脚尖就要绕过去,结果一抬头看见石头后面就是悬崖,幸好苏宴清一把拉住了姜南衣的胳膊。 姜南衣被拉回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这么高,掉下去指定活不了,要是只有四五米姜南衣还不害怕,使点巧劲不会有事,关键是四五十米的悬崖,她学过武功,可没学过轻功。 “以后不许来这儿”苏宴清沉着脸,语气冷淡道。 冒冒失失的,还好今天他来了。 姜南衣拍着胸口喘着气,“我知道了”平时来这儿干嘛,她又不会想不开。 苏宴清抿了抿唇,夺过姜南衣手里的篮子,不说话走在前面,自顾自的生气。 姜南衣跟在苏宴清身后,不敢说话,心里却高兴,今天找到了多肉,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 “宴清哥,你走慢点,我跟不上”苏宴清腿长又生着气,所以走的飞快,姜南衣在后面越追越累,忍不住开口。 一个没练过武的人,走的比她这个武学天才还走的快,合理吗? “你心里到底装着什么?一天把自己的安危不顾。”苏宴清停下后终于忍不住训斥道,去河边捉鱼,悬崖边采植物,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苏宴清最讨厌这种不爱护自己生命的人,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应该珍惜她? 姜南衣一时没注意,撞到了苏宴清的背上,撞的鼻子生疼,她摸着鼻子往后推了推,嘴里小声着:“还不是为了你,没有银子你就要去修水渠了,你这身板去了会不会的来都是两件事。” 姜南衣停了一刻,继续嘀咕道:“你要没了我不就守寡了。” 苏宴清喉咙发涩:“你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赚银子…让我不去修水渠?” 姜南衣后面一句话,苏宴清没听清,还当姜南衣只是为了他才这样。 姜南衣眨巴眨巴眼睛,他说的也没错,“对呀,家里不是还指望你中举吗。”中举了就提和离。 中举后就要去京城考试了,姜南衣不想去远处,只想在这个小村子里待着。 “你以后上山告诉我一声。”苏宴清耳朵微红,面色清冷道。 他陪着上山就不会有事了。 姜南衣看旁边有野果,敷衍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宴清哥,你看前面是不是刺泡果子。” 刺泡果子可是个好东西,比草莓还要甜,姜南衣不爱吃酸,这儿又没香蕉那些不酸的食物,她馋水果好久了。 白色的刺泡果子里拌上白糖,姜南衣想想就流口水。 姜南衣小跑两步过去,蹲在地上开始摘刺泡果子,苏宴清站在边上,时不时的接过姜南衣手里的果子放篮子里。 两人回去的时候篮子都满了。 温氏也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大不了没日没夜的做些帕子,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得及。 温氏出来准备下午饭,朝外头看了一眼,“老大和南衣去哪儿了?” 苏小薇抬起头,“嫂嫂好像出去找什么东西了,哥哥跟着去了。” 温氏:“这俩人,大中午的还往外面跑。” 温氏在厨房做着饭,时不时的往外瞅一眼,倒也没多长时间,她从厨房的窗台看见苏宴清和姜南衣肩并肩往回走,苏宴清手上提着篮子,姜南衣只拿着几株刺泡果子吃着,两人看起来甚是相配。 温氏再一次感叹自己这个媳妇选的好。 饭马上做好了,姜南衣洗了洗手准备吃饭。 吃完饭后温氏收拾刺泡果子,看见篮子里有几株奇怪的植物,“南衣,你怎么把草也带回来了?” 温氏不认识多肉,只觉得它看起来挺好看的,但在她眼里,这不就是草吗。 姜南衣正在喝汤,听到温氏这话一时呛住,汤在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姜南衣捂着脖子开始咳嗽,苏宴清见状放下碗拍了拍姜南衣的背。 温氏:“你慢点,我又不抢你的饭。” 姜南衣咳嗽了几下,感觉好多了才开口道:“娘,它叫多肉,是一种花。” 温氏拿起一株多肉仔细观察了许久,放下后才意味深长道:“确实像肉,你这名字起的不错。” 苏宴清在旁边,姜南衣没办法解释这不是她起的名字,只能笑笑不说话。 吃完饭后姜南衣让苏小白把这几天编的篮子找出来三个。 苏小白最近也没忘记编小花篮子和动物,但大街上现在到处都是小花篮子和各种草编动物,一天他也就只能赚了三四文钱。 姜南衣的郁金香花也有人仿制了,掌柜的已经告诉她以后只能按一个三文钱收了,没办法,其他店都按两文钱收,掌柜的人还是挺好的。 姜南衣在小花篮子里铺一层叶子,然后装上细土,把多肉移栽过去,浇了一些水。 这次找到了五株多肉,姜南衣打算留两株当分株母种,其它的卖出去。 苏宴清这次在家里待三天,即使在家他也不敢松懈下来,每日卯时起,子时才睡,一日睡两个多时辰。 姜南衣可做不到这样,她每日要睡四个多时辰,中午还要午睡。 这几天姜南衣看小花篮子里的多肉长的挺好,她才放心了。 等苏宴清去书院的第二天中午,姜南衣才拎着给苏宴清的饭和三个小花篮子去了县城。 姜南衣走在路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个破苏宴清,说什么不安全,这会儿倒是安全,这太阳再大点我就热死了。” 昨天下午那么凉爽的,死活不让她去,还假惺惺的说是晚上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晚什么晚,大夏天的。 姜南衣捋了一把柳枝,编成帽子戴头上,没办法,天太热了,能挡太阳一点是一点。 走到县城后姜南衣先把饭给苏宴清送去,等吃完饭之后才去了玲珑阁,夏天了,玲珑阁人也越来越多。 伙计忙的不可开交,见姜南衣过来了,客气的把她带着先坐在一旁,这会儿顾不上她,掌柜的也有事还没回来。 第15章 一两银子一株,不讲价 姜南衣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店里的人少了许多,掌柜的才回来。 “夫人这是又做出来郁金花了?”掌柜的带姜南衣去了雅间吩咐伙计给他倒了一杯茶,边喝边开玩笑道。 姜南衣冲他笑了笑,“掌柜的这次可猜错了,我这次带来的东西,可不是郁金香可以比的。” 掌柜的起了兴趣 ,放下茶杯,“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姜南衣没继续吊掌柜的胃口,从篮子里掏出多肉,放在桌子上。 “这是?”掌柜的不解,这小小植物,有什么值得看的。 姜南衣解释:“这东西名唤多肉,长势极慢,你别看它这么小,其实已经长了一年多了。 掌柜的拿起多肉在手里端详,摸了摸胡子。 这东西倒是看起来挺好看的,至于长势缓慢,那些达官贵人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掌柜的心里有了决定,面上却不显,都是生意人,心里怎么没有一些小九九。 “你看三株一两银子怎么样?”掌柜的笑呵呵的先开价。 姜南衣也笑了,“掌柜的既然不诚心买,那我还是换个地方吧。” 说着作势就要把多肉装篮子里起身离开。 她可没在这个地方看见有多肉卖,物以稀为贵,既然手里只有她有货,何必为难自己。 早先还觉得这个掌柜老实,现在看来,那个郁金花的价格都很让人怀疑,自己只在玲珑阁卖过郁金香,而掌柜的也说这些东西都只会在京城去卖。 那为什么这个小县城还会有那么多仿品。 掌柜的一看事情不按他预想的来,没等姜南衣走到门口,赶紧起身拦着她,“你看你看, 生意不就讲究你来我往吗?快坐下来,我们慢慢商量。 姜南衣被拦住后转过身来,嘴角轻轻上扬道:“一株一两银子,不讲价。” 这是她最低底线了,要不是急着用钱,姜南衣才不打算以这么低的价格卖掉第一批多肉。 掌柜的张了张嘴,试图压一下价格,姜南衣见状转过身就要走。 “好,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掌柜的见没办法把价格压下来,最后只能同意。 姜南衣手里攥着三两银子走出玲珑阁,如今也算是心上卸下了一块石头。 苏家有了银子后就不会像原文中描写的苏小白回来后奄奄一息,不久后离开人世。 多肉也算个稳定收入,前几批姜南衣都打算按每株一两银子出售,后面的价格低点也没事。 姜南衣一路上走的飞快,这些天喝药,身体好了一些,姜南衣也慢慢的在练习武功。 回到家后,姜南衣把装钱的荷包放在温氏手里,“娘,你猜猜我赚了多少?” 温氏手里掂了掂,摸了摸荷包的形状,不可思议道:“南衣啊,娘是不是在做梦,这怎么感觉是银子?” 苏家这么多年都没攒够一两银子,前段时间姜南衣边赚边花,手里也没存下多少钱。 二两银子,两千多文钱,温氏觉得手里的荷包烫手,又舍不得放下,把荷包里的银子掏出来放在手里稀罕的看着。 看过之后又把银子还给姜南衣。 “娘,你就拿着吧,过两天等那批多肉成熟了,赚的钱更多。”姜南衣没接,她手里还有一两银子,够用了。 温氏想了想,反正最后都要交给府衙,谁拿着都行,就进屋把银子藏起来了。 夜一点一点黑了,姜南衣在屋子里做完今天的锻炼也准备睡了。 次日,姜南衣带着饭去了县城。 给苏宴清送完饭之后没去玲珑阁,而是去了另一个店,琦羽店。 琦羽店不像玲珑阁人那么多,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首饰只能看,不能上手试”伙计上下瞅了瞅姜南衣的穿着,慢悠悠的开口。 姜南衣心里有些不快,怪不得人这么少,狗眼看人低。 “风清,你又乱说,你这个乱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琦羽店掌柜风羽慢悠悠的从内门走出来点了点风清的脑袋。 “这位夫人别见怪,我这侄子被我宠坏了,说话没轻没重,夫人看上那个首饰尽管试”风羽对姜南衣笑笑,然后开口。 姜南衣没想到这样一个铺子里还有和苏宴清长的不相上下的两个人。 一头乌黑茂密的黑发披在肩膀上,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 “掌柜的,有玲珑阁那样的郁金香卖吗?”姜南衣没被美色迷住忘记自己来这儿的主要任务。 风羽手里打开的折扇啪一下合了起来,笑意浅了一些,“夫人说笑了,我这个小店怎么会有玲珑阁的东西。” 姜南衣皱了皱眉,看来猜的半差不差。 “那掌柜的可知郁金香如今都卖到多少钱了?”要是价钱没下来,就确定是玲珑阁的问题了。 风羽这会脸上的笑意完全没了,“夫人里面请,我们坐下慢慢谈,风清,上茶。” ………… “所以说郁金香如今只有玲珑阁有卖的,一朵的价格是九十九文?”一番交谈后姜南衣沉着眸子道。 玲珑阁可是给她说郁金香如今各个店都有卖的,一朵价格只要十文。 “夫人可以去其他店看看,风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风羽看出来姜南衣和郁金香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也没做什么欺瞒,说的都是真事。 如今玲珑阁靠郁金香一家独大,已经有一些小店铺关门了。 风羽也在观望,要是再找不到做郁金香的那个人,他恐怕也要关门了。 “那郁金香那么简单,你们为什么不仿造?”姜南衣还是有些不理解,大街上卖的东西都有人仿造,按理说郁金香也应该可以仿造。 风羽自嘲道:“夫人这是装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玲珑阁背靠衙门,能纺织的手艺人也都被他拉拢过去了,我们就是想找人仿造,也找不到人。” 衙门?姜南衣在心里轻轻念了念这两个字。 “相比夫人就是郁金香的卖主吧,有没有考虑在本店出售郁金香”风羽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盯着姜南衣,嘴里缓缓道。 姜南衣没有回答,只说考虑考虑。 第16章 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出了店门,姜南衣又去了其他店铺问了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玲珑阁的掌柜果真骗了她,姜南衣憋了一肚子的气,去玲珑阁的路上路过书院,见书院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影有些像苏宴清。 姜南衣上前去仔细瞧瞧,就是苏宴清,“宴清哥,你怎么在这?” 正是下午太阳最晒的时候,苏宴清的脸已经被晒的泛红,他抿了抿唇,“无事。” 姜南衣不信,无事怎么会在大太阳底下站着。 苏宴清不说,她也知道肯定是书院的有些人看不惯苏宴清,故意为难他。 姜南衣去旁边茶摊上花了三文钱买了一壶茶,给苏宴清倒了一杯,“宴清哥,喝点茶。” 苏宴清的嘴唇已经起皮,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姜南衣见状又给他满上。 一壶茶很快就被喝完了,苏宴清脸上有一丝局促,“多少钱,我给你。” 姜南衣没要,反而塞给苏宴清十文钱,脸上笑着道“这钱你拿着,吃点好的,我先回去了,宴清哥。”说完后去了铺子打听了一些消息然后走了。 苏宴清不想把自己不堪的一面给别人看,可姜南衣总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书院这些人,看来还是太仁慈了,这个院长有点可疑,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姜南衣站在玲珑阁门口,但没进去,就在外面一个小茶馆里观察。 进去的人络绎不绝,姜南衣看见几位身着华丽的夫人走了进去。 “小二,你看刚才过去的人是谁啊,穿到好华丽”姜南衣端着茶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你乡里来的吧,连我们的县令大人的夫人都不认识,她旁边的穿绿色衣服的应该是书院院长的夫人。”小二说完后继续去擦桌子。 县令,院长,玲珑阁,这之间的联系不一般啊,姜南衣在心里想着。 夏天的天气阴晴不定,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下起了暴雨。 姜南衣想了想,冒着大雨从外面买了一把伞。 在玲珑阁里买东西的县令夫人和院长夫人出来了。 “这该死的天气,文夫人,我们在铺子里再等等吧,我已经派人回去了,马车马上就到。”县令夫人宋夫人讨好着开口道。 文夫人不屑的瞥了一眼宋夫人,“怎么,你们这儿的马车不是主人在哪儿跟哪儿的吗?真比不上京城。” 宋夫人手里的帕子都快捏碎了,还要陪笑道:“是是是,我们这个小县城怎么比得上京城。” 京城京城,京城那么好你不是还来我们这儿了。 文府的马车很快就过来了。 文夫人显然对恭维话很适应,听完后露出一抹笑,“我先走了,妹妹你就等着吧”说完上了马车。 宋夫人面带微笑把文府的马车送走,看到马车走远了了才沉下脸。 姜南衣拿着伞装作不在意的走过去,快要路过的时候假装掉下一朵郁金香。 “这位姑娘,你的东西掉了。”宋夫人身边的丫鬟绿影得到宋夫人的示意后叫住了姜南衣。 姜南衣装作没听见,又往前走了走,宋夫人心里的火气本就没消,又看见姜南衣耳朵这么不灵光,一把夺过绿影手里的郁金香,跑进大雨里,“叫你呢你听见没?你的花掉了。”宋夫人拉着姜南衣后没好气的说道。 姜南衣把伞分一半撑在宋夫人头上,佯装惊讶道:“哎呀,是这玩意掉了,谢谢这位姐姐,我都没发现,不过这东西不值几个钱。” 一边说着一边把郁金香扔篮子里。 “不值几个钱,你以为玲珑阁是你开的,这东西赶得上你三月的工钱。”宋夫人讥讽道。 今天都遇到什么人啊,一群自大的家伙,晦气。宋夫人在心里想着,就要冒着雨往回走。 “姐姐信我,这东西就是我做的,我怎么不知道它值钱”姜南衣小跑几步追上宋夫人解释道。 宋夫人起了兴趣,外面炒成天价的郁金香是眼前这位村姑做的? “走吧,我请你喝茶。”她倒要看看,这姑娘又是谁派来的。 姜南衣也目标达成,眯着眼睛笑了笑,打着伞和宋夫人并肩往茶馆走去。 宋夫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人跟。 她还怕一个小丫头。 茶馆里,宋夫人小口喝了一口茶,“说吧,你找我来何事?” 自从嫁给宋琦,就有各种各样的人用各种理由出现到她身边,以前跟着阿爹在边关的时候可没有。 姜南衣见宋夫人是个爽快人,也不兜圈子,“姐姐,我是为我相公的事才冒险找你的。” 宋夫人靠在椅背上,嘴里吐出来几颗茶叶,“我说了茶要加糖加糖,这店小二怎么听话的,掌柜的。” 外面的掌柜的拧着店小二的耳朵走了进去,“夫人别生气,都是这个不着调的闯的祸,我这就辞了他。” 说着脚下就要踹过去。 店小二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身体颤抖着。 宋夫人见状凝了凝眉,“我说你们添点糖不就行了,搞得这么麻烦。” “那小二是?” “放了啊,我还等着他给我添糖。”宋夫人没好气的撇撇嘴道。 姜南衣见店小二给宋夫人的茶里添糖,也默默的把杯子伸过去,示意也给自己加点。 “你也爱喝甜的茶?”宋夫人没想到竟然能找到第二个喜欢喝加了糖的茶的人。 姜南衣笑了笑,“茶太苦了,我不爱苦的东西。” 宋夫人露出了笑意,“对吧,生活都那么苦了,还喝苦茶。” “对了,你说你相公怎么了?宋夫人想起刚才没聊完的话。 姜南衣拿起袖子,作势擦了擦眼睛,“我相公如今在书院进学,不知怎么惹到了书院的先生,到现在还在外面站着呢。” 她走的时候可是打听了,苏宴清要站一整天,以他的性格,即使下雨了也不会进去的。 “你说书院有学子这么大的雨在外面罚站?这可不能开玩笑”宋夫人凝眉冷着脸道。 姜南衣见此,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17章 你给老娘选,我还是他 宋夫人让姜南衣跟着一起去书院。 一路上沉着脸走的飞快。 走到书院,宋夫人的半个肩膀都湿了。 苏宴清还在书院门口站着,雨滴从他的头发上落下来,一片狼藉。 宋夫人没有立马闯进书院,而是找了个路人询问这个学子是否一直在那站着。 路人是住在这儿附近的,告诉宋夫人苏宴清已经好几天都在这儿罚站了。 宋夫人向路人道谢后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 姜南衣见此默默举着伞向后退了几步。 宋夫人也就是叶宁,手里拿着鞭子,喊着姜南衣和苏宴清跟上,然后闯进了书院。 “文院长,你给老娘滚出来。”叶宁抽着鞭子吼道。 书院是她父亲一生的心血,上面贪污朝廷给书院拨的银子,她忍了;莫名其妙换院长,她也忍了;那个新院长的妾室瞧不起她,她也忍了。 可这是书院,是学子学习的地方,是他父亲最后留给她的东西,她决不允许学子被先生或者院长侮辱,歧视。 文秉拄着拐杖走出来,跟在他后面的小厮不屑的喊道:“吵什么吵,不知道这是书院吗?” 即使最后看清了来的人是县令夫人,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姜南衣给苏宴清撑着伞,两人躲在后面悄悄看戏。 “你做了什么?”苏宴清沉着眸子道。 姜南衣没回答,只是示意苏宴清看前面。 叶宁甩着鞭子抽向文秉身旁的小厮,文秉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看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学子中的一个,那名学子瞬间明白,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柱香过去了,叶宁把书院里有些不该有的东西都砸了,文秉碍于某些原因没敢阻止。 县令大人扶着官帽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后面的随从举着伞但就是跟不上,刚才那名出去的学子也在后面跟着。 “娘子啊,你这是干什么,咋别闹了,回家。”宋县令过来后拿过随从手里的伞给叶宁打在头上,心疼的擦了擦叶宁脸上的雨水。 叶宁抢过宋县令手里的伞,摔在地上,“你当初娶老娘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不让我受苦,现在呢,让我对一个妾室点头哈腰,还把我爹建的书院搞的乌烟瘴气。” 文秉眯了眯眼睛。 宋县令捡起伞,拍拍叶宁的背,“娘子啊,都是为夫不好,你别生气,别生气。” 叶宁左手拿着鞭子指着宋县令,“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离,二是把这个院长给我换了。” 她忍这个文老头太久了。 宋县令看看文秉,又看看叶宁,左右为难。 “宋大人,把找人这泼妇快带走”文秉拄着拐杖走上前来皱着眉头开口。 头发长见识短的泼妇,改天送几个女人给宋大人。 姜南衣没忍住捂着嘴偷偷笑着,苏宴清疑惑的看了一眼她。 宋县令看了一眼叶宁,叶宁朝他点了点头。 宋县令眼神中瞬间露出一抹冷意,沉着脸,“来人,把这个辱骂县主的人抓起来。” 文秉还在哪儿没意识到事情向着不可控制的地方去了。 还在哪儿沾沾自喜,一位宋县令要抓的人是叶宁。 直到官兵把他擒拿住,他才意识到被抓的人是他。 “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文秉被宋县令的心腹擒住后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宋县令冷笑:“怎么,文院长没听清楚吗,辱骂县主,你这是对皇家不敬啊,宋某作为臣子,理应维护皇家威严。” “你还不知道吧,我娘子,是先帝亲封的安平县主”宋县令用手帕擦着叶宁头上的雨水,语气冷淡道。 文秉被捉走的时候都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偏僻的小地方怎么还有县主。 看到文秉走后,通风报信的那位学子藏在人群中不敢开口。 宋县令温柔道:“娘子,满意了吧,为夫我只是想探探他的底细,既然他为难了你,这底细不探也罢。” 叶宁揪了几下宋县令的耳朵,“老娘回去了再跟你算账。” 然后松开耳朵转头看向其他人。 学子们相互看了看,全都弯腰曲背大喊:“拜见县主。” 县主是有品级的,布衣见此需跪拜,比如姜南衣此时就在地上跪着。 至于书院读书的学子,都有秀才功名,可只拜不跪。 叶宁清了清嗓子,语气和缓道:“起来吧,你们记住,书院是读书的地方,不可歧视同窗。” 转头又盯着书院的先生语气冷淡道:“还有各位先生,教书育人,我希望你们能不愧这几个字。” 雨慢慢停了,彩虹从云层里一点一点露出来。 叶宁拽着宋县令的耳朵,离开了。 院长没了,先生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半,就索性给学子们都放假了。 姜南衣和苏宴清走在回家的路上。 终于,苏宴清没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县令和文院长不和的。” 姜南衣采了一朵路边的野花,闻了闻,心想,我能告诉你是原着告诉我的吗。 然后冲着苏宴清无辜的笑道:“宴清哥你说什么,那位姐姐是路上遇到的,我不知道她是县令夫人,更不知道她县主啊”才怪。 原着可是说了叶宁是叶将军的独女,叶将军费尽千幸万苦才给自己的女儿找到这么一个恋爱脑相公。 叶将军战死沙场的时候先帝封叶宁为安平县主,是叶宁不在京城居住跑这儿来的。 后面宋县令调进京城时和苏宴清还有过交情,帮过苏宴清。 叶宁可是嫉恶如仇,天生爽朗性子。 姜南衣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去找她的。 苏宴清不信,这么巧就找到了县令夫人。 他怀疑的目光在看向姜南衣,姜南衣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只要我相信我自己说的没错,别人就找不到问题。 苏宴清收回了目光,心里沉思道:难道是我想错了。 好在院长的事情解决了。 新的院长据说过两天才能来,苏宴清只能在家读书。 京城,又一批瓷器被摔碎,“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文秉那个蠢材怎么进牢狱了。” “夫人恕罪,我们也没想到安平县主在哪儿。” “想不到,你们把什么想到了?来人,把这些人全拉出去。 第18章 宴清哥哥,我怕 几个黑衣人被拉走的时候嘴里不停的求饶着。 京城的夫人还在思索下一步的布局。 这边的姜南衣和苏宴清却过的极其开心。 “今天吃什么饭,宴清哥?”姜南衣想吃肉,但又懒的去县城买。 最近的郁金香也没做,玲珑阁的掌柜的派人问了几回,不过关心的是多肉还有没有了而不是郁金香怎么不做了。 姜南衣没理会他们,新的多肉还要一个月才能长成,如今才刚刚把叶子插到土里。 这次她不打算和玲珑阁的人合作了,她和县令夫人在那件事过后还见过一面,得知玲珑阁不是县令的人。 “南衣啊,问他干嘛,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自从温氏拿到姜南衣挣得二两银子就对姜南衣言听计从。 姜南衣过去挽住温氏的胳膊,脑袋蹭了蹭温氏,“娘,我想着宴清哥读书辛苦了,做些好吃的补补。” 姜南衣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温氏对她再好也是因为她明面上是苏宴清的媳妇,她还不能恃宠而骄。 温氏摸了摸姜南衣毛茸茸的脑袋,转头对苏小白道:“小白,先别喂鸡了,在县城买点肉。” 苏小白:“???” 嫂嫂给心疼哥哥,怎么不让哥哥去买肉? 算了,嫂嫂做的饭那么好吃,他跑一趟值了,谁让嫂嫂是哥哥的媳妇。 苏小白放下手里的活,从温氏手里接过钱去了县城。 姜南衣如今能挣钱,温氏也不像以前那样抠门了。 苏宴清在劈柴,如今他在家闲着,家里做饭要用柴火,苏宴清正好读书读乏了,劈柴休息一下。 汗水从苏宴清脸上滑落,经过脖颈,滴落在地上。 苏宴清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继续劈柴。 温氏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走的时候把苏小薇也带上了。 小两口好不容易独处一会,她就不留在那儿碍眼了。 姜南衣见天气有些热,进屋倒了碗水给苏宴清。 “宴清哥哥,歇会吧,天气太热了”姜南衣星星眼看着苏宴清。 还有三个多月就要进行乡试了,姜南衣参考了一下自己世界高考的样子,决定最近对苏宴清好点。 苏宴清放下劈柴的刀,接过碗,才端到手里,院门哐一下就被从外面撞开。 “老子听说你们这儿有个稀罕的物件,想借来瞧瞧”外面进来一群魁梧大汉,为首的大汉满脸都长满了胡子。 苏宴清把碗放下,捡起地上的砍柴刀。 “你们听谁说的?”姜南衣从苏宴清背后探出一颗脑袋,怯生生的问道。 就来这几个人,热身都不够。 “呦,这还有个貌美的小妞,过来让大爷稀罕稀罕你。”络腮胡子大汉叼着狗尾巴草朝他后面的兄弟们笑着说道。 姜南衣嘴角的笑意没有了。 苏宴清攥紧手里的刀,抿了抿唇侧身对姜南衣道:“待会我拖住他们,你去喊人。” 苏家住的地方太偏僻了,平常没人过来,要走上一会儿才到人多到地方。 苏宴清不拍这些人对他不利,大雍朝但凡考中秀才都登记于册,每年都要询问是否健在。 要是有秀才生病或者去世,官府都要检查的,查完后还要上报朝廷。 姜南衣就不一样了,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严苛,她一个小姑娘要是出点什么事可能都活不下去了。 络腮胡子大汉挥手示意几人去找东西。 其余的围住姜南衣和苏宴清。 来了几个人就要抓姜南衣的胳膊,苏宴清一时没护住,姜南衣就被逼到另一个包围圈里了。 姜南衣假装害怕,一边跑,一边拾起扫帚就抽在大汉身上,看着惊慌失措,实则没一下都抽到的那些人的痛处。 “该死的,这小娘们邪门的很,大哥,过来帮我捉住她,我们拿小秀才没办法,还治不了这小娘们”手下们被姜南衣耍的团团转,急的喊络腮胡子大汉。 围着苏宴清的人转身就要去捉姜南衣。 姜南衣还在权衡利弊该怎么半,余光就看见苏宴清举起砍柴刀就要朝络腮胡子大汉劈过去。 不好,姜南衣飞快拉了一把络腮胡子大汉,苏宴清的刀挨着络腮胡子大汉的衣服劈下去。 劈掉了衣摆,但幸好人没事。 络腮胡子大汉被姜南衣拉着向后退了几步,拍着胸口喘气,差一点就到鬼门关了。 他的手下们也反应过来了,带着络腮胡子向后退了几步。 秀才他们动不得,不然会被砍头,这会也不能离那人太近,怕被砍死。 “他奶奶的,兄弟们,都给我上,抓了这个小秀才”络腮胡子反应过来后指着苏宴清咬牙切齿道。 他的手下们相互之间看了看,都没人上前去。 络腮胡子夺过手下的大刀就要上前教训苏宴清,姜南衣见此连忙上前一步,站在苏宴清面前。 “姑娘你让开,你刚才救了我,老子放你一马,这会就滚。”络腮胡子吼道。 姜南衣没让开,“你们来不就是要东西,说吧,要什么?” 络腮胡子的手下见有戏,连忙扯住他们的大哥,“大哥,我们是来要东西的,闹出人命不好。” “是呀是呀,大哥,你就忍忍吧。”另一个人劝道。 络腮胡子大汉左右手被手下拉着,使不上力,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苏宴清。 “快,姑娘,我们要哪个什么肉”手下人见络腮胡子不出声后立马道。 姜南衣心中了然,进屋拿了两个小花篮子出来。 苏宴清拉住姜南衣,示意不能给他们。 姜南衣挣脱开来,把多肉给了他们,“就剩这两个了。” 大汉们见目的达到后抢过姜南衣手里的多肉离开了苏家。 “你刚才为什么要救他?”苏宴清沉着脸质问姜南衣。 姜南衣挤出两滴眼泪,“宴清哥哥,我害怕。” 你那一刀下去,不仅自己的前途没了,我也要陪你坐牢,不拦你拦谁。 “那你为什么把多肉都给了他们?”苏宴清继续斥责姜南衣。 不管苏宴清说什么,姜南衣都只回答:“宴清哥哥我怕。” 第19章 一柱香,起来识字 苏宴清没办法,皱着眉毛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继续去砍柴。 姜南衣拽着自己的衣袖低着头站在苏宴清旁边。 “回去”苏宴清呵斥姜南衣。 这柴砍的碎渣到处都是,弄到眼睛该怎么办。 “知道了,宴清哥哥”姜南衣没有抬头,嘴里小声答道。 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惊呼声。 “我的乖乖,这是怎么了,家里进贼了?” 温氏牵着苏小薇的手走进院子后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后心疼的说道。 温氏把篮子递给苏小薇,让放厨房去。 走到苏宴清旁边“老大,这是怎么了?” 苏宴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严实,什么都不说。”温氏被气的手抖。 姜南衣听到声音后,连忙出来把温氏拉走。 “娘。娘,娘,没事没事,就是家里来了些朋友。” 温氏瞪着姜南衣,“你管把院子弄成这样的人当朋友?” 她晒的野菜在地上撒的到处都是,还有摆好的柴火堆,已经塌了。 姜南衣安抚的拍拍温氏的背,示意别生气。 温氏长喘了几口气,算了算了,两个孩子在家,也拦不住那群找事的人。 苏宴清放下砍柴的刀,走过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多肉也给他们了。” 说完后去井水旁洗手。 姜南衣僵硬的停下拍温氏背的手,和温氏对视了一眼。 只见温氏眸子里怒火冲天。 姜南衣看情形不对,撒腿就跑。 温氏拿起扫帚,撸起袖子在后面追着。 “娘,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姜南衣边跑边朝后喊着。 温氏没有应她的话,还是在后面紧紧追着不放。 苏宴清站在一旁甩着水,神色淡漠的看着慌乱的姜南衣。 温氏跑到一半追不上姜南衣,就扭头给了正在看热闹的苏宴清一扫帚。 苏宴清:“娘?” “你自己的媳妇犯的错,不打你打谁?”温氏没好气的道。 她也就意思意思,南衣那么乖的,怎么会犯这样的错,不过是看两个孩子心情不好,玩玩而已。 来的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人没事就行了,别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姜南衣躲在门后面捂嘴笑着,书上说温氏最宠爱苏宴清,看来也不全是吧。 苏宴清气的哼了一声,朝姜南衣走来。 “去,把论语给我抄十遍,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识字。”家里就她大字不识一个,还好意思笑。 姜南衣正愁怎么学这个地方的字呢,没想到天上掉馅饼,捂着嘴开心的道“真的吗?宴清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这会吗?” 温氏和两小只都懵住了。 娘,嫂嫂是不知道哥哥的厉害吧?苏小白挤着眼睛传着信号给温氏。 温氏点了点头。 苏小白和苏小薇对视了一眼,只能在心里默默祝嫂嫂好运了。 今天的晚饭做的格外丰盛,姜南衣吃完后就犯困,也没注意苏宴清说的识字是从今天开始,早点回房间休息了。 苏宴清回房间后看着姜南衣睡的正香,抿了抿唇,没有把她叫起来。 细水长流,慢慢来,还有大把的时间。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姜南衣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皱着眉头睁开眼。 一块湿帕子,正好盖在她的眼睛上。 苏宴清站在床头,看见姜南衣醒了后才开口:“醒了?抄书吧!” “抄书?抄什么书?”姜南衣迷迷糊糊的把帕子取下来翻了个身,嘴里嘀咕完后继续睡了过去。 苏宴清沉着脸,站在床头开始背书。 姜南衣只听见旁边嗡嗡的,像是有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 无奈,只能抱着被子坐起来。 “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干嘛?”姜南衣压着心里的怒火问道。 苏宴清摇摇手里的书本,“一柱香后开始教你识字。” 说完走了出去。 姜南衣揉揉头发,满脸都是不情愿。 可没办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不学就没机会了。 等苏宴清一家子去京城后她还想开一家书堂,让那些女孩子识字。 一柱香后,姜南衣按时进屋,苏宴清开始教她识字。 太阳很快就从天际升起,苏宴清合上书,告知今日识字结束了,可以抄书了。 温氏做完早饭后唤他们吃饭,苏宴清去外面拿东西。 “嫂嫂,哥哥今天没有为难你吧!”苏小白在饭桌上趁苏宴清没在偷偷摸摸的问,苏小薇也竖起耳朵听。 姜南衣咽下口里的饭,“没有啊,他讲的很好。” “那哥哥今日教你识了多少个字”苏小薇把脸藏在碗后面小声问道。 “二十多个字吧,我没数啊,怎么了?”姜南衣抬头也悄悄摸摸的说道。 苏小薇和苏小白都瞪大了眼睛。 “嫂嫂,你好厉害”他们当时认字的时候一天只能学六七个字。 温氏听见外面有声音后,感觉咳嗽了一声,“别说了,快吃饭。” 苏宴清进来后众人静悄悄的吃着饭。 “娘,明日你也跟着识字”苏宴清坐下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温氏把碗放下,装作很生气,刚要开口,就被苏宴清打断,“以后我拖人稍信件回家,家里就你一个的时候怎么办?” 早些年教苏小薇苏小白的时候苏宴清就叫温氏一起来学,温氏嫌麻烦死活不学。 现在不得不学,他很快就要考试,后面大概率还要去京城。 家里人要早做打算。 温氏没法子,刚想答应,余光看到姜南衣,摇头道“教什么教,你好好读书,我还指望你考个大官,我让南衣教我就好了。” 自己这个儿子教人习字可是手下从来不留情,前几年村里还有人把孩子送来让教着识字,三天都没坚持下去,就哭着闹着回家了。 小白当时哭的多伤心自己可没忘。 苏宴清不同意,可转念一想,姜南衣学的确实挺快,等半月后大概率就识的差不多了,这个假也放不了多长时间了,到时候让她教娘也行。 温氏见苏宴清没有异议,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完早饭,苏宴清继续去温习书本,姜南衣拎着藏起来的多肉往县城走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那群人 第20章 漂亮姐姐,这是送你的礼物 姜南衣来到县城后,特意去玲珑阁外面瞧了瞧。 果真不出她所料,排队的人都排出来了。 她眼尖,看到安平县主也在人群里排队。 “姐姐,好巧啊,我们又碰见了”姜南衣站在旁边和安平县主搭话道。 安平县主蹙眉,这人谁啊,不排队,没规矩。 安平县主瞅了一眼姜南衣,就接着观望玲珑阁了,这新到的货怎么也要买回去,大伯哪儿急着用。 姜南衣见安平县主不理她,也不生气,找个阴凉处待着。 玲珑阁出来一个伙计,脸上笑着,抱着拳道:“对不起了大家,我们这批货已经没了,请大家先回吧!” 人群中开始躁动,有人不满道“凭什么嘛,我们都排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说,这货什么时候有?” 伙计也没办法,货只有两个,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分,“各位各位,等有货了我一定给你们通知,先回吧,这天也热。” 众人虽然不满,但没货了,只能回去。 安平县主攥着帕子往回走,姜南衣见状,立马跟上来。 “姐姐,上次你救我相公,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姜南衣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布,露出多肉的一个芽芽。 安平县主正为没抢到货气愤呢,看见姜南衣不怕死的撞上来,还送她礼物,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想嘲讽,余光瞥见篮子里的东西,一把把帕子合上。 “跟我来”安平县主沉着眸子道。 姜南衣心中暗喜,跟着安平县主一路走,来到了县衙。 安平县主的这张脸就是通行证,戒备森严的县衙无人敢拦。 “说吧,这东西你哪儿来的?”安平县主吩咐丫鬟上茶,然后坐着和颜悦色的问道。 姜南衣见到安平县主强装温柔,心里感到瘆人。 但戏台子搭好了,总得唱下去。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就前几天书院”姜南衣乖巧的道,试图让安平县主回忆起来。 安平县主用手撑着脑袋,淡淡开口“我记得你,那个小村姑。” 温柔还是装不下去,既然见过,也没必要装了。 姜南衣忽略掉村姑的称呼,“姐姐,你记得我就太好了,这是我新养的绿植,特意来送给你。” 说完掀开篮子上的布,把多肉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你哪儿来的多肉?”安平县主把茶杯放在桌上,眸子里全是怀疑。 “我不是说了吗?是我养的啊”姜南衣看着安平县主的眸子缓缓道。 不是我养的还是玲珑阁养的,玲珑阁那群伪君子,主意打到姑奶奶头上了,不给你们点颜色还当我好惹。 安平县主盯着这盆多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南衣敢保证这个多肉比其他的都好看,美观。 “你只养了这一颗,还是有其他的”安平县主道。 “姐姐别问了”姜南衣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说,本县主给你做主”安平县主此时也想明白其中的瓜葛了。 说什么玲珑阁从海外带来的,其实是人家小村姑养的。 还有上次郁金香的事,也是把人家小村姑的功劳抢了。 “姐姐,我原本还有几颗,卖给了玲珑阁一些,自己留了一颗,其他的被不知道什么人抢了,他们冲到我家来把东西抢走”姜南衣拿出来一块帕子边哭边抽搐道。 “这帮东西”安平县主攥紧了拳头。 “我不是提醒你小心玲珑阁那群人吗?”安平县主恨铁不成钢的道。 “姐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姜南衣从帕子里露出红通通的眼睛小声问道。 “我……你……”安平县主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啊,姐姐的意思是玲珑阁是坏人,那太好了”姜南衣故作惊讶道。 “好?那好了?自己的东西都被人抢走了。”安平县主扶着额头才想对策着,冷不丁又被气着了。 这小村姑,怎么就这么傻,前几天看着还挺聪明的。 “当然好啊,我还没来的急告诉玲珑阁的掌柜的,多肉的浇水方式和平常的绿植不一样”姜南衣揉着眼睛怯生生的道。 自己留了一手就是为了现在,看着吧,那些达官贵族看着自己花重金买的多肉几天就枯萎。 那个表情一定很有意思吧。 “你是说多像平常绿植一样养它会死?”安平县主一针见血。 “是呀,要不了十天,必死无疑”姜南衣肯定道。 安平县主得到这个消息后,立马站起来开始笑,这下好了,大伯那边不用着急了。 许大人可要头疼了,这下可抱不好长清王的大腿了。 “你这小村姑和我性子,说吧,这事要我怎么做主,我把玲珑阁的人都抓起来?”安平县主道。 姜南衣额头冒出几根黑线,抓他们干嘛,一群小喽啰,她还害怕打草惊蛇。 安平县主见姜南衣没有反应,继续道:“还是我拿鞭子把他们打一顿?”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这么想呢?他们要拿就拿去吧,反正也活不了”姜南衣摇着头,眼睛还是泪汪汪的,可说出的话就不是那么软萌了。 安平县主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不让她去报仇。 她空有一个县主身份,京城的人多的是想揪她小辫子。 大伯一家过的已经是步履薄冰,她不能再惹事了。 上次要不是气急了,加上那个人太蠢了,她还不一定能成功。 “说吧,绿植卖多少钱?”安平县主问。 姜南衣伸出五个指头。 “五十两,行,绿影,拿银子去”安平县主毫不在意的道。 姜南衣按下在嘴边没说出口的五两,静静地等着。 “对了,你说这玩意叫什么多肉?这名字不好听,和玲珑阁给改的叫什么白芷一样难听”安平县主道。 “那不如县主想个名字?”姜南衣提议道。 “行,就叫发财绿”安平县主道。 “我觉得还是我来取吧”姜南衣小声道。 发财绿?怎么不叫发财树? “你养的,那也行,你给取”安平县主也不争这个。 “就叫翡夜吧,如翡翠般宝贵”姜南衣略加思考一番道。 第21章 租铺子 “翡夜,是个好名字,对了,你说翡夜和寻常绿植不一样,那要怎么养?”安平县主想起来道。 “每十天浇一次透水即可,不可频繁浇水。”姜南衣道。 “如果频繁浇水容易导致烂根,还要记得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翡夜适合养在光线充足的环境,但是注意夏天不能暴晒,最后还要注意注意通风。”姜南衣讲完了,安平县主的丫鬟也全写下来了。 “县主若没事,我就先走了”姜南衣眼睛盯着绿影手里的银子,然后道。 “翡夜上你可有标记?”安平县主没说让姜南衣走,而是问了其他。 姜南衣垂下眼眸“当然有了,翡夜配的每个篮子底都有一个南瓜标记”就是为了防那些人的。 安平县主听完没有言语,挥挥手示意绿影把钱给姜南衣。 “那我走了,漂亮姐姐”姜南衣拿着钱袋转身离开了。 看到姜南衣走远后,绿影才走上上来道:“小姐是相信那个小村姑的话了?” 安平县主嗤笑一声,“七分信吧,不过总感觉到她有些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所以才对她有一点亲切感。” “对了,绿影,把这个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我大伯家”安平县主把翡夜包起来,然后递给绿影。 却说另一边,姜南衣抱着这五十两银子,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皇亲国戚可真是有钱啊。 姜南衣想到苏宴清就要考试了,自己既然打算把他们平安送到京城,那何不如在县城里租个铺子。 或者租个房子,还有三个多月就要考试了,也好让苏宴请好好复习。 姜南衣再想了想苏小薇,书中说她的死结在今年,要是避开村子,是不是就能避开死结了。 不过依她看来,落水也可能是人为,还是待看着。 这样想着,姜南衣去了北街,北街是买卖东西的地方,玲珑阁也开在那儿。 北街的商铺不乏有和玲珑阁一样卖首饰的,但被玲珑阁搞得实在是开不下去。 有些还在硬撑着,有些也已经准备关门大吉了。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舒心坊。 姜南衣走进去,里面空落落的。 “有人吗?”姜南衣喊道。 从铺子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姑娘可是要看些什么?”男人出来后笑着问道。 “风羽掌柜?”姜南衣抬头一看,发现这个男人正是琦羽店的掌柜风羽。 风羽也没想到又碰见这位姑娘了。 姜南衣自从扎过一次已婚发髻后闲麻烦,后面都是随便扎扎。 “好巧啊”风羽放下手里的东西道。 “是很巧,怎么,这也是你的店?”姜南衣左右望了望这个铺子,开口道。 她想着随便租个铺子,最好是带院子的,后院能住人的。 找来先去就这个铺子比较和她心意。 铺子不大,能容纳七八个人。后面带个院子,不过只有两个房间。 其他的不是不带院子就是太大了。 风羽笑了笑,招呼姜南衣坐下,“姑娘今日过来是来看铺子?” 这店衰败成这样了,不可能是来买东西的。 姜南衣点点头,“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租你这铺子,租金怎么算。” 风羽道:“你开个价吧,风某也不太清楚这个行价。” 姜南衣来的时候问了别人,这儿的铺子一个月租金也就是个一两银子,想了想,开口道“那五两我租五个月”。 风羽还价“太多了,三两吧,这铺子也也没多少人来”。 姜南衣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连后面的院子一起。” 风羽笑着道,“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姑娘不必担心。” 姜南衣疑惑这么便宜,不过也松了一口气。 “姑娘三日后来吧”风羽道,三日后自己走了,店也就空下来了。 姜南衣拿着契约书准备回家,她看不懂上面的字,也没敢贸然按手印。 回去后让苏宴清看看。 姜南衣这样想着出了铺子,玲珑阁的人还是很多。 不过这样的场景也快见不到了,再等几天,阁主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姜南衣转身进了布庄。 “姑娘买些什么”伙计的凑过来问道。 姜南衣想了想,指着深海蓝和若草色的布匹问道“这两种怎么卖?” 伙计的道:“姑娘可真是好眼光,这两匹步在店里买的老快了,一匹布只要一两银子。” 姜南衣示意伙计各拿一匹,然后又买了一匹苍青色的步,给自己买了一套绿色衣裳。 既然有钱了,该换得也该换换了。 又买了一匹棉布,棉布稍稍便宜点。 总共花了四两银子。 姜南衣大包小包的往回走去。 第22章 宴清哥,你的里裤还有吗? 姜南衣回到苏家,已经是傍晚了,害怕引人注意,特意从小路绕过来,就是为了躲避村口乘凉闲聊的那群人。 抱着一堆东西,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回到家后,姜南衣抱着衣料直直的去找温氏。 “娘,我买了一些布,你看着给做点衣服呗”姜南衣走进屋子后对着温氏道。 温氏才准备做饭,看着姜南衣抱着这么多东西,连忙从床上下来,用布擦了擦手接过来,瞪大眼睛道“哪来的这么多布?” 姜南衣没有回答,招招手,示意等会,然后把东西都给温氏后拿了一个碗,从外面的桶里舀了一碗水咕噜咕噜喝完。 “你这孩子,又喝凉的,怎么不记性呢?上次肚子疼成那个样子忘了吗?”温氏放下东西后出来看到姜南衣喝凉的叱责道。 姜南衣连着喝了两碗水,才放下碗,对着温氏讨好的笑笑“娘,夏天了,喝凉的爽快。” 温氏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姜南衣,“行了行了,后面疼的时候我可不给你煮姜水了。” 姜南衣过来挽着温氏胳膊,“走,娘,我给你看我今天买的东西。” 她知道温氏有时候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往心里去。 “还吃不吃饭了,你去歇着,我去做饭。”温氏嗔了姜南衣一眼,拉开她的胳膊,去了厨房。 不用问,就知道布八成又是南衣买的,不是给老大的,就是给其他人的。 “娘,你没发现我今天哪儿不一样吗?”姜南衣跟上去,在温氏面前转个圈。 她买了新衣服,怎么没有反应? “去去去,去给你老大显摆去,我忙着呢。”温氏绕过姜南衣进了厨房。 姜南衣只好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里,苏宴清正在给苏小薇和苏小白教着作诗。 苏宴清可不信其他人信奉的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他看来,苏小薇比苏小白聪明多了,一点就透。 不过还是没有姜南衣聪明。 苏小薇见姜南衣进来了,连忙蹦到姜南衣面前,“嫂嫂,你今天好好看。” 姜南衣捏捏苏小薇的脸,“你也很好看啊。” 苏宴清头也不抬,能有多好看? “哥哥,你看,嫂嫂买了新衣服了,真好看。”苏小白没忍住,停下手里的笔抬了头。 苏宴清被吵的心烦,不耐烦的抬头,“既然回来了,就……” 姜南衣一身绿色衣裙,这些天的伙食让她的身体不那么瘦,脸上有了气色,比以前好看多了,美人如斯,落日在她身后,为她铺上一层光辉。 苏宴清心咯噔跳了几下,不过几瞬,就移开眼,不自在的道:“既然回来了,你也来试着作首诗。” 姜南衣和两小只对视了几眼,无奈的过去坐着。 苏家的凳子是那种长凳,几个人坐一个,两小只自觉的把苏宴清旁边的位置留给姜南衣。 平常坐两个人的凳子如今坐了四个人,姜南衣被挤着只能贴着苏宴清,两个人的衣摆紧紧挨着。 “你们三个先作诗,做完了叫我,我去外面喂鸡。”苏宴清耳朵微红,从凳子上站起来往出走。 苏小白很疑惑,“哥,鸡我喂过了。” 苏宴清装作没听到,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你们大哥是耳朵不太好了吗?”姜南衣诧异的问道。 两小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三人的诗写好, 苏小白去喊苏宴清。 苏宴清进来后脸色恢复了冷漠,先看了苏小薇的诗,点点头,然后再看了看苏小白的,面色有些冷。 最后拿起姜南衣的,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手的狗爬字,苏宴清皱着眉头看完,摆摆手示意苏小薇和苏小白出去。 两小只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同情的看了一眼姜南衣,用眼神示意,嫂嫂,加油! 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你来告诉我,这字为什么是横行的?”苏宴清指着姜南衣写惯的横行字道。 坏了,我忘了这儿的排版都是竖行,姜南衣意识到排版错了。 苏宴清眼神盯着姜南衣,姜南衣被盯的心里毛毛的。 “那字应该怎么写啊?”姜南衣眼神怯怯的看着苏宴清的眼睛,小心的问道。 苏宴清别过眼,咳嗽一声,“算了,你把论语学会了再写诗。” 这时温氏也在外面喊他们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前面吃饭。 饭桌上,几人心中都各自想着事情,吃的很快。 晚上,姜南衣换掉衣服后,去找温氏。 温氏正在绣手帕,姜南衣走过去,坐在床上。 “娘,手帕先别绣了,有个事情还要你帮忙。”姜南衣把温氏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后放在一旁。 温氏手里的东西被拿走后也不生气,看着姜南衣道:“说吧,要干什么?” 姜南衣把那些布抱过来,“娘,这匹是你的,这匹是给小薇小白做衣服的,这匹是给相公做衣服的,就麻烦你做了。” 温氏摸了摸这些布,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活了大半辈子了,唯一的新衣服还是刚成婚的时候孩子他爹买的。 最后不舍的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么花的衣服穿我身上不合适,给你做吧。” 姜南衣笑着道:“娘,你看见我今天穿回来的衣服没,我都有一件了,这布正适合您呢,城里的太太穿这个颜色的多的很。” 温氏见姜南衣没有勉强的意思,才笑着应下,笑着笑着停下把给苏宴清的布料找出来,“老大的你拿回去自己做,自己相公的衣服还要我帮你缝。” 姜南衣被塞了个正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氏,“娘,你不给相公做?” 温氏道:“成婚了断没有让娘给儿子做衣服的,说出去惹人笑话。” 姜南衣只好抱着衣服灰溜溜的往回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温氏那个棉布是做贴身衣服的。 温氏听完后叫住姜南衣,拿剪刀把棉布裁了一大块,“拿着,给老大也做一件。” 回到屋子,姜南衣扔下布,对着正在温习书本的苏宴清道:“宴清哥,你的里裤还有吗?” 第23章 这不是租借契约,是买卖契约 苏宴清为了提神,正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茶水喷了出来。 姜南衣飞快躲开,幸好躲的快,只在衣摆上粘了一点。 还好还好,刚才把衣服换了,不然我的新衣服可就遭殃了。姜南衣在心里这样想着。 苏宴清没顾自己出糗,板着脸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不过脸上有些微红,隐在黑暗中不明显。 姜南衣:“???”有什么问题吗? 姜南衣盯着苏宴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宴清移开眼,眼神飘忽不定,攥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一声,“你要那东西干嘛?” 姜南衣指指床上的布,“我买了些布,娘让我给你做衣服。” “做衣服要里裤干吗?”苏宴清问道。 姜南衣把头低下来,“我这不是才学吗?底裤在里面,缝的难看别人又看不到。” 说完后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苏宴清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错了,耳朵通红的去床下的柜子里找了一条裤子递给姜南衣,“给,你慢慢学。” 姜南衣继续低着头,手伸过去,想把裤子接过来,结果扯了扯,发现没扯动,抬头看见苏宴清没放手。 “你是不是该说说你是哪来的钱买的布?”苏宴清从口中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姜南衣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在身上找了找,拿出一张纸,递给苏宴清“你给我看看, 这个契约书对吗?我上面好多字还不认识。” 苏宴清接过纸,一目十行看完,皱着眉头,“姜南衣,你告诉我,这个铺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送你铺子?” 内容并不是姜南衣谈的租借契约,而是买卖契约,上面写着铺子原有者愿意以一两银子把铺子卖给姜南衣。 姜南衣踮起脚尖,头凑过去看这份契约,“你给我读读,不是租借契约吗?” 苏宴清沉着眸子,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的读完。 姜南衣夺过契约书,“应该是哪儿弄错了,我明天去问问。” “那你的银子是哪来的?”苏宴清言归正传,还是没忘记问姜南衣的钱是哪来的。买这些布的钱,还有契约上写的一两银子。 “我偷偷藏的一盆多肉啊,不,它现在叫翡夜。”姜南衣道。 “你又进山了。”苏宴清语气冷漠。 “没有啊,上次我藏了一盆”姜南衣嘴上道。 “我明明看着只有那几盆。”苏宴清不信,明明就是进山了。 “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可以移植吗?上次有两盆其实是一盆移出来的。”姜南衣解释道,翡夜一柱上分芽了,她就顺势移出来了,正好那次把最好看的单独放着。 苏宴清半信半疑,但还是不理解银子的事,“那你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把翡夜拿给安平县主,她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我们一人一半,这是你的。”姜南衣拿出一个钱袋递给苏宴清。 苏宴清没接,“你的钱拿着就是。” 说着写了一份欠条,递给姜南衣“你给我们家花的钱我会还你的。” 苏宴清是个读书人,骨子里就有读书人的傲骨,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何况还是他不怎么喜欢的姜南衣,不对,他为什么这些天对姜南衣不是那么讨厌了。 苏宴清愣住了,不过没等他多想,姜南衣就唰一下留下眼泪,“宴清哥哥,你是不喜欢我出去挣钱吗?难道你也像别人一样,觉得我出去挣钱是丢你的人了。” 姜南衣用手掩着脸小声抽泣。 苏宴清用僵硬的语气回道:“没有,你别多想,今晚我去陪小白睡,检查一下他的功课,你早点睡。”说完就抱起自己的书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姜南衣听到苏宴清关门的声音,确定他走了后才把手放下来,哪有留眼泪,不过是骗他的罢了。 剩下的钱姜南衣没处藏,才想着把苏宴清支开藏进这个屋子里。 她在墙角挖了一个小洞,把钱袋放进去,然后用旧土掩盖在上面,和周围环境保持一致。 做完这些后,姜南衣才安心睡了。 另一边,苏小白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来自亲哥哥的单独辅导。 苏家不是不想要苏小白去读书,而是他自己不去,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不行,去了也是白去。 苏宴清把苏小白好好拷问了一番,结果不是很理想,但苏宴清还是安然入睡了。 苏小白带着苏宴清留下的“每日读两个时辰的书”这句话步入梦乡。 半夜,外面开始电闪雷鸣,苏宴清被惊醒,从窗户里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起身出去,把姜南衣打开的窗户关上后才又回来把这边的窗户也关上后睡了。 次日,姜南衣是被雨滴声惊醒的,等她起来后地上都挤满了水。 没办法,苏家的房子已经好久没修过了,房子到处都有漏洞,平常的时候没事,一到这种暴雨天就不行咯。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的大暴雨,温氏担心地里的庄稼,想去看看,都因为雨太大了走不过去。 姜南衣也因此没去成县城。 到了第三天,雨稍稍停了,姜南衣才拿着契约书前往县城,温氏打发苏宴清陪着。 两人去了铺子,发现铺子里没人,姜南衣想了想,带着苏宴清去了琦羽店。 琦羽店倒是有人。 姜南衣进去后问道:“请问你们风掌柜的还在吗?我有事找他。” 里面的伙计笑着迎过来,“你就是姜姑娘吧。” 姜南衣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这是我们掌柜的让我转交给你的钥匙。”伙计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姜南衣。 “那你们掌柜的呢?”姜南衣结果钥匙后继续问道。 “走了,今天早晨刚走的。”伙计的说完就忙去了。 留下姜南衣和苏宴清两个人面面相觑。 第24章 铺子先放放,你接着学 “走吧,去铺子里看看”姜南衣拉着苏宴清的袖子往店铺走去。 苏宴清没有吭声,任由姜南衣拽着他。 铺子外面很冷清,打开门,里面很干净,桌子,柜台,都有。 两人把铺子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没什么异常。 “这下你放心了吧!”姜南衣摊了摊手。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好心,但这铺子自己确实喜欢,以后挣钱了把钱给琦羽店。 苏宴清走过去敲敲墙壁,确定是实心的,才点点头。 “那我们回去收拾收拾,早日搬过来。”两人走出来后姜南衣仰着小脸对着苏宴清道。 街道里人来人往,两个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去个地方”苏宴清淡淡道。 说完往前走去,姜南衣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好了,你确定这个店铺过户在你娘子名下?”掌管店铺过户的人员瞪大眼睛再三确定。 苏宴清点点头,示意确定。 “好吧,签字盖手印吧”那人确定好后快速写了公文,然后递给姜南衣。 过完户,姜南衣拿着签了字,盖了手印的过户证明,跟在苏宴清后面喃喃道:“你真的不要这个铺子?” 苏宴清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姜南衣,认真道:“你自己凭本事得到的东西,我没出半份力,为何要觊觎。” “哦,宴清哥哥,你人真好。”姜南衣摸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两人没再搭话,而是往家走去。 回去的路上碰见一群人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姜南衣脑海里转了转,好像想到了什么,“宴清哥哥,我们去个地方。” 说着自然的拉着苏宴清的手往玲珑阁走去。 玲珑阁确实如她所想,这会正被官府的人摘牌匾,里面的东西也被七零八落的扔在外面。 “这是?”苏宴清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指了指面前的景象,问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刚刚来了一群官府的人把玲珑阁的阁主和伙计们带走了,说是藏匿罪犯。”看热闹的一个人凑过来解释道。 说着看有人过来又朝着那边继续八卦。 苏宴清摩挲了一下手指,眼睛盯着玲珑阁被卸下来的牌匾。 “开店的事先放放,回去先识字。”苏宴清眉头微微皱起,缓缓道。 “为什么?我可以一边识字一边开店。”姜南衣松开苏宴清的手,很生气,刚才还说我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 苏宴清翻过手拽住姜南衣,往一家酒馆去。 要了一间雅间,上了楼。 确保周围没人后才开口,“夺翡夜的主谋是玲珑阁吧。” 姜南衣低着头不说话。 “你在翡夜上做了手脚,玲珑阁的阁主把东西进献上去,结果翡夜出事了,他们也就当出气的了。”苏宴清也没想等姜南衣回答,继续开口道。 “不对,让我想想,你最后一盆翡夜是卖给安平县主了,上次书院安平县主也是你叫过来的。” 苏宴清说完后感觉一切都通了,看着依旧不抬头的姜南衣,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知道安平县主的大伯是什么人吗?” 姜南衣嘴里小声嘀咕:“我怎么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做这些事情的。” 苏宴清不知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自顾自的道:“算了,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入仕。” 姜南衣抬起头,“为什么女子不能入仕?” “古有礼法,今无前人,如何入仕?”苏宴清因为家里妹妹聪慧,也没瞧不起女子的想法,只是礼法在此,他一个小小的读书人又能改变什么。 “回吧,以后切勿冲动,还有,这几天别去县城。”苏宴清回去的路上还在嘱咐姜南衣。 玲珑阁的人万一怀恨在心,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姜南衣,那姜南衣一旦出现在县城就危险了,可能会被抓走。 在家待着也好,既然她如此聪慧,光识字是不够的,《国记》《雅学》等这些也要开始学习。 太莽了,万一出点差错,她可能就会万劫不复了。 苏宴清不是想不到这些计谋,若是他孤身一人,早就去京城了,可如今他不能冒险,一步一步往上走,才符合他的规划。 姜南衣回家后,没想到会进行一场惨无人寰的教习。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偏偏还不能抱怨。 衣服苏小薇和温氏洗,温氏做好饭,苏宴清端来,真是做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苏宴清这人也真是和常人不一样,每天睡那几个小时,还那么精神。 姜南衣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她练武都没这么勤奋。 还好还好,这样的日子就只持续了半月,新的院长从京城来了,这也就意味着苏宴清要回书院进学了。 姜南衣暗戳戳的高兴,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宴清哥哥,是不是我现在能去县城开店了。” 趁着苏宴清收拾行李的时候,姜南衣问道。 苏宴清想了想才点点头。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冲着姜南衣道:“你叫上娘一起去,晚上回来的时候有个照应。” 姜南衣没想麻烦别人,只笑笑不说话。 苏宴清看着姜南衣笑以为是答应了,就收拾好东西走了。 目送着苏宴清身影离去后,姜南衣回到房间又睡了过去,这些天都没好好睡觉,今天可要一次性睡个够。 温氏也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天的德行,心里对姜南衣有愧疚,索性让姜南衣睡去,还嘱咐两小只不许去打扰姜南衣,说完就拿着锄头去地里锄草了。 家里没人,两小只也不打算出去,就在院子里玩泥巴。 太阳渐渐升起,晒的人受不住,地里干活的人纷纷扛着农具回家歇着。 在地里干活的温氏也收拾着准备回来,毕竟晌午了,回家要做饭。 而此时在床上睡的正香着的姜南衣却紧锁着眉头,外面怎么这么吵。 她把被子蒙在头上,才蒙上就被热醒了。 被吵的实在没办法,姜南衣只好起来套了件衣服出去,她听着不想是她熟悉的声音。 苏家本来就没几个人会来,她倒要看看,来的人是何方神圣。 第25章 娘,开铺子 姜南衣皱着眉头一把打开房门,看着苏小薇和苏小白蔫蔫的站在一个妇人跟前。 妇人见姜南衣出来了,扯开拉住她胳膊的小屁孩,气势汹汹的上前来,“你就是苏家老大的媳妇吧,快还钱。” 说完上下端详了一下姜南衣,嘴里啧啧道:“这苏家还真是阔起来了,你看这衣服,料子好极了,这次不还钱可说不过去吧!” 姜南衣不明所以,朝苏小薇那边看去,使眼色问道:这谁呀?欠的什么钱? 两小只张了张嘴,后又摇摇头,最后在姜南衣的眼神下愧疚的低下了头。 姜南衣只好朝着妇人笑笑:“这位大婶,这样,你先坐坐,等我娘回来了我们再慢慢说。” 妇人一听,想了想,也是,就顺势坐在了院子里的凳子上,上次当家的说是自己太凶了才没要来钱,这次自己一定要注意着。 姜南衣见妇人坐下后,冲苏小白使个眼色,这孩子,愣着干嘛,去倒茶啊。 苏小白低着头没看到,姜南衣只好过去在苏小白脑门上弹了一下,“快去倒茶。” 苏小白这才反应过来,进了厨房。 姜南衣拉着苏小薇坐下,开始和那个妇人唠嗑。 妇人嘴上没有把门的,说了几句就把事情都说出来了,连自己家里的背景也说的七七八八了。 “牛大婶,你说是苏家二叔欠的钱?”姜南衣凝着眉朝牛大婶确认。 “是的啊,那苏二叔说是一定会还钱,我想着苏大娃是个秀才,秀才他二叔总不能赖账欠钱不还吧,谁知当家的借给他之后,到现在,两年过去了,钱要不回来,人也失踪了。”牛大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 她家大儿媳妇怀第二胎,就快要生了,二儿媳过段时间就要进门了,这些地方都要要用钱。 姜南衣安慰牛大婶:“您先坐坐,我去找下我娘。” 嘱咐苏小白和苏小薇陪着牛大婶,姜南衣出了门。 才走到门口就看见温氏扛着锄头从往回走。 姜南衣小跑过去,朝着温氏小声说道:“娘,家里来了个牛大婶,说是二叔欠她家的钱没还,娘,我怎么没见过二叔啊。” 温氏把锄头放下来,手撑在锄头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也正常,他二叔已经失踪几年了,我也几乎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 说完又扛起锄头,佝偻着身子“进去看看吧,要是真是他欠的钱,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姜南衣跟在温氏后面,看着温氏的背,思索怎么和剧情不符。 “好嫂子,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放心,欠你的钱我会还你的,你先等等。”温氏看完牛大婶拿出的欠条后,起身进了屋子。 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个钱袋子,眼睛里闪过挣扎,牛大婶看见钱袋子,两眼发光,起身夺过钱袋子。 掏出钱袋子里的银子,用牙咬了一个牙印后,脸上笑开了花,“妹子真大方,不愧是秀才他娘,这二两银子正好,我就拿走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姜南衣挡在门口。 “怎么,这小媳妇是舍不得,这可是你男人他二叔欠的钱,你不想还,我就去报官。”牛大婶紧紧护着银子,警惕的瞪着姜南衣。 姜南衣扑哧一笑,伸出手“怎么会,我只是想说,大婶您把欠条是不是该还给我们。” 牛大婶装作听不懂,不说话。 姜南衣见状拿起地上的一根粗棒子,捏在它的两端,笑嘻嘻的看着牛大婶,咔嚓一声,折断了它。 牛大婶被吓的一个激灵,嘴里不耐烦道:“给给给,又不是不给了。” 把欠条本来想忍过去,结果看到姜南衣的眼神后又颤颤巍巍的把欠条递给姜南衣。 “这才对嘛,大婶,你家缺柴火吗,你看我手里这个,你可还喜欢,喜欢的话送给你。”姜南衣接过欠条,倚在门边朝着牛大婶笑道。 牛大婶看姜南衣让开了之后,慌里慌张的跑了。 跑了老远才敢回头看,见姜南衣没跟上来,才停下来边喘气,边咒骂道:这苏家真是一群疯子,怪不得一直中不了举,活该。 苏小薇走到姜南衣旁边,牵着姜南衣的手,不明白刚才嫂嫂不是对那个大婶挺和气的嘛,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了。 “怎么,想知道我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姜南衣把折断的棒子放柴火堆里后才道。 苏小薇眨巴着星星眼,期待的看着姜南衣。 “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她找上门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应该对人家客气一点;至于后面,欠条都没给,就想拿着银子走,怎么,是看我们太温柔了,想后面再要一次钱?”姜南衣本来挺同情牛大婶的,不过后面的小伎俩让她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苏小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书上的内容她一点就通,但人际交往这些,她是一点也不懂。 姜南衣揉揉苏小薇的头,示意她慢慢想。 苏家这两年就要去京城,温氏性子太软了,还是得培养一下苏小薇,这样在京城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才能生存下去。 姜南衣这样想着,就听见苏小白大吼了一身,“娘,你不会把交徭役的银子给牛大婶了吧。” 温氏眼神复杂,好半响才道:“嗯。” 怎么能不给,牛大婶这个人要是不顺着她,她明天就能给你告到衙门,到时候老大的科举之路就彻底断了。 苏小白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南衣见机会到了,说道:“娘,我们做生意吧,这样就能挣钱了。” 温氏眼里恢复了光泽,但很快就又暗下去,“不行不行,没钱做什么生意。”而且士农工商,这句话温氏倒是没说出来。 姜南衣小声说道:“娘,我在县里租了个铺子,如今钱都给了,要是不做生意,人家也不退钱。” 她就不信了,这样说温氏还不答应。 果真,温氏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气的拿起旁边的苕帚就要打苏小白,“让你一天天的乱跑。” 苏小白不明所以的挨了打。 第26章 一勺一勺又一勺 温氏当然没有太用力的打,只是装个样子,毕竟这件事情太突然了,需要缓缓。 打完苏小白后,温氏才平静下来,坐在凳子上,一脸严肃道:“说说吧,你打算卖什么。” 钱都给出去了,既然退不了,那就只能看看怎么能赚回来。 “娘,我打算开个饮品铺子。”姜南衣看着县城里只有卖糖水还有茶水的,就想到开个饮品铺子,卖奶茶,奶茶那么好喝,她就不信俘虏不了那些有钱的夫人小姐。 “饮品铺子,算了,我也不懂,你弄的铺子你自己做主,你就说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温氏自知自己的能力有限,也不打算多干涉。 苏小白和苏小薇也在旁边连连附和,说自己也能帮忙。 姜南衣不好意思的笑笑,“现在确实有件事需要麻烦娘和你们。” “你说”温氏道。 “娘,你和小白两个可以弄一些竹筒杯子吗?”姜南衣想了好久才打算用竹筒杯子代替奶茶杯子。 温氏想说用碗装不就行了吗,但想着姜南衣有自己的打算就没说话。 中午温氏做完饭后就带着苏小白去做竹筒杯,姜南衣随后也带着苏小薇去了县城,到了县城后,姜南衣把饭给苏小薇让她送去。 自己去准备东西。 姜南衣在街上买了半斤茶叶,买了三斤牛奶,又买了一些白糖,冰糖,还在猪肉摊子上买了一些猪皮。 等苏小薇回来后,两人做了一下午才把吉利丁片做出来,然后又用它做了一些奶油。 一切做完后已经到了下午了,姜南衣带着苏小薇去饭馆里吃了一顿饭,给温氏和苏小白也带了一些吃的,才准备回去。 路上,苏小薇提着一堆好吃的,不理解的问姜南衣,“嫂嫂,我们买了这么好吃的,为什么不给哥哥送点吗?” 姜南衣脚步一滞,“你哥哥吃过了,他说他不喜欢吃这些,让我们吃。” “可是可是,哥哥也喜欢吃甜的,这些糕点肯定也会喜欢吃的。”苏小薇想着以前娘说过哥哥喜欢吃甜的,嘴里小声嘀咕着。 “啊,什么,小薇我们走快点,天快黑了。”姜南衣岔开话题。 嘴上笑着,心里却在想:他还想吃什么好吃的,这些天简直像个魔鬼,就该让他饿着。 两人回到家,温氏看到苏小薇手里提着东西,就知道姜南衣又买东西了,她把竹筒给姜南衣就回房间了。 眼看着给衙役交钱的时间就要到了,银子又没了,温氏心里急啊,急的嘴里都起泡了。 姜南衣看了一眼温氏离去的背影,想了想,没有说话。 她今天买完这些东西还剩了很多钱,可是温氏性子太软了,她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王大婶,张大婶来家里要账。 欠钱是要换,可是欠钱的又不是他们几个,姜南衣不想当那个冤大头。 她也不想苏家其他人当那个冤大头。 晚上,等苏家人都睡了,姜南衣半夜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运动,这些天苏宴清在,她都没敢锻炼,感觉骨头都硬了。 打了一套拳之后,姜南衣才满意的睡去,这就是为什么不管苏宴清回不回来她都睡不醒的原因。 不回来的时候要自己练武术,回来了要熬夜读书。 等第二日姜南衣醒后,带着一家人去了县城。 温氏推辞不过也只好跟着去了。 站在在铺子门口,温氏看着眼前收拾好的铺子,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局促着道:“南衣,娘就不进去了,去了会弄脏你的铺子。” 姜南衣叹了一口气,出去把温氏的胳膊搂住,往铺子里面带“娘,说什么呢,快走,我们还有好多活没干呢。” 温氏被带进铺子后,姜南衣为了让她不胡思乱想,就没让她闲着,让她煮茶,干一些容易的活。 等到中午到时候,姜南衣预定的牌匾到了,上面写着《小小饮品店》。 姜南衣首先做了一杯奶茶,交给苏小白,嘱咐他送到县令府上,就说是卖县主娘娘东西的人送的。 安平县主这两天因为翡夜的事心情正愉悦着,听下人说有人给她送东西,还自称卖过她东西。 想了想,就只有那个小丫头了,安平县主笑着让下人把人请进来。 会不会又有翡夜了,上次那株可是帮了她大忙,伯父在圣上面前也算是挂名了。 安平县主想着这次要是还有翡夜,就把它继续买下,想必太后娘娘也肯定喜欢。 苏小白进来后,丝毫不胆怯,先是给安平县主行了礼,接着把来意说了。 “哦?素影,呈上来我瞧瞧。”安平县主见来的不是姜南衣后也不想多说话,只是想着给姜南衣一个面子。 素影打开罐子往旁边的茶碗里倒了一些,拿银针试了试,不变色,又自己喝了下去。 半晌,旁边的另一个丫鬟上前给素影把脉,确定无误之后才把奶茶呈上去。 安平县主拿旁边的木勺轻轻舀了一勺喂进嘴里。 咽下去的时候,安平县主眼神亮了亮,又接着一勺两勺,到后面奶茶都见底了。 “素影,跟着去,把我上次新得的首饰拿几件过去,把这饮品再买上几杯,就当是给那个小姑娘增祝贺祝贺。”安平县主放下奶茶,擦了擦嘴,慢悠悠的道。 素影蹲下身子行完礼回复“是”后带了两个人以及苏小白出了门。 姜南衣在店铺里面坐着,温氏看外面一个人也不进来,心里难免有些焦急,“南衣啊,你让小白去干嘛了,还有,这一个人都没有,店还开的下去吗?” 姜南衣递给温氏一杯奶茶,让她不要着急,正想解释,就看见苏小白带着素影一行人过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奶茶,起身道:“娘,你看,生意不就来了嘛!” 说着出去在店门口迎上素影。 “这位相比是安平县主的得力手下吧,这位姐姐,县主娘娘可有什么吩咐的。”姜南衣上去挽着素影的手亲切的笑着问。 素影也不含糊,同样笑着道:“县主听说你开了店,特意吩咐我拿着礼物来祝贺你。” 第27章 五两银子 说着吩咐随从把礼物放桌上,转而向姜南衣道“您这儿的饮品可还有,县主吩咐我再带点回去。” 姜南衣猜到了县主会派人过来,早就准备好了,“你先坐着等等,我去拿。” 素影点点头,坐在了店里面的凳子上。 随从站在后面。 不一会儿,姜南衣就端着奶茶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些小杯子,“这么热,大家辛苦了,喝点喝的凉凉。” 姜南衣把给县主准备的奶茶放在一边,又拿出一个大茶壶从里面倒了一些做的茶水给那些人。 她可没打算只卖奶茶,奶茶成本太贵了,定的价格也便宜不下去,只能受众那些有钱人。 而普通百姓她打算卖茶水。 给素影的是奶茶,毕竟作为县主跟前的人,总要有些优待。 素影刚开始还推辞,不过看到杯子里的东西后,就打算尝尝县主都夸赞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喝完后唇齿留香,“对了,你这饮品多少钱一杯,县主让我把钱付了。” “五十文一杯,四杯二百文,县主是第一位客人,优惠点,就一百八十文,刚送去的不要钱。”姜南衣开口道。 “五十文,娘我没听错吧?”后面苏小白捂着嘴巴不可置信。 “我的乖乖,你嫂嫂她把价格定这么高,卖的出去吗。”温氏也捂着胸口担忧道。 素影把钱付了,等众人都喝完茶水后,姜南衣起身把素影一行人送了出去。 看到人走远了,温氏和两小只才出来。 “南衣,这价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温氏心里不踏实,县主娘娘是不缺钱才舍得花那么多钱来买这么贵的喝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娘,稍安勿躁,你看,生意不就来了吗?”姜南衣指着街上朝她们走来的几位小姐道。 很快,四个人忙的都没空擦汗,做奶茶的做奶茶,装罐的装罐,还有招待客人,收钱找钱,姜南衣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太阳缓缓降下,姜南衣发现奶茶没有后,带着歉意的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把店关了。 “娘,嫂嫂,快数数,我们今天赚了多少钱”苏小白兴奋的道。 “你嫂嫂的钱你看什么。”温氏戳了苏小白一下,示意他收敛点。 转过头咳嗽一声,不好意思道:“那个南衣,娘也想看看。” 姜南衣也不卖关子,把今天收钱的盒子拿过来倒在桌子上,一人分了一堆,让去数。 “一,二,三……一千一十三。”嫂嫂,我这边是一千一十三文,苏小薇率先数完。 “我这边一千六百七十一。”温氏也随即开口。 “一千二百一十四”苏小白道。 “那加上县主给的钱就总共是五两银子余五十文。”姜南衣把总数算了一下道。 “抛去买材料花的钱,赚了四两银子。”在心里去掉那些花的钱,姜南衣算出了净利润。 “这么多吗?南衣,那我们明天多做些。”温氏诧异卖饮品既然能赚这么多钱,想着后面只要多做些就能多赚点。 “不,娘,这个不行,我并不打算都只卖奶茶,从明天开始,每天只卖六十杯奶茶,其他我们卖茶水。”姜南衣拒绝了温氏的提议。 “可是……算了,你自己的店你自己看着办,天快黑了,我就带小白先回去了,把小薇留下了陪你。”温氏叹了一口气,不过也没指手画脚。 “娘,你就别回去了,后院有两个房子,我和小薇睡一间,您和小白睡一间。”姜南衣既然把温氏叫到县城,就没打算让温氏回去。 “对了,娘,这是你今日的工钱,这是小白的,这是小薇的。”姜南衣给了温氏三白文,给了苏小白和苏小薇各一百文。 “你这孩子,我不能要。”温氏推拖着不接,她只不过是帮忙把奶茶装进罐子里,又没做什么,怎么能拿这么多的钱。 苏小白和苏小薇也不敢接。 “行了,你们不拿我就去找外面的人给我帮忙了,到时候我给人家的可能会更多,不过就是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用心帮我。”姜南衣一句话就镇住了三个人。 温氏一听姜南衣要找外面的人,这还了得,连忙把钱装起来。 姜南衣随即看向两小只,两小只也手忙脚乱的把钱赶紧塞进衣兜里。 “这才对嘛,娘,以后我就按这个标准给你们给工钱,你们就放心在我这儿帮忙。”现在还不是请外面人的时候,姜南衣打算让温氏先接触接触外面,改改性子。 等和苏宴清一起去京城的时候,也就不会和原着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姜南衣去外面买了一些菜,和温氏一起做了鸡蛋肉丝面。 吃完后温氏帮姜南衣收拾完东西后,就去睡了,怀里揣着钱,心里也不愁了,儿媳妇那么能干,自己也不能想以前那样了。不过睡的时候总觉得忘了一件事。 “嫂嫂,我们离哥哥这么近,怎么不去给哥哥送一杯奶茶或者肉丝面呢?”床上,苏小薇不解的看着姜南衣。 “啊?薇薇,你说你明天想喝奶茶?多喝几杯。”姜南衣累的不行了,沾床就睡。 这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姜南衣的挣钱能力吓到了,苏家四个人睡的格外香。 第二日,天微微亮,温氏就起来了。 起来后把院子先打扫了,等姜南衣醒来,连早饭都做好了。 吃完早饭,姜南衣去准备做奶茶的东西,把早就准备好的通告贴在铺子边的墙上“每日营业时间从未时到酉时,每日奶茶限量六十杯,先到先得,拿自己竹筒者买奶茶者优先售卖,且可便宜三文钱。” 姜南衣没打算一直砍竹子,竹子做的罐子是可以循环利用的,自己用的杯子,总不能嫌弃自己吧。 在外面打探消息的丫鬟随从们看到这个消息后快跑回府,给各自的主子汇报这一消息。 “什么?你说昨天喝的奶茶限量了。”不少的府上都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句话。 “不行,你这会就去排队,完就不信了,我还抢不上一杯奶茶,对了,把我昨天的那个杯子快点洗了一起拿上。”好多小姐夫人都吩咐自己的丫鬟让快去排队。 第28章 老大,你要对南衣干什么 恰好,这正是姜南衣想要的效果。 物以稀为贵,如果奶茶供应太多了,贵夫人小姐就不稀罕了。这样她的店还怎么出名。 现在就不一样了,每日限量供应,心里想着念着,才能把这个店记着。 还没到午时,外面排队的人已经排了长长一列,温氏出来还被吓了一跳,姜南衣解释后才安下心来。 看来以后还是得听南衣的。温氏心里这样想着。 姜南衣不知道温氏心里怎么想的,就是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她没打算一直留在苏家。 这天中午,苏小白给苏宴请送饭的时候,姜南衣拿了一罐子奶茶让一起带过去,毕竟这都两天了,也应该知会一下他。 苏小白一手捧着竹筒,一手提着篮子,篮子里的饭菜不是温氏做得,店里面太忙了,温氏也没有空,就在外面随意买了些吃食。 苏小薇见苏小白提的艰难,想去帮忙,可她还要负责收钱,腾不出手,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是初夏,苏小白走了一会儿,脸上全是汗,走到书院门口,把饭篮子放那儿,开始歇息。 苏宴清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小白,毕竟那么多人,只有小白在不停的挥着手。 苏宴清走过去,接过篮子准备吃饭,一掀开,发现里面不是他熟悉的馒头加炒菜。 眉头一皱,“娘不在家?” 篮子里是一碗炒菜加米饭,虽然对于县城里的人来说可能是比较普通的一餐。 但是在苏家,温氏觉得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大米太贵了,温氏舍不得买,苏家其他人也舍不得吃。 苏小白摇摇头又点点头。 “哥哥,我们跟着嫂嫂来县城里了”苏小白不知道怎么说温氏到底在不在这个问题,只好从头开始说。 “我不是说了,她的东西是她的东西,你们怎么就是不听”苏宴清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可是,是嫂嫂让我们帮忙的啊”苏小白不理解苏宴清为什么这么生气,怯怯的回道。 “你可知道本朝法律夫族人一旦插手,她的店可能就不只属于她了,算了,你也不知道”苏宴清不是不知道姜南衣是好意。 可他最近查礼法,无意间查到这么一条律法,本来想让温氏去帮忙,这会都不敢让去了。 说话耽误了一会儿功夫,苏宴清吃完饭后,苏小白只把奶茶递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是姜南衣开的店,苏宴清就进了书院。 奶茶用竹筒装着,还盖着盖子,苏宴清以为是温氏让装的茶水,或者是绿豆汤。 这边苏宴清在上课,可那边的其余几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终于,到后面奶茶的份额卖完了,姜南衣给后面还在排队的人说了抱歉,让明天早点来,就打烊了。 这时恰好苏宴清课上到一半,先生让休息,苏宴清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才发现味道不对。 怎么是甜的,还有牛奶的味道?苏宴清又喝了一口。 还没等他继续回味,一个同窗过来笑着问道:“苏兄,你这罐子里的喝的倒是闻着香甜,不知是从哪儿买的?” 苏宴清不知道怎么说,只含糊着说是家里人稍的,要回家问问。 同窗也没为难苏宴清,自从院长的事情以后,书院学子也和苏宴清的关系进了一步。 从以前的厌恶,到现在也能说上几句话,有了质的飞跃。 等书院下学,苏宴清向先生告假后就出了书院。 他要去看看姜南衣到底开了怎么样的店铺。 还有,这个喝的确实好喝,也不知道这会回去有没有? 苏宴清走到店铺门口,就看到温氏在里面笑不合嘴。 “娘”苏宴清在外面喊了一声。 温氏这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呦,老大回来了,快进来坐。” 苏宴清进去后,温氏给端来了一盘红烧肉,一碗米饭,“你凑合着吃点,这时刚剩的饭,不知道你来,我们也就没买你的饭。” 说完又去收拾桌子了。 自己多干一点,南衣就能少干一些,今天可累着南衣了。 苏宴清吃了一半,才放下筷子不经意的问:“她呢?” “谁?”温氏没有抬头。 “就是姜南衣”苏宴清故作自然的说出这几个字。 “哦,你说南衣啊,她去买东西了,很快就回来”温氏这才抬头道。 苏宴清知道姜南衣很快就回来的消息后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的吃着饭。 吃完后很自觉的把碗筷洗了,才坐在凳子上等待姜南衣回来。 半柱香后,姜南衣拎着一个瓜回来了。 “娘,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姜南衣还没进店铺就吼道。 幸好这边住的人不多,而且这会也是人们吃饭的时候,没人在意外面的声音。 “娘?你怎么来了,书院放假了?”姜南衣进门后没看见温氏,先看见了苏宴清,对着他惊呼道。 这人不是在书院吗?怎么到这儿了,完了完了,我的三千字观后感还没写,还有这几天的字没练。 姜南衣心里怕的要命,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拿着瓜傻傻笑着:“宴请哥来了,来的正好,我买了瓜,我先去切瓜了。你坐,你坐。” 说着就想往后院走去。 “等等,让小白去切,我找你有事”苏宴清在后面淡淡道。 苏小白很机灵,过来拿走了姜南衣手上的瓜,姜南衣用眼神示意不要,苏小白还以为是嫂嫂看见哥哥太兴奋了。 很快前面就只剩下了苏宴清和姜南衣两个人。 “以后店里别让娘他们过来”苏宴清神色冷淡道。 “我没让娘她们白给我干活,我付了她们工钱”姜南衣不知道这个狗男人又来的哪一出,怎么?不让娘她们帮忙,让我一个人干,累死我。 “你可知……” “知什么知?老大,你是不是又欺负南衣了,你知不知道南衣为了你,为了这个家都付出了什么?”苏宴清话还没说完,温氏就气势汹汹过来打断道。 温氏是真的生气,家里里里外外都靠着南衣,不对南衣好一点就算了,还欺负南衣。 要这不是我儿子,我简直一巴掌呼过去。 第29章 要不,给她笑笑,显得温和点 温氏这样想着,眼里不禁露出嫌弃的表情。 苏宴清看出来了,咳嗽了几下,示意自己还在这儿。 温氏听到苏宴清咳嗽的声音回过神来,“怎么了,你还想说什么?” 今天要不杀杀老大的威风,以后南衣的日子可不好过。 温氏只要一想到村里说书的那些人的下场,再想想南衣母亲的结果,越发担心老大考取功名后会不会对南衣不好。 “娘,如果你们插手她的店铺,以后二叔回来就有理由把店铺要过去了”苏宴清摸了摸额头,无奈的解释道。 温氏有些怀疑,她没听过这条律法啊。 但是他二叔确实是个问题。 也不知道他二叔到底在外面那个地方,要真的回来了,想必也是待不下去才回来的。 说不定还会欠一屁股债。 姜南衣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嘴道:“你们没想过和他分家吗?” 苏宴清都弱冠了,也能当一家之主,自立门户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以前是老大年纪小,要是没个成年男丁就会收回家里的田地,现在老大也大了,可以去分家了”温氏一拍大腿惊呼道。 不过……温氏似乎又想到什么东西了,兴奋的神情变得落寞。 “娘?怎么了”姜南衣看到温氏转变的神情关心的问道。 “南衣啊,分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事要先去村里找里正,得到批准后才能去县衙里盖章”温氏回道。 可是里正家…… “是不是里正家和我们不对付啊”姜南衣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苏宴清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不知道,就上次来我们家要账的牛大婶,就是里正家的儿媳妇”他二叔最喜欢的就是向里正家借钱,每次都能借一些。 就是因为宴清是个秀才,不管怎样都要还钱,不然功名就会被取消。 里正家的几个儿子也不是善茬,每次说着借一两二两,结果契约上都会写三两,这不就是印子钱吗。 温氏不喜欢爱赌博的小叔子,宴清他爷奶也不喜欢这个儿子。 以前两人在的时候还收敛一些,如今他爷奶走了,她身为长嫂也不能说什么。 免得让外人说她容不下小叔子。 温氏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不禁头疼。 姜南衣想了想,开口道:“娘,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不分家,这个没见过面的二叔还不知道会欠多少银子。 姜南衣可不想把钱花在不认识的人身上,而且自己的店铺,她不允许被别人抢走。 说完后,温氏把苏宴清送出门去。 “老大,你以后好好对南衣,别枉费了南衣对你的一番情意”走到书院门口,温氏忍不住开口道。 “娘,我知道了”苏宴清是真不理解为什么他娘总是觉得他对姜南衣不好。 不过如今课业严重,也劳烦她了,以后对她尽量温和点。 书上说,待人友善第一步,笑容。 这样想着,苏宴清挤出一抹笑容。 然后转过身对着温氏。 温氏瞳孔微震,不过没表现出来。 等苏宴清进了书院的大门,她才放松下来,用手拍着胸口:这死孩子,就让他对自己媳妇好点,还恐吓我。 温氏想到刚才苏宴清那个笑容,心里就一激灵。 太恐怖了,幸好只是对着她。 温氏边摇着头边往回走,苏宴清在回寝室的路上还在练习着笑容。 一路上,同窗远远的看见他,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问问最近的考试复习的怎么样。 结果看到苏宴清在奇怪的笑着,腿不由的远离苏宴清,向别处走去。 惹不起惹不起,还是别上去了,一看到他笑的那样,同窗就觉得是不是题太难了,让他傻了。 苏宴清还没意识到周围人在躲他,他朝着同窗,露出了一个更大的微笑。 而这边温氏回来后,把门插上回了屋子。 一连忙了五天,到期间苏宴清也来过几次,温氏悄悄观察,苏宴清没恐吓南衣,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苏宴清怎么能没注意到温氏的举动,上次他对着同寝室的人笑了一下,谁知那人下一刻就晕了。 后面那人解释不是他的原因,可苏宴清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只要联想一下那个人晕过去之前的神情,还有其余几个人的表情。 苏宴清立马就想到了自己那个笑容。 这样想着,苏宴清的脸比以前更黑了。 但第五天的下午,姜南衣在门口贴上明天后天不营业的告示,就准备了一些东西和和温氏他们回了村子。 回到村子后,姜南衣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头上别了上次县主送的银簪子。 去了牛大婶家。 “大婶,快开门,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姜南衣在外面叫门。 牛大婶远远看到是姜南衣的脸时就不想搭理,可看到姜南衣手上的东西,脸上扬着笑意迎了上去。 目标明确,接过姜南衣手里的东西,一边把姜南衣迎到屋子里,一边道:“来都来了,提什么东西。” 牛大婶嘴里这样说着,可姜南衣知道,今天要不是提着东西,恐怕都进不了这个门。 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牛大婶递的茶水,姜南衣才开口道:“大婶,实不相瞒,我这次是有事找里正他老人家的。” 牛大婶心里知道姜南衣不只是单纯的坐坐。 “你来的真不巧,公公去别的村子喝酒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要有事先给我说,我回来转告给公公”牛大婶笑着对姜南衣解释。 就算是在我也不会让你见的,上次对我那个态度,还想见我公公,哼。 姜南衣放下手里的茶水,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好吧,大婶,我也就不当你是外人了,就是我们家想和苏二叔分家。” 牛大婶捂住嘴巴,装作不理解道:“你们这是觉得苏二叔人不在村子里,想趁机把他分出去吗?苏二叔回来了可怎么活呀!” “不是,我听我娘说宴请的爷奶曾说过,宴清他爹和他二叔田地三七分,他二叔七,他爹三,因为他二叔没成婚,这房子就分给他爹。”姜南衣解释道。 第30章 分家,这会儿就写文书 牛大婶听完点点头,表示分的有些道理,对于庄户人家,地是最为重要的,苏家分给苏老二七分的地,足够他生活了。 不过住处倒是一个问题。 “我们想了想,二叔的住处也是个问题,就打算出钱把老宅修缮修缮,让二叔回来了有个地方落脚”姜南衣看出来牛大婶想问的问题,接着解释。 “那感情好啊,地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还是等我公公回来了再说吧!”牛大婶虽然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可也没打算帮姜南衣。 如果分家了,苏老二欠的银子可还怎么还。 牛大婶的反应在姜南衣的意料之中,姜南衣也不恼火。 而是摸摸头上的银簪子。 牛大婶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 盯着姜南衣的簪子,说着酸话:“呦,看看看看,秀才家的娘子就是不一样,看这头上戴着的,是你家秀才公买的吧,你婆婆不介意?” 姜南衣噗嗤一笑,捂着嘴巴道:“我婆婆怎么会介意呢,又没有出钱。” 牛大婶起了兴趣,“还有这好事,不花钱就有簪子,在哪儿呢?” 姜南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等吊足了牛大婶的胃口,才缓缓道:“这不是前段时间遇见县令夫人,也就是安平县主嘛,做的东西正合了她的胃口,她一开心就送了我几件首饰。” “安平县主?”牛大婶喃喃道,还没等她说些什么。 里正就推开门出来了,出来后对着牛大婶厉声道:“你这妇人,信口开河,说什么我不在,老夫这不就在里面小憩了一会儿,你怎么能说老夫不在,再乱说话我让老大休了你。” 牛大婶被吼了几句,不敢说话,只敢在心里咒骂几句:老不死了,你说的让我把她打发走,这会儿又说是我自作主张。 里正骂完牛大婶,对着姜南衣又转变了神情,笑着道:“这是宴请的夫人吧,你刚才说什么?分家?这好办啊,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写文书。” 姜南衣见里正出来后就站了起来,不经意的说道“里正如果觉得为难也没关系,我就去找找县主,让她帮帮我。” 里正听完后连忙摆摆手,“不为难不为难,你坐过儿,马上就好。” 等了大概半刻钟,里正就把文书写好了,递给姜南衣,讨好的笑笑:“去县主那儿别忘了提提老夫。” 姜南衣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拿着文书就走了。 听到了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等确定姜南衣走远了,牛大婶才敢出声:“爹,你不是说让我拦着她吗?” 里正用手摸了摸胡子,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也不听听,她都说认识安平县主了,安平县主和我们县令是一家人,要真让她找过去,你觉得我这里正还能接着干吗?” 牛大婶还是不理解:“爹,她说认识就认识,万一她骗我们呢!” 里正这会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摇摇头往屋子里去。 这个大儿媳妇是老婆子订的,他没插手,就找了这么一个不开窍的,老大以后可怎么办。 牛大婶看她公公走了,也不敢上去追着问,只好把疑问留在心里。 等她丈夫晚上回来以后,说了这么一件事。 “孩子她爹,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万一她骗我们怎么办?”牛大婶忧心忡忡的说道。 “苏家那个秀才今年不是要去考试,还需要爹给写文书,才能拿到路引,如果她骗我们,爹有的是法子治他们。如果没骗,卖个人情给苏家也是好的。”牛大婶的相公解释道。 没办法,如今孩子都要成婚生子了,自己选的人,又换不了,只能受着了。 说完以后牛大婶似懂非懂,两人睡觉了。 姜南衣会到家后,没有把文书拿出来,她想把事情都一次性弄完后再说。 待了两天,一家子回到了县城。 回去之后生意更好了,姜南衣趁县主派人来买东西的时候,不经意向素影提了一句,县主身边的丫鬟,那个不是人精。 猜到了姜南衣的意图后,向县主提了几句,很快,姜南衣递交的分家文书就被准了。 苏宴清和他二叔也终于是两家人,不用再给苏二叔还债了。 等苏宴清回来后,姜南衣给说了这个消息,苏宴清很诧异姜南衣的办事效率,不过从姜南衣进门以来,就一直被震惊到,也就习惯了。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姜南衣又租下了周围的房子,苏宴清也就出来住了,不在书院,中午吃饭也过来这边,和大家一起吃,不用给送饭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理解姜南衣怎么赚钱这么快,等后面看到外面排队的人,就明白了。 姜南衣提前交了徭役的银子,她害怕再出现什么波折。 掐掐手指算了算,这两天就是苏小薇的命劫。 姜南衣把苏小薇放在店铺里,拘着不让外面去。 苏小薇也没意见,虽然不能和她刚认识的小伙伴玩了,可嫂嫂是她最喜欢的人,和嫂嫂在一起就是最开心的事了。 姜南衣手把手的教苏小薇怎么做奶茶。 温氏看到后曾和姜南衣私下说过,说小薇怎么都要嫁人,教给她不就把手艺外传了。 姜南衣不理解温氏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苏解释道,有一门手艺,苏小薇以后要过的不好也能有个出路。 温氏心里还是不理解,不过也不阻止了。 苏小薇很聪明,一点就通,教了几天后就可以上手了。 姜南衣也在空闲时间翻看雍朝的书籍。 这天中午,店铺休息着,外面来了几个小孩,腼腆的朝姜南衣笑笑,表示是来找苏小薇玩的,想带着苏小薇出去。 姜南衣让那几个小孩坐会儿,然后去后院找苏小薇。 苏小薇和姜南衣躲在后面悄悄看了看前面的小孩,苏小薇小声告诉姜南衣,那几个小孩她确实认识,不过不太熟悉。 姜南衣一听,对着苏小薇耳朵里嘀咕了几句。 第31章 二叔,分家了,你,没有资格管我们(捉虫) 苏小薇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出去开心的对着那几个小孩说道:“走吧,要去哪里玩?” 那几个小孩中的一个小姑娘咬了咬下唇,然后动了一下嘴,欲言又止,跟前的一个小男孩扯了扯她的衣服,制止住了她。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姜南衣看出来了,但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没有说话。 几个孩子很快蹦蹦跳跳出去了,姜南衣看到他们出去后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紧随其后,前几天联系好的打手正好派上用场,姜南衣和五个打手远远的跟在苏小薇后面。 那几个小孩带着苏小薇走过一个又一个长街,然后到了一座桥边。 那里有三个男人在等着,其中一个看着那些孩子到了之后,笑着迎过去,“你们把人带过来了,来,这是给你们的奖励”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一人分了两个。 那些孩子一个一个的拿上了自己的铜板,然后笑着把苏小薇站的那个地方让出来。 “叔叔,你让我们带小薇过来干什么啊?”那个在姜南衣店铺中欲言而止的小女孩鼓起勇气上前问道。 “我是她亲戚,看下她不行吗,行了,拿了钱就快走,别耽误我的事”那个男人凶狠的吼了几句。 吓得那些小孩向后退了退。 最后没办法,小孩们相互看了看,不顾苏小薇看向她们的眼神,走了。 等那些小孩走了以后,姜南衣和打手们藏起来看着那些人。 苏小薇怯怯的看着那个男人,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那个男人没理会苏小薇,而是对着他的同伴道:“人带来了,是美人胚子,够还我欠你们的债了吧。” 其余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开口道:“你确定能做的了这小姑娘的主。” 他们可不想以后惹麻烦,这小姑娘看着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和这赌徒扯上关系。 “我怎么做不了主,我是这死丫头的二叔,我们还没分家,我是她的长辈,还管不了她了。”苏二叔谄媚的对着那几个人道。 “二叔,你怎么回来了,你想卖了我?”苏小薇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是她二叔,她亲生二叔怎么会这么恶毒,竟然打算卖了她,来还自己的赌债。 这么多年,他们为他还了多少债了,现在还连她都不放过。 苏小薇心里一阵凉意。 那几个男人听完苏二叔的话,点了点头,就打算去抓苏小薇。 苏小薇向后退了退,大声道:“二叔,我们都已经分家了,你不能做我的主。” 苏二叔本来还在为自己的债还清所兴奋,终于不用断手断脚,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那两个男人果真停下了脚步,对着苏二叔道:“你们分家了?” 分家了就是两户人家,苏二叔签的卖身契约不算数。 苏二叔讨好的笑笑:“怎么会,我都没回来,怎么会分家呢。” 然后瞪了苏小薇一眼,“你别听这死丫头胡说?” 姜南衣听到这儿走了出来,“二叔,你这就说错了,你没在我们也分家了,你不是我们家的人,怎么管的了我们家的事情。” 苏二叔阴暗的看着姜南衣,“你是谁,轮的到你管我们的事。” 姜南衣可不怕他,还冲他笑了笑,把苏小薇扒拉在身后,“二叔,你说笑了,我是宴请的妻子,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口里说的一家中的女主人,对吧,现在宴请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 顿了顿,又接着道:“所以你,才是最没有资格管我们家的事。” 说着又把分家的契约拿出来,递给那两个男人看了一下,看完后那几个男人朝着苏二叔凶狠道:“你竟然骗我们,走,跟我们回去。” 分家了还骗他们,要不是这位夫人及时来解释,到时候出了事情,还要他们负责。 当朝律法不允许人口买卖,可如果签契约,可以说是做工。 他们只谋财,不谋命。 苏二叔听到这儿后慌了神,“不对,你们别听这个妇人说的话,我怎么不知道宴清娶了媳妇。” 苏小薇从姜南衣身后探出头来,“二叔,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嫂嫂早就进门了。” 姜南衣也不打算和他们多耗时间,“两位大哥,他欠你们多少钱,我可以还,但是这个人,你们要交给我处理。” 那两位讨债的一听还有这好事,想了想没管苏二叔的哀嚎,答应了。 姜南衣问清楚欠的钱后,就还了七两银子给他们。 然后从他们手里拿来了那个签了苏二叔手印的卖苏小薇的契约。 然后就带着银子走了。 姜南衣笑着送走他们之后,板下了脸,“劳烦几位小哥把这位不知名的长辈带着。” 苏二叔很快被几个人禁锢着,手不能动。 他恶狠狠的瞪着姜南衣:“你这疯女人,要带我去那儿?我是你们的长辈,我要告你们不敬长辈,到时候我看宴清还怎么科举考试。” “你这人真不像宴清哥,不过你以为我能放过你,我要带你去衙门,告你买卖人口。”姜南衣不紧不慢的道。 然后不顾苏二叔的哀嚎,带着众人去了衙门。 路过的人看着姜南衣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大堆人,也议论纷纷。 姜南衣也不嫌丢人,对着那些人解释了事件的经过。 把苏二叔带到衙门后,姜南衣敲响了衙门外面的那面鼓。 咚咚咚。 县令吩咐差役把姜南衣一行人带上来。 上来后,姜南衣带着苏小薇跪在地上,说明了来意,和事件的经过。 “苏姜氏,你的意思是要告苏老二买卖人口,你可要想清楚,那是你们的长辈,这件事要是没有证据,你们可就是不敬长辈。”县令神情严肃的道。 姜南衣没有说话,只是把那个契约纸张递上去。 县令把纸打开后看了看,哼了一声。 “你身为她的长辈,怎么这么恶毒,你的侄女你都不放过,你应该知道苏宴薇落在那些人手里是什么下场。” 第32章 娘,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 苏二叔被吓得趴一下跪在地上,直呼冤枉,“青天大老爷,你莫要相信那个妖言惑众的妇人说的话,小民没有买卖人口,只是给侄女寻个好去处罢了。” “而且,那妇人还胡说八道,说我和他们已经分家,大老爷明鉴,分家要两户人家都在场才能分,我如今才回来,她从哪儿能分家。”苏二叔接着道冤枉。 县令一听也是,刚想审问姜南衣,一个衙役走上前去,弯腰在县令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县令放下手里的惊堂木,肃声道:“苏老二,你今年离乡多少年了?” 苏二叔颤颤巍巍的道:“三年多。” “三年?那你可知本朝律法三年未回乡者可按失踪者论,就相当于被除名,家里田地,银两一概与其无关”县令皱着眉头冷声道。 “如今苏家为你立契约,给你田地,修缮房屋,你还不满。”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 “苏老二,你可认罪?” 苏二叔跪在地上不说话,县令冷哼一声。 “你偷渡出去,如今又买卖人口,证据确凿,来人,给我拉下去,关进监牢,三年内不许出来。” 苏二叔被衙役拖了起来,他挣扎着,一边朝苏小薇求救,一边喊着自己冤枉。 最后,还是被关进了牢狱。 姜南衣带着苏小薇从衙门出来后,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件事情了结了。 以后也不用担惊受怕。 出来后,到没人的地方,苏小薇抱着姜南衣的腰小声抽泣。 她一直以为家人是她一直以来的依靠,可她亲二叔要卖了她,她娘一直觉得她是个女孩,对她明面上看着很好,可是她心里知道娘对两个哥哥是不一样的。 只有嫂嫂,对她和二哥哥一视同仁,有时候对她比二哥哥好一点。 “嫂嫂,你说,为什么我们女子不能和男子一样参加科举,在朝为官,干一番事业。”苏小薇眼泪在眼眶里,抬头看着姜南衣。 姜南衣摸摸苏小薇的头,抬头望着天,“会有这么一天的。” 在后世,在千年后,可惜不在这儿。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温氏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娘,我告诉你一件事。”姜南衣把苏小薇送进屋子里,然后对着温氏道。 “你说,是大事还是小事。”温氏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娘,你做好心理准备啊”姜南衣弱弱的补了一句。 这样一说,温氏觉得这事可能不太小,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姜南衣,“说吧,又干什么了,这次是又买了个铺子还是买个间房子。” 自从无意知道这个铺子已经被姜南衣买下后,和这些天赚的银两,温氏就已经看开了。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她都能接受。 “娘,就是宴清他二叔,我把他送进牢里了。”姜南衣语气故作随意的道。 温氏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你刚说什么?” 姜南衣又认真的说了一遍,“娘,我把二叔送进牢狱里了。” 温氏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了,皱着眉头,对着姜南衣厉声道“你这孩子,怎么又嚯嚯人,你知不知道这事对宴请有多大的影响,万一被别人知道,宴清可怎么考试。” “娘,二叔要把小薇卖了还债。”姜南衣解释并不是她故意的。 “那这不是没卖吗,你听话,二叔在哪个地方,我们去把他救出来,别耽误宴清考试。”温氏着急的道。 “娘,二叔已经被关起来了,我救不了他。”姜南衣没想到温氏是这个态度。 “你不是认识县主吗,你给她说一声。”温氏这会根本就不听解释,满脑子都想着把苏二叔救出来。 “您觉得我是有多大的本事,让一个县主为我做事?”姜南衣见死活说不通,冷嘲热讽道。 她平时是不是太容易说话了,让温氏认为可以随意欺负了。 姜南衣沉下了脸,看着温氏。 温氏心里一怵,嘴里的话又咽下去了。 “你你你,我当初就不该让宴清娶你。”温氏气的语无伦次。 “娘”苏宴清这会不知道从哪儿进来,冷声喊了一声。 “你先进去,娘这儿我来说”苏宴清对着姜南衣道。 姜南衣也明白这会不是她能管的,就进了屋子,其他的就让这些苏家人自己解决吧。 苏小薇趴在门口,什么都听到了,看着姜南衣进了屋子,对着姜南衣道:“嫂嫂,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姜南衣笑着摇摇头,“我们小薇这么乖,怎么会连累我呢,走吧,给嫂嫂继续教认字。” 苏宴清不在的时候,就苏小薇一直教姜南衣认字,越了解苏小薇,就越被她的才学所敬佩。 苏小薇的才学,不亚于苏宴清,甚至因为是女子的原因,比苏宴清更细心。 就是有一点,是她的大忌,太过优柔寡断,没有苏宴清处理问题时的果断。 姜南衣在屋子里和苏小薇识字,苏宴清把温氏带了出去。 到河边,苏宴清停下来,望着远处的河水,对着温氏温声道:“娘,你说,我科举的意义在那里?” 温氏想着公婆在世的时候说的话,“为苏家争一份力,为百姓谋福祉。” 苏宴清自嘲的笑了一下,“那你说,娘,如今我要妻子供养,吸弟妹的血,你说,我到底在干什么?” 温氏被吓了一跳,没有吭声。 苏宴清没管温氏理不理解,继续道:“如果要用家里所有人的未来来换取我一个人的,我宁愿不要。” 温氏急了,“你怎么能不要,她们本就是应该为你付出的。” “应该?什么是应该?”苏宴清打断温氏的话。 “他们不是你和父亲的孩子,他们不是苏家的人?他们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独立思想的人,就为了我一个,搭上他们的未来,您觉得这是应该?” “可是,可是……”温氏想到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做的,想说这不就是应该吗。 可当她看到苏宴清的眼睛,没敢吭声。 苏宴清的眼神里是浓浓的墨色,比这暗下来的天,更黑。 第33章 是买给你娘子的吧(捉虫) “娘,回吧!”苏宴清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重了,可是温氏再这样,弟弟妹妹的日子更难过了。 温氏跟在苏宴清后面,不吭声,回到家后,一个人进了屋子。 苏宴清回到屋子后,姜南衣看温氏把门还关了,有点担忧。 “宴清哥,娘没事吧,我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姜南衣进屋后神色担忧的问苏宴清。 今天也是她气狠了,不然不会说出那些话的。 “你没错,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苏宴清从刚才她们的话里就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了。 要是他在那儿,也会这样选择,苏全那个人,这次没得逞,要是不送到牢狱里去,就会有第二次。 小薇这次是福大命大,遇到了,南…她嫂嫂。 苏宴清不敢想象,要是小薇出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 “娘哪儿你别管,她要慢慢想,总会明白吧!”苏宴清没留意,只顾着安慰一下姜南衣,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姜南衣瞳孔微缩,苏宴清这个意思是让他去道个歉? 不然不会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 嗯,一定是这样,姜南衣这样想着点点头。 然后在苏宴清诧异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姜南衣来到温氏的屋子门口,正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带着哭腔,“她爹啊,我做错了吗?爹娘在去世的时候都在念叨着宴请怎么还没考中。” “宴清要是今年还不中,我可该怎么办。” 温氏拍着大腿抹着眼泪,姜南衣听着把手放了下来,没有进去。 第二日,几人默契的就当没有这件事发生样。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温氏发现今天来买茶水的人怎么少了一大半。 姜南衣心里疑惑,打发苏小白去看看是有什么情况。 “娘,嫂嫂,出大事了。”过了半晌,苏小白回来后喊着。 “你慢点跑。”温氏嘴上责备道。 “嫂嫂,城西开了个一模一样的奶茶店铺子,价钱比咱们便宜,还不限量,如今好多人都去那边了。”苏小白喘着气,焦急的道。 温氏听完后神色立马慌张起来了,“南衣啊,这可怎么办。” “照旧,他们会回来的。”姜南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会一听,好的,没事了。 “嫂嫂,你是不是没听太清?”苏小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声音太小了。 “听到了,快进去凉快凉快,外面晒死了。”姜南衣说完就进去了。 姜南衣照例把县主家的奶茶装好送走后,就坐在店里面打盹。 苏小薇见状也凑过去一起打盹。 温氏心里焦急,可昨天出个那样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在店铺外面站着,期盼有人进来。 刚开始还是人很少,温氏的心越来越沉。 可当太阳一点一点划过天际,店铺里的人却越来越多。 几乎成群结队着跑过来。 去城西的人嘴里咒骂着,脚下却走的飞快,“他奶奶的,不会做就别唬人,说什么一模一样的味道,呸,奶味那么惺,还说一样的味道。骗鬼呢。” 原来这些人都去了城西的铺子买奶茶,可喝了一口就都吐了,没办法,实在是太难喝了。 后面的人还好,看到前面的人喝了一口都吐了以后,就明白了。 立马飞奔出去,往姜南衣的铺子跑去。 枯了那些去给自己主子买的那些小厮,随从,丫鬟。 有些想要贪图一些钱财的,没和家里主子打招呼就去了另一个铺子买。 买出来自己不能尝,然后拿回家后主子喝了一口,杯子就摔了下去,开始发脾气了。 不仅被打了一顿,还要出去继续买奶茶。 可人那么多,去得时候早就没了,那些人也只能空手而归,回去后又是一顿打。 晚上苏宴清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暗暗的记住,准备回去后查查。 如今同窗的关系和他缓和了不少,有些事情也可以向他们打听打听。 第二日,苏宴清来到书院,装作不经意的说起县城里又开了一间奶茶铺子的事情。 立马有个姓张得书生过来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可千万别在那个城西的店铺里买,我昨天就是看它便宜,想着给我女儿带回去尝尝,结果我女儿皱着眉头喝,我看表情不对,尝了一口,结果,那味道,简直和小小奶茶店里的一点也不像。” 苏宴请微不足道的勾了一下嘴。 “对对对,就是那个店铺,我和我娘子买了一杯,结果人家立马和我吵起来了,说什么不想买就别买,拿那些个鬼东西糊弄她。”另一个书生也说道。 其余也想说话,结果先生进来咳嗽了几声。 众人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先生进来后告诉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一月半后,去考试。” 下课后,先生示意苏宴清过来。 “宴清啊,你这次的盘缠可准备好了,不够的话我给你垫些。”先生惜才,知道苏宴清家里的情况不太好,每年都会垫些银两,供苏宴清先去考试。 等回来后,苏宴清去抄书,慢慢的还钱。 “先生厚爱,学生惭愧,不过这次的银钱是够的。”苏宴清给鞠了一躬后,拱手道。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先生摸着胡须走了。 他明白苏宴清的为人,也不管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从里到外都像变了一个人。 只要他说有,那就是有。 苏宴清目送着先生离开,就准备了一些东西回来。 收拾东西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个东西,停下了脚步。 “老人家,这个怎么卖?”苏宴清指着铺子上放着的一个木簪子问道。 木簪子前面绑了一个月牙形的流苏。 “你说这个啊,二十文。”看铺子的老人抬头瞅了一眼苏宴清缓缓开口。 “能不能便宜点,我只有十八文”苏宴清从衣袖里摸出钱袋,倒在手里数了数不够够问道。 “行吧,看你是个读书人,就卖给你,你一看就是给家里娘子买的吧,真是个疼媳妇的,想当年我追我家老婆子的时候也是这样。”老人家在那儿念念叨叨。 第34章 把我的脉 苏宴清没有回话,冷清的面庞露出一抹薄红。 老人家也没有再说话,开始给苏宴清说怎么做簪子,人多的时候就让苏宴清自己练,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爷也准备收摊回家,最后走的时候让苏宴清以后晚上有空的时候过来。 苏宴清拿着手里雕刻了一半的木簪子回家,他准备趁考试前把簪子做出来送给姜南衣。 进屋子的时候正好碰见姜南衣,姜南衣见苏宴清回来了,随口道:“锅里还热着饭,你待会饿了记得去吃。” 说完就回屋了,自从姜南衣把奶茶店开起来,就专门找了一间大屋子,里面隔成两间,姜南衣住在里间。 等到夜半时分,姜南衣无意间瞥见外屋的灯光还在亮着,想去提醒苏宴清早点睡,都起身把衣服穿上了,忽然又想起什么,“算了,他现在不努力,以后怎么办。” 于是又接着躺下了,翻了好几个身,又烦躁的坐起来咳嗽了两声,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宴清哥,你睡了吗?” 苏宴清翻书的手一顿,“快了。” 说完姜南衣就看见外面的灯一暗。 过了一会儿,姜南衣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睡不着,侧着身子轻轻喊了一声:“宴清哥。” 过去了好久,姜南衣还以为苏宴清已经睡了,把身子都翻过来了,才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嗯。” “宴清哥,你这次有把握吗?”姜南衣小声问道。 那边的人睁开了眼睛,语气依旧如常,“嗯。” 姜南衣眸子里挣扎了几番,才开口道:“那等你考完我给你说件事。” “好,我也正好有事要跟你说。”苏宴清在那头也道。 过了几日,城西那个铺子也开不下去了,姜南衣嘴上不说,心里也暗喜。 一过盛夏,天气慢慢凉快了,苏家的生活过的格外平淡。 苏宴清在忙着八月的秋闱,早上早早起来就走了,晚上又很晚才回来,姜南衣和他也见不了几面。 这些天她也在忙着分钱财,总共分了三份,一份给苏宴清,上京赶考,一份留着自己用,还有一份,她打算交给苏小薇,万一有个急事,还能应付应付。 眼看着考试的时间一点一点推进,苏家人包括姜南衣在内也开始小心翼翼,苏宴清每日的吃食,衣着,都要谨慎,生怕苏宴清病了或者出什么其他状况了。 “娘,这是我的同窗宋兄送的糕点,你和大家分着吃些。”苏宴清把一包糕点放在桌子上,喝了杯茶才道。 今日书院举办宴会,他不好拒绝,只能参加完宴会才回来,走的时候没管那些人挽留。也没喝哪儿的酒水,就是拿了一包糕点。 这糕点恰巧是苏宴清所喜欢的。 温氏笑着,就是没去拿糕点,“你喜欢吃,就多吃点,明日就要去府城考试了。” 苏宴清去外面净了手,恰巧肚子饿了,在宴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想着自己吃一块,剩下都留给娘,小薇小白,还有南衣。 于是就拿了一块糕点,正准备喂进嘴里,姜南衣就进来了,“吃什么呢?饭熟了,先吃饭吧。” 看着苏宴清手里的糕点,随即拿过来放在盘子里,“吃完饭再吃糕点吧。” 等众人走了,苏小白偷偷的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咬了一小口,“嘿嘿,你们不吃,我吃。” 苏小薇在后面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把苏小白一把拉走,“哥,快吃饭走,别让嫂嫂等急了。” 苏小白捧着糕点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嘴里喊着,“你就让我再吃一口吗,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大哥带来的糕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笨蛋,今日是嫂嫂做的饭。”苏小薇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那还不快去。”苏小白一听是姜南衣做的饭立马精神了,挣开苏小薇的手,往前跑去。 好不容易等到嫂嫂做饭了,这次要多吃点。 吃完饭,姜南衣和温氏一起收拾行李,“娘,这件厚外套要给宴清哥哥拿着,府城虽然离这儿不远,但是晚上气温要比这儿低一点。”姜南衣看见温氏把自己刚装进去的厚衣服拿出来,不禁劝道。 “对对对,要拿上。”温氏被姜南衣一提醒也想到了晚上冷的很。 去府城的路不过半日,书院里去考试的都是统一一起去,准备的马车在第二天清晨。 姜南衣收拾了好长时间,才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 正躺下准备睡觉,就听见外面传来温氏焦急的声音,“南衣,老大,你们睡了没有,小白这会儿上吐下泻的,该怎么办?” 苏宴清还在温习书本,一听温氏的话起身把门打开,“娘,先去医馆瞧瞧。” 姜南衣从后面出来,套外套的时候扭头对着苏宴清道:“宴清哥你先别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考试,我和娘去就行了。” 这次的考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苏宴清没有吭声,出去背着苏小白语气清冷道:“你留下陪小薇。” 温氏还在一旁愣着,姜南衣快速道:“是啊,娘,你留家里看着小薇,我和相公去。” “走吧,宴清哥。”姜南衣走到苏宴清的跟前,扯了扯苏宴清的袖子。 苏宴清看了姜南衣一眼,然后往外走去,没有开口解释刚才是想让她在家。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赶在医馆关门前进去。 “大夫,你快看看我弟弟怎么了,怎么一直吐个不停。”姜南衣焦急的问道。 大夫过来扒开苏小白的眼睛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舌头,才开始把脉。 过了半晌,他摸着胡子慢悠悠的开口,“你们可给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没有啊,况且我们吃的东西都一样,我都好好的。”姜南衣回想了一下今天吃的食物才道。 “那就奇了怪了,你把手伸出来让我把把脉。”大夫想着有些食物是因人而异,有些人吃上会有反应,有些没有。 姜南衣听话的把手伸出来。 “把我的,我和他们吃的东西一样。”还没等大夫把手放在姜南衣手腕上,苏宴清过去道。 第35章 宋兄的糕点甚好,我家家畜很喜欢 “你这娃娃,把你的脉也行,省的你以为老朽对你娘子有所企图。”大夫笑着道。 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们确定令弟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苏宴清和姜南衣对视一眼,刚想说吃的都一样,突然,苏宴清好像想到什么,“大夫,小白好像吃了一块糕点。”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那糕点是我同窗给的,五坊阁的,应该没问题。” 姜南衣想开口,可是想到了什么,把嘴闭上了。 大夫可没那么多顾虑,“你们明天把糕点拿来我瞧瞧,不过我能初步判定令弟是中毒了,幸好毒性不强,只会让人呕吐,腹泻,浑身无力,不会伤及性命。” 苏宴清皱着眉头,眼睛没有聚焦。 “行了,我给这小子开点药,你们回去给煎服,一日三次,喝上三天就没事了。”大夫摆摆手道。 回去的路上,苏宴清背着苏小白,没有一点声音。 苏小白这会儿好一点了,趴在苏宴清的背上睡着了。 姜南衣感觉气氛有点压抑,在脑海里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宴清哥哥,你那同窗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 苏宴清听完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姜南衣才开口道:“五坊阁是他家的。” 言外之意是没人比他更清楚糕点里有什么了。 姜南衣被噎住了。 说完两人就默默的走着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苏宴清把药煎了,看着苏小白喝下,才回屋躺了一小会。 天慢慢亮了,苏宴清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 姜南衣从外屋出来,拿着一个钱袋子,递给苏宴清,“这里面是十两银子,你在吃食上一定多注意,宁愿花钱也别吃陌生人的东西。” 苏宴清本不想要的,书院说过会管饭,但他想到昨晚大夫说的话,就接过来了。 “好,你等我。”苏宴清目光灼灼的盯着姜南衣。 姜南衣被看的有些怪异,正想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结果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声,“苏兄,我们要启程了。” 苏宴清这才收回了眼神,拿好收拾好的行李出了门。 姜南衣目送着马车离去,手抚着胸口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苏宴清这脸蛋要再看几眼,自己也忍不住要动心了。 不行不行,自己好不容易能闲下来,才不去京城,况且苏宴清一生未娶,可见不是个沉迷儿女情长的人,我才不要陷进去。姜南衣拍着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要苏宴清这次乡试考中,就可以给他摊牌了。 另一边,经过半天的赶路,苏宴清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客栈。 客栈是书院订的,离考试的地点不算太近,但走走也很快就到了。 苏宴清刚下马车就被拦住了。 “苏兄,明日你可要大放异彩了。”宋淮摇着扇子走过来道。 苏宴清看了宋淮一眼,扯了扯嘴角,“宋兄也是,还没感谢宋兄昨日送的糕点。” 宋淮合上扇子,饶有趣味的说道:“看来苏兄是喜欢这个口味的糕点,我下次多拿点。” 苏宴清转头望向别处,语气轻蔑道:“是呀,正好我夫人如今喜欢养些家畜。” 宋淮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你……” “苏宴清,先生叫你。”没等宋淮开口,那边就传来叫声。 两人转身一看,书院的先生正在那边等着。 “宋兄,苏某就不奉陪了。”苏宴清朝宋淮做了个揖就走了。 宋淮望着苏宴清的背影,眼神里全是恶毒。 苏小白喝了几顿药之后就好了,期间姜南衣带着那包糕点去医馆,证实了点心有问题,可宋淮不只给苏宴清一人送了糕点,其他人都没事,所以没办法报案。 “南衣,你说宴清这次能考中吗?”温氏在这三天里第三百四十一次问道。 “娘,你放心,只要不出意外,相公一定会考中的。”姜南衣手里忙活着,嘴上的三百四十一次安慰温氏。 “可是万一,万一,呸呸呸,没有万一。”温氏说道一半发觉不吉利。 “娘,我听着外面好像有声音,要不你去看看。”姜南衣正想安慰温氏,这时听到外面好像有苏宴清的声音,于是叫温氏去外面看看,算算时间,也是时候回来了。 温氏如今对姜南衣的话是深信不疑,放下手中的活出去了。 “我的儿,你怎么成这个模样了。”温氏才走到外面就看见面容憔悴的苏宴清下了马车。 “娘,先回屋。”即使苏宴清参加乡试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去里面待了三天出来后还是病倒了。 温氏急忙请来大夫,以前去考试,虽然憔悴,也没有这样啊。 “老夫人,令郎只是一时没适应过来,所以病倒了,休养几日就好了。”大夫过来看过之后没有大碍。 “可老大以前没有这样啊,要不您再给看看。”温氏还是不相信,自己身子骨一直硬朗的儿子会因为这三天乡试病倒。 “说句闲话,令郎以前过的日子和现在的日子可还能相比?”大夫笑着问道。 温氏本想反驳,但余光瞥见苏宴清的脸,止住了嘴。 苏宴清还是消瘦,只不过不是因为营养不良消瘦,而是少年越发抽条的身高,显得脸上没肉。 大夫见温氏终于意识到了,提着自己的药箱告辞了。 “娘,大哥怎么了?”苏小薇送走大夫后跑进来看着苏宴清道。 “你哥哥啊,福享多了,一不留神就累倒了,你们以后可要对你嫂嫂好一些。”温氏揉着苏小薇的头喃喃道。 苏小白还在一旁想不过来为什么哥哥病倒了要对嫂嫂好一点,苏小薇玲珑心思,马上就懂了,“娘说的,小薇铭记在心。” 姜南衣这会儿忙完了,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就马上赶来了后院。 “娘,大夫怎么说,宴清哥没事吧?”姜南衣进来后就焦急的问道。 “他没事,南衣啊,我们一家遇到了你可是八辈子的福气。”温氏拉着姜南衣的手感慨道。 姜南衣不理解,怎么煽情起来了,她使眼色给苏小薇,苏小薇朝她点点头,示意没事。 第36章 宴清哥,我们和离吧 姜南衣这才放下心来。 苏宴清在第二天就醒来了,只不过精神不行,在床上躺了几日才大好。 等衙役来报喜的时候苏宴清还在帮姜南衣做果茶,如今的饮品铺子早就不仅仅卖奶茶了。 “苏老板,你和苏公子怎么还在这儿做生意,来报喜的人已经到你们家里候着了。”街坊邻居好心提醒道。 他们不知道姜南衣是苏宴清的妻子,在外姜南衣都让两小只称呼她为阿姐。 毕竟总是要离开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南衣反应的快,立马向顾客道歉,说明这会有急事,不能再营业了,然后关掉了铺子,带着苏宴清回了家。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温氏在院子里坐着,脸上笑开了花,对面坐着的正是报喜的衙役。 “娘,我和宴清哥回来了。”姜南衣挤过去对着温氏道。 温氏听到后立马站起来,跑过去抱住苏宴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我的儿啊,中了,终于中了。” 苏宴清被温氏抱住后不知所措,自从苏父走后,温氏就再没和他这样亲近过了。 苏宴清手轻轻的放在温氏背上,稍作安抚。 “娘,别让官差大人等着急了。”姜南衣忍不住打断这温情的一幕。 温氏这才回过神来,擦掉眼泪,松开苏宴清,“是是是,快去看你中了第几名,我只知道你中了,还不知道是第几名。” 官差这才有机会道喜,走上前来对着苏宴清抱拳道“苏公子好生厉害,可是中了头名啊,解元,我们县已经许久没考这么好了。” 苏宴清抱拳回了一礼,没有言语。 姜南衣见状,立马开口道:“都是大家的功劳,两位大人多坐会,在家吃个便饭。” 官差连连摆手,“不必了,我们还赶着去给其他人报信呢,先走了。” 姜南衣向苏小薇使了个眼色,苏小薇立马明白从屋子里取出一个袋子,趁着姜南衣和官差寒暄的时候递给姜南衣。 “两位大人,这喜气,你们也沾沾,图个吉利。”姜南衣从钱袋里掏出二两银子,在官差手里一人放了一两。 “大人莫嫌少,宴清哥还要上京赶考。”姜南衣见官差们面色不对,解释钱都留着给苏宴清上京赶考。 果然,说了之后官差面色立马转变过来了,“你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讨个吉利就行了,哪管什么钱多钱少,苏公子的考试要紧。” 姜南衣就是笑笑,没有说话,一直等着官差们走远了,才收回笑容。 回到家后温氏还在兴奋着,苏宴清坐在一边神色也略有些激动。 这么多年了,终于考上了。 晚上,姜南衣带着苏家一起从外面吃了顿饭,庆祝了一番才回来。 半路上,苏宴清叫住了姜南衣,“你,陪我走走。” 姜南衣叹了一口气,然后仰起笑脸,“好啊,正好我有话要给宴清哥说。” 两人给温氏说了一声就走了,苏小白想跟着,被苏小薇一把拉住了,“哥哥和嫂嫂转会儿,你跟着算怎么回事。” 苏小白这才没跟着去。 另一边,姜南衣和苏宴清走在街上,街两边灯火通明,卖吃食的,耍杂技的,还有卖小玩意的。 “宴清哥,你要找我说什么?”姜南衣率先问道。 苏宴清没有吭声,只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姜南衣。 半晌,才开口道:“你可愿一直陪着我。”陪我看这大好河山,陪我登上这权力的最高峰,为百姓做一些事情。 姜南衣望着苏宴清灼人的目光,低下了头,没有回应。 好久,她才抬起头来,对着苏宴清一字一句道:“宴清哥,我想和离。” 苏宴清盯着姜南衣,不可置信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宴清哥,我嫁给你是情势所迫,你娶我是迫不得已,如今我们都已经有能力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何不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姜南衣不想去京城过尔虞我诈的日子,也不想日日担惊受怕,唯恐黑衣人又出现了,苏宴清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可他要走的路太艰辛了,她能陪他的只能到这里。 姜南衣摁住自己心里对苏宴清起的那丝好感,不让自己留出眼泪。 然后拿出了那份和离书,姜南衣已经签好了名字。 苏宴清盯着姜南衣看了好久,才缓缓道:“所以你往日种种都只是做戏。” 姜南衣默默点头。 “好,真好,你走吧,过两天我就要去京城了,我会带着他们一起走,不会碍你的眼。“苏宴清左手还死死攥着那个才做好不久,准备送给姜南衣的簪子,语气却冷漠道。 姜南衣点点头,然后把和离书递给苏宴清,就转身走了。 和离书上写着: 愿公子相离之后, 重拾折扇, 风华再现, 娶以扶柳佳人, 重遇今生良缘。 再见之时, 我定忘尘无怨, 谈笑风生不动情。 愿公子相离之后 清风依旧, 满面扶风, 文儒思雅之道, 另娶千金之女, 两生欢喜, 白鬓共头。 忘却之难, 烟消云散。 好一个烟消云散,苏宴清攥着这薄薄的纸张,眼睛发红的看着姜南衣的背影。 自此之后,苏宴清和姜南衣两人没有再说过话,苏宴清每日早出晚归,忙着准备上京赶考,姜南衣也专注于开自己的饮品铺子,两人甚至见不了一面。 正因为如此,温氏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但苏小薇发现了,她私底下问过姜南衣,姜南衣没有给她说实情,只是说两人吵架了而已。 等到了去京城的那天,姜南衣借去取个东西,下船后再也没上船。 温氏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才知道苏宴清和离的事。 “唉,你说说你,那么好一个媳妇,就被你这闷葫芦给弄没了,你是不是想着自己如今发达了,瞧不上南衣了。”温氏指着苏宴清的鼻子问道。 苏宴清没有说这不是他的本意,只道是要专心学业,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温氏即使心里有再多的气,也只能先憋在心里,因为京城到了。 第37章 你不知道吗?他进牢里面了 赶考在即,温氏为了不影响苏宴清的心情,也就不说了。 来的时候姜南衣给了温氏二百两银子,温氏那时候还觉得很多,但到了京城才知道这些银子根本不多。 如今来京城赶考的人本就多,再别说离考场近的住处了,就连别处的住处,一天都得五两银子,还是一间房。 温氏为了不打扰苏宴清复习,讲完价后订了三间房,用一百二十两银子订了十天。 二百两银子就只剩下八十两,再给苏宴清置办了几件衣服,花去了二十两,就只剩下六十两了。 苏小薇劝温氏别再花钱了,可温氏去了一趟寺庙,又花了二十两求了个平安结。 温氏见所剩银子不多了,这才精打细算起来。 等苏宴清高中状元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姜南衣已经开了第二个分店了。 “听说了吗,今年的新科状元是个年轻人,容貌比探花还要好看,重要的是还没有婚配。”前来买果茶的顾客和旁边人说道。 “是呀是呀,我家小姐要是能嫁给那样的人该多好,不过听说左相有意把女儿嫁给他。”旁边人看了看周围,小声的回道。 “这要是娶了左相家的千金,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其他人惊呼道。 等她们走了姜南衣才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手里的茶,“他果真像原着那样,一飞冲天。”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下去了,姜南衣经营着自己的饮品铺子,虽然每天很辛苦,但过的很充实。 起先京城还有信传来,从一月三封到一月两封,到如今已经两月没收到信了。 上次从信里得知苏宴清做了从七品的一个什么官,左相千金的事是只字未提。 年关在即,姜南衣关了铺子,采买年货,今年即使一个人过,姜南衣也不打算将就。 这天,姜南衣买好年货,往回家走的路上看见一个小丫头,比苏小薇大一点,在街角冻的瑟瑟发抖,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姜南衣没忍住把她带回去,给她洗了个澡,做了顿饭。 后面问那丫头,才知道是其他县逃荒过来的,没有名字,家里人都喊她大丫,今年干旱,西北地区颗粒无收,她本来是被卖出去的,可她机灵,半路里跑了,一路往南跑,就跑到了这儿。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姓姜,你以后就叫姜琦。”姜南衣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道。 都是苦命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是,阿琦以后听从小姐安排。”姜琦听到这话抱着碗俯下身道。 好不容易有个去处,总比给那些富商当小妾的强 姜南衣这天正在和阿琦吃饭,外面有人敲门。 “姜掌柜,你在家吗?”外面有人喊道。 阿琦离开板凳过去打开门,发现外面是位丫鬟模样的人。 “你找小姐什么事?”阿琦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堵在门口问道。 “我家主子是安平县主,找姜老板有事。”哪位丫鬟略一福身笑着解释道。 阿琦这才让开了门,转过头对姜南衣道“小姐,这位姐姐说是安平县主找您。” 姜南衣听罢,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安平县主找我,可有说是什么事?” “县主说有件大事需要告诉姜老板。”丫鬟带着姜南衣往县衙走去。 姜南衣在心里想了几圈,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大事需要县主亲自告诉她,不过既然来了,相比也没什么事吧。 安平县主早早的在屋子里等着。 看见姜南衣来了,迎上来道:“你可来了,快坐。” 姜南衣被县主的态度有些意外,但还是坐下来道:“许久未见,县主依旧光彩照人。” “你这会还有精力夸我,你知不知道你相公出大事了。”安平县主焦急的道。 “我早知道了,不过县主不必为我担心,我与他早已和离,即使他另娶佳人,也是合乎律法。”姜南衣见安平县主这般模样,以为是担心她,遂微笑的道。 安平县主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苏宴清因为拒绝娶左相千金,如今已被莫须有的罪责关进牢狱里了。” “什么?苏宴清他被关起来了。”姜南衣还在给自己做心里暗示,另娶他人而已,自己不应该难过,就听到这个噩耗。 “可是小薇她们没给我说啊。”姜南衣嘴里喃喃道。 “你没想过要是左相知道了你的踪影,会放过你吗?”安平县主清脆的声音传来,理清了姜南衣的思绪。 是呀,如果左相知道她的踪迹,很难不拿她泄愤。 “这是我的令牌,你要是去京城,可找洛夫人,就是户部尚书的娘子,她与我有些交情。”安平县主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姜南衣道。 “你为什么帮我?”姜南衣没有接那块令牌,她想要一个答案。 “你上次不是也帮了我?况且,你的性子我喜欢”安平县主道。 姜南衣想起原着中对安平县主的描写,女中豪杰也,胜于男子三分,可叹身为女儿身。 安平县主要是个男子,必当成就一番伟业,成为一个保家卫国的女将军,可这世道,女子不允许从军。 姜南衣看着安平县主的眼睛,选择相信她。 回去后,姜南衣开始收拾东西,阿琦也帮着收拾,等到了夜晚,阿琦才一个人躲起来哭。 姜南衣晚上一直听到有人哭泣,但一直没找到人。 等到她走的前一天晚上才看到是阿琦在哭。 “阿琦,你哭什么?”姜南衣走过去问道。 “小姐,你这次去京城是不是就不会来了。”阿琦泪眼汪汪的看着姜南衣问道。 姜南衣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次去了还回不回来了。 “那你是不是又要丢下阿琦了。”阿琦低下了头小声道。 “噗嗤,阿琦,我怎么会丢下你,我们要一起去京城。”姜南衣这才明白阿琦到底在哭什么。 阿琦听到这儿之后不可置信道抬头道:“所以小姐没打算一个人走?” “你这傻丫头,我这些天收拾了那么多的行李,里面的东西都是双人份了,你没看到?”姜南衣点了点阿琦的脑门笑着道。 第38章 小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姜南衣和阿琦先走水路,然后坐马车,日夜兼程,赶了五天路才来到京城,京城果真繁华。 街市上的叫卖声,人烟的昌盛,都不是小县城可以比的。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啊?”阿琦背着包袱,揪着姜南衣的衣袖怯生生的问道。 姜南衣看着眼前的繁华商铺,沉思好久后才缓缓道出一个词,“揽月阁。” “好的,小姐,那我们快走吧!”阿琦知道目的后心瞬间不慌了,拉着姜南衣就要往前走。 “不过小姐,揽月阁在哪儿啊?”阿琦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不识路,转过头来问姜南衣。 姜南衣看了看眼前的路,再看看一脸迷茫的阿琦,也露出了同款迷茫表情。 两人就站在那大街上,目之所向,心之所想,却不知道路在何方。 “要不我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姜南衣提议道,毕竟去揽月阁穿这样是进不去的。 “好的,小姐。”阿琦笑着点点头,头上的发髻都带着摇了几下。 经过两人一天不断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间客栈,便宜又实惠的。 把东西放下后,姜南衣花了一些钱让人去成衣铺买了两件男装,经过半个时辰的装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位公子,芝兰玉树。 靠着阿琦的三寸不烂之舌,两人站在了揽月阁门口。 “小,公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阿琦看着在揽月阁进进出出的男人们,还有在门口招揽顾客的红娘们,阿琦虽然腿软了,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问姜南衣。 “走”姜南衣深吸一口气,然后裹紧斗篷走了进去。 阿琦只能跟着进去。 “哎呦,这两位小公子可是稀客,先在下面坐坐还是想单独坐坐?”揽月阁的妈妈翠妈妈摇着扇子走过来了问道。 “开个上房,再叫几个姑娘,记住,要清丽脱俗的。”姜南衣把一张银票放桌上。 那翠妈妈一看,脸上立马笑开了花,摇着扇子,“好好好,花儿,带这两位公子去春殿。” 然后对着姜南衣谄媚道:“公子稍等,姑娘们马上就上来。” 姜南衣微微颔首,接着跟着花儿上了楼。 虽然心里有些许的慌张,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 直到花儿出去后,姜南衣才放松下来。 阿琦见没人之后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被姜南衣捂住了嘴巴。 姜南衣朝面露疑惑的阿琦摇摇头才松开手。 然后大声说道:“阿弟,我们这次偷跑出来,回去后祖母不会罚我们跪祠堂吧!” 阿琦明白姜南衣的意思了,“哥,祖母这么疼你,一定不会罚你的,倒是我,哥,你到时候一定要给我求情。” 两人说完话不久,翠妈妈扭着屁股就带着四个姑娘上来了。 “公子,这是春儿,夏儿,秋儿,冬儿。” 然后对着四位姑娘道:“好好伺候两位公子,知道了没?” 嘱咐完就下去了。 姜南衣和阿琦很快就被四位姑娘包围了。 阿琦刚开始还不适应,姜南衣就不一样了。 她可是摸过明星小姐姐们的手的。 这些姑娘在她眼里不就是漂亮小姐姐。 几番交流后,她终于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听说新任状元高调的很,还进了监牢,这件事可是真的?” 春儿还在给姜南衣捏着肩膀,听闻嗤笑了一声,接着道:“是啊,当时风头可是压过了探花和榜眼。” “那现在呢?”姜南衣轻酌一杯,接着道。 春儿这会儿不说话了,她后来的事就不知道。 秋儿这会儿接过话题,“恩客还不知道吧,那状元早就被放出来了。” 说着嗔了春儿一眼。 “放出来了?”姜南衣喃喃道。 “是啊,起先是那人中了状元,左相榜下捉婿,结果被拒绝了,左相一时气不过就派人调查他。” 一直沉默的冬儿道。 “然后查出他的母亲花钱大手大脚,就怀疑他接受贿赂,把他关进了监牢。”冬儿瞥了一眼姜南衣继续开口道。 “那他怎么被放出来了?”姜南衣接着追问。 “后面查出来他母亲就只有这些银子,发现是误会一场,就把人给放了呗。”冬儿给姜南衣倒了一杯酒,递到姜南衣嘴边,看着姜南衣喝下去了,才开口道。 姜南衣了解完事情后就准备走了,临走之前给冬儿悄悄给了一张银票。 “小姐,我们为什么还要给那个小姐姐单独给一百两?”阿琦不明白,明明点她们四个才花了一百两,却要再给她一百两。 “因为她是个好人。”姜南衣认真道。 阿琦:“……” 两人正在说话着,姜南衣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她相见的人。 苏宴清穿着一袭绿色长袍,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苏宴清盯着姜南衣的眼睛,试图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做生意。”姜南衣撇过脸,语气冷淡。 然后带着阿琦往前走。 苏宴清跟在后面好久才道:“去家里坐坐?” 姜南衣给了阿琦五两银子,让她去转转,等会儿直接回去。 等阿琦走了之后才开口道:“苏大人,我们能不能当作不认识?” 苏宴清脸色本来就冷淡你,听到这儿之后更加难看了。 “姜南衣,你以前说喜欢我都是假的吗?”苏宴清只要想起以前的种种就气不打一处来。 “苏宴清,苏大人,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到底是喜欢我装出来的样子,还是我现在的样子。”姜南衣质问道。 自从开了店铺之后,姜南衣就不怎么压抑自己的天性了。 和温氏争执,和苏宴清和离。 她没想只是做个苏夫人,做个苏姜氏。 苏宴清现在看起来对她有些在意,但感情这种东西,到底能维持多久,谁也说不上。 姜南衣不敢赌,也不想赌,她不要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别人。 苏宴清不说话了,他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姜南衣看到苏宴清这个反应,心中了然。 自嘲的笑了笑,“明日我离开京城,你来送一下我吧。” 就当是给这段关系一个结局。 第39章 怎么是你 苏宴清低声回道:“好。” 姜南衣去找阿琦的时候阿琦正在吃糖葫芦。 阿琦见姜南衣来了,连忙朝着她摆手,“小,公子,公子。” 把自己手里举着的糖葫芦分给姜南衣一根,偷偷道:“小姐,伤心的时候吃根糖葫芦就不伤心了。” 姜南衣接过糖葫芦,以为是以前吃过的味道一样,就自然的咬了一口。 结果,“阿琦,这糖葫芦怎么这么酸?”姜南衣捂着自己被酸到的牙,含糊不清的问道。 阿琦开心的咬着糖葫芦,“你说什么,公子,我没有听清。” 姜南衣最后只能弹了一下阿琦的脑门。 回到客栈后,阿琦才敢问:“小姐,刚才为什么在里面不让我叫你小姐啊,我们不是在厢房里吗?” 姜南衣边换衣服,边解释道:“春夏秋冬,揽月阁就是这样排序的,你以为我们的一百两银子能去多好的厢房?” 姜南衣稍一停顿,接着道:“隔墙有耳,要是我们在揽月阁暴露了女子身份,可能这会儿就出不来了。” “原来是这样,小姐你好聪明,不过刚才那个苏大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状元,我们为什么要关心他的事,不是来找人的吗?”阿琦接着问道。 姜南衣垂下了眼眸,好久才道:“找到了,至于他,一个故人。” 阿琦见姜南衣的心情不好,也没再多嘴,收拾好后就出去了。 第二日,姜南衣早早的就起来收拾了。 这次如果苏宴清态度诚恳,她会考虑留在京城,认个干娘。 这样苏宴清就是她义兄了,以后等他发达了,自己做生意也能顺利点。 只要不和苏宴清成婚,当他妻子,什么都好。 姜南衣和阿琦在城门口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影。 “你们到底走不走?”马夫已经开始催了。 “小姐,你还要等吗?”阿琦犹豫了会儿,才鼓起勇气上前问道。 姜南衣看着进城的和出城的人,却没见到她熟悉的面孔,叹了一口气,终于死心。 “不等了,走吧。”姜南衣回过神来利索的上了马车。 终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姜南衣回去后,本来地方就偏僻,对京城的消息也就不太掌握。 三年后,姜南衣的饮品铺子已经开到了雍朝的好多县城,不过其他店铺也陆陆续续开起来了。 什么胭脂铺,成衣铺,还有零食铺。 这天,姜南衣正好去青岩县查看铺子。 青崖县地处西北,姜南衣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所以一直没来过,这次是因为要谈事情,所以不得不来。 青崖县这几年因为干旱,粮食收益一直不好。 新上任的知县虽然听起来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没钱。 这次姜南衣就是应他所邀。 刚来没几天,姜南衣就被这大西北的气候震住了。 先是咳嗽,然后发烧,在床上躺了几天后还是咳嗽。 “小姐,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再去,你这病还没好,出去万一又加重了。”阿琦如今已经是掌柜的了,姜南衣的左右手。 出去谁不喊一声小姜掌柜,这会儿坐在姜南衣的床头却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不行,约好了是这个时间,阿琦啊,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朝令夕改。”姜南衣起来挣扎着穿好衣服。 阿琦没办法,只能依着姜南衣的话,扶着她去了县衙。 青崖县县令穷着连去酒楼都没钱,只能在县衙招待姜南衣。 “月槿娘子,请坐。”县令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淡,但还是有礼貌的招呼姜南衣坐下。 姜南衣听到这个声音抬起来头,眼神一缩,怎么会是他? 面前的县令,正是让她苦等一天,没等到的苏宴清。 姜南衣庆幸自己的面纱还没掀开,用她还沙哑的嗓子说道:“苏大人的来意我懂,我们海长阁会为青崖县出一份力。” 然后咳嗽了一声接着道:“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就先不奉陪了,这一千两大人先拿着救急。” 快速起身告辞,带着阿琦离开了。 苏宴清望着姜南衣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开眼神。 “大人,大人。”随从阿福喊了苏宴清好几声,苏宴清才回过神来。 “何事?”苏宴清转过头问道。 “这些菜,月槿娘子没吃,怎么处理?”阿福望着这一大桌子菜面露垂涎之色。 “你拿一半给二姑娘送去,剩下的你吃吧,我去处理公文。”苏宴清这会儿已经没有吃饭的欲望了。 阿福本来还想推辞一番,结果转头看到苏宴清板着的脸,立马禁声。 这会儿出去的姜南衣还在庆幸自己这两年变化很大,加上带的面纱还有沙哑的嗓子。 那人应该不会注意到她。 “阿琦,你去铺子里把王掌柜叫过来,以后和苏县令的交谈就让他去,苏县令要是问起我来,就说我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了。”姜南衣觉得还是不能和他多见面,找个其他人和他谈话才稳妥。 阿琦虽然不理解,但姜南衣的话还是照做。 “对了,告诉王掌柜,他的一切要求都同意。”姜南衣又加上一句。 这些年还好不止开了饮品铺子,不然多尴尬。 阿琦点点头然后出去找王掌柜了。 姜南衣在客栈里窝里好多天,等风寒好了之后才敢出去。 “阿琦,我去外面转转,不用给我准备晚饭了。”姜南衣在屋子里感觉都待发霉了,病一好,就想外面转转。 听说青崖县的馄饨好吃,她一定要尝尝。 姜南衣边溜达,边找那个人人夸赞的馄饨店铺。 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 “老板,来一碗馄饨,多点香菜。”姜南衣没有嫌弃馄饨店铺原来是个小摊。 坐下来朝老板点了一碗馄饨。 “好。”老板是个姑娘家,看起来有些腼腆,姜南衣看着老板的背影想着。 馄饨很快就做好了,老板多撒了一层香菜,然后端过来,“客官请慢用。” 姜南衣专注于馄饨,结果不经意的抬头,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 第40章 你不是白日暗淡的月亮,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耀眼的太阳 “小薇,怎么是你?”姜南衣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卖馄饨的老板,正是三年未见的苏小薇。 苏宴清不是县令吗?就算再没钱也不会沦落到外出做生意啊。 苏小薇看到姜南衣之后顿了几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眼睛动了动,头瞥到另一边,不去看姜南衣,接着道:“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如今这个处境,把嫂嫂,不,南衣姐姐牵扯进来干什么。 姜南衣看到眼前人这样的反应,也疑惑是不是认错了,毕竟三年没见了,按照小薇那个性格要真是她,这会儿早就扑过来了。 这样想着也合理了,姜南衣吃完馄饨之后付完钱就去逛夜市了,期间老板一直低着头。 青崖县的夜市都是一些耍杂技的,出来卖东西的却不多。 姜南衣逛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买了个面具戴上就准备回去。 如今正是九月,冷风吹过,有一丝凉意,姜南衣病才刚刚好,穿的自然就多了些。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馄饨店的老板在收拾摊子,夜深了,虽说这青崖县被苏宴清治理的不错,但一个姑娘家也不是很安全。 姜南衣本想上去帮忙,结果眼神一转就看到了前不久才见过的人。 就在苏宴清往这边看的时候她戴着面具,立马转过身去。 离的太远,姜南衣听到不太清楚,依稀能听到那姑娘叫苏宴清哥哥。 哥哥?果真是小薇。 姜南衣想不明白苏小薇为什么不和她相认。 明明和苏宴清和离的事还是小薇坚定了她的决心。 还记得在苏宴清去考试,不在家的那几天。 姜南衣因为在想到底要不要跟着苏宴清去京城,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在姜南衣第五次放错东西后,苏小薇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活,“嫂嫂,你是不是太想哥哥了,这儿我来忙吧,你去休息一会儿。” 姜南衣回过神来,看着苏小薇这个样子,有些舍不得。 到了晚上,温氏带着苏小白去祈福了,这两天乡试,据说县城北面有棵树,祈福特别灵验。 姜南衣不信那个,她知道这次苏宴清不出意外一定能成功,只要熬过乡试,后面的路就一帆顺利。 晚上太过无聊,姜南衣就带着苏小薇去街上转转。 路上,姜南衣不经意的问苏小薇,“小薇,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和你哥哥和……” 话还没说完,姜南衣看着苏小薇盯着她的大眼睛,无辜又有神,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 “嫂嫂,你是不是和哥哥闹别扭了?”苏小薇踢了踢路边的石子,然后柔声问道。 姜南衣摇摇头没有说话,闹别扭,怎么会,就苏宴清那个性子,拒人千里之外,怎么会闹别扭。 不过这些天感觉对她的态度不太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是不是哥哥惹你生气了?”苏小薇继续猜测道。 后面姜南衣没有说出来的字,苏小薇猜出来了,是和离。 嫂嫂对哥哥那么好,哥哥还要和嫂嫂和离,哥哥怎么那个样子。 “小薇啊,你哥哥很好,只是你知道吗?”姜南衣在想,该怎么和苏小薇解释。 一抬头,看见月亮挂在天边,散发着柔和的光。 “你看天上那轮明月,白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依然在,可是人们看到的只有太阳,不管月亮多么好看,都是模糊的。”姜南衣指着月亮,对苏小薇道。 “而到了晚上,太阳落山了,人们才会关注到月亮,他们称赞一个人的事业如日方升,在牢狱里出来的时候说终于重见天日。”太阳永远挂在天际,不会停留。 “可是明明月亮也很重要啊,我和你哥哥,就像太阳和月亮,他在的时候我只是陪衬,小薇,你哥哥以后会是个大官。”姜南衣想到原着中所描写的苏丞相。 “可是这样不好吗,哥哥当了大官,嫂嫂也会受益的。”苏小薇想到以后,不禁问道。 姜南衣听完噗嗤一笑,捏了捏苏小薇的脸蛋,“我们小薇怎么这么可爱。” 捏完之后找了个地方带着苏小薇坐下。 “可后面我都只是叫苏姜氏,苏夫人了。”姜南衣想到以后别人对她的称呼,等到苏宴清成名,得势,要是她还在苏宴清身边,她就只能是苏夫人。 “可是小薇,为什么我要当苏夫人呢,我自己可以挣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养几只猫,养几只狗,去外面转转,看一看风景,无聊了再研制一下新品,或者看几本话本。” “为什么要跟着他去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呢?与人应酬,还要和他的小妾,别人生的儿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姜南衣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会的,哥哥不会娶别人的。”苏小薇摆手连忙辩解。 “现在是不会,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小薇,我们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姜南衣不信那些保证。 两人说完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坐了一会儿,姜南衣感觉天色不早了,起身准备带着苏小薇回家。 就在她准备去拉苏小薇的时候,苏小薇开口了,“嫂嫂,要是你觉得这样会让你不快乐,那就和哥哥和离吧。” 姜南衣有不止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时的苏小薇眼睛里有星星。 “南衣姐,你从来不是白天看不到的月亮,你在我心里就是太阳。”苏小薇一字一句的说道。 哥哥既然要踏上官场,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不如让嫂嫂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姜南衣后面又委婉的给苏小薇说了黑衣人的事情。 本来是打算把他们送到京城再说的。 可是苏小薇说道:“南衣姐,要是你和我们去京城,总有人会查到你和我们的关系,到时候你就走不了了。” “至于黑衣人,如今哥哥只要考完乡试,他不敢动手的,毕竟通过乡试的学子已经入了上面的眼了。”苏小薇确实聪明,姜南衣想不到的,她都能想到。 第41章 大叔,你确定画像上的是苏宴清? 自那次谈话后,姜南衣和苏小薇都关系又进了一步。 到和苏宴清摊牌,姜南衣单独给了苏小薇三百两银票。 这些天,她看似赚到多,但剩下的其实没多少,毕竟苏家人日渐增长的体重可以作证。 她可是偷偷问过大夫,按照大夫开的方子给他们补营养,毕竟原着里,就连活到最后的男主也只活了六十多岁。 回到客栈后姜南衣对着阿琦说道:“阿琦,去查查青崖县的县令。” 好好的一个状元,还是三元及第,怎么沦落到这个破落县城当县令了。 她走了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县衙里。 “哥哥,我今天看到南衣姐了。”苏小薇捏着今天姜南衣放在桌子上的几个铜板,轻声道。 苏宴清还在处理公文,听到后握紧毛笔,不自觉道:“她没认出你吧。” 苏小薇想了想今天的场景,摇摇头示意没有。 应该没有吧,毕竟自己后面否认了。 苏宴清听罢放下心来,低声叮嘱道:“你这两天先别去摆摊,以防她认出你来。” 苏小薇听完目光黯淡了下来,过了好久才回道:“好。” “对了哥哥,娘这些天还好吗?”苏小薇临出门的时候问道。 苏宴清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专注批阅公文。 苏小薇看着苏宴清认真的神情,心下了然,低着头,神色落寞的走了出去。 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苏宴清才抬起头来,身上的长衫还是姜南衣那年买的,上面早就有了不少补丁。 月光照进来,照在案牍上,和烛火一起,照亮了公文,却照不亮苏宴清的眼睛。 苏宴清早就没有之前青涩的面庞,只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脸上没有表情。 过了几日,姜南衣都窝在客栈里翻看店里面的账册。 大旱,再加上当今陛下无子,那些地方上的诸侯蠢蠢欲动。 这些年生意不好做啊,姜南衣叹息道。 “东家,我们今年的净收入是一万两,你看,其实也行。”前来汇报的王掌柜听到这么一句话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赶紧解释道。 他可不能让东家认为自己在偷懒。 “啊?是是是,挺好的。”姜南衣一时没忍住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不过幸好只是说了生意不好做。 送走王掌柜,姜南衣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阿琦进来后就看到这么一个包成蚕宝宝的姜南衣。 “小姐,你这是干嘛,别把自己闷坏了。”阿琦放下手里的冰糖雪梨汤,上前把姜南衣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阿琦,查到了吗?”姜南衣边喝冰糖雪梨边问道。 西北干旱,姜南衣每次早晨醒来都会感觉嗓子不舒服。 去看了大夫,大夫本来是给开的药,姜南衣嫌苦不要,大夫只好让多喝些清肺润喉的饮品。 阿琦先给自己也舀了一碗,然后才摇摇头,“苏大人是从京城调过来的,我们在京城没多少产业,所以消息可能慢些。” 话锋一转,阿琦接着道:“要是小姐你当时同意把铺子开到京城去,或许我们早就查到了。” 这些年,姜南衣在哪儿都能开铺子,唯有京城一直拖着,今年说时运不好,明年说精力不足,一直拖到了现在。 “吃梨吃梨。”姜南衣把碗里的梨挑出来放到阿琦碗里,转移话题。 又过了几天,天气越发的冷了。 姜南衣后面又去街上逛了几次,结果苏小薇的馄饨铺子一直关门。 “大叔,你知道这个买馄饨的小姑娘去哪儿了吗?”在姜南衣第六次逛到这里看到人不在的时候开口向隔壁卖面条的大叔问道。 一直躲着她,看来是有问题。 大叔撇了一眼姜南衣,没好气的说道:“吃不吃面,不吃让开,别挡着我。” 晦气,好不容易等那小娃娃不出摊了,自己能挣点钱,结果过来的人都在问她。 怎么,全天下就那小娃娃一个人卖馄饨。 姜南衣被噎了一下,但是她没生气,过去坐在凳子上,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给我来一碗清汤面,其他的够你给我说说话了吧。” 出门在外,只要钱带够,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面摊子大叔看到银子,眼睛都发光了,拿起银子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态度立马变了,“小姐稍等,面马上就好了,等面上了我再陪小姐说话。” 大叔三下两下就把面下好了,端到桌子上,给姜南衣递上筷子。 然后才从旁边挪来凳子坐在上面。 “小姐要问什么?”大叔问道。 “就旁边馄饨铺子的小姑娘。”姜南衣先喝了一口汤,暖了暖身子,才说道。 大叔看了旁边没人的铺子一眼,叹了一口气,“那也算是个苦命人啊,来的时候小小的,和我侄女大的差不多,却每日守在这个摊子上,这么些年,我还没来她就来了,我要走了,她还在哪儿。” “应该是家里人都不在了,迫不得已出来讨生活吧。” “她来了几年了?”姜南衣想知道是她离开了多久苏家就出变故了。 要是三年…… “三年了,应该有,和我们青天大老爷一个时间段来的,你是不知道,我们青天大老爷可好了……”大叔一说起苏宴清就有说不完的话, “停,那她是一直一个人吗?”姜南衣制止住了大叔滔滔不绝的嘴,想起上次来帮着收拾东西的苏宴清,继续问道。 “倒也不是,应该还有个哥哥,长的挺俊俏的,就是感觉脾气不好,一直板着脸。”大叔想了想,接着道,重点强调了脾气不好。 姜南衣被面噎住了,好半天才吞下去。 “大叔,你见过你们的县令吗?”姜南衣吃完后还是没忍住问了这个问题。 说不认识吧,又能说出苏宴清那么多的好处,说认识吧,又没认出人来,还说苏宴清脾气不好。 姜南衣越想越觉得搞笑,可大叔在这儿,只好把笑意憋回去。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我可有我们大老爷的画像,你等着,我还随时带着,给你去找找。”大叔说着就要去找画像。 姜南衣坐着不动,她倒要看看,苏宴清被他们画成什么样子了。 “你看你看,是不是威武雄壮,你看着眉毛,还有这眼睛,一看就让人心生敬意。”大叔指着画像上的人说道。 姜南衣看着画像上的人身高九尺,络腮胡子,还有铜铃大的眼睛,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大叔,你就算说他是张飞也有人信的。”姜南衣捂着嘴笑着对大叔说道。 第42章 哥哥这是怕南衣姐无聊 大叔瞪了姜南衣一眼,把画像从姜南衣手里抽出来,才道:“你这姑娘,我好心给你看我们青天大老爷的画像,你竟然说他像那什么飞,我们大人的风采岂是别人能拥有的。” 说着把画像卷起来放在一边。 “快去去去,现在该说的都说了,别打扰我做生意。”大叔把碗收走,擦着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姜南衣只好站起,退到一边。 “小姐,苏大人在青崖县可是受人爱戴的很,我们还是别说他的坏话了。”阿琦附在姜南衣耳边偷偷的给她说道。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姜南衣在心里发牢骚,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走吧,看来这儿也得不到太多的消息了。”姜南衣领着阿琦离开了这儿。 等到阿琦离开后,苏宴清才从一边走出来。 “大武,下次对她态度好点”苏宴清盯着姜南衣的背影低声说道。 大武,也就是面摊老板,把姜南衣给的银子递给苏宴清,然后拱手道:“大人,需要我盯着姜小姐吗?” 苏宴清摇摇头,“不必。” 大武听完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苏宴清的随从子儒偷偷的问旁边的苏小薇:“小姐,大人这是怎么了,让大武那样说话,还让大武拿出一张那样的画像给别人看。” 苏小薇看着眼前的哥哥,好久才道:“他是怕南衣姐姐觉得青崖县无聊。”所以给南衣姐姐找些乐子。 子儒似懂非懂,想了半天,才惊讶道“大人是不是看上了那位小姐。” 苏小薇本想回答,结果余光瞥见苏宴清的脸色,瞬间噤声。 子儒没有察觉到苏小薇的变化,还在那儿一个劲的问。 苏小薇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别问了。 子儒抬头想问苏小薇干什么,结果看到他家大人用恐怖的目光看着他,他立马安稳了。 “大人,我就是问问,问问。”子儒讨好的对苏宴清笑着说道。 苏宴清回过头,对着大武道“那边怎么样了?” 大武拱手说道:“一切如大人所想。” 另一边。 “阿琦,你给安平修书一份,她伯父在朝堂上,应该知道些。”姜南衣在回客栈的路上突然想到安平县主。 阿琦咬了咬嘴,好久才从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小姐,县主她去边关了。” 姜南衣本来还在开心终于找到人可以了解到事情的全幕了,结果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姜南衣转过身来看着阿琦,半晌才道:“何时的事,怎么没人给我说。” 大雍朝如今内忧外患,边关外的丽国一直在不断骚扰。 从去年开始,小战不停。 阿琦低着头,不敢看姜南衣的眼睛。 县主来信特意交代过,不能告诉小姐,都怪我多嘴。 姜南衣盯着阿琦,盯得阿琦都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算了,小姐你既然知道了,阿琦也不瞒你了。”阿琦叹了一口气,不得已开口道。 “县主是上月才去的边关,如今军队里没有将领,县主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留在军队里。” 说着又偷偷看了看姜南衣的脸,确认没有生气又接着说道:“县主不让我给您说,害怕你担心。” 姜南衣听完后脸色如常,阿琦以为她是接受了。 结果晚上回了房间,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阿琦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发现姜南衣把自己锁在里面的。 “小姐,你开开门,我来送早饭了,有你最喜欢吃的莲子羹。”阿琦敲了敲门。 “我不吃”骗子阿琦,秋天哪来的莲子羹。 姜南衣在里面正在画画。 这边近一些,可人烟稀少,贼寇可能多些。 姜南衣边画边自言自语道。 阿琦在外面怎么叫都没叫来门。 只好自己把包子吃了。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姜南衣才把门打开。 “小姐,你可算开门了,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吃点东西。”阿琦靠在门边,听到门开的声音立马被惊醒。 姜南衣出来后被阿琦带着吃了饭,她才有机会说道:“去把王掌柜唤来。” 阿琦生怕姜南衣又把自己锁里面了,乖乖的去叫王掌柜了,走的时候还叮嘱姜南衣:“小姐,你就在这儿乖乖坐着,我马上就来。” 路上阿琦走的飞快,拉着王掌柜的胳膊一路飞奔。 “小姜掌柜,走慢点,老夫腿脚不好。”王掌柜一路上不知第多少次说这句话了,但是阿琦装作自己没听到。 “小姐,我把人带来了”阿琦刚走进雅间把王掌柜拽了进来就喊道。 雅间里空无一人。 王掌柜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冷哼了一声,道:“小姜掌柜,你不是再戏耍老夫吧。” 阿琦张嘴才要辩解。 就听到外面传来姜南衣的声音:“阿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南衣拿着一张纸进来了,看到王掌柜的样子,坐下后笑着道:“王掌柜见谅啊,阿琦也是太听我话了。” 王掌柜这会儿脸上表情变了,恭敬的站在一边,嘴里说道:“东家唤我,老夫总得腿脚快一点。” 说着瞥一眼姜南衣的脸,看姜南衣笑着,心里更慌了。 “不知东家唤我过来何事?”王掌柜谄媚的说道。 “叫你来是有件大事要吩咐你去干,干好了你贪了的银子就当是赏给你的了,干不干的话……”姜南衣手敲着桌子,温柔的说道。 “小姐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不让小姐失望。”王掌柜一听银子的事吓得立马跪下来,给姜南衣保证道。 该死啊,被小姐知道了。 姜南衣把刚才拿的那张纸递给王掌柜,“按上面的路线,先运二十石粮食过去。” 王掌柜结果纸,打开匆匆看了一眼,震惊道:“这可是往边关的路线,小姐。” 姜南衣拿起桌上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道:“不该问的别问。” 王掌柜立马闭嘴,“那属下先去准备了。” 说着抱拳告别。 等王掌柜走了之后阿琦才愤愤不平道:“真是瞎了眼了,小姐对他那么好,他还贪铺子里的银子,我说呢,青崖县每年的收入都比其他地方差那么多。” 第43章 你们怎么吃的这些(捉虫) 姜南衣把阿琦拉着坐下,给阿琦也倒了一杯茶。 “别那么火大吗,喝口茶,消消火气。”姜南衣把茶递给阿琦,安慰道。 “小姐”阿琦幽怨的喊道。 “好了好了,这次点了他,下次要还这样,就把他换了。”姜南衣哄道。 反正一个掌柜而已,他要是再不改,换了他何妨。 一月给他们二十两银子还不够,人心啊,真是不知道满足。 姜南衣没有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她办。 “阿琦,你去修书一份送到安平手里,问她还需要什么,我去给她送来。”姜南衣对着阿琦认真道。 边关本就贫苦,如今朝中以右相为首的一派人反对战争,要求陛下下嫁公主,和亲丽国。 姜南衣秉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的想法。 “对了,你再找一些武艺高强的人先去那条路线上走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记得,把信鸽带上,方便随时联系。”这路线是姜南衣根据地图上所绘制。 可实际的情况说不定会有所变化。 “是,小姐”阿琦应道。 晚上姜南衣躺在床上想着,既然查不到苏家的消息,何不亲自问问小薇。 第二天她写了一封信交给阿琦,让找人送到县衙苏宴清手中。 如今小薇已经见过她了,想必苏宴清也知道她来青崖县了,那还躲什么。 姜南衣提前来到了信中约好的地方等苏小薇。 从早晨等到了下午还是没人来。 “阿琦,你确定信送出去了?”姜南衣转过身怀疑的问道。 “送出去了啊,小姐,我亲眼看到苏大人旁边的随从接过信了。”阿琦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小姐,那位姑娘是不是不想来啊”又等了一段时间,天色渐渐暗了,阿琦才小心的说道。 姜南衣脸色发黑,死死的咬紧牙关,许久才道:“阿琦,把饭菜打包, 走,跟我去县衙。” 她倒要看看,是不是苏宴清那个黑脸怪扣了自己写给小薇的信。 姜南衣气势汹汹的走到县衙门口,报了自己的名号,因为之前来过,县衙里的人也没有多加阻拦。 进去后不顾阿琦的劝阻,一路闯进苏宴清的后院。 苏宴清和苏小薇正在吃饭,桌子上只摆着两盘菜,一盘清炒萝卜,还有一盘凉拌白菜。 苏小薇手里还拿着馒头,见姜南衣进来后瞪大了双眼,“南衣姐。”语气略有惊讶。 姜南衣本来装满了一肚子的气,可看到眼前两人桌子上的菜气也全消了。 “你们,就吃这些啊?”姜南衣愣了几秒,不自觉的小声道。 不是县令吗?怎么吃的这么寒酸,安平家吃的也不是这样啊。 姜南衣不理解,就算是再贫苦也不应该只吃这些吧。 苏小薇听到后张了张嘴,眼睛里闪过一丝局促。 “阿琦,把我们打包的饭菜拿出来。”姜南衣庆幸刚才的饭是一点也没动,这会儿应该还是热的。 阿琦把提着的篮子放在桌上,姜南衣上前去把篮子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吃吧,我正巧还没吃。” 说着自然的坐在了苏小薇旁边。 苏小薇从姜南衣来就一直盯着她,这会儿见坐在自己身边来,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大武,快给南衣姐姐盛碗饭”苏小薇不顾苏宴清的眼色说道。 大武看着苏宴清没有动,等苏宴清摆摆手,大武才出去。 不过片刻就回来了,面露难色道:“小姐,没饭了。” 苏小薇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姜南衣,“南衣姐,对不起。” 才说了一句,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什么事都干不好。” 好不容易和南衣姐见一面,请南衣姐吃饭都做不到。 姜南衣摸了摸苏小薇的头,“你看,桌上那么多的菜呢,够吃了。” 说着夹了一筷子小炒肉放在苏小薇碗里。 三人就这样吃完了饭,苏宴清从始至终没有开口,也没有夹姜南衣带来的菜。 吃完后,姜南衣跟着苏小薇去了厨房。 看着洗碗的苏小薇,姜南衣不由的想起了自己以前在苏家的场景。 那时候苏小薇也是这样,一个人默默的把事情做好,不依赖别人。 “小薇,你们这是怎么了,温婶和小白呢?怎么不见他们几个。”姜南衣没忘记自己来的要事。 苏小薇洗碗的手一顿,面露难色,不过还是假装没事着说道:“这里偏远,娘身体不好,哥哥就让小白照顾娘,我想着哥哥一个人,就跟着哥哥过来了。” 姜南衣听完后没有说话,她知道苏小薇没有说真话,但连苏小薇都这样的话,她也不想多管了。 毕竟和离都三年了,说到底自己已经不是苏家人了。 苏小薇放碗的时候看见姜南衣脸色不好,可还是没有说什么。 姜南衣被苏小薇的态度气到了,等苏小薇洗完碗,递给苏小薇一百两银票就走了。 她如今不能说富可敌国,但每月收入也有那么几万两银子。 苏小薇看到姜南衣气势汹汹的走了,没忍住敲响了苏宴清的书房门。 “大哥,我们真的不能告诉南衣姐吗?”苏小薇进来后咬着嘴唇对着苏宴清小心问道。 苏宴清抬起头,看着苏小薇摇摇头,“她如今一切都好,我们何必把她卷入这场纷争。” 苏小薇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 南衣姐这次真的生气了,她要是以后不理我怎么办。 苏小薇这样想着,正准备往外走,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过头问苏宴清。 “娘和小白还好吗?侯府的那个人最近有没有为难他们?”苏小薇只要一想到他们心里就更加难受。 南衣姐当时都那样提醒她了,她还是没防住,让那个女人找到机会把自己一家带进侯府,真是该死。 要不是她,哥哥也不会至今都在青崖县当小小的县令升不上去。 苏宴清听到这儿后脸色都变了,眼神凌厉起来:“她最近忙着,没空。” “那就好”苏小薇听完后心放下了一半出去了。 等出去后苏宴清对着手里才写完的字开始冥想。 空白的纸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叛贼。” 第44章 好久不见,我的夫人 姜南衣回去后越想越生气,算了,不管了,他们爱怎么这就怎么这。 又过去几天,去探路的人已经找好了,一行人总归有二十个,都是姜南衣以前救助过的,姜南衣想跟他们一起去。 边关的风景正巧她还没见过,她也想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风景。 阿琦知道姜南衣要去边关的想法,极力反对。 “小姐,那边条件那么艰苦,你别去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县主回来不行吗?”阿琦收拾姜南衣的行李,再三劝阻道。 姜南衣没有说话,接着收拾东西,阿琦见劝说无望,心里一闪而过一个想法。 等到了晚上姜南衣睡了,偷偷的出去了。 “这位小哥,我有要事找苏县令。”阿琦对着衙门外看守的衙役焦急的说道。 衙役上前拦住了她,冷声道“你可有通传。” 阿琦摇摇头,面色焦急道:“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苏大人。” 衙役听到没通传后就挡在阿琦面前,不管阿琦怎么说都不让进。 阿琦急的面色发红,可还是进不去。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月槿娘子跟前的人?” 阿琦转过身来,来人正是去外面巡查回来的苏宴清。 城西那边的房屋大多都旧了,今年苏宴清才修好,过去看看那边还有什么需要的。 过完年他就要走了,城西那边的事情是最后一件事了。 阿琦见到苏宴清后啪一下跪在了苏宴清脚下。 “大人,你让苏小姐劝劝我家小姐吧!”阿琦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苏宴清的。 这次姜南衣去边关,连阿琦都不要跟着,阿琦也是怕,怕姜南衣一去不回了。 姜南衣本身就会一些拳脚功夫,加上安平县主在军中,姜南衣要想参军,也不是不可以。 虽说右相一直强调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但陛下和左相还是默许了安平县主去边关。 苏宴清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琦,转头看了大武一眼,示意大武把人带进来。 进去后阿琦没说姜南衣要去边关的事,只是说姜南衣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散心。 “你说她有可能会不回来?”苏宴清握紧凳子上的把手,故作镇定的说道。 阿琦点点头,这几年姜南衣确有归隐的想法,不止一次给阿琦说过要把店铺都捐出去。 要是当今陛下有个好继承人,相必小姐早就把店铺拱手相送了。 “那她的铺子呢?”苏宴清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不要了”阿琦如是回道。 苏宴清的左手青筋冒起,面上镇定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告诉小薇道。” 大武按苏宴清道吩咐去送阿琦。 苏宴清在屋子里想了一夜,也没想出对策。 今年冬天就要回京了,回去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一个弱女子,把她牵扯进来不好。 可要是真的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天慢慢的亮了,苏宴清在凳子上坐了一夜,地上撒满了废弃的纸团。 最后,苏宴清颓废的坐在地上,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决定不把她留下了,自由自在的在外面也好,没有生命危险。 就在苏宴清出门打算相送姜南衣的时候。 京城的信鸽回来了,苏宴清打开一看,立马吩咐大武让封锁全城,不许任何人出城,也不许任何人进城。 说着去套上了马,牵着马准备出去。 大武和子儒跟在身后,不明所以,“大人,这是怎么了。” 苏宴清把纸条递给大武。 大武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侯夫人欲给大人您说亲,您父亲已经同意,带着福王口谕,是她远方侄女,还是个庶女,已经到阳城了,不日就会到青崖县,还有,有丽国奸细混进里面,欲对青崖县不利。” “混账,那个妖妇。”大武气的从旁边石头上挥了一拳。 石头碎了一地。 子儒娴熟的避开石头块,接过纸条。 看完后眉头都皱起来了。 “大人,这可怎么办,如今陛下没有继承人,宗室里面属福王位高权重,如今她借给你娶亲为由将奸细送进城内,到时候大人婚礼上属全城戒备最松散的时候”子儒分析道。 “是啊,到时候先杀了大人然后再毒死将领, 导致青崖县群龙无首,这时外面丽国的军队只要稍一攻打,青崖县就是他们的了。”大武接话道。 “您要是不听她的,那就是公然和福王对着看,要是听了她的,那就是像他们弯了腰,以后就承认那毒妇的正室地位了。”子儒没有理会大武的迷糊发言,接着分析道。 苏宴清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其他,“那边的事进展如何了?” 子儒想了想答道:“虽然找到了一些东西,但还是不能定福王的罪。” 苏宴清听完后骑着马出去了。 子儒看着苏宴清的背影,嘴里喃喃道:“要是大人如今有妻室就好了,那边手就插不过来了。” 大武也感叹道:“是啊,不过大人这么短的时间从哪儿找到一位夫人啊。” 姜南衣这边东西都收拾好了,结果城门关了。 “阿琦,你说苏宴清是不是有病,大白天的关什么城门。”姜南衣坐在马车里疯狂吐槽。 阿琦想着苏大人真是聪明,竟然想到了关城门这招。 姜南衣疯狂吐槽,结果一看见阿琦还在笑。 姜南衣:“???” 正想叫一下阿琦,结果外面一阵声音。 “月槿娘子,本官有事与你相商。”苏宴清骑着马,衣着单薄,在姜南衣马车旁说道。 姜南衣听到苏宴清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会在外面。 纵使有再大的气,也不能表露半分。 姜南衣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车。 下马车后对着苏宴清行了一礼,敷衍说道:“不知苏大人有何要事?” 苏宴清翻身下马,看着姜南衣的脸,没有说话。 姜南衣被盯的心里毛毛的,正想开口。 就看见苏宴清嘴唇勾了个弧度,“好久不见,我的夫人。” 第45章 夫人,跟我回家 姜南衣听到这话后还没察觉什么不对,以为苏宴清的夫人在这附近,还左右看了看,试图找到人。 旁边的阿琦戳了戳姜南衣的腰窝,小声提醒道“小姐,苏大人看的是你。” “夫人,外面玩够了,该回家了。”苏宴清端着正人君子的模样,说着姜南衣听不懂的话。 “苏大人许是误会了,妾的相公早就不在人世了。”姜南衣这会儿管不了是不是在外面了,开始胡言乱语。 好不容易逍遥了,休想让我再步入坟墓。 苏宴清上骨节分明,瘦削修长的手指点在姜南衣额头上,凉凉的,轻轻,语气淡淡的,听不出起伏:“夫人,别闹。” 姜南衣听完后想上前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胡话。。 结果苏宴清没等她上手就一把把她扛起来起来,放在马上,策马而去。 “小姜掌柜,我们现在该去哪儿?”驾车的马夫看到这场景是目瞪口呆,转过头傻傻的问阿琦。 阿琦还在消化刚才看到的场面,没空理他。 姜南衣被带到城中苏宴清一座宅子里。 刚放下马,姜南衣就用手刃攻过来。 虽然生气,但也没想到把苏宴清怎么样,所以手劲还用的小,结果被苏宴清一把抓住背在身后。 不过很快苏宴清就松开了。 姜南衣:“???” “你什么时候练武了?”姜南衣想到三年前走的时候还不会武啊。 “你要去边关?”苏宴清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姜南衣否认。 “朝中已经有人查到你的身份了,现在已经往青崖县走了。”苏宴清拿出那张纸条递给姜南衣。 “这不是给你的吗?”姜南衣看着上面的字,一句也不看懂。 什么徐家小姐带着福王的就口谕已经快到青崖县内了,什么已经取得大人您父亲的同意,要和您成婚。 “等等,你父亲?他不是死了吗?”姜南衣忽然想到什么。 “他……” “你别说,让我想想。”姜南衣打断了苏宴清的话,蹲在一边开始思考。 原着是说苏宴清是克星,克死了家里所有人,可要是不是这样呢?黑衣人可以看出苏家人惨死是预谋的,苏父没死,娶了另一个女人,还是个官家小姐,这样的话就容不下原配夫人了,可温氏只是一介村姑,不足为虑。 只有温氏的几个儿女,是苏父的亲身骨肉,虎毒尚不食子,所以苏家儿女是她最大的威胁。 黑衣人就是她派的。 怪不得苏宴清最后要改名字。 但是她怎么有那么多的死士呢,姜南衣想不通这一点。 “你爹新娶的那个她爹是谁?”姜南衣想不通就不打算想了,向苏宴清问道。 “福王的私生女。”苏宴清回道。 那就说的通了。 姜南衣长叹了一口气,用惋惜的眼神看着苏宴清,缓缓才道:“你可真是惨啊。” 弄不好,身份就变成妾生子了。 苏宴清抬眸看了姜南衣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犹豫半晌终于开了口:“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姜南衣站起身来就想反驳。 结果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灵光。 “右相和福王是一队的,他们不希望见到和丽国的战争是胜利的,所以会断了丽国的粮草,我是他们棋盘之外的人,所以为了以防我打乱他们的布局,会先除了我?”姜南衣想到这儿后感觉脖子凉凉的。 “一石二鸟之计”苏宴清皱眉道。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苏宴清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好了,我知道,如今只有对外宣称我们是夫妻,才能双赢,他们怎么也不敢直接对官员的家眷动手,而且,我占了你的正妻之位,不管那姑娘嫁不嫁你,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姜南衣站起身来说道。 “但是我们这会儿成婚他们会同意吗,我记着你的婚事会让知府同意的。”姜南衣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和离书不见了,我没签”苏宴清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淡淡说道。 姜南衣:“我……” 算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先忍忍。 “请苏大人这次过后遵守诺言,给小女子把和离书签了。”姜南衣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两人谈妥后,苏宴清带着姜南衣回了府衙。 通过苏宴清的故意传播,他和姜南衣的故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唉,你听说了吗?咱们县令和月槿娘子是夫妻。” “就是开了曲槿商会的月槿娘子?” “是呀是呀,真是没想到。” “听说是咱们县令当时没钱了,月槿娘子才离家给他挣银子去。” “月槿娘子真厉害。” 姜南衣在客栈听到这些故事,真是害臊。 “阿琦,这些天我要去府衙暂住,你就先住在客栈。”姜南衣边收拾东西,边说道,做戏做全套。 “小姐,外面说的是不是真的?”阿琦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脸,笑眯眯的问道。 姜南衣没搭理她,“快去把你的账本看了,都三天了。” 阿琦摇摇头,“小姐,不急,如今姑爷封城了,我们的人出不去,账本不急。” “小姐,你就告诉我一下嘛。”阿琦起身过去摇摇姜南衣的胳膊。 姜南衣被摇的脑袋发晕,只能胡说道:“对对对,就会他们说的那样。” 本想敷衍一下阿琦,谁知阿琦听完更兴奋了,“小姐你再说说你和姑爷的故事,是不是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姑爷默默喜欢你多年,你却不喜欢她,一心向往自由,所以才远走他乡,结果若干年后你发现自己心里还有他,于是回来再续前缘?” 姜南衣听完是一脸黑线,黑着脸弹了一下阿琦的脑门,“你这是什么和什么,以后那些话本没收,不许看了。”影响智商。 阿琦被弹了之后还在一边傻不愣的乐着。 姜南衣叹了一口气,继续收拾行李。 另一边,子儒看着苏宴清,欲言又止。 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说道:“大人,你把城封了,不怕御史大人告你的状?” 苏宴清站在城墙上,看着外面的景象,勾唇冷笑,语气隐隐含着怒意:“我看这次,谁敢。” 第46章 你是什么东西,敢配和她这么说话 姜南衣搬到县衙里的第二天,福王派的人就来了。 “夫人,该出去见客了”苏宴清站在外面站的笔直,对里面的姜南衣道。 姜南衣早就等着这么一刻了,平常买的珠翠,还有衣裙,平常穿都嫌麻烦,今天可派上用场了。 “大人先去,妾马上就好”姜南衣对着门外站着的苏宴清轻声说道,接着不管苏宴清有何反应,对着镜子开始上妆。 “小薇,那个簪子好看,你帮我拿一下。” “好,嫂嫂。” “大人,福王使者赵坤已经在城外候着了,您看”子儒看着苏宴清隐约有等下去的冲动,开口提醒道。 “走吧”苏宴清收回眼神,戴上官帽走了出去。 城外,福王派来的一群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大人,我看这个苏宴清就是仗着自己是左相的人不把你放在眼里”赵坤下属愤愤不平道。 “呸”赵坤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冷嘲一笑,“管他是谁的人,老子带的是王爷的口谕,他再傲,也得乖乖给我照做。” “看着,等会他来了,要他求老子,老子才会赏他面子,跟他进去。”赵坤骑在马上,盯着青崖县城的城门,眼神中充满了恶劣。 “咳咳,赵大人,苏大人还没出来吗?”旁边的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徐小姐,您稍等,他很快就会出来了。”赵坤抱拳对着马车里的人行了一礼,说道。 “那就好,我以为苏大人看不上禾儿,才躲着禾儿的,还好有大人您陪着我,不然禾儿一个人来这儿,苏大人更不会让我进去了。”徐禾柔柔弱弱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赵坤听完脸色更臭了。 “再往城里送封信,这个苏宴清,真是混账。”赵坤翻身下马,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人,不用了,你快看,苏宴清他在哪儿”随从指着正在往城墙上走的苏宴清说道。 赵坤转过身,果真看见了苏宴清。 “苏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赵坤带着嘲讽的语气冲着苏宴清说道。 “大人,您和这苏宴清还见过?”赵坤的随从闻言眼前一亮,谄媚的问道。 “当年三元及第,那可是风靡京都的风云人物,谁知,竟然最后做了一个县令。”赵坤冷笑了两声,眼神里泛着寒光。 于此同时,子儒也问了刚才一样的问题。 “应该见过,不过那年见的人太多了,我忘了。”得到的却是不一样的回答。 子儒看了看苏宴清欠揍的脸,嘴里嘀咕着:“怪不得这么能招仇恨。” 苏宴清转头看了子儒一眼,子儒立马禁声。 “不过苏大人,这叙旧也叙完了,你是不是应该打开城门,迎我进去了,我这次来可是奉了福王的口谕,你这样做,恐怕不妥吧。”赵坤前一刻还语气比较和顺,后一刻就开始质问起了苏宴清。 “赵大人,您这可是说错了,我家夫君这样做,完全是符合律法的。”姜南衣身着一身蓝衣,头上插满了珠翠,但只有雍容华贵,走了上来,摇摇一笑,对着底下的人说道。 “哇,大人,你从哪儿找来的夫人,真好看。”子儒惊艳的目光看着姜南衣。 “咳”苏宴清发出一点响声,惊醒了旁边看呆了的众人。 “你是何人,这有你说话的份?”赵坤拔出手里的剑指着姜南衣勃然大怒道。 他可不管远处的人有多好看,何况,离得这么远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苏宴清站在姜南衣身边,语气冷然道:“赵大人,你拿剑指着我夫人,是想造反吗?” 大雍朝律法,当官者不得对官员家眷不敬。 “夫君,别生气嘛,我相信赵大人也是一时心急,才做出这么无理的事情的”姜南衣靠在苏宴清怀里,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表面装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实际上声音不小,足够让这里所有人听见。 “你……老子要杀了你”赵坤被气的口无择言。 “大人,让禾儿和苏大人交谈吧”徐禾听不下去了,这蠢东西,平时蠢就行了, 如今可不能坏了我的大计。 徐禾扶着丫鬟的手从马车里走出来。 出来后看到城墙上的苏宴清和姜南衣,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就又变成了那副柔弱的模样。 “妾徐禾,拜见苏大人”徐禾俯身向城墙上的苏宴清行了一礼,露出自己纤细的脖颈。 徐禾等了好久苏宴清也没理会她,只好自己装作柔弱的样子向一旁倒去。 正巧倒在赵坤的那边,赵坤一把抱住了她。 “徐小姐,你没事吧”赵坤抱住徐禾儿,心疼道。 然后转过头对苏宴清破口大骂,“苏宴清,枉你是朝廷命官,如今福王赐婚,你父亲和你母亲都同意了,你却搂着不知哪来的妖妇,还把你未婚妻关在城外,你真是不忠不义不……” “嗖~”苏宴清从听到赵坤在骂姜南衣是个毒妇的时候就从旁边拿了一把弓,搭弓射箭。 箭射的很准,射在了赵坤和徐禾的脚边。 徐禾本来装作晕倒了,她的睫毛因为这破空的声音吓得颤了颤。 连忙捂着头睁开眼睛,“大人,对不起,我这又犯病了。”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丫鬟。 丫鬟立马理解,“大人,我们家小姐身体弱,不易在外面就站,还是让我扶小姐回马车歇息吧,至于苏大人的事,就拜托大人您了。” 说着就扶着徐禾回了马车。 赵坤等徐禾回了马车,才起身眯着眼睛对着苏宴清道:“苏大人,你别忘了,我可是奉福王的命令前来。” “哎呀,夫君,你怎么能一时手滑就把箭射出去呢?虽然赵大人作为军中官员,不能擅离职守,私自去其他地方,但如今人家来都来了,我们就好好招待一下”姜南衣捂着嘴惊讶的说道。 苏宴清本来板着的脸,听到这儿也不由的楞了楞,城墙上的其他人早就笑开了花。 “大人,夫人真聪明,她不提,我倒是忘了咱们还有这样的律法”子儒站在苏宴清冲姜南衣投来崇拜的目光。 这可让他能放下心了。 “你们苏大人当年可是让我背过大雍朝律法的人”姜南衣只要一想想那段日子,浑身就打颤。 “你,苏宴清,你这是要违抗福王的口谕?”赵坤听完后仍旧嘴硬道。 “赵大人,你说事福王大,还是律法大啊,本官奉律法行事,何罪之有?”苏宴清再次举起弓箭,皱着眉头,对着赵坤不紧不慢的说道。 第47章 大人,你书拿倒了 赵坤被箭指着,心里直发抖,但想到马车里的徐禾还在等着。 只能鼓起勇气。 “那你的未婚妻总得迎进去吧”王爷说了,如果苏宴清阻挡不让他进去,只要徐禾能嫁给苏宴清,计划也算成功了。 赵坤想到这儿自信的冲着苏宴清笑着。 “苏大人,你要纳多少妾室都不所谓,至于正室的位置,你父亲为你找的,你恐怕不能推辞吧。” 然后啧啧了两声,对姜南衣说道:“这位娘子,还是谨言慎行点好,就算你有苏大人的宠爱,也不应该对未来主母无礼,您的婆婆可不是苏大人这么好相处的人。” “你算什么东西,配和她这么说话”苏宴清射出了手里的箭,射掉了赵坤的头冠。 “你你你?赵坤捂着自己散落的头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大人还是请回吧,妾与夫君成亲都有四年之久了,只不过是妾贪玩,从外面转了几年,这才让别人误会相公身边没个可心人。”姜南衣摸着头上的珠翠,眨巴着眼睛说道。 “你们这是对王爷无礼,这是抗……”赵坤死死的瞪着姜南衣,话说到一半,被姜南衣打断。 “大人,你莫要胡说,我也没说不让我们大人不娶这位徐小姐啊,只不过是为妾,你们这位徐小姐想必会同意吧”姜南衣笑意盈盈的说道。 “姜南衣”苏宴清低着嗓音警告着。 “你放心,她不会同意的。”姜南衣自信满满的说道。 果真,马车里的徐禾用抽泣的声音说道:“苏大人既然有妻室,何苦一直瞒着禾儿,让禾儿不远万里来这儿,去戏耍禾儿。” 姜南衣听着禾儿带有引导性的发言,眼神眯了眯。 接着说道:“徐姑娘说笑了,我家大人也是不久才得知你要过来这个消息的,姑娘再要无理取闹,也不应该怪我家大人吧。” 徐禾被姜南衣噎了一下,面色一片晦涩。 “这位姑娘,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徐禾的丫鬟接受到她的示意,在马车里大声说道。 “咄咄逼人,好一个咄咄逼人,徐姑娘你从京都赶到青崖,总归有十天路途,赵大人却没有一丝信件送来,要不是我的商队偶然得知这个消息,你是不是想带着赵大人进我青崖县。”姜南衣忍无可忍,斥责道。 “徐小姐听说是个才女,这么纵容你身边的人胡说,这名头恐怕……”姜南衣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未尽之言,在场的都懂。 “小姐”丫鬟担心的看了徐禾一眼,发现徐禾手里的帕子都捏成了一团。 “苏夫人果真伶牙俐齿,既然这样,我回去给姨母也会如实说明这边的情况,对了,苏夫人还没见过姨母吧,不知可有什么要说的,我可以带给姨母”徐禾揭开马车的帘子,眼神柔柔的看向姜南衣。 “不必了,我也不认识你姨母”姜南衣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连自家婆母都不认识的人,真是可笑”徐禾的丫鬟捂嘴嘲讽道。 苏宴清站在城墙上,一只手手紧紧的攥着弓。 眼神瞥向另一边的箭匣。 另一只手刚要伸过去,姜南衣手就搭在了他的手上面。 苏宴清抬起头来,立马收回来背在身后,满脸严肃的咳了一声,耳朵薄红。 “婆母,什么婆母,我的婆母是温氏,我没记得娘有你这个侄女”姜南衣制止住苏宴清后,没看苏宴清的脸,继续回怼道。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赵大人您和徐姑娘还是早点赶路吧,说不定你们在路上还能碰到陛下派来的人呢”姜南衣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陛下,夫人,陛下为什么要派人来呢?”子儒不是很理解。 姜南衣看着底下的几人,忽的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陛下知道有些人擅离职守,违反律法了。” 一般人也就算了,福王的心思,陛下再不压压,就大乱了。 “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赶紧返程吧”赵坤身边的随从已经怂了。 赵坤没办法,只能恶狠狠的瞪了苏宴清一眼,然后上马,往回走。 他的随从一看,立马大喊:“返程,快。” 姜南衣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到,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姜南衣拍着胸口,大口喘气。 “快冻死我了,小薇,快把我的大袄拿一下。”姜南衣穿上大袄才算是活过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小薇在餐桌上崇拜的看着姜南衣:“南衣姐,你真厉害,连陛下都认识。” 姜南衣放下碗筷,试探性的问:“小薇,你不会是信了我今天说的陛下回派人过来吧?” 苏小薇点点头。 子儒没忍住笑了出来。 姜南衣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看着苏小薇,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 “骗他们的”苏宴清夹了一筷子鱼肉挑完刺放到姜南衣碗里,语气冷淡道。 “是的”姜南衣对着苏小薇可怜巴巴的脸蛋点点头。 之后全程没有抬起头来,害怕看到苏小薇幽怨的眼神。 幸好有苏宴清时不时夹来的菜。 吃完饭后,姜南衣拉着苏宴清的袖子来到了书房。 “行了,赶紧把和离书给我签了”姜南衣张开纸张,写下和离书递给苏宴清。 苏宴清没接,而是看着姜南衣的眼睛说道:“不急。” “福王如今还没放下对你的戒心,你觉得如今和离,他还会不会继续派人过来”苏宴清侧着脸,看了她半天,说道。 “那怎么办?”姜南衣只要想到有个人一直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觉得浑身难受。 “斗垮他”苏宴清朝姜南衣走进两步,认真的说道。 “苏宴清,你这是在利用我”姜南衣没被美色冲昏头脑,苏宴清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利用她堵住福王的嘴。 说完话后等着苏宴清的回复。 结果苏宴清转过了身,坐在软塌上看起了书。 姜南衣被这幅模样气的摔门而出。 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前来找苏宴清的子儒。 姜南衣对着子儒哼了一声,然后迈着大步走了。 “大人,夫人这是怎么了?”子儒进来后问道。 “没事”苏宴清翻了一页书神情自若道。 “那大人是真要把夫人带回都城?”子儒看自己大人的脸色不错,斗胆问道。 “她已入棋局,只有让她待在我身边,我才能护着她”苏宴清头也没抬的说道。 子儒说完事情后就准备退下了。 等关门的那刻他还是没忍住,探出头对着苏宴清说道:“大人,你书拿倒了。” 第48章 也是时候回京都看看老熟人了 “多嘴”苏宴清没有抬头理会他,等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把书扔在一边,嘴里轻声吐出这两个字。 接着几天,姜南衣都没有理会苏宴清,她忙着把粮食运往边关。 虽然福王和右相已经盯上她了,但是姜南衣这次规划等路线他们还不知道。 派出去的人已经送信回来了,那条路能走到边关,而且较走官道还快一点。 “阿琦,准备开始运粮”姜南衣合上信,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幸好路能走通,要是走官道,说不定他们会派人阻拦。 “我马上吩咐那些人去,不过小姐,为什么朝廷修路的时候没发现这条路”阿琦困惑的问道,按常理说,朝中那么多的能人异士,怎么会没人发现这条路呢。 “阿琦,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况且,要有了一条近路,他们还怎么贪污银子? 姜南衣将商号的令牌递给阿琦,“你先去把粮食收好,再派另一队人假装去望城,制造假象。“ “对了,还没打听清楚吗”姜南衣接着问道。 “小姐是问苏大人的事?”阿琦试探性的提了句。 姜南衣点点头。 阿琦从袖子里掏出来一纸信件递给姜南衣,“这是我们的人刚传来的,我正想给小姐。” 姜南衣打开信,上面写着:“东家安好,我已派人打听清楚,当年苏宴清高中状元,被勇毅侯寻回,主母徐氏是右相女儿所出,与勇毅侯有一子一女,其女因为嫉妒苏宴薇,曾陷害苏宴薇偷盗侯府财务,逼迫其下跪道歉,苏宴清舍弃前途,带着她远离京都,做了青崖县的父母官,苏母和苏宴白还被拘禁在侯府,勇毅侯府水太深了,还望东家早日脱身。” 姜南衣看完后把信折了起来,把手放在火炉边烤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阿琦,牙行买些人回来,护院,丫鬟,打手,各要二十个,还有在宫里带过的嬷嬷,也找上四个。” 怪不得上次和小薇睡的时候看见小薇胳膊上有几道红印子。 阿琦瞪大眼睛看着姜南衣,“小姐,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我们商号的人够了啊。” 姜南衣揪下脖子里带着的玉佩,眸子微闪,“也是时候去京都找一下我娘的家人了。” 按原着中描写的姜母是京都来的,边关去不了,京城还是可以去一去的,既然有人想作死,那就让自己顺便帮帮这个忙吧。 “小姐,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去京城了吗?”阿琦咬咬嘴唇道。 姜南衣看着外面的雪景,想到三年前。 她离开京城后不久又想回去看看,打算在京都开个店铺,刚开始的几天生意很好。 结果第五天就招不到人了,自己和阿琦两个人东西做不出来,后面好不容易雇了个人。 结果是达官显贵家派来的,干了几天后突然离开,然后就出现了一个雪坊阁,卖的饮品和她一模一样。 她去府衙讨公道,结果被赶出来,她的铺子,赚的银钱都被没收了。 她和阿琦还是被一位好心人借了二十两银子才能回家。 京都可不是小地方,找不到有身份的人给她做后台,怎么能把店开下去。 后面她关了店铺,和阿琦回了家。 那时候她就立志以后再也不回京都。 姜南衣从这些思绪里回过神来,对着阿琦一字一句道;“我想让当年把我们赶出京都的人看看,我们是怎么又风风光光的回去的。” 很快,除夕就到了。 大街上欢声笑语,爆竹声中一岁除。 姜南衣吩咐阿琦去找的人也在今天带来了。 阿琦领着五十多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府衙。 “大人,大人,不好了,阿琦姑娘带着好多人来咱们府上了”子儒本来出来透会儿气,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用手擦了擦眼睛,发现不是幻觉,立马跑到书房对苏宴清说道。 年关了,处理的事情有多,更何况这次是他们在青崖县过的最后一个年,年后就要走了,所以要处理的公文更多。 这些天,苏宴清几人都一直在他的书房待着,等天黑了,才能回家。 县丞和县尉等人这会儿都在苏宴清书房里坐着,听到这话后连忙转过头看向苏宴清。 他们都清楚,这些年苏宴清为了治理青崖县可是尽心尽力,过得是一贫如洗。 娶了个妻子,还是有名的月槿娘子,这其中可是有点意思啊。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能过多久。 一个吃青菜叶子就能活下去,一个啊,听说一顿饭都要几十两银子。 第49章 拜见大小姐 “子儒大人,那些人不会是月槿娘子适应不了一个人的日子,特意请来照顾她的吧?”县丞是个比苏宴清大不了几岁的人,听到后嗤笑着说道。 “我也觉得是,月槿娘子那么娇贵的一个人,身边没几个伺候的可不行,不过苏大人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个有钱的娘子,只不过出身不太好”县尉也饮了一杯热茶靠在凳子上盘着手里的珠子说道。 主簿放下手里的暖炉站起身来打圆场道:“各位大人说道都对,不过还是早点干完正事,好回家过除夕。” 苏宴清招手唤来旁边站着的大武,“去,把这些火炉都给撤了,还有许大人手里抱着的汤婆子,何大人盖着的狐裘,都撤下去。” 大武很快就把炉子撤下去了,然后先对着县丞许大人伸出手,“劳烦大人把东西还给属下。” “苏宴清,你还要不要脸了,我不就是说了几句你夫人的坏话,你就要抢走我的暖炉。”县丞抱着火炉子誓死不交出去。 “火炉是我夫人准备的”苏宴清手里抱着汤婆子,身上盖着大氅凉凉道。 “好了,宴清,就是开个玩笑,我们以后不说了”县尉不所谓的开口道。 “大武”苏宴清再次喊了一声。 “是,大人”大武嘴里说了一句得罪了,就把他们手里的东西拿走了。 主簿把暖炉塞进袖子里不敢吭声。 过了半刻钟,两人冻的不行了,纷纷请辞离开了县衙。 主簿在他们走后不久,也跟着请辞,“大人,属下家里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 在苏宴清点头就放下暖炉准备出去。 苏宴清看了一眼子儒。 子儒立马理解,上去把暖炉塞到主簿手里,“这个你就拿着吧,算我们夫人送您的新年礼物。” 主簿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接过暖炉走了出去。 苏宴清并没有因为几人的离去而放下手里的活。 另一边的姜南衣带着苏小薇,在挑选丫鬟。 “小薇,你挑两个当你的贴身丫鬟,其他的人再安排”姜南衣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一排人说道。 “嫂嫂,我不用丫鬟,一个人就够了”苏小薇拘谨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人,然后转过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苏宴清前几天嘱咐苏小薇,在外面还是唤姜南衣嫂嫂。 姜南衣直接让牙行的人把带来的人一一介绍。 “你哥就要回京城,你身边没个人看着,我不放心。”姜南衣边看边给苏小薇解释道。 苏小薇听到后抬起了头,“嫂嫂你怎么知道?” 难道是哥哥给嫂嫂说了,可哥哥不是一直忙着。 “是你哥哥说道”姜南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很自然的说道。 忘了说漏嘴了,还小薇实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小薇看着眼前姜南衣要给她挑选的人。 心下一动,想到了当年刚进侯府的时候。 还以为是爹爹发家了,然后终于找到他们了,结果刚进府就被立规矩。 第一晚自己和娘亲跪在侯夫人门口跪了半夜,身边侯府的下人在旁边盯着他们。 她想过反抗,结果就是晚饭停了一顿又一顿。 最后她只想离开侯府。 可娘亲总说父亲会变好的,让她忍一忍,他只是暂时不认识你们了。 最后被侯爷的掌上明珠推进湖里,快要死的一刻是哥哥救下了他,然后带着她离开了侯府。 如今她也总算要回去了。 “嫂嫂,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苏小薇想通后指着两个人说道。 “好,那就这两个,在加上后面的那两个,你们四个以后就跟着大小姐,要是被我发现你们做事有逾矩的地方”姜南衣说到这儿走下去看着她们似笑非笑。 “月槿娘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你们可仔细着点。”想到带过来是掌柜的说的话。 第一个被挑中的人立马向着苏小薇跪下来,其余三人看到,也连忙跪下来,对着苏小薇说道:“拜见大小姐。” 苏小薇手直冒冷汗,站起身来学着自家哥哥平时到模样冷然道:“都起来吧。” 姜南衣点点头,这才算样嘛。 然后挑了两个嬷嬷去照顾苏小薇,自己也选了四个丫鬟。 其他的人都被阿琦带着去干其他的活了。 第50章 大人,要不让夫人少带点东西 “你们四个以后就叫做映雪,映秋,映然,映香”姜南衣指着下面刚选的四人说道。 然后转过头看了苏小薇一眼。 苏小薇这会儿也明白姜南衣是在教她怎么做。 转过头对着自己挑选的其中一个高一点的说道:“你以后就叫归璇。” 再对着矮一点的说道:“你叫归凝。” “你们两个叫青黛,青娅。” 苏小薇说完后眼神看向姜南衣。 姜南衣看到苏小薇踏出了第一步之后甚感欣慰。 “钱嬷嬷,宋嬷嬷,以后小薇就拜托你们了。”姜南衣对着两位上了年纪的两人行了一礼,然后道。 世家小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靠她可能靠不住,只有请外援了,这两位都是宫里侍奉过贵人的,教一个苏小薇礼仪是够了。 至于姜南衣,早在无聊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学了。 晚上,新来的厨子做了一大桌子菜,苏宴清封笔后早早的就坐在桌子旁等着开饭。 姜南衣等菜做的差不多了才移步前厅。 看到苏宴清坐在那儿手捧热茶,眉头皱了起来,小声嘀咕道:“晦气。” 然后绕过去,坐在苏宴清对面,这样距离最远。 苏小薇换了身衣服,来到稍微迟了,来了之后看见这诡异的气氛,咬着唇对苏宴清行了一礼,然后没等苏宴清开口就赶紧提着裙摆过去坐在姜南衣身边。 吃饭的时候,苏宴清有好几次站起来试图给姜南衣夹菜,结果姜南衣把碗避开了。 最后大武委婉的对苏宴清说道:“大人,属下真的吃不下了。” 姜南衣吃饭的时候不喜别人看着,所以在其他地方做了饭菜让去过除夕。 吃完饭姜南衣就起身离开了,苏小薇也赶紧放下碗筷想跟上,结果被苏宴清一把拉住。 然后自己起身跟着姜南衣回了屋子。 “你跟着我干嘛?小薇呢?”姜南衣没好气的说道。 嘴里说着,脚下加快了步子。 苏宴清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姜南衣前面挡住了她。 姜南衣被挡住后看着苏宴清道:“干嘛?” 苏宴清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摩挲了两下,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塞到姜南衣怀里。 “这是三年来我的年俸,你拿着”苏宴清抿了抿唇才张口说道。 “你为什么要给我?”姜南衣不知道为什么问出来这句话,心里还有些期待。 苏宴清突然上前用手拂过姜南衣的肩膀,“补贴家用”。 姜南衣看着苏宴清放大的俊脸,心跳加速。 “你……” 本想问苏宴清你是不是喜欢我,结果看到苏宴清手里捏着的一片梅花花瓣,粉红泡泡立马破了。 “十日后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你早些把东西收拾好”苏宴清拂去姜南衣肩膀上的花瓣后说道。 姜南衣噢了一声,然后立马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才走了两步,就感觉脸上凉凉的,抬头一看,雪花洋洋洒洒的漂了下来。 “下雪了”姜南衣用手接住一片雪花,脸上扬起笑容。 那晚过后,姜南衣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路上碰到苏宴清也能给他个笑脸了。 又过了三天,陛下派来的使者宣读了召回苏宴清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青崖县令苏宴清,三年间光宿卫忠正,宣德明恩,朕心甚慰,特召回京城,钦此。” 姜南衣在听到圣旨来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她看到的史书怎么和这边的不一样。 一个县令也能让皇帝下旨? 不过她没多想,因为送走使者后就要开始收拾东西了。 索性来的时候只是打算在这里暂住,没带多少东西,姜南衣看着眼前收拾出来的十几个大箱子心里想着。 “嫂嫂,你这是带了多少东西?”苏小薇带着归璇过来看着眼前这么多的箱子不禁开口说道。 “不多 吧”姜南衣刚开始语气还很确定,结果转头看到苏小薇身边只有两个箱子后语气有点不确定了。 另一边,苏宴清和大武,子儒三人站在书房里看着外面的人忙碌着。 “大人,夫人的东西可能马车装不下,要不要给夫人说说,让少带点。”子儒看着外面摆了一地的行李提议道。 “不用,再雇几俩马车”苏宴清果断拒绝。 “我们这样回去会不会有些声势太过浩荡了?”大武道。 “我家夫人富可敌国,要是声势小一点,可就不符合外人对她的想象了。” 苏宴清看着外面又收拾了一堆东西出来的姜南衣,嘴上勾出笑意。 等开始启程的时候,一共叫了十辆马车,苏宴清和姜南衣一辆,苏小薇一辆,装东西的五辆,还有装那些下人的。 到了京都再买下人的话,就不知道心里有几个主子了,姜南衣可不想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遍。 这些天宋嬷嬷和钱嬷嬷对苏小薇进行了一些突击训练,虽然只有十几天,苏小薇有些时候还是有点拘谨,但大多数时候已经像个大家闺秀了。 这次去京都,两人没有跟着,姜南衣打算过去了再请几个嬷嬷陪着苏小薇。 “嫂嫂,我一个人好无聊,你就陪陪我嘛”苏小薇摇着姜南衣的胳膊撒娇道。 “不行,小姐还要看账本呢,小姐,你都多久没有看过账本了”阿琦挤过来坐在姜南衣和苏小薇中间,抱着一沓账本幽怨的看着姜南衣。 “那要不小薇你先等等,我先看会账本。”姜南衣结果账本后摸摸鼻子然后道。 “嫂嫂~”苏小薇低下头拉长声线喊了一声。 “小姐~”阿琦也不甘示弱喊道。 “好了好了,一起看,我记着小薇还不会看账本,阿琦,你教教小薇。”姜南衣把账本分给苏小薇和阿琦,人手一本。 “大人,我们为什么要骑马?不能坐马车吗?这天寒地冻的。”子儒骑着马边往自己手上哈气,边说道。 苏宴清看了一眼本该是自己和姜南衣的马车,听着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声,紧锁眉头没有言语。 因为是冬天,走的还是管道,一路上很安全,没有遇到贼寇。 就是后面阿琦和苏小薇被苏宴清使了计谋赶去了另一个马车上。 第51章 令牌拿上,她们就不敢为难你 “阿琦姐,你说哥哥为什么把我们赶出来?”苏小薇抱着账本看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来疑惑道。 “不知道,苏小薇,你这儿又错了,这是收入,不是支出。”阿琦在小桌子上算着账,结果余光瞥见苏小薇又把支出和收入弄混了,气的都顾不上维持自己的形象了。 这账本来应该去年算完的,现在都没算完,阿琦都要气疯了,再加上还要教苏小薇。 “我说呢,总是感觉这账怪怪的,原来是弄错了,谢谢阿琦姐。”苏小薇恍然大悟,拿起笔在上面改了改,然后冲着阿琦甜甜的笑了一下。 阿琦想要骂人的话都到嗓子眼了,结果看到苏小薇这样,又想起查到的苏小薇三年前的生活,默默的把话咽了下去,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另一边的马车里,姜南衣抱着暖炉看着苏宴清。 苏宴清坐的直直的,然后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苏大人,你这页都看了半个时辰了,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姜南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苏宴清听到后僵硬的把书放下,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给你讲讲朝中大人之间的关系。” 姜南衣还以为啥呢,这些她都打听了一些,不过他要讲就讲吧,这样想着,姜南衣靠在马车上,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瓜子,嗑着瓜子,喝着手里热腾腾的奶茶,等着苏宴清开口。 “朝中主要分三派,右相和福王带着吏部尚书,户部尚书是一派,主张陛下立福王为储君;左相和兵部尚书是一派,反对陛下立福王,但又没有其他人选;礼部,刑部还有工部三位尚书又是另外一派,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听陛下的,不参与左相和右相之间的斗争”苏宴清道。 “吏部尚书钱大人妻子是威远将军家的小姐,平日里钱大人都听她的话?”苏宴清说到这里后看到姜南衣靠着马车在吐瓜子皮,耳朵变了色。 “不对啊,我得到的消息不是钱大人在外面很强势吗?”姜南衣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后睁开眼睛问道。 这和她知道的不太一样。 “钱大人好面子”苏宴清转过头不看姜南衣淡淡道。 “还有礼部尚书,如今已年过半百,家里却只有一位千金,准备招婿进门,看上的是自己夫人娘家的一位后辈”苏宴清静下心来继续给姜南衣讲到。 姜南衣发现自己得到的消息和苏宴清姜的有些地方是相差甚远,比如她得知的是兵部尚书喜欢家里的一个妾室,结果苏宴清告诉她那个妾室是他妻子喜欢的人。 还有工部尚书,自己查到的他是个好人,结果在外面却好赌。 苏宴清不只给姜南衣讲了朝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给姜南衣讲了他们夫人的喜好和忌讳。 “我给你说的你听听就得了,不必放在心上,要是他们为难你,你就把这个拿出来。”苏宴清看着姜南衣紧锁的眉头掏出一个匣子递给姜南衣。 “令牌?哪来的?”姜南衣打开后拿起里面的令牌说道。 “拿着就行”苏宴清趁姜南衣低头把玩令牌的时候露出宠溺的目光,等姜南衣抬起头立马就板起了脸。 “大武,你说大人不会真的把令牌送给夫人了吧”另一辆马车上,子儒喝着茶水八卦着。 “那可是大人三年前救了陛下一命换来的令牌,大人这次去京都一定会得罪许多人,要是他们合起伙来弹劾大人怎么办?”子儒没等大武回答,又继续说道。 自己给大人说要是喜欢夫人就尽快获得夫人的芳心,把夫人留下来,结果大人就是不听。 给夫人送这送那,还不告诉夫人实情。 夫人也傻乎乎的,要是没有大人,夫人早就…… 只要想到这几天大人派人挡了一批又一批的死士就觉得大人做的太多了。 还有这几年夫人的产业,夫人每到一个地方开店铺,大人就给当地的官员写信,让那些人知道夫人是有人撑腰的,大人虽然官小,但他们都明白大人总会回到京都,为这个,都得给大人一个面子,如今那信件都能放满一个箱子。 “大人为何不用令牌把老夫人和二公子从侯府换出来?”大武面露疑惑。 要是救出来,大人岂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以为是不想吗?老夫人死活不出来,大人只好把二公子留下看着老夫人,不让老夫人命丧侯府。”子儒翻了个白眼说道。 真搞不懂,老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了一个老男人,把自己的一生赔进去就算了,还要把自己儿女的一生也赔进去。 还有那个女人,看着自家大人厉害就觉得自家大人会抢她儿子的东西,非要置大人于死地。 “那大人爹不管管吗?”侯爷要是知道大人被这样欺负,不可能不做些什么吧。 “侯爷受过伤,之后就忘记了以前,也忘了大人”子儒语气沉闷的轻声道。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走了好久,姜南衣感觉腿都要坐酸了,才终于到了京都。 城门站着守卫,查阅苏宴清的调职文书之后就把人放进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大街小巷,然后停在一座府邸门前。 “到了”苏宴清说了声后率先下去,再伸手把姜南衣扶了下来。 “这好小。”阿琦下来后看到眼前的院子没忍住开口道。 “小是小,但安全啊”子儒听到后解释道。 “好了先进去收拾”姜南衣倒觉得这个宅子挺好的,她进城的时候还以为要去侯府住呢,如今能出来住,就已经是万幸了。 另一边的侯府,侯夫人又一次摔碎了房间里的陶器。 丫鬟们胆战心惊的进去打扫完。 出来的时候嘴里嘀咕着:“夫人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生气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你没听说吗?那位回来了”另一个丫鬟悄咪咪的说道 “你说那位,怪不得,夫人这几天这么暴躁,不过二公子要受罪了”丫鬟看向院子里的另一边,面露惋惜。 第52章 带了四十个护卫?那就没事了 姜南衣收拾完东西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房间不够这么多人睡。 从青崖县带来的丫鬟随从总共有四十人,就算五人睡一屋也要八间房。 如今只有六间。 “阿琦,你去匣子里拿些银子把隔壁暂时先租下”姜南衣看着隔壁没有灯火,料想隔壁应该没人。 “小姐,你这些银票看起来怎么不像是我们的”阿琦随便打开一个装钱的匣子,掏出来一些钱疑惑道。 姜南衣过去看了一眼,“你拿着用,这是苏宴清给的。” 阿琦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小姐,你确定不把这些钱留下,苏大人的月俸可不多啊。” 姜南衣嗤笑一声,“我又不是都花在我身上,他要是舍不得,就别给我。” 阿琦心想也是,自家小姐都给苏大人花了多少钱了,苏大人给小姐一些钱也是应该的,过日子嘛,总不能什么都让小姐掏钱。 阿琦走后,姜南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苏宴清进来后本想告诉姜南衣明日怎么应付侯府的人,结果就看见姜南衣和衣睡着了。 他上前坐在床上盯了姜南衣片。 叹了一口气,默默把姜南衣头上的发饰拆了,然后将被子盖在姜南衣身上,在火炉里加了些炭火,把窗子开了个缝,看没有什么纰漏就出去了。 明日要奏的奏折他再去看看有什么要改的。 翌日一早,姜南衣刚醒不久,就听到丫鬟告知她侯府来人了。 “让她们在前厅等着,我先洗漱”姜南衣坐在床上对着丫鬟说道。 丫鬟应了一声出去了,姜南衣坐在梳妆镜旁边,看着眼前铜镜里的自己。 “夫人,今天是穿这件苏绣月华锦衫,还是这件软银轻罗百合裙?”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丫鬟映雪抢先一步挤过其余几个丫鬟过来站在姜南衣身后。 一边给姜南衣梳着头发,一边问道。 姜南衣盯着桌子上的首饰瞅了许久,笑着说道:“去取我那件绯红的斗篷,还有那件百褶如意月裙。” “夫人,奴婢听说侯夫人不喜奢华”映雪梳头的手一顿,咬咬唇为难的说道。 姜南衣没有说话,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减退一分,只是低头摸着自己的发梢。 “映雪,夫人说的没听到吗?还不去取衣服?”映秋首先察觉到姜南衣的情绪不对,上前夺过映雪手里的梳子呵斥道。 映雪被吼了一声后眼睛立马红了,用袖子挡着就跑了出去。 “夫人莫怪,映雪那丫头今日有些糊涂,说错了话,夫人稍等,奴婢去取衣服”映秋梳开姜南衣的头发后见映雪迟迟未归跪下说道。 姜南衣挥了挥手,示意她去。 接着对映然说道,“去,告诉大小姐,今天我去别处蹭饭,就让大小姐不必给我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是,夫人”映然应了一声低头出去。 映秋不敢耽搁时间,加快步子去另一间屋子里找到衣服后抱着赶觉返回。 走到前厅的时候映秋瞥见侯府来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映秋低着头快速走过前厅。 换好衣服都,姜南衣画了一个明艳的妆容,披着绯红的斗篷,出来了,身后跟着四个丫鬟。 刚走到前厅,就听到侯府来的人趾高气扬的说:“你们夫人人呢,快让她起来,知不知道我们侯夫人是她的婆母,既然回来了,还不去侯府给婆母敬茶。” “哟,这是哪里来的下人,在我府上还这么趾高气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您府上呢”姜南衣进来后嗤笑着说道。 然后顶着婆子快要吃人的眼神,淡定的坐在上位,吩咐下人可以上早饭了。 “大夫人,您既然起来了,理应先给婆母请安,我们侯府早已备好了饭菜”老婆子没想到姜南衣这会出来了,压着心里的怒火向姜南衣敷衍的行了一礼,语气僵硬的说道。 姜南衣对着她甜甜一笑,然后道:“婆婆难道连口饭都不让我吃?” 说着脸上收起了笑意,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婆婆,你说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主子授意你这么干的?” 一个下人,管着主子的事,传出去可是会质疑这下人的主人的。 婆子被姜南衣突入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再加上来的时候主子的叮嘱,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等姜南衣吃完早饭,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那婆子自姜南衣来之后就不能坐下了,一直站着,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心里已经把姜南衣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但面上却没露出来。 夫人说了,只要把着贱人哄到侯府,后面有着贱人受的。 “夫人,这您吃也吃完了,该走了 “这位婆婆,不知您如何称呼?”姜南衣拿帕子擦了擦嘴后说道。 “小人姓蔡” “蔡婆婆啊,那咱们就走吧”姜南衣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说道。 出苏府的时候,蔡婆婆被惊的同手同脚。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距离姜南衣去了侯府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苏小薇自醒后就抱着被子懊悔不止。 “要是我不贪睡,嫂嫂就不用一个人去面对侯府的那些人了”苏小薇边吃咬着手里的包子边说道。 苏宴清去上朝,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苏小薇也没有心情吃饭,就拿早上的饭随便对付一下。 快到下午到时候苏宴清才回来,苏小薇一看后也不管嬷嬷教的什么规矩了,小跑迎上前去。 焦急的对着苏宴清说道:“哥哥,你快去侯府看看嫂嫂,嫂嫂从早上被叫走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苏宴清一听连官服都没换,立马就往出走,走到一把看见院子里的护卫就只有几个人。 转过身问守门的下人:“夫人走的时候带了多少人。” “回大人,夫人带了二十个护卫,外加夫人商号的二十人,总共四十四人。”下人抱拳说道。 苏宴清笑了一声,不慌不忙的转过身,脱下官帽扔给子儒。 接着往前厅走去。 “哥?你不去了?”苏小薇看到苏宴清这样不懂他要干什么。 “小薇,过来洗手吃饭,你嫂嫂等会儿就回来了”苏宴清往屋子里走,没有回头就说道。 第53章 一万两 黄金 另一边,从姜南衣带上那四十个护卫前往侯府的时候,蔡婆婆就吓得腿都软了。 要是主子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去侯府,一定饶不了她。 蔡婆婆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对着姜南衣谄媚的说道:“夫人,去一趟侯府而已,没必要带这么多人吧!” 姜南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扶着映秋的手上了马车才道:“蔡婆婆多虑了,我出行一向这样。” 蔡婆婆被姜南衣的一句话堵住了,心里直犯嘀咕,谁家小姐夫人出行带这么多护卫。 “这谁家的马车,这么嚣张,竟然让这么多的侍卫跟着”百姓甲在姜南衣一行人走过之后偷偷和身边人议论。 “是呀,陛下都下旨禁止各府养私兵了,好像一个府的护卫不能超过三十个”百姓乙低着头悄声道。 姜南衣带着那些护卫敲响侯府大门的时候,侯夫人还在前厅喝着茶。 “哦?她来了,那就请进来吧”侯夫人听到姜南衣来了之后语气淡淡道。 丫鬟一脸为难的看着侯夫人,似乎有话要说。 结果等了半天侯夫人都没有开口, 她刚想开口,侯夫人身边的嬷嬷桂嬷嬷就以为丫鬟想讨要奖赏,上前甩了那丫鬟一个巴掌,“还不快去。” 丫鬟捂着脸没有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夫人让她们进去”丫鬟过来向看门的随从说了一声,然后就退到一旁,等姜南衣的护卫跟着姜南衣进了侯府大门。 侯府虽然很大,但有丫鬟的带路,姜南衣顺利走到了前厅,期间蔡婆婆明里暗里都想先离开,结果姜南衣一直拦着。 让她进去通风报信这怎么行。。 姜南衣走到前厅,抬手示意护卫不必跟着,护卫听话的站在两边等着。 然后示意看着蔡婆婆,就带着三个丫鬟进去了。 “妾姜氏,拜见侯夫人”姜南衣进去后没等侯夫人开口就蹲下行了一礼。 “你还知道来这儿?你这是把我放在哪里?”侯夫人重重的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开始质问道。 “夫人这是说笑了,不是您换妾来的吗?您唤我,我总是要来的”姜南衣说着顺势站起来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来人,大少夫人不懂规矩,给我掌嘴”侯夫人一拍桌子,气急败坏道。 这小蹄子,不给她一点教训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夫人,这令郎最近可还好啊?”姜南衣等身边的丫鬟挡住来人后才缓缓说道。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边把纸抖开,边说道:“我这次来见夫人也是有重要的事情的,这是令郎欠我商户的银子。” 姜南衣抬起头来,目光如箭,盯着侯夫人,红唇轻启:“一万两,黄金。” 映然将欠条递给侯夫人,侯夫人一把扯过,然后一目十行,看向最后面的签字。 最后一把撕掉手里的欠条,恶毒的盯着姜南衣。 “胡扯,你这是,我儿什么时候赌钱了,况且,我都打听过了,你在京都根本就没铺子。” 姜南衣抬了抬手,看向映秋手里提着的匣子。 映秋立马从里面掏出剥好的一碟奶香瓜子仁,放到姜南衣手边。 姜南衣抓了瓜子仁,边放到嘴里嚼着,边开口道:“夫人对我真好,还去调查我,我这不是想着开店铺很累,就直接买了几个铺子,没想到令郎恰好就欠那几个铺子钱,你说巧不巧,您手里的欠条只是其中的一份,令郎可是写了三份呢。” 侯夫人撇头看向身后的越嬷嬷,越嬷嬷微笑着上前,对着姜南衣行了一礼。 接着道:“大少夫人稍等,少爷和小姐如今去学堂了,奴婢先去找小少爷身边的奴才问问情况,光凭少夫人一面之词,说明不了什么。” 姜南衣挥挥手,示意她去,越嬷嬷看了一眼侯夫人,就出去了。 出去后不久就回来,挎着脸对着侯夫人点点头,示意真有这件事。 侯夫人有些许的慌张,一万两银子,侯爷和父王要是知道了。 转过头对姜南衣命令式的说道,“都是误会,这次的事就算了,瑞儿是你弟弟,多让着他。” 姜南衣被这不要脸的言论惊到了。 “夫人可说笑了,妾一介孤女,哪来的弟弟?”姜南衣回怼道。 “你……”侯夫人气的站了起来。 “你别忘了,我是你婆母”侯夫人威胁道。 “夫人也别忘了您儿子欠我一万两黄金”姜南衣也不甘示弱,站起身来说道。 “我是你婆母” “一万两” “这是侯府” “一万两” 侯夫人最后恶毒的看着姜南衣,语气发狠道:“你说,要什么才能把欠条给我?” 姜南衣喝着手里的奶茶,抱着暖炉,懒洋洋的说道:“这就看您的诚意了。” 反正欠钱的不是我,关我什么事。 “不过您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好意思不说对吧,夫人只需要把苏宴白交给我,就可抵五千两黄金,其他的,夫人可以拿家里值钱的物件抵抵”姜南衣说道。 “休想”侯夫人才不会把自己手里的把柄交出去。 “你一万两银子明日我就去京兆府去讨要”姜南衣说着起身就要走。 “慢着”姜南衣在刚踏出前厅的时候就被叫住了。 侯夫人不敢赌,父王最近在忙着向陛下表衷心,要是这个节骨眼上让父王知道瑞儿欠了那么多银子,以后成大事之后肯定不会再重用瑞儿了。 姜南衣成功的蹭了一顿饭,主要是让那些护卫都敞开肚子吃。 等姜南衣从侯府出来,已经到下午了,身后的护卫手里都拿抱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苏宴清,你看我带谁回来了?”姜南衣走到院门口就开心的喊道。 苏宴清正在饭桌上等姜南衣回来开饭,听到姜南衣的声音放下手里的书就跑了出来。 就算知道走的时候带了许多人,他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跑出来后,就看着两个护卫扶着苏小白走了进来,苏小白的衣服上还冒着血迹。 “哥,我终于见到你了”苏小白直到见到了苏宴清才相信这不是梦。 第54章 他把出去的机会让给了小薇 苏小白说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苏宴清上去把人一把抢过,抱在怀里,眼圈微红,克制着情绪对着姜南衣说道:“夫人,劳烦你给找个大夫。” 等看到姜南衣点头之后才抱着苏小白回了房间。 隔壁已经让姜南衣买下来,中间隔着的墙叫人打通了,以后也就不担心宅子小了。 姜南衣带着阿琦出去找大夫,她把苏小白从侯府带出来的时候还纳闷侯府舍得给苏小白穿这么贵的衣服,结果只是为了遮住里面的伤疤。 院子里的人都忙里忙外,该砸墙的砸墙,该布置庭院的布置庭院。 苏小薇想给苏小白擦拭身上的伤口,被苏宴清拦住了。 “哥,你让开”苏小薇平时柔柔弱弱的性子,这些天也被姜南衣教的敢对着苏宴清这般说话了。 “来人,带大小姐出去”苏宴清面目阴沉的说道。 立马进来两个下人,带着苏小薇出去了。 苏小薇走的时候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等苏小薇出去后,苏宴清才剪开苏小白的衣服,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鞭痕,还在往外冒血,血迹黏住了衣服,苏宴清一点一点的把伤痕上了衣服碎料弄下来。 每弄掉一块,苏小白就闷哼一声,上面的伤口也更加往外渗血。 姜南衣不知道京都哪个大夫医术好,但她有银子,所有知名的大夫都被她请来了。 经过一晚上的治疗,终于把血止住了,苏小白全身都被包裹住了。 整个期间,苏宴清都没让苏小薇进来。 结束后,姜南衣送走大夫后,就被苏宴清叫到了书房。 “苏宴清,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姜南衣想听到事情的真相,她本以为是苏宴清主动把苏小薇带出来,但今日侯夫人徐氏临走前却说了一句话。 “我当年让他走,他却不走,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没来找过他,你说,他心里有没有恨意。” 苏宴清边把手上粘的血迹在盆子里洗了洗,边道:“当年侯府答应的是让我带走小白。” “当年,徐氏的子女戏耍小薇,想把小薇扔进湖里,结果被小薇拉着一起掉进湖里,小白救小薇的时候于心不忍就把他们一起救了,徐氏这才答应让我带小白走。” 他擦了擦手,继续道:“小白知道小薇一个人在侯府待不住,就和小薇换了衣服,等侯府发觉的时候,我们已经出城了。” 姜南衣想到小薇给她说过的,她一睁开眼,就已经到城外了。 “小薇不知道,你也别给她说,免得她心里难受”苏宴清补充道。 这时门外的苏小薇完完整整的听完了所有的谈话。 原来竟是这样,当时我还疑惑为什么穿的二哥哥的衣服,哥哥告诉我是行走在外,男装更加方便点。苏小薇攥紧了手里的托盘,没让里面的汤汁洒出来。 她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然后才敲了门。 “哥,嫂嫂,你们下午没吃饭,我来给你们端点饭菜”苏小薇进来后笑了笑道。 等苏小薇出去后,姜南衣这才瞪着苏宴清开口道:“你故意的。” 因为答应了苏小白不能说,所以就故意设计让苏小薇听到。 他们晚上都没吃饭,小薇这么细心,一定会有所察觉,厨房早就做好了饭菜,所以去厨房端上饭菜再到书房。 苏宴清计算好了时间才给她说这些事的。 姜南衣想到苏宴清连自家人都不能做到完全坦诚,心里冒出一股冷意。 这一路上突生的小心思也被这寒气冻住了。 “小薇聪明有余,但性子太过软弱,不逼一把,怎么应付外面的人”苏宴清也不想这样。 只是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容乐观了。 姜南衣回房之后徒留苏宴清一个人在书房。 从哪儿过后,苏小薇更加懂事了,主动找姜南衣要几个宫里的嬷嬷。 又过了一日,苏宴清的任职文书下来了,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本来是苏宴清三年前的职位,却因为苏宴清和威远侯府的关系,一直空着。 有了苏宴清这个开头,这次科考的前三甲,也被派到其他小地方去了。 姜南衣在京都的铺子也顺顺利利开起来了,苏宴清的官职虽然不大,但能直接面见皇帝。 又过了几天,苏小白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四人终于又聚到一起吃饭。 “小白,你伤势刚好一点,别吃这些辛辣的,吃些清淡的”苏小薇自从上了桌子就开始絮絮叨叨的。 苏小白也没有因为被管着而不耐烦,安静的吃着面前的菜。 “嫂嫂,我以茶代酒,感谢您救了我”苏小白端起手里的茶杯对着姜南衣说道。 铺子里的事终于结束了,姜南衣今天也高兴,拿起桌上的桂花酿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碰了一下,各自一饮而尽。 姜南衣尝了尝嘴里的桃花酿,舔了舔嘴巴,好喝,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趁着苏宴清三兄妹叙旧的时候,姜南衣半瓶子酒已经喝进肚子里了。 阿琦今天没在,忙着铺子里面的事,不然她看到姜南衣这样一杯又一杯的喝酒,非得气死。 苏宴清倒是注意到了,但他想着传言月槿娘子酒量一向不错,他以为姜南衣在外面这三年酒量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就没管。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夫君,要抱抱”苏宴清还在和苏小白说话的时候,姜南衣就一头撞进了苏宴清的怀里。 姜南衣搂着苏宴清的腰,紧紧的抱住了苏宴清。 苏小白和苏小薇赶紧低下头假装吃碗里的菜,但余光却都在观察两人。 苏宴清抿着唇,身子僵硬的坐着,对姜南衣投怀送抱显得略有些局促,但转头看见苏小白和苏小薇看热闹的表情。 把姜南衣一把抱起来,迈着步子,往屋子里走。 回房间的路上姜南衣还一直来回蹭苏宴清的胸口。 苏宴清身体呢僵硬着,耳朵变得绯红,路上碰到了子儒给他打招呼都没理。 “大人这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子儒对旁边的大武说道。 “兴许是忙着回房”大武看了一眼苏宴清走的路线,不确定的说道。 第55章 牌匾 只见苏宴清抱着姜南衣,走的并不是直线,而是绕着院子里的在转圈。 姜南衣不知怎的,只要苏宴清抱着她进屋子,就开始闹,苏宴清没办法,只好抱着她坐到屋外的台阶上。 下人都被苏宴清吩咐着出去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夫君,笑一个,这么好看的脸蛋就应该多笑笑”姜南衣捧着苏宴清的脸,痴痴的笑着。 苏宴清也不恼,被姜南衣的手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意。 “你说,你为什么不和我和离?是不是喜欢我”姜南衣玩累了,倒在苏宴清的怀里闷闷的问道。 过了良久,等雪花飘落下来,姜南衣和苏宴清的身上落了一层。 苏宴清害怕姜南衣受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姜南衣身上,紧紧的抱住她。 姜南衣都等到快睡着了,苏宴清鼻子里才“嗯”了一声。 不喜欢为什么不签和离书,不喜欢为什么这三年一直关心她。 只是苏宴清要走的路注定曲折,他只能在姜南衣醉了的时候透露自己的心意。 他害怕,要是自己败了,姜南衣不会被他们放过。 所以只要他们二人一直这样,不远不近,等这次事了了,还可以送姜南衣走。 侯府那个徐氏,还不足为虑,虽然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但他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只要抓住他儿子的把柄,就能拿捏住他所以他才放心让姜南衣去的。 安平县主和她是好姐妹,等她从边关回来,若是自己不在了,也能护着她。 那枚令牌,也能护着她。 苏宴清摸着姜南衣的头发,脑海里还在替姜南衣想着退路,没意识到怀里的姜南衣却睁开了眼睛,眼神里丝毫没有醉意。 姜南衣的心砰砰砰的跳,害怕被苏宴清发现,只能闭上眼睛装作自己睡着了。 等苏宴清把姜南衣抱回屋子里,确定人走了把门关上了之后,姜南衣这才偷偷的睁开眼睛。 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姜南衣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傻傻的笑着。 苏宴清回到书房之后打开一扇窗户飞进来一只鸽子。 他取下鸽子脚上的纸条,然后把鸽子打算放了,手伸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把鸽子提着出了门。 “张婶,把这鸽子明天烤了”苏宴清把鸽子递给厨房里的张大厨。 张婶接过鸽子,拍了一下大腿,“大人真是好记性,夫人昨天还说想吃烤乳鸽呢,这大冬天的,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去,就给忘了,大人放心,明天我就给烤了。” “对了,给夫人偷偷端去,还有,别说是我给的”苏宴清走到门口又转头嘱咐道。 鸽子只有一只,不好分,就不给他们吃了,他们应该也不喜欢吃。 苏小薇苏小白:“???。” 鸽子:“咕咕咕。” “还有,熬些醒酒汤,等会我来端”苏宴清想到姜南衣醉醺醺的模样,嘴上发笑。 等再回到书房,确定外面没人了之后,苏宴清才敢打开纸条。 “苏卿,明日请旨去边关” 苏宴清看完之后把纸条烧了,然后开始写奏折。 去边关是升官最快的方法。 三年前他明面上是被贬,实则是在青崖县搜集福王谋反的证据。 去往边关的路线必须经过青崖县,左相特意让他去的青崖。 苏宴清写到一半听到外面有动静,“谁?” 他一边把白纸放在奏折上面压住,一边从桌子旁边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 “哥,是我”苏小白在外面出声道。 苏宴清一只手依旧攥着匕首,背在后面,等到打开门看到外面是苏小白了才彻底放下心来。 “有事?”苏宴清言简意明道。 “哥,嫂嫂把我救出来了,那娘怎么办?”苏小白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这三年虽然难熬,但到第二年的时候,在他挨打后,就已经有人给他偷偷送药送饭了。 苏小白知道这肯定是他哥在外面努力,所以再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娘?让她在侯府好好待着,受不住了,也就不犟了”苏宴清眼神里淡淡道,仿佛侯府里的是陌生人。 当时苏宴清都想到办法让温氏和侯爷和离了,只要和离,他们也都不用在侯府受罪了,可温氏死活不要,宁愿被别人误会是妾,都要待在侯府。 要不是苏宴清把温氏和那个男人的婚书拿着,早就被徐氏哄着欠了纳妾书了。 如今在侯府,名不正的言不顺。 苏小白想到母亲自从见了侯爷一面之后像疯了一样,就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听到苏宴清这样说,虽然于心不忍,但也默认了他的做法。 第二日,姜南衣醒来后头晕晕乎乎的。 映秋敲了敲门,端着醒酒汤进来了。 “夫人,厨房熬的醒酒汤,你喝点,可以缓解头疼”映秋等姜南衣洗漱完之后恭敬的开口道。 这还是昨晚苏宴清让熬的,结果等熬好端过来,姜南衣就已经睡着了,苏宴清没办法,只好让映秋明日再给她熬一碗。 姜南衣捏着鼻子把醒酒汤喝下去之后才感觉好一点了。 中午吃饭苏宴清又没回来,姜南衣就带着其他人先把饭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姜南衣这几天都没有食欲,草草对付一口就回了房间。 映然见姜南衣回了房间,悄悄的去厨房把烤乳鸽端来。 “夫人,这是厨房才做的,你再吃点”映然说道。 姜南衣见是她心心念念的烤乳鸽,打起精神来啃完了。 吃饱喝足之后姜南衣就准备睡觉了,冬天嘛,不睡觉也没事干。 姜南衣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的。 “谁啊?”姜南衣被吵醒后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说道。 “夫人,您快去看,大人把府上的牌匾换了”映秋激动的回道。 一个牌匾而已,值得这么激动吗?姜南衣心想。 算了,醒都醒了,去看看也无妨,姜南衣起来后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就打算出去了。 快去快回,还能睡个回笼觉,姜南衣这样想着,结果一打开房门就被冷风吹的打了个激灵。 姜南衣打着哆嗦走出来就看到苏宴清在宅子外面站着,旁边好像是他的同僚。 “相公,听说你换了府上的牌匾,妾来看看”姜南衣见有外人在,立马挺直了腰板。 苏宴清看到姜南衣穿这么少,脸色立马变了,上前脱掉自己披着的大氅盖在姜南衣身上。 第56章 孤怎么看着苏卿不怎么顺眼了 “你们怎么看着夫人的”苏宴清板着脸训斥后面跟着的丫鬟。 丫鬟们立马跪在地上,“大人恕罪。” 映雪今天带了一支碧桃样的簪子,抬起头来怯生生的看着苏宴清说道:“大人明鉴,奴婢也是劝了夫人的。” 映秋拉拉映雪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本来就是她们只顾着玩闹,没有注意到夫人。 姜南衣拉拉他的袖子,示意没事,就这么一会儿,冻不了什么。 只是撇头瞅了映雪一眼,映雪的背挺的直直的,脸上的脂粉让她在这雪天多了一抹颜色,和旁边的丫鬟们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起来吧”姜南衣刚说完,就被苏宴清拉着站在新牌匾下面。 姜南衣抬头一看,牌匾从苏府换成了姜府。 “这是?”姜南衣疑惑的问道。 苏宴清咳嗽一声,才道:“这府上种种都是花你的钱,宅子写你的名字也是应该,房契我也已经把你名字写上去了。” 姜南衣日后想起那个冬天,发觉似乎事情好像从那时起就已经预定好了结局。 又过了几天,大雪导致边关断粮的消息晚了几月才送到都城,丽国士兵肆无忌惮的骚扰边境百姓。 雍皇陛下在早朝把昨晚刚到的边境急报摔在殿堂上。 “孤的爱卿一个个可真是好样的,有时间劝朕立皇储,没时间去关心我大雍的百姓”雍皇陛下眉头挑起,坐在龙椅上,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扫过这大殿上的官员。 “说呀,一个个不是很能说吗?”雍皇陛下盯着户部尚书,声音漫不经心道。 赵大人听到这话后着急忙慌的跪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颤巍巍的开口:“陛下明鉴,臣也没想到大雪突然断了去边境的路,臣有罪,请陛下恕罪。” “呵,赵大人此言不妥吧”右相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 “陛下,老臣记得三月前就有人向陛下汇报需要提前往边关运输粮食,衣物,赵大人以户部账上没钱拒绝了,赵大人,可有此事”右相对着雍皇拜了拜,指着赵大人说道。 底下站着的大臣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右相大人,我说的确实是实话啊,户部账上并无多余的银钱”赵大人顶着帝王审视的目光为自己辩驳道。 “咳咳,右相太咄咄逼人了吧,谁人不知这几年大雍各地灾祸连连,收不上赋税,户部没钱也情理之中”左相咳嗽了两句后转过身说道。 气氛一瞬间寂静起来,朝中大臣此时没一个人敢说话。 “陛下,臣觉得此时应该赶紧派人去运送粮草,以解我边关之危”福王此时站出来开口说道。 “那福王倒是说说,应该派谁去呢?”雍皇用手敲着龙椅,垂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弯着腰的福王,眼神里满是审视。 “臣认为,二等侍卫陈新为人机警,又会武艺,正适合去边关”福王低着头,不让别人发现他眼睛里的势在必得。 “臣反对,陈新此人从未出过京都,恐不能胜任,臣举荐翰林院修撰苏宴清”左相一脸严肃道。 “陛下,苏宴清年纪轻轻,恐不能担起大任”吏部尚书阻止道。 “苏宴清此时何在?”雍皇冷然道。 “宣,翰林院修撰上朝”雍皇跟前的太监一甩拂尘朝外喊道。 大雍朝规定只有四品以上的大臣才能在殿中上朝,其余人都在外面,外面寒风凛冽,好歹雍皇准备了暖炉,大氅。 苏宴清听到陛下传他后,俯身对着殿内一拜,接下大氅,将手里的暖炉交给身边的太监暂时拿着,这才往大殿走去。 “臣苏宴清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苏宴清跪下去后,手持笏板俯身跪下拜道。 “平身,孤问你,你可愿替孤往边关运送粮草?”雍皇一双鹰眼盯着苏宴清问道。 苏宴清不假思索,再次跪在地上,“臣遵旨。” “陛下,这万万不妥”右相跪下来反对道。 “就这样决定了,退朝”雍皇摆了摆手,双手背在身后走了。 勤政殿 “大圣,你说他们是不是傻,苏宴清好歹当过青崖县几年县令,对那条路熟悉,他们呢?一个个的能干什么?”雍皇躺在椅子上身子往后靠了靠,用平淡的声音问道。 “老奴也不知道,陛下睡会吧,您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大圣拿过手底下人端着的毯子盖在雍皇身上。 雍皇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过了半刻,突然开口嘀咕道:“孤这次见苏卿总觉得没以前顺眼了。” 大圣站的远,也就没听到这句话了。 苏宴清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姜南衣站在里面焦急的等着。 等见到苏宴清后立马迎上来,“苏宴清,安平是不是出事了。” 她今日才接到青崖县传来的消息,青崖县后面的文熙县与边关之间的路被大雪封住了。 消息要是真的,那安平岂不是已经断粮三月了,不对,她不是才往边关送了一批粮食吗?? 所以官道堵了,她开的那条路没有。 “陛下已经派我前往边关运送粮食,你不用担心”苏宴清板着脸道,用手大力的拍了拍官服上面落下的雪花。 回来的路上刚好赶上下雪,苏宴清没拿伞,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半。 姜南衣站在那里,心里还在计算着自己送的粮食够支撑多久,没听到苏宴清说的话。 苏宴清拍了半天没等到姜南衣搭理,黑着脸一挥衣袖进了屋子。 映雪见到苏宴清进了书房,悄悄的也跟了上去。 “大人,让婢子伺候你换衣吧”映雪进去后关上书房的门娇声道。 “出去”苏宴清看都不看一眼,厉声呵斥道。 “大人”映雪不甘心的叫了一声。 苏宴清从桌子上拿出那把匕首一把扔出去,略过映雪的头顶插在门上。 映雪被吓的面色发白,颤颤巍巍的打开门逃了出去。 出去后正好碰见算完账的姜南衣。 姜南衣见映雪脸色苍白,好心的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映雪看到姜南衣,立马跪在地上,朝着姜南衣磕头,“夫人救我,大人他……” 第57章 你看,我也爱莫能助 映雪说到一半就把自己的脸捂住了,跪在地上只哭,也不说什么。 姜南衣问了许久没问出什么来,觉得无趣就走了,任由她在那里跪着。 “夫人,你就不怀疑大人和映雪……”最没有存在感的映香此时开口道。 “嗯?”姜南衣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映香的脸问道。 “夫人恕罪”映香被吓了一跳,跪下来磕头求饶道,眸子里却没半分害怕的神色。 姜南衣看着不远处打开的书房门,再看看站在门口的苏宴清。 好算计,娇羞的,安静的,有些人真是有意思,不害怕苏宴清一个都瞧不上,姜南衣笑了笑。 然后冲着站在书房门口的苏宴清道。 “我的苏大人,我这两个丫鬟可是对你有意思,你看要不要……” “嘭”姜南衣话没说完,苏宴清阴沉着脸就把门一把关上了。 “你们看,不是我不帮你们,是他对你们没意思”姜南衣的摆摆手无奈道,面上表示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等看着映雪和映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后姜南衣才抬起步子走了。 回到房间之后,让丫鬟都下去之后,姜南衣立马把脸板了下来,坐在桌子上写了一张纸条,“查查我身边丫鬟。” 然后吹响带着的一个哨子,雪色下一只信鸽飞了进来。 姜南衣摸了摸被养的油光锃亮的鸽子,嘴里嘀咕道:“可惜啊,阿琦养你们费了不少力气,不然我还想尝尝普通的鸽子和信鸽,吃起来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叹了一声气,姜南衣把纸条放到鸽子的腿上,不舍的把它放走了。 晚上,苏宴清终于出来了,要准备的东西记的差不多了,只要准备好就能出发了。 姜南衣在前厅早就等候多时了。 她刚派人去钱庄了。 “夫君,你看这些银子够不够。”姜南衣在前厅里摆了几个大箱子,打开里面全都是银子。 “你对安平倒是用心”苏宴清冷哼了一声板着脸道。 旁边刚进来的子儒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人,属下怎么闻着哪儿的醋坛子打翻 ”子儒捏着鼻子打趣道。 苏宴清面无表情的看了子儒一眼,成功让子儒当个哑巴后转过头对着姜南衣轻声道:“我先去那边探探情况,拿一箱就够了。” 子儒想开口说一箱哪够,被苏宴清叫走了。 “大人,一箱银子不够啊,青崖县传来消息,路到现在都被大雪封着,我们只能找人来开路”子儒焦急的道。 苏宴清没说话,扔给他一本书。 “四十页” 子儒打开书,书上写着“雪,可用盐化之。” “大人您是说……”子儒抬起头来惊喜的道。 苏宴清点点头。 如今盐都是由朝廷掌管,只要向陛下奏明,就能拿到足够的盐,这样就能轻松把雪消了。 苏宴清想着,突然想明白为什么福王那么极力推荐自己的人去边关。 相比也是打着盐的注意,去抓一些壮丁来开路,接着又奏请陛下要用食盐消雪,这样又能让百姓憎恨朝廷,又能把盐买了攥银子。 真是好计策,苏宴清攥紧了手里的暖炉。 三日后,苏宴清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在城外告别了姜南衣就踏上了去边关的路线。 “小姐,阿琦有事汇报”送完苏宴清后,姜南衣刚躺到床上阿琦就一脸严肃的进来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姜南衣打发走身边的人之后关上了门窗。 “说吧,查到了什么?”姜南衣躺在软塌上身子往后背了背,把被子盖在腿上才问道。 阿琦也坐了下来,小身对着姜南衣道:“映秋和映然都查过了,身世清白,不过映雪是侯府送到青崖县的,本来打算直接送到大人府上,但一直没机会,直到夫人您往府上添人,这才使了银子把人塞进来。” 阿琦心里没敢说,若不是小姐你慌里慌张的挑人,没去探查她们的底细,让她们钻了空子了,还好姑爷心里只有小姐一人。 姜南衣吃了一口桌上摆的糕点,若有若思道:“就是不知道是徐氏的注意,还是福王的了。” “那映香呢?”姜南衣还是好奇映香身后的人是谁,映雪太蠢了,一看就不行。 “我没查到,不过她老家倒是和左相的老家是同一个地方”阿琦道。 这还是好不容易查到的,阿琦想着苏宴清和左相是同一道的,才顺带着查了查,查到了两人的老家是一处。 “阿琦,你找人给我好好盯着映香,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姜南衣嘱咐道。 又过了几天,天气慢慢暖了起来,京都的梅花也都开了。 也有不少人送帖子到姜府,邀请姜南衣去赏梅,毕竟她们也好奇是怎样的绝色迷的堂堂一个五品官入赘了,是的,在离开都城的时候苏宴清升官了。 苏宴清换掉的牌匾就是在向外人表示,他如今和入赘没有两样。 姜南衣都借口推辞掉了,毕竟大冬天的谁想出去。 这天,兴安侯给姜南衣送来了请帖,邀请姜南衣三日后去府上赏菊。 这倒是稀奇,别人赏梅,他家赏菊,姜南衣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又是一样的答案,“映秋,推了吧,就说我身体不适。” 映然在一旁剥着瓜子,犹豫了片刻才对着姜南衣道:“夫人,恕奴婢多嘴,大小姐如今十四了,过几月就要及笈了,夫人也该给大小姐相看了。”要是再晚几年,就是别人挑剩的了。 姜南衣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小薇竟然都要出嫁了,心里怅然,吃完饭之后去了苏小薇房间。 “嫂嫂”苏小薇在房间里正在看书,看到姜南衣来了之后赶紧放下书对着姜南衣道,“嫂嫂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苏小薇如今不用再卖馄饨了之后有更多的时间看书了,平日里也不爱出门了。 “小薇,我还未问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出去卖馄饨?”姜南衣也不太好意思一来就直接问她有没有意中人,只好先闲聊几句。 第58章 小薇,来给夫人们行礼,一定要让她们记牢你 “大哥说家里没钱养闲人,让我出去挣些铜板”苏小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不过现在想想,也可能是哥哥怕她一直想侯府的事,钻牛角尖。 “你大哥有钱啊”姜南衣想到苏宴清给她的银票,就忍不住小声反驳道。 “啊,嫂嫂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苏小薇只见姜南衣的嘴在动,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什么,对了,嫂嫂过两天有个宴会,带你一起去”姜南衣打岔道。 “好”苏小薇虽然不想出去,但还是答应了她,反正嫂嫂是不会害她的,苏小薇在心里这样想着。 姜南衣走的时候步子略有些心虚,主要是苏小薇的眼神太过清澈了。 到了赏花宴开始的那日,恰好天气晴朗,姜南衣选了一套粉色流光锦制成的裙子嘱咐苏小薇穿上,女为悦己者容,穿的漂漂亮亮的心里也会高兴一点。 姜南衣给苏小薇头上插了一支这几日白玉堂新出的簪子,在戴上从南海运过来的冬珠,自己倒打扮的素净一些。 兴安侯府 “陆夫人,多日未见,你气色更好了”户部尚书钱大人的妻子钱夫人握着兴安侯夫人的手夸赞道。 陆夫人笑着说哪里哪里,只是笑意却不入眼底。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威远侯家里的那位今日也要来”钱夫人恭维完陆夫人,坐在一旁对着其他夫人八卦道。 “是呀是呀,我也听说了,你说,那两位不会打起来吧?”兵部尚书的夫人宋氏道。 其他人凑过来也一起说笑道。 其中有个夫人嗤笑道:“一个庶子的夫人,也能参加咱们的宴会,陆夫人也是,荤素不忌,什么人都邀请。” 曹夫人用余光扫了一下,发现陆夫人正在远处招待宾客,也放心大胆的笑着道:“谁说不是呢?听说还要带着那个庶女,也不知道侯府那个大小姐看到会怎么样呢?” “别说了,他们来了”兵部侍郎道夫人拿起酒杯挡住自己的嘴后小声说道。 钱夫人用扇子捂着自己的嘴,看着不远处过来的姜南衣,声音都不压低一点道:“怕什么,真是晦气。” 姜南衣这会正带着苏小薇进来,苏小薇没来过这种场合,有些局促,低着头只跟着姜南衣往前走,也不敢抬头看看周围人的眼神。 感觉到周围人的恶意之后,身子往姜南衣后面藏了藏。 姜南衣看着不远处碎嘴子的各位夫人们,把苏小薇从背后拉出来。 “小薇,来,快给各位夫人们见礼,你第一次在各位夫人面前露面,可得让她们好好记得你”姜南衣敷衍式的行了一礼之后语气冷冷道。 苏小薇被拉出来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照着之前嬷嬷们给她示范过的姿势给她们行了一礼,“苏家苏宴薇见过各位夫人。” “呦,一个庶女的礼,我可受不起”钱夫人率先开口嘲讽道。 “夫人莫不是眼睛有问题,这儿可有庶女?”姜南衣拉着苏小薇找了个座位坐下后反问道。 “你……” “谁人不知你旁边的这位是威远侯家的庶女?”钱夫人本想起身和姜南衣理论,结果被旁边的赵夫人拽了拽衣袖才忍了下来,对着姜南衣嗤笑道。 “夫人既说小薇是庶女,那可有见小薇娘亲的纳妾文书?”姜南衣拍拍苏小薇的背以示安抚,转过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钱夫人。 钱夫人当然不能说自己见过,毕竟那种东西怎么会放到明面上。 “世人谁不知威远侯的夫人是徐家大小姐徐淼”钱夫人道。 “世人知的就是事实吗?徐夫人的孩子比我们家大人年龄小了有七八岁吧”姜南衣怼道。 “十三年前,京城恐还没有威远侯吧”姜南衣继续道。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毕竟姜南衣说的是事实。 钱夫人被怼的毫无招架之力,气的脸都红了。 “嫂嫂,这些夫人的夫君都比哥哥官职大,嫂嫂不害怕吗?”苏小薇小声道。 “怕什么,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况且你母亲本来就是正室”姜南衣说道。 只是温氏那个样子,恋爱脑晚期了,不让她受点罪是不会清醒的。 苏小白在侯府的时候还护着温氏,现在小白不在了,徐氏看不惯的就只有她了,这些天总能让她的头脑清醒清醒。 另一边的威远侯府,温氏正在佛堂里抄着经书。 三天前,徐氏就以要为边关祈福为由让温氏进了佛堂,命其跪着抄经书,一天就给一顿饭。 “诸天菩萨,保佑侯爷万事顺利,我儿能平安归来”温氏抄着经书,心里默念。 姜南衣带着苏小薇见过宴会里的其他人,重点是和陆夫人见过礼之后就回到席上继续吃吃喝喝。 “夫人,你不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适龄的官家子弟吗?”映然悄声道。 姜南衣看了一眼旁边吃的很开心的苏小薇,摇摇头,“我只不过是怕小薇在家无聊,带她出来散散心,况且这些人的儿子,还配不上我们小薇。” 今日来的多是右相那边的人,兴安侯一直持中立态度,右相那边的人一直想拉拢他。 至于左相的人,今日倒是来的挺少,不知道是为什么。 “陆夫人,我来晚了,您不会见怪吧?”徐氏带着一位娇小的姑娘走来道。 “怎么会,徐夫人来了就好”陆夫人淡淡道道。 是的,苏宴清他爹改姓了。 就在她们寒暄的时候,徐氏的女儿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 终于,在看到不远处的苏小薇后,盯着姜南衣微微一笑,嘴角明明勾起的向上的弧度,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过了一会儿,有丫鬟过来说陆夫人找姜南衣有事,让她去西苑一趟。 姜南衣想着安平的母亲和陆夫人是手帕交,也就没有多想,就跟着丫鬟走了。 直到走了半刻钟都没走到时,姜南衣看着前面带路的丫鬟还在往前走。 心里突然闪过什么。 “不好”姜南衣立马上前把丫鬟一手刀打晕,放到路边,转身往回跑去。 第59章 这次的礼姜某受了 等姜南衣跑到举办宴会到院子里时,就看到苏小薇浑身湿漉漉的被一个男人才从池塘里抱出来。 池塘旁边围着一群人在看笑话。 姜南衣小跑过去,“怎么回事?”将自己的披肩解下抱住瑟瑟发抖的苏小薇之后,沉下脸问把苏小薇从池塘抱出来的那个男人。 苏小薇和姜南衣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带了一个丫鬟,此时不见了踪影,看来是被人带走了。 “苏夫人见谅,小儿只是看令妹跌落池塘,才做出如此逾越之事”陆夫人看姜南衣眼神不对,上前解释道。 “不如这会带令妹先去换件衣服”陆夫人提议道。 正是冬天,荷塘里的水又冰又脏,姜南衣看着已经浑身狼狈,并且昏倒过去的苏小薇,把她抱起来,对着陆夫人微微点头,示意带路。 陆夫人叫来府中的府医,又让丫鬟替苏小薇换了一套衣服。 姜南衣根据陆夫人的话,也把事情了解个七七八八了。 苏小薇不知为何去了池塘边,然后不小心跌落下去了。 “嗤,夫人真以为是小薇不慎自己掉下去的?”姜南衣嘴唇轻勾,露出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信又能怎么样,南衣啊,你和安平相熟,应是知道我是不会包庇她们的,可你也要知道,你夫君如今根基尚浅,不宜和她们公然作对。”陆夫人叹了一口气劝道。 “我不怪夫人,不过想求夫人一件事”姜南衣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何事”陆夫人道。 “刚才有丫鬟过来说是夫人唤我,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支开我的计策,那位丫鬟被我打晕过去了,不知夫人能否允许我带走她?”姜南衣请求道。 陆夫人沉下脸冲着身边的丫鬟耳语两句,才转过头对着姜南衣愧疚的道:“是我大意了,南衣你放心,那个丫鬟你要便给你了。” 姜南衣最后从桃树底下找到了晕倒的归凝,归凝带着那个被绑了的丫鬟跟在姜南衣后面,姜南衣抱着苏小薇,经过宴会大厅的时候。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冷声道:“今日这礼,姜某受了,只不过来日姜某送大家的礼,诸位不知受不受得住。” 说完抱着苏小薇离开了宴会。 “呵,娘亲,一个低贱的平民还敢在这大放厥词,也不怕闪着腰”徐氏的女儿在一旁笑着说道。 “就是,还当自己是谁呢?”钱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 之后,苏宴清的妹妹落水被一个男人救起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都各地,看姜南衣笑话的人多不胜数。 苏小薇还在床上躺着,那天回来的晚上就发烧了,本来身子骨就弱,姜南衣这次找了好多个大夫让好好调理。 就这样又过去了三日,起先有些夫人还把姜南衣的话说出来逗家里人一笑,后面也就慢慢忘记了。 毕竟一个五品官的夫人,能对她们造成什么影响。 后面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外面采买的下人回来带来了一个消息,外面买不到炭了。 虽然年关过来,但京都依旧冷的要命,千面楼的炭是最全了,尤其银丝炭,和皇家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达官贵族最喜欢用他家的炭了。 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他家的炭是限量的,就是每个府上每天只有一定的份额,不能多买,不能囤货。 “你说什么?千面楼拒绝出售银丝炭?”徐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道。 “是的,夫人,千面楼宣布停业了”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我的小姐啊,你这是干什么,把千面楼停了,每天要少赚多少银子啊?”阿琦得知姜南衣把千面楼停了之后跑到府上来问问姜南衣原因。 “想关就关了,反正宫里的没停不就行了”姜南衣轻描淡写道。 千面楼是她开的,只不过被皇家看中了,所以姜南衣就把铺子交给陛下的人了,承诺以后宫里的炭由千面楼出,且不要一文钱,这次这么强硬关掉铺子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至于为什么皇家不能庇护姜南衣,则是因为一个商人而已,怎么配皇家关心。 “我的祖宗,你知不知道这是冬天啊,你让那些人怎么过?”阿琦气的扳开手里的饼,边吃边道。 “关我何事,阿琦,小薇还在床上躺着”姜南衣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阿琦。 阿琦听完后把手里的饼都捏碎了。 “我去把奶茶铺子也关几天,还有首饰铺子,那些伙计也是时候放假了”阿琦站起来咬牙切齿道。 说着就要往出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姜南衣叫住了。 “阿琦,别忘了去收收欠我们的钱,也是时候该还了”姜南衣摸摸头上的簪子,抱着暖炉喃喃道。 这几日的京都,真是热闹极了,京城里有名的赌院都在讨债,百姓们这才知道,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各位大人都光临过哪些赌院。 一时之间,京都流言四起。 “混账东西,你又去赌了”徐氏拿着鸡毛毯子往自己儿子身上抽去。 “娘,你听我说,我就是去玩玩,谁知道就输了这么多,对了,还不是妹妹,非要捉弄那个庶女,不然能让临安铺查账嘛?”徐伟抱着头到处逃窜道,还不忘拉踩自己的妹妹。 正如姜南衣查到的一样,苏小薇的落水,就是徐氏的小女儿,徐念的杰作。 姜南衣只是明面上把千面楼关了,暗地里,那些没有落尽下石的家里,姜南衣还是偷偷派人去送炭。 她可不想真把那些人冻死了,虽然有些人她还是不喜欢。 家里有炭火的人也不敢到处张扬,只能委婉的托人告诉那些没炭火的人家,让去给姜家陪个礼,道个歉。 “凭什么,让我去给那个贱人道歉”徐氏在书房里大发雷霆。 “王爷说了,侯府炭火不够,无法分给小姐”福王的随从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是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让我爹给我送炭”徐氏起身把桌子上的花瓶拿到手里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问道。 第60章 破不了局,就掀翻局盘 “小姐慎言,王妃也是为了侯府着想,若无其他事情,属下先告退了”徐影抱着剑稍低了一下头就离开了侯府。 留下徐氏阴沉的盯着徐影的背影,手里紧紧的攥着椅子上的把手,手里的指甲却都快折断了。 “管家,备礼,明日我要亲自去姜家好好道歉”徐氏忽的松开了把手,不怀好意的笑着。 “是,夫人”管家低声应道。 姜家 今日苏宴清来信,信里说是一切都好,勿念。 姜南衣这几日总觉得心慌,想了半夜,早上起来连忙去了店铺。 “钟叔,你拿着印章,再去收些粮食,沿上次走的路去边关”姜南衣掏出印章递给钟叔。 钟叔是商队的老人了,在一次任务中被砍断了一条胳膊,就退下来了,为人老实,姜南衣还是挺相信他的。 “东家放心,粮食我一定送到”钟叔热泪盈眶道。 姜南衣随即又去找了阿琦,“阿琦,联系一下上面,我要见圣上。” 阿琦正在敲着算盘,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把姜南衣一把拉进隔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对着姜南衣道:“我的小姐,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圣上可是我们这些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姜南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说我愿意把商号一半财产上交。” 阿琦盯着姜南衣好久,才憋出一句:“小姐,你发烧了?” 可是摸了姜南衣的额头后发现不烫。 “算了算了,商号是小姐您一个人开下来的,阿琦只是个打工的,给就给吧”阿琦转过身继续拨着算盘。 阿琦也知道以前在外头,一直没引起别人的注意,闷声发大财,如今到了京城,早晚别人会知道小姐的商号多能赚钱,现在交给圣上,至少他是个仁君。 姜南衣也知道阿琦这些年多多少少一些东西还是懂得,只是舍不得这些年的心血就这样拱手让人。 “将这个交上去”姜南衣递给阿琦一个信封,然后裹着斗篷走了。 回去的时候看见街上的小贩正在摆摊,姜南衣随便挑了一个铺子,坐下来点了一份豆浆和油条,“大爷,豆浆记得撒糖。” “小姑娘是南方人吧”摊主是个七旬老人,边炸油条边笑眯眯的道。 雍朝的北方人喜辣,南方嗜甜,在京都,都喝的咸豆浆。 姜南衣微微一笑,没有回复,而是问起了其他,“大爷,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摊。” 大爷炸油条的手一顿,苦笑道:“老婆子这几年身子骨不好,我就让她在家里躺着,就一个闺女,前几年被她丈夫打死了。”说着叹了几口气。 “那为什么不报案?”姜南衣小心翼翼的问道。 “报了,可衙门说律法又没规定男人杀了妻子后有罪,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大爷把油条和豆浆端上来后就去和面了。 姜南衣吃着饭,心里不是滋味。 吃完饭后姜南衣多放了点钱在桌子上。 走进回家的巷子里,姜南衣远远就看见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旁边站着几个随从,姜南衣记性好,一眼就认出了是侯府的那些人。 幸好门还关着,一看就知道家里人还没起来。 自从苏宴清走了,姜南衣也就不那么早起来了,吩咐家里的下人也不用早早起来。 所以这会当然没人开门,守门的知道,就算开了也没人招呼,索性就不开了。 姜南衣沉思了片刻,从隔壁的后门翻了进去。 “夫……”隔壁守门的人似乎被吓到了。 姜南衣嘘了一声,然后蹑手蹑脚的回了家。 回去之后姜南衣先是找到管家说了几句话,然后管家带着人从隔壁去了外面,姜南衣回房又继续睡了半个时辰才起床。 “小姐,侯府来人了”映秋恭敬的开口道。 姜南衣看着铜镜里自己梳好的发饰,宛然一笑,“走。” 这才几天,就冻的受不住了? 门口徐氏等的早就不耐烦了,但看着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阴暗的笑了笑。 等大门打开后,徐氏摇曳着身姿走了进去。 姜南衣坐在主位上,品着最近店里新出的口味,看都不看一眼徐氏。 “大少夫人,我们夫人大老远的来这儿,你可别不识好歹”徐氏的丫鬟看到姜南衣这个样子不经怼道。 “无碍,我随便坐坐就行”徐氏今日反常的平静。 笑着坐下后,也没管姜南衣给她上没上茶。 “苏夫人,上次宴会上我回家想了想,还是来给你赔个不是,我家姑娘从小被宠着,乃至性子上有些执拗,索性年纪还小,不急,不过宴薇毕竟是姐姐,理应让着妹妹,你说呢?”徐氏淡淡开口道。 姜南衣喝了一口茶,咽下去后才缓缓道,“来人,给徐夫人上茶。” 然后等茶水来了,才嗤笑道:“夫人可是说错了,我家小薇家里就只有两位兄长,何来的妹妹?” “你才刚来到京城,恐不知道,其实苏大人的父亲就是我家侯爷,苏大人也算我半个儿子,所以念念也算是夫人你的妹妹”徐氏眼神里闪过一丝暗色,却笑着道。 “嘭” 姜南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板着脸盯着徐氏缓缓道:“夫人慎言,我夫君的父亲在十年前就死了。” 既然局盘里已是死局,那就掀了这局盘。 徐氏没料到姜南衣会这样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暴躁。 缓缓开口道:“苏夫人,我这次可是带了个人要给你看,你看完就清楚了。” 说着让身边的丫鬟把人带出来。 说完盯着姜南衣,眼底带着玩味,小贱人,等会看你还笑不笑的出口。 丫鬟出去几秒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温姨娘不见了。” “什么?你们怎么看人的”徐氏的笑意僵在了嘴角,拽开眼前跪着的丫鬟,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姜南衣和身边的管家对视一笑。 徐氏出去后掀开马车帘子,里面果真没人,带来的侍卫也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第61章 夫家姓苏 姜南衣也跟着出来了,用帕子捂着嘴,佯装惊讶道:“看来夫人今天带来的人不见了啊,真是可惜,我还想看看夫人带来的是谁呢?” 徐氏瞪了姜南衣一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倒地的护卫,好久才道:“好好好,姜氏,你可真厉害,恰好侯爷明日就进城了,到时候我让侯爷来,来看看他的儿媳妇怎么对主母。” 说完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徐氏带来的护卫挣扎着起来后跟着马车走了。 姜南衣在后面挥着帕子,悠悠道:“慢走啊,夫人,有空常来玩。” 等巷子里看不到徐氏的影子,姜南衣收起笑意回了前厅。 “去,把人带到我房间里去,先别告诉小姐”姜南衣皱着眉头叮嘱道,家里就小薇和她,姜南衣想把事情解决完了再告诉小薇。 至于小白,对外说送出去休养了,其实是去参军了,小白从小不爱文墨,这次从侯府出来,伤刚好一点,就告诉苏宴清要去参军。 等下人通知人带来之后,姜南衣起身回了房间。 映秋在门口对着姜南衣低语了几句。 姜南衣听完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下人都退下。 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温婶,好久不见。” 屋子里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散落着头发,像个疯子。 姜南衣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不能把她和温氏联系在一起。 苏小薇的容貌就能看出来温氏年轻时候的样子,后面生活好了之后,温氏也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可如今,却…… “南衣啊,你回来了?原来夫人今日要我见的人就是你啊”温氏朝着姜南衣笑笑,似乎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狼狈。 “温婶,你吃了没?”姜南衣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习惯性的问一句。 温氏惊愕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 “夫人说侯府最近手头紧,让我少吃点,还说侯爷快回来了,侯爷喜欢体型瘦的”温氏想起自己的夫君脸上就幸福满满。 三年前见了侯爷一面,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不过这几年侯爷去边关了,一直没回来。 安平去的边关是和丽国的边关,丽国一直虎视眈眈的想要吞灭雍朝。 威远侯在的边关在雍朝东边,连接着的是一些小国,没什么威胁。 姜南衣看到温氏摇头后就出门准备饭菜了,温氏后面说的话也没听清楚。 府里的厨子是姜南衣花大价钱挖来的,很快就做了些好吃又易消化的饭菜。 姜南衣端着皮蛋瘦肉粥,和素馅的包子,放到温氏面前,“温婶,你先垫几口,马上中午饭就好了。” 温氏本来心里还记着徐氏说的话,结果闻到包子的香味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姜南衣假装没听到,掰开一个包子,递给温氏,“温婶,这都是大棚里种的菜,很新鲜的。” 温氏没忍住,接过来大口咬着包子,就算噎着了也没停下来,姜南衣猜到了徐氏会为难温氏,但没想到会克扣饭菜。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姜南衣端来的四个包子加一碗粥就被温氏吃完了,一点也没剩。 吃完后,温氏擦了擦嘴,笑着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侯府来,南衣有空来侯府玩啊,宴清他爹明天就回来了。” 姜南衣试探性的道:“温婶,你就没考虑和威远侯和离?” 谁知温氏刚还和蔼的脸一瞬间垮下来了,“你们这些人,总想拆散我和侯爷,南衣,婶子没怪你和宴清和离,所以你现在也别管婶子的事。” 说着就要往出走。 姜南衣摸了摸额头,皱着眉头无奈道:“来人,把老夫人请回隔壁,派人看着。” 门口的下人马上进来,温氏左右手一边一个丫鬟,搀扶着温氏的胳膊,回道:“老夫人,请。” 温氏被左右夹击,根本挣脱不了,大声喊道:“南衣,你放开我,不然我告诉侯爷还有夫人。” 姜南衣站在门槛上,注视着被拖着走的温氏,冷声道:“若我发现老夫人不在了,小心你们的皮。” “是,夫人”下人颤颤巍巍的答道。 温氏的声音还没停,白天的时候还好,街上人多,声音能盖住,这晚上倒是个麻烦,主要是害怕小薇发现。 姜南衣在脑海里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小薇,我在郊外有个别院,你搬过去住两天,正好散散心”饭桌上姜南衣提议道。 苏小薇虽然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姜南衣见苏小薇答应了之后吃完饭就开始收拾行李,下午的时候,苏小薇就被送到了别院,书房里的书也搬过去了。 就这样,一天又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街上就传着威远侯回京述职了。 姜南对此嗤之以鼻,更别说去迎接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姜府外面围了一群侍卫,年过四十的威远侯利索的翻身下马。 敲开了姜南衣的大门。 “在下威远侯,求见你们主人”威远侯抱拳对着守门的人道。 姜南衣这次不能再用上次的计谋了。 把威远侯迎进来之后,行了礼,就吩咐人上茶了。 威远侯看着一幅温文尔雅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就,“姜夫人,内子说前不久和你闹了一些矛盾,导致我府上的炭火被停了,苏某这次来是赔礼道歉的。” 说着威远侯带来的随从抬上来了三个大箱子,一箱布料,一箱玉器,还有一箱药材。 “小小诚意,不成敬意,还望姜夫人大人有大量,别和内子一般计较”威远侯恭敬的道。 姜南衣心里诧异,嘴里也不小心问了出来,“侯爷这是以为我夫家姓姜?” 威远侯点点头,不解道:“我看府上挂着姜府。” 姜南衣被逗笑了,解释道:“那侯爷可是说错了,我夫君姓苏。” 威远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那可真是有缘,我以前也姓苏。” 姜南衣接上上面的话,眼神晦暗,一字一句的道:“我夫君,名唤苏宴清,舍妹苏宴薇,舍弟苏宴白。” 第62章 把小姐也带回府上 威远侯喝水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盯着姜南衣,半晌,突然笑起来,“怪我怪我,我一直在外,都不知道你们成婚了。” 说着从腰间摸索了会儿,终于掏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我在边关无意间寻到的玉佩,品相极好,就当作是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了。” 说完把玉佩递给姜南衣。 姜南衣没接,而道:“侯爷真是说笑了,我家夫君自小没了亲爹,您或许是认错人了。” 威远侯这会感觉姜南衣的意思了,收回玉佩,板着脸,拍桌子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本侯撇清关系?” 说着瞪着姜南衣,“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个混账的主意?” 威远侯在心里想着,看来夫人说的真没错,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几个野种,半点规矩都不懂。 姜南衣没有被他那副样子吓到,继续吃着瓜子。 威远侯被这姜南衣这副样子气的不轻,咆哮道“来人,把这妇人给我抓起来。” 外面的侍卫立马涌进来围住正厅。 姜府的随从也赶紧冲进来护住姜南衣。 姜南衣站起身来,眼神凌厉的盯着威远侯,“侯爷,你这样做就不怕御使弹劾你吗?” 谁知威远侯哈哈一笑,接着道“你真是好笑,不是你们先威胁我夫人的,如今却倒打一耙。” 说着收起了笑意,冷脸看着姜南衣道:“我夫人说你目无尊长,我起先还不信,如今一看,我夫人说的确实是对的,你仗着是我儿的夫人就想要我侯府的一切。” “我府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给伟儿和念儿的,你就别妄想了”威远侯道。 一阵凌乱无序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阵声音。 “父亲,那我们呢?”苏小薇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侍卫守着,就去隔壁进来了,刚进来就听到了威远侯说的话。 威远侯撇头看了一眼苏小薇,没有丝毫留情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外室生的孩子,到时候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 苏小薇的眼泪沾湿了睫毛,一滴一滴的流了下去,很快就泪流满面。 结果威远侯继续道:“来人,把小姐也一起带回去。” 侍卫驾着姜南衣和苏小薇,跟在威远侯身后往外走,姜府的护卫想上前去营救,结果看到姜南衣摇着头,映秋立马明白,对着映香点点头,然后带着苏小薇的丫鬟归凝一起跟着威远侯一行人。 所幸到侯府后威远侯也没有拦着她们一起跟进去。 姜南衣和苏小薇下了马车后就被押进了侯府的一所偏远的小宅子。 “侯爷,你回来了,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你可是不知道,府上这几日过的可受罪了”徐氏挤出几滴眼泪靠在威远侯怀里娇气的道。 威远侯用手抚摸几下徐氏的背,以示安慰,“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进屋后徐氏擦点眼泪,给威远侯一边倒茶,一边试探性的道:“侯爷,听说你把宴清他媳妇还有小薇接回府上了?” 威远侯点点头,“毕竟是本侯的子女,流落在外也不好看,索性就给接回来了。” 徐氏忍着不耐继续道:“侯爷说的是,毕竟小薇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相看人家了。” 威远侯一听,心里只觉得畅快,拉着徐氏的手,“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徐氏娇羞的倒在威远侯怀里,脸上笑眯眯的,实则心里打着其他算盘。 另一边,侯府的小宅子倚华院。 “嫂嫂,是我不好,害你来侯府这个吃人的地方”苏小薇带着哭腔的声音道。 姜南衣摸摸她的头,“不怪你,是我想来侯府的。” “为什么?”苏小薇听到这话后都忘记继续哭了。 姜南衣看着这破落的院子,嘴里喃喃都:“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早点了断侯府的事对你哥哥也有好处。” 而且她倒要看看,这个侯府,到底是怎么个吃人的地方。 “不过我们没几天就能出去的,你放心”姜南衣安慰苏小薇道。 反正就这么几日的事。 姜南衣和苏小薇连同两个丫鬟收拾了好大一会儿,才收拾出来今天晚上睡觉的地方。 第二天,徐氏就派人过来让姜南衣告诉千面楼取消限炭火的命令。 昨晚姜南衣和苏小薇睡到一半就被冻醒了,如今要在侯府住些日子,炭火是万万不能缺的,姜南衣应允了,然后让映香去千面楼一趟。 威远侯府的炭火总算正常了,徐氏碍于要在威远侯面前装贤惠的模样,所以明面上也不克扣倚华院的炭火。 威远侯限制了姜南衣和苏小薇出门的权利,只允许她们的丫鬟出去。 终于,在住进侯府的第三天,徐氏派人带姜南衣和苏小薇去前厅吃饭。 饭桌上,徐氏的两个子女殷勤的向威远侯敬酒,夹菜,一家人显得和睦极了。 “侯爷,上次我不是说要开始给小薇相看人家吗,这不,好巧不巧,赵大人家的老四,一表人才,我看和我们小薇真是相配的很。”徐氏说着给威远侯斟了一杯酒。 威远侯一饮而尽,想了半天然后道:“你说是通政司参议赵远的儿子?” 徐氏眼神里飘过一抹另样的神情,笑着道:“是啊,赵大人侯爷可是知道的,他的儿子指定错不了。” 威远侯想到赵远的人品,想想也对,于是点点头应了。 苏小薇惊恐的看向姜南衣,试图说些什么,结果姜南衣朝她摇摇头。 吃完饭后,苏小薇按姜南衣教的跟着威远侯去书房,给威远侯按摩隔壁,早先年威远侯伤了右胳膊,苏小薇的按摩让他缓解了不少疼痛。 语气也软了些,“小薇啊,不是爹不疼你,你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人脉光,给你找的人家也差不了哪去。” 苏小薇牢记着姜南衣说的,只是低声应和,不说其他。 后面一段日子,苏小薇时时侍奉在威远侯身边,只说是要出嫁了,所以想对陪陪父亲。 徐氏心里看不惯,但面上那敢显露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姜南衣把她当年派人刺杀苏家的证据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第63章 爹,小薇只是想多陪陪您 姜南衣一开始就是奔着收集这些证据才来到侯府的,这几天晚上她趁徐氏和威远侯在外面卿卿我我的时候去徐氏的屋子里找到这些证据,借丫鬟的手送出去。 再说这几日忙着和苏小薇勾心斗角,也没空管姜南衣。 因为姜南衣教苏小薇如何和威远侯相处,。 徐念从小骄横,威远侯以前没体会过有女儿的好处,这几日苏小薇在威远侯的衣食住行上处处上心,威远侯慢慢的越来越喜欢苏小薇这个女儿。。 “小薇啊,为父还以为你和那几个臭小子一样的性情,谁知是为父错怪你了,这次你出嫁,为父必定风风光光的大办”威远侯对着苏小薇保证道。 苏小薇摇摇头,“爹爹不必这样,小薇只是尽了该尽的义务。” 说着抬起头偷偷瞄了威远侯一眼。 “说吧,想要什么,爹都给你寻来”威远侯看到苏小薇小心翼翼的眼神,慈父心瞬间发作。 苏小薇咬咬唇,跪在地上道:“小薇别无所求,只求父亲可以查查赵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威远侯刚还和蔼的神情垮了下来,“你是担心夫人会害你?” “没有没有,小薇绝不敢这么想,只是这毕竟是小薇的人生大事,提前了解一下未来夫婿的性情,也好早做准备”说着苏小薇红了脸。 威远侯见状打消了怀疑,点点头应了这件事。 苏小薇接着道:“还望父亲莫让夫人知道,夫人本就要操心府上的零碎事件,小薇不想让夫人担心。” 威远侯一听也是,那就只能吩咐自己的手下干这件事了,毕竟府上的人都是夫人的。 又过了几天,天气慢慢回春,但还是很冷,苏宴清走了快一月了,除了那次的信件,再没任何讯息。 姜南衣心急如焚,因为她派出去的人也失了联系。 如今自己一时半会去不了边关,只能祈祷没有事发生。 又过了几日,徐氏害怕苏小薇的事变卦,已经在准备嫁妆,和赵家过三媒六聘的礼数了。 这天,徐氏派人把婚服送到倚华院,说是三日后就大婚。 “嫂嫂,怎么办,马上就要大婚了,我不想嫁人”苏小薇扯着姜南衣的衣袖焦急的道。 赵家第四子,从小出入于烟花柳梢之处,姜南衣打听到连私生子都有好几个了,自然不会让苏小薇嫁过去。 姜南衣俯在苏小薇耳边低语几声,苏小薇听完后放下了胳膊,“归凝,去把我前几天修的腰带拿来,我们去找父亲” 倚华院看守的人自然把苏小薇要去找威远侯的事情告诉徐氏了。 “无事,只是快出阁了,心里烦闷罢了,侯爷接她几天又何妨”徐氏语气淡淡道。 “夫人,那温姨娘,还找不找了?”下人跪在地上胆怯的问道。 徐氏冷哼了一声,“找,我还不信了,那么大一个人就没了,你们就算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下人身子颤了颤,小心翼翼道:“夫人,王妃把我们的人撤掉了。”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怎么敢的,我父王知道吗?”徐氏道。 “王爷,王爷许是知道的”下人不敢说就是王爷和王妃一起把人撤走的。 徐氏听完后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父王怎么会把给我的人撤了?” 徐氏身边的人是她十岁那年福王送的,这么多年都没要回去,怎么突然间就变卦了。 “夫人,听说王爷这些日子找了一些稳婆接到了王府,会不会?”徐氏身边的陪嫁丫鬟柯素轻声道。 “难道是那个女人有了身孕?来人备马,我要回王府”徐氏如今被这个消息惊到了,苏小薇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而另一边的姜府,温氏看着徐氏和暗卫的一张张来信,信中写着如何杀死自己的儿女。 “这不可能,夫人那么仁善,不可能做这些事,她答应我,到时候侯爷回来了会向侯爷提抬我做平妻的事”温氏喃喃道。 阿琦都看不下去了,“老夫人你可真是可笑,本来你就是正妻,却被徐氏哄着做了无名无份的姨娘,你还要在执迷不悟吗,实话告诉你,苏宴清已经失踪了。” 姜南衣本来告诫阿琦让她别把苏宴清的消息告诉温氏,免得温氏着急,但阿琦从来没想过有人这么蠢。 温氏抬起头来,盯着一处地方开始发呆,阿琦见此,觉得无语,就带人出去了。 威远侯府,书房。 苏小薇正在给威远侯试腰带,“爹,这是女儿为你缝制的,你看和不合身,还有三日,若是不合身我再改改。” 威远侯摸着胡子欣慰道:“合身合身,怎么会不合身,转眼间你就要嫁人了啊,虽然爹撞破脑袋,忘了以前的事,但幸好你没怨恨爹。” 苏小薇眼神有过一瞬间的变化,很快就又是一幅乖巧的样子,“爹说的什么话,女儿怎么会怨恨爹,女儿还有几天就要嫁人了,再不能伴随在爹身边,爹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 说着跪在威远侯脚边低声哭泣。 “好了好了,不哭了,过两日就要嫁人了,哭坏了身子可不好,你不是说想知道赵家四子的性情吗,爹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就在外面侯着,你去内间带着,正好一起听听”威远侯心疼的擦掉苏小薇的眼泪,再说道。 等苏小薇躲到内间之后,威远侯才把人叫了进来。 “属下金禄,拜见侯爷”金禄进来后单膝跪地行礼道。 金禄是威远侯的副将,和他出生入死好多年,威远侯比较信任他。 “快起来,快起来,我俩之间,何须这样”威远侯把人扶起来后笑着道。 金禄本来就烦这些礼节,在军中也和威远侯处习惯,也就不拘束了。 “大哥,你给我说实话,你让我打听这赵家的小儿子,是不是要做谁的媒?”金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威远侯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给金禄倒了一杯茶水,“你就别管这些,让你说你就说,婆婆妈妈的。” 第64章 谁说我把军粮丢了 金禄摸着自己的脑袋傻笑几下,“没有没有,末将这不是害怕得罪侯爷嘛。” 威远侯的眼神一顿,“你这是何意?” 金禄收起刚才的傻样,严肃的道:“侯爷,赵大人的第四子名唤赵风,您离开京城多年,有所不知,他为人贪财好色,整日流连忘返于烟花之地,而且,据我打听,他还有不止一个……” 金禄说着低下了头。 “有什么??你快说啊”威远侯急的拍了几下金禄的肩膀。 “外面不仅保养了几个外室,连,连孩子都不止一个”金禄说完之后赶紧退到一边。 侯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他去打听别人了,他查到夫人有意将大小姐许配给那个混账玩意,这不是…… 不过这些金禄只敢在心里说说,可不敢在外面说,毕竟谁不知道侯爷和夫人的感情好。 “竟是这样的人,夫人是不是被赵家蒙蔽了?金禄,赵风的事好打听吗?是不是赵家一直在外面装饰太平?”威远侯急忙问道。 金禄抱着剑跪下,“恕属下直言,这些事情在都城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我们刚回京都不久,所以暂时不知道。” 威远侯踉跄了几下,金禄赶紧上前把人扶住,“侯爷,您没事吧?” 威远侯摆摆手,一脸疲惫的开口,“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金禄把威远侯扶着坐下后,就出去了。 等书房门关上了之后,威远侯才一脸凝重的道:“小薇,出来吧。” 苏小薇出来后什么也不说,就是伏在威远侯腿上低声抽泣。 “好了好了,别哭了,为父自然不会让你嫁给那种混人的”威远侯轻声安慰道。 夫人生的两个孩子对他不怎么亲近,也不知是不是常年在外的缘故,不过小薇这丫头,这么懂事,还是要给她找个良缘啊。 威远侯安抚好苏小薇之后,带着一些人出了侯府,而徐氏此时还没回来,自然不知道她算计好的一切正在偏离轨道。 “嫂嫂,我按你说的那样做了,父亲真的会去退婚吗?”苏小薇问道。 姜南衣想到之前查到的东西,莞尔一笑,“你放心,你爹心最软了,就算现在失忆了,你这么孝顺,怎么会得不到他的喜爱。” 苏小薇小声道:“我也不奢求他的宠爱,只是娘一直想他而已。” “对了,这几日我一直没看到娘,嫂嫂,你说娘会不会被那个女人给害了?”苏小薇惊恐道。 “不行,我要出去找找娘”说着苏小薇就要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姜南衣叹了一口气,“回来。” “温婶被我藏起来了,你放心,她没事”姜南衣走到苏小薇身边解释道。 苏小薇这才放心。 “不过小薇,这几日我要出去,我会让阿琦陪你,你万事小心”姜南衣想到苏宴清现在还没消息,心急如焚,打算亲自去瞧一瞧。 “嫂嫂,你要去哪儿?”苏小薇紧紧的拉住姜南衣的手,生害怕姜南衣又像三年前那样不见了。 “你放心,只是商号有些事情只能我去处理”姜南衣不打算把苏宴清的事告诉苏小薇。 温氏那边的人来话了,说是温氏这两日天天吃好喝好,也不大喊大叫了,相比是相通了,姜南衣觉得过些日子这件事情就有个了断了,希望不会出其他什么事。 姜南衣安抚好苏小薇就收拾行李去了,等阿琦进来后,就扮成丫鬟的样子出了侯府的大门。 “东家,果然如你所料,威远侯去赵家退婚去了,只说自己女儿年岁还小,想多留几日,也不说看不上赵家公子”春菊道。 春菊是姜南衣三年前遇到的冬儿,姜南衣看她不想当别人手里的玩物,有钱之后就去把她赎了出来,留在身边当了个账房先生。 冬儿的父亲是以前的户部尚书,结果被福王陷害贪污银两,陛下本来只是判流放,结果福王派人把他们全杀了。 冬儿侥幸逃过一命,只是后面却到了那种地方。 后面被姜南衣救了之后也不敢用本名,姜南衣就起名叫春菊,意思是希望她的未来像春天一样充满希望,赞颂她的性情像菊花一样高洁。 姜南衣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你去帮我备马,我要去边关。” 春菊没有动,而是劝道“小姐,大街上的男人何其多,你莫要为了一个人而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姜南衣解释道,“春菊,我近些日子想了想,总觉得这些年好像身后有高人相助,开店铺这么容易,我觉得那个高人恐怕就是苏宴清。” 这天晚上,徐氏没有回府,威远侯和苏小薇说了婚约解除的事,还把她的院子搬到了穗雨院。 徐氏的两个儿女都去学堂了,所以自然不知道威远侯把侯府最好的院子之一给苏小薇住了。 至于阿琦,装着得了风寒,嗓子哑了,倒也没有被威远侯发现,不过“姜南衣”可还是住在这破落的院子里。 照威远侯想的,姜南衣这种身份的人当苏宴清的正妻是万万不够格的,可谁让两人成婚的早,威远侯没有办法阻止。 姜南衣在第二日就启程了,一人一马。 另一处地方 “苏大人,如今怎么办,粮食被山匪劫走了,没有粮食我们可怎么办?”押送粮食的宋大人道。 苏宴清瞥了他一眼,冷然道:“宋大人以为该如何?” 宋衡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眼神飘忽不定,嘴里道:“依卑职之见,此时应该原路返回,告知陛下,再另行打算。” 苏宴清冷笑一身,“宋大人这主意好,这一来一回,雍城的士兵早就饿死了,想必等我返京的那刻,就是丽国越过我大雍边境的时候。” 宋衡脸上的汗珠越擦越多,依旧嘴硬道:“反正如今粮食已经丢了,苏大人不回去又能怎么样。” 苏宴清板起脸,冷声道:“来人,给我把宋衡绑起来。” 宋衡很快被五花大绑住了,被塞进马车的时候还在怒喊道:“苏大人,你不仅把军粮丢了,还私自绑住朝廷命官,我要向陛下告你,你这是目无王法。” 苏宴清招招手,示意把宋衡先放下,苏宴清一步步的走过去,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宋衡,压低声音,道“谁说我把军粮丢了。” 第6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衡脸色发青,死死的瞪着苏宴清,“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人带走,大武,照昨晚说的,你带着所有人先回京都”苏宴清起身挥手交代道。 然后不顾宋衡的发狂,往山上走去。 事情回到前几天晚上。 “大人,已经查出宋衡就是右相派来的,我们要不要?”大武在军帐里轻声道。 苏宴清在灯火下看着姜南衣的来信,看完后把信点燃扔在地上,看着信慢慢成灰烬后才道:“不急,我觉得运粮的人之中有和他一伙的。” “可是大人,属下查过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已经埋伏了三百人,如今再不把人抓走,恐怕……”大武焦急的道。 苏宴清没有回答,而是提笔写了一封信,“你拿着这封信去前面山上。” “大人,这荒郊野岭的,你写这信给谁看啊”子儒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插嘴道。 而大武只是恭敬的接过信,出了营帐。 苏宴清喃喃道:“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从这天过后,就有陆陆续续的马匪过来抢粮食,一次抢的也不多,刚开始所有人都没想到粮食会全部丢掉。 后面粮食丢了之后,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可唯有宋衡,不想着去把粮食找回来而是劝苏宴清回京都。 从宋衡的营帐里搜出了许多和右相的来信,证据确凿,苏宴清顺理成章就把他抓了。 至于粮草,当然是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了。 姜南衣找到押粮的人都是一些从边关退下来的兵士,还有镖局的人,加上姜南衣发现的那条路比官道快多了,所以也就赶上了苏宴清一行人。 他们看到远处有群人,就派人去试探了一下,发现真是他们东家的夫婿,就立马相认。 苏宴清这才想到了这一招。 等苏宴清上山后,大武就带着所有人往京都返,可就刚刚走了几百米的时候,另一个运粮的副使带着几个人,悄悄摸摸的走了。 等大武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前面围了一群黑衣人。 姜南衣快马加鞭,花了五日才又回了青崖县,青崖县有她的人,可是询问之后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她只好带上一些干粮和药,再换了一匹马,继续前行。 姜南衣也知道官道上不安全,可是苏宴清走的是这条路,她想,她一个姑娘家,就算右相的人见了,也不会觉得能构成威胁,应该是安全的。 官道上往来的人还是有的,姜南衣在脸上做了手脚,一个娇艳的大美人,变成了又丑又黑的女子。 姜南衣不敢问人,只能闷声往前走。 虽说已经立春了,可晚上的寒风吹来,还是让人瑟瑟发抖。 这天晚上,姜南衣找到了一个有水源的地方正在歇息。 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个黑影。 姜南衣捏紧了手里的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谁?”等走过去后立马抽出利剑架在那个黑影上。 “夫人,大人有难,快去救大人”黑影转过身来,竟是陪苏宴清去边关运粮的大武。 京都 自从姜南衣走后,苏小薇在威远侯身边越发乖巧,那天徐氏从王府回来后听到威远侯把婚事退了之后就觉得大事不妙。 威远侯本想和她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徐氏只说是自己听信了小人的谗言,相信那赵家四子是个好人。 哭诉了几日,威远侯也慢慢的就信了。 徐氏也因此提出让苏小薇和徐念一起去学堂进学。 “苏小姐,要做我的学生,首先要回答一个问题”给世家小姐教书是一位女先生,姓木。 一辈子钻研学问,也就没有婚嫁,庆幸的是,她的母亲和当朝太后有些交情,她去教书,也没人说三道四。 “先生请问”苏小薇双手折叠,身子微屈,做了个学子礼。 “世人皆说,女子不如男子,你可认?”木先生道。 苏小薇以为木先生会让答一些诗句,结果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学生认为,这对也不对”苏小薇回道。 “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怎能模棱两可”木先生看起来有些不悦。 苏小薇又接着道:“男子生来比女子力气大,虽说有个别女子力气大于男子,但不多,我朝历来重武,故鼓励多生男,因为战场缺少兵士。” 木先生的兴趣被吊起来了,“还有呢?” “女子比男子细心,男子能做的,女子未必不能做,而女子能做的,男子又确实做不得,经商,种田,开酒楼,这些男子能做,女子怎会做不了。”苏小薇眼神里闪烁着光芒,继续道。 “只不过,世上并无女子做官,男子又怎会提高女子的地位”苏小薇说到这儿眼神暗淡下来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害怕是害怕女子一旦摆脱了他们的控制会让自己的地位不稳,害怕女子知道自己未必比不上他们之后闹事。 所以就说女子不如男,一代人接着一代人说,后面也就养成了这么一群乖巧的宠物。 野兽尚能选择自己想要的,可女子却只能出嫁从夫,未嫁从父,夫死从子这几句荒谬的却被视为真理的话。 “好,想不到我木朔这一生,老了老了,还能遇到这么一个合心意的弟子”木朔高兴的道。 她早先时候也不觉得女子就不能干一番事业了,非要女扮男装去参加科举。 那时候检查的还没现在严厉,她成功入朝做了官,虽然后面被外放当一个县令,她心中仍有一番抱负想要实现。 可好景不长,她身边的人发现了她的女子身份,威胁她,要钱还想对她动手动脚。 无奈之下她寻求家里的帮助,那人被关进牢狱里面,可她也被勒令辞官。 木朔从那时就悟了,除非有一朝,陛下是个女子,否则这世上的女子始终不能享有和男子一样的权利。 苏小薇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不是自己想的,是姜南衣告诉她的。 姜南衣还告诉她,如果有一日,苏家落难,就带着送她的那枚玉佩去找木朔。 木朔,先生姓木,是不是?苏小薇这样想着,脖子里带着的玉佩冰冰凉凉的,似乎在告诉些什么。 第66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苏小薇最后还是没问玉佩的事,苏家如今并没有什么危难。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朝中有人举报苏宴清通敌,可无凭无据,雍皇怎么会相信。 就这样僵持了几天,据苏宴清来信已经过去了两月。 “陛下,微臣认为,如今应该派人去边关一探究竟啊”右相站出来义正严辞道。 雍皇坐在龙椅上,左手摩挲着扳指,过了许久,摆了摆手,“既然爱卿执意要去,那孤也就不拦着了,不过爱卿要是后面查到苏卿没问题,那可别怪孤无情了。” 就在陛下答应查苏宴清的当天,徐氏得到了消息,想对苏小薇出手,但苏小薇深受先生的喜爱,现在直接住在学院,徐氏没办法,只好等机会。 “丞相大人,我们为什么非要治苏宴清死罪?”户部尚书不解的问道。 明明苏宴清无权无势,虽说和威远侯有些关系,但威远侯也不认他啊,至于花这么大力气除掉他。 右相意味深长的瞅了尚书大人一眼,然后才道:“他手里捏着江右二十八县的鱼鳞图册,你说该不该杀?” 户部尚书听到后擦了擦脸上的汗,急忙道:“我这就派人去边关除了他,以绝后患。” “不过他哪儿来的那东西?”户部尚书不经意的问道,眼神悄悄的瞥向右相。 “你以为他在江右那三年在干什么?”右相没好气的道。 说起这个,右相也觉得奇怪,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在三年之间收集到这么多的鱼鳞图册,也真是够稀奇的。 只不过现在不管他怎么得到的,总之要除掉他,心里才踏实。 穗县地界。 姜南衣把大武放到附近一个村子里,给了些钱,托了户人家照顾他,才又继续上路了。 知道苏宴清是去和她派出去的人走一道,姜南衣立马换了路线,掉头去了另一条路。 赶了三天多的路,姜南衣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只不过,前面全是尸体和血迹。 姜南衣攥紧手里的剑柄,蹑手蹑脚的准备穿过这片林子。 “谁?”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姜南衣想都没想,撒腿就跑。 “怎么回事,这会还有人?难道又是右相的人?大人,追不追?”穿着黑衣的人对着旁边穿白衣的人恭敬道。 “马给我,我去”那人转过身轻笑了几声,然后道。 “不用,苏某的人,苏某自己来就行”苏宴清从一旁走出来,冷声道。 “苏大人”黑衣侍卫抱拳行礼。 “苏大人何必这样,你我都是为父亲效力”白衣男子开口道。 “风羽大人,左相可没说这次来的是你“苏宴清开口道。 风羽是左相的儿子,苏宴清也没想到左相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来这儿涉险。 “苏大人这是说笑了,我怎么不能来,而且,我不来怎么能碰上故人呢,你说是吧,苏大人”风羽也转过身来和苏宴清对峙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看着不顺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有仇,风羽在心里感叹道。 苏宴清没再开口,而是转身上马,去追姜南衣。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苏宴清早就知道福王不会只派一个人来,想必有其他的埋伏。 不过正好,苏宴清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左相早就派人过来等他来,就深害怕粮草出问题。 这时恰巧姜南衣送的粮草也来了,苏宴清假装粮草被盗了,然后告诉宋衡其实粮食还在。 接着又孤身一人上山。 这样福王派来的人肯定会出手。 他们以为苏宴清旁边的人只是普通的押镖的人,重心都放在了马车上的粮草上。 可其实马车上全是左相派来的好手。 最后只能死的死,抓的抓。 苏宴清骑马上前去,已经看不到姜南衣的身影了,没办法,只好下马喊道:“夫人,夫人,我是你相公。” 就这样喊了几声,姜南衣躲在草丛里见马上到确实是苏宴清,气不打一处来。 掏出怀里的干粮就扔了出去。 “嘭”一下,苏宴清被砸中了脑袋。 “苏宴清,你给老娘好好说说,这么多天写个信会死是不是,啊”姜南衣过去揪住苏宴清的耳朵气急败坏道。 “夫人,夫人,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苏宴清松开手里的缰绳,双手捂着耳朵道。 “哇,原来苏大人这么惧内”后面赶来的下属躲到一旁讨论道。 “胡闹,这真是”风羽摇摇头,下马走了出去。 “完了完了,风大人不会觉得苏夫人这个样子不合规矩,要教训她吧”有人焦急的道。 “应该会……” “南衣,好久不见,你走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吧,快喝点水”风羽走过去解下腰里的水壶递过去。 姜南衣听到声音后就赶紧松开了苏宴清的耳朵。 没办法,走了快十天的路,实在是憋了一肚子气。 “你是,风掌柜”姜南衣惊喜的道。 “是……” 还没等风羽开口,苏宴清从后面把姜南衣抱着上马,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骑马往营帐走去。 “风大人,苏某道妻子,不劳你费心”苏宴清从马上冷声道。 “该死的”风羽低声咒骂道。 “风大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株花,苏夫人都成婚了,你就别惦记她了”后面的侍卫安慰道。 “谁说我单恋南衣了,你们没发现我和南衣长的很像吗?”风羽没好气的开口道。 说完也翻身上马,追着苏宴清去了。 “所以这是你们设的局,害怕消息泄露,才没回信?”营帐里姜南衣板着脸道。 “夫人,这边情况危急,我们也是没办法”苏宴清一边给姜南衣烤馒头,一边无奈道。 “那边关里的兵士呢?你们有管他们吗?”姜南衣忍不住站起身来发问道。 “南衣,你不必担心,我们先派了一些人已经送了一半的粮食过去了,而且,你的人也快到边关了”风羽从外面偷听到这儿,没忍住掀开帘子解释道。 姜南衣听到这儿心才安定下来,然后发觉自己刚才冲着苏宴清发火了。 赶紧把手里的馒头掰一半递给苏宴清,“你也吃点,我不太饿。” “不这么做粮草根本运不过去”苏宴清接过馒头后没怪姜南衣,继续解释道。 第67章 入牢? 京都 “王爷,我们的人没回来,要不要直接把哪些证据递上去?”右相拱手站在一旁对着亭子里正在对弈的男子道。 “不必,等我们的人回来了也不迟,还是说?”福王望着面前的黑子已经到了绝路,随口道。 右相趁福王专注于眼前的棋局,擦了擦汗,心虚道:“属下只是怕夜长梦多,况且,风灼嚣张太久了。” 福王捏着白子思考了片刻,才道:“去吧,如你所愿。” 第二日,右相就向陛下揭发了苏宴清的种种罪责,说他身为人子,不敬父母,作为臣子,贪赃枉法。 左相的人似乎想要上前辩解,结果看到左相摇摇头,心中奇怪,但还是没上前去。 “陛下,臣的长子虽然和臣不和,但绝对没有不敬父母这一罪责啊,况且边关还没传消息过来,臣请陛下等苏宴清回来后再彻查此案”威远侯跪在大殿上求情道。 右相看雍皇又犹豫了,赶紧站出来接着道:“陛下,微臣也是查清楚事情后才敢上报的。” 说着瞅了一眼威远侯,狠下心来继续道:“陛下,这是威远侯夫人徐氏亲口说的,岂会有假。” “况且,边关这会儿没消息传来,恐怕也是和苏宴清没有按时把粮草送去有关,陛下,边关二十几万将士啊。” 雍皇听到这儿饶有趣味的盯着威远侯,盯了半天威远侯也没继续开口,只好兴趣缺缺道:“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按律法处理,右相,你可想好了,污蔑朝廷重臣可是要被罢去官职的。” 右相听完后连忙附身谢恩,”陛下圣明。“ 雍皇摆摆手示意退朝,走的时候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过头道:“威远侯今日倒是让孤开了眼。” 不是说威远侯和他的长子不和吗,今日怎么…… 朝中大臣若有所思的看着威远侯,心中都决定最近离他远些,毕竟被陛下记住的人,不好说,不好说。 右相领了皇命,直接带着大理寺的人上姜府的门把人全抓了,铺子也查封的查封,幸好阿琦不知道哪儿来的消息,说是近日有难,早早的带着温氏就躲起来了。 右相在大理寺待了两天一夜,在那些下人口里没问出什么消息。 又去姜府翻了许久,也没搜到什么,只能把那些下人先给放了。 律法规定,主人有难,罪及亲族,不及奴仆。 这是因为前朝有个贪官贪污了修河道的银子,杀的时候发现奴仆太多了,皇帝圣明,设了这道律法。 不过大理寺会审察,若是与案子有关,那就按法判刑。 右相没找到东西,这些人又什么都不知道,加上姜府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钱财。 右相只好带着人亲自去威远侯府。 “告诉你们侯爷,本官今日奉令查案子”右相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对着威远侯的人说道。 “大人,侯爷说了,苏宴清姓苏,威远侯府姓徐”管家听到声音后立马跑出来解释道。 右相冷嘲道:“侯爷撇关系倒是快啊,算了,你们把苏宴清的妹妹和母亲交出来也行。” 管家为难道:“大人息怒,不是我们不照做,只是苏大人的母亲温姨娘几个月前就不见了,至于小姐,如今在木先生的书院里进学,要不大人去那边瞧瞧。” 右相看了眼牌匾上刻着的威远侯府四字,转身放开了手里的帘子。 “徐管家,我们这就把宴薇小姐的行程透露出去,万一侯爷醒来了问罪怎么办?”徐管家旁边的下人颤颤巍巍道。 “怕什么,有夫人在,我们能有什么事?”徐管家丝毫不慌,毕竟这是主子吩咐的。 侯府 “外面的人打发走了吗?”徐氏坐在软榻上揉着自己的头问道。 “夫人放心,徐管家说是看着右相的人已经往木先生的书院去了,想来这次宴薇小姐难逃一劫”丫鬟芙然道。 说着上去给徐氏按摩太阳穴。 “那就好,我倒要看看,那小贱人进一次牢房还怎么嫁个好人家”徐氏悠悠道。 只要想起侯爷前不久告诉他,想给那小贱人找个好归宿,徐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小贱人就配的上赵家四子那样的人,侯爷竟然还想让她记在自己的名下,当作侯府嫡长女出嫁,我的念儿怎么办,徐氏在心里想着。 不过现在好了,苏宴清犯事,就算苏宴薇没有参与进去,但还是难逃在牢狱里走一遭,这样出来之后,名声就毁了,徐氏也就有借口来推辞威远侯说的话了。 侯府正屋里,威远侯依旧睡的很熟,丝毫不知道右相带着人已经到了木先生开的木缘书院。 “右相大人屈尊来到我这老婆子的书院可有何要事?”木朔在正厅里吩咐人上茶后随意道。 “先生有所不知,本相今日来是来捉拿要饭的”右相喝了口茶道。 木朔想起前些天搜查姜府的事情,急忙对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侍从立马明白,出去后急忙前往学堂。 “木先生,你这童子这是要去哪儿啊?”右相似是随口一提,只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木朔。 前厅气氛凝固,学堂里也好不了哪去。 侍从过来带着苏小薇就要走,结果被徐念带着学堂里她的狗腿子把人拦住。 “木熏姑姑,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带着小薇姐姐走啊”徐念装作天真的道。 后面她的狗腿子附和道:“是呀是呀,怕不是心虚想要逃吧。” 学堂里有些和苏小薇关系不错的姑娘,这会也站在苏小薇前面保护她,“你们太过分了,木熏姑姑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就在她们吵的火热的时候,右相派过来的人到了,“苏小姐,请跟卑职走一趟吧。” 正厅里右相见随从朝他点点头,心中了然人找到了。 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站起身告退道:“木先生,人找到了,王某就先告辞了。” 木熏跑进来朝着木先生耳边低语几句。 “等等,右相大人确定不给我这老婆子一个薄面吗?”木先生走到右相身后开口道。 右相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笑道:“下次,下次一定。” “我们走”说着就踏出门去,对着押送苏小薇的人威严道。 第68章 区区蝼蚁,也敢蚍蜉撼树 就在右相准备出门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慢着。" 一位小太监捧着圣旨走了进来,看到右相后微微颔首,然后冲着院子里的人道:"你们这里谁是苏宴薇?" 右相上前一步套近乎道:"不知公公找她是有何事吗?" "大人稍等,奴才先替陛下宣旨"莫公公是雍皇身边圣公公的徒弟,对这些权贵也不用趋炎附势。 右相听后退到了一边。 "宫里的人找那小贱人干什么?"徐念躲在树后面和她的小姐妹道。 "或许是要把她押入天牢,我们过去瞧瞧"户部尚书的女儿提议道。 接着那些小姐们纷纷到了院子里。 "宴薇,还不快点拜见公公"木先生见事情有了转折,立马冲着苏宴薇使眼色。 可右相的人还没松开苏宴薇的胳膊。 "右相大人,怎么,你这是不把圣旨放在眼里?"木先生冲着右相不冷不热的嘲讽道。 右相没办法,只好挥手示意那些人把苏宴薇先放了。 "苏宴薇接旨"莫公公展开圣旨喊道。 苏宴薇跪下后,书院其他人也都纷纷跪下。 "念念,怎么感觉不对啊"钱穗跪在地上后拽拽徐念的衣摆小声道。 徐念也感觉不对,正想说话,结果就听到莫公公道。 "奉天承运,诏曰:威远侯长女苏宴薇,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型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从今日起,封为长宁县主,钦此!"莫公公念完后右相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谢陛下圣恩"苏宴薇跪下磕头谢恩后,站起身后接过了圣旨。 木先生揪着的心终于松开了。 "这不可能,明明我才是嫡女"徐念接受不了她看不上的外室女,竟然身份比她高了。 右相上前来,压下心里的怒气,也疑惑道:"莫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个外室生的孩子怎么能做县主?" 莫公公似笑非笑的盯着右相,"怎么,右相大人这是质疑陛下的旨意。" "臣不敢"右相拱手惶恐的道。 "那就行了,杂家还要回去复命呢,大人慢慢忙"莫公公说完后朝着苏宴薇笑笑,眼神冷冷的扫过后面发狂的徐念。 然后朝苏宴薇道:"长宁县主,别忘了三日后要去宫里谢恩。" 等莫公公走后,右相的属下上前小声问道:"大人,现在我们还抓不抓人了?" "抓什么抓,县主也是你敢得罪的,回去"右相甩了甩袖子,叱责道。 虽然只有那个名头,可到底是陛下亲封的,属于皇亲国戚了,右相再怎么权势滔天,还是不敢轻易和当今这位陛下对着干。 这位上位之前可是杀了一群奸臣。 要不是现在后宫没有一个子嗣,他们怎么也不敢算计这些事情。 右相被气走后,徐念还在后面发着疯,明明徐氏说好了等她嫁人之前向陛下求道旨意,封她做县主,现在好了,一个侯府怎么能出两位县主。 "念念,你还……"钱穗走到徐念旁边,伸出手想要安慰她,结果被徐念脸上的阴郁吓的把手伸了回来。 边境 苏宴清和姜南衣准备直接返回京都,毕竟边关的粮食已经运过去了,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把鱼鳞图册交上去。 "所以你三年不回京城,一直在忙这个"风羽边把烤的鸽子翻个面,一边随口道。 苏宴清点点头,在外面虽然也危险,但福王那么忙,总不能一直派人盯着他。 所以他才有机会重新丈量土地。 至于为什么没人发现,谁家晚上还在自己地里守着。 "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若是递上去自己会遭受到什么吧"风羽认真的看着苏宴清道。 世家隐匿田地,避税已经屡见不鲜,苏宴清这是以一人对抗整个世族。 区区一个五品,拿什么去对抗世族。 "我这次回京,不管怎样都是立功了,陛下应该会升我一级"苏宴清似乎看破了风羽心中所想,辩驳道。 "嗤,你觉得一个四品官怎么和那些人斗,你别忘了,连我爹名下的土地都没那么干净"风羽嗤笑苏宴清的天真。 "风大人,你去过边境吧"苏宴清不知怎的问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去边关待了许久,看到那些兵士的惨状才去柳县待着静心,这才遇到了南衣"风羽想到在边关待的那些岁月,心中就一阵凉意。 马革裹尸,每一场战争过后,战场上都是一片狼籍。 见惯了尸体,闻够了鲜血的味道,才知道普通的日子多么幸福。 "那你可知,每一个在战场上死去的兵士,家里或许只剩孤儿寡母,靠着家中那几分薄地,养活着一大家子?"苏宴清这三年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家。 正因为见过,自己经历过,所以不想让他们的后代也这样。 "你知道现在土地税是多少吗?人口税是多少吗?"苏宴清说到这儿拿起手里的酒瓶子猛的灌了一口。 目光有些失神道:"土地税十一税五,每户人家自十五岁之后,每人每年二十钱,上交朝廷。" 风羽蓦地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苏宴清,"这不可能,早在先帝时期……" "早在先帝时期怎么,取消人口税,土地税变为十五税一?"苏宴清面带温怒,眸子里带着冷意的看着风羽道。 风羽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瘫坐在地,"你说的可是事实?" 苏宴清没有回话,而是拿起一边的辣椒面撒在烤的鸽子上面。 "我去给南衣送吃的"苏宴清起身告辞。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风羽拽住苏淮安的袖子,手上青筋冒起,脸上隐忍着问道。 "风大人何不去找个村子随便问问,看苏某有没有说笑,记着,被暴露你的身份,左相公子"苏宴清说完后风羽松开了手,眼神茫然的望着远处。 黑夜,月亮高高挂在苍穹之上,像神一样俯视着大地。 可当乌云遮住月亮,大地又陷入黑暗。 光与暗夹杂,仿佛这世间。 第69章 你要杀了我? “苏宴清,你和风羽在外面说什么呢?这么久?”姜南衣啃着烤乳鸽问道。 “没什么”苏宴清低声道。 徐氏在知道苏宴薇被封县主后整个人就疯了,跑去福王府大闹了一场,最后知道了这和姜南衣脱不了关系。 而睡了一天的威远侯终于醒过来了,醒来后慌里慌张的穿上衣服往外跑。 “侯爷,侯爷,你要去哪儿?”金禄看到威远侯连鞋袜都没穿之后赶紧拦住他。 “我还能去哪儿,小薇呢,那个老匹夫呢?是不是把小薇带走了,来人,备马,本侯要把小薇救出来,那个老匹夫,连我的女儿都敢抓”威远侯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堆话。 “侯爷,侯爷,小姐,哦不,县主没事”金禄急忙解释道。 “什么县主,你在说什么?”威远侯一脸疑惑。 “侯爷,您有所不知,右相大人确实带着人去书院抓宴薇小姐了”金禄道。 “我就知道,那个老匹夫不敢动我,就只能去抓小薇”威远侯破口大骂道。 “不过您别着急,就在右相大人要抓走宴薇小姐的时候,圣旨突然到了,宴薇小姐被封为长宁县主了”金禄看到威远侯急了之后,连忙解释道。 “那就好,不过,陛下怎么会突然封小薇做县主?金禄,这件事你去查查,对了,那个逆子的妻子不是在府上吗?那老匹夫把她带走没,带走的话本侯去看看,看能不能救出来”威远侯突然想到姜南衣还在府上,随口问道。 “侯爷息怒,属下早先去看了,大夫人已经没在府上了,想必是去找大公子去了”下人跪在地上请罪道。 “这个逆子,连娶的媳妇都是气老子的”威远侯破口大骂道。 而边境,苏宴清带着姜南衣往京都赶,风羽让其他人回去复命,然后自己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们这是要去哪?”姜南衣牵着马跟着苏宴清一路前行,结果发现走到不是回京都的路。 “死呆子,你这次不能再扔下我了”姜南衣在来的路上已经把最坏的结局想好了,要是他真的不在了,自己把他的弟弟妹妹抚养长大,然后就找个地方为他守寡。 是什么时候喜欢他呢?也许是在知道消息他护了她三年的时候,又或许是和他柳县的时候,更或者,是当时第一面的惊鸿一瞥。 喜欢就是喜欢了,姜南衣决定大大方方的告诉她的喜欢。 反正是这多少年来第一次心动,不能辜负。 “苏宴清,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啊?”姜南衣一把抱住苏宴清的胳膊笑颜盈盈道。 苏宴清顿了一下,嘴角轻扬,但还是转开话题,“我们先把马绑在这边的树上,前面就到了。 “好呀”姜南衣现在眼里心里全是他,也不问去的是什么地方,跟着走就是了。 苏宴清带着姜南衣又走过了一段小路。 前面立着一块碑,“先师徐远之墓” “这是那年来我们家吃饭的院长?”姜南衣问道。 苏宴清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 徐老从书院走之后去另一个县任职,结果没过两年,就因为太过劳累撒手人寰了。 苏宴清拿出酒,在徐老坟前撒了一些,然后跪下磕了几个头,心里默默道:“先生,您的遗愿,学生会替你完成的。” 姜南衣在后面也跟着磕了头。 这样的大儒,着实让人佩服。 “走吧”姜南衣扶苏宴清起来。 然后抱住了苏宴清,想着安慰他一下。 苏宴清被抱住,本来身子还僵硬着,结果看到远处草丛里有窸窣的声音,然后又看到了银光一闪。 看到熟悉的标志,苏宴清瞳孔一缩,眉头紧锁,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噗—的一声轻响,匕首刺进了姜南衣的肩膀。 “苏宴清,你要杀了我?”姜南衣不可置信的抬头后看着让她难以接受的一幕,压着牙悲痛的道。 苏宴清没有回答,而是拔出了刀子。 “你太耀眼了,我不得不除掉你,这样你的财产都是我的了”苏宴清对着姜南衣冷声道。 ”可是……“姜南衣捂着肩膀想解释。本来那些钱他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啊。 旁边的草丛里再度发出响声。 苏宴清对着姜南衣,嘴唇张了张,对了几个口型,但没有出声,最后给她塞了一颗药丸。 接着扔下刀子往一旁走去。 第70章 玉佩 “苏大人,看来主子确实没有看错你”旁边的草丛里走出来一帮人,为首的那个赞许道。 “那是当然”苏宴清淡声道。 孙远上前拍拍苏宴清的肩膀,然后提着剑就要往姜南衣身上刺。 苏宴清瞳孔微缩,左手握住了孙远刺出去的剑。 “怎么?苏大人这是舍不得?”孙远意味深长的盯着苏宴清,旁边黑衣人已经拔出了手上的剑,指着苏宴清。 只要苏宴清说一句是,这个地方将是苏宴清的埋骨之处。 “鱼鳞图册我已经拿在手了,想必左相大人已经等不及了,我们早一点回京都,就能早一点为左相大人除去眼中刺,你说呢?孙护卫”苏宴清收回手,擦着匕首上的血,语速慢悠悠的。 本来还有所怀疑的孙远,这是也不确定苏宴清到底是装的,还是…… 不过苏宴清说的确实有理,这人在荒郊野岭的地方,就算没死透,晚上也逃不过被野兽分食的结局,何必在这儿继续浪费时间。 孙远迟疑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们走。” 苏宴清等其他人都上马前行了,回头看了一眼姜南衣,跟着走了。 风羽说的对,一个四品官员,怎么能撼动世族那棵大树。 可要是站在他这边的是左相呢。 那个原本是醉臣之子,结果凭借自己,一点一点爬上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右相,只不过是福王手底下一枚棋子罢了。 等人都走光之后,天色暗了下来。 一辆马车从路上驶了过来。 下来两个人,把昏迷中的姜南衣抬进了马车。 一所不知名的宅院里 “贾大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子儒焦急的道。 “伤得不是要害,看着厉害,其实只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贾大夫提着药箱出来道。 “那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有其他的不适”子儒想着自家大人明明说过晚上会醒的。 “那是在质疑老夫,你们大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迷药,我说了要少量少量,一下子给用了这么多,好了,现在醒不来还能怪谁??”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生气道。 然后拿着自己的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 姜南衣从噩梦里惊醒,就发现自己在床上睡着。 这个死苏宴清,说了力度小点,还这么疼,下次给他一刀让他试试,还好自己的演技还算看的过去,不然…… 姜南衣一边咒骂着,一边捂着伤口艰难的坐起来打量这个屋子。 幸好茶壶离姜南衣不远,姜南衣伸出手试图够到,结果一个不慎,茶杯碎在了地上。 “夫人,你终于醒了,属下担心死了”子儒听到响声后立马跑进屋道。 姜南衣瞥了他一眼,继续够茶壶。 子儒还在诉说着自己的担心。 “行了行了,你家大人是不会怪你的,快去帮我倒杯水来”姜南衣实在是被烦的没办法,无奈道。 子儒听到后连忙用衣袖把自己的眼泪擦了,然后去倒水给姜南衣。 “渴死我了”姜南衣连喝了三杯水才终于舒服了。 “给你家大人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姜南衣只要想到以后的事那么麻烦,就想找块僻静的地方。 “可是夫人您不是……”子儒小声嘀咕道。 “明明什么?喜欢你家大人?”姜南衣白了子儒一眼。 吐槽道:“就你家大人那个疯批样子,我哪敢喜欢他?” 吐槽了好大一会儿,子儒才相信,姜南衣前几天都是在演戏。 等子儒走后,姜南衣躺在床上,心里嘀咕道:“就算喜欢,也不能去趟那趟浑水。” 苏宴清向姜南衣坦白了自己背后的人一直是左相,左相要除掉姜南衣,因为她像一个人。 左相的野心还不至于此,他煽动福王去争那个位置。 右相只不过是人面前为了维持平衡的一枚棋子。 这次出来,左相派了人在后面跟着,苏宴清算准了一切,就是没想到姜南衣来了。 左相早就盯上了她,所以只能让姜南衣假死,这样才能暂时摆脱左相的控制。 苏宴清和左相合谋的原因是,要求左相帮他重新丈量土地,制定鱼鳞图册。 所以二人合谋演了一场戏,只不过姜南衣心中所想,皆是自己心意。 可那有什么关系。 苏宴清总是要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可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朝代,姜南衣不信什么山盟海誓。 就算喜欢,也仅仅是喜欢罢了。 姜南衣的伤还需养些时日,但她打算五日后就去边关找安平县主。 京都 苏宴薇一大早起来收拾好后,去宫里拜谢太后,陛下。 “臣女苏宴薇,前来拜谢太后,望太后身体安康”苏宴薇在嬷嬷的指引下来到太后居住的仁寿宫跪拜道。 太后这会还没起,苏宴薇只好拜完后在偏厅里等着。 偏厅里不止苏宴薇一个人。 宫里的妃嫔也好奇陛下怎么突然封了一个不知名的贵女,特来瞧瞧乐子。 “哟,这位长宁县主生的确实标志,怪不得陛下会看重呢”一旁的月嫔嗔笑道。 月嫔父亲是右相一派的,在闺中和徐氏也有些交情,自然看不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威远侯长女。 加上陛下不喜女色,宫里过来过去就那几人,月嫔算是位份高的了。 “娘娘多虑了,陛下英明神武,会因为父亲是威远侯看重臣女,会因为嫂嫂是月槿娘子看重臣女,但绝不会因为臣女的容貌而看重臣女”苏宴清蹲下行了一礼后笑着道。 “你,倒是伶牙俐齿,我看你身上挂的那块玉佩不错,拿来瞧瞧”月嫔本来打算给苏宴薇掌嘴,结果想到今天的日子,也就忍了下来,想到其他法子侮辱苏宴薇。 朝服上配玉佩是规矩,别人深害怕出意外,都在朝服上挂了许多玉佩,苏宴薇只挂了一个,这可不就机会来了。 “娘娘恕罪,臣女这个玉佩是嫂嫂暂放在臣女这儿的,娘娘要是喜欢其他东西,臣女也便允了,可这个,是万万不可的”苏宴薇跪下惶恐的道。 “怎么,本宫的话也不好使了,来人,把长宁身上的玉佩给我取下来”月嫔扳起脸,摔了手里的杯子,然后气愤道。 苏宴薇想到了宫里不好待,可也没想到会这样。 看着宫女们逼近,苏宴薇手里攥紧那块玉佩。 “吵什么吵?” 第71章 一边是头,一边是尾,合二为一,是为双鱼 “月嫔,哀家还活着呢,你就在哀家殿外吵吵闹闹,让哀家不得安生,是不是等哀家死了你还要去哀家坟前吵?”太后被宫女扶着面色不悦的走了出来。 侧殿的月嫔连忙调整面上的表情,惊慌失措的从凳子上起来跪下请罪,“太后息怒,妾绝无此意。” 其他的妃嫔也立马跪在地上向太后请安,“嫔妾拜见太后。” 苏宴薇混在其中喊道:“太后吉祥。”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转身坐在主位上,等众人都坐下后,眉目肃然,语气中略有严厉:“怎么,是那种式样的玉佩,让月嫔你看上了,这玉佩真是倒霉。” 月嫔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悻悻道:“太后娘娘见谅,妾只是觉得那块玉佩瞧着稀奇,想接来观赏观赏,谁知道……”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宴薇一眼。 太后顺着月嫔的眼神,看向一旁坐着的苏宴薇。 苏宴薇被太后瞧着,想起以前嬷嬷教过的。 丝毫不敢慌张。 起身对着太后大大方方的行礼,“威远侯之女苏宴薇,拜见太后,今日前来特向太后您请安谢恩。” “倒是个好孩子,你就是我儿不久前封的长宁县主吧,坐吧”太后扶着自己的头简单的夸了几句,然后神色不悦的继续看向月嫔。 整个后宫就属她能闹事,今不是拿了这个妃嫔的簪子,明就是抢了那个的衣服,今日倒好,连皇帝亲封的县主都敢教训了。 今日不给她点教训,日后这宫里得闹成什么样子。 太后这样想着,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月嫔,“长宁,哀家瞧瞧你的玉佩,让宫里的巧匠照着样子,给月嫔多做几个一模一样的,省的她日后再向你闹,是吧,月嫔,你今日跟哀家说清楚,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哀家一并给你做了。” 月嫔哪敢应声,这要是被陛下知道,那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太后恕罪,此事妾已经知道错了,妾回去就抄经祈福,绝不再踏出似月殿半步”月嫔在地上磕着头请罪道。 苏宴薇手里攥着玉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行了,你不是喜欢吗,哀家成全你你还不乐意了?”太后不耐烦的道,然后叫人去喊画师前来。 太后的命令谁敢不从,画师很快就拿着箱子回来了。 “长宁,你把玉佩给画师瞧瞧,哀家让画师照着描个式样”太后褪下手里的镯子,让一旁的宫女递给苏宴薇。 “哀家听说你哥哥这些日子犯了些错,等人找到了,你拿着这个镯子去找陛下,让陛下可以好好查查”太后知道右相不是个好东西,也不信他说的话。 苏宴薇神色挣扎了一下,没接镯子,而是俯身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恕长宁不能听命,这个玉佩是臣女嫂嫂的东西,臣女只是暂戴,况且,这玉佩的样子臣女在别处没见过一样的,并不能做主让它的式样流落咋外。” 月嫔跪在地上心里直发笑,这小贱人竟然敢得罪太后,看来是不想活了。 “你可知道你这是抗旨不遵?”太后微微一愣,佯装怒道。 苏宴薇的头更低了,“臣女有罪。” 气氛就这样僵硬着,底下的人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 “算了,不要看就不要看吧,琅染,让画师先回去吧”太后挥挥手道。 “好了,画师走了,不过哀家倒是好奇,既然不是你的东西,你为何要戴到自己身上,还进了宫?”太后冷声道。 苏宴薇没敢起身,继续跪着道:“臣女的嫂嫂母亲是京城人,自幼被拐卖,臣女想试试能不能替嫂嫂找到亲人。” 太后听到这儿嗤笑几声,“你倒是有意思,想着宫里的都见多识广,能帮你找人。” 苏宴薇没敢接话,太后起身走下来,站在苏宴薇面前道:“行了,你是皇帝封的县主,哀家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把玉佩给哀家瞧瞧,既然是老物件,说不定哀家见过。” 论年岁也就是三四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京城确实乱过一段日子,说不定真是谁家的孩子丢了。 苏宴薇这个时候也不敢回绝太后,只能抬起头来,把攥着玉佩的手张开,双手举了起来。 太后本来还在想其他事情,一看这块玉佩的样子神色一怔,身子晃了晃,琅染赶紧上前扶住,正疑惑太后怎么会慌了神,结果定眼一看苏宴薇手里的玉佩,瞳孔微缩。 “这不……” “其他人要是没其他事情都退下吧,哀家乏了”太后攥着琅染的手没让她出声,而是让殿里的人先退下。 说着给了琅染一个眼神,自己先进后殿了。 妃嫔们不解,不是刚还说的好好地吗,怎么就乏了,不过想想太后等年纪也都理解,快六十的人了,月嫔趁机也赶紧退了出去。 苏宴薇也要退下的时候琅染拦住了她,“长宁县主稍等,太后娘娘找您有点事。” 等众人都退下后,琅染带着苏宴薇进了后殿。 “长宁,能否把你的玉佩借哀家再瞧瞧,哀家可能在哪儿见过”太后尽量在满是褶子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 苏宴薇没有多想,心里开心嫂嫂的亲人有了着落,把玉佩就递给了太后。 琅染笑着对苏宴薇道:“太后年纪大了,可能需要好好想想,让语轲带长宁县主先在殿外逛逛。” 语轲上前对苏宴薇行了一礼,带着苏宴薇出去了。 苏宴薇踏出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太后,太后用着苏宴薇看不懂的神色注视着那块玉佩。 “快,琅染,你把我箱里的那块玉佩拿过来,看看是不是一样的”太后等苏宴薇走后吩咐道。 琅染也知道太后这会焦急的心理,急忙跑去梳妆镜那儿从镜子底下抽出一个箱子,抱着它过来。 太后哆嗦着手把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玉佩,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然后把两块玉佩重叠放在一起。 “是那块,就是姐姐的那块玉佩,琅染,你快看”太后指着玉佩上的图案,泪流满面道。 本来两块玉佩虽然都叫双鱼配,但每一个玉佩都是一边是头,一边是尾,如今合二为一,是为双鱼。 “是娘娘的玉佩,没错,太后娘娘,我们终于找到了”琅染也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的道。 第72章 找,让所有人都给我去找 “母后,你说有她的消息了?”雍皇刚一下朝,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奔向寿安宫。。 太后咳嗽了两声,先是让雍皇坐下,然后点点头,“你派人去查查,就是那个什么,苏宴清的夫人,这块玉佩是她的。” 雍皇点点头,应该的,要派人查查,她这些年过的日子总得查查,毕竟这件事可是大事。 “还有,要真是她的孩子,你准备怎么办?”太后沉着脸问道。 苏宴清的事要是影响了那孩子,该怎么办,皇室可就她这个独苗苗了。 雍皇抿了抿唇,屏退了外人。 “娘,你放心,苏宴清就是跟孤做了个戏,不过那孩子真是她的后代的话,这位子就给她吧,苏卿那个人还不错,定能辅佐那孩子的。” 雍皇为了安太后的心,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太后。 原来当时苏宴清高中状元的时候就和他见过几面,后面的一切都是两人计划好的。 土地改革,这是必须的,只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一点,而是左相。 这个人啊,有些棘手。 雍皇想着这些年左相给大雍干的事,就琢磨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说他想当个叛贼吧,又对大雍百姓做实事,绝不贪污,日子过得是极其清贫。 可说他是忠臣,又在后面挑唆福王惹事。 雍皇本来想过几年从宗室里挑一个孩子继承大统。 福王,他可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人好大喜功。 就这样过了几天,苏宴清的人马快要入京城了。 而左相此时在府中喝着茶听手下人的汇报。 “你说陛下派了一队人马出了京城?”左相放下手里的茶杯问道。 下属道:“就昨日晚上,属下正在看守城门,结果一队人马拿着陛下的手谕说是要去执行任务,让我们把城门打开了。” “你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左相随意翻了一本书。 “天色太暗了,属下不知道” “行了,别管了,还是眼前的事要紧” 姜南衣歇息了一些时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前往边关。 大武和子儒也照苏宴清的交代要跟着去。 就在他们驾着马车刚走出城,就被拦住了。 “里面坐着的可是姜家商号的月槿娘子?”为首的士兵冷声询问道。 大武见情形不对,攥紧手里的兵器,打算等会先把这些人拖住,然后让姜南衣离开这里。 他和子儒对视了一眼,两人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眼就知道什么意思。 子儒攥紧马车绳子,等待着时机。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吗?”姜南衣掀开马车帘子。 “夫人,您……”子儒示意让她先进去。 这些人的来意还没弄清楚,不安全。 为首的拿张画像对着姜南衣瞅了半天,然后点点头,确实是画像上的人。 冲后面的挥手道:“就是主子要找的人,动手。” 大武拔出刀来想和他们周旋一段时间。 结果为首的不屑的笑了笑,然后飞身跃起,一脚踢开大武的刀,然后两下就劈晕了大武。 劈晕大武后转头看向子儒。 一番操作后,姜南衣的马车由那些人驾驶了。 而大武和子儒,晕倒在路边不省人事了。 “你们,是陛下的人?”姜南衣看向那些人的袖口,缓缓开口道。 “姑娘,我们是谁的人不重要,主要是我们主子要见你”。 苏宴清自从进了京城就感觉不对劲,可是左相的人催促着,来不及让他有所思考,果真,刚在外面一露面就被抓了。 “怎么,苏大人还不知道自己被通缉了“来抓苏宴清的捕快是右相的人,此时嘲讽道。 苏宴清没有理会他,只是沉默着被带进了天牢。 左相的人在一旁躲着,没有出声,反正东西拿到了,人一时半会又不会死了,怕什么。 “小姜掌柜,怎么办,听说姑爷被抓进天牢了”姜南衣的伙计听到消息后赶紧回来告诉阿琦。 “这可怎么办,小姐还没回来,我们去哪儿找人?”阿琦在屋里急的直转圈。 伙计小周一看,也心里着急,虽说右相刚开始要把东家在京城的店都给关了,可是后面耐不住那些贵妇人不愿意,最后只能继续开下去。 东家要是出事,他们怎么办啊。 阿琦在屋子里正想对策着,结果听到外面有动静。 “小徐,这怎么回事?”阿琦出来指着门口摔碎的碗问外面打扫庭院的丫鬟道。 “不知道啊,奴婢只看见老夫人刚走过去”小徐握着扫帚道。 阿琦和小周对视了一眼,“坏了,老夫人绝定去侯府了。” 阿琦赶紧跑出去追,结果一只鸽子拦住了她,“危,含山县,东家失踪。” 大武和子儒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派人去找姜南衣,可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姜南衣的人影,没办法,只能向阿琦报信。 姜南衣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掌柜,可只有阿琦,一直跟在她身边,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阿琦对姜南衣的重要性。 “小姜掌柜,我们现在到底该干什么,先去追老夫人,还是先去找小姐?”小周在一旁忐忑的问道。 “小周,你去给各地的掌柜发信出去,素南商号所有人都给我去找东家”阿琦沉着脸吩咐道。 “那要是他们得知东家不再生了其他心思呢?”小周担心道。 阿琦转过头盯着小周的眼睛,忽的冷笑了几声,“我当年遇到小姐前是从边关逃荒过来的,他们,想必不想知道我一个人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吧。” 小周被阿琦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心里直发怵。 温氏是从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回来了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一夜。 “温姨娘,你只不过是一个姨娘,本侯凭什么去帮你救他,况且,那个逆子早就和本侯断绝关系了,连他弟弟都带走了,本侯和他哪有什么父子之情” “本侯都说了,帮不了,就算你在这儿跪一天也是闲的” “行了,你要再这样本侯救休了你” 威远侯的话在温氏耳边还没散。 温氏想了一夜,终于对那个男人死心了。 既然徐氏要害她的孩子,那徐氏这个侯夫人也别做了,温氏抬头望着缓缓升起来的太阳,眸子里是一片冰冷。 第73章 新爹,陛下? 苏宴清入狱的消息一传出,苏宴薇在侯府明里暗里收到挤兑。 徐氏眼里容不下她,如今更是过分,想把苏宴薇赶出侯府。 “夫人,您把郡主的的东西都克扣了,侯爷要是知道了,怎么办?”管家忧心忡忡道。 徐氏瞧着被清理出来的院子,嘴唇勾笑,“郡主如今心思都在牢里那位身上,怎么会有闲心去向侯爷告状。” 管家一想也是,如今郡主在皇宫外面跪了有些日子了,可太后还是不召见她,一看啊,就是不招人待见了。 书房里 “侯爷,如今宴薇的兄长出事,我们要是不划清界线,恐怕对侯爷您不利啊”徐氏颇有心机的开口道。 威远侯正在练字,手上的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纸上的字龙飞凤舞。 听到徐氏开口后他没有反驳,而是淡淡道:“一切听夫人安排。” 徐氏面上瞬间高兴起来,“那妾先去外面写一告示,就说侯府已经和苏宴清断绝关系了。” 威远侯轻轻点点头。 徐氏告退起身,出去就要准备这些事宜。 “夫人,本侯怎么感觉你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就在徐氏转身的刹那,威远侯开口道。 徐氏面色一僵,拿帕子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身眼泪就流了出来,“侯爷说这话的意思是说妾如今变了?侯爷去边关之后,妾在这侯府守着一双儿女,妾确实没以前” 威远侯把手里的笔放下,盯着面前的美人落泪,徐氏如今不过三十年华,美貌依旧,不知想到了什么,威远侯突然笑了笑,上前用帕子轻轻的拭去泪珠,“夫人多虑了,本侯也只是随便说说。” 徐氏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这蠢货,还是一样的好骗。 等徐氏走出书房后,威远侯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条帕子,眼神里是一抹浓郁的黑。 又过了几日,苏宴清的案件已经到达了尾声,右相等人没找到鱼鳞图册,心里想着赶紧把苏宴清处理掉,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呦,苏大人,明日你就要上路了,可有什么想吃的,本官吩咐人给你送来”右相身着官服,背着手,在大牢外面道。 苏宴清在床上正坐着,头都没有抬。 右相攥紧拳头,面上却依旧一副好人样子,“苏大人呢,你说你,刚一进官场,就得罪了左相,你说你现在要是投靠本相,或许本相向陛下求情,能留你全尸。” 苏宴清抬头看着右相,语气淡淡道:“右相大人又何必如此,东西反正不在我手里。” 右相松开拳头,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敛起笑意,意味深长的道:“苏大人啊,你说你这么僵干什么,要是你通敌的罪责查下来,你的家人肯定是要受苦的啊。” “大人,草民要休息了”苏宴清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右相看到苏宴清这么不识趣,冷哼了一声走了。 皇宫 “您说您是我父亲?”姜南衣看着这眼前天底下第一尊贵的人,一时有些茫然。 不是,这好端端的怎么成皇家血脉了。 “衣衣啊,或许你不相信,不过孤确实是你爹”雍皇一脸慈爱的看着姜南衣道。 她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可惜啊,孤有愧于她,要不是当年…… “不是,陛下,您确定您查清楚了?”姜南衣试探性的道。 刚开始发现要抓她的人是陛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陛下最近缺钱。 结果刚进皇宫就得知这么一个消息,怎么可能,原主她爹是地地道道的农户人家。 雍皇说是当时在外面巡逻,然后有了她,可姜南衣不相信,怎么可能,要是她真是陛下的孩子,那为什么苏氏临终前什么都没说,姜家的人也没对原身有所怀疑。 不过不管姜南衣怎么辩解,雍皇还是认下了她这个女儿,说是过几日就昭告天下,让她先住下来。 姜南衣稀里糊涂的住进了东宫。 不对,东宫,一个公主怎么住东宫?姜南衣躺在东宫正殿的床上百思不解,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 次日,苏宴清就要被问斩了,右相害怕夜长梦多,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处理掉。 “苏大人,这要上路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大理寺少卿盛远道。 盛远也是寒门子弟,如今已经五十有一,还是孑然一身,对苏宴清有着好感,可如今边关还是没有信件传来,他也是爱莫能助。 “盛大人就别问了,如今就等午时三刻一到,说了也是白说”右相坐在一旁嗤笑道。 盛远沉着脸,没有接右相的话。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苏宴薇和温氏在下面哭着,可苏宴清还是神情淡淡的跪在刑场中央。 “盛大人,午时三刻快到了,准备行刑吧”右相看了眼日晷,发话道。 盛远没有动。 右相一看盛远的神情,示意手下人去拿生死签。 “王大人,到底是本官办事还是您办事?”盛远摁住生死签,转过头和右相对峙道。 气氛一瞬间僵硬起来。 过了许久,右相摆摆手,示意手下人回来,“盛大人真会开玩笑,你是大理寺少卿,这事肯定是你办,可盛大人啊,大理寺少卿这个位子要是做的不舒服了,本官倒是能帮你挪挪。” “本官的事,就不劳大人费心了”盛远从容道。 盛远不站队,也不搅和他们的事情,所以并不怕右相的威胁。 就在此时,宫里。 “大圣啊,时候差不多了,去把苏卿唤来吧”雍皇把姜南衣接回宫里后,整个人都洋溢着高兴,不过这会想起苏宴清和姜南衣的关系,就心里不对劲。 怎么刚找回来的白菜,就被猪给拱了。 大圣带着雍皇早就写好的奏折,出发去刑场。 而此时的刑场,午时三刻已经就要到了,盛远一直顶着压力,拖着不到最后一刻不扔生死签。 “盛大人,如今时间到了,你也不要再拖着了,再拖可就是不按规矩办事了”右相瞧着天上的太阳,冷冷的道。 没办法,盛远拿出生死签作势就要丢出去。 “陛下有旨”大圣公公骑着马飞奔进刑场,手里举着圣旨喊道。 第74章 圣旨 右相眼神一暗,皮笑肉不笑的凑上前去,躬着身子“大圣公公,您看这午时也到了,要不先行刑,行完了再宣读圣旨。” 大圣笑了,“右相大人这话是要奴才转述给陛下听?” 右相惶恐的摆摆手,直说没有。 大圣这才敛住神情,把圣旨张开,“陛下有旨,尚书左司郎中苏宴清接旨。” 听到有旨,百姓跪了一地,温氏和苏宴薇在人群中跪着,神色略微慌张,这要是恕苏宴清无罪的圣旨还好,要是要定罪,那她们也难逃一劫。 右相心里这会儿有些不对劲,想赶紧把苏宴清处决了,免得夜长梦多,可圣旨又不得不听。 “经查明,苏卿并无通敌叛国,而不敬父母,更是无稽之谈,苏卿前往边关运粮,才有如今边关大捷,苏卿劳苦功高,特赐为文选司郎中,钦此。” 右相在听到大圣读到苏宴清没有通敌叛国的时候就已经慌了。 不是派人把粮食劫走了吗,而且派出去的暗线也没回来,怎么就送到边关了,丽国输了,陛下不会…… 不会的,陛下不会知道那些事的。 右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敢多想。 底下的温氏拍拍苏宴薇的手,叹了一口气,把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就在右相若无其事起来的时候,大圣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上前道:“右相大人,陛下特意嘱咐老奴要见你,你看……” 右相汗毛竖起来了,陛下这时要见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公公,臣这几日身体不舒服,让大夫抓了几副药,想必府上这会已经熬好了,您看,能不能让我先喝个药。” 为今之计只有先拖会时间,派人去给福王传个消息,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 大圣没有回答他,而是挥了挥手,示意把人带走。 苏宴清被扶起来后看着被带走的右相,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按照陛下的性子,没必要和福王一派撕破脸,这是怎么回事。 大圣也问过陛下,左相和右相本来就是互相牵制,而就是因为右相牵制不住左相,陛下才把福王抬了上来。 要是把右相废了,那左相不就一家独大了。 可陛下却道:“不一样啊,毕竟皇储回来了。” 大圣不理解,那位殿下有怎样的本事可以制住左相。 宫里,此时姜南衣正被传授着皇家的知识。 授课的正是当今陛下的老师,刘太傅。 “皇,古为上天,光明之意,‘因给予万物生机谓之皇’帝者,万物之主,兴益之宗。” 姜南衣听着太傅三句里两句都是关于如何做一个皇帝的,只觉奇怪。 “殿下?你听懂了没?”刘太傅看着姜南衣走神后,温声细语提醒道。 要是被他的学生看到这一幕,都要请道士给刘太傅看看了,老师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了,以前看着他们有一点出神,那棍子就挥过来了。 就连陛下当时还是太子的时候都挨过打。 姜南衣回过神来,点点头,表示懂了。 刘太傅在下学后派人去找陛下,说是有事禀告。 进殿的时候,看着右相还跪在大殿外面,叹了一口气,没有多看几眼就进殿了。 好好的人,就是不长脑子,未来储君是他能得罪的吗,陛下如今要把大雍完完整整的交到储君手上,可不就要把一些蛀虫清理掉吗? 右相自从被大圣公公接来皇宫之后,就一直在外面跪着,陛下也不召见他,他心里惶恐,想派人去找福王求助,可这里到处都是陛下的人。 “陛下,老臣有要事汇报”刘太傅微微躬身。 “先生,你别告诉孤,衣衣你不教了,你是先帝的伴读,又是孤的老师,孤就只有衣衣这一个孩子,将来肯定要继承大统,除了你,孤不放心别人。” “若是先生嫌弃衣衣是个姑娘,会引来群臣争议,这大可不必担心,先帝的时候,就已经发过圣旨,可以让公主即位。” 雍皇苦口婆心的劝道。 刘太傅没忍住笑了,这孩子,还是爱这么絮絮叨叨,和小时候一个样子。 “陛下,老臣要说的不是这个,殿下确有一颗仁爱之心,甚至比陛下当年还要聪慧,实属天生帝者。” “太傅啊,你就可怜可怜孤,孤好不容易……” 雍皇没听清刘太傅说的话,还以为太傅不想要继续教衣衣了,继续劝道。 “陛下,老臣都说了,殿下是天生帝者,怎么不会想教她?” 刘太傅忍不住打断道。 在刘太傅眼里,姜南衣确实适合做上位者,她知道百姓的难处,知道怎么处理土地问题。 也知道怎么把贪官污吏处理掉。 毫不夸张的说,像是有另外的大能,教过她一样。 “可是……”雍皇的嘴角才上扬了一半,就听到刘太傅开口了。 “陛下,恕老臣直言,殿下哪都好,就是不想要做皇帝。” 刘太傅曾旁敲侧击问过姜南衣日后的打算,她说既然是公主了,那她想要块封地,逍遥快活。 有帝王之相,却没雄心,或者说是她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就是装傻。 “这担子确实太重了,但这注定是她的啊”雍皇喃喃道。 “太傅,按计划,要多久能把当时给孤上的课程教完?”雍皇心里有个打算。 只要在三年之内,那他就能慢慢影响衣衣,让衣衣接受这个位子。 “三个月”刘太傅想到给姜南衣上课的时候的状态,保守道。 “三个月?三个月好,不对,太傅你是不是说错了,三个月怎么可能,孤当时可是花了十年”雍皇质疑道。 小时候他是贪玩,可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就戒掉那些毛病了。 刘太傅点点头,示意没有说错。 “好多知识殿下都是通透的,有些想法,甚至老臣都想不出来,只不过殿下对于以前的事有些不清楚。” 君臣二人说完话后,刘太傅行礼告退,徒留雍皇一个人在思考这件事该怎么办。 不想当皇帝,这可由不了她,过几日先把身份定下来,后面的事慢慢说。 第75章 臣,拜见殿下 姜南衣盯着手里的治国策略,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了。 一个民间寻回来无权无势的公主,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住进了东宫,那可是东宫,历来皇储住的地方。 当今圣上无子,所以她算是他唯一的子嗣。 可怎么可能,小说里明明说了雍皇一生无子。 姜南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现在又被困在宫里,出不去。 想到苏宴清,她的心里就更加着急。 可急有什么用呢? 这些天她摸清楚情况后就试图装傻。 夫子问什么,回答的模棱两可。 什么治国,什么为君。 反正我只是一个公主,管不着这些。 想通了之后,表现的更加愚钝。 可惜这些装傻依旧没有骗过刘太傅这个老狐狸。 雍皇好不容易有个子嗣。 即使是个公主,那也是皇家子嗣。 与其从旁支过继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继承大统。 把江山交到别人手里。 那还不如让有帝王之相的长公主来当这个皇帝。 刘太傅历经三朝,很多事情看的开。 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一个公主成为储君。 甚至后面成为他们的陛下。 姜南衣也是这么想着,所以也没太担心江山这个担子能落在她肩上。 送走刘太傅后。 姜南衣见四周无人后,提着裙角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奴才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一位身着太监服饰的人跪下道。 “不必多礼,打听到了没?” 姜南衣着急的道。 “哪位大人今天被带进刑场了。” 小太监压低声音道。 小太监姓孙,前些日子做错了事,被掌事太监罚了在御花园跪上三天三夜。 恰好姜南衣去散步,看见他了,想着天寒地冻的,跪一晚都可能受不住,再别说跪三天三夜了。 于是朝身边的宫女说了一声,把人救了下来。 孙公公后面重重打听,终于知道了救下她的贵人是公主。 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来到姜南衣身边做事。 “他现在在哪儿?” 姜南衣攥紧手心,神色慌张的问道。 虽然知道苏宴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轻易之间不会死。 可她这个变数改变太多了。 要是…… 幸好,孙公公接下来的话让姜南衣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殿下放心,哪位大人没事,据说是被陛下身边的大圣公公救了下来。” “只不过……” 孙公公欲言又止。 “快说。” 姜南衣的心刚放回肚子里,又被吊在了半空。 “殿下,奴才听说陛下召见了哪位大人。” 孙公公说完,就退在一边安静的待着。 不敢打扰在一旁沉思的姜南衣。 “你先下去吧。” 姜南衣挥挥手,把人打发走。 然后坐在凳子上想了半天,才终于叹了一声气。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文月,去通报一声,我要见陛下。” 他费劲心思想把她推到那个位子上。 那就如他们所愿。 只不过,储君身边可是得有几个得力的人。 就看陛下愿不愿意把人给她。 “哦?你是说衣衣要见孤?” “正好,孤也有事找她,大圣,你去带衣衣来御书房。” 穿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的大门。 姜南衣来到了御书房。 大圣公公把人带到后向雍皇行了一礼就推在了雍皇身边。 姜南衣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苏宴清,不管他眸子里的震惊,跪在地上行礼道。 “儿臣拜见父皇。” 雍皇笑着挥手让免礼。 苏宴清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此时该干什么。 拱手朝姜南衣行礼道。 “臣,拜见公主殿下。” 雍皇多精明的人,听到苏宴清自称‘臣’而不是‘微臣’,就知道他猜到自己的心思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接着试探道。 “公主称号还是委屈衣衣了。” 一介宫中女子,最高的荣誉除了皇后便是大长公主,可姜南衣已是公主,作为雍皇唯一的子嗣,下一代帝王登基时便可追封为大长公主。 可雍皇如今的话里是觉得姜南衣作为公主委屈了。 公主之上有什么? 储君之位。 雍皇只差明着说要把储君之位交给姜南衣。 此时只不过是试探苏宴清的态度。 姜南衣此时怎么会听不出来雍皇的言外之意,抿着唇站在一旁。 如今这局势,也容不下她后退了。 “臣自当尽心辅佐陛下,对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苏宴清也理清楚如今的情况,雍皇叫自己过来算是给南衣增加筹码。 不,现在不能叫南衣了,应该是殿下。 “父皇,儿臣有要是请凑。” 姜南衣上前一步,打破着僵硬的气氛。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都退下吧,孤累了。” 谁知雍皇摆摆手,叫他们都退下。 姜南衣还想说什么,苏宴清给使了个眼色。 “苏大人,可有什么话对本宫说?” 出了御书房后,两人并肩走着,姜南衣红唇轻启。 两人如今的身份不同,顾虑的当然也多。 “殿下当保重身体。”日后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大人就不好奇我为何成了公主。” 姜南衣停下脚步转过头笑着问道。 “那殿下自己清楚吗?” 苏宴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眸子装着的全是担忧。 是啊,怎么就成公主了,这一切太奇怪了,奇怪的像是被人设计的一样。 姜南衣转过头看向远处。 夕阳洒下一片光辉,看起来温暖极了,可姜南衣的心却始终冰冷。 前路犹如铺满了迷雾,可自己不得不一步步踏进去。 “殿下,臣会陪着你。”直至身死。 苏宴清拱手朝姜南衣低头,许诺道。 不管前路如何,也不管未来怎样,只要是你,我愿意,给你踏平一切荆棘。 “大圣,去查查衣衣和苏卿之间的关系,苏卿的态度,有些过于异常。” 御书房里,雍皇不知想到了什么,睁开眼吩咐道。 “苏大人不是按照陛下想的做了吗?怎么……” 大圣疑惑道。 “他的态度,太过让人深思了,苏卿的为人,这些年你也看到,浑身上下,满是文人的傲骨,可以为了百姓,去做三年小小的县令。。” “如今没有半点反抗,就接受了衣衣,你说,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