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替身后,她杀疯了》 第1章 赶紧给本王起来 大历王朝,永嘉十九年。 三月阳春,黑沉沉的天似要崩塌下来,如丝的小雨从天空中降落。 距离京城二十里左右的官道上,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在雨中奔驰着。 为首之人容靖,大历王朝的异姓王,年二十。 常年镇守边关南阳,被永嘉帝一道圣旨召回京城。 他此时身着一袭玄色缎绣锦服,头戴一顶祥云冰晶束髻冠将一头青丝缚住。 肤色古铜,一双耀眼黑眸,肃然若寒星。 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冷峻如冰,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绝伦。 忽地,数百黑衣刺客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腾腾杀意铺天盖地而来。 容靖将随身携带的长剑拔出,冷冷一笑:“既然是你们主动送上来的,那本王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径直从马背上飞身而下,直直朝着刺客们袭去。 长剑夹带着内力所到之处非死即伤,彪悍的战斗力让刺客感觉到头皮发麻。 凭着刺客的职业素养,就算任务再难完成,他们也得倾尽全力,哪怕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 容靖本身的实力就令他们胆寒,再加上他的护卫来自军中,两方人马的实力很快就高下立见。 一场生死难料的厮杀在半个时辰左右结束,数百刺客无一生还。 遍地的尸骸显得周遭阴风阵阵,容靖一行人身上也都挂了彩。 容一语气关切:“王爷,您没事吧?” 他摇摇头表示没事,将长剑上的血迹擦干净后,转身往不远处的黑马走去。 才刚坐在马背上,耳朵微动,他一抬头就见到阴沉的天空中似有不明物体朝着他飞速下坠着。 凤眠苒显然也看见下方有人,她急切地喊着:“快让开,快让开…” 她的喊声飘散在呼啸的风声中,下方的人根本就听不见。 容靖正欲驾马避开,体内的毒忽然发作,让他一瞬间浑身无力。 他半点躲避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往他的方向砸下来。 两人一同从马背上掉落在地,容靖被她压在身下。 凤眠苒今日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刺激吓得懵住,见身上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她奇怪地“咦”了一声。 从那么高的天空中掉下来居然毫发无伤,真是奇迹! 容靖已经缓过神来,见趴在他胸前的人半天都没有反应。 在感受到身体传来的剧痛后,他不悦出声:“可是趴够了?赶紧给本王起开!” 他的声音中既清冷又带着几分磁性,凤眠苒瞬时就是一个激灵,反应迅速地从他身上起来。 “那个…实在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道歉的同时,顺便偷偷瞟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长相倒是很好看,就是这说话的声音冷了点! 容靖的护卫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凑到他跟前,七嘴八舌地问着。 “王爷,您没事吧?” 容一将他扶起来,看到他唇边溢出的黑色血液后,又忍不住担忧。 他将解药找到后递出:“王爷,您又毒发了?快将解药服下。” 容靖服下药丸之后,原本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 凤眠苒看着他们的举动只感觉怪异,这是哪里请来的演员?居然如此的敬业! 见他们没人理会自己,她转身就走,才刚走出几步,容靖冷冽的声音自她身后传出。 “抓住她,她说不定与刺客是一伙的。” 若不是被她砸中,他也不会伤得这么重,而且就她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此处实在是诡异至极。 再看着她一身的奇装异服,越发地肯定是漏网之鱼。 数名护卫将她团团围住,森寒的刀光缓缓向她靠近。 凤眠苒见他们手中的剑似乎不是道具,她大胆地往剑上摸了一把,锋利的刀身划破了她的手。 刀剑居然是真的! 谁家剧组这么坑?也不怕误伤演员吗? 众护卫被她的反应惊得愣住,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傻得往他们的剑上撞! 不过主子已经下命令,他们回过神来后也没再犹豫,齐齐向她靠拢。 凤眠苒虽然身手矫健,可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让她心底有些发怵。 “哎,这长剑可是真的啊,刀剑无眼,大家有话好好说嘛!” 她感觉很奇怪,她此时不是应该在国际展览馆吗? 她好不容易闯过层层关卡拿到目标物件,五百万的酬金也即将到手,正打算买一栋别墅呢! 现在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不说,目标物件也不知所踪,连随身携带的手机等物都统统不翼而飞。 而且被他们当做那些死人的同伙,眼看小命还要不保。 她不禁暗叹,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见他们的长剑越来越近,凤眠苒转头看向玄衣男子,从他们的表现来看,那人显然是这群人的头目。 “那谁,我知道砸到你是我的不对,你若要赔偿,等我赚够钱会赔给你的。”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在砸到你之前我可是喊了好几声,你不能把错都怪在我的头上。”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没有这个男人给她垫背,此刻的她肯定不会好。 就是不死,估计也差不多了! 容靖看清楚她的容颜后,有片刻的怔住,见护卫们就要动手。 他急忙出声喝止:“都给我住手,不可伤她分毫,否则自行去领罚。” 见她方才的动作貌似有些傻,他十分肯定眼前之人不是刺客。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哪里人士?” 护卫得到命令后纷纷散开,凤眠苒这才感觉到她离阎罗殿又远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但能不受罪就是好的。 她大胆地抬眸与之对视:“我姓凤名眠苒,忘了家住哪里,亦忘记是哪里人士。” 眼下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她索性就先装失忆。 容靖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总觉得她的出现太过蹊跷。 既然是有心人将她送到身边,暂且先留着她的小命观看观看。 “带走!” 冰冷的两个字响起,凤眠苒只觉身子一轻,人就落在一匹高大的马背上。 她是被容靖扔到马背上的,愣了好几息。 迅速地反应过来后,她握紧缰绳总算稳住了身形,与他们一行人快速离开。 第2章 她好像真的穿越了? 凤眠苒闲暇时曾练过马术,除去刚开始有些慌乱后,很快就稳住心神,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 知道一时逃不掉,她索性也不逃,倒要看看他们会去往何处。 马儿飞快地在官道上疾驰着,在天黑前到达京城隋都。 街边两旁古香古色的酒楼铺子,再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皆着一身古装。 眼前的景象让她感觉惊讶,这到底是哪个剧组这么豪?居然布置得这么真实! 一行人刚踏进京城,闻讯而来的人纷纷议论不断。 “靖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这一露面又要乱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啊!” “是啊,可惜就是不好靠近,不然就是为妾我也甘愿。” “你可别想得美了,靖王那样的盖世英雄哪里是你能配得起的?” 众人的议论对于容靖而言没有半分的影响,马儿的步子逐渐放慢,左右离靖王府也不远。 有人看到凤眠苒的花容月貌,瞬间又八卦了起来。 “哎,你们说那位姑娘是谁啊?容貌倒是不错。” “不会是靖王寻来成亲的女子吧?听说皇帝要为靖王赐婚呢!” “坊间不是说皇上赐了靖王婚姻自由吗?想来应该是没有意见的吧!” 凤眠苒听得皱眉,之前是听到他们叫那为首之人王爷来着,眼下又出来个皇上?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这里是她不知道的某个王国? 容靖听到人们对她的议论,冰冷的视线扫视一圈。 众人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纷纷吓得噤了声。 他毕竟驻守边关多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得住的。 见他们乖乖的不再出言,他收回目光,一路往靖王府而去。 王府管家何叔,年四十,微胖的身材,穿着一身菱锦吉服。 早在得到王爷归来的消息时,他早早地带着一众下人守候在府门前,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见容靖一行人终于到来,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欣喜之色,一行人恭敬地跪下行礼,迎接着这座府邸的主人。 “王爷,您回来了,快进府,晚膳一直都备着呢!” 见到着装奇怪的凤眠苒,他心中微惊,见自家王爷没有一句言语,他也自觉地没有问出口。 “让人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给这位姑娘住,再给她送一些晚膳。” 容靖径直翻身下马往书房去,身影即将消失之际,声音又传了出来。 何叔一听这吩咐,暗自猜想着凤眠苒的身份。 “姑娘请随老奴来!” 王府的房间随时都是收拾好的,他按着王爷的吩咐将凤眠苒带到东厢房。 凤眠苒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府邸,进府后看见掩映在随风摇曳的花树之间飞檐翘角的楼阁。 一排排古风式的灯挂在廊檐、院中,灯内皆是烛火照明。 何叔将她带到房前,命人将她的饭菜呈上桌后,才又告退。 房间很大,屋内摆放着榆木雕花架子床,祥云纹月牙桌、榆木方凳…… 怎么看都很诡异! 她今日还是早晨的时候随意吃了一点早餐,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望着桌上的一道葱扒大排、一道卤蒸鲫鱼和两碟青菜,香味飘散开来,让本就饿极的她垂涎欲滴。 她刚拿起筷子夹上一块排骨放入碗中,就见两名绿衣女子前来。 个子稍矮的先开口:“姑娘,奴婢两人是王爷派来侍候您的。” “我叫绿萝,她叫绿玉,您今后的饮食起居就由奴婢二人负责,奴婢来侍候姑娘用膳。” 凤眠苒见她来到桌旁,连忙挥手让她退下,吃饭这种小事实在是没有必要麻烦别人,反而耽误她干饭的速度。 终于吃饱后,她才心满意足地将碗筷放下。 她们与那男子之间的尊卑太过真实,再加上一路来的反常。 繁华的街道上不见电线霓虹灯就罢了,就连此刻都是用烛火点的灯,让她不得不怀疑起来。 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她问道:“这儿是哪里?今日是何年何月?” 绿萝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但也老实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姑娘,这里是靖王府,今日是大历王朝永嘉十九年三月初六。” 真是奇怪,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穿着奇怪就算了,居然还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凤眠苒闻言,漂亮的眸子中满是不可思议! 大历王朝? 永嘉十九年? 为何她不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国家? 难道是她穿越了? 她曾经也是看过穿越小说的,只觉得那是无稽之谈。 可这里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好像真的是穿越了! 她心中低咒,要不要这么狗血? 如此离谱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好想她的公寓,她的手机,她的五百万! 凤眠苒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挥退两名丫鬟后,眉目间倒是没有过多的纠结。 反正如今就算再急,她也不可能回得去,干脆随遇而安住下来,再慢慢地寻找回去的方法。 绿萝两人来到何叔跟前禀报,坐在紫檀木桌案边翻看着消息的容靖听到后,不由得眉心微蹙。 “她既然不喜欢你们伺候,你们就别往她跟前凑,但你们不可以离开她的院子,也不能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 想起那个女人一身格格不入的奇装,他又吩咐着两人。 “先给她送一身你们的衣服,明日再去集市给她买两套换洗的。” 屏退两名丫鬟后,何叔担心地问出声:“王爷,皇上突然把您召回京城恐怕是为了给您赐婚一事,您可有打算?” 他家王爷已经二十岁,京中的世家公子这个年纪几乎都已经当爹了。 王爷倒好,目前没有一房妾室不说,连个通房都没有,真是愁人! 瞥见他轻叹出声,容靖只当没有听见,而是问道:“母妃怎的不在府中?” 按理来说他这个儿子常年驻守边关难得回来一次,他的母妃听到消息后,应该是很高兴见到他的。 现如今却是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哪知道他这话才刚问出口,就听到门外响起太妃苏芒熟悉的声音。 “靖儿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母妃回来晚了!” 她身着一套金红绢质华服,头戴一套与服饰颜色一致的宝石头面。 肤色白皙,容颜绝丽,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中,虽然目光淡淡,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她的声音十分温柔,说话间让随身的两名丫鬟守在房门外,才又走到容靖身边。 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见他面色不好,语气里亦是十分忧心。 “听说你回来的路上又毒发了?此去在外一年还是没有找到解药吗?” 苏芒那好看的眉眼紧皱,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给她儿子下了毒,虽说不会有性命之忧,可随时随地都会毒发也是令人头疼! 第3章 我造了什么孽 容靖见母亲担忧,耐心劝解着:“母妃不必担忧,左右儿臣已经习惯了!” “ 母妃回来的这么晚,可是去了哪里?” 老王爷容策与当今皇上是结拜兄弟,可以说永嘉帝的皇位能够坐得这么稳,容策有很大的功劳。 之前永嘉帝还是皇子时,两人并肩作战,守护着大历王朝的国土。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次对于永嘉帝密谋许久的刺杀,是容策拼了性命将他救出。 自此太妃与容靖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虽然是孤儿寡母,但容靖作为大历王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平日里倒是没有人敢欺凌。 苏芒轻柔一笑:“母妃能去哪里?除了去你父王的坟头看看,就是去护国寺为你祈福,祈祷我儿平平安安。” 丈夫已经身死多年,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她只想守着儿子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容靖心中有着些许愧疚,自他十三岁起,母子两人就聚少离多。 “母妃,孩儿许久不曾陪您用膳了,我们一起去前厅用晚膳吧!” 苏芒点头,看着眼前已经高出她一个头的儿子,暗自叹息时间过得真快。 两人随即就走出书房,想到一路来听到的传言,她轻笑出声。 “靖儿,母妃听说你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可否让母妃见见她?” 要知道容靖平日里对女子可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这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孩子,与他的言行着实不符。 她倒要看看那位姑娘究竟是何种模样?竟能让她儿子带回府中。 容靖不知道母亲心中是如何想的,可那个自称为凤眠苒的女子目前身份不明,并不想让母亲与她接触。 “母妃,天色已晚,孩儿明日一早还要进宫,以后再说吧!” 苏芒见他不答应,也没再执着于此,反正人在府里,她迟早会见到的。 “既然靖儿这么说,那我们就先用膳吧,你一路从南阳赶回京城,想来也累坏了。” “待会儿,你便早点休息吧!” 他们母子两人难得一聚,自然是欢欢喜喜。 凤眠苒吃饱喝足以后,见绿萝两人又折返回来,还给她拿了一套粉色衣衫。 绿萝解释着:“姑娘,王府里一向没有女眷的衣物,还请您先将就一下,明日再为您添置新衣。” 太妃的衣物华贵,再加上王爷又是这般命令,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凤眠苒没有半分嫌弃地接过她手中的衣裳,毕竟她与那靖王不熟。 虽说不知道把她带来这府里做什么,但她知道目前没有别的选择。 她身上的衣服不是这个时代的,若是继续穿着肯定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 “多谢!我想问一下这里可方便梳洗?” 她可是骑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的马,天气虽是有些凉,身上却是出汗了的,粘腻的感觉一点儿都不舒服。 绿萝见她问起,一路带着她去到浴房,又命人去打上一桶热水倒在浴桶中。 等到凤眠苒进去后,见不需要她侍候,便乖乖地守在门外,遵循着王爷的命令,片刻也不曾离开。 凤眠苒坐在浴桶中,温热的水汽上涌着,靠在边缘享受着。 许是太过温暖,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直到门外传来绿萝的声音,她又立刻惊醒过来。 水温已经逐渐冰凉,她快速起身穿衣,将头发随意用毛巾擦干后,才缓缓走出浴房。 “姑娘,方才许久未见您有声响,奴婢很是担心您。” 绿萝的声音里略显焦急,若是让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王爷肯定不会饶过她的。 凤眠苒听到这话,眉眼都没有动一下,要知道她们可不熟。 担心是假,恐怕监视才是真! “抱歉,让你久等了!” 她说罢,与绿萝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将人屏退后,一个翻身利落地躺在床上。 房间布置得简单朴素,应有尽有,古香古色的陈列让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一时回不去了。 想到那目标物件的模样,它应该是在皇宫里。 她目前不过就是一介平民,想要混进皇宫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她气闷无比:“老天爷,不带你这么玩的。” 这里什么都不好,哪里比得上22世纪那样的科技时代? “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 想到那个让自己去国际展览馆的人,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那人的阴谋? 嫉妒她的妙手就直说嘛,何必这么坑她呢! “若是有一天我回去了,一定得将那人扒皮抽筋,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凤眠苒一边望着房顶,一边自言自语,转瞬之间就进入梦乡。 这边的一举一动被隐在暗处的容十禀报到主院朝阳殿,容靖听得皱眉。 “那女人还真是淡定,知道逃不掉也不做无谓的挣扎,本王很好奇她到底是谁派来的?” 成为别人的人质难道不应该是战战兢兢的吗? 她倒好,就如同在自己家中一样怡然自得。 容十忍不住出声吐槽:“王爷,属下觉得她应该不会是别人派来的探子。”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聪明人,傻乎乎地往他们的刀剑上撞。 反正他做暗卫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这么傻的人。 容靖轻摇着头,语气淡淡:“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说不定她那番动作是为着降低本王的戒心。” 着装奇怪就罢了,还那么巧合地砸到他,怎么看都是别有用心。 “继续盯着她,一旦她有任何异动,就地格杀勿论。” 他一向小心谨慎,身边的危险无处不在,绝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翌日一早,凤眠苒才刚起床穿好衣服,头发还没来得及梳,就见到一位华服女子带着两名丫鬟前来。 苏芒昨晚被好奇心勾得睡不着,这不特意起了个大早,就为见见容靖带回来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见到凤眠苒的那一刻,她心中震惊无比:“你是?” 眼前的女子生得一张白净的鹅蛋脸,弯弯细长的柳眉,又长又卷又浓密的睫毛,清澈明亮的眸子,樱桃小嘴。 光是往那儿一站,便叫人无法忽视! 难怪容靖会将人带回来,还让人尽心尽力地侍候着。 凤眠苒虽然披头散发,但也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着:“我是凤眠苒,您是?” 第4章 还有这样的好事吗? 苏芒见凤眠苒不但不害怕她,反而还很淡定地问她是谁,让她感觉甚是有趣。 按理来说,她与容靖的容貌有些相似,没曾想这姑娘竟然半点都没有瞧出来。 她本想着逗逗凤眠苒,身边的丫鬟悟枝率先开口训斥。 “大胆,你眼前的这位可是王爷的亲娘,你居然不行礼?一点礼仪都不懂!” 瞧她这样子就知道是某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相貌看着倒是不错,愣是一点礼仪都没有。 凤眠苒双眸微眯,危险地打量着说话的丫鬟,不慌不忙地出声反讽。 “你说我不懂礼仪,瞧你这身装扮应该是这位夫人的丫鬟吧?” “你居然在主子未开口之前就指责我,如此俎越代疱,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礼仪吗?” 她从小生长在人人平等的22世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一个小小的丫鬟竟也敢对她出言指责,真是给她脸了! 苏芒见此,语气十分不悦:“悟枝,这位姑娘怎么说也是靖儿带进王府的,算是王府的客人,你不得逾矩。” 知道容靖将人带回来的目的后,她没有半分责怪凤眠苒的心思,可不能让她与容靖之间的母子关系因为一个外人而破裂。 “凤姑娘,都是老身将这奴婢惯坏了,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凤眠苒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您客气了!” 她与整座王府的人不熟,实在是生不出半点热情。 苏芒见她性子寡淡,只得无趣地返回自己的静雅阁。 绿萝上前好心地说道:“姑娘,方才那位是王爷的母亲,您若是与她打好关系,这府中没有人敢轻视您半分。” 她们两人被分配到她身边,自然是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前程,届时她们的身份也能水涨船高。 凤眠苒转头瞧了她一眼,理解她们的想法。 自古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想来被分配到她身边,应该也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 不过攀附这一词,她好像学不会呢! 院外传来微响的脚步声,容靖一袭银丝素锦华服,头戴一顶嵌翡翠束髻冠将满头青丝缚住,两缕墨发自额角两侧顺着脸颊垂下。 他身长玉立,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 跟在他身后的是容一容二两人,手中端着不小的托盘,两套质地上乘的衣裙和两套式样极好的头面。 两人一向沉默,没有问自家王爷来这儿的原因。 容靖见凤眠苒虽是穿着一套丫鬟的衣裳,齐臀的长发披散着,却依旧掩不住她那张姿容绝色的容颜。 想到待会儿进宫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他将容一几人挥退下去,叫上她一起进入屋子。 凤眠苒不知道他此番前来是为何,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容靖见她对自己的到来不仅没有半分好奇,就连那衣裙和头面都没有多看一眼。 他心中难得生出几分好奇,这女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害怕他就算了,在府中也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让人匪夷所思。 “你叫凤眠苒是吧?本王想与你谈一笔交易。” 与其让永嘉帝为他赐下不知道哪家的小姐,倒不如领着她进宫去。 毕竟她一个孤女,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人,更何况…… 凤眠苒兴致缺缺,就知道这人将她带回来的目的不简单,暂且先听听看他所谓的交易。 “你说。” 容靖见她并不感兴趣,一时间倒是有些愣住,她怎么一副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做本王的契约妻子,一年为期,到时候给你十万两银子,给你和离书,放你自由。” “你可对这桩交易感兴趣?” 他想,她应该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从此有了身份,事成之后又有钱财,怎么算都是她赚大了。 凤眠苒眉目轻挑:“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一瞬间她很怀疑是不是听错了?那是多少钱来着?反正就是很多钱。 不过老话说得好,利益越大,那就证明事情越不好办。 容靖见到她的反应,不禁哑然失笑:“姑娘可是觉得本王在与你说笑?” 的确,他的王妃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光是刺杀两个字,明里暗里都不会少。 凤眠苒可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毕竟连钱都不会掉,又怎么可能会好事发生? “不如先说说做你名义上的妻子会不会丢掉性命吧?” 他的条件确实诱人,钱财也的确不少,但一切都得在有命的前提下才能享受吧! 她可是心心念念要穿越回去的呢,可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一辈子。 容靖似乎没想到她还有些脑子,没有一股脑地爽快应下他的提议。 “危险是很肯定的,不然本王也不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但你可以放心不会有性命之忧,本王会派人时刻守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她若是再不应下,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交易嘛,那自然得两方愉快地合作才行。 凤眠苒凝眉思考着此事的可行,这条件着实令人心动。 先不说其他的,她要找的目标物件可是在那皇宫之中。 若是成为他名字上的妻子,那么进宫的机会绝不会少。 不妨先将此事应下,再慢慢见机行事。 “行,我同意与你达成交易,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很有必要签下一纸契约书。”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再加上对他又没有一星半点的了解。 别到时候他出尔反尔让自己人财两空就不好了! 容靖对她的提议没有意见,也怕她随时撂挑子不干。 有那一纸契约书在,也好时时刻刻提醒她,期限没到轮不到她说不。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互相没有半分信任。 直到契约书写好,两人都按上自己的手印后,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凤眠苒习惯地伸出右手,难得地笑眯了眼:“合作愉快!” 对她来说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一晃就过去了,并不见得漫长。 容靖看着眼前白皙纤长的手,鬼使神差地握了上去,学着她的语气:“合作愉快!” 第5章 可是瞧够了 凤眠苒与容靖两人谈妥之后,容靖将接下来的行程告诉她,让绿萝两人为她梳妆。 她的样貌本就生的极好,只是稍稍添上点点淡妆,就能让她美得不可方物。 再换上精美的宫缎素雪云裙和华贵的头面,更加衬得她亭亭玉立。 凤眠苒再次走出房门时,与记忆中的那抹倩影渐渐重叠。 令容靖情不自禁地柔声呼唤:“染染…” 随着凤眠苒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才恍然想起,这不是他的染染。 她们不过容貌相似罢了,染染贤惠端庄、温柔如水。 而凤眠苒则是自信洒脱,一副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凤眠苒掩唇轻笑:“王爷,我们可是契约夫妻,倒也不必叫得如此亲密。” 容靖缓过神后,声音又恢复成以往的冰冷,仿若方才的柔声是幻听一般。 “那本王从今以后在外人面前叫你爱妃?” 终究是他太怀念那个人了,眼前的女子再像她,那也不是她。 凤眠苒点头:“也行,这个称呼倒也不错。” 起初听到他的那一声“苒苒”,让她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未有人如此亲昵地称呼过她。 眼见进宫时辰就要到来,容靖带着她一起走出王府,坐上了早就等候在府门前的马车。 马车以黑楠木为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一看就是豪华至极。 车里应有尽有,容靖自上车之后,径直坐在一端拿着一本书在翻看着。 凤眠苒坐在他的对面,见他的目光始终在书上不曾移动半分,索性大胆地打量起他来。 他在静默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收起冰冷的气息,此刻就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一缕温和的阳光自车窗处穿过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俊美的面容显得更加地柔和,与平日里冰冷的他判若两人。 容靖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半晌也没有挪动一点,心中不禁轻叹,这女人真是肤浅! 他的声音有些冷,还夹带着不悦:“爱妃这般盯着本王瞧,可是瞧够了?” 他的心他的身只能属于他的染染,并不乐意被其他的女人所觊觎。 凤眠苒听出他话中的不高兴,收回目光后,又轻轻摇头。 在二十二世纪的时候,她什么样的男明星没有见过,怎的突然间就会看得失了神? 她没有回答容靖的话,兀自将头转向一边,直到下车以后,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永嘉帝对容靖一向都很看重,见他们两人到达御书房门外,早已有内侍在此等候。 “靖王殿下,皇上说了您可以直接进去。” 容靖走到凤眠苒身边,骨节分明的右手握住她的小手,两人就欲进殿。 内侍大着胆子将两人拦住:“殿下,陛下只说让您一人可以直接进去。” 靖王昨日回京城时带回来一个女子一事早就传遍了隋都,更有甚者说是靖王新娶的王妃。 眼下突然见到那女子,他心中大为震惊,眼前之人与那位实在是太像了! 除去两人的气势不同,几乎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容靖闻言眉宇间略显不快:“她不是别人,她是本王的妻子,自当与本王一同进殿。” 他当然知道昨日回城一事早已家喻户晓,所以一早就想好了对策。 内侍一听这话,再看他的神色不似作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靖王什么时候成婚了? 为何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大历王朝有史以来的奇闻! 内侍知道拦不住他,只得看着他们两人缓缓进殿。 坐在桌案边翻看着奏折的永嘉帝,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来了,还未抬头就听到容靖的声音。 “臣拜见皇上!” 凤眠苒是看过不少宫斗小说的,在他对着那尊贵的帝王跪拜时,也学着他的动作跪在一旁。 “臣妇拜见皇上!” 轻柔的女声一响,立时引起永嘉帝的注意,他翻着奏折的手一顿,一抬头就看到女子的脸。 染染? 眼前的女子与染染生得一般无二,让他一度以为是那远嫁他国的人儿回来了! 气氛一时寂静,他尴尬地轻咳两声:“靖儿,这位是?” 想到昨日的传闻,他心中暗自猜测着女子的身份。 容靖转头看向凤眠苒,眼神温柔无比:“回皇上的话,她是臣的妻子,姓凤名眠苒。” 永嘉帝听着他的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转瞬之间变得慈爱起来。 “靖儿长大了,连娶妻也不通知朕一声,是怕朕会少下你的贺礼吗?”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失落,没有一分的责备。 容靖的面容与老王爷容策有七八分相似,让他想起了已逝多年的兄弟。 所以很多时候,他与容靖之间的相处就像父子一般。 “唉!靖王长大了,开始嫌弃朕老了,此番若不是你回京,只怕你们两人何时有了孩子,朕可能都收不到半点消息呢。” 永嘉帝轻叹一声,果然年轻人都怕打扰,悄悄地先将婚事办了不说,居然都不知会他一声。 容靖听出他话中的失落,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丝丝笑意。 “皇上您可不能怪臣擅作主张,其实是苒苒害羞异常,不喜见外人。” “不光是您,我们成婚时也没有通知母亲,所以您不必如此。” 虽然皇上自从父亲过世后的确对他好,但他就是不敢全心全意去信任。 要知道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还是谨慎些的好。 永嘉帝听到他的话后,心中突然平衡了,连太妃都不知晓,可想而知他们两人的婚事有多隐秘。 片刻之后,他又板着脸训斥:“靖儿你这不是胡闹吗?儿女成亲哪有双方父母不出席的道理?” 恐怕任谁也没有料到,自从两年前那件事情之后,世人都还以为靖王这辈子不会再有娶妻的念头。 他为此还愁得夜不能寐,没曾想那一向冰冷的人娶妻竟然如此迅速。 容靖摇头叹道:“皇上,苒苒她父母双亡,是臣在回京途中救下的。” “臣对她一见钟情,且臣也老大不小了,便等不及回京操办婚事,还请皇上见谅!”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捏了捏凤眠苒的手,示意她配合自己的说辞。 第6章 不要这样称呼我 永嘉帝将目光从凤眠苒身上收回,随意问了几句话之后,便将两人挥退。 直到彻底不见两人的身影后,他都还在感伤:“孩子大了,再也回不去从前的时光了。” 时光荏苒,一眨眼间就是十余年,那个当初搂着他奶声奶气地喊皇伯父的孩子,如今已过弱冠之年。 须臾之后,他对着暗处吩咐:“去查那个凤眠苒所有的资料,朕不允许别有用心之人接近靖儿。” 容靖是他兄弟的儿子,容策又是为救他而死,容靖在他心里的位置就如同他的儿子。 凤眠苒两人刚出御书房不久,就见一位锦衣华服少女带着好几名丫鬟前来,拦在两人的跟前。 白韵婷自是听说过容靖回京时带回来一名女子,此番突然见到女子的面容,她的神情有片刻的怔住。 皇姐?见女子看着她的目光很陌生,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皇姐是认识她的。 “靖哥哥,你身边的这位是?” 若不是清楚地记得皇姐早已嫁去他国,她可能真的会认为眼前的女子是皇姐。 容靖年幼时时常与宫中的皇子公主打交道,自然清楚白韵婷的性子。 他身形一动挡在凤眠苒的身前,隔绝了白韵婷打量的目光。 “她是本王的新婚妻子,七公主,本王还有事便先带着王妃回府了。” 大历王朝国姓为白,永嘉帝的儿子女儿都不少,这位是与三皇子白逸浩一母同胞的妹妹七公主。 似是想到什么,他又道:“还请公主莫要再这般称呼本王,本王已是有家室之人,不喜被人误会。” 白韵婷听到这话,心中可不是很乐意:“靖哥哥,婷儿从小都是这样唤你的,你怎的才娶新媳妇就跟婷儿这样生疏了呢?” 由于永嘉帝与容策老王爷是过命的交情,所以她们这些皇子公主与容靖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眼下见他与自己如此生分,她心中有些难受。 容靖见她还是这般自顾自地叫他,心中的不悦到达极点。 “公主,男女有别,本王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不管不顾亲切地喊别的男子,也不知道你未来的夫君听到会作何感想?” 他虽然常年驻守在南阳,可京城的事只要是他想知道的,都会有探子将消息传给他。 白韵婷已经十六,早已到了议婚的年纪,听说她对京中的世家儿郎挑挑拣拣,让德妃娘娘很是头疼。 白韵婷可不觉得他的话是为自己好,原本以为他会因为皇姐而终生不娶。 真是没料到不过一段时间未见,他就娶妻了,而且还听说他的王妃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罢了,既然靖王不喜如此称呼,本公主日后会注意的。” 母妃时常告诫她,不可以冲动,最起码要将那个女人的底细查清楚之后才好做出正确的行动。 “靖王,本公主还有事要先去见父皇,便不与你多说了。” 她说罢,带着丫鬟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来都来了,若是不去跟父皇请安的话,只怕会落人口舌。 容靖同时也带着凤眠苒往宫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叮嘱:“爱妃可要时刻小心这宫中的人,切记不可轻易相信她人。” 虽然他与皇室中人表面看起来很和谐,可他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一切都得小心翼翼。 凤眠苒看着他,轻挑了一下眉:“听那公主对王爷的称呼,她似乎很在意你呢!” 虽然白韵婷对她的敌意比较隐晦,可还是被她察觉到了,这算不算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情敌? 不过好像也谈不上呢,毕竟她与容靖两人只是契约夫妻。 容靖回看着她,忽而轻笑了起来:“本王与她们从小经常见面,熟识是难免的,爱妃倒不必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也正是因为与他们熟识,所以才了解他们的性子。 白韵婷此人嚣张跋扈,自私又狠毒,于他而言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爱妃,眼看快要到午膳时间,本王带你去一处酒楼用膳。” 容靖话音一落,他牵着凤眠苒的手往宫门处快速而去。 暗处的白韵婷见两人的身影越去越远,眸中凝聚着浓浓的寒意。 丫鬟见她眼神冰冷,连忙低垂着头,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引起她的怒气。 却见往常那嚣张的人儿今日一反常态地没有动怒,而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径直进了御书房。 隋都主街景程街,阳光明媚的天气,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人声鼎沸,传入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凤眠苒耳中。 她伸手挑开车帘,看着一栋栋耸立的高楼,虽然不及二十二世纪那样的高楼大厦,但也有一番别样的美。 在这一刻,她心中难免有些思念家乡,虽说她是接受了穿越这件事,可还是没有快速地融入这个时代的生活。 容靖见她愣愣地瞧着车外的风景,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她身上。 于他来说,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那个人,他生命中那个难以割舍的女子。 “染染在看什么?” 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唤着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凤眠苒见他问起,将手收回后,才兴致缺缺地回答他。 “我很久不曾出门,眼下见到这么热闹的景象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她在那个时空可以说是个宅女,只要有吃的,她可以很久不出门。 “王爷,还请你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不习惯。” 她十分拎得清自己的位置,一年而已。 到时候她有钱有自由,不比困在那小小的宅院中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好吗? 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是正常的,于她而言却是无法接受的,这是她不喜这里最重要的原因。 今日进宫并没有收获! 仔细想想也是,那目标物件可是皇室里重要的东西,断不能随意让人知道它的位置。 她正凝神思虑间,马车一个不稳,她的头险些磕在车壁上。 还好她快速反应过来用双手撑着稳住了身形! “怎么回事?” 容靖也被这突然的事故吓了一跳,声音里隐有不快。 第7章 这酒味道不错吧? 驾车的容二在马车外也差点被颠翻,在容靖问话的同时也下了马车检查。 他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在那坏了的车轮上:“王爷,车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坏了,一时间还修不好,还请王爷王妃下车暂且等待。” 容靖与凤眠苒两人下车后,见离酒楼的距离不远,两人索性就往酒楼走去。 在即将踏进酒楼的大门时,一道破空声传来,容靖拉着她快速闪身躲开。 看着插在门框上的箭矢,他眸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对他出手的人未免太过大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朝他射箭。 他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箭矢射来的方向,却见那处早已没有任何踪迹。 容一在暗处看得胆战心惊,本想着将人抓住好跟王爷请罪,没曾想敌人太过狡猾,让他跑了! 容靖见凤眠苒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以为她是被刚才的情况吓到,遂问道:“染染可是害怕了?” 她是个女孩子,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凤眠苒点头,实诚地回着:“确实有点!” 一想到这样的情况得到一年之后才能结束,她很后悔签契约的时候没有多要点好处。 做这劳什子的王妃危险系数也太高了! 虽说容靖对她承诺过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是换作稍微胆小一点的人,只怕迟早得被吓死。 不行,她得多要些好处才行,毕竟她可是要担惊受怕长达一年之久呢! 容靖见她还未缓过来,伸手将她揽入怀,柔声安慰。 “染染别怕,有本王在,断不会让人伤着你一点。” 她的身上好像自带一种淡香,两人靠近的同时,香味也萦入他鼻尖。 凤眠苒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有些懵。 他这是在干什么? 她明明白白地记得契约中是不包括肢体接触的。 “王爷,契约!” 契约两个字落入容靖耳中,他想起纸上的内容,连忙放手把她松开。 他俊逸的面容上没有半点尴尬:“本王方才以为你害怕,不过是情势所迫。” 当时听到破空声,他没有多想,只想着带她躲开危险。 她虽是说着害怕二字,神情中却没有半点害怕的痕迹。 两人说话间就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窗口的位置视线极好,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绝美的风景。 容靖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这是他与那人常来的酒楼,就好像回到了他们从前相处的时光。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对上与那人十分相似的容颜,他心中悄悄地生出了几分贪念。 他对着小二熟练地说出那一串熟悉的菜名后,才恍然想起对面坐着的不是记忆中的人。 见凤眠苒没有出声反对,他也只好将错就错。 一道道佳肴呈上来,荤多素少。 除去红烧兔肉、葱爆黄酒羊肉盅、葱扒茶叶花鲢,好几道是她不认识的菜。 看着足足有十来道的菜式,凤眠苒眉目微皱:“王爷今日可是宴请了别人?” 就他们两人,那菜量恐怕足够他们吃两天了! 容靖微微摇头没有回话,率先拿着筷子夹上一块鲜美的兔肉放在她的碗中。 “染染,你尝尝看。” 凤眠苒被他的动作惊住,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缓缓将肉吃下。 不可否认味道是非常美味的,可她一向不喜食兔肉,却也勉强将肉咽下。 见容靖再次夹着兔肉欲往她的碗里放,她连忙出声拒绝。 “王爷,我不喜欢吃兔肉,还有,我自己能动手。” 说到底两人才认识两三日而已,压根就不习惯他的亲近。 容靖见她拒绝,倒也没有再继续为她夹菜,自顾自地倒上一杯烈酒。 精致的酒盏刚移到唇边,蓦地又记起她的叮嘱:靖哥哥,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可不能饮酒,饮酒伤身,别让我心疼。 他轻叹一声,将酒盏放下,尝起了她平日里爱吃的菜肴。 凤眠苒偷偷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明明是想喝酒的,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又把酒放下? “王爷,这酒不好喝吗?我闻着这酒还挺香醇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过另一只酒盏倒上半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味道的确是不错的! 在22世纪时她不会酿酒,喝过的很多酒都或多或少地掺着假,不似这里的酒纯真。 容靖见到她那豪迈的动作,眉心微蹙,她有些不像她了! 也是,两人的性子本就天差地别,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就是两张形状相同的树叶,纹路也不可能会一模一样。 “染染,你很喜欢喝酒吗?” 见她还欲再倒上一杯,容靖紧紧盯着她问。 那人可是一点都不能沾酒的,一杯就醉! 与他在一起时,醉酒的她就会拉着他说些平日里不曾表露出来的话。 虽然她已经嫁去他国两年,但她那红着脸拉着他不放的模样,永远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她说:靖哥哥我心悦你,可我是皇室的公主,和亲是我的使命,不能为了我们的小情小爱就置我们的国家不顾。 知道北渊国的强大,他只恨没有保护她的能力,眼睁睁地看着她踏上去北渊的路。 每每想到此,他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瞥见桌边的酒,再顾不得她的叮嘱,拿上就倒入口中。 烈酒入喉辛辣,比起对她的相思之苦,似乎真的是微不足道。 凤眠苒吃得正欢,被他所发出的声响引起注意。 这男人莫非是有心事? 之前的酒已经被他一饮而尽,见他又倒上一杯。 她不免生出几分打趣的心思:“王爷,我就说这酒不错吧?” “你方才都不打算喝,现在知道它的味道不错了吧!” 她说罢,将酒盏端起,碰上他的酒盏,轻笑道:“干杯!” 容靖见她笑语嫣然,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们两人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像! 他学着她的语气:“干杯!” 他忽然有些好奇她的家乡是什么地方! 可他的人在暗中查了这两日,始终没有查到她的一点信息。 “染染,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 话刚问出口,他忽然才想起她失忆了,不禁暗叹自己的冒失。 第8章 把心腾干净 凤眠苒见他问起,心中有着浓浓的失落。 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家乡! 只要一想到她那飞了的五百万,心就如针扎般的疼。 “王爷,我也很想我的家乡,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家乡在哪儿了!” 如果没有这次意外的穿越,她人生中的第一套别墅已经到手。 她依稀记得自己已经拿到目标物件,正准备喜滋滋地用它去换天价酬金。 却不想眼前忽然白光一闪,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掉到这里。 一想到目标物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她就有些头大。 容靖见她神色失落,之后也没再问,约莫两刻钟后,两人就离开了酒楼。 马车已经修好,两人坐上马车往靖王府的方向赶。 回到王府时已是一刻钟过后,容靖才刚下马车,就见到苏芒在门口等着他。 今日的太妃穿着一套质地上乘的杏色绣花纹裙,梳着堕马髻的发上戴着一套华贵的宝石头面。 虽年过四十,却依旧风姿绰约! 见到凤眠苒下车之后,亲切地拉过她的手,笑得一脸温柔。 “孩子,你们可用午膳了?母妃正等着你们回来一起用膳呢!” 她是真的没有料到,不过半日不见,她就有儿媳妇了。 自从两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还以为她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娶妻了呢! 虽说是与那人很相似,但她相信,容靖一定是喜欢凤眠苒的,否则也不可能给她正妃之位。 容靖见母亲眼中只有凤眠苒一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母妃,我才是您亲生的吧?” 苏芒一想到自己不是第一个知道儿子成婚的人,心中难免不快。 “你还知道是我儿子啊?成婚也不知道与母亲说一声,我可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儿子。” 知道暗处肯定有各方的探子,她忍住心中的疑问,一切等进入王府再说。 她拉着凤眠苒就往府里走,一路问着她的喜好。 “孩子,你喜欢吃什么?母妃这就让人去准备。” 容靖打断她的话:“母妃,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所以您还是先自个儿去用膳吧!” 苏芒一听,索性也不想吃饭之事,将凤眠苒送走,与容靖两人来到前厅。 屏退下人后,她迫不及待地问出:“靖儿,你怎会突然与那位姑娘成了亲?” 得知此事后,她心中是很震惊的,也没想到两人悄悄地办了婚事。 容靖无奈说道:“母妃,孩儿知道皇上此次召我回京城,多半是为赐婚,与其被迫娶别的女子,倒不如娶她的好。” 他承认是把凤眠苒当做了那人的影子,对娶妻实在是没有兴趣,他的心早就交付出去了。 目前并不想让母亲知道他与凤眠苒的契约关系,知道她盼望儿媳已久,实在是不忍戳破她的儿媳梦。 苏芒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毕竟他已经二十岁,一直不娶妻似乎也说不过去。 “靖儿,母亲知道你曾经有心悦之人。此刻找你来便是想与你说,如果你真的决定与她携手一生,那就尽快把心腾干净,不要辜负了人家。” 初次见到凤眠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儿子对那女子的情根深种。 不然也不会把与她十分相像的凤眠苒带回来! 容靖闻言一愣,没料到母亲会这样说。 把心腾干净? 他这辈子好似做不到了。 但他不想让母亲忧心,点头应承着:“母妃,儿子知道了,断不会辜负染染的。” 苏芒见他应得认真,心中的担忧才淡上一些。 “好,那母妃就等着早日抱上孙子了!” 说完这话,她好心情地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容靖听见她的话,额间划过几条黑线,母亲的心愿只怕是会泡汤。 他去了书房,暗处的容一现身,禀报着之前在街上发生的事。 “王爷,那人太过狡猾,属下才追出去不远,人就消失不见了。” 容靖伸手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墨绿色扳指,暗自猜想着可能出手的人。 他在隋都可以说是从未与人结怨,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国家的探子。 “无妨,他们出手应该不会只有一次,总会将他们的狐狸尾巴捉住的。” “本王身上的毒是何人所下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吗?” 他的毒是在两年前毒发的,军医说是一种慢性毒药,下毒时间很漫长。 所幸才发作不久就找到压制的药,但也仅仅只是压制,达不到根除的效果。 每次发作时,先是全身无力,然后就是剧痛,发作的次数越频繁,疼痛就越剧烈,直至活活疼死。 容一摇头:“回王爷的话,属下等已经在尽力查找,还是没有丝毫的发现。” 他知道王爷毒发时的症状有多么惨烈,可也只能干着急。 在南阳时亦是暗中查访,下毒之人实在是太过阴损。 那毒不会在短时间内要了王爷的命,但能让人疼得生不如死。 “王爷,那位以后就是您的王妃了吗?” 暂且先不说凤眠苒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女,单从初见时她那较傻的行为,实在是难堪王妃大任。 容靖冷眼望向他:“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与凤眠苒谈交易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在,其余的人并不知其详情。 容一见他不高兴,解释道:“属下不敢,只是怕她以后会拖王爷的后腿。” 那女人可是没有丝毫的武功,以后肯定会成为王爷的软肋。 他们这些跟随王爷多年的人,自然知道王爷对那人有多么在乎,更何况凤眠苒像极了那人。 容靖知道他的担心:“不让她拖本王的后腿不就行了么?” “明日起,本王便让人去教她习武,想来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他知道自己身边的危险无处不在,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让她有自保的能力也不错。 凤眠苒前脚才刚到院子,后脚就有几名护卫到来。 几人一进门就开始搬她的东西,看得她懵住:“你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人回道:“王妃,太妃说您与王爷已是夫妻,分开住不合适,须得住在一起才好。” 第9章 你拿回去慢慢看 凤眠苒看着他们极快的动作,知道拦不住他们,只得跟着他们去到朝阳院。 事情被容一禀报到书房,容靖握着毛笔的手一顿。 须臾之后,他轻叹一声,起身往主院走去。 一进厅内就见到凤眠苒坐在圆桌边,单是一瞧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也因此事烦扰。 “王爷,我很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两人为契约夫妻一事,他的母妃不知道吗? 容靖将侍从都挥退后,坐在桌子的一端,与她对面而坐。 “染染,这事怪本王没有与母亲说清楚,也是不想让她再为本王的婚事担忧。” 苏芒让他们两人住在一起,且动作这么迅速,是他没有料到的。 凤眠苒一听,眸子里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那现在怎么办?” 她可不要与他住在一起,只想做他名义上的妻子就好。 容靖知道若是眼下去找母妃说清楚,肯定会伤了她的心。 而且他也不敢保证母妃身边有没有别人的探子。 “主院够大,你暂时就先住在偏院吧。” 想来过不久他就会离开隋都去往南阳,到时候两人就可以不用演戏了。 凤眠苒得到回答后,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不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她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那行,我就先回院子了!” 见她欲走,容靖叫住她:“染染,你明日便跟着容一习武吧!” 凤眠苒惊讶地看向他:“王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不确定地朝他眨了眨眼,想要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虽然身手矫健,但在这异世若是没有内力傍身,若是遇上强敌是很吃亏的。 反正她不嫌技能多,学着防身也是不错的。 容靖点头,见她对习武这么感兴趣,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知道一般的女子很少能吃得了习武的苦,就比如那人。 “等你跟着他练武的同时,本王会给你寻一本上乘的内功心法,内外兼修。” 就当是作为他把她当做替身一事的补偿吧! 凤眠苒刚走出屋子,就见到苏芒带着八名侍从前来,抬着好几口大箱子。 “孩子,母妃听说你父母双亡,你以后就是我的闺女。” 她拉着凤眠苒来到箱子旁,让侍从将箱子打开。 里面装着的分别是华贵的首饰、精美的衣裙和很多名画古玩。 “苒苒,这是母妃送给你的一点儿心意,你可不能嫌少。” 她一边说,一边将右手上戴着的羽落紫青玉镯摘下。 在凤眠苒还未反应过来时就给她戴上,容靖想要出声阻止为时已晚。 他母妃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丝毫不减当年。 凤眠苒今日已经被苏芒接二连三的动作惊得懵住,她伸手抚上玉镯就要摘下。 “母妃,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与容靖又不是真的夫妻,犯不着让太妃待她如此。 苏芒见她这么说,面上那是明显的不高兴,伸手拦着她的动作。 “苒苒,这玉镯是阿策他母亲传给我的,临终前说是传家宝,要我传给靖儿的妻子。” 她儿子好不容易才想通娶妻,再知道凤眠苒孤苦无依,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凤眠苒求救似的看向容靖:“王爷……” 希望他能劝住苏芒,她这个人心很软,怕一年之后离开时会舍不得这么好的长辈。 苏芒见她那举动,挡在她的身前:“苒苒,你不用看他,这是母妃送给你的,就代表着母妃很喜欢你。” 她只盼着他们两人能早点有个孩子,到时候她就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容靖非常了解母亲的性子,只要是她决定的事,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既然母妃这么喜欢你,你收下便是。” 苏芒见他不反对,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她儿子果真是喜欢凤眠苒的。 忽然想到一事,她将凤眠苒拉着走出屋子,来到一处隐秘的地方。 她将好几册图册自怀中拿出,递到凤眠苒手上,唇角边有着不自然的笑意。 “苒苒,母妃知道你们新婚燕尔,这个你拿着回去慢慢看。” 她说罢,还给凤眠苒抛了个眼色,弄得凤眠苒一头雾水。 这图册的封面看不出来是什么,但看着苏芒这么隐秘的举动,想来应该是很私密的事。 她点头应下:“母妃,我知道了!” 与苏芒拜别后,她就回到了偏院,室内的装饰摆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她走到桌边将图册随意地扔在桌上,感觉到有点渴便喝了两杯茶水。 见外面日头不大,她又去找容靖:“王爷,你方才说让容一教我武功,他人呢?” 见他看过来,她回道:“我闲着无事,便先让他教我吧。” 容一很快就被召来,知道前来所谓何事后,清秀的面容上是非常的不愿意。 “王爷,您让属下干别的事情还行,这教人武功还是算了吧。” 他可没有忘记初见凤眠苒时她的举动。 那么傻,教起来肯定会费时费力还费神! 他宁愿去边境跑腿,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更何况还是他家王爷的妻子,教授的过程中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他可不想时时刻刻都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容靖冷冷地瞧了他一眼:“让你教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做何?” 凤眠苒不难猜到容一不愿意教她的原因,毕竟与他们初见时的样子,她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妥。 但她可不是傻,不过就是以为那刀剑是道具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怕教不会我?” “你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不会白白浪费你的心血。” 她只是没有内力罢了,拳脚功夫还是会一些的。 容一知道再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带着她去往屋外。 凤眠苒嫌身上的衣服繁琐碍事,回偏院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后,又摘下头上的饰品。 她拿过一旁护卫的剑去到容一的身边,却见容一说道。 “王妃,你暂且先围着这院落跑上几圈,属下得看看你的体力适不适合练武。” 凤眠苒平时就爱宅在家里,压根就不爱跑步。 “不用了,你直接教我剑法就是了,我十分确定自己很适合练武。” 第10章 你听我解释啊 容一见凤眠苒坚持,也不再多说,当即就展示了一套最简单的剑法。 凤眠苒将招式都记在心里,等他停下来后,就照着演练起来。 她身形轻盈,招式优美,动作又干净利落,看得站在一旁的容一暗自咂舌。 “王妃,没看出来啊,你的确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只是看他演练一遍,她就一个动作都不落地记在了心里,简直就是过目不忘啊! 先前他还觉得心里苦,怕她学不会他的剑法,如今看来,倒是让他白担心了。 凤眠苒调皮地撇了撇嘴:“我说过我学东西很快的,没错吧?” “这套剑法未免太过简单了,你不如再演示一套高深一点的?” 她正在学习的劲头上,想学得越多越好。 手中的长剑一个剑尖倒转,突然朝着容一袭去,吓了他一大跳。 “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还好他在王爷身边习惯了,面对突发的状况比较淡定,快速地迎击着她的动作。 凤眠苒没有回她的话,而是用着22世纪的招式与他对招。 容靖在听到容一惊讶的声音时,飞速地来到屋外。 放眼望去,那两人打得如火如荼。 容一是他身边最得力的暗卫,武功自是不差的。 但他没想到两人在没有用内力的情况下,居然能对上十数招。 见她那不断移动着的倩影,面上的神情是张扬肆意,似乎对战的很欢。 此刻的她是那样明媚耀眼,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英姿飒爽。 凤眠苒感觉有些累,终究是缺乏锻炼,体能坚持不了多久。 与容一对招停下来时,她已经气喘吁吁。 “容一,你说得对,看来我以后得坚持跑步了。” 一番打斗下来,她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她转身往偏院走,一抬头就见到屋前的容靖。 完了!她方才应该悠着点的,一时兴起就将之前的武功暴露了。 “王爷,我与那些刺客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她可没有忘记两人初见时的情景,他还把自己当成刺客的同伙。 凤眠苒的解释落入容靖耳里,像是欲盖弥彰。 如果不是心虚的话,她那么紧张做什么? 凤眠苒见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心中不由得打鼓,他不会一个冲动就将她杀掉吧? 容靖细想着她这两日的举动,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回屋内。 凤眠苒知道目前是躲过一劫了,再顾不得想其他,拔腿就往偏院跑。 她刚沐浴完换上一套撒花烟月裙来到主屋,不知何时前来的容靖正坐在桌边。 他手中拿着桌上的图册在翻看着,见她到来,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不知道母亲为何非要他来叫上凤眠苒一起去她的靖雅院用膳? 他来时见屋内没有人,想到她可能在忙,便坐到桌边等着。 见桌上放着好几册册子,他索性就拿起来翻看。 书里面的内容居然是那般污秽不堪! “本王真是没有想到,你私底下居然有这种癖好,是想男人想疯了?” 看着倒是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 凤眠苒被他问得愣住:“王爷,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再说了,她什么时候想男人了? 虽说她在22世纪时是追过男明星,也只是远观而已。 见她还在装蒜,容靖将手中的书扔给她。 凤眠苒稳稳接在手里,翻开第一页的那一瞬间,才明白他的眼神为何古怪。 她的老天爷!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妃悄悄塞给她的图册居然是春宫图。 她老脸一红,险些被口水呛到:“那个…王爷你听我解释。” “这册子是您母亲塞给我的,我回屋后就放在桌上,一直都没有看过。” 她要早知道是那样的书,只会藏起来在无人的时候观看。 哪里还会让他发现? 容靖见她的神情不似作假,问道:“母妃何时给你的?” 他是真的想不到,母亲会给她这样的书。 凤眠苒实诚地回着他的话:“就是太妃之前送我东西时,将我拉到一旁偷偷给的。” 她现在总算明白过来太妃给她图册时抛的那个眼神。 恐怕要让太妃失望了,她与容靖不过是一对假夫妻。 她摸了摸册子,材质挺好,画工也没得说。 但比起22世纪那样的小视频来说,还是挺差强人意的。 容靖见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册子看,还看得不亦乐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沉下来。 他缓缓靠近,伸手一把将书从她手中夺过来。 “你一个女子,觉得看这样的书很合适?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凤眠苒白了他一眼,她又不是未成年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你们男子看得,我们女子为何就看不得?” 若是没有女子观看,那卖册子的人生意都要少掉一半。 容靖见她居然还敢反驳,怒斥她不知羞。 手中暗暗蓄起内力,那册子在眨眼间就化为灰烬。 凤眠苒看在眼里,心里生出几分崇拜,好高强的内功。 瞥见桌上剩余的册子,她飞速地跑过去,务必要留下一点。 然而容靖的速度更快,先她一步将册子拿在手里,须臾之后,一堆灰烬飘洒在地上。 凤眠苒:“……” 可是好几本册子呢,好歹给她留一本呀! 气氛有片刻的僵住,绿萝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王爷,太妃已经让人来催了,问您为何还不把王妃带过去。” 凤眠苒眉目微挑,她就说容靖怎会突然来到这里,敢情都是太妃让他来的。 容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母妃说让本王与你一同去她的院子用晚膳。” 话落,他径直踏出屋子,想到方才被毁掉的东西,唇边隐约泛起丝丝的笑意。 不是看得很欢吗?这下看她去哪里找那种书! 凤眠苒知道有契约在没法拒绝不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很快就到达静雅阁,院子占地宽阔,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很多都是她不曾见过的稀有品种。 苏芒见他们二人到来,靓丽的面容上是浓浓的笑意。 “你们二人总算来了,母妃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就等着你们呢!” 第11章 她才是您亲生的吧? 苏芒一脸笑意地拉着凤眠苒坐下,用膳间给她夹上各种各样的菜。 放眼望去,碗中只见菜不见一点饭粒。 容靖看得咂舌,在他印象中,母妃对他都没有这么和颜悦色过。 同样一张脸,苏芒对凤眠苒有多喜欢,对那人就有多讨厌。 “母妃,依儿臣来看,她才是你亲生的吧?” 苏芒满脸温柔地看着凤眠苒,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他。 “靖儿你都多大的人了?你在母妃身边二十年,母妃早都看腻了。” “哪像苒苒这么温柔明媚,母妃是越看越喜欢。” 她一边说一边凑近凤眠苒,悄声问道:“苒苒,母妃给你那册子看过没有?感觉如何?” 凤眠苒正吃着一口菜,听到她这话,险些一个没忍住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母妃先吃饭,先吃饭!” 看来往后跟太妃在一起时,得时刻准备好心理素质,否则怕一个不注意就糗大了! 容靖作为高手,即使苏芒声音再小声,问话也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母妃还真是让他无法直视,明明从前是个温柔如水,端庄得不能端庄的人,怎么突然间频频反常。 苏芒以为她是害羞,随后也没再多问。 待让人将碗筷撤下之后,她拉着凤眠苒,语气十分亲切。 “苒苒,你既是我儿媳妇,从今往后在这府里没有人敢欺负你,包括靖儿也不行。” “他若是敢欺负你,母妃随时都会为你做主。” 不容易,实在是不容易,她盼了那么多年才有一个儿媳,自然得十分宝贝着。 容靖见她满心满眼都是凤眠苒,心中十分吃味。 “母妃,若是她欺负儿子怎么办?” 苏芒头也没抬就回道:“苒苒这么好,就是欺负你也绝对是你的不对。” 容靖一听顿觉无语,母妃这是什么歪理? 现在他十分肯定:“看来她才是您亲生的,儿子可能是您捡来的。” 凤眠苒才进府中两日而已,就已经完完全全笼络住了母妃的心,实在是让人意外。 他仔细一想,凤眠苒貌似也没有做什么,怎么母妃如此宝贝她呢? 苏芒看着他的反应,随即就是一阵轻笑:“靖儿,你可是一个大男子汉,怎么可以拈酸吃醋呢?” “再说了,你们已经成亲,你可得对苒苒好点,否则母妃不会饶过你。” 那人心机深沉,从见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哪里有眼前的凤眠苒好? 容靖见他在这儿显得多余,索性就跨步离开。 苏芒见他终于走了,嘱咐道:“苒苒,你可要努力,早点让母妃抱上孙儿。” “无论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只要是你生的,母妃都喜欢。” 她乐呵呵地说完,让贴身嬷嬷齐珍去往内室。 须臾之后,一个红封就递到凤眠苒手上。 “这是母妃的一点心意,苒苒想买什么都可以。” 凤眠苒一听这话,连忙将红封递还给她。 “母妃,多谢您的厚爱,您已经给得太多,您自己留着吧!” 她与容靖又不是真的夫妻,苏芒对她的好,实在是让她感觉受之有愧。 苏芒见她拒绝,当下就不乐意了:“母妃送出去的东西哪有退回来的道理?” “拿着吧,女儿家还是有些银钱傍身的好!” “眼看天色已晚,母妃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她说话的同时,一把将红封塞到凤眠苒手里,推着她往外走。 凤眠苒看着外面天光大亮,只觉得她是睁眼说瞎话,明明还早得很。 但她这人很识趣,也的确不好再过多打扰。 她刚到朝阳院的偏院,容一的身影就出现,手中还拿着类似请柬一样的东西。 “王妃,三日后是德妃娘娘的生辰,她特意给您递了贴子。” 凤眠苒伸手接过:“知道了!” 她正愁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进宫呢,这突如其来的请柬深得她心。 待容一离开后,她坐在桌边将红封打开,苏芒给她的银票足足有一万两之多。 想到也许不用多久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又将银票装好放入箱底压着。 绿萝与绿玉两人如今是她的贴身丫鬟,一般情况下都不离她身边。 “王妃,太妃娘娘对您真好!” 这两日她们是真切地感受到苏芒对她的喜欢,不但送衣服、送首饰,还送银钱,简直不要太好! 原本被分配到她身边,她们初时还有些不乐意。 眼下见她如此得太妃喜欢,也是真心为她高兴,当然更为她们自己高兴,主子能得宠就是好事。 一到晚上,苏芒火急火燎地带着嬷嬷丫鬟前来,秀丽的面容上是难得的怒意。 将下人都挥退后,她伸手指着容靖骂:“靖儿你太胡闹了,苒苒是你的妻子,你们两人怎么可以住在两个院子里?” 她原本是不知道的,想着三日后德妃的生辰宴,便想着来看看凤眠苒缺不缺东西。 好家伙! 看到主院只有容靖一个人在,她当即就察觉出来不对。 哪有夫妻二人分开睡的?她与容策成亲那几年可是吃住都在一起的。 照他们两人这样下去,她何时才有孙儿抱? 她知道主院是容靖说了算,所以才会怒骂自家儿子。 容靖即使被她骂,也没有多生气,而是不咸不淡地回答。 “母妃,您误会了,是染染说她习惯一个人睡,儿臣才这样做的。” 他说话间还隐晦地剜了凤眠苒一眼,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凤眠苒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这事与她何关干? 她也不知道苏芒为何会突然来此,他怎么能把事情怪到自己头上? 苏芒看着凤眠苒,面上隐有心疼之色:“苒苒,是不是靖儿欺负你了?你别怕他的威胁。” “你们是正经夫妻,住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怕,母妃给你撑腰。” 她心中暗自骂着,容靖就是个蠢的,放着凤眠苒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偏要去挂念那个心思深沉的黑心莲。 凤眠苒夹在他们母子两人间,只感觉头大。 她可不想跟容靖住同一间屋子,哪有她一个人来得自在? “母妃,王爷说得没错,确实是我喜欢一个人住。” 第12章 我问谁去? 苏芒年少时时常跟着容策去战场,可谓是将门虎女,做事雷厉风行。 今晚她可不管容靖与凤眠苒有什么理由,必须得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容靖想要出声反驳,苏芒与他生活二十年。 俗话说知子莫如母,容靖只是一个表情,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唉,儿大不由娘啊,靖儿如今也嫌弃母妃多管闲事了。” “阿策,我好想也跟着你去了,省得碍靖儿的眼…” 她不过就是想要早点抱上孙儿罢了! 再说他们又是正经夫妻,为何对于住在一起就这么抵触呢? 容靖被她嚎得头疼,他知道母亲就是做做样子。 一想到他们这几年聚少离多,心中又不忍让她伤心。 “母妃,您别这样了,我们住在一起就是了!” 苏芒听到这话,当即就停下来,不确定地问道:“靖儿说的可是真的?” 她知道儿子心里不乐意,不要紧,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很乐意的。 容靖点头,再三地回道:“真的,比珍珠还真,母妃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看着他们母子二人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定下,凤眠苒顿时傻眼。 不是,他们问过自己的意见了吗? 她正欲开口,就见苏芒带着丫鬟早已消失在院门前。 “王爷,契约里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们只是合作,可没有包括别的。” 她当然知道苏芒想方设法地让她与容靖两人住在一起的目的。 容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坐到桌边,稍后才又开了口。 “本王自然记得,只是不想让母亲伤心而已。” 凤眠苒也没再说话,与他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谁也没有料到苏芒会突然折返,见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她问着身边的丫鬟。 “靖儿睡的这么早?” 容靖耳力极好,他心中颇为烦躁,母妃怎么又来了? 难不成是对他方才的保证不放心? 看着一旁老神在在的凤眠苒,他问道:“母妃就在院门外,眼下怎么办?” 凤眠苒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母胎单身十八年,只是看过猪跑,没有吃过猪肉啊! 忽地,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看过的电视剧,她走到床边动手摇了摇床。 别说,这上好的春藤雕红木拔步床还挺重实,她压根就摇不动。 “王爷,我力气太小了,你来!” 容靖去到床边,眉心微皱:“让本王过来做什么?” 凤眠苒见他不耐烦,没好气回道:“你说做什么?当然是摇床啊!” “你别说你不知道母妃过来是为何?若是不制造出点动静来,她肯定会失望而归的。” 她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到一旁的双对凤纹雕回纹软榻,动作利落地躺了上去。 容靖见她独自舒服地躺着,自己却要摇床卖力,心中不由得涌起几分怒气。 “你怎么知道这方法的?” 凤眠苒懒洋洋地回着:“自然是在话本子里看到的,不然你以为呢?” 看着容靖轻而易举地将床摇来摇去,她的眼神非常吃惊。 方才她试过,是知道那床很重的,至少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摇动半分。 果真只有他那样的武功高手才能做到! 容靖清楚地瞧见她眼中的崇拜之色,烦闷地将目光移开。 “需要摇多久?” 总不能这样摇上一夜吧? 床榻“咯吱咯吱”的响声传入苏芒的耳中,她笑得十分开心。 果然年轻人就是害羞! 若她不这么做的话,指望他们二人生孩子,那希望可能不大。 听着二人如此激烈的声响,看来她抱上孙儿是迟早的事。 她满意地带着丫鬟离开,一路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容靖屏息凝神,直到听不见苏芒的脚步声后,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床不是一般的重,纵使他武力高绝,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感觉到非常的累。 凤眠苒知道他停下,肯定是因为苏芒回去了。 她很干脆的从软榻起身,就欲往门外走。 容靖唤住她:“你去哪儿?” 凤眠苒反问:“你说呢?难不成跟你睡在一块儿?” 容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长得不如何,想得倒是挺美,真是不知羞耻!” 这女人果真虚伪得可以,这么快就想爬他的床了! 凤眠苒:“………” 这男人莫不是得了妄想症,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有那样的想法了? “瞧着王爷年纪不大,视力实在是堪忧,告辞!” 她就快要踏出房门,又听得容靖说道。 “你这样大剌剌地出去,不就是在告诉母妃我们是在阳奉阴违吗?” 他十分确定,暗处一定有母妃的暗卫,只怕她才回偏院,母妃就杀过来了。 凤眠苒不想说话,若是留在这儿,被误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不留在这儿,苏芒对她那么好,可能会为两人的关系忧心。 “那你说怎么办?” 容靖思虑了一会儿,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抱出来两床被子,随后就铺到软榻上。 “你以后就睡这里吧!” 凤眠苒闻言双眸微眯,面上那是十分的不高兴。 “你这屋子里就不能挖条地道吗?我可不想与你同住一屋。” 她从来都是单独一个人睡的,她怕睡不着! 而且这样同住下去,事情肯定会超出偏差,她可不想在短短时日里与他擦出火花。 虽说两人目前是没有什么,但日久生情一词她也是听说过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只要找到那件东西就回去,绝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停留。 容靖思考着地道的可能性,决定明日就让容一等人行动。 “今晚就这样吧,明日起,本王会让人开始挖地道。”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走出房门去了一趟浴房。 等他洗漱好折返回来时,软榻上的凤眠苒已经进入梦乡,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容靖淡淡地瞧了她一眼,随即回到床边躺下。 他翻来覆去地变换着睡姿,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深眠中的凤眠苒身上停住好几息。 收回目光后,他喃喃自语:“染染,我有些想你了!你近日过得可好?” 第13章 她是本王的王妃 容靖昨晚几经辗转才睡着,以至于一大早就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苏芒面前。 此时的她与凤眠苒正在用早膳,见他这副模样到来,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照这样看来,应该不会太久她就有孙儿了。 不过见他如此操劳,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好好嘱咐一番。 “靖儿啊,母亲虽说想早点抱孙子,你倒也不必这般,什么事都要适可而止才好。” 容靖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苏芒让人端来两碗上好的补汤,对着两人说道。 “苒苒,你昨晚累坏了吧?多补补身子。” “靖儿,苒苒身子弱,有些事不可太过,否则母亲不会轻饶你。” 反正昨晚知道他们成了好事,单看看容靖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昨晚很甜蜜。 凤眠苒闻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口中的汤差点没忍住喷洒出来。 容靖的面色也不好,母妃还真是让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苏芒见到凤眠苒的反应,关心地问道:“苒苒你没事吧?可是汤有点烫了?” 凤眠苒摇头轻笑:“那倒没有!” 就是苏芒时不时地口出金言,让她一时还适应不了。 几人说话间,外面有护卫禀报道:“王爷,七公主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的同时,白韵婷一身浅紫色骑装,梳着巧云垂云髻的发上戴着一套紫色宝石头面,带着两名贴身丫鬟款款走来。 见苏芒也在,她眼神微惊:“见过太妃!” 苏芒只是轻轻点头,对于她的到来没有半点的热情。 她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只好转头朝着容靖问:“靖王,哥哥说今日天气甚好,约了一帮公子小姐去城外探春。” “他们听说你娶了王妃,都想着见上一见呢。” 容靖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地用着早膳,他没有那个心情。 白韵婷:“……” 他们母子二人是怎么回事? 怎么个个都不理会她? 但她是谁,只要是她成心想办的事,就没有她做不到的。 “靖王妃,本公主有很多小姐妹都想认识你呢,你可愿意赏脸?” 她不能拿太妃和靖王如何,一个孤女她还不放在眼里。 苏芒侧首看向凤眠苒,声音极为温柔。 “苒苒你可要去?若是要去的话,母亲便让靖儿陪你去。” 她知道凤眠苒独自一人去,肯定会或多或少受些委屈,她实在是不放心。 凤眠苒没有忘记与七公主初见时她那隐晦的敌意。 所谓的探春,只怕是一出针对她的好戏。 她问着容靖:“王爷,我自从跟你回府还没有出过门呢,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她倒要看看七公主想要做什么! 容靖从小与白韵婷等人打交道,无比了解她的性子。 今日一计不成,她肯定还会再寻其他的理由。 倒不如打消她的想法,让她再也不敢生出歹心。 他思虑片刻后,与凤眠苒两人重新换上一套骑装。 容靖还是一袭玄色衣衫,凤眠苒则是一套浅红色,梳着百花如云髻的发上只别着简单的头饰。 两人与白韵婷同时出府,坐上了容靖那辆价值不菲的专属马车。 车上,他低声嘱咐:“七公主此人心肠歹毒,染染可要时刻小心。” “若她敢对你起坏心思,你只管还手就是,不用考虑那么多,一切有本王在。” 他看着凤眠苒那张绝美的脸,沉默几息之后,又道:“好好保护自己!” 凤眠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给他回应。 她虽然武力不好,并不代表脑子也不好。 容靖两人与白韵婷的马车一前一后到达城外的一片空地上。 凤眠苒素手挑开车帘,放眼望去,一大片桃花红艳。 微风吹拂,淡淡花香传入,桃花迎面而舞,犹如天降红雨。 三皇子白逸浩,年十九,容颜俊美,身材高大。 身着一套飞鸟描花玉锦服,墨发由一顶镂空衔丝粱冠缚住。 见容靖夫妇前来,他带着一群人走过来。 “本皇子邀请靖王多次,也未能如约一次,还是皇妹有办法。” 旁边有人附和着他的话:“可不是嘛,这几年可以说我们只知靖王其名,不曾见其人。” “今日还得多亏了七公主,否则我们哪里能见到英明神武的靖王殿下?” 白韵婷带着一众姐妹十余人凑过来,听到他们的话。 她十分谦虚地说:“你们此话差矣,今日能见到靖王,还是因为靖王妃的关系。” “原本靖王是不打算来的,此番前来也只是为了陪着自家王妃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刹那间就集中在凤眠苒的身上。 看清楚她的脸后,个个面露惊诧,这不是皇上最为宠爱的淳澜公主吗? 她不是在两年前和亲北渊国了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此处? 很多世家公子小姐都是见过淳澜公主的,且凤眠苒与其容貌一般无二。 若不仔细看她们的神韵,多半会以为是同一个人。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倒也不敢问出声来,只是憋在心中又难受至极。 三皇子最为惊讶:“靖王,你身边这位就是你的王妃吗?” 之前皇妹告诉他靖王妃与皇姐生得极像时,他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 皇姐那样风华绝代的佳人世间难寻,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 这次见到凤眠苒时,他才真切地知道皇妹说得够委婉了。 容靖微微点头,语气温柔:“她是本王的王妃,姓凤名眠苒。” 一众女子听到他亲口承认的话,顿觉芳心碎了一地。 像靖王那样的英雄,又洁身自好,谁不想获得他的青睐呢? 在看见凤眠苒那张脸后,又纷纷低着头,她们自认为是比不上的。 气氛一时寂静,白韵婷走上前亲切地挽上凤眠苒的手腕。 “靖王妃,他们男子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走,我们在那边备上好些酒菜瓜果,我带你与姐妹们好好认识认识。”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凤眠苒快速离开,直到彻底不见男子们的身影后,就径直将手拿开。 凤眠苒瞧见她的动作,轻挑了一下眉,没看出来这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第14章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白韵婷将凤眠苒带到一众小姐妹跟前,将她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坐在一旁跟众人聊天,当她是个透明人。 凤眠苒仿若没有察觉到她们对自己的孤立,径直坐在离她们尚远的距离。 正好她喜静,无人打扰是最好的,白韵婷一边跟姐妹聊天,一边在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们原本以为不搭理她,会让她觉得羞辱,没曾想她压根就不当回事。 见她那般怡然自得,她心中难免不快,给姐妹们使出一个眼神。 当即就有人出言讥讽:“这有些人啊,可能就是老天爷的亲女儿!既没有任何家世,也没有任何才情,却偏偏能入得了靖王的眼,也不知道人家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怜靖王英明神武,戎马一生,到头来却被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连累。”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本事呢,一点预兆都没有就把靖王拿下了,我们除了羡慕还能说什么?” 每每想到那身份尊贵的靖王殿下,被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捷足先登,让她们心中愤恨不已。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就能一跃成为靖王正妃,而她们家世才情样样都比她出挑,连个正眼都得不到? 她们那酸溜溜的话语喋喋不休,凤眠苒若无其事地拨弄着左手腕上的羽落紫青玉镯。 见到她戴着的玉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其价值不菲,她们的面容上纷纷露出艳羡之色。 白韵婷却不同,因为她知道那玉镯是太妃一直不离身的,只能传给儿媳的。 如今一见,她十分肯定太妃承认了凤眠苒这个儿媳。 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能得此殊荣! 她知道凤眠苒与皇姐的容貌很像,也清楚地知道太妃对皇姐有多么讨厌。 为何同样的一张脸,太妃就不抵触凤眠苒呢? 她想不明白,索性就问了出来:“靖王妃,你手上的镯子是?” 她的眼神虽然隐晦,可凤眠苒还是捕捉到了。 她明明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偏生还要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凤眠苒轻轻抬了抬手:“你问这个呀?这是母妃给我的,说是代代相传,是对我的认可。” 话音一落,她清楚地瞧见众人心碎的眼神。 早知道所谓的探春如此无趣,她就不来了,待在府中练练武明明要有趣的多。 白韵婷纵使早就知道结果,此番听到她这话,掩在袖中的手,细长的指甲都快捏断了。 她强制镇定着心神,声音里没有半点的异样,语气极为真诚。 “恭喜你啊,如愿坐上靖王妃的宝座,本公主在此祝你与靖王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靖王那么优秀的男子,想要嫁给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倒要看看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能稳坐王妃之位到何时? 凤眠苒最是讲究礼尚往来,别人真心祝福她,可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多谢七公主的祝福,本王妃也在此祝公主能早日觅得良缘。” 她这几日隐有听闻,隋都世家的儿郎可是被白韵婷挑了个遍。 眼下见她与众人针对自己,心中清楚她亦是爱慕容靖的一员。 那个像冰块一样的男子有什么好的?每天板着个脸,像是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 白韵婷听着她的话,心中气愤莫名,这人还真是讨厌,她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正欲再说,就听见男子那边掌声如雷。 放眼望去,原是他们在骑马比赛,方才的掌声便是在为靖王喝彩。 “靖王不愧是久经沙场,这马术若论第一二,谁敢论第二?” “那是,有靖王这样的英雄在,大历何愁良将呢!” 白韵婷见到马队为首两人分别是靖王与自家哥哥,带着众位姐妹前往。 距离容靖越近,她眼中的崇拜之色就越浓。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出类拔萃,其他人跟在他身后只能沦为绿叶。 容靖等人围绕着空地跑上三两圈才停下,他的马儿始终奔跑在最前端,遥遥领先。 众人停下后,他望向众位女子,没有见到凤眠苒的身影,不禁眉心微蹙。 他四处张望着,总算瞧见了坐在远处的她。 她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好似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白韵婷正欲上前与他说话,却见他径直越过人群往凤眠苒的方向走去。 她心中颇为气恼,有那个女人在,容靖的眼中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人。 凤眠苒拿着手中的酥梨吃得津津有味,听见微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侧首看向了他。 “染染怎的一个人坐在这儿?” 他是没有想到,白韵婷在他们面前对她很是热情,背地里却带着众人孤立她。 凤眠苒吃梨的动作一顿,几息过后才回答他的话。 “我不爱凑热闹,王爷不用管我,你和他们玩得尽兴就好!” 白韵婷以为她会为她们的疏离伤心吗?殊不知她从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 之所以会答应她的邀请出城来,不过是想出来走走罢了。 容靖走到她身边坐下,声音极为轻柔:“染染若是不喜欢,我们现在就回府去。” 他本不想与他们赛马,可他们盛情难却,无奈只能与他们比试一番。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就见白韵婷与三皇子带着众人前来。 有人羡慕出声:“早就听闻靖王与靖王妃情比金坚,恩爱非常,传言诚不欺我啊!” “的确,靖王没有见到靖王妃的身影,可是丢下我们就来寻呢。” “我说,人家两口子在这里说说知心话,我们还是得有自知之明,别在这里打搅为好。” 容靖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没完,心中甚为烦躁,伸手将凤眠苒的左手握住就欲离开。 只听得白韵婷说道:“靖王,我们才到这儿不过半个时辰,你便要带着王妃走吗?” “我们可是听说靖王妃当初是骑着马儿进城的,你们男子倒是比试了一番,怎么也得让我们女子比试一下才好吧?” 戏台子已经搭好,这人若是离开,谁来给她们表演啊! 第15章 她睚眦必报! 白韵婷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出言附和。 “靖王妃能得到靖王的青睐,想来马术应该是不差的。” “靖王,你就让我们见见王妃的风采吧,也好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容靖没有一股脑地同意他们的提议,而是眼神温和地看向凤眠苒。 只要她说不想,他就立即带人离开,无所谓得罪他们与否。 凤眠苒知道白韵婷之所以这样提议,肯定是在暗中做足了准备。 她这人喜欢迎难而上,务必要让对方以后再也生不出挑剔的心思。 “本王妃一个人骑马多没有意思啊,听说皇太祖可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想必七公主你们的马术肯定是很好的。” “不如我们比试一番?也好让他们都看看我们女子并不柔弱。” 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既要表演,那当然都得上场才好啊! 白韵婷心中是下意识的拒绝,会马术的女子在她眼里最是粗鄙不过。 还没有等她开口,容靖冷冽的声音响起。 “怎么?看公主的脸色似乎是不愿意?” “染染马术不精都不怯场,你作为太祖的后裔,不会骑马可是要不得呢!” 既然她敢生歹心,那就让她尝尝作茧自缚的后果。 白韵婷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他们好歹从小在一起长大,凤眠苒才与他成亲多久,他居然如此维护? 三皇子白逸浩欲出言相帮,又听凤眠苒问道:“公主可是觉得本王妃身份低微不配与你比试?” 既然要玩,那就要玩得起啊,让她一个人给她们表演,可是很不厚道的呢! 白韵婷知道有容靖在,她没法拒绝,左右她也学过骑马,不见得会输。 她望向众位姐妹,从中挑选出八名女子,一行十人站到各自的马儿身边。 清一色的都是枣红色高头大马,唯有凤眠苒的是一匹黑马。 个个动作利落翻身上马,身姿矫健,一看就是平日里练过的。 各色各样的骑装晃花了男子们的眼,这样的场景难得一见。 “她们方才个个都谦虚,那动作都不用多说,肯定是常日练习马术。” “不容易啊!今日能看到女子骑马比赛,简直比我高中还要高兴。” 凤眠苒等人坐在马背上蓄势待发,三皇子高喝一声:“开始!” 十匹马儿在主人的指挥下,如海潮般势不可挡地在青草地上呼啸奔腾。 看得男子们心潮澎湃,从未想过,女子骑马亦是那样的如风如电,不过眨眼间就离他们越去越远。 白韵婷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凤眠苒,朝着姐妹们使着眼色。 当即就有一蓝一绿两道身影放慢速度,逐渐地向她靠拢。 凤眠苒眼神极好,瞧见她们的动作,了然于心。 这是要给她使绊子? 是要毁她的容?还是想要她摔成残废再也不能骑马? 她小心翼翼的防备着,随着那两人的靠近。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她立时就感觉到了胯下马儿的急躁不安。 还不等她安抚,马蹄一扬,一个健步就冲出了队伍,往一旁的灌木丛飞速而去。 容靖视线极好,感觉到她可能出事,运起轻功就往她的方向飞去。 凤眠苒被疾驰的马儿颠得头晕眼花,她紧握缰绳,费尽全力将马头调转。 想到那罪魁祸首,她的眼神中涌动着疯狂的怒意。 马儿很快就要追上白韵婷一行人,她大喊:“快让开,快让开,马儿发狂了。” 她的声音与马蹄声两相对比,明显地让人无法听清。 本来就是做做样子,见前面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她也不慌。 终于追上马群,她仿若一个重心不稳,抱着头就欲跃下马,被容靖眼疾手快地抱入怀中,稳稳落地,没有一丝受伤。 容靖冷峻的面容上满是寒霜,没想到那七公主心肠如此歹毒。 “染染,你可有事?” 凤眠苒轻摇着头,马儿刚发狂的那一瞬间的确是有些慌乱。 但她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对待敌人绝不会有仁慈之心。 随着她的马儿疯狂地与白韵婷等人的马儿撞上,绵延不绝的惨叫声响起,她心中乐极,面上却是惶恐不安。 三皇子显然没料到白韵婷几人会出事,伤势较轻的身上擦伤不少,有两名女子分别摔断了一条腿和一只手。 说来也巧,恰恰就是靠拢凤眠苒的那两人,此刻口中哀嚎声不断。 “我的腿!” “我的手!” 怎么会这样?靖王妃的马儿不是已经跑往别处去了吗? 为何伤的是她们? 饶是白韵婷向来阴险毒辣,摔在地上的她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住。 凤眠苒的马何时追上她们的? 为何没有一个人制止? 见容靖扶着自家王妃前来,她心中愤恨至极。 厉声问道:“靖王妃,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她的身上因为从马背上摔下来,此时疼痛难忍,都是眼前的凤眠苒害的。 众人见她问起,尤其是那几名受伤的女子,看着她的眼神如同喷火一般。 “就是,骑马比赛是靖王妃提的,她不会是怕输,所以才起了歹心吧?”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不过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而已,至于对我们下这样的狠手吗?” “靖王,你的王妃这样蛇蝎心肠,你就不管管吗?” 凤眠苒没有与她们辩驳,而是靠在容靖的怀里。 她面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着,声音里隐有害怕。 “王爷,我怕,我好怕!” “我本来骑马骑得好好的,是她们两人突然向我靠近,马儿就在那一刻发了疯。” “我都快要吓死了,好不容易拉住它,谁知道它突然调转方向朝着七公主她们跑去。” “我喊了好多声,声音都快喊哑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在场的人愣住,她看起来似乎吓得不轻。 容靖伸手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对着三皇子说道。 “本王相信染染那么善良,绝不可能有害人之心。” “既是马儿发狂,那就把马儿的尸体运回去让太医查验,也好为我家染染洗清冤屈。” 第16章 只怕不敢再骑马了 容靖让人去运走那匹黑马的同时,也让人将凤眠苒指控的那两人抓起来,扔在马车上一同往皇宫而去。 她们是受伤不假,但有嫌疑在身,为防止她们毁掉证据,由容一容二两人亲自看守。 白逸浩原本想要出声反对,对上容靖那冷如寒冰的眼神,心中不自觉地生出怯意,终是没有再开口。 绿衣女子本想着趁容一两人不注意时将身上的药包扔掉。 可看着两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敢再有丝毫的动作。 容靖的马车里,凤眠苒已经恢复如常,再不复人前的惶惶不安。 她轻轻握了握手,轻微的痛意传来,致使她不经意间发出一声闷哼。 由于之前马儿发狂得太厉害,她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马头调转。 那缰绳略为粗糙,不小心将她的右手掌心勒出一条血印来。 容靖见她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处,伸手抓着她的手就欲查看。 谁知他只是轻轻一碰,凤眠苒不可抑制地痛呼出声。 “你的手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想到她要控制住马儿,肯定要耗费很大的力气,难道是被缰绳勒伤了? 凤眠苒欲将手拿开,可容靖的手劲很大,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容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掰开,就见到掌心处那原本细腻的皮肤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 “你方才怎么不说?” 他以为及时在马背上救下她是毫发无伤的,没曾想伤势如此严重。 凤眠苒低声回道:“不过一道小伤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22世纪时,这点伤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容靖见她这么说,轻叹一声,左手往车壁一处按下,一道暗格缓缓弹出。 拿上一个白色瓷瓶,轻轻地往她的伤口上倒。 白色粉末状的药粉落下,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反而是一片冰凉,慢慢地缓解着火辣辣的痛意。 凤眠苒见药效如此之好,心中只觉惊奇。 “王爷,这是什么药?撒在伤口上居然一点儿都不疼。” 容靖没有及时回答她的话,伸手将药粉抹匀,将药瓶放回暗格后,又拿出纱布将她的手包扎好。 才道:“这是本王的一位神医朋友研制出来的金疮药,价值千金,世间难寻。” 想到每次重伤时都需要那位帮忙,他的面容上不知不觉地露出浅浅笑意。 凤眠苒没有料到,不过手指高的药瓶,瓶身也不大,居然那么值钱。 刚刚给她倒上的那么一点儿药粉岂不是要好几十两银子? “多谢王爷!” 看来对面而坐的男人是财不外露啊,随意拿出来的一瓶药都是世所罕见。 容靖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须臾之后又问道:“伤口可还疼?” 待会儿回府后母亲若是知道她受伤了,肯定会心疼得落泪。 一想到会因此受到母妃的埋怨,他的脸色就有些发苦。 毕竟母亲可是将这女人当做女儿来疼的! 凤眠苒暗中注意着他的神色,实在是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容靖扶着她走进御书房时,白韵婷等人早已等候在殿内。 见凤眠苒装模作样地被容靖扶着,她心中暗恨。 永嘉帝是真的没有想到,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探春,居然能引发血案。 白韵婷九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受伤,有两位分别摔断了手和腿。 他已让太医前去殿外查看马儿发狂的原因,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绿衣、蓝衣两名女子可以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得见天颜。 她们不敢抬头直视,单从帝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知道那脸色有多难看。 永嘉帝见容靖两人前来,关心地问道:“靖儿,你的王妃没事吧?” 苏芒有多么宝贝这个儿媳妇,他这两日是听说过的。 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妃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光是想想,他都不禁头皮发麻。 他暗中瞪了白韵婷兄妹两人一眼,玩耍就要有个玩耍的样子,非得弄出事情来,这不是给他添堵吗? 白逸浩接收到他的眼神,心中暗暗叫苦,他可是什么也没干呐! 白韵婷见父皇恼怒,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似乎玩大了。 容靖两人见礼过后,看着身旁的她,他一脸的心痛之色。 “回皇上,染染不仅手心被缰绳勒伤,还被那惊险万分的突发状况吓得魂不附体,只怕日后再也不敢骑马了。” 永嘉帝一听,眼神落在凤眠苒的右手上,就见到那白色的纱布。 再看到她那惊魂未定的模样,只感觉到头大。 太医查看一番后,折返回殿内禀报:“回皇上的话,那马儿之所以会突然发狂皆是因为一种药物。” “那药在挥发的情况下会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只需要看看她们两人身上的药包就能知道是谁要害靖王妃。” 他一边说,一边往那跪着的那两人走去。 两人知道今日彻底完了,不管那药在谁身上,胆敢谋害靖王妃,她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绿衣女子悄悄地望向白韵婷那边,希望她能为自己求情。 却见那往日里与她们姐妹相称的公主,早就别过了高傲的头颅。 果不其然,太医凑近蓝衣女子一闻,就闻到了与马儿中药的香味一致。 “启禀皇上,那药就在她身上,臣十分确定她身上药包的味道就是引发马儿发狂的罪魁祸首。” 蓝衣女子见他指向自己,震惊得无以复加。 怎么会?她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药包! 忽地,她转头看着身旁的人,不可置信地控诉着。 “是你,是你陷害我的,皇上,臣女冤枉啊!” 她先前只是遵循着七公主的的吩咐靠近靖王妃,并没有佩戴所谓的药包。 而她们一路被靖王的人看着,只有一旁的姐妹是怀疑对象。 绿衣女子知道药包毁不掉,索性就利用她的信任,一个不注意就藏在了她的身上,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责。 见她失控地问道着自己,并没有半分的慌乱,而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姐妹多年,你的心肠居然歹毒。” “谋害了靖王妃还不够,竟然还试图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你怎么可以如此执迷不悟呢?” 第17章 不过一点小伤 永嘉帝得到太医正确的诊断后,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那两人狗咬狗。 听说她们一人断了手,一人断了腿,如此下场可以说是她们自找的。 如果不是她们生出歹心,又怎么会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真是恶有恶报! 他大手一挥,声音里有着冰冷的杀意:“你们身为官家女子,竟然敢胆大包天谋害靖王妃,实乃罪不可恕。” “来人,将她们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扔出宫门,其家人永不得进宫。” 两人听到这样的结果,脸色顿时一片灰白。 她们受罚不要紧,还连累了家人,而七公主却什么惩罚都没有,明明都是听她的命令啊! 绿衣女子还不等护卫到来,连连磕头求饶。 “皇上饶命,是七公主……” 话还没来得及全部说出,白韵婷一个闪身到达她跟前,狠狠地甩出几个响亮的巴掌。 永嘉帝见状,开口训斥道:“混账,害了靖王妃还不够,居然还妄图污蔑公主,罪加一等。” “来人,将她二人拖出去杖责五十,务必要她知道胡乱攀咬的后果。” 四名护卫同时快步走进来,押上二人就走,丝毫不给再说话的机会。 白韵婷见她们被拖下去,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忽然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就见到凤眠苒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是说不出来的瘆人。 糟糕,她不会是相信那两人的话了吧? 她转头对着永嘉帝说:“父皇,其实说起来今日之事怪儿臣。” “若儿臣没有邀请靖王妃去探春的话,她不会被吓到,也不会受伤,儿臣自愿领罚。” 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凤眠苒次次都能躲过。 永嘉帝见她态度诚恳,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等你母妃生辰过后,罚你闭门思过七日,月例减半。” 方才那女子话一出口,就知道她是背后的始作俑者。 若是事情一经爆出,肯定会被冠上恶毒的名声,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无足轻重的惩罚而已,白韵婷心中高兴万分,面上还是得装装样子。 “是,儿臣知道了,那儿臣就先回去了。” 她一走,永嘉帝对着凤眠苒说道:“靖王妃今日想来被吓得不轻,朕待会儿便让礼部送些东西到靖王府,好给你压压惊。” 没办法,他如果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只怕那苏芒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凤眠苒知道此事不能再深究下去,对着他福身一礼:“臣妇多谢皇上!” 两人随即就跟他告辞,很快就离开了皇宫。 永和宫里,德妃一身锦衣华服,满头朱翠,端坐在华贵的凤戏牡丹雕回纹方桌边。 听清楚侍女的禀报后,她花容月貌的脸上一片冷凝之色,然后命人去将白韵婷叫来。 太妃有多么宝贝自家儿媳妇,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偏偏她女儿怎的愚钝至此去针对人家的宝贝疙瘩? 白韵婷到来后,还没有开始见礼,脸上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面色一片委屈:“母妃,你打儿臣做何?” 在她有生以来的印象中,母亲从来都没有打过她。 她平日里也调皮捣蛋,怎么不见母亲这么生气呢? 只是算计了凤眠苒一回,而且还没有伤到人家,她至于挨打吗? 德妃见她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眸中失望无比。 “你可知皇上与老王爷是结拜兄弟,待靖王如亲生,你这样去害靖王妃,太妃和靖王可会饶过你?” 她可是听说那凤眠苒长得与淳澜公主一般无二,肯定是容靖放在心尖尖上的。 而容靖又是大历王朝唯一的异姓王,常人向来都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本宫劝你最好断了对靖王的心思,不然本宫只好让你立刻出嫁。” 白韵婷对于她的训话并不以为然:“母妃,儿臣好歹是皇家的公主,我就不信他们敢以下犯上。” “再说了,我才是您亲生的女儿,您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呢?” 不给她出主意赢得靖王的心就算了,居然还想随便给她指一个夫君,她无法接受。 德妃见她压根就没有听见自己的一言半语,只觉得脑仁一跳一跳地疼。 她自诩谨慎聪明,怎么会有这样头脑简单的女儿? “既然你如此不听劝,那就让你父皇对你的惩罚延期,一个月之内你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见白韵婷还欲反驳,她不耐烦地挥手,让两名丫鬟将人带走。 她伸手轻揉着头,对着贴身嬷嬷万芳吩咐:“此事因婷儿而起,你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药材和一些好东西送去靖王府,但愿太妃不要再继续追究。” 容靖的马车前脚才回王府,永嘉帝和德妃送来的东西后脚就被人抬进来。 皆为上好的药材、华丽的衣裙,精致的头面等,足足有六口大大的箱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芒早就等候在前厅,打发走那些宫人后,她满脸心疼地看着凤眠苒。 “苒苒,母妃听说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见儿媳手上被白色纱布缠着,她快步上前就欲查看。 凤眠苒知道她担心,柔声安慰着:“母妃不必担心,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苏芒见她这么说,心中没有半分轻松,非得让她将手伸开看看伤势如何。 见的确没有什么大碍后,又对着容靖训斥。 “靖儿,苒苒是你的妻子,保护好她是你的职责,今日你也在场,怎的还是让她伤到了?” 她就知道那白韵婷不是好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或许就不该让凤眠苒去跟她们探春,可她也清楚地知道,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少。 凤眠苒知道今日一事错不在容靖,当即就回道:“母妃,这事不怪王爷,谁又能预料得到会发生何事呢?” “当时马儿失控,还得多亏了王爷搭救,否则我如今也不会好好的站在您面前。” 苏芒见她对容靖这么袒护,心中乐翻,之后也没再揪着这事不放。 厅内早就命人呈上了膳食,就等着两人回来,好与他们一起吃饭。 第18章 本王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十数道丰富的菜肴呈上桌,想到凤眠苒右手有伤,苏芒连连夹菜往她的碗里放。 “苒苒受伤流了不少血吧?多吃点好的补补,母妃看着怪心疼的。” 给她夹的多半都是荤菜,将她的饭碗堆得满满的。 凤眠苒:“……” 感觉照太妃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她恐怕都得胖十斤。 “母妃,您不必如此,我自己来。” 她熟练地用左手吃饭,看得苏芒一脸惊诧。 “苒苒就是聪明,左手也能用得这么好,可是有什么秘诀?” 原本还想着若是她不方便吃饭的话,让丫鬟在她身边服侍呢! 凤眠苒淡淡一笑:“没有什么秘诀,就是曾经练过而已。” 用完膳过后,苏芒嘱咐她好好休养,又说了些关心的话,才带着丫鬟回静雅阁。 主院里,她缠着容一教她武功,想到今日遇到的危险,只想用最短的时间变强。 容一轻叹出声:“王妃,你右手受伤,如何习武?” 就算要成为高手,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吧?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左手拔出他的佩剑,在空地上演练起来。 虽然不如右手灵活,倒也练得像模像样。 容一清秀的面容上很是震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用左手练剑的人,只是比右手逊色一点点。 “王妃,属下很好奇你的来历,你的武功。” 她的招式不似他们繁杂精炼,相反过于简单,但发挥出来的力量却很强大。 凤眠苒轻轻挑眉,伸手指向湛蓝色的天空:“我就是从那上面而来,至于武功嘛,都是我闲来无事瞎练的。”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不管他们如何查,她只会是从天而降。 “咳…” 容靖原本想着她会因为伤了手,多少也会休养几日。 没曾想,母妃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缠着容一。 见两人聊得太过投入,连他的到来都没有察觉,他心中隐有不快。 容一习惯地性地跟他见礼,凤眠苒的目光则是落在他手中的书上。 “王爷,你之前说要给我找内功心法,可是你手上的东西?” 原本还想问他何时寻来呢,这么快就给她找来了。 真好,看来她成为高手是指日可待了! 容靖轻点了一下头,随即就将一本封面为蓝色的书递到她手中。 同时说着书的来历:“这是本王一位朋友给的,他专修内功多年,颇有心得。” 凤眠苒看着封面上那像极了甲骨文的书名,她的脑袋有些懵。 反复看了好几遍后,原谅她才疏学浅,是真的不认识。 “王爷,你给我这本书确定不是来为难我的?我压根就不认识啊!” 她严重怀疑这书不是内功心法,恐怕是为让她厌武的。 容靖从她手中将书接过,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没有拿错才对。 仔细地翻看了书中内容,确实通俗易懂。 “染染不识字吗?” 前几日那契约书还是她写的呢! 凤眠苒有些尴尬:“也不是不识字,就是没看懂书名是什么。” 她把书抢回来,翻开的第一页,面上一片茫然。 “王爷,可否能换本书?这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它写的是什么。” 容靖见她的神情不似作假,无奈地叹息出声。 “看来染染跟这本书无缘了,那人可是说过,只要学会这心法之后,在外面是可以可以横着走的,一般的人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他是没有料到,她是真的不认识啊! 凤眠苒一听这功法那么厉害,眸中瞬间冒出星光。 “它真的有那么厉害?虽说我不认识,这不是还有王爷你嘛,不如你帮我写成译文?” 想来学成以后,偷进皇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容靖将头偏向一边,摆明的没有听到她的要求。 她也不生气,只是可怜兮兮地开口:“我也不是非要成为高手,王爷,这两日只要我们一出门,那危险可是随时都会遇上的。” “你也不想我在契约时间之内就挂了吧,到时候你去哪里找个像我这么听话的?”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人不想教她,难道是想着等她哪天挂掉,就不用支付那十万两银子了? 若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那心也太黑了吧! 容靖见她在刹那间心思就转了好几回,忍不住伸手扶额。 “本王在你心中就是言而无信的人吗?” 凤眠苒闻言一惊,她的心思难不成是写在了脸上不成? 居然如此容易被他看穿! “我知道王爷是个言出即行的人,所以你是答应给我写成译文了?”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勤加练习的,争取早日学会,成为一代高手!” 等她学会了,第一时间就去皇宫转转,说不定不会在这里待上很久。 容靖微微摇头,没有回她的话,拿着书径直去了书房。 凤眠苒:“……” 就不能给个准确的话? 但看他的行动,应该是同意了吧! 她继续让容一教一些新的剑招,直至一个时辰后,容靖的身影又折返回来。 看着那比原书要厚上两倍的纸张,她不确定地眨了眼。 问道:“王爷,原书不是才那么一点点?译文怎的这么厚?” 莫不是欺负她不识得那类似甲骨文的字? 容靖轻笑道:“染染你不懂,原文确实不多,你可知道这书中一句话的内容翻译出来便是好几句话,本王断不会在这方面为难你。” 他说得一本正经,让人无法怀疑其中的真假,反正她又不懂原文! 凤眠苒的目光来来回回地在他身上转了几圈,确定看不出丝毫破绽后,才认命般地将那一摞厚厚的纸张接过。 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想要学会一门功夫,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抱着译文就往偏院的方向跑,却被容靖唤住。 “染染,瞧着晚膳时辰已至,母妃肯定在来前厅的路上,若是被她撞见了怎么办?” 凤眠苒只好停下脚步,转头回看着他,问:“你昨晚说今日开始挖地道,行动了吗?” 也不知道那地道需要多久才能挖好,她的心里有些惆怅。 容靖点头:“已经让人开始动工了,虽然两个院子的距离很近,也要挖上好几天呢!” 第19章 知道危险还爬这么高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繁星点点,宁静又祥和。 凤眠苒自晚膳过后便在主院内埋头苦读,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心法记住。 瞧了一眼桌上的刻漏,戌时已过半。 想到白日里练武时还未沐浴,便问着一旁的绿萝。 “你可知这主院的浴房在哪里?” 想到那是容靖的私人领域,绿萝不禁心口一寒。 “王妃,主院没有浴房,只有王爷的私用浴池。” “平日里除去打扫的时间,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进入,否则下场会很凄惨的。” 凤眠苒一听,这意思是在地道挖好之前她不能洗澡了? 若不是练武出汗,那倒也没有什么,可她此时感觉身上很不舒服。 她叫上两名丫鬟拿着一个梯子来到距离偏院最近的院墙处。 梯子一放稳,让两人扶好,她就快速地往上爬。 容靖晚膳过后出了一趟门,见主院内不仅静悄悄的,还没有凤眠苒的身影。 他问着暗处的容十:“王妃呢?她怎的不在?” 看着桌上的译文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他不禁暗暗摇头。 看起来似乎很用功呢! 容十面有窘色:“王爷,王妃听说主院没有浴房后,此刻正在外面爬墙呢!” 一想到那貌若天仙的人儿,如同猴子一般爬墙,真叫人不忍直视。 容靖一听,当即出了院落来到一处,就见到凤眠苒已经稳稳站在墙头上。 还听到她说:“绿萝,你们两个就在那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她往下一看,在庭灯的照耀下,依稀能看清楚地形。 瞧着院墙不过三米高的距离,却是连个见力点都没有。 那她等下回来的时候怎么办? 想到此,她转身想将梯子挪上来放到另一边。 一抬眸就看到不知何时前来的容靖几人:“王爷,你何时来的?” “既然你来了,那麻烦你一下,将梯子帮我放到这边。”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院墙的另一边。 她没忘记他那高强的武功,于他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容靖俊眉微皱:“你这么折腾就是为了去偏院沐浴?” 凤眠苒双手一摊:“不然呢?我可没有吃得太饱闲得没事做。” 要不是绿萝说他的浴池不可用,她也不会如此费时费力。 “你若要去浴池没人会拦着你,快下来,要是让母妃的人看到,本王又得被她念叨一番。” 也怪他没有交待清楚,不然她也不会大晚上的发疯。 凤眠苒没有立即动作,而是对着他讨价还价。 “不行,那是你的私人地盘,终归是不方便的。” “我看主院房间挺多,不如用其中一间来做浴房吧!” 容靖也觉得之前的提议不是个办法,就怕有个不凑巧的时候。 “可以,那你可以下来了吗?” 他转头看向容十吩咐道:“让挖地道的人行动再快些!” 到时候她想回偏院就不用这般偷偷摸摸的了! 容十满眼无奈:“王爷,他们已经够快了,眼下正是夜晚,也需要休息的。” 凤眠苒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欢快地踏上梯子。 忽地,她只感觉到脚下一滑,人就直直往地面下坠着。 “啊!!!” 她内心十分的慌,这样摔下去,结果必然不会好。 正想着怎么才能够将伤害减到最小,忽觉身子一轻,人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 她抬头一看,抱着她的人居然是容靖,俊美的面容上有着明显的嫌弃。 “知道危险还爬这么高?若是摔出个好歹来,本王的耳朵肯定会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得清净。” 想她只是手擦伤一点,母妃都心疼得不能自已。 若是不小心摔断了手或者腿,他不敢想象母妃会如何训他。 凤眠苒知道是自己失误,没有与他争辩半句,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王爷不必担心,这次的确是我的错,保证不会再犯这低级的错误。” 她回话的同时,迅速地离开他的怀抱,不再去看他那不悦的脸。 容十等人的速度很快,须臾之间就弄好了一间浴房。 绿萝想到她右手有伤,大着胆子说道:“王妃,您右手不便,奴婢侍候您沐欲。” 自从她成为王妃之后,她们两人的生活比从前好过很多,做事自然会尽心尽力。 凤眠苒连忙开口拒绝:“不用了,我的左手一样能行。” 只要一想到让人侍候的场景,她就恶寒无比。 坐在浴桶中的时候,她又开始怀念起二十二世纪,洗澡哪里会有这么麻烦? 回到主屋时,容靖不在屋内,她索性就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一边苦思冥想着心法,一边寻思着那东西到底会在皇宫的哪个地方。 依照以往看宫斗剧的经验,它很有可能在御书房和永嘉帝的寝宫。 这两个地方,无论哪一处都是重兵把守,想要混进去不是一般的难。 离德妃娘娘的生辰还有两天,她得好好想想该如何行动。 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容靖在书房忙完后,一进主屋就见到她已经睡着。 他无语地望了一眼桌上的刻漏,才过戌时而已。 居然这么早就睡了? 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睡得还真香! 翌日一早,刚吃过早膳,苏芒就问道:“苒苒,你来府中这么久都没有好好逛过京中,待会儿母妃带你去逛逛。” “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感觉拘束,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 凤眠苒凝眉,她来王府好像才几日的时间吧? 想到与容靖只是契约夫妻,太妃送给她的东西不少,可以说是什么也不缺。 想到期限一到,又想到兴许不用多久就会离开这里,肯定是无法再回应她的热情,不想徒惹她伤心。 “母妃,我一向不爱热闹,若非不得已,我几乎都不会出府。” “而且我没有什么要买的,就不必去了吧!” 苏芒听到她这番话,以为是与自己这样的老人家逛街没意思。 对着一旁的容靖说道:“靖儿,反正你今日休沐,你就带着苒苒出府逛逛吧!” 第20章 稍安勿躁 凤眠苒两人最后实在是拗不过苏芒,早膳过后就出了王府。 苏芒笑得十分促狭:“年轻人嘛,就该多多培养感情才好。” “反正靖儿在京中也无事,多陪陪苒苒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自顾自地说着,越说就笑得越欢,看得旁边的齐珍直摇头。 话说回来,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太妃笑得这么开心了。 王妃进府这几日,太妃的心情明显地要好上许多,她也很喜欢凤眠苒。 虽然出身寒微,可人家不仅懂礼貌,从不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摆谱。 更重要的是好相处! 她随即附和道:“王妃的确是个很好的人儿,王爷能遇上她是王爷的福气。” 她记得王爷从前可是个翩翩少年郎,自从淳澜公主远嫁后,就很少见他笑过。 很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苏芒同意她的观点,虽说与凤眠苒相处不过几日,但她就是认准了这个儿媳。 倘若容靖以后敢娶其他的女子过门,她这个做母亲的第一个不同意。 凤眠苒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她昨晚在睡梦里都惦记着心法,压根都睡不好。 容靖则是拿着一本书在翻看着,见她一上车就睡,十分无语地摇了摇头。 昨晚她明明就比自己睡得早,怎么一出门就这么困呢? 约莫半刻钟左右,马车停在一家成衣铺跟前。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这么快就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后,她一抬头就看见牌匾上那偌大的霓裳阁三个字,龙飞凤舞,还都镶着金边。 只一眼,就知道铺子里的衣服肯定价值不菲。 想到苏芒、永嘉帝和德妃给的衣裙不在少数,她觉得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再去买衣服。 容靖见她踌躇不前,不解地问出:“染染不进去看看吗?” 凤眠苒轻轻点头:“我的衣服太多,压根都穿不过来,还是不要再把银子浪费在这上面了。” 再说了,就算铺子里的衣服再好看、再贵,能比得上苏芒她们送的? 见她是真的不打算进去,他又问道:“那你可要去买别的东西?” “当然,左右已经出门了,多少也得买点儿回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就欲往前方走去,一道声音让她止住了脚步。 “靖王妃,这儿的衣裙可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你确定不进来瞧瞧?” 白韵婷早在两人到来时就发现他们的身影,还是一旁的姐妹提醒她的。 凤眠苒转过头来,见好几人都是之前与白韵婷姐妹相称的。 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们昨日可是个个都受了伤。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丹妙药? 居然让她们这么快就恢复了! 她本不想理会,但谁让她眼下正无聊呢? 不如陪她们玩玩,看看她们想要做什么? 凤眠苒凑近容靖,伸手挽上他的手臂,调皮地朝着他眨眼。 “王爷,这家铺子能得到七公主的夸赞,想来样式质量都是顶好的,你陪我进去看看呗。” 此话一出,她果然就见到白韵婷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她心中乐翻。 既然她想找自己的麻烦,倒不如先气上她一番。 容靖知道她的目的,没有拿开自己的手,两人本就是合作。 她如今需要,他自然得配合! 要不然等自己需要她协助时,她若是因此记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染染难得出门一趟,本王自是愿意相陪。”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人就进了铺子。 两层楼的店铺,面积甚为宽广,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衣裙,每一套都能紧紧地吸引住客人的目光。 凤眠苒的双眸中冒着金光,贪婪的目光从一套套衣裙上划过。 白韵婷见她那举动,忍不住轻笑出声:“靖王妃当真是乡下长大的,一些衣裙而已,竟然也能看得失了神?” 随之而来的是姐妹们的嘲笑声。 “瞧她那副模样,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公主,您说您喊她进来做什么?真是丢我们女子的脸。” 容靖听着这话,心中非常不乐意,欲出声训斥她们几个。 凤眠苒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手臂,以眼神示意让他稍安勿躁。 只见她松开他的手,走到一套华丽的百蝶穿花水红长裙前。 笑意盈盈问着他:“王爷,你说我穿上这套好不好看?” 容靖微微点头:“染染,这衣裙很衬你,想必你穿上定能美得如同那天上的仙子。” 被叫来的掌柜年约三十出头,微胖的身材。 见凤眠苒一眼就挑中了镇店之宝,双眼笑得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见她身边的男子是赫赫有名的靖王殿下,她的身份无需多想。 “靖王妃好眼力,这是店中卖的最好的一套衣裙。” “只要您穿上它,保管靖王会看得如痴如醉。” 见容靖眼神瞬冷,他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尴尬:“那个…是小的失言。” 他接着又对凤眠苒说:“靖王妃这是第一次光顾本店,您若是诚心想要的话,价钱好商量。” 他这是首次见到靖王妃,长得好美! 随便穿一套衣服很好看,就像是专门为衣裙而生。 容靖见他直勾勾盯着凤眠苒看,心中略感不悦,语气自然谈不上好。 “掌柜的莫非认识本王的王妃?” 冰寒无比的声音让掌柜转瞬之间回神,心中忐忑不安,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着。 凤眠苒瞥了容靖一眼,问道:“掌柜的,这套衣裙多少钱?” 掌柜回道:“靖王妃,这套衣服做工慢,材料也贵,不多,五百两白银。” 凤眠苒没有与他讨价还价,让他把衣服装好,就欲付银子。 白韵婷眼疾手快地让贴身丫鬟拿出银票放在桌上。 “掌柜的,这套裙子是我的了。” 她得意地看了凤眠苒一眼,这下看她怎么办? 既然容靖说这衣裙好看,那她肯定是要买下来的。 反正她的模样不比凤眠苒差,穿上后一定比她美得多,绝对是能吸引容靖的。 凤眠苒一把将衣裙抱在怀中,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公主,这是本王妃先看上的,自然就是我的了。” “再说了,这里有那么多的衣裙,你没有必要与我抢。” 第21章 没有人会嫌钱多 白韵婷见凤眠苒抱着衣裙不撒手,她是铁了心的要买下来。 “本公主先付银票的,裙子自然就是我的。” “而且这儿有那么多的衣裙,靖王妃你可以选别的式样。” 乡下来的就是不懂礼仪规矩! 还妄想跟她抢?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凤眠苒将银票放在柜台上,五百一十两,轻笑道:“价高者得,再说了这是我先看上的。” 她明媚的笑容狠狠地刺激到了白韵婷,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往桌上用力一拍。 “六百两,这套衣裙是我的了!” 她笑眯眯地走上前欲将衣裙拿走,她就不信凤眠苒能比自己有钱! 凤眠苒见她的身影越来越近,巧妙地移动身子,越过她径直走向容靖。 白韵婷既然这么喜欢抢她的东西,那就让她抢个够。 她走近容靖,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王爷,人家出门没有带多少银子,把你身上的银票给我好不好?” 本来就没有打算买什么东西,她只是随意地带了一点。 谁知道那七公主总是喜欢与她过不去呢? 容靖没有丝毫犹豫地从怀中拿出来一沓银票放在她手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声音温柔如水:“染染既是要买东西,不必担心银钱的问题,给你就是了!” 他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虽然她有些时候会犯傻,但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 白韵婷见他们夫妻二人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胸腔中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 在她的记忆中,好似皇姐与靖王都没有这样亲密过。 “靖王妃,赶紧把衣裙给本公主!” 她若是不出声,那两人都像是将她遗忘了一般。 凤眠苒来到这个时空好几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容靖温柔的一面,一时间愣住了! 回过神来后,她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之前的银子位置,道:“六百一十两。” 白韵婷不服气地拿出两张,笑得一脸得意:“八百两!” 她毫不客气地堆上两张银票:“一千零一十两!” 白韵婷紧随其后:“一千二百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三千两!” 白韵婷暗自算着自己得存多久的月钱才能存够三千两! 算着算着,她心中隐隐生出后悔之心,不该这么冲动的。 见凤眠苒没有再继续往上加价后,她忽然明白过来。 她好像上当了! 但眼下看来为时已晚,因为她看到凤眠苒笑得十分狡猾。 果然,她就听见凤眠苒说:“王爷,七公主愿意花这么多的钱买这件衣裙,想来是非常喜欢它的。” “我若是再不懂事地与她争下去,倒显得我有些欺负人了。” “七公主,这衣裙我就不要了,可不能因为它坏了我们的交情。”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容靖将银票银子收回。 她则是走进白韵婷把衣裙送出,还调皮地眨了下眼。 “七公主,它现在是你的了,你可要接好哦!” 想到白韵婷此时肯定气得呕血,她花容月貌的脸上,深深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见白韵婷迟迟不伸手,直接将衣裙放在她手上,然后才走到容靖身边。 见容靖将全部的银票都塞给凤眠苒,白韵婷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该死的乡下丫头,居然敢胆大包天的耍她,她迟早会把这个仇报回来。 “凤眠苒,你给本公主等着!” 凤眠苒听话地点头回着她的话:“好,我会好好等着七公主的。” 反正两人早已在昨日塞马时结仇,她不介意多添今日这笔账。 白韵婷见她还敢应声,心中的怒气快要压制不住。 一旁的粉衣女子大着胆子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公主,靖王还在这里呢,要注意仪态。” 本来靖王就不喜欢她,再一失态,肯定会引得靖王更加反感。 “我们走。” 话落,白韵婷一边走,一边用力地撕扯着手中的衣裙,似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直到彻底看不见白韵婷等人的身影后,凤眠苒只拿上自己的银子,把其余的都给容靖。 她笑得眉眼弯弯:“方才多谢王爷的配合,让那财大气粗的七公主花了三千两。” 只要一想到白韵婷此刻肯定心疼得如滴血般,她的心情就畅快至极。 容靖反手将银票给她:“染染不必与本王分得这么清!” 凤眠苒瞧着那数额不少,侧目看向他:“王爷当真要将它们都给我?” 由此看来,这男人还真的不缺钱,出手阔绰,根本就不将这点银票看在眼里。 容靖听着她怀疑的语气,不悦地伸手想要把银票收回。 她眼疾手快地拿着银票往怀里塞,还道:“多谢王爷如此大方,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他自愿送给自己的,谁会嫌钱多,跟银子过不去呢? 她又不是傻子,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容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见她如此行为,瞬间乐出声。 “之前看你一副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真是一个小财迷!” 他明确地知道了,她原来还挺喜欢银钱。 凤眠苒听到他这话,轻挑着眉望向他。 反问:“王爷难道不喜欢吗?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嫌钱多的吧?” 于她来说,反正是他主动送出的,不要白不要。 一想到跟他来到这儿不过两三日的时间,身边的危险无处不在。 收下这几千两银票,就当是弥补她那颗时刻担惊受怕的心灵。 容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可还要逛逛?” 与白韵婷这一碰面,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半个时辰。 凤眠苒瞧着天色很好,索性就跨步走出霓裳阁。 容靖快步跟上去,见她突然停下,又问道:“怎么不走了?” 凤眠苒转头看向他,面上是明显地尴尬:“王爷,我从来没有逛过隋都,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 “不如你带我逛逛可好?” 放眼望去,眼前的街道繁华至极,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她难得出府一趟,自是要好好逛个尽兴的。 况且身边还有个俊美绝伦的路搭子相陪,不用白不用。 第22章 姑娘,你真有眼光 凤眠苒与容靖两人往主街走去,霓裳阁对面的酒楼里,二楼一个雅间的窗台边,白韵婷脸色阴沉地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旁边的华服男子长相英俊,身材高大,是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嫡子李泽凉。 见那两人进了一间铺子,她才将目光收回。 对着李泽凉笑语嫣然道:“你不是想娶本公主吗?只要你帮我解决了靖王身边那个贱人,我可以考虑考虑。” 反正想娶她的人多的是,压根就轮不到她亲自动手。 李泽凉虽说有想娶她的心,可在看到靖王对靖王妃那么维护时,不禁眉头微蹙。 那可是守卫边关多年的靖王,身手如何自是不必多说,更何况他还听闻皇上待靖王如同亲生。 这可不好办呐! 稍微一个不好,说不定家人都会被他连累。 白韵婷见他迟迟不出声,瞬间怒气上涌:“一个胆小鬼,连本公主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谈何娶本公主?” 她以为这男人爱慕自己多年,应该是能够为了她赴汤蹈火的。 没曾想,不过就是让他解决一个弱女子而已,竟然也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李泽凉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对自己很失望。 “七公主,那可是靖王妃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听闻靖王和太妃可是把她当成眼珠子一般,在下真的不敢。” 他有自知之明,若是因为此事让家人遭受灭顶之灾,那他可没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白韵婷深深地呼吸了好一会儿,强制将怒气压下后。 才耐心十足地开口:“方才是本公主太心急了,也知道让你做这样的事是强人所难。” “明日母妃生辰,本公主今晚好好计划一番,你只需要配合一下就好。” 一想到方才被凤眠苒坑掉那么多银子,回去肯定会被母妃说教,她就恨得发狂。 李泽凉见她让步,不是让他一个人去执行就好,只得无奈地点头。 到时候就算横生枝节,也有她在前面顶着。 凤眠苒丝毫不知道白韵婷早就对她虎视眈眈,她此刻跟容靖在一家铺子里。 店里的装饰并不奢华,相反很简洁,面积不大,人也不多。 一对年约五十出头的夫妻正在其乐融融地畅聊着。 见两人到来,大娘的笑容很慈祥。 容靖没有去边关之前,会隔三差五地来这铺子吃上一顿。 后来去了边关后,就很少来这里,但他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出挑,想让人忘记都难。 她走上前对着容靖问道:“这位公子,许久没见你来了,还是老样子吗?” 见容靖点头,她又看向凤眠苒,问道:“姑娘,看你与这位公子相携而来,你二人可是夫妻?” 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男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女子姿容绝色,明媚耀眼。 好一对郎才女貌! 凤眠苒淡淡一笑点头,算是回应她。 容靖看向她,柔声问道:“染染想来也饿了,你想吃什么跟大娘直说就是。” 出门的时间不算久,她谈不上饿,见容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好随意点上一份馄饨。 约莫半刻钟后,两碗馄饨被大爷端着放在桌子上。 热气升腾,鲜美的香味飘出,引得人食欲大开。 凤眠苒语气惊讶至极:“原来王爷是专程来这儿吃馄饨的!” 都不需要多想,味道肯定好极,否则他也不会大老远的跑一趟。 容靖用瓷勺舀起一个馄饨送入口中,还是熟悉的味道。 只是曾经时常陪他来此处的人已经不在。 看着对面而坐的凤眠苒,一霎那间,他又想起那远嫁的人儿,也不知道她过得可好? 他也是听说过和亲公主的下场多半不会好,可他又实在是没有勇气踏入北渊国的国土一步。 他能以什么身份去找她呢? 只怕除了给她增加负担,帮不上半点的忙。 凤眠苒见他不知不觉间陷入沉思,忍不住地摇头。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总会在看着她的时候,就会慢慢变得沉默起来。 “王爷,馄饨冷却得差不多了,你是不喜欢吃吗?” 他走神得还挺厉害,她都已经吃完了一整碗。 而他除去开始吃了一口,再没有舀起第二勺。 一个大男人也会发呆? 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容靖回过神来后,动作极快地将一碗馄饨吃下。 两人走出铺子时,一日时间已经过去大半。 凤眠苒问他:“王爷,这街上可有卖刀剑的地方?” 他们男子的剑用起来很不习惯,而她又没有武器,能有趁手的武器傍身,总归是错不了的。 容靖带着她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飞速地急行着,很快就走到了一家铁铺面前。 三层楼的店铺占地宽阔,一楼的墙壁上、华贵的雕花木桌上,皆摆放着质量上乘的刀与剑,还有些稀少的其他武器。 一名身材魁梧,容貌略为清秀,穿着一身石清素袍的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靖王殿下大驾光临,实乃让小店蓬荜生辉。” 容靖听着他的话,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你识得本王?” 自从十三岁去到边关之后,他可是极少露面的,认得他的人倒是不少,比如之前那对夫妻。 伙计实诚地回答:“殿下守卫南阳多年,又生得俊美绝伦,小的有幸远远见过一面。” “店中有很多上乘的武器,靖王请!” 容靖带着凤眠苒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他:“可有女子用的刀剑?” 伙计点头:“自是有的。” 大历王朝学武的女子少,他们的店中多半都是男子用的刀剑,女子刀剑的样式很少。 凤眠苒边走边看,目光被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剑吸引。 她径直走到墙壁前,那柄剑身长八十厘米左右,刀柄为深黑色。 伙计见她的眼神紧紧锁着那把剑,伸手将剑取下递给她。 她轻轻一个用力,剑缓缓拔出,刀身薄,但刀光明亮,一看就质属上乘。 伙计见她不仅人长得美,挑剑的眼光也是一流,乐呵呵地笑出声。 “姑娘,这把剑由玄铁铸造而成,你别看它刀身单薄,那可是削铁如泥的利器,您真有眼光。” 第23章 你真的忘记了吗 凤眠苒将剑买下,想到明日肯定会有风波等着她,又选上一种袖镖的暗器。 精致小巧,便于携带,还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两人走出铁铺时,已是近黄昏,夕阳穿过朵朵云层,霞光万丈。 两人坐上马车返回靖王府,对面而坐。 她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着长剑,看得容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染染似乎很喜欢这把剑?” 买了长剑还不够,还买暗器。 之前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她居然如此喜欢冷冰冰的武器。 凤眠苒一听,抬眸望向他,面露微笑:“我就是觉得它很合眼缘,毕竟是习武之人,没有趁手的武器,实在是有碍于我的发挥。” 想到这剑还没有名字,她又问:“王爷,我听闻容一等人说你才高八斗,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容靖对她于她的夸赞很受用,将剑从她手中拿过,仔细端详一番后。 道:“不如就叫它幻月?” 她将剑拿回,须臾之后,觉着此名甚好,就给它定下这个名字。 今日逛了一整天,她略感疲惫,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容靖见她不过片刻之后就进入沉睡,颇为无语地摇头。 这么能睡的吗? 马车摇摇晃晃,竟也丝毫不影响她入睡,睡眠顶好! 在经过一处僻静的地方时,外面一阵破空声传来,瞬间惊醒了睡梦中的她。 凤眠苒见他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想来他应该是习惯了。 车外,守在暗处的容一等人已经在与刺客交手。 刀剑相互碰撞,铿锵作响,足以让人知道情况有多危险。 她伸手就要挑开车帘,准备打算趁刺客一个不备用刚买的暗器偷袭。 容靖按住她的手:“你这样做很危险,乖乖地在车上等着,本王去去就来。” 他嘱咐完后,拿上凤眠苒的长剑加入激战的对伍中。 她隐秘地挑开车帘一角,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武功,心中震撼至极。 内功高绝就算了,看他在成片的黑衣人中自由穿梭,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可谓是战斗力中的天花板! 尽管她的动作很隐秘,可还是被人发现。 一名黑衣人缓缓退出,悄悄往马车靠近。 他们是听闻过靖王对自家王妃极好,靖王难杀,那就抓他的女人做威胁,就不信他不会投鼠忌器。 凤眠苒隐约感觉到一道杀气正在快速地靠近,她理了理衣袖,袖镖对准了车门口。 黑衣人才刚摸到车帘,袖镖刹那间飞出,飞速朝他而去。 距离实在太近,他来不及躲开,暗器正中他眉心。 镖中藏有毒药,让他在转瞬之间消亡。 容靖不经意的一瞥,便见到这一幕,飞身往马车而去。 见她安然无恙,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 “方才是本王的疏忽,染染可是吓到了?” 凤眠苒微微摇头,二十二世纪的她,即便不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身手也是经过残酷训练的。 “没有,看来我得加紧练习内功,以后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王爷你呢,可有事?” 容靖刚想说没事,忽然间,他只觉口中一阵腥甜,一口黑血自嘴中吐出。 她急忙上前扶住,语气关切:“王爷,你怎么了?” 容靖靠在她身上,伸手往怀中一摸,将一白色瓷瓶拿出,倒出两粒褐色药丸服下,这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没事,毒发而已,这两年已经习惯了。” 下毒之人实在阴损,每次使用武功之后就毒发,所以一般的情况下,他都是速战速决。 可这次依然还是没有逃过,想到朋友说的,若是在今年年尾没能找到解药的话,他会命不久矣。 凤眠苒见他恢复了一点儿,将袖中的手帕拿出,轻柔给他擦着唇边的血迹。 容靖一怔,看着她的脸久久移不开眼。 那一刻,他有些傻傻分不清楚眼前之人,以为是她回来了。 她被容靖失神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只是给他擦一下嘴角而已,看她至于那么出神吗? 外面的打斗已经停下,容一的声音自车外响起,唤回了愣住的容靖。 “王爷,刺客已经解决,与上次的人是同一批。” 听到这里,凤眠苒连忙望向他,果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点疑虑。 她没好气道:“王爷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在怀疑我是他们的同伙?” 开玩笑,她要是有那么多能用的人,早就称霸一方了。 容靖也不想怀疑她,可她的来历又着实奇怪。 “染染是真的忘记自己从何处而来的吗?” 凤眠苒闻言,双手一摊,挑开车帘,伸手指了指天空。 “我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王爷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了吧?” 此话一出,想到两人从马背上滚落,压在他身上的场面,她尴尬地咳了两声。 容靖自然没有忘记,面上有些明显的不自然:“那事不提也罢。”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压在身下,虽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就是会不自觉地让人感觉尴尬。 一行人回到王府时已是入夜,苏芒在前厅耐心地等着两人。 见他们终于到来,心中的担忧才慢慢散去,见容靖脸色略显苍白。 她关心问着:“靖儿,你这是又毒发了?”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容靖就接连毒发两次,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 容靖温言安慰她:“母妃别担心,儿子没事。” 除去脸色苍白,他此刻的身子已经没有任何不适。 苏芒让人传府医给他看过后,确认他是真的安好。 命人将晚膳呈上来,才走近凤眠苒,拉着她的手往桌边走去。 “染染今日吓到了吧?” “有靖儿在,你无需过多担心,他会保护你的。” 凤眠苒反将她的手握住,轻柔回道:“母妃,我没事,您不必担忧。” “您也等了很久了吧,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吃饭?” 苏芒坐在上首,看了看容靖,又看了她,三人其乐融融地吃着精致的菜肴。 第24章 这是你想要的效果? 翌日一早,凤眠苒身着一袭浅金丝线蝶裙,梳着反绾朝月髻的发上戴着一套金色宝石头面。 容靖穿着一身与她同色系的锦袍,身长玉立,两人一起往府外走去。 微醺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宛若一对金童玉女。 今日跟在凤眠苒身边的丫鬟是容靖昨晚才送来的,名唤苍玉,是暗卫营唯一的女暗卫。 她的长相与职业明显地不符,长了一张呆萌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暗卫。 马车上,容靖吩咐她:“今后你的主子就是王妃,无论何时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苍玉见他这般吩咐,就知道王妃是被王爷放在心上的。 她郑重地保证道:“是,属下遵命。” 于她们来说,不管主子有什么样的命令,他们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凤眠苒知道今日去参加德妃的生辰宴,肯定会有接二连三的阴谋诡计在等着她。 有暗卫在她身边保护着,她心里也比较安心些。 她隐晦地摸了摸袖子,只要那个七公主敢来,定不会让其全身而退。 容靖见她低垂着头似在沉思,以为她是害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染染别怕,谁敢欺负你,你就给我还回去,一切有本王为你断后。” 想到那自私又狠毒的白韵婷,他双眸中划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若是对方敢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他也不会一味的避而远之,势必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叫对方再不敢生出一丝歹意。 凤眠苒抬头看他,旋即轻摇着头,轻笑道:“我不怕,怕的应该是我的敌人,毕竟我可不是那任人欺负的软脚虾。” 想她在二十二世纪的那十八年,能欺负她的人不是去了地狱,就是在去地狱的路上。 苍玉之前听说过王爷和王妃恩爱无比,还以为是道听途说的传言。 今日一见,传言果真没有骗她! 靖王府离皇宫的距离不算远,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马车停在宫门口,容靖率先下车等在一旁,见凤眠苒出来,两人并排着往宫内走去。 德妃稳坐妃位十余年,深得永嘉帝宠爱,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多不胜数。 靖王夫妇一出现,引得无数人驻足侧目,四周响起一片艳羡声。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靖王妃呐,好美啊,与靖王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 “你们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同色系的,他们好恩爱啊!” “啊!以后我成亲了,也要像他们那样穿同款!” 众人声音嘹亮,想让人忽视都难。 凤眠苒侧首瞥了他一眼,低声问他:“这就是王爷想要的效果?” 原本容靖一早穿着的衣服是往日里的玄色衣衫,是见到她出房门后,才又折返回屋换的。 当时还不知他发什么疯,眼下听着人们的议论,她总算明白过来。 在她的家乡,两人这样的穿着好像是叫情侣装吧! 容靖伸手牵过她的手,冷峻的面容上难得起了一丝笑意。 “怎么说我们也是夫妻,本王并不觉得他们说的有错。” 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让皇上看出两人之间的端倪而已。 若是被皇上察觉出来,到时候给他塞些女子进府,那他迟早得烦死。 凤眠苒见他如此回答,也没再继续问他,反正问了也没有意义。 宴会的场地设置在德妃的永和宫主殿,德妃早早让人等在殿外。 见两人前来,一圆脸丫鬟快步迎了上来:“靖王、靖王妃请。” 娘娘可是吩咐好几次,不能怠慢这两位。 两人进入宫殿后,分别往男宾、女宾两个方向走去。 白韵婷与一众姐妹在前方走着,听到是凤眠苒到来,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再转头时,面容上又是一副温柔的笑意,众人见她回头,纷纷停住一同看向前面的来人。 有些人是没有见过靖王妃的,有人大胆的问着她。 “七公主,你专程在这儿等着,她是你的朋友吗?” 白韵婷一听,眉眼间明显不耐,一粉衣女子见状,立时出声:“来人是靖王妃。” 她们这些经常跟在七公主身边的人,是知道她与靖王妃之间的恩怨。 两人可是早早地就结了仇,哪里是什么朋友? 再说了,七公主心仪靖王多年,两人也不可能会成为朋友。 凤眠苒很快就走到她们面前,看着白韵婷与好几位老熟人,她仿若没有看见一般,径直越过她们向前走去。 她可没有心思跟她们聚在一起! 白韵婷见她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向一旁的姐妹使着眼色。 当即就有人出言指责:“当真是乡野女子,见到公主都不行礼,靖王怎么会娶那样粗鲁的女子?” “依我看来,肯定是那粗鄙之人使了下作手段,让靖王不得不娶她。” “真是不要脸,我若是靖王的话,只会将人打杀,哪里会留着她来丢自己的脸?” 苍玉听到这里,忍不住地想要拔出袖中匕首,欲将那多舌之人刺上几个窟窿。 王爷王妃那样尊贵的人,岂是她们这些癞蛤蟆能议论的? 凤眠苒以眼神示意让她稍安勿躁,带着她调转方向折返回去。 她走到粉衣女子面前,笑得一脸危险:“你对本王妃的成见很大呀?” 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让粉衣女不自觉地身子一抖,往后退出几步。 靖王妃的眼神好可怕,将她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接触到白韵婷递过来的眼神,她的胆子霎那间又大起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王妃一没有家世,二身无长物,不是用了下作手段,又如何能成为靖王妃?” 众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很同意她的观点。 她们实在是想不通靖王为何会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为正妃! 凤眠苒听得想笑,也真的笑出声来,须臾之后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盯着她。 “你是哪家的小姐?待会儿我让王爷带我去你家拜访一下,问问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你见到本王妃非但不行礼,居然还敢妄议本王妃,你的礼仪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嘛!” 第25章 靖王妃说的是 凤眠苒没有给粉衣女子回话的机会,而是转头问着身边的苍玉。 “妄议亲王妃者,该当何罪?” 既然有人这么想不开非得撞上来,那她也实在没有必要客气。 苍玉冷凝的声音响起:“回王妃的话,她一介白身敢胆大包天地议论亲王妃,按大历律法,至少掌嘴二十。” 此话一出,众人当即退开些许距离,怕被殃及池鱼。 想到她们方才对靖王妃没有任何不敬的言论,不禁心下稍安。 粉衣女还在愣神当中,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已经挨了一连串的巴掌。 白韵婷没料到凤眠苒会如此嚣张,比起自己来,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似是才反应过来,她怒声训斥:“靖王妃,你当真大胆,她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居然将人打得这么重,当真是粗鲁不堪。” 这乡野女子胆子大得可以,挑刺的好歹也是她的人。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今日这事若是就这样算了,以后还有谁敢为她效命? 凤眠苒见她满脸怒容,揉了揉有些酸意的手,口吻轻柔。 “本王妃虽是来自乡野,可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按她以下犯上来算掌嘴至少二十。” “而本王妃才打了她二十个巴掌,难道还不够仁慈吗?” “七公主你身为皇家之人,本王妃很明显的受到刁难,你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好几个老熟人可都是白韵婷的爪牙呢,既然一时动不了她,那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让人不敢再做她的走狗。 更何况还是那女子先挑起来的刺! 白韵婷被她的话气到,那人本来就是受自己的指使,难不成还得灭了自己的人? 凤眠苒见她被问得哑口无言,一边伸手抹着虚无的眼泪,一边语带伤心地问着。 “公主可是觉得本王妃做错了?别人都跑到我头上来拉屎了,我还能让她一直拉不成?” “还是说公主觉得本王妃无依无靠,就任你们肆无忌惮地欺负?” “我这就找王爷说理去,看别人欺负他的王妃,他到底管不管。苍玉,我们走。” 她不再继续拭泪的动作,叫上贴身丫鬟就走,看得白韵婷一行人一脸懵。 说什么无依无靠? 她确定说的是真的? 上次被她反击回来不说,害得她还被母妃打了一巴掌。 母妃和父皇还赔上好多的东西呢! 就这,也能说是无依无靠? 她也想这样好吧! 想到之前母妃的嘱咐,她带着众人快步跟上凤眠苒。 她气喘吁吁道:“靖王妃,方才的确是那人对你不敬,你看你罚也罚了,此事不如就此作罢?” 白韵婷心中很是后悔刚刚的冲动,以为她不会理会,没想到就算自己在场,出手也是毫无顾忌。 凤眠苒见一行人拦在跟前,她不再往前走,而是乖巧地点头。 “好,既然公主这么说了,本王妃也不是那心胸狭窄的人。” “这次就算了,谁让本王妃一向心胸宽阔呢!” “但这宫中的贵人可不少,公主还是得让她谨言慎行,若是一个不注意冒犯到脾气暴躁的,那下场可就不好说了!” 瞧,她这个人心地还是很好的,即使人家欺负她,还得提醒人家注意言行。 白韵婷袖中遮住的护甲都要被捏断了,此人不但与皇姐长得像,就连这性格亦是。 都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凤眠苒悄悄地往粉衣女子的方向瞟了一眼,那人可是听白韵婷的命令。 她就是要让人知道,想要欺负她,那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片刻之后,白韵婷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笑得一脸勉强。 “靖王妃说的是,眼看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一同走吧!” 众人听到这话,自觉地隔开了一段距离,凤眠苒与白韵婷两人并排着往主殿而去。 落在众人后面的粉衣女,没想到白韵婷这么没用。 一听到靖王妃要去跟靖王告状,立马就偃息旗鼓。 枉她一片忠心,白白地做了一回出头鸟! 距离主殿的位置有些远,凤眠苒两人正走在一座由木材搭建而成的拱桥上。 拱桥的两侧与荷池四周皆有着约莫一米高的木质雕花护栏。 桥下面是一个偌大的荷花池,离荷花盛开的日子甚远。 放眼望去,只瞧得见一片绿意盎然,依稀还有几只金黄色的锦鲤在水中欢快地游着。 白韵婷见她的目光停在荷池上,语气自豪无比。 “放眼整座皇宫,除去御花园,就只有我母妃的宫殿才有荷花池。” “靖王妃你是没见到夏天的时候,整片整片的荷花满塘绽放,光是想想,那景色都令人沉醉。” “不过呢,你日后若是不与本公主作对的话,说不定本公主一个高兴,到时候还能邀请你进宫共同欣赏那般美景。” 仔细算起来两人也不算是敌人,只是因为她爱慕容靖,容不下身为靖王妃的凤眠苒。 凤眠苒眉头轻蹙,白韵婷这施恩般的语气,让她忍不住地嗤之以鼻。 什么叫做不与她作对?自始至终都是她开始挑事的。 此前的探春,她让众人孤立自己在前,欲要让她摔下马在后。 哪件事不是她的手笔呢? 就只许她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凤眠苒好歹是来自几千年后的新时代女性,怎么可能逆来顺受! “七公主此言差矣,本王妃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过与你作对。” “但我这个人,若是任人欺凌而不知反抗的话,只怕迟早得郁郁寡欢而死。” 她是没有家世,也没有令人骄傲的长项。 那又如何呢? 就凭着她是靖王妃,单这一点就够了! 至于一年之后嘛,那些多余的担心,眼下也没有必要去想。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用不上一年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们就是想秋后算账,也要找得到她的人才行。 白韵婷以为够和气了,没曾想她竟然油盐不进。 她就没有见过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 哪怕她身为皇家公主,对方依然不将她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昨晚寻思许久的计划,她心中隐隐雀跃不已。 这凤眠苒既然如此不识趣,倒要看看待会儿她怎么逃! 第26章 别装了,知道你没事 凤眠苒与白韵婷两人站在护栏处看着桥下的美景。 见她看景色看得一脸认真,白韵婷悄然移动着脚步向她靠近。 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白韵婷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看见了她跌入池中的惨样。 一想到命人在池水中给她准备的好东西,白韵婷的手缓缓抬起就欲触摸到她的后背。 凤眠苒对于身后的动作假装不知,仿若没有察觉一般继续观看着美景。 在白韵婷的手用力往她的背上一推时,她惊慌失措地喊出声:“啊!!!” 在即将跌下拱桥时,她眼疾手快地拽着白韵婷的衣裙,两人一起撞断护栏往荷池中快速下坠着。 白韵婷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还未来得及呼救。 “扑通”一声,两人的身子掉入荷池,溅起一片水花。 桥上的众人这才从突然横生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当即就有人顾不得形象大喊。 “快来人啊,七公主和靖王妃掉入水中了。” 喊声落下的同时,有人快步朝主殿跑去。 那两人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她们又恰巧在场,若是其中一人有事,她们肯定会被殃及池鱼。 苍玉本欲跳入池中营救,想起凤眠苒的叮嘱,往主殿的方向拔腿就跑。 凤眠苒知道今日不好过,她的直觉向来没有出错过,清楚地感受到水中隐藏着的杀气。 她心中一凛,想要她的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白韵婷不会泅水,在掉下来的霎那间就喝了好几口水。 双手在水中胡乱地扑腾着,同时喊着:“救命,我不会泅水。” 游泳可是凤眠苒在二十二世纪时练就多年的长项,水不是很深,但她还是装作不会游泳的样子。 她与白韵婷的距离本就离得近,在察觉到暗处的杀意离她越来越近时。 凤眠苒惊慌失措地从后面将白韵婷抱住,紧紧地抓住她的腰,带着她一起沉入水底。 在岸上的人看来,两人都不会泅水,似乎已经到了濒临死亡的时候。 眼见两人的身子沉入水中,只见到那不断往水面上冒着的泡泡。 众人心中焦急,若是那两人就这么死了,她们肯定也不能独善其身。 宫中的护卫怎么还没来? 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两人就要溺死在水中了吗? 池水中因为大片的荷叶,两人扑腾的动作,尚算清澈的水不过须臾之间就变得浑浊不堪。 凤眠苒凭着本能的直觉,灵活地躲闪着埋伏在水中的杀手。 白韵婷因为在水中呆得过久,又不透气,此刻已经双眼翻白。 冰冷的人匕首刺入她的手臂,疼得她忍不住地叫喊出声,同时又是几口脏水进入她的口中。 凤眠苒见她快坚持不下去,将她的头拎出水面,在她刚刚喘出几口气,以为就要得到解脱时,又被狠狠拽入水中。 经过方才的仔细观察,凤眠苒知道杀手只有一人,但她并不急着解决杀手。 今日这嚣张跋扈的白韵婷敢这样害她,那就只能让其一次性吃够苦头。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出幺蛾子! 在水中的转瞬之间,白韵婷的身上已经被匕首刺上好几个窟窿。 在杀手再一次刺过来时,她将白韵婷放开,动作灵敏地绕到刺客背后,随身携带着的匕首就欲刺上刺客的后颈。 容靖跃进水中时,就见到她的动作,他顾不上刺客,揽着她的腰肢快速飞上岸。 白韵婷同时也被随后而来的护卫救出荷池,浑浊的池水中还隐隐带着血红色,他们知道今日完了。 再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抱着白韵婷急切地往主殿跑去。 德妃作为永嘉帝的宠妃,随时都有太医待命,比起太医院,距离可谓是近得多。 容靖一上岸,立即吩咐几名宫中的护卫下入荷池中捉拿刺客。 他则是惊慌地喊着:“染染,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不要吓我!” 说不生气是假的,她为了让那白韵婷不好过,硬生生地在池水中折腾了许久,不知道会有危险吗? 居然还不让苍玉去救她,他之前并不知道她会泅水。 一听到苍玉的禀报,一路上飞奔不停,不敢慢上一刻,就怕她有个好歹。 所幸她没事就好! 凤眠苒为了演戏真实,此时还在紧闭着双眼。 听到他这般夸张的喊声,心下微微一愣。 他是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死了? 开什么玩笑?区区荷池还淹不死她。 见她还不睁眼,容靖凑近她,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染染别装了,本王知道你没事!” 凤眠苒知道在他面前装不下去了,缓慢地睁开双眼。 对上他那双含着冷意的眼睛,心中不自觉地一慌。 瞬间哭出声来:“王爷,你终于来救我了,我还以为今日会淹死在水中,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她一边哑声哭喊着,一边伸手抹着虚无的眼泪,看得容靖嘴角微抽。 这女人如此精湛的演技,不去混戏班子简直就是平白地浪费人才。 众人只听说过靖王夫妇非常恩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让她们实在是太羡慕了! 见靖王妃是真的没事后,她们又分散开来。 在没有接到德妃取消生辰宴的消息前,只得去往永和宫的主殿。 凤眠苒见众人的身影远去后,本想离开容靖的怀抱。 一阵微风吹来,三月初的天气本就谈不上热,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王爷,我好冷,你让苍玉去马车上给我拿一套换洗的衣裙可好?” 马车里备着换洗的衣裙,是她在看过不少宫斗剧中得来的经验,以备不时之需。 没曾想还真有能用上的时候! 苍玉在容靖点头同意的刹那间,就离开他们二人,向宫外走去。 片刻之后,荷池中的那名杀手在好几名护卫合力的围堵下,终于无路可逃。 杀手虽然一身黑衣蒙着面巾,单看身形就知道是个男子。 护卫将人擒住后,封住他的穴道,再将他捆的结结实实。 想到今日永嘉帝会在德妃的永和宫里,当即就押着人往主殿走去。 容靖迅速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罩住凤眠苒的身子。 以公主抱的形式把她抱在怀中,紧跟在他们身后,势必要让那自私又狠毒的白韵婷脱掉一层皮。 第27章 痴人说梦 永和宫的主殿里。 德妃身着一套华贵无比的月牙凤尾金色曳地裙,梳着倾髻的发上戴着昂贵的金色全套头面,显得今日的她雍容华贵。 她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上,与好几名闺中密友侃侃而谈。 听到白韵婷和凤眠苒同时掉入荷池中的消息时,她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意在霎那间消失无踪,变得黑沉无比。 她早就警告过自家女儿不要跟靖王妃过不去,没想到表面上应承得好好的。 她一个不注意,白韵婷又算计起人家来。 这下好了,光是听着来人的禀报,她就知道事情不小。 先不说皇上会如何看她,单是容靖一个就不好说话,更别谈将凤眠苒当成宝贝疙瘩的太妃苏芒。 亲女儿做下的错事让她头疼不已,可她又不得不管,谁让她有那样愚蠢的女儿呢! 因为担心两人的安危,她带着贴身嬷嬷万芳与一众丫鬟往荷池方向走去。 才刚走出主殿院门,就见到一名护卫抱着浑身血水夹杂着污水的白韵婷前来。 他们身后跟着的是容靖抱着凤眠苒,他的脸色可以说是黑如沉墨。 德妃心中咯噔一声,顾不得查看白韵婷的强势,快步走到容靖跟前。 语带关切地问着:“靖王,靖王妃这是怎么了?” 看着凤眠苒脸色苍白,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她心下生出几分不安。 靖王妃不会是死了吧? 那她该如何做? 还不等她细想,容靖就回答了她的问题,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冷意。 “若非本王去得及时,苒苒肯定已经凶多吉少。” “荷池可是在德妃娘娘的宫殿中呢,本王很好奇娘娘让杀手埋伏在池水中,是想要做什么?” “染染她一向乖巧,从未对娘娘不敬,今日进宫的时候可是欢欢喜喜的来呢。” “如果本王早知道她会有这么一遭,今日说什么也得把她留在府中。” 德妃进宫多年,能被永嘉帝封为德妃,德行自然是极好的。 如果不是白韵婷非得跟凤眠苒过不去,他也不想去为难。 原本以为此前的探春之旅会让白韵婷吸取教训,不会再对凤眠苒出手。 没曾想,不过两日的光景又重蹈覆辙,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既然无法再忍,那他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忍,省得让世人以为他是那好欺负的软脚猫。 德妃一听容靖的质问,只觉得头大,她就想好好地过个生辰而已。 白韵婷就是来克她的,连她的生辰都不放过。 但她还是极力地维持着和气:“靖王莫不是弄错了?” “本宫很喜欢靖王妃,怎么可能会针对她呢?” 在事情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 本来就不是她做的事,可白韵婷那个没脑子的又偏偏做下那样的蠢事,简直就是要气死她了! 容靖见她不承认,也没继续与他争辩。 这是她的宫殿,就算杀手不是她安排的,那也是因为她的疏忽才会导致惨剧发生。 妄想逃过罪责? 那是痴人说梦! 永嘉帝听闻永和宫出事后,带着七八名内侍火急火燎地赶来。 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义兄的儿媳,其中一人出事他都会担心,更别说还是两人同时出事! 白韵婷已经被送去偏殿让太医包扎,凤眠苒在太医把过脉后,也缓缓睁开眼,容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苍玉已将衣裙拿来,随即扶着她进入内室换下,怕那湿衣服在她身上裹久了会感染风寒。 容靖也去了另外的地方,两人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显然是重新洗漱过的。 永嘉帝坐在主位上,脸色是十分地难看。 女儿伤得极重,虽说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得躺在床上静养许久。 靖王妃则是受到不小的惊吓,寒气入体,也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让护卫将杀手押到殿中,他迫不及待地让前来的大理寺卿裴尚轩开始审问。 杀手蒙着的面巾被护卫在进殿之前就摘掉,显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丢进人群中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他被护卫押着双膝跪在地上,双眼不敢乱看,那尊贵的帝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太过威严,让他无端地感觉害怕。 在听到被他刺伤的人是白韵婷时,他心中是非常懵圈的。 按照之前上面的交待,今日掉入荷池中的人应该是靖王妃才对。 七公主什么时候落入水中的? 他怎么不知道? 当时人掉入水中,因为大片的荷叶,又加上凤眠苒胡乱扑腾的动作,致使他在水下的视线一片模糊。 想着上面的命令,他也没有看清水中挣扎的人是谁,拿着匕首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刺上去。 眼下看来,靖王妃不但毫发无伤,他还将七公主差点杀死。 天啊!他今日的小命肯定玩完了! 裴尚轩见杀手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居然还在神游。 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他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大胆贼人为何要行刺公主与靖王妃,还不如实招来?” 杀手被他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缓过神来后,他得想想该如何回答。 “回大人的话,小的不是刺客,是无意中落入池子中的。” “突然有人掉入水中,以为是要杀小的,小的只是本能地反击而已。” 永嘉帝见他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胡言乱语,敢刺伤皇家公主,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不耐烦地挥手,吩咐道:“将人扔进诏狱,如果吐不出实话来,你们自己去领罚。” 此话一出,杀手的脑门不自觉地冒出大片冷汗。 诏狱是什么地方? 他虽然没有进去过,也听同行说起过。 只要进了那个地方的人,别说活着,就连求死都做不到,只有生不如死。 一想到那样惨烈的下场,他当机立断地欲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 一名护卫时刻紧盯着他的动作,众人只听见咔嚓一声,他的下巴就被卸掉。 自我了断被终结,他一下子心如死灰,索性眼睛一闭,誓死不开口。 永嘉帝烦闷地让人将他扔进死牢,等裴尚轩慢慢审问。 白韵婷重伤在床,德妃没有再办生日宴的心思,语带歉意地说了几句后,众人如蒙大赦一般往宫外而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也没有心思在宫中多留,谁知道宴会中途会不会再有刺客出现? 第28章 你没事就好 永和宫的主殿里。 容靖夫妇与永嘉帝和德妃在殿里坐着,宫人仆从都被遣散个干净。 室内一时寂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等着诏狱的人传来消息。 听闻那个杀手是个有骨气的,硬生生地扛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重刑。 直到最后再也坚持不下去,在没有求死的能力下,才终于松口。 约莫一刻钟后,一名护卫进殿禀报:“启禀皇上,那人招供,说之所以会行刺靖王妃是受命于户部尚书李大人之子李泽凉。” 李泽凉? 永嘉帝对这人不熟悉,容靖听到后便是眉头一皱。 凤眠苒与他的神情如出一辙,亦是一脸的懵。 她来到这大历王朝不过几日的时间而已。 别说与那李泽凉结仇,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怎么可能会对她下杀手呢? 但她心中十分肯定,此事与白韵婷绝对脱不开关系。 要知道如果不是那白韵婷在她的后背推了一把,她不会掉入荷池,也不会遇见杀手。 若非她游泳技术过硬,肯定已经葬身在水中,成为了一个美丽的水鬼。 容靖见她低头沉思,以为她是在害怕,骨节分明的右手附在她的后背上,无声地安慰着她。 凤眠苒侧目看向他,四目相对间,同时生出一种想法。 两三日不见,那白韵婷似乎长了些脑子,没有亲自留下把柄给杀手。 此番倒是将她摘了个干净! 随后又有人在荷池边勘察了一番折返回来报道。 “皇上,荷池四周的护栏都坚实完好,唯有拱桥上的两侧护栏皆是被人动过手脚。” 一名护卫一边说,一边将那截断掉的护栏高高举起。 “如果护栏是被撞断的,断开处只会参差不齐,绝不会像这样平整。” “由此看来只怕是有人蓄意谋害,在昨晚就动了手。” 德妃越听越心惊,她听人禀报说,当时桥上就白韵婷与凤眠苒两人,其余的人都被白韵婷留在了后面。 她女儿到底是何时变得这么疯魔的呢? 为了个男人,居然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她心中明白此事定是白韵婷主使的,女儿已经重伤在床,如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她心中很庆幸,还好诏狱的人只查到李泽凉的身上,希望事情就此截止为好。 可往往事情都不遂人愿,你越是希望它过去,它就越是过不去。 凤眠苒一听,绝美的面容上顿时一片伤心,双眸中浸起浓浓水雾。 她站起身来,对着永嘉帝缓缓跪下,因为寒气侵袭的原因,导致她的声音沙哑着。 “臣妇只是跟随着王爷进宫为德妃娘娘贺寿,想不到会遭受这无妄之灾,还请皇上为臣妇做主啊!” 她本就清瘦,落水之后精气神明显不比之前,此刻倒显得她我见犹怜。 永嘉帝见到她这副模样,霎那间就想起了远嫁北渊国的淳澜公主。 那时北渊国强势点名要人,她亦是这般求着自己不要远嫁。 每每想到这里,他这个做父皇的心就如针扎般的疼。 都是他没用,没有让大历强大起来,否则那北渊又怎么会那样嚣张? 容靖见他愣神,随即起身跪在凤眠苒的身旁,即使没有开口,目的也不言而喻。 永嘉帝伸手揉着太阳穴,一想到这事多半都是白韵婷主导的,他就只感觉到脑仁是一跳一跳地疼。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虽然没有什么大志向,但绝对与愚蠢沾不上边,怎么女儿就像没长脑子似的? 还不等他说话,殿外就传来禀报声,内侍独有的尖细嗓音响起。 “启禀陛下,太妃娘娘求见。” 话音刚落,永嘉帝还未开口,苏芒的身影就出现在殿内。 她此时身着一套水红色太妃正服,梳着高椎髻的发上戴着华贵的红宝石头面。 清丽无双的面容上是展露无遗的焦急之色,光洁的额头上浸出细密的汗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的脚步有多么着急。 因为容策是为救他而死,永嘉帝特意许给苏芒殊荣,不必对他行跪拜之礼。 故而苏芒只是对着他福身一礼,目光触及到凤眠苒那单薄柔弱的身影。 向来讲究礼仪的她,在这一刻抛开了封建王朝的小碎步,三步并做两步般快速跑到凤眠苒身边,一把将人抱住。 “染染你没事就好,母妃听说你在宫中出了事,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母妃不敢想,若你真的出了事,你让母妃怎么办啊?” 传话的人也没有将事情说个清楚,害得她以为凤眠苒快要死了,来的路上一直都是心急如焚。 倘若她真的有个万一,只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她这么好的儿媳妇了。 虽然她们婆媳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一点儿都不妨碍她喜欢凤眠苒。 容靖见自家母妃这般举动,心中难免有些吃醋,要是换作出事的是自己,她应该是不会像这样心疼的。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有一天母妃知道了成婚一事的真相,会不会在一气之下不认他这个儿子? 不怪他这么担心,实在是苏芒对待他与凤眠苒的态度大相径庭。 凤眠苒能感觉得到苏芒对她这个儿媳的喜欢。 只是没料到她会为了自己,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 见她将自己抱得紧紧的,顾不上擦去头上的汗珠。 她感激地说道:“母妃您别担心,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看着眼前的苏芒,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了父母。 在她的印象中,父母非常恩爱,待她如珠如宝。 可惜在她十岁那年,父母双双出了意外,留给她丰厚的资产也被那些黑心的亲戚刮分得一分不剩。 更是在知道她无依无靠的情况下,欲将她杀人灭口,就是怕她长大会起报复之心。 所幸在她逃亡了两天两夜后被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搭救,还教给她一手神偷的功夫。 凤眠苒瞧着苏芒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关心,心中动容。 她往袖中一摸,一方月牙白色绣着山茶花的手帕就拿在手中。 她动作极其轻柔地给苏芒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语气中略带着自责。 “是我不好,不该害母妃担心,您一路赶来想必也累坏了吧?” 第29章 我当时好害怕 主位上的永嘉帝和德妃,瞧着凤眠苒两人之间那温馨的相处方式,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心中有无限感叹。 这是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难得一见的光景! 难怪苏芒会那么宝贝这个儿媳妇,原来如此。 要是他们的子女有这样贴心,他们也愿意宝贝着。 见容靖两人跪上好一会儿,永嘉帝连忙开口:“靖王,靖王妃快起,那李阳敢胆大包天对你生出歹心,朕绝不会放过他。” 此话一出,苏芒便将凤眠苒扶起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全程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容靖。 容靖心中十分明白,母妃这是埋怨他没有照顾好凤眠苒,这是在与他生气呢! 他微微叹出一口气,才缓缓起身往两人走去。 见没有多余的位置,永嘉帝又让内侍添上一张椅子。 苏芒一脸心疼地看着凤眠苒,关心地问起她掉下拱桥的细节。 “苒苒,你告诉母妃是如何会掉入荷池中的?” 皇上越是这般打太极,她就越要追究,休想轻而易举地将此事揭过。 她就不明白了,那心黑的白韵婷喜欢容靖跟凤眠苒有何关系? 为何非得要置她于死地? 凤眠苒一听,抬头望向她,须臾之后,一字一句地回答着她。 “母妃,我不是不小心掉入池子中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我当时害怕极了,本能地想要抓住七公主的手,好避免掉下去。” “可谁知道那护栏被人动了手脚,致使公主受了我的连累,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她这话虽然没有点名说推她的人是白韵婷,可在场的哪一位不是人精? 苏芒袖中的手紧了又紧,沉默几息之后,才温言开口。 “皇上,苒苒来隋都不过几日光景,之前的探春之行差点坠马而死。” “今日专程来为德妃娘娘贺寿,竟也能遭此重罪,还请皇上严惩凶手。” 她没有明说凶手是谁,永嘉帝也知道她大概是猜到了。 之所以没有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也是为了他与德妃的脸面。 毕竟是在永和宫中出的事,德妃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责任撇开。 她对着苏芒,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太妃,今日是本宫思虑不周,害得靖王妃遭此大罪。” “你放心,本宫定会让人一一彻查,不会轻易饶过那幕后之人。” 为了表示她的歉意,德妃当即命令贴身嬷嬷万芳带着人去往库房,挑上一些珍贵的药材和一些礼物送往靖王府。 追根究底是她这个一宫之主的失职,吓着了太妃的宝贝儿媳,若是不补偿一点,只怕今日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永嘉帝紧随其后命令内侍去让礼部备上一些好东西,以示给凤眠苒压惊。 苏芒心中不满,欲再说话,凤眠苒眼疾手快地扯上她的衣袖。 反正白韵婷已经得到报应,来日方长,她会让白韵婷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受罪。 待人都散去后,德妃带着万芳与一众丫鬟往白韵婷的彩霞宫走去。 她从小就被家族培养,即使再生气,精致的面容上依旧是风平浪静。 白韵婷在太医精湛医术的救治下,此时已经悠然醒。 只是轻轻一动,她就感觉到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受伤了? 少顷之后她总算回想起来,若不是被凤眠苒拽住,她也不会跟着掉下去。 她不会泅水,在荷池中喝了不少的脏水。 光是一回想那个味道,她就感觉到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当时她被脏水呛得难受,一度以为会死在水中,至于后面为何会受伤,她心知肚明。 因为那个杀手就是她让李泽凉去找的,就为着取凤眠苒的性命。 看着自己的手上、身上到处都包扎得严严实实。 她恨恨出声:“该死的凤眠苒,也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她才醒来,床榻边没有一人侍候,导致她并不知道凤眠苒确切的消息。 既然她都身受重伤,那贱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德妃停在白韵婷的寝宫门前,挥退一众下人后,放轻脚步往里面走。 果不其然就听见女儿那带着满满恨意的声音,她不禁脸色一沉。 她自认为对待白韵婷与白逸浩都是一样的,用了十足十的心思去教育。 怎的儿子就开朗明事理,女儿就目光短浅、心胸狭窄,频频给她惹事? 这简直就是要她的老命!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白韵婷一转头就看见德妃那黑沉如墨的脸色。 她心中咯噔一声,母妃莫不是听到她方才的话了? 在她的宫殿里,她说话向来都是无所顾忌的。 这一刻心中却较为慌乱,也不知道母妃会如何想她。 “母妃,您怎么来了?” 想到上一次算计了凤眠苒一回,就挨了母妃的一巴掌。 这次这样的大事,还不知道母妃会如何罚她呢! 德妃脸色阴沉地走到她的床榻边坐下,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的怒意。 “婷儿可是知道错了?” 白韵婷没想到自己伤得这么重,母妃就是再恼怒也应该会关心一下她的伤势。 母妃一口就是问罪,让她的心瞬间就冷到了极点。 她艰难地哑着声音问道:“母妃这是问也不问就定了儿臣的罪吗?儿臣没有错,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她就是恨啊,凭什么凤眠苒一介乡野女子能做靖王妃,而她这金枝玉叶就要被靖王视而不见? 就因为那凤眠苒长得像皇姐? 可她明明与皇姐的容貌也有两分相似,靖王怎的就看不到呢? 德妃疼了白韵婷多年,见她到这个时候还在厚颜无耻的不承认。 她指向白韵婷的手轻轻地颤抖着,眸中一片失望之色。 “婷儿,母妃自小就教导过你,不可以为了感情变得不择手段。” “你若真的喜欢靖王,可以试着慢慢去了解他的喜好,而不是一味的去为难人家的王妃。” “你这样下去只会将他推得越来越远,谁会喜欢一个心如蛇蝎的你呢?” 白韵婷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但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是自己的错。 容靖不喜欢他,那就是凤眠苒的错,她怎么可能会错呢! 第30章 早与迟没有区别 容靖一行人前脚刚回到靖王府,内侍总管德胜带着宫中给凤眠苒的压惊礼后脚也到了。 一同到来的还有八名各种风情万千的美人儿,年龄皆为二八年华,个个身穿一身粉衣。 前厅里,三人才刚坐在位置上,茶水还没喝上一口,德胜一行人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处。 苏芒见到这场景,脸色当场就黑了。 容靖则是一副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模样,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得出来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耐烦。 凤眠苒瞧着一个个嫩得能掐出水的美人儿,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德胜见靖王面色阴沉,明显地不悦,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知道这是得罪人的差事,他是不想来的。 可这事是皇上亲自交给他来办的,他没有那个胆子违抗圣命。 “靖王殿下,皇上说靖王妃需要静养许久,担心您无人侍候。” “所以特意命老奴将她们带来,您放心,她们个个身家清白,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遍的。” “皇上还说她们的名分由您亲自给,毕竟是侍候您的人,他不便干涉太多。” 德胜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着靖王的脸色。 如果靖王稍微释放出一丝杀意,他拔腿就跑的话应该是来得及的。 容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凤眠苒,相信她能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之所以能与她成为契约夫妻,就是因为她像极了染染。 他本就无心婚事,眼下见永嘉帝先斩后奏地给他送来好几位女子,他在心底暗暗将那皇帝乱七八糟地骂了个遍。 凤眠苒接受到容靖的眼神,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但这是永嘉帝的意思,她明白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站起身来走到美人身边,从左到右都看了个遍。 她们个个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前凸后翘身材一级棒,脸蛋自然是不差的。 凤眠苒快步走到容靖身边,满意地说道:“王爷,你把她们都留下吧,我很喜欢!” 她的声音不小,此话落入众人眼中,个个目瞪口呆,惊掉了下巴。 太妃立即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把。 同时还嘀咕着:“没发热啊,怎么大白天的就说起胡话来了呢?” 难道她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皇上送给容靖的妾室吗? “苒苒,你若真的不喜欢这些人留在府中,母妃这就让德胜带着她们回宫去。” 容靖一脸黑沉地盯着她,这女人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不怕麻烦,他自己还嫌麻烦呢! 凤眠苒抱着苏芒的手撒娇,笑语嫣然道:“母妃,这府中只有我一个人着实不像话。” “您看她们生得多好看啊,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们,您就让她们留下来嘛,好不好?” 苏芒被她的话气到,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苒苒,你应该很清楚皇上将她们送给靖儿是要做妾室的,你主动将她们留下来,你心里不苦吗?” 她与容策成婚虽然不过几年的光景,但容策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 知道她不喜欢与别的女人一同分享自己的夫君,容策长相俊美非凡,追求者多不胜数,可他真的做到了后院只有她一人。 苏芒作为容靖的母亲,自然也希望儿子能得到幸福。 后院女子一多,争斗肯定是少不了的,容靖定会被扰得不胜其烦,又何谈幸福呢? 凤眠苒一脸茫然地看向她,想到与容靖的契约,故意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母妃,我心中自然是苦的,可王爷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女人,所以早与迟有何区别呢?” “您不觉得皇上选人的眼光很好吗?您就放心吧,不会辱没了王爷的。” 她与容靖又不是真的夫妻,他有多少女人与她有什么关系? 别说才八个,就是八十个,她也会举双手同意。 况且美人儿个个那么水灵,她都好想跟她们贴贴。 苏芒也知道永嘉帝一旦要做成某一件事,绝对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瞧着凤眠苒伤心的模样,她心中很不舒服。 若是可以,她倒希望苒苒不要这么大度。 容靖听着她的话,面色更黑了,他知道这女人是在装模作样。 会为他纳妾伤心? 他怎么就感觉不可信呢? “既然王妃喜欢她们,那就将她们留下吧。” 他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吓得德胜一个激灵。 今日若不是太妃与靖王妃在场,他多半会被靖王打一顿。 见靖王应下,他可算是将这事完美办成了,终于可以回宫交差了。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八名美人一一向苏芒三人见礼。 她们目前还没有任何名分,行的自然是跪拜之礼。 “见过太妃娘娘!” “见过王爷!” “见过王妃!” 她们不仅人长得美,声音也如同百灵鸟的歌声一样好听。 看着容靖高大伟岸的身影,个个面露羞涩。 容靖眉目微皱,再也不想多待一刻,径直起身离开了前厅。 苏芒心情不好,也带着贴身嬷嬷齐珍回了静雅院。 前厅只剩下凤眠苒一人,众美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善起来。 她们是听说过靖王妃只是一介乡野女子,根本就比不上她们半分。 就这模样也能被靖王看上? 如此看来,她们会被靖王宠幸是迟早的事,因为她们非常有信心。 凤眠苒瞧见她们的反应,轻轻地挑了一下眉。 她们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呢! 原本还想着与她们好好相处,如今就算她愿意,她们也不见得愿意。 既如此,那就不要怪她辣手摧花了! 她让苍玉去将何叔叫来,想着让她们住哪里好呢? 容靖的主院肯定是不能住的,倒不是说她不高兴,不过是单纯地怕她与容靖之间的秘密露馅。 何叔虽然身材微胖,年纪也不算年轻,脚步却很快。 “王妃,您找属下?” 苍玉一找到他,他就放下手中的事物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开玩笑,王妃可是太妃和王爷的掌中宝,哪里容得他一个下人怠慢? 他可不是府中那些个拎不清轻重的,只要王妃高兴了,那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呢! 第31章 一定要快! 凤眠苒伸手指向众位美人,让何叔为她们的住处拿个主意。 何叔来的路上是听说过皇上给自家王爷送了好几个美人儿,还听说王爷的脸色是非常难看。 反正都不讨太妃和王爷的喜欢,随意给个住处就好。 西厢房位置偏僻,算不上简陋,正是她们的好去处。 凤眠苒在府中的这些日子,对全府的地形图有个大概的了解。 西厢房可以说是整座王府环境最差的,让这些美人去了会不会不太合适? 但一想到她们对自己的态度,与对容靖的态度天差地别,她又没感觉到不合适。 反正那些是皇上送给容靖的女人,他自己都不管,她才不想去操那个闲心。 “既然何叔觉得那院子可以,你即刻让人带她们去吧。” 原本还想着有机会与她们多贴贴,但显然她们是瞧不上自己的。 她们如此不识趣,她也没有必要与她们打交道,省得她们以为她很好欺负! 众位美人满脸喜色地跟着两名护卫去往西厢房。 在看来到一路上的景色越来越偏僻后,个个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们来王府是要做靖王的女人,离主院那么远的距离,恐怕一天都见不到靖王一面吧? 一位圆脸美人忐忑地问道:“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一名护卫不耐烦地回道:“去哪里?自然是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他心中暗讽,该,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王妃。 王妃即使再是乡野女子,那也是太妃和王爷捧在手里的宝,谁让你们没有眼力见! 圆脸美人见他语气不好,也没再多问,眼下她们不是在宫里。 而她们的去处,自然是这府中的主人说了算,况且她们目前还没有任何名分。 凤眠苒在众人离开之后,起身回到容靖的朝阳院,习惯性地往偏院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恍然想起目前还不能回偏院。 她快步匆匆地往主院去,一边走一边问着身旁的苍玉。 “你家王爷呢?” 苍玉回想着容靖往日里的行程,道:“王爷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 凤眠苒知道那是容靖的私人领域,只得停住脚步,径直在主院的大厅内坐下。 因为寒气入体的原因,一路上又走得急,此时一坐下来就不自觉地感到疲累。 离晚膳还有些时间,她索性去了主卧,躺在软榻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朝阳院的书房里,容十正在禀报着探子查到的信息。 “王爷,探子已经查到那李泽凉是七公主的爱慕者,两人在德妃娘娘生辰宴之前见过面。” 容靖本就是心思聪颖之人,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定是那白韵婷因为对他爱而不得,从而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到凤眠苒身上,几次三番欲置人死地。 此番重伤在床,看她还能如何作妖! 若她还嫌伤得不够重的话,他不介意让人去无偿帮忙。 “处置李家一事可有消息透露出来?” 李泽凉不会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就只有他一人获罪吧? 那真的是太天真了! 容十轻轻摇头,即使那名杀手供出幕后之人是李泽凉,也得等到大理寺的人将此案查清。 就凭着凤眠苒像极了淳澜公主,胆敢加害她,容靖不可能会放过李泽凉和白韵婷。 “让人在暗中帮忙查案,务必要让七公主将罪名坐实。” 容十见他这么吩咐,就知道七公主这一次将他家王爷惹毛了,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 然而有句话说得对,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苏芒自从容靖成亲之后,便与他们二人说过,只要人都在府中,用膳都得在一块儿。 容靖在书房忙完一切后,眼见晚膳时辰就要到来。 知道凤眠苒已经回到主卧,他便径直进了屋。 看着床榻上依旧睡得很香甜的人儿,他略感无语。 听苍玉说她已经睡了一个时辰,白日里睡得这么多,也不知道晚上是否能睡得着? 容靖放轻脚步慢慢往床榻边走去,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她。 见凤眠苒白皙的脸颊上一片绯红,就如同那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想到她之前在池水中待得过久。 三月的池水尚算寒凉,一旦寒气入体便容易感染风寒。 容靖伸手往凤眠苒那光洁的额头上探去,掌心处传来那滚烫的温度,让他急切地跑出屋外。 对着门外的苍玉喊道:“染染发热了,快去将府医带来,一定要快。” 她在马车里时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以为是她在池水中挣扎得太累,这风寒来得太快了! 苍玉听出他语气中的焦急,拔腿就往东厢房跑。 她明明一刻钟前才进屋看了凤眠苒一回,那时的她身体没有一丁点儿的异样。 都是她的疏忽,王妃毕竟是跌入了荷池中,加上池水寒冷,那副单薄的身板怎么可能不生病! 容靖很快折返回床边,命人打来一盆温水。 先用手帕在温水中浸湿,然后叠成长条,再轻轻地放在凤眠苒的额头上,希望多少能有点儿效果。 府医是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秀,一身墨绿色长衫,满头青丝被一条墨绿色发带固住。 他背着一个木质药箱,听到容靖的命令时,脚下生风,一路疾行。 比起苍玉的速度来,有过之无不及。 那可是太妃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儿媳,哪怕他两条腿跑断也不敢耽误半分。 到朝阳院的主屋时已快半刻钟,他停在门口,气喘吁吁。 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还未踏进屋,就听见容靖着急的声音。 “府医怎么还不来?难道他今日没在府中当值?” 听到这里,府医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屋:“王爷啊,东厢房离主院的距离可不近,小的这是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了。” 话音刚落,他只觉眼前一花,容靖瞬间来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就往床边走。 “来了就好,快看看染染,她的身上很烫。” 府医知道事情紧急,无奈地摊着手:“王爷,小的知道您着急,您能不能先放开?不然小的没法施展啊。” 第32章 你不必解释,我懂 府医快速地给凤眠苒探了脉,开出一副清热解毒的药方,然后用银针给凤眠苒进行针灸,帮助她的身子散热。 约莫一炷香之后,凤眠苒那高得骇人的温度逐渐下降。 府医揉了揉酸疼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的石头缓缓落地。 “王爷,王妃暂时没事了,她感染了很严重的风寒,恐怕会反复发热,需要人一直守着较为放心。” 容靖一听,紧皱着的眉头没有半分舒缓。 须臾之后吩咐道:“你暂且先在主院住下,等染染的病症彻底痊愈,你再回去东厢房。” 想到此事的罪魁祸首,他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府医得到他的命令后,只得跟着护卫走出屋内。 容靖走到床榻边,见凤眠苒脸颊上的红色渐渐淡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是在害怕什么呢? 怕她一个不注意死掉,再也找不到这么像染染的人了吗? 他想应该是的,除去这个理由,他实在无法解释之前的着急。 容靖伸手抚上凤眠苒的脸颊,一边轻柔地摩擦着。 一边自言自语:“染染,她长得真的像你,很像很像,就如同双生姐妹。” “若有一天你见到我身边有一位像极了你的人,你会不会怪我?” 凤眠苒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还稍微带着些痒意。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又觉浑身无力,这种难受的时刻,让她想起了父母。 脑海中顿时闪现出父母的身影,父亲身材高大脾气温柔,母亲身姿窈窕脾气温和,总会在她调皮捣蛋的时候,露出一脸的无奈。 母亲这时候就会打趣她:“瞧着我们家苒苒明明长得文文静静的,怎么就是一副皮猴的性子,这长大了如何嫁得出去哟!”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 “我想回家,真的很想回家。” 凤眠苒低语出声,让人听得不真切。 容靖慢慢凑近她的脸,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听到凤眠苒发热的消息,苏芒顾不得用晚膳,带着贴身嬷嬷齐珍等人,脚步匆匆地往朝阳院赶。 齐珍见她脸色焦急,耐心地劝解着:“太妃您不必走得这么快,听人说府医已经去到主院了,王妃想来应该是没事的。” 她心中暗叹,太妃对王妃的在意,府中众人都看在眼里。 从前王爷也有生病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这么着急呢? 难不成王爷是从外面捡来的? 齐珍回想着当初的一切,暗骂自己太过荒谬,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王爷是不是太妃亲生的,她这个陪嫁丫鬟一清二楚。 苏芒不经意间瞥到她的神色,两人主仆三十多年,又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是有些生气的,语气亦是不好:“你这脑袋瓜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靖儿的确是我亲生的,他是个男子比较皮实些。” “可苒苒不同,单看她那单薄的身子就知道她身子骨不好。” “那可是我盼了很久的儿媳,她人也好,我自然要待她好。” 想到之前在永和宫凤眠苒贴心地给她擦汗那一幕,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齐珍知道自己错了,连忙跟她请罪,得亏主子脾气好,否则自己都不知道死上多少回了。 苏芒将丫鬟留在屋外,带着齐珍往屋内走去。 以她们两人的角度来看,容靖背对着她们凑近凤眠,头抵着头,动作甚是亲昵。 苏芒两人见到这副场景,急忙捂住双眼,当即转过身去。 她尴尬地轻咳两声:“咳…靖儿,苒苒可是在生着病呢,你别太过分了。” 夫妻两人就是要亲热,也得在凤眠苒身体健康的时候吧? 好歹将房门关上也行啊! 容靖本想听凤眠苒在说什么,他凑近之后,凤眠苒之后再也没有开口。 他只好坐直身子,转头看向苏芒,问道:“母妃,您怎么来了?” 想到自家母妃对凤眠苒的关心,他似乎多此一问了。 苏芒在原地站上片刻才转身往床榻边走。 一边走一边打趣道:“怎么?听你的语气可是嫌母妃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和苒苒亲热?” 她就说像凤眠苒那样好的女子,容靖迟早会对她动心。 这才进府几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就连苒苒生病的时候,也不忘与她亲热。 容靖闻言瞬间就明白过来,母妃这是又误会了。 “母妃,您说的是什么话?儿子方才只是想看看染染好了没。” 也不知道他母妃是什么眼神? 怎么什么举动都要往那方面想? 在苏芒看来,容靖的解释显得欲盖弥彰。 她笑意盈盈道:“靖儿不必解释,母妃好歹也是过来人,母妃懂。” 这样才好,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儿子能过得幸福呢! 容靖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敢情他刚刚的话都白说了。 母妃若真的懂的话,又怎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罢了,反正解释了也没人当真,他懒得再开口。 苏芒仔细地看了看凤眠苒,见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到正常的颜色,一路来的担忧才终于放下。 她对着容靖说道:“染染之所以会遭受这无妄之灾,都是因为你招蜂引蝶。” “白韵婷那朵烂桃花将苒苒害得这么惨,你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吧?” “你就不能学学你爹?对于烂桃花那可是凶神恶煞的。日子一久,自然而然就不会有不知趣的人再缠着你了。” 那白韵婷与淳澜公主两姐妹都是一样的黑心肝,容靖遇见那两人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偏偏容靖又是个死脑筋,被淳澜那个黑心莲拿捏得死死的。 容靖知道母妃说的是事实,赶快摆明自己的态度。 “母妃放心,儿子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白韵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凤眠苒出手,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如果轻易将人弄死,未免也太过便宜她了。 苏芒见他态度认真,才满意地点头:“这样才对,苒苒是你的媳妇,断不能让恶人白白欺负了去。” 第33章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吗 凤眠苒一整晚反复发热了好几回,苍玉守在床榻边一宿没敢合眼,容靖亦是一晚没睡。 苏芒听说凤眠苒病情反复,担忧得一夜都睡不好。 故而翌日卯时刚至,她带着齐珍去到朝阳院。 容靖见她来得这么早,很担心她的身子。 瞧着她那双漂亮的双眼,此刻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他关心地问道:“母妃您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苏芒白了他一眼,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这不是废话吗?苒苒一直不好,母妃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她径直越过容靖走到床榻边,凤眠苒好几次高热之后,此时的脸色比平日里要苍白许多。 她心疼地伸手摸上凤眠苒的脸,温度不是高热时的滚烫,而是略感冰凉。 然后又将凤眠苒的手握住,柔声说道:“苒苒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身子好了,母妃带你去玩、去买,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容靖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起年幼时生病的那一幕。 那时候他就只想吃一串糖葫芦,母妃说什么也不给他买,还说小孩子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母妃,您还记得儿子以前生病的时候吗?” 他想知道母妃还记不记得。 苏芒当然记得,只是:“靖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问起这个?” 容靖当场就不干了:“母妃,我才是你亲生的啊,当时就只想要一串糖葫芦,您那时候可是态度坚决没给我买呢!” 他心中十分的不平衡,凤眠苒才进府中几日? 他如今在母妃的心里是半点地位都没有了! 苏芒本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对凤眠苒的担忧,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他? “靖儿啊,你说你一个男人在这儿跟你媳妇吃什么醋?” “你放心吧,在母妃心里,你和染染都是我真心疼爱的孩子。” 她是真的没有看出来,容靖明明已经二十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争风吃醋? 容靖却是不信:“母妃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对我和她都是一样的吗?” 之前没有比较的时候,他自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今见她对凤眠苒那么宝贝,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凤眠苒在迷迷糊糊中,只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吵得厉害,让她感觉头疼。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苏芒狠狠瞪着容靖的一幕。 “苒苒病了,你就不知道小声点儿,等下若是吵到她了,母妃就把苒苒接到静雅院,不会让你轻易见到她。” 容靖:“……” 有哪个当母亲的像她这样的?动不动就不让他见凤眠苒。 凤眠苒见两人是在为自己争吵,她立时出声阻止:“母妃,我没事的,你就不要怪王爷了。” 说完之后,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疼得连吞口水都痛。 她明明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好,怎么落水一回就病得这么厉害呢? 看来等她身体痊愈后,得加强锻炼身体才行,再也不想这么弱了。 苏芒两人听见她的声音,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当即停下了说话。 她凑近凤眠苒,脸上的关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苒苒你感觉好点了没有?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还不等凤眠苒回答,又对着外面吩咐:“快去把府医找来给苒苒看看。” 凤眠苒想开口安慰她不用担心,可嗓子实在疼得厉害,只得以眼神安抚她。 府医前脚才刚躺下,外面的护卫就在房门外喊他。 知道王妃醒了,他心中甚感欣慰,只要王妃醒来,证明病情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仔细地给凤眠苒探过脉,又开了些药方,才对着苏芒说。 “还请太妃放心,王妃没有什么危险了,只要再吃两天的药就好。” 约莫一刻钟左右,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被苍玉端了上来。 想到女子多半都怕苦味,贴心地她拿了一点儿蜜饯。 凤眠苒坐靠在床头,看着苍玉手中的药汁,心中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她此时此刻无比的怀念起二十二世纪来,那个科技先进的时代。 一个感冒而已,哪里需要喝这么苦的汤药? 药汁升腾起的热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单是闻着那味道,凤眠苒就能想到药水能有多苦。 苍玉用瓷勺舀起药水递到她唇边,她本能地抗拒。 可她非常清楚,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让苍玉将药水倒回碗中,将药碗接过,双眼一闭,视死如归地一口气将整碗药水喝下。 她眉头紧皱,这药简直就是太苦了,直直侵袭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凤眠苒心中无限呐喊,这药中到底放了多少黄连,真是苦到家了! 苍玉把碗接回,将蜜饯递给她,看着她那苦大仇深的模样,苏芒几人是忍不住地低笑出声。 凤眠苒将蜜饯吃进嘴里,那感觉就像是一瞬间从地狱升到天堂。 须臾之后,她的肚子里传出抗议的声音,她没有半分的尴尬。 苏芒见此也没再打趣她,连忙吩咐苍玉去厨房将一直备着的粥端来。 不是平常的白粥,粥中有青菜,有一点点儿细碎的肉沫,看得人食欲大开。 凤眠苒不喜欢让人伺候,自己端着碗慢慢地吃。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苏芒几人也感觉到肚子饿了,又继续让人将膳食都送到朝阳院的主院。 在走出房门前,苏芒拉着她的手柔声细语地叮嘱。 “那苒苒多多休息,等你身子养好了,母妃带你出去逛逛。” 凤眠苒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那母妃您跟王爷先去用早膳吧。” 卯时过后,到了上朝的时辰,容靖坐上马车往皇宫去。 容一在暗处禀报:“王爷,探子传来消息说皇上一早就罢免了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官职,将李家人赶出了隋都,此生不得回京。” 容靖眉目微挑:“皇上的动作怎么如此快?” 李大人有李泽凉那样的儿子,真是家门不幸,想必李家众人如今对李泽凉恨得不行。 “让人查找李泽凉的下落,务必要在七公主的人之前将人找到。” 第34章 居然还有脸回来 户部尚书李大人绝对不会料到自己兢兢业业十余年,到头来得到的会是这么一个下场。 他也实在是想不通那引以为傲的嫡子,怎么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 行刺皇家公主,还害得七公主重伤在床,若不是皇上仁慈,他这一屋子二十余人恐怕得给公主陪葬。 一想到李泽凉那个逆子做事之前都不与他通个气,他就恨得捶胸顿足。 他们一行人此时正被二十余名护卫押到城门口,想到此生都不能再回隋都,纷纷抱头痛哭。 随着城门无情的被护卫关上,他们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已然是这么个下场,再抱怨也没有用,只得打起精神往前走。 李泽凉往日里的衣服虽然谈不上昂贵,但质地也算上得好,他此刻身上只着一套棕色的粗布麻衣。 他头上带着帷帽,怕别人认出来,如今的他就如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他躲在乞丐群里目送家人渐渐远去,想到让他买凶杀人的白韵婷,他双眸中闪烁着浓烈的恨意。 如果不是她怂恿自己去对付靖王妃,他又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害得父亲被罢免官职,还害得家人被驱逐出京。 而那白韵婷只是受了一点点伤,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他本想去投靠平日里的好友,怎料个个都闭门不见。 更有甚者还准备拿他去换赏金,他作为刺杀公主一案的幕后主使,不约而同地成为了众人的香饽饽。 直到城门关上,他才收回思绪,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估计很多人都会以为他贪生怕死逃离了京城,那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将帽檐压低,往城内的方向走,打算先找个藏身之地再说。 才走到隋都主街景程街的一条僻静巷子里,十数名黑衣人蒙着面巾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李泽凉看着那森寒的刀光,加上人数众多,让他心里下意识地发怵,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你们是谁?将我拦在此处干什么?” 一名黑衣人好心地回答他:“你不必知道这么多,只要知道你的命今日得留在这里就行了。” 他在闲暇时也曾练过几招,与众人对上,不过须臾之间就被他们打得再也起不来。 想到某个可能,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七公主的人?” 他知道白韵婷那个人不仅嚣张跋扈,还自私又狠毒。 为了除掉他这个把柄,竟然还专程派出杀手来解决他。 又一名黑衣人了然地说道:“难怪公主怕你去揭发她!” “李泽凉,做人不能太聪明了,否则便会让人忌惮。” 话音一落,众人形成包围圈将他围在中间,手中的剑直直朝着他刺去。 李泽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样式,是一身料子一般的蓝色长衫,房间里满是陌生的气息。 他伤得有些重,身子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剧烈的疼痛瞬间就席卷着全身。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名身材高大的玄衣男子蒙着面巾走进来。 他立时警惕起来,小心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救我?” 一人回答着他的话:“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之所以要救你是因为主子的命令,难道你就不想活着吗?” 李泽凉一听,瞬时苦笑出声:“我当然想活着。” 随后接着说道:“你们会救我,想必也是为了让我为你们做事吧!” 他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知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救他。 肯定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 问话的那人当即爽朗出声:“李公子真是聪颖!” “不错,我们会救你,皆是因为你对主子有用。” 他们原本以为他被白韵婷忽悠是因为他蠢,倒是没想到这人还挺聪明。 李泽凉继续问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不会是打算用他去指认白韵婷吧? 那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的伤需要养上些许时日,不着急,主子需要你做事的时候会让人通知你的。” “你暂且先在这里住下,此处位置偏僻,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人交待完后,就与另一名男子守在院子里,不用担心他会逃跑。 李泽凉知道一时之间走不了,索性就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反正他目前还没有找到比这里更合适的藏身之处。 皇宫的彩霞宫里,二十余人跪在主院的前厅里请罪。 “启禀公主,属下等人失职,没能将那李泽凉杀掉。” 主位上的白韵婷被包扎的像个粽子,花容月貌的脸蛋上,在听到他们的回禀时,霎那间怒意横生。 “废物,你们好歹也有二十多个人,居然连个半吊子都解决不了,怎么还有脸回来的?” 她虽然不喜欢李泽凉,对其倒是有些了解,他压根都不会什么武功。 眼下这境地,对方活着一日,她就得提心吊胆一日。 就如同那鱼刺一般如鲠在喉,不将人除去,她始终无法安心。 属下又说道:“公主,本来属下就要将他杀掉了,可谁知道忽然一阵白烟袭来,属下等再反应过来时,原地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他们去杀李泽凉的时候有多么胸有成竹,回来时就有多么灰心。 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呢? 白韵婷越听越来气,伸手猛地将圆桌上的精致茶盏掀翻在地。 “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李泽凉给本公主找到,否则你们也没有必要再活着了。” 那李泽凉不傻,肯定会猜到是自己派人去杀他灭口。 此时只怕躲在某个地方,等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将她谋害靖王妃一事抖出来。 那二十人领命都退下后,她还是怒气难消。 那该死的凤眠苒,真不是一般的命硬! 两次出手都没能把她的命留下,这是她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她不信在这吃人的皇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乡野女子? 容靖不是护着她吗?那就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苏芒不也护着她吗?她倒要看看那表面要好的婆媳关系,到底能不能经得起有心之人的挑拨。 第35章 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临近中午的时候,凤眠苒感觉身上轻快了许多,倚靠在床头看了半个时辰的书。 她倍感无聊,想要下床走走,刚刚一有动作,正端着药前来的苍玉立马出声阻止。 “王妃,你的身子还没有痊愈,府医说了暂且不可以下床走动。” 她心中暗叹好险,若是脚步慢上一点,王妃估计都已经下床了。 凤眠苒想到担忧了一夜的太妃,一夜未眠的容靖,只得无奈地将腿缩回被窝里。 苍玉把药碗端到她跟前,想着喂她喝药,却被她一把将碗接过。 凤眠苒轻笑道:“我如今身体已经大好,完全可以自己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地喝着苦得如黄连一样的药水。 喝完药的同时,又接过苍玉手中的蜜饯,甜甜的味道很快就消散了苦药味。 容靖一进屋就见到她乖乖喝药的样子,不由得低笑出声。 凤眠苒抬眸看他,语气中明显不解:“王爷笑得这么开心,可是发生了什么令你开心的事?” 相识这些日子以来,很少见他笑得这么轻松,此刻的他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 容靖坐到床榻边,习惯性地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总算好了,应该是不会再发热了。” “染染你饿不饿?眼下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可要让人将膳食呈上来?” 凤眠苒正想说不用,肚子里却是不合时宜地发出抗议的声音,惹得容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他轻咳两声后,声音里有着些许冷意:“苍玉,你就是这样照顾王妃的?连午膳都没有准备。” 苍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王妃一直都说不饿,她才没有让人准备的。 凤眠苒伸手轻轻地扯了一下容靖的袖子,低声说道:“王爷,不怪她,是我方才没有感觉到饿,故而就没有让人传膳。” “你用过午膳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让人传膳吧。” 因为苦药的原因,再加上没有胃口,所以才多等上一会儿,饿的时候吃饭才香啊。 容靖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问道:“染染不会是等着本王回来陪你用膳吧?” 话一出口,他心中懊恼,她看起来压根就不像那样的人。 凤眠苒闻言哑然失笑:“罢了,王爷长得这么英俊,想得美也是正常的。” 这男人未免想得太多了,她看起来像那种需要男色才能下饭的人吗? 虽然他是长得很好看! 苍玉见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好似在打情骂俏一般,自觉的退出屋子,招呼厨房的人将膳食传来。 容靖顾忌着她在生病,没有与她计较的心思。 想到在朝堂上永嘉帝公布的消息,他又接着说道:“染染,皇上给七公主赐婚了,是丞相家的嫡长子。” 皇上对白韵婷是真的宠,即使她深陷谋害靖王妃的嫌疑,本身却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影响,真让人不爽。 凤眠苒知道白韵婷之所以会针对自己,全是因为她爱慕容靖。 此番皇上把她赐给丞相的儿子,她会愿意接受这桩婚事? “王爷,据我所知她想嫁的人是你,她会心甘情愿地接受皇上的赐婚吗?” 答案是否定的! 容靖不悦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快:“染染知道她心仪本王,心中就没有半点的异样吗?” 此话一出,他再次懊恼不已,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要知道当初提出与她成为契约夫妻的是他自己。 他到底在贪念些什么呢? 凤眠苒即使再像她,那也不是他的染染。 凤眠苒奇怪地看向他:“王爷这话是何意?” “我很拎得清自己的位置,我们之间只是一桩交易,所以还请王爷谨守本心。” 想到这次进宫没有丝毫的收获,她心中有无限惆怅。 也不知道下一次进宫的时机会是何时? 以她如今的功夫闯皇宫的话,只怕才刚到皇宫就被人给发现了。 她是想回去不错,但一切都得在有命的前提下。 想到永嘉帝赐给容靖的那八个美人儿,她知道容靖或许一开始是拒绝的,说不定时日一久就会自然而然地接受她们。 就算目前无法回去,到时候时间一到,她拿着十万两银子会乖乖地离去,绝不会让容靖有半分的为难。 容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见她在不知不觉中走神,不禁暗自摇头。 “染染在想什么?想得如此认真。” 凤眠苒一瞬之间脱口而出:“想着等时间一到,我就拿着银子走人,绝不会纠缠王爷半分。” 容靖一听这话,俊眉瞬间冷凝如冰:“你说什么?” 看她那神情,似乎是迫不及待地等着离开呢! 意识到说错了话,凤眠苒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一想到她说的是事实,心底刹那间又有了足够的底气。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王爷看起来是在生气吗?” 似是想到什么,她不可置信地问道:“王爷,你之所以会生气,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她的老天爷! 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前后不过一个礼拜而已,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 就算是二十二世纪那样快餐式的爱情也没有这么快啊! 容靖听着她的问题,愣住了好几息。 然后冷哼一声:“看不出来你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做梦的能力却是一流。” 他的视线在凤眠苒身上来回打转了两圈,语气颇为嫌弃:“就你这样的小身板,要什么没什么,哪里值得本王多看一眼?” “给你一点颜色居然就学会开染房了,染染,这可不兴学!” 他想他一定是昨晚一夜未睡,心里才会不清明,否则又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话来? 他的心永远只属于染染,终其一生绝不会再爱上别人。 凤眠苒被他的话气到,不喜欢她就算了,何必说话损她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承认自己是有些瘦。 可该有的地方都有,绝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豆芽菜。 想着想着,她才惊觉不对! 不被容靖看上才是正确的,她在瞎想些什么? “哼,王爷没有看上我最好,正好你这样的冰块脸也不是我的菜!” 第36章 你还说我? 苏芒带着齐珍一起来到朝阳院,一进屋子就听见两人似乎在吵架。 她快步跑到床榻边,见凤眠苒被容靖气到,她关心地问着:“苒苒,可是靖儿惹你生气了?” 还不等凤眠苒回话,她直接就训斥起容靖来。 “靖儿,苒苒是你媳妇,你怎么可以惹她生气呢?” “再说了她眼下还是一个病人,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她,小心哪天把媳妇气跑了,我看你又去哪里找!” 她只是一会儿不见,容靖就这样混蛋,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容靖:“……” 他见过偏心的,就没有见过这么偏心的! 他到底是不是母妃亲生的? 他最近频频因为这个问题疑惑不已。 他暗暗瞪了凤眠苒一眼,这女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自从她出现在王府后,母妃的心中是彻底没有他的位置。 凤眠苒本想跟苏芒说,容靖没有惹她生气。 瞥见容靖的眼神后,她忽然就不想说了。 她忽地眉头一皱,那双漂亮的眸子中立时浸起一片水雾。 她抱着苏芒的手臂,语气十分委屈:“母妃,王爷他瞪我,我好怕,真的好害怕!” 凤眠苒一边委屈地控诉着,一边暗暗看了容靖一眼,眼中隐隐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得容靖非常无语。 苏芒一听,伸手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的手抽开后,快步走到容靖身边。 神情中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靖儿啊,你们是夫妻,你又是男子,得好好对待自己的媳妇。” “想当初我与你父王初识,到后来的相恋,再到成亲后的那几年,可以说你父王从来不舍得让我受半点儿委屈。” “你就不能学学你父王,你们夫妻终究一体,该是相亲相爱才对。” 苏芒一边说,思绪又回到容策生前的时候。 在容策身死的那一刻,她就想紧随其后而去,可容靖年幼,若是再没有母亲,指不定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容靖娶妻,自然是希望他们夫妻两人能和和美美的。 容靖知道母亲一想起父亲心中肯定是很疼的,瞬间就放软了语气。 “母妃,儿子知道错了,今后会与染染好好相处的。” 话落,他走到床边,伸手将凤眠苒抱在怀中,暗中使劲捏着她的手。 真诚地说道:“染染,方才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生气。” 凤眠苒只觉得脑袋一片懵,这男人肯定是吃错药了。 不过,她也不想苏芒伤心,无比配合地回着话:“王爷,其实这事说起来我们两个都有错,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感受到右手被容靖捏得有些痛,她伸出锋利的爪子抓了容靖的右手一把,她不是喜欢吃亏的主。 苏芒见他们两人互相为自己着想,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好好好,这才对嘛,靖儿啊,夫妻之间就要和和气气才好啊。” “好了,母妃也不打扰你们了,我就先回静雅院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苏芒便笑呵呵地带着齐珍离开了朝阳院。 直到彻底听不见苏芒的声音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见到手背上那明显的抓痕,他的眉头又是狠狠一皱。 “染染,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你看你把本王抓成什么样子了?” 凤眠苒底气十足地迎上他阴沉的眼神:“你还说我?我的手都被你捏得痛死了,要不是顾忌着母妃在场,我还会下手更重一些。” 这男人下手也不轻,她刚刚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他捏断了。 他居然还有脸来质问自己,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她越想越委屈,声音里夹杂着些许鼻音:“王爷你就是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不理会我就好,实在是没有对我这么狠啊!” 看着手背上青红一片,她在心中暗自将容靖骂了个遍。 真是个下手凶狠的男人! 容靖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拉着他的右手一看,眸光瞬间顿住。 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痛,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用什么力。 追根究底还是她太娇弱了! “很疼吗?” 凤眠苒欲收回被他抓着的手,见他始终不放,她的语气自然就不好。 “王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这一看就很疼啊!” “你快点放开,你这样只会让我伤上加伤。” 两人的距离很近,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脸上有些不自在。 她将自己的头移开,容靖也鬼使神差地将头抬起。 阴差阳错之间,他的唇一个不注意就碰到了凤眠苒的右脸颊上。 两人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愣住,凤眠苒仿若被雷劈了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容靖的脸色亦是十分不自然,很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回过神来后,凤眠苒的话中是明显的恼意:“王爷你这个登徒子!” 容靖听到这话,当下就不乐意:“你骂本王是登徒子?” “刚才是不小心的好不好?就你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本王还下不去嘴。” 这话一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在说什么! “呵呵!” 凤眠苒冷笑几声,明明是他占了便宜,到头来还嫌弃她的脸。 她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信心的,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 但也绝对算不上平平无奇。 简直就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王爷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有种直觉,若是长期跟容靖呆在一起的话,恐怕年纪轻轻就会被他气得饮恨西北。 容靖知道自己一时嘴快,引起她对自己的反感。 更何况两人还得长期合作,要是就这样走掉,时日一久,母妃心思聪颖,肯定会看出端倪来。 他自怀中将一白色圆形瓷瓶掏出,修长的手指沾上一点药膏涂抹在凤眠苒的手背上,轻柔地将药膏抹匀。 同时还略带歉意地开口:“之前是本王嘴快,亦是无心之言,染染不必放在心上。” 他怎么可以说她的脸毫无特色呢? 如果不是因为她与染染长得一般无二,可能早在初见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一抹鬼魂。 第37章 我那是假设 午膳很快就被厨房的人呈上来,凤眠苒缓缓起身往前厅走去。 容靖看着自己手背上被她抓伤的红痕,无奈叹息出声,紧随其后走出屋子。 午膳很丰富,凤眠苒看得笑意盈盈,等容靖坐下后,便拿着筷子去夹那道葱扒大排。 她没有忘记这是初次来到王府时吃的菜,时隔这么久,终于又见到了。 容靖知道她喜欢吃肉,但她目前是不能吃的。 “染染,府医说了你这几日只能吃素,需得忌油忌辛辣。” 凤眠苒对上他的目光,眼神中是赤裸裸的怀疑:“王爷你不会是诓我的吧?我没有受伤,吃点肉怎么了?” 这男人不会是在对刚才的事记仇吧? 至于吗?她的手还痛着呢! 对上她怀疑的眼神,容靖忍不住轻轻摇头:“你若不信就算了,到时候多喝上几天苦药的时候,可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 他一片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至于她听不听得进去,他也管不了。 凤眠苒回想着那跟黄连一样苦的药水,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夹起一道青菜。 菜被她吃在嘴里,于她而言如同嚼蜡一般,简直了无生趣。 容靖瞧着她的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遇上什么事了。 不就是暂时不能吃肉吗? 至于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吗? 门外忽然传来护卫的禀报声:“启禀王爷,皇上送给您的那八位美人闹起来了。” “说是她们的住处太差,还说她们是来侍候王爷的,不是来王府做客的。” 容靖刚有的好心情在听到这番话后,一瞬之间被一扫而空,脸色变得黑沉下来。 “染染,那些人是你要留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凤眠苒抬眸看他,语气中很是不解:“王爷此话差矣,你明知道这事不能拒绝,你又何必非得将这锅甩给我呢?” “再说了,那些美人个个身姿不凡,容貌娇美,有哪点儿配不上你?” 她瞧着那几人就很好啊,又不是歪瓜裂枣,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永嘉帝当初挑选的时候眼光是极好的。 容靖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此事交给她。 “你这么聪明,应该是知道如何安顿好她们的,这件事本王不会再过问一星半点。” 在他的心里,除了染染,别的女人没有靠近他的资格。 凤眠苒见他执意将此锅甩给自己,心中暗自轻叹。 “有那么几位如花美眷侍候在身旁多好啊!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挑剔。” “我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子,否则这样的齐人之福落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对皇上磕上好几个重重的响头,以表示心中对他的感谢。” 既不用花钱,人还长得怪美的,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啊? 容靖一听,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吓了她一大跳。 凤眠苒径直望向他,瞥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黑,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王爷这是做什么?是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容靖的声音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冷意:“看不出来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听你话中的意思,如果你是男子,便要将她们都收在房中吗?” 听她的语气,似乎非常可惜呢! 难道说等两人的交易到期之后,她拿了银子就去买几个男侍好享齐人之福? 凤眠苒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眸色越来越暗,暗中咽了咽口水。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仿佛那天气一般说变就变,一个不注意就如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嘿嘿…王爷这话问的,但凡有点身份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在这大历王朝,都不用细心去查,哪个高门大户不是僧多肉少! 容靖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并不包括他,他此生只想与一人共白头。 “恕本王的想法无法与你苟同,我们不是一路人,说不到一块儿去。” “本王吃好了,那些女人既然是你让留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处理。” “本王很忙,没有那个闲心去理会!” 他说罢,大步流星地离开前厅。 苍玉站在一旁,听见她那大胆的言论,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在凤眠苒的目光看过来时,她连忙退开了好几步远的距离。 凤眠苒:“……” “苍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被她方才的话吓到了吧?那可怎么办? 苍玉见她上前一步,自己就退后一步,直到再也无路可退。 她大着胆子说道:“王妃,您别过来啊,属下不喜欢女子。” 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王妃的想法这么另类?她现在好想调职怎么办? 凤眠苒被她的话愉悦到,同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伸手在苍玉的头上摸了摸:“我那是假设而已,可没说我喜欢女子,所以你对我不必这么防备的。” 那就是个假如,总之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男子。 苍玉夸张地伸手拍了拍胸口,王妃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不然她这颗小心脏说不定哪天就被吓死了。 凤眠苒想到容靖交待的事,对着苍玉眨了一下眼睛。 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她们不是很闲吗?你去让何叔帮我办件事。” 苍玉听到她所说的是何事之后,嘴角没忍住抽了几下。 王妃与王爷还真是登对,都是一样的腹黑。 何叔听到苍玉来寻,知道所为何事后,他虽然一头雾水,还是立即安排人去办。 西厢房的八名女子,见所住之处很差,又见几名护卫守在院子的周围,摆明地是将她们囚禁的意思。 一圆脸绿衣美人不服气地对着护卫吼道:“我们可是皇宫里出来的,靖王府居然敢这样对我们,难道不怕皇上知道后降罪于靖王府吗?” 她们起初来的时候是胸有成竹的,相信定能得到靖王的青睐。 谁知道被分配到这个破地方不说,居然被还限制了自由。 这样下去她们连靖王的面都见不到,纵使有万般手段也无处可使。 一名护卫不耐烦地回道:“以前的你们在宫里如何,我们不想知道。” “但这里是靖王府,你们既然选择来到王府,那就得遵守王府的规矩,若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吃苦头的也是你们。” 就冲着她们是皇宫里出来的,必定是永嘉帝的探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打探到王府里丝毫的消息。 第38章 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那八名美人没有想到得到的会是这种下场,那是不是昭示着她们以后就住在这偏僻的院子里,直到老死? 那她们这么多年来吃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然而还不等她们再说什么,院门外就传来了禀报声。 “王妃说了,她们既然闲得无聊,想来是愿意为花园的建设出一份力的,将她们都带到主院去。” 众位美人听到这话,顿时心中忐忑难安,靖王妃要让她们做什么? 但一想到她们之前是皇宫里的人,底气又足了些。 纵使那靖王妃想要对她们发难,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过分的。 等她们到达主院的一片空地上时,看到一堆的花苗,还有锄头、铲子时,个个脑门冷汗狂冒。 靖王妃莫不是让她们来种花? 她怎么敢的啊? 阳光明媚的天空下,凤眠苒被苍玉扶着前来,瞧见她们个个呆若木鸡的模样,心中乐极。 见她们还不动作,她故意板起了脸:“能为本王妃种花是你们来之不易的福气,怎么,看你们似乎不愿意?” 让她们好好的待在宫里非是不听,非得往王府里来。 就容靖那张冰块脸看着都不喜欢,何必来这府中受罪呢! 还是那名圆脸美人不怕死地问道:“靖王妃,我们可是王爷的女人,你没有资格命令我们做什么。” “你不就是怕我们比你长得美,怕失去靖王的宠爱,你这般嫉妒,就不怕靖王知道后休了你吗?” 对于靖王妃的出身,她们是看不上的,一个乡野女子竟然也妄想跟她们比,拿什么来比? 凤眠苒淡淡地瞥了一眼说话的女子,那人眼睛是有多瞎,才会觉得自己的长相不如她们? 永嘉帝挑人的眼光也不咋样嘛,都到王府来了,居然还弄不清楚目前的处境。 再说了容靖没有给她们任何名分,她们就跟府中丫鬟是一样的地位。 就这,也敢有胆子跟她这个正妃叫板? 虽然她与容靖是契约夫妻。 凤眠苒问着身边的苍玉:“本王妃来这里之前,王爷是怎么交待的,你好好的跟她们说一下,不然她们会以为本王妃是在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她们是有点儿聪明,貌似也不多。 她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因为得到容靖的授意,这么浅显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吗? 苍玉冷冷地扫视了她们一眼,敢怀疑王妃的决定,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她们若是乖乖照做,又哪里会遭罪? 她大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王爷说了,府中一切事务由王妃做主,她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胆敢违抗王妃的命令,轻则赶出王府,重则…” 后面的话,苍玉没有明说,但她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众位美人一个激灵。 靖王府的人太凶残了! 她们现在请求回宫还来得及吗? 此时此刻,就是那名一向大胆的圆脸美人,在这一刻也不得不噤了声。 倘若可以预料到眼下这境地,她当时说什么都不会带着人闹事。 她们再次看向凤眠苒,虽然她笑容浅浅,可就是能让她们感到无比的害怕。 她们自觉地去拿着锄头、铲子,在空地上开始挖土。 有人气不过想要将气撒在花苗上,苍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劝你们不要这么做,别看它只是小小一株,每一株都是千金难求的。” “胆敢损坏一株,你们的命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众位美人再次心头一凛,纷纷朝着那名欲搞破坏的女子看去。 “你要想死就自己找个地方去死,不要连累我们。” “就是,不就是种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好歹还可以活着,只要能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王府再密不透风又如何?她们总能找到机会把消息传递出去。 届时她们倒要看看靖王妃还如何嚣张! 凤眠苒仿若看不穿她们的小心思一般,悠哉悠哉地躺在椅子上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仔细看来她们的模样算得上个中翘楚,那容靖怎的就是看不见呢? 不过呢,看着那细柳扶风般的美人儿种花,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容靖再次回王府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他习惯性地问着暗处的容十。 “王妃可在院子里?” 容十回:“王妃在院子里。” 至于王妃在做什么,他想,还是王爷亲自去看看的好。 从院门到主屋有一段距离,容靖与容一、容二两人,走到半道时就听见一旁的空地处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王妃,已经一个时辰了,我们坚持不下去了。” “是啊,这花苗也太多了吧?可以明日再种吗?” “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王妃您就行行好,让我们歇息一会儿吧。” 她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平日里的练习只有琴棋书画兼歌舞。 何时下地干过活? 瞧着平日里那保养得宜又细嫩的手,此时已经被磨破了皮。只是轻轻一碰,伤口处便传来火辣辣的疼,让她们疼得倒吸一口气。 可她们也明白当下的处境,只要靖王妃不说话,她们就是再难受也得继续手中的活。 容靖三人到来时,映入眼帘的一幕就是一群娇滴滴的美人儿个个拿着锄头挥汗如土。 有的袖口挽着,有的蹲着,有的累得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泥土上。 他看着一旁躺在椅子上的凤眠苒,忍不住嘴角微抽:“染染怎么让她们来此处种花了?” 他的朝阳院布置简单,很少能见到一盆花,院子里倒是种了一些松柏,还有一小片的紫竹。 凤眠苒回看着他,轻轻地挑了一下眉:“王爷瞧着她们被我摧残的不成样子,可是感觉心疼了?” 还以为他不会在乎呢,如今看到美人儿这番惨淡的模样,知道着急了? 容靖听着她的问话,不禁眉目微皱,她那是什么眼神? 他可没有心思去心疼那群无关紧要的人。 第39章 天大地大,唯有她最大 众美人见到容靖前来的身影,眼中刹那间冒出了星光,仿若是她们的救星一般。 纷纷撂下手中的活,跑到他跟前哭诉。 “见过王爷!” 众人先是跪拜在地,然后才开始指责起凤眠苒来。 “王爷啊,您可算回来了!” “您看王妃都把我们磋磨成什么样子了?皇上让我们来王府是做您的侍妾,不是来干这粗活的啊。” “王爷,王妃这般悍妒,实在是不配王妃之位。” 她们有理由相信靖王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会为她们做主的。 靖王妃没有家世不说,还这么不能容人,怎么可以为正妃呢? 连进入王府的资格都没有! 容靖一脸看好戏地盯着凤眠苒,这下看她怎么办? 哪知凤眠苒一点儿也不在意。 她们让容靖休了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容靖,语气极为轻柔:“王爷,她们要你休了我呢,你会休了我吗?” 契约提前完成也不是不行,她是无所谓的。 苏芒带着齐珍一行五人来到朝阳院。 放眼望去,之前那些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此时正跪在容靖跟前哭诉。 瞧着已经种了不少的花苗,随处可见的锄头、铲子,她不禁掩唇轻笑。 这下听到她们让容靖休了凤眠苒,她靓丽的面容上笑意顿收。 她们以为她们是皇帝不成,让容靖休妻就休妻的吗? 再说了凤眠苒可是她护着的宝贝儿媳,她们连凤眠苒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们不过位同于奴婢,居然教唆我儿休妻,如此俎越代疱,是嫌命太长了?” 众美人听到她的声音,齐齐转头看了过去。 作为宫里培养多年的人,她们自然知道来人是谁。 “拜见太妃娘娘!” 听闻太妃对靖王妃甚为宠爱,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苏芒整个人虽然看起来很温柔,可那凌厉的气势亦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凤眠苒在见到苏芒来的那一刻,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对着她福身一礼。 “见过母妃,母妃您怎么来了?” 苏芒没有多看一眼跪着的美人一眼,而是径直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扶住。 “苒苒身体还未痊愈就该多休息,怎的还要亲自来监督她们呢?” “怕她们偷懒的话,派两个人看着就好,谅她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偷懒。” 她是听说了凤眠苒让那些美人在主院种花一事,才特意前来的。 果真如她所想,凤眠苒真的没有在屋内好好休养。 凤眠苒知道她担心自己的身体,可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整天,感觉整个人都要躺得发毛了。 “母妃,我就是感觉躺得太久,头晕眼花,所以才想着起来走走。” 接着她又伸手指向美人们:“母妃,她们进言要王爷休了我呢。” “我自问进府之后,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之所以让她们前来主院种花,是因为她们说自己太闲,才给她们找了一点事儿做。” “母妃,您不要让王爷休了我好不好?我不是怕自己无处可去,就是舍不得您这么好的婆婆!” 她在看话本子时,书上面总说婆媳关系不好处。 遇上苏芒这样好相处的婆婆,是她的幸运。 虽然目前只是名义上的! 苏芒没有听到凤眠苒前面在说什么,只听到舍不得她这一句。 她对着众人的冷然之色,在转瞬之间就变得和蔼可亲。 她伸手拍了拍凤眠苒的肩膀,柔身安慰着:“苒苒别怕,有母妃在,看谁敢让靖儿休了你。” 她转头对着众美人,声音里是无边的冷意:“你们谁敢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本妃即刻让人将你们驱逐出府。” “胆敢让苒苒不高兴,本妃便让尔等知道知道什么是地狱。” 苏芒看了一眼容靖,语气是毋庸置疑的:“靖儿,苒苒是母妃认定的儿媳,你若是敢因为这帮无足轻重的人将她休了,你就自己出去开府单住。” 在她看来,天大地大,唯有她的儿媳最大。 容靖:“……” 他一时之间只感觉无言以对。 从他母妃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眼中就只看得见她的宝贝儿媳。 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没能分得一点多余的目光。 若不是清楚地知道她们两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很怀疑凤眠苒才是母妃的女儿。 这好不容易眼神终于落在他身上,母妃却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容靖心中暗自叹息,开口说道:“母妃您多虑了,儿子怎么可能因为她们的三言两语就休妻?” “染染是我好不容易才能遇见的,谁也比不过她在我心里的地位。” 接着对着众位美人,他的声音冷如寒冰:“王妃让你们来主院种花是你们的恩赐,你们不感恩就罢了,居然还撺辍本王休妻,你们哪来的脸?” 别以为他不知道永嘉帝让她们进府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从王府来打探出来点什么。 “来人,带她们回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可以让她们踏出西厢房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 此话一出,众美人顿时愣在当场。 照这样看来,别说让她们去争取靖王的宠爱,连见个面都是遥遥无期,那她们与庵里的姑子有何区别? “王爷,我们是宫里的人,就是要处置我们也得宫里说了算吧?” “您这样不管不顾地处置我们,就不怕皇上知道后降罪于您吗?” 还是那名胆大的圆脸美人十分不满地控诉着,她们目前是属于出征未捷身先死。 怎么也没有料到进入王府会是如此惨败的下场。 凤眠苒眉目轻挑瞧向她,心中略感无语,怀疑带头闹事的人多半是她。 就这头脑,也不怕脑袋被砍上十回八回? 怎么想的?都进王府了,还一口一个她们是宫里的人。 王府的主人,她们难道不知道是谁吗? 容靖本想着她们若是识趣就罢了,那他也不会再与她们计较。 可他是真的没有料到,这些人的耳力似乎有问题,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既然你们身在曹营心在汉,待在王府也是委屈了你们,王府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宫中的人,侍奉的也该是宫里的人,本王这就去让皇上收回成命,本王无福消瘦他的隆恩。” 第40章 如此不识抬举 容靖话音落下的同时,让人给众位美人各自一套衣衫换上,带着她们就进了宫。 御书房里,永嘉帝听着他的叙述,一双好看的眉目紧皱着。 他送去的那些人是专门培养多年的,怎么会如此不知分寸呢? 瞧不起靖王妃? 那不就是等同于瞧不起靖王。 听闻容靖对于她们的进府是拒绝的,还是靖王妃将她们留下来的呢! 她们再是从宫里出去的又如何? 在没有得到任何名分之前,地位就等同于奴婢。 在正妃面前就敢嚣张? 是欺负人家好说话不成? “靖儿啊,朕本想着你的王妃需要将养许久,怕你身边无人侍候,才想着给你赐一些可心的人儿。” “是她们不会做事,惹得你心烦,朕便让她们去掖庭好好学习规矩。” 众美人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掖庭是什么地方,个个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请皇上饶命,奴婢们知道错了,还请皇上从轻处罚。” 终是她们心高气傲耽误了事,可这结果也未免太惨。 一旦落入掖庭,这辈子都休想脱离奴籍。 永嘉帝的脸色黑沉如墨,没有任何一丁点商量的余地。 “来人,将她们带下去,别让她们在朕跟前吵得头疼!” 众位美人被侍卫带下去之后,他又看向一旁坐着的容靖。 “靖儿啊,凤眠苒进府也有一段时日了,她如今不方便侍寝,你身边无人侍奉怎么行?” “不如朕让人将京中世家贵女的画像拿来,无论你看上的是谁,朕都会同意的。” 他想,容靖既然都愿意让凤眠苒进府,再让其他的女人进府,应该是不会抗拒的。 容靖不明白永嘉帝为何这么热衷于给他塞女人,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心思。 “回皇上的话,臣真心谢过皇上的好意。” “染染目前身子不太好,臣对那方面的事也没有心思,还请皇上别再为臣的事操劳,臣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他此生除了染染,对于任何的女人都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他从小就受到父王母妃恩爱相处的熏陶,此生只愿有一位妻子。 永嘉帝听到他的话后,也没继续谈论给他赐女子一事。 罢了,与其让他这么抵触自己送去的人,倒不如随了他的意。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容靖早点有个孩子而已。 若是因此让君臣两人离心就不好了! “靖儿与王妃如此恩爱,实在让朕羡慕,你既然不喜其他女子,朕也不会再勉强你。” “好了,朕乏了,靖儿你便先回去吧。” 容靖刚从御书房里出来,一名粉衣宫女早已等在殿外。 见到他的身影,先是跪拜在地,然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靖王殿下,七公主听闻您进了宫,她在彩霞宫等待您许久,还请您随奴婢去看看她。” 白韵婷因为伤重在床,这两日身上的戾气很重。 对待侍候她的宫人,动辄打骂,重则将人惩罚致死。 让她们这些宫女整日里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触了她的霉头。 她此番来此,也只是奉命前来,若是无法将容靖请到彩霞宫,那她是无法见到明日的朝霞了。 容靖知道白韵婷对自己的心思,且她自私又狠毒,请他前去彩霞宫,多半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 他冷冷地开了口:“本王已经先答应了母妃回去陪她用晚膳,而且天色已不早,本王得先回去了。” 他不知道白韵婷在对凤眠苒做出那样的事情后,是怎么还有脸来找他的。 他也不想知道! 对于从小就讨厌的人,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搭理。 宫女见他抬脚就走,顿时急得心中冷汗直冒,大胆地劝说着。 “靖王殿下,公主与您从小相识多年,她眼下重伤在床,您就去瞧她一眼可好?” 不怪她这么害怕,实在是白韵婷太狠毒了,即使是侍候她多年的宫人,只要惹得她不喜,那也是说杀就杀的。 可白韵婷是公主,她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是当场要她们的性命,也不敢生出半分不敬的心思,怕祸及家人。 容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了,他已是有家室之人,就这么单独去见白韵婷,一会儿指不定得传出什么可怕的言论来。 宫女望着容靖一去不回的身影,心如死灰地回到彩霞宫。 “启禀公主,奴婢没用,没能将靖王殿下请来。” 躺在床上的白韵婷听到这话后,瞬间冷笑了起来。 “容靖,本公主这么屈尊降贵地让人去请你,你居然如此不识抬举,那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知道容靖不会前来,对那名宫女并没有多加责怪,让人退下之后,隐在暗处的暗卫被她召出。 “可探听到凤眠苒那个贱人的消息了?她眼下是何种情况?” 白韵婷心中冷哼,容靖不是宝贝他那王妃吗?那就再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 暗卫回道:“禀公主,靖王府守卫固若金汤,属下等人在暗中闯了很久,依旧还是不能进入府中。” “不过,靖王方才在御书房里说的话属下已经探听到,靖王妃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很久。” 他们作为七公主的暗卫,本身的实力是不差的。 可靖王府还是让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失败。 白韵婷一听,一下子就火大了起来:“废物,让你们做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们这么久有什么用?” 想到她与丞相府家的嫡子齐卿元离成婚时日不久,她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父皇也真是的,知道她从小就喜欢容靖,怎么还把她赐婚给别的男子呢? 听闻那齐卿元一身书卷气,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她要嫁的是容靖那样的英雄,可不是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的文弱书生。 如果说齐卿元出了意外,那她是不是就不用嫁了? 白韵婷越想越心动,此事只能宜早不宜迟。 她旋即对着暗卫吩咐:“你们想办法让那齐卿元出点意外,不管他人是残了,还是死了,只要能毁掉这桩婚事,本公主重重有赏。” 随着暗卫领命退下,她好心情地轻哼着时下盛行的曲目,仿佛看见了事情的成功。 第41章 你怎么不娶呢 隋都主街锦程街,全京城最大的酒楼凌霄楼。 楼层有三,占地甚广,楼阁重重,高低错落,雕梁画栋。 顶好的天字号房间里,容靖坐在窗边等着来赴约的人。 窗户设置极好,从内往外看,可以见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一片繁荣景象。 却叫人无法从外面窥视屋内的场景。 约莫半刻钟后,一名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戴帷帽的男子前来,轻盈的脚步停在了房门外。 待气息平和之后,才将房门扣响,须臾之后,门被容二从里面打开。 容靖瞧了一眼许久未见的好友,冷峻的面容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浅笑。 “你来了,本王还以为你不急呢!” “事关终生大事怎么可能不急?王爷,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呢!” 来人是丞相齐安展的嫡长子齐卿元,他说话的同时,一边将帷帽自头上拿下来。 他生得俊雅出尘,手中的镶金折扇边走边摇,俨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往容靖跟前走去。 先跟容靖抱拳一礼,然后与容靖对面而坐。 齐卿元将折扇收好,自顾自地倒上一杯茶水喝。 随即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神色:“王爷,那七公主爱慕你多年,京中谁人不知?” “皇上怎会突然将她赐婚给我?” “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朋友掉入火坑吗?” 若是平常人家的公子能被皇家赐婚,于他们而言,那绝对是天大的恩赐。 可他不是平常人,白韵婷此人心性如何,他与容靖这么多年的朋友自是再了解不过。 丞相府庙小,可容不下白韵婷那尊大佛,只怕才刚过门几日的功夫,就能够将丞相府搅得鸡犬不宁。 况且这桩婚事不是两厢情愿,他心中是十分抗拒的。 于他而言,就是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也绝不会考虑白韵婷那个人。 容靖听着他的话,难得好心情地起了调侃之心。 “卿元,皇上能将七公主赐婚给你,那是对你的看重。” “再说了,她人长得不差。不过是性子嚣张了一点,习惯了就好,别人想要得到这桩婚事绝非易事。” 齐卿元被他的话惊得愣住,心中不断地开始怀疑起来,两人成为朋友多年,他莫不是交了个损友? 他当即不怕死地反问道:“既然王爷说她好,那你怎么不娶?” “我没记错的话,七公主可是一心想要嫁给你的。” “你们如此郎情妾意,当是天作之合。我这就去找七公主说出你对她的想法,想来她是十分愿意与我解除婚约的。” 看,他多么大度啊,可以为了七公主的幸福委屈一下自己。 容靖见他这么说,心中也不恼,语气十分无奈。 “你也知道我已经有王妃了,若是再娶别人,惹恼了母妃,我以后就只能孤家寡人出府单过了。” 想到之前在不经意间,他的唇触碰到凤眠苒的脸颊时,忆起她当时呆住的神情,他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齐卿元与他已经有约莫半年没有见过面,他娶王妃一事也是这两日才听人说起。 听闻靖王妃容颜绝美,颇得太妃苏芒喜爱。 两人好友多年,他非常清楚容靖心悦之人是谁。 自从两年前淳澜公主迫于无奈和亲北渊国,就很少见到他的笑容,平日里几乎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看来王爷你应该很喜欢王妃,我虽然没有见过,想必王妃此人无论容貌、还是脾性,应该都是很好的。” “王爷也真是的,当初成婚的时候怎么就不通知我一下呢,好歹赏杯喜酒喝喝嘛!” 这人也忒小气了,他们也算相识多年,居然连成婚都瞒着。 容靖没有与他多说,与凤眠苒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也没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染染她父母双亡,性子又十分害羞,所以我们只是草草地拜了天地。” 染染? 齐卿元一听到这两个字,心情在转瞬之间就变得不好。 “王爷,你说你娶的是谁?她明明已经和亲北渊。” “你难道私自将她藏了起来?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还以为他娶王妃是彻底将淳澜公主放下了呢! 容靖听着他的怒问,瞬间哑然失笑:“你不会是刚回京城吧?” “我的王妃姓凤名眠苒,唤她染染有何不对吗?” 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什么事能不能做还是知道的。 齐卿元听完他的解释后,才夸张地拍了拍心口。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想的那样呢。王爷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否则我怕迟早会被你吓死。” 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不然他都要考虑会不会跑路了。 “言归正传,我不想娶七公主,她也不想嫁给我,你赶紧给我想个法子。” “此事一日不解决,我心中一日难安,我才十九,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婚。” 父母本就因为他的婚事发愁,接到皇上赐婚的旨意之后,他们似乎更愁了。 白韵婷身为公主,地位尊贵,进府之后只能当祖宗一样供着。 更客况她本身就嚣张跋扈,不用多想,丞相府的后半生多半只能在那乌烟瘴气中过活。 容靖十分了解白韵婷,她只怕不会乖乖地与齐卿元拜堂成亲。 说不定还想在暗中将人除去! 思及此,他仔细地嘱咐着:“七公主很有可能在婚期之前派人将你除掉,你日后出门最好多带几个护卫。” 白韵婷有暗卫一事,他很早就知晓,毕竟昨日才来闯他的王府。 齐卿元知道他说的可能性很大,不禁仰天长叹。 “天哪!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难不成是上辈子挖了人家的祖坟,所以才会遇上这糟心的事?” “我不管,这事追根究底都怪王爷,如果你乖乖地娶了她,又怎么会有我的事?” “王爷可得给我想办法,我还没有活够,还想着等这事过了以后,好娶上十八房小妾呢!” 反正他目前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作为他的好友,为他分忧解难是应该的。 等这事一解决,他就立马收拾包袱跑路去游历天下。 第42章 这个家没有他的位置了 容靖与齐卿元拜别之后,想到苏芒可能在等着他一起吃晚膳,回府的路上用了最快的速度。 他才刚到前厅门口,就听见凤眠苒两人欢快的谈笑声。 “苒苒,知道你喜欢吃这道葱扒大排,母妃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容靖一进门就见到母妃正在伸手夹着一块排骨往凤眠苒的碗中放,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吃。 凤眠苒想到府医交待的话,压低声音问着:“母妃,我也想吃啊,可是府医说了我这几日得忌腥忌辣。” 对上喜欢的菜色,她自然是心动,尤其卖相又极为漂亮。 如果没有感染风寒,她早就将一整盘大排都吃光。 苏芒亦是小声回着她的话:“苒苒,没事的,就吃一块应该是没有影响的。” 她知道生病难受的滋味,见凤眠苒这两日瘦了些,心中难免心疼。 凤眠苒没有先吃肉,而是问她:“母妃,王爷出门许久还没有回来,我们今晚不等他了吗?” 进府这些日子,只要她们三人都在府中,几乎都是在一块儿用膳。 而且容靖出门已经很久,也不知道在外面如何了? 苏芒见她迟迟不动筷,连忙催促着:“等他做什么?” “我们先吃,他说不定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容靖自进门后就放慢了脚步,想要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呵呵,他母妃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儿子。 如果晚到的人是凤眠苒,母妃应该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到这里,他立马轻咳出声,以提醒她们两人自己的到来。 “咳咳…母妃今晚让厨房做了些什么好吃的?吃得这么高兴。” 在一旁侍候着的丫鬟见他到来,急忙添上一副碗筷。 苏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菜式?待会儿等他看见就知道了。 凤眠苒念着他之前相帮,柔声说道:“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眼看外面天色已黑,你若是再不回来,我会很担心的。” 她的话真诚与否,容靖是一点儿都没有瞧出来。 她真的会担心自己吗? 多半是在母妃面前做戏罢了,毕竟两人上午的时候还闹过不愉快呢。 苏芒见凤眠苒这么关心容靖,脸上的笑意快要掩饰不住。 见容靖不出声,她不悦开口训道:“靖儿啊,你看苒苒多关心你,你以后尽量早点回来。” 她怎么感觉儿子就像块木头似的,就不知道回两句话吗? 容靖走到凤眠苒身边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 才温柔地回着她:“让你担忧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会尽快早点回府。” 管她的话是真是假,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探究。 在看到整桌十来道菜式都是凤眠苒喜欢的,他不满地出声抗议。 “母妃,儿子在您心中是彻底的没有一点位置了吗?” 太过分了! 偏心也不是像他母妃这样偏心的吧! 苏芒对于他的抗议直接忽略,当做没有听到。 她满目温和地看着凤眠苒,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细心地叮嘱着。 “苒苒这两日瘦了,可得多吃些好的补回来。” 瞧着凤眠苒白皙的脸颊上消瘦一片,感觉她还是面庞圆润的时候好看。 凤眠苒看着碗里堆得如同小山的饭菜,心中暗暗发苦。 “母妃,照您这样的喂法,我迟早会吃胖的。” “到时候不好看了,王爷一定会嫌弃我的。” 苍天啊,她不想这么说的,实在是不想变胖。 女为悦己者容,她还是喜欢身材匀称的好,穿什么衣服都美美的。 容靖见她们两人不理会自己,再是不喜欢的菜,也只得乖乖吃下。 听到凤眠苒这话,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果不其然,母妃正在紧紧地盯着他看。 “靖儿啊,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她的外表,你可不能因为苒苒胖了一点点就嫌弃她,否则母妃不会饶你。” 她的宝贝儿媳长得那么美,就是胖了一点又怎么样?不依旧还是个美人吗? 容靖:“……” 这个家里是彻底没有他的位置了! 他十分怀疑带凤眠苒进府是不是做得最错的一个决定。 明明母妃之前只看得见他的,如今愣是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母妃,染染明明是我的王妃,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您给娶的?” 不怪他会这么想,实在是母妃对凤眠苒太好了,好得让他嫉妒。 苏芒一听,没有否认,连连点头:“靖儿啊,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宁愿自己是名男子。” “那样的话,苒苒就能成为我媳妇了,唉!可惜,可惜啊…” 容靖不是非要这么问吗,她索性大胆说出来,呕死他! 容靖:“……” 凤眠苒:“……” 饶是她脸皮再厚,在听到苏芒这番话时,如玉的脸上在一瞬间泛起一丝丝绯红。 她觉得她跟不上苏芒的节奏了,比她这个二十二世纪的人还能说。 “母妃,王爷忙了一天,想必已经饿了,不如先让王爷用膳?” 苏芒闻言,再没有说一句过分的话,容靖是她的儿子,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心疼的。 容靖吃饭的速度很快,动作优雅,犹如一副动态的美男图。 苏芒用完膳过后,与齐珍先一步离开前厅,给容靖两人腾出时间,让他们好好相处。 凤眠苒右手撑在桌子上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容靖。 容靖注意到她的目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用膳,丝毫不受她的目光影响。 约莫半刻钟后,两人离开前厅往朝阳院走去。 两座院子的距离不算远,容靖两人并排着,脚步慢慢。 温柔的晚风吹来,沿途花香浓郁,两人的身影在庭灯的照耀下将影子拉长。 容靖侧目瞧了她一眼,自怀中将一支用帕子包好的梅花落金镶玉长簪拿出来。 他停下脚步几息,伸手将凤眠苒右手牵住,将长簪递上。 同时语气轻柔:“方才回府的路上,路过珍宝斋时见到的,簪子很漂亮,很是衬你。” 他说罢,不待凤眠苒说话,不由分说地将簪子轻轻插入她的发髻中。 她气质清雅,梅花长簪戴在她的头上,平白地给她添上几分韵味。 惹得容靖看得一时失了神,他的唇角不自觉地荡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染染真美,仿若那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 第43章 你留鼻血了! 凤眠苒被容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彻底懵住,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的语气十分不解:“王爷今日可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了?” 不然无法解释他突然送自己礼物一事。 容靖见她问起,神色在一瞬间恢复成往日的冰冷。 “没有,只是恰巧看见这支长簪,想着你戴上应该很好看,所以便将它买了下来。” “天色已是不早,我们赶紧回朝阳院吧。” 其实要问他为何会送凤眠苒东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当时经过珍宝斋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走进去,正好见那支长簪很漂亮,索性就将它买下来。 凤眠苒回忆着方才见过的长簪,心中有些欢喜,她也很喜欢那支簪子。 她真诚地说道:“多谢王爷送的簪子,我很喜欢。” 她与容靖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朝阳院的主屋。 躺在软榻上时,她忽然想起前几日让容靖命人挖的地道,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王爷,这屋子与偏院中的地道挖好了吗?” 容靖站在床前脱衣服的手一顿,她不提这事,他都快忘记。 好像自从那日开始让容一等人挖地道至今,他一直都没有抽空去看过,这下子他还真的无法回答。 “算着日子应该快完工了,你不要告诉本王你现在想去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将衣服鞋子脱掉,动作利落地躺在床上。 凤眠苒侧身躺着,瞧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中暗暗叹息。 不要告诉她,这个男人将这事忘了。 也罢,反正已经等了这几日,不急! 听他的语气,可能也就这两日的时间。 她的风寒还没有好,被子里暖融融的,加上服了药水,不过片刻之间就进入沉睡。 容靖本是平躺着,见她始终盯着自己,目光都不曾移开一刻。 他心中不悦,往外侧翻了一下身子,侧身躺着,右手支着脑袋,正欲出声问她。 柔和的烛光照耀下,很清楚地瞧见她双眼紧闭。 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容靖的脑门前顿时划过几条黑线。 是他误会了,人家睡得安安稳稳,压根就没有瞧他一眼。 他瞥了一眼床榻边桌上的漏刻,知道时辰已是不早,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屋外,空中挂着的一轮月亮是格外的圆。 翌日一早,凤眠苒醒来时,屋内已经没有容靖的身影。 昨晚一夜好眠,她的精神很好,动作迅速地起床穿衣,洗漱一番后才往前厅走去。 踏出房门的刹那间,微醺的阳光透过层层白云照下来,洒在人的身上,平白地多了几分暖意。 容靖今日休沐,他的作息还如在南阳时一样规律。 除去下雨的日子,他每日卯时刚至就会起床练剑,从不间断。 他本来都是在主院的空地上练剑,因为凤眠苒在主院,又受了风寒,不想影响她休息,故而离远了一些,保证不会吵到她。 凤眠苒刚出主院,一阵微响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放慢脚步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映入眼帘的一幕就是容靖穿着单薄的玄色长衫在练武。 他的身形迅疾如风,剑招犹如星辰闪烁,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 长剑在他的手中,挥出一道道强劲的剑气,让人不敢靠近分毫。 凤眠苒平日里是坚持练武的人,看着容靖那来去如风的动作,心中澎湃。 哇!她也好想成为一名高手,单是飞檐走壁,都能让她兴奋。 容靖正练得起劲,突然察觉到暗处有人在窥探。 他本就是武力高强之人,手中的剑直直往视线去而去。 凤眠苒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扑面而来,知道是他发现了自己在偷看。 她猛然大喊:“王爷,是我。” 看着停在她额前不过一米的长剑,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脸色煞白。 要命,若不是她喊得快,此时应该已经成为容靖的剑下亡魂。 容靖没想到在暗处偷看的人是她,听到她的声音时,他急忙收了手中的力道。 倘若慢上一步,她的脑袋可能就开花了。 想到此,他心中有些后怕,要是将她伤出个好歹来,母妃还不知道会如何训他呢! 他语气不快:“你怎么在这里偷看本王练剑,难道不知道很危险吗?” 凤眠苒缓和片刻后,才低声回着他的话。 “我是准备去前厅的,走到这里听到有声音,便过来看看。“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 只是看着看着就被他的动作迷住,一时间忘记将目光移开。 瞧着他本就单薄的衣服,因为出汗的原因紧紧地贴在身上。 一米八多的身材,宽肩窄腰,俊美的面容上浸出些许汗珠,让凤眠苒看得愣住。 容靖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心中轻笑一声,难得地对她打趣起来。 “染染,擦擦你的口水,还有你流鼻血了!” 凤眠苒一听,绝美的面容上立时浮现出几丝羞赧。 她伸手下意识地往嘴角处抹去,哪里有什么口水? 再往鼻子处摸去,也是什么都没有。 反应过来后,她才意识到受骗,她狠狠地剜了容靖一眼。 咬牙切齿地问:“王爷这样骗我很好玩吗?” 她就说嘛,又不是没有见过美男子,怎么可能会流鼻血呢? 这男人未免也太恶趣味! 容靖听着她的质问,顿时摇头失笑:“本王若是不这么说,你还不知道要看到何时呢!” “还有,你看本王练剑看得那么专心,莫不是想偷学武功?” 既然不是为了他的美色,那就只有这个目的。 凤眠苒轻挑了一下眉,她倒是想学,可也知道没个几年的时间,是不可能达到他那样的境界。 “如果我说我想学,王爷可愿意教授?” 容靖望着她不说话,像是在考验她一般。 凤眠苒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心中也不恼。 她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王爷您想想,倘若我能学到您的武功十分之一,在遇到危险时就不会拖你的后腿。” “说不定以后还有可能会保护你,反正我是要学武功的,跟着您学也是学。如此一举两得之事,您不妨答应了吧?” 第44章 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容靖听着凤眠苒罗列出跟着他学武的好处,当即停住打趣的心思,凝眉思考着此事的可行。 也罢,她既是想学,他也愿意教授。 “本王每日卯时刚至就会起床练剑,你要是能起得来,本王不介意让你跟着学。” 前提她能吃得了习武的苦,否则一切都免谈。 凤眠苒暗自算着十二个时辰所对应的时间,知道卯时是哪个时间段后,她嘴巴微张,心中惊讶。 让她五点就起床练武,会不会太早? 那岂不是说以后不能睡懒觉了? 但一想到与白韵婷的仇怨,她顿时狠下心来,唯有自己强大,才是将来保护自己最好的利器。 两人说话间,容一从暗处现身,跟容靖耳语几句后,两人随即离开王府。 凤眠苒知道他有要紧事,转头去到前厅,陪苏芒用完早膳后,又回去主院。 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李泽凉原本被两名男子看着,他这几日乖乖养伤,是为降低两人的戒心。 今日一早,他趁两人不备,戴着帷帽悄悄潜逃出去,来到锦程街。 他不经意的一眼,就看见白韵婷那辆奢华至极的马车停在一间酒楼的一处。 不要问他为何认识白韵婷的车,要知道当初为着能得到白韵婷的认可,他可谓是做足功课。 如今的一切在他看来,当时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可笑。 像白韵婷那种高高在上的公主,像他这种主动贴上去的男子不知凡几。 他当时是怎么有信心能被她看上的呢? 看着马车旁的车夫,他小心翼翼地摸到车夫身后,趁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人打晕拖到一旁,然后伪装成车夫的样子,静等着白韵婷的到来。 “他在那儿,我们快去把他抓回来。” 看守李泽凉的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身影,一人就欲上前,却被另一人用力拽住。 并劝说道:“不急,看他伪装成那个样子,多半是心中有计划,暂时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反正人已经找到,而且他们虽然在京城待得不久,却是一眼就认出来那辆马车。 想到李泽凉跟白韵婷的恩怨,两人瞬间隐身,躲在暗处观看。 约莫两刻钟之后,白韵婷穿着一身华贵红色衣裙,满头朱翠,带着两名丫鬟从酒楼走出来。 她在德妃生辰宴时的确伤得很重,可宫中的太医医术精湛,好药更是多不胜数,她这两日已经能够行走自如。 想到方才与人商量好的计划,她的眉眼间是忽视不了的笑意。 凤眠苒不会以为躲在王府里不出来就可以万事无忧了吧? 那她也太小看自己的手段了! 似是看到事情成功的曙光,她路过伪装成车夫的李泽凉时,没有停顿丝毫,也没有发现不对之处。 “回宫。” 白韵婷出宫时,是得到德妃的准许,但也仅限于两个时辰之内。 眼看时间已过半,她若是再不回宫,说不定会让她母妃担心。 马车一路前行,方向越来越偏僻,还有些颠簸。 她与丫鬟坐在马车里,刚开始时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随着脚下的路越来越颠簸,她这才惊觉不对。 这条路回宫的路她走过多次,一路平坦,断不会像此刻这般摇摇晃晃,她的头都感觉要被摇晕。 她不悦出声对车夫问道:“怎么回事?此路怎的如此颠簸?” 她正欲挑开车帘看看是不是原来的那条路。 怎料右手才刚碰到车帘子,只听得车夫口中喊出“驾”的一声,马车的速度在一瞬之间加快跑了起来。 两名丫鬟被颠得东倒西歪,头部狠狠地撞在车壁上,被撞晕过去,晕得不省人事。 白韵婷这下非常清楚自己的马车已经被人劫持,她紧紧抓着车壁,不敢乱动半分。 暗处跟着的两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李泽凉的目的。 罢了,只要事情还在他们的掌控中,又何必去管他如何做。 马车极速奔跑半个时辰后,猛地一下子刹车,即使白韵婷抓着车壁的手再紧,依旧被甩得撞在车壁上。 这一刻,她只觉得脑袋似乎被撞开了花! 马车终于停下,她才得以喘息,想到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她没有着急开口。 身边的暗卫这两日都集中在解决她与齐卿元的婚事上,本想着出来一趟很快就可以回宫,她才一个暗卫都没有带。 在她看来,在京中能够动她的人绝对没有那个胆子。 她作为皇家公主,有谁敢不睁眼地得罪她? 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凡带脑子的人都不可能会这么做。 可她忽略了被她暗害的人,人在什么都没有的顾忌之下,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七公主,好久不见,我可是十分的想念你呢!” 李泽凉的声音里夹着无限的冷意,伸手挑开车帘,狠厉地瞧着她。 白韵婷听到他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清楚地知道自己落入了他蓄谋已久的阴谋中。 纵使她被吓得花容失色,依旧强制镇定着。 眼下这种情况她不能慌,她越是慌乱,对方就越发疯狂。 “李泽凉,你要做什么?是要本公主去父皇面前求情,让你的家人回京吗?” “这要求就有些让人为难了,父皇的威严可没有人敢挑衅。” “再说了,当初本公主也不想那么做的,谁让你派来的刺客把我刺成了重伤呢?” 一想到这里,白韵婷心中就恨得不行。 凭什么她就受了那么重的伤,而凤眠苒那个贱人就只是感染小小风寒! 李泽凉一听她这话,当即冷笑出声:“我当然知道这事不是出于公主的本心,可若不是你让我找人去解决靖王妃,我尚书府又怎么会落到被驱逐出京的下场?” “七公主,我虽然有些遗憾不能成为你名正言顺的驸马,但并不妨碍我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啧啧,公主自小精心调养着身子,想来待会儿会让我满意的。” 白韵婷听到他此话,瞬时被吓得脸色煞白,后怕地移动着身子往后退去。 可马车就只有那么大点的距离,她很快就无路可退。 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李泽凉,她耐着性子劝着:“你别乱来,只要你今日放过本公主,一切都好商量。” 第45章 莫要怪我绝情 白韵婷作为皇室高高在上的公主,向来都只有别人求她的。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卑微地乞求别人放过她。 她也没有想到李泽凉上次侥幸逃脱之后,居然敢有胆子卷土重来。 偏偏她今天没有带任何暗卫,此处已在城外,地处偏僻,她就是想要下马车发射信号也做不到。 “李泽凉,你要做什么?本公主命令你赶紧把我放了,否则你李家的下场只会更惨。” 此时的她被李泽凉用车帘做成的绳子将双手双脚绑得结结实实,不能动弹分毫。 瞧着李泽凉脸上那瘆人的笑容,她心中害怕得直发怵。 李泽凉欣赏着她眼中的惊惧,笑得十分阴沉。 “哟,我们尊贵的七公主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吗?” “你别怕,反正你与齐公子的婚礼也快到来,迟早都会经历这一遭的。” “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绝不会让公主损伤分毫。”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附上白韵婷的腰带。 轻轻用力一扯,华贵的衣裙散落开来,露出一片白皙细嫩的皮肤。 白韵婷低头看着胸前暴露出来的一大片春光,纵使胆大如她,在这一刻也感觉到浓浓的羞愤。 她怒声骂着:“李泽凉你这个混蛋,你一个下贱之人竟也敢亵渎本公主,等我回去后一定要让父皇灭掉你满门。” 话音一落,她的脸上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痛意传来,她知道脸上肯定已经肿了。 “李泽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本公主!” 白韵婷满脸的不敢置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发懵。 明明眼前这男人曾经那么迷恋她! 听闻她喜欢吃食为天的槐花糕,排在长长的队伍中愣是等上两个时辰,就为着一小盒糕点。 听说她喜欢珍宝斋的首饰,自从两人认识之后,首饰每日一样送到她宫里,从不间断。 诸如种种,李泽凉从前对她的好,是真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李泽凉本想着她若是乖乖听话,只要她答应让父亲官复原职,让李家人重返京城,他也不会舍得去为难她。 如今看来,昔日对她的种种,在此时此刻实在是显得可笑至极。 “七公主,我们相识这么久,你应该清楚我对你有多好。” “你若乖乖照我说的做,我是不忍心让你受罪的,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我也只好痛下杀手了。” 他说罢,再也没有耐心与白韵婷多说,快速地解着她的衣服。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白韵婷的身上只剩下粉色肚兜和白色亵裤,让她一瞬间失控大喊出声。 “李泽凉,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尤其是当李泽凉的大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时,似一股电流穿透她的身体,让她浑身颤栗,一时间羞愤难当。 “你的要求本公主通通都答应你,你快住手,快住手好不好?” 她哭得伤心欲绝,姿态放到最低,只希望李泽凉能看在两人之间的情分上饶过她这一次。 如果她今日被毁掉清白,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资格能做容靖的女人! 李泽凉见她一副哭得死去活来的模样,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但他非常清楚白韵婷的性子如何,恐怕她一得到解脱的同时,自己就会命丧当场。 “哈哈哈…你白韵婷也有今天!” “不过你既已落入我手,自然得留下点什么,否则我之前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他说完这话,在马车里找来笔墨纸砚,对着白韵婷的身子仔细地描绘着,不放过一丝一毫。 白韵婷见到他的动作,原来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只要不碰她就好。 至于别的,等她回了宫,定要让他知道敢招惹自己的代价。 约莫一刻钟后,一幅栩栩如生的仕女图完工,李泽凉看了一眼,满意地将笔放下。 “我好像没有告诉过公主我的丹青学得很好,好到夫子连连赞叹的地步。” “我本想着等我们两人成婚之后,日日为你作画,争取画尽你的各种神态。” “可惜啊!你从来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你放心,等你将我的要求都做到以后,我会把画像毁掉,就如同我们今日没有见过面一般。” “倘若你没有做到的话,那么很抱歉,我也只好将此画公布于众,届时公主莫要怪我绝情。” 李泽凉说话的同时,还恶趣味地将画像展现给她看。 白韵婷见画像上的自己活灵活现,宛若照镜子一样。 李泽凉的丹青技术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这幅画像泄露出去,她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她心中后悔不迭,当初应该多派些人去,不然又哪里会有如今这般难堪的境地! 李泽凉见她呆住,没有出声打扰她,有这东西在手,看她还如何嚣张。 “白韵婷,我只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一过,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它就会出现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将画像收好,如珍似宝地揣在怀中。 再肆意地打量了白韵婷一圈之后,才心满意足地走下马车扬长而去。 直到彻底听不见李泽凉的声音后,白韵婷才努力地坐起身来。 她想立刻将衣服穿上,双手被缚住又动不得分毫,让她心中绝望顿生。 大概一刻钟后,马车外又传来响亮的脚步声,她吓得急忙停住动作,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来。 在听到声音的主人是她的暗卫时,她险些哭喊出声。 想到自己衣不蔽体,她命令几名暗卫等在车外,同时让他们递一把匕首进来。 等她将所有衣服都穿好后,那两名被撞晕的丫鬟才姗姗醒来。 看着一脸黑沉的白韵婷,两丫鬟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明白她怎么会有那么骇人的眼神。 然而还未等两人想明白,只听得白韵婷毫不留情的声音响起。 “护主不利的东西,没有资格再活着,来人,将她们拖下去就地正法。” 在她看来,她之所以会被李泽凉拿住把柄,都是她二人的错。 她不会有错,也绝不在自己身上找错,错的只能是别人。 想到李泽凉肯定还没有走远,她笑得异常残忍:“去将李泽凉那个混蛋抓来,敢威胁本公主,定要让他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只要除掉李泽凉,她依旧还是那个冰清玉洁、尊贵无双的七公主。 第46章 你一定要帮帮我 李泽凉走出不过几里的距离,就有两人从天而降拦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两人虽是黑衣蒙面,他仍然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在一瞬之间就将人认出来。 “是你们!” 看来他这下子是逃不掉了! 两人武力高强,耳朵微动,清楚地探听到有人朝着这边飞速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将李泽凉抓住,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人呢?公主不是说那个混蛋朝这方向跑了,为何我们追了这么久也没有瞧见?” “难不成是公主记错了?李泽凉那三脚猫功夫应该跑不了多快才是。” “别废话了,公主既然说他是往这边逃的,我们就得一路追到底,否则又如何去见公主?” 六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出现在李泽凉的视线中,他被两人拉着藏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 他没有想到白韵婷的人会来得这么快,心中后怕不已。 若不是身边有这两人,他只怕已经被抓回去。 他手握白韵婷那么大一个把柄,下场自然不用多说。 不仅他死得凄惨,李家的人肯定也是逃不过惨死的下场。 白韵婷的人在四周仔细搜索着,确定没有李泽凉的身影后,才调转方向往原路折返回去。 待几人的身影消失后,李泽凉对两人投去感激的目光,正欲出声多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一人急忙把他的嘴巴捂住,他不解,却也不敢反抗。 放眼望去,方才离开的几人又出现在视野里,他这才明白身边之人的举动。 他是真的没有料到,白韵婷那群暗卫太狡诈了! 倘若他刚刚出声,被抓到的可能性很大。 又听得那几人议论纷纷:“我就说他肯定不在这儿,你们就是不信,非要折回来耽误时间。” “可那小子武功那么差,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的脚力?难道他还会飞天不成?” “不可能啊,他的底细我们查得一清二楚,况且他一个孤家寡人,根本就没有人会救他。” “那眼下怎么办?算了,先回去跟公主禀报,让她加派人手协助我们。” 几人再次追踪无果,只得无奈返回。 等到彻底不见他们的身影后,李泽凉三人才悄悄离开。 白韵婷听着暗卫的禀报,气得将车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废物,让他们抓个人都抓不回来,本公主养你们有什么用?” 真是要气死她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疏忽,她又怎么会被李泽凉威胁? “再让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本公主要把他千刀万剐。” 今日之辱,让白韵婷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后槽牙咬得咯响。 几人见她如此大发雷霆,想不通那李泽凉到底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他们没有胆子敢问,德妃把他们交给她的时候就说过,不得有半点的好奇心。 无论何时,他们只能低眉垂眼听着她的训斥。 似是发泄够了,白韵婷才命人回城。 一进她的彩霞宫,又重新选上两名贴身丫鬟服侍她沐浴。 身上的皮肤被她搓得通红,只要一想到她的身子被李泽凉的手摸过,她恨不能立刻砍掉那双手。 两名丫鬟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她,见她举动奇怪,即使心中好奇,也不敢出声询问。 七公主性子有多么不好,她们在宫中多年自是听说过的。 犯不着因为那小小的好奇之心丢掉自己的小命! 白韵婷与白逸浩一母同胞,兄妹关系很好。 想到母妃之前对她的训斥,她不敢去永和宫,只好去到三皇子的永宁殿。 白逸浩此时身着一套墨绿绣金华服,头戴一顶碧玉云翅素髻冠,正端坐在一张上好的黄花梨翘头桌案边,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翻看着。 听到护卫的禀报声,他眸色微惊,妹妹已经很久不来他这儿。 须臾之后,白韵婷一身粉色华服,梳着百叶如意髻的发上,戴着一套闪闪发光的粉色宝石头面,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前来。 “哥哥…你要帮帮我,否则你就没有这么好的妹妹了。” 她一进屋就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兄妹两人虽然时有发生不愉快之事,到底是血浓于水。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白逸浩于心不忍,伸手擦干她的眼泪后,才问道:“妹妹不过是出宫一趟,怎的一回来就哭成这个样子?” 犹记得当初知道容靖成亲时,也没有见她哭成这般啊! 白韵婷让宫人都退下,才缓缓道出自己所遇之事。 “哥哥,眼看我与齐公子的婚事在即,你一定得帮我抓住李泽凉,否则…否则我哪有脸面再活着!” 永嘉帝平日里是喜爱他们这些儿女,可在知道她做出的事情后,肯定又会责罚她一番。 目前看来,她能指望的唯有她的亲哥哥。 如果他都不帮忙,那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帮她。 白逸浩听完她的遭遇后,心中震撼至极。 他是万万想不到李泽凉会有胆子藏在京城,还能拿到他妹妹的把柄。 知道事关重大,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还有三日的时间,应该是能够抓住李泽凉的。 但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不能打草惊蛇。 不然李泽凉一愤怒,到时候破罐子破摔就不好了。 道那时候,不止白韵婷丢脸,整个皇室也会跟着她丢脸。 他伸手轻柔地拍了拍白韵婷的肩以示安慰:“妹妹你先别慌,待我想个万全之策。” “在这之前,你切记不可妄动,若是惹恼了他,他给我们来一个狗急跳墙就坏事了!” 白韵婷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见他一心为自己着想,顿时感激得热泪盈眶。 她靠在白逸浩的怀中,真心实意地说着:“谢谢哥哥!我知道的,在没有抓到人之前,我不会擅自行动的。” 心中的担忧得到解决,她的面容上在转瞬之间泛起浓浓的笑意。 她就知道,不管她在外面闯下多大的祸事,只要在哥哥面前哭一哭,哥哥就会无条件地帮她解决问题。 第47章 有人在跟着我们 阳光明媚的天气,给三月的春日添上几分暖意,适合出行游玩。 凤眠苒用过早膳后,见气候甚好,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带上帷帽,与苍玉两人出了王府。 一道隐在暗处的粉色身影,在看见两人走出王府时,悄然冷笑一声后,也偷偷溜了出去。 锦程街一处隐秘的角落,悟枝的脸上戴着一片薄纱。 与接头人碰面后,她快速地交待着:“我亲眼看着王妃带着一个丫鬟出了门,不敢跟得太近,你自己想办法找到她们两人。” 凤眠苒是悄悄出王府的,原本想着出来玩一会儿就回去。 可看着街边满目琳琅的商品,她就渐渐地忘记来时的目的。 “苍玉你自己好好挑选,喜欢什么看上了直说就是。”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二百两银票递给苍玉,并问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一些。” 虽然苍玉是容靖送到她身边的,可这些日子以来,苍玉尽职尽责,她自是喜欢。 而她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一向都很大方。 苍玉没有接她的银票,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做她们这一行的,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她对着凤眠苒道谢:“奴婢多谢王妃,我没有什么要买的。” 想当初她被派遣到王妃身边时,容一等人皆是羡慕的神情。 她当时想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于她来说,在谁身边当差都是一样的。 虽说在王妃身边时日较短,她明确地感觉到,待在王妃身边比在王爷身边好得多。 整日里对着容靖那张冰块脸,他们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而王妃就不同了,好相处,又亲和,不至于让她整日胆战心惊的。 凤眠苒见她这么说,非但没有将银票收回,而是执意把银票塞到她手里。 同时语重心长地说道:“拿着吧,就算你现在不买什么,存着也是不错的。” “你是个女孩子,总有嫁人的一天,有些银钱傍身也能过得好些。” 绿萝两人亦是对她尽心尽力,她没有厚此薄彼。 想到她迟早会离开这里,所以得为她们做打算。 哪知她这话一出,苍玉顿时就急了:“王妃,奴婢不嫁人,只想一直守着您。” 她在十年前投入暗卫营时,便做好了终身不嫁的准备。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独身一人,除去任务危险些,倒也自由自在。 凤眠苒听罢,轻轻摇头,无论她以后嫁不嫁人,该给她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两人随后没再多说,一路往珍宝斋的方向走。 忽地,苍玉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急忙凑近凤眠苒,低声说道:“王妃,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凤眠苒没有回话,只是轻点着头,表示知道了。 她带着苍玉在人群如潮的街道上左拐右拐,不出半刻钟就甩掉了跟踪的人,看得苍玉一脸惊讶。 王妃不是个弱女子吗?居然懂得如何甩掉跟踪者! 凤眠苒瞧见她的神色,自然知道她在好奇什么。 她好歹是经常出门做任务的,若是连这小小的追踪都避不开,早就死了十回八回! 两人躲在暗处,立时就有六名身穿玄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视野中。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身为杀手,竟然把人给跟丢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这要是被其他同行知道了,只怕会笑掉大牙! 其中一人说道:“找,她们总归是跑不远的,我就不信了,连个女人都抓不到。” “就是,如果就这样回去,我们也没法交差啊。” “大家都别磨蹭了,早点将她们找到,我们也好早点回去。” 几人秘密商量一会,两人一组分作三组,分别往三个方向搜寻。 眼看有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凤眠苒将左手抬起,戴在手腕上的袖镖蓄势待发。 苍玉右手握在剑柄上,只等着来人靠近好一击即中。 一阵刀剑碰撞的打斗声传来,两人当即调转方向寻声而去。 瞧着两人的身影越去越远,凤眠苒与苍玉对视一眼,依旧待在原地按兵不动。 说不定是对方为了诈她们出去的。 齐卿元一身狼狈,在街道上毫无章法地跑着,带着的几名护卫已经被人群冲散。 他越跑,心中越暗恨。 他是真的没有料到白韵婷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派人来劫杀他。 望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十余人,他一个闪身就隐入一条巷子中。 凤眠苒见离去的那两人没有再折返回来,知道危机暂时解除,正欲从此处离开。 入眼可见,一名身着一套蓝色锦袍的男子,极为狼狈地向她们而来。 苍玉跟在容靖身边多年,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 她跑上前去一把将齐卿元拉进藏身的地方,齐卿元在整个过程当中都是发愣的。 他仔细地瞧了苍玉几眼,认出她是谁。 再看看戴着帷帽的凤眠苒,他正欲问出声,却见苍玉将手指放在唇边,以示他噤声。 有人来了,单是听着脚步声,就知道人数不少。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就是十余名黑衣蒙面男子,个个身材高大,手持长剑。 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 有一人疑惑出声:“奇怪了,我方才明明就看到那小子往这儿躲了,人呢?” “你确定没有看错?在此处好好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对,我们已经办砸一次,这次说什么也得把他抓回去,好在主子面前将功折罪。” 上次他们任务失败,可是被七公主骂上好一顿。 要是这次再把事情办砸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生不如死一个下场。 十余人在巷子里一寸一寸搜寻着,誓要将此处翻个遍。 凤眠苒见到他们地毯式的搜索,明白迟早会被他们发现。 她将左手抬起,右手往手腕上一按,三枚竹叶般大小的袖镖直直往黑衣人袭去。 速度极快,准头又好的情况下,有三人的身子一顿,随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眉心处正插着一枚暗器。 余下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什么人那么厉害? 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下子就杀掉了他们的人。 第48章 可能逃不掉了 凤眠苒三人对视一眼,在黑衣人即将发现他们的时候,三人同时拿着随身的武器向黑衣人杀去。 苍玉的武功最好,在眨眼间就解决了两名敌人。 想到凤眠苒内力低微,她一直守在身边,没敢离开半步。 王爷在把她派到王妃身边时,可是郑重其事地交待过,何时何地,什么都比不上王妃的安全最重要。 齐卿元之前在街市上时还有顾忌,怕被有心人发现他会武功的事实。 眼下就只有他们与黑衣人在场,他也实在没有必要藏拙。 随身携带的镶金折扇夹带着内力往黑衣人飞去,所到之处皆有或大或小的伤亡。 “你居然会武功?” 黑衣人们的眼神中无一不是震惊之色,不可置信地问出声。 坊间不是传闻丞相府的嫡长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吗? 谁来告诉他们,眼前这个会武功,而且武功看起来还不低的人,当真是他们此次追杀的目标? 齐卿元见他们神情惊讶,不禁轻笑一声:“害,谁还没有个秘密呢?你们至于吗?” “别废话了,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你们亡。” 他说罢,将折扇收好,捡起地上黑衣人的长剑,与他们对战着。 他剑招极快,夹着内力挥出一道道剑气,让黑衣人瞬间就感觉到压力山大。 瞧见苍玉紧紧护在带着帷帽的女子身旁,知道那人肯定是个弱者。 几人对视一眼,手中的长剑齐齐往凤眠苒的方向刺去。 齐卿元一瞬间就猜想苍玉身边的人是谁,在黑衣人刺去的同时,他也紧随其后跟上去。 凤眠苒知道苍玉在顾忌着自己伸展不开手脚,立即吩咐道:“你别管我,先把他们解决了。” 话音一落,她拿起从地上捡起的长剑,率先向着黑衣杀去。 她招式简练,却能发出强大的攻击力,将黑衣人打得措手不及。 黑衣人们瞬时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一出手,就能看得出来对方也是个藏拙的,他们今日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震惊给震麻了。 在他们的人快要死光时,又一批黑衣蒙面人到来,足足有三十人。 其中一人冷哼道:“主子就知道你们可能会完不成任务,特意又派我等前来协助你们。” 看着原本十余人的队伍,在一场厮杀之后只剩下三五人。 那人的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恼怒:“真是没用,连个人都抓不住。” 瞧见凤眠苒两个女子,他的目光中满是邪恶:“把这男人抓住,那两个女人留活口。” “兄弟们忙活一番,总不能白白劳累了,哈哈哈…” 苍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再加上对方人数众多,她一时间心里没有底。 她凑近凤眠苒小声说:“王妃,等下您找个机会先逃,一路往前不要回头。” 凤眠苒亦是明白他们要做什么,心中一片冷意,她就是身死也不会如他们的意。 “我知道了,若是能逃走的话,我回王府去搬救兵。” 黑衣人没有给她们思考的时间,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朝着三人袭去。 苍玉与齐卿元知道凤眠苒对容靖的重要性,两人一左一右守在她身边。 三人很快就被三十来名黑衣人包围,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下来,身上已经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黑衣人们也逃不过被伤的下场,他们没有料到三人这么能坚持。 “别负隅顽抗了,你们是逃不掉的,今日你们只能折在这里,哈哈哈…” 黑衣人的笑声嚣张又狂妄,似乎看到他们惨死的下场。 凤眠苒本就身子弱,再加上风寒还没有痊愈,经过着一刻钟的战斗下来,身子可谓是撑到极限。 她戴着帷帽非常有碍于她的行动,所以在后面的黑衣人来时,便已将帷帽取下来。 一众黑衣人见到她花容月貌的脸时,个个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一想到待会儿会有这么一个美人陪着,下手又重了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擒住。 凤眠苒用长剑支撑着身子,强自打着精神与他们对峙。 她想,这次可能逃不出去了,多半会挂在这里。 不知道她死后能回到二十二世纪吗? 一阵微响的脚步声传来,她抬眸看去,就见容靖带着容一一行十人前来。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可以安心地睡过去了。 容靖见她全身带伤,鲜红的血水染上她的衣裙,再看到她面无血色的脸,心脏微不可察地抽痛了一下。 这种失去的感觉,就像他当年十分无奈地看着染染去和亲北渊时的心痛。 容一等人一到来,瞬间加入战斗,黑衣人看着他们手起刀落间发挥出来的强大气场,心头皆是生出不好的预感。 容靖的眼神紧紧地落在凤眠苒的身上,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扶住。 “染染,你怎么样?” 凤眠苒倒在他怀中,虚弱地回着他的话:“王爷你终于来了,来了就好!” 此话说完,她随即就感觉全身疲惫不已,再也撑不住地闭上了双眼。 容靖看着已然昏过去的她,紧抿着的薄唇微启,声音冷如寒冰:“杀,给本王把他们统统都杀掉,留一个活口就行。” 容一听着他的命令,非常清楚这些把他们家王爷给惹怒了,纷纷为黑衣人们默哀。 你们惹谁不好,硬是要不怕死地去惹王爷的眼珠子,不杀你们才怪呢! 三十余名黑衣人对上容一十人没有丝毫的胜算。 虽然都是从死人堆里练出来的,可容一他们自小跟在容靖身边,又经历过战场多年。 两方人马对战不过半刻钟,双方的实力明显地能瞧得出来悬殊。 又是半刻钟过后,黑衣人已经死伤殆尽,真的只留下一个活口。 容靖抱着凤眠苒来到那名黑衣人面前,都不用多查,就知道是白韵婷的人。 那人被卸掉下巴,被挑断手筋脚筋、武功全废,不能再动弹分毫。 他冷眼睥睨着黑衣人,语气中是无边的冷意:“把他带回去关入暗牢,他若死掉,唯尔等是问。” 第49章 以其人之道 锦程街与靖王府的距离不算远,容靖抱着凤眠苒一路往靖王府急行着。 约莫一刻钟后就到达朝阳院,府医还住在主院的客房里。 收到凤眠苒受伤的消息后,他一路往主屋飞奔,以最快的速度到来。 容靖动作轻柔地将凤眠苒放在软榻上,见府医前来,他一把将人拉住往软榻边走去。 “你先别给本王见礼了,快给她治伤。” 自从见到凤眠苒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一直黑沉着,想到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他双手握紧,骨头捏得咔咔作响。 他对着容一吩咐:“不惜一切代价把七公主身边之人都诛杀。” “给本王把她的人头留着,本王要亲自动手。” 他的声音里戾气横生,白韵婷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凤眠苒下杀手,且一次比一次狠,无非就是仗着公主的身份而已。 凡是触碰到他逆鳞的人都该死,哪怕那人是尊贵的皇家公主。 他真的不敢想,若是晚去一步,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凤眠苒了。 站在一旁的齐卿元被他的话惊得愣住,但看到凤眠苒与淳澜公主那张极其相似的面容,又一下子顿悟了。 是啊,他作为容靖多年的好友,自是明白容靖这么生气的原因。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与心悦之人相似的女子,自然是不想她受伤的,尤其是那张脸。 之前凤眠苒将帷帽拿下来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见到的是淳澜公主。 可他的心里又非常清楚,那人已经远嫁他国,此生能不能回来还犹未可知呢! 齐卿元走上前,语气中是浓浓的愧疚:“王爷,王妃是因为受我的连累才会伤得这么重的。” 如果他没有逃进那条巷子,凤眠苒两人就不会被追杀他的人发现。 “我是没有想到七公主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派杀手公然行凶。” “看来,她是决心不想与我成婚,为着杀掉我这个未婚夫,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桩婚事,白韵婷不想成婚,他又何曾愿意? 若不是皇上乱点鸳鸯谱,他也不至于这么遭罪。 这事说起来,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受害者呢! 容靖没有回话,眼神紧紧地落在凤眠苒身上,不曾移动丝毫。 苍玉两人只是受了些外伤,各自拿着府医给的金疮药离开主屋。 半刻钟左右,府医才缓缓起身,神情紧绷着,半晌没有开口。 “染染伤得很重吗?你为何是这副表情?” 难不成是凤眠苒活不成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想马不停蹄地进宫去将白韵婷斩杀。 府医知道他对王妃的紧张,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急忙开口说道:“王爷您先别急,王妃她只是外伤有些重,她没有受内伤。” “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身子不好,再加上风寒还未好。” “我这就给她开些药,服上几天就会好的,至于金创药嘛,您让丫鬟帮忙上药吧。” 府医一边说,一边“刷刷刷”地写着方子,之后就交给绿萝,让其拿下去煎药。 绿玉候在一旁想给凤眠苒上药,可看容靖坐在床边不走,她没有胆子开口,只得静静地站着。 容靖伸手摸了摸凤眠苒的脸,瞧着她面色如病态般的苍白,随即轻叹一声。 对着绿玉吩咐着:“你来给王妃换衣服、清洗、上药,动作要轻点,不可以把她弄疼了,否则本王唯你是问。” 他想,如果凤眠苒是醒着的话,一定不会让他来做这些的,毕竟两人的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 他说完这话,起身快步走出主屋,往书房的方向去。 绿玉接到这个艰巨的任务,内心是崩溃的。 知道侍候王妃是她们做丫鬟的职责,可她并不敢保证会不会伤到凤眠苒。 她小心翼翼地给凤眠苒脱衣服,须臾之后,她的额头上浸满了细汗。 忙完一切已是半个时辰后,她的后背都被汗湿,其中多半的原因是被容靖那骇人的气势所吓的。 绿玉还未来得及休息一下,屋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苏芒本来在静雅院无聊地绣着花样,听到凤眠苒受伤,把绣布随手一扔,急匆匆地往朝阳院跑去。 她一进屋就快步往软榻边走去,满脸的焦急。 看着昏迷不醒的凤眠苒,她又是一脸的心疼。 “苒苒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母妃该怎么办?” 凤眠苒出门不过半刻钟后,她就从暗卫那里知道了。 原本想着凤眠苒这两日待在府中有些闷,出去走走也好。 可谁知道回来时却是如今重伤在床的模样。 苏芒一直都有自己的人手,她旋即对着齐珍命令道:“让人出查伤苒苒的幕后主使,不管最后查到的是谁,不计一切后果也要把那人诛杀。” 敢动她的宝贝儿媳,那人果然是嫌命太长! 齐珍听着她语气中无边的杀意,心中震撼至极。 她已经记不清太妃有多久没有下这样的命令了,似乎还是得知王爷的死讯时。 当初容策出事的消息传来时,太妃可是连着跑死了好几匹马赶往事发地。 查到是朝中有人与北渊国联合起来杀的容策后,那些参与的大臣和当时北渊国的官员,都被太妃的人杀得所剩无几。 齐珍知道此事背后的主谋多半是七公主,耐心地算着:“娘娘,此事不难查,若背后之人是那七公主,该当如何呢?” 且不说永嘉帝对她们母子很好,那白韵婷再过分也是永嘉帝的女儿。 倘若把人家女儿杀了,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看待靖王府呢! 苏芒闻言冷哼:“呵呵…她白韵婷既然这么爱使阴招,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仔细想想凤眠苒前后出事三次,次次都逃不过白韵婷在暗处的影子。 两人说话间,容靖在书房里待上一会儿,又去而复返。 瞥见坐在软榻边的苏芒,他略感惊讶:“母妃您怎么来了?” 他回府之前不是下了封口令吗?就是怕母妃担心。 母妃那么宝贝凤眠苒,看到她满身的伤口肯定会心疼许久。 第50章 你还让我回去 苏芒一听容靖的问话,就知道他在惊讶什么。 她轻叹一声,缓缓问出:“靖儿,母妃只问你一句,七公主已经连着害了你媳妇多次,你这次还要姑息吗?” 母子两人都非常清楚,只要凤眠苒还是容靖的王妃一日,那白韵婷就不可能会死心。 容靖有自己的一套计划,在这之前他不想透露出来,总之那白韵婷嚣张不了多久。 苏芒见他默不作声,一时间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靖儿,你是不是怕对付白韵婷会惹得皇上厌弃靖王府?” 容靖抬头看向她,瞥见她眼中的失望,知道自己最近确实做得不好。 “母妃,您就别担心这些事了,儿子自有行事章法。” 怕皇上对他失望?那是不存在的。 自古君心难测,他从来就不会对皇上抱有期待。 就凭着上次凤眠苒与七公主落水一事,永嘉帝明明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到最后也只是敷衍了事。 他就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信不得的。 苏芒见他这么说,心中失望万分,气得伸手指着他。 几息之后才冷着声音说道:“你怕皇上对你失望是吧,母妃自己想办法给苒苒讨回公道。” 凤眠苒喝过府医开的药后,身上的疼痛在慢慢消散。 一醒来就听见她们母子两人在争吵,她急忙喊道:“母妃,您别担心,我没事。” 苏芒听见她的声音,顿时喜极而泣:“苒苒醒来就好,母妃都要担心死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母妃可怎么活啊!” 她想伸手握住凤眠苒的手,可知道她全身是伤,半晌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凤眠苒明白她的举动后,主动抓住她的手。 “母妃放心,我只是些皮外伤看着骇人罢了,过几日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还有,您不要怪王爷,若不是他去得及时,我这条小命今日恐怕真的得交待在那儿了。” 看来她一时回不去的话,得先开始培养属于自己的人手,以后也不至于处在挨打的境地。 苏芒见她这个时候还在帮容靖说话,心中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狠狠瞪了容靖一眼,将容靖喊到凤眠苒跟前,自己腾开了位置。 容靖坐在软榻前,看着凤眠苒一字一句说着:“苒苒放心,害你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且等上几天,本王定能让她自食恶果。” 为了让白韵婷彻底没有翻盘的可能,他早就铺好了一张大网。 他转头朝苏芒说道:“母妃,儿子不希望您插手这件事,我是苒苒的夫君,这公道只能由我去讨。” 他记得两人签订契约的初衷,没想到这次差点儿让她丢掉性命。 凤眠苒蓦然听到这夫君二字,心口处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她唇角微弯,勾勒出淡淡笑意的来:“好,那就我等着王爷为我做主。” 等凤眠苒再次进入沉睡后,容靖与苏芒离开主屋。 容靖径直往书房去,齐卿元上好药后一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等着,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容靖见他在房门口徘徊着不走,知道他想问什么,两人一起进入书房。 门一关上,齐卿元直接开门见山问着:“王爷,您不是说过此生唯爱淳澜公主一人吗?怎的找个与她那么相似的人做王妃?” “你这样对她们两个都不公平,你可是将王妃当做了淳澜公主的替身?要不然你今日怎会那样着急呢?” 容靖若是娶了别的女子,他也不会这么担心,可明明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却是同样的一张脸。 除去神韵不同,不熟悉的人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法分清。 容靖被他问得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当初与凤眠苒初见时,他就不可抑制地想把人留在身边。 “本王承认当初把她带回王府时是因为她长得极像染染。” 齐卿元立即追问:“那现在呢?你是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容靖闻言心中一凛,喜欢凤眠苒?他还真的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左右一年期限不长,他觉得不可能会对凤眠苒生出感情。 “你若无事便先回丞相府吧,听闻皇上下旨让你与七公主在七日后完婚呢。” 齐卿元本想着再探探他的真实想法,听到这话,急得跳脚:“你还让我回去?就不怕我会死在回府的路上吗?” 那七公主简直就是太凶残了! 知道他不会武功的情况下都派出那么多人来杀他。 眼下无人回去跟白韵婷复命,怕是派了更多的人等在路上吧。 “不行,这事说起来我都是受了王爷的连累,所以得在王府里住着比较安心。” 怕容靖将他轰出府,他拍着胸脯保证:“王爷你放心,我只在这儿住下,别的事我不会多说一句的。” 说到底凤眠苒是不是被容靖当做淳澜公主的替身一事,他这个外人没有干涉的权利。 容靖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丞相府不比王府,谁知道相府里会不会有白韵婷的人! “那行,你且在府中住着,等婚礼那日本王再让人送你回去。” 齐卿元听得发懵:“什么?我还要回去成亲?” “天啊,七公主那种狠毒的女人,我自知是无福消受的。” “不行,我现在逃婚还来得及吗?” 他要是孤身一人的话,早就逃之夭夭。 可父亲母亲待他极好,他不能抛下他们不管,独自逃走,相府肯定会被他牵连。 容靖看他反应这么激烈,不禁摇头失笑:“你放心,不会等到你们成婚那日,白韵婷就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到时候不用你们相府退亲,皇上也会收回成命的。” 三日,最迟也就是三日后了。 齐卿元瞧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中为白韵婷默哀。 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惹容靖这个腹黑男,你不死谁死! “王爷心里有数就好,如此我也能安心些,不用担心随时会丧命。” “我打算等这事过后就外出游历,省得又被某个歹毒的女子惦记。” 第51章 我没有强迫他做事 皇宫的彩霞宫里,白韵婷前后派出两批暗卫约莫五十人。 她原本还以为解决凤眠苒和齐卿元两个小人物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任务。 这眼看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她的人却没有一个回来禀报,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难道是那些人出事了? 她随即又自我否定,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那些人可都是她母妃给她的,实力如何自是不必怀疑。 而且那齐卿元可是一个文弱书生呢! 白韵婷在自己的宫殿里等得焦急,又等上一刻钟后,见始终没有人回来复命,她再也忍不住地快速去往三皇子的永宁殿。 她人未到声先至,问着守在殿外的护卫:“我哥可在殿内?” 护卫低声应是,恭敬地将她请进殿中。 白逸浩正在翻看着一本封面为蓝色的游记,见她前来肯定是有急事,连忙挥退宫人。 “看妹妹跑得这么急可是出了大事?” 白韵婷点头,想到那些消失无踪的暗卫,她感觉甚是诡异:“哥,你说他们为何没有一个人回来?” “靖王妃与齐卿元都不会武功,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失手的。” “可时间过去太久,仍然不见一人归来,你说他们能去哪里呢?” 她并不是真的为暗卫们担忧,而是怕她的人落入别人手中,终是个随时会炸的隐患。 白逸浩等她说完,待她情绪稳定些,才柔声安慰她:“妹妹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找找他们的线索。” 他与白韵婷一母同胞,皆为德妃所生,所以白韵婷有的,他自然也有。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名暗卫领命瞬时消失在暗处。 想到被李泽凉带走的画像,她又担忧无比:“哥哥,你的人找到李泽凉了吗?” 一想到被李泽凉画下那羞耻的一面,她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最近怎么流年不利?想办的事一件都没有办成。 偏偏凤眠苒那个贱人是个命硬的,她前后出手三次。 每一次没有伤到人家就算了,还害得自己一身伤。 她是越想越气,心中的恨意疯狂生长着。 原本想着皇姐和亲北渊国,她就可以靠近容靖近水楼台先得月。 容靖倒好,平日里不是在边关镇守,就是闭门不出。 一回来就突如其来的成了亲,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白逸浩见她问起,心中略感惆怅,轻摇着头:“我的人私底下找寻很久,几乎快把隋都翻了个遍,依旧音讯全无。” “妹妹不是与他相识多年嘛,能否想到他会去往何处?” 那李泽凉也忒能躲,一个人就算了,没有护卫在身边保护,怎的就是找不到半点踪迹呢? 白韵婷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要怎么说呢? 李泽凉跟在她身后多年,她压根就没有仔细去了解过。 于她而言,李泽凉充其量就是她身边的一条狗,她金尊玉贵,如何能看得上。 之前让他去帮忙解决凤眠苒,说是考虑考虑两人的婚事,不过是随意忽悠罢了。 “哥哥,李泽凉不是我心悦之人,我哪里会去注意他的喜好?” 能让他跟在身边就不错了! 要知道她可是公主,能让李泽凉跟着她,那是别人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白逸浩不同意她的观点:“你既然不喜欢他,又何故去吊着人家?还让他帮你做事,最后落得个家人被驱逐出京,自己也是人人喊打的下场?” 他感觉妹妹已经被宠坏了,做事全凭心情、喜好,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管得住她。 白韵婷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据理力争着:“哥哥,你说错了,首先我没有强迫他为我做事,是他心甘情愿的。” “再说了他办事不靠谱,非但没有伤到靖王妃丝毫,还把我刺成重伤,我没有进言让父皇砍掉他的脑袋,我觉得我够仁慈了!” 说到这里,她就恨啊,凭什么受伤的是她,而那凤眠苒什么事都没有? 白逸浩知道她自小要强,见说不动她,也没有再与她争辩。 “我这就再派些人手去找,不能让他手中的画像流落出去。” “否则,不仅我与母妃会被你牵连,皇室可能也会因此丢光脸面。” “到那时候父皇震怒,后果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 永嘉帝有多看重面子,他们作为他的子女多年深有体会,绝不会放任他们给皇室丢脸。 白韵婷平日里纵使天不怕地不怕,对永嘉帝却有着莫名的恐惧。 皇子、公主成员不少,但没有一个人敢往永嘉帝身边凑。 因为父皇对他们不是一般的严厉。 白韵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半分玩笑的心思。 “哥哥,无论如何你也得帮我把李泽凉与齐卿元解决掉,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她都不敢想象,三日时间一过,还没有李泽凉的消息时。 只怕她以后出个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单是想想,她都感觉窒息,就像被扒掉的衣服,让她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白逸浩知道她的担心,当即又派出几人去找李泽凉。 只是他们兄妹二人肯定想不到,他们的人才刚到街上就被暗处跟着的人抹杀,唯独留下一个活口。 那名幸存者被卸掉下巴、蒙着双眼带到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 待摘下眼罩,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尚算清秀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害怕。 再看到另一间牢房里被绑在刑架上的同伴时,那交错的伤痕、翻飞的皮肉,无一不在侵袭着他的神经,他的身子止不住地打着寒颤。 公主这局玩大了,收不了场了,就凭着他们都回不去,就可以预料到三日后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果然,天黑后,白逸浩见他的人一去不复返,心中莫名地感到不安。 让人去将白韵婷喊来,他问道:“你的人还是没有回来吗?” “看来是有人要成心对付你,用各种手段来阻断我们的后路。” “如今怎么办?可要去找母妃帮忙?她久居深宫该是有办法帮你度过这次的难关。” 第52章 多给点银子就好 白逸浩两人商议一番,见天色已晚,便没有前去德妃的永和宫打扰。 左右还有两日的时间,量那李泽凉也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那处僻静的院子里,两名黑衣人自从因为上次一时疏忽让李泽凉逃了出去。 他们把人带回来后,不想重蹈覆辙,十二个时辰皆守在他身边,同吃同住。 收到上面的命令,其中一人说道:“主子命令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李泽凉坐在桌边,双手不停地描绘着,桌子上已经堆着好几十张白韵婷的画像。 或站着、或卧着、或躺着,各种姿势应有尽有,神情妩媚多姿,穿着清凉,身上皆为粉色肚兜和白色亵裤。 听到黑衣人的话,他神色惊讶,抬头不解地问着。 “我给白韵婷的时间为三日,这第一日还未过去呢,不必这么着急吧?” 他知道这两人虽然一直在监视着他,没有对他动辄打骂,但无比清楚他们不会听他的。 另一人嗓音比较粗,见他态度不疾不徐,直接将暗处的危险说出。 “你以为七公主会让你留下她的把柄吗?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们守着你,你早就死无全尸了。” “让你行动就行动,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若没有我们,你只怕还走不出这条街。赶紧的,要是惹恼了主子,他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说实在的,他们也感觉奇怪,白韵婷哪里来的那么多人? 杀了一波又来一波,简直没完没了。 李泽凉心中很不服气,却明白他们说的是事实。 换作他有把柄落入别人手中,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让人交出来。 他起身跟着两人走,才出房门,又见到十余人在屋外等着,乖乖地与他们去往各处热闹的地方。 凤眠苒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苍玉一直守在软榻边。 瞥见她想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来,放上厚厚的软垫让她好好靠着。 知道她好几个时辰没有进食,说道:“王妃,厨房一直温着晚膳,奴婢这就去让人传膳。” 知道她有伤在身,故而桌上放着的是几道清粥小菜,看得凤眠苒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对苍玉说:“都撤下去吧,一点肉沫都没有,我没有胃口。” 这样的饭菜像极了寺庙中的斋饭,清汤寡水的。 苍玉很是为难:“王妃,府医说过你的伤有些重,暂时得忌腥忌辣。” 两人说话间,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容靖一袭玄衣从外进入,见凤眠苒醒来,脚步飞快地走到软榻边坐下。 “苒苒你醒了,伤口还很疼吗?” 他声音轻柔,说话的同时,走到桌子边伸手端上一碗粥,又折返回来榻边。 “你很久没吃东西想必也饿了吧?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瓷勺,让碗中的粥快速冷却,然后舀起一勺粥递往她的嘴边。 凤眠苒一脸讶异,两人是契约夫妻,眼下不是在外面,且苏芒也不在此,她觉得没有必要再演戏。 “王爷,我的手是好的,可以自己来的,就不必麻烦你了。” 他们认识没多久,一时间无法适应他这样亲昵的举动。 容靖却说:“本王自是知道你可以的,只是这次因为本王的疏忽让你差点儿丧命,所以…” 他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凤眠苒接过他的话:“所以…所以王爷这是在补偿我?” “害,王爷无需如此,只要一年之后多给我些银钱就好了。” 此话一出,她清楚地瞧见容靖的脸色一瞬间就黑了。 可她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啊,他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性子。 容靖紧紧地注视着她,目光微冷,须臾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对。 他心中奇怪,为何看到她受伤会心疼? 又为何见她行动不便就想亲自喂她? 很早之前就知道她是个小财迷,不是吗? 凤眠苒见他不说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 想到之前差点回不来,她大着胆子提出条件。 “王爷你当初可是说好的,我会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这短短时日,我三次都差点死掉,跟你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她不贪心,多少给点银子就好,可不敢让他亲力亲为照顾自己。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自是知道容靖这样的举动难得。 可她迟早会离开这里,就算最后回不去,也会在两人的合作结束之后马不停蹄地离开隋都,去寻一处世外桃源过她的咸鱼生活。 容靖见她一心一意只惦记着银子,不禁摇头失笑:“只是补偿一些银子,要求的确不过分。” “你放心,期限一到,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他想,他方才定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神,才会做出如此反常的行为。 凤眠苒一听,顿时乐得眉开眼笑,似乎身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我就知道王爷是个言出即行的人,小女子在此真心感谢。” 她好像都预料到离开王府后的美好生活! 闲时养养花,逗逗鸟,买上十个八个美男子,光是想想,那心情别提有多么好了! 她越想,脸上的笑容就越浓,看得容靖一头雾水。 瞧着她在不知不觉间走神,且看她的表情貌似在想着好事情。 容靖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苒苒想到什么事情了,那般开心?” 凤眠苒暗自心惊,差点忘记他就坐在身边,她尴尬地掩唇轻咳两声:“没什么。” 想到他才回来,应该还没有用膳,又继续道:“王爷你刚刚回来还没吃饭吧?你先去吃饭,把粥给我就好。” 她说罢,伸手就去接过容靖手中的瓷碗。 手不经意间碰到容靖的手,心中异样顿生,感觉似一股电流穿过,酥酥麻麻的,致使她快速缩回了手。 容靖亦是察觉到手指处传出的异样,痒痒的,就像一片鹅毛拂过。 怪哉,他之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但他确实还没有用晚膳,把粥递给凤眠苒后,缓缓起身走出屋子往前厅而去。 第53章 我以后可怎么办 翌日一早,卯时刚过,数座酒楼、茶楼、以及青楼处议论声如潮般响起。 “哇!这是哪家的美人儿啊?这婀娜多姿的身段,洁白如玉的肌肤,真是羡煞我等。” “羡煞什么?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发此类画像,难道不是让我们看的吗?” “哎呦,瞧这樱桃小嘴、这纤纤玉手…怎一个媚字了得啊!” 数张画像被男子们抛来抛去,你争我夺着,即使得不到美人本身,能时常看看也是好的。 酒楼里人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不乏达家贵人的公子。 “咦?这美人看着怎么如此像七公主呢?” 有人认出来画中人是谁,他这话一出,楼中一时陷入无边的寂静。 随即有人不信,问他:“你确定没有看错?” 那人继续回答:“没错,画上的人就是七公主,昨年我随家父进宫远远地见过七公主一面,不会有错的。” 这笃定的语气,让众人顿时哗然,而七公主会有这样的画像流出,想必是与画画之人有了首尾。 不然以七公主那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画出这么香艳的画像来? 作为一个皇家公主,这也太不检点了吧? 白韵婷昨晚一夜好眠,想到还没有抓到李泽凉的消息传来,刚有的好心情在转瞬之间消失殆尽。 纵是此时画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妆容,她都没有心思多看一眼。 算着时间,母妃也该起床了,她起身打算去给母妃请个安,顺便让母妃帮忙出出主意。 她还没有走出卧室,一名粉衣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似是急得慌了神。 慌乱跪拜在地,语无伦次地禀报着:“公主…公主不好了!” 想到那羞耻的画像,丫鬟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怪难为情的。 白韵婷本来心情就不好,加上性格使然,见丫鬟只是抖动着身子不再言语。 她瞬间怒气上涌,走到丫鬟跟前一脚将人踢翻。 “连个话都说不明白,本公主要你有何用?” 丫鬟颤颤巍巍地趴在地上,不敢多动一分:“回公主,今日一早,坊间传遍了您的画像,身上只着粉色肚兜和亵裤,他们都说…都说您是个不知羞耻的下贱胚子。” 瞥见白韵婷的脸色冷得吓人,丫鬟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她这条小命今日估计得玩完。 白韵婷愣住几息,缓过神来后,恼怒得将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就算是价值千金的玉器也是说砸就砸,此刻任何东西都及不上她心中的怒火。 “李泽凉你个不讲信用的混蛋,不是说给本公主三日时间吗?这才第一日啊!” 为什么她的人就没能早点把李泽凉那个畜牲给杀掉?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为何什么坏事都落在她的身上? 七公主道德败坏的画像在人们口口相传中,不过一刻钟就传到了朝堂上。 “启禀皇上,七公主此等做法太过大胆,那样的画像怎能让人广为流传呢?” “就是,大历历来都没有这样开放的,这不是存心让人犯错吗?” “就是那青楼女子也知道羞耻,断不会让那样的画像流落出来。” 由御史带头,文官们你一言我一语,无一不是在声讨白韵婷。 永嘉帝接过内侍递来的画像,只需一眼,他就清楚地知道那是他的女儿。 这恐怕是大历建国几百年有史以来最荒唐的事了。 这一刻,皇家的脸面真真实实地丢光了,里子面子都不剩。 他当即对着大理寺卿吩咐道:“去查,务必要查出此画为何人所画。” 永嘉帝的语气里冰冷至极, 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有这么愤怒的时刻。 他从小就宠爱的女儿,居然会干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他没有心思再上朝,挥退文武百官后,带着十余名内侍怒气冲冲地往白韵婷的彩霞宫而去。 此时的永和宫里,白韵婷抱着德妃哭得死去活来。 “母妃,我不活了!” “那李泽凉太狠了,他居然这样对我。” “这事一出,我以后在京中可怎么办啊?” 她的人加上皇兄的人不少,按理来说李泽凉该是无处可逃才是。 可那李泽凉不仅躲过他们的搜捕,还把画像送入了各处大楼中。 她不敢想象以后出门时的场景,人们鄙夷的目光,污秽不堪的声音。 德妃在刚知道她瞒着自己这天大的事情时,说不生气是假的,她甚至都想把人杀了,就当做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但她能怎么办?纵使眼前之人再让她丢脸,那也是她怀胎十月历经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女儿啊。 这下子,白韵婷完了,她完了,三皇子白逸浩也完了。 她跟儿子恪守成规多年,终是被她这不着调的女儿给连累了! 德妃看着哭成泪人的白韵婷,心中后悔不迭。 她当初就应该对白韵婷严加管教,否则哪里会养成白韵婷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来? “婷儿,你被李泽凉威胁时,何故不早点告诉母妃呢?” 今日事情一出,她就是想补救一下都是枉然。 白韵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声说着:“母妃,我当时害怕,害怕回被您责罚,害怕您不认我。 我昨日一回来就去找了哥哥,我们以为有那么多人去抓人,李泽凉是无法逃脱的。 可我们的人手都折损了,他愣神一点儿踪迹都没有。 我本想着昨晚就来找您,见天色已晚不忍心来打扰您,打算今日一早就来找您。 可谁知道呢?李泽凉原本说给我三日时间,他却出尔反尔将事情抖出来。 母妃您一定得帮帮我,只要您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好不好?” 她想,母妃和哥哥从小就宠着她,应该是不会抛下她不管的。 她错了,真的知错了,她就该在见到李泽凉出现在马车里时,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当时身死,也好过此刻的身败名裂。 以后别说嫁给容靖,或者是她从前瞧不上的高官子弟,只怕就是那低贱的贩夫走卒都不会娶她为妻。 德妃还没回她的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永嘉帝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愠怒:“白韵婷你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哪来的脸面求你母妃帮忙?” 第54章 你疯够了吗? 永嘉帝满面怒容地去到彩霞宫,见白韵婷不在,在丫鬟的告知下,才又往德妃的永和宫走去。 他还在宫殿门口就能隔着老远听到白韵婷的哭泣声。 德妃等人见他前来,急忙从位置上起身跪拜在地,在没有让他们起来前,只得端端正正地行着礼。 永嘉帝走到白韵婷面前,右手一伸,响亮的几个巴掌落下。 随之而来的是怒斥:“朕怎会有你这种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儿?” 真的是要气死他了,他感觉死后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白韵婷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满眼的不可置信:“父皇,您打我?” 这个从小对她万分疼爱的父亲,居然会有打她的一天? 永嘉帝被她的反应气笑了:“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朕不该打你?” “丢人现眼的东西,如果你的死能挽回皇族的脸面,朕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这下让皇室还如何在世家面前抬得起头来?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次错得有多么离谱呢! 白韵婷瞧见他眼中汹涌的杀意,身子不自觉地一抖。 她父皇看着没什么大智慧,可手段是有的,不然前朝早就被朝臣闹翻了。 德妃被方才的一幕惊得愣住,回过神来后,连连磕着头请罪。 “求皇上息怒,婷儿她知道错了,发生这样的事并非她所愿。” “还请您看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暂且饶过她这次吧,她一定会好好改过的。” 她母族的实力不算雄厚,就算是这样也被帝王所忌惮。 眼下她除了为女儿求情,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只希望永嘉帝能看在他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能对她们从轻发落。 永嘉帝坐在主位上沉默不言,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他犹记得与德妃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十八岁,德妃十六岁,她生得花容月貌,气质优雅。 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深深地陷了进去,两人从年少夫妻走到如今已有十九载。 两人相敬如宾,德妃真正的做到了德,在偌大的后宫里与他的三千佳丽和平共处,从未有过一丁儿出格的事。 给他生下一子一女,他自然欢喜,尤其是白韵婷的容貌与德妃生得一般无二。 可是渐渐地,白韵婷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行事也越来越狠毒,让他们伤透了脑筋。 无论怎么教育就是改变不了分毫,还越来越过分。 今日这事看起来发生得突然,其实不然,以白韵婷的性子,迟早会做出让他们无法掌控的事情来。 永嘉帝望着跪在下首的德妃母女,暗自叹着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求朕轻饶?” “就算朕念着咱们夫妻情分多年饶她这次,那些宗亲可会饶过她?” 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话,白韵婷早就被其他族人押去处以极刑了。 果然,他此话才刚落下,外面就传来内侍的禀报声:“启禀皇上,荣亲王等人在御书房求见。” 永嘉帝一听,冷冷地瞥了白韵婷一眼:“朕待会儿再来处置你。” 他一路往御书房赶,果然就见到他们身体笔直地站在殿外。 他们的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皆穿着正服,大着胆子进宫只有一个目的。 七八名男子先对永嘉帝行礼,其中一人说道:“皇上,七公主做出此等有伤风化之事,实在不配再为皇家儿女,还请皇上将她贬为庶人。” 他们听到这事的时候,心中都是愤怒的。 知道白韵婷此人不着调,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害得他们被连累,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还未等永嘉帝开口,两名侍卫急速而来,跪在地上禀报着:“启禀皇上,前任户部上书的嫡子李泽凉在大理寺喊冤。” “他说德妃娘娘生辰那日并不是要对公主行凶,原本是要杀靖王妃的。” “因为公主说过,只要他帮忙杀掉靖王妃,就会考虑他为驸马一事。” 那几位宗亲听到这里,个个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七公主可以呀,有点脑子,知道借刀杀人。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有一名侍卫前来:“启禀皇上,丞相府公子在大理寺喊冤,说公主三番两次派人劫杀他,还带有人证。” “齐公子说七公主若是不愿意与他成亲,他不会强求,犯不着对他赶尽杀绝。要不是他命大,就是有冤也无处诉啊。” 侍卫的话再一次震惊了宗亲们和永嘉帝,他们第一次知道了七公主那么能闹腾。 七公主自小爱慕靖王一事,京中无人不知。 就因为对方是靖王的正妃,所以就想方设法地除掉对方? 不想跟丞相府公子成亲,就派人去行凶,要不要这样无法无天啊? 把白韵婷废为庶人,倘若白韵婷没有犯下这些事,永嘉帝自问是舍不得的。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他纵是心有不舍,好似也无可奈何。 在大理寺卿递上一堆的证据后,他知道该是做决断的时候了。 “即刻起,白韵婷正式废除公主身份,贬为庶人驱逐出京,今生今世不得再踏进京城一步。” “德妃教女不严,着降为嫔,移出永和宫,闭门思过三月。” 至于李家,他前几日才把人赶出京城,不想那么快打自己的脸。 让人撤掉李泽凉的通缉令,给了些赔偿,允诺李家后人可以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处理完一切糟心的事后,他疲累地挥手让众人退下。 内侍带着口谕到达永和宫时,德妃只是愣了几息,旋即拜谢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只是降位份罢了,娘家没有被牵连是再好不过。 白韵婷听到口谕时,彻底呆愣住,怎么会?父皇不会如此狠心的。 她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啊! 失去公主的身份还不够,还要被驱逐出京,她日后该怎么生活呢? 她站起身来急切地拉住内侍的袖子,语气中仍是难以置信:“公公,你一定是说错了对不对?” “你说啊,这一定不是父皇的意思,一定不是的。” 内侍见她俨然疯魔,害怕得渐渐后退。 还是德妃忍着心疼,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才制止住她的动作:“白韵婷,你疯够了没有? 第55章 可有兴趣前去看看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朝阳院的主屋里,凤眠苒一觉睡到日晒三竿。 苍玉在门外听见她醒来,不等她开口,径直推开房门走到软榻边。 “王妃,京中人人都在传七公主被皇上贬为庶人,明日驱逐出京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苍玉高兴了好一阵子。 七公主嚣张跋扈又狠毒,活该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凤眠苒靠着厚垫子,伸着懒腰的手一顿:“你说谁?七公主?” 她有些不信,那可是颇得永嘉帝宠爱的七公主,怎么可能会被废呢?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不然说不通啊,她想了半晌,也没能想出白韵婷会做出何种过分的事来。 苍玉扯了扯嘴角,脸上一片喜色:“王妃,奴婢听说是有人在各处酒楼、茶楼里看见了七公主那羞耻的画像。” “画师的画工很好,将七公主画得妩媚多姿,且七公主身着清凉,只着粉色肚兜和一条白色亵裤。” “您说那样私密的画像能流露出来,不就只有一个可能吗?那就是七公主与画师的关系极为亲密,否则焉能画得那般惟妙惟肖?” 苍玉说得不亦乐乎,好似真的看到了那幅画像。 凤眠苒怔住片刻,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听到这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哪位大神那么有才? 居然能想出此种阴损的招来? 不过,白韵婷此人极爱耍阴招,她恐怕没有料到会有在阴沟里翻船的一天吧! 此情此景让她想到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该,白韵婷能落到这种下场,真是让人感到欣慰。 凤眠苒的语气中夹着几分可惜的意味:“我原本想着等伤好后去找七公主算账,我被她的人刺成重伤徘徊在生死边缘,不在她身上找回来的话,不能泄了我心中这口恶气。” “眼下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她已经这么惨烈,我若是再去给她火上浇油,被人知道的话,肯定有人会说我恶毒。” 她嘴上说着宽容的话,心里并不这么想。 白韵婷既是要离开京城,她们作为老熟人,不去相送一程岂不是显得她无情? 苍玉正欲回话,门外一阵脚步声极速而来。 容靖一身黑红相间的亲王正服,头戴一顶白玉冠,脚步极快,身影如风。 见到凤眠苒的模样,知道她可能才刚刚醒来。 他心下暗叹,真是能睡啊! 睡眠真好,哪像他每日一到卯时便会自然醒来,就是想多睡一刻都难。 “苒苒可感觉身子好些了吗?” 容靖走到软榻边,苍玉自觉离开将位置腾给他。 他自然而然地坐在榻边,与凤眠苒两人距离极近,清楚地瞧见她昨日苍白的脸色,今日逐渐变得红润多了。 凤眠苒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渐渐好转,不似昨日撕裂般的疼。 “多谢王爷关心,我好多了。” 她瞧了一眼桌上的漏刻,还没到巳时,容靖今日没有休沐。 她疑惑出声:“王爷今日何故回来得这么早?” 她在府中的这些日子,容靖上朝的日子里回来较晚,今日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容靖见她这么问,轻轻移动着身子凑近她,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声音里隐有不悦:“听苒苒的语气,莫不是不想本王回来得这么早?” 今日本来是不会早归的,但白韵婷出了那档子事,永嘉帝人都气得快要冒烟,哪里还有心思上朝? 他心中挂念着凤眠苒的伤势,白韵婷也得到了该有的报应,所以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看她的表情,是嫌他回来得太早? 凤眠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两人实在靠得过近。 容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庞边,让她感觉到些许不自在。 她将头偏向一边,隔开了容靖打量的视线。 “王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随意问一下罢了。” 话音刚落,没有吃早膳的她,肚子里传出轻微的抗议声。 凤眠苒神色尴尬,脸色微红,却听见容靖温柔的话语。 “苍玉,苒苒饿了,命人将早膳呈到前厅,我们很快就过去。” 苍玉难得见到凤眠苒尴尬的时刻,她掩唇轻笑。 听到容靖的吩咐,拔腿就出了屋子往前厅奔去。 容靖知道有他在屋里,凤眠苒肯定不好意思换衣服,径直起身往屋外走。 一边走,一边贴心地说着:“苒苒不必着急,他们传膳食也需要时间,你可以慢慢洗漱。” 他走出房间后,顺手把门关上,站在门外耐心地等待着。 凤眠苒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快速起床穿衣。 见外面天气甚好,她选了一套略为轻薄的青烟织锦长裙。 她那一头如瀑的青丝,在绿萝的巧手下盘成京中时下盛行的祥云髻,发上别着容靖前几日送给她的那只梅花落金镶玉长簪。 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如玉的脸上未施粉黛就有一种天然的美。 想到容靖在屋外等着,她起身快步往屋外走去,绿萝两人紧随其后。 去往前厅的路上,容靖一个眼神,绿萝二人自觉落在后面一段距离。 他压低声音问着:“白韵婷明日一早就得离开京城,苒苒可有兴趣前去看看?” 他只要一想到那该死的白韵婷昨日将凤眠苒伤得那么重,他心中的杀意就控制不住地喷薄而出。 他对敌人从来不会仁慈,之所以这么久都不动手,就是为了将敌人永久按死,让其没有一丝翻身的可能。 凤眠苒侧首看他,见他问得认真,不像是说着玩的。 她轻轻点头:“当然有兴趣了,白韵婷从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一朝变成一名庶人,心中的落差想必很大。” “我们好歹算得上是熟人,如果不前去安慰她一下,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 “王爷可是打算去送送她?” 她是听说过容靖与一众皇子公主一起长大,想来情分算得上厚重。 容靖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她,的确是打算去送七公主的,至于送别还是送命,他没有明说。 第56章 还是便宜他可 容靖与凤眠苒刚在前厅吃过早膳,想到前两日容靖说起地道差不多要完工了,她想去看看。 “王爷你待会儿可有事要忙?如果没有的话,可以陪我去看看主屋与偏殿连接的地道吗?” 容靖一听这话,神色微怔,她这两日没有问起,还以为她把这事忘记了。 “容一说还需要些时间,苒苒不必急于一时。” 他说不清楚心中的想法,单纯地不想让她回到偏院去。 难道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吗? 凤眠苒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这男人不是说只要这两日就挖好了吗? 现在跟她说不急? 但她看了片刻,真的从他脸上找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看来是真的还需要一些时日! 容靖暗中注意着她的举动,面上一片正经。 心中暗自叹息,她的眼神太过犀利,还好没有被她看穿自己的心思。 站在房门外一身黑衣的容一与容二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王爷是什么意思? 地道早就在昨日完工,虽说过道不宽阔,三四人并排着走都没有问题,他们还贴心的将过道打扫得干干净净。 不过王爷都那么说了,他们作为属下的还是不要去拆台的好。 凤眠苒正欲起身去屋外走走,打算消消食。 门外忽然传来容一的声音:“王爷,容六让人请您前去。” 容靖知道所为何事,起身快步往屋外走,在即将踏出前厅时。 又转头问着:“苒苒眼下无事,可要随本王出去看看?” 凤眠苒正好想出府去,见他问起,飞快地走到他身边。 容靖一把拉过她的手,几人在须臾之后就出了王府。 那处僻静的院子里,李泽凉心跳如雷,十分后怕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回不来了。 他是真的没有料到,他才刚走出大理寺的大门,一轮又一轮的刺杀,刺客们眼中浓烈的杀意,单是瞧着都令人害怕。 要是没有暗处保护他的人,他此时很有可能已是死无全尸。 刺客们的身份无需多猜,不是德妃的人,就是三皇子的,又或者是皇上的。 总而言之,他们就是打定主意要他的命。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李泽凉抬眸看去。 来人是三男一女,容一容二两人黑衣蒙面。 容靖的脸上戴着一张白玉面具,只露出一双耀眼黑眸。 凤眠苒则是戴着帷帽,将面容全部遮住。 防止被人认出,她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紧紧地跟在容靖身边。 两名黑衣人见容靖几人到来,先是对他行礼,然后一人才问道:“主子,他怎么办?” 永嘉帝等人大肆派出杀手,必然是知道白韵婷那些香艳画像出自李泽凉的手。 他让皇室丢了那么的一个脸,早就在皇室的必杀名单上。 要想让他安然无恙地离开京城,不得不说是个比较麻烦的问题。 容靖坐在主位上,凝眉思考着最靠谱的方法。 几息之后,他对李泽凉说:“事到如今你只能改头换面,否则无法活着离开京城。” 他特意改变声线,不想让李泽凉猜到他的身份。 对于他来说,凡事还是保险一些较好。 李泽凉明白他所言非虚,天子脚下,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顶着他自己的脸的确不是个好办法。 他对着容靖跪拜,口中说着感激的话:“小的谢谢大人为我昭雪,李家目前虽不能回京,但以后能科考入仕,我不负李家。” “纵使这一生都无法以真面目示人,小的也愿意,此生无憾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容一走到他跟前蹲下,将一颗白色药丸递给他。 “服下它就会让你彻彻底底变成另一个人,不会有人认识你,你可以安心离京。” 李泽凉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只要能活下去,区区一颗药丸算什么? 他接过眼前的药丸,双眼一闭,仰头把药吞下。 几息之后,他只觉全身疼痛难忍,头痛欲裂。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在他以为快要死掉时,痛意瞬间止住,全身大汗淋漓。 他终于熬过来了! 李泽凉接过容一递过来的一方小镜面,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丢进人群中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容靖最后还是决定让两人扮作路人与李泽凉一同出京。 果然,城门处的守卫见到李泽凉,没有多看一眼的心思,列行公事般的对他随意检查一下,就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快走。 城外五里坡,李泽凉对两人真心实意的拜谢。 这几日受他们照顾良多,几次三番为他除去致命的危险。 “多谢二位多日来的照顾,小的铭记在心,今日一别,望两位好好保重。” 容六与容七面容较为普通,在跟着他出城门时没有带面巾,太过另类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容六回道:“公子一路珍重,我们就送你到这里。” 待李泽凉的身影远去后,两人才施展着轻功回到那处院子。 容七很是不解,问着主位上的容靖:“王爷,您明明有其他的办法让他离开,为何要他死去活来的痛上一回?” 容靖的声音里有些冷:“他雇去的杀手虽是在阴差阳错下刺伤了白韵婷,但你别忘记杀手最初的目标人物是谁。” 他侧首看向凤眠苒,满目温和,大手握着她的小手轻柔地捏了捏。 “倘若不是苒苒会泅水,必定逃不过那日的重伤,本王只让他疼上一回,倒是便宜他了。” 德妃生辰宴那日,凤眠苒即使没有受伤,可因为池水寒凉导致当晚高热好几回,受的罪并不少。 那李泽凉应该庆幸,若是凤眠苒当日受了伤,他会让人在李泽凉身上多刺上几个窟窿来。 凤眠苒看着与他两人的十指紧扣,不禁眉目微皱。 这里不止他们两人,还有容一好几个人在,他愣是一点儿都不避讳啊。 她想把手拿开,惹得容靖又看向她,语气中是满满的疑惑:“苒苒你乱动什么?是本王把你的手捏痛了?” 他很确定自己的动作很轻,绝对没有用上一点力气,这女人也太娇弱了吧! 容一几人瞧着两人的动作,纷纷捂嘴偷笑。 不是王爷捏痛了王妃的手! 王妃毕竟是女子,定然是看着他们在此感觉到不好意思而已,偏偏王爷没有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