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中转站之特殊学校的特工》 第1章 命运的中转站 有没有一种学校不教书？ 有没有一种学校……不育人？ 有没有一种学校，不传授给你知识和技能，不会对你的未来有所助益，在里面的人生就像是暂停了一样，随之暂停的，还有命运。 它们被称为——命运的中转站。 “请问先生贵姓？”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女性倒了两杯茶水，自己拿起一杯微微的抿了一口。 这里是学校的招生处，正被接待的男子，样貌很年轻，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套着一个大夹克，看起来一脸疲惫和无奈，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免贵，洛途穹。”男子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求助于你们，你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整天以泪洗面，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已经心力交瘁。总之钱不是问题。你们真的可以让天河走上正轨用心读书吗？” “哥，那个破书有什么好读的？你看你读出来，不也没怎么样吗？”旁边是一个麦金色头发的少年，后靠着沙发，腿搭在茶几上，戴着一个花哨的眼镜，叼起了一根烟。“没意思……总说转学转学，转了多少次你们都还不死心。可恶我的打火机怎么找不到了。” “天河，主任在这呢，收敛点……”洛途穹对旁边的少年说着，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主任，对，主任在呢。”少年看向主任，笑嘻嘻的递过去一支烟：“给。” “我不抽，谢谢。”主任笑着说道：“你也不应该抽烟，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的身体就不用你管了，借一下打火机。”少年继续说道。 “洛天河，是吧？很有特点的名字。”主任把资料收起来。“走吧，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学校。” “谢谢主任。”洛途穹说罢带着洛天河起身，跟着主任走了出去。 “不就是个学校吗，能有什么好参观的。要我说，之前的学校就挺好的啊。”洛天河轻蔑的笑道。“老师也好，同学也好，环境嘛，也不错，我都已经和门卫大哥混熟了。” 主任在前面走着，边走边说道：“我们这的老师同学也都很友善，你会喜欢这里的。” “主任说的是。”洛途穹回答道。他走路的姿态看起来很畏缩，弓着腰跟在主任后面，和主任一比气质上逊色不少。 旁边的洛天河则把玩着手机，完全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偶尔朝左右瞟上一眼 。 “我们相信，有网瘾的，或者叛逆的少年都是因为没有找到更好的兴趣爱好，所以在这里我们对学生从德智体美多方面进行培养，就是为了帮助他们找到真正有益身心的喜好。比如这里是音乐教室，在这有各种乐器可供学习，还可以组建乐队、乐团。”主任介绍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确实各类乐器都应有尽有。 “这边是化学实验室，化学是一大主科，我们通过组建化学兴趣小组，从趣味入手，引导学生们喜欢上学习。”主任又指着另一个房间。 此时走廊上有一个屏幕，正在播放着学校的宣传片。 “就像之前你们看过的视频介绍，学校里有高配置的机房，在此我们教学生正确的应用电脑从而戒除网瘾和游戏的沉溺；还有篮球场、足球场，游泳馆，在进行体育锻炼的同时也让这些孩子们过剩的精力得以释放……另外我们的食堂伙食非常好，能保证让孩子们回归营养均衡的膳食，远离烟瘾酒瘾。” 洛途穹满意的点点头“看到你们这么专业，我就放心了。” 参观完一圈后，他们又回到刚刚的招生处。主任拿出了一张表，放在洛途穹面前“姓名这些个人信息之前都填过了，刚刚你们应该对学校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我们聊一下入学的具体事宜吧。” “学制的话我们有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三种，时间越长效果肯定越好。” “那就先三个月吧。”洛途穹说道。 三个月的话，学费是五万元，六个月学费则是八万元，一年十五万元。按照校方的说法，不论那种时长，老师们都要先深入了解学生，再因材施教，最初都要耗费很高的精力，所以起步价就是五万。 “五万？认真的吗？”旁边的洛天河怀疑的说道。“哟，看我名牌大学毕业的哥哥攒的那点儿钱 ，怕是都要交进去了。” 在天河的资料上，他之前已转了好几次学，其中很多次还是被校方劝退。 “住宿的话在这里选，有四人间，六人间，和八人间，住宿费都不一样，人少的贵一些。”主任没有理会洛天河，继续说道。 “把他送来封闭式学校实属无奈，在家里和爸妈商量过，还是想让他住的好一些，就选四人间吧。”洛途穹边说边在入学登记表上填着。 四人间的话，三个月学制是一万元住宿费。 入学的最后一步很简单，洛途穹签下厚厚的合同后，拿出银行卡完成了交费。 “现在你的弟弟就可以交给我们了，请你三个月之后来接他吧。” “什么？今天不只是办入学手续吗？我之后可还有事呢。”洛天河看向洛途穹，后者无奈的摇摇头。 主任解释道：“我们不统一开学，不需要带行李，既然你来了，就可以直接进校。” “你们……洛途穹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骗我过来，我今晚还和朋友有约，你……” “你那些都是不良的朋友啊，来这之后就不需要了。”主任劝道。 “之后的事放心交给我们就好，洛先生您可以放心走了。”主任向洛途穹点点头，同时按住洛天河的肩膀，天河的身形不是特别的高，也不是特别魁梧的那种。 天河还想和哥哥一起走，但洛途穹推开他，狠了心的转身走出了房间，随着吧嗒的关门声响起，他仿佛卸下了重担，看起来表情也轻松了不少，直了直腰走出了校门。 钛金的四个大字——“明德学校”。 回头又看了一遍学校的名字后，洛途穹渐渐远去。 “现在就你一个，你最好给我老实的坐着！”主任抓着洛天河五颜六色的头发把他推在沙发上，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洛天河恼怒的看着主任，刚想说什么，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推开，进来两个彪形大汉，穿着军短袖，往那一站，两人自然的把门给堵住了。 “他就是新入学的，按流程给带下去。”主任此时变了一幅脸，严厉的对两个大汉说。 这阵仗让洛天河有所诧异，一个男的走过来揪住他的头发，“怎么染成这样，真是个混子，看我一剪刀都给他弄了。” “不用，让他留着，这样才能让所有老师都知道他是个刺头，也好给他来点特别的关照。”主任点起烟，不怀好意笑着，靠在办公椅上，旁边的两个汉子也都会意的笑了。 “给我起来！”男人狠狠的抓住洛天河的胳膊。 主任从天河的口袋抽出他的手机，手机上还闪着没来的及回复的页面：“这个我收走了，在这里你不需要这个。毕业时会还给你的家长。” “放开我，你们这些人想干什么？”洛天河开始挣扎起来。 主任回答道：“你还是想想你之前都对你的父母干了什么吧。” “我做了啥？像你们这样抢人东西了？”洛天河咬着牙盯着主任。 “你不听父母的话，逃学打游戏，结交狐朋狗友，不上学也不回家，整天在外面鬼混……纯粹就是社会的渣滓。还好我们学校就是为你们这些渣滓准备的，之后的日子，你就好好反思吧。”主任拿着几页纸，是之前洛天穹填写的天河的有关问题。 原来是这方面的记录，当时没注意看，他竟然写了这些破事。 天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其中一个男人拿带有催眠药物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嘴。吸入药气后，洛天河很快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天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中醒来。 啪的一下，白炽灯的亮光直接刺向他的眼睛，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捂住了双眼。 适应了一会，他从指缝中勉强看到。打开桌子上台灯的是一个女人，她身边还有之前带他过来的那两个男人。 “搜他的身！”开灯的那女人比起主任的从容，更多的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洛天河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男人就在他身上上手了，先把衣服裤子的口袋掏空，有半包烟和一把折起来的小刀。 “随身携带这么危险的物品，怪不得到处容不下你。”那女人打开那把刀，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洛天河紧咬着牙，不知道如何反驳。他能被带到这里，就代表外面确实容不下他。 “你的眼镜太花哨了，不适合一个学生的身份，我们收走了，过几天你哥哥会送来新的眼镜。” 随后那两人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仔细搜查有没有多余的东西。 那女人给他丢来一套校服叫他换上，洛天河看自己的衣服都被收走了，没有办法只能老实换上。 刚换好，那两个大汉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就心领神会地再次压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放开我！”洛天河大喊，同时用力试图挣开。 “看来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处境啊！”大汉一拳用力打在天河的肚子上，天河的喊叫变成了咳嗽，一时说不出话来。 随后那两人又直接把他的头狠摁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洛天河喘着粗气，说不出话，见他没再反抗，两人拖着他离开了这间屋子。 外面很黑，不知所在，走了不多步，他被扔进了另一个房间。还没缓过来刚刚的疼痛，就听到了两人在门外上锁的声音。 这个房间很小，只有面向走廊的一个小窗子，一般用来送食物，外加起到透气作用。 等洛天河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了有一段距离了，他赶紧对着小窗子朝外面大喊：“快给我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 完全没有回应。 既已如此，洛天河只能先观察下房间的布置，一个体操用的垫子，大概是用来睡觉的，没有隔间的厕所和一个水龙头，类似监狱的标配。 他坐在垫子上，靠着墙，回忆起自己是怎么来的。 一周前…… “今年，我们一个优秀的特工即将成为最年轻的S级特工——洛天河！”在特工组织的年会上，主持人穿着高跟鞋，高声念着。 他们ISSO是一个国际特工的组织，几乎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其完成，只要有钱，就会有最优秀的人接下你的任务。 “S级特工极其稀有，晋级十分困难，我们这位年轻的特工，刚刚完成一个超级危险的任务哟！这次的表现为他授勋，让我们欢迎他上台！”穿高跟鞋的主持人继续说道。 被叫到名字的洛天河，一头漂亮的金发，碧蓝色的眼睛，穿着正装走上了台，他今年仅仅十八岁。 “接下来，由老牌S级特工，同时也是目前为止最年轻晋级S级特工记录的保持者，云祈尘前辈为他戴上徽章，恭喜洛天河先生！”主持人说着向台下伸出手示意，被唤作云祈尘的男子应邀走了上来。 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但是看起来也很年轻，他穿的远没有那么正式，毕竟是老牌S级执行官，黑色短发，干净的白衬衫，迈着沉着的步伐走上台。给洛天河别上了徽章，然后往旁边让了两步。 “那么，根据我们的惯例，洛天河先生在晋级为S级之前，要完成一个当场抽取的，不论难度，不论报酬的随机任务。到底洛天河先生能不能顶替云祈尘前辈成为最年轻的S级特工呢？”主持人兴奋的说：“是大家都最喜欢的运气环节呢！接下来，由后面的屏幕滚动刷新现有的所有委托任务，由洛天河先生亲自叫停抽取。” “停。”没开始多久，洛天河就叫停了滚轮。 “哦哦，A级任务，D级奖励，是相当不符合身份的一个任务啊。”主持人看着大屏幕说道。“不知道这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搞垮明德学校！任务等级A，报酬D。” 除这几个字外，什么都没有，毕竟收集情报也是综合考核的一部分。 比起抽到S级任务来说，算是抽到了难度不高的任务，但这种报酬不高，难度不低的任务，一般都会石沉大海，换句话说，是一种效率不高，成效又低的苦差。 没办法，规定就是规定。 之后洛天河花了两天的时间来收集这个学校的资料，明德学校，对外宣称是一所行为矫正学校，抛开宣传片不谈，从其他途径获取的资料得知校园内部实施的是军事化封闭式管理。 至于怎么搞垮，只能先进去再见机行事了。 只是这进去…… 洛天河找到云祈尘，把收集到资料压在桌上：“这次，你必须帮我一次。” “这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啊。”云祈尘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着，略有玩味的说道：“向来即使是SS级的任务，你也喜欢独自作战，怎么一个小破A级任务，跑来找我求助？” “因为这个地方，我唯一能进去的方式，就是被送进去。”洛天河直视着云祈尘的眼睛，没有被他的话影响，继续认真的说着。 “既然我们的天河难得求人一次，就如你所愿。”云祈尘站起来，拿起洛天河拿过来的资料，“那我就化名洛途穹，祝你任务不顺，穷途末路。” 第2章 学校的生态 洛天河睡醒后从垫子上爬起来，揉揉眼睛，这里分不出白天和黑夜，靠他作为顶级特工的时间感，大概从他被关进来开始，已经过了三天了。 他们的校服是廉价的衬衣和运动服，在用水管洗了把脸，顺便喝了几口自来水后，洛天河看了看小窗子，这三天来完全没有人送过食物。 一般人的体质应该已经基本虚脱了，他判断只要这不是屠杀集中营，差不多该来放人了。 他难得的是失策了，又过了两天，才有人给他开锁。“喂，你，快出来！” 想来这样的禁闭是为了摧残他们的内心，减少反抗欲望，所以过来放他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快点，等会我还要找人过来打扫你的猪窝！” 即使是洛天河这样的顶级特工，现在也已虚弱，不用怎么伪装，慢吞吞的走了出去，一路无声的跟着前来放他的人。 这是个早上，久违的太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眯起适应了很久，走过大操场，那人带他来到了宿舍楼。 “跟过来，你住4楼，402室。”洛天河跟着爬上楼站在宿舍门前，带他来的那男人两手插在胸前，“这里没有钥匙，不能锁门，你的其他室友会把规矩告诉你的，他们都是你的同班。从现在开始，他们干什么你干什么，好好上课！” 随后那人又给他拿了另一套校服，和一个眼镜盒：“这是你换洗的校服，按标准穿，不允许穿别的，这个是你家人新给你配的眼镜，朴朴素素的才像个学生的样子。” 洛天河站在宿舍门前，打开眼镜盒，里面是一副黑色的眼镜，镜腿里面有一些浅浅的线条纹路，刻着一串摩尔斯电码，他快速的扫了一眼，翻译过来是“这算你欠我的。” 看到这串字，疲惫的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戴上眼镜，抱着另一套校服就推开了宿舍的门。 “新来的！”一个大胖子堵在他的面前，“嘿嘿，教官果然没有骗我们，你就是刺头新人是吧？怎么还是个黄毛？” 是室友啊，洛天河在心里默默的想，问道：“这学校是什么鬼地方？” “学校我不知道，这个宿舍是我的地盘，现在就认我当大哥，我以后罩着你。”那个大胖子把他堵在门口。 “你要怎么罩着我？”洛天河带着眼镜，还抱着衣服，随意的看着这个大胖子。 “呵呵。”看到洛天河不上心的样子，大胖子呵呵的发出了坏笑，拿出了一个馒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肯定也是刚从禁闭室出来的，认我当大哥，这个就是你的了。” “不用了，我晚上去食堂吃。”洛天河绕过那个大胖子，想去看看自己的床位。 “软的不吃吃硬的，被分到这个宿舍的都是我小弟，给我打，打到他认怂！”大胖子对着另外的两个小弟喊，指着洛天河。 洛天河笑了笑，这就是这个学校催生出的特殊生态吗？既然如此，我加入就好了。 这几天被折腾的没剩多少体力，不过对付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速战速决，擒贼先擒王！ 洛天河一脚踢在大胖子的下巴上，大胖子一个气急就要扑上来，又被一脚踢在脸上。在他重心不稳之际，天河在他的脚踝上一绊，大胖子重重的身体向下倒去，天河一脚踩在他的胸上，他就这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现在看来，你要认我做老大了。”洛天河轻蔑的看着地上的大胖子，手里还抱着之前的校服。当然，作为顶级特工欺负学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也只是随便用了一些套路而已。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不良少年，一个入乡随俗，在行为规范学校等待矫正的不良少年。洛天河又扫了一眼宿舍里其他的两个人，“你们觉得呢？” “老大！” “我们都听你的！” 另外两个人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躬身搓着手讨好的看着他。 洛天河把脚从那个大胖子身上拿起，那个大胖子也爬起来，把刚刚的馒头拿了出来。“老大，这是我孝敬你的，笑纳。” 洛天河确实很久没吃东西了，也不客气，直接拿了过来。 四人间倒是没错，放置的是那种上面是睡铺下面是桌子的了组合床，洛天河走到剩的那个看来无人的床位，坐在对应的凳子上，把抱着的那套校服和眼镜盒随手放在桌子上，吃起了馒头。 一个长相比较斯文的舍友主动走过来，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校服，整整齐齐的放在没有锁的小衣柜里。“老大，桌子上不能乱放东西，被发现了是会被打的。” “谢谢。”洛天河朝他微微点头，“我叫洛天河，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大胖子先回答了：“我叫孙锐，来这里已经半年了！” 帮天河收校服的第二个回话：“周识惟，在这里呆了快两年了。” “识惟兄可好了，他知道的规矩最多，经常提醒我们，帮我们打整，让我们少挨不少打。”另一个舍友看起来感觉有些懦弱，有些矮小，此时正介绍道，“我也是新人，一个月前被送进来的，我叫张波涛。” 看来这三个人的关系比自己想的要和谐，洛天河暗自想着，刚好也吃完了。随手把塑料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老大……”张波涛犹豫的想要说什么。 周识惟有走到了垃圾桶边，弯腰把塑料袋捡了起来。“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被发现就完了。” 洛天河一脸无奈，怪不得之前的垃圾桶里啥也没有。他尴尬的伸出手去拿周识惟刚捡起来的塑料袋。 “老大，让我处理就好，毕竟你也不知道能丢在哪里。”周识惟把塑料袋卷起来，看起来确实不是特别好处理的样子。 “呀！快上课了！”胖子孙锐看了一眼宿舍挂着的钟，目前已经中午一点四十了。“两点钟就上课了，要提前集合，快走吧。老大，过一会你跟着我们，我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在孙锐的召呼下，洛天河和其他两人都向操场走去，路上天河格外留意了一下周识惟，看到他把垃圾偷偷的丢在宿舍楼下的垃圾车里。 路上，孙锐告诉洛天河，下午2点开始到6点，是户外演练大课。说是户外演练课，实际上就类似于军训。 到操场上，一大批人提前10分钟就陆陆续续开始集队，孙锐让天河站在自己旁边，整个操场上，只有天河的头发是麦金色。 一个班大概有30多个人，总共约有20多个班，分散在操场的不同位置。这里的老师都穿着盗版的军装，学生则是清一色的廉价校服。男女生不同班，全是女生的班占三成左右。 这班的教官是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肩膀很宽，手臂上还露着纹身，一条青龙。拿着一支中长的电棍，洛天河之前查过资料，这里的教官基本都要求退伍军人出身，这个教官大概也不例外。 教官严肃的看着他们的队形，嘁的一声从嘴角发出来。“还站不好！其他班都列完队了！” 他这一句吓的一个班的学生都站好军姿保持队形，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我说怎么回事，瞧我这记性。”教官走到后排，站在也学着站好军姿的洛天河面前。“看你这一头黄毛，你就是新来的刺头吧。” “嗯，我今天……”洛天河回话道。 “停！”教官一棍子打在洛天河身上，后者一个踉跄。“说话要说‘报告教官’！这点规矩都没有吗？” 直接就下手，和刚进来那一天的印象还是没什么区别。洛天河调整了一下继续站好：“报告教官，我是今天新来的！” “没吃饭是不是？软弱无力的！大声点！”教官的脸都要贴到天河面前了，大声的朝他吼着。 “报告教官！我是今天新来的！”洛天河的声音提高了好多，控制在比教官吼的声音低一些的范围内。 “出列！”教官指着队伍外面。 洛天河站出来了一步，教官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到队伍前面，让他面向班里的同学。 看到这一幕，孙锐和其他的两个室友都开始紧张起来。相较之下，洛天河看起来依然比较镇定，仿佛已经融入到这种“特训”的环境中了。 “洛天河，大家听好了，这个新人叫洛天河！”教官翻着名册，看看天河又看看其他学生。 “好好反省你是怎么进来的，明天在这念你写的检讨书。让大家都看看深不深刻。” 检讨书？洛天河心想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但之后可以问问孙锐他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发问。洛天河没说话。 “听到了要说是！”教官又用电棍打向天河，这次是通电的。天河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痛感，接着转为麻痹感，一时脱力半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是！”真是太麻烦了，无非就是找个理由打人而已。 “这就不行了？你之前逃课的力气呢？” 洛天河了还在半蹲的姿势，刚刚眯眼朝上看，忽然，他看到远处的楼上站着一个人影，好像是个女生，在天台上摇摇欲坠。“有人……”他本能的想要救人，身体因为电流一时站不起来。 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在洛天河的注视下，那个人影从天台一跃跳了下来，大概五层楼的高度，眨眼间就重重的摔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血肉模糊！ “有什么人！别一出什么事都那么在意！就是这样注意力不集中成绩才一直不好！”在这样的背景画面下，教官狠狠的踢了天河一脚。而其他人也没有因此乱作一团。 刚刚明明是有人自杀了。洛天河看着，这些人真是疯了！这里的学生也都疯了，这么大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也“所幸”那些教官对这种事情完全不当回事，没有留意到天河被踢的时候悄悄的扶了一下眼镜，左眼镜框的位置。 “你给我滚起来站好！一个新来的什么都不会，站着总会吧？”教官只管继续他的训练。 “是。”洛天河只好爬起来站好，今天的阳光从早上就很刺眼，到中午就更是炎热了，天河估计了一下，气温约32度，地表温度更是绝对有40度以上了。 教官的意思似乎是今天就让他就这么呆呆站着看他们的训练内容，也就是些通常的跑步，走队形，俯卧撑，深蹲等项目。当然，这里的学生体质并没有那么好，不论哪个项目，都有不少因体力不支而掉队的学生，教官冲上去就是一顿痛骂和毒打。 因为没怎么再管天河，他得以能看到那女生跳楼的地方，有两个教官在那附近围上了禁戒线。 学校里有人跳楼……纸包不住火吧。传出去学校不死也要掉层皮，但怎么所有人都这么冷静？或者说是……冷漠！ 洛天河的室友中只有到校时间最短的张波涛掉队了，被打趴在地上，由此天河猜测这里的训练可能对体能提升还是有些效果的。 如果这里吃的不是那么差劲的话。 结束训练时的6点，没那么晒了，下午的训练历时四小时，洛天河一直军姿站着，没有动过，其他学生中途休息了两次，总共约十分钟，根据洛天河看到的其他班的情况，休息时间是不固定的，全看教官心情。 一般人经历了这些折磨，应该已经虚脱了，好在是洛天河。解散后立马去到了晕倒的张波涛面前，掐住他的人中，等他苏醒后慢慢的扶他起来。 “你还好吧。”天河问道。 不等张波涛回答，孙锐和周识惟就跑了过来，“老大，张波涛，快去食堂抢饭，晚了就吃不到了！” “嗯。”洛天河答应了一声，扶着张波涛朝食堂走去，急切的孙锐也帮他在另一边一起搀扶。 “老大，他没事的，你看其他人，每个都不比他强多少。习惯就好了。” 去到食堂，这里的空间倒是比较大，不能选菜，一人一个馒头，一碗馊粥。也有不少教官阴魂不散的守在这里。四人找了个座位坐下，洛天河看着带霉斑的馒头和馊黄的粥，压低声音问道：“就吃这个？” “是啊老大。”孙锐说道：“我们早先听教官说我们宿舍会有新人来，所以中午给你的馒头还是我们省下来的呢。” 洛天河没办法，吃了一口。果然，是真的霉变…… “你要倒什么？规定不许剩饭！你看你盘子里不是还有东西吗？” 第3章 麻烦会找上门 “教……教官，这可是个烟头啊。” “食堂的规定就是绝对不能剩！你碗里里有什么都得给他吃了！” 这呵斥声吸引了洛天河的注意。天河不禁朝那边看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另外一个教官闻声过来，叼着一支快抽完的烟，看看那个学生的盘子，把烟头摁在碗里碾了一下，“现在你的碗里有两个烟头了。” 那学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教官把头狠狠的摁在碗里，发出了瘆人的撞击声。 “叫你吃你就吃！你们这些不良少年哪个不带着点抽烟喝酒的坏毛病？有烟头吃不是挺好的吗？”教官说着把他的头按向碗摩擦了几下。 等把他的头拽起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沾了不少烟灰，还有一小处烫伤，只能在两个教官面前捡起烟头，木楞的一点点嚼着咽下。 这一幕惊呆了洛天河，再看向自己的室友，周识惟正面不改色的把一只粥里的死苍蝇送进嘴里。 这里的人都疯了…… 天河再看看自己的碗里，也有不一样的“佐料”，是两个死了的小虫子。小虫子而已，没办法，入乡随俗吧。粥不光是馊的，喝起来还有重重的烟味，洛天河不禁感叹道这确实是一个可以戒烟的方法。 在这里，7点就要上晚课，孙锐看他们吃完饭还有些时间，就带着洛天河去领取生活用品。这里的一切都是配发的。 牙膏，成分可食用，吞食不会对身体健康造成影响。 牙刷，酒店标配一次性的硬毛牙刷，当然在这里是拿来长期使用的。 毛巾，就一小块，正方形，宽度只有15厘米。 水杯是普通的塑料瓶子，大概不能用来接热水，实际上也没有热水可以装，这里的学生喝的都是自来水，听说只有教师办公室才有桶装水。 碳素笔，唯一的文具。 床铺则是旧的，也不知已经用了多久，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 还真是简陋啊，这是这么高学费应该有的配置吗？洛天河不禁暗想。 把这些东西放回宿舍后，晚上的课倒是在教室里上的，还是下午的那个脸上有疤的教官带班，洛天河从室友的口中得知教官姓袁，叫袁标。 他们的教室在二楼居中一点的位置。 晚课分为两个时段，一个小时写日记，然后在教官的带领下随机抽人念日记，日记每天都要上交，剩下的时间则是背校规和其他规定。 说是日记，其实是检查。周识惟来之前提醒天河，写第二天教官让天河念的东西就行了。 意料之外的，发下来的不是单单的一张纸，而是是一本日记本，这大概是学校发给他们的最奢侈的东西了。 写日记，是为了让学生能够看清自己改过自新的心路历程，这是校方的良苦用心。 写检查啊。洛天河正准备动笔，忽然被教官叫住。“你，新来的！” “是？”洛天河疑惑的抬起头，心想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啊。 教官拉着天河的胳膊把他拽到讲台上。“你自己看看！大家都规规矩矩的，你一头黄毛，你自己好意思呆在这吗？” 洛天河看了一眼同学，都在奋笔疾书的写日记，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他。 “你站在外面写！”洛天河被拖拽出教室，袁教官又把本子和笔扔出来，狠狠砸在他身上。 天河也只好捡起地上的本子，伏在外面的窗台上写，这里光线比教室里面暗不少，所幸他夜视也比较好。 第一天，晴。 今天是我正式在明德学校学习的第一天，这里和我之前在的任何学校都不同，这里的教学环境为我的心灵提供了一片净土，这里的老师，善于诱导我们改变坏习惯，做正确的事情，在老师的帮助下，我深切反思我之前的错误有…… 之后洛天河在门口，听着里面选了几个学生上去念日记，基本上都是对自己行为的忏悔，对学校的感谢，对父母的感恩…… 趁没人注意到的时候，洛天河看了一下走廊的环境，发现走廊上还有一个小女生，和自己一样站在门外。年龄很小，看起来刚上初中的样子。 她和天河对视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回课堂上了。 抽读日记结束后，教官叫他们赶紧背校规，看到天河手上没有校规，便扔了一本重重砸在他脑袋上，“别愣着，我会重点抽查你！” “是。”洛天河弯腰捡起地上的册子，刚刚被砸的脑袋生疼。 什么？这是校规？厚厚的，估测有8厘米，32开本，重量可以以公斤记了。 “校规这么神圣的东西，你竟然把他弄在地上！”还没等他捡起来，袁教官就指着他大声骂。 “这是你扔过来的啊，我只是……”天河解释的话没说到一半，教官就冲上来在他的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天河的身体下意识的蜷缩，一个没拿稳，校规又跌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教官抓着他的头砸向铁门，这一下天河也受不住，脑袋上撞击的位置流出了血。 “听好了，校规比你的生命都重要！”教官又用力撞了一下他的头。朝他的耳朵大吼“你给我拿命去接，接不住就拿身体垫着！” 袁教官总算放开了洛天河，天河缓了一会，伸手再次去捡那本厚重的校规。 “我看你也别背了，顶着校规给我跪在这！什么时候学会尊重校规，什么时候你才配开始背！”袁教官恶狠狠的说完，回到教室里。 教室里的大多数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他的三个室友有些担心他，但也不敢朝外面看。 洛天河试图平稳自己的呼吸，头上的血还在流。顶级特工，此时跪在一个教室门外，顶着一本想来就是又臭又长的校规。 任务需要吧。 下晚课的时间是晚上10点，教官走后，张波涛和孙锐把洛天河扶起来，孙锐试探性的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洛天河摇摇头，头上的血已经没在流了，他们的日记本已经都被收走了，校规则是可以带回宿舍继续学习的，按规定，他们必须在十点半之前回到宿舍。 今天还真是不容易啊，在这里，你不用去找麻烦，麻烦会自己找上你。 四人一起回到宿舍，打开门，里面站着一个中年女性和一个教官。是……宿舍检查！竟然这个时间，已经查完了吗？有什么不合规的东西吗？周识惟有些惊慌的想着，平时宿舍有他提醒，突击检查一般都会过关，但这次是洛天河第一天来，东西都还没整理好…… “动作真慢！应该下课十几分钟了。”教官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他们说道。 “这个位置，是谁的？” 是洛天河的位置，天河只好站出来。 “为什么你的东西会放在桌子上？”那个查寝的中年女人是这里主管搜查宿舍的人。 东西不放桌子上放哪里？虽然天河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在这个学校，是绝对不能就这么说出来的。 “对不起，我马上就收好。”洛天河回答道，当然他也猜道这事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马上收好？那你之前怎么收不好？”那女人死死的盯着洛天河。 “老师，洛天河同学今天刚报道，还没来得及……”周识惟竟然在此时站出来帮天河说话。 “别找借口！你当宿舍长的也要负责。你们两个，跟我出来！”那女老师和跟着的教官走出去，天河和周识惟也跟着出来，走前周识惟和孙锐、张波涛对视了一眼，示意他们呆在宿舍。 那教官拿出了一条铁鞭子，是一条长鞭，纯铁质，约有五斤重。 那女人则配有一条黑色的长皮鞭。 这是这所学校的标准体罚工具，“金环”和“银环”。 “有一样东西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就要挨三下鞭子，你放了牙刷，牙膏，水杯，毛巾，眼镜盒五样东西，算十五鞭。”女老师空挥了一鞭子，发出一声历响。“周识惟你作为宿舍长没有好好指导他，也要受罚！” 虽然知道这种学校有“连坐”的机制，但天河还是不想拖累周识惟。 “老师，其实是我不听宿舍长的指导，犯懒为了多休息而没整理的。在老师和教官的引导下，我深刻体会到了错误，为了弥补，我愿意为此事负全责。”洛天河说道。 其实他进入这个学校以来也已被诸般折磨，但他这只是才开始就这么惨了，很难想象这些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的学生遭受的是什么非人的折磨。他来此的目的是要搞垮这个学校，共间不想再多连累这些受害者。 “早承认不就行了，非要带害你的室友。”那女老师说道：“你的宿舍长应该很恨你吧，毕竟你撒谎差点害了他。既然这样，在教官罚你的同时，也让周识惟同学亲手罚你十五鞭吧。” “是。”洛天河其实稍微松了口气，按要求把上衣脱光，背对着周识惟。 女人把皮鞭“银环”递给周识惟，在她和教官的注视下，周识惟只好一鞭子挥向天河的背。他打的并不是很重，只是有一条泛红的鞭痕。 “你这力气太小了，不行！拿这个。用力点！想想他是怎么欺骗你，怎么想带坏你，怎么把你拖下水的！”教官拿过周识惟手里的皮鞭“银环”，把那铁鞭子“金环”交给周识惟。 周识惟依然没有太用力，但金环打在天河背上还是要重的多，显出一块块淤青。 刚刚拿过皮鞭“银环”的教官训话道：“没吃饭吗？你这叫使力？我给你示范一下！”说着就用银环狠狠的向洛天河背上砸去，几下就渗出了丝丝鲜血…… 他们还要去查其他的宿舍，没有在洛天河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洛天河在周识惟的搀扶下回了宿舍，看着桌上的东西，孙锐已经帮他把校规拿回来了，校规是可以摆在桌子上的，其他的东西都要在特定的地方放好，眼镜盒则是要求直接丢掉。 周识惟和他说着整理这些东西的规定，同时用水杯接了一杯自来水，放在天河的面前。 “谢谢你，我……对不起……”这些学校的事说完后，周识惟想到刚刚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洛天河明明是在包庇他，却落的挨他的打的下场。 “没事，在她们面前，我们走个流程而已。还要谢谢你一开始帮我说话。”洛天河喝了一口水，这一天，就算是特工被抓住初审时都到不了这份上吧。实话说，还是低估了这个学校。 眼镜盒和眼睛布都不能留，周识惟索性用眼睛布帮洛天河擦了擦头上的伤口。洛天河今天这样的伤在这所学校只能算是平常事。 “对啊，识惟，你真的好帅啊，老师面前你都敢出面替老大解释。”张波涛躺在床上，他中午已经晕过一次了，今天也把他折腾的够呛。 看天河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周识惟松了一口气，“你就别取笑我了，室友出了事，我这个宿舍长怎么样都是要跟着受罚的。倒是老大，帮我拦下了……” 天河把水杯里的水喝完，看着面前的几个室友。 “老大，早上的训练6点集合，记得早点起。”孙锐看时间不早了，连忙提醒，早上的时间很紧，要提前告诉天河早上的安排。 “你们叫我天河就好。”洛天河说道。 “被子要像这样叠，东西要这样摆，手巾要这样放，水杯里不能有水和水珠，记得要擦干……” 第二天早上6点，天还没完全亮，天河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拿着自己昨天写的日记本。 “没有体会到老师的良苦用心，顶撞老师，逃课，打架斗殴，沉迷网络，不和家人沟通…… 由此，我深刻做出反思，之后会在教官的指导下…… 以上！” 第4章 净化心灵的生活 “深刻反思了就好，你就站在孙锐旁边，今天开始入队和他们一起训练！”袁教官半听不听的，没有在意检讨里面的细节，毕竟他们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仅仅是看个态度而已。 洛天河长舒一口气，他其实也不怎么会写检讨，其他的学生也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他检讨里说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洛天河进队里站好，后面的基本都是体能训练，食物上的营养虽然跟不上，好在这对他来说不算回事。 倒是很难想象其他学生每天吃那些东西是怎么还有力气训练的。 “先跑十圈，跑在最后的十个人加十圈！”袁教官大声喊道。 操场的一周大概有800米，十圈就是八公里。“每个人跑完一圈要在起点处打次卡，不许少跑！” 说完一声令下，几乎一个班的同学都冲出去了，生怕落后。天河和几个入学时间长了有经验的学生则尽量保持匀速跟跑，他的入学人设里也有好狠斗勇的劣迹，所以不需要刻意伪装体能，只是跑到后期减了减速度。 有几个体力不好的同学直接晕倒在路上，袁教官过去踢一脚，晕死的就先这么扔在操场，醒过来后还要补跑。后十名的学生先做完当前训练，等到集体解散后还要留下加练。 除去最后十名加练的，和之前昏倒的数人，最后只有十五名学生合格，天河算是其中之一。 等到所有人都跑完，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之多。学生们已经都累的半死了，中间没有休息，又开始了下一组训练。 “别在那像是要死了一样！这才哪到哪？快点，俯卧撑10个一组，10组！” “单腿深蹲5个一组，10组！” “折返跑20趟一组，5组！” …… 训练强度高，但基本上都归为跑步，和不依靠器材的力量训练。再加上每天能量不高的食物，这样下来，折磨的意味要浓厚的多。 洛天河作为特工在体能上倒是没什么问题，所幸教官也没有怀疑，因为在校方看来，学生们能做到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 中午12点半下课，有一半的同学留下加练。孙锐告诉天河，一般加练就吃不上饭了。 体弱的需要加练，加练吃不上饭，下午体能更弱……如此反复，就是一个死循环，无解又毫无提升的死循环。 打完饭，洛天河小声的问道：“学校这样练，会不会练死过人？” “有啊，经常有自杀的，还有自杀失败的，老大我看你倒不像是会自杀的人，自杀失败和逃跑下场都是很惨的。”周识惟说道。 “我是说，有没有跟不上学校的训练强度累死的，或者是直接被教官打死的……”洛天河想问问有没有可以作为学校的罪证的情报。 “那些都是自杀成功的。”周识惟解释道。 天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周识惟这么说是因为被虐待致死的人也会被伪造成自杀。 “我倒是很好奇，每天这样练，你怎么还没瘦下来？”天河指着胖子孙锐。 “我以前更胖……”孙锐无奈的说道，他觉得再在这呆下去迟早这点肉也要没了。 今天食堂的伙食和昨天一样，天河在饭里发现一根铁丝。他不动声色的把铁丝压在舌头低下。 下午的训练也差不多，站军姿，竞速短跑，竞速长跑，蛙跳，仰卧起坐等等…… 只是下午可比早上要热的多，越来越多的人体力不支倒下，还有点意识的被教官打醒，没有意识的，晕倒的就踢到不挡路的地方，就那么放着，醒来后再加练。 洛天河在训练期间没出什么岔子，这是教官没想到的。快下课的时候，教官注意到这一头黄毛。 “你，下课之后留下和他们一起加练！” “是。”袁教官故意为难天河，虽然在洛天河的意料之中，但也只能按规矩答应。 下午下课后的加练基本上是教官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大家都是统一的，没有什么针对性。 被留下的一共八人。 他们一起做了一圈蛙跳，又重跑了几圈，太阳就快要落山了。虽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晚饭肯定是赶不上了。其他的班级不论男班女班都有加练的人，但收队的只有少数班级。 又过了几组训练，已经到上晚课的时间，教官才把他们放走。这段时间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时间也没有下午的那么长。学校真的会这么有人性吗？ “你们几个懒人！晚课都迟到了！”解散后没来得及多喘口气，他们就一路急走到教室门口，教官虽然比他们到的还慢，却站在他们后面大吼。 “全都站在外面写日记，然后今天就你们在全班面前读，反思好了再进去！” 拿到日记本，八个人排在窗台前写检讨。天河做特工以来，做讨厌的就是写检查，然而现在每天都要写，还都是对一些破事的检讨。 大体检讨内容就是训练的时候不认真，导致不得不加练，又没能好好重视加练，所以导致延长了时间，与晚课产生冲突，还影响了教官的时间安排，耽误了大家上晚课什么什么的。 洛天河知道有一种审讯方式，把几个明知道被冤枉的人分开，反复用刑审讯他们，让他们说出作案的详细经过，如果说的不统一，还会在继续互不通信的情况下反复审讯，直到录成一份一致的，完美的口供。 而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在所有人都知道是被针对的情境下，他们八人写出的检讨都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把过错归因于自己，诸如此类…… 其余几人写的都还比洛天河要好得多，认识深刻，态度诚恳，让人潸然泪下，洛天河只觉得很夸张。 念完检讨，其他人都回到座位上坐好，洛天河则继续在外面呆着，孙锐帮他把校规带来了，他此时也可以在距离教室有点距离的地方深入看一下校规了。 每个人背诵的进度不同，他是新人，其进度设定是在一个多小时内背上前10页，大约有一百条规定。 第一条，绝对服从学校的规章制度。 第二条，学生必须按时到上课地点，早上下午在操场集队训练，晚上在指定教室进行心理教育。 原来这是心理教育，用校规净化心灵吗？ 第三条，必须无条件服从教官和老师的管理以及要求。 ...... 第十八条，在食堂打饭不能选餐，由工作人员配餐，必须吃完不可以有剩饭。 ...... 第二十九条，上课不可交头接耳，不可…… 第三十条，不允许任何请假行为，如若生病，可在自由活动时间前往校医室就医。 …… 看来之前那些学生们写的检讨内容多半就是对触范了这些校规后的认错和反思，至于校规总共有……340页！ 洛天河赶紧记今天要背的内容，目前还不知道抽查方式，也不知道要记到什么程度。 比如如果出一道判断题，“在食堂吃饭因为不好吃而扔掉蔬菜”，大家都能判断出这是错的，都不需要怎么看校规。 而如果是考背相关规定，比如在食堂应该遵守什么规则，则相应的要难一些，至少需要按大致顺序的记下细节。 而他们真正要面临的抽查却是…… 袁教官先一步步走到洛天河面前，按他说的他要着重抽查天河。 他把洛天河的校规拿到自己手里，刷刷刷的翻了几页。大吼道：“第五十二条校规是什么？” “第五十二条……”天河想了一下，还好对五十二条有些印象。“每天必须穿校服，不允许穿校服以外的衣服，不允许改造校服，不可损坏校服。” 袁教官嘴角勾起来，一电棍抽在洛天河身上。“我就知道你干啥都不行，背个校规都背不对！重新说！” 天河一阵吃痛：“每天必须穿校服，不允许穿校服以外的衣服，禁止改造校服，禁止故意损坏校服……” “还是错的！”袁教官又用电棍狠狠的打在天河身上，打了好几下。“而且越错越离谱了！你是没有长脑子吗？” 洛天河不再回话。 “下课后留下，把前十页校规抄一遍！” 袁教官仿佛暂时放过天河了，再次把校规砸向他，还好这次天河眼疾手快接住了校规。 第五十二条，每天必须穿校服，禁止穿任何校服以外的衣服，改造校服，损坏校服将列入重大违规。 先前的回答大体意思都没有错，这么说应该是要背的一字不差。 袁教官在教室里按照顺序抽查每一个人的背书情况，多数人还比较有准备，基本上被打了第二次就能矫正回来。 但有些人就是词语对不上，或者某个字说不明白，最后还有五个人也像天河一样被电棍打了一顿还要留下罚抄的。孙锐就是其中一个。 抄书的时候洛天河依然在外面，100条左右校规，平均每条30个字的话，抄3000字，差不多需要两小时。 有专门的抄写纸，洛天河是第一个抄完的，在外面等待着孙锐。 这个时间教学楼都是罚抄的人，和一些巡查的，没有教官在。总算是可以清净一会。 洛天河微微捏了一下眼镜的镜腿位置，朝另一个教学楼看去。那教学楼里面的布置，有大约五个办公室，一个校医室，一个心理咨询室。之后一连排的没有窗子的房间，大概就是禁闭室。 半小时后，孙锐终于抄完了，和他抄的一起交在讲台上，现在可以离开了。 “完了完了，这么晚回去肯定要被打死。”孙锐拿着校规，“老大，你也把校规拿回去吧，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晚上拼命背，第二天晚课时再复习，都不一定能背下来。” “可是宿舍不是会熄灯吗？”洛天河皱眉想了想问孙锐。 “熄灯也可以看的，外面是有灯光的，所以不是完全黑，可以看到一点。”孙锐指着路上的路灯，为了防止有人在黑暗中逃跑或者做其他违规的事情，路灯会一直亮着。 “对眼睛不好。”原来这里还培养了学生凿壁借光的优良品格，洛天河暗暗想。 “对眼睛不好总比被打好啊，老大，你现在背的是前面的部分，还比较好背。后面的校规越来越绕口，越来越难连贯上，而且校规是不断加长的。”孙锐把校规翻到后面几页，指着上面的小字，后面加的校规都是他手抄上去的。 到底有什么校规，写都写不完？ 此时宿舍楼已经关门了，每天都有罚抄的学生晚归，和孙锐、洛天河一起回来的还有其他几个学生。 守宿舍门的宿管是一名男老师，姓周，永远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不是离不开电脑，就是离不开手机。要说，眼前的这位周老师，才是真正的网瘾少年。 “孙锐，你小子怎么又过点了，这个月的分不剩下多少了。” 周老师在用电脑打游戏，刚好被对面杀团灭了，但不同于一般人，他丝毫没有被游戏胜负影响到情绪。随手拿出了用于记录的册子，让他们在上面签名。 “谢谢周老师提醒。”孙锐和洛天河在上面签了字，后面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签了。 “哦对了，孙锐，你回去不背校规的话给我留一本看看吧，明天还给你。”周老师看着人手一本的校规，叫住了孙锐。 “周老师，我回去还要抓紧背呢。”孙锐为难的说道。 “那你们回去吧。”这周老师倒是不喜欢过多为难学生。 “我的给你吧。我新来，前几页校规没那么难背。”洛天河插话，把自己的校规递给周老师。 出乎意料的，周老师接过校规，点头说了声谢谢。 回到宿舍，另外两个人已经睡了，孙锐借着路灯的光看校规上的小字。大约半个小时，孙锐就被昏暗的光线和枯燥的文字折腾的昏昏欲睡，再过半个小时，还醒着的就只有洛天河一个人了。 洛天河按了一下眼镜的右镜腿。 叮！监控搜索中。 监控已屏蔽。 第5章 特工联络线 宿舍内没有监控，也没有针孔摄像头。走廊外则几乎无监控死角。为了方便查寝，以及监视学生隐私，宿舍门都是没有锁的。 屏蔽了走廊最靠近的无线监控后，洛天河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在一片黑暗中，用手在耳朵后的位置摆弄着眼镜。 夜视镜启动。 侦测到范围内监控。 监控已屏蔽。 无人的走廊，干扰了监控信号后，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洛天河。他顺着楼梯往上走，这监控也太多了，楼道也有走廊也有，仅仅是走到六楼的天台，这一路上就有近10处。 天台是锁住的，紧紧的扣着一把老式大锁。 洛天河从舌头下拿出午餐时饭里吃出的铁丝，在锁眼摆弄了一会，锁开了。 如洛天河所料，天台上是没有监控的。主要因为学生经常在这里自杀。留有监控证据对学校不利，况且平时都锁了门，一般的学生也上不来。 天台上有道齐腰高的墙，洛天河就靠着墙坐下来。用右手按了两下眼镜右侧的位置。 “云祈尘。”洛天河的声音不大，传过去却很清晰。 “洛天河？”那边的男声已不似送天河入学时的那般疲惫不堪，而是中气十足，清晰有力。 云祈尘正坐在一个满是精密仪器的房间里，看着电脑上关于明德学校的新闻和资料。 “这次多谢你了。”洛天河也进入了状态，两人大多时候是竞争对手，不过对于此时的天河来说，听到熟人的声音感觉要好很多。 “这可算你欠我的。现在才联系我，看来任务很不顺利啊。”云祈尘带着笑意打趣天河。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自由时间少，确实刚找到机会。”洛天河的手搭在膝盖上，描述着这里的情形。 洛天河的眼镜是特工专用的，包括联络，侦测监控，监控干扰，夜视、录像，上传录像等功能。 “我查了这个学校的相关资料，有用的东西并不多。”云祈尘摆弄着电脑。“这也是意料之中，你在校内有什么进展？” “我传段录像你看下。”洛天河眼镜左镜框用于录像，在那旁边则有一个感应键用于上传。他轻轻用手指拍了两下，云祈尘就收到了视频。 “有什么人！别一出什么事都那么在意！就是这样注意力不集中成绩才一直不好！” “你给我滚起来站好！一个新来的什么都不会，站着总会吧！” 伴随着这刺耳的呵斥声，视频中的女生站在天台上，面对着操场的方向，身体向前直接跳了下来。砸得血肉模糊，附近那么多人，竞然没有引起骚动，他们拉起警戒线，随后有清洁的人员把那女生的身体和飞出的细碎的肉块铲走…… “这是……”云祈尘看到后有些震惊，视频上显示的日期是昨天。 “把这一段视频在外面发布出去，可行性怎么样？”洛天河回忆着那天看到的情形，和云祈尘商量道。 “学校声誉会受到极大影响，会引起大量家长和相关人员的重视。”云祈尘思索了一下，反复看着那段视频。“散布视频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特制的眼镜只是短暂的屏蔽监控，并不容易被发现。洛天河离开天台后，重新上好锁，用相同的方式回到了宿舍。 他没有选择把铁丝一直藏在舌头底下，而是插进校服的夹层里藏着。能找到可以联络的地方，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幸运的。 没有人发现他离开过。天河回到床上把眼镜放在旁边，闭上眼睛，结束了疲惫的一天。 早上起来，他们说起昨晚的事情，周识惟介绍道：“这里的制度其实是计分制，每个人到月初起始有10分，此后可能会因为各种违规而扣分，比如晚归就是一个扣分项目，一次扣一分，说是扣晚归，其实扣的也就是背不出校规的分。” “月末结算的时候，低于八分要当众被用“银环”抽打，低于六分则要上“金环”惩罚，要是零分，甚至扣到零分以下就要关禁闭。别看有十分，扣到零分以下是很容易的，并且没有任何加分的机会，做事必须小心为妙。”周识惟继续解释道。 “自从换了周老师做宿管之后，就只是扣分，以前的宿管老师包括现在女生宿舍的宿管老师，学生晚归都是要挨打，顺带扣分的。” 其实就算不是因为分低，学生们也经常被打和被关禁闭。 每天的练习并不是固定的，基本就是教官想到什么，就练什么。这有点出乎洛天河的意料。 这一天上午跑完步就一直站着，但即使是站着，教官也能抓出几个人加练，洛天河就是其中一个，解散后，被要求一直站到下午训练，太阳慢慢升到正空，天气也越来越热。 洛天河的特制眼镜也可以通过太阳能补充电量，让他的装备可以在长期任务中得以续航。 下午则也是力量训练，俯卧撑，蛙跳等等，结束后，天河来到食堂吃晚饭，今天的食堂餐品是抹布豆腐配发霉馒头。 豆腐吃起来一股抹布的味道，实际上也确实有一条抹布，他们的碗里有不同大小的抹布碎块，那大的布块不知道去哪里了，也幸好没有盛出来。 忍着恶心，天河吃完后快速的跑到厕所，确认没有监控后都吐了出去，整漱后，一脸平静的走回监控区。 回宿舍找周老师去拿校规，周老师竟难得的没有在玩游戏。洛天河来的时候，他正紧皱着眉头，看着没看完的校规。 毕竟实在是太长了。 洛天河觉得很奇怪，学校写这么长的校规来让学生学习背诵，教官老师们自身却都没怎么看过，只有教官抽查学生的时候会看上一眼。 周老师看到洛天河来了，把校规推给他，随后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 上晚课时，天河依然站在外面。其实洛天河有更好的背诵方法，他的眼镜有显示的功能，只需要使用眼镜录下要背的校规，再在抽查的时候照着念就可以了。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想体会下学生们在这学校的感受。 知道是要按规定进度背到对应条数之后，洛天河也就有了一个背书的思路。在抽查的时候，今天运气好抽到印象比较深的两条，顺利通过了。 下课后，袁教官先行离开，还没等其他人出门，门口被一批不速之客堵住，一共五人，都穿着校服。其中两个人拿着电棍，另外三个人拿着铁棍。 “你是新来的？没见过你。”为首的那人是个黝黑的大个子，拿手里的电棍照着洛天河身上怼了怼。 “诶哟队长，你看他那一头黄毛，肯定是新来的。”一个手拿铁棍的小弟也有样学样的怼了怼洛天河。 “哼。”那黝黑的大个子用电棍把小弟的铁棍打开。“你都帮他说完了，让我的威严何在？” 小弟听后识趣的对天河说：“快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天河，确实是新来的。你们是？”背后一整个班的学生都被他们堵在教室里面，看着洛天河和这几个人对峙。 “听仔细了，我们是学生稽查队的，专门检查你们有没有不符合校规的行为，并且可以对你们用刑！”黝黑的大个子说道：“见我们如见教官，以后尊敬着点！” “原来学校还有这样的组织，是我见识短浅了。”洛天河听后一阵无语，都什么年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教官是皇上，他们是仗势的太监呢，还在这自豪，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我们不光可以对你们用刑，还可以扣你们的分！”小弟接话道，“你们的命脉就在我们手上。” 虽然这里到处都有监控，但根据天河这几天的经历看，校方可能反而会赞赏这几个有样学样地欺压人的人。 “所以，现在给我趴下让我当马骑回宿舍，不然我保证你这个月的分一定是零分以下！” 洛天河依然没有把他放在眼睛里，他看洛天河没有反应，按开关把电棍通电，狠狠的电了天河一下。 “现在爬回去就晚了，害你回宿舍晚扣分就不好了。”洛天河被电的弯下了身子，强忍着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我们学生稽查队事务繁忙，回去晚了也是情理之中，不扣分的。”那些人得意的说着，并让他快趴下。 “所以你是怎么当上这个稽查队队长的？”洛天河问这个黑大个。 “老子可不是像你们这些人渣一样，被家长送进来的。老子是在外面捅了人，可惜那人命大没死，就是个重伤，在医院躺了四十来天。”说起这个，那小子的头都扬起来了，仿佛很自豪的样子。“为了避免成少年犯，家里给我搞了精神病证明，来这也只是先避避风头。” “怕了吧？老大可是捅了人刀子进来的。”小弟们纷纷附和。 “正因如此，我在这有些小小的特殊待遇。” 洛天河看向他，不由得发出轻笑：“所以你是因为足够人渣而沾沾自喜吗？” “你！”黑大个抬起棍子的右手使力，想给天河点颜色看看。却被天河扣住了手，无法落下。 “既是这样，那你应该也知道点道上的规矩吧。我们约个时间单挑怎么样？武器你随便带，时间地点都由你定。你要是赢了，我当你的狗！你要是输了，就别来我们班找麻烦，外加，我要你包里那把宿舍大门的钥匙！”洛天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激烈，却带着一股让人发寒的狠戾。 他是怎么知道我有宿舍楼钥匙的？大个子想，虽然可以把这里的每个学生都当狗使唤，但一条打服的，送上门的忠心耿耿的狗可不多见。“这么多人作证，你可不能反悔。” “我哪敢啊？您可是见您如见教官的人呀。”洛天河着重咬了“您”这个字。 “只有新来的才这么无知，总想逞英雄。”黑大个转身：“我们走！不然别的学生都回去了，还查什么？” 等到他们都走了，其他学生才敢陆陆续续的出来。 孙锐跑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老大，你竟然愿意为了我们留下抄书不扣分这么拼，我好感动啊！”有了钥匙的话，掐准宿管老师不在的时候溜进去就行了，不会每次都被扣分。 “嗯……”天河其实没想到有这个好处。 “这个队长叫郑株，他这人很危险，其实没必要惹他。”周识惟说道。 危险？也不会有多危险。 洛天河和他们一起回到宿舍，先看看第二天要背的校规，夜深时，洛天河再次联络了云祈尘。 “我帮你把能判断你的拍摄位置的部分做了处理，现在那个视频的讨论度已经超过20%了。但同时也在大范围的被删除。”云祈尘此时在啪嗒啪嗒的敲着键盘。 “另外，我调查了该校的入学名录，之前进这个学校后失踪的人数高达25人，都没有在外界报导，因为自杀的理由都只是无法接受不能上网的生活。” 第6章 判胜负不叫停 “自杀的学生有那么多吗？那更早案子的证据……”洛天河想着说道。 “先别管那么多，”云祈尘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如果顺利的话，这个视频就够让这个学校声名狼藉。如果不顺利的话，之前的证据就是能找到也很难奏效。” “确实如此。”洛天河表示认同。 “别太乐观，实际上现在这个视频及相关话题就已经被限流了，我正试着冲破限流让他尽量闹大一点。” 作为特工，云祈尘的综合能力非常强。不光体现在作为执行者的执行能力，还体现在作为联络者的一系列能力上，比如黑客能力。 学校方可能多多少少有一些动作了。比如，到底是谁把视频传出来的…… 次日，也就是洛天河校园生活的第四天，一大早，教官就像抽风了一样，安排的训练项目都是长距离竞速跑，竞速短跑，负重俯卧撑等这类高压的运动。 一大半的学生都已经撑不下去了，中午要留下加练。洛天河则是被找茬特别拎出来要求加练。 加练内容也是负重训练，凭借特有的直觉，洛天河判断这多半是有人故意要消耗他的体力，而这么做目的只能是…… 于是，天河开始隐藏实力，本来可以稳夺前列的实力，到中午变成了压线及格，下午更是表现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在跑步和训练中跟不上节奏，甚至看起来已经虚脱，勉强撑住没晕过去罢了。 当然，在体能的极端消耗下，绝大多数的学生都不合格，但奇怪的是，下午解散后，教官没有留任何一人加练。 同学们正觉得奇怪，想要去食堂抢饭，却被几个拿着铁棍的人围住了。 “洛天河！”和这些拿铁棍的人一起来的，还有那个黑大个——学生稽查队队长！ “你之前说单挑的时间地点都由我定，现在跟我来吧。”黑大个拿着没通电的电棍，在另一只手上拍着。 “等等……”周识惟扶着天河，众人都看出来天河此时很虚弱。 “我没事。”天河摆摆手说：“我们走吧。”天河一人往前走，天河的室友和一些想看热闹的人也跟上来。 以队长为首，稽查队的这伙人带头走在前面，周识惟有些担心的劝天河：“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们……” “周识惟学长，真是好久没见了呢。哈哈哈哈哈！”大个队长说着说着狂笑了起来。“你好像还是老样子。你想讲的话，就和洛天河细细说说我的事吧。” “唉……”周识惟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天河说。“稽查队的郑株队长，你也知道，他是把人捅成重伤，为了避风头进来的。但你不知道他的父亲，还是学校的合作商。抛开这些不说，之前他在外面的时候打架是以不要命出名，你真不该惹上这事。” “哈哈哈哈哈哈，我爱听！周识惟，你怎么不介绍介绍你一开始还想给我介绍学校的校规，然后彻底当了一回“小丑”的事？”郑株笑的更大声了。 “没事，只是赌一架而已，大不了愿赌服输。”洛天河看得出来周识惟挺担心自己的，便如此说来安慰他。 监控监测中。 范围内无监控。 郑队长带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小林子，说是林子，其实也只有几颗树罢了，旁边有一个人工小水池，里面的喷泉一直都没有喷过水。 这里离学校的高墙很近。一般如果有学生来这里被发现会被认为是要逃跑而受到处罚。 但是郑株并不是普通的学生。他一直把这里作为打架的地方。 “地点我选好了，你说的武器随我带，就是这样。”郑队长叫身边的小弟让了让位置，留出打斗的场子。 “怎么判胜负？一方认输吗？”洛天河走出一步，直接问道。 “不会便宜你的。认输只判胜负，不算叫停。”郑株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 “不算叫停是指什么？”洛天河很淡定，没有做什么准备的动作。 “不算叫停就是。就算你求饶了，我也要把你打到我满意为止。”郑株抄起电棍，按约定他可以自带任何武器。 见天河好像还没明白他说的规则的严重性，低头嘿嘿嘿地笑了。 “开始吧，我的小狗狗。”郑株话音未落已经挥舞着电棍冲过来。瞄准洛天河头部砸下。 洛天河见状一边后退，一边灵活的左右闪避。在郑株切换动作的瞬间，快速绕到了他身后，用手肘狠狠的砸向他的颈椎。 郑株瞬间感觉头晕起来，拿着电棍的手直发麻。 天河趁机一掌劈落了郑株手中的电棍，但是并没有拾起，因为按约定他只能徒手，不过也没有规定他不可以打掉郑株的武器。 郑株本能的想要回身反击，早有预料的天河抬起膝盖顶在郑株的肚子上。郑株越处下风，眼神越发狠，仰头嚓的一下抬手朝天河的脸刺过去。 天河反应极快，先一个后仰避开郑株手上现出的那道亮光，随后快速出脚踢向他的手腕，啪嗒一下，郑株手里的东西又掉落在了地上。 是一把刀！ 他还带了刀！周围看的人纷纷震惊，你可以说他聪明，也可以说他狡诈。 洛天河避退的一步，已经是来到水池边上了。那刀正是自己入学时被搜查出来的那把。为了扮演好不良少年的角色，他是特意挑选过的，印象比较深刻。 “呵呵……果然还是刀更适合我。”看洛天河没有动作，郑株弯腰捡回了那把刀。 洛天河既然说了武器不限，自然也有这个自信。 郑株又拿刀向他的要害刺过来，天河侧身闪过，又一脚踢在郑株的膝弯上。 郑株打了一个趔趄 ，天河抓住时机，趁其握刀不稳，把刀抢了过来，朝边上一丢。“你还想捡吗？”洛天河小声的在郑株耳边说道，随即一拳击中他的下颌，把郑株放倒在地。 洛天河一个垫步上前转身从后面用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头，在他还没来的及起身的时候把他的头砸在水池的池壁上。 郑株的头没有出血，只是被砸的七荤八素的，天河在这一下上留手了。 搞死了，肯定不行，有什么太明显的外伤，也不好。 还不认输吗？洛天河笑了，又一脚狠狠的踩在郑株的脊背上，郑株刚缓过来又挨了一下，忙想到要投降。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天河就把他的头按到水池里，下意识的挣扎很快耗光了他肺里的氧气，进入了被窒息感包围的状态。 既然这个表现的话，大约40秒就是他的极限了。洛天河想着，40秒的时候拽着他的头发，让他离开水面，再次把他的脸抵在池壁上。 郑株想挣扎，但天河的力气太大，他怎么用力都无法让头离开台面一丝。 “我认输！”郑株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控制，忙叫道。 “呵呵……”洛天河小声的冷笑了几声，又把郑株的头按在水里，天河很熟悉这个流程，这一套一般用于逼供。 天河也不是特意想要把这一套用在一个普通的少年犯身上，只是之前听孙锐说过，郑队长很有可能会把地点设在这里，因为郑株乐于用浸水的方式折磨被打的对手。 有了防备刻意憋气的话，大概可以撑一分钟。天河想着，一边用力按着郑株的头，默默的记着时间，大约1分15秒，天河又让他出水换气，脸依然抵在池壁上。 “这就是你认输的诚意？”天河带着笑意对他说。 “你要知道我可是学生稽查队队长！想想我和教官的关系，你不怕我叫教官特意针对你？”郑株回头瞪着天河发狠道。 洛天河用一只手撩了撩自己麦金色的头发，在阳关下显得尤为的漂亮，一边倒的打斗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仪表。“不管你叫不叫，我都一直在被教官特意针对啊。” 郑株难以置信的看着从容回答的天河，瞳孔收缩，眼神恐惧的看着天河的笑。 “钥匙！”郑株没做无用的挣扎，用手在裤子口袋里翻找钥匙。拿出钥匙后，放在台子上。“钥匙我给你！我认输！” “我接受你的认输。”天河说的时候依然带着笑意，手上却没有停，狠狠的再次把他按到水里，重复之前的动作。 “你！”换气的功夫，郑株惊恐的喊道。 “是你说的，认输只算胜负，不算叫停。”天河一肘击在他后脑勺上，把刚出水的郑株又过了一道水。 “如果不让你印象深刻，我还怎么确保你信守承诺呢？”天河的声音变的诡异起来，在郑株的耳边，如同鬼魅。 “你们……”郑株叫他的那几个小弟，那几个小弟也听话，抄着家伙就要打过来。 “我劝你们别动。”天河没有继续把郑株的头按在水里，而是直接重重的把郑株的头磕在地上。“先不说你们够不够看，就在你们动我之前，垫背的一定是郑队长！” “都别动！”郑株喘着粗气，他这些小弟都是在进学校之后跟着他的，此时还真不一定会把他的安危当回事。所以他是真怕了。 “有多大的势力，就会做多大的坏事，这样的人，确实不应该去少管所，应该烂在监狱里！”天河像看垃圾一样的看着郑株，钥匙已经被天河装进口袋里了。 “走了，快上课了。”说完，洛天河就带着室友和几个同学走了，还有些人一直在看趴在地上的郑株。 “队长！”小弟们这才围了过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帮我把电棍捡过来。”郑株大声使唤着他的小弟。 小弟们识趣的帮他收拾，郑株咬牙切齿：“洛天河，我跟你没完！” 洛天河离开后，一直想着怎么处理钥匙，随身装着还是太危险了。很容易被收缴。 看还有点时间，他回了一趟宿舍，把钥匙藏在被子内的人造纤维里，看起来勉强可以躲过搜查。 晚课时，天河刚好出现在教室门口，反正他也不用进去。 “老大，你今天真的太帅了！”下课后孙锐他们都围上来，郑株带的学生稽查队总是见一个欺负一个，又有教官撑腰，他们早就被折腾惨了，今天真是要多出气有多出气。 “抱歉，今天连累你们了。”洛天河说道。 孙锐一副脑子转不过来的样子，问到：“啊？老大，啥连累啊？” “今天白天的高压训练应该都是郑株和教官打过招呼的，为了消耗我的体力。”天河边走边解释道。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在这很久啦，有时候教官就是这样的。”孙锐还沉浸在郑株被打趴的喜悦中。 回到宿舍楼，周老师正在噼里啪啦的打游戏，屏幕一黑，他又被打死了。 “孙锐孙锐，你过来。”周老师抬头刚好看到孙锐路过，摆摆手叫他过去。 周老师的宿管房间是没有监控的，孙锐和周老师私下里的关系很好，因为…… “你帮我打，我每次都死，打不下去了。”周老师郁闷的站起来，叼了支烟，把座位让给孙锐。 “周老师你就不要选难度这么高的角色啊。”孙锐无奈的接手。 “还不是上次看你秀了一把，我想着这我要是能练出来，多帅。”周老师搬过来一个凳子在旁边看孙锐打，越看越惊讶。“你也太厉害了，完全可以当职业选手啊。怎么被送到这个破地方，真是浪费。” 其实是周老师的段位太低了，孙锐虽然游戏打的很厉害，但完全没到达到他说的那么夸张的地步。 “职业？打游戏还能当职业吗？”孙锐反而像是看到了新大陆一样。 “当然，各行各业都有人才，能把游戏打好是相当厉害的事，像我这样的人都羡慕不来的。”周老师说着便想起了他的人生历程，他上大学前一直努力读书，大学后才开始接触游戏，在游戏上却又没什么天赋。 “我爸妈都说玩游戏是不务正业的事，所以把我送来以戒网瘾出名的明德学校。”孙锐想到这些，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哪是什么不务正业，不过都是偏见罢了。”周老师用手抓了抓孙锐的头发，虽然他只是一个宿管，然而这一刻，他就像一个真正的老师。 第7章 内查开始 洛天河和周识惟，张波涛已经回到了宿舍，因为来了有两年，校规周识惟已经背了很多遍了，不过他还是每晚都再记一会保持状态。 保持在学校不犯错的状态。 “洛天河，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感觉你各方面都很厉害，不像是会被送进来的人啊。”周识惟问向洛天河。 “啊……我不是读书那块料吧。”洛天河想起伪造的资料中被送进来的理由。 “我哥洛途穹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毕业后进了大企业工作，也不说有什么前途吧，反正有个好的着落了。” “因此，我总被拿来和我哥比较，即使我的成绩并没有那么差，但只要没我哥那么出众，他们就笃定是我的问题。之后我就开始厌学，然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了。”这是按资料中的人设虚构的，为了防止同学问他怎么进来的而提前准备的答案。 “你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洛天河想起来只知道室友进来的时间，不知道他们进校的原因。 “我是在网吧和朋友开黑的时候被敲晕，醒来就被脱光了搜身，换校服……之后你们就都知道了。”张波涛不堪回首的样子，继续说：“我想，可能是因为每天打游戏，成绩也不好吧。主任说因为我有网瘾，为了我的未来，爸妈把我办入校。” “想想也是，这里是戒网瘾学校嘛……”张波涛的说着说着苦笑了起来。“我才来一个月，还要呆五个月呢。而且你看像孙锐，他其实时间已经到了，学校又说他再呆半年才能改好，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到期还会延续时间？”洛天河问道。 “对啊，周识惟都呆了两年了。”张波涛指向周识惟。 “我出不出去都无所谓的。”周识惟摆摆手。 “为什么？”这倒是引起了洛天河的好奇，张波涛也很好奇的看向他，在此之前周识惟并没有和他们提过。 “因为校规我已经背熟了呀。”周识惟拿着校规晃了晃，笑着说着。天河却总觉得他笑的很假，很苦。 一个小时后，孙锐被放回来了。 待到后夜，舍友都在深睡。洛天河拿着白天得到的钥匙，一路屏蔽监控离开了宿舍楼。 此时没有巡场人员，天河可以放心的探查校内的情况。 学校的布局为一栋教学楼，教学楼旁边有一个比较矮的办公楼。两栋男生、女生的宿舍楼。 食堂靠近宿舍，但实际上整个学校并没有多大。最明显的还是那片空场，没有篮球架，跑道等设施，就是一片普通的空地。这也就是他们平时训练的地方。 剩下没开发的地方包括后山都很小，整个校区被高高的外墙隔开，大约有10米高，上面布满玻璃片和铁丝，几乎不可能逃走。 唯独有一面围墙没有那么高，大概只有六米，墙中间还有一个两层楼的建筑。天河看那个位置。如果没记错，入学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被搜身和监禁的。 那这面墙之所以矮，也是因为墙的对面不是校外，是之前做宣传的招生处。洛天河去看了看那个两层楼的建筑，门被锁起来了。用舌头下藏着的铁丝试了一下，不是什么复杂的锁，很快就开了。 这个时间，这个楼里是没有工作人员的。就是有人被关着，也不会有人值守。 “放我出去！我应该出去的！”一个女声引起了洛天河的注意。 应该是其他被关禁闭的的学生吧。洛天河走过去，确定了那个女声的位置，靠在门前，躲开小窗子能看到的范围。 “你先冷静一下，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洛天河压低声音，对里面的人低声说道。 这栋楼里都没有监测到摄像头。 “没有人了，那你是谁？”那女生的声音没那么激动了，即使她在呼救，她也知道教官的说话风格并不是这样的。 “我是新来没多久的学生，我们应该算是同校同学。”洛天河说道。 “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谁？”那女生很惊奇，为什么学生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都不能告诉你。”和女生不同，洛天河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很重大的违规行为，如果暴露了名字和过来这里的方法，之后会引来大麻烦。 “说的也是。”女生想了想，介绍道：“我叫姚夕，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也谢谢你没有偷看我。”姚夕隔着门说道。 “附近没有监控，放心吧。”洛天河说道。“你是新来的吗？” “嗯……其实我不是新来的，本来我都快要出去了。我来这里五个月，原想还有一个月就可以离开了……”姚夕提起这件事，有些难过的说道。“结果学校把我爸妈叫来，和他们说我虽然改正了态度，仍有不少问题，需要继续在这里矫正。我爸妈就答应要再续上六个月。” “得知这件事之后，我崩溃了，大闹了一番，就被关到这了。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出去的！为什么？”姚夕越说情绪越激动。 “这是学校很常规的操作了。”晚上洛天河才从室友那里听说，基本上所有的学生都不能到期就走，学校会找各种理由骗家长续费加时。 “我知道。”姚夕那边发出了抽泣声：“我怕我再也出不去了。” “不会的。”天河安慰道。这话不光是说给姚夕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一定要成功搞垮明德学校。“现在的时间是凌晨2点10分，有个时间意识会好一些。我之后还会再来的。” “嗯，谢谢你。”姚夕隔着门，听了天河语气坚定的一番话语，不由得破涕为笑。 天河绕过这一面，果然值班看守的房间有一扇窗子，从窗子看去，对面就是招生处。 今天大概是去不了了，天河出了这栋楼，重新上好锁，一路回到宿舍。 睡醒后，天河发现操场上来了很多人。他们都带有专业拍照和测量的设备。一早洛天河他们就被通知停止训练，去平时上课的教室等安排。 从窗外可以看到他们在不同位置找角度拍摄照片，很有组织。 大多数教官都在操场上忙着，只留下了两个教官巡视他们这些在教室的人。当然，学生稽查队也帮忙巡视。 突然，一个人用力推门进来，把门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这是学校的总教官。 “你们听好了！”那总教官大声吼道。所有人都好好的坐在座位上，今天即使是一头黄毛的洛天河也没有让在外面站着。 “你们里面到底是谁偷拍了学校的视频？我劝你自己站出来！”总教官大声的吼。“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人肯定就在你们之中！我们会查出来的，被查出来的人，我们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如果有人有线索，一定要积极举报！”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只有洛天河知道，一定是因为云祈尘散布出去的跳楼视频，引发了校方的动作。 当然他们都还没有什么线索，现在只不过是挨个教室威胁恐吓，看看会不会有人举报罢了。 总教官说完这些就去下一个班级了。 而真正调查此事的，是操场上的老师和教官，他们在各个角度比对试图找到视频的拍摄位置，从而定点到是哪个班级的人做的。 “不行，怎么看都是从空中直接拍摄的，但根本就没有无人机来过的迹象。”一个教官摇摇头，他已经在很多地方拍摄了，怎么都和视频里的视角对不上。 “肯定就是在操场，方向也是这个方向，只是视角……”教导主任紧紧的皱着眉头，她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麻烦。按理来说模拟拍摄，肯定很快就可以找出个大概位置。 如果学生不可以……难道是老师里面有内鬼？教导主任不由得这么想。老师的自由度比学生高很多，学生不可能携带电子设备，而教官和老师都可以带各种东西进出。 不可能，最近没有新来的教官，来的久的教官已经和学校绑在一起脱不开关系了，不会做自掘坟墓的事情。教导主任越想越奇怪。难道已经被外界查觉到了？ 如果不能把“这个从中作梗的人”找出来，绝对是一个心腹大患。嘶……就算是“外面的”人搞的，又是谁透漏的风声呢？ 看来得去探望一下，那些优秀的毕业生了。看看他们有没有污蔑辛苦培养他们的学校。 不过必须得先把眼前的这件事压下去。 为了调查有没有学生做忤逆学校的事情，学校在操场拍摄调查的同时又查了一遍学生们的日记。 难得有教官不在也不用训练的时间，学生都在一边享受着这份轻松一边背校规。因为背错一个字就要受罚，渐渐的，他们已经把背校规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想着之后这本校规可能有用，洛天河趁机快速的翻看着，用眼镜把校规全文录下来。当然，为了更好的伪装自己和了解任务，他背诵的时候不会走这个捷径。 正在试图阻止视频被降低热度的云祈尘收到了新的视频。快速的提取了视频中的文字信息，一套电子版的校规就整理好了。 当然，以云祈尘的经验看，这个文件可能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更甚的说，那个流出的跳楼视频都没有产生意想中的轩然大波。 调查期间，所有的学生都不允许离开教室，所以午饭就理所当然的被省略了。 下午，一个女生被叫去天台上之前那女生跳楼的位置站着，以便确定视频的拍摄位置。这个女生非常爱笑，教官和老师都对她比较放心，所以才敢让她上天台，当然，在她站着的同时，旁边也有教官盯着她。 又随便抓了一个女生在有血迹的位置躺着，那女生表情有些恐惧，躺着的身体有些颤抖，毕竟这之前可是有人摔成肉泥的位置。 这样忙活了一下午。教导主任感觉查不出来什么提前回办公室了，其他的教官和老师也都一无所获的在天色渐晚的时候结束了搜查。 学生也终于可以前去食堂吃晚饭了。上晚课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洛天河继续在外面站着写日记。 忽然，袁教官气势汹汹的朝着洛天河走了过来，把几张草纸扔在地上。“你自己看看！” 洛天河蹲下捡起散落一地的草纸，认出这是和孙悦一起罚抄校规那天自己抄写的那份校规！ “怎么有那么多涂改的地方？”袁教官生气的吼着，摁着他的头就砸到了门槛上。“这个是你给校规磕的！” 洛天河忍着疼痛看了一眼草纸，差不多也就有两处写错字后划掉重新写的。 孙锐在教室里看到这个情况很自责，他抄那么久就是为了把字都写对，没写对的则换一张纸重新写，他已经习惯了，完全忘记提醒洛天河。 天河此时也反应过来那天等了孙锐那么久，就是因为孙锐在保持纸面整洁。怪不得那天自己是第一个抄完的。 袁教官往他的背上狠狠的踢了一脚，“而且你写的字也很乱！根本就没法看。”说着袁教官就拿出电棍抽在天河背上。 “你的校规必须全部重新抄，抄到你今天要背的400条！抄不完就给我抄到天亮！” “等等！”随着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一个清脆的女声叫停了教官。 袁教官看到来人，往旁边挪了一步。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来人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一身的红，衣服上别着一个亮眼的蓝色玫瑰胸针，画着有些妖气的妆，拿着一把文艺的扇子，晃来晃去，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 “还不快喊教导主任！”袁教官抓起天河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看向这个女人。而她，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袁教官，都说了不要这么凶。”教导主任说道。“喊我何老师就好。” “何老师。”洛天河调整了一下身体状态，喊了一声。 “嗯。”教导主任笑笑。用扇子指向袁教官，责怪道：“我们推行的是感化教育和素质教育，怎么可以体罚学生呢？” “主任说的是。”袁教官放开了天河，催促道：“快站起来。” “洛天河，多好的孩子啊。”教导主任弯腰，看似想把天河脑袋上的血迹抹掉，划出了一条血红色的痕迹。 “怎么磕成这样，走，我带你去校医室处理一下。”说着，何老师把洛天河扶起来。 袁教官也没说什么，天河就这样跟在教导主任后面走。 以云祈尘的技术处理过的视频，应该不会被发现了，他自身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何老师温柔的问天河：“你来学校还没有几天，过的适应吗？” “适应，谢谢何主任关心。”洛天河说着，跟着教导主任走下楼……。 何老师带着洛天河来到办公楼，二楼的边缘，有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小房间上面贴着“心理咨询室”。大房间贴着“校医室”。 何老师推开门，“江医生，这个学生的头撞破了，快来帮他处理一下。” 洛天河看这里的校医室，有三个床位，一柜子的药和一些处理伤口的工具。但这只占校医室的一部分，校医室内还有一个房间锁着门，上面贴着“手术室”。 江医生是个矮矮的男医生，听到教导主任叫他，便走了过来，佝偻着腰，披着一件白大褂，没有系扣子，脸惨白惨白的，挂着瘆人的微笑。 “呵呵……”江医生走过来，笑的很阴冷，贴近看了一眼洛天河头上的伤。“怎么这么不小心？呵呵……” 他让洛天河坐在凳子上，用碘伏帮他擦拭伤口，再用清水清理伤口周围。 外表看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破的只有一小块，把灰洗掉后，江医生扒拉着洛天河前额的刘海。“看，这样就好了，完全看不出来了。” 教导主任皱眉，似乎还有点不满意，自己也上手整理洛天河的刘海。确保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来之前的伤口。 看着满意了，教导主任把天河带进她自己的办公室，自己坐在办公椅上，让天河和她面对面坐着。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洛天河同学。”教导主任温柔的对天河说，手里还摇着那把扇子。“现在我们受人爱戴的明德学校正面临一个大麻烦，这让我们这样能积极引导学生的好学校公信力降低了不少。” “这样下去会是个大问题，如果没有我们学校，还有谁可以引导这些迷茫的学生？还有谁可以帮助这些学生？” “所以我希望你能看看这个。”教导主任推给洛天河一张小纸条。 洛天河看向纸条，纸条上面写着：明德学校的自由度很高，看我的头发就知道了，我入学时就是一个不良少年，而学校没有强迫我染黑发，反而是积极引导我，感化我，让我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我知道了父母的不易，学会了感恩，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是明德学校改变了我，让我重获新生。我很感激明德学校，是明德学校让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轨。 “我们希望你可以参与录制一个辟谣视频，借以让外界深入了解我们学校，消除现在被不怀好意的人造谣而产生的一些误解。”教导主任继续说。 洛天河可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云里雾里，他知道校方这么做是为了消除他之前传出的跳楼视频的影响。怎么可能答应，一答应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当然，我希望你不要想着耍花招。”教导主任笑着说。“视频都是录制播出的，在放出去之前我们会看很多遍，如果发现有哪些地方不合适，我们是绝对不会采用的。” “你不会拒绝吧？如果你拒绝，置对你有恩的学校的安危于不顾，学校会加强教导让你学会感恩。” 第8章 天才化学小生 “我知道了。”洛天河点点头，同意了。实际上教导主任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他根本就没得选。 “这几天你就不用背校规了，好好的把这张纸上的内容记住，过两天开始录制的时候我会叫你的。”教导主任依然笑着，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洛天河拿着纸条装进口袋里，教导主任便带着他回教室，和袁教官吩咐了几句，让洛天河回座位上坐着，背小纸条上写的内容。 洛天河直接用眼镜录下了内容，准备到时候看情况照着念就行。 周识惟看到洛天河头上处理的痕迹，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学校还有校医室。”下课后，洛天河对室友说道。 “当然。”周识惟在的时间最久，自然知道学校有校医室和心理咨询室。“不过那些一般不是为我们准备的，去那里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洛天河点点头，捏住手里的纸条，想着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深夜。 有了前一天的探查，洛天河很轻松的就走到了连接招生处和教学区的楼。 用铁丝打开这一边的门锁，再打开靠近招生处那一边的，走出来，就来到了最初那个富丽堂皇，充满教育氛围的招生处。 监测后发现这一片几乎没有监控，自然也没有人。洛天河的目的地是入学那天参观的化学实验室。 什么都没带进来果然还是不习惯，早就想到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做一点“装备”。 比如炸药，药…… 这里的药剂瓶都已经落灰了，但该有的都不缺，随机抽了几瓶扇闻了一下味道，确实是对应的化学药剂没错。再看这里的设备都还齐全，就像是一个正规的实验室。 洛天河的眼镜螺丝位置藏着一盏很小很亮的灯，此时可以用于照明。 冷冻设备……有，但是是不可控温的。就用它试试吧。 把硫酸和甘油降温……降温后混合。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就在洛天河专心操作的时候，一个男声传来，吓了洛天河一跳。 “是谁？”洛天河停下手里的操作，后退一步。关上眼镜上的小灯，警惕的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呜呼呜呼，小生不是什么极恶之人，如今只是好言相劝，阁下继续操作下去，安危之患，小生不敢多想。”那男生带着一个眼镜，说这些话文绉绉的，真是个怪人。 还好看起来没有恶意。 “你是谁？”洛天河冷冷的又问了一遍。 “那取决于阁下是谁，阁下若是这里的学生，那小生便是阁下的同学。”那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以小生之见，并无老师会在此时前来，阁下大抵是学生。” “没错。”洛天河承认道。学生的话，倒是没太大的问题。 “小生名曰施才齐。”那人摇头晃脑的介绍自己。 真是个怪人，洛天河心里默默想。 “重要的是，温度不稳定，很容易产生爆炸。”施才齐的眼神突然认真起来，走过来拿过洛天河手里的硫酸和甘油。 “小生乃是化学实验室管理员，按周例行打扫及检查设备。因为时间原因，每逢此日小生就要住在此处，翌日才得返学区。”施才齐说道。“来呀，吾带汝去那控温设备所在。” “我是洛天河。”天河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无碍，既然都是同学，理应互相信任。”施才齐继续用文绉绉的语气说话。把控温设备调制到零度，等待了几分钟。 “虽然无法得知天河兄是如何来的，但想必不只是为了做这个吧。天河兄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说。这里少的东西，老师发现不了。”施才齐除了说话很奇怪，思路还是很敏锐的。 “三唑仑，异丁苯丙酸，氰化钾。”洛天河说平静的说道。 “氰化钾？这里可配不出来。”施才齐把控温后的甘油和硫酸倒在一起。 “没事。”天河本来也觉得有难度，本来也是打算随便配一些简单的东西。 “不过第一种迷药，这里有很多，教官常用来抓人进来，吾找给你。第二种止痛药，也不是问题。”说着施才齐就开始继续操作。“天河兄大可放心，小生乃是化学天才。” “那你为什么被送进这个学校？”洛天河收下施才齐找来的迷药，不解的看着施才齐。施才齐可以立刻说出自己提到的化学物质的性质，而且看他行云流水的操作，确实像是化学很好的人。 “小生来此处，由因乃是偏科，固然小生理科有所天赋，语文成绩却一塌糊涂。” 施才齐说的到底是什么风格的话啊……天河觉得施才齐说话文绉绉的，还以为施才齐语文不错，没想到语文成绩竟是最不好的。再看他这了文言白话混杂的奇怪表达方式，也完全可以理解了。 “家母认定语文乃是世人皆可学好之学科，小生成绩差必定是态度问题，故送吾来此处……” 随时说话带着古文，这还不算态度好吗？ “那你来这里多久了？”洛天河问道。 “方四个月。”施才齐说道。“天河兄是新来的吧，小生有幸听闻过阁下大名。” “确实。”天河回答道。 “阁下大可安心，小生不会将此事告知教官的。”施才齐在忙着这些动作。“这硝化甘油，此处有小试管，你可用之带走。” 洛天河此时想起来宿舍根本没有地方藏，施才齐看天河犹豫，也觉得应该是没法保管的问题。“先放在这里就好，之后天河兄要用，取之也不难。” “另一样尚需时间，我弄好之后会拿给你。”施才齐已经做完了能做的事，把明面上的东西都收拾整齐。 “要一起回宿舍吗？”洛天河邀请施才齐。 “那想必是很好，毕竟教官根本不会记得小生在哪边。”施才齐答应。 他们一起离开后，施才齐用钥匙把实验室的门锁上。离开前，洛天河去了一趟接待室，用铁丝快速的开了锁，施才齐看的是一脸震惊。 接待室的桌子上摆着很多吃的，这里经常要接待人，所以不会清点吃的东西有没有少。 施才齐直接拿起桌上的小面包就开始吃，毕竟在这种地方呆了四个月，几乎随时都是吃不饱的状态。 洛天河也拿了一个小面包，随后招呼施才齐离开，再把门锁上。 施才齐也猜到了，洛天河大概就是靠着这样的开锁技术在这样的夜晚通行无阻的。 洛天河没有忘记禁闭室里的女生姚夕，这面包就是给她带的。“给。”洛天河把面包放在禁闭室窗口，压低声音和里面的姚夕说道。 刚好姚夕醒着，看到天河来了，想到现在应该又是深夜。“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姚夕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兴奋。她拿过面包，撕开包装纸，把包装纸还给天河。这些包装纸他们都要想办法处理才行。 听到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施才齐来劲了，文绉绉的说道：“小生名曰施才齐，有幸见过小姐，敢问小姐贵姓？” “哦？今天还有别人和你一起来呀。”姚夕的声音传出来。“我是姚夕。” “姚小姐幸会。”施才齐摇头晃脑的说。 “你们怎么这么厉害，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以前被关禁闭从来没见过有同学来……”如果第一次洛天河出现她更多的是惊讶，那么这一次更多的就是好奇。 洛天河对施才齐摇摇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告诉姚夕：“这个不能说。” “我真的好想出去啊，你们有没有办法帮我逃出去？”姚夕的语气又急切了起来。 此时已经很晚了，洛天河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只得先安慰两句，就准备离开。 和不想暴露身份的洛天河不同，已经自报过姓名的施才齐才不怕被看到，于是透过小窗和姚夕对视了一眼。 “啊！”姚夕尖叫起来，因为害怕把人惊过来又刻意压低声音。 “啊！”施才齐也惊叫了一声，往后连连退了两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我想我应该是忘记了，我……”施才齐已经语无伦次了，因为禁闭室里的姚夕，没有穿衣服。 入学时的首次监禁，有部分人可以穿衣服。但之后如果被关禁闭，不论男女，都要脱光衣服关在里面。 因为教官都是男的，施才齐以为女生并不是这样的。 洛天河听着施才齐对姚夕的解释，也能猜出个大概了。就这种学校，哪还会有什么底线 。 按理说特工执行任务不会带有私人感情，但经过这段时间，洛天河是真正憎恶这个学校。 施才齐的宿舍在三楼，洛天河一路屏蔽监控送他回去，之后回到自己的宿舍。 出禁闭室后的第六天。 训练时教官对他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还是有意针对他，只是不会打他的脸，免得留下伤痕。 晚课的时候，洛天河还是被安排在座位上背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平时背校规一天要背好多内容，反观现在这么一小张纸要花几天来背。这也足以说明学校对此的重视程度。 回到宿舍时，教导主任何老师也在这，并且看上去和周老师闹得很不愉快的样子。 “周老师！”教导主任的语气很严肃，周老师此时也并没有在玩电脑。“我只是让你打理一下形象，就这么难吗？” “我只是一个宿管老师而已，我一直这样不也没出什么岔子。”周老师仿佛没把教导主任当回事的样子。 教导主任皱着眉头劝道。“你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国立联合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在我们学校工作，应该有点责任感！只是让你录个视频展示我们的师资力量而已。” “麻烦。师资力量？你们那么多人，要我一个宿管老师出面？丢人。”周老师说着就拒绝的坐下了，靠在椅子背上，他可不怕什么教导主任。 “你来面试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这可是抒发你的教育理念的好机会！”教导主任继续劝说，她印象里来面试的时候周老师一身贴身的正装，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儒雅的书生气。 “我的教育理念是用来实践的，不是用来宣传的。”周老师淡淡的回应，已经打开了电脑。 “实践？哼！”教导主任放弃了劝他录视频，转而说道：“周老师，你都来了好几个月了，听说你还是那么不合群啊。” “嗯？”周老师没太搭理。 “我是说，你在教育上有大问题！”教导主任还想继续说，却被周老师打断了。 “我要是想做那类事情，就不会在这里当宿管老师了。”周老师看都没看教导主任。“总之，你们请便。” 第9章 掩盖罪恶的表演 宿舍每天都要搜查，几乎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洛天河出去后，去了上次和郑株打架的树林，这里是没有监控的。而且连白天这里都没什么人，更何况深夜呢？ 轻碰眼镜的通讯：“云祈尘，查明德学院学生姚夕的信息。” 云祈尘早已黑入学校的系统，几乎可以查到学校的所有人的资料。 “姚夕啊，五个月前被送进来，送进来的理由是追星和网瘾导致的成绩下滑。”那边传来云祈尘清爽的声音，目前来看这个任务需要他做的并不多。 “父亲姚万民，母亲李艾。父亲是做小科技公司的，本来还很正常，但近些年，原有的业务趋于饱和，为了开拓市场，姚万民的公司越来越忙。”云祈尘一边搜索一边解释。 “他的父母再也无暇管她，不再和她沟通，就这样，她心灵的寄托变成了一个新秀男明星。她沉迷追星，渐渐的成绩也变得越来越差，甚至开始逃课去网吧看这个男明星的相关视频。被她的父母认定有网瘾，花了大价钱送来这个学校。” 洛天河觉得这个故事不可理喻。 “关于跳楼视频的事情，现在发酵的怎么样了？” “舆论热度已经降低了不少，大多数都是被压下去的。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事情放着不管几天后也会逐渐淡化。”云祈尘说道。“现在校方已经开始站出来澄清了。” “澄清。校方让我配合他们录制澄清视频。”洛天河把录下来的纸条上的内容传给云祈尘看。 “哈哈哈哈，那你就别想着搞什么小动作了，此事多半只能到此为止了。”云祈尘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大笑了起来。“录制视频全过程都是由学校完全掌控的，况且如果动手脚，十有八九会被怀疑到你头上。这可是我们的大忌。” 洛天河本来也打算老实配合，云祈尘和他想的并没有太大出入。特别是热度已经降下来了，再冒风险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关掉通讯，洛天河又来到禁闭室那一楼，刚想开锁，发现锁是开着的。这让他一下就警惕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关着姚夕的二楼，就听到了毫不遮掩的说话声。 “都这样了，还装什么装呢！快跳！”听声音是一个粗犷的男声，要说的话，大概是个教官。 洛天河躲在视角盲区，让自己不会被发现。 “啊！不行！”是姚夕的声音。 “别躲在墙根，我可是有钥匙的！我要是开了门，可就不是看你裸体跳个舞这么简单的事了！”那男声恶狠狠的威胁。 “啊啊啊！”姚夕叫的声音有点吓人，可以听出她处在崩溃边缘。 那男人扒在小窗口，猥琐的朝里面望去：“你给我跳了，我看高兴了，就早几天放你出去。” “不行！不要啊！”在禁闭室的姚夕此时一丝不挂，害怕的不行。 “那就怪不得我了。”那男人说着就要开锁，一串钥匙发出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洛天河此时快速无声的闪到那男人身后，在他刚好找到钥匙抬头的一瞬间，用穿着校服的手肘捂住了他的鼻子和嘴。 昨天刚拿到的迷药，就浸在洛天河的校服上。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刚被捂住嘴，男人就感觉眼睛和脑袋很沉，像是很困很困。还没反应过来，两次吸气就让他沉沉的晕了过去，保险起见，洛天河让他又多吸了好几口迷药。 对姚夕来说，这是突如其来的安静。她紧张的缩在墙角听着外面的声音。但洛天河的动作实在是太轻巧了，她只在半分钟的安静后听到了晕倒的男人摔在地面的声音。 “已经没事了。”洛天河看了一眼那男人的工卡，是高教官。 “诶？是你！”姚夕很惊奇，说到一半又赶紧捂嘴压低了声音。 “他今夜是不会再醒来的了，放心吧。”洛天河听到姚夕声音的变化，便解释道。 “谢谢你，你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姚夕对洛天河很好奇，站起来想从窗口看看天河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他们抓学生入校的时候用的迷药而已，效果还是很好的。”洛天河解释道。“对大脑也会有一点影响，明天他醒来，大概率会记不清今晚发生的事，或者留下一个他今晚得逞了的印象，放心吧。”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洛天河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不省人事的高教官。 “我……我被关了两次紧闭，这是第一次。”姚夕不知道这算不算经常。 洛天河叹了口气，在这种随意关押殴打学生的地方，发生耍流氓的事情也都不意外，毕竟这里就像是一个……法外之地。 “我真的好想出去。”姚夕缓了过来，继续背靠着门对洛天河诉说着。“你知道吗？其实我猜测我可能是因为追星成绩下滑被送进来的。我爸妈都没有了解过我怎么想的，就把问题交给这个学校处理了。真是……” 洛天河没有着急处理地上的高教官，反正他已经昏迷不醒了，在这里看着，如果他有清醒的迹象，还可以及时应对。 “嗯。”洛天河只轻轻的回应。 “你知道吗，我父母都忙着生意，早出晚归，跟他们说话，都了只是随口应付，家长会都没人去开。我在电视上看到慕连懿的时候，感觉他真的好阳光，好自信，一下就感染了我。” 慕连懿，洛天河也听说过这个名字，是最近的新秀影星，拍了很多阳光积极的校园剧。 “其实我并没有陷多深，只是因为一次带病考试成绩下降，家长又不来开家长会，班主任就开始故意针对我。我没有慕连懿那样强大的内心，对我来说，学校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姚夕回忆着，在这里固然如同噩梦一般，但之前被老师带头霸凌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所以只是没法再好好学习了吧。”姚夕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明白，错的明明是班主任，却要把事情都怪在支持我生活的慕连懿身上呢？” 洛天河看了看地上的流氓教官，这样的货色还是这个学校的权威，就和姚夕说的经历一样讽刺。 “老师就没错吗？承认老师有错那么难吗？”姚夕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了，声音都带着哭腔。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信任外面这个样貌都没见过的男生。 “怎么会，看看这个人渣教官。只是他们知道大人更喜欢听什么样的谎言罢了。”洛天河说出了不太像安慰的安慰的话。 走的时候，洛天河把高教官拖到旁边的值班室，这样更像是他在这“找乐子”的时候累了顺势在这睡着了。顺便嘱咐了姚夕高教官不确定具体醒来的时间，早上前这段时间要保持安静。 洛天河校园行动的第七天，如果从被关起来那天算，已经是第十二天了。 一早，天河就被教导主任叫去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六个学生，有男有女。施才齐也在这里，看到他的出现，拼命的朝他挤眉弄眼。 洛天河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房间不大，应该是给他们准备用的，录像是在别的房间。 “之前让大家背的内容都背好了吗？”教导主任今天没有穿的像往常那样花里胡哨，而是穿着正装，也没有带那把随身携带的扇子。为了做出区别，她的胸前别着那枚反光的玫瑰胸针。 “背好了。”其他的学生纷纷回答。这样的氛围让教导主任很满意。 “注意，我背后的这个房间是我们录制的地方，一会挨个进去，会有老师帮你们录像。上场时，你们放轻松就好。”何主任说道：“放心，每个人的时间不长，录制也不需要太久。很快大家就可以归队的，记得，表情要到位，说话要有感情。” 洛天河看向这几个人，他只认识施才齐一人。 过了一会，房间里面一个教官走出来，告诉教导主任说设备已经调好了，可以开始录制了。于是教导主任摆摆手，叫一个最靠近她的女生当第一个录制的人。 这个女生有些内向，此时看起来有些紧张。教导主任拍拍那女生说：“放轻松，不说错话就好。” 大约二十分钟，那女生从录制室出来了，一副总算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下一个让施才齐进去录制，进去之前也是教导主任和他嘱咐了两句。施才齐把纸条上交，他已经背熟了，他作为一个化学天才溢出的自信，足以支撑他完成一场录制。 他仅仅进去十分钟便出来了。 “出来的也不许离开，之后如果发现问题，还要重新录。”教导主任提醒道。 下一个就轮到洛天河了，洛天河进去，发现里面是几张书桌，打着比较舒适的光，背景则是一个黑板，黑板上画着黑板报，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教室一样。 前面放着一台摄像机，支在三脚架上，正对着他。 摄像机的后面，站着七个教官，站在最中间的是总教官。 总教官走过来，对洛天河说道：“像个好学生一样老实坐着，记得配一些肢体语言。” 也用不着这么专业吧。洛天河想着，坐到了摄像机正对的座位。 “面带微笑！”总教官用手摆弄，纠正了一下洛天河的坐姿。“准备，可以开始了。” “3，2，1！”总教官按下了录像键。 洛天河的眼镜上早已能看到那段话，同时他也已经背下来了，开始演绎了起来。 “明德学校的自由度很高，看我的头发就知道了……”洛天河眼神看起来很真诚，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很感激明德学校，是明德学校让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轨。” 是一段很流畅的讲述，洛天河的演技还是比较不错的，作为特工，经常要伪装成不同的角色。 “不行。”总教官把手抱在胸前，盯着天河摇摇头。“你完全没有表现出对学校的感激，必须重新录。” 对学校的感激啊，洛天河应声后稍微想了想。 “就是感激涕零，知道吗？情感丰富一点！”总教官拍拍桌子提示。“先酝酿一下，再拍一遍。” “……是明德学校改变了我，让我重获新生。我很感激明德学校，是明德学校让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轨。”洛天河说到这一段，表情就像是在谢师宴上面对恩师一样，洛天河自己都感觉自己应该是演过头了。 “不够！完全不够！还要有对自己的懊悔，以及救赎感！”总教官继续指指点点的。“还要重新录！” 洛天河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录了那么久才出来了。在重录了六遍后，洛天河走了出来。总共花费二十分钟。 出来之后，洛天河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等着，他不禁怀疑，这样的宣传，真的有人会信吗？ 其中一个女生的视频录制的尤其久，进去近四十分钟才出来，而她不管是进去前还是出来后，眼神都很迷茫慌张。 视频处理的时候他们依然不能离开，剪辑的人员不专业，速度慢，外加校方在反复核对，导致他们一直坐到下午。 晚课时，他们终于各自回到了之前的班级，洛天河又得继续背校规，放学后还要把上次教官让抄的校规抄完，算算400条，按一字不错，如果写错只能重新写一页，还要字迹工整的标准，基本上是要抄到第二天早上了。 按一小时抄1500字计算，还不一定能抄的完。夜里只有他一个人在抄写，屏蔽监控后，也可以和云祈尘进行简要的对话。 今夜的禁闭室尤其安静，没有教官来找麻烦，洛天河也没有去。有一只苍蝇飞了进去，禁闭室的环境很差，苍蝇蟑螂之类的有很多，但这只苍蝇看起来总是有一点不一样。 它嗡嗡的叫着在姚夕的手指尖绕了一圈，随后落在禁闭室的走廊上，安静的趴着。 第10章 明德学校的毕业生 次日午时，教导主任办公室，何主任此时已经把衣服换回了张扬的那套，一身红衣，拿着一把小扇子，胸前别着那枚玫瑰胸针，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校医室的江医生，依然穿着他的白大褂，随时挂着诡异的笑。“你可以放心，我们的教育方法绝对没有问题，毕业的学生是不可能散播什么不好的谣言的。” “确实，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那种不知感恩的学生的存在。”何主任面带愁容的说。 “他们都会认可是我们教育的成果。”总教官安慰教导主任道。 “有必要去看看我们的毕业生都怎么样了，从第一批毕业的学生算起，已经十年了。”教导主任说着，拿出来一堆尘封已久的档案。 “你们要去就去呗，商量什么？我就先回去了。”周老师的游戏打输了，起身就想离开。 “等等，周老师。你工作比较清闲，这次回访毕业生，你跟我们一起去。这样可以让其他更有用的人留下看管学生。”教导主任叫住了周老师。 “宿管老师还需要做这个事吗？麻烦，不去。”周老师摆摆手，一副随意的样子就要走。 “你！别以为你学历高就可以和教导主任叫板了，你只是一个宿管老师，别以为你了不起！”总教官走过来，狠戾的威胁周老师。 “我知道我是个宿管老师啊，所以不做职责之外的事而已。”周老师笑了笑，没文化的人就是这样，说话漏洞百出。 “和教导主任说话的时候不要玩你的手机！”总教官对周老师越看越不顺眼。 “哦？那又怎样？”周老师把手机调到录像界面摆了摆。“你们可以说学生家长亲自帮孩子和你们签了生死状，也可以不把我当员工，但你们必须认可法律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所以，你想拿我怎么样呢？” 总教官内心已经开始窝火了，却一时反应不过来周老师刚刚说的东西，感觉像是动他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周老师，你误会了，我们也是想邀请你看看我们的教育成果，你再考虑一下吧。”教导主任站起来终止了他们的争吵， 周老师一划屏幕，给他们看没有任何录像痕迹，然后就离开了。当然，他们今天的对话即使被传出去也没有关系。 总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吧？ 而此时，洛天河正在操场上站着，刚好面朝这个方向。总教官不在，总教官的班由袁教官代训，于是为了可以同时监管两个班，袁教官让天河他们一直站着。 天河的特制眼镜可以通过解析声波实现偏远距离的监听，这一切都被他听到了。 高墙，有能阻挡住的，也有阻挡不了的东西。只要有一双翅膀，就可以来去自如。只是那双翅膀，不论是天河还是其他的学生都没有。 鸟儿却不受这个束缚，夜晚，洛天河在天台上，一只小鸟飞过来，落到他旁边。鸟背上有一个开关，打开后有一个小暗盒，里面有一个小珠片式的微型摄像头。 洛天河摸了摸小鸟，小鸟的羽毛不是那么顺滑，这是他们专用的仿生鸟。 “哈哈哈哈哈！你真应该看看这个！”云祈尘大笑着和洛天河说。“你知道你的表现有多好笑吗？一幅感激涕零的样子，还有一些人，说着说着都哭了。” 看来学校录制的视频已经发出去了，洛天河没应声，一路屏蔽监控，直接出了宿舍楼。 “哈哈哈哈，还有啊，学校是真的没人了吗？你看他们展现师资力量的视频，一个个也就穿的是人模人样的……” “视频的反响怎么样？”洛天河想到自己被迫录的那个视频，感觉一世英明都给毁了。 “那当然是……”云祈尘在那边玩味的卖了个关子。“非常的好啦！” “先不说你们那些哭哭啼啼的感化视频，最重要的是，那个跳楼女生的室友站出来澄清了。自杀的女生叫俞妙，她的室友的视频最长，主要……”云祈尘顿了一下，操作着鼠标。 “主要就是说那个跳楼的女生有严重的抑郁和狂躁倾向。经常有自杀的念头，即使老师多次劝阻，试图打开她的内心，却依然收效甚微。” “那就没有办法了，毕竟说是她自己一心要寻死，这就和学校关系就不大了。”云祈尘说完，调开了另一个监控……。 洛天河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教导主任胸针盒子是摆在桌子上的。那就有一定的概率她不会把胸针拿回去。 什么是训化？那就是，即使所有的门都开着，羊群也不会走出去。 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出去。 深谙这一点，明德学校用暴力压制学生，而忽略了门锁这种最基本的安全保障，甚至办公楼都没有保安。除了宿舍楼使用的是凹槽式锁，其他的门锁都是锯齿类。不要说是洛天河这样专业特工，只要是会用铁丝开锁的人基本都可以进出自如。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位置已经很明确了，技术开锁后，洛天河进入其中，果不其然，何主任的抽屉里，放着那枚玫瑰胸针，胸针上有大量的珠片，即使再粘上这一个也不会被发现。 天河把仿生鸟送来的珠片式摄像头粘在玫瑰胸针上，完全看不出差别。这样只要教导主任把这胸针带上，她就会变成天河的眼睛。 消去来时的痕迹，上好锁，洛天河离开了办公楼。 “你知道吗？慕连懿在我难过的时候拯救了我，我觉得他大概是我碰上的最美好的人了。但是来到这个地方之后，我想的都是我爸妈……”姚夕今天的声音虚弱了不少，几天的禁闭深深地折磨着她的肉体和内心。 洛天河从办公楼出来后来到禁闭室，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洛天河用热成像模式观察着禁闭室，蟑螂，苍蝇，蚊子……应有尽有。 “嗯。”每每姚夕对洛天河说话，洛天河为了防止暴露都只是简短的回应。 “我真的好想出去啊，我感觉在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以为好好表现就可以出去的，我一直在数着日子……” “明明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出去了，为什么……”姚夕每次说着都要哭出来似的，可以感觉到她语气中的绝望。 “他们甚至都没有来看我一眼，就听学校的决定要把我再留在这里六个月。”姚夕继续说道：“他们宁愿相信学校，也不愿意相信我……” “你真的那么想出去吗？”洛天河低声问道。 “当然想啊！”姚夕回应，然后又觉得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出去，声音又微弱下来…… 洛天河校园行动的第九天。 教导主任果然别上了胸针，在云祈尘那边就能远程控制收到实时录像画面了。当然，这摄像机还有收声的功能。 云祈尘甚至准备了一些吃的，叼着巧克力，这是他最爱的零食。 洛天河的眼镜虽然也能接受画面，但毕竟没有那么方便，况且他应付学校的安排就很难了，无暇实时监视。 从教导主任携带摄像头的视角看，有三个人与她同去。因为有洛天河录制的片段视频，云祈尘可以分辨出那三个人分别是穿着白大褂的江医生，总教官和一个没见过的教官。 “学校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教导主任拿扇子点了点总教官。 “放心吧，出不了什么岔子的。”总教官眯着眼睛回答，顺便看了看窗外操场上的情况，一切正常。 “呵呵，瞧你们担心的那个样子。”江医生发话了，声音还是那么诡异。“早采纳我的教育方法，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总教官不屑的看了一眼江医生，根本没有搭理他。 “我相信我们学校里的都是很自觉的好学生，我们走吧。”教导主任拿出来几份准备好的学生资料，这些都是家离的较近的毕业生，也就是今天家访的目标。 画面中看到，是另一个教官负责开车，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离的最近的云水小区。这里是该城区建成的第一个高档小区，但是现在已经比较破旧。 坐电梯到三楼后，他们一行人站在一户人家门前，这里十分奇怪，即使是白天，灯也一闪一闪的，应该是接触不好。更诡异的是，楼道里放着三个粘蝇板，上面有苍蝇，蚊子，和其他会被粘上的小飞虫。还有一个里面已经装满大小蟑螂的蟑螂陷阱。 是最早的那一批毕业生贾坛的家。 教导主任亲自敲了敲门，开门的不是贾坛而是他的妈妈，他的父母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已经是花甲之年，看起来就像是饱经风霜的老年人。仿佛一个月没洗过脸，皱纹很重，开门之后眼神复杂，让人读不懂。 “你们好，我们是来找毕业生贾坛的，他在吗？”教导主任按部就班的问道。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何老师吗？”贾坛此时从里面的屋子里出来了，被门口贾坛的母亲遮住了半边身影，只能看到他的脸。 此时，开门的母亲脸上突然出现了惊恐的表情。比了一个口型，善于读唇语的云祈尘一下子就看出这句话是“救救我们”。 “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吃饭呢，一起进来吃点吧。”贾坛此时手里捧着一大碗粥，往桌上放去，邀请教导主任和其他人。 “我们就不吃了，我们只是来探访一下，坐一会就走了。”教导主任带着其他三人一同进去，贾坛的母亲也不得不坐在餐桌旁，贾坛的父亲两年前突然查出患有老年痴呆，此时也坐在餐桌旁。 “我们的教育果然是成功的，你看我们的毕业生多么有孝心，主动帮父母做饭。”总教官对教导主任说道，云祈尘的视角，此时教导主任正看向和她说话的总教官。 接下来视角就转到那碗粥上，里面混合着煮熟的苍蝇，蟑螂，飞虫，还有粘蝇板。做法应该是直接把粘蝇板放在粥里一同煮。 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可把准备一边吃东西一边监视的云祈尘恶心到了。而教导主任和两个教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习以为常，而江医生发出了诡异的低笑声。 “吃啊。”贾坛在两个没洗过的碗里一边舀了一大勺粥，连同苍蝇蟑螂，甚至还有不知道哪里捡的几个蟑螂卵。 贾坛的父母只好开始吃，面对教导主任的询问，贾坛的母亲告诉他们贾坛父亲的痴呆是因为头部受到过撞击造成的。 这时刚好贾坛的父亲尿袋满了，贾坛把那一袋换下来，放在痴呆的父亲嘴边，让他把一袋都喝完。而这液体呛进他父亲的喉咙里，发出了剧烈的咳嗽。贾坛鄙视的看了一眼他的父亲，把剩下的尿都攉和在他面前那碗粥里。 “快吃吧，今天的育儿经还没背呢！”贾坛非常蔑视的看着那两人，心想他们经历的不比自己在学校经历的万分之一。他们不是觉得这样很好吗？他们不是觉得这是正确的吗？ 教导主任和总教官是从建校就在这里工作的，他是认识的。今天看到教导主任来访，他更是想起了自己在禁闭室被强制要求喝大量的水，然后尿出来就要把自己的尿喝掉，如此反复折磨了几天的经历。 当然还有用嘴接教官尿的事，那人不就是这坐着的总教官吗？ 教导主任他们看到这幅场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调解。而是一幅放心的样子。他们不光是对有问题的学生可以不当人看，肆意虐待，也把所有人不当人看。 云祈尘此时已经看不下去了，带上能实时监控的特制眼镜，就准备出门前往云水小区。 而教导主任他们，已经离开，准备前往下一个毕业生的家里了。 第11章 S级特工云祈尘 为了任务方便，云祈尘在明德学校附近弄了个临时据点，离教导主任今天前去的地方都不算远。 通过从教导主任身上的摄像机发出的定位，找到具体位置对云祈尘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本来秉持着看戏态度的云祈尘现在是真忍不下去了，拿起车钥匙前往云水小区。 教导主任他们的第二个目标是山水城小区，该里明显是个高档小区，周围有成片的樱花树，可惜现在不是开樱花的季节。 云祈尘本身车技超群，加之现在有些急躁，车速开的很快，就这样在教导主任一行人去到山水城小区前，云祈尘的红色跑车就已停在了云水小区中。 三楼，和监控中看到的一样，外面有三几个粘蝇板，现场看到之前视频中的景象，云祈尘觉得这里更加诡异。 敲响了房门，这次是贾坛把门打开的。“你好，我是特殊刑事案件调查组的。”云祈尘亮出了准备好的假证件，赫然是特殊刑事案件调查组——云祈尘。 “云警官？”贾坛很疑惑，为什么刑警会来这里？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很浓的臭味，这不禁让云祈尘眉头一皱。“明德学校涉嫌诸多严重的违法行为，我们正在对它展开调查。” “明德学校？”贾坛的母亲闻声也来到了近前，云祈尘此时虽然一身便衣，但气质和证件足以证明他所报的身份。 “明德学校存在大量的违法犯罪行为，我们正在调查。我们的人员在教导主任的身上放置监控设备，所以我才能在今天来找你们。我们希望可以寻求你们的合作。”云祈尘的腔调是专门练过的，说话语气很唬人。 “可是……”贾坛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云祈尘的身高不低，可以看到房间里的全景。 几只蟑螂正窜来窜去。 “我就直说了。”云祈尘径直走了进去，一脚把他们上面还摆着剩饭剩菜的桌子踢翻了，控制力度刚好避开了贾坛的父亲。“这种学校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他们钻了父母和孩子之间缺乏信任和沟通的空子。” “所以，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云祈尘在这样的环境里，比教导主任和教官还面不改色，直视了这一切。 “明德学校……”贾坛呐呐的念着这四个字。 “明德学校，违法犯罪？明德学校不是我们家长的救星才对吗？”贾坛的母亲脸色很不好。 “你看，”云祈尘拿出手机，“这是我们的相关人员搜集的明德学校内部的实录。”手机上有很多洛天河传回来的影片。 食堂满是苍蝇虫子的餐食，暴力压制学生的教官，肮脏漆黑的禁闭室……，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原以为给了他最好的选择……”贾坛的母亲眼睛里闪着泪光，自从贾坛的父亲得了老年痴呆后，家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贾坛的母亲又看向贾坛：“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贾坛平静的表面被戳破了，他的眼睛开始充血，整个人像疯了一样。“他们何止！我当时想自杀没有死成，被他们关在禁闭室日日夜夜折磨，他们让我喝他们的尿取乐，把我的指甲都拔下来，然后用脚在我的手上碾过去。”他伸出自己的手，手上的指甲长的歪歪扭扭的，而且硬质过高，这些特征云祈尘一看就知道确实是重新生长过。 而当时学校给他父母的解释却是他忍受不了不能上网的生活，试图翻墙逃走而自己弄断的指甲。 他出来后和父母说过多次自己在学校受到的虐待 ，但都没有人相信他。于是，他就那样自暴自弃的生活了八年。 直到他的父母都拿到了退休金。 多年在心里的折磨让他变得扭曲，贾坛终于在父亲睡觉的时候用板砖砸向了他的头部。 只一下，就被诊断出老年痴呆，他像以前在明德学校经历的一样，用变态的行径报复了他的父母…… 当然，也没有多快乐。至少没有…… “我们一定会让明德学校得到法律的制裁！”云祈尘自信的对他们说道，任务会成功的，毕竟他们可是S级特工啊。 至少没有这一刻快乐。 “我看过他们的虚假宣传片，其实这也不是父母的本意吧，其实你们都是受害者。之后会有需要你们合作的事情，关注新闻吧。” 云祈尘说完就离开了，而此时教导主任已经来到了山水城小区，下一位学生，是毕业了一年的许栖。 这个小区看起来要新不少，从门外就能看出这是一个高档小区。敲门后，开门的是一个儒雅的男人。“这不是教导主任嘛，之前多亏了你们学校。”这个男人就是许栖的父亲。 这里的氛围完全没有之前的那么诡异，教导主任他们抬脚进去，看到许栖的母亲也在里面，有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许栖看起来完全继承了父母的儒雅气质，看起来也是完全没有问题。 随便寒暄了几句，教导主任询问了许栖的近况，而许栖的父母则是在不停的感谢明德学校。 “这都要感谢明德学校的培养。”许栖对着这几人鞠躬，十分礼貌的说道。 “我们也很挂记毕业的学生，你们是衡量我们教育是否成功的最好标尺。” “何主任，你们先聊，我去切些水果。”许栖说着就走向了厨房，随后回来端上水果，把开着的两扇窗子都关上了。 嘶……有很轻微的，嘶嘶的声音。 江医生主动寒暄了几句，之前他都没有说过话。 “那我们今天就不多打扰了。”江医生率先提出来，随之教导主任和教官也打了招呼离开了。 有了前车之鉴，即使在监控里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云祈尘依然早早的就等在山水城小区，在教导主任他们离开后直接前往许栖的家。 “特殊刑事案件调查组！请开门！”云祈尘按响了许栖家的门铃，却没有人开门，只好转为敲门，同时自曝身份喊话。 “请开门！” …… “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下一位毕业的学生了？江医生。”教导主任走出后在小区驻足了一下，抽了一支烟。 “呵呵呵，何主任哪里的话哟。”江医生笑着说：“只是我好像听到了煤气泄漏的声音。” “那你们觉得，这些毕业生有可能反抗我们学校吗？”教导主任问向其他三人。 “当然不会。”回答教导主任的还是江医生。“他们已经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想到做对学校造成不良影响的事呢？” “这都是我们教育的成功。”总教官用低沉的声音接话，“我也觉得他们不会出卖学校。” “那就好，果然如此。那我们去最后一处吧。”教导主任熄灭了烟头，潇洒的转身离开，而他们没有看见，刚刚访问的那个位置，窗子被打开了。 下一处离这里差不多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在车上的时候，江医生时不时的就发出诡异的笑声。 下一个学生，朱俟，是他的得意之作。 “您好，我们是明德学校的……”教导主任敲门，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朱俟的妈妈。 “教导主任！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漂亮。”朱俟的妈妈非常热情。 “过奖。”教导主任一行人被朱俟的妈妈请进了家。 “朱俟的父亲呢？”教导主任看了房子一圈，发现只有朱俟的母亲和朱俟两人。 “朱俟，快来和教导主任打招呼，还有这三位老师。”朱俟的母亲招呼着朱俟。 “老师……好。”朱俟傻傻呆呆的走了过来，每个字都拉长了音，目光游离，不知道在看什么。 “朱俟这孩子，成绩总提不上来，他爸认为他没希望了，就和我离婚了。”朱俟的母亲赶紧给教导主任一行人倒茶：“不过这孩子能这么听话我也知足了，还要多谢明德学校的教导。” “呵呵，这孩子以前活力满满的，现在却是乖了不少。”教导主任笑着说。 朱俟依然眼神游离，目光涣散，一举一动都很僵硬。朱俟的母亲拍他一下，他都要反应好久。 “这孩子听话，能省不少心。”朱俟的母亲好像很满意他现在的情况。 教导主任寒暄的功夫，江医生走到朱俟的身边，扶着朱俟的肩亲切的问道：“朱俟啊，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一切……都好，都多亏……江医生。”朱俟说话断断续续的，好像很费力。 “那就好，你以前的性子太急躁了，回想一下，是不是那些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医生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对朱俟说。 “是……什么……事情……？”朱俟目光呆滞。“哦……事情……事情……” 朱俟的妈妈赶紧解围，说朱俟的脑子不好用，不把脑子用在以前那些歪门邪道上后，现在转都不会转了。 江医生却露出了满意的笑。 从朱俟家离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医生自吹的说道：“看吧，我就说应该用我的方法。” “这个是针对刺头才能用的。你以为每个家长都不在乎学生成绩吗？”总教官当然不愿意让他们这些教官被江医生抢了风头，立马转而挑江医生的毛病。 “哼，成绩不好又怎样？本来就有成绩好的人和成绩不好的人，家长看到孩子一直在听话努力学习，就能接受孩子其实是个蠢货的事实了。”江医生不屑的说道。“而且家长更想要一个听话的孩子，特别是永远听话的孩子。” “你别太得意！”总教官看江医生的样子就来气，他是在说我们的教育方法不长久吗？ “好了，不要争了，事实摆在这里，我们会针对性的普及江医生的教育方法。”何主任不在乎总教官和江医生的争执，毕竟他们都是学校有力的干将，“因材施教，可是我们学校的特色。呵呵。” 回到学校，今天总教官不在，依然是由袁教官代训总教官的班级。 在这个学校里，除了每个月每人的计分制以外，还有一些别的机制，教官带的班级之间还有比赛。通常比的就是一般训练时的项目，比拼得出的班级排名和教官的奖金有直接关系，特别是排名第一的班级，教官还可以得到额外的一笔奖金，学生是没有奖励的。拖后腿的学生表面上没有什么处罚 ，但会被教官针对，之后的生活将会更加艰难。 不过教官眼中看到的只有奖金罢了。 总教官的班级就是那个常年第一的班级，他利用职务之便把体能上比较优秀的学生，比如体育特长生一类都分到自己的班级，由于他是总教官，即使一直排第一，别的教官也不敢对此有所异议。 袁教官借这个机会，把两个班级整合到一起训练经常考核的项目，长跑，俯卧撑，短跑一类都练了一遍，对比之下，果然总教官的班级在各方面都优秀不少。 但是考核不一定每个月都是集体项目的比拼，也有每班选取代表人员参赛的考核机制。而洛天河，让他看到了希望。 晚饭后，教导主任和教官都回来了，到了晚课时，一切如常。深夜，洛天河再次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准备拿回摄像机。 同时，在禁闭室。 一个长的很猥琐的教官拿着一份发霉的馒头，从中间粗糙的掰开，猥琐的笑着把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去。那粉末的包装袋上写着“强效安眠药”。 随后那教官偷笑着把那馒头放在姚夕的窗口上，踢了一下禁闭室的铁门。“喂，猪猡，吃饭了。” 姚夕此时已经很久没吃饭了，爬起来就准备拿馒头。外面猥琐的教官用手指沾了一下口水，就在一大串钥匙上摸索起来。 此时，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在教官眼前晃过，撒开一片粉末，那教官直接就晕了过去。 “就你那也配叫强效？”一个清冷的男声。 拍拍手，摘下手套，一只苍蝇飞到他的指尖。“这样证据就到手了。” “是你吗？”姚夕虽然虚弱，但这话语却充满惊喜，从窗口向外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帅气的黑发男子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再一眨眼，台子上的馒头换成了一个不论是招生处还是教学区都没有的面包。 那男子已经不见了。 姚夕拿起面包，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哟”，还画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云祈尘潇洒的走出了学校，迎来了新的一天。 第12章 早恋风波 第十天。 这一天，姚夕终于离开了禁闭室。上午训练结束后，她就去张教官的班找到了施才齐。她在禁闭室的时候没有见过洛天河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她知道施才齐。 施才齐是一个喜欢说古文的怪人，在张教官的班级内。姚夕在食堂门口拦住了施才齐：“施才齐！是我，姚夕！”姚夕喊的稍微大声了些，施才齐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正在招手的姚夕。 “姚夕小姐，不知近来可安好？”施才齐关心的问道，他并不知道那些教官猥琐的行径，就是觉得姚夕当时的处境很危险。 姚夕跑过来，笑着说道：“没事了，我已经回来啦。” 施才齐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天河也没和他说姚夕的事情，害的他这几天还挺担心的。 姚夕又小声的问道：“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啊？”果然，是冲着洛天河来的。 “那位公子啊……”施才齐这才想起来，那一天天河也没有出现在小窗的范围内，也没有自曝身份。“那位公子名为洛天河，于袁教官班中，小姐若现在看去，便能看到天河兄于操场加练，天河兄金发，极易相认。” “金发，金发……找到了！”姚夕在操场上看了一圈，见到了洛天河。此时洛天河刚跑完步，把脸上的汗擦掉。姚夕不禁在心里暗暗想，果然是一个帅哥。 姚夕和施才齐没有在一起呆太久，学校是不允许男女生接触或者说话的，如果被别人看到去举报的话就要出大问题了。 一结束，姚夕就跑过来找洛天河，天河见状，立马屏蔽了周围的监控。他可记得校规里明令禁止男生女生交流。 “洛天河同学，我……”姚夕说到一半就被天河打断了。 “你是……姚夕吗？”洛天河没有看到过姚夕的样子，但想到自己认识的女生外加上对禁闭室里的女生声音的印象，很快就判断出了这个女生应该是姚夕。 “是我。”姚夕点点头，洛天河没有追问姚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有什么事情吗？”洛天河问姚夕。 姚夕怕被发现，压低声音对天河说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离开？” 洛天河一惊，离开？确实，这里的每个人都想着离开，但是…… “我怎么可能有办法离开呢？如果我有办法，我就不会还留在这里了。”洛天河摇摇头，直言拒绝了。 “你应该有办法的吧，你都能去招生处那边。那边就没有什么高墙了，你应该完全可以从铁门翻出去。”姚夕说道这里，发现自己有些急躁了：“至少我感觉你想出去是没问题的，你有没有可以帮我出去的办法？” “你真的这么想离开吗？”洛天河看着眼前的姚夕，姚夕有着即使穿着廉价的校服也遮不住的美貌，身材很好。“你出去后，又打算去哪里呢？” “我……”姚夕一愣，出去后能去哪里？回家吗？然后再被送过来吗？姚夕肯定是不能回之前的学校的。喜欢的人是慕连懿，却又和姚夕没有丝毫交集，只是粉丝与偶像的关系。 原来进来后，外面就没有了容身之处。 “你还有半个月左右就到时间了，好好表现，也许就可以出去了。”天河看姚夕被这一问急的都要哭了，连忙转而安慰姚夕。 “我出不去的，你不要像他们一样骗我了。”姚夕说完这些，就失望的走了。洛天河作为学校的学生怎么可能有逃出去的办法呢？也是自己太天真了。 好在他们聊完来得及去食堂吃饭，今天的饭是水煮烂菜叶配发霉馒头。洛天河打好饭便坐到孙锐旁边。明德学校里没有休息日，又是单个教官负责带班，每天的学习生活差别并不大。 这天刚好是个周日。 周日这天除了要写日记以外，还要写一周的总结，就是自己心路历程变化，反思一类的，实际上和日记差不多。不过这是天河在这学校上满的第一个星期，所以是天河第一次写周总结。 有了之前抄校规时的教训，孙锐忙在吃饭的时候把写周总结时的注意事项告诉了天河，以便天河在晚课时不会太被针对。 洛天河作为特工，很多任务都有大量需要背的东西。对这个任务而言，需要背的就是校规。 所幸今天的晚课顺利过关了。天河好像也有些习惯这里的生活了，躺在床上看云祈尘传的消息。 毕业生的心理变态，无法直接证明和学校有关；教官的个人行为，无法上升到学校层面……目前的证据，好像都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况且明德学校的风评真是越来越高了，继学校澄清视频放出去之后，很多家长都站出来为明德学校说话，其中一部分家长的孩子已经从明德学校毕业回来，一部分的家长的孩子还在学校里。 就像姚夕一样，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都想出去，但外界，没有选择接纳他们，而是选择接受了这个学校。 第十一天，是一个周一。这是洛天河开始校园生活的第二个周一。 如同往常一样，早起跑完早操，却看到教导主任难得的出现在操场上。之后便是总教官吼了一声，早上要进行升旗仪式。 操场上是有一面国旗的，但旗杆没有围墙高，同时，这面国旗也从来没有降下去过，怎么升起来呢？ 但这都无关紧要，每月开总结大会的时候，也是以旗下讲话的形式进行的，每个班都有自己的站队，只是洛天河第一次参与不知道而已。 每个班都快速的整队站好，洛天河跟着孙悦他们走到指定位置，还是按平时训练的队形站好。 教导主任何老师站在最前面，拿着一个话筒讲话，旁边有一个音质一般的大音响来放她的声音。 “近日，我们学校，出了一件非常严重，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何老师用痛心疾首表情的说道。“这件事情的影响极其恶劣，我们学校极其重视，必须现在就在所有学生的面前作出处理！” “有人违反学校规定，违背良知。竟然让早恋这种极其不好的行为在我们学校出现！”教导主任严肃的看了一圈下面的学生。 早恋？明德学校里怎么会有早恋呢？洛天河心里疑惑，表面却不动声色。在这所学校，哪怕是皱一下眉头都有可能被特殊关注，何况他还有一头麦金色的头发，很容易被注意到。 “我们希望这两名学生可以自觉站出来！反正你们的事情已经败露了，现在自己站出来，起码我可以认为你们在认真反思了！”教导主任说完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看没有学生有动作，朝总教官使了个眼色。 总教官见状，直接走到下面去抓人。从人群中拽出了两个在挣扎的学生。 “我没有，我没有早恋！”那个女生大声的说着。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那个男生也忙于争辩。 总教官没有理会这两个人，他把两人拉到教导主任那边，强迫他们跪在教导主任的面前。 “施才齐和姚夕！”教导主任蔑视的看着这两个不肯主动认错的人，大声的说着。 “我没有早恋。”姚夕下意识的否认。啪的一下，总教官一巴掌扇在姚夕脸上。 “还说没有早恋！监控里面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说话，要我拿出来你们龌蹉的视频给大家都看看吗？”教导主任非常生气，而站在下面的洛天河此时已经有了猜测。看来姚夕就是先去找施才齐问到自己的，而他们交流的情形被监控录下来了。 “我们确实有交流，但我们没有早恋。”在教官和老师们面前，施才齐说话倒是很正常，想必是刚入校时因为奇怪的说话方式吃过苦头的。 但显然苦头还不够多。周识惟闭上眼睛，心想完了。事已至此，解释是没有用的，只会让处境变得更糟。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判断吗？”总教官把施才齐的头狠狠的按在地上砸了几下。施才齐被砸的满头是血，一时说不出话了。 总教官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看向教导主任，教导主任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既然你说我们冤枉了你们，你敢不敢告诉我们你们都在聊什么？” 施才齐半张着嘴，眼神偷偷的瞟向下面的队列。说了什么……如果把对话的内容说出来的话，事情大概会演变成洛天河和姚夕早恋吧。那不就相当于把洛天河给卖了吗？自己已经违反了校规，本身就逃不掉了，不能再把洛天河拖下水了吧。 施才齐没有选择说出洛天河。 “你的眼神不对。”教导主任何老师盯着施才齐的眼睛，“给我一种你在包庇下面的某个人的感觉？” “我没有早恋，也不知道其他人早恋。”施才齐勉强的说道。 “老师的判断不会有错，是你们在死不承认。”教导主任和施才齐说完，又转向姚夕。 “姚夕，你承认你们早恋了吗？”教导主任严肃的对姚夕问道。 “我只是和施才齐同学随便说了两句话，我们没有谈恋爱。”姚夕当然不会承认，她觉得虽然她们确实违反了校规，但早恋这种没做的事情，至少会给她一个清白。 “那你们交流的时候说了什么呢？”教导主任又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有了之前的教训，姚夕并没有转移目光。她比施才齐还不可能说出他们说了什么，洛天河可是救了她的人，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关系把洛天河送上“断头台”？想到这，她不禁想起旁边的施才齐，这两个人，都是因为自己…… 施才齐和姚夕都没有说出他们聊了什么，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实话实说，只要说出符合学校逻辑的谎言就好，可惜她们都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在此时完全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而这，让他们错过了最好的编出理由的时机。 “说不出来，看来你们确实是在谈情说爱啊。毫无反省之心，站到台上后还在狡辩。”教导主任的话音落下，姚夕的头也被总教官狠狠砸在地上。 “校规中命令禁止男生女生讲话，更不要说早恋行为！你们这是严重违规！”教导主任说完看向台下的学生，台下的学生没有一个敢动或者敢出声的。 “姚夕，我真为你感到悲哀。你很快就要毕业了，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后，你毫无悔改之心，甚至还走向了早恋的深渊。你愧对父母，愧对学校。” 姚夕的头贴在地上，教导主任说这句话时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不是因为觉得内疚，而是听到教导主任说自己快离开了。本来学校就没有把她放走的打算，她都知道了。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自己无法离开，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施才齐，你想想你刚进学校时父母对你的期望，你仔细想想，你进入学校后做的那些事，难道你的未来靠化学一科就可以撑起来吗？你是真的学不好语文吗？你就是不用心！那是语文啊，怎么可能有人学不好呢？难道你连话都不会说吗？”教导主任用高跟鞋的鞋跟踩在施才齐头上，施才齐没有反抗。 “一开始你就喜欢讲奇怪的话，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这就是总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的表现！你就是为了吸引女生吧？我早就看出你有早恋迹象了！” “把他们先关进禁闭室！他们都需要治疗！”教导主任踢了施才齐一脚，不再看她们。换了一个语气，对其他的学生说道：“学校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要知道，早恋是一条通向深渊的不归路！如果碰到类似情况，一定要积极举报！” 在围墙外面，市第一中学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讲座，请来了市里着名的教育专家：公孙崎教授。 “不是所有的学生都适合正规的教育，对于特殊的学生，我们需要特殊的教育方式。对于有暴力倾向的学生，应该用以暴制暴的方式来让他们了解自己的错误！对于不好好学习的学生，也要实行惩罚教育！” 公孙崎教授有富有学术气质的男声，说起话来很有感染力，公孙崎教授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教授，但他在教育界以独到的观点深受家长的欢迎。 “这是为了激发他们的潜力，自古以来就有孔子教宰予，王羲之教子的例子……” “所以，特殊的学生就应该接受特殊的教育，这也是一种因材施教的方式！正因如此，有些针对特殊学生创办的学校，完全是在做对社会，对家长，对学生都有利益的事情……” 公孙崎每讲一段，都会有很多家长在下面拍手叫好。 “公孙教授，我的孩子回家不自觉学习，我该怎么办呢？”在提问环节，家长纷纷提出自己孩子的问题。 “那是他没有自控力，需要大人的帮助。家长多监督，多布置额外的学习任务，再加上一点点惩罚教育，很快，他就会变成自觉的好学生的。”公孙崎为这家长出谋划策。 “公孙老师，我的孩子被校园霸凌了，我该怎么办呢？”另一位家长问道。 “那证明他在学校里惹了不应该惹的事情，没有把心思专注在学习上。而且，有些孩子就是喜欢为学习不好找各种借口……” “公孙教授……” 讲座结束后…… “今天的讲座很成功呢，这是你的讲课费。下一场什么时候方便……”市第一中学的校长对他非常热情。 “这些之后再说吧。”公孙崎教授笑笑打断了他的话，“我该回我的工作岗位上看看了。” 第13章 特殊的治疗方法 施才齐和姚夕分别被关在两个禁闭室内，所幸教官没有脱掉他们的衣服。姚夕还是在之前的那间，施才齐则是在她旁边。 第二天，他们禁闭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来开门的人是总教官，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们得了病，需要治疗，跟我走。” 姚夕和施才齐怀着紧张的心情，跟随总教官来到了校医室旁边的心理咨询室。总教官推开门，心理咨询室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哦呵呵，公孙教授，就等着你回来了，正好我们这有两个早恋的学生，需要您治疗呢。”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早恋啊，我们学校已经很久没有学生早恋了。”一个富有磁性又有学术气息的男性声音说道。 “我把人带来了。”总教官开门直接插话。 “辛苦了。”那男人朝总教官点点头，转而看向教导主任，“那你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我进行治疗。” 教导主任听后就和总教官一起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施才齐和姚夕在心理咨询室。 “我们是不可以两个人一起咨询的，但还好这里的地方足够大，我是你们的心理医生，公孙老师，听教导主任说了，你们是施才齐和姚夕对吧。”这个老师正是之前演讲的公孙崎。 “公孙老师，我们真的没有谈恋爱。”姚夕看这个老师像是好说话的样子，连忙为自己辩解，希望能得到公孙老师的理解。 公孙崎听后笑了一下，打开了旁边的显示屏，上面是姚夕和施才齐对话的画面，监控只能录下视频，不能录下声音。没想到公孙老师竟然会直接放他们聊天的画面，看来是认定他们有罪了。 “是自己意识不到的那一种病吗？我知道了，这种情况很常见的。”公孙老师点点手里的笔和他们说：“不是谈恋爱，又没法把你们的对话公之于众，看来你们是在暧昧关系中了。” “你们保持这样的关系多久了？”公孙崎老师没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直接问道。 “我们没有……”姚夕继续辩解，却被公孙崎打断了。“不可以这样，我是心理医生，不和我说实话，我又怎么帮你们呢？” 看姚夕和施才齐都没说话了，公孙崎继续问道：“那我换一个问法，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你们入校前不可能有交集，所以，你们入校后是因为什么事情认识的呢？之前为什么没有被监控拍到呢？” 姚夕和施才齐根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没有监控，不论怎么回答都肯定会漏洞百出。实话实说？禁闭室的会面行为有多严重就不用说了。况且还会牵扯到洛天河。 “没事的，如果你们自己知道自己病在哪里，就不会需要医生了，我的治疗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进行，就姚夕先来吧。”公孙崎打开了一扇门，门板非常厚实。“这里面隔音非常好，你可以在里面畅所欲言，我们一起解决这些心理上的问题。” 姚夕只好跟着公孙老师进那个房间，脑子里还在拼命想怎么解释。那个小房间黑漆漆的，公孙老师打开灯，姚夕愣住了，这里有很多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设备，还有一个软椅子，和医院用的很像。 真的被当成病人对待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姚夕此时有些不明所以。 “坐下吧。”公孙老师对姚夕说。 姚夕就听话的坐在那个椅子上，公孙老师则是用皮带子把她的双手捆在椅子扶手上。 “公孙老师？”姚夕感到很奇怪的问。 “这些都是治疗需要，怕你挣扎。治疗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可能会有一点疼。”公孙老师和姚夕说道。 姚夕听了这话，感觉一阵害怕，开始扭动身子。 “别动。”公孙老师又用皮带子把她的身子捆在了椅子上，再把腿捆上。这样，姚夕就几乎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挣扎了。 “不着急，我们慢慢来，先从你们那时到底说了什么开始吧。”公孙老师像模像样的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 既然避不开这个问题，那至少也要说一半实话。“是我找施才齐同学问了个问题。”姚夕回答道。 “什么问题呢？”公孙老师搬来一个机器，机器上拉过一个铜片，贴在姚夕的手背上。“希望你不要撒谎，之后我会再对施才齐进行治疗，你们的答案不同，撒谎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我……”姚夕听到这里，一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知道的，说不出口的事情。”公孙老师摆弄了一下机器拿出来一个小遥控器。“说不出口，是因为你病了，病的很严重。” 公孙崎说完这话，按了一下按钮，突然姚夕手背上的铜片放出强烈的电流。姚夕感觉手背上传来像是被针刺一样的剧烈疼痛，疼痛散去整个手臂都充满麻痹感。 这是什么？姚夕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背，被束缚的她无法激烈的挣扎。 “这是电击治疗，你不是身体上生病了，而是精神上生病了。你无法告诉老师你们说了什么，证明你病的很严重，对老师都无法信任。”公孙崎笑着摸摸手上的遥控器，“只是第一档而已，希望这个剂量可以治好你。” “啊！”姚夕又被电了一下，第二次同样的位置被电让她感觉比上一次更疼了，大概是皮肤变的更敏感了。 “治疗嘛，循序渐进，一定要讲究循序渐进。那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公孙崎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们之前不认识，我只是听说过施才齐，所以有问题的时候想到去问他的。”姚夕的眼角泛出了泪，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不是还可以想起来的吗？”公孙崎又继续问：“那你是怎么听说他的呢？” “他独特的说话方式即使是在别的班也有所耳闻，所以我才知道他的。”姚夕继续回答，她确实之前就听说过施才齐，没必要非得提在禁闭室这一部分的事。 “独特，你知道独特意味着什么吗？独特意味着不正常，你去找一个不正常的人，你又能正常到哪里去？”公孙崎说着，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电流的档位已经被他调到了第二档。依然是同样的位置，不同于之前电一下，这次持续了十几秒钟，小房间里充满了姚夕的惨叫声，而只一小会，惨叫声就戛然而止了。 姚夕的身体比较弱，只这一下就晕过去了。 公孙崎见状，把姚夕扶出去放在外面的座位上，让施才齐进来治疗。 一样的方式把施才齐绑在座位上，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公孙崎切入正题。“施才齐同学，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进行治疗。” “那么，你现在，还在坚持你那奇怪的说话方式吗？” “我没有。”施才齐矢口否认。 啪。电流直接从第二档开始的，施才齐发出了惨叫声。 “你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人在说谎，姚夕可是说因为你独特的说话方式听说过你的。”公孙崎生气的说道。 “那……那只是在同学之间。”施才齐无法否认。 “那就说明你没有真心悔过！学校都是为了你好，你的独特会害了你！害你一辈子！”公孙崎再次调高档位按下了按钮，三档的电流在施才齐的体内冲过，好在没有持续太久。 施才齐被电的几乎说不出话了，公孙崎见状猜测施才齐撑不了多久了，转而直入主题的逼问：“姚夕到底问了你什么？” “我承认……我们是早恋。”施才齐的身体几乎撑不下去了，想着与其一直纠结这些问题，不如直接认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听说你有一颗天才的头脑，我看你是有一颗不正常的大脑。”公孙崎把专用铜片贴在施才齐的太阳穴上，电流直接击打在他的太阳穴上，这一下施才齐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果然，这次的电击就让他失去了意识，他不用回答下一个问题了。 “总教官，这两个人心里承受能力太低了，今天的治疗提前结束了。把他们带回禁闭室吧，明天继续。”公孙崎叫来了总教官，指着晕倒了的两人说道。 “公孙教授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好歹给他们自己走回禁闭室的机会啊。”总教官拽了拽姚夕的胳膊，姚夕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是哪里的话，这是心理治疗，又不是体罚。他们自己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晕倒，不要说的像是和我有关系一样啊。” “不愧是我们最好的“宣传家”，大名鼎鼎的公孙教授。”总教官说完拖着两个人就走了。 总教官把姚夕和施才齐关进了禁闭室，随后拍了拍手，锁上门就离开了。 总教官回到教官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休息的地方，他们一群粗人哪里需要办公呢？ 咚咚咚，总教官听到有人敲门，便喊道：“进来。” 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女生走进来，“报告教官，我要举报。” “举报？”总教官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你要举报谁？” “我要举报姚夕，我看到姚夕那天下午去找袁教官班上金色头发的那个男生了。我认为早恋的应该是姚夕和那个男生！”这个畏畏缩缩的女生是姚夕的室友。 “哦？那个黄毛小子！我知道他，就是洛天河吧。”总教官听到是洛天河，感觉更满意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佳音。好！你举报有功！”总教官点点头，欣慰的夸奖这个女生。而这个女生被夸奖后好像很得意，在总教官的示意下离开了。 晚上，在禁闭室内的施才齐和姚夕才陆续醒来，缓了一会发现外面没有教官的动静，姚夕便尝试和施才齐喊话。“施才齐！你还好吗？” 施才齐和姚夕关在相邻的禁闭室，声音足够从小窗传过去。“姚夕小姐……” “对不起……”姚夕的声音都开始带了哭腔，这对施才齐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姚夕小姐不必介怀，倒是小生认为，公孙老师必定是要问具体情况，若是不想连累天河兄，必须先做打算。”施才齐虽然依然说着文绉绉的话，声音却有些颤抖。 “那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到禁闭室的啊。”姚夕无奈的说道，他们现在真的是连谎话都编不出来的感觉。 “按学校里的暗规，若不承认，则罪加一等，若是认罪，则按罪论处。依小生之见，不如认下早恋。”施才齐说道。 “和你早恋……”姚夕显然有些嫌弃施才齐，长的不那么英俊，人也奇奇怪怪的，此时她竟然觉得承认和施才齐谈恋爱会很丢脸。谈恋爱嘛，至少是要像洛天河一样的啊。 洛天河此时也刚回到宿舍，孙锐又被周老师叫去帮他打游戏了，他翻看着校规，校规里有禁止男生女生交流的内容，也有关于早恋的内容，但这么厚的一本校规中，却没有写关于早恋的处理办法。 “周识惟，学校对于早恋一般怎么处理呢？”洛天河问向对床的周识惟，校规方面，周识惟懂的最多。 “学校里很少有早恋的同学，早恋的话一般是关禁闭，进行心理治疗，在全校面前念检讨……”周识惟说道。 “心理治疗是什么？”洛天河当然知道心理治疗是什么，也见过学校心理咨询室的位置。但他觉得这个学校的心理治疗不会是普通意义上的心理治疗。 “我也不知道，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很少开，也没有学生去主动咨询。”周识惟解释道。 洛天河皱眉，合上校规，校规里基本都只写了规定，没有写相应的处罚，大概都是看老师或者教官的心情决定的。而他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举报了。 第14章 三个人的早恋 第十三天，星期三。 什么样的地方才会在星期三举行升旗仪式？而且和上次升旗仪式中间只间隔了一天，完全弥补了洛天河入校第一周没有升旗仪式的遗憾。 所有人都在操场上站好，看着台上的教导主任。 何老师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还记得前两天我们着重强调过的早恋事件吗？” 台下一片寂静，当然何主任问这话也不是为了等学生回答。 “就在昨天，我们接到举报，和姚夕早恋的另有其人！”何老师朝着总教官使了一个眼色，总教官直接朝着洛天河的方向走了过来。 “和姚夕早恋的，是袁教官班上的洛天河！”教导主任指向袁教官的班的位置，洛天河周围的几个室友都诧异的看着他。洛天河没有反抗，虽然屏蔽了监控，但他脱不开关系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有那么多人看着，说到有人举报，他就猜测很可能是和自己有关的。 总教官拽着洛天河到上台，金色的头发在早上的太阳下格外亮眼。“有人举报你和姚夕有过交流，你承认吗？”教导主任问天河。 “我承认。”被学校认上的，没有给你伸冤澄清的说法。洛天河直接大方的承认了。 “怎么反思的！”总教官一脚踢在洛天河膝盖后面的半腱肌和半膜肌上，洛天河直接被强迫跪在教导主任面前。 习惯了……洛天河心里默默想，选择了沉默。 “正好这几天公孙崎老师在学校，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直接把他带去心理咨询室，让公孙老师治疗一下他的心理问题。”教导主任说完就让大家回去继续训练了，洛天河则是被总教官拽去了心理咨询室。 “真快啊，昨晚总教官你才对我说有人举报，找到了真正和姚夕早恋的人，今天这么早就把人带来了。”公孙崎老师难得的守在心理咨询室里，就是为了等待总教官带人来。 “他就是洛天河，好好关照他一下。”总教官说完就把天河推进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洛天河，来坐。”公孙崎指了指，示意让天河坐在他对面。 “公孙老师好。”洛天河规规矩矩的问好。 “头发怎么弄成这样，学校偶尔就会出现你这样的学生。”公孙崎皱眉看着天河的形象，其实天河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穿着统一的廉价校服，却随时保持整洁。即使是从学校的视角，除了洛天河的头发以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只是这头发就足够这里的老师来武断的给他下判决了。 “入校时太急促，没机会打理头发。进学校之后在老师和教官的引导下，我对此已经深刻的做出反思了。”洛天河顺着平时写检讨的思路说下去。 “反思，我看也没怎么反思。”公孙崎的语气严厉起来，“听说你才来学校没几天，看着就像一个没有受过品德教育的人。所以你才敢违反校规和女生接触，甚至早恋！” 洛天河没有立刻辩解。 “没关系，这是心理治疗，不要紧张，我们慢慢来。”公孙崎的语气变的冷静了下来，打开了桌子上的显示屏。 “公孙崎老师，还好你在。”一个教官推门而入，打断了公孙崎和洛天河的对话。“学校外面有学生家长想要见你，说你帮助了她的孩子，想要感谢你。” “那真是没办法啊，作为教育学家，我也不能太摆架子。”公孙崎把桌子上的显示屏关掉，站起身来。“把这位同学先关进禁闭室反思，明天继续治疗。” 公孙崎走后，那教官用电棍怼了一下洛天河。“听到没？快跟我去禁闭室。” “是。”洛天河跟着这教官走到禁闭室，就在姚夕和施才齐的旁边关着。虽然按理来说关禁闭的几个学生之间应该隔上几间，但教官认为这样更好管理，之后也更好清理使用过的禁闭室。 “快进去，见过早恋的，没见过三个人一起早恋的！”这教官的骂声把姚夕和施才齐吵醒了，但他们都没敢出声。 “我早就看你不像个好东西，头发染的黄不溜丢的，还能沾染上早恋！”那教官把洛天河推进去之后，在外面锁上了门。 听外面的教官这么说，难道这个人是……洛天河？姚夕和施才齐一下子就想到了这，而等教官走远后，他们也微微听到了一声叹气声。是洛天河的声音！ “天河兄？”施才齐试探性的问道。 “啊？你们也在啊。”这倒也是在洛天河的意料之中。 “洛天河！你怎么也……”姚夕疑惑的问道。 “被人举报了而已，你们应该供出我的，那样你们还可以从轻处理。”洛天河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作为特工他对其他人没有什么感情，也完全不介意别人考虑利益得失而做事。 “天河兄，那个心理老师……”施才齐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没事没事，他出去了。今天应该就这样了。”洛天河是真的没在意，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施才齐和姚夕见到自己这么奇怪。 而在明德学校的招生处，此时公孙崎正在接待一个女人，那女人手里拿着一面锦旗。“公孙教授，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我的孩子在家一直都不会学习，都快把我急死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学校的那点学习时间怎么够啊！之前去听了您的讲座，用了您说的教育方法，果然成效显着，现在他回家已经会自己学习了！” 公孙崎接过锦旗：“我搞教育，不是为了这种名利上的东西，能帮助到你们，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唉，我可是一定要好好谢谢您的！您下次讲座是什么时间啊？我一定去听！”那女人又继续说道。 “暂时还没定，就像你看到的，我平时还有作为明德学校心理老师的工作，这一久都抽不开身。”公孙崎回答道，他还想着要治疗洛天河他们的早恋问题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那女人摇摇头，“不过明德学校的师资力量这么好，我还想着直接把我儿子送过来直接接受您的教育呢。” “非常欢迎，要参观一下学校吗？”公孙崎老师伸出手邀请，准备带她去参观学校的招生处。 “我们的教育方法是为每个人定制不同的教育方式……” 到了夜里…… “洛天河，你醒着吗？”姚夕隔着铁门问天河。 没有回音…… 而天河此时并没有睡觉，只是在摆弄眼镜，给云祈尘发送了一段摩尔斯电码。 不过一会，云祈尘就发送过来几个视频。洛天河靠在墙上专心的看着，是公孙崎教授在外演讲的视频。 “……早恋是非常严重的行为，尤其在早恋中有两个部分是绝对不能忽视的。第一，是谁开始的这段恋情，先开始早恋的人，那不是爱，而是恨。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什么的时候，把另一个人拉向早恋的深渊。第二，是谁先背叛的这段感情。这个人是最可恶的，先坚持不下去，把自己的恋人抛之不顾……”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也亏这个冒牌专家能搞出这么多理论。洛天河默默的想着，过一会也睡了，反正禁闭室里没有其他的东西。 洛天河醒来，差不多是早上六点，云祈尘给天河又发了不少关于公孙崎的资料，看样子夜里查了不少。洗漱之后稍微看了一下资料，总教官就过来把他带走了。 看来公孙崎老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洛天河交流了。 没和教官寒暄几句，公孙崎就心急的把洛天河叫过来。 “呵呵，太受爱戴了，真是没办法。”公孙老师笑着对洛天河谈起前一天的事情。“那我们继续吧。” 说着公孙崎打开办公桌上面的显示屏，“不着急，慢慢来，不要紧张，我想先给你看一下这个。” 公孙老师打开的是监控录像，是那段姚夕和施才齐讲话的监控录像。“他们都不肯说他们聊了什么，我想你应该可以告诉我。” “姚夕问施才齐我在哪个班而已。”洛天河实话实说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她为什么知道你认识施才齐呢？”公孙老师继续问道。 “这我不知道，但我本来就认识施才齐，可能是和施才齐在一起的时候被看到了吧。”洛天河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通，想来学校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调那么久的监控查证。 “你和姚夕又是怎么认识的呢？”公孙崎顺着问下去。 “哈……”洛天河笑了，眯着眼睛，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回答道：“那大概是一见钟情吧。” “真恶心！”公孙崎看着天河，不禁厌烦的说了一句。过了一会，天河没回应他，便继续问道：“那你是承认你们早恋了。”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感，但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她了。”洛天河说的仿佛是真的一样，看起来很真诚。 “你知道吗？即使是早恋，在姚夕还没承认前，你就急于承认这种明哲保身的行为让我感到厌烦。”公孙崎老师严肃看着洛天河。 “我只是实话实说方便您作为心理医生治疗罢了。”洛天河淡淡的说：“况且，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 “哦？”公孙崎来了兴趣，玩味的看着天河。 “其实你的监控里有声音的对吧？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况且他们俩里至少有一个人承认过吧，你不是还一直在找我这个人吗？”这监控哪里会有声音呢？但是视频里面的人非常清晰，特别是施才齐嘴唇的律动。但是直接指出公孙崎会唇语就有些奇怪了，所以天河换了个方式说出了这个问题。 “你说的对，我是在等你，不过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会读唇语。”果然如天河所料。公孙崎开始有了笑意，大概是想着快要开始治疗了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姚夕交流的部分，为什么没有拍进监控里呢？” “我又没在施才齐这个地方，没被拍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洛天河装作不知道学校操场布满了监控的事情，自然的解释道。 “呵呵，我们一般不把这种东西当成解释。”公孙崎站起来，打开治疗室的门。“进来吧，我们好好沟通一下。” 洛天河跟进去，不同于姚夕和施才齐，那个椅子和旁边的设备让天河一下子就知道了治疗的内容。 “来，坐吧。”公孙崎邀请，洛天河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坐了上去。 “我听教官说你的身体素质比较好。”公孙崎一边说着一边用带子把洛天河的手和身子捆上。“我喜欢你这样的学生。” “那么，对姚夕你了解多少呢？”公孙崎开始了他的提问。 “她是一个可爱的女生，父母是开科技公司的，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毕业了。”洛天河简练的说着他了解到的资料。 “是啊。”公孙崎把铜片贴在他的两手手背上。“她本来快要毕业了，就因为你，她还需要继续在学校学习！” 说完公孙崎直接按下按钮，直接就是三档的电流流过他的身体，一阵痛感之后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洛天河喘着气，没有再回答。根据这个学校的规则，大部分情况下老师训话是不需要回话的。 “早恋是没有后悔药的深渊，我只是在把你从深渊里拽出来。”公孙崎老师调大了电流，直接调到了五档。心理暗自高兴，三档的电流，洛天河这绝对不是第一次治疗的人接受三档电流应该有的反应。 “有意思，那你是怎么看待早恋的呢？”公孙崎拿着遥控器问道，还没等天河回答，就又按下了遥控。 更强的电流，更长的时间，洛天河有点吃不消，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即便这样对公孙崎来说依然是惊喜，于是他放下遥控器，对洛天河轻轻的说道：“其实，你没有早恋对吧？” 第15章 电击疗法的小白鼠 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道你是冤枉的。 “当然。”洛天河意味不明的回应着。 “我不介意告诉你，举报你和姚夕讲话的所在地点附近都是监控，按理来说不可能拍不到你们。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公孙崎盯着洛天河说道。 “和姚夕同学聊了几句而已。”洛天河的声音有些虚弱。 “你知道我在问的是什么。”公孙崎拿出铜针，铜针比针头粗一点，刺进洛天河食指的指甲下面，天河也禁不住攥了攥拳。 洛天河两手的指甲内部流出了血，染红了指甲盖。又一次通电，这次的档位调到了六档。天河疼的咬破了下唇，唇上的血流下来。在强电流冲击下，很难发出声音了。 电流一共有十档，而公孙崎喜欢的通电的地方，一般是手背，太阳穴，指甲。 “莫非……您真的觉得我……有这个能力躲开监控？”洛天河断断续续的说，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公孙崎。 确实不应该有这个能力……“但是姚夕要找你，你们之前应该有过什么接触。但是在监控上完全没有你们共处的画面。” 公孙崎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按下了七档电流，剧烈的疼痛之外，天河的胳膊上还留下了一个小黑点。 数年前。 “还能坚持吗？”在特工电流耐受的训练中，一个男人问着手背上贴着铜片的洛天河。 “还好……”天河的声音有些虚弱。 “好了，辛苦了，就到这里。”另一个声音说道。“他的体内已经埋过定位芯片了，更高的电流冲击，芯片有一定概率会烧坏。” 回到现在。 这么一弄，交谈也没法正常继续了，公孙崎把洛天河关在禁闭室，准备第二天再继续。 天河在回到禁闭室，看着自己两枚带着鲜血的指甲，因为还要继续治疗，铜针还没有拔出来。胳膊上的那个小黑点，一直没有变浅的迹象。 这一天没有让施才齐和姚夕去治疗，他们两个都是经历过治疗的，天河被带走后，真是既担心天河也担心自己。 不过……天河觉得公孙崎应该不会找太多他们两个的麻烦了吧。公孙崎甚至愿意还他早恋的清白，逼问他监控的事情。虽然确实不应该有视角盲区，但是公孙崎对学校的监控也自信过头了吧，自己一个学生的身份，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其实要是早知道这里会这么容易被举报，就不应该在姚夕找来的时候屏蔽监控。 比起早上收到的不少视频，治疗期间天河只收到了云祈尘发来的一份文件。是一份论文，论文的作者是……公孙崎。 是一篇关于电疗的论文！ 论文主要讲了用电击疗法治疗问题学生的好处以及可行性。里面有提到电击治疗可以让大脑短暂失忆，以此来治疗狂躁倾向。同时电击治疗可以使学生产生疼痛记忆，以此规范行为，等等。公孙崎在论文里把电击治疗的档位分成十档，洛天河今天用余光看到遥控器上最后一次电他的档位是七档。 而惊悚的是公孙崎的论文中，列举了十余个经过电击治疗的不良学生例子，清晰的记录了他们经过从一到十级的电击治疗的反应，以及治疗效果……而论文的发表时间是……两年前！ 还真是被不得了的变态盯上了，洛天河默默的想。 洛天河问了姚夕和施才齐，他们都说不出自己被电的是几档，只能用疼痛程度来形容，对天河来说起不到太大的参考价值。 他治疗的全过程他都录制了视频，没有发给云祈尘，毕竟从论文上看，这种教育方法并不是什么违法，甚至不是什么违反道德的事。 下一天，他们三个人都被带去了公孙老师的心理咨询室。 姚夕和施才齐也看到了天河指甲里面骇人的铜针，姚夕吓的捂住了嘴。 “姚夕，洛天河已经承认和你早恋的事情了。”公孙崎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早恋的后果，无知的打算把自己托付给一个背叛你们感情的人。” 洛天河没有回话，姚夕愣愣的看着天河。 “惊讶吗？自己的感情被背叛，在自己还在坚持想要搞地下恋情的时候，被男人出卖了……”公孙崎饶有兴致的说着。即使他根本就知道男女生之间说几句话并不代表早恋。 那又如何？校规那么设计肯定有他的道理，虽然现在没有恋情，但长此以往下去，怎么可能不会往早恋的方向发展？而对于洛天河，又自有他公孙崎的安排。 “姚夕，你应该知道你病的有多严重了，你先进来接受治疗。”公孙崎喊着姚夕，姚夕颤抖的跟着进去。 姚夕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已经哭花了，手背上也有烧焦的感觉，看样子是加了电流。 第二个进去治疗的是施才齐，公孙老师打算把天河留到最后。 这样算下来，施才齐只是违反校规而已，毕竟已经有关禁闭作为处罚了，应该不会被电的太狠。况且公孙崎满脑子都想着在天河的身上动手呢。 等了一小会，姚夕缓过来不少。这次为了防止姚夕直接晕过去，公孙崎使用的电疗方式其实是一档和二档电流长时间通电，不会因为电流过强叫不出来，但隔音的门完全隔绝了姚夕的惨叫。 天河这两天在禁闭室都没怎么和姚夕说话，现在更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没看向姚夕。感觉到姚夕的状态好些了，天河慢慢抬起头问道：“你真的，那么想出去吗？” 姚夕听到天河突然提这个话题，刚刚哭肿的眼睛又禁不住流下眼泪：“我当然想出去！”她甚至都可以违反校规冒着风险去找洛天河。 “我的意思是，你无论如何都想出去吗？”洛天河继续强调了一遍，姚夕读不懂他的意思。 对姚夕来说，洛天河一直都是一个神秘且难懂的人。“当然，只要可以出去，我怎样都愿意。” 施才齐出来的时候，太阳穴上有些黑印，直接失去了意识。想到他的化学天赋，天河还真有点怕电击把施才齐的大脑电傻了。虽然公孙崎教授的论文上，明确说明了电击对大脑没有影响。但电疗的危害肯定不像公孙崎论文里写的那么轻描淡写。 公孙崎叫来教官，把姚夕和施才齐先带回禁闭室。 显然即便这里隔音很好，但公孙崎还是更希望治疗的时候可以和洛天河独处。 进治疗室后，洛天河撇了一眼刚用过的遥控器，上面是四档。看来这就是施才齐今天的最终耐受电流。 公孙崎老师饶有兴致的让天河坐下，满意的看了看他指甲里的铜针。“知道吗？正常来说我治疗的时候喜欢一对一，今天特别让你们三个一起过来。” “因为我想看看你看到他们治疗会有什么反应！你很特别，你看了她们两个出来的情况后，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一般来说应该会不安或者害怕……” 洛天河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好笑，便勾了一下嘴角。“我已经接受过一次治疗了，他们的情况并不比我糟糕多少，我当然不会因此过于不安。” 按照公孙崎论文里的治疗方法，再治疗下去，姚夕和施才齐最终也会被加到十档。 “呵……”公孙崎听后笑了一声，把天河指甲里的两根铜针抽了出来。“我们今天不用这些。” 说完公孙崎拿这两根铜针插进天河另外的两枚指甲中，“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很喜欢你的身体。” 洛天河咬着牙眯眼看着公孙崎，公孙崎则继续说：“我觉得你有秘密，像你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是要交给江医生处理的，但是我对你很感兴趣，我希望你可以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只要你能守的住！” 公孙崎随意的摆弄着遥控器，直接调到了六档。“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做电疗方面的研究。并且在这个领域发表过论文，呵呵，你知道的，他们总是说要论证论证。” “公孙老师不是准备帮我治病吗？”洛天河忍着手指上传来的疼痛勉强的说道。 “治病？不不不，不光是治病，更重要的是，你可以为教育事业，为医疗事业做出贡献啊！”公孙崎老师摆弄着电击设备，那是他自诩的得意之作。“哦对，说到论证。论证你知道吗？就是不断找学生做实验，根据他们的反应研究出一套合适的治疗方案。” 公孙老师说到兴起之处，笑的有些扭曲。“但那些学生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身体素质都太差了，用他们做实验，得出来的治疗方案就是个残次品！必须要从最低档开始，一点点加量，一点点加时间，让他们适应后才能加大电流来治疗他们的大脑。这根本就违背了我的本意！” “而你才是我需要的数据！你会帮我证明学生哪里有那么脆弱，帮我开发出一套完美的治疗方案。一套和我想的一样的，痛苦疗法的治疗方案！你会成为我新论文的一部分，新的电疗法会被推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实验，你之前的早恋，违规，一切的行为我可以既往不咎。”公孙崎开出了自认为合理的条件。 实际上即便是一档的电流通过也相当的疼了，虽然人体是会一点点适应电流的增加，但实际上也是非常残忍的酷刑。如果以洛天河的身体数据为样本，来做一个“治疗方案”，那多半是会出人命的。 “公孙老师言重了，我没有早恋以外的违规行为，况且这也不算什么既往不咎。”不论是早恋还是其他违规，都会发展成电击治疗，而公孙崎想让他直接做电疗实验，哪里还谈的上什么既往不咎呢？ “洛天河，你还不懂吗？你没得选。”公孙崎调大了电流，今天的实验从六档开始。“我只需要把你绑过来，看你的反应。你没法反抗，就和你之前一直没有反抗的原因一样。你在这个学校，而且这还是行为矫正学校，你没有地方可以跑。” ……不知道算是实验还是治疗，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后，洛天河又被带回了禁闭室。姚夕和施才齐都在旁边的禁闭室，所以天河不能直接用语音和云祈尘沟通，而是不得不使用摩尔斯电码和云祈尘进行简单的交流。 洛天河又被血染红了两片指甲，公孙崎对他的治疗进行的相当快，本来公孙崎拿他做实验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之前“循序渐进”的疗法，这样的话想来再过一两天就结束了。 这晚，电脑前的云祈尘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洛天河的定位从昨天开始消失，目前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电话那边是很冷酷的男声，来自特工总部。 “洛天河？他的定位一直都在。”云祈尘看着电脑上的定位，洛天河特制眼镜实时的定位此时正在明德学校的招生处和教学区之间。 “他体内的芯片损坏了，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他叛逃。” “怎么？”云祈尘清冷的回应。“我这有他任务期间的实时定位，我可以做担保。” “云祈尘，我知道你和洛天河关系好，不过很遗憾，你的担保没有用。”那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组织也知道“天狼”裴蔚是你杀的，但是你和洛天河能躲过潜影、邪灵、小艾美、神鹰……这些S级特工的联手追杀吗？” “嘁。”云祈尘不耐烦的嘁了一声，“知道了。” “那就对了，毕竟没有人想随时担心自己被狙击枪爆头。”那边的男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那里有定位芯片吧，算给你云祈尘一个面子，三天之内给洛天河装上，三天后总部必须可以继续跟踪洛天河的位置。” “否则将全力追杀。” 云祈尘挂掉电话，定位芯片损坏……结合公孙崎的履历来说，多半是因为强电流吧。人体一般能耐受10毫安，他们作为特工训练后的耐受在60-80毫安。如果按公孙崎的疗法，最高可加至100毫安。 云祈尘猜的没错，这也是对应的一到十档，一档为10毫安，每档位增加10毫安。 第16章 好老师公孙崎 洛天河开始校园生活的第十六天，是在禁闭室，等着公孙崎找他过去实验。 这一天，姚夕和施才齐的禁闭提前结束了，回到了宿舍。施才齐这几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进宿舍大门时，周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施才齐，你回来了。” “吾回矣。”施才齐的样子很疲惫，回应周老师道。 “嗯。”周老师答应了一声。在明德学校的所有老师中，施才齐只会和周老师用那奇怪的说话方式。周老师非但不责怪，还会耐心的帮他纠正语法里的错误，有时候还会用文言和施才齐对话。 又过了两天，从洛天河进学校算起，有二十三天了。这二十三天中，有十天是在禁闭室中度过的。 “我们的实验到这里先告一段落，三天之后你再过来继续我们的实验。”公孙崎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而此时洛天河十指的全部指甲已经被染的血红。 “好。”洛天河回答的很简洁，这几天的实验里，公孙崎并没有问他什么问题，真的是在单纯的进行实验。 而此时，刚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洛天河却发现路过的上次和郑株打架的那个方向正围满了人。 “哈哈哈哈，孙锐，你真是脑子短路了！”被围在中间的人正是郑株和孙锐，此时郑株正一脸嚣张的看向孙锐。 “怪不得洛天河不忍你，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孙锐咬着牙对郑株喊道。这几天洛天河被关禁闭，他们都被郑株欺负惨了。不光经常被找麻烦，分也都被扣到了五分以下。 “所以你就学洛天河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说你，就是洛天河，和我比起来又有几斤几两呢？我看你是忘记了，我可是学生稽查队的队长！”郑株手里拿着电棍，他们这次虽然约定双方都不拿武器，但现在毕竟还没开始打，即便开始打了，郑株也不一定会守规则。 “稽查队队长又怎样？今天这场决斗，可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孙锐壮着胆子说道。 “呵呵呵……你知道的，我可不管你会不会被打死。”郑株笑的很狂妄，没想到孙锐当了他那么久的手下败将，现在竟然还敢冒出来。 孙锐看郑株没有放下电棍的意思，心里也开始有点没底了。不禁紧张的左右看了一下，周识惟担心的看着他，张波涛不安的看着这边，在一片人群中，还有一个麦金色发色的身影，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这给孙锐壮了不少胆，孙锐向郑株挑衅的勾了勾手指，“来吧！” 郑株果然没有放下武器，拿着电棍就朝着孙锐冲了过来。不出所料，不过一会孙锐就挨了好几下。 孙锐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反击，郑株打开电棍的开关，挥动着带电的电棍向他打去。几乎是单方面的殴打。郑株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正稳稳的朝他逼近过来。 那个新加入的人一脚就踢在郑株的脸上，孙锐抬头一看，正是洛天河，他那麦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你干嘛？这是我和孙锐的决斗，你敢插手？”郑株看清后对着天河大骂。 洛天河又一脚直接把郑株踢倒在地，用脚用力踩住了他的喉咙。“你不是一个守信的人。”洛天河指之前他们约定的，不能找自己班麻烦的赌注。 洛天河笑了一下，脚上再一次发力，“正巧，我也不是。”又一脚把郑株踢成脸着地的姿势，天河踩在他的头上碾了碾，郑株的鼻子都被地面磨破了。 看到这一切的孙锐顿时一阵后怕，自己刚和洛天河见面时和天河打的那两下子，比起现在就像是玩一样。当然，即使是现在这样，天河也没有认真。 而公孙崎刚好出来，看到了这一幕，洛天河自然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公孙崎。 “打架斗殴，果然是一个问题学生。”公孙崎对洛天河说道，有老师这么一出现，围观的人都不敢再看，纷纷散去。 “是啊。但是一想到郑株这样的问题学生没有接受到老师的治疗，我就感觉很痛心啊。”洛天河把地上的郑株朝公孙崎踢了一脚。“这样下去他怎么会反省，怎么向好的方向发展呢？” 洛天河已经是他的实验对象了，不管是治疗还是惩罚，他和洛天河都来日方长。但实验是为了研究，研究不正是为了实用吗？ 公孙崎想了想，虽然郑株比不上洛天河，但洛天河终究是个少见的例子。看郑株一开始也把那个胖子打趴下了，想必身体素质并不低。这样的话，把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用在他身上，就再好不过了。郑株是什么稽查队队长？哦，记得教导主任提到过，他家有点小关系。但是这又怎样呢？其实公孙崎早就想对郑株治疗了，他明显是一个问题学生，就像洛天河说的，如果放任这样的一个学生而不治疗，会是他教育的失败！ “你说的对。”公孙崎看着洛天河，嘴角似乎有了笑意。 对？认识公孙崎老师的学生都惊呆了，怎么可能？公孙崎老师竟然认可一个学生说的对？ “公孙老师果然是最把教育，事业放在心上的教育学家。”洛天河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在教育和事业之间停顿了一下。 “三天后记得来找我。”公孙崎老对洛天河说道。“至于郑株，关进禁闭室，我要亲自对他进行治疗。” 随着公孙崎老师带着郑株离开，周围的人也都散去了。这里还剩下洛天河和他的室友，周识惟过来扶起了孙锐。孙锐起来后，才看到洛天河血色的指甲。 这是洛天河打架时没有用手的原因吗？孙锐此时心情复杂，一边感激洛天河出手，一边想着这得多疼啊，这几天洛天河到底经历了什么？ “诶，又来不及吃饭了。”洛天河轻松的笑着对这几个室友说：“直接去集合准备下午的训练吧。” 袁教官看到洛天河回来，皱着眉头盯着他，本来还想着让天河为他赢下月度的比赛，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荒废了这么多天的训练，不知道天河还能不能在比赛时保持状态。 晚饭依然很难吃，但洛天河已经不在这上面挑剔了，而到了晚课的时候，袁教官把他拦在了教室门外。“从今天起，你不用背校规了，我会看着你晚上单独在操场加练，弥补前几天落下的训练。” “是。”洛天河不知道袁教官又是搞的哪一出，直接应了下来。反正对他来说背校规和训练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晚课上他单独训练的项目也没有什么新意，都是耐力训练，力量训练，跑步这些。受伤的指甲对他没什么太大影响，反而让他想起了以前高负荷训练的那段时间。 晚课结束后，洛天河比他的室友回来的晚些。 “老大，你的指甲……”孙锐看到洛天河回来，就迫不及待的上来问。 “还好啊，还在呢，你看。”洛天河用手指碰了碰指甲给他们看，虽然是青紫色的，但是指甲确实还在。 “老大，我在想……你会不会是有病啊？”孙锐皱眉对洛天河说道。 “你说我有病，公孙崎老师也说我有病，你们……”洛天河叹气，怎么自己这几天就和病扯上关系了呢？ “不是啊，老大，你听我说，我以前听说有人天生就有一种病，会让人完全感受不到痛觉。我们怀疑老大你就是这种人。”孙锐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噗……”洛天河忍不住笑了，“别想了，那种人是极少数的了，哪有那么高的概率让你碰上。” 周识惟看着天河也心惊了一下，毕竟公孙崎教授经常在外演讲，不在学校。所以接受过所谓心理治疗的人其实非常少。但是他更担心郑株的事情，虽然郑株很明显打不过洛天河，但是这里的教官和老师是绝对不会动郑株的。所以到最后，很有可能还是把麻烦找回洛天河身上。 “老大……老师不会对郑株怎么样的，”周识惟对洛天河说道。 “那可不一定，公孙老师可是有教育理想的“好老师”啊。”洛天河笑着说道，“况且，我和公孙老师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夜里，云祈尘从抽屉里拿出定位芯片，里面早已录好了洛天河的信息。把这片芯片装在小工具箱里，云祈尘来到了明德学校的大门前。 明德学校的大门是电子锁，需要刷身份卡才能入内，云祈尘用特制手表直接破解进入。 监测监控，屏蔽监控…… 一路上用铁丝都能打开的门锁就交给万能钥匙，因为有洛天河传回来的照片和视频，云祈尘早就将学校的全貌了然于心。 云祈尘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宿舍楼，稳稳的走上天台。 天台的门没有锁。 洛天河正背靠着天台边缘的护墙，等着云祈尘。 “好久不见。” 天河之前对自己芯片损坏和电疗相关的事情只字未提，这显然引起了云祈尘的不满，但此时也没有过多询问。 云祈尘直接走了过来，打开特制眼镜上的小灯，强光照在洛天河的胳膊上。天河手臂上的黑点和受伤的指甲都一览无余。 “我没有专用的麻药，都是快S级的人了，应该没问题吧。”云祈尘的工具箱里装有一套消过毒的装备，拿出一把手术刀，云祈尘用他那清冷的声音询问洛天河。 “嗯。”洛天河把胳膊交给云祈尘。 云祈尘用手术刀在黑点处划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虽然有所准备，但被连续电击了几天的皮肤比想象的更敏感。 “嘶……”天河忍不住轻轻的吸了一口凉气。 “唉。”云祈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似是无意的对他说：“你看，这样的地方，也能看到星空呢。” 洛天河听后抬头望向天空，这里的环境没怎么被污染过，刚好可以看到天上的星辰，万千星辰。 云祈尘快速的完成了芯片植入的小手术，埋入芯片，缝合好伤口。连同烧焦的芯片收好，整理好工具。“你知道的，我不是专业的医师，可能芯片的位置会一直有一点疼。等任务结束回去后还是找小艾美重新弄一下吧。” “我知道了。”洛天河点头答应。 “强电流？”云祈尘坐到了洛天河旁边。 “是。”洛天河回应道。 “现在的芯片用的新的技术，应该会没有那么容易烧坏。”云祈尘随意的对洛天河说着。“按公孙崎的论文来说，只这几天加不到那么高的电流。” “在我身上研究新的电疗方法而已。”洛天河这么说一句，云祈尘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你看这个。”云祈尘把手机给天河看，查资料的时候发现的，有人要公孙崎的命。 “我知道想杀他的人不会少，但是晋升任务期间不能接其他任务。”洛天河撇了一眼，杀掉公孙崎，C级任务。 “但是我可以接，你近水楼台帮我把他杀了，我换辆跑车之后，还可以分你……二十万吧。”云祈尘稍微算了一下。 “全款买？”洛天河斜眼看了一下云祈尘。 “当然。” “真小气，一九都不到。”洛天河嫌弃的看着云祈尘。 “别这么说嘛，你这个任务做下来还不一定能拿到二十万呢。”云祈尘笑着在手机上接下了任务。 第17章 死亡晋级 四年前。 “今年，我们一个优秀的特工即将晋升为S级特工！他今年年仅20岁，如果晋级成功，他将成为最年轻的S级特工！不仅打破了三十岁以下没有S级执行者的记录，还创造了十余年的断层！”一个画着浓妆，穿着艳丽的女人主持着属于特工的年会。 “这位特工的功绩我想大家都有所耳闻，那就是我们的——云祈尘！”随着这句介绍，帅气的黑发男生自信从容的走上台，穿着很休闲的衬衫和牛仔裤，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接下来，请“天狼”裴蔚长官为他授勋！”裴蔚已经接近四十岁，但气质上丝毫不逊色，穿着黑色西装带着一身的功勋章。面无表情的为云祈尘戴上勋章。 “恭喜你。”裴蔚低沉的说着，听不出任何恭喜的意味。说完就下台坐回原位，他坐在第一排。 “那么，按照我们的惯例，云祈尘先生在正式成为S级前，必须完成一个当场抽取的随机任务。大家应该都等不及来到我们的运气环节了，想必云祈尘先生应该不缺运气吧。让大屏幕开始滚动起来吧！” “停！”云祈尘耐心的等了十几秒，叫停了。 屏幕上赫然写着：炸毁涵林军工基地。 任务等级：SSS，报酬：SSS。 特工最高等级为S级，但任务的评级最高则为SSS级，这次，是抽到了最高难度的任务。 “啊，看来云祈尘先生的运气真的很不好呢。十有八九无法活着回来了吧。”主持人说到这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被云祈尘敏锐的捕捉到了。“涵林军工基地，云祈尘先生“刚好”懂那国的语言吧。” 云祈尘在看台下，裴蔚更是完全不伪装自己，一副得逞的样子。 这是……遥控操作！不论怎样都会抽取到这个任务。 散会后，云祈尘留在最后，同样没有走的还有裴蔚和主持人。“裴蔚，你……” “欸，云祈尘，你还不是S级，我劝你还是叫我一声裴长官。”裴蔚看着云祈尘果然找上了他，笑意更浓了。 云祈尘眯眼看着裴蔚，“你们遥控操作。” “可不能这么说，你有证据吗？这都是你的运气问题，有时候运气不好就这样，在一个不能不接的任务上赔了性命。”裴蔚随意的说着，用手摸了摸刚刚给云祈尘带上的勋章。 “A级特工是我们培养的优秀的人才，宝贵的资源。而S级特工，珍贵就珍贵在，可以更好的去送死。可以完成难度最高的任务，同时毫不犹豫的赴死。” “你知道为什么在你晋升之前就给你授勋吗？因为你从这个任务开始，就必须要以S级的身份去执行。只要你能活着回来，你就是名正言顺的S级特工。不过我想，你大概不会活着回来了吧。”裴蔚随意的说着，顺手扯下了云祈尘刚被别上去的勋针，扯破了云祈尘干净的白衬衫。 “哦对了，SSS级没有单人任务，如果你要找帮手的话，记得不要浪费我们宝贵的A级特工陪你送死。” 第二天，云祈尘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出任务的资料，不同于别人随机抽取的任务，这个任务有明确的计划和外场参与，武装力量。他此时的心情有些烦躁，他完全没想到他努力了那么久，终于要成为S级的时候，竟然是他的死期。 咚咚咚，他听到了敲门声。“进来。” “云长官，听说您要出SSS级任务。”云祈尘对这个进来的特工没有印象，只看到他一头麦金色的头发，看起来年龄不大。 “你是谁？”云祈尘问道。 “报告云长官，我是洛凝。”洛凝，正是四年前的洛天河。 “洛凝，有什么事吗？”云祈尘虽然出了名的难相处，但比起其他S级特工要好很多。 “云长官，我一直很崇拜您，把您当成目标。我可以和您一起出这个任务吗？”洛凝说的时候很紧张，他那时和云祈尘级别差的太远了，他甚至没有引以为傲的经历来介绍自己。 “哦？你是什么级别？”云祈尘瞟了一眼洛凝，问道。 “B级。”洛凝回答的时候底气不太足，心想果然是自己自不量力了吗？ “你怕死吗？”云祈尘依然没太在意。 “我不怕死。”洛凝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云祈尘。 “哦？那正好。”云祈尘抬头露出来微笑，对洛凝说道：“就你了。” 洛凝完全没想到云祈尘竟然会同意，一时间只知道说：“谢谢长官！” “明天早上五点过来，没问题吧？”云祈尘说完就继续看资料了。 “是！”洛凝答完就离开了，他平时只能接B级和B级以下的任务，参与S级特工的任务简直想都不敢想。 第二天五点不到，洛凝就来到了云祈尘的办公室。其实他们作为特工完全不需要办公室什么的，这只作为在总部的时候整理资料方便使用的。 “哦？这么早。”云祈尘也不到五点就来了，他本来以为还要等一下洛凝，没想到一个送死的任务，洛凝这么积极。 哦对了，他不知道这是个送死的任务。他们可能觉得S级特工就像神一样，可以应对任何场面吧。洛凝作为B级特工，甚至都不会被邀请去参加年会，云祈尘抽到这个任务的消息，还是从其他地方听到的。 “云长官。”洛凝连忙打招呼。 “任务之外，叫我云祈尘就好。”云祈尘随意的拿起外套，今天早上的风还真有些凉。转头看洛凝也没穿太多，看起来洛凝的身体素质不错。“跟我来。” 洛凝跟着云祈尘离开总部，上了云祈尘的私人跑车。云祈尘趁机问洛凝：“对这个任务，你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我没有查询权限。”洛凝解释道。 “那你还真不怕死，连任务是干什么都不知道。”云祈尘一边随意的开着车，一边和洛凝说道：“涵林军工基地是邻国的一个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军工基地，我们要顶替他们要抓的一个国立联合大学的天才核物理学教授混入其中，你扮演我的助手。等会去国立联合大学，别给我丢脸了。” 随后云祈尘扔给洛凝一份资料，上面是他的身份信息。上面写着洛凝是他收养的父母双亡的孤儿，一直作为自己的助手。没有对外界的留恋，甘愿和云祈尘一起进入军工基地。” 四个小时的车程后，云祈尘和洛凝来到了国立联合大学，云祈尘整理了一下衣服，找到了那位核物理学教授的实验室。 “秦教授好。”云祈尘走进的时候，这位秦教授只是在等他们，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洛凝则跟着云祈尘没有多说话。 “云特工，等你多时了。”秦教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以特工称呼。这次的任务秦教授是重要的合作者，也是得益者，他完全知道云祈尘的特工身份，也知道他们需要做的事。 “秦教授，这位是我的搭档，特工洛凝。”云祈尘向秦教授介绍洛凝。 “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们了。”秦教授很年轻，大概不到三十，是个实打实的核物理学天才，早就被军方盯上了他的才能，没想到被邻国抢先一步想把他绑走。 秦教授是这个任务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拼图！ “我想你们应该提前了解过了，你们有一个月的了准备时间，在这一个月里，我会带你们熟悉实验流程，并且给你们讲解我尚未发布的研究成果，用来作为你们之后在涵林军工基地的研究成果。”秦教授邀请云祈尘和洛凝进实验室，说道：“我就直说了，你们被发现对我肯定有或多或少的影响，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如果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不用秦教授提醒，我们都清楚。”云祈尘轻松的说道。 虽然洛凝是以云祈尘助手的身份，但他们要学的和要记的都是一样的东西。涵林军工基地无法带入任何东西，同时又在地下，甚至他们身体里的定位芯片无法确认位置。所以，他们必须靠自己去记忆研究成果。 一个月来，云祈尘和洛凝直接住在国立联合大学的宿舍中，不分日夜的学习相关研究成果，在学习中也互相磨合互相了解，起码有了作为搭档的默契。执行SSS级任务，S级和B级搭档，这在整个组织还是头一次。 “基础的东西用到的大概就这么多……” “这个公式的算法要学会，之后根据情况要不断重新计算。”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秦教授，这里……” “这是理论原理……” “这是之后阶段成果展示的模版，之后如果定期汇报研究进度要还原这个……” …… 一个月后。 “好了，一个月了，差不多忽悠那些不懂行的人绰绰有余了。”实验室，秦教授拿起自己的外衣，把属于这个实验室的白大褂留给了云祈尘。 “我要走了，你们就在这等着他们来抓你们吧。”秦教授系上了扣子。“为了防止暴露，之前你们学习的我的研究成果都要烧掉。之后就要全凭你们的记忆成果了。” “知道了。”云祈尘把还在看的研究成果放在一边，在那些人来之前，他还可以通过智能眼镜复看这些资料，没有必要留有纸质文献。 “他们只知道我的位置和实验室。你不需要伪装成我的身份，那么，再会了。”说完这些，秦教授就离开了。 “呼……”实验室里没有监控，也属于隔音比较好的地方。秦教授走后，云祈尘竟长舒了一口气。 洛凝觉得很奇怪，这仿佛是一种，不应该出现在S级特工身上的感觉。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云祈尘对洛凝说道。 “都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走？”洛凝坚定的说道。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你的任务。在把命送掉前退出，没什么大不了的。”云祈尘调了调特制的眼睛，复看之前的资料。 “资料我也都记下来了，现在走就白费了，我会帮上忙的。”洛凝自信的说着，云祈尘却觉得他们可能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洛凝不会是怕被嫌弃碍手碍脚吧…… “随你的便。”云祈尘拿出了两张工卡，一张是自己的，一张递给洛凝。“从现在开始，叫我云教授。” “是，云教授。”洛凝很配合，之前的一个月也一直按云祈尘的意思直接叫他云祈尘。 洛凝记忆力很好，外加这次主要还是起到辅助作用，剩下的几天还有时间看看这里堆积如山的秦教授的书。 五天后，实验室的门被撞开了，来的是几个持枪的武装部队的人，手里拿着枪，是邻国的。 “你们来干嘛？从我的实验室出去。”云祈尘此时颇有一番教授的风范。 “我们找国立联合大学的核物理学教授，就是你吗？”一个部队的人拿着枪过来，从他衣服的包里直接翻找，找出来一张工卡。核物理学教授——云祈尘。 “云教授，失敬失敬。”那人毫无歉意，随意的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以后你就要为我们国家效力了。” 云祈尘在枪口面前举起双手，“我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要带我去哪？” “就凭我现在就能杀了你！”那人用枪在云祈尘的肚子上怼了一下。“去哪？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云祈尘半挣扎着被他们押送上车，洛凝适时的跟了过来，表情错愕。“云教授！你们不能带走云教授！” “哼，这又是谁？”武装部队的人说道。 “这是我的助手，没有他，我的研究进展会放慢很多！”云祈尘严肃的说道。 “这样啊，那就一起带走！”那人用枪怼了一下洛凝的背，洛凝顺势往前踉跄了两步，也被人半拽着走上车。” “你们是什么人？”云祈尘和洛凝上车后，在一个完全封闭的车厢内，不透光，也不透声音。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属于涵林军工基地！” 第18章 天河之下 车上就有信号干扰设备，之后信号干扰设备一直在旁边陪着他们。云祈尘和洛凝在车上被运送了很久，他们还会故意绕路来迷惑他们的空间感。之后他们被蒙着眼睛送上了飞机。降落后进行搜身，换衣服等。再上车经过一段漫长的路程，最终到达地下通道。 上了电梯一类的东西，直达五百米的地下。 摘下云祈尘和洛凝的眼罩，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科研研究所。随处可见涵林军工基地的标识。 在这里接收不到任何的定位信号，在执行任务前，云祈尘就早报备过，监测人员知道云祈尘和洛凝的定位会消失，也就不会因为这而算他们叛逃。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个研究所的具体位置，之后总部会发射钻地导弹，炸毁这里。 “这里是哪里？”云祈尘疑惑的问道。他和洛凝身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换上了这里专门的制服。 “这里是涵林军工基地，云教授，之后就请您在这里好好做研究，为我们的国家效力吧。”来迎接他们的，是这里的“外交官”。 “哼，你们把我绑架过来，还想让我帮你们研究？”云祈尘完全进入了云教授的角色，实际上在前一个月的学习中，云祈尘不光学习了研究知识，还一直在观察秦教授的性格和说话方式。 “哪里的话，先带云教授熟悉一下环境罢了。况且，如今你在地下，和你无关的外面你的家人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外交官和他们说道。“总之，欢迎你们，我先带你们去你们的实验室。” 这地下的研究所非常的大，也相当的气派，像极了一座地宫。走了一截，看到一个老教授正在和一个所里的工作人员争执：“不可以！实验室里绝不能装摄像头，这是安全问题！” “张教授，冷静冷静，您是科研人员，我们当然相信您，这个听您的。”外交官路过，立马上前调解。 “张教授，这是我们研究所一位新的核物理学天才教授，云教授。之后你们多交流合作。”外交官介绍云祈尘。 “云教授？”张教授瞪了云祈尘一眼。 “前辈，您叫我云祈尘就好。”云祈尘礼貌的说道。 “云祈尘，量子坍塌是什么？”张教授看着云祈尘问道。 量子坍塌？秦教授在之前没有和他们讲到过，云祈尘眯着眼睛看着张教授，没有一点在思考的样子。“前辈这是想考验我吗？” “你的实验室在隔壁那间。”张教授说完就回实验室了。 外交官也没有怀疑云祈尘，带着云祈尘继续去往他们的宿舍。“宿舍里面有摄像头，劝你们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洛凝的宿舍在云祈尘隔壁，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真的非常好，住的地方也富丽堂皇。健身房，咖啡厅，各种优质的食物……应有尽有，在生活质量上无可挑剔。 大厅的正中，更是有一片人造的天空，抬头望上去，就如同在真正的星河之下。 第二天，云祈尘和洛凝熟悉了一下环境之后就开始了研究实验。这里的实验仪器和秦教授实验室的完全不同，好在张教授还经常过来看看他们，教他们用用仪器。 张教授对他们的研究思路非常惊叹，但和他们聊这个研究之外的科研方向的话题，云祈尘几乎都会避之不谈。张教授也不在意，后来和云祈尘聊起生活上的事也多了点。 而研究之余，张教授喜欢看那片人造的天空。 张教授告诉他，听说这里的星空是正上方的沙漠上的星空实时投射下来的。因为他们已经再也出不去了，这片星空可以缓解他们对外界的渴望。所以这片休息区也没有监控。 后来云祈尘也喜欢看着那片人造的星空发呆，洛凝就在他身边陪着他看星河。洛凝只是觉得这片星河好看，云祈尘则是因为知道自己快要死在这里了。 “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能看到星空呢。”洛凝有些感慨的对云祈尘说道。 “是啊。”云祈尘已经习惯了执行几个月都见不到天日的任务，而B级的洛凝大部分任务只是护送或者负责重要人物的安保。 “怎样才能成为像您这样的高级特工呢？”那片星河的观景台下，洛凝问向云祈尘。 “啊？这还不简单，你就去接任务，告诉他们不是A级以上的你不接。”云祈尘满不在乎的敷衍着洛凝。 “您真的是这么说的吗？”洛凝疑惑的看着云祈尘。 “是……是啊。”他不会当真了吧，云祈尘有些心虚。 如果任务成功的话，云祈尘会死，洛凝会活下去！ 云祈尘一想到自己快死了，没有什么人记得自己的名字，不免感到有些伤感。便提起来：“洛凝，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叫洛凝啊。”洛凝疑惑的回答道，云祈尘这才发现，洛凝是没有起作为特工的名字。 “做特工迟早要换掉本名的，你还是想想之后的名字吧。”云祈尘反应过来之后对洛凝说道。 “作为特工的名字吗？”在那片星空之下，洛凝望着那片人造的星河。“那我就叫洛天河吧。” “可以啊，不过这个任务期间，你还是洛凝。走吧，该回实验室干活了。”云祈尘说完转身离开，始终也没告诉洛凝他的本名。 这个地下研究所有两种人，一种是他们这样的“囚犯”，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科研人员。另一种是知道一部分的军方人员，负责看管他们，处理应急事件，以及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调动物资。 然而，这次任务有两个不得不跨越的障碍。如何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以及，如何把信息传回去。 想要一起解决这两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洛凝送出去。离开地下，没有信号干扰的情况下，洛凝的定位会被第一时间传回去，而那个位置，就是这个地下研究所的位置。 时间有限，他们背记的研究成果伪装不了多久。好在这里只有张教授一人是核物理学教授，而且没有对他们深究。 云祈尘最喜欢的是这里的高档巧克力，吃饭也是捡着最贵的吃，虽然洛凝总劝他保持状态，云祈尘却完全不在意，自己一个都要死的人了，哪来这么多说法。 后来云祈尘想想觉得也对，洛凝又不知道他快死了。当然，洛凝后来想了想，云祈尘这样的S级特工应该用不着自己操心。 当然的，任务和命哪个重要云祈尘还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了。作为特工，任务成功的优先级永远最高。 就这样，一个月后，洛凝帮云祈尘完成了成果演示资料。而与此同时，有传闻说过两天又会新来一名科学家…… 这是云祈尘的机会。 带洛凝离开实验室，走监控死角，打晕了两个守卫。换上他们的工作服，用他们的虹膜刷进他们之前蒙着眼睛走下来，却又无法轻易到达的地方。 云祈尘要在新的科学家来的时候，使用护送人员的身份卡，逆向将洛凝送出去， 在这种保密级别极高的地方，即使是云祈尘，也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很快应急的护卫就察觉到了异常，一批批的集来这条通道上。有人，想要逃跑！ 洛凝第一次见识了云祈尘恐怖的战力，硬生生的把一批批过来抓他们的人都秒杀了，还在第一时间打碎了所到之处摄像头。相比之下，当时的洛凝在这种环境下只能做到自保，混战中几乎帮不了云祈尘。当然，作为一个B级特工来说，洛凝的表现已经出乎云祈尘的意料了。 “快走！”云祈尘在不确定死没死透的尸体上用抢过来的枪补了两枪。“等他们的总控关闭电梯权限就晚了。” 云祈尘在领队的尸体上翻出了一张权限卡，配合这个死人的指纹和虹膜，终于上了电梯，云祈尘进电梯时快速的把电梯上的摄像头打碎了。 这个任务，不留任何一个活口！ 500米的地下电梯，需要乘坐两分钟。 “他们应该已经发现异常了，一样的，你自保就行了。”云祈尘把自己手里的武器扔给洛凝，洛凝之前打斗的时候自然也抢到了枪，但多一把终究是好事。 果然，上去之后，外面已经围满了处理应急情况的军人。 好在电梯不能损坏，没有在开门的时候直接扫射。云祈尘反应速度极快，第一时间冲出去夺枪杀了包括看起来像是指挥人员的十余人。洛凝趁机快速的打破信号干扰器，他体内的芯片也收到了信号。 刀必须一击致命，枪必须一枪爆头，力求瞬死。云祈尘过于耀眼，以至于注意到洛凝的敌人很少。 基地偏远的坏处体现在增援缓慢，在押送新的科研人员到这个位置之前，这些人便是他们能凑出来的最多的人了。这六十余个人！ 就是在S级特工里，云祈尘的综合战力也是最高的。他就像是天生的特工，在最好的年龄，就匹配了最顶尖的能力。 这批护送人员不断减员的同时，子弹也在被消耗，甚至有一些人已经不觉得可以打过沙漠中的这个和他们穿着一样制服的“怪物”了。 “记住，这次任务不留活口。”攻击间隙，云祈尘闪过洛凝耳边，语气平稳的留下了这句话。 趁敌方弱势，战斗中洛凝也从容了不少。他作为特工的能力并不低，在云祈尘看来，洛凝执行任务的各种能力，心理素质，战斗力等等，让他不可能驻足B级。 而此时，洛凝也能毫不犹豫的执行任务，取人性命。学着云祈尘加入了“清场”。 很快，这片沙漠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了。而总部的直升机，也轰隆隆的开过来了，他们知道研究所的大概位置，在附近的据点安排了直升机待命，从接收到他们的定位时，就匆匆的赶过来了。 “你回去吧。”云祈尘拿着从守卫身上找到的权限卡就准备下去。 “等等！”洛凝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您不一起撤离吗？位置已经找到了。” “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只告诉了你需要你完成的一部分。”云祈尘说道。“之后我会返回研究所，确保他们在炸毁研究所的时候，没有人带着资料从中撤离。” “我再说一次，这次的任务，不留活口。”云祈尘淡淡的看着直升机飞近，把梯子放下来，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联络设备，直升机是前来接洛凝的。之后洛凝会和他们沟通研究所相关信息，方便轰炸。 “云祈尘，可是你……”洛凝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一起执行了两个月任务的前辈。 “放心吧。”云祈尘笑了一下，洛凝终于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是赴死而来的了。“难得一起执行一次任务，作为前辈，我还没有给你关于做特工的任何一点提示呢。” “云祈尘……”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但是到了A级以上的任务，几乎没有单人任务。但即使单人执行，总部也不会分配搭档。”云祈尘说道：“这是因为作为特工，执行任务时必须绝对信任搭档。所以你要相信，我一定会完成任务，一定会活下去的。我也相信你会完成你这部分任务，而且你也会成为高级特工的，说不定下次见面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洛天河。”云祈尘叫出那片星河之下洛凝定下的假名，他也是第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 洛凝上了直升机放下来的椅子，直升机便开走了，云祈尘必须在新来的科学家到来之前回到军工基地，否则电梯的权限将被完全关闭，即使是云祈尘手里的这个权限卡也不再有用。 不论是这片区域出现直升机的事情，还是这些骚乱，都已经被完全察觉了。 下一步，就只有云祈尘一个人执行了。在电梯里的两分钟，云祈尘都在沉思。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自己竟然在安慰一个新手自己不会死。要死的是他云祈尘啊，管那么多干什么。 想到这云祈尘抬头看着电梯顶，刚刚还在外面，在沙漠中没有云的天空下，明明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外面的景色了。现在看着什么都没有的电梯顶却想到了，那片人造的星河。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快要死了，他也不是那种会在执行任务时欣赏星空的人。 第19章 云起而尘归 云祈尘换完衣服，立马回到了实验室，却看到实验室有一位不速之客，把之前开着的却没在用的设备都关上了。 “张教授。”云祈尘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处变不惊是他作为职业特工的素养。 “你去哪了？”张教授直接问道。 “工作之余，随便转转。”云祈尘笑着敷衍道。 “这次的骚动，是你搞的吧。你是……特工吗？”张教授很平静的对他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量子坍塌是什么对吧？” 云祈尘警惕的看着张教授，“你在说什么？” 张教授笑笑对他说：“没事，我对你没有敌意。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核物理学教授了。”把研究成果背的再好，也瞒不过真正的专家。 “我想帮你，你的眼睛里有一种赴死的感觉。”张教授说道：“我可以帮你活下来吗？” “为什么这么想？”云祈尘问道。 “我在这里十几年了，这里环境虽好，但我知道我出不去，我只能在这里慢慢死去。这样的生活，我其实活够了。我以前喜欢研究，觉得只要能做研究，怎样都无所谓。”张教授掏出一个贴身的怀表，里面夹着一张合照。 “我进来前，我儿子就像你现在这么大。他的眼神就像你现在的一样，但是那时候，我读不懂。”张教授说到这，眼里泛起了点点的泪花。“我忙于研究没去了解他，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一定要去死。” “所以如果可以，我想让你活下去。” 云祈尘摇摇头，“对不起，但是这里的位置已经被传出去了。很快这里就会被钻地导弹炸毁，我们都要死。” “是吗？那现在这里已经被监视了吧。”张教授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这里更深的防空洞的钥匙，防空洞另一头很远的地方，有另一座电梯。” “您怎么会有防空洞的钥匙？就是有防空洞也没有用，会被一起炸毁的！”张教授现在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这种地方肯定有退路，甚至他就是为了封死撤离的退路而留下的。但是防空洞的钥匙，为什么会在张教授手里？ “不要小看科学家啊。”张教授慈祥的说：“你知道我在这的研究项目吗？防空洞防你们的导弹防不住，但可以防住我的。现在这里已经被监视了，如果监测到这里有大爆炸，就不会再发射钻地导弹了吧。” “为什么？”云祈尘接过钥匙。 “孩子，你的任务结束了。”张教授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向云祈尘敬了个动作极不标准的礼。 之后张教授把怀表里的相片拿出来，把怀表递给云祈尘。“拿着它吧，如果你能有缘见到我的家人，就告诉他们，我活过，活过很久。” 云祈尘接过怀表，怀表还在工作。后面刻着一句话。张封巳教授，张林俞赠。 云祈尘回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礼。 一直都是别人看着他留在后面善后，就像洛凝一样。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着别人让他离开。 这样突然的爆破，确实不用担心相关人员撤离的事情。 云祈尘趁乱进入防空洞，向防空洞的深处走去。而张封巳教授，独自带着那张照片，做了人生中最后一个，也是最疯狂的实验。 随着爆炸声和震动，沙漠这个位置激起了振幅不小的地震。 “没想到云祈尘做的还挺彻底，看来钻地导弹也不用发射了。”此时总部已经接到了洛凝的汇报，确实在监视那个位置。“就是可惜了云祈尘，那么高的天赋……” “别装了，“天狼”。”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必须有人去赴死的时候，我们不论如何都不会选你我去死的。” 因为地面的落差，防空洞的那部电梯只有300米左右，云祈尘上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好看到那一片星河。 汇报完后，洛凝没再关心过这个任务的情况，而是来到了发布任务的地方。“我要接任务，不是A级以上的我不接。” “噗哈哈哈，你叫什么名字？”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刚好在发布任务的地点，听到这话后笑着问他。 “洛天河。”决定新的特工的名字之后，很快总部就做好了相关证件，一个名叫洛天河的特工就凭空出现了，而洛凝，则永远的消失了。 “哈哈哈。”那女人还是忍不住笑。“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云祈尘长官。” “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认识云祈尘，那交个朋友吧，我是小艾美……” 他果然当真了…… 次日，“天狼”裴蔚的住宅。 “这里怎么会有血？”裴蔚进门就看到地上的一团污渍，用手指一摸，发现是一片血迹。再一看沙发上隐约坐着一个人影。 “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裴蔚也是S级的特工，代号“天狼”。此时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是谁会找死找到这来？ “从地下回来的人。” …… 半年后，还是那同样的礼堂。 “大家都知道，我们已经五年没有S级特工晋级成功了，但今年，我们成功晋级了一位S级的特工！云祈尘！”主持的女人已经不是上次的那人了。 “云祈尘前辈今年仅仅二十岁，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S级特工呢！有请云祈尘前辈！” 云祈尘应声走上台，依然是一套休闲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在台上他笑的很从容，这时他不禁想，不知道洛天河知不知道他活着回来了，呵，差点忘了，B级特工无权参与授勋仪式。 其实上次云祈尘参加的是S级的授勋仪式，这次则是A级特工的授勋仪式，只不过如果那年如果有S级晋升，会顺便公布结果。 “我们今年也晋升了几位优秀的A级特工，但今年发生了一件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天狼”裴蔚长官死了，所以之后都将由云祈尘前辈进行授勋！” “那么我们晋升的A级特工有……”随着主持人念出名字，云祈尘一个个将A级的勋章为他们带上，并礼貌的说着“恭喜你”。 “……洛天河！”洛天河的名字被特意的放在了最后一个。“另外，洛天河是我们这届最年轻的A级特工，今年仅仅十五岁。这意味着如果他能在五年内晋升S级，将接替云祈尘前辈成为最年轻的S级特工！” 金发的洛天河穿着一身正装走上台，云祈尘走近了他：“我就说，下次见面我们可能就是竞争对手了。” 洛天河笑笑，没有直接回答他。 “恭喜你，洛天河。” 第20章 月度大会筹备时 明德学校的天台上。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从这里出去的方法吗？”洛天河问云祈尘。 “记得，怎么了？”云祈尘点点头，其实不说记不记得，这种地方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来去自如。 “我想把一个人送出去。”洛天河说道。 “谁？”云祈尘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洛天河，发现洛天河在借着月光看着自己的指甲和线口。“别看了，两天就会愈合了。” “姚夕。”洛天河没理会云祈尘，依然看着自己的指甲。 “姚夕，之前你问过我的那个女生吧。这么关心人家，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云祈尘打趣的问道。 “对啊，我就是和她早恋的。”洛天河摊手笑笑。 “洛天河，你清醒一点啊，你已经十八岁了，你没机会早恋了。”况且特工就算早恋也不是什么违规行为。 “所以这所学校会让人变年轻。”洛天河终于带着笑意看向云祈尘：“你要不要也进来试试？” “不了，要是我早就把他们全杀了。”云祈尘摆摆手。 “哈……你不会的。”天河继续说道：“不过，我只是觉得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生存还是太艰难了。” “好了我知道了。”云祈尘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之后站起来拍了拍手。“我回去了，芯片的事，我希望没有下次。” 说完没等洛天河回应云祈尘就离开了，天河这才又仰头看向那片星空…… 又快要到早上了。 天河入校的第二十四天。 这一天，郑株的治疗开始了。公孙崎不想让其他的教官和老师参与郑株的事，于是亲自来禁闭室接郑株。 “你知道我是谁吗？”郑株可不怕什么老师，直接叫嚣道。 “知道啊，但是。”公孙崎带他去往心理咨询室。“你没有洛天河了解我。” “这里的教官和老师都不敢动我，我不信你敢……”郑株眯着眼睛对公孙崎说道。 “这就是你的病因所在，你觉得我在伤害你。我不是要害你，我是要为你治病。你要学着相信医生。”公孙崎眯眼笑着对郑株说道。 “我没有病！你凭什么说我有病！”郑株很激动。 公孙崎老师推开隔间的门，对郑株比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有没有病，我们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郑株不情愿的进去，在公孙崎的邀请下坐上了椅子，公孙崎就开始把他绑在椅子上用皮带子固定好。 “我很开心，不用再说那些客套话。”公孙崎把机器调到五档，把两枚铜片贴在郑株的手背上。 “你在说什么？什么客套话？”郑株此时有些慌神。 “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公孙崎老师说完，短暂的通了一下电流。直接五档的电流让郑株感到一阵剧痛，再看郑株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诶呀，我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公孙崎用手摸郑株的血迹，又捏着他张嘴给自己看。“果然把舌头咬破了，这样很危险啊。” 郑株看他的眼神非常惊恐，还没来得及说话，公孙崎便继续说道：“看来要把嘴堵上才行啊。” “没关系。”公孙崎拿出来一块毛巾：“教育，也是心理治疗的一种方式。”公孙崎用毛巾捂住郑株的嘴。 “你不用说话的，听我说就够了。” 公孙崎拿出同款的铜针，扎进了郑株的指甲里…… 洛天河不是月初进来的，所以过几天就要月度总结了。袁教官并没有向天河说起，但是天河的室友都和天河说过。 天河大概也能猜出来，之所以现在袁教官让自己疯狂加练，大概就是打算让自己在月度大会上争名次。总不能直接说自己不用练吧…… 天河现在的分还剩下四分，室友的分则已经快要归零了。真没想到在禁闭室还是防止扣分的方法。 袁教官今天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又有一个新来的体育生归在了总教官的班里，而且这个体育生还是拿过体能比赛的奖的，这会让总教官的班级在月度大会上更占优势。 午饭时间，他走到洛天河面前，眼睛里面带着浓郁的恨意，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一只死老鼠，喂在天河的嘴边：“把它吃了。” “我叫你把它吃了！可以补充体力。”袁教官用电棍在天河的肚子上抽了一下。“让身体长壮一点，它有那个，那个什么，蛋白……蛋白质！” 一只死老鼠，身上都是病毒和细菌，甚至没有加温过，要是吃的话，多半是要有大问题的。 啪的一下，死老鼠就被扔进了洛天河馊了的粥里，溅出来几滴在周围。 天河嘴角勾起了一摸淡淡的笑，在袁教官的注视下，舔了一下溅在桌子上的粥。“谢谢袁教官关心。” “这就对了。”袁教官看天河这样，也就满意的走了。 袁教官走后，天河停下了动作。洛天河旁边的室友都被吓傻了，明德学校里，有时候有人会被惩罚吃死老鼠。现在粥里混有死老鼠，天河也不可能继续吃了，但是怎么处理掉这份食物呢？ 孙锐和周识惟他们都为难的看着天河，按照校规来说，必须要把脏了的馊粥和死老鼠都吃完的。“老大……” 周识惟轻声说：“老大，要不还是吃了吧，学校里很多人都被罚吃过死老鼠，一般出不了大问题……” “没事，平时即使是这样的饭菜，你们觉得能吃饱吗？”洛天河笑笑说道。 “当然吃不饱。”长时间吃不饱的孙锐第一个回答道。 “虽然我们不能剩饭，但是打饭的桶里都会剩下不少。”说是装他们饭的桶，其实和泔水桶差不多。小偷都能做到的事情，洛天河作为顶级特工当然也能。偷偷的避开视线，把整碗粥和死老鼠一并倒回“泔水桶”里，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毕竟天河也不是铁做的，虽然他们作为特工接种的疫苗很多，但单就卫生考虑也可能影响状态。 这几天所有班级的训练强度都很高，毕竟马上就要月会了，其他教官都想着即使挣不到第一，也要争个前列的名次。 到下午的时候，教导主任和一众教官聚在一起，探讨关于月会的事情。 “这次月会对训练正果的验收，我们将采取每班派代表比赛的方式。”教导主任看了一眼总教官，显然这是总教官有意先和教导主任提出的。 “我觉得不妥吧，单一个代表怎么能展示出教官的教育实力呢？”高教官此时站出来说道。 其他的教官也纷纷附和：“就是，我们平时练的项目里面，有一大部分都是班级的整体整齐度，这样一刀切，不好吧。” “学校既然有这两种比赛方式，那肯定是有学校的道理。偶然采用每班派代表的方式，也是为了了解每个教官的教育上限。”袁教官沉声说道。 “还是袁教官理解学校的苦心。”教导主任明显很偏袒总教官，出现一个支持的人自然表扬了一句。 “哼，谁不知道总教官的班里新进了一个在体育上拿过省级奖项的学生，这样还比什么？”有一个教官不满的说道。 “你们太不自信了！”总教官呵斥道：“我们班就派出这名新生，他新来的没接受过训练，你们的班上可都是接受过训练的学生啊，你们不会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 总教官虽然这么说，但是这里的训练有很多学生直接撑不下去，况且不管怎么练，这里的饭菜营养跟不上，也没法起到太好的效果。只能说是锻炼了学生耐受折磨的能力。 但那就代表了他们的训练没有起到积极作用，所以此时没人提出反驳。 “训练不是为了折磨学生，也不是为了锻炼学生，而是为了帮助他们更好的矫正行为！希望你们不要本末倒置了！”教导主任拍拍手叫他们别吵了。 “学生的身体就像一块海绵，看你怎么榨取他们。”总教官声音沉稳的说道。“我总是相信，其实人在极限状态下，有无穷的潜力。” 到了晚上，晚课结束了很久，袁教官才放洛天河回来。周老师了解情况之后不算洛天河晚归，没有扣分。 天河走到四楼，看到有两个教官和一个女人，正把一个戴着眼镜的人拽出来。 “你私自带笔回来？”那个女人皱着眉头，手上拿着一只洛天河他们平时写日记用的笔，狠狠的摔在地上，飞了好远。 这个女人天河认识，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在查寝。 “笔！纸！还在校规上乱涂乱画！你太不尊重校规了！”那女人拿银环鞭子狠狠的抽在那个男生身上。 那个男生一边惨叫一边还不忘辩解：“我没有！我是在学习！” 一个教官把他的校规砸在地上，一脚踢在他身上，“学习？学什么习？我不吃这一套！你在家就是这么骗你父母的是不是？” 新人吗？洛天河眯起眼睛，那散落在地上翻开的校规上涂写的确实是数学公式。 真是个怪人。为了防止惹来事端，天河没有驻足太久，直接走回了宿舍。他们宿舍已经查过了，在周识惟的帮助下打理好的宿舍没有什么能查出来的问题，天河藏的东西也没有被发现。 “老大！”洛天河刚进宿舍，孙锐就一步走到他面前，一脸期待的抓住他。“老大你教我打架好不好？” “怎么了？”洛天河一时不知道孙锐这是要做什么。 “老大你教我打架吧！你打架的时候实在是太帅了，我想着和你学两手，是不是也能……”孙锐激动的说着，其实他就是受天河第一次和郑株约架的影响才有了和郑株约架的心的。 “你没听公孙老师说吗？打架斗殴，纯属就是问题学生。”洛天河笑了笑，对孙锐打趣的拒绝道。 “可是……”孙锐还想再争取一下，他昨天就想和天河说了，看着天河骇人的指甲始终没有机会提起来。 洛天河却和他擦身而过，坐回座位上，看着他压低声音说道：“最好还是不要打架，一瓶不满半瓶晃的人，往往是下场最惨的，就像郑株那样。” “郑株？老大你知道郑株会怎样？”孙锐不敢相信的看着天河。 “能猜个大概吧。”洛天河笑笑，公孙老师会对郑株做的事，多少也有他的参与和一点点诱导。 深夜，天河一路屏蔽监控来到了办公的区域，借着月色开锁。在这所学校的运作中，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钱。 每个人的学费最低高达五万，但这里的食物和其他设施都很差，住的是与住宿费相当不匹配的简陋床板。 这里的钱都进了谁的腰包？ 当然，也可以不把这里当成一所学校，而是一个企业。所以这所企业的老板，把这些“盈利”收入囊中也算不上什么违法的行为。 但是如果能找到这里的账目…… 根据云祈尘那边的联络，学校的电子档案除了大堆的宣传视频，就是每个学生的个人资料，是没有账目记录的。 这些收入，会不会牵扯到什么非法项目呢？想要搞垮一个地方，从钱上来入手是最方便的。 “如果真的有问题，电子记录是首先避免留下的凭证。”云祈尘此时已经没在看电脑了，毕竟确实没有什么能找到的有用信息。 “确实，真的有秘密的话也不可能放在这样安防简陋的地方，”洛天河此时已经把教官和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都翻了一圈了。 “安防简陋？这可不是什么安防简陋的地方。”云祈尘纠正道：“他们关押了那么多的人，采用暴力手段控制，一堆退伍军人防止出岔子。同时还有看似普通学校的伪装和内部的高墙。这里的安防比什么保险箱虹膜锁来的高多了。” 而教导主任办公室旁边，还有一个小间的办公室，上面没有牌子。洛天河开了锁，里面是一个……档案室？ “是档案室……”洛天河和云祈尘说道。 “档案，档案还用的着这样找吗？”云祈尘打开电脑，凡是有电子记录的学生档案一览无余，甚至能查到姚夕喜欢喝葡萄汁。 洛天河也相信云祈尘，想着大概率会有什么有用的资料，直到发现柜子里有单独的一本牛皮纸包装的册子。 这个柜子原本上着一把大铁锁。也许学校认为锁越大越重就越好，就像是他们打学生的铁棍一样。但是这对洛天河来说不起作用，摆弄了一下，就打开了。 这个特殊的册子，是一本手术记录！ 第21章 特殊的员工 天河入校的第二十五天。 早上，云祈尘难得的穿上了正装，这衣服看起来很新，几乎没怎么穿过。出门后，云祈尘随手拦下了一辆的士。“去新易科技公司。” “新易科技公司啊……”那个司机在导航上面摆弄了一通，终于确定了位置，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很出名的公司。 大约1个小时的车程，云祈尘来到了新易科技公司附近，新易科技公司在科技园B座写字楼的二十三层。 云祈尘坐电梯上去，前台的女人就注意到了这个长相和气质都非常出众的人。“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云祈尘抬了一下特制的眼镜，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我是今天早上预约面试的云祈尘。” “云先生……”那女人被这一笑勾的不敢再看他，低头翻找日程记录。“在这里，请您签个字，老板在办公室，一会我带您去见他。” 云祈尘拿出别在衣服包里的笔随意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支笔没有什么特殊功能，他只是不习惯用太便宜的笔写字。毕竟今天应该有很多需要写字的地方。 “我带您去见姚万民老板。”前台的女人带着他走了进去。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有一间不大也不小的办公室。 咚咚咚，女人敲响了门，随着里面传来的一声进来，前台打开门，带着云祈尘进去。“老板，这是今天来面试的云祈尘。” “好，知道了，你出去吧。”姚万民说完，那女人就回到了前台。整个房间里只有云祈尘和姚万民两个人。 “你是来应聘会计的吗？”姚万民率先问云祈尘。 “是，这是我的简历和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云祈尘拿出虚构的简历和假证件，这是他之前在全国前列的公司执行任务时的证件，简历上还没把那段工作经历加上去。 对于这个小公司来说，简直绰绰有余的显得有些可疑。 “这些不重要。”姚万民拿起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在此之前我们公司是没有专职会计的，所以只能我亲自来面试你。你会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个正式会计，这也是我们公司正欣欣向荣的表现。” 云祈尘早就知道这些了。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云祈尘问道。 “有证书和工作经验就好了。”姚万民看着那两份他不知道含金量有多高的资料。“就是普通会计工作，编制记账凭证，登记各种明细帐，计提，登记总账，月末结账，做表……” 云祈尘面无表情的听着。 “你工作经历上为什么有那么长一段时间空缺？”姚万民指着简历问道。 “从事了别的工作，因为和会计师无关，就没有写上去。”云祈尘回答道。 “那就好，我只是怕你不够能吃苦耐劳。” “月薪的话，给你两千，加上全勤奖金，勤快点能拿到不少呢。”姚万民一副得意的样子，思索着说着。 “你看过我的简历了吗？”云祈尘有点怀疑的问。 “看了，做的很精美。”姚万民把简历放在桌子上。 “那好吧。”云祈尘走过去把简历拿起来，点点头同意了。心想自己还好不是靠这个工作吃饭。 “那把这份入职表填了吧。”姚万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云祈尘用自己的笔写了相关信息。住址则是填的明德中学附近的住处。 “住的有点远啊，为了方便上下班，你最好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房租不贵，和人合租大概只要一千一个月。 “我知道了。”云祈尘当然不会搬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站起来身高不高，还有点小鼻子小眼睛的中年男人，都有点怀疑他到底会不会出那么多钱把姚夕送到明德学校了。明德学校半年的学费够他给云祈尘开三年还多的工资了。 “我带你去你的工位，今天你先熟悉一下工作，参观一下公司。当然，实习期一个星期，之后才给你算工资。押一个半月，最快两个月你就可以拿到第一份工资了。” 云祈尘的工位是一个普通的格子间，旁边是个程序员。毕竟只有他一个人是会计，所以工作区和其他工作人员不做区分。 反正今天没什么活，云祈尘后靠在椅子上随便看了看公司环境。“慕连懿？”墙上的几张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 “哦？你认识他？”姚万民好奇的问道。 “明星嘛，略有耳闻。”云祈尘微微笑了一下，装模作样的打开了电脑。 “这可不好，追星会影响工作进度的。”姚万民低声说道。 云祈尘没回话，心想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我追星了？ “这些是我女儿的海报，被我收来装饰公司的。工作时间别乱看，会乐捐的。”姚万民说完就指了一下，示意这里是有监控的，之后就离开了。 云祈尘撇了一眼，一个普通的老式监控，那不是到处都是监控死角吗。 “乐捐是什么？”云祈尘小声的说着，准备上网查查这个新名词。 “嘘……”虽然云祈尘的声音不大，但是工位旁边的人还是让他再小点声。“自愿给公司捐款，就是扣钱。” 云祈尘扶额……就这点工资，还有克扣空间吗？ 转头看到旁边的同事正在为一段代码焦头烂额，云祈尘稍微有些炫技的心，在自己的电脑文本上敲了几下，和旁边的同事说道：“用这个算法，能省下不少时间。” “你一个会计懂什么……”那同事烦躁着回了云祈尘一句，却看到云祈尘电脑文档上写的算法，确实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他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采用了这个算法。依然表现烦躁的抢过云祈尘的鼠标，把云祈尘写的文档关上了，没选保存。 云祈尘无所谓的笑笑。 姚万民给他的工作很多很杂，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干完的活，好在云祈尘的经验足够他处理这个小公司的工作。 到了中午，云祈尘就准时站起来准备去吃饭。 “等等！”旁边的那个同事叫住了他，“你要去吃饭？帮我带一份。”另外有两个同事也纷纷附和。“帮我也带一份。” 云祈尘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的工作有那么多吗？算了，顺手而已。“你们要吃什么？” “公司食堂的推荐套餐就行了。”旁边的同事说道。 云祈尘来到食堂，瞟了一眼菜，感觉比起洛天河在明德学校的午饭也就是勉强能吃吧。帮同事打完之后，送回工位。 “给，一份二十。”云祈尘把饭留给他们，自己转身就想走。 “你自己的呢？”旁边的同事问道。 “我去楼下喝杯咖啡就好。”云祈尘淡淡的回答。他来之前路过一家装修看起来很高档的咖啡店。 这话在同事耳朵里听起来非常难受，和着给我们吃这个，你要下去吃独食？ “听老板介绍，你叫云祈尘对吧？”同事不怀好意的问云祈尘。 “是。你是？”云祈尘当然能看出他们的态度不友善。 “小云啊，我是徐维，也算是你的前辈了。”那同事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现在他云祈尘也是有前辈的人了。 “那帮我们也带杯咖啡吧。” 云祈尘转身下楼，在豪华的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加一个巧克力糕点，坐着慢慢吃到午休最后五分钟。然后在楼下的小卖店买了几瓶便宜的罐装咖啡，给同事带回去。 与此同时，洛天河正吃着烟头煮花生皮。不得不说，这个菜非常有创意。 为了实验，公孙崎甚至没有吃午饭。他已经和郑株在电疗室呆了两个多小时了，今天的电流增加到了七级，郑株哪有那么强的身体，被毛巾捂住嘴的他早已晕了过去。 公孙崎把铜片贴在郑株的颅骨位置，再次对晕倒的郑株通电。通过用电击直接刺激硬脑膜的位置的方式，晕倒的郑株再次醒来剧烈的挣扎，因为这次电击没有调低电流，郑株的头发都被烧焦了一大块。郑株的眼泪已经花了脸。 “你应该感激我，因为我没有放弃你。”公孙崎在他的十指上都扎了铜针。“我没有在你犯错的时候放弃你。而是在用心治疗你，也没有在你承受不住治疗的时候放弃你。” 在不治疗的时候，自己咬舌头是不会杀死自己的，只会疼晕过去。而公孙崎，显然有叫醒一个疼晕的人的方法。于是公孙崎把郑株嘴里的布拿下来。 郑株慌忙的求饶：“公孙老师，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老师，对不起父母……” “唉……”公孙崎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本来可以多挽救多少家庭？多拯救多少迷途的孩子啊……”公孙崎很满意现在的治疗成果，笑着再次给郑株的嘴里塞上那块布，那块布上有些血迹。 “接下来就要加到八级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真是的，搞教育也不能太投入啊……”公孙崎念叨着摆弄遥控器，他已经不满足于只在双手间通电了。 六点钟，云祈尘准时下班收东西回去。因为开他的跑车会太显眼，所以他通勤都采用打车的方式。当然，一个小时的车程打车价位在一百元左右。 幸苦了一天，多少得吃点好的。云祈尘直接去了高档餐厅，点了几道菜，坐在靠窗的座位。 那边洛天河晚上加练结束的时间，云祈尘都还坐在窗边。饭已经吃完了，只是拿着一杯咖啡慢慢的喝着。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电话？这时候要是接到总部的联络电话还真不方便说话。 “喂？”云祈尘接起电话。 “小云啊，你在哪？”那边的声音云祈尘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姚万民。 “姚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云祈尘疑惑的问道。作为特工，他当然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但他只是姚万民的会计而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你怎么先回去了？”姚万民问道。 云祈尘被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是下班后回来的。” “别的员工都在加班，你怎么好意思先回来的？”姚万民严肃的说道。 云祈尘有点懵了，不太理解这是什么逻辑，“我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 “唉……先不说这个了，明天你打算几点来？”姚万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云祈尘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上班时间，九点。”如果有急事的话…… “怎么这么不积极？就想着踩点到。我们早上有活动，你至少提前一个小时来上班才行！” 云祈尘等姚万民挂断电话，把手机装起来。无非就是早去一个小时，平时云祈尘那个时间也醒了，倒是也没太在意。 看看时间，云祈尘还是选择了回去。 云祈尘的耳朵里挂了一个无线耳机，这样就可以让洛天河随时与他联络。 前一天他收到了天河传来的视频，一份特殊的学生档案，他根据这份档案搜索了不少相关的学生的资料。 深夜。 “云祈尘，这部分手术后的学生的情况是？”耳机那边是洛天河的声音。 “都活着，很意外吗？”云祈尘坐在靠椅上，转了半个圈， “这份档案……”洛天河此时在校医室附近，打算找些线索，却惊讶的发现校医室里竟然有一个人影，赶紧禁了声。 是江医生！ “从这份档案上找不到罪证。”云祈尘的声音很冷静，但此时坐在电脑前的他皱着眉头。“有监护人的同意这就不属于违法行为，而这份名单上涉及到的家庭，对学校的满意率高达百分之百。” 都把孩子送到这种地方了，云祈尘说的这个状况并不出乎天河的意料。况且这种放在档案室的文档，说明校方也不认为它很重要，或许档案室还存放着一些类似的秘密。 江医生很快就离开了，天河偷偷的跟在后面，发现江医生上了车，离开了明德学校。看来今天江医生这么晚走是特殊情况。 回到校医室，屏蔽监控，撬开锁，里面的东西则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都是简单的常用药品以及处理伤口需要的东西。隔间的手术室和公孙崎的电疗室一样，都有着高级的电子锁。以天河手里的装备，一时是进不去了。 洛天河想着刚刚云祈尘说的话，在这个学校里，没有有自我意志的人。 第22章 企业精神 第二天，算算时间，七点不到云祈尘就出门了。如果不是因为与月薪两千的工作不符，他还挺喜欢开车的。总之现在他只能打车前去新易科技公司了。 今天云祈尘换回了白衬衫和牛仔裤，毕竟已经不是面试了。 到了公司，发现大部分的同事来的都比他早，姚万民也是早早的就在门口了。 “有什么事吗？”云祈尘问道。 “什么？”一个同事把他拉到后面，和他说道：“每天都是这样的啊，上班之前有上班之前的事。” 每天？那上班时间不是延长了一个小时了吗？云祈尘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这个小公司一共有二十多个人，其后又来了两个同事，人就这样齐了。姚万民清了清嗓子：“咳咳！这里活动不开，下楼吧。” 那直接在楼下集合不就行了……想是这么想，云祈尘还是坐上电梯和这些人一起下楼去。 到了楼下，姚万民催促着员工站好，其他的员工早就有自己的位置，而云祈尘则是找了一个空位站在后面。 “都精神一点！别跟没睡醒一样！”这个空场子这个时间往来的人比较少，姚万民站在员工的前面训话。 “先大声喊一遍我们的口号！” 口号是什么？ 云祈尘直接安静的等其他同事先喊。 “踏实工作！追求梦想！齐心协力！共振雄风！”其他的员工大声的喊道，而站在其中的云祈尘被这喊声震了一下。在他看来，不管是姚万民还是这些员工喊的声音都很乱，没有什么中气。 “我们的企业文化是！” “拧成一股绳！搏尽一份力！狠下一条心！共圆一个梦！” “我们的工作态度是！” “竞争！合作！同心前行！共创未来！” 云祈尘愣住了…… 姚万民挺直腰板走向云祈尘身边：“你是新来的，今天就算了，要尽快熟悉我们的企业文化，不然要乐捐的！” “好……”云祈尘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姚万民又走到前面，继续喊道：“唱战歌！” “成功的人，不抱怨；成功的人，不羡慕；成功的人，不放弃；成功的人，有目标……” “失败的人还在望向别人，失败的人还在苦苦生存……” 云祈尘还是不会唱，他也没听过这个旋律，应该是这个公司自己编的励志歌曲。嘛……这合唱，听起来一言难尽。 之后还搞了些别的，包括相当于早会的老板讲话，解散的时候刚好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 今天云祈尘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到了中午，“小云，再帮我们带个饭吧，”云祈尘旁边的同事徐维对云祈尘说道。 昨天的饭钱和咖啡钱，没有一个人转给他。“工作了一上午，你们也幸苦了，前辈们不如自己去食堂吃，还可以换换环境，休息一下。”云祈尘显然不想干，毕竟他也不去食堂吃饭，干嘛要白跑这一趟？ “小云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工作啊，我们多工作这一会，公司也能更快的发展，你说呢？”徐维笑着说，却没有面向云祈尘。 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姚万民刚好走到门口望着这边，没等云祈尘回答，姚万民就先笑着走过来了：“是啊，小云，这里就你最清闲了，帮同事打打饭，应该的嘛。还记得我们的企业文化吗？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 云祈尘看向姚万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清闲了，转头看看徐维，一早上搞的那些东西如果是云祈尘怕是十分钟就搞完了。 云祈尘打完饭，买了杯咖啡，竟提前了十分钟就来到了工位上。他只是觉得其他人和他做的好像不是同一个工作，难道姚万民对其他人其实挺大方的？作为会计，他要经手发工资的环节，手上自然有每个人的工资表。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虽然有的高一点有的低了一点但其他人的工资和他的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然而他带回来喝的一看就是比较贵的咖啡引起了徐维的嫉妒。 晚上下班后，云祈尘正准备离开，突然姚万民出现在他面前。“小云啊，我们需要谈谈。” “什么事？姚总？”云祈尘跟着姚万民来到办公室。 “小云啊，我觉得你的工作态度不太积极，是有什么顾虑吗？”姚万民后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云祈尘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工作态度不积极，“没有啊，有什么问题吗？” “中午你都是第一个去吃饭的，两天晚上都不主动加班，你这样的工作态度让我很忧心啊。”姚万民皱着眉头，表情担忧的喝了一口水， “工作都做完了，下班我还有别的事。”云祈尘说的都是实话，毕竟去吃饭，开跑车去买巧克力，玩会游戏，对他来说都是比这工作重要的多的事。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你们年轻人的自制能力太差了，如果不在公司，根本管不住自己。把宝贵的时间都用在吃喝玩乐上，怎么可能有进步？怎么可能有发展？”姚万民沉声说道。 云祈尘不太理解这个思维，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自制力差。 没等云祈尘反应过来，姚万民继续说道：“你这个年龄是最应该努力的年龄，不得不说，其实你握了一手好牌。” “好牌？”云祈尘重复了一遍，带着些许的微笑。 “对！我们公司正在上升期，而你是我们公司第一个正式会计。”姚万民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云祈尘摇摇头。 “意味着，你会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力量，之后我们公司扩大的时候，你很有可能成为分公司的负责人。” “到时候，你就是云经理了。可以像我一样坐在办公室里搞管理。”姚万民颇有期待的看着云祈尘。 “姚总说的对。”云祈尘回应道。好歹低级特工也是要喊他一声云长官的…… “你明白就好。”姚万民从抽屉里拿出一打表格，“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把这些表整理好，今天晚上之前拿给我。” 云祈尘拿过来看了一眼，“我做不完。” “那就明天早上拿给我吧。”姚万民笑笑，又拿起水喝了一口。“这都是为了你以后的发展。” “哦对了，既然你这么没有上进心和气势，明天开始就由你来带头喊口号吧，激发一下斗志。” 拿着这些表回到工位，看看表对于云祈尘来说也不是很难。况且他不喜欢有工作压在身上的感觉，就想着先做完再回去吃饭，明天再拿给姚万民就好。 大概加班个……半个小时吧。 云祈尘旁边的徐维此时正被一堆bug搞的焦头烂额，想起云祈尘好像也会些写程序的工作，转过头问：“小云啊，你来看我这段的错误在哪？” 云祈尘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啊……皱眉看了一小会，勉强指出了一个修正后可以让程序能跑起来的地方。 没想到徐维这一下来了精神：“既然你会，那你帮我改一下吧，我经常加班，心脏不好，先去吃个饭。” 云祈尘皱眉，“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能者多劳嘛，作为你的前辈，我会提携你的。”说完徐维就要走，接着又来了几个人，把自己的工作纷纷推给云祈尘。 云祈尘从来没感觉前辈和领导的身份原来这么好用。 晚上，云祈尘接到了洛天河的联络。 “洛天河！”云祈尘此时正走下楼，带些不满的说道：“你给你自己找了个学上就算了，还要给我找个班上。加着班呢没空管你，有事传消息吧！” 说完就把通讯中断了，洛天河被训的愣住了，看了看现在的时间……还在加班？云祈尘原来是这么认真的人吗？ 一会后，一段摩尔斯代码传到云祈尘的手表上。云祈尘看了一眼，他当然不会真的不管天河，只是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还是拖一拖给他找事的这个人吧。 短，长，长，短，短…… 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云祈尘直接没理天河，好像有点理解天河没告诉他电疗详情的原因了。说不出口…… 云祈尘进公司的第三天，通勤一小时，导致他没在房里呆太久，他直接在楼下等着，不一会，姚万民带着一群员工下来了。 “怎么才到，集合的时候都没看到你！”姚万民皱眉对云祈尘说道。 “反正也是要下来，我在这里等还方便一点。”云祈尘回应道。 “集合是集合，活动是活动，人已经查完了，算你迟到，你这个月的全勤奖没了！”姚万民狠狠的说道。“去带着他们喊口号吧。” 云祈尘没办法，反正全勤奖在他眼里也不是太重要的东西，不过他作为一个S级特工，别说带人喊口号了，任务需要之外自己都没喊过。也算是多了个经历…… “踏实工作！追求梦想！……”云祈尘用清冷好听的声音起了个头…… “你一个领头的都喊的这么有气无力，怎么起激励作用？快喊大声点！”姚万民在旁边催促道。 “知道了。”云祈尘应了一声，然后大声喊：“踏实工作！追求梦想！齐心协力！共振雄风！” “好！领唱！” 洛天河此时其实在做和云祈尘类似的事，为了筹备月会，他们的训练项目加了喊口号这一项。 这是天河入校的第二十七天，是和公孙崎约好的一天。一大早刚跑完步，公孙崎就亲自来袁教官的班找他。 “袁教官，你们班的洛天河疗程还没有结束，今天还要去治疗，我来领人。”公孙崎今天穿的很正式，他觉得搞研究的事情就要像一个研究人员。 “你的疗法到底多有效，从我们教官手里抢人？”袁教官皱眉，对公孙崎影响到教官地位，和觉得耽误天河帮他夺冠的两种不满让他狠狠的怼了公孙崎一句。 “袁教官别这么大火气，你知道的，我们都是为了教育，一会洛天河就能归队。”公孙崎客气的说道。 袁教官看公孙崎这么客气，也没多说了。况且一会而已，叫洛天河晚上多练几个小时也就回来了，没必要和公孙崎教授起冲突。 公孙崎叫洛天河出队，天河就配合的过去了，公孙崎带天河去往心理咨询室。 “我要感谢你，改进的疗法和我预想的一样完美。”公孙崎对天河说道。 “这是我的荣幸。”天河礼貌的回应公孙崎。 “很高兴你能理解，实验就是这样的，要分实验周期。”公孙崎笑着对天河说，他当然想一次在天河身上把实验做完。 “我理解。”洛天河点点头。 “喝点水吧。”公孙崎接了两杯水，给了洛天河一杯。“说真的，虽然我是教育学家，但我一直还是觉得我的理念没有被认同。” “换句话说，他们只认同了我理念的一部分。”公孙崎喝了点水，这几天对郑株的治疗让他更对自己的教育方式充满了自信。 “好了，洛天河，进来吧。”坐了一会后，公孙崎把那小屋的门打开，邀请洛天河进去。 天河熟练的坐在椅子上，把手递给摆弄机器的公孙崎。很快，他的十枚指甲插上了铜针，又重新变得血红。 “这次的实验我们从七档开始。”公孙崎说完按下按钮，七档的电流通过人体足以让人叫喊不出声音。天河咬破了嘴唇，流出了点点的鲜血。 洛天河缓了一下，公孙崎拿出一块带血的毛巾，举在洛天河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天河微笑着配合他摇摇头。 “郑株治疗的时候，总会咬破舌头，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不得不用毛巾堵住他的嘴。”公孙崎说着把毛巾扔到了地上。 “但是你在治疗时，即使是在电流的刺激下，也会下意识避开舌头。甚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你咬破嘴唇了。” 公孙崎凑到洛天河的耳边轻声继续说道：“你真的很特别，我很喜欢你。” 第23章 极致的电疗 两个小时后，天河的治疗接近尾声，按照实验计划，今天的电流只加到了八档。 就如云祈尘所说的，新装进去的芯片在这个电流下并没有烧坏。专用的线也和皮肉长在一起没有扯开。 “今天的实验先到这里，我要去把郑株带来治疗了。你知道的，他的事，让其他教官插手就不太方便了。”公孙崎关了设备。 “嗯。”洛天河听后，自己把指甲里插着的铜针一根根拔了出来。“我可以留在这里看一下机器吗？” “怎么？你也很感兴趣吗？”公孙崎此时已经打算走了。 洛天河站起来，摆了一个礼貌的邀请手势，血红色的指甲被一览无余。“我以为，我们应该算是实验伙伴了。” “那当然。”公孙崎笑了笑。“我去把郑株带来，你想看多久都行。” 公孙崎说完就离开了，把洛天河留在了治疗室。 来到禁闭室，郑株被他关在这里，在郑株身上的电流也加到过八档了。此时郑株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看到公孙崎眼里都是恐惧。 公孙崎把门打开，郑株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激动之下冲上去准备和公孙崎拼命。但他带血的指甲又有什么力量，事实上，他不过是踉跄着扑向公孙崎罢了。 公孙崎借此机会拉过他的胳膊，一个优雅的背摔把郑株摔在地。“不要太小看我。我可是，专门矫正不良少年的老师啊。” “啊！”郑株被甩的喊叫了起来，受伤的指甲更是疼的他无法忍受，一口咬在公孙崎的小腿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公孙崎厌烦的踢开他。“配合一点，对你我都好。”之后拖着他来到了治疗室。 此时洛天河已经在心理咨询室坐着等他们了，把公孙崎给他倒的那杯水喝完，那可是他很久没喝过的矿泉水。 “公孙崎老师。”洛天河礼貌的打招呼。 “洛天河，你休息一下就归队吧。”公孙崎对洛天河说完就抓着郑株丢进治疗室了。 洛天河也没有多留，直接就离开了，刚好赶着午饭时间去吃个午饭。公孙崎老师果然又工作到忘记时间了。 公孙崎把刚刚在天河眼前扔在地上的毛巾捡起来重新塞进郑株的嘴里。 “我们今天从八档开始，一直加到十档……” 今天的午饭是瓜子皮和发霉馒头混在一起煮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孙锐这几个室友可是做梦都没想到洛天河竟然还能赶来吃饭，再看天河的指甲又是明朗的血红色…… “老大……”孙锐担心的问道。 “怎么？不够吃吗？”洛天河想起昨天孙锐回答的吃不饱。 “咳咳，孙锐只是在担心你。”周识惟轻声咳嗽了两声。 “没事的，一点小伤，而且都是同一个地方，能有什么事？”洛天河理所当然的说道。 “就是同一个地方才会更疼啊……”孙锐禁不住吐槽。 反正天河是想不出其他S级围前围后的问他一点小伤的情景。况且，现在自己明显是没什么事，相比之下，说不定郑株会更值得担心。 下午的训练还是照常的力量训练，孙锐看着旁边一切照常的天河感觉极不可思议。突然，一个教官跑到袁教官的身边，用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声音说：“公孙崎教授死了。” 这声音的大小达不到通告的程度，但却让全班的同学听到了。几个室友看向洛天河，却发现洛天河正面无表情的继续训练项目，没有任何反应。 袁教官眉头紧皱，自己早上还和公孙崎交流过，突然，公孙崎就死了？ 这对于学校而言是一件大事，其他的班的教官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让学生解散回宿舍了，然后向心理咨询室走去。袁教官思索了一下，也让同学都先解散了，匆匆的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崎教授死了，死因疑似是机器漏电。”教导主任看其他的教官都到的差不多了，语气遗憾的说道。“是江医生发现的，公孙崎教授死的时候，郑株被绑在椅子上。” “应该是死了有一会，才被江医生发现的吧。”教导主任惋惜的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教育专家在我们学校里死了。这对外要怎么解释？”总教官接过教导主任的话，抛出了一个难题。 “而且死因是机器漏电，我想不可能说公孙崎教授在电击学生的时候漏电把自己电死了吧？”江医生呵呵呵的笑着，却引来其他人不屑的眼光。 “当然不可能，但公孙崎教授是教育专家，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糊弄不过去的。”教导主任说道：“而且治疗室里没有监控，完全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呵呵，或者说，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有郑株了。”江医生呵呵的笑着，他来的时候郑株已经被吓的半疯了。毕竟这几天持续受电流刺激，再加上有人活生生的电死在自己面前…… “啊！”郑株此时仿佛失了魂一样疯狂的大叫。 “先把他关进禁闭室，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总教官拽了一下郑株，郑株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让学生休息的时间是不存在的，解散回到宿舍后，他们被安排大扫除。 之后会有人来检查，周识惟告诉天河，大扫除的时候要把宿舍地面和床板擦的一尘不染，等到检查的时候老师会用纸巾在上面使劲擦，有一点灰就要挨打。 于是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的用自己的毛巾擦着地面和床板，洛天河他们宿舍的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一边打扫一遍聊起了天。 “老大，公孙崎死了，你说是真的吗？”孙锐问洛天河。 “学校下雨都照常训练，现在我们能在宿舍擦地，十有八九是真的吧。”洛天河回答道。 “老大，你说公孙崎是怎么死的？”周识惟也问道。 “我哪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洛天河笑笑，这俩人也真是的，难道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吗？ 虽然他确实知道。 老师和教官来检查的时候，洛天河的宿舍顺利过关了，而他们旁边的那个宿舍，则被丢出来一只笔芯。 “还敢藏笔芯！你是昨天的教训吃的不够多！”负责检查的女老师用高跟鞋踩在那个男生的手上，另外的两个教官也对他拳打脚踢…… 那个笔芯被砸了好远，直接飞到了洛天河他们宿舍的门口。天河往外看了一眼，笔芯被砍了一截，只是一个短笔芯而已…… 新易科技公司。 “好了！下班时间到了，接下来我们进行一个公司的忠诚度测试，会发下来试卷给大家答题！”姚万民站在前面大声的宣布道。 忠诚度测试是什么？测试为什么要在下班时间？云祈尘不太理解这个思路，但是看其他同事都没有提出异议，他也没有表现的太与众不同。 卷子发了下来，基本上都是一些在公司和个人之间做取舍的问题。比如“如果家里的亲人生病了，但公司需要你加班，你会怎么选择”一类的问题。 还都是问答题。云祈尘拿出自己包里的钢笔，随意的在上面写了些表示态度优秀的话。反正按姚万民的视角，这个卷子肯定不可能是考验他们有没有人性的。 “小云，我的笔写不出来了，你的借我用一下。”旁边的徐维对他说道。 云祈尘也写完了，随手把笔递给徐维。 徐维的卷子上写了大段大段的话来表忠心，云祈尘等了好久，徐维才把笔还给他。 “小云，诺。”徐维没有礼貌的喊了一下，但笔还在他的手里把玩，他在……转笔。 笔飞了出去，笔头砸在地上，啪一下，笔尖直接分叉了。 云祈尘看到这一下有些心痛：“欸，我的Ferrari da Varese。” 徐维捡起坏了的钢笔，随意的扔给云祈尘。“不就是个笔吗？我明天还你一支。” 云祈尘按了按太阳穴，平复了一下心情，好在他作为顶级特工已经习惯了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小云，听徐维他们说你挺有才华的，能者多劳嘛，今晚你做一下这个，明早前拿给我。”姚万民收完卷子走过来，拿着一大堆不属于云祈尘职责范围的工作。 嗯……这类突发事件也不是很习惯应对。 其实对于云祈尘的能力来说，工作效率比别人高很多。但姚万民是按他昨天的加班做的总工作量再加上一部分布置的，以此保证即使是云祈尘也不得不长时间加班。 夜里，洛天河来到了禁闭室，还没走到楼层就听到郑株崩溃的惨叫…… 倒是好找。 禁闭室的门外面扣着大铁锁，对天河来说，虽然在里面不容易打开，但是在外面开锁却很容易。 打开了郑株禁闭室的门，洛天河站在郑株面前。“虽然总把杀人杀人挂在嘴边，人真正死在眼前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那么坚强啊。” 郑株的疯了似的扑上来，“你怎么会来？你做的？” 天河左右躲闪了几下避免身上沾上血迹。“冷静冷静，郑大队长。”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秘密的。”洛天河小声的说。 这话让郑株安静的看向他，天河微微一笑，把手伸出来，虽然光线很暗，但能看出来天河的指甲伤的很重。 天河把指头一个一个收下来，握成一个拳头，在郑株的胸口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郑株的眼睛瞪圆，瞳孔收缩。难以置信的看着洛天河。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因为指甲上的伤根本无法握拳，更别提使力了…… 原来洛天河根本就没事？甚至之前没用手和自己打架，也不是出于受伤的原因？ 洛天河此时笑的很邪，郑株仿佛看到了一只怪物。指尖传来的疼痛一直告诉他，不可能，这不可能…… 多重刺激下，郑株彻底疯了。 洛天河见状走出禁闭室，锁上了门。结束了这残酷的一天。 第二十八天。 操场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训练，而总教官和教导主任，江医生，一同商议如何处理公孙崎死的事情。 “郑株确定是疯了。”总教官刚从关着郑株的禁闭室出来，显然郑株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教导主任说道：“郑株进来时不是就有精神病证明吗？” “你是说，是郑株杀了公孙崎？”总教官问道。 “差不多吧，我们学校收留了患有精神疾病的郑株，之后公孙崎老师贴心为他进行治疗，却没想到治疗的时候两人发生冲突，在打斗时公孙崎老师不幸触电而死。证据就是，公孙崎老师腿上的牙印与郑株的刚好吻合。”教导主任解释道。 “郑株家人不一定会同意，特别是如果看到他的指甲的话……”总教官沉思了一下说道。 “真的会那么在意吗？”教导主任笑了笑，今天她的表情比昨天轻松不少。“我想未必。只要告诉郑株的家人他在学校杀人了，还是大名鼎鼎的公孙崎教授……他们大概不会怀疑是不是郑株做的吧。” “谁让他有前科呢？”教导主任继续说道。“这是最好的解释，也是保住我们学校和公孙崎教授的声誉的方法。” “呵呵……说白了，郑株的家里关系也没那么硬……”江医生的语气阴森森的。“而且对郑株，也不一定真的那么关心。” “是啊，况且学校其实拿着他们的把柄。如果我们出具他不是精神病的证据，他就要因为之前犯的事而进少管所。而如果他是精神病，有没有多杀这一个人又能怎样呢？”教导主任拿出一份郑株的档案。 总教官严肃的说：“郑株现在是真的已经疯了。” “学校容不下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总教官眯着眼睛，继续低沉的说道。 “呵呵呵……作为补偿，就让我们送给郑株的父母一份大礼吧。”江医生阴森森的笑着说。“我可以还给他的父母一个没有精神病的好孩子。” 第24章 反思大会 云祈尘进新易科技公司的第四天，徐维显然没有打算真的还他笔，云祈尘也没抱希望，反正也还不回来一支一样的笔。于是他又带了另一支笔来。 云祈尘中午的时候刷刷手机，发现了一条公孙崎意外死亡的消息，死因是在治疗精神病学生时，精神病学生反抗和其扭打起来，导致撞在漏电的设备上。据鉴定，公孙崎身上确有和该学生打斗的痕迹。 云祈尘喝了一口咖啡，一眼就看出是洛天河的风格。看来天河的事情办完了，接下来就到他了。 下班的时候，姚万民再次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布置工作。云祈尘看了一圈，发现整间办公室都没有什么家庭相关的照片。 “小云啊，来公司这几天，还习惯吗？”姚万民向云祈尘问道。 “习惯，只是姚总不是有子女的人吗？每天把心思扑在公司上，这种以身作则的精神真是令人钦佩啊。”云祈尘笑着恭维，如果这算是恭维的话。 “年轻人，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姚万民笑了，对他来说这当然是一种恭维。 “愿闻其详。”云祈尘点头说道。 “家庭，是一种很特别的关系。”姚万民说道：“我也是经历了很多才反应过来的。” 云祈尘面带微笑，安静的站着听着。 “我以前一直想在家庭和事业间做适当的取舍，保持一个平衡，这既阻碍了我的事业，也妨碍了我的家庭。”姚万民说着：“后来，我发现了一个衡量标准，一个对家庭的衡量标准。” “你对家人好不好，关键在于你为他们花了多少钱。”姚万民摸了摸手上的表，云祈尘看了一眼，格拉苏蒂，万元款手表。 “那只是外人的评价标准，不能代表家人的感受。”云祈尘淡淡的说道。 “这你就错了，当所有人都不认同她们说不好的时候，她们也不敢有怨言。”姚万民说道：“就比如我的女儿有心理问题的时候，我还给我的女儿上最贵的学校，让她接受贵族般的教育。” 受迫于这种理念，压抑过久而委托云祈尘杀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贵族学校？”云祈尘确认道。 “对，学费最高的明德学校。”姚万民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有上进心，积极学习老板的生活理念。这些工作你带回家做吧，我再叫上你的几个同事，我们出去喝个酒，好好聊聊。哦对了，你有电脑吧？” 云祈尘点点头。 姚万民带他来到了附近的一个酒吧，要了些吃的和不少酒。和他们一同前来的同事有徐维，鲁榆和罗斯。都是多少坑过云祈尘点东西的人。 服务员把酒都倒满，姚万民用手扶在桌子上，有派头的说道：“这次聚餐……” 又变成聚餐了……云祈尘默默的想道。 “是为了犒劳大家，激发大家的热情，工作上，我们互相帮助，互相……” “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不分什么领导下属，大家不用客气，吃好喝好！”姚万民终于说完了。 徐维第一个站起来，带着其他同事：“姚总说的太好了，我简直感动极了，这一杯，我敬领导的！” 说完和其他人就干了那杯酒，坐下后怼了一下云祈尘：“愣着干嘛？快给姚总敬酒啊！” 云祈尘端起酒杯，站起来：“敬姚总！”说完便一口气喝了这杯酒。 “酒量不错，小伙子有前途，我看好你！”姚万民赞赏了一句，也喝起酒。 除了极个别的特工，没有特工喜欢喝酒，毕竟不可能喝点酒就把情报说出来，对酒精的耐受度专门训练过。无法在酒中找到飘飘若仙的感觉，更是因为训练时喝的太多了。云祈尘也是这样的。 被灌了几杯下肚，其他人都已微醺，云祈尘依然面不改色。姚万民搂住他的肩：“小伙子，我果然没看错你！好酒量！” 云祈尘把姚万民又给他新倒上的一杯直接喝下，嘴角带着笑意，突然提起：“姚总，其实我有朋友在明德学校读过书。明德学校可能没有外传的那么好。” “啊？那又怎样呢？宣传嘛。我们当老板的就知道，宣传的越好，企业就越好！”姚万民说道。 “我的意思是，您的女儿在学校里甚至会受到虐待。”云祈尘强调着，姚万民还在给他继续倒酒。 姚万民把倒的酒凑到云祈尘嘴边：“喝！小云，你管那些干什么？一看就是干不成大事的性子。这学校帮我宣传，我把女儿送进去读书，他们得到了钱，而我坐享别人对我的好评。” “是我多虑了。”云祈尘承认，又把那杯酒一口喝了。 夜里，云祈尘叫来的士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嘱咐司机最后一个送姚万民，到地方再叫醒姚万民结账。毕竟本来就是姚万民说要请客的。 云祈尘回到公司，没有加班干工作，而是在姚万民的办公室里翻找了一下，在抽屉很深的地方，有一张姚万民和家人的合照。 “噗……”云祈尘不屑的笑了一下，把东西归位离开了。 “你的钱之后会打到你卡上。”云祈尘和那边联络他的洛天河说道。 “嗯。”洛天河应了一声。 “你的密码是多少？”云祈尘直接问道。 洛天河此时还没起疑心，毕竟云祈尘如果有心要坑他的钱，可以直接破解，用不着问他密码。他用摩尔斯电码发了过去。 第二十九天，没有受公孙崎死的影响，明德学校的月会照常开始了。 早上六点，教官带所有人都集合在教导主任平时讲话的地方，整齐的站好。洛天河在队中面无表情的按标准站好，其他人都带着不安和害怕的情绪，毕竟月度总结大会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日子。对学生来说的话。 站了有一个小时，教导主任才姗姗来迟，站在台子上。 “这个月，我们明德学校以人为本，以教育为本，以改正学生不良习惯为目标……”教导主任拿着一张纸稿在台上念着。 “然而，尽管我们的老师和教官因材施教，但这个月我们学生的分数普遍不高，这说明我们学生的态度出了很大的问题。”教导主任说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稿子。 “必须集体反思！”教导主任大声喊。“全部学生跪下！” 很多学生应声就跪下了，其他学生则是被教官一个个踢打“提醒”他们跪好的。虽然天河也照做了，但袁教官走到他这还是踢了天河一脚。 教导主任不再说话了，所有的学生都跪着，教官则走来走去的监督他们，跪不住的学生就一顿毒打。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教导主任才站回来继续。“这些同学这个月的表现最为差劲，分被扣到零分以下！毫无廉耻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垃圾！” 之后教导主任宣读了一份名单，总共大约二十多人，每点到一个人的名字就会有教官走过去，强迫他们把衣服脱光，拽到教导主任面前跪好示众。不论男生女生都一样那样一丝不挂的跪在台前…… 洛天河撇开视线，尽量不看向那些人。还好教官没有为难他。 “之后是低于八分的人的名单，希望这些同学能在教官的帮助下好好审视自己，好好反思，好好忏悔！自觉脱下衣服接受教官的鞭挞！洗礼自己的心灵！”教导主任继续念出来新的名单，这份名单上的人非常之多，洛天河和他的室友都在上面。 天河爽快的把上衣一脱，露出了他那百炼的身材。虽然没有去看，但是想到台上完全裸露的男女同学，天河第一次感受到分还挺重要的……至少顶级特工做一次任务不能混到裸奔啊。 八分以下每扣一分罚五下皮鞭“银环”，六分以下每扣一分罚五下铁鞭“金环”，男女都一样。每个教官负责那个班的人。按照天河剩下的三分，就是十五下金环。 挨打的时候不允许叫出声，否则则被认为是没有深刻反思而重新计数，被打完则要伏地感谢教官并诚恳的忏悔。 “多谢教官洗礼我可悲的心灵……”洛天河按这一套流程走完，背上全都是铁鞭钝击留下的淤青。袁教官便去惩罚下一个。班上不乏体弱的人，能撑下来也算是重压之下的小奇迹。 之后，教导主任让几个教官把那些赤身裸体的学生带去了禁闭室，天河也微微替他们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禁闭室至少暂时比在全校面前裸身跪地好得多。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就已经中午了。教导主任在台上继续大声讲：“所有学生就跪在这里深刻反思，下午开始验收各班的训练成果！” 教导主任说完，底下没有一个学生敢乱动的，教官和老师则都离开去吃饭了。 特工总部，总控中心。 “我来看看我们常年的业绩冠军云祈尘前辈休假期间都在做什么。”小艾美踏进总控制室，自然的说道。 “云祈尘，他啊，从定位看，这几天固定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七点期间停留在科技园，并且中午都在科技园内的咖啡厅呆一小时左右。” “什么意思？”小艾美问道。 “意思是，他找了个班上。”和小艾美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正式，在总控的另一侧盯着屏幕。 “神鹰，你也来找云祈尘？”小艾美表情夸张的问向那人，那人的眼神在屏幕上搜索。 “别以为谁都是你，我是来找“邪灵”的。”神鹰也是S级特工，此时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噗，你就这样整天和邪灵混在一起。”小艾美笑了笑，摊手说道。 “别一口一个云祈尘前辈，你可比他大多了。一天缠着云祈尘，被你盯上可不得了。”神鹰对小艾美说着，透露出一丝敌意。 “因为这样会显得我年轻啊。我要是你，就不会靠着邪灵混到不属于自己的级别。”小艾美与神鹰针锋相对的回道。 “我要是你，就好好当个医生，而不是靠窃取别人的技能升到S级。离我远点，别被你把我的能力偷了去。”神鹰往后退了一步，和小艾美摆摆手示意。 “就你？你最自信的狙击都比不过云祈尘，我有什么好模仿你的？”小艾美甜甜的笑着睁大眼睛朝神鹰凑了过来。 “我会比不过他？他只是从来没和我比过，不然也是我的手下败将。”神鹰眯着眼睛看着小艾美。 “那我们要不要来比一场？看到你来这找邪灵就知道，你应该是接到了什么光靠狙击解决不了的任务了吧。”小艾美笑着对神鹰说。 “谁和你比？只要你一直模仿我的技能，我们最后都会打平。”神鹰哼了一声。 “谁说我会模仿你？我会模仿云祈尘和你比。”小艾美拿出手机翻了翻，是一张云祈尘拿狙击枪的照片。 “真是变态。”神鹰冷笑了一下。“你模仿他根本没用，他又不会在你面前暴露太多实力。” “我们的神鹰大人不会不敢吧？”小艾美故意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捂着嘴对她说道。 “要说最不敢的事应该就是被你缠上吧。”神鹰笑笑，比狙，她不会怕任何人。 “练习场？”小艾美邀请道。 神鹰看了看总控，邪灵的位置稍微有点远，去找他也不差这一会。扶了扶腰包，里面装有她专用的狙击子弹。“好！” 这是云祈尘在新易科技公司工作的第五天，中午他离开前，姚万民就堵住了他们。 “吃饭前我先说几句！昨天晚上参与聚餐的人把聚餐的钱都交一下！一人两百！”姚万民在上面大声说。“交给小云就行了，小云把帐都记好！” 不是说请客吗？怎么突然又要收钱了……云祈尘在心里默默想，昨天虽然姚万民点的菜不算便宜，酒水也喝了不少，但一人两百……云祈尘又想到昨天自己一杯杯喝下的酒，大概也差不了太多。 “小云啊，你作为新同事，也没有表示过什么……”徐维笑着对云祈尘说。 “所以这顿算我请了，前辈说是吧？”云祈尘打断，接话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徐维推让道。 “没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云祈尘把桌上新的这支笔收回包里，“既然如此，也不用收钱了，我就先去吃饭了。” 第25章 月度总结单人赛 到了下午，就是明德中学的月度训练成果汇总大赛。 学生们一直跪在操场上，等着教官们吃完饭陆陆续续的返回，教导主任也回来了。 “这个月的月度考核，我们先进行阅兵，之后每班派一个人做代表展示这个月的训练成果，并以此确定班级名次！”教导主任在台上宣布开始月会的成果检阅环节。 “全体起立，准备阅兵！”教导主任说完，教官就叫学生起来，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久跪后站起来比较困难，不过在教官的殴打和催促下，不到几分钟就全部站好了。 明德学校的阅兵就是全班绕着操场齐步走，走到教导主任台子前的时候喊口号，然后评价各班的整齐度。不过因为各班都相差不大，一般不作为重要的评判项目。 在洛天河看来，各班就是半斤八两的水平。虽然不到特别好，但天天练队形肯定可以达到一定水平。所以评比貌似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实际上都是靠主观因素。 所以总教官的班是第一，天河所在的袁教官的班进了前五，对于总共的二十四个班来说，这个名次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之前已经定下决定这次大赛的是单人考核项目，所以阅兵评比结束后，训练成果汇总大赛才正式开始。 “我们总共有二十四个班，就说明有二十四人需要同台竞赛。我们会先用淘汰制的方式筛选人数，最后决定名次，为了公平起见，各位教官请先选出自己班级的代表学生，之后会公布比赛的项目。”教导主任宣布了规则，各个教官就开始在班上挑人。 总教官因为之前扬言用新来的体育生，所以毫不犹豫的将他选了出来。这学生名叫曹启，块头比较大，此时他把袖子撸上去，可以看到他手臂上坚实的肌肉。很有一副运动员的派头。因为是新来的，还有总教官的刻意控制，并没有怎么扣分，所以上午的时候也没有挨打。 袁教官则直接选出了洛天河，这是他早就预计好的，甚至为此专门给天河做了特训。虽然天河并不需要这些。 其他教官则没有那么爽快，虽然也是提前知道这次的月度考核是单人竞赛，但也只是在心中准备了预选名单的程度，此时在犹豫哪个学生的状态最好。甚至有些教官心中的第一人选已经被关到禁闭室了。 最后大约用了十分钟，所有的班级代表学生才都被选出来。因为明德学校是教官责任制，一个教官专门负责一个班，所以班级都是以教官的姓名来称呼，没有编号。 男生班和女生班同时比赛，分开计算名次。 洛天河和曹启他们这些被选出来的代表学生已经出列站好，耐心等待着教导主任宣布比赛方式。 “第一轮比五公里长跑，前十名才能晋级第二轮。”教导主任终于公布了比赛方式，第一轮比赛就只留下十人，这就意味着，被淘汰的人所在的班级将会垫底，教官拿不到额外的绩效奖金。 教官金钱上的压力转换到学生身上就是生死线般的压力，不少教官已经开始对自己选出的学生“加油打气”了。 “要是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你就等着被好好关照吧。” “不想挨打的话，拼了命的也要给我跑出名次。” “只是跑个步而已，这都做不到的话，就说明你在和我作对。” …… 天河无奈的摇摇头，等待发令。他们没有跑道，依然是围着操场跑，是和平时训练一样的模式。 教导主任稳稳的踏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说道：“事关班级的荣誉，我希望大家发挥出自己最好的实力！” 随教导主任说完，一个教官抬起手大喊：“预备！” “开始！” 刚发号令，总教官班上的曹启就冲了出去，天河则一直保持跟在曹启后面。看的出来，曹启跑的不慢也不急，保持匀速，在长跑方面，很有经验。 天河不能表现的太突出，所以一直跟着曹启，以确保和这些人的水平差距不会太大。到了最后一公里的时候，曹启突然加快了些速度，看样子是还有保存体力。天河也加快了些速度，继续保持跟在曹启后面。 而此时，由于上午的体罚以及没吃午饭，已经有几个人体力不支倒在中途了。 最后一圈，曹启再一次加速，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刺，对他来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自己将是毫无悬念的第一！ 洛天河也在最后一圈加速，不过比曹启还要快上一些，最后超过了曹启。比曹启快上几步冲过了终点。 曹启狠狠的看了洛天河一眼，袁教官则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毕竟训练时天河基本上每次都是一开始跟在别人后面跑，最后反超。 总教官则瞄了一眼袁教官，“曹启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因为他和别人实力差距太大了，才会放松警惕，让你们班的洛天河有机可乘。” “之后，不会再让他有这种耍卑鄙手段的机会了！”总教官指着洛天河，看到天河手上受伤的指甲后嘴角勾起了诡异的笑，之后又大声的向曹启打气，“别再玩了，拿出你真正的实力！不用我再重复你比输的后果吧！” 这一次跑步就淘汰了十二人，毕竟是每个班都选出一个最强的，尽管折腾了一早上，大部分人还是能坚持跑完，可惜，进到下一轮的始终只能有十个人。 与此同时，在特工总部。在狙击训练场，这里非常大，各式各样的狙击枪和装备应有尽有。 “规则很简单，每人五十发子弹，总共一百架不规则高速移动无人机。你的枪可以自选，我会使用我的特制子弹，以做区分。限定时间内，击落无人机最多的赢，如果数量一样，则用时最短的赢。”神鹰在拿出自己的特质子弹和常用的巴雷特M82A1。 “知道了。”小艾美则选了一把sauer SSG3000，是他那张照片上云祈尘用的狙击枪。 “准备好了的话，那就开始吧！”…… 在明德学校，这一次是总教官抢先宣布了比赛规则。“下一场比较简单，就比耐力，做俯卧撑。” “由教官发号，动作不标准的淘汰，先坚持不下去的淘汰，这次只留四人！”每次都是大半淘汰，少半晋级。每一轮对应在教官身上则是奖金的多少，所以下一轮的人越少，学校花在奖金这部分的钱也就越少。 为了公平起见，发号施令的教官是第一轮学生就被淘汰的高教官。“做好准备！” “一！” “二！” …… 因为只需要淘汰掉六个人，而不用耗到最后，仅仅喊道第三十个，晋级的几个人就出来了。剩下总教官班的曹启，袁教官班的洛天河，张教官班的宁文季，崔教官班的吕斌。 另一边，女生班级的翘楚已经决出来了，是俯卧撑坚持到最后的许琪。 总教官皱着眉头看着洛天河，按理来说指甲受伤应该很难坚持俯卧撑这样撑着地的动作，洛天河很可能没有在手指上着力，或者……是袁教官把他的潜力“激发”出来了？用什么……可怕的后果做要挟吗？袁教官那么想赢啊？ 呵呵，是该让他看看教官教育之间的差距了。 “下一个项目是引体向上，两人一组，和俯卧撑一样，先坚持不住的淘汰，决出最后的两人来争夺冠军班级！”教导主任看了一眼总教官，“洛天河和宁文季一组，曹启和吕斌一组！” 比赛继续进行，学校的单杠在操场的边缘，总共有六个，这并不属于学校平时的训练项目。 和洛天河一组的宁文季只做了十个，所以洛天河做完第十一个就直接放下手来，这样就算是晋级决赛了。而曹启那一组的吕斌则做了十五个，曹启以十六个的成绩晋级。 终于，到了洛天河和曹启两个人之间的比赛了。 “神鹰五十枪共击中打落无人机四十架，小艾美五十枪共击中打落无人机四十二架，小艾美胜！”机械的系统音播报着。 “不陪你玩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游戏了，我还有任务，不奉陪了。”神鹰扔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留下小艾美一人在训练场。 “那我还是去找云祈尘前辈玩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游戏吧。”小艾美擦拭着刚刚用过的狙击枪，她最强的能力是模仿。 虽然受体力上的限制，但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把别人的能力据为己有。云祈尘还是一个A级特工的时候，就常常在业绩上压过S级成为魁首，这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之后，她一直接近云祈尘，模仿云祈尘的能力。 把这把狙击枪擦干净还回原位，小艾美也离开了训练场…… “我们学校作为一个行为矫正学校，最重要的还是培养学生的意志力！最后一场比吊单杠，坚持到最后的就是本次的冠军。”总教官沉声说道。除了第一场，比赛规则都很针对指甲受伤的洛天河。 洛天河和曹启在发令下跳起抓住单杠，与此同时开始计时，其他的教官和学生层层围在他们周围观战。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虽然看起来轻松，但这时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的体力上限了。 三分钟…… 对天河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看看旁边的曹启，已经开始有坚持不住的迹象…… 三分半…… 对于曹启能坚持这么久，天河也很惊讶，他能明显感觉到在三分钟的时候曹启已经有点撑不下去了…… 这时，总教官对着曹启做了一个手势，他指了一下一个带着期待眼神看着曹启的小女生，之后手心向下，手指弯曲向内，比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天河可以感觉到旁边的曹启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却又调整了一下身子，勉强自己撑下去…… 天河手一松，稳稳的站在地上，三分四十秒。 听到天河落地的声音，曹启也终于松开了手，半跪在地上，艰难的活动着自己的手指…… 总教官露出得意的笑容，袁教官则狠狠的瞪着洛天河，天河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宣布比赛结果。 很明显，是洛天河输了。 孙锐和张波涛，周识惟这几个室友一脸不敢置信，洛天河竟然输了？ 洛天河归队后，孙锐连忙安慰天河：“老大，你已经很厉害了，他们不讲理，弄什么专业的体校生，还有这些针对你的规则……” “输了就是输了。”洛天河没有过多在意，也没有解释。 “有第二的名次，袁教官下个月也不会过多难为我们班了，这都要……”孙锐想继续安慰洛天河，却被天河摆摆手打断了。 第二的成绩，更能激起袁教官的怒火，天河在松手前就完全想道了。 “下班了，我们来开个会，着重讲一下大家积极性的问题！”在新易科技公司，姚万民又在下班时间准时出现。 云祈尘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姚万民。也无所谓吧，反正这几天每天加班，也没准时回去过，那开会的话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这是云祈尘在公司的第五天，也是一个星期五。 “综上，我们公司由之前的周休一天更改为大小周，大周从这周开始，周日不休息，小周周日休息一天，但是提倡大家自愿加班……”姚万民在上面讲到。 “这都是为了我们公司的发展，你们现在正是该吃苦的年龄，如果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公司的前途也是你们个人的前途，不要怕幸苦，多想想前路怎么走……” 姚万民的会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有余，云祈尘听的都不耐烦了。 “咳……”晚课的时间是属于袁教官和洛天河的，操场上，袁教官疯狂的踢打天河，天河咳出一口鲜血。 “就那么多几秒都坚持不下去吗？人渣！垃圾！”袁教官用电棍抽着天河，一边打一边骂道。“你吃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废物！” “本来就足够垃圾了，更是连体能都比不过，你活着到底有什么用！”袁教官这次气的上头，“这是你自找的！我可以保证以后你在学校的生活肯定会生不如死！” 第26章 无法发光的启明星 “周识惟，月度比赛过了，按理来说老大已经不用加练了，怎么老大还是这么晚没回来？”教官今天直接没有在班上出现，甚至没有抽查背校规的情况。到下课时间，孙锐他们已经回来了，看天河依然没有回来，孙锐担心的问道。 “嘶……”周识惟此时也感觉很不安，忽然宿舍的门被敲响了。宿舍的门是没锁的，如果是老师教官都是直接推门而入。是洛天河回来了，没有力气开门吗？ 孙锐连忙去开门：“老大……” “我听说洛天河住这里，他在吗？” “你？你都赢了老大了，还有什么不满？”孙锐对眼前的人充满敌意，堵住门没打算让他进来。 “我……”来的人正是总教官班上新来的体育生，曹启。 “等等，他都赢了，没有必要来找茬的，可能是别的什么事。”周识惟走上前拦住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的孙锐。“总之，先进来吧……” “我知道我来这里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曹启底气有点不足，看得出来平时的性格还是内向了一些。“我没有敌意的……” 门被推开了。 “怎么门都不关？”是洛天河的声音。 “老大！”孙锐赶忙走过去，洛天河的身上挂了血迹，黑紫的淤青，各种各样类型的伤痕，嘴角还有血的印子。 “老大都被你害的那么惨了，你还说没有恶意？”孙锐回头说曹启。此时洛天河已经推门进来，也注意到了曹启，淡淡的说道：“别这么说，我只是能力不足输了而已，和他没有关系。” “洛天河……”曹启看到天河重伤的样子，显得有些局促，有些内疚。“谢谢你。” 洛天河没有说话，把自己的凳子拉过来示意曹启坐下来，毕竟曹启过来自己的宿舍也算是一个客人。 曹启连忙摆摆手，一副受不起的样子。天河见状也不多废话，直接坐下休息。 “谢谢你让我赢。”曹启这话一出，三个室友都奇怪的看着天河，什么意思，难道天河故意放水？ 洛天河伸出手，让他看自己的指甲：“我本来也赢不了的。” 这又看的曹启一惊，但曹启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天河比完时的样子明显还有富余。“为什么？” “所以，那个女生到底是谁？”洛天河没有回答，反而问向曹启。天河意指比赛时总教官对他指了一下的那个女生。 “是我的妹妹，曹茗心。” 洛天河听说过低级特工在耐受训练时会使用一些“技巧”，比如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想想自己的家人，想想自己重要的人……作为支撑下去的信念。当然，高级特工不会使用这个方法，因为这样的信念也是一种弱点，致命的弱点。 曹启给他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妹妹竟然和你在同一个学校？”孙锐激动的问道，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洛天河倒是不觉得惊讶，父母能把一个孩子送进来，就能把第二个孩子送进来。 “一个月前，是我妹妹在这里学习的第三个月，我和父母一起过来探望她。会见的时候有好几个教官，还有招生处的主任。我妹妹看起来很好，和我们说话也都是说这里的好话，我们的父母都很放心。”曹启说道。 “但其实我很肯定她在这里过的不好，我们在很小的时候约定过一个手势，只要她做出那个手势，我就会知道她的处境。在整个会面期间，她一直在用我们的暗号向我求救。” “我试图和爸妈解释，希望他们能把妹妹接回来。但他们都觉得我们只是在玩小孩子的游戏，根本不相信我……”说到这曹启语气中透着无奈。 “我选择自己进来保护她。我在体校找人约架，被学校处分，之后果然被送来了这里。” “结果我们的兄妹关系根本就不是秘密。总教官告诉我必须在月会时拿下冠军，不然会叫其他教官好好“关照”我妹妹……” “所以我真的不能输，真的很感谢你！你保护了我妹妹！”曹启向洛天河鞠了个深深的躬。 洛天河笑笑，“是你保护了你妹妹，不是我。”在他看来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不是曹启坚持了这么久，总教官威胁的手势也不会让他看到。至于自己，顶级特工去和一个被威胁了的学生比耐力？丢不丢人啊…… “有保护的人也是好事，继续想办法保护好你妹妹吧。”洛天河这会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用水杯接了一杯自来水喝。 孙锐此时搭住曹启的肩膀，“太感动了，你竟然能为了你妹妹来这么糟糕的地方！” 周识惟此时低头默不作声，这段讲述仿佛唤醒了他什么回忆。 是啊，故事很感人。洛天河喝着水想着，给云祈尘发了一串摩尔斯电码，一会曹启的资料就发了过来，虽然视角不同，但事件和曹启说的一模一样。 可惜，这个开头就错了，注定这个故事只能是个悲剧。 云祈尘在新易科技公司的第六天。 早上不到七点出门，八点钟在公司集合，然后下楼。之后在姚万民的监视下带其他人喊口号…… 云祈尘已经有些习惯了，站在前面用他好听的声音大声喊道：“踏实工作！追求梦想！齐心协力！共振雄风！” 此时小艾美正好经过，一头酒红色卷发，穿着白色短裙，画着淡淡的妆，有点怀疑的看了一眼…… “拧成一股绳！……” 云祈尘继续带同事喊口号，小艾美走过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浅躬。“云祈尘前辈。” “小艾美？”云祈尘看着她，小艾美的出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知道自己在这，就说明她去总控查过自己的位置了吧。 “前辈在忙的话，先不打扰云祈尘前辈了。”小艾美又浅浅鞠躬，离开了。 “小云，上班时间别聊天啊，再有下次扣你工资！快带大家唱歌！” 做完所谓上班前的事情，云祈尘回到工位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旁边的同事徐维凑了过来：“喂，小云啊，今天早上来找你的那个女生，怎么叫你前辈啊？是你的学妹吗？” “是。”云祈尘懒得想别的解释，直接说道。 “她叫什么名字啊？”徐维回忆着问道。 “艾美。”毕竟是代号，直接说是小艾美也不太好。 “她有没有男朋友啊？”徐维又问道。 “没有啊。”云祈尘看了一眼徐维，照这样问下去的话他不会是要…… “这样，你给我一个她的联系方式吧。”徐维说到这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看起来是喜欢上小艾美了。 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根据任务的不同，都会有新的社交账号。小艾美的社交账号尤其多，她把这看作完美完成一个任务的纪念，所以很少注销。 还让云祈尘加了不少……云祈尘的私用账号上，有一个小艾美的分类，里面有几十个小艾美…… 哪几个还在用来着…… 云祈尘抄给了徐维一个最近还在登陆的账号，没想到之后又有几个同事来找他要小艾美的联系方式，甚至为了讨好云祈尘，把之前丢给云祈尘的工作都拿回去自己做了。看来不用再加那么久的班了…… 之后，云祈尘在手机上收到小艾美的邀约，午餐时间去他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这是洛天河在学校的第三十天，因为在月会上得了第二的成绩，袁教官对天河的恨意不是一般的大，短短一早上，就找了天河很多次麻烦，甚至还因此拖慢了班上的训练进度。 总教官则是带着曹启过来：“从今天开始，曹启将成为新的学生稽查队队长，曹启的实力我想大家都有目共睹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这话对于袁教官来说不是一般的刺耳，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天河。天河没有看他们。 曹启的眼神有些为难，总教官让他当学生稽查队队长，按理应该是一种赏识，但是他总觉得高兴不起来。 实际上，是总教官要求他当学生稽查队队长，代替郑株的位置，同时帮总教官做事。而总教官可以通过他的妹妹曹茗心来控制他，他在总教官面前没有拒绝的权利。 “之后曹启作为稽查队队长，可以扣学生的分，抽查校规，同时还可以扣各班的分，也会计入教官的考核之中！” 之后随便说了几句，总教官就带着曹启离开了，他还要去告知其他班这个消息。 袁教官则是看洛天河越发的不顺眼，走到天河前，踢了天河一脚。“你这垃圾！就是你拖累了整个班！” 已经走的有些距离的总教官听着袁教官的辱骂，嘴角微微上扬。所以他才说这些教官在教育方法上有很大问题，要激发潜能，光是靠打骂学生，怎么会有拿他们真正重要的东西作威胁好用呢？ 中午，洛天河被安排打扫操场，毕竟袁教官觉得加练对天河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要能折磨天河就够了。 在科技园，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卷发漂亮女生走进了咖啡厅。“你们这几天中午是不是有一个穿白衬衫的帅气小哥经常来？” “啊……是！”那店员被这女人迷的神魂颠倒的，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回应道。 “他常点的套餐，帮我来两份。”说完她就付了钱，坐到了窗边的座位。这家店装修非常的好，格调十足，还放着声音不算吵的钢琴曲。 过了十分钟，云祈尘推门进来，坐到了那女生的对面。“小艾美，还真是哪里都能见到你呢。” “哈哈哈哈，云祈尘前辈。”小艾美见到云祈尘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我们的云祈尘前辈，要重振什么雄风呢？” 咖啡和平时吃的糕点都端上来了，云祈尘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还有那首歌，之后要不要让崇拜你的那些低级特工都练练？找找成功的人和失败的人的差距？”小艾美看云祈尘没说话，继续笑着说道。 “不用了……” 她果然都看见了……云祈尘心里默默的想。还好小艾美也只是开开玩笑，毕竟为了任务，特工伪装成什么身份都是很正常。小艾美为了捣毁传销组织也进去喊过口号，为了任务需要也伪装过失足少女…… 特别是小艾美的演技还是一流的。 “还有那个舞，哈哈哈哈。”小艾美说着就站起来了，“云祈尘前辈，我跳一个给你看看啊，快看快看！”小艾美一边说着，一边模仿云祈尘他们早上跳的励志舞蹈，看起来有点类似广播体操。 看了看在那跳舞的小艾美，云祈尘叹了口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也站起身，用手轻轻的搭上小艾美动作里刚好伸出的手，领舞与小艾美跟着优雅的钢琴曲跳了一支交际舞。 小艾美很配合的跟着云祈尘的舞步，他们的舞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欣赏这把咖啡店当舞池的二人。云祈尘的白衬衫和小艾美的白短裙乍一看还有些相配，这是小艾美特意挑选了很久的。 有了舞蹈的节奏后，云祈尘在小艾美的耳边轻声说：“我今天来陪你跳舞喝咖啡，也是为了让你帮我一个小忙。你能不能……” “那可是我的纪念品，也算是我的功勋，怎么能随便给你？”小艾美听后一边跳舞一边别扭的拒绝道。 “之前没收下是我的不对。”云祈尘对小艾美说道。 “那给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以后我再给你我的纪念品你可不能拒收了哦。”小艾美听到云祈尘道歉，笑了笑得意的在云祈尘耳边说着。 “只要不是太奇怪的东西就行。” 一曲跳完，云祈尘和小艾美坐回座位上，一边在小艾美的追问下说了不少这个工作上的事情，一边把点的糕点吃完。 吃饭期间小艾美的手机一直在响，小艾美把手机静音没有去看。 第27章 新任稽查队队长 下午训练的前五分钟，洛天河依然在扫操场，这个操场不算小，一个人想扫完还是很吃力的。 袁教官一脸怒气的走过来，在洛天河刚刚打扫完的一块地上用手用力摸了一下，手上沾了一些灰。“怎么扫完的地方还有灰？” 说完抓着天河的头发把他的头摁在地上，“你看看！扫过的也一点都不干净！看到没有？” “看到了。”洛天河回答道。这明显就是在找洛天河的茬，毕竟这是在室外，只是用扫把扫，怎么能做到没有灰呢？退一步讲，即使是扫干净了，风一吹，又会沾上新的灰，用手在地上用力蹭，怎么可能不带灰呢？ “你今天必须给我想办法弄干净！不然我就按着你的脸把地擦干净！”袁教官大声在洛天河耳边威胁，随后放开了天河，去继续训练班上的其他人。 “是。”洛天河随便的应了一声慢慢站起来，拿着扫把继续扫地。毕竟袁教官也不可能一直针对他一个人，应该过几天也就消停了。 至于天河在这里做什么，背校规，训练，比赛，扫地……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在医务室，那间仿佛不常用的手术室。 墙上挂着莫尼兹和弗瑞曼的照片以及介绍和生平经历，还有一张图，是整个手术过程的示意图。 郑株坐在座位上，眼睛瞪的很大，一副恐惧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东西，精神明显不正常。 被公孙崎连续电击刺激了多日的大脑，疼痛和恐惧折磨着他的内心，电击又直接损伤了他的大脑。在这种情况下被绑在椅子上看公孙崎被活活电死，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几乎不可想象的摧残，出现在禁闭室的天河不过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锥子，锤子……” 手术室不大，和之前公孙崎电疗的小房间大小差不多，看得出来是同一种设计。除了郑株现在做的小凳子，还有一些小设备，一个装满药剂的柜子，一个工作台。 现在，江医生正念念叨叨的开心的在工作台上做准备，甚至开始哼起来有些年代感的小调…… 做完准备，江医生拿出一个小设备，上面连着两个铜片。是大小上小一些的，和公孙崎教授一样的设备。 江医生拿铜片靠近郑株，郑株反应却相当的激烈。郑株本来就恐惧的眼神变得更加恐惧，左右挣扎中啪的一下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江医生叹了一口气：“唉……已经是创伤性精神疾病了，本来应该用电流刺激你的大脑让你安静下来再进行手术的……”江医生无奈只好放下了手里的铜片，收起来设备。 “没办法啊，既然如此就得用麻醉了。”江医生在柜子里找起了麻醉针：“因材施教，因材施教啊……” 江医生让郑株躺在床上，拿出麻醉针，推进郑株的身体内：“放心吧，不用麻醉也可以的小手术，只要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 麻醉针生效前，郑株最后隐约听到江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道从眼球到大脑五到六厘米的地方是什么吗？” “我很有经验的。”江医生说完，就开始了手术。 晚课的时候，洛天河还在操场上扫地，实际上也没有太用心，毕竟又不可能真的做到一尘不染。到时候袁教官想怎么找茬也没办法，天河的心理素质还不至于让他因为袁教官的几句威胁就担惊受怕。 而在教学楼，袁教官班所在的教室旁边的一个班。 “你看看校规上怎么写的？很难背吗？”曹启手上拿着电棍，后面跟着几个之前跟着郑株的小弟，严肃的把一个同学的校规扔在地上。 “记下来！要扣分的！”曹启皱着眉头跟后面的一个小弟交代了一句。最后转向那个同学：“你下课之后留在这抄校规！” 那个同学的头低着抬不起来，这才月初就又要被扣分了，这个月很难保持高分了。 曹启又拍了一下下一个同学的桌子，拿起桌子上的那本校规，“你刚背的，应该不怕抽查吧？第三百一十条校规是什么？” “学生不可以……” “校规这么神圣，背起来能被你篡改成这样？你也扣分！” “别啊，让我再背一次，我是不注意……” “你现在不注意可以背错校规，之后不注意就可以违反校规！”曹启大声说道：“没工夫在这等你想，我还要去查下个班呢！” 一个班查完，下一个班是洛天河所在的班。 “曹队长，今天这个班查不查？”旁边的小弟指着洛天河他们班问道。 曹启看了一眼里面，“查什么查？要针对的人都不在，查了有什么意思？浪费时间！” 旁边的小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队长，咱们去下个班！” 云祈尘今天难得回来的早了些，同事为了拿到小艾美的联系方式，大多都把自己的工作拿回去了。 回去的车上，云祈尘打开自己新注册的邮箱账号，里面有两封邮件。 一封是自己发出去的，另一封则是收到没有多久的，这两封邮件都不算很长。云祈尘看了一眼，又把视线转向窗外的风景，手在手机上盲打回复了一封邮件，里面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合作愉快。 小艾美早回到了自己家里，这是她专门放收藏品的小别墅，在总部附近。小艾美有一个习惯，每扮演一个“角色”完成任务，就会把那个“角色”喜欢的东西，或者比较有特点的东西收藏起来，作为她的功勋珍藏，有时候还会把这些东西送给其他的S级特工。 小艾美在这翻了半天，才翻出了很久前送给云祈尘被拒绝的小纪念品。之后没有什么事情，她拿出一盒高级咖啡豆，磨成了一杯浓香的咖啡。边喝边靠在沙发上看看手机，发现不常用的一个社交账号上突然有五条好友申请…… 其中一个申请备注上写着：亲爱的艾美小姐，我是云祈尘的同事，交个朋友怎么样？ 另外几个好友备注上也都写着是云祈尘的同事，嗯，是云祈尘的话，还真不介意多从他身边的人稍微了一下他的生活。小艾美心里想着，全部通过了好友申请。 “艾美小姐姐，你是云祈尘的学妹吗？”那边是徐维快速发来的消息，配上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是啊。”小艾美打字回复，嘴角勾了起来。心里默默念了声云祈尘前辈。 “你多大了啊？”徐维的消息发过来。 “二十三，比云祈尘前辈小一岁。”小艾美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今天她晚上的安排只有找东西这一件事情。 “我是云祈尘的同事，徐维。二十六岁，你看我们两个年龄差距正好。”徐维发来了一个开心的表情。 “正好？” “对啊，男大三岁嘛，正好正好！” “哦。”小艾美有点无语了。 “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其实目前所有的S级特工都没有人有男女朋友。 “你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啊？” “谈过很多次呀。”小艾美出任务的时候任务需要伪装的角色，有男朋友就有男朋友，有情人的就有情人…… “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找东西。”确实之前是在找东西，小艾美心想。 “你是不是在找心里的那个我啊？”徐维回复道，还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现在在想你哟。”没有等小艾美回复，徐维直接发了过来，还附加了一个“想你的夜”的表情包。接着徐维又问道：“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点零活什么的。”其实是做点杀人的零活什么的。小艾美回复道。 “我早小云两年进公司，现在在我们公司还挺有话语权的，我们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吧，聊聊未来的规划什么的。” “还是不了吧。”小艾美叹了一口气，往后靠陷进松软的沙发里，看看其他几个人的聊天记录也都大相径庭。 云祈尘前辈，还真是把我的社交账号卖给了不少奇怪的人呢。小艾美这么想着，看手机频幕再次亮起来。“哥可比小云强多了，你可以跟着哥混。小云来这几天天天加班，一看就是能力不够。” 还是把这个账号注销了吧……小艾美想着，直接把这个账号退了出来。 下了晚课，洛天河就自作主张的跟着大部队一起回了宿舍。几乎和几个室友是前后脚回来。 看到洛天河回来，孙锐有些不满的抱怨起来：“那个什么曹启，明明是老大故意让他赢的，结果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个学生稽查队队长，这把他得意的！” 洛天河疑惑的看了一眼孙锐，问道：“出什么事了？” “亏我昨天还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我真是看错人了！”孙锐冷哼了一声，对他来说真是想起来就来气。“而且他还说要专门针对老大，怎么会有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只是学生稽查队的正常工作而已，况且他也没有来为难我们班，他只是拿老大找个借口，实际上已经算是包庇我们了。”周识惟合上刚打开的校规，转头劝孙锐。 “是没为难，就算没为难，那也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啊，今天没为难，之后他当稽查队队长当久了，你猜他会不会跳起来，为难我们？”孙锐拍了一下桌子，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大后立马把手收了回来。“我看他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洛天河基本上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但还是继续问道：“所以是怎么回事？” “老大啊，就是那个曹启，才当上稽查队队长，晚课的时候就开始抽学生背校规了！听说隔壁的那个班，足足一半以上的人都被扣分了，比郑株还过分呢！” “隔壁的班吗？”洛天河看着郑株问道。 “确实就是这样啊，声音可大了，上晚课的时候他在隔壁班查校规，我们都听见了！”张波涛也跟着抱怨起来。 “噗……”洛天河听后直接笑了出来，忍着笑意说道：“你们觉得，如果比赛的时候我赢了，会让我当稽查队队长吗？” 孙锐看了看天河，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天河的麦金色的头发上，“大概……不会吧。” “那就对了，所以这个稽查队队长是总教官让他当的，只有他，才能当。”天河继续解释道。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周识惟听后也有点不理解了。 “很简单，因为学校其实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一个和郑株一样会欺凌学生的人。”洛天河带着笑意，自然而然的说道：“但是让谁来代替郑株的位置才能确保和之前的模式没有差异呢？那当然曹启最合适了。只要用他妹妹曹茗心威胁他，就可以得到一个完全合他们意的稽查队队长。” “难道曹启还在被他们威胁？他不是已经赢下冠军了吗？”孙锐不理解的问道。 “是啊，他赢了。”洛天河点点头，手扶着下巴想怎么和他们解释。 “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不可能比不过他……”孙锐以为洛天河不开心了，连忙解释道。 “那不是正好证明他好用吗？”孙锐说到一半，洛天河抬起头看着孙锐，继续说道。 “好用？”孙锐疑惑的看着天河。 “比如说，假如你是一个校霸，你会选择勒索一个勒索成功过很多次钱的学生，还是会选择勒索一个没接触过的学生？” “那这样下去曹启不是要一直被控制了吗？”孙锐听到这终于反应过来了，激动的说道。 “那只要总教官要求他为难我们班，他还是会照做的吧？”张波涛有点慌的问道。 “那当然，难道你想和人家的妹妹比重要度？”洛天河看了一眼张波涛，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的样子。 “一时分不出来他和我们谁更惨了。”孙锐已经开始担心了。 “我想应该还是他更惨一些吧。”天河用没有明显情绪波动的语气说着惊悚的话：“一般来说，忍受威胁的人，往往都在事与愿违。” 就像被勒索的学生认为忍一时别人就知道适可而止。 第28章 不能收的学生 云祈尘在新易科技公司的第七天。 一大早小艾美就在公司楼下等着云祈尘，看到云祈尘从的士上下来，连忙招招手打了个招呼：“云祈尘前辈！” 云祈尘看到小艾美，决定逃掉早上的喊口号环节，直接带小艾美去往咖啡店。 “云祈尘前辈，你不去喊励志口号能行吗？会不会影响一天的工作状态啊？”小艾美凑过来装作关心的问道。 “没问题，差不多快要结束了。”云祈尘说着伸出了手。 “真是无情啊，云祈尘前辈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无聊了。”小艾美嘟囔着，叫来服务员加了好多吃的。 早上，袁教官果然没有继续找洛天河的麻烦，或者说找麻烦的程度回归了一直以来的水平。 至少洛天河已经开始和其他同学一起训练了，昨天打扫的事情也没有再提。 而曹启并没有正常训练，而是在操场上拿着一根电棍，带着几个小弟，视察各个班级的训练情况，甚至还可以在训练期间随机抽查校规。不过稽查队队长并不可以评判教官带班的好坏，只可以挑出学生的问题，包括训练动作不标准一类。总的来说，权力还是不小的。 这是稽查队队长的正当权利，而之前郑株当稽查队队长的时候，虽然也耀武扬威的，但并没有每天出现在操场上监督，现在的曹启则可以说是忙于稽查队队长这份工作了。 曹启明显不想多找别的班级麻烦，挨个班转转，最后停留在他的妹妹曹茗心所在的班级。 “队长，这个班是不是站的太不齐了！”跟在曹启后面的小弟拿着铁棒站出一步，一副要找那个班麻烦的样子。 “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我们去下一个班检查。”曹启转过头，想带那几个小弟离开，刚好和总教官远远的对视了一眼，总教官的眼神里全是玩味。 自己多看一眼都会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曹启作为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学生，很显然还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云祈尘踩着上班的点回到公司，姚万民正站在公司门口等他。 “晨会你怎么没出席？”姚万民严肃的对云祈尘说道。 “有事耽搁了一下。”云祈尘一边回应一边想道，反正不是上班时间的事情，而且这个月的全勤奖几天前不就已经扣光了吗？ “你就没有把公司的事情当成你自己的事情！”姚万民很生气的继续说道。“看来态度还不够认真，你应该多跟在老板身边，好好看看老板是怎么对待工作的！” 云祈尘点点头，“是我觉悟还没有姚总那么高。” “今天晨会缺席的钱我会从你的工资里扣掉，以后再缺席还要再扣！”姚万民瞪着眼睛看着云祈尘。“这里就你最闲了，你今天和我出去一趟，你会开车吗？” “会。”不要说会不会开车，作为S级特工，几乎所有的交通工具都不在话下。 “我看你住在明德学校附近，正好，应该知道路。你来开车，我要去一趟明德学校！”姚万民说完把车钥匙拿出来，带着云祈尘坐下电梯，找到自己停在车位上的车，是一辆丰田卡罗拉。 到车这边，姚万民才舍得把钥匙递给云祈尘，云祈尘接过钥匙，发动了车子。姚万民则是坐在了副驾的座位上。“小心点，别磕碰着了。” “姚总去明德学校是有什么事吗？”云祈尘单手握着方向盘，问姚万民。 “是啊，和你说过的，我女儿在明德学校上学。”姚万民自豪的说道，仿佛在明德学校上学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姚总今天是要去开家长会吗？”云祈尘装作不知道明德学校的情况，问道。 “呵呵，明德学校是不用开家长会的，它施行全封闭式管理。”姚万民笑着和云祈尘解释。“我女儿半年的学期已经到时间了，我是为了去给她交下半年的学费，顺便了解一下她在学校里的学习情况。” “姚总不先了解一下你女儿的情况吗？就确定要继续交学费。”云祈尘心下有些感慨，又特意的问道。 “当然要了解，不过那是其次的。就是她在学校表现不好，那又能怎样呢？反正明德学校是最好的行为矫正学校，只要在学校里继续感化她就行了。”姚万民拿出一支烟，直接在车内点着，抽的烟雾缭绕。 云祈尘皱了皱眉，降低了车速，把车窗打开了。 “小云啊，你这也不行啊。在领导面前，一点担当都没有。”姚万民看出来云祈尘的嫌弃，在车上内置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云祈尘直接用手把姚万民的剩下的半支烟碾灭，从包里掏出一包一看就很贵的烟扔给旁边的姚万民，烟盒由铂金镀成，上面嵌有一颗红宝石。 和酒一样，任务需要的时候云祈尘会抽烟，但他并不喜欢抽烟，更是受不了低端的烟味。 姚万民从来没见过这种烟，只是以为是云祈尘为了讨好老板花大价钱买来的精品。拆开包装点燃一支，味道果然不同于一般的香烟。赞许了一句：“你小子还挺开窍的，我果然没看错你！” 云祈尘摇摇头，感觉这个味道他还勉强可以接受。 到了明德学校，停下车，姚万民让云祈尘在这附近等他，他自己则是前往学校。 学校附近不算繁华，也没什么好逛的。不过云祈尘也不想干等着，在附近装修还行的奶茶店坐了下来。“两杯葡萄汁，谢谢。” 明德学校招生处，虽然招生宣传由招生主任负责，但是了解学生在校内情况，以及决定是否在学校继续学习这一部分是由教导主任负责。 教导主任泡了两杯茶，在会客室的桌子上与姚万民对坐。 “姚先生，姚夕在我们学校学习的半年里，学习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也可以摆脱电子产品，积极投身在学习生活中了。”教导主任和姚万民介绍，拿出了一张姚夕穿校服的照片。 “嗯，不错不错！”姚万民的小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但是，姚夕的性子有些太过顽劣，直到最近一段时间，违反校规的行为都时有发生。”教导主任话锋一转，严肃的说道。“最严重的，他竟然和学校里新来的黄毛不良少年早恋！” “早恋？”姚万民虽然一开始说不在意姚夕在学校的表现，但听到早恋这个词还是惊讶了一下。 “对，我们学校采用男女分班制，校规也做了各种预防性措施的规定，就是为了防止早恋行为的发生！但姚夕违反校规，擅自接触学校不良少年，导致早恋这种会毁掉人生的行为……”教导主任一只手放在茶杯上感受着茶杯上传来的热气，眼睛看着姚万民。 “按主任您的意思，姚夕该怎么办才好！”姚万民一听到这，就想像出来一个黄毛小伙，每天打架斗殴，坐在巷子口对女生吹口哨。纹着花臂抽着烟，吸引了姚夕这个年龄的无知少女。 “姚夕还需要在我们学校继续学习，我们会帮助她摆脱这些不良习惯，正确认识自己。前六个月虽然我们的老师都在循循善诱的教导姚夕，但主要还是以让姚夕适应学校生活和摸索教育方式为主，学校的建议是让姚夕在这里继续学习六个月的时间。”教导主任认真的说道。 “好好好，这个事情我们之前就有说过了，就这么办，只要能对孩子好，都是值得的。”姚万民大气的说着，一下子又把刚刚提到的姚夕早恋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那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六个月八万元学费加上两万元住宿费，共计十万元。请先交一下吧。”教导主任说完，拿出一个刷卡机，放在桌子上。 姚万民爽快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教导主任。 嘀！交易被拒绝！ 刷卡机发出机械的声音， 姚万民有些惊讶的看着刷卡机，教导主任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姚万民。姚万民从包里拿出另一张银行卡，递给教导主任。 嘀！交易被拒绝！ “你们的刷卡机有问题吧？”姚万民有些生气的对教导主任说道，他自己的卡怎么可能有问题？ 教导主任也有一些怀疑了，毕竟姚万民不像是出不了这些钱的人。拿出自己的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点钱，很顺利的成功了。 姚万民见状只好拿出一张信用卡，交给教导主任。 嘀！交易被拒绝！ 连续三张卡被拒绝让姚万民簇紧眉头，表情说不出的难看，向教导主任摆摆手：“主任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银行是怎么回事。” 教导主任听后便坐在座位上看姚万民拨打电话号码，在这里工作几年的她知道，在缴费这一步出现问题的人并不少。 “喂？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卡一直交易失败？”姚万民背对着教导主任站在门口的位置，那边的电话一接通就激动的问道。 “先生您好，您是姚万民姚先生吗？”那边传来客服标准的声音。 “是我。”姚万民没好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呢姚先生，这边显示您的银行卡今天已经被全部冻结了。” “什么？你们凭什么可以冻结我的账户？”姚万民激动的说道。 “您的公司被举报账目有问题，我们也是应检察院的要求将您的账户冻结的。给您带来的不便非常抱歉。”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没有收到通知？”姚万民问道。 “通知短信之前就发送给您了。” 姚万民看看手机，确实有通知短信，时间是今早的。只是他很少去看短信，淹没在众多的通知之下了。 “我的账目怎么可能有问题？我才请的会计……”姚万民的语气依然很激动。 “非常抱歉，但确实是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冻结您的账户的。”那边客服说着抱歉，语气却还是不带什么感情的客服音。 “嘶……”姚万民此时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这里就先不多打扰您了。”那边客服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不行，我还要问问……”姚万民嘟囔着说着就要打电话问问公司的事情。 “等等，姚先生。”教导主任叫住了他。“听起来你现在不方便交学费啊。” “我……学费的事一会再说。”姚万民对教导主任说道。 “姚夕之前的学费和住宿费到今天都用完了，如果不能交钱的话，我们恐怕无法继续教育姚夕。我们的教育方式成本可是很贵的。”教导主任站起来，严肃的对姚万民说道。 “那主任您的意思是？”姚万民只好放下手机，忍着内心的焦急问道。 “可能您不得不把姚夕带回家了，很遗憾，我们的教育也是需要成本的，请姚先生理解。”教导主任说完就打电话让教官把姚夕带过来。 “主任，您看姚夕她还……”姚万民心里焦急，想着又要多一个麻烦。 教导主任说道：“我们在我们的收费时间范围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之后便没在理会姚万民。 “姚夕！出列！”姚夕班级的教官大声喊道…… 过了十分钟，姚夕就被带过来了。“爸爸！”姚夕很惊奇的喊着姚万民，难道他是来接自己回家的吗？ 姚万民没有回应他，正焦急的坐在座位上，就等着出去之后赶紧看看公司的情况。 “之后如果有需要，明德学校随时欢迎继续教育任何学生。”教导主任说着，就把姚夕推到姚万民旁边。姚万民看事已至此，不再多说，默默的把手搭在姚夕的肩膀上。对他来说，这种情况没交出钱被赶出来，简直就是灰溜溜的离开。 “小云啊，公司的账单怎么会出问题的？”姚万民一出门就赶紧给云祈尘打电话，毕竟云祈尘是他们公司的专业会计。 “我不清楚，我担任会计的这段时间账目都记好了，你可以查看，不会出问题的。”云祈尘那边好听的声音传来，这并不能平复姚万民焦躁的心。 “我现在要回公司看看，你先把我女儿送回家！之后快点过来，财务上的问题，你得负上责！” 第29章 你要优秀的多 云祈尘在明德学校外耐心的等着，这通电话后五分钟，姚万民就带着姚夕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姚万民抢过云祈尘放在手上把玩的车钥匙，“这是我女儿，我家的地址你知道，你想办法把她送回去。出问题了，我先回公司一趟。” 云祈尘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姚万民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是你？”姚夕看到云祈尘，惊喜的说道。 云祈尘微微一笑，对着姚夕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为了防止透露学校的生活，姚夕在被送出来前换回了去学校时穿的那套衣服。 “果然是你！”姚夕更加惊喜的跑过来，云祈尘的长相配上这个手势，和她在禁闭室时看到的，那个救她的人感觉一模一样。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父亲担心她在学校的安危，专门派员工在暗中保护她了。 “唉……”云祈尘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比这个手势不是为了让姚夕想起他，反而是想让姚夕不要声张的意思。算了，反正姚万民也没影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姚大小姐，欢迎回来。”云祈尘随即拿出刚刚买的葡萄汁递给姚夕，温柔的笑着说道。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啊？”姚夕看起来十分信任这个自己父亲公司的新员工。 “云祈尘。”反正姚夕回去问姚万民也可以知道自己的名字，云祈尘索性没有隐瞒。 姚万民的家不论是距离明德学校还是距离公司都有一些距离，所以姚万民才自己开车回去让云祈尘送姚夕回家。 趁着这个机会，云祈尘问姚夕：“你有没有想去逛的地方？或者是想买的东西？”毕竟姚夕身上的这件衣服被放在明德学校的储藏室有半年了。 没想到自己可以从学校里出来的姚夕显然没有这些想法，喝着葡萄汁有点担心的问道：“我们怎么回去啊？” “开车啊。”云祈尘拿出一把车钥匙，把玩起来比拿着姚万民的要顺手多了。“我住在这附近，你跟我走一小截吧。” “嗯！”姚夕咬着吸管，开心的想着，云祈尘竟然知道自己喜欢喝葡萄汁，看来应该是自己父亲心里有自己，关于自己的喜好，和云祈尘提过。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当然云祈尘没有在意也没有解释，毕竟他觉得从那样的学校里出来，开心是应该的。 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区，云祈尘打开车库，里面是他红色的跑车。云祈尘绅士的为姚夕打开车门，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所幸姚夕没有太大的金钱观，看着眼前帅气的云祈尘配上红跑车，只觉得像故事里的王子，不会太过怀疑他为什么要在姚万民的公司工作这件事。 云祈尘熟练的发动车子，准备先带姚夕回到家附近的那片街区。 姚夕感觉有很多问题想问云祈尘，比如云祈尘是怎么进学校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自己为什么可以从明德学校里出来…… “云祈尘，你是怎么进学校的啊？”姚夕疑惑的尝试着问道。又想了想，说到会出现在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的地方的人…… 没等云祈尘回答，姚夕又急切的问道：“你认识……洛天河吗？” “认识啊。”云祈尘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从车上的扶手箱拿出高档巧克力吃，顺手扔了一个给姚夕。 洛天河和他认识的人，果然都好神秘啊。姚夕忽然想到，在心理咨询室时洛天河对她说的话。“你真的，无论如何都想出去吗？”难道是洛天河帮自己离开的？ “你最好能在你爸解决公司上的小纠纷前说服他别再把你送去明德学校。”云祈尘无奈的提醒了姚夕一句，反正他觉得他是没法劝姚万民这个人了。 “小纠纷？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云祈尘一个拐弯，开进了商业区的停车场：“走吧，我请你吃饭。” 云祈尘让姚夕选餐厅，提醒姚夕在学校长期营养不良，不能直接吃过于油腻的食物。最后姚夕选了一家日料。云祈尘也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等姚夕点完菜又拿过菜单随便加了几样。 姚夕也有些自来熟，吃饭的时候和云祈尘聊了不少在学校的事情，一般聊起明德学校的事情，“外面的人”只会不相信，疑惑，甚至还有一个公认的说辞——他们是因为不能忍受没有网络的生活而刻意抹黑学校。 而当姚夕和云祈尘讲述的时候，云祈尘完全不怀疑这些事情的真实性。毕竟自己手上洛天河传回的视频都那么多呢。 “如果明德学校被搞垮了，你愿意站出来作证，讲述你在明德学校的经历吗？”姚夕讲的差不多了，云祈尘突然有些认真的问道。 “啊？我在学校的经历……我爸爸都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让其他人相信呢？”姚夕被问的愣住了，云祈尘救过她，所以她觉得云祈尘可能会相信她讲的这些。但是正是因为她的父亲只相信学校的一面之词，差点就让自己在里面继续呆半年…… “会有机会的。”云祈尘说完，也不再关心姚夕同意不同意。 突然，云祈尘接到了一个姚万民的电话。 “小云！怎么还没过来？公司现在被竞争对手公司举报财务问题，你是公司的会计，你……”那边传来姚万民激动的声音。 “哦，那又怎样呢？”云祈尘清冷的回应着。 “什么怎样？别以为你不用负责！” “哈哈……”云祈尘这几天和姚万民一直伪装着自己，现在终于笑了。“我辞职。”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放着公司不管？”姚万民生气的说道。 “不放着公司不管，难道和公司共存亡吗？现在你们公司明显出问题了，能不能给我发出工资都两说，不管怎么考虑离开都是最正确的吧。”云祈尘带着笑意的说道。 “难道你工作就是为了钱吗？现在公司出了财务状况，你作为会计是不能离职的！” “纠正一下，是实习期的会计。我们还没签任何正式合同。”云祈尘随意的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这段时间的帐目是不会有问题的，这一小部分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姚万民此时才想起来为了少给云祈尘一段时间的工资，自己还没有和云祈尘签合同。“你可要想好了，找一个好公司和有保障的工作有多难。” “那就祝我好运吧。”云祈尘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看来一眼姚夕：“真是的，自己女儿还在我手上，还敢威胁我。” 姚夕听的云里雾里的，她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单看这一句，感觉像是……她被绑架了。 吃完饭，云祈尘带姚夕离开，准备送姚夕回家。姚万民此时肯定没在家，姚夕的母亲也总不在家。 红色的跑车停在了姚万民家的楼下，姚夕看向云祈尘：“谢谢你。” “等等。”云祈尘叫住姚夕，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明信片。“这个给你。” “这是……慕连懿的亲笔签名！”姚夕拿过，惊喜的看到慕连懿的手写签名，她作为关注了慕连懿那么久的粉丝，自然明白这个东西的价值。 慕连懿只开过一次粉丝见面会，那次粉丝见面会的内场票才能拿到……当然，小艾美的这张并不是这么来的。 再看云祈尘，在阳光下笑的很温柔。“你说你没有慕连懿坚强，我觉得并不一定。慕连懿没有在这样的学校呆过，也没有经历过老师的霸凌，其实你比他要优秀的多。所以我相信你可以勇敢的去面对之后所有的事情，开心的生活下去。” 是啊，今天是个好天气。姚夕被出来的喜悦而覆盖的委屈在此时突然迸发出来，眼睛里的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流，声音也变的梗咽。 明德学校的记忆是她人生中无法抹去的阴影，赤身裸体的在禁闭室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经历。只是碰巧有一束麦金色的光照亮了她校园生活的最后的这段时间，碰巧天河又用他血色的指甲帮她在阴影处增添了一抹色彩。 这抹色彩变成了今天万里无云的天气，和五彩斑斓的世界。变成了站在面前的云祈尘。 “谢谢你们。” 晚课时，洛天河又回归了背校规的生活， 曹启终于进入了洛天河的班级，直接走到洛天河的面前，一拍桌子：“校规第六十四条是什么？” 天河撩了撩头发，“学生在站队列时禁止交头接耳，做小动作等违规行为。” “校规第两百三十二条是什么？”曹启把校规往后翻了几页。 “学生被要求加练时必须按照正常训练标准要求自己，不得抱怨，走神。”洛天河轻松的说道。 曹启身边的小弟好像很意外的看了一眼天河，曹启没说什么直接就去抽查下一个班了。 洛天河则是继续背校规，他作为特工记忆力也是相当优秀的。不过为了防止不小心沦落到在全校面前裸奔，天河还是在特制的眼镜里录了校规的文档，最坏的情况下也还能控制一下不扣太多分。 天河的室友坐在天河旁边，还以为马上就要轮到自己，紧张的不得了，没想到曹启直接离开去下一个班了。就像他和身边的小弟说的那样，袁教官的班主要要为难洛天河。 也算是既满足了总教官的要求又给洛天河在的班放水了，就是有点幸苦天河，毕竟天河不是班长，其实他本来没有这方面的诉求。 顺利下了晚课，洛天河和一众室友回到宿舍，大家都在宿舍里加紧背校规的时候，周识惟突然走到天河的座位后面，用手扶上了天河的肩膀。 “老大，我帮你把头发剃掉吧。”周识惟没来由的突然说道。 “什么？”洛天河合上手里的校规，抬头疑惑的看着周识惟。 周识惟伸出手，指尖是一枚刀片。是美工刀里面用的刀片，只有小小的其中一截。 “老大，虽然刀片是小了一点，慢慢剃的话足够在今晚弄完了。”周识惟另一只手在洛天河的头发上比划了一下，声音低沉的说道。 “你怎么突然想剪我的头发了？”洛天河当然舍不得他一头麦金色的头发，他一直对自己的发型很满意，很少换发型。 “老大，你知道的吧，学校有的时候就会让染过发的学生直接进来，作为让教官和老师针对那个学生的标记。你的发色在这里太出众了，会一直被针对的……”周识惟若有所思的说道。 “针对？那就让他们针对吧，我还没怕过他们的针对呢。”洛天河平静的回答，不带傲气的说着听起来很狂妄的话。 “老大就是厉害！简直太帅太霸气了！”孙锐被这句话震撼到了，发自内心的赞佩洛天河。 “你懂什么……”周识惟把孙锐一把推开，叫他别捣乱。“老大，其实我在学校这两年期间，有好几个染过头发的同学都是像你一样保留着原本的发型被扔进来的。” “扔进来……”洛天河无奈的想道，周识惟形容起来还真是不客气。 “他们的下场都很惨，有的受不了直接自杀了，其他的人也都完全疯了。”周识惟说道，“我之前见到一个疯了的学生，不停的把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把把抓下来……” “还有这种事？周识惟你可别乱说啊！”孙锐眼睛瞪的很大，仿佛在听周识惟讲一个恐怖故事。 “当然都是真的，我说的那个学生之前是我的室友，就睡在你那个位置。”周识惟说道：“他自杀过两次都失败了，要知道，在这学校里自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最后彻底疯了，被带去校医室，说是能治疗。那之后变得木呆呆的，话也不会说，没过多久就出去了。” “出去了？那不是反而是好事？”孙锐虽然听着害怕，但听到那个学生没过多久就从学校出去了还是有些惊讶。 “按理来说是这样，但是他疯狂的样子和从校医室回来后木楞的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周识惟皱着眉头，这是一段他想起来就会很痛苦的回忆。 那个室友刚进来时也曾像洛天河现在一样耀眼，不畏惧学校和教官。 第30章 阴暗的交易模式 “呵呵，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洛天河笑了笑，对着周识惟问道。 “老大当然不是……”孙锐说着，想起这所学校虐待人的种种方法，也有些打怵了。 “老大，少被针对终究是要好点吧……”周识惟劝道。 洛天河可不想刚当上S级就顶着一个劳改犯的发型，那可太丢人了。 “你这东西是哪来的？”天河问周识惟道。 “老大，放心吧，学校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把头发剪掉服个软，学校不会深究的。”周识惟想继续劝洛天河。 洛天河反手一把抓住周识惟拿刀片那手的胳膊，周识惟下意识的挣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天河很严肃的盯着他：“我的意思是，这所学校里是不是有什么交易手段？” “老大……”孙锐看洛天河突然严肃起来，还抓着周识惟，有点紧张。 “交易手段？”周识惟重复着洛天河说道话。 “就是，不管到哪里，钱都还是管用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在明德学校里，因为大家都无法带钱进来，也没有可以买的东西。况且每天都在训练，背校规，大家渐渐的就忽视了金钱的作用。但姚夕被放出去就是个例子，这所学校本质还是以盈利为目的的。 这几天洛天河在寻找证据的时候已经开始倾向于金钱方向，被忽视了的金钱反而有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 “唉……”周识惟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没有别的了，就是钱而已。”周识惟无奈的说道。 洛天河松开了手，拿走了周识惟的刀片。“不用想着剃我的头发了，我没有那么脆弱。” “周识惟，你怎么从来没和我们说过有这样的事？”孙锐满脸惊讶，周识惟知道学校里有交易手段，但从来没告诉过他们。 “本来就是极少数人知道的，学校里物资本来就紧缺。”周识惟没想到洛天河的反应这么大，甩了甩刚刚被天河抓的生疼的手腕。 “学校里的钱从哪里来？资源又是从哪里来的？”洛天河继续追问，作为特工他对钱和交易多少会比较敏感。 “对啊，我们哪里来的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啊？再说就是有钱可以藏在哪里？”孙锐疑惑的问道，这是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完全没听说过的事情。 周识惟见天河问到这份上，也打算全部说出来了。“钱从老师和教官手里流出来，再回到老师和教官手里去。其实检查宿舍的时候老师会故意无视某些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来保证交易的流通。” “那这个流通渠道的用处在哪里？”天河着重问道。从教官手里来，再回教官手里去，洛天河并不觉得学校会这么好心，在学校维系交易这种和这里的管理格格不入的模式。 “我从哪里开始讲呢……”周识惟叹了口气，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于是他坐回了座位上。 “不急，按你的步调讲。”洛天河也感觉之前说话语气稍微严肃了点，也放缓了语气。 “这么说吧，学校里面获得钱和物资的主要手段都是教官奖励。比如举报别的学生，或者是配合教官的猥琐行为都可以得到教官的奖励。这些奖励有可能是钱，也可能是零食或者糖果。也有一些学生帮老师和教官打扫办公室的时候会自己藏些东西带出来，就比如老师写字剩下的笔芯，要扔掉的刀片，其中带出来一小截……用这些东西参与进交易系统。”周识惟介绍道。 “这就很显而易见了，学校是为了提高学生的举报积极性和对教官性侵的容忍度。当然，不说提高容忍度，一般人也没法反抗和拒绝……所以知道学校有交易渠道的女生还要更多一些。” “怎么还有这种事？”孙锐很意外教官会做这种事，天河则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姚夕在禁闭室的时候也险些遇害。 “那钱怎么回到教官手里去呢？可以用钱贿赂教官，或者直接从教官的手里买东西？”一直在安静的听着的张波涛插话道。 “不太可能，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别的环节。”洛天河看着手里的一截刀片，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学生稽查队吗？” “嗯。”周识惟点点头，有时候他感觉洛天河过于敏锐了。“学生稽查队也会贩卖一些东西，除此之外，贿赂学生稽查队听起来是不是要合理多了？” “这大概是为了保持学校里的举报氛围，以及满足部分教官恶心的心理需要而产生的，少部分人的交易系统。”所以大部分人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就是周识惟，如果不是在这所学校里呆的太久了，也是很难得知的。 “那就很合理了。如果只是为难学生，那学生稽查队队长基本上谁当都可以。就是为了维持这套上不了明面的交易系统，总教官才让手握把柄的曹启去当稽查队队长的吧。”洛天河接着说道。 其实这完全在洛天河的意料之中，总教官手握曹启的软肋，难道是为了让他无法拒绝当稽查队队长的美差？应该是因为稽查队队长是某个组成学校生态的部分，必须要可信的人来操作的某个部分。 这个系统实际上非常稳定。没有学生可以将钱和物资带进来，所以资源的总量直接由教官控制。其中教官总共的损失的不过是几块饼干，几颗糖，就让自己的犯罪行为加上了一方被迫自愿的光环…… 天河完全不怀疑，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之下，肯定会有部分人“自愿献身”，以寻求略微安宁些的生活。 “老大，你的意思是曹启那家伙权力那么大？”孙锐更惊讶了，他本来就对曹启拿了月会的冠军，让天河受了那么多针对有所不满，现在发现曹启竞然还顺带拿了这么多好处，感觉更憋屈了。 “前段时间郑株权利也这么大，你不是也和他约架了吗？别担心。”天河安慰孙锐道：“况且你觉得他一个有软肋在学校手上的人，学校会让他那么轻松吗？” “不管轻不轻松也就是得罪同学嘛，况且同学互相举报也在得罪同学啊。他不用背校规，不用怎么训练，逛来逛去管着人扣着分，他不轻松谁轻松？”孙锐仔细想了想，要是让他当稽查队队长，不知道有多爽。 “痛苦可不单单是肉体上的疲惫或者伤痕，痛苦是爱别离，求不得。”天河把这一段讲述录音传给云祈尘，一段口述自然代表不了什么，不过这倒是能证明学校里经常发生强奸或者性侵行为，也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找证据的思路。 孙锐半天没反应过来天河在说些什么，天河也没解释，毕竟他也解释不清，转移话题说道：“你要是想轻松，不如去找周老师继续打游戏。” “周老师不找我过去，我哪敢去啊。”孙锐郁闷的说道，这里的老师都不好得罪，周老师虽然看起来脾气很好，但谁知道会不会记他一笔。 “不会的，你主动去找找他，他说不定还高兴呢。”洛天河笑着说道。 “这什么话啊，我以前的学校班主任也经常说，你们多去找科任老师问问题，说不定他们还高兴呢。”洛天河这话让他想起了之前上学时的事。 但这能一样吗？ 深夜，别的学生都入睡了，洛天河开着通讯一路走向心理咨询室。 “姚夕出来了。”云祈尘在那边平静的陈述着。 “嗯。”洛天河嗯了一声，这并不在他意料之外，毕竟云祈尘不可能这点小事都失败。 “公孙崎也死了。”云祈尘在那边用一样平静的语气说道。 “嗯。”天河也只是应了一声。 “所以我从你卡上划了十万零四千七百二十五……”那边云祈尘继续说着…… “等等，什么？”洛天河突然打断了云祈尘，这也太不对了，怎么突然还要自己出钱？ “哦，如果我在那干满两个月可以拿到两千块钱，加上摔坏的一支笔……”云祈尘的声音依然不起波澜。 “什么？你那只？”洛天河此时有些慌了，云祈尘最贵的一支笔够他干半年活的。 “嗯，就是那只。”云祈尘听出来天河的着急，故意戏虐的说道。 …… “逗你玩的，是普通的笔。”云祈尘看天河没反应了，笑着把实情说出来。“还有同事让我帮他们打的饭，买的咖啡，每天通勤的打车费……要账单吗？我做的可就是会计的工作。” “我第一次听说两千块钱可以雇我们的王牌特工两个月的。”洛天河送了一口气，也开始调侃云祈尘。 “彼此彼此，杀一个人赔一笔钱的特工也仅你一个。”云祈尘满不在意的怼回去，他这两天可没少被小艾美折腾。 云祈尘此时靠在沙发上，也收到了小艾美的短信，是他推荐给徐维这些同事的那个号。 “云祈尘前辈，今天我可收到了你同事的生活分享消息哟。他们说他们的小气老板陷入了危机呢，好像是什么竞争对手控告的账目问题。”小艾美的账号传了几张截图过来。 “只是一些小问题，过几天应该就平息了。”云祈尘回复。 “什么嘛，我还以为以云祈尘前辈的一贯作风，他们这次是要彻底破产了呢。”小艾美单手打字回复：“那个无良老板可没少压榨你啊。” “压榨其他员工比压榨我要多多了吧，这次姑且算是个机会。这时候为了报复落井下石，或者趁虚而入争取权利，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很多特工心目中云祈尘都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王牌，实际上可能有些出入。 云祈尘继续回复：“多少人一掷万金买一命，求我改变他们的人生。如今我倒贴着盒饭和咖啡，给他们一个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是吗？很多人其实没有勇气，只会一边抱怨一边把人生又过回一团乱麻的样子。”小艾美回复完这句，就直接把这个账号注销了。云祈尘看到小艾美这个账号的头像慢慢变成一个感叹号，昵称也变成了账号已注销，只是笑笑没再理会。转而在手机上调出天河传回来的音频听着。 洛天河此时已经进入了心理咨询室的里面，这里小房间的结构和校医室几乎一样，只是校医室外面的部分要大一些。 而在之前和公孙崎交流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公孙崎有两张电子门锁的门卡。如果一张是那间电疗室的，那另一张应该是医务室小隔间的门卡吧。 果然，公孙崎死后这里几乎就是荒废的状态，没有人进来收整过，一张门卡连同他的尸体一起离开了学校，另一张则在他的抽屉里静静的放着。 洛天河直接把门卡拿走，技术开锁走进了校医室。校医室还是熟悉的样子，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打开校医室小房间的门。 血！有很多，还没有清理的血迹。 带血的锥子，被血溅上的锤子，还有一件上面沾着血迹的白大褂…… 再看看墙上挂着莫尼兹和弗瑞曼的照片，天河对这两个人有印象，他们是额叶切除手术的发明者，也是诺贝尔奖的污点，崇拜这两个人的“医生”，能是什么好人？ 弗瑞曼和莫尼兹后来还是分道扬镳了，原因是弗瑞曼发对额叶切除手术进行了改进，把它变成了一个甚至无需麻醉，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的小手术，也叫冰锥疗法。所用的工具，正式现在眼前带血的锥子和锤子。 以洛天河的心理承受能力当然不至于看到这些就觉得害怕，他快速的把这里的情况录下来，离开关上门。 天河的下一步是去往离这里不远的那一小间档案室，再熟练的打开那把大锁，打开眼镜上的小灯，翻看之前看到过的那本手术记录。最后一页，是关于郑株的记录…… 郑株，男，创伤性精神疾病患者，有狂躁症，暴力倾向…… 第31章 团队赛车轮战 洛天河在学校的第三十二天。操场上所有的班级都还是一如往常的训练，正在做俯卧撑的时候，另一个班的教官突然走过来。 那个教官对袁教官说道：“袁教官啊，这次月会比的只有单人赛，但是我认为那还不足以体现教官真正的教育水平。所以你敢不敢让你的班与我带的班单独比一次集体赛？” “王教官，你不服输也没用，你们班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人是你的事。”袁教官冷哼了一声。 “别忘了，当初决定赛制的时候，要不是你说的那些话，还不一定就会变成单人赛呢。所以我才要拿你开刀，别说我，这次月会上成绩不理想的教官都想过来和你比一番呢。”王教官看着袁教官说道，他的班级这次的排名可差的不行，又不能像怪罪天河一样怪罪代表他们班出赛的人。想到自己这个月的奖金，憋了一肚子的火。 “哼，你还不明白单人赛的意义。这证明我们班的整体素质要比你们班的好，所以即使比团体赛你们也绝不可能赢！”袁教官想起来也一肚子火气，自己支持单人赛主要是为了拿下冠军，结果冠军没拿到，还得罪了其他教官。 既然这样！偏要让他们看看自己是得罪的起还是得罪不起！ “不过……”王教官话锋一转：“单人赛我们是比过了，我对你们班单人的实力并无质疑。” “哦？”袁教官听到王教官服软，心下也有些开心。 “所以这次的团队赛，你们班的洛天河就不用参加了吧。同样的，我们班的汪子涵也不做参与。”王教官一副狡猾的表情，指了一下不远处队列中的一个看起来精精神神的学生。 毕竟对于少数团队赛来说，个人的实力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他要先把袁教官班上洛天河这一块“长板”去掉。 “就按你说的来，但是别忘了，你们班可是新生最多的一个班。”袁教官继续说道：“把你们班带过来吧！” 王教官带着他的班迈着整齐的步伐朝这边走过来，准备给袁教官的班来个下马威。袁教官也不甘示弱，开始发号整队。 “汪子涵你出来。”王教官把之前代表他们参赛的人叫了出来，看向袁教官。袁教官对着天河招招手，天河也站了出来。 “你们两个在旁边看着！”袁教官对天河他们做出了指示。 于是天河找了个旁边凉快的地方坐下了，难得有一次是他在旁边看戏。汪子涵跟着他在旁边也坐下了，心里还有些打怵，想着教官会不会找他们这么悠闲的麻烦。 “没事的，他们忙比赛注意不到我们。”洛天河看出他的不安，小声的对他说道。 汪子涵一愣，想着这人的反应也太敏锐了吧，倒是把害怕的感觉稀释了不少。 “就让月会上夺冠的曹启来做裁判吧，袁教官你没有意见吧？他是总教官班上的人，你可是在赛制上帮他说过话的。”王教官说着，他当然知道袁教官想把总教官拉下马，甚至和总教官竞争到了总决赛，曹启自然不可能偏向于袁教官的班。 王教官把在操场上巡视的曹启叫过来，连同曹启一起的还有两个稽查队的小弟，和曹启讲明规则后，曹启便站在教官旁边等待比赛开始。 观战位对天河来说并不陌生，毕竟低级特工比赛的时候也经常会请他去观赛。不过天河看着一个班那么多人，加上这有限的场地，感觉很难比出花样。 果然，第一个项目只是比站军姿时的整体精神面貌。洛天河坐在那呆呆的看着两个班一动不动的站在太阳底下，规定是站两个小时，看哪个班最后存留的人数多，状态好。 终于输赢都和自己没太大关系了，洛天河看了一会，感觉上应该是袁教官的班更强一些。 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之后，天河惬意的坐着，闲心看看操场上的风景。旁边的汪子涵心态就没有那么好了，虽然坐在天河旁边，但是正襟危坐的，生怕教官突然看过来，找上自己麻烦。 在这里的学生有这种想法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天河也没说什么。况且就算有教官看过来，在对比之下，肯定也是先找懒懒散散的天河的麻烦。 果然，两个小时后，王教官班上撑不住的人要多一些，整体上算是袁教官赢了。没想到王教官完全没在意，也没质疑这个判断的主观性。 接下来的项目是走齐步，跑步等等…… 天河悠闲的坐在旁边，也看了其他班的训练，发现其他班训练项目和现在比赛的项目大差不差。 看来自己是可以闲很长一段时间了。 比试进行了一个上午，是袁教官赢了。 “真不愧是袁教官，在月会上拿下第二的好名次当之无愧，我心服口服！”这一切好像都在王教官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对袁教官说道，语气里却不带什么感情。 袁教官赢下来心情也比较好，于是放他们去吃饭了，天河自然也跟着去吃饭。 而到下午训练时，高教官又带着他的班来了，还是提出了一样的条件。 “怎么？袁大教官，王教官班可以比，我们班就不可以？不瞒你说，我也自信如果月会上比的是团体赛，绝对不会输你！”高教官自信的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 这是……车轮战？袁教官也不怕，毕竟也没有规定输了的话会怎样，况且他对自己带的班也有自信。 这不就是车轮战嘛……洛天河又被叫出去，和高教官班上的那个月会出赛的人在阴凉的地方坐着，接着看他们的比赛。 天河觉得已经很明显了，答应了一个班的挑战之后，其他班来挑战的时候就没有不接的理由，消耗之后，再慢慢加上一些赌注……看来是其他教官打算联手整袁教官吧，原因就是王教官之前说过的，袁教官在赛制上帮总教官说过话？ 不过这些和天河的关系也不大，他只需要坐着休息就可以了。 怪不得小艾美那么喜欢去训练场转，天河此时都有点后悔之前怎么没多去看看低级特工比赛了。毕竟，这感觉还挺爽的……以前怎么没感觉这么爽呢？ 下午的这场比试还是袁教官的班赢了。 晚课上背背校规，曹启已经在袁教官的班逛了一整天了，完全没有晚课再抽查天河班上的校规的念头。 晚上在宿舍，孙锐不停的和天河抱怨着今天的训练。“这也太累了，平时训练就够累的了，今天竟然比赛比了一天。这压力谁受的了啊，你看袁教官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要是输了就死定了！” “怕什么？那么多人呢，又不是盯着你一个人。况且就这么比下去，迟早是要输的，早输不一定比晚输差。”洛天河靠在座位上，看着孙锐安慰道。 “老大，你说的轻松，你是没和我们一起和他们比啊。”张波涛也抱怨道，他今天可是紧张死了，本来他的体质就比较弱，生怕自己出问题被教官针对。 “这倒是，参赛了还是有优待的啊，老大没当上稽查队队长，没想到碰到其他班来挑战还能休息。”孙锐感叹着，前两天还觉得天河没拿冠军就被针对也太惨了，现在看来竟然还有优待，他都有点嫉妒了。 “那么多人比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其他教官提出排除参加单人赛的人这个条件多半只是个障眼法。一个由头罢了。”天河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参加训练，不过即使是多他一个人，他也只能保证在个人身体素质上不拖后腿。至于队形走的是否整齐，还真不是他擅长的。 毕竟哪有特工走方阵的…… 这一天就在室友的抱怨下结束了。 “我想查一样东西。”洛天河去过档案室，里面只有学生的资料。此时，天河正站在天台上和云祈尘通讯。“教官的工资表。” 不管是从钱作为扭曲的交易手段来看，还是从教官为了奖金而明争暗斗来看…… “即使是看起来仿佛手握学生生杀大权的教官，本质上也是拿工资上班的普通人啊。”云祈尘一边开电脑，一边懒散的说着，这些资料对他来说并不难找。 “教官可以用钱控制学生，就说明他们也会被钱控制。” 第三十三天。 上午，张教官前来和袁教官提出了同样的比赛条件。 “张教官，我可没觉得你吃亏啊。”袁教官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张教官，张教官小鼻子小眼睛的，身材也不算高大，但感觉眼睛里总透漏着凶光。 “没吃亏？我好像不太听得懂袁大教官的意思啊。”张教官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们班都已经拿下第四的成绩了，比班级整体的话你还不一定能拿到这个“好成绩”吧？”袁教官哼着气说着。 “我们班的代表宁文季可是直接被你们班的洛天河淘汰的，别说的像是和你们没关系！”张教官想起来就来气，月会的时候决第三第四时没有重新比赛，而是直接以引体向上的成绩对比而排名的。 “你这根本就是输不起！”袁教官气愤的骂道。 “不说这些，我只是合理的提出挑战，袁教官不可能不成全我吧。”张教官把自己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那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洛天河，出列！”随着袁教官的发令，洛天河走了出来，脸上不带一丝一毫不用训练的喜悦。 “且慢。”张教官笑着说道：“袁教官昨天也比了一天了，想必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吧？不如我们加个赌注，也更刺激一些。” “什么赌注？”袁教官看着张教官，看来这次他得罪的教官还真不少。 “我们双方都把这个月的奖金拿出来做注，赢的那方可以全部拿走！”张教官说道。 “我的奖金比你的只多不少，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我赌这个？这根本就不公平！”袁教官的鼻子吹着粗气，生气的说道。 “不公平？如果你带的班没有那个实力，你到底哪来的脸拿这钱的？”张教官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我们在谈的是赌注，不是比赛的事情。”袁教官眯起眼睛说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加上点吧。”张教官笑了起来：“那么你是同意赌了？” “那就这么定吧！”袁教官说完摆摆手，让洛天河和宁文季去旁边了。 洛天河又选了之前那个凉快的地方，宁文季有些不知所措，也坐到天河旁边了。 这次的赌注不算小，毕竟是袁教官为此拼死拼活的奖金。这次因为有赌注，两个班的学生都紧张的不得了，毕竟如果自己的班输了的话，完全可以想见教官会如何虐待他们…… “洛天河。”比了一会之后，宁文季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洛天河的名字。 “怎么了？”洛天河放下了之前扶着眼镜的左手，随意的问道。 “不管哪个班输了，下场都会很惨的吧？”宁文季小声的问道。 “嗯，管这个干嘛？我们又没参与。”天河倒是不在意，反正一个班那么多人呢，针对也就是多跑几圈，多练一会什么的。 “教官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赌约呢？”宁文季念叨着，除了洛天河，每一个被叫出来旁边坐着的人都会心神不宁。 “对他们来说还是挺有意义的吧。”洛天河随意的回答着，又看了看正在比赛的两个班。 “放心吧，你们班会赢的。”天河做出了判断，小声的和宁文季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宁文季很惊讶的问天河，天河却没有和他过多解释。 其实原因很简单，昨天的那两个教官班级都不是很强，说是比赛，实际上就是探底，没有赌注也不在乎输赢。但是由于平时教官给学生的压力，袁教官班上的学生不可能不拿出最紧张的状态来比。 所以袁教官班级的最佳状态基本就是那样了，其他教官再来，就如同开卷考试一样心里有底了。没有把握的教官就不提赌注，但敢提赌注的教官，自然有那个把握…… 第32章 你差点早恋你知道吗 不过到底是多少钱，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 洛天河用手扶了扶眼镜，这上面有云祈尘昨天发来的教官的工资表。 总教官的工资最高，这个月达到了八千。工资明细上，奖金占两千元。 其他教官的底薪要低不少，仅仅两千五百元，奖金则是分档，袁教官奖金八百，排名三四的教官六百。其他前十的教官三百，其余教官没有奖金。 为了这几百块钱大费周章，还把压力全都推在学生上，真是有够可笑的。天河轻笑了一声。 “欸，你可是说你们班要输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宁文季看天河没有回应，很不理解的看着天河说道。 “不着急，就是着急，我也无能为力吧。换句话说，这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啊。”洛天河看了一眼宁文季，他还能怎样呢？姑且不说单个人根本影响不了比赛结果，他甚至都不在比赛的队伍里。 “你好歹要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啊！”宁文季语气有点急的小声对天河说道。 “集体荣誉感？”天河倒是第一次听这个学校里面的学生说起集体荣誉感这个词，顿时觉得有些新鲜。 “对啊，我就是为了给班级争光。不然你又是为什么参加月会上的单人赛的？”宁文季问道。 “教官让我上我就上了啊。”洛天河无奈的说道，难道还有班级不是教官点人吗？ “要主动为班级争光啊，集体荣誉感你知道吗？”宁文季皱着眉头，好像真的想和天河讲讲大道理。 “哦，你怎么不带着你的集体荣誉感比赢我呢？”天河无奈的摊摊手说道，宁文季都输给自己了，还和自己讲什么信念？ “你……”宁文季感觉和天河说不通，半天都没想出该说什么话，最后哼了一声不再看天河。 宁文季长的一看就很正直，倒也和他的性格相符，看起来精精神神的，虽然和洛天河说话时声音很小，但听起来依然很清晰，感觉精力很不错的样子。难以想象的是，即使是在明德学校里，他训练的时候也总是很积极。宁文季不理天河，天河倒是终于清静了。 袁教官的脸色阴沉的都可以滴出水来了。 比赛进行到中午，确实是他的班输了。 “袁教官，这可是总教官面前的大红人曹启做的裁判啊，你不会打算抵赖吧。”张教官的小眼睛笑的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少拿总教官说事，就这赌注的钱，你拿着不会心不安吗？”袁教官自然不想给，狠狠的对张教官说道。 “袁教官，你也不用太激动。”张教官笑了笑，说道：“其他教官都跃跃欲试的想挑战你们班呢，只要你的班和其他班比的时候能赢，说不定你能赚的比我拿走的这一小笔钱多的多。” 袁教官没说话思考了一会，确实如此，即使别人不赌这么多，多赢几次，绝对有的赚。“先让你一次，我会再从你那赢更多的。“ “那就拭目以待了。”张教官说完就先离开了，他不着急拿走袁教官包里的钱。 “看什么看？你们这群废物！中午全部留下加练，练不好就晚上继续加练！”袁教官气愤的说着，边说还边往他旁边的学生身上踢了几脚发泄。 之后袁教官怎么发脾气的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洛天河绕过袁教官的视线，直接去吃饭了。 当然，曹启也去吃饭了。 曹启进来没有多久，目的明确，却一直在做本末倒置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找到和妹妹曹茗心说话的机会。 他身边那些郑株之前的小弟，比起帮他，更像是在监视他。 而他在食堂的门口，刚好见到了妹妹曹茗心，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茗心！”曹启朝着正准备和几个同学进入食堂的曹茗心喊道。 曹茗心听后回头，看到曹启朝着自己招手。 “同学！”曹启的背后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我叫你来找我，怎么这么晚都没来！”曹启转过头，看到周老师正严肃的和自己说道。 “周老师？我没有……”曹启纳闷，周老师什么时候叫自己去找过他？ “好了！辩解的话省省吧，你先跟我过来。”周老师打断了曹启的话，抓着曹启的胳膊就要带他走。曹茗心看到曹启被老师叫住了，自然没敢再过来，只好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吃饭去了。 周老师带曹启直接回到了宿舍楼，自己那个没有监控的房间。 “周老师，我不记得您有叫我……”曹启想了想依然不记得周老师有找过他。 “同学，你刚刚差点早恋你知道吗？”周老师坐在平时打游戏的座位上，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严肃，反而一看就是有些关心曹启。 “周老师，那个是我妹妹。”曹启以为周老师不知道曹茗心是自己的妹妹，解释说道。 “妹妹？妹妹又怎样？根据我对这里的了解，说不定就给你扣上一个兄妹恋的帽子。”周老师拿出一支烟，又想到有学生在这，叼着没有点燃。 “周老师！我就是为了找我妹妹进来的，我真的很需要和我妹妹说说话！”曹启此时已经打算一意孤行了，学校又不一定会抓住他们，先了解曹茗心在学校过的好不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是周老师叫住他…… “然后呢？先不说这里到处都是监控，那么多的眼睛盯着你们，被发现了你是稽查队队长是不一定有事，你妹妹被针对上怎么办？”周老师说话不急，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这……”曹启想辩解，但是一想到自己进来这么久连见曹茗心一面都如此难，自己有什么理由能不去考虑曹茗心的处境？ 可恶……连曹茗心现在的处境都不知道，就要为了她之后的处境担忧。想到这里，曹启咬咬牙，不知道说什么。 “你这是在害她。”周老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用这样的说话方式。 “周老师，我就是为了我妹妹进来的，现在这样……”曹启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伤心。 周老师皱皱眉，“这样，找个机会，我去把曹茗心和你同时叫过来，这里没监控，还是比较安全的。” “谢谢！”曹启立马开心的向周老师道谢。但其实周老师从一开始叫住他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了。 “好了，你先放心的去上课吧。”周老师见曹启没有执意犯傻，也松了一口气，叫曹启回去操场。 袁教官的班一直都没有解散，天河吃饭回来又坐到之前的地方，而其他人则是在继续训练。 “都给我注意着点！之后要是有教官带班来比试，输了全体扣两分！”袁教官一边吆喝着，一边在动作不齐同学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下午的课上，果然有教官带班来比试，洛天河坐在边上，他对结果已经不再好奇了。 赌博的套路，让袁教官有输有赢，赢多输少却赢小输大，表面上看袁教官自然有赚到钱的机会，但这简直就是明牌的赌博，局中人却全然不知。 毕竟，上午赌的那点钱也不至于让那么多教官费心设局，赚的还不够分的呢。 下午袁教官赢了，可惜只不过是小小的一百块。总的来说这一天他亏了不少，但袁教官心情竟然不错。他想着张教官说的果然没错，这些班再比下来几个，十有八九能有的赚。 想到这，他竟然没来由的感到兴奋。望着自己的这个班，就像是望着一棵招财树。 这都要多亏平时自己训练的好。 吃完饭，晚课也不上了，直接就让全班的同学加练。当然，这次洛天河也在内，只不过为了保持比赛时队形的整齐度，天河被安排在一排的旁边位置。乍一看很突出，但袁教官训练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等训练结束后回到宿舍，果然孙锐又是一通抱怨。 “今天输了之后袁教官就像是要吃人了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孙锐靠在凳子上，对他来说今天真是像经历了一个大劫一样可怕。 “这样天天比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周识惟今天也挺累的，手托着头没有再看校规。 “周识惟，你在学校里面呆了这么久了，以前班级之间有这样比过吗？”孙锐转而问向周识惟，在他的印象里，班级之间是没有这么比过的。 “有的，毕竟在这里的生活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确实有过教官之间拿班级比试交流的。但是有赌注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周识惟想了想回答道。“而且这么多教官来比，比试这么密集的也是第一次。” “很有可能学校有史以来都是第一次吧。”孙锐想了想苦笑着说，毕竟怎么想之前也不太可能有过类似的事情。 何况还没结束呢，天知道要这样比到什么时候？ “袁教官可是说如果输了的话要扣分的，直接扣两分啊！”张波涛说着，言语里透漏着紧张和不安。 “还是老大好，都不用参加比赛。”孙锐真是越想越羡慕，都希望月会上参加单人赛的是自己了。 “我扣分也是和你们一起扣的啊。”洛天河无奈的说道，他倒是不怕什么训练什么针对，但还真有点担心要是分数扣到零分以下，月会上被点名裸奔就不好办了。其实天河已经开始考虑，如果真的混到要裸奔的程度，还是把教官这些都杀了出去吧，晋级不晋级S级都无所谓了。 “啊啊啊，这个月的分肯定保不住了！”孙锐一听到这个就直接啊啊啊的大叫起来。 “不一定会输那么多场的，实在不行你们就为了分数努努力吧。”洛天河安慰孙锐，虽然他觉得即使努力也肯定没有什么用，这又不是什么单人比赛，努力？努力走的更齐吗？ “老大，曹启也不来了，不然应该和他求求情，让他多少向着我们班一点。”孙锐朝着洛天河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曹启现在竟然变成了拿捏他们生死大权的裁判。 “你别总觉得曹启过的舒服，其实他比我们还惨呢。”洛天河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孙锐总是觉得羡慕自己和曹启，要知道，孙锐前两天还在为他被袁教官针对打抱不平。 “他有什么好惨的？在那当裁判不比我们这些训练的好多了，我们还要害怕得罪袁教官。”孙锐郁闷的说道，却看到天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对啊，我们平时也训练，你觉得这几天格外辛苦的原因是因为这几天有袁教官给你的压力。”洛天河笑着解释，他觉得孙锐这人有些可爱，只看的到眼前的事情，前几天的和后几天的都没法思考在内似的。“所以他随时要面临所有教官的压力，不管他如何判决，最终都会得罪一方的教官，所以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换句话说，他就是那个无论怎样都会得罪人的角色。” “可是他是稽查队队长啊，那些教官也说了，他是总教官面前的大红人。他哪有那么容易被整？”孙锐总感觉曹启的权利好像很大的样子，毕竟那些教官都服他的判决，那哪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他不能得罪总教官，却又不能不得罪其他的教官，他比你想的可要惨的多了。”洛天河说道。 “那按老大这么说，总教官和其他教官都是对立的了，那曹启起码和一边的教官站在一边吧，怎么会出现夹在中间的情况呢？”孙锐想着洛天河说的话，更觉得奇怪了。 “我反而觉得你要是能和威胁你的人站在一边，那才是最奇怪的。”洛天河看了孙锐一眼，心想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都想不到呢？ “果然，这个学校里哪有什么好过的学生啊。这么说来，果然还是老大你更轻松。”孙锐感叹着说道。 怎么又说到我轻松了，不管怎么看我都不轻松吧。洛天河在心里默默想，已经懒得去解释这些了。 第33章 不可叙，你来了 夜里，洛天河研究了一下教官的工资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他们高昂的学费还真有些不匹配。 斯坦福监狱实验。 在斯坦福大学底下的监狱模拟室里，将一批志愿者分为两组，一组是狱警，一组是囚犯。两组人一起参与实验前的讲述规则，在完全知情且互相之间有一个初步的认识的情况下进行实验。 实验一开始，囚犯和狱警都嘻嘻哈哈的，可以说是除了实验要求的规则以外，没什么“监狱里的规矩”，但后来，他们越来越认同这里的角色。狱警开始殴打囚犯，侮辱囚犯，囚犯则发生暴动，甚至开始越狱。甚至到最后他们把自己的身份内在化了。最令人胆战的是，这个实验仅仅进行了六天，就创造出了一个“地狱”。 这里教官和学生的关系即是如此，比起金钱上的待遇，这里的教官拥有一种更好的福利：权利。可以肆意虐待学生的权利，他们在享受这种权利。 洛天河自然也通过简单的电码把这个赌博的模式传到了云祈尘那里，云祈尘发来了很简短的一句话：“赛马？” 也许可以把这种赌博行为看成教官自己的事情，但实际上他们做赌的学生就如同赛马场上的赛马。基本上已经完全没有把学生当人看了，至少不是有正常权利的人。 当然，拿学生成绩做赌注也算不上什么违法行为，甚至大部分人认为上升不到道德层面。 这对于洛天河搞垮明德学校的任务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只是让天河对这个学校越发厌恶而已。 有时候你不知道是人在环境里本性毕露还是环境改变了人，总之，在这两种因素的联合作用下，这里的教官是这样的人。 第三十四天。 早上依然有教官前来比试，依然要求把洛天河和其他代表班级参加月会的人排除在外，所以天河这两天所参加的训练只有早上的晨跑而已。 赌注一百，依然是袁教官的班赢了。 虽然洛天河的班级仅仅输了一场，但实际上袁教官总计依然赔了600块。 中午，洛天河和室友一同去食堂吃饭，今天吃烂菜叶攉馊粥。教官抽着一支烟在食堂监管，走到哪就把烟灰弹到附近的人碗里。自然也照顾到了洛天河，对此洛天河已经习惯了。 男生宿舍楼布满了监控，不管是楼道还是走廊都在监视范围内。除了常年上锁无法上去的天台，没有监控的地方，就是大门旁周老师打游戏的地方，现在周老师正在打游戏。 以及旁边周老师关着门的房间，东西不多又整齐的房间里，有两个人。 曹启和曹茗心。 曹启在房间里等着，曹茗心刚进门就听到了哥哥清亮的声音。 “铭心！”这是曹启进入学校后最开心的时光了。 “哥！你进来找我了！”曹茗心也很开心，笑着扑到曹启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了曹启。 “铭心，对不起。爸妈不相信我说的，我只能……”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曹启回抱曹茗心，发现妹妹比以前瘦了很多，禁不住鼻子一酸。 曹茗心摇摇头，曹启想知道她在这生活的每一天，但这对她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了。对她来说比较不平常的则是和曹启相关的事情。 “哥，之前月会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你！月会上你夺冠真的太帅了！”曹茗心开心的说道。 “啊，嗯，小菜一碟！”曹启傻笑着回应，他当然知道月会上是洛天河让他赢的，但是在自己妹妹面前怎么可能说自己能力不够，外加上现在自己的妹妹在夸自己，在夸自己欸。 “而且你竟然是稽查队队长，我在操场上看到过你，看着好威风啊！”曹茗心还是很激动。 “对不起，一直没有机会去找你……”曹启低头，有些伤心的说道。 曹铭心低头抿嘴笑了笑，对她来说她哥哥愿意进来找她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或者说是，进学校之后最幸福的事情了。她何尝不知道明德学校的校规多么的严格，生活多么的艰辛。 “茗心，你在学校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曹启终于有了机会，连忙焦急的问道。 “其实我......” 下午，依然有教官前来比试，赌注依然是一百块的小赌注。 洛天河坐在旁边阴凉的地方，看着两个班比试，感觉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小赌注袁教官的班应该不会输。 如果要说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的，曹启不在操场上。 “袁教官，曹启不在的话，咱们这么比，也没有一个裁判啊。”那个前来比试的教官摊摊手，环绕了一圈操场说道。 “确实，那你！”袁教官对着曹启的一个小弟招招手，那个小弟看到教官招呼自己，立马跑了过来。 他也不知道曹启在哪里，不过他猜教官应该是让他去找找曹启。“教官好！”那个小弟说道。 “你，来帮我们当下午这场比赛的裁判！把眼睛放大一点看好！”袁教官拍了拍那个小弟的肩膀说道。 “啊？这，我怎么能有资格......”那个小弟听到这句话魂都吓没了，他可和孙锐不一样，他当小弟当了那么久了，他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可是会得罪教官啊，也许曹启作为稽查队队长，总教官面前的红人能得罪的起，他可得罪不起。 “你有什么不可以的？是没长眼睛吗？两个班站一起那边更好你看不出来吗？”袁教官生气了，曹启不见踪影，难道去找吗？那要花多少时间，要是找不到怎么办？难道赌局无法成局？ “袁教官，我真的做不到，我一个小小的稽查队队员，怎么可能能做那么重要的判断。”那小弟着急的眼神飘忽，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这曹启快出现啊。“袁教官，我去帮您找找曹启，一定帮您把曹启那家伙找回来。” “没用的废物！”袁教官一脚踢在这个小弟身上，下午来找他比试的班级本来就比较弱，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同意加上一百块的赌注，现在曹启找不到了，这个废物也不愿意当裁判。 “那你快去给我找！或者随便给我抓过来一个能当裁判的都可以！”袁教官气愤的说道，又转头看向那个来的教官。“唉，你看这事情搞的，你看要不就等等曹启过来，我们今天就少比些项目。” “别想着打你的小算盘，这可是赌钱的。要少比，除非你让我来选择比赛的项目。”那个教官满不在乎的说道。 “就这么定。”袁教官应了下来。 “那我们……” 这时天河看到操场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低着头，握着拳，阴阴沉沉的。这就是现在这些人在找的曹启。 曹启一步步走近，能看出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嘴唇微启，却又是咬了咬牙。他没有走到袁教官的班，而是直接朝自己的，总教官的班走去。 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总教官脸上！ 这一下让看到的人都惊呆了，天河也不例外。 这对总教官来说太突然了，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一个没站稳，曹启又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你他妈的禽兽！”曹启气愤的大声喊，整个操场都能听的到曹启的声音。 “你他妈的禽兽！”曹启又抡起拳头，总教官终于反应过来，往后一退闪避开来。 “曹启，你发什么疯？”总教官开始反击，一脚踹在曹启身上。 然而过于激动的曹启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痛觉了，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现在只想不顾一切的杀了眼前的这个人。 曹启一个健步，又是狠狠的一拳。“我要杀了你！” 所谓打架，强的怕硬的，硬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而曹启，现在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不管总教官怎么打曹启，曹启都顶着鲜血，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每次都是朝要害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奈何总教官也是退伍军人，甚至在所有教官里，总教官的战斗力也是最高的。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下挨了几下，后来也找回了自己的步调，曹启的攻击能起到的效果越来越少，看起来反而是总教官在殴打曹启。 “你疯了吗曹启，你妹妹还在我手上呢！”总教官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大声的喊道。 “你还好意思提茗心！你个禽兽！败类！”曹启虽然身上全都是伤，依然亢奋的站起来冲向总教官。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他完全疯了！过来控制住他！”总教官对附近的其他教官命令道。 其他教官听到后也赶紧过来，来了四个人，呈包围的势态走向曹启。 “你们这些人更是人渣！禽兽不如的东西！”曹启对那四个教官更是丝毫不客气，其中还包括他做裁判和袁教官的班比试赢了的张教官。 “你以为你当一个稽查队队长了不起了吗？告诉你，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外界容不下的垃圾学生！”总教官狠狠的说着，在学校里敢反抗，看看这么多浑身腱子肉的教官，谁敢造次？ “你们都是人渣！你们怎么敢那么对我妹妹？就是你牵头的！做出那种事……”曹启面对四个教官丝毫不怂，还想冲上去打总教官，却被那四个教官死死的摁住，挣脱不开。毕竟他们有人数优势。 真是讽刺啊，一个班有三十个学生，只有一个教官，现在有人数优势的反而是教官这一方。 “曹启，你彻底疯了！”总教官皱着眉头，蔑视的看着曹启说道。 “别在那义正严辞的说什么了！就是你带着那几个教官强奸了我妹妹！你们还有人性吗？”曹启挣脱不开，只能气愤的喊着，为了防止曹茗心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在这里特意没有说出茗心的名字。 “他完全疯了，先把他关进禁闭室，他需要治疗！”总教官对另外那几个教官说道。 “我很清醒，我要杀了你！”曹启喊道。 “先治好你的疯病，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把他带走！” 四个教官押着他来到了禁闭室，月会上被关禁闭的人很多，这里空着的禁闭室不多了。那几个教官随便找了一个空的禁闭室，把门一开就把他丢进去了。曹启刚能活动，又一头撞在张教官的下巴上。 张教官气的踹了他一脚，“告诉你一件事吧，你妹妹为我们服务的时候可是很不错的，我现在都还记得。” “你说什么！你个人渣！”曹启一拳打在张教官的脸上。 张教官揉揉脸，反而有些笑意。“真有意思啊，很快你就没有能力思考这些事了。到时候，我会好好照顾你妹妹的！” 张教官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和其他几个教官一起洋洋得意的离开了。曹启只能愤怒的趴在禁闭室的小窗口上，大声喊着：“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们这些人！都该死！ 冷静了些许后，曹启失落的坐在破旧的垫子上。 搞砸了…… 从一开始没有说服爸妈，让茗心进来的时候，一切就搞砸了。早就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现在自己在这个小破房间，茗心在外面，独自面对那么多教官……也不知道教官会不会针对她，不对，肯定会针对她吧。 想到这里，曹启的手攥拳，狠狠的往禁闭室的墙上砸了一拳。“哼……” 怎么办，自己的学制还有五个月，茗心也有四个多月……这样呆在学校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明明是为了保护茗心进来的，为什么进来后一直在被操控，被玩弄，只能随波逐流。 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禁闭室的学生感受到这边墙面的撞击，不明所以的他朝这边说道。“同学，你别太激动，没有教官会搭理我们的，你先冷静一下，节约体力……” 曹启没有回应，但这话完全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曹启哭了。 愤怒退却后，他想起了他妹妹讲述的经历，满心是疼。 第34章 眼睛后面的距离 与禁闭室的黑暗不同，操场这时候正日头高照。 “大家也看到了！”总教官双手抱在胸前，此时已经接通了学校的广播，大声的说道：“这对于我们学校来说是非常恶性的事件！我们的学生到底怎么了呢？如此的不知廉耻！如此的不知感恩！” 全部的班级都停止了训练，洛天河也站回了队伍里。 “曹启不知感恩，不听教官的教诲，甚至反咬一口！就如大家所见，这种反咬一口的行为是自取其辱，对付你们这些不良少年，我们有的是手段！”总教官浑厚的声音传遍整个操场。 “所以曹启一定是精神不正常了，我们会治疗他的！对此事，我们也要给予重视！今天下午的训练全部终止，所有学生回教室写入校以来的心路历程！学校需要深入了解你们中到底哪些人，在哪里出了问题！”总教官说完就带班回去了。 袁教官见情况也只好不甘心的看了那个来约赛的教官一眼。那个教官说道：“我明天会来找你比试的。希望明天可以有一个让我们双方都满意的裁判吧。” 操场上的各个班都解散了，纷纷回到自己的教室，下发笔记本和普通的笔，洛天河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上还真没写几页，剩下的在学校的日子不是在禁闭室就是在加练。 想到这，天河不禁扶了扶眼镜。证据，到底什么是决定性的证据呢？ 这个任务和他想的有一点不太一样。 比起这些，还是先写入校以来的心路历程吧。写什么对教官的感谢，对老师的感谢，对公孙崎，教导主任，这些接触过的学校里的人员表示赞美…… 这么写写字数还真不少，粗略的看下来也足够真诚了。天河甚至觉得自己写检讨的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不过这里的每个人对于写检讨一类的事情应该都习惯了。可以说单论写这些反思总结，天河是最差的一个。不然天河还真想考虑以后开发代写检讨业务，可惜随便瞟一眼都能看到比他写的深刻的多的检讨。 吃晚饭，背校规……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样，只是日记本被收走了，可能会抽查几本。 今天的校规只有教官抽查当天背的内容了，没有稽查队队长随机抽查，自然靠天河的记忆力过关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稽查队队长，回到宿舍，等检查宿舍的人都走掉，孙锐才开始提起早上的事情。 “曹启那小子也太帅了吧！那是总教官啊，他也敢打！”孙锐说着还比划了两拳，对于打教官的这种行为，他只能说非常解气。 “还是被控制下来，带进禁闭室了啊。”张波涛却没有那么多激动，他想起那个禁闭室就害怕的不行。“教官太多了，我们根本反抗不了的。” “话说他突然发什么疯？下午袁教官找他的时候不见人影，刚一出来就突然和总教官打起来了。”孙锐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好像说总教官强奸了他的妹妹？是我的话，我应该也忍不了。”曹启的声音不小，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就是没法做到听的很清楚。 “嗯。”天河倒是听的很清楚，但没有必要如实告诉他们。 “学校里，真的有这种的事情啊。”虽然之前有听周识惟提到过，但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孙锐还是很震惊。 震惊之后，孙锐想起来之前曹启来这里说的话，情绪叠加在一起：“那曹启岂不是很可怜，老大，你白让他赢了。” 洛天河摇摇头：“他都已经被威胁了，你是指望着那些人善待人质？他注定是要当一个悲剧英雄了。” “老大，那你干嘛要让他赢，现在一看岂不是更亏了！”孙锐这时候总算是想到天河之前被针对的有多惨，手攥了攥拳。之前为天河打抱不平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 “啊，你说那时候啊。”洛天河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他都坚持不住了，还要强迫自己继续，不是很惨吗？” “老大……”孙锐小声的说道，后面的那半句话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过，你们说治疗，到底是什么啊？”孙锐转移话题问道。“老大，是不是和你之前去心理咨询室时一样？” “公孙崎老师已经死了，暂时没有新的心理老师。”洛天河说道。“所以我想应该不是同一种。” “不是同一种的话。”周识惟接过话来说道：“很可能是在校医室吧。经常有学生被拖去校医室，之后就是另外的一个样子了。” 对曹启来说，这一天过的格外的慢。晚上，他就被几个教官拽去了校医室，绑在了手术室里。毕竟如果是江医生的话，一个人很有可能是控制不住曹启的。曹启被绑在做手术常用的小床上，只能怔怔的望着天花板。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能肯定的是，这里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而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咯咯咯……”江医生阴森森的笑着走了进来，平躺着的曹启此时还看不到江医生长什么样子。 “新的问题学生啊？我看看……”江医生关上门，走近曹启，俯视的看着他，曹启这才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曹启没有回话，江医生也没有等他回话的打算，实际上，他进来后说的这些话不过都是他的自言自语罢了。 “我听总教官说过你的事，准备都差不多做好了。我们很快就能开始。”江医生尽量想让阴森森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便成了一副诡异的样子。 “抱歉抱歉，我一般都是自己去接学生的，听说你有点难搞，只能其他教官代劳了。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对吧？”江医生说完转过头，看向他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工具，工具上还带着不知道是谁的鲜血。已经是很陈旧的血迹了。 “总教官说过你比较难搞，虽然还想和你深入交流一下，不过还是得给你打上麻醉。”江医生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麻醉的用具，继续喃喃自语道。“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学生治疗时的反应了，我还真是怀念他们恐惧的眼神啊。” “不过你这样的学生我也很喜欢，教育就是要看到变化，变化越大越成功，特别是向好的方向的变化。”江医生说着拿着麻醉药物走了过来，曹启试着动了动手，手腕被皮袋子紧紧的绑在床上，完全动弹不了。 江医生把针打进了曹启体内，通过静脉输液把麻醉剂输送到他全身。曹启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少了一个听众完全没有影响江医生的兴致，江医生阴森森的笑着继续自言自语。“锥子，锤子……” 过了一会，江医生使劲怼了一下曹启，曹启没有任何反应。看来麻醉果然是起效了，江医生露出了激动的笑容，手拿锥子和锤子缓缓的靠近曹启，看着曹启闭着的双眼，问道：“你知道眼睛后面五到六厘米的位置是什么吗？” 突然，门被打开了。 “嗯？”江医生疑惑，惊讶的微微抬头。还有谁能进来？ “那你知道眼睛六厘米之后的地方是什么吗？”是洛天河冷冷的声音。 天河手上戴着刚刚从校医室里拿的一次性手套，狠狠的摁在江医生的后脑勺上，江医生的眼睛刚好贯穿在手上拿的锥子上，鲜血瞬间从江医生的眼睛流了下来。锥子的尖头不偏不倚的刚好插在曹启的手旁边。 江医生，死了。 洛天河抒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躺着的曹启。 还好赶上了。天河捏了一下手上的门卡，保留着这样的现场，出去重新锁上了门。离开校医室，重新上好锁。又打开了隔壁心理咨询室的门，把那张门卡放回公孙崎的抽屉里。 剩下只需要把手套扔在所谓的专门丢垃圾的地方就行了。 第二天，这是天河入校的第三十五天。 宿舍楼的大门没有打开。 周老师坐在那个位置维持着秩序，说是维持秩序，可以不用出去训练，哪里有学生会不满意呢？和以往不同，这次甚至没有布置任务，只是粗略的叫大家禁止离开宿舍。 从宿舍只能开一小部分的窗子望去，操场上没有一个班在训练，只有几个教官走来走去。 “怎么回事？今天竟然不用训练吗？”看到洛天河趴在窗外望去，孙锐凑过来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不用了，毕竟就是想训练我们也出不去宿舍楼。”洛天河回答了孙锐，又离开了窗子，只剩下孙锐一个人在那里趴着看。 “还是先乖乖在宿舍呆着，之后也等学校的通知吧。”周识惟把厚重的校规放在一边，他们和往常的作息一样，早早的就起来了，被堵回来之后，不习惯的在早上的时间呆在宿舍里。 “学校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吧，我来学校后，还没有出现这种在该训练的时间宿舍门都出不去的情况呢。”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天训练的生活，相比之下这样的情况让孙锐觉得很新鲜，一直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还是别看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应该很快就会有教官或者老师过来的。被抓住对发生的事这么好奇可是要出问题的。”周识惟拍了拍孙锐的肩，示意孙锐回来。 “是警察来了！”孙锐看到了警车停在这附近，还有穿警服的人，赶紧和宿舍的几个人说道。 “警察？”周识惟远远没有孙锐那么惊讶，他在的时间要久的多，之前也有过这种不让出宿舍的情况，所以他对此也有一个初步的判断。警察来了的话，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真的是警察，离这里不远，就在教学楼方向。”孙锐此时已经坐回来了，他还是要防着一点万一教官或者老师过来通知事情的。 “教学楼，那会是什么事呢……”周识惟似是在沉思。 “是他杀了江古德医生！”总教官带着警察来到校医室，指着曹启大声说道。此时麻醉的药效已经消失，教官也解开了绑他的带子。 手术室的门开着，里面是江医生死的现场。江医生，名叫江古德。 “不是我杀的！我完全不知道！”曹启大声的为自己辩解，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惨烈的现场，他完全没有自己干过这事的印象。 江医生的死状太过惨烈，连教导主任都忍不住避开视线不去看那个地方。 江医生的眼睛被锥子贯穿，还是从锥子的背面开始刺入的，成片的鲜血，一整个被刺的眼珠都看不出来样子了，钉在眼睛上的锥子另一端尖头插在了手术室的床上，撑着他失去了生机的身体，一个年轻的警察直接去厕所把早饭吐了个干净。 “这里只有你和江医生，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教导主任身上依然别着那枚玫瑰胸针，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向警察指认着他。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曹启极力为自己辩解，却一时想不出理由。 总教官哼了一声，他倒至少不至于看到这个情景就想吐。“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昨天在操场上嚷嚷着要杀人要杀人，看着就是问题学生！真的去杀人也不奇怪！” 曹启咬咬牙，看着总教官，眼里不自主的散发出恨意。 “刘警官，你也知道，我们学校专门矫正不良青少年，曹启在入校前就一直是个刺头，经常和人打架。他刚进我们学校没多久，我们还没来得及感化他，他竟然还是走上了歧途……”教导主任说着，言语间夹杂着叹息，情到深处几乎要流下泪来。 曹启皱着眉头充满了恨意的看着表演的如此之好的教导主任。 为首的警官姓刘，看了一眼曹启，“曹启，今年十七岁对吧？” 曹启点点头。 “未成年人涉及刑事案件，先通知他的监护人过来吧。”说完，刘警官示意旁边的年轻警察去照相取证。 第35章 刘警官和云律师 教导主任拨了电话，一听是这么大的事情，曹启的父母立马赶了过来。 在招生处老师的带领下，走进高墙内，走到教学楼警察在的地方。这里和宣传片的差距不小，但此时曹启的父母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反正操场和教学区没有一个学生，真正的校园生活依然被隐藏在阴影之下。 曹启的父母来到校医室，看到教导主任和警察，还有几个穿军服的教官，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学校里会有看起来像退伍军人的人。就他们对曹启的了解，曹启除了上个月突然开始打架，一直都是一个很热心善良的孩子，突然说曹启杀人，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 哪怕江医生的尸体就摆在面前。还好江医生的尸体是钉在床上朝下的，不细看的话还不至于犯恶心。 “曹启。”看到被围住的曹启，曹启的母亲连忙走过去，问道：“你来校医室做什么？” 曹启的脑子这才清醒一些，指着站在总教官旁的一个教官说道：“是他们把我绑过来的！” 被指着的那个教官皱眉，慌张的看了一眼总教官。总教官却丝毫不慌乱，声音沉稳的回答道：“来医务室，当然是来治病的。” “治病？你哪里不舒服吗？”曹启的母亲连忙摸了摸曹启的额头，又问道：“哪里受伤了吗？”曹启的母亲把他的校服外衣拉下来。胳膊上的伤痕立马就露了出来，曹启的母亲心头一惊，伤痕蔓延着，遍布全身。 曹启的父亲心也一惊，教导主任和教官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打架受伤了，我们把他送来校医室，应该没有问题吧？” “打架？这可不像是打架受的伤啊。”曹启的父亲皱着眉头，显然也发现了不对。 “况且什么伤需要送来手术室？”曹启的父亲看到了门上的牌子，奇怪于学校为什么会有手术室。 “曹先生，你们可能还不太了解情况。”教导主任邪笑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手术室的门是锁着的，里面只有江医生和曹启两个人，江医生被杀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有别人了。你们不要想着转移注意力，你们的儿子就是个杀人犯！” “我怎么就转移注意力了？我们在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我儿子本来好好的，怎么进来不到一个月就变成了这样？”曹启的母亲看到曹启一身伤心疼坏了，“杀人犯”这三个字更是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激动的和教导主任争辩道。 “那你的儿子现在也是唯一的嫌疑犯，我还不需要嫌疑犯的亲属来引导我们侦察。”那个为首的刘警官声音沉稳的说着，他一直在听着他们这些人争论，觉得很不满。“总之，今天曹启这个嫌疑犯我们必须带走！之后我们会调查的，如果是清白的，自然会放人。” “带走？带去哪？”曹启的父亲下意识的往门口站了站。 “当然是带去看守所，你以为这样的少年犯会被带去哪？”一个教官嬉皮笑脸的说，手上还轻浮的比划了几下，让人看着很不舒服。曹启的父母看到这一幕都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当然和为人师表扯不上半点关系，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在这所学校里负责什么。 “等等，你们的女儿曹茗心也在我们学校学习吧。现在曹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学校也无法再收教曹茗心了，你们把她带回去吧。由于是你们的孩子出现了严重的违法行为，学费是不可能退给你们的！”教导主任严肃的说着，给刚刚那个轻浮的教官使了一个眼色，那个教官就去找曹茗心了。 “已经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教官过来通知，宿舍楼的门还是关着的……”此时在宿舍，周识惟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十点了。 “真的是警察来了吧，又这么久没有人来管我们，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吧？”孙锐看到警察可给他激动坏了，虽然他也算是不良少年，但他在外面的时候，也就是逃课打个游戏，没怎么见到过警察。 洛天河则是靠着椅子休息，想来应该是江医生的死被发现了，但他又不可能告诉孙锐他们。天河估计没有那么容易处理完，他甚至想上床躺一会，又觉得学校教官真的有可能突然进来，只能委屈一下在椅子上休息了。 孙锐他们没有等到教官，反而是女生宿舍楼里来了教官。看到教官过来，女生都很紧张，然而那个教官的目光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那些女生身上，而是直奔曹茗心的宿舍。 “曹茗心！”那个教官踢开了曹茗心宿舍的门。 “到！”曹茗心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教官，虽然站起来了，身体却在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哥曹启出事了！你们都被学校开除了！”那教官看到曹茗心这个样子就想打她，一想到马上就要让她见她的父母，要是身上带了新伤很难说会不会找他麻烦，只好强忍下来这个冲动，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出宿舍。 其他的学生看到教官拽着曹茗心走，不明所以纷纷避开，只有曹茗心的室友在宿舍里充满羡慕的呆呆的看着门口。 被开除，就是可以离开这里了的意思吧？ 曹茗心却满心都是担心，曹启出事了，再加上今天这么大的阵仗…… 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在他说自己和哥哥都是被开除了，就证明哥哥起码没有生命危险吧？曹茗心一边走着一边安慰着自己，却走到了……校医室？ 这对于曹茗心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哥哥不会是受伤了吧？会不会很严重？ 进门却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和曹启，围着他们的老师和教官，还有座位上坐着的几个警察。 “曹茗心你们带走吧。”教导主任冷冷的看了一眼曹茗心，和曹茗心的父母说道。 曹茗心的母亲招招手，她立马就跑过去了。她的母亲此时看着一个月未见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曹启能在学校出这么大的事，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曹茗心在这到底过的好不好。 年轻的那个警察要把曹启带走，曹启咬咬牙，心想反正自己是清白的，警察查起来也会还自己一个清白。便老实的跟在警察后面走了。 曹启的父母此时很忧心的护着曹茗心，看着一步步往外走的曹启，也跟着踏上了离开学校的路。之后的事情，就不仅仅是在学校里就能解决的了。 看到曹启一家子都离开了，教导主任立马换了一副面容，凑过来柔声说道：“刘警官，您之后应该还要调监控看吧，您看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刘警官看着凑过来的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何老师的衣服非常的性感，身上还喷了名贵的香水，他能闻到一股舒服的香味。刘警官满意的笑笑：“当然可以。” 曹启被两个年轻的警察带上了警车，警车就这样发动，朝着看守所的方向驶去。而曹启父亲的车停在警车附近，曹启的父母和曹茗心又愣愣的看着警车渐行渐远。 “我怎么都不会相信我儿子竟然会做出那种事的。”曹启的父亲喃喃自语道。 曹茗心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警察把曹启带走，内心的波澜难以形容。 “不相信是一回事，法律是要讲证据的。”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从曹茗心他们的身后传来。 曹茗心和她的父母转头看，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的黑发少年正温柔的笑着面对他们。 “你是谁？”曹茗心的父亲问，声音里带了些疑惑。 “这是我的律师执业证书。”那少年拿出了律师执业证书，上面写着持证人——云祈尘。“我是云祈尘，路过这边看到停着警车，猜测你们可能会需要一个律师，等你们有一会了。” “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律师，但我准备去找一个有名气的律师为我儿子辩护。”曹启的父亲摆摆手就打算拒绝这个上门推销自己的年轻律师。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想找人想办法用你儿子未成年的身份争取宽大处理，考虑是否需要坦白从宽，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装疯卖傻证明他是个精神病，从而无罪释放……”云祈尘把玩着手上的律师执照，随意的说着，越说曹启父亲的脸色就越难看，云祈尘所说确实和他想的一样。 “但是如果你相信他无罪，我会直接还他一个清白。因为我了解这个学校。”云祈尘继续说道。 “这……”看着眼前的云祈尘，曹茗心和她的母亲明显动心了。而曹茗心的父亲还在犹豫。 “其实抛开这些客套话不说，我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云祈尘依然笑着，语气却要认真的多。“不管你们去找什么厉害的律师，都需要时间吧？而有些事必须尽快完成，比如——血液里面的药物检查……” “云律师。”曹启的父母没有怀疑云祈尘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是云祈尘的话确实打动了他们。曹启的父亲伸出手说道：“我姓曹，曹纲。那就拜托你了。” 云祈尘握住了那只手，“曹先生，合作愉快。” 虽然警察还没有离开，但下午的课已经可以正常进行了。拖了这么久，袁教官迫不及待的要和其他班比试了。 由于曹启的事情，再比的时候不再需要洛天河离开队伍，于是洛天河回到了之前站的位置，也参与到了训练之中。 至于比赛的裁判，就是之前的那个被叫到的稽查队队员。洛天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腿在抖…… 其实这些小赌注，其他教官都打算故意让袁教官赢，所以他所担心的得罪教官的事情并不会发生。甚至很快就会有参与设计袁教官的教官主动联系他。不过还是让他再担心一下吧，担心又不会出什么事。 与此同时，刘警官正在教导主任和总教官的带领下在监控室调昨晚的监控。 洛天河这种屏蔽监控的方式，用的方法是使监控画面重复播放之前的一小段时间的画面，在有人路过的时候仔细看会出现问题，但在无人的夜晚这种静止的画面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刘警官也没太在意，他已经断定江医生是曹启杀的了，自然不会认真去查监控，在监控室看这一段无聊的视屏无非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监控上确实没有别人，那毫无疑问，只能是曹启杀的江医生。 破案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不过是总有人要给他复杂化。这是刘警官的信条。 “现场和监控都看完了，请问刘警官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吗？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教导主任扶上了坐在电脑前的刘警官的肩。 “我想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暂时不需要其他的信息了。”刘警官说着，话语里的声音越来越不严肃，甚至把一只手搭在了教导主任的手上。 “今天幸苦刘警官了，我们已经在附近的饭店定好包间了，请刘警官赏脸一起吃个饭吧。”教导主任说着，带刘警官和剩下的一个警员前往附近的饭店。 饭点已经过了，这里的人并不多。一个豪华的包间内，学校来了教导主任，查宿舍的女老师，以及总教官，那边则是刘警官和跟着他的年轻警员。 教导主任挨着刘警官坐着，点的昂贵的菜已经上了半桌子，斟满酒，教导主任对着刘警官举杯：“刘警官，我们学校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 “知道，问题少年的学校嘛，出问题很正常，我见的多了。”刘警官大方的说道。 “如您所见，对这些问题少年，我们在感化他们的时候不得不使用一些极端手段。”教导主任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对刘警官说道。 “理解理解！学校要赚钱嘛，做点宣传再正常不过了。要说起来的话我还得感谢你们学校对社会做出的贡献呢！”刘警官喝下了酒杯里的酒。 教导主任对旁边的总教官使了一个眼色，总教官拿出来一个皮包，教导主任接过，从他们二人的手发力可以看出这个包还是有些分量的。 教导主任把皮包打开，递到刘警官面前。是现金，整整一个包的钱！ “刘警官，辛苦您来一趟，您看现在这个世道，真是不容易啊。”教导主任笑着对刘警官说道：“我想这个案子算是比较明朗的，我们对于在学校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很痛心，希望可以把这件事对学校的影响降到最小。” 第36章 一块糖 “你的意思我懂。”刘警官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于一个学校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影响到学生的学习实在是不好。” “感谢刘警官的理解。”教导主任客气的的说着，把包和钱放在那里，自己退回了座位上。 曹启的父母打算把曹茗心送回家，再去看守所看曹启的情况。但曹茗心执意要一起去，虽然曹启的父母都觉得那不是这么小的女孩子该去的地方，但也担心曹启的情况，于是便同意了。 看守所门前停着两辆豪华的车，一辆是云祈尘的金色跑车，一辆是蓝色的兰博基尼。云祈尘正坐在车上。 “给，你要的报告。一早我就做好了。”蓝色的兰博基尼是小艾美的，小艾美今天高束着头发，穿着一身休闲装，拿出了一打纸递给云祈尘。 “检测都不用，报告就出来了？”云祈尘接过报告，看也没看一眼就放进了车上的储物柜。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天河我还是信得过的。”小艾美笑了笑，指了指看守所的门：“检测还是要做的，走吧，去抽那孩子一管血。” 云祈尘走下车，跟着小艾美一起走进看守所。 “你是谁？”曹启看到小艾美出现，警惕的问道。 “我是来给你做检测的医生，我姓白，但是你可以叫我姐姐。”小艾美，假名姓白。“是你的律师叫我来的。” “律师？什么律师？姐姐，我没生病……”曹启老实的看着眼前的小艾美，他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警察应该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一会就会过来了，时间宝贵，不介意我为你做一个抽血化验吧？”小艾美笑了笑，拿出抽血的工具。心想也难怪曹启这么惊讶了，自己的父母都还没到，律师和医生先到了。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他们的车技比普通人好太多了，即使不是故意赶时间，比曹启的父母早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曹启并没有对小艾美起疑心，毕竟他想着在看守所里能有什么人图谋不轨？眼前的姐姐能被警察放进来，就说明确实是找自己有正事，那她应该不会害自己。 曹启这么想了一圈，伸出自己的胳膊。胳膊上有不少淤青，以小艾美的经验，能看出是钝击造成的，十有八九是铁棍。小艾美对明德学校的情况远没有云祈尘和洛天河了解，看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头。 淤青并不影响抽血，曹启很配合，整个过程都没有花几分钟。小艾美把工具收起来，此时云祈尘也走进来了。 “你就是曹启吧？”云祈尘看着眼前正按着胳膊上的针孔的少年问道。 “是。请问您是？”曹启抬头看向云祈尘，问道。 “我是你的律师，云祈尘。你被保释了，走吧。”云祈尘拿出之前给曹启的父母看的律师证，他的语气并不强烈，声音清冷但有感觉不难接近。 曹启看了看律师证，看来眼前这个人就是旁边的姐姐说的自己的律师了吧。“云律师，我想等我的父母来……” “你爸妈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出去等一会。”云祈尘对他笑笑，也眼神示意小艾美一起离开。 到了外面，小艾美拿着小工具箱，对云祈尘说道：“云祈尘前辈，那我就先走了。”小艾美还要拿血样做例行的化验。 云祈尘点点头，看着小艾美坐上她的兰博基尼，轻巧的开走了。 “云律师，我……”曹启有些不明所以，毕竟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进了一趟警局，又出来了。虽然只是保候审而已。 “叫我云祈尘就好，或者……难道你也是这么叫洛天河的？”云祈尘笑着看着曹启问道，提起洛天河应该是让曹启信任他的最快的方式。 “洛天河？你认识洛天河？”曹启非常惊讶的看向云祈尘，要说他在学校短短的时间里印象最深的是谁，那毫无疑问是洛天河。 “认识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久一点。”云祈尘说道，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提醒了一下：“不过最好可以对你爸妈保密。” 云祈尘刚说完这句，就看到曹启的父母也开车过来了，朝着那个方向招招手。曹启的父母看到曹启在外面，有点惊讶，曹启的父亲曹纲和曹启的母亲颜笙连忙下来，满心欢心。“警察知道你是无辜的了吗？” 曹启还没反应过来，曹纲又转向云祈尘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律师了，你请回吧。” “只是保释而已。”云祈尘无奈的说道，曹启也点了点头。 “云律师，那接下来怎么办？”曹启的母亲颜笙为了缓解尴尬，问云祈尘道。 “我需要和曹启，曹茗心两人了解一下学校的情况和事情的经过。方便的话，去一趟我的事务所吧。”云祈尘递出一张名片，上面有事务所的地址，向曹启一家邀请道。 曹纲看了看地址，不算远，就也同意了。律师事务所的话，应该有不少律师，到时候找一个资历老名气高的，把这个年轻人替掉。看云祈尘还要蹲点把自己推荐给别人，就感觉他应该是在律师界混不走的样子，没想到还开着这么好的车…… “袁……袁袁……袁教官班要好一点……”下午的比赛结束，学生稽查队的小弟哆哆嗦嗦的宣布比赛结果，为了公正，实际上是为了壮胆，这次做裁判的是三个稽查队的小弟。 袁教官笑嘻嘻的伸出了手，另外的那个教官只得装作有点不甘心的样子把钱给了袁教官。 到这一场比赛就算完了，之后袁教官也不会太关注他们的事，洛天河擦了擦汗，看着那几个小弟畏畏缩缩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袁教官赢了，那接下来也可以去吃饭了吧。袁教官得意的把钱揣进了包里，之后就草草的解散了他们的队伍。 洛天河和室友赶去食堂，今天吃烂菜叶煮西红柿，还看到食堂的工作人员顺手把脏水倒进去……看来食堂的菜色做成这样还有些有意为之的成分啊。 不用想也知道，毕竟脑子正常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菜。 万佳大厦，第十二层。 证棋律师事务所，里面是经典的欧式装潢，白色调，事务所很大，从进门就能感受到这里的敞亮，刚进门是供人休息的沙发椅，配有一个大屏幕电视。里面有各个律师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是一张大桌子，几个凳子，一台电脑。 不过现在，这偌大的事务所里，只有云祈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曹启一家的到来。 这里是邪灵在一次任务时弄的，云祈尘也只不过是借来用用，不然要临时搞一个律师事务所还挺麻烦的。 这里已经闲置很久了，好在大楼里会有人定期来打扫，不然云祈尘可能还要自己收整一下。 曹启和曹茗心整天都没吃东西，所以他们是吃过饭来的，这也符合云祈尘的预期。因为他着重提过要和这两人了解情况，所以曹启的父母是带着曹启和曹茗心两个人来的。 他们看到这偌大的事务所和只有云祈尘一个人的时候，这四个人真是各有各的想法。 云祈尘看到他们来了，直入主题的问道：“他们在学校的情况你们应该大概都了解过了吧。” 曹启的父母点点头，但这么一小段时间，明德学校不但变成了虐待学生的深渊，自己的孩子还被以杀人的罪名逮捕，还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曹启的父母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了，应该是曹启告诉了他们曹茗心在学校的遭遇。曹启的母亲颜笙像是刚刚哭过…… 好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曹启和曹茗心和我进去吧。 曹启牵着曹茗心的手跟着云祈尘来到了之前邪灵的办公室，在这么多的办公室隔间中，这里装修的最好。 云祈尘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对面，拿出录音笔放在桌子上，顺带打开电脑。“把事情完整的经过说说吧。” 曹启看了一眼曹茗心，曹茗心避开了曹启的眼神。 “可以从入校开始说，也可以从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开始说，我听的懂。”云祈尘打开录音笔。“介意的话我可以打字记录。” “不介意。”曹启总感觉云祈尘和洛天河有一些相似之处，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曹茗心也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我进学校之后，先是被搜身，换了衣服，扔进禁闭室呆了一天，之后就被带到了总教官的班级。”为了让他在月会上保持良好的状态，总教官提前把他从禁闭室里放出来了。 “学校里面是教官带班，每天都像军训一样训练，教官大多数是退伍军人。训练强度很高，很多学生都会撑不住。吃的也很差，经常能从饭菜里吃出铁丝，抹布，玻璃渣等等……” “你们都在哪个班？”云祈尘问道。 “学校里没有班级编号，我在总教官胡教官带的班。”曹启说完看了一眼曹茗心，曹茗心说道：“我在龙教官带的班。” “嗯。”云祈尘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学校每个月每个人会有分数，一共十分，如果犯错就要扣分，扣到八分以下就会被鞭打，扣到零分或以下就会被脱光衣服送进禁闭室。每个月底清算这些的那天，被称为月会。月会上还要每个班派代表比赛，听说比赛成绩会和教官的奖金直接挂钩。”曹启说着学校里面的事情，这些云祈尘都知道。 “总教官让我代表班上参赛，跟我说如果不拿下第一，就让龙教官针对我妹妹。说真的，学校里面稍不留神就会被打，当时我真不敢想象如果被教官针对会是什么样子。” 云祈尘沉默着用他那只昂贵的笔点了点桌子。 “因为我之前是体校生，确实在比赛上拿到了第一。” 看来洛天河在比赛上让了曹启。云祈尘会意。 “拿到第一之后，名义上是作为奖励，我成为了新的学生稽查队的队长。听说之前稽查队的队长郑株出事了，学生稽查队的队员并没有变。” “学生稽查队是做什么的？”云祈尘问道。 “负责监管学生背校规的情况和训练情况，同时也负责维持学校里面的交易。”按理来说学校里面的交易是大秘密，但此时和云祈尘却是可以随意说出的事情。 “学校里面的交易是什么？”云祈尘已经知道一个大概了，但是在这里听当事人再说一次也不会有错。 “教官强奸学生，或者学生告密后，会给学生一些饼干，糖果或者钱作为奖励，之后这些东西会在学校里面流通，就是学校里面的交易。”曹启咬着牙解释道，对他来说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学生稽查队在这里面负责什么？”云祈尘冷静的问道。 “钱还可以用来贿赂学生稽查队，少扣些分，学生稽查队收到贿赂的钱，再还给教官。同时也会卖一些小东西，或者吃的。”曹启说着，不禁觉得自己做了些天大的坏事。 “嗯，你当学生稽查队队长的时候依然在被威胁吗？” “是，而且学生稽查队其他的队员会监视我，防止我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曹启点点头。 “后来我和茗心见了一面，茗心给了我这个。”曹启眼神低垂，从裤包里拿出来一颗糖。塑料包装，没有打开过，摸起来是一颗硬糖。 云祈尘看了一眼，是常见的牌子，常见的口味，苹果味。 云祈尘什么都没说，曹启却流下了眼泪。 “差不多在两个月前，总教官就把茗心关进禁闭室，带着好几个教官把她强奸了……”曹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握着拳的双手一点也松不了力。 云祈尘看了一眼曹茗心，不是那种同情或者嫌弃的，而是透露出担心，不会让曹茗心觉得不舒服，看到曹茗心还比较平静，云祈尘勉强的挤出一丝安慰的微笑，他怕接下来的话会伤害到他们。 “为了了解的更具体，请问……这里用轮奸这个词是否恰当？” 第37章 找不出的证人 “嗯……”曹启不情愿的别过头，嗯了一声。 “是！”反而是曹茗心回答的很清晰，还特意朝录音笔的方向凑近了些。这倒是出乎云祈尘的意料。 云祈尘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打纸。是每个教官的资料，不光有证件照，还配有有几张生活照。 云祈尘把这些递给曹茗心，把自己那只笔也递给她：“都有哪些教官参与？标在这上面。” 曹茗心摇摇头，拿着笔翻看了一下。“禁闭室的光太暗了，我没看清，只能记得几个。” “没关系。”云祈尘说道，要是能让她全部记清，那才是奇怪了。 曹茗心先在第一张总教官的资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记号。 “张教官！张教官！”曹启激动的提醒曹茗心，他对张教官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发自内心的恶心。 曹茗心标记完，云祈尘也翻看了一遍，标记的教官不少，总教官，张教官，袁教官……都在内。 还真是人渣聚集地啊。 云祈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接过曹茗心递还给自己的笔。“继续吧。” “那个人渣！回到操场我就和他打起来了……然后其他教官就一起上来摁住我，他们说我有病需要治疗什么乱七八糟的，之后我就被关进了禁闭室。就是昨天！”曹启说道。 “当晚就有几个教官过来，把我带去了医务室，医务室里面有个手术室，他们把我捆在手术室的床上，完全动弹不了。” “之后在那个床上躺了几个小时，深夜里，那个江医生穿着白大褂就进来了，然后他拿着带血的锥子和锤子在我眼前比划了几下，说什么我是问题学生，要帮我治疗，喜欢看到学生的变化什么的……” “然后就给我打了麻醉，之后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也是被绑着，只是感觉到手边有东西。然后门就被教导主任打开了，她先发现了江医生的身体，应该很震惊吧，大叫了几声，说是我杀了江医生，然后叫来了几个教官。警察来之前帮我松了绑，可能觉得如果我还被绑着，警察会觉得我难以做到把江医生杀了的事情吧。”曹启说着，越说越从气愤的情绪转到悲伤和无助。 “云祈尘，真的不是我杀的，你要相信我！”曹启说完向云祈尘说道。 云祈尘当然知道不是他杀的，是洛天河杀的。 “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云祈尘说道。此时曹启和曹茗心已经换下了学校里的校服，但曹启依然穿着长袖衣服。 曹启脱下了上衣，果然身上有各种伤口和大块的淤青。 云祈尘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些伤不像是打架弄的，伤口看起来时间也不长，是怎么弄的？”云祈尘问道。 “他们从禁闭室带走我之前那几个教官打的。”曹启把外衣重新穿上。 云祈尘毕竟不可能让曹茗心一个女孩子脱衣服，然而曹茗心却把自己的袖子拉了起来，上面也有淤青，还用用刀割的伤疤。“云祈尘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学校里面的教官会找各种理由各种方式虐待学生！” 云祈尘看过去，心里不禁感叹，果然曹启被威胁想保护的那个人，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了。 所以他们这些高级特工，不会被任何方式威胁。 “嗯，我相信你们。”云祈尘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江医生是洛天河杀的。但总不可能让别人也知道江医生是天河杀的吧。 说完这些，曹启的父母推门进来：“云律师，怎么样了？” 云祈尘点点头，说道：“我们只是简单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关于这些之前曹启应该都和你们说过了吧？” 曹启的父母点点头。 “证明曹启无罪并不算难，按照曹启说的，在江医生死之前就被麻醉了，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没有作案的可能。如果曹启说的属实的话，血液检测会证明这一点的，不用担心。”云祈尘安慰道。 “所以……那时候只有我儿子和江医生两个人吧？”曹纲问道。 云祈尘看了一眼曹启，曹启点点头。“是的。”云祈尘回答道。 曹纲皱起了眉头，他想着只有两个人的话，想让曹启摆脱嫌疑也没那么容易。 云祈尘用笔点了点桌子：“之后我还会找你们了解各种情况，曹启是我保释的，最好不要离我太远，至少要让我能找的到人。今天先到这里，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曹启的母亲颜笙说道：“之前还一直没问，云律师的收费标准是？” “每个阶段的收费不一样，总共的话十万元就可以了。打完官司再付也可以。”十万元，是明德学校六个月学制的住宿费加学费。单轮云祈尘的收费当然不止这些，D级任务的报酬都要比这多的多。只是他并不想为难曹启一家，如果顺利的打赢官司，拿到的赔偿金应该比这个多很多。 曹启的父母在外面的时候也查了查刑事案件律师的收费，云祈尘的要价确实算合理，也没多说。 曹启的父母和云祈尘随便说了两句就回去了，云祈尘则是拿出了一打纸，是洛天河之前传回来的手术记录，可以确定就是额叶切除手术了。上面的人…… 晚课上，洛天河在背校规，学生稽查队没有队长，稽查队的队员也没有到处乱逛抽查校规的胆子，顺利通过袁教官的抽查，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宿舍。 天河操作眼镜，把江医生死亡时拍摄的照片也传给云祈尘，包括江医生死亡的位置，手术室的环境，手术时使用的用具等等。虽然警察也会出示这些证据，但早做准备始终会好些。 “你们说之后的学生稽查队队长会由谁来当？”孙锐在宿舍翘着二郎腿问其他的舍友道。 “不清楚，但是这个位置应该不会空太久。”周识惟想了想说道，毕竟学生稽查队队长在学校里还是比较重要的成分，特别是对于教官和老师来说。 “反正和我们没关系，可能是现在的哪一个稽查队队员吧。”张波涛说道：“就比如说是今天当我们的裁判的那个人，感觉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稽查队队长。” “他倒是不太可能。”洛天河摇摇头，虽然他可能暂时接替了在教官的赌博间当裁判的这项工作，但是就看他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就不太可能当上稽查队队长。 “老大，现在月会第一的人没有了，你月会的时候又是排第二，你说教官会不会找你去当稽查队队长啊？”孙锐转头看向洛天河。 “放心吧，不会的。”洛天河摊摊手，果断的说道。“曹启是总教官亲自任命的稽查队队长，我和总教官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照这么说，下一个学生稽查队队长一定出在总教官的班上了？”张波涛问道。 “也不一定吧，毕竟郑株也不是总教官班上的人，但肯定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就是了。”周识惟说完，就继续去背校规不再理人。 等到天河的室友都快入睡，宿舍楼下，一个戴着眼镜，文文弱弱的小男生敲了敲宿舍的门。周老师关掉游戏，走过去把宿舍的门锁打开。 “许谋，怎么又是才回来？”周老师皱着眉头看眼前的男生，这个许谋是新来没多久的，但是周老师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深了。每一次查宿舍，总能从他的宿舍里查出各种各样不应该出现在宿舍里的东西。大多是笔，纸…… “嘿嘿……”许谋笑了笑，挠挠头。 “月会才开完没有几天，你就扣了这么多分，这样下去怎么行？”周老师知道他是新来的，想来应该不知道什么规矩，于是提醒他道。 “嘿嘿……”许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凑过去和周老师说：“周老师，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周老师重新锁上宿舍门，示意他来自己桌子前，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看向他，问道：“什么秘密？” “我发现，背错校规留下来抄书，教官根本就不会细看抄的内容，可以抄快点，之后的时间都没有人管的，可以做自己的事，有笔，还可以省下纸！” “啊？”周老师听许谋的这个说法，很是惊讶。他不会一直是这么以为的，然后故意留下抄书，交了一大堆乱抄的东西上去，自己偷偷摸摸的写画了别的吧？ “而且还可以省下背校规的时间……”许谋有些小得意的继续说，却被周老师打断了。 “你是傻子吗？他们不看不代表永远都不会看，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周老师紧张的说道。 “不会的吧，感觉他们从来不看呀，要看的话早就会看了，一抄就是抄那么多，每天还有那么多人抄书，哪能看那么仔细啊。放心吧，第一页和最后一页都是好好抄的！”许谋感觉自己掌握了这些教官的习惯，和周老师解释道。 “你同学没告诉过你吗，检查的时候哪怕是涂划过一个字都是要出大问题的。怎么还敢投机取巧？”周老师说道：“你当教官傻？还是当其他同学傻？要是可以这么干，大家不早就全都这么干了？” “那些教官真的会看的那么仔细吗？”许谋此时也慌了，毕竟他进来这几天，光是查宿舍就被打了好几次。 “一页一页翻过去的耐性还是有的，整体整洁度，这些都是不需要什么时间检查，还能反映出学生态度问题的东西。”周老师对许谋一点办法也没有，严肃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许谋此时也慌了神。 “你不会晚归的这几天都是这么干的吧？”周老师震惊的看着许谋。 “是……”许谋弱弱的回答。 “你快上去睡觉吧，以后别这么干了！”周老师把电脑关上，许谋回来的确实够晚，他也准备睡觉了。 许谋担心的走了回去，他的舍友都已经睡着了，周老师的话却害的他辗转难眠，这么一看，自己交上去的哪里是什么抄的校规啊，完全就是定时炸弹！ 洛天河行动的时间比这还晚些，都是确保周老师和学生都完全睡着的时间。 天河这次行动的目的地还是档案室。之前时间紧促，只是草草的翻看了那本“手术记录”，今天他得去好好看看，顺便翻找一下有没有其他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 用铁丝开锁进门，还是那本厚重的手术记录，洛天河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曹启的额叶切除手术计划，写了一半，剩下的手术过程和手术结果江医生是没有机会去写了。 天河把这一页照了下来，传给云祈尘，之后往前翻一页，上一个是郑株，这个是洛天河知道的。郑株还在学校里，不知道在哪个班级，反正也不参与学校的训练或者课程。郑株的父母是应该还不知道郑株变成这样了的事情，不知道对此是什么态度。 理论上来说，郑株的父母即使是郑株捅了人都要想方设法给他开精神病证明脱罪，让郑株在这样的学校里还混的风生水起的这种偏执的行为，不可能同意学校把郑株搞成这个样子的。 照下来后，洛天河又翻到第一页， 江医生做的第一次额叶切除手术，准确的说可能是有记录的第一次江医生做的额叶切除手术。是在六年前。 往后翻，教导主任他们之前去探望毕业生中的那个朱俟也在名单上。也就是当时因为注意到朱俟人已经基本傻了，加上家里暂时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所以云祈尘没去的那家。 始终又绕回来了。 “呵呵，你之前说这份名单上没有证人，现在反而要在这份名单上找出证人了。”洛天河想着觉得好笑，笑着对云祈尘说道。 按之前云祈尘说的数据，虽然之前那些家长对额叶切除手术的事情并不知情，但是这些家长对学校的满意度为100%的话……真的很难找出证人。 第38章 大赌注 第三十六天，早上跑完步，崔教官前来要求比试，自然也没有提出要排除洛天河的要求。 “袁教官，我听说你最近很喜欢和其他班比赛啊。”崔教官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崔教官也有兴趣？”袁教官看着崔教官身后带着他自己的班级，笑着问道。 “哈哈，我今天是来给袁教官送上一份大礼的。”崔教官拿出一张银行卡。 “哦？”袁教官被这个举动吸引了。 “袁教官最近连战连胜，但那些教官都是些没有气量的家伙，都是些一百两百的小彩头，想必袁教官玩起来也没有那么刺激吧？”崔教官看到袁教官看这张银行卡的表情，会意的笑了笑。 “那不知道崔教官想玩多大的？”袁教官问道。 “这卡上有五千，我直接全部赌上！”崔教官说道。 “你认真的？”袁教官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崔教官，这个赌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相当于他们这些普通教官两个月的工资，或者几个月的积蓄。 “当然，袁教官不会不敢吧？”崔教官轻浮的说道。 “求之不得呢，只是这么大的金额，没有一个好的裁判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袁教官固然想接下这个赌局，但也有些担心这么大金额的赌注会有诈。 “呵呵，谁说非得是一个裁判了？”崔教官打了个响指，从他的班级后面走出来八个人。“学生稽查队所有队员，让他们商量做出最后决定，你觉得怎么样？” 袁教官一看那么多人，觉得还挺公平的。这几天他和其他教官对赌，不光感受到了赌博，输赢，拿到钱的快乐，贪婪的心和灵魂的深处还呼吁着更高金额的博弈。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袁教官勾了一下嘴角，说道。 崔教官看袁教官同意了，把银行卡揣回了包里，“袁教官，我要是赢了，可是要把钱收到手的，把你的钱也拿出来给我看看？” 袁教官这两天就在等一次大赌局了，所以自然随身携带着银行卡。拿出俩给崔教官看了一眼，崔教官便放心的叫他的班过来了。 对于这种集体项目，多洛天河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他只能保证每一场项目他都是可以坚持到最后的。 事关这么大赌注，每一个学生都是听到了的，不用袁教官多说，自然不敢怠慢。要是输掉这一场，还不得被教官往死里弄？ 就是平时坚持不下去的那几个学生这会也必须逼着自己完成了整场训练项目。 第一个项目还是比站军姿的整体精神面貌，有人不达标就扣一分，最后扣分最少的那个班算是赢下这一场。 两个教官和学生稽查队的队员一共十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个班。洛天河看了一眼之前就做过裁判的学生稽查队队员，今天的他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畏缩的感觉，腿也不再抖了。 哈，输定了！洛天河这么想着，反应在他身上，就是嘴角露出的一抹笑。 “你小子！”一个学生稽查队的队员一棍子打在洛天河身上。“站军姿嬉皮笑脸的！先记一个！” “呵呵，袁教官，这么快你们班就落后了啊。”崔教官笑着对袁教官说，还特别指了指洛天河所在的方向。 袁教官带着威胁看向洛天河，之前就是他让自己在月会上输了，今天要是因为他输了，非要弄死他不可。 不过那个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应该……袁教官用电棍就近电了一个学生，那学生不明所以，被电的一个踉跄。 “记上，扣一分！”袁教官对一个稽查队队员说道。稽查队队员当然不敢违抗袁教官的命令，就要记上。 崔教官打断了哪个稽查队队员的动作，对袁教官说道：“袁教官，你要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哦？”袁教官转头也和崔教官对视。 “我可也看着这个方向的，我班上这同学没犯什么错吧，难不成你点到就算？”崔教官继续说道。 “站军姿比的是什么？不就是精神面貌和意志力吗？一点点外界干扰，点一下就能让他动作有那么大变形，记上有什么问题吗？”袁教官得意的笑着说道，同时还晃了晃手中的电棍。 “好！那就按你说的来！”崔教官没有立刻行动，只是和稽查队的几个队员交换了一下眼神。 和这一堵高墙之隔，装修华丽，没怎么用过的招生处院内，明德学校的大牌子旁边是门卫室，门卫室里有两个保安，负责看着老师教官，或者来了解学校情况的家长进进出出。 “你是什么人？有预约吗？”一个保安稍微年轻一些，目前拦住了一个穿着正装的黑发少年，那少年的正装上别着一只镶钻的笔。 云祈尘不伪装成洛途穹的样子时看着很年轻，完全可以当学校里的学生。 “我是云祈尘，是你们学校之前的学生曹启的辩护人。”云祈尘拿出律师证。“需要进去调查点东西，请让我进去。” 年轻的保安看了门卫室一眼，另一个中年的保安也走了出来，指云祈尘：“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这个要通知学校领导，你在这等着吧。” 说完就让那个年轻保安去报告了。 云祈尘也知道十有八九是不会让他进去的，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他自然是可以拿出洛天河给他的证据，但那样的话十有八九会被怀疑学校里有“不可信的人”。 这样会给天河的行动添不少麻烦，所以最好还是让学校方认为证据是他自己找的。当然，如果真的可以放他进去调查一圈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如果说教学区基本都是教导主任在管事，那么招生处这一片就是招生主任在负责。关于曹启的事情她自然也听说过，先不说调查，怎么可能让外人进入学校的教学区？ 所以，招生处主任一听就直接让保安把云祈尘拒之门外。 “对不起，这里是教学重地，不能随便让外人进来！”年轻保安跑回来，这是他一路上想好的说辞。 “这是我的工作需要，法律上也支持我调查案件的全貌。”云祈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和年轻的保安说道。 “主任说了，如果你想看现场就去警察局找警察要照片，曹启和江医生的尸体现在都不在学校里了，你进来也什么都看不到的。”年轻的保安传话道。 “那好吧，我先去警察局。”云祈尘摆摆手说道：“我不会放弃这个案子的取证的。” 不会放弃？那个年轻的保安似乎想看紧大门，而中年的保安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觉得能怎么不放弃？无非是云祈尘被赶走面子上挂不住，嘴硬两句而已。他赶走过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样的没有？ 太阳渐渐的朝正头顶上升，多云的天气总是让阳光一会刺眼，一会温和，本来是个好天气。 两个小时过去，连洛天河都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比赛结果……崔教官班扣126分，袁教官扣151分！ 要知道，一个班只有30个人而已。平均下来崔教官班每人被扣四次，袁教官班每人被扣五次。 毕竟很少有人能在电击或者铁棍的殴打下保持不动，甚至没有表情变化吧。反应大的还会被稽查队队员隔两分钟就过来“检验”一次，每次都不意外的能从这班上减下一分。 “是崔教官先赢下一场！”学生稽查队的队员宣布比赛结果。 随着比赛结果出来，袁教官拿着电棍走到蹲着的洛天河面前，一棍子敲在天河的头上，天河的头上流下了鲜血…… “都是你害的，一颗老鼠屎搅了一整个班！你负的起责任吗？”在袁教官看来全都是洛天河的错。 天河没有说话，他知道袁教官不讲理，也不需要他说话。 “还有你们几个！就你们犯错犯的最多！”袁教官又用电棍打另外几个身体弱的学生，其中就包括洛天河的室友张波涛。 天河缓了一下，铁棍击打的闷声让他烦躁，用手摸了一下头上温热的液体，手上沾上了血红色。 天河站起来掷地有声的说道：“袁教官！之后的两场比赛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袁教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这才想起来之后还有两场比赛，现在就把这些学生打个半残，之后的比赛就更不占优了。 只好先放他们一马。袁教官拿电棍狠狠的砸在地上发泄。而听了天河的话，崔教官却露出了一丝坏笑。 “既然你们班的学生也表态了，那我们还是快继续下一场比赛吧。”崔教官走过来冷笑着对袁教官说道。 袁教官斜眼看了一眼崔教官，默默的捡起地上的电棍。 下一个项目比俯卧撑，比赛规则则是换了一点花样。 八人一组，两班总共六十多人，要比八轮才能比完。但每一组只需要做十个，只要做完就算是过关，过关人数多的人班级赢，唯一的条件则是稽查队队员坐在做俯卧撑学生的背上。 负重俯卧撑而已。因为稽查队队员总共八人，所以才规定一组每个班级出四个人。 洛天河在第一组。 这对他来说基本没有什么难度，就是手上的血和灰混在了一起。 好轻。洛天河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在心里想，这个稽查队队员差不多有一米七高，感觉体重只有四十公斤多一点。洛天河可以感觉到身后的人在尽力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到天河身上，然而这更暴露出他被学校摧残不堪的轻飘身体。 天河是第一个做完的，稽查队队员只好先给袁教官的班加一分。 实际上除了天河，袁教官派上来打头阵的这几个学生身体素质都不是特别好。只是先让他们上来试试水而已。第一回合袁教官班只有洛天河的一分，崔教官班则加了三分， 下一批，天河也站在大队伍里看着新的这几个人比赛。他可以看得出来，坐在袁教官班学生身上的那几个稽查队队员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上，压住在做俯卧撑的学生。而坐在崔教官班学生身上的那几个队员则是完全相反，尽量收自己的力气，只是略微搭了点重量在上面。 回到前一天，上晚课的时间，食堂的灯亮着。 小炒肉，烧茄子，炸排骨，炸鱼，烤豆腐，土豆丝，白米饭……在这个学生食堂里奢侈的摆满一桌子，桌子边坐着的看着菜直流口水的，是学生稽查队的队员们。 而那个阴笑着看着他们的，正是崔教官！ “我想你们大概也听说过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吧。”崔教官看了这几个稽查队队员一圈，说道。 “比如说……我们有些教官在针对袁教官之类的传闻。”崔教官说着，停顿了一下。 坐着的几个稽查队队员不知如何是好了，没人敢说话。 “那些传闻，其实是真的。”崔教官毫不避讳的和这几个稽查队队员说道。“可以告诉你们，这次针对袁教官的计划，我们有很多教官，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 “所以，是你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了。”崔教官盯着几个稽查队队员，“可以告诉你们，袁教官和总教官没什么关系，你们愿意和我们配合的话，我们可以保证袁教官没有办法动你们，外加，你们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些吃的。” “别愣着了，快吃吧。”崔教官说完，稽查队队员就开始动筷子了，对他们来说这是多奢侈的菜系。想都不用想，如果有教官要拉拢他们的话，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崔教官！我们当然是站在您这边了！需要我们做什么？您都尽管吩咐！”之前被拉去做裁判的稽查队队员心里没底，现在有教官主动找他给他撑腰，自然心里乐开了花。 其他稽查队队员也都纷纷附和，都表忠心加入了崔教官的“联盟”。 这些现在是看不到的。 而当前能看到的，就是这次比赛的结果，十二分比二十一分，袁教官两连败，第三场也不用比了。 第39章 起伏的赌金 这完全在天河的意料之中，毕竟一天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内容训练，练到现在做十个俯卧撑应该问题都不是很大。虽然稽查队队员体重轻，但是其他学生营养跟不上，也很难做到负重训练。崔教官的班稽查队队员不着力，成绩好是理所应当的。 袁教官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嘴里叼着的一支烟。他自然也看出来一些端倪，毕竟崔教官那边的四个稽查队队员放水放的太明显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离下课没有多久了，袁教官把电棍别在腰间，就要离开。 “袁教官，是你输了，你可别想跑。”崔教官叫住了正准备走的袁教官。 “哼！跑什么？出去吃个饭罢了！”说完袁教官就抽着烟走远了。他说的出去，是学校的外面。 袁教官没有立刻拿他们撒气，这对于天河班上的学生来说实在是很意外，还没到下课时间，一群人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大，现在怎么办？”孙锐小声的问天河，天河已经坐在地上了。 “休息，然后等到下课时间去吃饭。”洛天河仿佛理所当然的说着，完全不在意袁教官输了那笔钱会对他们怎样，法不责众嘛。 袁教官抽着烟走出了学校的大门，其实他这张卡里本来就没有五千块钱。现在从哪里变出来？把这账赖掉吗？ “戚……”袁教官边走边找常吃的面馆，忽然，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 【维加斯赌场】最具公信力的博彩平台！超过五百万人已下载！性感荷官在线发牌，注册即送8888元，提现秒到账！棋牌！电子！多种游戏任君选择！红包雨疯狂抢！ 哦？出来走走转转运果然是正确的，这及时雨不就来了吗？ 袁教官点进链接，一个身穿兔女郎衣服，画着浓妆的女性站在一个桌子前，身后是一个轮盘。 是赌场直播！ “最后十分钟！新来的朋友们，还没有下注的朋友们！抓紧时间下注了！”她是这场赌局的荷官。她说完，画面就切换成了轮盘的俯视视角。 轮盘上三十六个红黑数字，最醒目的是唯一一个绿底的00。 袁教官注册了账号，神秘赌客1188818号。再一看账号上的钱包果然有8888的赌资。 袁教官凭着感觉压了100块钱在00号上，想着反正也是送的赌资。伴着钢珠在圆盘上滚来滚去的声音，走进了常去的面馆要了一碗卤面。 袁教官的手机里传来荷官的声音：“哦！是00号耶！恭喜压中了00号的贵客们！真是令人羡慕的好运啊！” 哦？袁教官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自己的赌运果然不一般！不过……赢这一把，又只下注一百，能赚多少？ 轮盘赌，单号码，00中36倍！ 一百元，变三千六百元！ 加上袁教官卡里的钱，付了上午输掉的五千元赌资还能剩下不少。 一个醒目的消息提示，米卡请求添加你为好友！头像则是刚刚的那位兔女郎荷官。 袁教官通过了米卡的好友申请。 “先生是新来的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米卡，是这个分赌场的荷官。”米卡那边用语音发来消息，声音比主持的时候要亲切的多。 “有什么事吗？”袁教官发回消息，难道是自己赢的多了，不让自己拿出来？ “感谢您注册我们的线上赌场平台，我是这个分会场的荷官，同时也是您的一对一向导！”米卡依然是用语音发来的消息，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想来是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没等袁教官回复，米卡就继续按部就班的介绍道：“先生今天运气真好，我来带您把赢的钱提现吧！” 袁教官感叹这服务真到位，他正愁怎么把钱取出来，就有大美女来教他。 真是让人心情就能够愉悦的平台啊，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就像宣传说的那样，仅仅几步就可以提现到卡里了，赚了那么多钱，还有漂亮的米卡亲自引导，这个过程让袁教官格外的舒适。 “我们这里玩法很多哟，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玩法，赌轮盘吗？”提出钱后，袁教官还可以用那8888赌金继续玩。 “我看了你们这里的玩法，规则都那么复杂，有没有简单点的？”袁教官问道。 “先生，这些规则您看着复杂，实际上都不难，玩两把就能熟悉了。不过要说简单的话，赌大小就很不错！”米卡环视了赌场一圈，这里的规则她都很熟。 “赌大小？”袁教官也只是听说过这个赌法而已。 “赌大小就是由荷官摇三个骰子，如果三个骰子加起来合为4到10，就算小，如果三个骰子加起来为11到17，就算大。不过有一种情况要除外，就是三个点数一样的情况，算作围骰，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豹子。” “每次可以押注大，小，豹子。比如您压了大，赢了，压小的人和压围骰的人的钱就会平均打到您的账户上。完全是闲家对赌，我们赌场是不参与的。” “先生，请问您大体上了解了吗？”能听的出米卡是在边介绍规则边走路的。 “嗯。”这个规则和袁教官想象的差不多，很好理解。 “那我们就来玩一下试试吧！”米卡的语音发送过来，声音也同时从赌场平台上传来。此时米卡正站在一个桌子后面。桌子上三个骰子，一个骰塔。 后面是一个电子屏幕，用来记录每次骰子的大小点。 袁教官也不吃面了，直接在大点上压了100元钱…… 与此同时，发出这条短信的人正在警察局和刘警官对峙。 “云律师啊，帮一个杀人犯辩护有什么意思？哦对，我知道你是挣钱的，那也用不着这么认真啊，还来找证据，找什么证据？”刘警官满不在乎的朝云祈尘摆摆手。 “杀人犯，你们怎么确定他就是杀人犯？”云祈尘挑了挑眉毛。 “那么明朗的事情，还有问题吗？”刘警官掏出一支烟点燃，朝云祈尘吐了一团烟。 “这么明朗？就因为案发地点只有曹启和江医生两个人吗？”云祈尘看着刘警官。 “不然呢？有其他的作案人选吗？”刘警官改变了坐姿，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那天发生了什么？曹启为什么在那？具体情况你们都搞清楚了吗？”云祈尘丝毫不示弱的盯着刘警官。 “他残忍的杀害了江医生，至于原因？那不是很明显了吗？他在学校里打架受伤了，之后老师好心送他去校医室，结果他把江医生杀死了。”刘警官满不在意的说道。 “你连当时发生了什么都没搞清楚，作为警察，你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正当防卫的可能！”云祈尘严肃的说道：“我也不和你说这些，我只需要了解案发情况，把你们在案发现场拍的照片给我。” “呵呵，到时间了，不和你扯这些，我要去吃饭了。”刘警官看看时间，站了起来。“要看照片，你自己在这看吧。” 刘警官说完就离开了，云祈尘的目的就是这些照片，也算是有收获了。等到刘警官离开，值班的警察也没有，他直接坐在刘警官的位置上，看着这些照片。 基本上能看出来江医生的死状，和洛天河发给他的照片唯一不同的就是……曹启已经没有被绑在床上了。 明德学校内。 “崔教官，今天心情不错？”周老师难得的走进教官办公室，看着坐在座位上哼着小曲的崔教官搭话道。 “呵呵。”崔教官笑着看向周老师。“周老师今天怎么有闲心来教官的办公室啊？” “闲着无聊，也不能总在学校看个宿舍大门，想想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教官办公室此时只有崔教官一个人，周老师面向崔教官说道。“训练什么的，我派不上用场，也就能看看书写写字，就想着来帮各位教官检查一下学生这段时间罚抄校规的情况，不知道合不合适？” “合适！我们这些粗人最怕看字了，你都拿去吧。”崔教官一看，诶，好事还成双！钱也赚了，工作也少了一件。 于是崔教官把教官办公室摞起来一沓不少的抄的校规递给周老师，周老师和崔教官又客套了几句，拿着那些抄写的校规回到了宿舍楼自己的房间。 “许谋……许谋……”周老师一边翻着一边找着许谋抄写的纸，这么厚的一摞，有四分之一都是许谋抄写的，毕竟他这几天天天故意背错校规留下抄书…… 除了时间上最早的那一份，其他的果真只有第一页和最后一页是好好抄的，中间写的都是各种英文，夹着符号，还有一些公式定律…… 写的密密麻麻的，像一张被反复榨干价值的草稿纸。 “参加反应的各物质的总和等于反应后生成的各物质总和……原子的种类，数量和质量均不变。”周老师念着上面比较醒目的一句话，这句话底下有很多配平错误的化学公式…… 还真的和许谋说的一样啊，他是……在学习。 就是学的有点一言难尽。把这几页收在自己的抽屉里，再把其他人抄写有问题的几页也抽出来，记下名字准备挨个提醒一下，拿着剩下的去教官办公室，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上课的时间。 “都没什么大问题，看来是各位教官教导有方。”办公室里的教官已经不止崔教官一个，周老师把自己筛选过后的那些纸递给崔教官。 其他教官自然也都听说了周老师自愿帮他们查校规的事情，乐得清闲。崔教官随手翻了翻，发现确实如周老师所说，他翻到的每一页都干净整洁。 “嗯，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崔教官正趁袁教官不在和其他教官分享他今天漂亮的赢下袁教官的钱的事情，随意打发走了周老师。 那些校规既然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自然也就没有了价值，崔教官随手把那一沓校规扔进了垃圾桶里。看到崔教官一副不会再管那些抄写的校规的样子，周老师也放下心走出了办公室。 还有五分钟进行下午的训练。 操场上，各个班级已经开始陆续集队。袁教官的班也不例外，对于他们来说，今天吃饭的时间很充裕。 还有一分钟，各个班都已经站好了。 上课了，袁教官没有来…… 上课十分钟，袁教官依然没有来…… 孙锐开始感到有些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袁教官现在都还没来？”其他班都已经开始训练项目了，他们一群人还在这整队，他感觉有些心慌。 “再等等。”洛天河小声的对旁边的孙锐说道，他也不知道袁教官会什么时候来，况且还有那么多其他的教官在操场上，坐下休息也不太现实。反正就这么站着呗。 上课三十分钟，袁教官才姗姗来迟，一边走路还一边低头看着手机，短短的一个中午，加上第一次的轮盘赌，他已经赢到了七千元以上了。 “诶呀，这位神秘的客人真是太厉害了，连战连胜啊！”袁教官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班级附近，手机里面米卡的声音被天河他们都听到了。 袁教官毫不在意，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享受着米卡的赞美。最让他有成就感的是刚刚他突然灵光一闪，压了豹子，没想到真的让他压中了！三个六！一把就赚翻了好几倍！ 袁教官感觉自己在这个网络赌场如鱼得水，现在是真的不在乎输给崔教官的那些钱了。 果然，崔教官瞄到袁教官来了，也是走过来，满脸堆笑的说道：“袁教官啊，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是想赖账呢！先把早上的赌金给我吧。” “这几个钱而已！卡号给我，我直接转给你！”袁教官仅仅一个中午就赢了这么多，虽然五千块钱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可以大方的输出去的了。 对他来说，这如同大风刮来的钱，撒出去一部分也不会觉得心痛。 第40章 饭里加了料 没有孙锐他们想象中的针对，下午的袁教官反而心情不错的样子，下午没有教官找袁教官对赌，袁教官也无心训练他们，隔很久才给一个指示，也不去抠他们完成的到不到位。 袁教官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手机屏幕上，天河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他人则是偶尔听到手机里传来元气的女生的声音，甚至有几个男生还挺陶醉的。 只不过要说最陶醉的人，应该是袁教官。 看时间差不多了，袁教官又草率的下课，抱着手机琢磨去了。下午上课的工夫，他又赚了两千多块钱，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资。 他就更不在意输掉的钱了。 袁教官班上的同学都觉得奇怪，也不知道袁教官在搞什么名堂，明明早上和崔教官班上的比试输了，怎么下午也早早的来吃饭了？不会是断头饭吧？ “老大，你说袁教官这是怎么了，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气疯了吗？”孙锐吃饭的时候问天河，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教官带班，教官说什么是什么吗？”洛天河反问道。 “是啊。”孙锐回答，不明白洛天河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所以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其他的别多想。”天河夹起和烟头混在一起的瓜子皮，就着馊了的饭吃。 “老大，你这心态也太好了吧。”先不说洛天河脑袋后面挨一棍子还和没事人似的，要是袁教官说要针对他，他是真的会害怕到睡不着觉。 证棋律师事务所，小艾美焦急的推开大门，发现沙发上坐着曹启一家子。“云祈尘前辈呢？” “他说去警察局调查了，应该快回来了，叫我们在这等他一会，你要不也等一会？”曹纲看小艾美找云祈尘，想邀请小艾美和他们一起等。 “嘶……”怎么会不在呢？小艾美哪有这个闲心等，下去直接开车朝着警察局的方向驶去，没过多久，那辆蓝色的兰博基尼就停在了警察局门口。 刚好迎上云祈尘手拿几张照片，一边看一边走出来。 “云祈尘前辈！”小艾美大声喊道，云祈尘抬头看向小艾美。 “怎么了？这么着急？”云祈尘走过来，奇怪小艾美怎么突然来这找他。 “检测报告出来了！”小艾美拿着一沓纸，递给云祈尘。 “之前那份就可以用了。”云祈尘接过，还是不理解小艾美怎么这么着急。 “你看一下。”小艾美帮云祈尘翻到后面的一页。“他的血液里面不光有麻醉成分，还有苯巴比妥！” “镇定剂？”云祈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也就是说，江医生在给他麻醉前后还用了镇定剂吗？”这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太震惊的事情。 “不，更像是长期服用。”小艾美说道，最好可以找其他的学生化验一下。“要不要叫小天河……” “回事务所吧，先把曹茗心的化验了看结果再说。”云祈尘坐上了小艾美的车，他今天破天荒的没开车过来。 回去的路小艾美开的没有那么快，云祈尘认真的翻看了一遍检测报告，小艾美忍不住说道：“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这点剂量对洛天河来说也在耐受范围内。” “嗯，这些是没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是……” 晚上上课背校规的时候，袁教官依然在拿着手机，一边充电一边继续泡在赌场。仔细听，袁教官外放的手机还会传来米卡的声音，这么看来，米卡每天的工作时间还真是不短。 袁教官甚至都没有抽查校规，毕竟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没放在当教官的工作上了，这可给班上的学生减少了不少压力。当然，之前袁教官口头规定的输一次扣两分也没有做数。 证棋事务所没有上下班时间，毕竟整个事务所只有云祈尘一个人。 曹启一家看小艾美有事去找云祈尘后就去吃饭了，现在也刚回到事务所。 小艾美进来之后，打了个招呼，做了一个医生的简短的自我介绍，随后说明了曹启的情况，要求抽一管曹茗心的血液。 还没等曹纲说什么，曹茗心就很配合的跟着小艾美进了事务所中的一个小房间。 小艾美拿出抽血的装备，卷起曹茗心的袖子，微笑着说道：“不晕针吧。” “嗯。”曹茗心点点头。 “很快就好了。”小艾美温柔的说道，随后麻利的完成了抽血的工作，把针头拔出来，把棉花拿给曹茗心，“按一分钟。” 小艾美在的邪灵设计的这间房间里，有一个柔软的沙发，她坐在椅子上，示意曹茗心坐到沙发上。 “云祈尘前辈请我给你做一个心理测试，放轻松，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小艾美温柔的说道，用音响放了一首抒情的音乐，“往后靠，躺着也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没问题吧？” “嗯。”曹茗心此时有些怀疑，为什么要给自己做心理测试。 “那我们开始吧。我会念一串数字，你试着记住，之后复述出来。”小艾美看曹茗心调整了姿势，清晰的说道。“1，4，5，0……” 袁教官的眼睛不盯着这班上的同学之后，这一天这班上的人要轻松不少，稽查队的人也没有来检查校规，刚一下课，袁教官就匆匆离开了，洛天河和孙锐这几个室友一同回到宿舍，今天袁教官班上一个留下来抄校规的人也没有。 “袁教官怎么这么奇怪？今天上课的感觉就好像以前学校里上的那个什么……自习课！”孙锐在宿舍，转头却又问周识惟：“以前有过吗？” 周识惟摇摇头，今天晚上因为没有教官抽卡的环节，多背了不少校规，现在也不用再看了。“虽然很意外，但不用扣分绝对是好事，这个月刚没过几天。” “唉，我是怕他秋后算账，就像悬在头上的福尔摩斯之剑。”孙锐叹口气说道。 “那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洛天河忍不住纠正道。“别担心那么多了，他们教官有自己的生活，喜怒哀乐往往不单单是跟着我们转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碰上什么开心事了，听他手机里可有女生的声音，难说是撩到妹子了。” 和普通学校的老师一样，学生总以为老师是拥有最大权利的人，也是随时在盯着自己的人。实际上老师只不过是没有从事其他工作的普通人，围着自己的生活焦头烂额，学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老大，你……”孙锐愣住了，没想到洛天河平时看起来这么正经，也是会偷听教官手机传出的女生声音的人…… “怎么了？”洛天河只是听力比较好而已，况且那个声音他们也应该都听见了。 “咳咳……我也听到了。”周识惟赶紧出来打圆场。 “诶？”洛天河怀疑的看着他们，自己说了那么奇怪的话吗？这些人是被学校限制男女接触限傻了吧。 事务所，曹茗心和曹启一家子都回去了。只剩下小艾美和云祈尘两个人。 “很遗憾，你的感觉没有错。”小艾美坐在沙发上，喝着云祈尘帮他磨的浓咖啡。 云祈尘看着一张报告，小艾美手写诊断的，阳光型抑郁症。患者：曹茗心。 云祈尘的律师证是假的，但小艾美是真正的医生，特工组织ISSO的职业医生。 阳光型抑郁症，是一种非常规抑郁症，患者一般会把活泼开朗的一面表现出来，实际上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一样开心。是一种极不容易被重视的心理疾病。 “就这样吧，我先回去化验曹茗心的血液了，报告明早前会发给你。”小艾美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离开了事务所。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洛天河正在校医室，目前没有门卡的他是进不去手术室的。 “曹启的血液里有麻醉成分，可以确定是当晚被麻醉的。”云祈尘的声音通过眼镜传到了洛天河的耳边。 “嗯，我知道。”空无一人的医务室内，洛天河正看着医务室内的“病历本”说道。 “还有你们吃的东西里可能被加了料。”云祈尘晚上没有回去，依然在事务所。 “加料？你是说烟头还是蟑螂？”洛天河无语，每天吃的东西料可太多了。 “曹启的血液里检测出了镇定剂成分，怀疑可能是混在你们平时吃的东西里的。”云祈尘从事务所的冰箱里拿出了一听可乐，还在保质期内。因为邪灵喜欢喝可乐，事务所的大冰箱里装的全是可乐。 “啊？就这吃的，还能加药……”洛天河把病历本合上，心想如果是他下药，绝对不下在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里。 上锁后洛天河离开了医务室，为了节约成本，食堂晚上并没有消毒灯，这倒是方便了洛天河。 铁丝开锁进入食堂，食堂的桌子上有很多的苍蝇，他带过的风激起苍蝇，嗡嗡嗡的乱飞。食堂打饭的地方后面是给学生做饭的厨房区，现在正用一把大锁锁着。 这锁锁不住天河，轻手轻脚的把锁打开，厨房就更是脏乱，甚至门后就是一只蟑螂。洛天河和一只站着的老鼠对视了几秒钟，老鼠跑了。 这里做的饭，是教官食堂的“厨余垃圾”。挑剩下的烂菜叶，剩菜剩饭，教官食堂里面的烟灰缸垃圾等等……所以也没有什么食材堆积，只是单纯的脏乱。天河可以理解他们不注意学生食物的卫生问题，但是在这种地方是怎么工作下去的啊…… 泔水桶旁边，有一个半开的小药盒，里面是小包分装，洛天河拿起一包，确实是镇定剂。苯巴比妥。 长时间服用会导致注意力不集中，精神涣散，记忆力减退，认知能力下降……等等一系列不良反应， “这样还能每天背校规……”洛天河发自内心的佩服这里的学生。 天河拿走了一小包，用仿生鸟送了出去。这样小艾美的化验那步也省了，十有八九就是把这药加在了每天吃的东西里吧。想到有那么多的学生，每天的用量应该不止一包。 做完这些，洛天河也回到寝室准备入睡，而这个时间，在袁教官的家里，灯还亮着…… 依然是熟悉的米卡的声音：“从来没有见到过您这样运气好的客人呢。仅仅一天就把赌金翻了一倍，是有什么秘诀吗？可以和我说说吗？” 袁教官乐开了花，外加上荷官竟然是这么好看性感的米卡小姐，他自然完全沉入其中了。袁教官非常得意的说道：“凭着直觉和一点点判断，赌大小这种概率的东西，总是有一些规律的。就比如说连续出了五次小点，那第六次怎么可能还是小呢？这时候，就要用大资金去压大的那边！” “哇哦，完全没想到还可以从这个角度思考！这位先生，您真是太厉害了，方便问一下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吗？”米卡此时在休息室的座位上坐着，她已经连续主持了很久赌场，中场休息时依然没有冷落袁教官。 对于网络赌场来说，赌客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不会要求赌客把职业和身份，甚至是姓名爆出来，只需要一个手机号和一张银行卡就足够了。 毕竟充分的隐私保护也是这种赌场招揽客人的手段之一。 “我是练兵的，军官！”袁教官想了想自己的工作性质，骄傲的说道。 “哇！原来是军官大人，看来我还有些失礼了，请多多包涵！”米卡很快为自己的失礼而感到道歉：“难怪有这么优异的判断力和气魄！” “呵呵。”袁教官被米卡夸的有些找不到北了。 “只不过是久经沙场的历练的沉淀罢了，之后再融会贯通到各个领域。”袁教官尽量让自己和米卡说话显得更有文化和风度。 “呀！时间差不多了，军官大人，赌局要再开了，您还要继续吗？”米卡看了一下时间，站了起来，向屏幕抛了一个媚眼。 “当然！先压个豹子搏搏彩头！” 第41章 军官待遇 第三十七天，早上，洛天河能明显的看出袁教官眼睛上重重的黑眼圈。早上五点是米卡的下班时间，也就到了袁教官的上班时间了。 袁教官一夜未睡，心情却格外的好。这只是米卡的下班时间，网络赌场则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只不过没有了米卡的陪伴，乐趣大大的减少了，况且袁教官想着赢钱不急于这一时，终于回归了现实生活，阳光和着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有些格外不真实。 他还陶醉在随手赢钱的生活和米卡的一声声军官大人里。 洛天河是前几个跑完步的，正在用袖子擦头上的汗，等着其他的同学跑完，再继续袁教官到时候让练的下一个项目。 袁教官别着电棍走过来，照着天河的胳膊就抽了一下，也打了其他几个跑完步正大口喘着气休息的学生。“你们几个！站成什么样子？要是在战场上，你们已经死了！” 啊？洛天河站好，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见到长官，还不快敬礼？”袁教官背着手，拿着电棍严肃的说道。 这几个学生纷纷敬礼，但实际上他们都没有学过如何敬礼，只有洛天河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天河的动作很标准，这让袁教官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敬意，简直像是……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被要求对长官敬礼的标准。 此时其他学生也陆陆续续的跑完了，接下来是集合站队。 袁教官看着这些人，感觉更不顺眼了。大声训话道：“你们这样的作风，上战场上去怎么打的赢仗！” “从今天开始，见到长官必须敬礼！”袁教官背着手，挺直腰板大声喊道：“现在！敬礼！” 底下的学生纷纷按自己的理解敬了礼，有一小半敬礼敬的像是少先队员礼。 袁教官不耐烦的在敬错礼的几个学生身上踢了几脚，用电棍指向洛天河。“你们所有人的动作标准向他看齐！” 突然被当成模范，不知道袁教官是想干什么，其他的几个同学看向天河，天河保持敬礼的姿势没变。 “这样！上午的训练就由你来教他们怎么好好敬礼！”袁教官走过来，用电棍怼在洛天河身上说道。“要是以后见到我还有谁敬礼敬的不标准，连着你一起受罚！” 洛天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进展，只好出列。 与此同时，一个教官带着他的班级走了过来。“袁教官啊，我们两个班来比一场吧，赌金随你。” 袁教官不耐烦的看了这个教官一眼，这教官提出来的赌注对他来说，就像是吸了海洛因之后吸食大麻，一点快感和兴趣都不会有。 “没看到我们班级正训练呢吗？谁和你们比？比来比去的还练不练了，大敌未临先窝里斗起来，成何体统！”袁教官不耐烦的把这个教官打发走，这个教官试图说几句，袁教官却一点比试的兴趣都没有。一个上午，就那么几百块钱，怎么比得上在网络赌场上来的爽呢？ 等到这个教官终于离开，袁教官把电棍拿给天河，“我回办公室补个觉，你先带他们练着！下午我要检查，有人掉链子你就完了！” 洛天河接过电棍，学生稽查队队长的优越和教官的权利感，全部来源于此。 可惜天河没有这个感觉，掂量了一下重量，就放在了一遍。看袁教官走远，天河喊了一声口号。“敬礼！”同时天河面向班上的同学敬了一个标准礼，天河的室友是最配合的，在他们的带动下，一个班的都敬起了不太标准的礼。 无须多言，下午袁教官要验收成果，这足以让其他学生配合他了。天河扫视了一圈，示意他们把手放下，随后在前面讲了一下回忆里的敬礼的动作标准，要点。 之后让他们各自练习，自己则是一个个的走到同学面前，和同学面对面敬礼，然后再手把手调整他们的动作。 “敬礼！”洛天河顶着刺眼的阳光，坚定的看着孙锐，敬了一个标准礼。这一下给孙锐弄的热血澎湃的。 “是！老大！”孙锐激动的对着洛天河敬礼，洛天河有点无语，“手到这个位置就可以了。”洛天河一边说一边用手把孙锐的手压下去，到标准位置…… 趁着这个时间，一夜未睡的袁教官正躺在教官休息室的沙发上补觉。 袁教官，学生时代就没把读书当一回事，带头霸凌几个性格比较软弱的学生，果然，学历仅止步于初中。 在社会上混了两年，没搞出什么名堂，在家里的建议下走上了当兵这条路，想着当兵锻炼，以后能有出息。 可惜这不同于闲混那么简单，作为新兵的他很快就被教训了，那些老兵把他的被子扔进厕所里，用烟头泡水让他喝。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成了军营里的“老油条”，和那些老兵一起欺负新人。 退伍后，本来以为靠着当过兵的经历可以混出高人一等的样子，没想到还是混不上道，除了安保类的工作，没什么人多看一眼他的入伍经历。 直到看到这一个只招收有入伍经验的人做教官的地方，成为了特殊学校的教官…… 这是云祈尘调查到的资料，现在出现在米卡的邮箱里。 洛天河带着其他学生随便练了几遍整齐度，看袁教官还没出现，就擅自解散学生去吃饭了。 刚一解散，孙锐就扑了上来。“老大！你怎么这么厉害？从哪学的？”孙锐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训练，不管是站军姿还是俯卧撑一类，洛天河的动作永远是最标准的。 “哦，我只是看电影学的，觉得挺帅的就自己练了一下。”洛天河笑笑回答道。 “不对啊，我也跟着电影里的练过，怎么就没有那么帅呢？”孙锐挠挠头，回忆了一下。 “那就是你看的是盗版的。”洛天河说完就和他们一起去食堂抢黄瓜皮拌花生壳，吃发霉馒头了。 袁教官睡醒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投入在手机里，这之后的时间是属于他和米卡的。背景则是骰子撞击的声音，基本每次都和袁教官猜想一样的结果屏，这一切一下子就让睡眠不足的他精神起来了。 到下午上课的时间。洛天河站在队里发出了“敬礼”的号令，随后是一个班的同学齐刷刷的敬礼动作。这让袁教官十分满意，可惜这些学生穿的是廉价校服，不然他还真想录下来发给米卡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 一个早上一个动作天河还是能说得明白的。不过袁教官对他们也依然不上心，依然只是给些指令就继续沉浸在手机里，下午来要求比试的教官更是碰了一鼻子灰。 很轻松的就到了晚上，洛天河回到寝室，孙锐正在和周识惟讨论怎么这两天的袁教官这么反常。 “袁教官今天说话这意思，是我们不用再和别的班比了吗？”张波涛谨慎的问道。 “应该吧，现在忽然发现，像以前一样训练也挺好的。”孙锐心情有些愉悦的说道。 “都没抽查校规，怎么就像以前一样了。”周识惟给孙锐泼了一盆冷水，明明袁教官就很反常，怎么能说像以前一样？ “重点是不用比赛啦，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受的了啊。”孙锐摆摆手，连校规都不看了。 这下连周识惟都不得不承认不用比赛确实是轻松了不少。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发现老大很有范啊，老大真的很适合当教官。”孙锐说道。之前就是站军资袁教官都没给他们示范过。 “嗯……”周识惟不知道怎么说好，也不知道在这里适合当教官是褒义还是贬义。 今天的查寝已经结束了。 洛天河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趴在窗子旁研究这个窗子的构造。窗子只能开大概一个拳头那么大，用膨胀螺丝钉死，没法继续打开。 通风真差，天河默默的想道。不过这也是为了防止学生跳楼自杀设计的。 突然，孙锐过来勾搭上洛天河的肩膀。“老大啊，你真是太帅了，我们都商量好了，以后出去跟着你一起进部队！” “啊？”洛天河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聊到他了。“进部队干什么？” “一起当兵去啊，我们之前都不知道敬个礼都能那么帅。”孙锐激动的说，他的军魂已经完全被天河激发出来了。 “不要。”洛天河直接拒绝，从窗口走回自己的座位处。 “为什么啊老大？”孙锐颓丧的跟着天河离开了窗边。 “因为累。” 夜里，洛天河站在天台上，仿生鸟再次飞了过来，打开仿生鸟，送来的是药。和食堂里面摆放的那种镇定剂同样包装，同样规格，好几小包。 洛天河把这些药装在衣服包里，直接走到食堂，技术开锁，顺畅的把厨房的镇定剂换成了这些新药。 他是可以耐受这点剂量的镇定剂的，但是这对于其他学生来说无异于长期服用慢性毒药。再考虑到记忆力减退的副作用，还是赶紧换掉比较好。 剩下的只需要把换下来的镇定剂藏好即可。 “军官大人，我在赌场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样赌术高超的客人！真是太厉害了！”哪怕已经连续工作了超过12个小时，米卡也丝毫不吝啬对袁教官的赞美。 袁教官这两天赢的的赌金，已经直逼两万。最让他开心的是这些钱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套来的，是凭空出现的黄金。他甚至提出来了一笔，他已经对这个赌场的真实性不做怀疑了。 “其他的荷官看到我能有您这样厉害又有身份的人，都嫉妒的不行呢。”米卡言语间谈论着一些“自己的事”，这是用于拉近她和赌客间距离的技巧。 “这才说明我们有缘分啊。”袁教官说道，他想尽量表现的很绅士。 “呵呵，确实是这样，让她们嫉妒去吧，我这两天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呢。”米卡开心的说着，顺手摇出了袁教官所押的大点数。 袁教官，又赢一局。 “下一场押小点数。大点已经出现两次了。”袁教官把赌金压住在小点上。 电子屏幕上大小点数很符合随机概率的样子，基本上不会有连续几个大点数或者连续几个小点数出现的情况。这在概率上可能没有那么罕见，袁教官在这一张记录了二十次结果的表上仅仅错押两次。 这个概率是多少呢？不到万分之一。 云祈尘这三天没吃两顿饭，冰箱里的可乐倒是喝了不少。证棋律师事务所，云祈尘手上拿着那一小包镇定剂，看着资料做最后的准备。 这次的案件被警方断定为很明朗的凶杀案，不需要太久调查，很快就会开庭。 第三十八天。 袁教官的黑眼圈加重了，心情却好了不少。他开始一点点加大赌注，从一开始一两百的赌注改为了一千左右的赌注。 他盘算着这样赌下去，同样的时间可以赚到十倍的钱。 昨天两场和袁教官约赌失败，让其他的教官不得不谨慎的思考起来。为什么袁教官没有上套呢？ 按照他们的设想来说，袁教官应该继续来者不拒，然后再输掉大笔的钱才才对。 况且他们刚收买的学生稽查队，如果用一次就不用了，那就太费事了。不对，还有可能是那个稽查队做的太明显了，袁教官发现不公平就不再赌了…… 真正的原因他们当然无从得知。 早上这段时间，是雷打不动的晨跑。虽然下着雨也依然如此。雨势不大也不小，地上很滑，有不少学生都摔倒了，用脚踩起的水花溅在裤脚上，雨一点点打湿他们的头发和衣服。 袁教官打着伞，走到摔倒的学生面前，把他们的头狠狠按进路边的水坑里。此时他还没从夜里赌博的亢奋中清醒过来，这种程度的暴力刚刚好迎合他的好心情。 洛天河麦金色的头发被打湿，衣服也因为雨水变的越来越重…… 第42章 江医生之死 审判长穿着法官袍入席，坐在正中间最高位的椅子，旁边则是两个合议庭审员。 法官姓赵，中年，身型有些微胖。 审判长的右手边，是教导主任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头顶秃了一片，地中海发型，穿着灰色的格子正装。 审判长的左边，是曹启和云祈尘。云祈尘今天穿着一身黑色正装，镶着金丝，一看就价值不菲。上衣别着一支水′晶和红宝石装饰的钢笔，戴着特制的智能手表。旁听席上，坐着几个学校的人，其他旁听人员以及曹茗心，颜笙，曹纲这一家子。 曹纲皱着眉头厌恶的看这云祈尘的打扮，心想都是坑他们的钱买的。 江医生没有亲属，是由工作单位，即学校方起诉。法官宣布完基本案件信息，核对原被告身份。 “何艾萍。”教导主任何老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曹启。”之后曹启在要求下也说道。 “一般授权，黄运律师事务所，丁武默。”坐在教导主任何艾萍旁边的中年男子说道。 黄运律师事务所？这是个名气不小的事务所，曹纲本来就想去黄运律师事务所找个律师的。 “特别授权，证棋律师事务所，云祈尘。”云祈尘用清冷的声音自我介绍，证棋律师事务所没有什么名气，只能说算是个能查到的单位罢了。 特别授权，律师可以行使实体意义上的诉权，比如代为承认、放弃、变更诉讼请求，进行诉讼和解，提起反诉或者上诉。 “是否需要回避？”法官问道。 “不需要。”曹启摇摇头。 云祈尘和曹启说过，这个就是如果怀疑法官和当事人有关系，会导致不公正的情况，可以要求换法官。一般没有异议说不需要就行了。 “本案由市公安局侦查终结，以被告人曹启涉嫌故意杀人罪，向本院移送审查起诉……” “请被告发表答辩意见。” 云祈尘站起来，没有看手稿，神情自然的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作为被告曹启的辩护人，理解委托后，我仔细查阅了案件资料，会见被告人，并进行一系列的取证调查，经过调查和分析，我认为本案事实不清，存在诸多疑点，难以定案。现依法发表如下辩护意见： 关于本案中认定曹启作案的证据，锥子刺入江古德江医生的大脑，仅能确定被害人确实死了，至于证据是当时只有曹启和江古德两人处在密室环境内，这不足以证明江古德的死一定与曹启有关。” 云祈尘拿出一份曹启的血液检测报告。“根据市医院血液检测，曹启体内有大量麻醉剂成分，可以确定在案发当晚处于被麻醉状态，不具有犯罪条件，江古德死时曹启完全处于无意识情况下。” 丁武默站起来说道：“案发地点确实只有曹启和江古德两人，这一点通过附近的监控可以确定。如果曹启没有作案条件，江古德江医生又是怎么死的？” “很简单。”云祈尘回答道：“江古德医生，可能是自杀。” “自杀！怎么可能是自杀？”教导主任何艾萍站起来，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肃静！”法官严肃的说道。 丁武默用手拦了一下站起来的何艾萍，似乎是在叫她放心。“江古德性格积极乐观，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这一点他的同事，包括我旁边的何艾萍都可以证明，但是曹启在和江古德接触前才与学校老师发生冲突，甚至殴打了明德学校的老师，相关老师都可以证明他有暴力倾向。” 丁武默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道：“况且我们都知道，明德学校是一所行为矫正学校，在这样的学校读书，想必连他的父母都无法证明他一点杀人的可能都没有吧。” 旁听席上曹启的家人听到这话都皱紧了眉头，曹启的母亲颜笙更是脱口而出：“我能证明！” “肃静！”法官用法槌敲了敲桌子。 丁武默见状笑了一下：“据明德学校提供的资料，曹启入校之前是体校生，因为打架斗殴而被体校开除。” “反对。”云祈尘倒是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反对。 “你有异议？”丁武默看了一眼还没站起来的云祈尘问道。 云祈尘站了起来。“当然，没有比这更片面的证据了。” “外在行为不能代表其内在行为，很多案件里别人认为文弱的“好人”反而是那个极端的凶手。自杀的人也往往是一直以来没有表现出自杀倾向的人，毕竟没有人规定罪犯不能喂流浪猫吧？” 丁武默当然知道这个说法不能直接论证，对此自然有所准备。“不说这个，江医生的死状完全不像自杀。如果是自杀，应该手拿锥子粗的那头，用尖端刺向眼睛自杀。而现在锥子粗的那一头扎进他的眼睛，同时尖端钉在床上，这不可能是自杀。” 云祈尘听后笑了一下，“那就更不可能是曹启做的，如果是曹启行凶，曹启也会手握锥子的尾端，用尖端杀害江医生，没有必要手握尖端，用尾端杀死江医生，之后在反手将江医生固定在床上。这对于行凶来说太麻烦了，而且必须多次接触凶器。请问在凶器上有检测出曹启的指纹吗？” “没有指纹不能代表什么，可以是曹启在行凶之后把指纹擦掉了，也可能是行凶的时候戴着手套。”丁武默冷静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曹启在被麻醉的情况下使用非常规的方式杀了人，之后再制造案发现场，把指纹处理掉是吗？”云祈尘说着，语气里有些难以置信。 “也可以是他行凶后为了营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将麻醉成分注射到自己的身体内以此假造不在场证明。”丁武默没有被云祈尘的语气所影响。 “那曹启是怎么知道哪个是麻醉剂的呢？从现场的照片可以看出，麻醉剂的瓶子上根本没有标识，应该不会大胆到拿这个去赌吧。”云祈尘说到这还看了一眼曹启。 “这个办法很多，可能是从受害人嘴里得知的，也可能是之前某一次事情偶然得知的。”丁武默辩解道。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那间手术室的床上有皮带用来固定患者的四肢和身体，曹启的手上和脚上现在还有勒痕。”云祈尘说完示意曹启把外衣脱下来，展示手上和脚踝上的勒痕。当然，曹启案发后的身体检查报告也写明了这一点。“他总不可能自己把四肢都固定上吧？” “确实一个人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四肢都固定上。”法官说道。 “法官大人，我认为被害人江古德也没有办法在死后把自己钉在床上。”丁武默面朝法官恭敬的说道。 “这一切的讨论都是在密室的基础上，如果曹启没有作案条件，江古德也没有自杀的话，那么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当时的环境是否是真的密室环境。”云祈尘也面朝法官，语气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当时手术室的门是锁着的，监控也没有拍到其他人走动，这还不构成密室条件吗？”丁武默不耐烦的说道。 “你确定吗？”云祈尘继续说：“是谁报的案呢？何艾萍。她可以打开锁着的门，作为教导主任，让监控稍微关一会应该不是难事吧。” “怎么可能是我！”何艾萍听到这座不住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诶，怎么能说我血口喷人，我只是合理的怀疑与案件有关的每一个人而已。”云祈尘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法庭上请不要情绪激动！”法官敲敲法槌说道。 “不可能是何艾萍，把锥子的尾端扎进去需要多大的力度？她一个女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丁武默请出证人，负责案件调查的刘警官。“刘警官可以证明，监控在那段时间拍摄视频非常连贯，中途没有被关闭的痕迹。” “先不说有没有监控死角，第一点并不难吧。她可以和学校的其他老师联合作案。况且你都这么说了，曹启作为一个被麻醉的人，就更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了。”云祈尘走到刘警官面前，没有着急询问证人。 “何艾萍当晚有不在场证明，教官都住在学校旁的小区，可以互相证明。”丁武默觉得云祈尘这样转移矛盾没有什么意义。“刘警官调查过这些人，可以证明他们不在场证明的真实性。” “何艾萍是报案人，也是现场的第一目击人，那么请问，你去的时候，曹启是什么状态？是被绑着的，还是自由活动的？”云祈尘问道。 “当然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何艾萍说道。 “那曹启为什么没有跑呢？”云祈尘说道，“据曹启所说，他当时的四肢都是被皮带子绑着的，在警察来之前你们才给他松开。何艾萍女士，你是在说谎吧。” “我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不跑，可能是他不知道怎么打开手术室的门。”何艾萍对云祈尘的询问感到很不耐烦。 “真的会没有办法嘛？江医生不会把自己关在里面吧，既然如此，江医生总会带门卡，就算不是这类的锁，虹膜，指纹，都不会没办法打开吧。”云祈尘说的熟练的像个惯犯。 “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你怀疑我根本没有意义。”何艾萍到是完全不慌，毕竟她虽然在曹启的情况上说了谎，但她也绝对没有做杀人的事情。 “嗯，这个力度，这个情况，只能是当场的另一个男人了。”云祈尘笑了笑说道。 “你是说，当时有第三个人吗？”丁武默问道。 “不是第三个人，是第二个人。”云祈尘自信的说出推断结果：“应该是江古德手拿锥子准备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不小心绊倒，眼睛撞上插在床上的锥子，因冲击力刚好贯穿了大脑。” “换句话说，是意外死亡！” “意外吗？意外的可能性……”丁武默说着，却被云祈尘打断了他的思路。 “意外的可能性不是比密室杀人要大多了吗？”随后云祈尘面向坐在证人席的刘警官。“也简单多了，对吧？” “确实……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刘警官不太自然的说道。 “关于这个可能性，请问在凶器上都采集到了哪些人的指纹呢？”云祈尘向刘警官问道。“请如实回答。” “只有江古德的指纹。”刘警官如实回答。 “根据凶器上的手印情况，江古德是怎样握锥子的呢？”云祈尘把自己的笔递给刘警官，让他做出动作示意。 刘警官比了一个反手拿刀的动作。 “综上所述，可以推断江古德只是在拿着锥子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云祈尘说着，把笔拿了回来。“至于他是怎么拿起那个锥子的，他又是在要做什么的时候发生意外？何艾萍，你作为他的同事，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我怎么会知道，曹启把凶器拿起来想要杀害江古德，江古德挣扎握住的吧。”何艾萍看了一眼刘警官，眼里全是不满。 “凶器上没有曹启的指纹，加之曹启当时处于被麻醉的状态。”云祈尘重复了一遍。 “那就是顺手拿的？”何艾萍不耐烦的说道。 “顺手吗？那看来是没有什么头绪咯。”云祈尘玩味的说道。“但是我好像有些头绪。” 云祈尘拿出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从江医生的侧面拍摄的，墙上的装饰一览无余。 “江古德这间手术室，墙上挂了莫尼兹和弗瑞曼的介绍，还有额前叶切除手术冰锥疗法的示意图，手术道具刚刚好就是锥子。”云祈尘拿出了一份冰锥疗法的相关资料。“说到会在这种简陋且不正规的地方进行的使用锥子的手术，就只有这个了吧。这应该也是何艾萍女士一直在说谎的原因。” “请对方律师不要带有主观评判。其次这与我们目前讨论的案件无关！”丁武默严肃的反驳道。 “怎么能说无关呢？我要反诉明德学校，江古德医生非法进行额叶切除手术！”云祈尘大声的说道，让整个法庭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第43章 辩护人 “现在曹启还没有洗清嫌疑！”丁武默没有被云祈尘的话影响。 “当时曹启已经被麻醉，且四肢属于被捆绑的状态，没有自由行动的可能。加之你们论证了当时的手术室里没有第三个人，可以排除曹启和其他人合伙作案的可能，所以曹启和江医生的死没有关系。”云祈尘论述道。 “我想这已经很明朗了。”云祈尘继续朝审判席上的法官说道。 “被告方要提出反诉吗？”审判席上的法官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定论，问道。 “曹启没有杀害江古德，但是曹启当时为什么出现在手术室，江古德要对曹启做什么，这些都存在疑点。”云祈尘用沉稳的语气说道。“在和被告沟通中，我得知曹启在没有疾病的情况下被强行带到学校手术室，被江古德医生麻醉。” 云祈尘拿出一本册子，是打印下来的，洛天河照给他的那本手术记录。“至于做什么，我想这个江古德的手稿副本可以说明。这上面有曹启的手术记录，确实是额叶切除手术，时间与曹启出现在手术室的时间完全吻合。” “这本记录同时也可以证明明德学校江古德在此之前一直在非法对该校学生进行额叶切除手术！” “你从哪里……”教导主任何艾萍激动的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证物，脱口而出。却被丁武默赶紧按了下来。“你这个东西一看就不是原件，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完全不可信！” “不如用江古德医生的其他手稿来对比字体，或者，去查一下明德学校内是否有这本书的原件。”云祈尘没有用太多话语来争论这个事情。 毕竟最后结果还是要由审判长来裁决。 云祈尘手拿那份资料，向审判席恭敬的鞠了一个浅躬：“请您受理。” 法官接过那一沓资料看了看，都是打印的照片，前面的几页拍摄的纸已微微泛黄，到曹启这一页记录了一半的纸则看起来比较新。要主观的评价，确实不像是假资料，不过还不能作为有力证据。 “曹启杀害江古德一案，受理被告方反诉江古德非法进行额叶切除手术一案，由于出现新的证据，择日开庭！现在休庭！” 休庭了。 教导主任面色凝重的走了出去，这下事情闹大了。废物刘警官，明明给了他那么多钱，想让学校别和这个事情扯上关系，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丁武默跟在教导主任旁边，脸色也不好看。说了多少次要和律师告知实情，还能出现这么大的偏差。问起来只说江古德医生当时是帮曹启处理伤口，平时的工作仅仅是治疗生病和受伤的学生，手术室也仅仅是处理伤口的一个小房间。没想到对方律师竟然直接拿出额叶切除的手术记录…… “丁律师，之后的事情……”教导主任何老师有些心虚的说道。 “之后的事？等着看对面的诉状吧！”丁武默显然不想再掺和这个事。 “丁律师，钱的话不是问题。”何老师也找回了自己的步调，不再慌乱。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你都不把实情告诉我，让我怎么帮你们辩护？”丁武默依然没什么好气。“我是律师，我不会带有主观感情，作为你们的代理人，只会做对你们有利的事情。” “这不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情况吗，现在既然有所变化，当然会一一如实相告。”教导主任帮丁武默开了车门。“具体情况，一起去学校说吧。 云祈尘没有着急离开，法庭上的人渐渐走散，审判区和旁听席的分界线逐渐没有那么清晰。 曹茗心跑过来抱住了曹启，“哥！太好了！”这一场没有判曹启有罪，反而还反诉了学校，在曹茗心看来，是很大的胜利。 曹启点点头，他总觉得身边的云祈尘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可以冷静的应对对方在法庭上对他的所有诋毁。 可能是因为云祈尘相信自己在学校的经历，他也能去相信云祈尘。 “还要再开庭。”曹纲没有放松，反诉什么的，他还没有放在心上考虑。 “嗯。”云祈尘把笔放回包里，“剩下的才是重头戏。” 洛天河的午饭，是黄瓜皮炖烟头。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饭吃起来有点酸？”孙锐小声的问洛天河。 “馊了的东西不应该是酸的吗？”洛天河神情自若的夹起烟头，烟头上还带着一只苍蝇。 “不是那种。”孙锐又吃了一口，似乎是仔细的品味了一下。“是有点像柠檬的那种酸味，就一点点。” “吃这个你还能品味一下……”天河无奈的说道。实际上他用来替换掉镇静剂的是几包维生素，此时天河不禁想到，这到底是放了多少啊。 要不晚上来看看少了几包？ 袁教官自视身份越来越高，在每天的训练上花的心思越来越少，甚至在下午一句“照旧”打发了训练，转身投入线上赌场。 训练是照旧，但是少了一双找毛病的眼睛盯着，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旁边的教学楼，教导主任带着丁武默律师来到了资料室。掏出钥匙把厚重的大锁打开，拿出那本手术记录。 “就是这个东西了。”教导主任指云祈尘最后拿出的证物。“怎么办，要烧掉吗？” “不用。”丁武默拿过来翻了翻，最后一页是曹启的记录。“就算把这本销毁，对方律师只需要证明上面的几个人确实被动了手术，就能说明这个证据的可靠性。没有意义。” 教导主任带丁武默去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一张银行卡，“给您带来这么大麻烦，我的心里很过意不去，这是下一场官司的律师费，请您笑纳。” 教导主任继续说道：“坦白说，我们并不是必须要把曹启送进监狱，只是不想让江医生的死对我们学校产生什么影响。我们完全没想到现在曹启会完全不知感恩，甚至反咬学校一口，我们学校还要为学生着想，着重教育。希望您能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小，毕竟我们学校没有做任何对社会有害的事情。” “我是你的辩护人，只负责帮你争取最大化利益。”丁武默把那张卡退还给了教导主任。“反诉不需要额外费用。” “呵呵……”教导主任犹豫的干笑了两声，她总觉得不把这钱送出去心里没有底。 “我当然知道你们学校没有危害社会，相反，你们收留了一大批不良少年，实际上是在做好事。作为你们的辩护人，我不关心你们对学生都做什么事，但是你们必须实话实说，让我知道具体的情况。”丁武默作为资深律师，教导主任这样的人见多了，当然能从她的只言片语猜透她的心思。 “当然当然，感谢丁律师的理解。”教导主任笑着说道。 “这份名单上，有证人吗？”丁武默把这本手术记录递给教导主任，他已经翻完了一遍。 下午的训练快结束了，洛天河看了看食堂的方向，准备下课去吃饭。 袁教官抱着手机早就走了，孙锐搭上洛天河。“今天的饭味道不光不太一样，我感觉吃完之后都有力气了不少，你们有没有感觉？” “应该是错觉吧，别想那个饭了。”洛天河无奈的摇摇头。 “六十万。”证棋事务所，云祈尘对曹启的父母说道。“如果能胜诉的话，最少能拿到六十万的赔偿金。” “额前叶切除手术吗？曹启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别把事情搞这么大，只要能帮曹启脱罪就行了。”曹启的父亲曹纲不是很想继续在这个官司上纠缠下去。 “额叶切除手术对人体的影响就不用多说了，如果不是江医生发生了意外的话，曹启现在就迎接作为傻子的一生了吧。”云祈尘笑了笑，反正反诉状已经交上去了，开庭一定会审理这个案子。 “我支持和他们斗到底！”曹启的母亲颜笙严肃而坚决的说道。“如果不是学校里面出事，曹启变成一个傻子我们都不知道。” 对于袁教官的班，背校规的晚课时间已经不再那么紧张了，毕竟袁教官这几天都没有抽查校规，不少人因此松懈了下来。 教室不算新，木质的桌椅，有些摇摇晃晃，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块从来没用过的黑板，这个东西与他们这些教官无缘。 袁教官则沉浸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灯红酒绿的世界里。豪华的吊灯，冷暖交替的灯光，穿着性感元气满满的米卡，背景里是其他的工作人员为到场的赌客倒上昂贵的美酒，豪华的装饰…… 逐渐增加的赌金让袁教官感觉这一切极不真实，如果这是一个美梦，他愿意就此沉醉在其中。 实际上他也确实沉醉在其中了。 洛天河只是专心的背着校规，要求背诵只能是默背，不允许出声音。就这样，没人敢交头接耳，一个教室只能听到袁教官手机传来的声音。 砰的一声，木质的简陋讲台被袁教官一脚踢倒，砸到了坐在前排的几个学生。 “怎么会输的！”袁教官大吼，却没有对着学生。 “怎么会这样……”与之相对的，袁教官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则是很小的女声，这个声音里充满着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会连续出现五次小点！怎么可能！”袁教官皱紧眉头，语气激动，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但偶尔出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您理解。”米卡为难的附和着袁教官说道。 “怎么偏偏这时候出现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前四次赌骰子都是小点数，袁教官觉得这次一定会是大点，因此押了一大笔赌金在上面，没想到这时候却还是小点数，账户上的钱一下子减掉了不少。 底下的学生基本都没听懂袁教官在说什么，但都不敢轻举妄动。袁教官怒气冲冲的踢了几脚坐在前排的学生，把那几本厚重的校规砸在地上，甚至没有怪那几个学生没有接住校规。 他只是在发泄输掉赌局的不满而已。 “滚！都给我滚！”下课时间刚到，袁教官一眼也不多看这几个学生，大声骂道。 学生们纷纷抱着校规走出教室，这对他们来说有些太刺激了。仗着袁教官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洛天河看了一眼袁教官的手机，米卡挂着职业的微笑继续主持赌局，赌场不是为袁教官一个人开的，总有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主持赌局，都是默认赌客有钱赌，有钱输。 回到宿舍，张波涛害怕的不行，他坐的位置比较靠前，差一点讲桌就直接砸到他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袁教官这一段时间格外的喜怒无常？”这次提起的是周识惟。 “是啊，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心情好的时候居多吧。”孙锐这几天晚上已经不看校规了，“我觉得还挺好的。” “可是他生气的时候也太吓人了，我可受不了。”张波涛畏畏缩缩的说道。 “孙锐说的对。”周识惟说道：“在学校里呆着难免会被打，只要不是被针对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张波涛比较听周识惟的，点点头。不用背校规，就意味着可以早些睡，更好的去迎接未知的第二天。 教导主任还没有离开办公室，丁武默律师已经走了。总教官站在教导主任何老师的面前，他才来得及问问今天的庭审情况。 “学校里面有内鬼！”教导主任严肃的说道。“学校里面的信息一直在被泄漏，更是连江医生的手术记录都泄漏出去了！” “到底会是什么人？学生怕是很难知道这些秘密。”总教官想了想，有些教官都不知道江医生手术记录的相关情况，学生就更不会知道了。 教导主任没有说话，她现在一直在想丁武默白天和她说的话——这几天小心点，对方律师可是会一直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找毛病的。 “叫其他教官这几天都收敛点，别出了什么岔子，让把柄再握在别人手里。”教导主任沉默后向总教官说道。 第44章 新规和新阶段 深夜。 “大点数已经连续出现十次了，这一次不可能还是大点。”袁教官自信且仿佛是在鼓舞自己的说道。“押上去！” 袁教官对此深信不疑，押了整整两千块钱在小点数上。 “还没有下注的赌客朋友们赶快下注了！现在大点的赔率达到了20！马上就要揭晓结果了哟！”即如果骰子开出来的是大点数，买大点的人可以获得20倍的赌金，反观如果开出来小点数，买小点的人只能拿到0.05倍的收益。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押小点，不下大注，即使是赢钱也只能赢一点点。毕竟骰子每一骰都是独立的，大小点数的概率理应完全一样，从赌博的角度来说，与其去拿那么多钱搏那点赌金，还不如少压点在赔率高的那一边。 但袁教官做不出这样的判断，在他看来，这次出现大点数的概率小之又小。 米卡的手在骰盅上转了一圈，揭晓了这次的结果。 大点数！连续十一次！ “这不可能……怎么会！”袁教官傻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结果，他的两千元赌金被全部收走…… 那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是小点数！不可能再出现大点数了！ 凌晨两点，不到五个小时，袁教官这几天赢的两万八千块钱，全部输光！ 袁教官呆呆的坐在地上，这过山车般的一切让他反应不过来。 “军官大人，您这次不下注了吗？”米卡对袁教官眨了眨眼睛。 “刚把赌注输光，玩什么？”袁教官听到米卡的声音，依然没好气。 米卡没有追问为什么袁教官作为军官会在此时囊中羞涩，而是向袁教官推荐了一个名片。“这是我们赌场合作的金融公司，专门提供资金周转服务的。军官大人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一下。” 帝只金融。 袁教官加上了那个号，帝只的标志是一只不死鸟，对于一个公司标志来说，稍微有些花哨了。 “是的，只需要手机号，以您的情况，最多可以免抵押借十万元，可以直接放到您赌场的账户上，随时可以还，第一个月没有利息。您可以放心，我们很专业。” 袁教官没有多考虑，这些钱吗？这些钱足够我翻身了，甚至可以赢好几倍的钱回来。就算是有利息，还完这点本金之后，不还是绰绰有余？反正一开始进入这个赌场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甚至拿不出与其他教官赌博的赌金，不还是挣了那么多？当时可以，现在自然也可以！ 袁教官的赌金瞬间由零变成了十万，投入到赌局中。 今夜，不把钱赢回来誓不罢休！ 第三十九天。 已经是米卡下班的时间了，这是袁教官第一次在米卡下班的时间依然参与赌局。毕竟是借来的钱，虽然来的容易，但袁教官也不自觉的小心谨慎起来，下的注都不大。说来也奇怪，就仿佛换了钱就还了运气一般，袁教官那之后就连战连胜，赢下了一万元多。 依然没在训练上放心思，袁教官埋头看着手机，现在的荷官是一个穿猫女工作服的性感女人，声音带着一点烟嗓，却又说不出来的韵味在里面。 这很吸引袁教官。 “你这几天怪怪的啊，袁教官。”张教官走过来，眼睛瞟向袁教官的手机，想看看他都在干什么。“训练也不上心，也不和其他班级切磋。” “关你什么事？”袁教官不得不停下，抬起头，虽然袁教官的精神很亢奋，但几天的熬夜让他面上已经十分憔悴了。 “我可不是来管你的破事的。”张教官把头转开，“总教官通知所有教官开会，我过来告诉你一声，快去吧。” 袁教官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发现操场上的教官确实走了不少。 现在的安排是全体学生站军姿，由学生稽查队监督，教官去开会。 袁教官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手机，跟着去开会。到了教官的办公室，总教官正严肃的盯着门口，等最后几个教官到齐。 袁教官找个座位坐下，教官其实很少开会，说是开会，更像是总教官发布通知。 等到所有的教官到齐，总教官咳嗽了几声，示意要开始讲话。 “前不久曹启的那件事，大家都知道吧。现在学校发生了恶劣的事件，曹启反咬学校一口，可以说目前学校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总教官又环视了那几个教官一圈，发现那些教官没有几个在认真听他说话的。 “我们怀疑，学校里面有内鬼！谁把学校里面的机密信息泄露出去了，你们各自心里清楚！你们应该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学校要是倒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总之，最近可是有眼睛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的！行事都给我放小心一点，关于后果，我不想多说。” 盯着，又是盯着。哪有那么多的说法？这里的其他教官都对之嗤之以鼻。谁会闲着没事把学校里的事泄漏出去？之前也有人想要站在学校的对立面，哪一次成功了的？ 毕竟他们做的是正义的事情啊，只是由学生不知感恩，或者有人多管闲事罢了。帮社会处理了这批不良少年，家长也都很满意。 这么一被打断，袁教官也能从网上赌场短暂的出来了，一阵困意袭来，总教官却对他们说教导主任安排下午全校讲话。袁教官不耐烦的叮嘱稽查队盯着他的班继续训练，自己则是在办公室睡觉。 下午，一把遮阳的大伞撑在国旗下。教导主任在伞下站着，手里拿着几页演讲稿。 “这将是我们学校的一次重大的改革，希望所有同学都注意听！”教导主任当然不需要照着演讲稿念。 “之前的学生稽查队队长一直是由教官和老师任命的，都经过了严格的筛选和缜密的考虑，但很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曹启犯下了重大的罪行，离开了我们学校这个象牙塔，接受法律的审判！”教导主任语气里带着遗憾。 “所以，我们学校将迎来改革，之后除了原有的扣分制，新增计分制，互相举报可以加一分。每个星期分数最高的人将担任一周的稽查队队长！其他分数高的同学也有奖励！”教导主任微笑着说道。 “这是为了让更多的学生参与到学校管理中，丰富校园生活，同时，越能看到别人的问题，就越说明对自己有深刻的刨析，越能胜任稽查队队长的位置！” “这一个星期，由于先前张佳音举报洛天河和姚夕早恋有功，由张佳音担任本周稽查队队长！” 什么？ 洛天河听到这里有些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粗略来看，就是鼓励举报吧？ 周识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事的严重性，就像学校里有交易手段一样，一直都有互相举报的事情存在，但现在突然放到明面上，奖励还那么诱人。而且，学校的意思，往往不是表面上说的那样…… 学校里，要乱了！ 晚上，云祈尘的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一张照片。 是一张姚夕穿着校服的自拍照。 角度，阳光，拍的很认真，背景是市第一中学，有很多和她穿着一样校服的人走出校门。 她终于可以回到正常的中学读书了，姚万民的“麻烦”处理完之后，也没有将姚夕送回明德中学，当然，原因也仅仅是姚万民在明德中学交费时没有拿出钱，不好意思再见教导主任。 但总之…… 云祈尘对着手机上的照片，有些开心的笑了。 “你找到新工作了吗？”姚夕还记着云祈尘辞职的事情，发消息关心道。 云祈尘发了一张证棋事务所的照片。 洛天河此时也下了晚课在宿舍，他宿舍的几人正在讨论教导主任所说的学校的改动。 “说真的，我们不举报人，也小心点不被举报，这个规定对我们来说就没有影响吧？”孙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洛天河和周识惟都摇了摇头。 “不被举报，哪有那么容易不被举报？”周识惟皱眉说道：“校规你白背了？之前是没有那么多人随时盯着你，现在鼓励举报，总有人会想要捞点分，真当咱们行的端坐的直啊？” 周识惟心情不太好。今天刚好是星期一，看情况，下一个周一刚好再选出稽查队队长。 “老大，是张佳音举报的你啊。”张波涛对洛天河说，他觉得洛天河应该很厌恶举报他的人吧。 “哦，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举报也会有别人举报的。”洛天河满不在乎的说了这么一句，又严肃的拖着下巴说道：“如果只是有被举报的风险，还不算大事。但学校既然这么说了，最好从两个角度做好准备。” “老大，虽然你这么说，但张佳音靠举报你当上稽查队队长，这也太让人不爽了！”孙锐没有天河那么大度，特别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天河那时的手指，总是都带着血色。 “不过公孙老师治疗了郑株，还在治疗郑株的时候死了。之后都不用担心被带进心理咨询室治疗，从结果上来看，也不算太坏。”洛天河对他们说道。 “老大，你怎么就这么奇怪呢……”张波涛想不通这一点，要是有人举报他，他不说要去打那人一顿，也要恨那个人，诅咒那个人了。 即使不罚抄，许谋也总是较晚回来。踩着必须回宿舍的最晚时间点。 “许谋！你又这么晚回来。”周老师叫住了正准备上楼的许谋。 “周老师，我可没过时间。”许谋一边说还一边看了看挂在宿舍门附近的那个时钟。 还有三分钟才算晚归。 “嗯，你过来一下。”周老师竟然没有在打游戏，向许谋招了招手。 “周老师，我……”许谋小心的走了过去，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许兄不必担心，先生并无恶意。”突然一个文绉绉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老师在许谋惊愕的眼神下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施才齐。” “什么……玩意？”看着施才齐穿着廉价的校服，文绉绉的摇头晃脑，许谋不禁吐槽。 “小生施才齐，请多指教。”施才齐拱手，看着十分违和。 “都什么年代了……”许谋感觉说不出的嫌弃。 “你抄写的校规我看了，里面你自己写的化学公式和定理错了太多了。这里没有什么辅导书和参考资料，刚好施才齐化学成绩很好，被誉为天才也不过分，让他帮你辅导化学吧。”周老师拍拍许谋的肩膀。 “就他？”许谋不敢置信的看着施才齐，怪人！怎么看都是个怪人！ 施才齐看到许谋的怀疑，有些自卑的低下了头。 “试试就知道了。”周老师兴致勃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和一支笔，纸上写着寝室设备登记。“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寝室设备登记员，拿这些去用吧。” 拿到纸和笔，许谋还是很高兴的，上楼回宿舍，没想到施才齐也和他一同回到了他的宿舍。 “吾可从元素周期表告知于你。”施才齐自来熟的凑上去，他作为化学天才，对化学的热情完全不逊于他对语文的喜爱。 “元素周期表我会。”许谋在周老师给的纸上默写了元素周期表，施才齐看到后摇摇头，更改了几处错误。 “吾劝许兄先将元素周期表记牢，于元素周期表之中可知其各种性质，其奥秘更是……”施才齐说着越发觉得自己的文言匮乏，慢慢转成了正常的说话方式。“元素周期表反映了元素的原子结构，也显示了元素性质的递变规律和元素之间的内在联系……” 许谋虽然自己记不准多少，但看施才齐说的头头是道的，特别是看到施才齐从原子的内在结构刨析的样子，也觉得施才齐说的确实有理。 不过施才齐的说法方式也太奇怪了，错误百出的文言文，憋半天想不出来怎么说，最后用普通话说出来的公式定理，让许谋始终没有给他好脸色。 第45章 脑改造和脑改造手术 “姚夕去正常的学校上学了。”云祈尘给洛天河传来消息。 “嗯。”洛天河的回答很简单，但还是透着一丝欣慰。 “证人，要怎么办？”洛天河自然也知道案件的进展。 “还能怎么办？只能照着名单一个个问了。”云祈尘的语气十分无奈。“根据他们家长对学校的评价，满意度都那么高，连筛选都做不到。” “学校可能已经对学校里的信息泄露产生怀疑了。”洛天河此时在天台上，在黑夜中看着整个学校，没有一间房间的灯是亮的。 “这几天就不要去校医室那边了。”云祈尘思索了一下，校方加重怀疑有他的责任。 “嗯。”洛天河应声，现在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了，确实没有必要再去冒险。 非法进行额叶切除手术，发生多起强奸案件，足够搞垮这个学校了。如果顺利的话…… 江医生和公孙崎不同，没有那么多在外演讲的视频，也没有发表过论文，洛天河翻看着江医生的资料，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第四十天。 “杨正，冯书宇，沈墨……孙锐，张波涛、洛天河！”晨跑前，袁教官念出了这样一份有八个人的名单。“有同学举报你们几个晚课背校规期间东张西望！” “严重欠缺自觉性！重大违规！你们承不承认？”袁教官大声的朝队伍喊道。 “承认……”杨正没办法，站出来承认了。虽然他自知背校规期间没有违规行为，最多也就抬头看前方，休息了一两次脖子。但在这个时候，辩解是没用的。 “袁教官，我没有，我一直都在很认真的背校规！”冯书宇进学校的时间不长，一时间慌了神。他从来没有被举报过，对被举报充满了未知的恐惧，此时只能无力的辩解。 “背校规？那是你的幌子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别人不被举报就举报你？”袁教官狠狠的一脚把他踢翻，用电棍打在他身上，那人被打的惨叫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叫！”袁教官更加用力的挥动手里的电棍，“你根本就没有在反思，用你那没用的脑子想想你到底犯了多大的罪行！” 冯书宇强忍着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其他的学生也都不敢有所动作。 袁教官的动作缓了下来，冯书宇跪伏在地上，说道：“感谢教官教诲……” “剩下的人呢？”袁教官立威一样的打完人，又看回了队列。 “我承认。”沈墨出列。 “承认。”洛天河出列说道，虽然他没做什么违规的事情，但他觉得认下来也无碍。 孙锐和张波涛也鼓起勇气出列，站在旁边打周识惟用极小的声音提醒道：“快承认。” “承认……”孙锐虽然很郁闷，但还是只能认下来，张波涛也承认了。 “你们几个多跑十圈！”袁教官用电棍打了他们几下，大声命令道。 “报告教官！”沈墨大声的喊道。 袁教官看了他一眼：“说！” “我要举报！周识惟刚刚在和孙锐挤眉弄眼，可能是对教官有所不满！”沈墨指着周识惟说道。 “你小子……”袁教官粗鲁的把周识惟拽出来，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周识惟站不稳，一下趴在地上。袁教官几脚踹在他的背上，他直接咳出了一口血。 “沈墨举报有功！加一分！你不用跑了，归队吧！” 周识惟……体质这么弱的吗？洛天河不禁在心里想道。也对，他在学校的时间最长，每天吃这种毫无营养的东西，体质自然不可能好。周识惟一直以来的训练都完成的很不错，看来也只不过是习惯了这里的训练项目。 地上有血痕，还有……水？ 再看周识惟，双眼已经被泪水湿润。孙锐微微张嘴，想着男子汉大丈夫，不至于吧。 “袁教官！”周识惟流着泪带着哭腔开口，尽量往袁教官的脚下贴近，颤抖的说：“在训练时间做出这样不端的事情是我的错，应该受到教官的惩罚！但是我完全没有对教官不满，我对您绝无二心！我只是对于他们这些犯错之人没有悔改之心表示发自内心的鄙夷和厌恶！我错在期望其他同学向好的方向发展，甚至还因此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请教官责罚！” 周识惟说的声泪俱下，甚至有些夸张。 “你没有错！就要这样监督其他学生，举报不端行为！这都是为了我们学校的学生好！”袁教官很吃这套，没有再继续对周识惟动手，“归队吧！” 听袁教官这么说，再加上举报周识惟的沈墨免除了跑圈的惩罚，其他学生纷纷举手举报…… “教官！我看到那个同学的手在做小动作！” “袁教官！我要举报……” 最后真正跑的时候只剩下洛天河，孙锐，张波涛和冯书宇这四个人了。 洛天河自然没有举报别人的想法，张波涛担心自己要是举报了别的同学，肯定会被打击报复。孙锐则是憋了半天也没想到举报别人做什么。 被举报了的学生都挨了打，他们只是多跑跑步已经算是优待了，孙锐好像理解了天河常说的法不责众的含义。但实际上，除了洛天河，他们的体质都还不足以支撑多跑的那几公里。 好在袁教官还沉浸在赌博中，没有管他们跑的快慢，天河就陪着这三个人慢慢跑。 一身带金丝的正装，别着一只笔，配套的西裤，一丝不苟的打扮，一张律师证，特制的手表，擦的很亮的高档皮鞋。云祈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律师。 从跑车上下来，站在一栋楼下，掏出一份文件，云祈尘竟然深呼吸做了一下心理准备。 那文件是手术记录中的一页。毕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优秀的毕业生了。 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上楼，云祈尘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还好云祈尘看起来不怎么像个坏人。 云祈尘拿出自己的律师证，“吕女士您好，我是律师云祈尘。现在有案子需要您协助，您孩子毕术一年前在明德学校毕业是吧？” “明德学校啊……”吕衿是毕术的母亲，听到明德学校松了口气，卸下戒备请云祈尘进屋。 云祈尘刚进去，还没走几步，吕衿突然抓住云祈尘的手。“云律师，明德学校是我们的救星啊！我们实在是太感谢明德学校了，学校现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们一定配合！” 云祈尘后退半步，睁大眼睛瞳孔收缩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怕不是个疯子吧！云祈尘不禁在心里感叹。 “吕女士，您误会了。”自己的来意可能要让她失望了。“明德学校一直在非法进行额叶切除手术，您的孩子毕术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受害？你在开玩笑吧？”吕衿把毕术喊了出来，毕术是一个有些消瘦的男生，眼神呆滞，就和之前云祈尘从视频里看的那个叫朱俟的毕业生一样。“自从他从明德学校毕业，就和变了个人一样，从来不惹事，很听话。” 我可不是来听这些的啊…… 这里已经是市中心了，离明德学校有不近的车程，在离学校更近的地方，朱俟家的门也被敲开了。 “教导主任，怎么这么快您又来了？”朱俟的母亲微笑着迎接教导主任，和教导主任同去的还有丁武默律师。 “呵呵，我们来探望一下我们优秀的毕业生朱俟。”教导主任穿了一件黑色的礼裙，盘着头发，职业性的笑了一下，就跟着朱俟的母亲进屋了。 “坦白说，学校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您的协助……”教导主任坐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啊？明德学校可不能出问题啊。”朱俟的母亲瞪大了眼睛，明德学校，这么好的学校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实际上，朱俟是一个很特殊的学生。刚进入明德学校时，打架斗殴，顶撞老师之类的事情没少干。”教导主任何老师微笑着说道，此时朱俟也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神呆滞的看着坐着的人。 “给学校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朱俟的母亲愧疚的低下了头，连忙和教导主任道歉。 “我们的老师尽最大的努力了解朱俟，尝试了很多教育方法，但都无济于事。我们很确定当时的朱俟在精神上有些问题。”教导主任继续说道：“于是我们使用了一些医学上的方法。” “医学上的……”朱俟的母亲听着，重复了一下，这些是之前没有听学校说过的。 “是的，朱俟一直没法静下心来读书，我们判断是一些精神上的问题。通过一些特殊方法，我们切掉了一些他大脑上会导致过度亢奋的部位，那就是他调皮捣蛋的根本原因。在我们的努力后，现在朱俟才可以变成这样乖的学生。”教导主任面不改色的介绍，喝了一口朱俟的母亲泡的茶，看了一眼丁武默，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切掉？怎么切的？有没有风险？”朱俟的母亲震惊的问道。 “是由专业的脑科医生做的非常小的一个小手术。用针刺进大脑的相关部位，就完成了。您也能看到朱俟的身上并无任何伤口对吧？”教导主任的语气很平稳，这样可以让朱俟的母亲放心。 “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影响吗？”朱俟的母亲担心的问道。 “唯一的影响就是他的大脑不会再让他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外加更加能静下心来，成为一个学生应该有的样子。换句话说，是他之前不太正常，而我们做了这个小手术后，他终于可以和别的学生一样，用心学习，听家长的话。”教导主任说道。 “而且，我们的教育也不是全无成效的，在我们的悉心教育下，朱俟也发自内心的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痛恨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行为，所以恳求我们引导他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一同决定进行这样的治疗，效果显而易见，朱俟也很开心。” 在另一边，云祈尘被邀请坐在沙发上，拒绝了吕衿递过来的一杯水，拿出手上的资料说道：“额叶切除手术，是当前法律明令禁止的一种脑手术。而目前，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明德学校内非法使用额叶切除手术，而您的孩子毕术就是其中的受害者。您看这份手术记录。” 仅有一张复印件，是毕术的额叶切除手术相关情况。 先用电击稳定病人情绪，用冰锥通过眼窝底部插入大脑，挪动锥子，切除灰质和白质…… “额叶切除手术？”吕衿疑惑的念道。 “额叶切除手术的冰锥疗法，先用电击让人的情绪先稳定下来，之后用锥子用眼球的上方位置扎进大脑，把额叶部分捣碎。”云祈尘一边解释一边比划了一下这些部位都在什么位置。 “什么意思？”吕衿看着眼前手术记录，上面还有毕术的手术情况，根据记录显示，手术很成功，患者接受手术后，情绪明显稳定…… “额叶切除手术对人有非常大的影响，切除后的人会失去很多功能，丧失性格特点，无法产生自己的情绪，可以被称为是行尸走肉。”云祈尘说着，看了看毕术，毕术一直在呆呆的看着这个方向，即使云祈尘说了这些发生在他身上的可怕的事情，他也没有丝毫反应。 “明德学校为了交还给家长一个不会惹事，百依百顺的孩子，对他们进行非人道的手术。进行手术后，人的智力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基本上没有办法学习新知识，认知力和自制力都会产生缺陷，之后还会带来例如癫痫的一系列的病症。换句话说，经历这种手术后，人的一生就毁了。”云祈尘语气真诚的说道。 “当前，明德学校被起诉非法进行额叶切除手术，希望您和您的孩子可以出庭作证！” 第46章 计较的意义 “真不愧是声誉那么高的明德学校，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教育方法！”朱俟的母亲惊叹的说道，教导主任满意的笑了笑，而丁武默则是不太自然的看了一眼教导主任。 “我们学校的一名学生曾是社会的败类，进入学校后依然屡教不改，在我们的感恩教育后自愿进行这样的治疗。然而，在治疗前，他突然杀害了我们的校医江医生！”教导主任咬牙气愤的说道。 “什么？杀害！”朱俟的母亲几乎被这个事情吓到了，明德学校里，竟然发生了杀人案！ “对！他假装配合我们的教育和医疗，然而目的却是将我们的校医残忍杀害，实在是令人发指！”教导主任继续说道：“之后还将我们的学校告上法庭，造谣我们擅自进行脑手术！”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学生！”朱俟的母亲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知道的，有一种坏学生，自己不学好不说，看到别人好好学习也会心生恨意，就是希望全世界都是自己那样的废人！这样就可以理解他设下圈套，坑害我们这样教书育人学校！”教导主任嘴角勾起，先做出一副理解痛心的样子，说到后来又摆出觉得气愤的样子。 “天啊！我儿子上学的时候就是被这种人带坏的！还好我的孩子在明德学校的时候没有碰上这种人！”朱俟的母亲赞同的说道。 “我们学校立志要为社会培育更多人才，为更多的家长分忧，而因此，我们的教育工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教导主任说道：“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在法院上出庭作证，证明我们的教育方法是正确的，也是家长和学生共同希望的！不光是为了学校，也是为了其他破碎的家庭，迷途的学生！” “天啊！选择明德学校果然不会有错！您实在是太伟大了！您放心，朱俟现在能这么听话，全都托明德学校的福！我们一定会帮助明德学校出庭作证的！”朱俟的母亲激动的握住了教导主任的手，连旁边的丁武默都佩服起教导主任颠倒黑白的能力。 这样看来，能赢！ “作证？为什么？”吕衿面对着云祈尘，翻看着这份手术记录。上面写着手术前毕术顶撞教官，不接受教育，试图逃跑。手术后则听话，安静，老实…… “明德学校非法使用脑手术，让一个好好的学生变成一个无法独立思考的傻子，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不是吗？”云祈尘看着吕衿仔细的看那张手术记录，竟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傻子？你就是这么说我的孩子的吗？”吕衿听云祈尘这么一说激动了起来，“你知道他之前有多让我不省心吗？学校隔三差五就因为他的事情叫我过去，打架斗殴我和他爸帮他处理了多少烂摊子！因为他！我们每天都是活在担心里！” “现在他变乖了，变的让人省心了，你告诉我他是个傻子！是，他现在成绩依然不是很好，但我们不求他大富大贵，少惹点事情，普普通通的活着就好了。难道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所有的乖小孩都是傻子吗？” 云祈尘皱眉，沉默的听吕衿说完，叹了一口气。“你这么说，好像你是一心在为了你的孩子好。但是他现在是被擅自进行了脑手术，丧失了性格，丧失了情绪，失去了他原本存在的一切可能性。这就像是守着一个尸体过日子……” “性格？情绪？用来离经叛道的性格，打爹骂娘的情绪吗？毕术现在真的非常好，拜托你别给我们添麻烦了好吗？”吕衿站了起来，狠狠的把那页手术记录摔在云祈尘身上。 云祈尘捡起那页纸，站起来，单手放在体前鞠躬：“错误的就是错误的，学校不能擅自毁了毕术的人生，您也一样。恳请您能出庭作证，为了被毁掉的孩子，和还在受明德学校迫害的学生。”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对现在的毕术没有任何不满意，我们是不可能再掺合这些事的！滚！我们家不欢迎你！我和毕术都不欢迎你！” 说完，吕衿就让毕术把云祈尘赶出去，毕术听话的眼神呆滞的把云祈尘往外推，云祈尘识趣的离开了。 本来也没有想过会太轻松，云祈尘无奈的笑笑，回到跑车上翻翻资料，准备前往下一家…… 洛天河感觉孙锐他们跑的真是太慢了……中途等了会中暑昏过去的张波涛，累到虚脱的孙锐，脱水加上身体疼痛总摔倒的冯书宇……跑了相当久才跑完，所幸袁教官还沉迷在赌博中没有注意他们，不然这仨还得再重跑，总之跑完差不多也可以去吃午饭了，等了一下周识惟，几人向食堂走去。 “老大，你说我们是怎么被举报的……”孙锐刚说完，周识惟就立马抓住了他的胳膊。 “快别说话！”周识惟连忙叫孙锐闭嘴，知道会被举报还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说话，这未免也太傻了。 洛天河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下午训练的时候，张佳音特意来袁教官的这个班转了两圈，稽查队在张佳音当上稽查队队长后，也安排了两个女生成为稽查队队员。 因为学校的折磨，张佳音的身体也不好，瘦的超标，一点也不健康，配上不轻的电棍，看起来有些许的违和。 她提着这个对她来说有些许沉的电棍，看着正在训练的洛天河。洛天河训练动作很标准，以她们的程度很难看出天河动作上的问题。 “佳音姐，那个黄毛知道是你举报的他，会不会来找你麻烦啊？”跟在张佳音身后的女生瞅了天河一眼说道。 “知道就知道呗，现在佳音姐可是稽查队队长，教官和老师罩着，谁敢动？”另一个女生顺着话说。 “哼，他当然会想找我麻烦，所以我只能在这之前先给他找点麻烦了。”张佳音哼了一声说道。“让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来找我的麻烦！” 张佳音走到天河的面前，洛天河班级刚好在做俯卧撑，天河做完站起来休息，刚好和张佳音对上眼神。 天河不知道张佳音过来打算做什么，自己又没做什么违规的事，便移开视线，旁边的其他学生也做完在休息。 一声闷响！一声尖叫。 “啊！” 洛天河被叫的转身看向尖叫的张佳音，之间张佳音双手护在胸前，掉在地上的，是张佳音之前拿的电棍！ “袁教官！你们班金发的这个学生盯着我的胸看！”张佳音大声的说道，周围的学生全都看向洛天河，天河有些惊讶的往后退了半步。 袁教官抬起头，恶狠狠的朝天河走过来，一棍子砸在天河的胳膊上。“真是垃圾！不学好。小小年纪，满脑子都是龌龊的东西！” 袁教官一边骂一边把洛天河摁在地上，狠狠的踢了好几脚。“之前就是你早恋，没想到你还见一个爱一个，真是混子！败类！” 洛天河一句反驳都没有，孙锐和周识惟都注意到了，天河被打的时候，张佳音的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只要洛天河没有体力和能力，就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你承不承认？”袁教官踩在洛天河的背上逼问。 “我承认。”洛天河的语气非常的平稳，教官和同学都看不到的，他离地一拳远的脸上嘴角勾起了笑，带着嘲弄的意味。 “你就是这么忏悔的吗？”袁教官用力的踩了一下天河的背。 “张队长，对不起。”洛天河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说道。“袁教官说的对，我就是这样龌蹉的垃圾，感谢袁教官的教诲，我非常的自责，请袁教官责罚我，洗刷我的灵魂！” 袁教官踢了天河一脚，松开了天河，天河缓缓的站了起来，站回队伍里。 训练还是要继续的。 袁教官被这么一打断，错过了手机里的这场赌局，但一个想法却萦绕在袁教官的脑海里。 洛天河盯着张佳音的胸看？张佳音身材好？有多好？ 想到这里，袁教官不自觉的用他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张佳音的私密部位。 廉价的校服下，张佳音的身材还算凹凸有致，而胸以下的地方校服看起来松松垮垮的，进入明德学校之后瘦了不少。这对袁教官来说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袁教官不自觉的想象张佳音穿上米卡的那身兔女郎衣服的样子。米卡虽然有着他中意的性格和魔鬼般的身材，但是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可以说是得不到的女人。 再看张佳音这个女生真是很合他的胃口，稽查队队长？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学生罢了。得想一个办法把她搞到手，玩弄一下…… 袁教官的视线又向下扫去，直到看着张佳音在稽查队队员的吹捧下走向其他班级。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整这些还有意义吗？”一个中年男人低头看着碗，碗里还剩一些饭，云祈尘是在他们吃饭时间过来的，听云祈尘说起他儿子在明德学校的经历，他现在已经吃不下去了。 “正是已经发生了，才更不能放过他们。难道杀人犯把人杀死了，因为他杀的人已经死了，就不需要判刑吗？”云祈尘争辩道。 “没有必要因为那么久之前的事情现在突然和学校做对吧，麻烦，而且没有意义。”这个男人的儿子，是在两年前毕业的。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云祈尘皱眉，接过那个男人递过来的纸，是云祈尘给他的，他的儿子的手术记录。“如果胜诉的话，所有受害的学生都可以拿到赔偿……” “我不缺那个钱。总之，我不会帮你的，请回吧。”那个男人冷漠的摇摇头，拒绝了云祈尘。 回到跑车上，云祈尘用笔又在名单上划掉一个人。 家长不愿意相信，就是相信了也不一定选择帮忙……就是因为这样，加害者才越发猖狂的吗？ 云祈尘从包里拿出一颗高档巧克力，发动车子前往名单上的下一家。 毕业于一年前，林仁羽。 云祈尘敲响了门，门里明明可以听到声音，却等了很久没人应门。又用力敲了几下门，终于，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开了门。“你谁啊？” “我是云祈尘，是个律师。请问林仁羽在吗？”云祈尘面对着这个男人，礼貌的问道。 “老公，是谁啊？”房间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那个男人没搭理云祈尘，直接转身，“找林仁羽的，一个律师。” “律师？怕是推销的吧？你怎么还和林仁羽有联系！”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云祈尘透过门缝能看到那个女人穿着宽大的睡衣，披着一头棕色的卷发。 “宝贝，别生气，我怎么可能还和他有关系呢？很快我就把他打发走。”男人说完才终于又朝向云祈尘，穿着拖鞋就走了出来。 “你找错地方了，林仁羽不住在这里。”男人掏出一只烟点上，云祈尘看到他的袜子上有一个大洞。 “您是林仁羽的父亲吧，林仁羽在明德学校……”不管林仁羽在不在，云祈尘都要把额叶切除手术的事情告诉他的父母。 云祈尘说到一半被打断了。 “你是他在明德学校交的朋友吗？那就难怪了，会找到这里来，”林仁羽的父亲吐出一口烟，“他应该和你说过我和他妈离婚的事吧？” “嗯。”云祈尘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反正资料上确实有。父母离婚后，他和他的父亲，也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生活。 “我离婚了，就是为了要有我自己的生活，他完全不懂这一点。”男人把还剩一半的烟头扔在地上，穿着拖鞋的大脚把烟头踩灭。“他反对我和现在的妻子的爱情，反对我们的婚姻。明明我现在的妻子是那么的通情达理，都不介意我带着他这个累赘了。” “为了我们的婚礼顺利进行，让他少闹腾，我把他送到了封闭式贵族学校，明德学校。” “我们举行完婚礼，几个月后，把他接回来。他确实听话了不少，但也变傻了。可以说是有一点……生活不能自理。这对我们的生活来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现在的妻子再也无法接受了。” “那林仁羽现在在哪里？”云祈尘皱眉问道。 “你猜怎么着？他妈还惦记着他的抚养权，又找上门来要她儿子！我就给她了，让她去照顾她的智障儿子吧。”那男人说到这竟然露出了笑容。“她没告诉我她的住址，你要找就滚去找吧！别来烦我！” “噗嗤……”云祈尘也笑了，没打招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47章 逆规而行 真是人渣。 人渣对云祈尘来说不稀奇，一个人的位置对云祈尘来说也不难找。 等到云祈尘找到林仁羽的家，天已经全黑了。毕竟是在黑夜拜访，云祈尘隔着门就报了身份。 林仁羽的母亲开了门，她的精神比云祈尘去见的林仁羽的父亲要好很多，脸上的淡妆还没有卸。 “您好，我是云祈尘，证棋事务所的律师。关于林仁羽的事情，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我是林仁羽的妈妈，刘妍，您请进。”林仁羽的母亲把云祈尘邀请进门，坐在客厅。这个屋子不算大不算小，住两个人刚好。茶几上有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支玫瑰花。 “一年前，林仁羽在明德学校就读了半年时间，这个您知道吗？”云祈尘试探性的问，他不确定林仁羽的母亲是否知道那段时间林仁羽的情况。 “我知道，林仁羽现在在第二中学读初三。”林仁羽的母亲回答道。 “明德学校非法对学生使用额叶切除手术，我现在是一名受害学生的辩护律师。根据我手上的证据，您的孩子林仁羽也是受害学生之一，这是明德学校里的手术记录。”云祈尘把林仁羽的那份手术记录递给林仁羽的母亲。“希望您可以出庭作证！” “额叶切除手术？” 此时刚好林仁羽背着书包回来，手里拿着两支蓝色的玫瑰花，插在茶几的花瓶里。 云祈尘复述了一遍额叶切除手术的情况，看着那份手术记录，林仁羽的母亲流下了眼泪。 “仁羽这孩子，现在变得少言寡语的，我就知道跟他爸的这段时间他过的很不如意……” “我就知道……” “也不一定有那么严重……”云祈尘突然有点不习惯林仁羽的母亲刘妍的反应，下意识的安慰道。 “我要杀了他！就是这个江医生干的吧？”刘妍激动的指着那张手术记录。 “他已经死了。”云祈尘叹了一口气，江医生这个人，果然是真的该死啊。 “什么？”这些事对于刘妍来说有些信息量太大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大概是遭报应了，在他给一个学生做手术的时候，意外摔倒死亡，学校把江医生的死归咎于他正准备做手术的学生。”云祈尘介绍着案情。 “死的好啊！”刘妍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是死了，但磨灭不了他做的事。他死于四十五岁，却在一生中毁掉了多少少年的一生。他的死亡不是终点，他的声誉，迫害青少年的学校，都应该付出代价！”看刘妍的那个反应，云祈尘感觉自己无法把明德学校虐待学生的事情说出口。 “我们会作证的，我已经失去了仁羽两年，我必须要他们把孩子还给我！” 脑损伤，大概是还不回来了吧……云祈尘感受到了之前的家长说的名为“事已至此”的悲伤，以和那些人不同的感触。 云祈尘聊了一下大概情况，走出刘妍家终于舒了一口气。 洛天河也背完校规，下了晚课，却没能直接走出教室门。门口被张佳音带着稽查队的队员堵住了。 “你校规背熟了吗？就要走？”张佳音拿了一天电棍，还是没有适应那个重量。“第三百二十条是什么？” 洛天河扶了一下眼镜，对答如流。 张佳音看了看，确实一字不差，想着找洛天河的麻烦也不能急于一时，就准备离开，却被洛天河叫住了她。 “张队长，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洛天河问道。 “怎么？你想打女生？”张佳音挑挑眉，看着眼前的洛天河，折腾了一天，天河的校服有些脏，没被校服遮住的地方还挂了不少彩。 “只是说两句话罢了。”洛天河微笑着说道。 “佳音姐，他一定是想报复你！”张佳音后面的跟班说道。 “哼，也可能是想举报人又不敢直接说，只敢偷偷打小报告吧。”另一个跟班哼了一声。 “如果你对我动手，我立马叫教官过来！”张佳音说完，带洛天河去拐角的位置，基本其他的学生都走完了，天河的室友在远一点的地方等着天河，稽查队的队员也在那里等着张佳音。 “你要说什么？”张佳音问道，捏电棍的手很用力。 “我不会报复你的。”洛天河没有看张佳音，而是看向楼下串涌的人流。 “你就说这个？”张佳音感觉洛天河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奇怪，嘲笑的问道。 “所以离我们班远点，离袁教官也远点。”洛天河当然看的出来袁教官对张佳音不怀好意的猥琐眼神，说完叹了一口气。 “你在说什么？”张佳音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袁教官很危险。”云祈尘告诉过天河，之前曹茗心指认的人里也有袁教官。如果袁教官有邪念，很有可能会付诸伤害别人的实践。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怕我告诉袁教官？”稽查队和天河的室友只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看还是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的。所以张佳音也并不很怕洛天河报复自己。 “你想告诉的话，告诉就好了。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吧，你听我说了关于他的话，他未免不会对你起疑心。”洛天河倒是无所谓，即使是被袁教官知道了也是一样的，反正他一直在被针对。 张佳音之前和洛天河几乎没有接触过，倒是听说过天河和郑株打架。没想到洛天河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怎么这么傻呢？ 就是想让自己少找他点麻烦，也不至于编这么拙劣的理由，说让人听不懂的话啊。但是这让她感觉洛天河对她似乎没有恶意。 “我先回宿舍了，室友还在等我。”洛天河说完就走了，张佳音惊愕的看着天河离开，而迎接天河的，是三个室友好奇的目光。 “你们说了什么啊？”孙锐看天河过来，立马凑上去问道。 “求大队长少扣我几分啊。”洛天河理所当然的回答孙锐，在要求的时间段内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孙锐才终于有机会谈起被举报的事情。“到底是谁举报的我们啊！今天晚课的时候我连头都没敢抬，这也太吓人了！” 周识惟说道：“谁举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至少有八分了。” “周识惟！你不会也想要举报的分吧？”孙锐一副我看错你了的样子，走过去问道。 “不是我想要的问题，是别人想要。”周识惟丝毫不被孙锐影响，冷静的分析道。“如果有人想当稽查队队长，就必须举报更多的人。” “稽查队队长学校只有一个吧？真的会有那么多人抢吗？”张波涛弱声问道。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举报人有奖励，我们完全不举报人，十有八九会受处分。”周识惟皱眉，但这话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你不会是想举报我们保全自己吧？”孙锐警惕的看着周识惟，他觉得周识惟的这话让人不寒而栗。 “周识惟说的是，学校里面的规定远比表面上的复杂的多，以防万一，不知道举报谁的话，你们可以举报我。”洛天河把校服洗好，换上了另一套干净的校服。 “老大，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孙锐始终觉得举报这种事情太不上档次了。 “你也可以等着这周结束后看情况，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再被打一顿。”洛天河看了孙锐一眼，觉得他这带点正气的样子有些好笑。 “总之，我不会做的，就是举报，也不能举报老大你啊。”孙锐郁闷的坐回座位上，翻着冗长的校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夜里，洛天河坐在天台上，看着云祈尘发来的资料。他没有和云祈尘联络，仅仅是在天台上让脑子清醒一会而已。 还真的不顺利啊……明明知道了自己的孩子被擅自动了脑手术，变成了傻子，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完全不在乎吧？那份名单上找一个证人太难了，还真让云祈尘说中了。 现在学校里这么乱，会是最后的疯狂吗？还是任务才刚刚开始呢？ 第四十一天。 “冯书宇，张波涛，孙锐，洛天河……”一早，袁教官又念出了九个人的名字。“你们几个背校规的时候又东张西望的，特别是开头这四个人，连续两天都背校规不专心！” 洛天河一惊，自己背校规时可能确实出了什么纰漏，但昨天孙锐可是说他头都没敢抬的！包括自己在内的这四个人，不就是昨天没有举报出其他人的人选吗？ 看来是被当成好欺负的人了…… “你们这几个垃圾多跑十圈，前四个连续违规的再加五圈！” 冯书宇很快的就举报了昨天晚课上背校规时靠在椅子背上的一个同学，最后跑的时候，加上天河还剩下六个人。 今天，天气可不怎么好，厚厚的云层随着几阵大风，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天河的衣服上，打在袁教官手机的屏幕上…… “可恶！”袁教官突然站起来，狠狠摔了一下手机，终究没有摔到地上，一拳打在前排的一个学生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都怪这个该死的天气！手机上沾了水，我就知道这次一定会出小点数，竟然滑到下注在大点数上了！如果不是这个雨……如果不是这个雨…… “全部给我捧起手来接水！互相监督，发现谁有懈怠的，举报有额外奖励！”说完袁教官把手机放进裤兜里，走回教官办公室，打算把刚刚下错注输掉的钱赢回来。 班上的学生傻呆呆的举着手，等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少部分落在他们的掌心里。雨水也打湿了地面，正在跑步的洛天河他们，身上的衣服逐渐变湿，变沉…… 有那么多眼睛盯着，自然是没办法偷懒的，洛天河就陪着孙锐和张波涛慢慢跑，速度上……还不如走呢。 输！还是输！一直都在输！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大雨打断了运势吗？大小点，忽略概率极低的豹子不算，出现大点和小点的概率各为二分之一。就如同连续出现十次大点数的概率小的可怜，连续猜错十次也要运气倒霉极致…… 接近中午，外面的天渐渐变晴，洛天河的衣服和头发也逐渐变干，再到被汗水浸湿。 证棋事务所，云祈尘正喝着可乐吃着巧克力蛋糕，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这个账号上的头像是一个火烈鸟的头像，昵称：帝只金融。 现在，这个金融公司服务的唯一的用户找上门来了。 “再借我钱吧！”是袁教官的消息。 “你之前已经借了十万元，现在还没有偿还，怎么再借你？”云祈尘问道。 “之前的十万元我赚的最多的时候翻到了十八万！接近一倍！虽然现在因为运气不好缺了些本金，但只要有钱的话！只要有钱的话我一定会赚回来的！按这个速度的话，只要再借我二十万！只要有那些钱的话，连同之前你接我的我都会还的！”袁教官此时有些歇斯底里。 “你的意思是，你要债上加债？”云祈尘回的很快。 “我一定会赢的，我现在只是欠缺本金！”袁教官把一个落魄的赌徒表现的淋漓尽致。 “再借你的话，利息可不便宜。” “那点利息算什么？我赢可是几倍几倍的！别废话了我会还你的，我告诉你，如果你现在不借我钱，你之前借我的就永远都收不回去了！”袁教官此时很着急，倒也不是因为担心之前的十万元没法偿还，而是如果借不到本金就不能继续在线上赌场赌博。 “借你是可以，我们公司为每一个人提供一大笔信用借贷。我们和赌场有合作关系，如果这次借你的钱再这样赌没，我们就要判断你没有还款能力了！”云祈尘喝了一口可乐，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有没有能力，你们说了不算！赶紧把钱弄过来，等我赚了大钱，你们也有得赚！” 第48章 分是学生的命 下午训练的时候，张佳音依然死死的盯着洛天河的方向。 “张队长，我们得利用稽查队的身份举报更多的人才行。”张佳音跟班的女生说道。“如果下个星期不当稽查队队长了，其他被举报的人肯定会把仇恨发泄在我们身上。”这个跟班的女生是韩丽，她想提醒张佳音别太注重洛天河的问题，多利用稽查队队长的身份举报其他人，保住队长的位置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我必须拿到下周的稽查队队长！稽查队队长只能是我！”张佳音咬着牙，说完就要带着稽查队队员去其他班挑别的学生的毛病了。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不不举报别人，和大家相安无事，那样的话起码不当稽查队队长的时候，也不会被大家针对。”跟班的另一个女生杨文文想了想，疑惑的小声问道。 “相安无事别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只要别人对新的稽查队队长不满，还是会撒气到我们身上。”张佳音看了那个杨文文一眼，心里骂了几句幼稚。 晚上，洛天河和室友回到宿舍，刚进宿舍楼，孙锐就被周老师叫住了。 “孙锐，快过来帮我，我输了一天了！”周老师朝孙锐招招手，孙锐走过去接过周老师递过来的鼠标。 一通操作，三下五除二就把追过来的对手反杀了。 剩下洛天河和周识惟，张波涛走回宿舍。刚走到他们在的楼层，就看到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生被从宿舍踢出来。这间宿舍住的是洛天河他们的同班同学。 “举报我们昨天晚课走神，害我们今天被袁教官打的，就是你吧！”继这个男生之后，走出来宿舍里的三个男生。 “说了多少次，不是我干的！”那个男生捂着脸，大声说道。 “怎么可能不是你，我们宿舍就你一个人没被举报！”另一个男生在他身上踹了一脚，说道。“就是因为你不会举报你自己啊，对吧？” “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被打的男生试图把他肩膀上的脚挪开…… 争论和惨叫，直到洛天河关上自己宿舍的门时还在继续。 “他们宿舍，也是有一个人没被举报。”洛天河关上门坐下，看了一眼周识惟。 “没有一个宿舍是全员被举报的。”周识惟说道，“大概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吧。” 就是不怀疑剩下的那个人是举报的人，每天被针对，反观宿舍里有一个人一直不被举报，也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班上人心惶惶，都想找到举报自己的人，也想找可以举报的人加分。 这样搞对立有什么好处？如果只是为了不被发现，只要在一批人里隐藏自己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每个宿舍出一个特例？ 某种意义上，这对于举报的那个人几乎没有好处，但对于学校来说，间接达成了鼓励举报的目的…… 周老师的屏幕又黑了下来，上面是他的账号的死亡播报。 “孙锐……”周老师看着孙锐搭在鼠标上的手，“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这个段位，被人杀了多少次了，这不符合你的水平啊。” “周老师……对不起。”孙锐低下头，即使是操作的角色复活了也没有在意。 “没事，反正也是你看队友骂你。”周老师随意的说了一句调节了一下气氛，看孙锐没反应，只能自己干笑两声。“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学校鼓励举报，我有点心慌。”孙锐有些担心的说道，对周老师，他也不是特别拘束。 “小心点别被举报不就行了，影响不会特别大的。”周老师没有在意自己的账号已经挂机了，看着孙锐说道。 “可是周识惟和洛天河说，如果一直没有举报别人的积分，会受处分被针对的……”孙锐想到洛天河和周识惟之前说的话，不免有些郁闷。 “积分啊……”周老师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好办，你们宿舍就只有你，洛天河，周识惟，张波涛这四个人对吧？” “是。”孙锐点点头，虽然周老师总是低头打游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他有在认真的记下每一个同学的名字。 “我给你们四个记一分两分的举报积分，反正那些教官也不会查，我就说已经惩罚过被举报的人就行了。”周老师笑着拿出计分表，他作为宿管老师，他这里自然有举报的途径。 “真的可以吗？谢谢周老师！”孙锐这么一听来了精神，电脑却穿出了胜利的声音。 “看来队友说的对，你还不如挂机呢。”周老师无奈的看了看电脑。 “周老师！我先和室友说一声，今天你掉的分我下次再帮你打回来！”孙锐站起身，就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回去告诉室友。 “嗯，不着急。”周老师朝着孙锐离开的背影摆了摆手。 孙锐回到宿舍，看着安静的三个人，高兴的大声说：“有办法了！” 他这一嗓子，三个室友全部看向他。孙锐继续说道：“周老师说我们不用举报人也可以给我们记上几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洛天河有些惊讶，虽然他知道周老师人还不错，但也没想到他会做这样超出常规的事情。 “真的吗？”周识惟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激动。其实他已经开始考虑以什么由头举报几个人了，孙锐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无疑是个大好的消息。 “当然是真的！”孙锐昂首挺胸的拍拍胸脯，他自认为立了大功一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很重要。 “呼，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张波涛如释重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孙锐。每次说起举报相关的事情洛天河和周识惟总严肃的不行，这可让他心慌的不得了。 “这可要多谢你了。”洛天河笑笑，感谢了孙锐。 此时，在女生宿舍，张佳音的那间，一个女生头上顶着一盆满满的水，跪在冰凉的地上，身上全是被殴打的痕迹。 张佳音狠狠的踢了那个女生一脚，水盆里的水洒出来了一些。 “明天你要是还找不到举报的人给我加分，我保证你一定会更惨！”张佳音狠狠的撂下一句话，“把洒出来的水舔干净再睡觉！” “不好好帮佳音姐赚分，我们就只好盯着你一个人举报了哟，你可要想好。”韩丽笑嘻嘻的倾斜水盆，让水洒出来的更多一些…… 这个女生叫孟晶，是现在她们宿舍里唯一的普通人，也是她们的宿舍长。张佳音是稽查队队长，杨文文和韩丽则是临时的稽查队队员。 她们要求孟晶记录违规的学生，之后让张佳音统一举报，以此来让张佳音在这个星期赚取更多的分，保住稽查队队长的位置。而对于孟晶来说，找到可以举报的人并不容易，毕竟自己也要小心翼翼的，防止被别人举报。 今天去拜访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庭作证。洛天河看完云祈尘发来的消息，结束了这一天。 第四十二天。 洛天河和这几个室友终于没有一大早就被举报了，可能是因为连续举报同一批人太容易拉仇恨，今天则是举报了四个之前没有被举报过的人。 洛天河难得的待在队伍正常训练，过了三个小时，张佳音出现在操场上。 张佳音仅仅是随便路过了几个班，就点出来学生，举报他们动作不标准，东张西望，态度不认真。那些教官拿着电棍就招呼了上去，一时间，操场上充斥着惨叫声…… 走到袁教官的班级，她扫视了正在站军姿的这些学生，走到袁教官面前。“袁教官，我要举报洛天河……” 袁教官的视线离开手机，他刚赢了一小笔，不着急投入下一场赌局，眼神色眯眯的盯着张佳音。“举报什么？走我们去那边说。” 袁教官说完，手搂上张佳音的肩膀。转头叫其他学生：“你们继续站好，互相监督，及时举报！” 他显然是感受到了互相举报的好处，即使他不在，学生也不敢造次。说完他就这样带着张佳音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袁教官，我……”张佳音感觉不对劲，她只是要举报洛天河，怎么袁教官突然带着她离开？ “没事，我们去办公室慢慢说。”袁教官搂着张佳音肩膀的手渐渐下滑，张佳音也感觉到不对，但是她虽然是稽查队长，却不像郑株那样有背景，依然被教官拿捏在明德学校内，她是不敢违抗教官的。 进了办公室，袁教官关上门，坐在沙发椅上，让张佳音坐在他旁边。“说吧，你要举报谁？” “袁教官，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对方还是和她地位实力差距极大的教官，张佳音此时心里没底，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你可以慢慢说，我们不着急。”袁教官说完，手向张佳音的胸上摸去，张佳音吓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却让袁教官的手更放肆了。 “我其实没什么事情，我先去查别的班了……”张佳音想找借口离开，可惜已经有些晚了。 “没事？那你是来找我的吧，想傍上教官拿好处的女生我见多了，能不能傍上，我可要先验验货。”袁教官说着就在张佳音的反抗下扒下了她的外衣…… 此时，虽然没有教官，袁教官班上的学生因为害怕被举报，都紧张的站好，比教官在的时候还整齐。 洛天河稍微向孙锐的方向偏了偏头，小声的对旁边的孙锐说：“配合我一下。” “老大，要做什么？”怕被发现，孙锐很小声很小声的问，好在天河的听力比较好，不然就听不到了。 “对不起了。”洛天河小声的对孙锐说。 还没等孙锐回话，洛天河突然一拳打在孙锐的身上，把孙锐打翻在地。“教官让你做你就做？”洛天河大声的骂了一句，全班的眼神都聚焦了过来。 “你怎么能上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报复我？”洛天河这一拳看起来力度大，但打在孙锐的身上只有一点推力，摔倒也是他自己慢慢倒下的。孙锐听洛天河这么说，只能配合洛天河接话。 洛天河一步冲了过来，又一拳打在孙锐的身上。“你就为了那一分两分的举报我！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孙锐听洛天河这么说，自然也好说话。朝天河挥了一圈，却被轻松躲开了。“教官说了，举报你是为了你好！如果纵容你的错误，你怎么洗心革面！” “我看你就是个只会举报别人的小人！”洛天河抓起孙锐的衣服领子，两人看样子是躲不了要打一架了。周围围观的学生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来劝架，被这么一搞，一个个站着军姿的队形也乱了…… 教官办公室，袁教官对着张佳音动手动脚，张佳音躲躲闪闪，却又不敢得罪教官，想着怎么脱身，眼泪不自觉的划过脸颊。这份无奈又被有心之人解读成了欲拒还迎…… 终于，张佳音鼓起勇气，想要推开袁教官，却发现自己的力气相较之下实在是太小了。 “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嘛？你很喜欢这种感觉吧？”张佳音听着袁教官在自己耳边说着下流的话，大脑的思绪只够她操控双手保护自己的衣服…… “袁教官！洛天河和孙锐在操场打起来了！”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是冯书宇，他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人开，看门没锁，又想到洛天河和孙锐此时正打的不可开交，壮着胆子才把门打开。 “嘶……”此时袁教官和张佳音没有一个是衣服整齐的，袁教官狠狠的看了冯书宇一眼，上课的时间打架，想不管都不太可能了。 “他们发的什么疯，胆子也太肥了！”袁教官一把推开张佳音，完全不收整形象的站了起来。 “洛天河说孙锐举报他，为了报复孙锐在您不在的时候就直接打起来了。” 开门照进来的这束光，对于张佳音来说，太刺眼了…… 第49章 你的理由，不是他的 袁教官气势汹汹的跟着冯书宇走出了办公室门，把门砸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看到袁教官离开，张佳音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得救了…… 袁教官到的时候，洛天河和孙锐还在打的不可开交，一边打还一边吵，洛天河看到袁教官朝这边走过来，大声的骂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教官的走狗！” 袁教官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直接把洛天河按在地上，拿着电棍就朝他的身上砸去。“你这个垃圾又发什么疯？” 洛天河装作惊讶的样子，慌忙解释道：“袁教官，我只是在测试孙锐对您是否真的忠心！” 袁教官似乎没在听洛天河解释，狠狠的用电棍通电打在天河身上。“坏了我的好事，你是什么都没用了！” 张佳音打理整齐衣服，匆匆的从教官办公室走出来，低着头目不斜视，不敢多看别人。 “佳音姐！”然而稽查队队员还是看到了张佳音，快步跑了过来。 “佳音姐，你说的太对了！如果不是找洛天河的麻烦，让他没有机会动手，他一定会报复你的！”韩丽跑过来直接就拍起张佳音的马屁。 “是啊！”杨文文也附和起来。“我们都看到了，刚刚你不在的时候他直接和他那个室友孙锐打起来了！就因为孙锐举报了他！” 举报？报复？张佳音抓着自己的衣襟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又想到了洛天河说的，他不会报复自己的…… 稽查队队长，真是必须保住吗？像自己这样没有势力的人，即使当上稽查队队长，一样被教官玩弄在股掌之中。和稽查队队长的位置作斗争，与和报复她的同学作斗争，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已经是星期四，自己当稽查队队长的日子过半了，至于稽查队队长的特权嘛…… “这周快过了，走，中午带你们去吃点好的！”张佳音招招手，带着稽查队队员去教官食堂了。说到底，自己到底为什么如此钻营来着？ 吃饭时间，食堂里的孙锐看着筷子夹着的大青虫子，满是虫洞的盐水菜叶突然觉得不香了。 “你还好吗？”周识惟关心的小声问道。 “当然没事……”孙锐摇摇头，虽然洛天河和他打的很激烈的样子，但打到他身上只有一点推力，完全不疼。他也不想让周识惟他们误会洛天河。“也不知道老大被袁教官带到哪里去了，真让人担心。” “老大应该没事的，快吃饭吧，吃完我们去找找看。”周识惟催促孙锐，担心的话就快吃吧。 三人赶紧吃完饭，周识惟按自己的经验带他们挨个找天河和袁教官可能在的地方。 教官办公室……远远的看过去，午休时间，很多教官都在里面休息，袁教官没在这里。几个教官施暴常用的密室，也没有有人在的意思。禁闭室的话，他们是进不去的。 最后在天河和郑株打架打水池方向，小树林里听到了洛天河和袁教官的声音。 “你说你对我忠心耿耿，连举报的人都说不出来，我怎么相信你的忠心？”是袁教官粗旷的声音，毕竟不能把他想猥亵张佳音的事情公之于众，他不得不听洛天河表述衷心的狡辩。 “违不违反校规和对教官忠不忠心是两回事，违反校规大多数是自制力低，不一定就有违抗您的意思。我真正要揪出来的，正是那些心口不一，装模作样没有违规行为，实则对您不满的学生。”洛天河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让孙锐放心了不少。 “心口不一？”袁教官鄙夷的重复这四个字。 “是的，对您的忠心是可以装出来的，就如同您怀疑我的一片赤诚一样。但在极端环境或者突发情况下，很有可能会暴露出真实的一面。学校教官带班，就说明对校规的服从是一方面，更多的应该是对教官的绝对服从。”洛天河说道。“作为孙锐的室友，和孙锐朝夕相处中，我怀疑他对您不够忠心，但经过上午的测试，孙锐始终保持着对您的高度服从，拥有绝不违抗您的信念。而这又不是那么容易测试的，所以我目前无人可以举报。” “哼！”袁教官哼了一声，“教官本来就应该凌驾于校规之上！你说的很好。” “之后我会更努力的在不影响训练的情况下帮您验证他们的忠心。”孙锐听到洛天河这么一说，心一惊，但想想洛天河没有说他的坏话，甚至处处让他在教官心里留下一个忠心听话的好印象，便知道洛天河是在说谎。 “不能让那些对我还有不满的人混在班里，被我抓出来，我会告诉他们什么是绝对的权威！我会盯着这些狡猾的东西的！”袁教官恶狠狠的说。“归队！” 袁教官终于要把洛天河放走了，孙锐三人马上藏了起来。看着袁教官走远，天河才慢慢的走出来。 “你们怎么在这？”洛天河一打眼就看到这三个人了。 “老大，我们担心你，来找你的。”孙锐想起了最开始的用意，问道：“袁教官没把你怎么样吧？” “也就是做做检讨，没什么大事。”洛天河看到孙锐身上的衣服都沾上了不少灰，自己的衣服也好不到哪去。“先去准备下午的训练吧，这里人多眼杂。” 这里其实没多少人，但互相举报的氛围让洛天河不想在外多说话。这对他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作为特工，执行任务的时候本来就要面对所有人的怀疑。 就如同此时在朱俟家中的云祈尘。 “你到底有什么居心？”朱俟的母亲盯着一身金丝正装的云祈尘，严肃的问道。 “居心？我不太懂您的意思。”云祈尘冷静的说道。 “教导主任都说了，这只是一个高科技的小手术，切掉了朱俟会不听话的那一部分而已。我不知道你把这么高科技的教育方法贬低的那么不堪是有什么企图，本来我们可以更简单的得到一个好学生，只需要观察他的大脑，再控制影响他的部分就可以了。就是你这种人在阻碍科技的发展吧！”朱俟的母亲带着嫌弃和厌恶看着云祈尘。 “唉……”云祈尘叹了一口气，看来教导主任来过朱俟家了。“高科技的小手术？那是用锥子插进眼窝，直接捣碎大脑半球表面的前三分之一啊。” “你怎么知道的？是那个坏学生和你说的吧？”朱俟的母亲嘴角带着一抹嘲弄的笑容。“你没做实际调查，就去轻信一个不良学生，而否定对我们这些家长有恩的明德学校！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律师！” 没做实际调查的，到底是谁呢？云祈尘自嘲的笑了笑，离开了朱俟的家。即使是把学校内的视频拿出来，朱俟的母亲也不一定会相信。她和教导主任走的那么近，如果被说出去很可能会影响到洛天河在明德学校内的行动…… 明德学校今天的晚课，施才齐和徐谋都没有背出校规，不得不留下抄校规。 “对不起。”洛天河回到宿舍，和孙锐道歉。 “没事的，老大，别客气！”孙锐大气的说，别说是洛天河只是假装和他打架，就是真和他打起来，他也觉得没问题。 “老大，你到底……为什么要帮张佳音？”周识惟终于找到机会，向洛天河询问。 “帮那个稽查队队长？”孙锐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 周识惟看着孙锐不明真相的样子，解释道：“也在明德学校待了这么久了，袁教官的习惯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说道教官带女生单独离开会做的事情，想来也没什么难猜的。” “嗯，所以应该不能放着受害人不管吧？”洛天河微笑着说道。 “可是……张佳音之前举报你，污蔑你，落得那个下场，不是她活该吗？”周识惟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何况还是花那么大的代价……” “你是这么想的吗？”洛天河听到周识惟的解释，觉得有些意思。“你有这样的想法，袁教官自然也有他的想法。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让她被侵犯，还给侵犯他的人冠上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又有谁能去让那些真正的坏人受到惩罚呢？” 一时间，周识惟看着天河，天河的身上挂着伤，换了一件干净的校服，仿佛没有他刚刚说的“代价”。 女生宿舍，张佳音的那间。 张佳音回来，前一天被欺负的女生孟晶就因为没有找到可以举报的人而不敢看她们，她甚至想着随便编几个人说出来，反正张佳音和教官都不会求证真假…… 张佳音没有直接询问她举报的人，而是在她的面前放了一份盒饭。里面是教官食堂才有的炖粉丝，红烧肉，炸鸡块和新鲜的白米饭。 “吃吧！好歹你也是我室友！”张佳音别扭的落下一句话，自己坐在凳子上，翻起那本厚重的校规。 看三个人都没有找她麻烦的打算，孟晶才说了谢谢，吃她们带回来的饭…… 施才齐抄完书看许谋也留下抄书，去他的班上帮他抄了几页，之后一起讨论了一下化学，方才回到宿舍。许谋则是又留下消化了一会化学，回到宿舍。 “许谋。”周老师叫住了他。“你这两天和施才齐学化学，感觉怎么样？” “周老师，我不想和他学。”许谋别扭的和周老师说道。 “是他的化学不好吗？”周老师询问。 “他那个奇怪的说话方式……我感觉和他在一起呆久了我的语文成绩会下降的。”许谋非常嫌弃施才齐，眉头紧锁。 “你也太容易被影响了吧……你再跟他学学，没多影响的，只是说话而已，不行你用文言和他说呗，练着练着说不定就都好了。”周老师无奈的劝，这个人，有人教他化学还这么挑剔。 “周老师，虽然施才齐化学很好，但我真的不能丢了语文的分……”许谋想赶快摆脱错误百出的文言环境。 “不行你就和他说说，让他正常和你说话，不就可以了。”周老师想着反正在教官面前施才齐也正常说话。“时间不早了，先回去睡觉吧。” 许谋的宿舍已经被施才齐知道了，也和施才起认识了。施才齐还挺主动的，总是来找他，他是没有办法推脱掉的。甚至连周老师都这么说……总之，许谋只能回到自己的宿舍，结束了这一天。 结束前，再看看化学方程式吧。 第四十三天。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教导主任查看着加分和扣分的情况，对总教官严肃的说：“明明已经互相举报那么久了，还是找不出来学校里的内鬼。” “也许学校里没有内鬼，我们多虑了。”总教官看教导主任焦急的样子，安慰道。 “手术记录泄漏出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难道真能是对方律师手眼通天自己弄到的？我们绝对没有给他们留进来取证的机会！”教导主任急的是内鬼找不出来，学校的信息就会一直泄漏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大问题。 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那样的话，可能不是学生做的。”总教官想了想说：“学生的活动范围有限，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看管之中，如果真的有内鬼，那么内鬼不是学生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不可能！疯了吗？这些教官哪个不是和我们一条绳上的蚂蚱？学校要是倒了，他们的那些事一个也别想瞒着。” 旁边的丁武默律师没有过问那些教官都做了什么事，让额叶切除手术和学校摆脱关系就已经够费他的心思的了。但丁武默在此时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不一样，如果都有犯罪行为，说出同伙算是立功，可以减刑。况且我们不能确保学校里有没有人被收买……” “你不懂这所学校对我们教官的意义，它不止是一份工作。”总教官摇摇头，虽然是他提出来的怀疑，但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这是一份权利，和一份认同！就如同…… “报告长官！我肚子太疼了，憋不住了，想去上个厕所！”此时，袁教官班上的一个男生跑到袁教官面前大声报告。 袁教官一电棍就抽在他手捂着的肚子上，他就那样蜷缩着倒在了地上。袁教官又狠狠的几电棍打在他身上，边打边骂：“憋不住？我看你就是懒，不是还没拉尿在裤子上吗？” 第50章 云霄飞车 张佳音没再来操场上巡视，袁教官班上，一上午的训练强度都很高。 可能是由于前一天洛天河打孙锐的时候理由是报复孙锐举报他，今天一天天河宿舍的人都没有被举报。 然而，在袁教官的要求下，午饭时间他们一个班都留下加练。 袁教官现在已经很熟悉一边享受线上赌场的快乐，一边熟练的给班上的人发号施令了。可以说，对于在上班时间“玩手机”的他，举报机制真是的让他受了不少益。 而现在，他正用自己觉得很高级但实际上很猥琐的语言调戏着米卡。 好在米卡的专业素养足够高，在保持距离的同时又让袁教官感到兴奋。或者说米卡能在袁教官说出低俗的话时能保持面不改色，同样用军官大人和敬语与袁教官说话，已经很难了。 下午，天上又下起大雨，袁教官撑着一把大伞，摆弄着手机，时不时起来看一看学生的训练情况，把伞上的水倾倒在身边学生的头上。 凉丝丝的水流顺着天河的发间划到脖子上，操场上打着伞的教官占一部分，他们的伞都是普通的黑伞，深蓝色的伞或者格子伞。唯独还有一把天蓝色的伞，伞下还站着一个穿红色衣服的身影，是操场上的稀客，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环视了整个操场，总教官就那么淋着雨，手抱在胸前走在她旁边。 “你看教官里面，哪些教官比较可疑？”教导主任撑着这把伞，问旁边的袁教官，眼睛却没有看他。 “要说的话，袁教官近期行为诡异，上班时间总不离手机，有些可疑。”总教官看向袁教官的方向，袁教官还在低头玩着手机。 教导主任眯着眼睛也看向袁教官的方向，“不太像，袁教官对我们学校的认同度很高，同时也是老资历的教官，之前都没出过岔子。” “最不合群的，大概就是周老师了。”雨水打湿总教官的军短袖，勾勒出一身的肌肉。“而且他来的时间比较短，学校这段时间总出岔子。” “如果是他，那他就不会和我们保持这么远距离。如果他要搞事的话，他那漠不关心的态度已经错过太多机会了。”教导主任并不怀疑周老师，她觉得没有斗志的人什么都做不成。 晚上的饭是没有霉变的灰馒头，是真正的灰馒头。吃起来一股烟味，还有烟灰粉末，甚至有烟头的碎屑夹杂在馒头里。 大概这就是精心的烹饪吧……天河一边想，一边就这鸡蛋壳烩苍蝇吃。 晚课写日记，背校规，抽查校规。回到宿舍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在许谋的宿舍里，施才齐站在旁边，看了一眼许谋写的化学方程式，摇头晃脑的说道：“许兄，过氧化钠若遇水，则生氢氧化钠与过氧化氢也，后者分崩，水和氧气从而得生。依小生之见，许兄每次默写方程式，错误均出于不同之处，许兄无需死记硬背，若许兄能掌握质量守恒定律及电荷守恒定律，则可配平公式，多正确矣，亦减少记背量矣。” “你在说啥啊？”许谋无奈的扶额头，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听文言文版的化学课，还是在这样的一个学校里。 “再看许兄这一式，更离谱矣……”施才齐用笔画出许谋写的错误，而许谋却突然打断了他。 “你化学这么好，不好好学化学，咋非要说那么奇怪的话？对语文成绩可一点帮助都没有！”许谋实在感到奇怪，不禁想听听施才齐的想法。 “化学之美，在于其理性。一即是一，二即是二，不可变也。于化学反应，又有无穷思奥妙，于惊喜处，此乃感性之美。语文则在其感性，一字一句虽已定下，却在变幻莫测间生百态……”施才齐摇头晃脑的说，手里的笔还摇了摇。 “反正我还是搞不懂你。”许谋放弃了思考施才齐，实际上，能搞懂施才齐的，反而才应该是少数人。 每天一早开始的训练，直到晚课，抽查校规……教官一整天都待在明德学校里。一般十点往后才陆续回到住的地方，而张教官今天出来的更是晚，十一点钟才从学校的大门走出来。 “明德学校的教官真是辛苦啊，可是让我等了好久。” “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张教官也是当过兵的，此时眼神一下子就凌厉起来，看着这个约他见面的年轻人。 白衬衫，牛仔裤，黑色的头发，手则摆弄着智能手表，看了一眼时间，都十一点了。“我是曹启的律师，云祈尘。” 云祈尘完全不避讳张教官带着恶意的眼神，神情自若的看向他：“不知道是否方便聊聊？” 张教官有两把刷子，自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对方仅是一个律师，总不可能对他动手。于是张教官跟着云祈尘去了这里不远的一家夜宵店，这家店刚好开在一个自助银行旁。 “如果是为了曹启的事，你可能要无功而返了。”张教官眯起眼睛看云祈尘，云祈尘则是在菜单上点了些吃的喝的。 “你知道一条人命的价格是多少吗？”云祈尘合上菜单。 “人命？”张教官重复着这个词。 “对，四十万。”云祈尘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你可以去旁边看看，密码是937979。” “一条人命的价格，我希望能请你出庭作证。”云祈尘默默的坐着，话没说完，张教官就拿着卡走出了餐厅，去旁边的银行看了一眼，卡里果然有四十万存款。 得益于自助存取款机的日上限，以及用自己可以随时挂失冻结这张卡，云祈尘并不担心张教官跑掉。 张教官回来之后的脸色特别复杂，把卡放回桌子上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你想让我做什么？” “别紧张，只是想让你出庭做个证而已。”云祈尘说道：“这些钱买你实话实说，你只需要证明是你们把曹启绑在手术室的，曹启当时没有行动能力，以及你们都知道那是进行额叶切除手术的地方。” “就这样吗？”张教官确实被这个数额的钱蒙蔽了双眼。 “当然，你要带着你的证据。”云祈尘继续说：“你们的走廊都有监控摄像，我需要你们胁迫曹启进医务室的那一段录像，作证你的证词。” “那样，你才是一个有用的证人，这个，就是你的了。”云祈尘把摆在桌子上的银行卡再次往前推了一截，服务员此时端上了两杯茶。 “你想让我背叛我的东家？”张教官自然清楚，这样光明正大的做出不利于学校的证词，肯定就没法在这继续在这当教官了。 “怎么能说是背叛呢？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况且都是为了钱，你帮学校工作，多久能拿到这些钱呢？钱是敲门砖，有了钱，即使没有明德学校，你也能敲开更好的一扇门。”云祈尘煽动性的说着，心里却十分鄙夷张教官。一个劣性的强奸犯，在这装什么对雇主的忠心耿耿呢？ “只需要走廊上的监控就行了吗？”张教官想了想，平时监控室也没什么人，自己去拷贝一份也不算难事，况且，只是这样的证词，应该不会撼动学校吧？ “简单吧？等你把监控拿给我，我会把一半的金额作为定金先给你。”云祈尘说完喝了一口茶，“卡你就拿着吧，里面的钱现在你取不出来，用你的证件也没法办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张教官看服务员陆续开始上小菜，把银行卡揣到自己兜里，心里默念着密码，“只是这些事的话，我会考虑的。” “那你可要考虑快点，你可不是我唯一的合作选择。”说完，云祈尘就离开了，留下一桌子的小菜，一壶不错的热茶。 张教官看着桌上的东西，手里攥紧了那张银行卡。不是唯一的，那就证明了，现在机会送到了自己手上。在这个金额的报酬面前，其他教官也不可能不心动的，自己比起他们不是背叛了明德学校，而是抓住了机会。想到这，他默默的下了决心。 发横财的决心。 第四十四天。 在赌博面前，多少钱算是钱呢？一场赌局，可以输掉十块钱，可以输掉一百块钱，也可以输掉一千块钱，甚至只要双方同意，拿的出来，一局定下的输赢，无上限！ 没过几天，袁教官的二十万赌金仅仅剩下十万零八千。 有差距，而且是很大的差距！距离回本，距离回全部的本！距离赚钱，距离赚到之前赚的最多时的那么多钱，距离赚到更多的钱。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今天的运气真不错啊，袁教官想着，收下了刚刚赢下的五千元钱。趁着这个运势，把十万元全部压下，只要赢了，就可以直接翻回二十万甚至更多。之后再压上高额赌金，把应该属于自己的所有钱，都拿过来！ 一点一点的赌局，也玩腻了吧？下大注的话，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了，这是幸运女神的召唤。幸运女神的召唤，大小点的记录盘上，只要出现某一个点数连续出现七八次，那就是机会！ 等待这样的机会，为了等待这样的机会，袁教官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没有多管照常训练的班级。 “军官大人。”米卡这个时间难得的留在赌场，没有下班。“军官大人，想赌大注的话，这里还有更好玩的玩法呢。” “什么玩法？”米卡就从来没有让袁教官失望过。 “金额一比一的赌局没有多少意思，您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带您去个场子，下注一万元有可能赚好几倍，不过相应的，输了也有可能赔上赌金好几倍的钱。运气好的话，赌金翻的就如同云霄飞车一样快！”米卡用布盖上了自己面前的赌桌，询问袁教官的意思。 袁教官自然正需要这样的赌局，米卡就前往另一个房间，在另一个赌桌，还是赌大小，不过赌注的规则改了不少，赌大小的时候，把点数也考虑在内…… 后面的电子记录屏上，这个赌桌的记录，加上这次开出的大点数，刚好连续十一次大点数！ 天时，地利，人和！这就是神的启示！ 就是现在，上吧！ 袁教官就没有多看一眼训练的洛天河他们，直到时间刚到早上九点钟，突然，袁教官瘫坐在地上，拿着手机的手格外的无力，手机滑落在地上。一把赌局，亏光了账号上所有的赌本，还倒欠20万！ 这样的情况会由赌场直接以赌客的名义向合作的金融公司借出这笔钱，对于袁教官，就是帝只金融。 袁教官，共负债五十万！ 他立马就收到了帝只金融的短信警告，如果不还上欠款，将会使用专业手段…… 他此时倒并不是很害怕负债与帝只金融，仅仅是被戳破了一个泡影的无限落寞感，他坐上的云霄飞车直直的冲向云霄，随后，在既定的轨道下，又以自由落体般的高速冲回原点，走下云霄飞车，迎接他的之后的路，是通往地底的。 一时间连脾气都发不起来的落寞。 之后的整个上午袁教官心不在焉，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而没有学生敢打扰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袁教官班的学生傻站了一上午的军姿。 中午，袁教官落寞的走出了学校，去了他常去的面馆，点了一碗卤面，几瓶啤酒……一瓶一瓶的喝着。他还有钱，他没有把工资和少数的存款拿进去赌，毕竟比起十万二十万的借款，这些实在是太少了。而现在这些钱对于那个窟窿来说，也太少了…… 几瓶酒下去，袁教官的眼神狠戾起来。这只是个游戏，而且是非法的游戏！我在这个游戏上输了，他们不能拿走我一分钱！他们别想拿走我一分钱！ 米卡没有过多过问，袁教官则是无力再去打开线上赌场。下午训练的时候，一身酒气的袁教官回来了。 第51章 真假交错的现实 好重的酒气……袁教官路过洛天河的时候，洛天河嫌弃的皱皱眉。 袁教官，终于回归了现实。更虚妄的现实。 “你们一个个练的都是什么东西？站的乱七八糟的！”袁教官边骂边踢离他近的几个学生，比起那虚拟的世界来说，这个世界对他是友善的，起码他可以把一切都怪在别人身上。 这就是舒适区，人渣的舒适区。 现在，袁教官再看举报的名单觉得格外刺眼，被举报的都是上午训练的时候出问题的学生。洛天河的训练从不会出问题，加之其他人存有他会报复举报他的人的印象，他和他的室友自然没有被揪出来。 那些被举报的学生被袁教官一一拽出来，一通拳打脚踢，还觉得不解恨，或者说是不过瘾。 袁教官紧紧拿着电棍，砸在被拽出来的几个学生身上。被举报的人，刚好六个，没人敢辩解。袁教官打累了站到一边，“互相抽你们脸！给我用力！” 啪啪的，一个个学生互相扇了起来，其他的没被举报的同学则是站在队伍里，祈祷自己不会被揪出来。洛天河的视线转向袁教官和那些学生，虽然现在队伍前面袁教官和那几个同学是那般光景，队伍里面的学生，依然存有互相举报的可能。 “用力点！没吃饭吗？信不信我把你们关禁闭室待着！”袁教官大声的对着那些学生吼，吼的时候还会刻意对准其中一个学生的耳朵。 随着袁教官的催促，那几个学生的手开始越来越用力，脸都开始红肿了起来。两个学生的嘴角甚至流出了些许鲜血。 “我叫停才能停！你们最好给我搞清楚！用力的取悦我，不然就是被抽死也别想停！”袁教官一边骂，一边感到有些兴奋，看着那几个学生互相发狠扇着对方，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洛天河看着，一时间没有什么制止这场闹剧的办法。 “袁教官！”突然，一个在前面被抽的嘴角带着些血迹的学生说话了。 “你还敢说话！”袁教官一电棍打在那学生身上，那学生一下子都倒在了地上。 “袁教官，我要举报！”那个学生倒在地上，挣扎着说着话。“杨正他违抗您的命令，没有用最大力！”杨正，正是和他互相抽脸的同学。 他在说什么啊？洛天河看着他脸上的红肿，嘴角的血迹，这怎么可能没用力？ “杨正！”袁教官气愤的一电棍抽在杨正也肿起来的脸上，杨正被这用力的一下抽的也倒在地上，电棍用力的冲击直接把他的牙打飞出一颗。“既然杨正态度不端，其他人都过来打他！打的最狠的可以加一分举报分！” 一分举报分，这周都快过完了，想到有人每天固定举报那么多人，这一分已经是无伤大雅的东西了。然而这是袁教官的命令，并且拿出一分做奖励，自然相当重视。那几个学生争先恐后的对着杨正拳打脚踢，其他的学生更是一动不敢动。 看着这疯狂的一幕幕，闻着空气中飘扬着的丝丝点点的酒味，天河竟然觉得云祈尘的效率有些低…… 此时，在某优秀毕业生的家中，云祈尘严肃的递出一份手术记录。“所以，您的女儿被非法进行额叶切除手术，是明德学校的受害者。”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那边的家长无动于衷的喝了一口水，凝视着云祈尘。 云祈尘点点头，没有否认。 “我们早就知道了。”那家长嘲弄的对云祈尘说道：“我们是故意把女儿送进去的。” “故意送进去？为什么？”云祈尘有些不解。 “因为她有精神病，确诊是狂躁症。可以说是……送去精神病院都不为过。”那家长继续说：“但是家里出了一个精神病，这谁能接受啊？好在听别人说，明德学校有治精神疾病的方法……” 怪不得只有这张手术记录上写的病因是狂躁症…… “那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患上狂躁症的呢？”云祈尘拿回那张手术记录，转而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低的很，像我们小时候，翻山越岭去上学，学习条件那么艰苦，我们说什么了？” “那可能再也没法知道了。”云祈尘说完起身，这几天他已经被拒绝的习惯了。 离开了这一家，云祈尘的手机早就收到消息。是张教官的，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张教官考虑好了，愿意去偷监控记录…… 坐上跑车，云祈尘看着已经划掉不少的手术记录，拿着车上放着的军刀，对自己的眼睛比划比划。这么残忍的手术，怎么会被认可呢？难道他们觉得自己的意识有没有也无所谓吗？这是要有多不喜欢人生啊…… 袁教官的疯狂持续到了晚课，隔了许久，这班上的同学仿佛又回到了被教官抽查校规的日子。 不过袁教官完全就是以施暴为目的，每个学生都挨了打，哪怕是把抽查的那一条背的一字不差，袁教官也无心核对。 哐当一声，凳子被踢飞，砸在洛天河的腿上。到最后，大半的人都留下罚抄校规，这一晚，洛天河所在的班上少有人缺席。 而许谋和施才齐早早的就回到许谋的宿舍，几张纸上写满了化学公式。突然，门被重重的踢开了！是查寝室的女老师以及两个教官。 施才齐心下一惊，是查寝室查到这里了吗？完了，发现自己在别人宿舍，这可是严重违规。 “许谋！施才齐！有同学举报你们在偷偷写画乱七八糟的东西！”查寝的女老师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大声说道。 话音还没落，两个教官就冲上来，把还没来的及站起来的施才齐连同座位一同踢翻，施才齐重重的摔在地上。许谋则是被教官推开，头狠狠的撞在床的铁杆上。 “就是这些东西吧？”许谋头撞的那一下还没缓过来，教官就把纸拿起来，把写着化学公式的那一面贴在许谋的脸上，用力碾了几下。 “给我看看，这些垃圾都在做什么垃圾事！”女老师说完，教官就把碾在许谋脸上的纸递给那女老师，那女老师看后皱着眉头。“两个人渣凑一块，搁这造字呢？画这些鬼画符的玩意，不服管教，违抗学校！” 女老师说着，教官狠狠的把许谋的头摁在地上，强迫他跪在这女老师面前。 “那不是鬼画符，那是化学，我们是在学习！”许谋为自己辩解，学生的天职不是学习吗？父母也是嫌自己成绩不好把自己送进来的啊。 “化学？你知道什么是化学吗？就你这也叫化学？”教官轻蔑的用脚踢了许谋一下，又转而对另一个教官说道：“哈哈哈，听到了吗？这种人渣还懂化学呢。” 另一个教官走过来抓住许谋的头发，把许谋往地上狠狠的砸了几下，发出了令人心惊的几声砰响。之后又拽着许谋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来，“化学？就你写的那也叫化学？给我重新写！” 几张散乱的纸被扔到许谋的面前，教官用那只桌子上的笔笔尖向下扎在许谋的右手手背上，鲜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混着溢出来的墨黑色…… 许谋强忍着手上的疼痛把笔握在手里，跪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化学方程式。NaOH…… 没写几个字母，教官朝他的背踢了一脚，许谋往前一个踉跄。“写错了，重新写！废物东西！” 许谋只好另起一行重新写，刚写完一个公式，教官就用电棍狠狠的打了过来，“你这叫什么化学？错的一塌糊涂！” 施才齐曾经说过的电荷守恒，质量守恒定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许谋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回忆着施才齐教的化学，真后悔没有好好和施才齐学，是这里多了一个2吗？是这里缺少条件吗？ “还是错的！拿几个破字母，装什么化学？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会学习了？你们这些学生要是会学习，猪都会上树了！”教官边骂边对许谋拳打脚踢，许谋用受伤的手紧紧的攥住了那支笔。 快想起来啊，施才齐说过的，这个公式要怎么写？ “等等，老师，我想起来化学怎么写了。”一开始就被踢倒在地的施才齐此时站了起来，走过来跪在许谋的旁边，拿过那支笔。 许谋握着笔的手这才松了，想起施才齐昨天用他那难懂的话说过…… “化学是……”施才齐拿过笔，摊开一张在地上的皱皱巴巴的纸， 化学是真理学科，一即是一，二即是二，不能改变…… 施才齐一字一句的写在纸上，许谋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驱使着他看向施才齐写的字，两个教官和一个女老师也盯着施才齐正写字的那张纸。 在施才齐的笔下，纸上一字一字的呈现出来： 第一条，绝对服从学校的规章制度。 第二条，学生必须按时到上课地点，早上下午在操场集队训练，晚上在指定教室进行心理教育。 第三条，必须无条件服从教官和老师的管理…… 化学是真理学科，一即是一，二即是二，不能改变！许谋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这是……化学吗？ “化学是这样写的……”施才齐对老师和教官说，边说边继续写着…… “哈哈哈哈！”教官大笑了起来，“这才是化学嘛！” 那女老师也嘲弄的笑了起来：“哈哈，这不是会吗？” 教官又踹了许谋一脚，“看好了，这才是化学，记住！” 在嘲笑声中，施才齐面无表情，低着头，默写着前几页校规。前几页的校规，是最容易记的…… 洛天河回宿舍的时候，宿舍门口的大垃圾堆，查宿舍的女老师和两个教官正把几张皱巴巴的纸和一支笔扔进去，纸上写着区区几行化学式，和一整篇校规。 回到宿舍已经近乎熄灯了，今天袁教官的疯狂让孙锐这几个人感觉害怕的不行，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被举报。 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毕竟在这个学校里，命脉还是掌握在教官手里。 “今天太可怕了，杨正被打的浑身都是血。”张波涛后怕的说，他觉得如果他也在那些人之中，很有可能最后被一起打的就是他了。 “天天举报举报！等这周结束，举报分一公布，是谁举报的一目了然，那么多人都被他害了，到时候就算他当上稽查队队长也逍遥不了几天！”孙锐挥了挥拳头，他不信没人想要报复那个举报的人。 “还要多亏老大拉你演的那出戏，现在其他同学都忌惮老大报复他们，不然按之前的势头，不举报我们几乎不可能。”周识惟很久没有抄校规了，今天他明明背出来了，却依然罚抄校规。 洛天河没有多说什么，坐在座位上敲了一段电码。 第四十四天。 云祈尘看了看时间，已然到了下午一点，街道上一个二楼的小公司才来了几个黑衣人把门打开。 耀元催收公司。 “开始营业了吗？”云祈尘靠在墙上，身着黑色皮衣，平时戴着的电子手表换成了百万级的欧米茄。 那几个人才知道旁边站着的年轻人是在等他们开门，“你有什么事？” 云祈尘活动了一下戴表的手腕，笑着对这几个人说道：“生意找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吧。” 此时，耀元催收公司的老板也来了，是这里唯一一个棕色衣服的。一眼就看出云祈尘这一身打扮价值不菲。“当然没有不做的道理，我姓金，是这里的老板，进来说吧。” 说完，云祈尘就跟着金老板走了进去，后面那几个黑衣人跟着进来，他们是这里的员工，也是这里的保镖。 “我就直说吧，有个人跟我借了不少钱，现在打算赖账不还。听说你们是专业的？”云祈尘无视围着他的几个黑衣人，冷静的对坐在金老板面前。 “当然，没有我们追不回来的债。你要追多少？”金老板自豪的转着手上戴着的金扳指。 一沓，两沓……五沓钱。云祈尘直接将五万元现金放在桌子上。“五十万，我按你们这最高标准百分之十付费。” 第52章 专业回收 “百分之十……”这确实是大手笔，金老板点点头。“是谁？” “明德学校的教官，袁彪。”云祈尘拿出一份资料，上面有袁彪的照片和资料。“电话号码也在上面了，没问题吧？” “当然，其他有什么要注意的吗？”金老板接过，发现袁教官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里。 “没有。”云祈尘笑了笑，袁教官的死活还不需要自己特别嘱咐一句。 下午的训练，洛天河班上正在练俯卧撑，天河他们能听到袁教官的手机响个不停，袁教官不得不停下踢学生的动作， “喂？”袁教官拿出手机，接起了这个陌生的号码。 “准备好你欠的钱，今晚我会来拿。”那边的粗犷的男声狠狠的说道。 “你有病吧？想从我这拿钱，你还嫩着呢！”袁教官也不示弱，直接就怼了起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边的人一字一字的咬着牙威胁。 “我告诉你我没钱，就是我有钱，你们也别想拿走一分！”袁教官说着，狠狠的踢了面前的一个学生一脚，啪的就挂了电话。 那个学生被踢的撑不住身子，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袁教官气愤的发泄般的拿电棍抽在他身上，边抽边在心里念。可恶，只是游戏，我只是输了一场游戏。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我，要不到我的钱！ 晚上吃饭的时候，孙锐和周识惟议论起来。“袁教官，是不是欠了钱？” 袁教官手机里的声音并没有传出来，但他对电话那头的回应足以说明一切。 “嘘，教官的事情可不是我们可以随便议论的。”周识惟赶紧接话，食堂人多耳杂，要是被有心之人举报，袁教官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洛天河自然知道来龙去脉，不过此时也不会说出来，袁教官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事，特别是袁教官最近两天尤其疯狂。 果然，背校规的时候袁教官也没有停止为难他们，好在只要背出校规就不用罚抄，天河的宿舍只有张波涛没有过关。 “袁教官真的欠了钱吗？”回到宿舍，孙锐还是想着这个事情。 “有可能是真的，感觉袁教官最近的心情很不稳定的的样子，我们最好小心一点。”周识惟认真的检查着宿舍里有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说实话，不管袁教官心情怎么样，我们都没过上过什么好生活吧。”天河看着周识惟打整宿舍，不由得感叹，水杯里不能有水，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桌子上不能有东西……一套规矩下来，这真的仅仅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嗯……睡完还要把被子叠整齐…… “袁教官会是因为什么事情欠的钱呢？”孙锐开始好奇了起来，在他看来，教官怎么可能缺钱呢？单看他们在教官食堂吃的餐食就比他们吃的好上好多倍，在学校的这个“小社会”中，教官绝对是富裕人群。 “不知道，但是想要影响到袁教官还是很难的。”周识惟觉得能这样催债的，很可能是和什么借债公司借的钱。 “不要这么不相信专业人士，借债公司敢借就说明肯定是有办法收回来的。”洛天河感觉这里的学生都被关的有点傻了。 “袁教官咬死没有钱的话，有什么办法？”孙锐记得袁教官说的没有钱，思考了一下，有点不相信洛天河说的话了。 “没有就让他吃点苦头，说不定就有了。”洛天河摊手笑了笑，只要借出去的钱在一个人的价值之下，就没有收不回来的道理。不过他没有向这几个室友说这么可怕的话。 “袁教官可是退伍军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周识惟继续说道：“为了防止学生不服管教，在学校当教官的人一般都很能打，毕竟进来的很多学生之前也是混社会的不良少年。” 洛天河想了想，这里进来先是几个教官以多打少，然后把学生放进禁闭室饿几天，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摧残后再放出来，又以强打弱。这么看来教官和郑株没有什么区别，其实不需要多强。 袁教官这个时间下班，由于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时间，这里的教官住的都不远。出了校门，袁教官顺着学校这条路走，穿过一个巷子，就是他住的地方。 今天总感觉这条路不太一样，也许是旁边的墙上多了一些油漆涂上去的字。 巷子的右边，红色的油漆涂着八个大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红色的字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着格外瘆人，小巷中等着袁教官的，是五六个黑衣人。 “我们是来拿钱的。”为首的是白色正装的金老板，由于云祈尘给的比例确实不低，金老板也亲自和手下前来。 “拿钱，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袁教官恶狠狠的向这伙人握紧电棍，好歹他也是天天打人的，还是退伍军人，打架对于他来说轻车熟路。他今天甚至是带着电棍回来的。 金老板只冷冷的哼了一声，黑衣手下就抄着武器冲上去了。有拿刀的，拿铁棍的，拿木棍的…… 袁教官闪身躲过一铁棍，对着冲上来的这个人的肚子就是一下，那个人吃痛一弓身，袁教官得意的笑了起来，只见金老板摇摇头，袁教官的手臂就被人用刀刺伤了。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袁教官刚想用另一只手教训一下这个人，脑袋上就狠狠的挨了一棍子。 袁教官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头破血流。 袁教官倒在地上，那几个黑衣人一起冲了过来，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殴打。 那些人仿佛完全不顾袁教官的死活，一棍子一棍子的砸在他身上，金老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袁教官连挣扎都无法挣扎，随着一铁棍打在他的脸上，金老板才冷冷的说：“好了，搜搜看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先拿了抵利息！” “看看皮带。”一个小弟的手扒上袁教官的裤子，“老板，是两百多的便宜货。” “拿了。”金老板嫌弃的瞥了一眼，当然，他们还翻出来300块左右的现金，一并拿走。 浑身剧痛的袁教官感觉腰上一松，他平时系的紧紧的皮带就被抽走了。 “老规矩，给他照下来！”随着这句金老板的指令，咔擦咔擦的闪光灯晃的袁教官闭上了眼睛。 “明天要是还拿不出钱！揍你揍的更狠！”这句话萦绕在已经意识恍惚了的袁教官耳边。 足足躺了有三十分钟，袁教官才勉强的活动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脚踝上被打的伤一阵刺痛，他又倒了下去。终于适应了浑身是伤的身体，提着裤子一点一点向住的方向挪去。 走上楼道，站在家门口。家门也被血红的油漆漆写上了大字：你跑不掉！ 拿出钥匙，打开门这一件小事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回到家里，袁教官拿出一瓶啤酒，用牙咬开瓶盖，大喝了几口。 明目张胆的打人，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在酒精的刺激下，袁教官狠狠的跺了一下脚，酒精让他舒服了不少，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四十五天。 袁教官腰上换了一条备用的皮带，班上的学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肿成猪头的脸，青紫的眼睛，破皮的耳朵……可以想象在被廉价的盗版军装遮住的部分不知道有多少伤痕。 大部分的学生惊讶的看着重伤的袁教官，只有天河不动声色，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袁教官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学生的眼光，恶狠狠的走过去就想要教训这些学生，忽然他的手机响个不停。 抬手接电话，那边传来冷冷的声音。“钱准备好了没有？我们不可能一直给你时间！” “我他妈的没钱！”袁教官狠狠的骂完，挂了电话，想起前一晚的遭遇，更是生气，把手机砸在地上。 手机的屏幕碎了，但还能正常使用，上面又亮起了来电提示。 “妈？”袁教官捡起手机，滑动破碎的屏幕接起电话，看着电话号码的备注，用格外疲惫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妈”字。 “彪啊，跟妈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欠钱了？”那边是一个沙哑的女声，言语充满了紧张。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袁教官一愣，怎么是这个事，自己家人都知道了？ “别骗我了，我都看到你被打的照片了。你这是欠了多少钱啊？”袁教官能听出自己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没欠钱！”不说是不是嘴硬，即使是现在，袁教官也不能接受自己欠了那么多钱的事实。 “你这孩子啊……我给你转了八万块钱，那是我和你爸这么多年的积蓄，你看看够不够吧。”袁教官的母亲继续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和你爸可以把房子先卖了……” “不关你们的事！别瞎掺合。”袁教官说完把电话挂了，一看自己的账户上，真的有八万元的进账。 之后轰炸他的是铺天盖地的催收短信和催收电话。他直接把手机关机，以求得片刻的宁静。 “看什么看！你刚刚看我了是吧？”袁教官恶狠狠的抓住一个学生的领子，用红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报告教官！我没有……”那学生声音颤抖，话还没说完，就被袁教官一把摔在地上。 “都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去跑步！跑十圈！二十圈！”袁教官朝着班上的学生大吼，其他学生立马开始跑圈，甚至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个上午，连举报都没有人敢举报。 对于学生来说，这个上午很漫长，好在袁教官没有要求中午的时候加练。而这一上午，对袁教官来说也格外的漫长，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去教官食堂吃饭，却被更多的眼光注视，连打饭的阿姨都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眼。 学生食堂的午餐是苍蝇煮馊粥，烟灰炒土豆皮，还攉着钢丝球的钢丝。 洛天河吃出来好像粥里混了老鼠毛。 就连孙锐也不敢在食堂谈起袁教官的事，默默的大口吃着饭，老鼠的尾巴在他的粥里。 下午，袁教官更是让所有的学生以俯卧撑的姿势趴在地上，任何人不许抬头不许直视他。 以这样的姿势撑在地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到撑不住身子的学生，袁教官恶狠狠的用脚踩在那些学生头上，强迫他们头贴地面趴着。 袁教官的声音都因为肿起来的脸而变形了，听起来很奇怪。 到了晚课的时候，袁教官更是没有心情，把脚搭在讲课的桌子上，手里捏着关机的手机，底下的学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要怎么办，怎样才能躲开那些追债的？ 袁教官提前了一个小时就离开了教室，准备提前回家，那样那些追债的人就没法堵着他了。 这次墙上除了红色的油漆写的字，多了好多黄色油漆写的字，基本上都是骂他的话。他不去想，径直的走回了住的那栋楼，果然一路上都没有碰到那一伙追债的人。 走到自己所住的楼层，自己的门被砸的坑坑洼洼的，门锁被撬开。金老板正带着那几个小弟把他家里值钱的东西搬空！ “这是我家，你们在这做什么？”袁教官红着眼睛看着这些人。 “你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你，我们判断你想要逃债。这仅仅是我们收回债务的一种方式！”金老板冷冷的说：“把他的床也给我搬走！” 看着自己凌乱的屋子，地上全是啤酒瓶的玻璃渣，那些黑衣小弟把他屋里的空啤酒瓶都摔碎在地上。“混账！你们这是违法行当！” “违法？”金老板重复着这个词，看屋子里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了。“你今天也拿不出钱吧？给我打！” 那几个小弟拿着棍子就过来，袁教官浑身是伤，甚至没有昨天那反抗的力气，两下就被打倒在地，被一地的酒瓶渣划几道口子。 一闷棍砸在他的额头，看着那些人又高举起手中的棍子，袁教官连忙求饶，用他那不自然的可笑的声音慌忙的喊道：“别打我！我有钱，我有钱！” 第53章 班上的叛徒 袁教官把自己母亲白天时转给自己的八万块钱连带着自己剩下的三千多存款一并交出，金老板才带着人离开。 临走前他们还不忘威胁道：“离你的借款还差很多呢，拖的越久你的利息就越多！明天我们还会来找你拿钱！” “袁教官，是被打了吧？脸都肿了。”孙锐从周老师那里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的和室友讨论起这个事情。 “怎么看也不可能是自己弄的吧。”周识惟此时也相信袁教官肯定是碰上了什么事。 “不光是脸肿了，身上的伤可能更多。”洛天河手扶着眼镜框说道，他收到了云祈尘传来的照片，是袁教官在小巷里浑身是伤，腰带都被收走了的那张。 “是啊，我看他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孙锐回忆着早上看到的袁教官，继续说道。 “走路晃不一定是身体上是伤，可能是精神打击。”周识惟说：“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袁教官训练时间接到他妈妈的电话呢。” “实际上可能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吧，那些讨债的可不好惹。”天河已经“欣赏”了一整天袁教官落魄的样子，此时也不介意多看几眼这个照片。 “不过话说回来，看袁教官被打成这样，真是太解气了！”孙锐挥了挥拳头，他今天的训练都格外的起劲。 “他也没怎么把气撒在我们身上，真是难得。”周识惟说到这个松了一口气，很多时候教官吃瘪，最后伤害的还是他们。 夜里，天河在天台上接到了云祈尘的通讯。“心情不错，我去找你喝一杯？” “不了，被发现学生饮酒可是严重违规。”洛天河的言语里带了些笑意。 “扫兴。”云祈尘在证棋事务所，开了一瓶冰可乐，手术记录上的学生家里已经全部去过一遍了，除了林仁羽的母亲，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庭作证。 不过也够了。 第四十六天，星期一。 全员举报的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早上跑完步，所有的学生都站在操场，等待教导主任主持的周会。 脸肿成猪头的袁教官站在班级的最后面，看着一整个班整整齐齐的列队。 “上一周，我们的学生互相监督，互相督促，都获得了很不错的进步！看到学校的学生如此的积极向上，我们的老师和教官非常欣慰！”教导主任在台上微笑着说道，声音传遍整个学校。 “很遗憾，我们有部分学生执迷不悟，不敬校规！在这一周，一个举报分都没有！这说明他们对校规的理解不够透彻，对学校的苦心有所怀疑！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典范！”教导主任紧接着念出了一串名单，大约有五十余人。 “这些学生必须严厉惩戒！”教导主任的话音一落，各个班的教官就拿着铁鞭金环走到被点名的学生面前，啪啪的击打声听的人心惊胆战。 别说是这些被打的学生，就是那些其他的学生也没有几个想到仅仅是没有举报人就被打的这么惨的。孙锐低着头，暗自庆幸，还好有周老师帮自己…… “孙锐，洛天河，周识惟，张波涛，许谋，施才齐……”教导主任又念出来一份名单，名单上有大约二十人。“这些是仅仅只有一两分的学生，着重提出警示！对学校生活参与不积极，发现不了自己和别的同学的问题！严重危害了其他学生的进步！是学校的祸害！” 孙锐咬了咬嘴唇，这份名单上，他宿舍的这四人，许谋，施才齐，都是周老师帮记的一分。 “放着学校这些祸害不说，我们学校也涌现了一批非常优秀的学生！举报分数在前十的学生，下周可以获得一天休息，在前三的学生更是会有不同的奖励。举报分数最高的学生则是我们学校下周的稽查队队长！相信这位优异的同学可以监督我们其他学生更好的规范行为，并且成为符合父母期待的好学生！” 此时，不光是孙锐这些人，洛天河班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期待这个积分最高的人！很可能就是每天都举报六人以上晚课不认真的那个人。一个班的叛徒，会是谁呢？ “下周的稽查队队长就是！杨文文！总共获得了51分的举报分！” 杨文文？怎么可能？当上稽查队队长的不是在自己班的人吗？怎么会是……张佳音旁边的那个稽查队队员杨文文？ 意思是……她举报的人超过袁教官班上的那个“叛徒”了吗？ 不对！周识惟在心里默默的算，第一天八个人……一周下来，刚好51个人！ 比他们更吃惊的，是张佳音。她从来没有看到杨文文举报过人，此时竟然有51分的高分！能凑够这么多分的……只有洛天河班上每天举报那么多人的人了吧。 “我们都看到了，刚刚你不在的时候他直接和他那个室友孙锐打起来了！就因为孙锐举报了他！” 张佳音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教官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杨文文曾经是这么告诉自己洛天河的事情的。孙锐，室友？她怎么知道，孙锐和洛天河是同一个宿舍的呢？ 杨文文走上台接受教导主任的表扬，露出了非常得意的笑。 一周前。 “袁教官，我喜欢您很久了！”袁教官在休息室的时候，杨文文找上了袁教官。 袁教官看到有女学生找自己，还说喜欢自己，心里自然是如同看到撞上门的大肥羊一般窃喜。却佯装严肃的对杨文文说：“同学，你是读书的年龄，谈什么情情爱爱的成何体统！” “袁教官，您听我说。我从小就特别喜欢您这样的有气概的男子汉，每次见到您，我都难以按耐内心的爱慕之情！如果您不能亲自教导我，那我很难正确的对待自己的这份感情，无法仅仅依靠学校的学习生活走上正轨变成一个好学生！”杨文文知道这些教官都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女学生的。 杨文文说完，直接闭着眼睛，朝袁教官的嘴唇吻了上去。 “那我确实有责任好好教育你。” 之后。 “袁教官，关于学校新的举报模式，我想到了一个管理班上学生的好办法。”杨文文对袁教官说道。“可以每天举报几个人晚课不认真，那样的话他们就会随时担心自己被举报，不管是训练还是背校规都会加倍认真。” 杨文文看了一眼袁教官，继续说：“而且，举报的时候，每个宿舍都留出一个人不举报他，那样，其他人就会把矛头指向没被举报的那个人。” “确实是好主意，我也没有太多的心力浪费在那群垃圾身上！”袁教官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袁教官，那每天举报的分，可以加给我吗？”杨文文衣衫有些不整，手又搂向袁教官的脖子。 “当然可以！这是我班上同学的资料，在哪个宿舍上面都有。你每天选好学生告诉我就行了！”袁教官拿给杨文文一份名单，上面有学生的名字和宿舍号。 杨文文之所以选择袁教官，正是因为笃定张佳音会着重注意被她举报的洛天河在的班，这样她作为稽查队队员，观察起来会方便不少。 回到现在，杨文文正在台上接受教导主任的表扬。接下来教导主任的话，惊讶的张佳音和洛天河班上的同学，没有一个听进去了的。 杨文文在心里感叹，在他看来，原本那天，张佳音被袁教官带走的时候，张佳音是有机会的，但很可惜，她没有去抓住这个机会。或者说是洛天河打断了张佳音的机会，这么说的话，命中注定该自己当上这个稽查队队长。 散会之后，刚好结束上午的训练，学生熙熙攘攘的去食堂吃饭。今天的午餐是抹布西红柿，天河拿起发霉的馒头，自然而然的吃了起来。 这个时间，耀元催收公司也才刚刚开门。 穿着白衬衫的云祈尘熟练的打开一瓶百万级的泰和酩庄，优雅的倒在两个红酒杯中，把其中一杯递给公司金老板。 “陪我喝一杯。”云祈尘摇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酒杯，那个名贵的手表反射了一束窗外的太阳光。 桌子上摆着的是袁教官的数张照片，被打的，家被搬空的，只能用手提着裤子的…… “钱还没有追回来，我没有半场开香槟的习惯。”金老板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迟迟没有碰。 “追不追回来，我没有那么在意。”云祈尘对着金老板举杯，金老板只好也拿起酒杯，一口入喉，果然是极品红酒。 云祈尘靠在沙发椅上，看着那几张照片。“让一个没有钱的人一下子还上那么多钱，确实不容易。” “这是我们的工作，放心，我们已经搞清楚了他所有的关系网，和亲戚朋友凑的话，拿回这些钱不成问题，还可以加上利息。”金老板对自己的手段很自信，到现在为止，袁教官认识的所有人都知道袁教官欠了钱的事情了。 云祈尘又喝了一口酒，语气轻飘的说道：“拿不出来没关系，我可以帮他还。” …… 一杯喝完，云祈尘离开了耀元催收公司，留下了剩下的半瓶酒放在桌子上，透过阳光，可以看到这酒漂亮的红色。 “老板啊，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费那么大功夫，花那么多钱找我们追债，又说要帮着还，就为了……”看云祈尘走远，一个黑衣小弟对金老板说，说到这又被金老板摆摆手打断了。 “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底细，但绝对不能与他为敌。”金老板把自己酒杯里剩下的那点酒喝完，把酒瓶里剩下的半瓶酒收在酒柜里。 “但是……金老板，感觉他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黑衣服的小弟不满的说。 “都告诉我们了，怎么能叫算计呢？他付最高标准的费用，大概就是买这个服务。还没发现吗？他可以有这些身份，就可以有其他身份，说不定哪一个就是我们惹不起的。”金老板退后一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酒柜，新放进去的这半瓶是价值最高的。 下午的训练，在操场上巡视的人变成了杨文文。袁教官叫来了稽查队队员帮自己看着队伍，自己则在手机被电话轰炸的间隙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妈！再给我点钱！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是拿不出钱的话，他们会杀了我的！”袁教官电话里的语气格外急促，眉头皱的都能拧出水了，事实上，这确实让他脸上的伤裂开，流下来一条血痕， “袁彪啊，今天接到他们催债的电话，我已经求他们宽限宽限了，就是卖房子，也没法那么快找到买家。你到底欠了多少钱啊。”那边是袁彪的母亲，声音沙哑，这两天的电话轰炸不仅仅是针对袁教官，也覆盖到了他的亲人。 “没欠多少，是他们放高利贷！我是被骗的！”袁教官说到这个很激动，钱都没有过到手上，直接就被一场赌局打入借钱的深渊，这让他怎么接受？“不行就卖便宜一点，他们说还晚了还有利息。” “还有利息？那是要多少啊……” 直到袁教官回来继续班上的训练，他也没想到什么办法。 晚课，又多了学生稽查队的抽查，杨文文带着稽查队队员随机抽查校规的背诵情况。但今天，她着重抽查的就是自己的班级。 袁教官在下了晚课后都迟迟没有离开教室，被留下罚抄的学生只能战战兢兢的在袁教官的眼皮子底下抄写校规。 好在洛天河宿舍里的这些人都过了查校规这一关，一同回到宿舍，周老师没有去参加早上的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正用心的打着游戏。 孙锐看了一眼周老师的屏幕就匆匆的回宿舍了，刚回到宿舍，他就拉着宿舍的几个人讨论了起来。“没举报的人竟然真的被打了！还好我们有周老师帮我们加的那一分。不对，教导主任说了我们的分数太低，下周可能就没法这么过关了。” 第54章 袁教官的选择 “确实。”洛天河的表情有些凝重，学校这么搞很容易会带来恐慌。 “孙锐，你看能不能叫周老师帮我们多记几分？”周识惟看向孙锐，也在思考这件事。难道就只能举报了吗？ “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但是要加到多少分呢？分数太多了会不会说不清楚……”孙锐想了想，犹豫的说道。 “这个简单，只要说我们是互相举报的就行了。”周识惟舒了一口气，即使是举报别人也有被别人报复的风险，他认为目前周老师帮他们记分的状态是最安全的。 “这周才开始，还不着急，看看情况再说吧。”孙锐摆摆手，这个确实不急。“话说回来，为什么稽查队队长没出在我们班呢？” “那个杨文文的五十一分，刚刚好就是每天早上举报的晚课不认真的人数。看来一直举报的人就是她了。”周识惟说出了自己计算的结果。 “但是她根本就没在我们班上晚课，她怎么能举报呢？”张波涛也回忆这几天说道。 “她只要说她作为稽查队队员巡视的时候发现这些人不就行了。”洛天河倒是觉得他们的想法太老实了，从来都没有规定只能举报看到的事情。 女生宿舍，此时也没有安静。 张佳音头上顶着一盆水，跪在地板上，身上有不少被电棍电击的印子。围着她的三个室友分别是这周的稽查队队长杨文文，两个临时稽查队队员，韩丽和孟晶。 哗啦一下，水洒出不少在地上。韩丽踹了一脚张佳音，张佳音抬头看向耀武扬威的杨文文，咬着牙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们不好吗？我们有过仇吗？” 杨文文用电棍拍了拍张佳音的脸：“你在问我理由？没什么理由，其实我看不惯你很久了。” “嘶……”张佳音盯着杨文文，“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你很烦啊！”杨文文突然把她头上顶着的水盆掀翻，淋了张佳音一身的冷水。“明天开始，给我好好盯着我们班上的同学！每天不给我找出几个可以举报赚分的，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哈！”张佳音的全身都湿透了，感受着这份寒冷，突然放声大笑。是啊，原来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我才如此钻营的。 杨文文刚来学校的第一个月，被三个室友欺负，被教官打骂，体弱，跟不上训练节奏……月会为止被扣到了零分以下。 一丝不挂的站在操场，被拽进禁闭室。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尊严被狠狠的碾在脚下，但起码她觉得不会更加惨了。 直到她们班的教官，吴教官出现在禁闭室。 那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她被放出禁闭室的时候，吴教官给了她两张钱。是两张五块钱。 在下一个月，在她的分数岌岌可危的月底，被稽查队查到她背不出的一条校规。郑株用电棍狠狠的打在她身上，眼看就要罚抄，扣分……之前在禁闭室的景象历历在目，她太害怕了。 她拿出了五块钱。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贿赂别人。 总之，靠着这两张钱，她在月会的时候没有把分扣完。 金环的抽打让她浑身剧痛，但她依然非常庆幸没有被关进禁闭室。那一刻她突然发现，不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始终会被迫不择手段生存。 反正自己已经那样了，与其去被算计，被利用，被伤害，不如将伤害唤做筹码，去利用，去算计。 比想象中的，简单多了…… 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袁教官的身上，袁教官趴在地上，新伤旧伤遍布全身，耀元催收公司的几个黑衣人站在他的身后，把他围堵起来。袁教官往前爬了几步，抱住了金老板的脚。“求求你！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我会想到办法筹到钱的！” “想办法？管你想不想办法，今天拿不出钱就给我打！”金老板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袁教官，让那些人继续打。 那些黑衣人听到金老板的指示就继续上前，在袁教官的求饶声中拳脚相向。没一会，袁教官就咳出了一口鲜血。 那些黑衣人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金老板。金老板弯下腰，对着袁教官伸出手，他的手指上，戴着一个玉扳指。那玉扳指始终是小了，被他戴在了无名指上。 “你们……去我家了？你们把我爸妈怎么样了？”袁教官想要调动身上的力气狠狠的揍金老板一拳，但无力感让他的话语说出来都有些颤抖。那个玉扳指，分明就是他母亲的。 “别急。”金老板一脚踩在袁教官的脸上。“只不过是去你家拿点东西抵利息。” 金老板借着踩他脸的力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你家也没什么东西啊，连利息都抵不上。” 金老板走后，袁教官颤抖着手打开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手机上有好几个家人的未接来电，再看通知是一条说明一切的信息：“今天有一群黑衣人闯进咱们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第四十七天。 廉价的盗版军装，腰上系着一个布条。把袁教官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的。他也是爱面子的人，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被人打的浑身是伤。 无法遮住的脸却还是暴露了他生活的不如意。 张教官拿到了一笔意外之财，这两天心情特别好，直接走过来看着袁教官脸上的伤，带着嘲笑的意味问道：“袁教官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生活对你不好吗？” “不小心撞伤的，不用你操心。”袁教官说着一眼就会被看出来的拙劣的谎话。 “听说你之前和崔教官赌输了一笔大的，现在是失魂落魄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吗？每天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没钱吃饭了？”张教官捏了捏兜里云祈尘给的那张银行卡，拿着这张卡，说起崔教官之前赌的最大的五千元，透出难以掩饰的轻蔑。 “管好你自己，别影响我们班训练！”袁教官恶狠狠的说完，转身就把一个跑不动了的学生揪出来打了一顿。 如果是那点钱就好了，只可惜袁教官现在的欠款要在后面加上两个零。 晚上的时候，袁教官走出学校，每走一步都警惕的看着周围，他担心金老板和那些黑衣讨债人会出现。 他现在已经不从小巷子的近路走回家了，大路的墙边依然涂着红色油漆或黄色油漆写的瘆人的话。 在住处的必经之路，五个黑衣人站在前面，像一堵墙一般挡住了他。旁边等着他的，则是白色西服的金老板。 今天和往常感觉不太一样，那五个黑衣讨债人就那么站着，没有直接过来打他。袁教官看了一眼金老板，金老板朝他走了几步，在和他保持一些距离的地方，对他说。“你的债务，有人帮你还清了。” “什么？”袁教官心下惊喜，但更多的是惊讶。 黑衣小弟向两边让开，从后面稳稳的走出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皮大衣，手腕上一个百万级手表，这个人正是云祈尘。 云祈尘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问金老板：“这个人，欠了多少钱？” “加利息的话，还有六十万。”金老板看着袁教官说道。 “小意思。”云祈尘也走到袁教官的面前，看着袁教官说道。“我是你们学校之前的学生曹启的律师，只要你出庭作证，我可以帮你还清欠款。” “作证？曹启杀了江医生的那件事？”袁教官此时更惊讶了，是曹启的律师找证人的时候摸清了他们这些教官的底细吗？ 云祈尘依然冷冷的笑着，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 “那样我会丢掉这份工作的！”袁教官很看重这份工作，毕竟这份工作给他的成就感和权力感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我会帮你还清债务。”云祈尘当然没有去管袁教官会不会丢掉工作。“不管你有什么办法，这都是你最好的选择。” 看着旁边的金老板和那些黑衣讨债人，袁教官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么下去，天天被打不说，自己想要还清债务，只能倾家荡产。甚至在此之前，这些人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别无选择，这些人不是在和自己商量。“需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证明曹启无罪了，以及证明你们学校确实有进行额叶切除手术。”云祈尘看袁教官像是同意了，毫不避讳的说道。 “那学校不会放过我的！”袁教官激动的喊，证明学校进行额叶切除手术，就是公然跳出来站在学校的对立面。 “你还不上钱，我想你的债主也不会放过你。”云祈尘看了一眼金老板，冷冷的对袁教官说，他能看的出袁教官此时的两难。“何不两害取其轻呢？如果我不帮你，那你今天的利息也是要加上的。” 云祈尘说完，后面的黑衣讨债人就拿着各样的武器往前一步步走过来， “让我考虑一下。”袁教官有些慌了神。 “你的证词不值那么多钱。”云祈尘一字一句的继续说：“十二点一过，再加利息，我就会改变主意。所以你没有考虑的机会！” “我听你的！”袁教官看云祈尘准备转身，忙叫住云祈尘，有的选时，他在考虑要不要和学校作对。而如果要面临没得选的绝境，他才发现自己多么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 “这就对了。”云祈尘的侧影勾起嘴角。 金老板继续威胁：“我们会看着你的，你最好乖乖合作，别想耍什么花招！” 袁教官老实的点点头，金老板才带着那几个讨债人离去。 袁教官回到已经没有值钱物品的住处，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学校里的证人都搞定了。”夜里，明德学校的天台上，洛天河收到了云祈尘的通讯。“曹启脱罪是没问题的。” “之后就是证明学校非法进行额叶切除手术，搞垮这里。”洛天河靠着墙，吹着夜风回应着云祈尘。 “学校那边的证人不算少，很多毕业生的家庭都已经答应帮学校出庭作证了。”云祈尘此时还走在路上，他刚和金老板分开。 洛天河沉默着没有回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子的吗？家长对孩子毫不关心，或者说只关心孩子是不是那个符合定义的“好学生”。 什么样的人才是好学生？符合校规要求的吗？ 第四十八天。 早上，就是十个被举报晚课不认真的同学，齐整的站在队列的前面。依然没有宿舍四人都被举报的情况，毕竟现在除了洛天河宿舍这四人，很少有人反应过来举报的人是杨文文。他们只会觉得应该是杨文文举报的人数更多，超过了班上的那个“叛徒。” 袁教官打量着前面这被举报的十人，拿着电棍抽在他们身上。还记得他和米卡说的身份：军官。这份权利，这样的受人尊敬的地位…… 难道这样的自己，只能像之前一样去做那些工作吗？那些，别人对自己呼来喝去…… 不对，我可以去别的学校！可是，这些学校互相之间都是有些关系的，自己要是背叛了这个学校，其他的学校还会要自己吗？多半不会了吧，这类学校最怕的就是消息泄露出去…… 这会变成一种前科。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今天的训练，袁教官的心思都没在这上面，眼神游离，东看西看，似乎是在观察操场上别的人在做什么事情。 做完一组蛙跳的天河很快发现了袁教官的不同寻常，云祈尘说搞定了证人的话，那袁教官肯定是答应了作证的事，如今他这样，是在想怎么反悔吗？ 袁教官现在几乎身无分文，好在学校的食堂是免费的，教官食堂的伙食也还不错。现在的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一餐，相应的，他们班上的人也全部解散。 天河也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沙子小米粥了，配菜是鸡蛋壳烩豆子皮。 第55章 掌控之中 等到除了罚抄的学生，其他的学生都回到了宿舍，教官也都离开。张教官才从教官休息室走出来。他警惕的左看右看，紧张的走在教学楼，仿佛自己是个做贼的。 他也确实是个做贼的，因为他打算在今晚偷那份监控。 实际上张教官为了做这个决定也做了不少心理斗争。来偷监控，就说明无论如何都站在了学校的对立面，若是偷成功了，能拿到超乎他想象的报酬，如果偷失败了，没偷到尚能脱身，要是被发现了，拿不到那边的报酬不说，学校这边也绝对讨不到好。 所以要格外小心！ 好不容易走到监控室的位置，张教官松了一口气，明明平时也经常走这条路，今天走起来却格外的长。 张教官摸了摸兜里的那张卡，卡里的钱让他鼓起勇气。 教官办公室有监控室的备用钥匙，张教官用这把钥匙把门打开监控室的门，找到那一天的那段监控，曹启被他们几个教官抓着，简单的挣扎着被拖进校医室。 把这段视频下载到自己的U盘里，张教官才松了一口气，把东西还原成没有动过的样子，离开这间监控室，关好门。重新锁门的时候，突然，张教官听到后面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张横教官，你来监控室，做什么的？” 张教官一愣，拿着钥匙的手停住了动作。 红色衣服，胸前的玫瑰胸针，高盘的头发……不，即使不看这些，这个声音他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教导主任！ 还没等张教官想好说辞，和教导主任一同来的总教官就冲上前来，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张教官的身上，把他按翻在地，骑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领。“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你就是这么对学校的？背叛学校！成为泄密的走狗！” “张教官！”教导主任也很气愤的大声说：“我对你很失望！学校里面没有你的位置了！学校里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奸细才会陷入困境！” “等等！”一个斯文冷静的男声打断了愤怒的教导主任和总教官，是这几天一直在明德学校内与教导主任一起准备案件的丁武默。 “丁律师，这个人吃里扒外出卖我们学校的机密信息……”教导主任说了一半，丁武默便对她摆摆手。 “对方律师能收买一个人，就能收买另一个人。与其把他赶走让对方重新找人，不如就把这个人利用起来，让对方信任他把他请上证人席，再让他做出对我们有利的证词。”丁武默继续解释：“我们在暗敌在明，让他起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总教官厌恶的放开张教官的领子，张教官得以站起来，走廊上毕竟有些太不隐秘，几人就近走进了监控室，关上了门。 丁武默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沉声道：“那么，找你要信息的，是曹启的律师云祈尘吗？” “是他。”张教官此时心里有些忐忑，他还不知道丁武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么，我们先来谈谈，你收了他多少钱吧。”丁武默说完，盯着张教官看他的反应，清楚的看到张教官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必须要开始表忠心了。“二十万，他说如果帮他作证可以给我二十万，偷到监控可以先给我一半！我可以全部上交给学校！”张教官坚定的说道 真是见多了。丁武默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他能这样表忠心，真正拿到的钱肯定比这多，不过完全让他没得赚也不好，容易让张教官的立场倒向那边。于是丁武默看了一眼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没想这么多，只是点点头，觉得张教官这个把钱上交学校的做法很合理。 看在收益上谈妥了，丁武默继续问张教官：“对方律师都让你做什么事？” “他就是让我出庭作证曹启确实是被绑在床上的，以及我们这些教官都知道那是做额叶切除手术的地方。并且指明要那天我们把曹启带去的监控录像作为证据。”张教官看有希望摆脱困境，忙把事情经过交代清楚。 “照这么说，你今天来拿的，就是那份监控录像了。”丁武默拿过之前被总教官抢下来的U盘，指了一下电脑，示意打开看看。 “我不想接受的，但是他说他有办法找其他证人，我就想着先答应下来，博取他的信任之后再报告学校……”张教官此时已经完全倒向了学校这边，外加上自己说要上交收益的时候教导主任默许了，就说明自己还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可以拿到那笔钱。 “这些话就别说了！”教导主任此时还没有从张教官背叛学校的愤怒中平复下来，根本就不想听张教官说这些虚伪至极的话。 “这倒是正好顺了我们的意。”丁武默笑笑，“这么看来，对方的律师算是帮了我们。他想论证江医生的死是意外，那就让他论证好了。反正江医生无亲无故，没人会来找麻烦。” 丁律师继续说：“相应的，不管是曹启杀的还是意外死亡，都没有学校的责任。他们费尽心思，不过是帮我们做一件嫁衣罢了。” “至于额叶切除手术，即使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江医生已经死了，归给他的个人行为足矣，对面的律师把人证都找到内部人员的头上来了，就说明想找出出庭的学生和家长很难吧。” “现在还被我们发现了，他们已经没牌可打了。”丁武默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教导主任一直都没有给张教官好脸色，总教官显然对张教官意见也不小，但可惜现在他们都得听从丁武默的判断。 次日，第四十九天。 一大清早，大多数班级刚刚结束晨跑，开始例行训练站军姿。而洛天河所在的班级，这个时间正是教官教训前一天的被举报人的时候。 孙锐和张波涛知道一直以来举报的人就是杨文文后，也明白举报的随机性了，可以说，只要不是违规被其他同学看到单独举报，是否被举报就和前一天晚课的表现几乎毫无关系。这让孙锐这几天晚课的时候没那么紧张了。 袁教官紧锁着眉头，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事里。身上被打的伤还没好，现在新的难题又围上了他，这让他倍感焦心。 要么丢掉工作，要么倾家荡产！ 这时，崔教官走过来，再一看，很多教官都陆陆续续的离开操场，向教官办公室走去。 “教导主任有事要和我们这些教官说，别管这些学生的训练了，快去办公室开会。”崔教官和袁教官说完就先过去了。 袁教官有些犹豫，这个关头开会，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吧？那就麻烦了，但是若是不去，就显得更怪异了。袁教官转头向班上的同学命令：“全体站军姿！互相监督举报！我去开会期间举报的人都可以加双倍的分数！” 说完，全班同学都整整齐齐的站好，心里想的却都是如何举报别人，就这样，袁教官也慢慢的走远，逐渐，整个操场上只剩下学生稽查队在巡视情况。 稽查队队长从张佳音变成了杨文文，韩丽却连续两个星期都是稽查队队员。此时，因为教官不在，稽查队队员都分散开去监管这些班级。韩丽则是走到了洛天河所在的班级。 上一周，韩丽有三十多分举报分。在洛天河和孙锐打架的时候，大多数人只举报了洛天河和孙锐。而她，举报了一个班的所有人。举报理由就是这些人被洛天河和孙锐打架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好好训练。袁教官认同了她的说法，给她加上了三十分。 可惜还是被杨文文那个贱人超过了！明明这是好不容易碰到的最容易赚分的机会！韩丽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这时候能再出一件什么大事就好了，特别是在袁教官的班，袁教官可是说过，这段时间记分翻倍！ 此时，在教官办公室，所有的教官都来齐了。以往即使是教官开会，也会留下几个教官维持秩序，而今天，学校里面的教官无一缺席，甚至其他工作人员，包括周老师，查宿舍的女老师都来了。 “之前在我们学校的问题学生曹启，大家还记得吧？”教导主任何老师扫视了一下这些教官，“他现在站在了我们学校的对立面，他的律师走投无路之际，把目标看向了我们学校中和我们一同齐心未来教育事业奋斗的教官！” “他们想要利用卑劣的手段让我们的教官帮他们编离谱的谎话，从而危害学校，让曹启那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教导主任说到这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袁教官心惊了一下，在教官中尤为不自然的还有角落里的张教官。 “但这些都是无用的！我们学校的教官和老师都不可能背叛我们的教育事业对吧？”教导主任说到这，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眼睛还盯着张教官。“所以，如果有人自称曹启的律师，要你们做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学校会成为你们坚挺的后盾，共同对付他们那些阴险狡诈的小人！” 大部分教官其实听的不明不白，他们觉得一个学生的事情，就算是上了法庭，也是学校的管理人员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无论教导主任是多么的焦头烂额，他们都快要忘了这个事了。 只有袁教官陷入了思考，直到散会，其他教官陆陆续续离开，袁教官也还在办公室没有走。而教导主任和总教官离开的时候，他快步跟上教导主任，叫住了前面红色的身影。“何主任！” “袁教官，是对刚刚说的事情有什么疑问吗？”教导主任回头，她也能猜到袁教官在这个时候找上来的原因，十有八九和曹启那件事有关。 “何主任！救救我！”袁教官脸色煞白的对何主任说，何主任旁边的总教官也转头看向他。“我被曹启的律师威胁了！” “哦？”教导主任和总教官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他们注意到他身上的淤青和伤口。 “他找人殴打我！逼我帮曹启作证！我拒绝他们，他们就一直阴魂不散的胁迫我，他们甚至找到了我的家人，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把我家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说我要是不作证，下场就会很惨！”袁教官说这个的时候言语里带着恐慌症，虽然说的和实际情况有些不符合，但教导主任和总教官觉得他说的不像谎话。 “曹启，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你答应他了吗？”教导主任皱了皱眉头，问道。 袁教官激动的说：“我是没有办法，他拿我的家人做威胁……” “你跟我过来吧！”教导主任打断了袁教官，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总教官也一同前来，丁武默律师则是一直在这里。 “丁律师，这个教官也和曹启那边的律师接触过。”教导主任对正低头看着资料的丁律师说道。“曹启那边的人威胁殴打他，胁迫他作证。” “哦？他都让你做什么？”丁武默打量了一下袁教官，身上嘛，确实有伤。但他真的没有拿钱吗？对方律师收买张教官的时候至少也花了二十万以上，对这个人就转而威胁？看这个样子，多半是他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对方律师以帮他摆平麻烦为筹码的吧？这样的话，倒是没有必要戳穿，毕竟即使教导主任他们知道了真相，也不会从中获利。 “他让我证明曹启无罪，以及学校有进行额叶切除手术。”袁教官如实回答，本以为要和学校对立的他万万没想到可以站回学校这一边，这让他的心里多了一份底。 “曹启那边的律师真是太幼稚了，他以为只要可以证明明德学校有额叶切除手术，就可以影响到学校。”丁武默推了推眼镜，“那我们就陪他玩一次，像过家家一样的游戏吧。不知道到时候，他又是什么感觉呢？” 第56章 不起诉 袁教官回来的时候，上午的训练已经接近尾声，开始有学生向袁教官举报，被举报的学生自然就被留下来加练。 洛天河自然发现袁教官此时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狠辣，少了这两天的恐惧和犹豫。看来事态有些变化了。天河一边想着一边和室友一同去食堂，今天的饭是发霉馒头，土豆皮炒竹笋皮撒烟灰。 证棋律师事务所。 在一条幽暗的走廊。 一个长的很猥琐的教官拿着一份发霉的馒头，从中间粗糙的掰开，猥琐的笑着把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去。那粉末的包装袋上写着“强效安眠药”。 随后那教官偷笑着把那馒头放在一间禁闭室的窗口上，踢了一下禁闭室的铁门。“喂，猪猡，吃饭了。” 里面的人已经很久没吃饭了，能听到有人起身的声音。外面猥琐的教官用手指沾了一下口水，就在一大串钥匙上摸索起来…… “视频就到这里。”云祈尘在证棋事务所装修最好的一间房间，他对面坐着的是曹启，曹茗心，以及他们的父母曹纲和颜笙。看完视频的几人脸色都很不好，曹启又握了握拳，曹纲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颜笙难以置信的握住了自己的嘴，只有曹茗心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一般冷静的看着。 云祈尘在桌子上点了点自己那支昂贵的笔：“给你们看这个视频，就是想告诉你们，只要起诉他们强奸，我们一定会赢！” 云祈尘又拿出之前曹茗心标记的教官资料：“其中的两个教官将会出庭作证，我们当场拿出证据指认他们，他们辩解不了的！” “让曹启脱罪就可以了。”沉默了半天，曹纲仅仅是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云祈尘拿着笔的手停住了。 “感谢你为我们的付出，但是没必要起诉，强奸的事。”曹纲皱着眉头看着云祈尘，干巴巴的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话。 “为什么？我们一定会胜诉的！”云祈尘也直接的发问。 “胜诉！胜负！你们律师的眼里就只有这种东西吗？”曹纲直接没给云祈尘好脸色，站起来大声的质问他。“到时候你觉得你打赢官司了，但是让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家女儿被强奸了，谁还看得起我们？” “看的起？你在说什么啊？曹茗心被伤害了，那是她的经历！我是要为她被害的经历负责！”云祈尘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觉得他不可理喻。 “那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到时候大家知道了她的事，会伴随她一生，一直看不起她，嘲笑她！我不光是在说我的事，我是在保护她！”曹纲义正严辞的说，似乎不给云祈尘反驳的余地。 “已经可以伴随她的一生了！”云祈尘拿出那张小艾美给曹茗心做的精神检测报告，上面赫然写着：阳光型抑郁症。“她现在有创伤式心理问题，这会伴随她长大，让她一直活在阴影里，然后再去想办法治愈自己。你们是想让她以后花大价钱去做心理治疗，或者催眠来找一个心理安慰，还是让她看到那些人渣收到惩罚，彻底走出阴霾？” 曹纲激动的抢过那张诊断报告，撕成碎片。“我女儿根本就没病！她不是看起来好好的吗？” 在零落的碎片中，曹茗心的母亲颜笙也大声的说道：“曹茗心根本就没有病！就是你们这些人天天鼓吹什么精神问题精神问题！哪来那么多精神问题？都是心理医生要抢钱收费的幌子！” “经历这样的事没有问题才奇怪呢，她很坚强，但她的坚强不是你们忽视她的问题的理由！”云祈尘把镶着钻石的笔拍在桌子上，语气依然强硬。 “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吗？轮的到你在这里瞎说？你在毁了她。”颜笙把曹启和曹茗心拉的更靠近自己这边。 “你们要是了解她，就不会把她送进明德学校那样的魔窟了！要说毁了她，毁她的也是那些畜生教官！还有亲手把她送进去的你们！”云祈尘此时再也忍不了了，要说那些毕业生的家长被蒙骗也就算了，现在曹茗心和曹启的处境都已经这样了，他们也完全知道明德学校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那你让她的清誉怎么办？”颜笙继续说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清誉更重要的。” “正是因为清誉重要，才更要让那些人渣付出代价！”云祈尘语气坚定。 “他们不一定会付出代价，但是我们起诉的话一定要付出代价！”曹纲皱着眉头，虽然刚刚看了那么触目惊心的视频，此时他的思想也转移到害怕舆论的影响上了。 云祈尘拿起曹茗心之前标出的那些教官的资料：“看看这些人，这些强奸犯在明德学校里，和那么多女孩子放在一起，会多出多少受害者？” “那总有其他人会起诉的，为什么一定要搭上我们家的声誉？”曹纲瞪了云祈尘一眼。 云祈尘没有理会，反而看向曹茗心：“曹茗心，你想不想起诉？想不想让那群人渣受到制裁？” “我想！”曹茗心的眼神坚定的看着云祈尘，她应该是这些人里最想起诉的那一个。但她的话音还没落，就被颜笙拽到了后面。 颜笙捏了捏曹茗心的手腕，“她还小，她懂什么？只有小孩子做事才这么不考虑后果，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你以为人是怎么长大的？靠年龄吗？她在明德学校里的经历足够多了，她完全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断！”云祈尘看着颜笙那捏的地方，还有之前被教官殴打的淤青。 “她以后是要嫁人的！你说把她被强奸过的事情捅出去，让她以后怎么嫁人？谁还敢娶她？”颜笙听云祈尘说到自己的不是，直接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她的未来是他自己的！不是别人的看法，更不是别人！”云祈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镶钻的笔被他拍的震出清脆的声音。 “够了！”曹纲也站了起来，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那支镶着钻石的笔被拍的又震了一下。“我们是不会起诉的！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别再说你那些歪理了！” 云祈尘愣了一下，之后转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云祈尘！” “云祈尘哥哥！”曹启和曹茗心直接追着云祈尘跑了出去。 看着那支镶钻的笔还在桌子上静静的放着，曹纲叹了一口气。“云律师看起来还挺年轻的，他们年龄差应该不大，他们聊聊会好一点。” “一个律师，干嘛去管那么多事？能打赢官司，钱不少他的，不就行了？”颜笙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她绝不可能起诉强奸，毁掉曹茗心的清誉，还让他们一家都被人看不起。 云祈尘也只是走出律师所冷静一下而已，站在大楼没有装修过的阳台，这样的阴天，温度倒是正好。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或者说，以他顶级特工的身体，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脱离现实，他也不想脱离现实。按理来说，他不该反应如此激烈的。 “云祈尘，你别生气，我已经替你揍过那些教官了，他们被我揍的可惨了。”曹启和曹茗心此时也来到了云祈尘的旁边，曹启挥着手，试图安慰云祈尘。 “云祈尘哥哥，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曹茗心看着哥哥挥拳的样子笑了笑，也说道。 “我没事。”云祈尘摇摇头，他能有什么事，让两个受害者跑过来安慰自己。 曹茗心看着比比划划和云祈尘聊起自己打那些人的时候有多帅的曹启，和被风吹起黑发，看着他们的时候永远带笑的云祈尘。其实自己还是幸运的，有人会为了自己进明德学校殴打教官，甚至因此被送上手术台，还有人会为了自己据理力争，关心自己的心情，自己的经历…… “云祈尘哥哥，我相信你。”想到这，曹茗心没来由的露出了微笑，对云祈尘笑着说。 相信，曹纲他们连起诉都不起诉，有什么好相信的？云祈尘听曹茗心这么说，也只是摇摇头，回到事务所，随便寒暄了几句，送走了曹启一家。把那只镶钻的笔放回衣服口袋…… 明德学校的下午，袁教官的班好像一切又恢复了从前那样，一样的训练…… 吃完混杂着老鼠毛的晚饭，晚课也回归了从前的样子。写下日记，反思感恩，随后背校规，袁教官抽查校规…… 等所有教官都离开，洛天河和室友回到宿舍，许谋和施才齐还留在教室里学习化学。在上次他们被举报后，许谋也完全接受了施才齐，周老师则是告诉他们如果教室没人的话，可以留在教室学习，回去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校规没背出来罚抄而晚归的，可以不扣他们的分。 天河的宿舍里，也是回归了学校氛围，大家都在紧张的背着校规，以防第二天背不出来而罚抄扣分。 等到深夜，许谋和施才齐都回来，周老师又关上了宿舍的大门。再之后的时间，天河离开宿舍，走上天台。 “不起诉。”眼镜传来的，是那边云祈尘清冷的声音。 “什么？”天河微微吐露出两个字，话语还是疑问。 “曹启和曹茗心的父母，拒绝起诉明德学校内发生的曹茗心被轮奸一事。”云祈尘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冷静的跟洛天河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事已至此了，再说什么理由都没用，但天河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拒绝起诉。 “她们说，起诉了就代表昭告天下她们的女儿被强奸了，会让他们被别人看不起，没面子，也会让曹茗心被歧视，进而嫁不出去什么的。”云祈尘想到这个就有点烦，说话的语速也是越说越快。 “因为这个？”洛天河没有直接接触曹纲和颜笙，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们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咯。”云祈尘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强奸很少有人立案了。 正是被伤害都无法说出口的懦弱，才让加害者越发的猖狂！ “过去了就过去了？那还真是挺大度的。”洛天河很少说这么多确定性的疑问句，云祈尘也知道这对天河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要是曹启已经被动刀子了，没有被以杀人罪起诉，估计也是过去了就过去了吧。”云祈尘想起他去拜访的诸多被切除额叶的毕业生，父母都是用这种理由拒绝他的，不免觉得一阵好笑。 “说到这个事，袁教官很可能已经和学校统一战线了。”洛天河判断，让袁教官不再那么迷茫的最大可能，就是他又站回了他熟悉的那一方。 “没所谓，本来也没想着他们能乖乖配合。”云祈尘看着今天早上传来的录像，是张教官去偷的那一份。显然丁武默授意让他依然把这份录像传给云祈尘。 云祈尘大概看了一下，应该是真货，只是曹启脱罪的话，有这个差不多也够了。所以他们应该没再对江医生之死穷追不舍了。 叫这两个教官出庭的主要原因也仅仅是为了当场论证他们强奸，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不被发现的话，学校会在张教官拿出这份录像的时候发现云祈尘在收买教官，从而将怀疑从学生转移到教官上。不过被发现了也是一样的，不过是天河的嫌疑早些洗清罢了。 和这些家长有关的，基本都没什么好消息。洛天河叹了口气，差不多也有些习惯了。 第五十天。 “你们几个跑的太慢了！全部加跑五圈！”袁教官把张波涛和几个晨跑跑在后面的揪了出来，大声的骂道。 这时，一个教官走过来，打断了袁教官。“校长要回来了，让他们全部去大扫除，把学校弄干净！” “钱校长？他不是很少来学校吗？”袁教官又推了一把张波涛， 那个教官斜眼看了一眼发问的袁教官。“肯定是因为最近学校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吧，总教官和教导主任可是说要转告你们，最近学校被外面的眼睛盯着，都老实着点！” 第57章 深夜不止一人 “哼！”袁教官冷哼了一声，转头吩咐起学生去打扫卫生。先是打扫平时背校规的教室，之后每个班会被分配到一块地方打扫，可能是操场上的某一块，闲置的教室，走廊，或者老师办公室。最后则是要把各自的宿舍打扫干净。 打扫卫生的用具很多也很简单，可以用手、用胳膊，或者用校服…… 要求把桌子，地面，窗台，每一个角落都打扫的一尘不染，之后教官会用干净的卫生纸使劲在地上蹭，只要有一点灰就会被打，甚至要求舔干净。 用这个标准来看，打扫卫生没有比训练好上多少。洛天河自然不可能用手打扫，直接把校服外衣脱下来，他宿舍的几个人也用校服擦地擦桌子。 早在进这个学校前，天河就对这里的校长有些了解，毕竟一个学校的校长不可能没有资料。 袁教官口中的钱校长，名叫钱枭，要说怎么形容这个人的话，根据能查到的这个人的资料看，他拿过很多奖。 真的是拿过很多奖，基本上都是教育相关的，可以这么说，官方对他的认可度，相当的高。什么最佳行为矫正学校，最佳品牌传播学校，优秀校长，先进教育理念奖…… 单看奖项和公孙崎这个“教授”差不多了。实际上，天河本以为会更早的在学校里接触到他。 结合袁教官的表现和那个传话的教官所说的话来看，现在嫌疑应该基本从学生上转移了。 确实是把一整个教室扫的一尘不染，没有给学生吃饭的时间，又继续分配各个班打扫别的地方。 幸运的，洛天河的班级没有被分配打扫厕所，但他们分到的学生食堂也不是什么好弄的地方。至少算是在吃饭时间呆在食堂了吧。 虽然不允许学生弄脏食堂，但地上总还是有不少油，还有无视食堂整洁这些的食堂员工和教官。总而言之这里的油污还是有些多，直接用校服擦的话很可能洗不干净，校服不整洁也是违反校规。 天河想把校服的内衬裁一截下来用，但毕竟有教官监视，被算成破坏校服又是严重的违规行为。无奈之下，天河和其他学生只能用手擦地，擦桌子，标准还是和教室一样，要求用纸巾蹭不下来一点灰。 为了防止学生自杀，能使用的只有清水，没有任何的清洁剂。 从天河的视角看过去，可以看到给学生做饭的那个厨房紧闭着门，算是少数不算在大扫除范围内的“死角”。均摊到每一个人，负责的地方并不多，但是由于工具简陋，标准又高，打扫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为了防止弄脏食堂，今天是没有安排晚饭的。 接下来的安排还是打扫卫生，只不过地点变成了寝室，倒是不用背校规了。等到平时下晚课的时候会由教官和查宿舍的老师来统一检查，这让打扫的时候轻松了不少。 “我还没见过校长呢，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波涛擦着床腿，询问孙锐和周识惟。 周识惟作为最了解检查规则的人，自然此时是最忙的，“校长他平时很少来学校，即使来了呆的也不会太久，除了开学校会议，基本不和学生接触。很可能明天早上就会在全校面前讲话了。” “我们平时所背的校规听说就是校长编写的，这样的话，校长的性格也不难猜。可能是那种很古板的，讲规矩的……”孙锐也没见过几次校长，实际上见的时候也是校长讲话，也很难了解的清楚，所以此时只能说出自己的猜测。 “平时的学校教学管理基本都是教导主任在负责，感觉校长对我们普通学生来说反而没那么重要。”周识惟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教官打人的声音，看来检查已经到了这层…… 在周识惟的帮助下，天河他们这间宿舍很顺利的过关了，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别以为宿舍干净了就没事了！你们有些学生拿自己的校服擦地的，全都给我洗干净！明天校长来，全部学生穿着必须整洁，不许有一点污渍！要是没有干净的，今晚给我洗干净了，明天穿湿的过来！”查宿舍的女老师用尖锐的声音把话撂下，把刚刚检查地板是否干净的卫生纸扔到地上，离开了。 洛天河经常换洗校服，当然另一套干净的校服已经整齐的放在柜子里了。至于这件“抹布”，他本来也打算今晚洗干净。孙锐和张波涛可就没这么顺利了，他们已经做好了明天穿湿校服的心理准备。 “老大，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啊，有点心不在焉的。”周识惟在一切都安置明白的时候，向洛天河说道。 “有吗？”洛天河疑惑了一下，又发现自己今天似乎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在把一切收入眼底，没有思考，也没有什么反应。 “不怎么说话，也没笑过。”周识惟继续说道。 “打扫卫生嬉皮笑脸的会被打吧？”洛天河有点无语。 “总之，我也觉得老大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孙锐也说道。 “嗯……我是在想。”洛天河一直在想曹茗心的事情。“如果你们被强奸了……”说到一半又想起来，自己的室友都是男的。看来自己确实有点不在状态。 “老大，你说啥？”孙锐疑惑的看着洛天河，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想说，你们会看不起被强奸过的女生吗？”天河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式问。 “啊？不是应该看不起强奸犯吗？”孙锐直接就着他的第一反应说了，周识惟看着他摇摇头，他觉得洛天河说的这个其实是一个蛮复杂的问题，对于孙锐的大脑来说有些复杂过头了。 但是孙锐凭第一感觉做出的判断，不光正确，而且非常理想。 “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受害者。但就像我们学校无法避免的诸多强奸事件，很多女生被教官猥亵，强奸，我们也在被教官打骂，虐待。”周识惟沉声认真的说道：“我们学校也从来没有男学生看不起女学生的事。一个恶人会去伤害别人，不论男女，如果因为她弱小就看不起受害者，那也是在看不起同样身为弱者的自己。” 天河微微的笑了一下，像他和云祈尘这样的顶级特工，更不会去看不起受害者。因为他们，就是负责挡在受害者前面的人。 今天没有罚抄的学生，大部分学生为了第二天可以预见的校长讲话保存了精神，比往常更早的入睡。 等周老师也睡沉，天河离开了宿舍的大门。现在嫌疑转移到教官身上，他倒是自由了不少，至于刚擦的地，他也不介意踩踩。 “下周一开庭，还有三天。”云祈尘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曹纲一家不起诉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洛天河嘴唇微启，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楼道上传来了教官的声音，立马掐断了通讯。一路屏蔽监控，顺着楼梯悄声走到自己教室所在的二楼，在拐角处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天河看到崔教官坐在椅子上，手上抓着一个女生的头发，把那个女生按在地上。 “本来就是个猪猡，叫你趴下学个猪，你还不乐意？”崔教官的声音，洛天河没有动作，平稳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 那个女生的身上只穿着内衣，接着就是那个女生呜咽的声音。“崔教官，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点到你是看得起你，既受到了教育，又能拿到好处。噗，真是令人羡慕啊！”崔教官的声音越说越猥琐，他笃定这个女生反抗不了他，这么说也仅仅是调侃罢了。 能听的到那个女生的哭声，声音不大。紧接着，崔教官抓着那女生的头发把她的头狠狠的磕在桌腿上，“我叫你扮猪！” “哼唧……哼……”那女生按照印象中的样子模仿了几声猪叫。 “像猪一样在地上拱！不对，你这样的猪猡，这是你的本能吧？哈哈……”崔教官笑着看这一切，点燃了一支烟。 在这样的深夜，这种时候，他不会去注意周围的事情。 在崔教官的笑声中，那女生流着泪水，趴在地上用鼻子蹭地，崔教官用鞋子搭上了她洁白的后背，着重在她内衣的带子上碾了碾。 等到烟只剩下一个带着火星的烟头，崔教官站起身，弯下腰把那烟头烫在女生的肚子上。 “让我试试你这母猪的另一种本能吧，是不是非常适合用来配种！”崔教官脱掉了自己的裤子，用粗糙的大手抓住了女生的胸，随后在桌子上拿起准备好的一个布条。 在强奸女生前蒙住女生的眼睛，是他的爱好。 检测到这个房间无监控。 有些房间，为了方便教官的虐待和强奸，有些房间会故意不设置监控。 “不要，不要这样……求求你……”女生的声音充满着哀求的绝望。 “现在说这些？”崔教官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还在反抗的猎物，把女生的手反扣在后面，用布条死死的绑上，直接打了一个死结，能看出女生手腕上的肉明显的陷下去。 接着崔教官又拿出一条布条把那女生的眼睛蒙了起来，在女生的脑后也打了一个死结。以这里微弱的光，根本透不过这条布，那女生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丧失了视觉，她更感觉触碰自己的崔教官格外恶心，眼泪浸湿了眼前的布。 崔教官正准备继续办自己的“好事”，突然，他的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后就感到剧烈的疼痛。 天河把自己校服的外衣脱了下来，一抛就罩在了崔教官的头上。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身后，在脑后的位置狠狠来了一拳！ “是谁？”崔教官的情绪急转直下，后面的人却没有回答他。 洛天河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又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崔教官挣扎起来，但天河的力气很大，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你看上这货，也用不着这样和我抢吧？又不是我用了你就不能用了。”很显然，崔教官根本没想着这个时间会有学生出来，他还以为是别的教官。 不起诉。 天河又一肘击照着崔教官身上狠狠的打，没有什么多余的技巧，似乎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你是疯了吗？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吗？你和这个女生有什么关系？”崔教官气急，大声怒骂，却没能挣脱，他基本确定闯进来的一定是其他的教官。 不起诉。 洛天河如同打沙袋一般的，拳拳到肉。又照着崔教官的眼睛位置打了一拳，崔教官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裤子还搭在地上。 “你这个不敢露面的懦夫！让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死定了！”崔教官这些威胁的话，完全没有流进天河的心里，天河此时想的只有一件事。 不起诉。 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依然不起诉！ 随着天河狠狠一肘打在崔教官的后脖颈上，崔教官的谩骂也没了声音，彻底晕了过去。洛天河把自己的校服收了回来嫌弃的拍拍，看了一眼晕在地上的崔教官。 “你是谁？”那个女生依然被绑着，蒙着双眼，之前并没有敢出声，现在听到动静消停了，忙问救自己的人是谁。 天河依然没有出声，用手轻轻的解开女生手上的绳子，等她发现自己的手可以自由活动，笨拙的摘下眼上的布后，天河已经不见踪影了。 看了看在地上已经昏死的崔教官，自己应该是得救了吧？那可以回去了？ 女生走过全是监控的路，回到女生宿舍楼下，敲开了宿舍门。 女生宿舍楼的宿管老师朱老师满脸厌恶的打开了宿舍楼的大门，结果看到了衣衫有些不整的她。 “夏恬。”这名女生名叫夏恬，朱老师看到是她之后，脸上的表情有所缓解。“崔教官找你帮他做的事都做完了？” “是……”夏恬犹犹豫豫的回答，崔教官是以要帮他做事为理由把她带走的，但实际上，朱老师完全知道这些教官把女生带出去都会做什么。 朱老师让夏恬快回宿舍，夏恬飞快的跑回宿舍，她此时还感觉很恍惚，心跳很快，不敢相信这一切。她甚至都不知道崔教官之后会不会找上自己的麻烦，怀着忐忑的心情，翻来覆去不知道如何是好，难以入睡。 第58章 学生的首要任务 第五十一天。 “我想，规章制度这些东西，我就不再赘述了……”和预想中的一样，校长钱枭果然在全校面前讲话，各班整齐的列队在操场，天河穿了一件还没完全干透的校服，站在队伍里安静的听着。 昨天他回到宿舍，把带着崔教官血的那件外衣洗干净，晾好。索幸每天疲惫的训练让他的室友睡的很沉，没人发现他夜里洗衣服的举动。 “今天我讲话的主要话题，就是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学生。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的学生，在入学之前，都是危害社会的问题少年。你们带着父母的期待进入明德学校，并将成为栋梁之才毕业……”校长继续在台上讲话，鼻青脸肿的崔教官站在他们班的队伍后面，却一直眼神游离的看来看去。 “首先，作为孩子，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孝顺父母！这个孝顺，最重要的就是顺……”校长钱枭继续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教导主任和总教官则是站在侧边台下看着学生和教官的一举一动。 “你看那个崔教官。”教导主任叫总教官看向崔教官的那个方向，小声的说。“上一个身上莫名其妙有伤的还是袁教官。” 总教官眯着眼睛向那个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脸上有不少淤青，眼睛还黑肿黑肿的崔教官。“他在找什么？” “他很可疑，盯好他。”教导主任说完，就继续抱着手听校长讲话了。 “其次，作为学生，你们的责任是好好学习，考出优异的成绩，这是为了你们自己的未来能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校长的讲话没有停下的意思，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上午，校长讲的话必须体现在晚上的日记里，于是底下的学生都安安静静的听着。 虽然拖延了一会，但好在还是留出了午饭时间。洛天河和宿舍几个人去吃饭，“老大，你今天下来的时候怎么是穿的湿衣服？”虽然在太阳的烘烤下现在校服已经干了，不过孙锐一大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找到机会问起。 “今早发现那件上有污渍，怕过不了关，重新洗了。”天河回答道。 而刚一解散，崔教官就飞快的走到监控室，在里面翻起前一天夜里的监控。 那个时间，二楼，是谁打的自己，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不管他是谁，一定要让那个人好看！ 走廊，过道，楼下……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怎么会？为什么监控上一个人都没有！自己总不可能是被鬼打了吧？ “崔教官！你来监控室做什么？”总教官偷偷跟着崔教官一路来到监控室，观察了一会崔教官的行动后，大声的质问。 教导主任不放心也跟来了，这两个人此时如同门神一样站在监控室的外面。 “我们班有学生举报昨晚宿舍外面有动静，我来看看昨晚的监控有没有异常而已，不信你们可以来看。”崔教官往后让出一步，教导主任就走了进来。 检查了一遍，果然是前一天晚上的监控。前一天晚上可没有什么学校机密，这么看，崔教官并没有背叛学校。 “有什么异常，及时向学校汇报！”虽然崔教官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考虑到崔教官今天看着明显心神不宁以及身上多了那么多伤，完全无法放下心来。 “哪会有什么异常。”崔教官看着总教官和教导主任，有些慌神，眼神躲闪。最近学校最大的事就是和曹启的官司，总教官和教导主任已经多次强调让他们这些教官别惹事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在这个关头自己还带女生出来，肯定会受处分。更何况校长还在学校……所以这事，最好别让这两个人知道，反正他自有办法找出那个人是谁！ 所以此时只要说：“哼，肯定是我们班那个学生为了分数瞎举报，回去我一定教训他！” 虽然总教官和教导主任此时很怀疑崔教官，但毕竟目前崔教官没有做出什么事情，这样看，之后就要多盯着崔教官了。 “也未必必须如此。”丁武默在听教导主任说完这件事后说道。“对方毕竟不是什么黑社会，想要知道崔教官是否被对方收买了，只需要找他借钱，观察他的反应。无需多借，只需要借一千即可。如果他为钱所困，囊中羞涩，或者大大咧咧不把钱当回事，都要重点观察。如果反应正常，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下午的训练都是按最高标准要求的，训练的项目很多很杂，基本上蛙跳，俯卧撑，深蹲，以及一些平时不常训练的拉伸项目都有安排，这是为了原定的校长来操场检查训练情况。 但校长并没有来操场，反而来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何老师。”钱校长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钱校长，您怎么来了？”教导主任忙站起来。 “何老师，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像之前电话里说的，江医生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吗？”钱校长看了看教导主任何老师，也看到了在这里的丁武默律师。 “很快就能处理好的，您放心。我们请来了最优秀的律师丁武默丁律师，下次开庭就能解决。”教导主任说着不忘介绍一下旁边坐着的丁武默，丁武默站起来对钱枭校长点点头。 “还是不能仅仅靠这些，我这次回来就是办这个事的。放心吧，这次，我们必赢！”钱校长拉开窗帘，看着底下的学生训练，袁教官班上麦金色头发的洛天河格外显眼。 写日记是晚课避不开的项目，洛天河用廉价的碳素笔在上面写着关于校长今天讲话的总结和反思。 “通过钱校长的讲话，我彻底的认识到了在进入明德学校学习以前，我的生活是多么的颓废，多么的不堪…… 在进入明德学校后，我深受校规的洗礼…… 一定要成为一个符合社会要求的好学生……” 好像不够深刻，再补上几句感激的话吧…… 洛天河的教室在二楼，许谋和施才齐的教室则都在这一栋教学楼的三楼。许谋的教室更是在天河的正上方。 许谋今天的心情很好。 他很认真的听了校长讲的话，觉得校长的理念特别好。那就是，学生的首要责任是好好学习。他就知道，哪有学校是不让学生学习的嘛！ 果然，一定是那些教官，都是些个大老粗。他们不明白校长的深意，歪曲了校长的意思，才弄成这样的！如果是钱校长的话，一定会鼓励学生学习的！ 他自然也知道今天的日记需要写校长讲话有关的内容，于是提笔在本子上写道：“钱校长的讲话发人深省，令我印象深刻。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一切其他的事情都改为了学习让路…… 应该鼓励学生学习，给学生优秀的学习环境…… ……紧紧跟随钱校长的指引，在矫正学生学习态度的同时，应该带学生学习课业知识…… 就如同钱校长所说的，升学考试是我们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应该……” 许谋开心的想道，既然钱校长都这么说了，这些老师和教官肯定不敢忤逆校长。自己这洋洋洒洒的一篇日记，诠释钱校长的讲话，这样的话，那些老师和教官不得不做出改变吧？ 回到宿舍，这校长回来的第一天，重要的一天就结束了，他们也顺利的背过了校规。天河看了看自己挂着的校服已经晒干，上面的血迹也被洗干净了。 “校长和我想象的感觉不太一样呢。”张波涛把外衣脱下来说道。 “我倒是觉得差不多。”洛天河觉得校长只是讲个话而已，表现成什么样子都有可能。 “老大，你不觉得他看起来很亲切？”张波涛感慨道。 “最好别这么觉得。”周识惟拿出校规，翻到最后一页，“你来的时间还太短，校规是校长写的，越靠近书末的校规就是校长最新加的。你没发现校规越往后越详细绕口，越发的严苛吗？” “就说明那才是钱校长真正的人格！” 周老师才不管校长是不是在学校，依然电脑手机不离身，刚刚又叫孙锐下去帮他打游戏，正好今天已经是周六了，孙锐在去找周老师前，回头问：“话说回来，这周让周老师帮我们记多少分合适？” “先记三到五分吧，就算这周的分数要求变高，记这个分数应该也只会是提醒吧。”天河想了想回答，随后周识惟点点头表示赞同。 孙锐看他们定下来了，也就下去找周老师了。 第五十二天。 钱校长今天就没有再来学校，训练生活仿佛一切照常。 钱校长的回来仿佛是一个分界点，虽然教官带班，训练项目跟随教官的想法来这一点始终没有变，但之前一度一上午只练两三个项目变成了很多训练项目交替训练。对于洛天河来说倒是少了些枯燥。 吃完鼠毛土豆泥攉泥后，没休息多久就开始下午的训练，今天的天空上飘着几朵云。 晚课时，在洛天河的楼上，许谋在王教官的班。 啪的一声，许谋的日记本被王教官狠狠的拍在他的脸上。“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许谋老实的站起来，看着掉落在桌子上的日记本。“王教官，这是我对钱校长讲话的反思总结。” “反思总结我没看到，我看你倒是在处处说我们教育的不是！”王教官在他的头上用电棍狠狠砸了一下，许谋的头上流下了鲜血。 “可是，钱校长说了，学生以学习为重……”许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不开窍的人渣学生！”王教官拽着他的耳朵把他拽出教室门，拽到了拐角的小房间，王教官用他的脏手把日记本摔在小房间的地上，小房间内，还有蔡教官在休息。 “跪地上！”王教官看着许谋命令，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许谋的膝盖，许谋就这样跪在地上。 “王教官，我已经高二了，离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没有多久了！现在学校里，我们不是在站军姿就是背校规，这些和学习考试没什么关系。校长也说了，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为什么我们学校不能带着学生好好学习，准备考试呢？”许谋跪在地上，眼睛里全是不解，争论着为自己辩解道。 “哈哈，学习？你要是真那么想学习，还会被送进来？别搞笑了！”王教官大笑起来，闭目养神休息的蔡教官也睁开了眼睛，颇有玩味的看着他。 王教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喷雾瓶，对着许谋的脸一喷，许谋瞬间尖叫起来，用手捂住了双眼。王教官笑着用那个喷雾瓶对着许谋的脸又喷了好几下。 是辣椒水！进了许谋的眼睛，许谋痛苦的用手护住，手也被辣椒水浸湿，刺激的疼痛充斥着许谋的双眼。 “就你们这学习态度，还能学习？”王教官狠狠的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嘲讽道。 许谋的双眼被辣椒水刺激的流下两条泪，但他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王教官，我知道学习态度很重要，需要花时间矫正。但是我已经高二了，我要在这里上半年的学，到时候之前的知识都忘了，肯定要落后别人一大截的……” 王教官踩在许谋的肩膀的脚施力更大了，“学习？我记得蔡教官班上的施才齐不是告诉过你怎么学习吗？把施才齐喊过来！”那天，他正是去查宿舍的教官之一。 蔡教官觉得有意思，于是就按王教官说的把施才齐叫了过来。 施才齐进来之后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许谋和坐在椅子上的王教官，蔡教官从后面踢了施才齐一脚，施才齐踉跄了一下，走到了王教官的面前。 王教官把许谋的日记本拿给施才齐看，“好好看看，他这日记写的怎么样？像不像能好好学习的样子？” “这……”施才齐看着许谋写的内容，拿着日记本的双手禁不住抖了起来。 “简直一派胡言！”施才齐壮了壮胆子，把这两页纸从日记本上撕下来，撕的粉碎！ 第59章 背负一切的谎言 “王教官，很显然许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们学习的首要任务，看轻校规的重要性，怀疑我们学校优秀的教育体制，简直不可饶恕！”施才齐拿着那本日记本，直接跪在王教官的面前说道：“他必须深刻反思，认清自己！重新写昨天的日记！我愿意在这把这间办公室打扫干净，同时监督许谋在这重新写完日记！” “那就按你说的，明天会着重检查许谋的日记，要是不过关，就是你的态度也不端正！”王教官说完，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去抽查校规了，和蔡教官一同离开了办公室。只留施才齐和许谋在这里。 施才齐拿出一只廉价的不剩下多少墨的笔递给许谋，自己则是去拿打扫卫生用的工具。之前大扫除的时候没有工具是因为人太多不够用，加之都是学生，学校认为没有必要用。实际上每层楼还是有那么一套打扫工具的。 等到查完校规，该留下罚抄的留下，该走的走，教官全都回去后，施才齐看着没写几行字的许谋，嘴唇微启：“许兄，许兄可去更衣净眼，以缓目之不适。” “哼……”许谋似是想说什么，却只哼了一声，随后连忙跑到旁边的卫生间。 在隔音不好的办公室里，施才齐听到隔壁卫生间的水流声哗啦啦的响个不停…… 一段时间之后，许谋才顶着红肿的双眼回来，默默的走到自己的日记本位置，看着一地的碎片已经被施才齐清理了，甚至还撕的更碎了。 “你为什么要撕我的日记？”许谋颇有不满的问道。 “许兄，撕了，扔了，重写一份便是。若是留着，今日此教官见之过问，次日彼教官欲加之罪，是祸也。”施才齐缓缓的解释道。 “为什么？校长讲的话你没听到吗？等有机会校长在学校的时候拿给校长看，钱校长一定会认同的！之后钱校长一定会整治这些教官和老师的行为，你难道不想让明德学校变成一个正常的学校吗？”许谋说着说着便成了质问。 “许兄，正所谓上行才能下效，若是没有校长之默许，单凭教官老师何以为此？许兄有所不知，校规乃校长之所写，我们一言一行无非也是在符合校长之规定。”施才齐继续说道：“许兄重写应要符合要求，深刻反思。” “钱校长既然有这样的理念，就一定会赞同我的！”许谋越想越气，明明自己写的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 “许兄，即便校长真如你所想，我们也唯有与教官日日接触，不好得罪。许兄需小心行事，务必认真写上这两日日记。许兄若想不出来，我可告知于你。”施才齐用他奇怪的话语劝许谋，随后又告诉许谋如何写能看起来深刻…… 许谋虽然按照施才齐说的写，但心里依然想着，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争取和校长交流。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了。”深夜，云祈尘通过天河特制的眼镜对洛天河说道。 “希望一切顺利。”天河在天台上，从语气里听不出天河的情绪。 与此同时，云祈尘的手机上收到了米卡发来的消息。“云长官，您在做什么？”此时是米卡的休息时间。 云祈尘回复道：“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在准备明天的出庭资料。” “云长官。”米卡说道：“我在维加斯赌场这次的任务是刺杀这里的负责人，也是赌场的二把手吴雄纪经理。” 还没等云祈尘回复，米卡继续说：“其实这个任务已经远远超出我的级别和能力范围了。” “我知道。”云祈尘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三个字。 “我已经在赌场潜伏很久了，但都无从下手。实际上，这个任务马上就要到最后期限了。”米卡苦笑一下，自己的资料，云长官果然完全知道。“我发现我可能真的没有那个能力吧，接这个任务，确实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不过您放心，云长官，明天晚上我会全力一搏，即使是拼上性命，也会完成任务！” “等等！别犯傻！”云祈尘连忙发消息，米卡却如同消失不见了一般，再也没有回应。 “喂，别自作主张啊！” “这是命令！” 没有回应……云祈尘无奈的往沙发上一靠，现在的人，都在想什么啊…… 第五十三天，星期一。 早上，本来应该进行的周总结被推迟了，因为教导主任不在。与之一起不在学校内的还有袁教官，他的班由蔡教官代训；张教官，他的班由崔教官代训；总教官，班级由王教官代训。 即使是在夏天，早上的空气依然很凉，在凉风中跑完晨跑，看着天上的云层，今天可能会有雨。 开庭前，云祈尘坐在跑车上，下车前最后看了一眼手机。 依然没有米卡的回信。 九点半，法官赵漆穿着法官袍入庭，他的右边依然是教导主任和律师丁武默。教导主任穿着一件看起来比较正式的风衣，丁武默依然穿着格子灰正装。 法官的左边是云祈尘，依然是那件镶着金丝的黑色正装，上衣别着他那支水晶和红宝石装饰的钢笔。 “特别授权，黄运律师事务所，丁武默。” “特别授权，证棋律师事务所，云祈尘。” 法官在上面看了看曹启这一边，又看了看教导主任何艾萍那一边。“是否需要回避？” “不需要。”曹启倒是已经熟悉流程了。 “不需要。”何艾萍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明显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云祈尘皱了皱眉，先后和丁武默读了辩词。 云祈尘这方的主张是江医生死亡是意外，以及明德学校非法进行额叶切除手术。 “首先是决定我们起诉的证据，明德学校内的江古德医生的手术记录，可以证明明德学校内确实存在额叶切除手术。”云祈尘站起来，语气沉稳的论述，拿出了一本册子，递到法官面前：“这是江古德医生的手记，可以对比证明这本手术记录上的字体确实是江古德的。” “有异议吗？”赵法官问何艾萍那一方。 “没有异议。”丁武默回答。“手术记录确实是由江古德医生所写，但这并不能代表明德学校有发生违规行为。” “额叶切除手术是被明令禁止的，对这么多学生擅自使用非人道手术，难道还不算违法行为吗？”云祈尘继续说道：“曹启的经历就可以说明。” “额叶切除手术在其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对精神病患者使用并不是违法行为。明德学校是一所特殊的行为矫正学校，不是普通的学校。里面的学生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学生，大多数都有网瘾或者其他心理问题。在学校时，离开了网络，有些心理脆弱的学生因为心理崩溃得了精神疾病。江古德医生也是在这些学生确诊精神疾病，并且在家长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的精神治疗手术。”丁武默论述。 “反对！曹启并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也没有经过曹启父母的同意，就被擅自带入手术室进行手术！这完全属于违法行为。”云祈尘说道：“这一点曹纲和颜笙可以证明，他们在曹启入校期间完全没有接到过曹启相关的消息。” “那是因为曹启出现了袭击学校工作人员的紧急情况，并且在那段时间无法沟通，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必须采取紧急措施！”丁武默立刻辩解，虽然何艾萍承诺会如实告知学校里的事，但曹茗心的遭遇以及学校内常发生的强奸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丁武默。 “额叶切除手术是一种后遗症非常严重的手术，被擅自切除额叶后，智力，反应力，思考的能力会显着下降！人如同行尸走肉，基本一生都毁了。后果这么严重的手术，是可以随便拿来当紧急措施的吗？”云祈尘严肃的问道。 “曹启当时的情况非常严重，我们怀疑他确实有精神问题，江医生诊断，他属于间歇性发作的狂躁症。请刘警官出庭作证！”丁武默请上刘警官出庭作证。 由丁武默先行询问证人：“刘警官，江古德死亡那天，您是否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 “是。”刘警官回答，但语气不太友善。 “那么，您到现场时，曹启是否有狂躁行为？是否有神智不清，抗拒学校工作人员甚至警方的行为？”丁武默没有在意，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询问。 “确实，我和其他警察到场的时候，曹启神智明显不正常，无法理智的与我们交流，确实很可能患有精神疾病。”刘警官咬着牙说着，前天他发现放在保险箱里的，何艾萍给他的二十万贿赂款被人偷了。这种来路说不清道不明的钱无法立案调查，不配合学校作证又有可能被学校把收了钱的事情捅出去。真是冒了风险用竹篮打水，最后一场空！ “一时的精神状态不能说明什么，刘警官，您会因为犯人不配合调查就把他们一枪击毙吗？同样的道理，何况放在一个未成年人和一个教书育人的学校身上。”云祈尘也走到刘警官面前发问，刘警官没有回话，想到自己的那笔钱不见了，他就不想掺和这件事。 “等等，我们在讨论的并不是江医生此举的对错，主要是刘警官的证词可以说明，曹启当时的状况很容易被误诊！”丁武默自然发现刘警官没有想象中的配合。 “现场的照片上可以看出，除了江古德的鲜血，手术工具上他没有触碰的部分还有陈旧的血迹，很可能会导致感染，这无异于谋杀！”云祈尘拿出现场的照片，照片上关于工具的特写确实如此。 “确实，我们在照片上也发现了这个令人愤慨的事情。”丁武默说这，何艾萍递给他一本册子：“这是学校校医室的消毒情况检查表，包括事发当天，每天有检查记录，都达标的情况下才允许江古德在学校行医。至于事发那天为什么有这样的情况，从结果上来看，是江古德医生钻了监管的空子。” 监管的空子……看来学校那边已经把江古德当成弃子了，这也难怪。云祈尘看了一眼刘警官，在他身上耗着，怕是双方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证词了。“刚刚使用做对比的江古德字体的手稿，是该校医务室的治疗记录。上面对于学生生病治疗的记录几乎没有，一个医务室不帮学生处理身体健康问题，反而专注于研究针对极端精神病患者的手术，这不是很奇怪吗？” “明德学校的学生经常锻炼身体，身体素质较高，加之宿舍有配常备药，明德学校注重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兴趣课里有教授常用医药知识，所以一般的小病都可以自己吃药休息，不必须去校医室。”何艾萍站起来，直视着云祈尘的眼睛，为了防止云祈尘拿记录上的内容说事，又继续解释：“当然，毕竟只是兴趣课，如果碰到学生处理不了的情况或者不确定的地方还是鼓励去校医室就医，所以才有记录上的情况。” “你胡说！明德学校根本就没有兴趣课！学生也没有常备药！”曹启站起来，指着教导主任大声说。 “你在的时间太短了，缺乏对学校的了解很正常。我们学校可是经过官方认证且有官方证书的，我和曹启说的孰真孰假，一目了然。”何艾萍鄙夷的看着曹启，不免觉得他幼稚。 真实的东西，不一定会成为真实。 “江古德尚可在你们的“监管”下使用未消毒甚至未清洁的工具，又怎么能确保你们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呢？”云祈尘扶了一下曹启的肩。 “胡说！我们是正规机构！刘警官在事发当天进入学校，以及这段时间在学校的丁律师，都可以证明我们学校确实制度优秀，学生发展全面！”何艾萍连忙说。 “请对方律师不要转移话题。”丁武默沉稳的接过话：“明德学校确有手术治疗的方式，但并不如同对方律师所说那么非人道，手术记录上的学生均确诊精神病患者，并且在家长的同意下进行的手术。接下来我方请上的证人会证明这一点！请郑株的父亲郑贤出庭作证！” 第60章 最好的证明 郑株的父亲郑贤？ 郑株，不就是洛天河提到过的那个……他在外面刺伤了人，他的父母为了不让他成为少年犯把他送进明德学校避风头，还让他当学校里耀武扬威拥有特权的稽查队队长。这样的父母，要是知道学校把郑株变成傻子，绝对会大闹的吧？ 刘警官离开了法庭，郑贤坐上了证人席。郑贤长的斯斯文文，倒是看着不像是郑株那样到处惹事的性格。 “郑先生，您的儿子郑株在进入我们学校之前，就有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甚至有危害社会的倾向，因为精神问题而捅伤了人，是吗？”丁武默上前问道。 “是。”郑贤的眼睛没有看丁武默，只是回答了是。 “之后他因为精神问题持续恶化，在学校杀害了着名的教育学家公孙崎教授，之后学校立马通知您了解了郑株的事态，仅仅是向您推荐了这个治疗方法，随后您主动同意并支持的情况下由江古德医生进行了治疗。”丁武默继续陈述。 “是的。”郑贤咬咬牙，几天前教导主任找到他，他看到郑株的情况简直气愤的不行。然而教导主任却让他出庭作证…… “不可能！郑株被你们搞成这个样子，我不会放过你们学校的！郑株根本就不可能无缘无故杀害公孙崎教授！”郑贤气愤的对着教导主任大声骂。 “有什么关系？郑株是精神病患者，他杀人伤人都是不需要负责的，既然如此，多一条人命在他身上又不会怎样。”教导主任满不在乎的说，仿佛郑株的事情和他没有一丝关系。“况且，我们可不是什么执法机构，如果我们证明郑株进学校时不是精神病，他依然要为之前伤人负法律责任，不管他现在是不是一个傻子！毕竟额叶切除手术也不是一种惩罚。” 回忆被丁武默新的话语打断：“在经过江古德医生的治疗之后，郑株的状态非常好，身体健康也没有任何损伤，精神正常了不少，是吗？” “……” “郑贤先生，请您回答，是否如此？”丁武默用手指敲敲证人席的桌子。 “是。” 丁武默转身面向法官：“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轮到云祈尘询问证人，云祈尘走到证人席，看着郑贤，郑贤不自觉的眼神躲闪了起来。 “我只有一个问题。”云祈尘说道：“郑株有精神疾病那么长时间，甚至出现了伤人的现象。为什么你们没有把他送到精神病院，而是送到明德学校呢？” “郑株的精神病经诊断是网瘾导致的，分不清虚拟和现实，幻想自己活在游戏里，才导致伤人。医生建议远离网络可能会有改善，就送到了戒网瘾效果最好的明德学校。”这是之前给郑株托关系时的说辞，现在作为法院上的证词被郑贤说了出来。 “所以才在远离网络后起了反作用，导致他的病情加重，不得不使用额叶切除的治疗方法。”丁武默接着补充。 “由郑株的经历可以说明，明德学校并没有专业的精神疾病治疗模式，同时缺乏应急措施，不具备治疗精神病患者的条件，甚至容易惹出新的事端。由此可见，他们并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也无法选择合适的治疗方式。这样的地方肆意进行危害极大的手术，危害可想而知。”云祈尘结束了提问。 “请明德学校毕业生徐莹莹的母亲匡玉兰出庭作证。”丁武默直接叫上了下一个证人。 匡玉兰……云祈尘在心底默默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我的女儿徐莹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两种精神疾病交替发作，我们都对她毫无办法，无能为力。了解到明德学校有这样的治疗方法之后，我们自愿将徐莹莹送入明德学校接受治疗。手术很成功，治疗的效果非常的好，现在徐莹莹的状态很好，可以和我们正常沟通了，病情有极大的改善，我们都很满意。”匡玉兰带着有些许满意的笑容说道。她是云祈尘去拜访过的，因女儿有精神疾病将女儿主动送往明德学校的家长。 “匡玉兰女士完全可以证明我们手术的合规。”丁武默说着，拿出了复印版的徐莹莹精神疾病的诊断书。 “即使她确实有精神疾病，但她依然具有人身安全不受侵害的权利。”云祈尘说道。 “精神病人属于无民事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需要由监护人监护。”丁武默继续说道：“何况她还是未成年人，徐莹莹母亲匡玉兰所说的，可以证明明德学校的合法性。” “诊断书上徐莹莹是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疾病，在未发病的情况下依然享有权利！”云祈尘辩驳，即便不看那份复印件，他也早就了解了徐莹莹的情况。 “所以说你对于此事还有所误解，明德学校是在了解徐莹莹的情况后，在她主动要求的情况下才进行手术的。”丁武默又拿出一张纸，这份是原件：“这是徐莹莹当时的签字和指纹。” 这个想要做假，怕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吧。不过现在争论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法官大人，请准许我方证人刘妍出庭作证。”云祈尘面向赵法官，得到法官的准许后，刘妍站上了证人席。 谁？印象里可没有这个名字……丁武默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何艾萍，发现何艾萍也一脸疑惑。 “刘妍是明德学校学生林仁羽的母亲，可以证明林仁羽进入明德学校时，精神状态一切正常，没有精神疾病。在明德学校仅半年，被定为精神疾病，从而进行手术，现在智力水平降低，出现了一系列反作用，难以融入正常社会。”云祈尘介绍。 刘妍急切的说道：“林仁羽在进明德学校之前好好的，怎么仅仅过了半年，就被弄成了这个样子？他到底在学校里经历了什么？” “好好的？”何艾萍语气轻浮的说道：“他入学时有网瘾，不能沟通，无法管教等一系列问题，在他的入学记录上，他父亲亲手写的。” “那也不能在你们学校半年就成为精神病患者啊！你们的学校到底是干什么的？”刘妍质问。 “诊断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仅仅是让他正常生活都会发疯，你真的能确保他入校前没有任何问题吗？”何艾萍针锋相对。 “肃静！”法官敲了一下法槌。 “法官大人，由刘妍的证词可以证明，明德学校并不像他们所说，只对患有精神病的患者在家长同意的情况下使用额叶切除手术！”云祈尘在法庭安静下来之后，向赵漆法官说道。 “等等，对方辩护人的论证不成立！”丁武默走上前反驳云祈尘：“我可以论证。” “刘女士，请问您是已经和林仁羽的父亲离婚了吗？”丁武默询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刘妍愣了一下，反问道。 “那么林仁羽的抚养权是判给了他父亲吗？”丁武默继续问。 “是，但是我一直都在争取……”刘妍说到一半被打断了。 “所以那一段时间林仁羽都是在和他父亲生活的对吗？” “是，但是我一直都在关注他，关心他的生活……” “所以严格来说，只需要他的父亲知晓这件事，并且同意即有法律效应。”丁武默依然没有给刘妍说完话的机会。 “我是他妈！怎么可能不需要我同意！”刘妍一听这话情绪就激动了起来。 “肃静！”法官再一次敲响了法槌。 “法官大人，我认为刘妍的证词足以证明明德学校给这些家庭带来了多大的残剧，他们所说的合规的地方，也仅仅是在强词夺理钻空子罢了！”云祈尘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证人席的桌子，示意刘妍不要着急。 “我想，关于对方辩护人的说辞，我方的下一位证人会证明他的错误。请我方的最后一位证人，朱俟的母亲，周彤。” 她竟然真的来了……云祈尘面无表情的看着新的证人周彤出庭。 “我非常感谢明德学校！你们绝不可以误解这么好的学校！”周彤第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之前我的孩子很叛逆，有严重的网瘾，学习成绩一直提不上去，和他怎么说都不会好好学习！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明德学校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既然您的孩子精神正常，和做脑手术又有什么关系呢？”云祈尘问道。 “明德学校找到了朱俟的病因，那就是他存在一些由脑补控制的精神问题。手术确实是在我们的同意下进行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周彤说完反问云祈尘。 “也就是说，只是有一些问题，而不是精神疾病。”云祈尘若有所思的说道。 “周彤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儿子说的太不堪，用了委婉的说辞，请不要在这个地方咬文嚼字！”丁武默连忙纠正。 “那姑且算这个没问题，你说手术是在你们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的，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同意的呢？”云祈尘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 “就是，告诉我们，我们就同意了啊。”周彤不解的回答。 “抱歉，我的意思是，学校告知你们的时间，是哪一天？”云祈尘继续问道。 “是......”周彤愣住了，肯定不能说是前几天，至于哪天？按学校的意思肯定是要说在手术之前的，但是手术是在哪天？眼看着这个问问题的律师已经在翻记录了......“几年前的事情了，哪会记得的那么清楚？” “那朱俟做手术的日期是哪天呢？”云祈尘则是问了另一个具体的时间。 “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些日期？”周彤被问的有些烦躁。 “那我问的模糊一些，学校告知你的时候，是在朱俟被做手术之前，还是已经做了手术之后？”云祈尘轻笑了一下。 “当然是在之前！”周彤就等着他们这么问了。 “奇怪了，自己的孩子要做手术的时间，完全不清楚。”云祈尘的语气有些奇怪。 “这是他们的个人问题，与你无关吧。”丁武默说道。 “确实，那说一个更奇怪的问题。就算朱俟确实时间太久了，那就如郑株这些时间在最近的学生，在手术时间之前联系他们家长的通讯证据绝不难找吧？为什么没有作为证据出示呢？”云祈尘没等他们回答，又继续说道：“是因为根本就没有！” “还需要什么证据呢？这些人证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丁武默反问。 “是很好，但是不是最简单的。查通讯记录要比找人证简单的多，如果有的话，人证物证都有的情况下，不是能完美证明你们的观点吗？现在看来，还是太片面了。”云祈尘说道：“现在已知的是曹启没有精神疾病，在曹启被带进手术室前，曹启的父母也没有收到任何的通知！我认为，曹启的事情并非偶然事件，而是明德学校迫害学生的常态！” “很遗憾，曹启事情确实是偶然事件。曹启的父母没有接收到通知的原因，是因为曹启的手术安排学校没有参与，纯属江古德在学校的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的个人行为。”丁武默说到这，语气略带歉意。 “江医生误诊曹启有精神疾病，曹启的情况特殊，江医生凭借经验判断曹启必须立刻进行手术，对他自己，他的家庭以及社会是最好的。所以这是一次江古德医生擅自安排的手术，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丁武默说出了他的立场。 “个人行为？曹启的这件事，参与的学校工作人员可不算少。”云祈尘皱了皱眉，果然学校如料想一样，把这些推到了江古德一个人身上。 虽然江古德也确实该死就是了。 “请学校内的工作人员，在明德学校担任教官的袁教官，袁彪出庭作证！” 云祈尘让袁教官入场，袁教官进来只看了一眼云祈尘，就想到了他在那个夜晚被讨债人威胁的样子。现在有学校给他撑腰，他不再畏惧，对云祈尘反而是厌恶多一些。 第61章 束缚的庭辩，摆脱束缚的人生 云祈尘当然不会在意袁教官的态度问题。“首先，是关于曹启杀害江古德一案，请问，曹启是在什么情况下被认为有精神疾病的呢？” “在训练时曹启无故缺席，之后突然出现在操场，殴打总教官。之后一群教官将他制服，把他送去了校医室。”袁教官说道。 “你胡说！你们明明把我关进了禁闭室！”曹启站起来大声反驳，他仇视这些教官，一看到这些教官就无法控制情绪。 “禁闭室？明德学校可没有这样的地方哦。”教导主任何艾萍笑着说道。“刘警官，丁律师，还有我们学校的工作人员都可以证明。” “明德学校的学生都可以证明有禁闭室！我妹妹可以证明，我可以证明！你们非法囚禁学生！侵犯学生隐私！”曹启大声的说道，情绪有些失控。 “如果像你说的，所有的学生都可以证明，那么，为什么明德学校的学生接受采访的时候，一个说的也没有呢？说到底还是我们行的端坐的直！”说起对学生的控制，何艾萍简直太有优势了。 “那是你们威胁的……”曹启似乎也发现了没有证据，越说越小声。 “曹启被送去校医室之后呢？”云祈尘继续向袁教官发问。 “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袁彪说的很轻松。 “那就先说点你知道的吧。”云祈尘没有继续追问：“明德学校确有额叶切除手术，由江古德进行，学校工作人员都知道此事是吗？” “是。”袁教官回答。“但是明德学校内进行的手术都是合规的，我在学校这么多年，见过几个得了精神疾病的学生，有部分家长没有同意的，明德学校尽量用其他方式感化，等到毕业后由家长接回去了。部分家长同意进行手术的，才做了手术，之后的效果非常好，作为军训教官，学生的变化我是最清楚的。” 嘁，果然是这样……云祈尘在心里想，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些立场性的问题我们先不做讨论，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你说是几个教官把曹启带到了校医室，而之前根据学校方的观点，曹启的手术是江医生的个人行为。既然是江医生自作主张，又是如何差遣那么多的教官的呢？” “我又没参与，我哪知道？”袁教官没好气的说道。 “你的说法有问题！”何艾萍插话：“并不是江古德差遣了这些教官，而是曹启当时的行为过于异常，难以控制。所以教官才不得不先把他送到校医室，由这方面的专家江古德来决断。” “现在有一个公认的事实，那就是曹启下午在操场上殴打了总教官。”云祈尘说完，何艾萍和袁教官都点了点头。 “是。”二人纷纷答道。 “等……”丁武默发现事态不对，连忙出言制止。何艾萍一定是忘了…… “所以你们在说谎！”云祈尘没给丁武默圆话的机会，直接拿出一个U盘。“这里有曹启被绑到医务室当时的监控录像！录像上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视频里的楼道开着灯，外面天已经全黑。中间的这段时间，你们对曹启做了什么？何艾萍女士，你又为什么要说谎呢？” “只是让曹启在办公室里待着冷静一段时间，对事实影响不大，说的时候省略了而已。”何艾萍一说起和学生相关的事情，反应快了不少倍。 “影响不大？”云祈尘仿佛听到了什么离奇的事情。“这么说来，江医生与曹启接触的时间从曹启去校医室，一直到江医生在手术室死亡只有短短两到三个小时的相处时间。江医生在比这还短的时间里就确定了曹启必须要进行手术，这是否过于草率！而且也完全没打算通知曹启的家长。” “这又有什么关系？”何艾萍喘着粗气看着云祈尘。 “照你这么说，曹启在老师办公室呆了大半天，接触到的老师应该不少，这样的话，了解他的情况的老师应该很多，比如你。你们做出的判断让他去校医室治疗，而校医室，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这个手术！”云祈尘拿出医务室平时的治疗记录和那本手术记录晃了晃。“这怎么可能是江古德的个人行为呢？” 这么看来，说明德学校没有禁闭室，曹启那段时间是在办公室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对，如果有禁闭室，更可能涉及非法拘禁…… 丁武默连忙说道：“当时教官的目的是让曹启先冷静下来，也是在老师最少的一间办公室，确实没有多少老师知道。” “请我方证人，监控录像证据的提供者，张教官张鹏出庭作证！”云祈尘这一声话落，袁教官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了下去。不一会，张教官张鹏就走上了这里。 “张教官，你当时和视频里的其他教官将曹启带到校医室的是吗？”云祈尘问道。 “是。”张教官回答。 “你们带曹启到校医室后，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云祈尘问，虽然和这两个教官第一次见面时只说了一个大概，确认合作后，云祈尘是和他们详细说过出庭细节的。 “我们把他带进手术室，绑在里面的床上。”张教官说道。 “所以曹启当时的四肢均为捆绑状态，无自由活动能力，是吗？”云祈尘继续发问。 “是的。带子的质量很好，曹启应该动不了。” “法官大人，我想这足以证明曹启在江医生之死一案中是无辜的。”云祈尘说到这，先面向法官说了自己的结论。 赵法官点点头，云祈尘则继续他的提问。“那么，你们都知道那是进行额叶切除手术的地方，是吗？” “是。”张教官点点头，这些问题还属于预期内。 “那么，你们明知道那是进行额叶切除手术的地方，在曹启还未和江古德医生接触的情况下，就将他绑在手术室，是否可以认为是他人授意呢？”云祈尘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睛看着张教官。 “江古德体质偏弱，曹启有明显暴力倾向，我们为了江古德医生的安全考虑才把曹启绑在床上接受江医生的诊断，在江医生诊断后，才决定进行手术的。并非先决定进行手术，所以我们都不知情。”张教官倒是一点都不慌，丁武默早已根据云祈尘让他作证的那几点猜到了会问这个问题。 丁武默接着说道：“我想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学校方只是想让江古德医生和曹启谈谈心，进行诊断。但江古德擅自作主临时安排治疗曹启的手术，才导致没有充足的时间导致的误诊，以及没有通知曹启父母的问题。” “你们说为了防止曹启伤害江古德医生，因此将曹启绑在床上。但这导致了江古德故意伤害曹启，曹启作为一个未成年人，人身安全更需要保护！你们如何证明学生在你们学校能确保安全？”云祈尘质问。 “我想情况已经很明朗了。”丁武默面向赵法官说道：“我们已经充分论证了此次案件的重要证据，手术记录上的其余学生的手术全都是合规的，曹启的事情纯属江古德自作主张做产生的意外。而江古德因为意外死亡，曹启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 “首先，我方证人充分证明了曹启没有作案条件，江古德之死一案，江古德的死亡应是意外。虽然对方证人持支持对方额叶切除手术的观点，但学校是否合规仍不可知。”云祈尘也面向法官进行总结。 离休庭时间没有多久了…… “请允许我出示最后一份证据。”丁武默拿出一沓纸，一沓不算薄的纸。“这份证据可以表明，早在学生入学时，学生父母就已经知晓并同意额叶切除手术作为特殊手段。” 云祈尘瞳孔收缩，看着那沓纸，他有印象，却忘记了…… 甚至是，他亲自在上面签过字的…… 入学合同！ “入学合同上面第二十九页上，明确写了若学生因学校内要求的军事化作息而精神崩溃，患上精神疾病，学校可对其进行手术治疗。若学生出现极端行为，学校可以采取紧急措施……”丁武默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未准备和家长的沟通记录，但入学的每一个学生家长都签下了这份入学合同。” 不光云祈尘签过字，曹启的父母曹纲和颜笙都签过这一份合同…… 是把他亲手送进魔窟的你们…… 要说毁了她，毁她的也是那些畜生教官！还有亲手把她送进魔窟的你们…… 原来，真的是我们……旁听席上的曹纲和颜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颜笙更是身子瘫软了下来…… “反对！这上面写的仅仅是作为对极端情况的处理，而你们是在歪曲极端情况的标准！依然是你们在钻空子为所欲为！在家长甚至没有见过孩子的情况下，所谓的诊断结果和极端行为都是你们的一言堂！”云祈尘反驳。 “法庭审理结束！”法官敲下法槌。“曹启杀害江古德一案，由于曹启确无犯罪能力，宣判曹启无罪！明德学校内存在非法额叶切除手术一案，证据不足。现判处江古德误诊，擅自对曹启进行手术。属于江医生的个人行为，但由于江医生无直系亲属，事发地点处于明德学校，存在监管问题。由明德学校支付曹启一家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一系列费用赔偿六十万元！现在闭庭！” 审判长，审判员，陪审员……法院工作人员都在云祈尘略带惊讶的眼神中离开了，丁武默和何艾萍这些人也离开了。 最后的证人席上，张教官还留在这，此时他得意的不行。他轻浮的对曹茗心吹了个口哨，又抛了几个恶心的眼神，曹茗心别过头不去看他，这一切都被云祈尘看在眼里。 云祈尘冲上前去，狠狠的一拳打在张教官的脸上，张教官直接倒在地上，捂着侧脸。“你干什么？这是法院！你疯了？” 看到云祈尘突然打人，曹启和曹纲，甚至曹启的母亲颜笙都连忙上前拉住云祈尘。“云律师！这是在法院，闹事会惹麻烦的！警察会来的！” 张教官本来想嘲讽两句，但感觉云祈尘力气不小，不太像好惹的样子，只好也拍拍屁股离开了。 “已经胜诉了，有这样的结果我们很满意了。” “多亏了云律师，曹启才能脱罪，我们要感谢你。” 曹纲和颜笙劝着，试图让云祈尘冷静下来。 云祈尘的动作停了下来，摆摆手，回到桌子边，把散落的资料一一整理好。 曹纲和颜笙转头开始庆祝了起来，曹启顺利脱罪，还能拿到学校的赔偿，这个结果确实不错。 云祈尘默默的低着头，收着资料听着他们开心的声音……对他来说，这还不够。 曹茗心走了过来。“云祈尘哥哥，谢谢你。” 云祈尘抬起头，看着比自己要矮一个头还多的曹茗心，眼里有些愧疚。 “云祈尘哥哥，我想送你一样东西。”曹茗心拿出了一块糖，常见的牌子，一块苹果味的硬糖。是她在事务所拿出过的那块，教官给的糖。“我已经不在意那些过去的事情了，放心吧。” 我这是……任务失败了吧。 这个是……安慰奖吗？ 曹茗心对云祈尘甜甜的笑着，云祈尘却没有立刻接过那块糖。“我以后想成为一个律师，如果可以的话，能在证棋事务所工作吗？” 云祈尘有些犹豫的拿过那块糖，挤出一丝微笑：“可以啊，我和那里的老板关系还挺好的。” “云祈尘哥哥不是那里的老板吗？”曹茗心有些难以想象，只有一个人的事务所，他还不是老板。 云祈尘摇摇头，“这里的老板是一个叫邪灵的家伙，很厉害的，有他在，你可以无所畏惧的打你觉得正义的所有官司。” “有云哥哥在，我就觉得我可以无所畏惧的做所有正确的事了！或者说，云祈尘前辈。”曹茗心背过手，开心的笑着仰头看着云祈尘。 云祈尘前辈啊…… “谢谢你的糖。”云祈尘把那颗苹果味的硬糖装进口袋，拿出那支镶着水晶和红宝石的笔：“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云祈尘把那支镶着水晶和红宝石的笔递给曹茗心：“这是我的承诺，我向你保证，那些人渣一定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到时候，我会找你拿回这支笔。” 曹茗心看着那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笔，接了过来，点点头：“嗯！” “小心点，这可是很贵的。”云祈尘笑着补了一句，又严肃的说道：“我一定会来取的。” 曹茗心端详了一下这支笔，笔帽的位置刻着两个圆体英文字母。 祈尘。 第62章 贵宾席 云祈尘看了一眼手机，依然没有米卡的消息…… 林仁羽的母亲刘妍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法院附近等着云祈尘。 “我们胜诉了。”云祈尘说出了让刘妍安心的话：“法院判决赔偿金额二十万，我会代转到你的账上。” “谢谢您，我早就发现林仁羽的变化，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讨回公道的一天！”刘妍的语气很激动。 “以后碰到什么麻烦事可以找我，最好是不用打官司的。”云祈尘苦笑了一下。 “真的，非常感谢您！”刘妍对云祈尘深深鞠了一躬。云祈尘不自在的寒暄了几句，回到了车上。 车上有一个皮包，和刘警官丢失的装那包贿款的包款式一模一样。 明德学校，本来应该在上午开的周会因为教导主任和几名教官的缺席，被挪到了下午。刚吃完午饭站在操场，今天的云彩很厚重，除了要担心下雨外，站着倒没有那么难熬。 教导主任一拿到演讲稿就仿佛变回了那个人。颇有气势的说道：“这周，我们的学生举报分数普遍有所提高，证明我们新教育体制非常的完美。确实可以帮学生提高对校规的理解，对自己的认识，减少犯错误的次数……” 举报的多了，却反而得出了犯错误少了的结论，真是荒谬。天河一边想着，却也只是在下面安安静静的听着。袁教官此时自然也已经回来带队了。 “这周，我们所有的学生都参与到学校生活中，我和教官都很欣慰。希望大家都可以再接再厉，把我们的学校塑造成一个学生行为规范的净心之地……” “稽查队队长依然是杨文文，连续两周分数最高，这周的分数为78分！其他分数高的学生也可以获得相应奖励……” “……其他同学都要向这些同学学习！”随后教导主任又拿出新的一份名单。 “在大家都有进步的同时，有部分同学进步缓慢，依然不能完全理解学校的良苦用心。分数甚至不到五分，这些同学是：张佳音，孙锐，洛天河……”孙锐让周老师帮忙记分时，为了真实性，如他们在宿舍商量时的一样，记3-5分不等。记洛天河三分，孙锐四分，张波涛和周识惟五分，导致他们两人现在的分数未达标。 “这些学生必须深刻反思，由解散后每个班的教官单独进行惩戒！” 袁教官的班，没到五分在名单上的总共三人，孙锐，洛天河，冯书宇。 刚一解散，袁教官就叫出了他们三人。 “你们三个垃圾，还真是不守规矩！”袁教官说着用电棍电了孙锐一下，孙锐被电的叫都叫不出来。 “特别是你！”袁教官说着用电棍使劲的怼了一下天河的肋骨位置。 轰隆隆…… 不辜负今天的阴天，天上打起雷和闪，先是几滴大雨滴掉落下来， “哼，正好！”袁教官收起电棍，为了防止不小心电到自己。“你们三个就在这站军姿，站到雨停！” 雨适时的转成倾盆大雨。袁教官看他们站好后就跑到食堂吃饭了，在互相监督的机制下，教官倒是轻松了不少。 学校还继续照常运行，就证明云祈尘在外面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学校的分在水涨船高，想要不被针对，每次就必须要记更多的分。现在姑且还好，之后分数再高，还全部出自一个宿管老师。教官这里一分举报分都没有，这不是奇怪至极吗？ 肯定会被盘问，至少会被问是举报了谁。不论怎么说都显得敷衍，瞒不下去的…… 洛天河在雨帘里默默的想着，虽然就算被发现假记分也对任务影响不大，但一定会给他们几人带来麻烦。特别是……天河瞟了一眼旁边喘着大气的孙锐，他们也不像是会去举报自己的样子。 麻烦了…… 明德学校的教官是有伞的，但是整个学校都没有有伞的学生。他们吃完饭冒雨走回教学楼的教室上课，刚进教室，就看到袁教官拿着一摞盆等着他们。 “下午的时候大家应该都听到了，我们班这周的三个差生，无视校规，违抗学校！大家必须引以为戒！所以今晚的晚课由你们拿盆接水浇在那三个不良学生身上！盆不够的去厕所里拿大桶！”袁教官高声宣布，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好。“浇的越多的学生！就越说明思想端正，品学兼优！可以得到加分和奖励！用水去冲洗他们罪恶的灵魂吧！” 袁教官说完，周识惟和张波涛露出了担忧和不敢置信的眼神，其他人则是开心于不用背校规还获得了加分的机会，纷纷上前拿盆，去厕所拿大桶…… 周识惟拿了两个盆，递了一个给张波涛。 根据周识惟的经验，若是手慢盆被抢没了，去拿大桶会更吃力。 袁教官打着伞，带着这些学生冒着雨来到操场，一盆一盆的水浇在洛天河的身上，旁边的冯书宇和孙锐也一样如此。 身上逐渐传来冰冷的不适感，洛天河面无表情的看着袁教官，袁教官仿佛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没有丢掉工作，债务还清的胜利。 距此五百公里外，维加斯赌场。 米卡坐在休息室，此时正看着云祈尘的消息发呆。无论如何，今夜她一定会完成任务。但是，要怎么完成呢？ 直接去找吴雄纪经理，然后趁他不备杀了他吗？ 以什么理由找他呢？能成功吗？ 就没有更稳妥一些的办法了吗？ 杀了吴雄纪，自己肯定脱不了身，最坏的结果就是任务失败，没杀死吴雄纪，自己依然必死无疑…… 所以，作为一个特工，此时必须优先考虑让任务完成！ “米卡。”穿着猫女郎衣服的性感女人走进休息室，用她略哑的声音说道：“快出去吧，吴经理在找你呢。” 难道被发现了？米卡心下一惊，却镇定的问道：“莉尔，经理找我有什么事？” “噗嗤……”猫女郎莉尔听到这话笑了出来，“准确的说不是经理找你，是你的客人。你有一位贵客今天来赌场了，才一个小时已经输掉五千万了，说是冲着你来的，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经理当然要满足他见你的小小愿望啦。” “贵客？找我？”米卡定了定神。 “能钓到这样的客人，你还真是厉害呢，你这个月的奖金肯定不会少了。”莉尔点了支烟，“不说了，你快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哈……你少抽点烟，对嗓子不好。我们一天要主持那么久呢，注意一下。”米卡说完就推门离开了。 走到赌场大厅，吴雄纪经理正在等着米卡，一把就把米卡拉了过来，指了指Black Jack的那张赌桌。 一个戴着蓝色金丝面具遮眼的人，看起来很年轻的黑发男人穿着一身高档皮衣，只看了一眼牌就把手上的牌甩开。 “没意思，又爆点了。” Black Jack，也就是21点，庄闲两家的比谁的牌更接近21点，起始各有两张牌，看自己的点数决定是否要下一张牌。若牌的点数超过21，无论对方牌大牌小一律判负，就是爆点。 那男人说完这句话把筹码一推，他这随意的一推，又是五百万，他却拿筹码当玩具一般毫不在意。往后一靠，又放上新的筹码：“再来，米卡呢？怎么还没来？” 米卡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也对这个客人没有印象。神秘赌客86号，这是这位戴面具的神秘赌客进赌场的编号。 虽然她的任务是杀掉吴雄纪，但现在她需要扮演好兔女郎荷官的身份。 米卡走了过去，撩了撩头发：“这位贵客，我是米卡。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戴面具的贵客随意的指了一下自己的腿：“坐。” 米卡坐上去，神秘赌客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腰：“你，陪着我玩。” 发牌的荷官给神秘赌客86号和对面的庄家各发了两张牌，米卡的眼睛盯着赌客掀开一张牌。K！这样的话，就有10点了。黑杰克中，JQK都是算作10点，A则是可以当1也可以当11点的王牌。 那这位赌客的第二张牌呢？米卡看向掀起来的第二张牌。Q！ 双十！ “这位贵客，请问您还要牌吗？”荷官笑着问戴面具的赌客。 “要，来一张！” 米卡一愣，已经20点了，已经很大的牌了，还要继续要牌吗？ 荷官看不到赌客的牌，也没有多话，给他发了一张牌。是3！ “诶？想凑一次21点，这么难吗？”神秘赌客又把筹码推出去，但这次没有再放上新的筹码。反而是对身边的米卡笑了笑：“你喜欢看什么？我去赌。” “能陪伴贵客是我的荣幸，您赌什么，我都会陪您的。”米卡职业性的微笑道。 赌客刚想继续拿筹码放在桌子上，吴雄纪经理走了过来，朝着神秘赌客说道：“您要是嫌不够刺激，可以玩一些赔率高的游戏。比如轮盘……” “这些都不重要，钱也不是问题。”神秘赌客86号摊开手，“我现在已经没法在钱上寻求刺激了，我来这也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他的头转向坐在他腿上的米卡，“我想把米卡小姐带走。” “米卡啊，她可是我们这里的一流荷官……”吴雄纪仿佛思考着什么，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贵客也是来找刺激的，我倒是有个好玩的赌法。” “哦？”神秘赌客转头看吴雄纪，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玩法？” “俄罗斯轮盘赌。”吴雄纪说道：“这里不方便玩，贵客感兴趣的话，就跟我来贵宾室吧。” 说完吴雄纪在前方带路，神秘赌客搂上了米卡的腰，跟着吴雄纪走向贵宾室。贵宾室在二楼，而吴雄纪去的那一间，刚好是最豪华的一间。豪华的皮沙发，长赌桌。轮盘，纸牌，麻将，凡是能赌的，几乎什么都不缺。 头顶更是一个豪华的大吊灯，暖色调的光线昏暗的照着这间屋子。 “贵客您请坐。”吴雄纪使了一个眼色，米卡就招呼起了这位贵客。 神秘赌客坐在赌桌一头的皮沙发上，刚坐稳就对米卡招了招手：“米卡小姐，过来。” 米卡自然的坐在这位赌客的腿上，手搂住了赌客的脖子。 “看来米卡小姐也很中意您呢，希望今天的赌局不会不解风情。”吴雄纪笑了笑，坐在了赌桌对面，那是庄家的位子。 “虽然你应该有所耳闻，但毕竟是赌命的玩法，我还是详细讲一下规则。”吴雄纪看着戴着面具的神秘赌客，介绍道。 “命什么的我不在意，毕竟我在网络赌场上看到米卡小姐的第一眼，就爱上她了。只要赌局能让我有概率赢到米卡，我都愿意。”神秘赌客温柔的用手理了理米卡脸颊的头发。“没有米卡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吴雄纪拿出一把左轮手枪，“这里面有六发子弹，取出五发，剩下一发。我们轮流用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一枪，谁死谁就输了，活下来的就是赢家，你就可以把米卡带走。只是……” “哦？果然刺激！”神秘赌客饶有兴致的看向桌上的那把枪。“我懂，赌命的赌局，必须有大赌资！我赌三亿，刀。” 一张金色的银行卡被神秘赌客扔到放筹码的桌子上，写下一张小纸条，四角对折了两下，夹在米卡胸前的衣服位置。“这是密码。” “呵呵，那客人您岂不是吃亏。”吴雄纪呵呵的笑了起来。 “命都压上了，这些不过是零钱罢了。”神秘赌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你要加注吗？” “有道理，命都压上了，这些不过是细节罢了。既然如此，我便押上我在赌场的股份略作添头吧。”吴雄纪拿出了一沓股份转让文件。 果然押上这个，刺激感就油然而生了啊。 吴雄纪，原本只是这赌场一个小小的员工，现在成为整个赌场的二把手吴经理，靠的正是一场豪赌。俄罗斯轮盘赌！ 第63章 伪随机轮盘赌 五年前。公海上，飘着一艘游轮。 维加斯幕后的大老板，手下的资产不止这个赌场，还有很多豪华赌场，借钱给赌客的金融生意，等等。 那是一次邮轮上的豪华赌局，赌客一掷千金，而能登上这坐游轮的，不止有钱的贵客，还有他们这些工作人员。 他们已经为这个大老板工作很久了，工资却没有剩下多少，这里的赌客们纸醉金迷的生活好像离他们很远很远。 他们几个人想出一个主意，凑了所有钱把一个朋友伪装成有钱的赌客的样子，由他们打暗号作弊来赚取一笔横财。 计划很顺利，但最后被发现了。 之前赌输的赌客要求退钱，甚至要杀了他们。 这刚好是在公海……法外之地。 大老板应该很生气，但没表现在脸上，嘴角更是淡淡的勾起，让他们猜不出他的心思。他们被押到甲板上，吹着咸咸的海风，海上这天，天气很好。 加上伪装成赌客的那人，他们有八个人。 大老板拿出一把八发子弹的左轮手枪，当着他们的面卸下一颗子弹，把枪拿给当时的二把手。 “你们都该死，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把枪里面有一发没有子弹，你们轮流对着自己的头开一枪，没死的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事，死了的，会成为海鱼的食物。”大老板说完，他们抬头看到了一个摄像头，邮轮内，他们谁能活下去的赌局已经展开了吧。 真可笑啊，他们之前服务这些有钱人，现在又要成为这些有钱人的玩具。吴雄纪自嘲的笑了笑，他自知必死，八分之一的概率，怎么会落在他头上。 二把手把弹槽转了几圈，把枪递给了第一个人。 第一个人的手颤抖着接过，看看周围看着他们的拿着枪的保镖，垂死挣扎是没用了。何况大老板还给他们留了八分之一的希望？ 人在有希望的时候，很难拼死一搏。不论那个希望有多么的渺小。 “碰！”一声枪响，他死了。第二个人又流着眼泪颤抖着接着拿起那把枪…… 很快就到了吴雄纪，前面已经死了五个人了，吴雄纪拿起那把枪，就算死，他也不想取悦那些游轮里的有钱人。 他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是空枪。 确认了，他就是那个胜利者。 随后他把枪对准了剩下的两个同伴…… 一人一枪。为了不让那些客人沉迷于他们的绝望和犹豫，他亲手打死了剩下的两个人。 “精彩，你的决断令我佩服！”大老板鼓了几下掌，笑着对他夸赞。“你是赢家，你可以留下，我会重用你的。” “我要和他再赌一场！”吴雄纪对着大老板指向刚刚转枪的二把手。 “哦？”大老板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我想要他的金钱，地位，他拥有的一切。我想要和他赌一场轮盘赌！”吴雄纪指了指手上那把已经没有子弹了的枪。 “我不赌，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二把手此时当然要拒绝。 “和他赌！”大老板对着二把手命令道：“他不会连续两次运气都那么好的，我想见证，他是不是命运女神新的眷顾者。” 接着，大老板又说道：“如果你赢了，马上要开的维加斯赌场就由你来当负责人！” 二把手看着这么多的保镖，自知无法违抗大老板，又想着这个确实可观的利益。自己给自己打打气，同意了赌局。 大老板拿刚刚卸下来的那颗子弹装了上去，亲自转动了弹槽。 “我先。”吴雄纪抢过枪，在轮盘赌中，先开枪的往往不占优，他想要和这里的二把手比，这点不利必须要吃。 空枪，空枪，空枪……连续三枪空枪，枪又轮回了二把手的手里。 砰！一声枪响！吴雄纪又成为了胜利者，或者说是……幸存者。 大老板如约把二把手的一切都给了他，包括当时作为赌注的维加斯赌场…… 自那之后，他很少见到大老板，反而是在维加斯赌场混的风生水起。 但是，他永远记得并且沉醉着枪抵在太阳穴扣动扳机那一刻的刺激感。但是他拥有的太多了，他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之人，他不想输了。 于是，他训练所有这里的荷官转枪。子弹一般容易沉淀在下方，第三颗子弹，或者第四颗是最容易把控的。 这样，他就可以和这里的找刺激的赌客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有钱人提出轮盘赌，决定先后顺序后让这里的荷官转枪，确保自己不会死，又可以体验到这种扣动扳机，劫后余生的快乐……他给很多贵客提出过这个玩法，但接受的人很少。 作为这里的荷官，米卡也不例外。才来这里几个月，她就成了这里的一流荷官，和她优秀的转枪水平脱不开关系。 现在，赌桌的一侧，吴雄纪拿着这把有六颗子弹的左轮手枪，当着神秘赌客86号的面把子弹卸下来五个，随后拿给神秘赌客检查，绅士的问道：“您来决定谁开第一枪。” “既然你让我决定，那就由我先吧。”神秘赌客把枪放回桌子中间。 “由米卡来当我们这一场的荷官吧，他是你的心上人，又是我的员工，对我们都公平。”吴雄纪笑着说道。 “我相信运气之神会站在我这边的。”神秘赌客把放在米卡腰上的手松开，让米卡可以自由活动。 米卡把枪拿起来，看了一眼子弹现在的位置，最后轻轻用手一转。拿给了决定先开枪的神秘赌客。 这位戴面具的赌客拿起枪掂量了一下，吴雄纪看他似乎有些小心谨慎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第一枪只有六分之一的概率，一般来说，不会那么倒霉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清脆的机括声，神秘赌客已经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了一次扳机。把枪放回桌上：“该你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们的贵客，真是有气魄！”吴雄纪笑着拿过那把枪，说完把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就是这种感觉……枪口在太阳穴上，未知生死的感觉。虽然肯定不会死，但是万一呢？这种万一的刺激，就够他慢慢品味了。轻轻的，轻轻的扣下扳机…… “砰！”一声枪响，吴雄纪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改变，就死在了座位上。 虽然不知道这位客人是谁，但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杀死吴雄纪的好机会。只需要一点点，他教授的转枪技巧。 “看来我赢了。”神秘赌客从赌桌上拿回金卡，对着还坐在他腿上的米卡说道：“走吧。” 是靠眼前的这个神秘人杀了吴雄纪，但是自己是专业特工，怎么能被“客人”带走？想到这，米卡一手抚上神秘赌客的胸，一手则是搂住他的脖子。 “尊贵的客人，在走之前，我们还可以在这个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贵宾室做一点特别的事情……”米卡的手在赌客的脖子后摸索，那只手上拿出了早就在衣服里藏好的刀片。“比如……” 突然，在刀片刚好抵在神秘赌客的脖子上的时候，米卡拿着刀片手手腕被死死的抓住了。神秘赌客的另一只手抬起，摘下了盖住上脸的高档面具，露出了紫金色的眼瞳。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云……云长官！” 咔嚓一声，米卡指尖的刀片掉在地上。云祈尘刚把她的手放开，她就连忙从云长官的腿上站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来找她的神秘赌客86号就是这次任务前对她来说只存在于传闻里的S级云祈尘。 云祈尘拿起地上的那把沾血的空枪，把桌上刚刚卸下来的五发子弹一颗一颗装回枪膛。他猜到米卡多半会让自己赢下赌局，但当时真正拿到枪，根据重量感觉到子弹在第二颗时，他才放心。当然，如果米卡转到奇数，他也会把那一枪对准吴雄纪。 填完五颗子弹，云祈尘把那把枪扔给米卡：“接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你的任务是自保，剩下的交给我。” 米卡此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很激动，但被错愕压在了心里，接过丢来的枪：“是，云长官。” 云祈尘无奈的看了米卡一眼，戴好自己的面具。伸出手：“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他们会不会让我带着我赌赢的战利品离开吧。” 米卡配合的挽上云祈尘的胳膊，云祈尘把门打开，带着米卡径直朝楼下走去。他们刚一从贵宾室走出来，就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他怎么出来了？还带着米卡！” “他怎么还活着？” “是临时改变主意没赌吗？这个懦夫！” “快上去看看情况！” 云祈尘面不改色的继续走，刚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赌博大厅。 “吴经理死了！不能让他们走！抓住他们！”随着楼上的一声大喊，没过几秒钟，赌场的保镖纷纷拿出枪，细微的拉栓的机括声后，所有的枪口都指向了云祈尘。 云祈尘把米卡抱在身前，一张桌上拿的扑克牌抵在米卡的脖子上：“放我走。” 看那些保镖对这个行为无动于衷，云祈尘把米卡推开，一脚踢飞一个赌桌，挡住了离他最近的两个保镖的视线，等他们重新能看清那个方向的时候，云祈尘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一个保镖只感觉脖子前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是一张扑克牌…… 血溅了出来，他的喉咙被割断了。 云祈尘捡起地上的那保镖手上的枪：“所以，你们是嫌我的人质地位不够，还是不相信呢？” 砰！果决的一枪，另一个保镖也被打死了。这一枪，打消了其他保镖不敢开枪的顾虑，留下戴面具的赌客，不论死活！ 为了防止被误伤，其他的赌客纷纷避开。 云祈尘往朝着门的方向开一条血路，米卡则在后面跟着，有冲过来的保镖就一枪解决。 米卡闪身躲开子弹，两枪打中了冲过来的两个保镖。以赌桌为掩体，一枪解决了从侧面过来的保镖。 砰的一枪，一个正拿着电击枪瞄准她的保镖也被打中了胳膊，此时，离门已经不远了。砰一枪，正准备去堵门的人没能逃过米卡的枪口，子弹穿过他的胸膛。 一个拿着冲锋式手枪的保镖瞄准了米卡，米卡眼疾手快的先一步扣动了扳机。 咔嗒。只有扣动扳机的声音。 想起来了，一颗子弹杀死了吴雄纪，所以现在这把手枪……只有五颗子弹！ 云祈尘也听到了这声微弱的扳机声，快速的闪身过来，从米卡的手上拿过那把左轮手枪，直接一扔，极大的力砸中了那保镖的手，那把冲锋式手枪摔落在地上。 云祈尘拽住米卡的手腕，把她往那方向一甩，米卡适时的赶在那保镖捡起枪来前抢过那把手枪。 这样就好打多了！ 云祈尘用抢过的手枪把角落里的消防感应器一枪打碎，赌场自动的玻璃大门便打开了。用这些人是挡不住他的！ 带着米卡冲出大门，作为vip贵客，金色的跑车就停在赌场的门口附近。抓起准备好的一个油桶，往赌场方向一扔，一枪打爆，一片火海隔开了他们和赌场。 火光点亮了夜，天上的星星仿佛被褪了一道色彩…… “上车！”云祈尘朝米卡大声说，随后朝火光还未散去的方向开了几枪，属于赌场的一排车每辆车都有一个车胎被打爆。火光散去，金色的跑车早已开出了距离，几个漂移躲过流弹，彻底消失在赌场追出来的人的视线之外。 脱离赌场后，车速逐渐平稳了起来。 云祈尘把大皮外衣脱掉，里面是没有染上一丝血污的白衬衫。从车上拿出一个购物袋，一看就是高端品牌。“把这个穿上。” 米卡拿过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件黑色风衣。米卡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兔女郎的衣服，连忙把头上兔女郎的饰品摘掉了。 “你的妆还挺好看的，不用介意，不过想卸掉的话一会去休息区。”云祈尘用清冷好听的声音对米卡说道。 “云长官，我们去哪？”米卡把衣服披上，问道。 “我送你回总部。” 第64章 新体系，新时代 “总部？总部离这里可是有七百多公里啊，您是开车来的？”米卡惊讶的看着云祈尘。 “倒不是从总部出发的，不过也差不多。”云祈尘接着沉默了一会：“以后，别接越级的任务了。” “不接越级的任务？不接越级的任务要怎么晋级？”米卡有些生气，她们这些低级特工崇拜了那么久的云长官，就说这个？ “我还想问你呢，命都没了，怎么晋级？晋级当烈士吗？”云祈尘一只手抚上额头，无奈的说道。 “为任务牺牲多光荣啊……”米卡理所当然的说，说到一半被云祈尘打断了。 “打住打住，别给我来这套。任务失败也不要紧，能活着就好，有的是任务失败就是一死的情况，碰到失败了也没事的任务就珍惜吧。”云祈尘摆摆手，劝道。 “我们作为特工，即使付出生命，也绝不能让任务失败！”米卡用手握拳放在胸前，语气坚定的说道。 “嘶……”云祈尘听着感觉特别不自在。 “我就不明白了，至于吗？任务失败会怎样？要写检讨吗？让你们洛长官帮你写。” “洛长官？”米卡思索了一下：“洛天河长官？” “阿嚏！”此时，明德学校内的洛天河打了一个喷嚏。 “老大，你是不是感冒了啊？”周识惟关心的问道。 “没事，淋淋雨，这点小事怎么至于感冒。”洛天河的头发还有些湿，他在等头发干。 而在云祈尘的车上，米卡很惊讶的问道：“洛长官还会写检讨？” “是啊，他可擅长写检讨了。”云祈尘说道。“所以任务失败了就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嚏！”远处的洛天河又打了一个喷嚏。 “老大，你肯定是感冒了。”周识惟关心的给天河接了一杯自来水。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们这些高级特工怎么会懂我们的不甘和挣扎！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们那样有天赋的！我们要想升级，就只能去做越级任务！”米卡激动的大声说，“就算你是S级，也不能这样轻易否定我们的坚持和努力！” “我是S级怎么了，不也经常任务失败嘛，别说的那么严重。”云祈尘无奈的用手指点了点方向盘。 “云长官，也会有失败的任务吗？”米卡听云祈尘这么说，好奇心盖过了激动的情绪。 “当然。”云祈尘在车上的储物箱拿出了一颗高档巧克力，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我任务刚失败就过来了，还有安慰奖呢，你要吃吗？”云祈尘指了指储物箱。 米卡看向储物箱，装满了高档巧克力，还有只有一颗的价格便宜的常见硬糖，苹果味。 米卡想了想，拿出了一颗巧克力，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心情竟然好了不少。嘟嘟囔囔的边吃边说道：“可是教官说了……” “别跟我提教官，想起来就烦！”云祈尘想到明德学校那些教官就心烦。 “阿瑞斯长官得罪您了吗？”米卡惊讶于云祈尘的反应，问道。 代号战神阿瑞斯的特工是现在所有S级特工中唯一一个当过教官的。 “不关他的事……”云祈尘拐了个弯，进了休息区。“总之，别管他们教你那一套，慢慢变强，总会成为高级特工的。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我不可能随时盯着你的任务记录。” “有人为难你就告诉我，一样的，你的任务是自保，剩下的交给我。” 第二天早上八点，金色的跑车停在总部云祈尘的专用车位上。 米卡从金色跑车的副驾上走下来，穿着黑色风衣，走进了总部的大门。 刚走进门，就碰上了同为B级特工的段琪。“哟，这不是米卡吗？上次你接了一个难度跨级的任务，想必是失败了吧。” 米卡一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任务界面放在她眼前：“成功了！” “哇！”段琪此时有些嫉妒，有些羡慕，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说道：“那你以后可以一直接跨级的任务，之后很快就可以晋级了！” “还是不了。”米卡摇摇头：“老老实实的接任务，慢慢变强，那样才能在有些人要拼上命完成的任务上活着回来。”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云祈尘穿着白衬衫从大门进来，绕过他们走到电梯，走进去按下了三楼。 走出三楼，拐角第一间，里面此时有几个人。他把一张发票拍在桌子上：“任务编号AE0677，帮我报销。 而门外，酒红色头发的小艾美刚好路过，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她一直在关注的云祈尘。 随后小艾美走上了电梯，目标是顶楼。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其他几个S特工早已入坐，小艾美随手拉了一下凳子坐下。“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除了洛天河的任务，还能有什么原因。”角落里坐着的潜影幽幽的声音传来。 “怪不得要躲着开个会呢，我可告诉你们，我刚刚可是看到云祈尘前辈了。”小艾美笑着说。 “云祈尘？他来干什么？”坐在正中间的S级，代号兔子的特工问道。 “可别一口一个云祈尘前辈啊，你比他大了那么多，也好意思？”潜影皱着眉头，无视了兔子的发问，厌恶的看了一眼小艾美。 “你管的着？这样显得我更年轻。”小艾美白了他一眼。 “呵呵，这么说起来，云祈尘还没定代号呢吧，要不你和他说说，让他把代号直接订成前辈，让我们都跟着年轻一下。”兔子呵呵的说道。 “别想把我变成你们这样的老东西！”小艾美不客气的瞅了兔子一眼。 “话说回来，云祈尘休假亲自帮洛天河执行这个任务，足以证明他有多重视了。”兔子回归正题，说道。 “我想也没什么好藏掖着说话的，天狼，就是云祈尘杀的。他的实力应该不用多说了吧。”说到这，兔子看了一眼小艾美，小艾美是最认可云祈尘实力的人。 小艾美毫不避讳的说道：“杀了天狼怎么了？我要有那个实力，我早就想杀了他了。” “天狼死后，政要的工作可就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了。”兔子说道。 “云祈尘不是也分了一部分天狼的工作吗？你还想怎样？”小艾美反问。 “他？天狼的工作，除了授勋之外他就没做什么别的事了吧？一年出现两次，还都光鲜亮丽的。”兔子扶了扶额。 “你要是想，也可以亲自去授勋啊。”小艾美白了兔子一眼。 “我可没有那个兴趣，况且由他做挺好的，年轻又有能力，位高权重，偶像一样的存在，激励了多少其他特工。”兔子没在意小艾美的反应，“虽然这也是个问题。” “回归正题。”兔子继续说：“看得出来，云祈尘和洛天河关系不错，一个云祈尘就够难办的了，现在洛天河有实力，权限上暂时还没有那么高。要是他晋级成功，他们可能会成为难以忽视的强大势力。或者说，想杀谁就杀谁？” “我觉得云祈尘挺好的啊，你们就是想的太多。”邪灵用他慵懒的声音说道。 “别这么说，因为云祈尘的事，战神现在都不打架了。”兔子说完看了一眼战神阿瑞斯。 “打！我跟他打，什么时候？”邪灵也看了一眼战神。 “你们聊你们的，别管我。”战神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战神之前最大的乐趣就是找其他的特工切磋，直到天狼被杀了，行事便不再那么高调了。 “总之，给他们找点麻烦，别让他太顺利。” 在总部的三楼。 “对不起，您这个不能报销。”一个年轻女性向云祈尘说道。 “为什么？”云祈尘皱眉问道。 “您要报销的，是件女士风衣啊，还这么贵，什么任务，需要报销这个？” 云祈尘手抚上桌子，奇怪的问道：“你们现在做任务不需要伪装吗？伪装不需要穿衣服吗？你们做任务都不穿衣服吗？” “可是流程上……”这女性说到一半，旁边的工作人员连忙拍了一下她的肩打断了她：“这是云长官啊！云长官还用的着吃这点报销的钱吗？快报上去就是了。” “那好吧……”这位女士有些不情愿的填起了报销单：女款风衣，价格两万六千九百九十九…… “真的是云长官！”这屋子里的一个女特工跑了过来：“云长官，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啊？可以……”云祈尘看着女特工拿过来的纸，拿起桌上公用的普通笔签下了名字。 之后这附近的特工几乎都围了过来。 “云长官！可以帮我也签个名吗？” “云长官，在我的衣服上签个名吧，您还记得吗？我晋级A级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是您授勋的！” “云长官！在我的报销单上签个名吧！” …… 不对，刚刚有一个是骗报销的吧？ 这是洛天河在学校的第五十四天。 上午的训练顺利的结束了，洛天河并没有感冒。 对学校来说，曹启的事情解决了，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正好可以安排一场拖延了一个多星期的面试。 这场面试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进行。教导主任坐在座位上，桌上一杯茶，身后站着总教官以防万一。 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站着的，是一个一身正装看起来年龄不大的青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眉宇清秀间带着一丝英气。脸上挂着正式的礼貌的微笑，看着教导主任。 “请问你的名字是？”教导主任拿着一份明明写有名字的简历，还是按流程问道。 “顾钦行。”青年微微一笑回答道。 “顾钦行是吧，今年多大了？”教导主任继续问道。 “22岁。”顾钦行继续回答。 “你是国立联合大学的？”教导主任看了看简历询问。 “是的，我今年读大四，希望可以获得在这里实习的机会。”顾钦行点点头。 “你有过入伍经验吗？”教导主任把他的简历放在一边，是否有入伍经验才是他们招收教官的标准。 “哈哈哈哈哈！”顾钦行突然放声大笑，换上了一副自信且张扬的表情。“你们果然是这样。” 总教官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肤浅！真是肤浅！”顾钦行张开双手。“正是因为如此，你们的学校才一直没有长进！” “你说什么？”总教官愤怒的想把顾钦行赶走，教导主任却向总教官摆了摆手。 “你们是不是觉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军事化管理就可以教导好学生？那就大错特错了！”顾钦行语气带着些狂气。 “你在质疑我们？”总教官颇有不满的往前走了一步，气势汹汹，却被教导主任拦住了。 “让他继续说。”教导主任语气平稳的说，饶有兴致的看着顾钦行。 “这些学生缺乏的，是文化的熏陶。”顾钦行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古时候没有问题少年和网瘾少年吗？” “西汉文帝刘恒对母亲殷勤奉养，每当他的母亲生病，他都亲自侍奉在左右，整夜不合眼，衣不解带。所有熬过的汤药，都要亲自尝过再端过去。” “这不是文化的长河里，最值得学生学习的东西吗？相信学生会被这样的文化所感化！” “现在的学生问题颇多，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阶层，没有标杆，没有准则！未嫁从父，即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不是最好的阶层和准则吗？德、言、容、功！这不是最好的行为标杆吗？” “现在的学生，接触到的思想都太过于复杂，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接触到这些好的东西，才能更好的感化他们，让他们反思自己。” 教导主任听到这，缓慢的鼓起了掌。“你说的很好。” “何主任！他是要动摇我们现在的教育体系！”总教官肯定不愿意让以军事化为主的学校改变。 “不是动摇，是完善。”教导主任笑了笑，语气带些认同的说道：“现在我们失去了两大教育专家公孙崎和江医生，随之失去的还有两大教育体系。现在正是需要新的教育体系来完善我们学校的时刻。 教导主任站起来认真的对顾钦行说道：“你被录用了。” 第65章 文化课老师 “不过，要改教育体系的话，不是一件小事，要和校长详细谈谈。今天，你就先在学校里熟悉环境，明天等校长来，再做具体安排。” 于是，这个下午，顾钦行是这个学校的操场上唯一穿着正装的人，没有穿廉价的盗版军装，也没有廉价质量低劣的校服，成为了这个学校里很特殊的一个人。 教导主任带他参观了学生背校规的教室，说之后如果安排上课就在这里上。又带他去参观操场上的学生训练，没想到他竟对学校的训练方式赞不绝口，对于各位教官更是不吝夸赞之词。 很快顾钦行就和这里的教官混了个眼熟。 走到袁教官的班，顾钦行走上前去：“听何主任说了，您就是袁教官吧？整个操场，您的班站的最齐。”当然，顾钦行说的不过是客套话，已经和不少教官这么说过了。 “你是新来的？”袁教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我叫顾钦行。只是，你们班怎么会有一个人一头黄头发？”凌钦行指了指站在队伍中的洛天河。 “学校经常能碰到染头发的刺头，像这种不良少年，为了让他们真心忏悔，学校会让他们直接进来。一般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求着把他们的头发剃掉，或者自己想办法把头发处理掉。这个学生只是来的时间还不长，还没有真心的悔过罢了。对这样的人，不用客气。”袁教官对顾钦行说道。 “哦？”顾钦行对这个没有太大的兴趣，继续环视操场上的情况，从操场上看教学楼，离的不近也不远…… 下午的训练没过多久就结束了。洛天河和室友一同去食堂吃饭，顾钦行也出现在了学校食堂，介意的看了一眼搜麻布粥，拌着烟灰的南瓜皮配菜。“就吃这个？” “顾老师，这边是学生食堂，教官和老师在另一边的食堂吃。”今天在学生食堂值班的崔教官也在刚刚训练的时候和顾钦行打了招呼，此时以为他走错食堂了，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这样啊，那很不错。古曾有话，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真不愧是最着名的行为矫正学校，教育理念果然非同一般！”顾钦行的脸上转为笑容，殷勤的奉承了一句。 “你是想要用传统文化来感化这些学生吧？其实我们现在的教育体系也是有不少文化色彩的，比如在食堂吃饭不允许剩饭，盘子里有什么都要吃完，让他们学会不浪费的美德。你要是感兴趣，就和我一起看着食堂，等他们吃完，我带你去教官食堂吃，放心吧，教官食堂供餐到很晚呢。”顾教官向凌钦行介绍。 顾钦行认同的点了点头，也和崔教官攀谈了起来：“每天学生食堂都要人守着吗？要守到什么时候？” “用不了多久，给他们吃饭的时间不会太多，来晚了的就没得吃。”崔教官继续说道：“过不了多久就要上晚课了。” “晚课？学校不是军事化管理吗？晚课是做什么的？”凌钦行有些疑惑的问道。 “晚课就是这些学生写心灵感化历程，之后背诵校规以净化心灵。”崔教官回答。 “校规？能给我看看吗？” “都是为这些学生好的行为规范，我们没有必要看。” “我是新来的文化课老师，看一下校规了解学校氛围是应该的。”顾钦行认真的说道。 “那一会我去给你拿一本。” 等到学生食堂关闭，崔教官带着顾钦行来到教官食堂，这里的菜色比起国立联合大学的食堂要差不少，但比起刚刚的学生食堂简直就是美食的天堂。 顾钦行还没有那么深刻的感受，草草的和崔教官吃完了饭，拿到那本厚重的校规，去教学楼看学生的晚课情况。所有的学生都端端正正的坐好，不发出一点声音紧张的背诵校规，教官则是坐的五花八门，不乏直接把脚搭在桌子上的。 等到顾钦行下班离开学校，洛天河和几个室友也回到宿舍。 “什么？为什么不能再让周老师帮我们记分了？”孙锐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天河。 “不是不能，是不完全能。”天河坐在座位上，认真的解释道。“我们现在每天几乎有十六个小时的时间是在教官的眼皮子底下，剩下的时间排除睡觉的时间剩下的并不多。我们现在的分比较少，最多也只记到五分，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之后如果我们记到十分，而且是每人十分左右，就会导致我们宿舍的人合计四十分，但教官完全没有我们举报别人的印象。不可能不产生怀疑，可能还会连累到周老师。 “可是我们能举报什么呢……”张波涛问道。不同于其他已经有举报人经验的同学，他们在举报的经验上落后不少。 “你们可以举报我……”洛天河再次说出了自己的提议，却被孙锐打断了。“老大，我不是那样的人……” “其实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如果我们不举报，无非就是最后受一次处分，而如果我们互相举报，每次被举报的人都要被打……”周识惟思考了一下，认真的说道。 而此时，总部附近，云祈尘的临海别墅。 门铃声响起，云祈尘刚睡醒没多久，揉着眼睛走到门口开门。 “小艾美，你怎么来了？”云祈尘对小艾美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小艾美就走了进来。 “今天在总部看到云前辈，猜你应该会回来这住。”小艾美坐在沙发上，把她带的伴手礼，一盒高档的酒心巧克力放在桌上。 “所以你把我放在办公室的巧克力拿到我家里来送我？”云祈尘坐在小艾美的侧边，语气无不透露着无奈。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在休假。”小艾美说完，把茶几上摆着的一瓶高档红酒直接打开倒进酒杯里，自己招待上了自己。 云祈尘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AE0677，今天你去报销的任务。是B级特工米卡在半年前接下的，截止时间是明天。”小艾美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继续说道：“这个任务我看了，一般任务压着截止日期完成的很少，越接近最终期限，失败的可能性就越高。我说米卡怎么敢接这个任务，原来是背后有云祈尘前辈撑腰啊。” “我只是碰巧而已，不能因为我否认她的勇气。”云祈尘认真的说道。 “我只是随便一提，云祈尘前辈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在这附近的海边转转？”小艾美问道。 “你明天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爬爬明德学校的后山？”云祈尘往沙发上一靠：“想把我支开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真是见外。”小艾美白了云祈尘一眼，离开了别墅。 第五十五天。 上午九点钟，校长室。 金校长和教导主任坐在沙发上，在他们旁边是刚进学校的顾钦行。 “你的意思是给他们开设传统文化的课程，用文化来管教这些学生？”金校长沉声问道。 “是。”对于这个想法，顾钦行已经介绍了不少，此时只有淡淡的一个字作为回答。 “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如果能实施的话，我们的学校会提一大个档次。”金校长边思考边说道：“只是只有你一个老师的话，很难展开这样的大型改革，必须要多招聘几位文化课老师。” “昨天在学校参观，学校一共有二十六个班，一层楼三个班，按照教学背诵穿插的模式，一个老师完全可以看管同层的三个班级。如果分上午上课和下午训练和下午上课上午训练两批，一个老师足够看管六个班。最低四到五个老师就可以展开教学，如果开展顺利，再慢慢招聘新的老师，逐渐细化教学工作即可。”顾钦行认真的说道。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是国立联合大学的吗？我记得现在管宿舍的周越竹也是国立联合大学的，你们俩应该是校友，让他也参与教学吧。把他叫过来和他聊聊。”金校长说完，总教官就去叫周老师了。 金老师想了想接着说道：“剩下的也简单，我有个成绩挺好的老同学，也是大学生，我问问他能不能过来当老师。再让他问问有没有认识的人愿意一起来的，人不够的话，我表妹也可以过来。” 没过多久，蓬头垢面的周老师就走了过来，一副不太有精神的样子，衣服也是如往常一样小圈套大圈，哪怕是见校长，也一点都没有注意形象的意思 顾钦行率先伸出手，“学长好，我是顾钦行。国立联合大学古文化专业的学生，今年大四，在明德学校实习。” 周老师看了他一眼，也伸出了手：“周越竹，拓扑物理学专业，是这里的宿管老师。” “周老师，学校现在要展开文化教育，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带几个班的学生，给他们上上课？”虽然周越竹老师直接无视了金校长，但金校长依然把话题岔了过来。 “上课？”周老师似乎终于来了兴趣，把头轻轻的转向校长。 金校长笑了笑：“是，也是顾老师的主意，用古文化感化这些学生，现在师资力量不够，你管宿舍白天几乎都闲着，不如就带几个班。” 接着，金校长又补充道：“不难的，照着教案念念，看着他们背背书就行了。” “那当然好。”意料之外的，周老师完全没有拒绝，直接就同意了。 “既然你们是校友，互相之间应该多熟络熟络，就由顾钦行来告诉你具体事宜吧。至于其他的老师，我要打电话问问我的老同学。”金校长一句话，便安排完了周老师和顾钦行。 等到两人都走了，金校长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号码，开始联系其他的老师。 “喂？蒋频，我是钱枭啊。”钱校长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口讲着电话。 “钱枭？好久不见了。”那边钱枭的同学蒋频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回道，他和钱校长同为四十多岁的人。 “真是好久不见，你最近都在做什么？”钱枭客套的问道。 “和我一个朋友出书，搞文化方面的东西。”蒋频回答。“你还在搞你的戒网瘾学校？” “呵呵，这可是一个大市场。”钱枭笑了笑。“我想在我的戒网瘾学校里加点古文化色彩的文化课，想和你合作，你看你和你朋友方不方便过来教学？” “文化？传统文化？让我们去当老师上课？”蒋频疑惑的问道。 “差不多，不过主要还是教官负责他们，来当老师的自由时间还是很多的。”接着，钱校长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是吗？那我和我朋友说说，我们考虑一下。”蒋频说完后，没和钱校长多客套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再把招聘挂上，就算暂时处理完了。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同学解散后都三三两两的向食堂走去。 施才齐在路上看到许谋也正朝食堂走去，便叫住了许谋一起走。 “同学？”突然，一个女生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施才齐没有理会，许谋却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到一个女生正眨着眼睛对他们说话。许谋问道：“你是叫我们吗？” “是，我叫夏恬，在彭教官的班。”这位女生认真的自我介绍道。 “夏恬同学，有什么事情吗？”许谋和施才齐都不认识夏恬，此时一头雾水。特别是施才齐，因为上次姚夕的事情，到现在一句话都还没敢说。 “上个星期夜里我差点被教官侵犯了，还好有个男生救了我，我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是谁帮了我，我想好好的感谢他！”夏恬笑的很好看，很清纯。 “啊？学校里还有这种事？实在是太危险了，你没受伤吧？”许谋惊讶之余，关心道。 “多亏了那位同学，我没受到伤害。”夏恬回答道。 许谋还想继续说什么，施才齐用手抓住了许谋：“夏姑娘，吾不知孰为助汝者，许兄亦不知，实属抱歉，还请姑娘寻他人问之。 “这样啊，你们男生之间比较熟悉，如果可以的话也顺便帮我问问吧，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夏恬朝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拜托。 “分内之事，夏姑娘客气。”施才齐摆摆手，拉着明显还想多聊几句的许谋去吃饭了。 第66章 书与讲座 洛天河吃完最后一口鸡蛋壳炒烟头，和舍友一起离开了食堂，没有注意到食堂附近的夏恬还在和其他男同学交流。 许谋还在疑惑施才齐为什么对刚刚的女生态度那么冷淡，而施才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有开锁技术，来去自如的学生，在学校里只有洛天河一人。夏恬要找的很有可能就是洛天河，但经过了上次的早恋事件，他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个猜测。 袁教官的生活回归了正常，学生的生活渐渐的也在举报和被举报中变成习惯。 前一天晚上的时候，洛天河翻阅了云祈尘发给他的法律相关文案，在法律上，对额叶切除手术远没有那么宽容，判决结果仿佛学校在私了一出闹剧，其中不可能没有问题。 但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毕竟想找证据很难，想找出愿意起诉这个学校的人就更难了。 转眼就到了雨季，天上又飘起了细细的小雨，即将到来的月会，没有教官觉得还会是单人赛，每个班都在紧张的训练着。 而校长则是比预想中要早很多的等到了蒋频的回电。 “我和我朋友商量了一下，我朋友说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要先安排一个他在你们学校的讲座，宣传我们新出的书。”蒋频对钱校长说道。 “宣传……倒是可以，只不过这里的学生身上不允许带钱……”钱校长犹豫的思考了一下：“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详谈吧，我也看看你们出的书，要是合适的话就给他们一人买一本，做文化课的教材。” 两人约见在学校不远的一个酒楼，一桌子不是特别名贵的家常菜。 “钱枭，好久不见，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也是我的大学同学，薛伍倪。”蒋频率先向钱校长介绍，他们两人穿的都不是很正式，薛伍倪看上去比蒋频要大不少，很难想象他们是同学。 “幸会幸会。”薛伍倪伸出手，他的手上有很多皱纹。 “久仰。”钱校长握住了这只手，又介绍了他唯一带来的学校方的人：“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何艾萍。” 何艾萍朝着两人微笑点了点头。 “哟，这么漂亮！”蒋频夸道，语气里带了些羡慕。 “初中毕业之后就很少见面了，你从以前就成绩好，上的大学也不错，虽然不是第一流的，但看你现在出书，也算是走上了学术的道路。”钱枭转而开始和蒋频叙旧。 “是啊呵呵，我记得你以前的理想是开个网吧？像你逃学时常去的那种一样。”蒋频也对钱枭说起以前的事情。 “是啊，职高读完我在离几个学校近的地方开了个网吧。虽然没有资本用太好的电脑，但靠着给未成年人提供上网服务，生意竟然是那一片最好的。”钱枭说道。 “那你怎么后来想着我做戒网瘾学校了？”蒋频看了看服务员刚刚给他们拿过来的两瓶不错的白酒，教导主任会意的帮几人把酒倒满。 “开网吧没有想象中的安逸，排除提供未成年上网服务带来的麻烦不说，经常有家长来网吧里面找孩子，不管找没找到都要大闹一通。说实话，应付她们真的很麻烦。”钱校长和他们也算是熟人，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动起了筷子。 “那还真是挺不容易的，要是我也会想着改行的。”蒋频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不容易的，她们闹的越凶，就越能让我看到另一个巨大的商机。她们迫切的想要一个听话的，不会上网的孩子。”钱校长笑笑，继续说道：“家长手里的钱可比学生手里的多多了，所以我转而做戒网瘾学校，果然如我所料。” “不愧是钱校长啊！真是有远见！”蒋频说道。 “你有文化和学识，我现在也有了一定的声望和资本，终于也有脸向你提出合作。”钱校长向他们二人举起酒杯，一脸诚恳的样子。 “钱校长过奖。我今天也带来了我们出版的书，你看看……” 明德学校附近一座不着名的山，算是一个不要门票的小旅游景点，平时都没有什么人。今天来爬的也仅有两个人。 “这么快就到山顶了。”小艾美望着山下的风景，意犹未尽的对旁边的云祈尘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这爬山。”云祈尘把他拿了一路的水递给小艾美。 小艾美接过水，随便喝了几口又递给云祈尘拿着：“云祈尘前辈都邀请了，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也就你会把这当成邀请了。”云祈尘笑笑。 “话说回来，你刚刚说明德学校的校长之前是开黑网吧的？”小艾美饶有兴致的说道。 “是，这么说还真是讽刺啊。”云祈尘说道。 “只能说他很会利用人性的弱点。”小艾美看着山间，拿出手机就准备拍照。“先是利用学生的叛逆和自制力不够的，之后又利用家长对孩子人生的规划，控制的欲望和自己想当然的要求。 “反正人性这种东西，就全是弱点。”对于校长的过往，他没有小艾美想象中的那么关心。 和往常一样的背完校规，回到宿舍，在宿舍门口，看到周老师竟然没在门口打游戏，而是在和之前在操场上看到的新老师顾钦行聊天。 深夜的时候，顾钦行回了家，洛天河离开了宿舍，校长回来的这段时间，校长室或许会有新的信息。 校长室的锁依然不难打开，不过校长依然没有放太多的东西在这里，看来钱校长的主要活动地点并不在学校。 想要搞垮这个学校，从这里的最高负责人，也就是这里的校长入手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有一些接待用的烟，茶……抽屉则基本都是空的，在此之前天河并没有想过校长竟然是游离在这学校体系之外的人。 之前传出跳楼视频的事情按理来说影响并不算小，为什么当时校长没有动作？还是那时校长也有所行动，只是没有出现在学校里呢？ 第五十六天。 早上跑完步，各班的教官把班上的学生集好队，袁教官带着些不满的语气，没好气的说道：“校长安排今天早上去听讲座，都跟我走！” 讲座？这个词在明德学校出现可不算正常。而他们要去的地方，和往常更加的不一样。 穿过禁闭室所在的楼，学校的学生来到了招生处的这一边。这么多学生来到这一边，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当然，所有的教官和老师都在学生附近负责维持秩序。 而今天，招生处不接受任何家长和其他社会人员的参观。 明德学校的学生，不乏像洛天河这样，被家长“骗”到招生处抓进来的，不过更多的是像张波涛一样在外面直接被抓进来的。这部分人对于招生处完全陌生，这时看着崭新的建筑，华丽的色彩，感觉十分不现实。 张波涛用手悄悄的戳了一下洛天河，天河摇摇头，毕竟教官还在，行为奇怪肯定会被注意到。 孙锐也左看看右看看，只有天河和周识惟低头走着，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 他们的目的地是招生处的体育馆，这个地方离禁闭室并不算远，但这一边终究是墙外。 为了维持秩序，学校的教官比班级的数量要多，此时全部都过来了。 除了拍宣传视频，这里的体育馆几乎从来都没有启用过，此时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 学生进入体育馆内，各班的教官安排自己班上的学生在哪里集队，集好队便让他们直接跪坐在布满灰的地上。因为和训练队形一样，洛天河和孙锐这几个室友坐在一起。 教官早就把体育馆的门锁的死死的，除了教官，校长，教导主任，顾钦行和其他的老师也都在，甚至连周老师都在体育馆，正在角落搬了一个凳子坐着。 校长带来的还有两个人，那便是校长的朋友蒋频，以及薛伍倪。 稳定好秩序，最先发话的是校长。 “各位同学，你们在入校前是社会的败类，糟蹋着自己，伤害了父母，危害了社会。进入明德学校后，在我们老师和教官的教导下，应该已经懂得了什么是正确的行为规范，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并且为自己过去的行径发自内心的忏悔！”果然每次讲话的开场白都是这些话，天河已经有些听腻了。 “而为了洗涤你们罪恶的灵魂，让你们更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们请来了文学家薛伍倪，来对你们进行主题为感恩父母的教育讲座！热烈欢迎薛伍倪薛老师！”校长话音刚落，底下的学生立马鼓起了掌，掌声连绵不绝，没有一个人敢先停下。 让掌声停下的是薛伍倪的手在空中一握的姿势，掌声嘎然而止，没有学生敢窃窃私语，整个体育馆出奇的安静。 薛伍倪拿着话筒，不用太大的声音足以传遍整个体育馆。 “同学们，大家早上好。”薛伍倪的声音一顿一顿的，说话有些低沉。 天河暂时没有这个人的资料，只能先看看这一出是在搞什么。 “你们还记得……”薛伍倪开始他的演讲，语气就开始变的特别夸张，“上一次拥抱你们的父母是什么时候吗？” 这是洛天河没想到的展开，天河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旁边同学的反应，大家的脸上都有一些错愕。好在教官没有注意到他们怀疑的表情。 “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我的故事，一个深埋在我心底的故事。”薛伍倪自然看到了这些学生的表情，这太正常了，他每一次演讲刚开始的时候，听众总是一副这样的表情。 “在我小的时候，我住在一个贫穷的山村里，那里的路曲曲折折的，下雨天满是泥泞。下大雨的时候，我的母亲背着我走过走过十公里山路送我上学。为了准时到学校，往往早上五点就出发了，我现在还记得寒冷的冬天母亲身上的温度。” “有一次晚上我写作业时突然停电了。我正因为即将写不了作业而着急的焦头烂额，这时，我的父亲帮我点上了一根蜡烛，为了我能顺利的完成作业，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拿着蜡烛为我照明，蜡油滴了满手一声不吭……” 用蜡烛照明也用不着一直用手拿着吧，而且每天一大早背着人跑个越野十公里，还要往返，这体能也是太出众了吧。洛天河越听越无语，不过想到讲座是在这个学校里进行的，只能说是见怪不怪了。 “我考上高中后，我家把唯一的一头牛卖了，供我去县城里读书。那是我第一次去县城，哇，我就发现，那里简直是太不一样了。随着认识的同学越来越多，我发现很多他们有的东西我没有。比如好看的衣服和名牌的鞋子，于是我开始自卑，开始厌学。” “一次从学校回家，我的父母敏锐的发现了我的心思，于是我的母亲卖掉了她留了十五年的长发，我的父亲卖掉了800毫升的血，给我买了一双名牌的运动鞋。我现在都记得那双鞋，是白色的，上面有蓝色的花纹。” “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有爱我的父母，这就足够了……” 天河想了想，800毫升血，差不多400块钱，这么看，虽然故事不知真假，价格是差不多合理。 “难以想象我的父母为了我付出了多少，很难想象你们的父母又为你们付出了多少！”说着，薛伍倪拿着话筒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指向学生的这个方向。“你们，有没有过自己小时候生病，父母深夜带着你们去医院的经历？” 薛伍倪有往另一个方向一指：“你们还记不记得父母耐心的教你们说话，教你们走路，对你们充满耐心和爱心的表情……” 紧接着，薛伍倪又慷慨激昂的讲了关于母亲十月怀胎，怀孕对母亲造成的伤害，孩子出生之后父母把一切都奉献在了孩子身上…… 天河偷偷的看了一眼周围，大部分女生已经流下了眼泪，就是男生，也被勾起了对家的思念。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大多数都是突然被抓过来，独自一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了这么久，本来就想出去，被薛伍倪这番渲染气氛后更是思绪复杂…… 第67章 逃跑需要的是文化教育 在一所普通的学校，姚夕刚刚下课舒展了一下身子。虽然在明德学校内荒废了半年的学业，好在姚夕底子还算不错，现在也跟上了学习进度。 “姚夕。”坐在她后面的一个女生趁着下课拍了一下姚夕的肩。 姚夕转过头，后面的女生对她说：“那天那个什么薛伍倪的演讲，你没买他那基本两百多块钱的书真是太明智了。” “啊？我学习的书都看不过来了，想来也没空看课外书。”姚夕说道。 “唉，他讲的那些，也就讲座的时候很感人，实际上讲座结束之后情绪一退，该怎样还是怎样。那本书更是看着都觉得离谱……”后面的女生有些懊恼的说道。 “哈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只是因为我爸妈都没来，才没被他营造的氛围带进去。”姚夕笑了笑，转了转手里的笔。 而明德学校内，讲座还在继续。 “哦，天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像一位母亲一样强大，一样付出！”薛伍倪慷慨激昂的说道。“虽然我们的母亲因各种各样的原由今天遗憾的未能到场陪在各位身边，但我们的老师和教官为你们的付出一点也不少于你们的父母！” “我经常凌晨三四点路过老师的窗户，发现老师还在辛勤的批改着作业。我的老师为了教导我们，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我们的身上，从来没有机会为自己的孩子做一顿饭……” 这……明显矛盾了吧？ “每次地震时，老师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学楼的，他们用生命，换来了更多学生活下去的机会……” “再说我们的教官，时时陪伴着你们，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顾及，只为了能让你们拥有更好的道德品质。”薛伍倪的话题转到了贴近明德学校的教官，“他们不惜狠下心来对你们严加管教，他们打你们时，疼在他们心上的是千倍万倍。你们在禁闭室时，担忧你们，挂记着你们的，还是他们！” 从来没在学校里出现过的薛伍倪，仅仅靠着金校长的三言两语介绍，就能写出这样符合明德学校精神的讲稿，也是不简单。不过把话题转到更贴近这里的生活的教官身上，真是一个不明智的行为。 洛天河看了一眼其他的学生，此时也从刚刚感动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所以，在这里，让我们为恩重如山以至于我们无以为报的教官们，磕几个头吧！”薛伍倪没有注意到氛围的改变，他仍认为自己的演讲完美无缺。在侧边坐着的周老师和顾钦行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现在听我的指挥，全体学生面向各班的教官！” 虽然所有的学生对此都有不满，但依然转身面向了坐在最后的教官。毕竟此时要是不照做，就算是对教官不敬，还是要出大问题的。 “向教官一磕头！” “砰。”体育馆的地板上，很容易发出响声。 “用力点嘛，想想他们为你们的付出，想想他们为你们做的一切……” 而后没有多久，闹剧般的讲座终于结束了。 教官和老师维持秩序，安排学生陆续回到教学区。天河他们的班被安排在靠中间的顺序回去。 而为了防止有人逃跑，在体育馆内留着的教官不多，大多数教官都在体育馆外维持着秩序。 “老大……”孙锐凑过来小声的想说个话，被洛天河摆摆手制止了。 又过了一会，轮到天河他们这班和其他几个班回去，几人走在路上，在教官的监视下，不敢多说什么。 突然，一个教官大声的喊了一声：“有人逃跑！”划破了这番宁静。 几个学生朝着那个教官指的方向看去，其他的教官也都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咒骂那个学生，天河也好奇的朝着那边看去，那个逃跑的学生是个男生，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的。 那个男生跑的并不慢，在先跑了一段距离的情况下，硬是跑到大门喊了两声救命才被教官摁倒在地。 “放开我！”那个学生歇斯底里的喊着，在此期间，学校前面并没有路过几个人，都无视了这个学生的救命声。 一个摁住他的教官拿出电棍狠狠的砸在这个学生的脑袋上，这个学生便没了声音。 “妈妈，那边的那个哥哥……”路过的一个小男孩拽住了他妈妈的衣袖，指向学校的铁门里面。 “别多管闲事，那些都是些个坏学生，你以后要是不好好学习也会被送进去。”小男孩的妈妈回答。小男孩听他的妈妈这么说，低下头快步的跟着离开了。 这些教官把不省人事的这个学生扛回了教学区，绑在旗杆上。这名学生并没有晕倒，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这个学生的逃跑，后面的学生几乎是被教官驱赶回来的。 体育馆内最后走的是顾钦行和周老师，一直在体育馆内聊天。 “学校参观了一遍，今天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体育馆。”顾钦行对周老师说道。 “都是没用过的摆设，看来你的提议对学校真是个不小的改变。”周老师摇摇头，他倒是想告诉他这里不光有体育馆，还有化学实验室呢。 “倒也没有我们国立联合大学的气派就是了。”顾钦行笑了笑：“这两年大学里也改变了一些，一起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洛天河和室友来到食堂吃饭，今天没有学生留下加练，食堂的人格外的多。饭菜也不错，是西红柿梗炒毛豆皮配馊黄的饭，洛天河安静的吃着。 而有些同学显然没有从刚刚的讲座气氛中脱离开来，大部分人虽然适应了明德学校的生活，但一提起来自然是更想念家和父母。 很快，这样的想念就被下午的训练拉回了所谓的现实。 下午刚集队结束，各班就被带去国旗下进行新的集会。也都看到了绑在旗杆上的那个逃跑的学生，那个男生的衣服全部被扒光，身上被打的伤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眼睛被打的肿了起来。 洛天河对这个人有印象，是王教官班上次参加月会的汪子涵。 天河记得他当时仅仅是坐在队伍旁边都害怕的不行，不应该有那个胆量逃跑。想必也是因为刚刚的讲座调动起了思念之情吧。 “啊！”随着一声惨叫，总教官一电棍狠狠的打在他肚子上。 之后总教官恶狠狠的面向学生集队的方向：“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逃跑的下场！” 周老师并没有在操场，顾钦行则是皱着眉头看着总教官和汪子涵。 教导主任走上台，拿着一个话筒，让她不用怎么大声的话传遍整个操场。“学校竟然出现不知感恩不服管教的学生逃跑，实在是一件非常令我们痛心的事情。把他带去禁闭室进行反思教育！” “有谁和他一伙密谋逃跑的，或者是谁教唆他逃跑的，自己站出来，至少我们可以认为你有在反思。要是被举报或者之后他诚心反省把你们说出来，下场……” 大概是没有那种人吧，不过举报的话，也不确定是否会有人捕风捉影的为了分数举报。 “这也证明了我们还有学生的思想有严重的问题！开设文化课程迫在眉睫！从明天开始，各学生听教官安排，把文化课纳入教学！” 文化课？这样学校里面会上什么样的文化课？ “为了文化课教学方便，各教官所带班级按晚自习所在位置编号。总教官的班为一班……” 位置在A栋教学楼，二楼中间，袁教官带的班为五班。 “A栋一二层，一到六班由顾钦行顾老师负责教学，三四层，七到十二班由周越竹周老师负责。A栋五层和B栋三层，十三到十八班由薛伍倪薛老师负责，B栋四层五层，十九到二十四班，由蒋频蒋老师负责。” 天河所在的班级，看来就是由顾钦行教学了。 “所有的学生今天去领书本，明天开始上课！”教导主任说完，各班便回到本来的场地上继续训练了，两个教官把绑起来的汪子涵带到禁闭室，看了一圈发现周老师没在场，教导主任只好无奈的让顾钦行把这安排转告给周老师。 各宿舍派一个人去领书，下午训练结束后，孙锐就自告奋勇的担任这个领书的重任。 拿到四本书，正在回宿舍的路上，孙锐被一个甜甜的声音叫住了。 “同学！” 孙锐回过头，看到一个女生正笑着看向自己。“是……在叫我吗？” “上个星期夜里我差点被教官侵犯了，还好有个男生救了我，我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是谁帮了我，我想好好的感谢他！” 叫住孙锐的人，正是夏恬。 “啊？学校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孙锐此时已经在脑子里勾画出整个英雄救美的剧本了。 “嗯嗯！我很想找到他！”夏天也抱着帮舍友拿的书，可爱的点点头。 “要是我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就好了，我会帮你问问的。”孙锐说完就回宿舍了，来不及看看这本书是什么样子，连忙跑又跑去上晚课。 晚课的内容相较之下还是那么的一成不变，抱着人手一本的校规回到宿舍，刚一进宿舍楼，就能从周老师正开着的房间的门，看到周老师正对着镜子把衣服打理的一丝不苟。很少洗的头此时也干干净净，好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回到宿舍后，孙锐把领到的书给他们一人分了一本，这本书的名字叫：《孝先行》。作者是蒋频和薛伍倪。 洛天河看了看这本书，比校规要薄的多，书后面标有零售价：198。 好贵……不过他们在学校里也没有钱单独缴费，这应该是包含在学费里了吧。 “这就是文化课的教科书吗……”周识惟翻开，看了看这本书。书上的内容和讲座上的有共同之处，却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开头的几章是二十四孝的故事，后面的有些弟子规的，三从四德的……好像是把不同的书拼到一起。 “上文化课的话就不用训练了，这可是好事。”张波涛体质不太好，训练经常跟不上和加练，想到训练时间变短，还是很激动的。 “不一定，晚课的时候我们也不需要训练，不也一样不轻松？还是别抱太大希望的好。”周识惟摇摇头，他在明德学校待了这么久，早就对这里不抱任何期待了。 “说起来，今天我去领书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说她上个星期差点被教官强奸，还好被一个男生救了，她正在找那个男生道谢……”孙锐此时提起了他遇到夏恬的事情。 “啊？你也碰到了？我在昨天也被问了。难道学校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张波涛也说道。 “这么说来，应该有这样的事。”洛天河说道。 “哇，这也太厉害了吧。这要是我把那么可爱的女生救下来。”孙锐抬头看向天花板，满脑子都是畅想。“那我也太帅了！说不定还会因此展开一场浪漫的爱情！” “你们最好不要理会那个女生。”洛天河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的浇在孙锐头上。 孙锐郁闷的嘟囔道：“老大，为什么啊。那个女生那么可爱，她只是想要找到她的救命英雄道谢。如果是我救的她……” “老大说的对，那个女生有些太奇怪了。在学校里这么找人，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她在找学校里一个特殊的学生吗？”周识惟继续说道。“但是在这个学校里，特殊，意味着有罪。” “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她也挺……” 孙锐说到这，突然停住了话语。 她也挺…… 挺特殊的！ 夜里，天河从云祈尘那要来了蒋频和薛伍倪的资料。 这两个人已经活跃了好几年了，靠着自己写的书在各大学校进行感恩演讲，借机售卖自己的高价书，之后再与学校校长分红…… 在学校讲座的话，就算不被感动，大部分家长也会看在学校的面子上买下来，或者学生直接被强迫购买吧，就像他们现在人手一本的这样。 第68章 第一堂课 第五十七天。 早上起来，跑完晨跑，洛天河他们就被袁教官带去教室里坐好，其他安排在上午上文化课的学生也都到了教室里。 至此，操场上仅仅剩下一半的学生了。 一个老师负责三个班级的课，在没有轮到天河的班级上课的时候，他们被安排在教室里预习。 没有教官和老师的教室显得轻松不少，但他们依然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而因为这样的安排，他们则是多出来了下课时间。当然，在明德学校内，即便是下课时间也要注意言行。 第二段课就是天河的班上了，上课时间到后，顾钦行拿着书和教鞭走了进来，严肃的环视了一圈班上的学生。 “我是你们的文化课老师，顾钦行。”顾钦行用教鞭狠狠的拍了一下没怎么用过的黑板。 “我就不多说了，会在我们学校，说明你们都是社会的渣滓。你们需要的是发自内心的改变，反省！”顾钦行皱眉看着底下的学生，从他们身上探查着有什么不合规地方。 “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接受文化的熏陶！你们会发现你们的思想有多么的令人不齿。哼，都长这么大了，才开始学习明辨是非的知识，你们真应该感到惭愧！” “多说这些废话也不会让你们有半点长进，都把教材翻开。”顾钦行皱着眉头把教材翻开，“第一章，孝感动天。” 顾钦行转身用粉笔把“孝感动天”这四个字写在黑板上，不得不说这里的秩序性很好，没有一个人在他转身的时候交头接耳。 “古时的三圣王，尧舜禹，围绕他们的，离不开一个字：孝！孝感动天更是舜的感人事迹。 舜自幼失去了母亲，很快有了继母，继母生下了他的异母弟弟。他的父亲十分听他继母的话，一直虐待他，甚至想害死他。但他没有丝毫埋怨，依然孝顺他的继母和弟弟。舜的孝行感动了天，大象和鸟帮他耕田除草，进而更是因为他的孝行，尧将两个女儿嫁给了他，更是享有当今圣王的称号。” 顾钦行把这个故事说完，拿着教鞭走下了讲台，对着第一排的桌子一教鞭拍下去。坐在这个座位的冯书宇立马站了起来。 “你，说说你从舜帝的事迹中有什么感悟。”顾钦行指了指冯书宇。 “即使父母对我们不好，我们也要孝顺父母……”冯书宇略带疑惑，不自信的提炼了一句刚刚事迹中的中心思想。 啪的一下，一教鞭抽在冯书宇的胳膊上。“这么感人的故事，你的感悟竟然如此片面！思想果然污秽，简直无药可救！滚出去站着！” 其他的学生此时不禁紧张了起来，冯书宇拿着那本书应了一声是便站出了教室，看的出来这都是所谓的在这个学校培养的规矩。 “下一个！”顾钦行点了一下坐在冯书宇后面的杨正的桌子。“你来说说，对于舜帝的事迹，你有什么感悟？” “只要孝敬父母，一定会得到上天的嘉奖……”杨正换了一个角度，不太确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逐利！你这样的人最让人看不起！能感动天地的伟大的孝道，放到你嘴里就成了这么做有好处？”顾钦行又一教鞭同样抽在他的胳膊上。“败类！你也滚出去好好反思！”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上完课要写感悟，我会一个个的看。感悟不过关的全部重写！”顾钦行没有点杨正后面紧张的瑟瑟发抖的同学，而是往更后面的方向走去…… 而在楼上的教室，施才齐所在的班级，周老师穿了一身板板正正的衣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带着自信的笑容站在讲台上。“我看我们班都是男生，应该就不用我自我介绍了吧。” 底下的学生看着衣冠整齐的周老师，实话说竟觉得有些陌生。 “翻开课本，学校要求教学进度统一，所以今天我们学习第一章，孝感动天。”周老师一边说一边自己翻开课本，“舜自幼失去了母亲，很快有了继母，但是因为他孝顺他的继母和弟弟。孝行感动了天，大象和鸟帮他耕田除草，进而更是因为他的孝行，成为了三圣皇之一。” 底下的学生也都翻开课本，等着周老师讲课。 “你们的课本上是这么写的对吧？简直一派胡言！”令其他学生没想到的，周老师把这本书合上，扔在讲台上。 “这里面的舜，是他的谥号，因国名虞，故称虞舜。虞舜的父亲是个盲人，他十几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找了继母，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象。然后就是常见的桥段，他的继母和新弟弟虐待他和他父亲，然后他父亲虐待他。呃……这个关系有点复杂。”周老师面向讲台，用粉笔画了一个关系图，大概是示意虞舜在家里属于食物链底端。 “然后他继续孝顺他的父亲，继母，弟弟，邻里乡亲知道了，对他就是一通夸啊。虽然不帮他，但提供了精神上的支持啊，名气越传越大，在唐尧要选继承人的时候，恰好传到了唐尧的耳朵里。” 周老师走下讲台，离学生更近一些。“于是唐尧把他的两个女儿嫁给了虞舜。” “两个女儿？”一个男生插话问道。 “对，他有两个妻子，娥皇女英，娥皇是一个，女英是一个。”周老师对那个插话的男生笑了笑。“这个先放一放，过会还会提到。” “唐尧不光把两个女儿嫁给他，还给他赏赐了不少东西，于是他的继母和弟弟象就惦记上了，想了很多种办法弄死他。让他去补柴房房顶，拆房着火了，让他去挖井，挖着挖着被人填土埋了。不过他都奇迹般的生还了，有种说法是娥皇女英帮了他，有种说法是他自己挖了个地道出去了。”周老师继续讲。 “之后他的继母和弟弟象开始开开心心的分他的财产，分着分着发现他还没死，于是他弟弟象只好对他说，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你想的哭不出来只能笑了。”周老师走到施才齐坐着的位置，用手指点了一下施才齐的桌子。“那句话怎么说的？” 施才齐站起来摇头晃脑的回答道：“我思舜正郁陶。” “不错。”周老师点头赞赏。“之后虞舜依然孝顺父母，善待弟弟，甚至更加小心谨慎。于是唐尧就把位置传给了他。” “儒家讲求孝道，所以虞舜的事迹在儒家具有很高的地位，儒家的代表人物孟子曾经揣测过，如果虞舜的父亲因为杀了人而被判死刑，他会把他的父亲关进大牢，然后再以私人身份劫狱，带他的父亲归隐山林。” “这未免也太绕弯子了，我也很难说这到底算不算是忠孝两全。”周老师说到这摇摇头。 “把书翻到后面的篇章，也有娥皇女英的故事，我们一起讲。”周老师翻了翻书，“娥皇女英的故事在七十八页。” “娥皇女英，虞舜的两个妻子。虞舜去南方巡视时，死在了苍梧，娥皇女英出去找他，结果得知他死了。于是二人抱竹痛哭，哭到眼睛都出血了，最后泪尽而死。”周老师合上书。“也有种说法是她们悲痛欲绝，痛哭后投河自尽。” “明显第一种说法神话太多了，越是久远的故事就越容易因为改变和流传变得具有神话色彩，这方面我建议大家理性看待。”周老师笑笑，“现在大家在这个故事里都发现了什么问题，有什么疑问，都提出来一起讨论吧。” “周老师，舜孝顺父亲我可以理解，他的继母和他毫无血缘关系，并且天天虐待他，他为什么还要孝顺继母呢？”坐在施才齐前面的学生问道。 “嗯，很好。还有吗？”周老师点点头，看向其他学生。 “周老师，他我的问题和刚刚同学的差不多，为什么他孝敬继母的事情被广为流传，还能因此被禅让王位呢？” 周老师回答道：“有传说当时虞舜声望很高，基本上已经是无冕之王，禅让无非就是走个形式，始终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问题的另一个部分我们一会再说，” “老师，尧为什么要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他？” “从漫长的历史长河看，尧舜所在时期，属于一夫多妻制的早期，那时的一夫多妻制，基本都是姐妹同嫁。而虞舜后来学着尧的样子，也把两个女儿嫁给了禹，这个在这本破书上没有提到。哦对了，当时象还想着把舜害死之后继承他的两个妻子，这就是兄弟同妻的传统。”周老师继续说道：“唐尧的本意是将两个女儿嫁给虞舜，借以观察虞舜的品行。但实际上基本都是娥皇女英在帮助虞舜。” “根据娥皇女英的传说，她们二人在得知虞舜的继母和弟弟要谋杀舜，但是又觉得告诉舜打小报告，有破坏和谐家庭之嫌，只好从中帮他布局逃脱。”周老师说到这看了看其他的学生。“很奇怪，对吧？” “有没有人好奇为什么舜的父亲是个盲人，他的继母很嫌弃他的父亲没有能力，但依然和他在一起，甚至生下了舜的异母弟弟象？”周老师说着这句话走回了讲台。“这就是当时时代的观念束缚，娥皇女英她们担心破坏的和谐家庭，不过是由其中的每一个人的悲剧组成的表象罢了。” “即便是舜孝顺善待他人到了文中描写的这个程度，他的家人依然没有获得幸福。这又是为什么呢？关于妇道，最早的记载是《史记·王帝王妃》中的娥皇女英的事迹，但这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呢？” “今天，我们来深入了解一下，那个时期的历史文化背景。”周老师拿起粉笔，面朝讲台，写下了这节课的标题。 …… 一节课结束，周老师把和晚课写日记用的相似的一本本子发给他们底下的学生。 “按照学校的要求，每天下课后要写文化课感悟，不过你们写的应该只有我看，可以随便写一些想对我说的，我都会看。有问题可以写在上面，我会尽量帮你们解决。”周老师说道。 “按理来说学校要求背诵这本书，不过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检查规定，之后自习你们背校规就行了，晚上回宿舍可以少背点，早点睡。” 天河的班上下课后，孙锐和张波涛连忙找周识惟。“完了完了，完全不知道顾老师要求的总结怎么写。” “应该是按写日记的标准写吧。”周识惟翻了翻新的笔记本，说道。 “可是不是需要结合今天学的……”张波涛疑惑道。 “通过今天的课，想起进学校前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的可耻，再进行反思就行了。”周识惟小声的告诉他们几人。 这个写法倒是和洛天河预想的差不多，此时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进学校前没有多在自己之前的不良事迹上下下功夫。果然，伪装的身份越具体越详细越好，不然连写个检讨都困难。 自习时，天河借这个机会梳理了自己进学校的身份事迹，几岁的时候第一次抽烟，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喝酒，都是什么原因。这么一看可写的还真不算少。 到午休时间，天河放下手中的笔，和几个室友去吃饭，而外面的走廊，没答好问题而站在外面的人，三个班一共十余人，顾钦行正站在外面训话。 “午饭时间把反思写好，下午训练前拿给我。记住要写深刻！”顾钦行表情严肃。 “顾老师，你还没去吃饭啊？”回休息室拿东西的崔教官刚好经过，看到顾钦行在教训学生，便走过来搭话，毕竟这正好是他擅长的。 “这几个学生自我反思不够深刻，教育他们之后我再去吃。”顾钦行认真的回答。 看到顾钦行拿着教鞭的手势，崔教官一副要露一手的样子，拿出随身携带的电棍一棍子甩在站在这的一个学生身上。“站好了！” 第69章 本就如此 “崔教官果然厉害。”顾钦行笑了笑，“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顾钦行和崔教官转身离开，一眼都没多看那些学生。 “顾老师，不是我说，你这么一搞，我们做教官的倒是清闲了。”崔教官说道，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 “其实我完全赞同学校军事化的管理模式，上些文化课或许确实可以教他们点道理，但若是仅仅这样有用，他们早就学好了。”顾钦行继续说道：“真正能让他们改变，让他们耐下性子来思考这些道理的，还是教官体系。” “哈哈哈，顾老师说的好，有你这么好的老师，这些学生肯定会有进步！”崔教官大笑。 洛天河的午饭是冬瓜皮炒玉米核。按理来说有一半的人上课，至少不用在午饭时间加练，然而来食堂的人却少着几个班。 下午的训练照常进行，站在操场上，袁教官皱着眉头训话：“现在我们的训练时间被你们那个什么课给压缩了一半，严重影响训练进度！特别是马上就是月会，今天开始训练强度加倍！” 这有什么浪费时间拖延进度的？之前天天训练的时候不也基本都是站军姿站几个小时？洛天河在心里默默的想，面无表情的看着袁教官。 袁教官说道：“站军姿半小时！注意质量，有半点不达标留下加练！之后俯卧撑蛙跳这些训练翻倍！” 当然这点训练强度对洛天河来说没什么问题，毕竟总的训练时间缩短了，大部分学生都还可以支撑。 操场上负责训练的教官自然没有按照新定的上下课铃安排，少了一半班级的操场空旷了不少，在下午训练快结束的时候，洛天河刚好看到几个教官说说笑笑的从禁闭室的方向出来，手上拿着铁棍子和钳子…… 棍子和钳子上沾着未干透的血…… 难道是……被关在禁闭室，之前试图逃跑的那个学生？天河思考着。 比起一天都是训练，这样的训练感觉时间过的快了不少，天河几人去吃饭。 袁教官迟迟没有离开，看着需要加练的那几个学生。拿着电棍砸在他觉得他们动作不标准的地方。 过了二十分钟，顾钦行从教学楼走出来，看到在操场上的袁教官，便来打了个招呼。“袁教官，都下课了，还在看着这些学生做什么？让他们互相监督练着，不信他们谁敢出岔子！” “顾老师？来了没几天，看你倒是清楚学校的规矩。”袁教官瞅了顾钦行一眼，狠狠一电棍砸在眼神往这边看的一个学生身上。 顾老师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看着刚刚被打的那个学生，认出了就是早上没有答好问题的冯书宇，随手一教鞭抽在他身上。“中午让你写的检讨，一点都不深刻！重新写，外加把课文抄十遍！明天拿给我！” 这个行为属实出乎袁教官意料，袁教官一愣，顾钦行却笑着向他转过头：“因为我们的规矩，本就没有冲突。” “这名学生在磨练意志的训练中出错，也在教导他们道理的时候出现态度上的大问题，我认为这不是偶然。这说明他有认知观念上的错误，而我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纠正这种错误。”顾钦行诚恳的说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是那么肤浅的人！我们教同一个班，来我和你详细聊聊班上学生的情况！”袁教官赞同的说道，说完又对加练的学生撂下一句：“互相监督，举报分数都给！” 晚上的晚课依然是教官守着写日记背校规，坐在教室的时间变的比在操场上的多，让这些学生有些许不适应。 白天新增的文化课倒是可以带给他们新的写日记的灵感，顺利的背完校规回到宿舍。 “唉……明天还要继续上课写总结，明天的课是什么……戏彩娱亲？”孙锐看着手上的两本书，一本校规，一本新课本。 “要是被点到回答问题就惨了！周识惟，快教教我们怎么说。”张波涛急躁的说道。 “总用一套说辞肯定行不通，等我看看课文。”周识惟手托住下巴开始翻书。 “老大，这周可马上要过去了，还没找周老师计分呢，我们这周记多少分好？”孙锐问洛天河道。 “记十分，不，直接记二十分以上。”洛天河想了想回答。 “啊？这样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孙锐瞪大眼睛问道。 “是很容易被发现，但是现在一个班由老师和教官同时负责，没那么容易被怀疑。”况且得尽快跻身正常学生的行列，一开始就给新老师留下他们是刺头的印象没有什么好处。 “我们有太多的理由增加举报的分数了。” 而在许谋的宿舍，施才齐正在教许谋化学。“许兄对此实验有疑，实属正常，吾愿从原理与汝说之。” “哦……”许谋敷衍的回答了一声。 “许兄今日心不在焉，是为之何故？”施才齐发现许谋今天的变化，以往虽然许谋有些嫌弃他，但对学习知识一直都很有兴趣。 “施才齐，我在想今天周老师上课时说的话。”许谋把笔放下。“周老师今天讲课时说，即使孝顺如同大家标榜的舜，他的家庭依然不能说是幸福。” “经先生所说，我亦认为如此。”施才齐点了点头。 “那会不会我的父母不和，天天吵架的事情，也不全是我的错呢？”许谋感叹着说道。 “许兄……” “自从我记事起，我的耳边就总是萦绕着大吵大闹的声音。每次我的爸妈吵完，就会对我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早就离婚了。”许谋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们总说，如果我不好好学习的话，他们的付出，他们的忍耐，他们的一切都白费了。从我读书开始，我就在尽全力认真学习。一开始是因为他们那么对我说，后来我发现，如果世界只有学习，是那么的安静。其他的声音不用听，也听不到。” “我印象里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考试应该是小学一年级的期末考试。我应该并没有考的太差，但那之后，我爸妈吵架的原因就变成了因为我的成绩不好。” “你看过我的日记，如果往前翻几页，就会发现我反思的写的非常多。”许谋苦笑了一下，“我是真的在想，我都做了什么，错了什么，把我的家庭搅的一团糟。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他们可能是觉得我成绩不好把我送来这里，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归根到底，肯定都是我的原因，但我的时间耽误不起，我必须考一个好成绩……”许谋说着说着，看了看手缝间的桌子，看了看明德学校宿舍的地面…… “许兄……本不怪你。” 第五十八天。 前一天洛天河所在的班是上午上课下午训练，今天就换成了上午训练。 训练内容还是一样的繁多，基本一个上午没有休息时间。 下午的课则是由顾钦行拍在讲台上的一教鞭开始的。 “今天的课程是戏彩娱亲，老莱子孝顺父母，为了让父母开怀大笑，七十岁高龄身着彩衣，像小孩一般戏耍。摔倒后，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做出假装摔倒的样子，像孩子一样躺在地上啼哭。”顾钦行挺直腰，眼神狠戾的扫过底下的学生。 “这个故事简直撕下了你们的遮羞布！你们之所以在这里，说明你们让父母为你们付出了太多心力！完全不会为父母思考，你们都该从今天的课里做出深刻反思！”顾钦行又一教鞭甩在讲台上，这声音震的台下的学生心一颤一颤的。 “这些文化事迹中，早就为你们这些人指明了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有的方向！” 在楼上，周老师站在讲台上，讲台上是那本他根本就没打算拿起来的课本。 “昨天我们讲到虞舜传位给大禹，于是夏禹成为了首领。”周老师讲道。“大家应该也发现了，夏禹为夏后氏，就是夏朝的开国君王。” “夏禹成为首领后，为了扩张自己的领土而到处打仗，打仗消耗人力物力，自然不能白打，除了夺得的领地外，打输的部落原住民就变成了奴隶，这也是奴隶制社会的开始。”周老师走下讲台，带着微笑看着下面的学生。 “而按照当时禅让制的传统，夏禹定下的继承人为伯益，这个伯益是什么人呢？我们都知道，禹是因为治水有功而成为首领，伯益是大禹治水的最大助力。同时，他在遭袭洪水的地方教人种植稻谷，发明了凿井技术，论功绩，完全可以接下这个位置。” “老师，那他最后没有继任吗？”周老师旁边的一个学生顺势问道。 “也不算没有继任，只是他继任没多久，就被大禹的儿子姒启篡位。说来也蹊跷，按理来说伯益也是民心所向，为何轻易的被姒启篡位呢？”周老师说到这，特意停顿了一会。周老师的声音很清亮好听，又有亲和力，让人放松。 “实际上大禹本想让自己的儿子继位，传位给伯益，实属无奈之举，于是在位期间暗中布局，架空了伯益，而让姒启掌握实际权力。” “当然，姒启夺权破坏了当时的传统，本应大家轮流当的首领，变成了世袭，于是爆发了着名的“甘之战”，然而，此时的夏实力强大，已经不是其他的部落能轻易打赢的了。夏在这场夺权战争中取得了胜利，开启了新的时代。” “之后是朝代的更替，我们都知道的夏、商、周，这些我们之后会有机会细讲。到了春秋时期，赵国的创始人，赵襄子，首先废除了奴隶制，解放所有奴隶并给奴隶分发土地，许诺其他国家的奴隶，只要逃到赵国，就能免除奴隶身份，获得同样的土地。”周老师站回讲台：“自此，其他国家若是不废除奴隶制，奴隶便会想方设法逃到赵国，于是，在其他国家被迫的跟进下，奴隶制被彻底废除。” “我们今天课文里的主角老莱子，道家的代表人之一，正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周老师面向黑板写下了今天他的主题。“今天我们的课是，春秋时期的思想碰撞。” 在另一栋教学楼，在讲台上写字的是一名学生。 他被班上的老师薛伍倪叫上讲台，抄写书上的课文，此时正写到一半。 “唉，这真是太令人伤心了。”突然，薛伍倪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讲台上的学生不明所以，台下的学生也疑惑的看着他。 “我们的老师，如同蜡烛一般的燃烧着自己。为了学生，每一位老师在讲课时，板书都是侧身书写，这是何等的伟大！这是多么具有师德啊！”薛伍倪用感动的神情和丰富的语感说道。 “我之前看过一则新闻，一个女孩子，上课的时候在黑板上板书，为了不影响底下坐着的学生看黑板，写到一半的时候，她竟然跪了下来，跪着写完了板书！”薛伍倪说完，表情怪异的看着正在写板书的那个学生。“你应该也很敬佩这样为他人着想的人吧？” 话里话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那个讲台上的学生跪了下来，手拿粉笔，另一只手拿书，继续书写。够不到的地方，就挪动膝盖移过去写…… “对吧？为什么别人可以从老师伟大的行为中感悟那么多，而你却需要实打实的榜样，才能明白为他人着想的道理？”薛伍倪没有因为那个学生跪下书写的行为而满意，继续面向讲台下的学生。 “你们也应该想想，可以为别人做些什么？这两天的教学中，我发现你们很缺乏一种精神，那就是牺牲精神。你们不会时刻想着燃烧自己为别人做些什么，这是你们问题的本源！”薛伍倪说到这里，语气万分伤感，表情扭曲，几乎要落下泪来…… “教材里这么多牺牲自己的榜样先祖，如果你们不发自内心的思考这个问题，学的再多也是让这些完美的榜样白白浪费，没有走入你们心里，没有对你们产生影响……” 第70章 月会？进步？ 在文化课多出来的课间，有一个讨论度很高的话题，那就是有一个女生在到处找教官打算侵犯她时救了她的人。 而天河从未加入过这个话题。 又一天的训练结束，第六十天已然是星期一。一大早操场上就站满了人，各班集好队站在操场。 顾钦行顶着早上些许的凉意，站在操场上，旁边刚好是张教官。“张教官，这是在做什么？” “顾老师，哦你是新来的。这是学校的惯例，每周一都要开周会，月会本来是在月底开，现在加上周会后，就在月底附近的周一开了。”张教官捏了捏手里的鞭子，想到这一天可以尽情惩罚学生，他就难以掩饰的激动。 “月会？”顾钦行重复了一下，再一看教导主任和总教官已经站在前面国旗附近了，总教官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下午还有各个班的训练成果展示，今天是上不了课了，没你的什么事。”张教官补充道。 “作为学校师资力量的一部分，我自然是要在场。依你这么说，也可以顺便看看我带的这几个班，这些学生表现的都怎么样。”顾钦行说完开始环视操场，发现周老师也在，正站在他教的几个班附近。 先是刺啦刺啦尖锐的两声，教导主任用指甲狠划了两下麦克风，用这刺耳的声音吸引操场上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学生都给我跪下！”教导主任这一声令下，所有学生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顾钦行被这场面惊的后退了一步。 不同于之前讲座时薛伍倪的软强迫，这种近乎于奴化的服从性有一种特殊的震撼感。 “这个月学校发生的事情，包括对学生记分的改革，都让我们看到了一样东西！问题！问题！还是问题！把我们学校学生的问题全部暴露出来了！”教导主任的语气很生气，廉价的音响被震的有些破音。 “最让人厌恶的，最没有底线的还是这个月的分数被扣到零分以下的那些学生！都给我把衣服脱干净站上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多么没有羞耻心！多么恶劣！”教导主任紧接着念出了一份名单，在顾钦行瞪大眼睛的注视下，名单上不论男女都被迫脱光衣服，站在了台前。 虽然顾钦行表面上很镇定，但他的手不自觉的发抖，作为掩饰，他用手攥了攥衣角，幸好此时没有什么人注意他。 “张……教官，这是做什么？”顾钦行问旁边的张教官。 张教官对他摆摆手，“这些人渣是要进禁闭室反思的，你继续看就知道了，话说回来，你看左边站着第二个女生是不是长的挺不错的？” 顾钦行没往上看一眼，直接回答：“是挺漂亮。” “呵呵，等她进禁闭室，我得找个机会……”张教官猥琐的笑了两声，顾钦行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教导主任又训了几句话后，让各班的教官念出分数较低的人的名单，随后洛天河理所当然的脱下了上衣，被教官抽打完的学生都要俯身感谢教官，这个场面疯狂的让顾钦行感觉很不安。 女生也和男生一样脱下上衣，甚至内衣都不允许穿，用手遮挡私密部位也会被定性成反省不深刻…… 顾钦行的眼神有些游离，张教官打完人提了提裤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顾老师，怎么了？” “这……这真是……”顾钦行的眼睛遍布着血丝，定了定心神：“这真是……太棒了！” 顾钦行继续说道：“这样的惩罚，才能洗刷他们肮脏的灵魂，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忏悔。没想到明德学校在教育理念上这么先进，继承了古时好多优秀的教育方式。” 张教官笑了笑：“古时候的模式我不懂，我就知道这里的学生个保个的听话，好使。” 这里的好使，怕不是还暗指这里的女生吧？顾钦行在心里想，表面上则是笑着附和张教官。 没等他们聊几句，月会就进入到了下一个环节，那便是宣布这周的稽查队队长，随后清算举报分。 十分以下的学生会被教官一并处罚，好在天河他们记分足够应付这周的标准。 没达到标准的学生，教官拿着“银环”就走了过去，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顾钦行并没有太过于震惊。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学校的分数制度，但到了今天，他才算是完完整整的明白了明德学校记分的规矩。 周老师在他教的几个班旁边站着，他教的这六个班上共计十三人分数不够。 “等等！”周老师挨个叫住了正准备对学生动手的教官。“他们的分数都够了，是在我的课上举报的，我还没给他们加上。” “在你的课上举报的？”蔡教官转头问周老师。 “是，之前只当宿管老师清闲惯了，如今要上一天的课，好多小事上疏忽了。”周老师对蔡教官笑着说。 “你不会是来给我们捣乱的吧？我从上学起就没看惯过你们这些文化课老师！”蔡教官恶狠狠的瞪了周老师一眼。 “蔡教官对自己的教育这么没有信心吗？实际上，我带的这几个班，你们教育出来的学生十分优秀，没有这种不上进学生。每个学生都在积极举报，按规矩他们的分数确实都够了，之后我会找何主任改分数表的。”周老师很认真的说完，几个教官只好兴致阑珊的收起鞭子，周老师也松了一口气。 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之后是由于校长在学校而新加的校长讲话环节，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和上次月会一样，教导主任要求所有学生跪到下午的月度训练成果汇总大赛。 天河对这一套流程已经有几分熟悉了。没想到下午的比赛是他更熟悉的。 这次月会的比赛项目依然是单人赛，每班派代表出赛。 这好像也并不在大部分教官的预料之内，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开始为人选而发愁了吧。 不过这次的规则是由总教官宣布的，有些不一样，“这次的月度成果汇总大赛，所有班级由上个月出赛的人参赛！至于我们班的曹启，王教官班的汪子涵等这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特殊的原因无法出赛的，这个月不参加汇总大赛！这些特殊的班级重新选择代表进行单项体能测试进行排名。” 当然，上个月出赛的人不在的班级并不多，所以那个测试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上次我们班由曹启那个体育生代表，好像有很多教官都很不满啊？”总教官干笑了两声，“我也能理解，毕竟学生的身体素质各不相同，上次比试的方式太过片面。” “家长将学生送来我们学校，也是为了看到他们的进步，而学生是否优秀的标准之一，应该就是他们进步了多少。所以这次的比赛，我们按每一个学生比起之前的成绩进步了多少来排名。我想大家应该都没有意见吧？” 比起上一次的进步？这个标准听起来不知道算不算公平，毕竟成绩越高，想要再提升也就越难，倒也确实淡化了每个人体质上固有的差距。 “这一次不按淘汰制比赛，上次因为被淘汰而没有参与的项目，就按上次是0零个算，这次做多少就算是进步多少。最后的排名算进步的总分！”总教官继续补充了规则，至此，这次的规则对于上次排名靠前的人非常不利。 天河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比赛项目，毕竟上一次是淘汰机制，能提分的地方倒是有不少。 固定好人选，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第一个项目是长跑，具体规则是比上次提前十秒算一分，上次没完成的，这次完成了则算一分。 上次天河超过了曹启，而曹启作为体校生，即使是没用全力，也应该比其他学生快上不少。所以这一次，天河自然也不能和上次差距太大。 虽然不知总教官具体的用意，但这次的分制对于上一次没跑下来的学生简直是优待，即使有几个学生最后的速度和走相差无异，总教官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所有的学生都坚持跑完了。 天河跑在第一，然而的成绩比上次只快了12秒，算一分，其他的学生里有不少进步不小，挣了1-2分。 张教官班的宁文季进步最大，足足快了30秒。看到成绩时，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转身和他班上的同学说：“我有进步！太好了，真是不枉我每天的训练！” 天河被他的话弄的一阵无语，感觉宁文季完全把这当成运动会了。不过除了他们这些比赛的，其他人确实可以把月会的单人赛当成和自己没关系的很好的放松机会。 似乎是对上次月会之后的经历没有什么太好的回忆，袁教官并没有对洛天河过于苛责。就这样，比赛进行到了下一个项目，俯卧撑。 这次的记分方式是比上次多做一个就算一分，条件宽松的让天河难以置信。 上次淘汰的赛制，做到三十个的除了曹启和洛天河还有宁文季和崔教官吕斌。 其他被淘汰的人，这一轮或多或少有些进步，不过毕竟刚跑了长跑，也有只做了两三个就不行了的。 做到第三十个俯卧撑的时候，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但他们的分数，从现在才开始算。 三十一，三十二…… 三十五的时候，吕斌先停下了。 还继续的只有天河和宁文季。 到三十八的时候，宁文季体力不支停下了，天河又做了两个想着凑个整，四十个时停下来。 到这场项目，天河和宁文季的分数一样，而他们都不是分数最高的。 休息了一会，宁文季的又恢复了些精力，自信的走过来对正在坐着休息的洛天河说：“这次我一定会赢你！” 天河无奈的摇摇头，“这不是你和我的比赛，现在为止分数比我高的人太多了，要赢，你得去找个分数高些的对手。” “我们两个现在分数相同，你是我最好的对手！”宁文季认真的对洛天河说道。 “你的分数肯定会超过我，这不是很正常嘛？”天河看袁教官离自己有些距离，倒也毫不避讳。 “你又是这样不紧不慢的！照你这么说，你可是要输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宁文季皱眉，感觉不是滋味。 “为什么要着急？”天河不解的看向宁文季，其实他若是想赢，刚刚做俯卧撑就可以直接赚个小几百分。 “你好歹要有点胜负心啊！”宁文季理所当然的对天河训话。 天河叹口气，他不太清楚对面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在这上争一个胜负。“既然你这么看重胜负，你确实做的比别人好，进步也大，但分数却不算多，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胜负的意义是和自己比较，只要能突破之前的自己，就是胜利！”宁文季的语气仿佛给自己打气一般。 “老大，别管他了，好好休息准备之后的比赛吧。”周识惟走过来，他们在旁边都听到了，他们比谁都知道宁文季说的这些在这个学校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没休息多久，下一场比赛引体向上便开始了，单杠仅有六个，分组直接按班级编号分组。 洛天河是第一批，规则还是多一个就算一分。上次他仅仅做了十一个就赢下了，这次的提升空间比较大。 宁文季也是第一组，上次只做了十个的他这次做了十五个，而天河则是在十七个时停了下来。 宁文季赚到了五分，天河则是加上了六分，就目前来看，天河领先一些。 即使其他人做一个就算一分，也没有加上多少分，在这一场，天河在分数上的排名要领先不少。而天河瞥到站在旁边总教官，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天河一边休息一边等待剩下的人比完，随后便是最后一场：吊单杠。 “最后这场，多坚持十秒算一分！”总教官宣布了标准。 最后这场，在这一轮，上次参加过的只有洛天河一人了。 天河苦笑了一下，自己何德何能，让连续两次月会比赛的规则都在针对他设计。 第71章 学校里的内鬼 最后这次月会的排名以洛天河排第五的成绩结束了。不算很高，但也不低。 袁教官对此并未表态，天河也没有在意。 排名第一的是张教官班的宁文季，张教官简直乐开了花。本来宁文季还想着和天河说点什么，中途却被夏恬叫住了，夏恬应该是先夸了他几句，天河去吃饭的时候余光看到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不知道张教官是否看到宁文季和夏恬聊天，顾钦行走了过去，他对于张教官班的宁文季赞不绝口，自然不会忘记夸赞张教官的教育方式。 之后的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照常背校规，袁教官照常的抽查校规。 “袁教官对这个月的月会的用心程度不是很高啊。”孙锐回到宿舍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上个月得名次之后，好多班级陆续来找我们班比赛，我记得袁教官输了不少钱，可能他是想着这个月就不要争名次了，起码能少点麻烦。”周识惟其实也有这个疑惑，不过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可是他竟然完全没有找我们的麻烦，这也太难得了。”孙锐总觉得这很不正常。 “要找麻烦也会第一个找老大的麻烦吧，你这么说是不是对老大有点太残忍了？”张波涛看了一眼还没说话的洛天河。 “我当然不是想看老大被针对，而且这两次月会的规则都对老大你太不利了。”孙锐忽然发现自己说的有些奇怪。 “也许是袁教官终于发现，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逼迫来解决的吧。”天河倒是不在乎，不过这次的月会透露出一丝诡异。 总教官到底为什么要设计这样的规则？目前来看完全没有意义。先不说他的班都没有参加比赛，就是想赢也有更好的方法。 夜里天河看了云祈尘发来的消息，自从上次女生跳楼的事件后，明德学校的负面新闻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不要说是明德学校，甚至这类学校的负面新闻都没有，看来这类学校在宣传方面不是一般的好。 第六十一天。 早上的课程已然上到百里负米，讲台上的顾钦行依然拿着那根教鞭。 “课文都看的怎么样了？”顾钦行上课的时候声音总是带点怒意和狠戾，但仔细听起来更接近于不带感情。 “孔子的弟子，子路，自己吃野菜充饥，却能从百里之外背米回来奉养父母！”顾钦行用教鞭连续在讲台上一连拍了好几下。 “这是伟大的付出！伟大的牺牲！这样高尚的品质，你们能理解半点吗？”顾钦行盯着坐的靠后的学生，被盯到的孙锐不得不露出羞愧尴尬的表情。 说是上课，实际上却基本都是在训话，一节课的内容倒是没有多少。不过在这样的学校，这样的上课方式反而特别的正常。 上完上午的课，顾钦行喝了些水润了润嗓子，就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校长这一段时间都在学校，而此时，确实也在办公室内。顾钦行推开了门：“钱校长。” 钱校长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站在旁边的是总教官。顾钦行皱了皱眉，总教官应该也是刚结束训练，这么看来，他应该也没来多久。 “什么事？”钱校长乐呵呵的转头看着顾钦行问道。 “钱校长，我昨天参加了学校的月会，我对学校月度总结的模式很感兴趣。”顾钦行没多把心思放在总教官身上，看着钱校长说道。 “你说月会啊，那确实是我们学校的重要教学方式。你有什么疑问吗？”钱校长一副愿意为顾钦行解答的样子。 “我在想现在文化课也算是学校里学生学习的一大部分了，是不是也应该把文化课加进月度总结里？”顾钦行认真的说道。 “把文化课加进月度总结里啊……”钱校长用手托住下巴似乎思考了一会。 “有什么好加的？”总教官皱着眉头，粗声粗气的说。“看他们表现不就行了，表现不好的就扣分，这还不算在月度总结里吗？” “体能训练有各班的比拼，文化课自然也应该有相应的比赛，听说月会上的排名可以看出教官的好坏，并且作为评定标准。自然，我们文化课老师可以通过文化课的评比来做标准。”顾钦行说的有理有据，但在总教官看来，这就是在撼动他们教官在学校的地位。 总教官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钱校长打断了：“是有道理，月会都是教导主任在负责，你去找她商议吧。” “也好。”顾钦行点点头，没有急着离开这间校长室，他也有些好奇总教官是来做什么事的。 总教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校长不想管这事的样子，倒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说他自己的来意。“经过这两次的月会，袁教官班上的洛天河体能很出众，而且明显能看出他还有进步空间。” “袁教官班上的洛天河啊，我看过他的入学信息，不过就是个小混混。”钱校长继续说道：“不过，他已经进来两个月了，怎么还顶着那一头黄毛？” “哼！肯定是袁教官的教育方法有问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让洛天河发自内心的反省！”总教官冷哼了一声。 “唉，看来不得不因此重新考虑袁教官的能力了。”钱校长叹了口气，校长说别的教官不好，这让总教官嘴角微扬。 “其实也能说明洛天河是个硬茬，在精神上也比较坚定。虽然坚定的都是些错的离谱的东西。”总教官说道。“袁教官在教育方面和我没法比，希望可以让我负责洛天河的一部分训练，以此来测试他的极限。毕竟激发出学生的潜能，也是我们学校的责任。” “潜能？一个混混能有什么潜能？”虽然他完全没有阻碍总教官的打算，但钱校长还是不屑的嘲讽了一句洛天河。 “混混没有什么特殊的潜能，但他是一个人，我要激发出的是他作为人的潜能。”总教官露出了一副十分有把握的表情，“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一个母亲可以撑起一台汽车，这就是人类的潜能。人类的潜能是无穷的，只看你如何去激发。” 咚！咚咚！ 此时，校长室响起了敲门声。 总教官和顾钦行都没有继续说话，钱校长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一声：“进来。” 没锁的门被缓缓推开了，推开门的人，是许谋。 “校长好，顾老师好，总教官好，我是八班的许谋。”许谋先是用弱弱的声音和校长室的人挨个打了声招呼，看到总教官和顾钦行，不免更紧张了。 “同学，有什么事情吗？”钱校长对许谋说话的语气很和蔼，这让许谋放心下来不少。 “校长，您之前的讲话我都认真听了，我十分佩服您先进的思想理念。您说我们作为学生的这个阶段，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可是现在学校的方针有些背道而驰。”许谋说到这看了看校长，钱校长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高考是我们人生的大事，不光是我，明德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处在中考前或者高考前的重要阶段，我认为学校应该注重考试的内容教育，上普通的学科课……” “还有吗？”钱校长语气依然和蔼，但没有过多的言语回应令许谋有些不安。 “时间耽误不起，我想大家来明德学校也是为了提高成绩的，现在这样的教学模式，等到从这里毕业，学的知识都要忘光了，如果能学习考试所用的知识，之后在学校里成绩取得进步是最好的……”许谋还是在校长面前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先回答他的是顾钦行，“同学，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学校现在纠正的是你们的态度问题，态度好了，之后学习自然会提分。况且学校里面可不只有你们这些要考试的学生，年龄分布参差不齐，学校现在的安排是最好的。” “真是有意思的建议。”校长接过话来，却没有面向许谋，而是看向了总教官。 “你不是要试试洛天河吗？把这个也带去，让他好好理解理解明德学校教育的意义！”校长指许谋。 总教官哼了一声，朝着许谋走了过去，许谋不安的后退了两步。 钱校长，说的是什么？ 总教官一把抓住许谋的头发，把他的头砸在旁边的墙上，许谋直接就半晕了过去。 总教官拖着许谋的衣领，“我先把他关到禁闭室。” “钱校长，那我也回去准备下午上课了。”顾钦行也和校长打了声招呼，就和拖着许谋的总教官一同出去了。 “你不适合我们学校。”总教官没来由的对顾钦行说道。 “哦？”顾钦行丝毫不示弱的看向总教官。 “这种人渣学生，不需要和他们解释。”总教官直视着前方，看都没看向顾钦行，冷冷的说道。 “和这些学生当然不用解释，不过在钱校长面前，当然要表现出我循循善诱的一面。”顾钦行笑了笑，原来是说这个事。 “那你多虑了，关于这方面，校长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视。”总教官又继续说：“正好我们碰上了，不然我还真要找你说点事。” “不知道总教官，要和我说什么事呢？”顾钦行问道。 “你最近好像和袁教官和张教官走的很近？”总教官走到楼梯，依然拖着许谋。 “有这回事吗？只不过是交流教学问题罢了。”顾钦行耸耸肩。 “离他们两个远点，他们当过学校的内鬼，是学校的叛徒！” “内鬼？什么事情的内鬼？”顾钦行觉得好笑，一个学校里面哪里来的什么内鬼？不过看明德学校的资料，负面新闻也仅有之前那个跳楼的女生的视频，难道是跟那件事情有关的？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别瞎管闲事！”总教官撂下这句话就朝禁闭室走去了。 顾钦行想想倒也觉得有意思，一个学校而已，又是叛徒又是内鬼的。 洛天河班上下午的训练和之前相差不大，看来袁教官确实没有把月会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张教官心情不错的样子，训练之余还过来嘲讽了袁教官几句。 天上阴云密布，没有太阳的暴晒，训练倒是轻松了一些，快结束的时候甚至打了几声雷。 而就在解散后，洛天河和几个室友准备去吃饭，忽然，天河被叫住了。 “同学！等等！” 天河转身，叫住他的是夏恬，而夏恬的表情完全没有被天气所影响，笑的依然甜甜的。 在旁边的孙锐他们感觉训练的疲惫都被夏恬的笑容驱散了，不过他们都被夏恬问过了，此时留在这里也是徒增尴尬，于是和天河说了一声，先去吃饭了。 “什么事？”天河问道。 “前个星期夜里我差点被教官侵犯了，还好有个男生救了我，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帮了我，我想好好的感谢他！”夏恬对天河笑着说。 “别找了。”天河的回复只有淡淡的一句话。 “什么？”夏恬找了这么多天，天河还是第一个对她如此冷淡的。“为什么？” “在这里，只要男女生有交流，都会被认定成早恋。况且教官强奸学生的事情，在所有的教官眼里都不是什么值得唾弃的事情。”天河微微启唇：“你到底是怎么光明正大的找了这么久的？是教官授意你的吧？” 夏恬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原来这么温暖的笑容从未发自内心。 “你这样做，不会觉得有些忘恩负义吗？”天河摇摇头，向夏恬发问。 “你根本不懂！你怎么会知道作为一个女生在这个学校里生活有多么的艰难？我们只能听教官的，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对我们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我没得选！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说风凉话？你根本都不懂！”夏恬崩溃的向天河说着，语气激动，说到后面，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轰隆隆……好在天上的雷声掩盖了她的声音，没有引起其他操场上人的注意。 “是啊……我不懂。”天河低下了头，“但是，我想救你的那个人，他也不懂。” 救你的那个人，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明明知道和教官对着干是什么结果，明明知道在那个地方出现是重大违规行为。但他依然救了你，你说的这些，他怎么会懂？ 此时在食堂，顾钦行打好了饭菜，看到单座的崔教官，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 崔教官也和他打了声招呼，随便聊了几句天后，顾钦行似是无意的说道：“我听说袁教官和张教官当过学校的内鬼，是真的吗？” “嘁……”崔教官嘁了一声，“要真的是他们，那就好了。” “哦？什么意思？”顾钦行追问。 “我告诉你，学校里的内鬼另有其人，而且，是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