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风云》 第1章 突变 清道光三年腊月初八,年关将近,空气中弥漫着腌腊肉的香味。孙寿和媳妇李桂琼因小儿子吵闹着要吃锅巴,被孙寿打了一巴掌,大儿子仰天翻地睡在地上,不依不饶的耍赖,直哼哼哭啼,女人正乳着小儿子,见大儿子哭哭啼啼,忍不住抱怨道:“哎,你三十好几的人,老的老的你养不起,小的小的也照顾不了,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了,都闻得到土香了,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听着女人的口水话,孙寿从怀中摸出一杆旱烟枪,拿出火镰,裹一烟丝于烟枪上,噗嗤一声,点着烟丝,吧哒吧哒几下,空气中便飘散着烟叶的香味。 他们一家人皮肤皆白白嫩嫩的,说话也慢条斯理,两口子可以亳无保留地向外人吐露自己的胸怀,但是你得和他们慢慢处,处长了,你可以看到他们眼神从欢笑变到愤怒的整个过程,因为女人不单单满足身躯血肉的接触,她更向往外面的生活,而孙寿除了力气还是使不完的力气,白天在庄田上用力干活,空闲之余便是骑马驰骋,只到人和马都精疲力竭才回到家中,睌上他更驰骋于女人身上,只到力竭才罢休。女人常唠叨叫孙寿跟庄主出外博取一份功名,每当这时,孙寿便自顾自抽起旱烟来,女人见孙寿默然无言,莫名火起,把奶头挣脱小儿子嘴中,小儿子又哇哇哇大哭起来,孙寿一见,放下烟枪,把大儿子一提,夹于怀中来到门外,本欲喝叱一番,却见儿子变本加利又是一番嚎啕大哭,孙寿便把儿子放于院子中的一大石碾子上道:“小兔崽子,如果你停下嚎了,爹给你兔子肉吃,否则,你就在这上面嚎吧,老子走了,让你喂豺狗去。”孙寿又哄又吓,但奈不住儿子还是嚎啕大哭,便佯装生气进门了,儿子看见他进门了,仍在外不依不饶的大哭。 进得门来,听着两个儿子的哭声,女人又是一番唠叨,孙寿依旧拿起烟枪,抽起闷烟来,女人怒道:“你倒图清静,把娃送在外面,你就不怕豺狗。”话音未落,孙寿一个冷颤,心知大事不妙,便窜向了门外,因为他的确没听见儿子哭声了,女人看此情景,亦跟着跑向屋外。 出得屋外,石碾子上那有儿子的踪影,孙寿忙向院外跑去,女人亦知凶多吉少。亦悄悄的返回屋中,栓好门,小儿子还不自知的呜啦呜啦哭着,女人赶忙掀起衣服,把涨得满满的奶头塞进儿子口中,儿子呜咽着吃奶,女人忙合衣跪下,口中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是夜,孙寿未归。 翌日天明,孙寿满身疲惫回来,推门推不动,便急急拍门,半晌不见动静,只得破窗而入,见得女人昏倒在地,小儿子趴在女人身上睡得正香,忙把两人抱至床上,摇弄半晌,女人才幽幽醒来,见得孙寿身边并无儿子影踪,嘶哑问道:“儿子呢?我的儿子呢?”见孙寿无言语,便用手撕打孙寿,孙寿两眼禽泪道:“都怪我,随你打杀于我,我绝无怨言。”女人心中暗痛,忽一口血上来,两眼一黑,便又昏厥过去,孙寿忙弄半天,女人醒来,声嘶力竭道:“我苦命的儿啊,未娘对不起你啊!”,虽未再昏厥过去。却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 晌午时分,女人起身准备午饭,孙寿亦无心情吃饭,心中忍下伤痛,安慰了女人一番便出门向庄外走去。 孙寿所处这庄,叫孙家庄,庄户皆是军籍,世世代代住在这庄上,庄子依山而建,方圆百余亩,按八卦方位建了八门,山南下有一龙潭,山下有一深潭,潭下有活水,清澈,甘净,新鲜,倘如失去这一方活水,孙家庄大抵就失去了存活的源头了。也就没了庄园大多的灵性了。孙寿是这孙家庄的大管家,他也是接他爹孙宁的衣钵。平常关闭庄门也是他职责所在,八门由八人各司其门,孙寿因住东门,便自告奋勇自司东门,昨晚,本应关闭东门,因和女人沤气,忘了关门,导致儿子被豺狗拖走,因他中午外出特意询问了一番,七门皆闭,只余东门未关,他恨不得砍了自己的双手,但已于事无补了。 向晚,庄主孙承宗知道了孙寿家一事,便和媳妇李鸣凤带着两丫鬟和两仆妇到来,丫鬟仆妇皆手捧箱笼。见得庄主夫妇到来,两人忙起身迎接,扫桌净椅请夫妇二人坐于,欲起身烧茶侍候,孙承宗把二人按于座上,李鸣凤一个眼色,那丫鬟仆妇赶忙下厨净锅烧水,片刻茶水端上,各自抿了一口茶后,孙承宗道:“哥,嫂。你们节哀顺变。”说完起来重重拍了拍孙寿的肩膀道:“我还有军务,先走一步,庄子里的事你就暂时不用管了,处理好后事再说。”说完便甩袖出门而去,慌得那两丫鬟忙不迭地的随之而去,而李鸣凤倒陪李桂琼说了好一番话,边说话边叫两仆妇打开箱笼,无非就是一些金箔纸马,陪葬用品,但李鸣凤却额外给了女人一千两银票和一些珠宝首饰,见女人无心思说话,便也告辞走了。 李桂琼随南京柳树湾李尚书掌上明珠李鸣凤嫁到孙家。风华正茂、才气纵横的孙承宗嫌她的名字“李招弟”太庸俗,随口改成“李桂琼”。她虽不明白“桂琼”和“招弟”有什么不同,却满心欢喜,因为她早听说她家姑爷武艺高超,也是极有学问的人。她聪明勤快,识大体,深得主子李鸣凤的喜爱和欢心。17 岁时,在女主人李鸣凤的主张下,她嫁给了孙寿。她不算特别漂亮,也不算难看;不特别聪明,也不算傻;不特别能干,也不算笨;不特别有想法,也不算没头脑;不特别招人喜欢,也不让人烦。总的来说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这让她平凡得近于平庸,普通得非常普遍。和那些因某方面出众而引人注目的女性相反,她是一群掉在人堆里找不!的姑娘。她身上没有磁场,不吸引眼球,她朴实无华,似乎缺乏光彩。很多时候,她都是可以也正在被忽视的人,但在人生的某些时刻,她亦会悄无声地显示出她的重要性。也就是这重要性让她丧失了一儿子。 不几天,孙寿原先在军营中的那帮弟兄皆知此事,一日傍晚,孙寿夫妻俩正在闲聊,忽有庄客来报有标军队来袭,当时,土匪猖獗,以为是土匪来袭,庄家们都捏着两把汗,尽出庄门头看时,只见远远地四五十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一簇人马飞奔庄上来。但见带头之人身披软甲,满脸胡须炸起,孙寿看见,便叫庄客大开庄门,前来迎接。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的都是刀枪箭器。那带头之人一见孙寿,便跳下马来,扑至孙寿面前抱着孙寿只是哭泣,半晌才放手,哽咽道:“大哥,侄子……望你节哀”话毕,从怀里掏出一乌黑小棺材,递于站在旁还泪眼汪汪的李桂琼道:“嫂子,你保重身体,我们弟兄几个为侄子打造了这墨玉棺材,他虽遭不测,却应得这些。”孙寿欲待拒绝,那汉子道:“哥,我们弟兄几人乃一大老粗,好话不会说,你就收下我们这份心意。”话毕,便欲跨马而去,夫妻俩道:“兄弟,不进去喝一杯薄酒?”那汉子道:“因有军务须汇报将军,不得有误,顺路亦可探望哥嫂……哎,保重。”话毕,便跨于马上,加马一鞭,飞驰而去,众小军亦随之一路飞奔而去,路上随之一路烟尘,惹得路旁柴犬狂吠,鸡鸭飞跳。 直到烟尘散去,令庄客闭了门,夫妻二人才回屋。 翌日天未亮,孙寿便在那潭水不远处,为儿子立了一衣冠冢。以后夫妻俩便凄凉凉地过了几日,无非是近邻亲朋往来探视,晃眼,便止除夕,照例,夫妻两亦准备了丰盛晚餐,但却无心情大快朵颐,祭祀了先人,正在说话,却有家丁来报,说老庄主有召见,夫妻两人忙栓了门,跟家丁往庄子深处走去。 第1章 祭祀 且说这孙家庄不旦庄门依八卦而建有八门,整个庄子皆依八卦而起,从上俯视,庄子就是一八卦图,潭水从东南蜿蜒曲折流入庄子又从西北流出,庄子完全按照《易经》中的后天八卦而建,道路相连、街巷相通,形如一个八卦勘盆。 它以中心点的孙家祠堂为阴阳两仪,按八卦方位以相等距离、相同角度,如射线般向外延伸八条主街。其中每条主街长100多丈,每隔数丈设一条连接八条主街的环路。由中心向外依次共有四条环路,其中一环八条街、二环十六条街、三环三十二条街、四环六十四条街。 这些街道,按八卦方位形成了六十四卦。孙家祠堂占地数亩,前面有一广场甚是宽阔,广场上,赫然伫立着八根旗杆,每个旗杆石上面都刻着孙氏族人的功名和政绩, 广场前有一池塘,里广植荷花,岸边环绕回廊。后有亭台六七,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两岸皆奇花异树,池塘中设有汉白玉长桥,桥两边雕有麒麟异兽,长桥把这回廊连接起来,亦让这池塘一分为二。 一路走来,两边灯笼高高挂起,火光照耀如同白昼一般,通过家丁口中才知庄主孙承宗因军务不得回家,这祭祀祖先便由老庄主孙德仁主持,老庄主没见到孙寿,便令家丁寻来。 还未近祠堂,那堂前一遍灯火通明,门前两只栩栩生辉的大石狮子下站列着两排服装华丽之人,皆肃穆而立,夫妻两人一见,便步步小心,处处留意,不敢吱声便挪到门前,正踌躇不前,只见一身着大红绸缎之老人在三绝色丫鬟扶持下走了出来了,这就是老庄主孙德仁,见到夫妻二人便言道:“小寿,还不快快进来,吉时亦快到了。”边说边伸手来拉,夫妻两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跨进门来,只见墙上一幅巨画,上书烫金大字“天地国师亲”,下一巨大供桌,上列着孙家历代先人灵主牌位,供桌傍有两支牛腿粗的盘龙烛正吐着蜡泪,再下有一巨大条桌,上供着三牲和各种美味佳肴,说话间只见三个仆妇和两个丫鬟,簇拥着三个中年女人来了。第一个肌肤丰满,身材合中,乃老夫人刘氏是也。第二个削肩细腰,鹅蛋脸面,乃孙寿亲母吴氏是也。吴氏从孙氏记事起一直住于孙府,从不回家,孙寿问过多次,吴氏皆云在孙府是为报恩,其他一概不多说,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乃老庄主第二房夫人陈氏,三人皆绫罗绸缎,华贵无比。孙寿夫妻两忙上前见礼,礼毕不过说些儿子惨死,节哀顺变之话,见得李桂琼又伤感起来,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正说话间,只听门前传来笑声,说:“我来迟了。”不多时,只见一群人围拥着一个人从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双目含春,这不就是少夫人李鸣凤,她一把抱住李桂琼道:“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就遭这横祸!”说着,便用手帕拭泪。老庄主笑道:“众人才好了,你又来招惹。”李鸣凤听了,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祭祀,莫怪罪,莫怪罪!”众乌乌嚷嚷一会。眼见吉时已到,老庄主领众人焚了香,念念有词半晌,领众三拜九叩之后祭祀完毕,众纷纷离去。 孙寿夫妻俩见众作鸟兽散去,便欲旧路折回,李鸣凤却寻了过来道:“嫂,你前一步回家,我找哥有点事情。”李桂琼点头应允,片刻便有家丁送李桂琼回家,目送李桂琼离去。孙寿便跟随李鸣凤蜿蜿转转来至孙府别院,原来孙承宗和夫人并没住在老宅,而是另居别院。入得院来,李鸣凤一直称出了一身臭汗,身子甚是不爽,告了一声假,便随丫鬟去后院说沐浴去了,让孙寿独坐前厅等候,那一众丫鬟便刻便端茶水上来,放于桌上便退身而出,孙寿自饮自酌数杯,见李鸣凤还不到来,便百无聊赖在前厅渡起步来,子时已过,丫鬟又送来数泡茶,皆已饮尽,已有尿意,正欲去入厕,有丫鬟进来说:“夫人沐浴,不小心摔倒了,崴到脚了,本欲来前厅,但疼痛难忍,请管家至后院谈事。”孙寿只得叫来人带路向后院走去。 孙寿随丫鬟弯弯绕绕至一院落,那丫鬟道:“夫人在屋中等候。”请孙寿进了门,便退后栓门而去,孙寿一头雾水,这深宅大院,规矩太多,看门的都这么多。方进入院中,屋里便传来李鸣凤的声音“哥,你从花厅进来。”孙寿看到一门弯曲似月,上有两大红灯笼,门边周于蔷薇花饰边,中穿插各色月季。想来这应是花厅。进到花厅,眼睛一瞅,吓得孙寿一大跳。 第1章 好意 一进花厅,暖热香气扑鼻而来,便吓得孙寿一跳,原来李鸣凤沫浴过后,穿着清凉,全身穿一薄纱,正端坐一椅子上,椅子两边是几暖炉,已隐隐露出雪白肌肤和傲人身材,那李鸣凤还不自知,笑盈盈邀请孙寿座于茶桌边,孙寿扭扭捏捏坐下,俄尔便有众丫鬟仆妇端好酒好菜上桌,片刻酒满菜齐,众人纷纷退去,无非是些烧鸭,烤鹅,黄焖鸡块,时鲜炒菜,孙寿正纳闷时,李鸣凤道:“前番,就想请你吃饭,只因时间仓促,今晚除夕忙于祭祀,不得时间吃饭,现闲下来,方觉饥肠辘辘,刚好哥在,便陪我小酌几杯再谈正事,可好?”孙寿见得她如此说道,不忍拒绝,加之自己也是几日米粒未尽,现也饥肠辘辘,便点头应允。那女人见得他同意便自饮一杯,言道:“先干为净”孙寿见得女人酒一入口,那女人脸色立马白里透红,红里透白,见女人笑语盈盈地望着他,忙抬起杯子亦自饮一杯,酒入得口中,甘冽爽口,不甚幸辣,那女人又自倒一杯,提杯便来帮孙寿倒酒,孙寿忙止至,慌乱中,不小心碰到了女人那傲人的双胸,女人哎呀一声,皱起眉来,孙寿赶忙陪不是,女人笑道:“孙哥,你我一家人,别说此话,让外人听来还以为做什么勾当。”孙寿闻言道:“夫人说得是。”女人道:“哥比我虚长三岁,说什么夫人呢?又不是在你家中。”孙寿只得唯唯称是。女人又抬杯道:“第二杯呢,我敬我那横遭不测的侄子,一路好走,”说完,仰脖一饮而尽,孙寿看到女人一仰脖,胸前那两傲人白鸽似乎喷博而出,心中不由一阵慌乱。女人见孙寿囧样,不由咯咯直笑,又引得胸前一阵抖颤。孙寿这得尬笑着又陪了一杯。女人又自倒了一杯酒,袅袅娜娜走至孙寿桌前亦满了一杯,女人自坐于桌上,提杯道:“你现是一个孩子的爹了,我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可都难啊!”说毕,伤心自饮,孙寿见得大气不敢出,亦不敢吱声,唯恐惹女人生气,女人道:“哥,能否饮一杯!”孙寿奈又喝一杯。女人见孙寿三杯酒下肚,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忙招呼吃菜,吃了两口,饶不住女人央求,又敬了几杯酒。感到酒望上涌,忙夹菜吃,吃不到两三口,只见孙寿头晕眼花,天旋地转,打个呵欠,一堆软倒在椅子里面。女人吃惊道:“怎的来!想是空肚喝酒急了,头晕了,我扶你到床上睡一睡起来罢。”女人就扶起孙寿,半抱半扶到床上放倒了头,睡好了。 你道这酒为何这样厉害,原来李鸣凤已知孙寿近几日,米粒未进,故意邀其喝酒,在菜中下了一些不君不臣的药,知道孙寿吃酒必定吃菜,那菜一下肚,药力、酒力俱发作起来,孙寿乘饿头上,又吃得多了,发作上来,如何当得,女人淫兴如火,先去亲个嘴,孙寿自是不知,就便轻轻去了裤儿,睡了上去,也孙寿软得身体动弹不得,朦胧昏梦中,虽是略略有些知觉,还错认做家里夫妻做事一般,不知一个皂白,颠狂好大一会,行事已毕,孙寿兀自昏眠未醒,女人就睡在孙寿身上,做一头,偎着脸,睡下多时。孙寿醒来,见是和李鸣凤一同睡着,吃了一惊,惊出一身冷汗,叫道:“不好了!”急坐起来,那时把害的酒意都惊散了,女人醒来道:“孙郎,你可弄疼我了,我亦是一番好意,谢谢你了,我只想要一个孩子。” 孙寿穿好衣服,埋头道:“我对不起庄主啊!”女人偎依他身前道:“你没什么对不起,这份家当亦有你的一半,没有你,哪有这等荣华富贵”孙寿欲起身而走,女人媚眼如丝道:“孙郎,你对得起我这份好心吗?”孙寿婉拒道:“我需先回家中,家中还有急事。”女人厉声道:“如果你要离去,我便大声告你非礼于我。”孙寿满脸难色,瘫坐于床上,女人又赤身搂住孙寿,一阵香气袭来,两人不免又做了一番酣畅淋漓之事,男人本钱甚大,又善此术,那女人不由高兴异常。 翌日天亮,孙寿依依不舍离去,自有好事者告于老庄主孙德仁,德仁闻之,一言不发,示意好事者不得为难。 第1章 武举 单说这老庄主,字文德,嘉庆年间人,世代军籍,自幼酷爱学武,臂力奇大,因父母死得早,留下万贯家财,宗亲又不敢管束,常访武林高手学艺,游遍七里八乡,去县里参加武举,中了武举人。 明朝的武举制度比较完善,与文科举相仿,武举生员称“武生”,也有乡试和会试。到了明末崇祯年间,又设置武举殿试,由皇帝钦定一甲一二三名,第一名称武状元。由于明代武举制度比较正规,实行的时间也长,所以有不少武举出身的军官,比如抗倭名将俞大猷。当然,武举出身的将领也有一些名声不好的,比如引清军入关的吴三桂。 清代的武举制度承袭自明代,开始只针对汉人,八旗军官由于是世袭,所以并不参加武举。雍正年间,允许满人也参加武举。清代武举的规章、流程与文科举完全相同,也分乡试、会试、殿试,殿试一甲的前三名也有状元、榜眼、探花之名。清代武举的考试内容有马上射箭、马下射箭、技勇(挥舞大刀、举重石、拉硬弓等等)、策论(包括《论语》等儒家典籍和兵法)。清代武将中出身武举的不少,但是很少有能统帅一方的高级将领。鸦片战争中力战殉国的定海总兵葛云飞、安徽寿春总兵王锡朋,都是武举出身。 清代武举项目之一举石锁。自武举诞生之日起,举重历来是考核武人的主要项目。 总的来说,武举制度虽然自创立起,就是朝廷选拔武将的重要途径,但是基本上武举出身的优秀将领,在历史上是比较少的。 武举也称武科。武举制度作为我国在封建社会时代,对武艺人才进行选拔的主要方式,从隋朝“禁武”到出现非正式的选拔武备人才制度,形成于唐朝的武举制。整个武举制度的发展过程,各朝各代完善了“文武兼备”的双重人才选拔标准。从清朝开始,由于受到当时世界格局和国家所处形式的影响,武举制开始受到极大的重视。清朝将明末汉文化武举制与自身满洲文化相融合,构建了新的武举制制度,清代的武举过程大致分为四个等级:童试、乡试、会试、殿试。其中,乡试、会试选拔的人才,可以担任一定的官职效力于国家。将考试内容重新扩展和规划,以达到文武并重的目的。清代武举考试的主要内容:首先考察武艺水平,其次考察程文课程。 一般外场考察武艺合格者才能进入内场考核。内外场均合格者,有资格参加“鹰扬宴”,鹰扬宴是对武举人的一种褒奖,标志着荣誉、身份和地位。 清朝皇帝崇尚骑射,武举考试内容也主要是骑射为主。主要有马射、步射和技勇等。考试流程具体被分为一场试弓马、二场试技勇的“外场”,第三场试策论武经的“内场”。 直到光绪二十七年,清廷的腐败无能致使武举制被终止。至此,持续一千两百年的武举制度在清朝末期也走向灭亡了。 孙德仁一连三元,中了举,本要想入京殿试,却被当时的总兵大人刘平看中,带至身前,并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德仁,还未及洞房花烛,因贵州一带土司聚众苗人造反,德仁和岳丈平叛有功,岳丈一路钻营,德仁被封为游击副将,其妻刘氏也被封为诰命夫人。 原先岳丈和德仁驻兵于德里,后铜仁反贼势起,岳丈有事先回府了,德仁被调兵于铜仁驻军。 第2章 破庙奇遇 一日,因领兵在土司府老寨巡查,有探马报说前有一标苗兵,便带兵急追,不妨转过一山坳,只奈当地山势险拔,树高林密,雾气弥漫。德仁一众便迷了路,众在雾中暗自戒备,半日也没走出雾障,艰难险阻走过雾障,却不见来路,眼见天快黑了,众人饥肠辘辘,便欲寻一地休整再作打算,忽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刻,暴雨倾盆而至,众人在泥泞中艰难前行,有探马报前有一破庙。众闻信大喜,在大雨中迅速飞奔至那庙,未至庙前,便看那庙门东倒西歪,零零落落。庙门牌扁坠落在地,依惜可辩有“三王庙”三字,但金粉已退,庙门已破败不堪,推开看时,两边山神皆倾倒在墙角,露出黄白泥胎,残臂断肢,门朽窗倾,荒凉无比,众来到韦陀殿,弥勒佛大肚破开,四大天王虽栩栩如生,却皆四倾五倒。只见韦陀像下有死尸五六俱,皆赤身露体,腐臭难闻,尸体傍有花衣几件,可辩是苗民装扮,众人经过便惊起苍蝇阵阵,德仁心中明白这皆是官军杀烧奸淫所至,本想转身而返,奈大雨瓢泼,无处藏身,众只得又窜至大雄宝殿,那大殿对联却算完整,上联: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应如是观,下联:无我无人无众生寿者皆无为法。那殿顶亦还算完好,可西方三佛神像皆倾斜于地,周围诸天罗汉菩萨皆七零八落变成泥胎数堆,众人入内。才不至于被雨淋落,只得暂且安身,拖得朽门腐窗燃起火来。 众将校各自歇息,吃了随身所带干粮,在这破庙凄凄凉凉歇身,吵吵闹闹半天。转眼,便过半夜,幸得大雨初歇,一轮明月又升入空中。众乌乌嚷嚷不停,加之腥臭味扑鼻而来,蚊叮虫咬的,德仁心情烦燥无比,亦毫无困意,便跨步向庙后走去,见庙后乃是一方池塘,此时月光如水般铺就下来,周围蛙鸣虫呤,但岸边却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只有一小径不知通向何方,便沿小径而行,径傍荒蔓铺路,行不几步,忽听有动物咬啃骨头之声,时大时小,德仁大惊,仗着艺高胆大,便拨剑寻声而去,朦朦胧胧借月色可见池边假山下有一恶狼正啃食死人头骨,德仁欲悄悄的潜至身前革杀此狼,谁料雨后道路湿滑,加之紧张,德仁不小心滑了一跤,那恶狼闻声转过身来,德仁忙起身,持剑而立,只见此恶狼双眼通红,想是吃人过多所致眼睛通红,恶狼见有来人便吱牙咧嘴噢噢不停,张开血淋淋的大嘴,一个猛扑,飞速冲向德仁。德仁艺高胆大,临危不惧,亳无慌张之意,侧身躲过,随之手中利剑快如闪电般刺向恶狼,利剑如入腐革般刺中狼身,豁然入之,那恶狼来不及嚎叫便倒地而亡,德仁正欲细细查看,忽闻身后又一阵腥风扑鼻而来,德仁耳聪目明,平时皆能耳听六方,眼观八方,听得那声一来,不慌不忙一个铁板桥,反弓卧身躲过,随之用利剑一个“立柱擎天”,眼见得剑尖戳中狼身,一狼被刺中肚皮如串串一般粘在剑尖,俄尔,利剑穿身而过直透狼背,这恶狼亦瞬间倒地而毙。 德仁见双狼虽死,自身却惊出一声冷汗,心中惊喜上天可怜,大难不死,便细看那狼扑来方向,发觉灌木丛生,但有一豁口,细查发现是一洞口被那灌木杂枝掩盖着,不仔细查看难叫人轻易发觉,便好奇兴盛,便砍断杂木乱枝进入洞中,初入洞中,借漏入的月光,始发觉有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便大胆打着火折,仗胆握剑持折而入,初入洞中,甬道甚窄,恰只容一人通过,渐行渐下,才觉甬道甚宽,忽豁然开朗,又走至一转弯处。觉前方有光透出,甚是明亮,便灭了火折,悄悄的摸了上去,定睛细看,见前方一巨窟,洞窟甚大,洞中竞然有一石殿,殿内灯火通明,殿外有数丈见方池塘,塘上有一天然石桥延伸至那石殿门口,门口有数丈高大威严神像立于两侧。忽听得有话语声,德仁悄悄的潜止那石殿窗外,那窗朝外洞开,无甚窗框,悄悄的望内窥看,内面一目了然。见有殿中端立不动明王雕像,全身青蓝色;头戴五个花瓣冠,有五骷髅及不动佛为饰,脑后有熊熊火焰,三目圆睁,右眼仰视,左眼俯视;额眼平视,张着大嘴,眉毛胡须都是红色,状极凶恶。脖子上挂着一条蛇;全身以八大龙王为饰,除腰间围虎皮裙,其余都袒露在外。右手高举龙剑,左手持金刚长索,索子一头系着钩,一头系着杵,右腿弓,左屈膝着地,跪于莲花月轮宝座上。 宝座下有一软榻,榻上骇然卧着一全身赤裸女人,此女人嘴被红布堵住,全身被五花大绑,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女人全身瓷白发光,双胸高挺,被绳索勒得可见皮肤下青色血筋,而那和尚身披袈裟,身材甚是伟岸,德仁细看,发觉是官军的法师虎子,德仁深知此人专于蛊毒,对自己颇有微词,隙息甚大,但此人对朝廷立功不少,可却好色,奸淫不断,亦糟蹋不少良家女子,只听虎子淫邪地说道:“你怀着谁的野种,我的二夫人,我的师父,你的情人死了,你不伤心,对了,你告诉我藏宝地点,我就放过你。”而那女人只是浑身乱动,没任何开口迹象,可她的乱动,引得胸前两高耸乱颤,只引得屋内屋外两男子心中一阵悸动,虎子见女人不理自己,静默大约一盏茶时,拿出一叠信札,只听他闷声道:“阿鲁阿卓夫人,你的土司老爷早已经被凫首示众了,你作为土司府的二夫人如不顺服本佛爷,本佛爷便先奸了你,然后凫你人头颅,找官兵领赏,如顺了本佛爷,我自毁了你和众官员勾结的书证,你就告诉本佛爷土司府的藏宝在哪……”说了半天,不见回应,和尚恼怒地拔出了身边的大砍刀架在这女人脖子上,见女人惶恐欲言,眼神痴痴望着,便沉声喝斥道“本佛爷如拿掉堵嘴的,你敢大声呼救,本佛爷就让你见佛祖去,何况此更无一人,任凭你喊破喉咙。”只见女人惊吓的连连点头,看到虎子眼睛狠狠地望着她,闷声哼了一声,虎子扯了那堵嘴的红布,却沉默不语,双眼流泪,虎子恼羞成怒,便趴在女人身上想狠狠地蹂躏一番,女人吓得闭上了双眼,不妨,德仁听到说阿鲁阿卓,便知这女人就是反贼剧首,正是朝廷要缉拿的要犯,见此机会便作好打算要擒了他俩,他可不管虎子怎会跟女人在一起,而那虎子亦没想到刚好被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德仁找了个正着。 德仁看到虎子扑在女人身上,如猪狗一般拱来拱去,心神不由暗励,但他却咬牙忍住心神,一个豹扑,便猛扑过去,用剑柄击昏了虎子,那女人觉虎子软榻榻躺在身上,停止了暴风骤雨,便睁开眼睛,发觉一年轻军官望着她,娇羞欲滴,德仁也看得心恍神怡,全身火热难奈,暗暗镇定了下心情,那女人刚欲开口,他一掌便击昏了女人。随之把女人身上的绑绳解下来,可手之所抚皆是女人温软的肉体,尤其胸前解绑,费了好半天时间,德仁又用绳子绑了虎子,扯下虎子袈裟,盖住女人,见得虎子胸前有物突出,扒拉出来是一些书札,借光细视,乃是土司和一众官员的书信往来,看完书信,不觉大骇,这些书信皆是朝廷官员勾结土司。怂恿土司造反等等,德仁心惊胆寒,忙收起书信,出洞而去,片刻引几兵丁进来把二人抬了出去。 捣鼓半天,天已微明,有探马访止,找回旧路,众皆艰难回营,入得营账,德仁亦不去见那虎子和阿鲁阿卓,令人关押了两人,自回营账安息不提。 休息半晌,德仁令亲兵审那女人阿鲁阿卓,亲兵临出账前,德仁俯耳言语了几句,半晌,不见亲兵回来,朦朦胧胧中德仁沉睡了过去。 不片刻,有亲兵至,言审无结果,德仁大怒,自拨剑至那营帐中,见得那和尚虎子,只见那虎子一脸得色,言德仁需早早放于他,不然,定不让他有好果子吃,德仁大怒,一剑便砍了虎子的头颅,那头颅落地还滴溜溜转个不停,又至另一营帐中,见得女人阿鲁阿卓正端坐于帐中一木椅上,女人见他提利剑进来,且屏退了小军,便望着他盈盈一笑,随之便一件件,把自已如剥荔枝一般,剥了个一干二净,露出了洁白的胴体,同时诱惑似地抖了抖那傲人的双胸,德仁见此,口瞪目呆,眼干舌燥,利剑哐啷落地,一个虎扑至女人身前,双手便蹂躏起女人来,女人哼哼不断,德仁欲火高炽,正欲驰骋疆场,忽听得有人大喊“将军”,德仁猛地一沉,幽然醒来,原来是春梦一场,被小军惊醒,全身冷汗凛冽,随问道:“何事?”那小军道:“回将军,还是无果,但有结果,再来回报。”说完退出账去。 第3章 土司二夫人 德仁见无结果,便誊抄一份书证加书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于岳丈,这暂且不说。 且说这女人阿鲁阿卓,原本不是土司二夫人,自幼便艳丽无比,嫁于土司治下一老实商人,心中常有不甘之意。阿鲁阿卓为人心性风月,好结识个把风流子弟,私下往来,不肯收心,只是一味贪淫。丈夫亦因贪她艳丽,舍命陪她,加之她日夜索取,早就身虚而亡,这并未让她伤心,反而更合她性子,随性所欲,一日,因是闷得不耐烦,同了邻舍两三个妇女们约了,要到三王庙里烧一炷香,再去郊外踏青,当下自同一伙女伴,带了一应金箔纸马酒盒饭食,随着同伴出门去了。 却说阿鲁阿卓同了一班女伴,到庙里烧过了香,便各处去游耍。挑了酒盒,野地里拣得一好去处,无非是靠山依水的草地上,摆开来吃酒耍乐。那几女伴多不善饮,无非吃下二三杯酒,众人皆晓得阿鲁阿卓善饮,便皆来劝他。阿鲁阿卓并不推辞,见杯就饮,一饮就干,把带来的酒吃得干干净净,还未吃食就已有了七八分醉意。众闹腾多时,天已微黑,众皆收拾回家,见阿鲁阿卓已醉,便叫了一顶软轿送她回家。 亦是合当有事,抬轿至土司大寨东门,忽一标兵丁飞驰而来,轿夫避让不及,一将官见有软轿挡路,怒气之下用马鞭直直打下,阿鲁阿卓被惊下轿,那将官正欲发怒,见得一女人一身白衣,满脸绯红,口喷酒气,下得轿来,跟自己理论,俗话说得好,若要俏,带三分孝。那妇人本等生得姿容美丽,更兼这身着白衣白裤,越显得姿容秀丽。也是在大路上,若是在寺庙里,就要认做白衣送子观世音菩萨显灵了。阿鲁阿卓走到那将军面前,摇摇晃晃拜了几拜。这将军一眼瞅去,早已哈剌子直下,魂不附体,连忙答拜道:“何家宅眷?怎挡住此路?”妇人道:“小女子阿鲁阿卓,因是出门踏青,贪杯致误了大人,求大人有大量,放小女子去也”,男人见她身子晃动,引得双胸乱颤,立酥了半个身子,便满脸堆笑问小娘子现欲哪儿去。 这将官正是大土司老爷吴忠。在这一带,就他因兵强马壮,且帮朝廷立功不少,皇上龙颜大悦,赐姓吴,单名一个忠,也是这日,他正好公干,撞见了阿鲁阿卓,他本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在他手里被他糟踏的女子没有万儿也有八千,见得这等绝色美女,哪可放过,便佯装大声喝叱两轿夫,说这小娘子是本家表妹,自己会送表妹回家,那两轿夫见这虎狼之人,又说是本家表妹,也不敢要银两,哪敢吱声,皆抬空轿灰溜溜走了。 那吴老土司便引阿鲁阿卓去到自己土司府,女人随土司进得土司府,土司老爷请阿鲁阿卓到一间房中,令人摆上酒果肴馔,摆得满满当当一桌。阿鲁阿卓醉酒甚深,恍惚道:“什么道理要你这么费心?”土司道:“难得美人小娘子在此经过,哥哥一杯淡酒,聊表心意而已。”土司亦是那风月场高手,想醉酒捉鸡吃,吴老土司便自己斟酒,极尽殷勤相劝。阿鲁阿卓本是醉了, 奈是土司腼腆着脸庞央救不过,又吃了许多酒,酒力发作,她亦是那风月场常客,平时好喝酒做事,酒越喝得多,俞是爽快,现已是醉意连连,便淫兴高炽,不用吴土司来撩拨,女人反倒来丢眼色,说风话,极度诱惑男人。女人拿着一杯酒,你半口,我半口,跟吴老土司暍将起来。吴老土司见时机已到,扳倒女人就把舌头伸过口去,阿鲁阿卓像吸酒似的吸了一回。彼此春心荡漾,偎抱到床中,成就一番好事。 翌日天明,女人酒醒,见傍睡一陌生男人,大吃一惊。男人告诉他自己是土司大人吴忠,阿鲁阿卓本要兴师问罪,见是土司大人,阿鲁阿卓娇滴滴要男人负责,女人道:“你贪图与我风月,成就一番好事,只应该与我商量,不该用酒设计作我。而今事已如此,不必说了,你要为我负责。”吴老土司道:“我又不曾认识你,若明说,你怎么肯?今已是一番过了,省得你寂寞空虚,不知小娘子家住那儿,怎生图个长往来好。”阿鲁阿卓道:“枉出丑了一番,皆是醉中弄人,不曾耍得个明白,我怜你一点诚心,我且又孤单在家,未免清冷。乘年轻便相处于你,也不虚度了青春,现你做成这事。我亦知那家猫儿不吃荤?你必须为我负责。”吴老土司道:“我的可人小娘子,我当菩萨也似敬你都可以,你就做我的二夫人吧,府中大务小事都依你说了算,又有何不可?”女人闻之,春心荡漾不已。愈发娇滴滴的。故作姿态调逗男人,男人虽是第二番,岂怕托举,不免春兴意动,又把女人扑于床上,厮拼多时,不免又酣畅淋漓一番,两人心满意足,大白天又沉沉睡去。 自是后。土司老爷多了一房夫人,这阿鲁阿卓做了二夫人后。也自收敛了一段时间性子,不再去招惹风流子弟,与吴老土司俨然夫妻一般,成双出对,好好安生了一番。 吴老土司亦因贪她身子柔软,且淫荡无比,非常宠她,吴老土司不仅让她学会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蛊毒,还学会了处理政务,学会了处理军务,土司老爷不在时,一切事务皆由阿鲁阿卓处理,吴老土司见女人处理事物越来越熟套,亦满心愉悦,即是自己身在衙门时,老爷懒得管事,只一味和女人花前月下,一应事务皆由阿鲁阿卓裁断,而土司治下所有官员初先皆以为女人乃一小女子,都不听其调遣,都被阿鲁阿卓用计弄的服服帖帖,凡一应事务,女人一旦令下,皆不敢耽误半分,府中老少亦服女人管束,因女人在府中处事,皆不管人员身份,全都公平公正处事。 阿鲁阿卓在处理事务之余,和一众官员混熟了,就有那知识渊博的师爷讲于她不少先朝圣贤之事,这让女人十分兴奋,觉除了风月之事让人愉悦,让人满足,管理一方百姓,让黎民百姓丰衣足食,老有所养,壮有所用,少有所教,民皆开智……也让她心情愉悦。 一时之间,她权力熏心,她成为了吴老土司的一只猛虎,为他杀人,为他承担责任,为他心狠手辣,为他下定决心。当阿鲁阿卓看到土司府一众老少和众官员皆人浮于事,昏昏庸庸,而治下百姓却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之人不少。这些皆是懒政,乱政行为……,阿鲁阿卓亦悄悄的跟老土司提了不少举措,但老土司一味拒之,皆说人生来就三五九等,有的人生来就骑马,而有的人生来想给人当马骑都要拼博一生……。女人闻言便不再提议,心中常想,佛皆云众生平等,你不比谁多一个鼻子,还是多一只手,这不过是命运之笔点中你而已,现命运之轮在于我,我且奋斗一番再说。我定要做一做那圣贤之事,为社会开太平,为百姓请命……。 第4章 省城奸情 一日,省城巡府来书札让土司老爷去省府公干,可刚好吴老土司偏偏相中了一小女子,久而不得上手,心中甚是不甘,便自派阿鲁阿卓代表自己带一众人去省府公干,而他自己在府中谋划如何弄到那小女子,阿鲁阿卓自当欣然上路,一路上,艰辛不已,餐风露宿。一日,至一马店安歇,众食毕各自歇息,阿鲁阿卓见店下有一说书人正讲评书,便兴趣盎然听了一段,那说书先生恰好说到前朝大唐女皇武则天一段,评书讲完,众纷纷喝彩。皆云女皇性淫,而阿鲁阿卓却明白,人是需要被承认、被认可的。这是人的一种本能,是吃饱喝足以后的一种需要,是安全了以后的一种升华,女皇武则天她也是普通人,她亦需要有人肯定她,承认她的成绩,执政十几年,成绩是合格甚至优秀的,她需要这个世界给予自己肯定。机遇是李治给了,但亦是她争取的,垂帘听政,二圣临朝、天后封号、北门学士,他能给的,都给了。但她的要求,远非如此。她要同工同酬,她要“能者居之”,可是,这能行吗?如果在十几年前,李治也就拿它当个笑话来听,可是上元二年,他不敢。这个女人辅政十几年,那些成熟的理政经验、不可小视的政治势力与政治威望,都化作了她站在那里说“她能”的昂扬自信。这不是笑话。听完评书阿鲁阿卓不仅神思向往了,她也想学女皇武则天做一番大事,她一小女子也想出人头地,亦想男女平等,她亦想告诉这些无能庸碌之辈,家国天下,黎民众生,她一小女子亦能,可是无能有啥业绩,总有人背后指指点点,只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女人参政就是牝鸡司晨,名不正言不顺,她想破局而出。 不几日,阿鲁阿卓一众顺顺当当到了省府,见过巡府刁德志大人,交待了公事,阿鲁阿卓便欲去驿馆休息。刚好那巡府大太太见阿鲁阿卓美颜绝色,淡吐不凡,欲向其讨教美颜的方法,女人之间谁只要漂亮,就从为是涂粉抹脂所为,那大太太一番讨教后,硬要认阿鲁阿卓为干妹子,女人自然应允,两人自然互送结义礼物。那太太软磨硬泡让阿鲁阿卓和她一起住于府中,好见识一下女人究竟是怎么保养,熟不知,女人天生艳丽,并不需要涂抹,大太太悻悻然,亦无兴趣陪着女人,阿鲁阿卓几番告辞,大太太皆婉拒,言旅途劳顿,休息几时日再作处置,阿鲁阿卓无奈只得允应。 一日,闲着无聊,阿鲁阿卓心中烦躁,便跟大太太言想去逛街,却没人陪游,她那干姐姐-大太太本就怕热,怕累,根本不想出去,便派自己的儿子刁红贵陪阿鲁阿卓去逛大街。 阿鲁阿卓初见刁红贵,便惊为天人,就像林黛玉初见宝玉一般。见那刁红贵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早就春意暗种,却不知这刁红贵也是风月场的猎手。而刁红贵一见这女人,双目含春,面若桃花,皮肤白里透红,红里透白,身材前凸后翘,也早就暗暗留意。两人寒暄一番。便去逛街了,省府大街自不是那小县小城可比的,大街两边设计精巧工艺精湛的建筑交错密布,寺庙楼阁画栋雕梁飞角重檐相间。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人头攒动,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买卖。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两人逛街半晌,早已累的够呛,亦无心思逛街。刁红贵心中早有算计,刁红贵说天热便邀阿鲁阿卓至一茶馆雅座喝茶解渴,阿鲁阿卓一路见刁红贵那猴急的样子,便心下了然,自当欣然应允。便刻,至一幽静场所,再无闻大街喧嚣,最喜是那雅座竞还有一软榻供人休息,可见那雅座亦是刁红贵经常所去之处,掌柜见得他和一绝色女子而来,泡上一壶茶来,自识趣掩门退出。 阿鲁阿卓见掌柜离去,一屁股坐于软榻之上风情万种道:“我是送来与你解渴的”,女人把话说的调很重,暗地照应,只当是个“肯,送”和解渴几字。刁红贵听得,不胜之喜,不觉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哪里还管什么女人是有夫之妇,是自己的干姨娘,一心只念的是风月机关、洞房春意和怎么干嘛。刁红贵看着阿鲁阿卓,十分情思,恨不就做一处。可心急亦吃不得热豆腐,刁红贵便自倒两盏茶,邀阿鲁阿卓坐于桌前,递一盏与阿鲁阿卓,一盏自饮说道:“姨娘,喝茶。”女人接过茶自抿一小口茶,便觉刁红贵有些眉目送情,自己亦热之难耐。 刁红贵和女人一递一句,说了好一回,女人道:“公子可有婚姻?”刁红贵道:“没,还没呢,没遇到那合意之人。”女人娇笑道:“凭公子一表人材,权势滔天,怎可无相中之人。”刁红贵道:“如若遇到姨娘这等美女子,我就娶了,土司老爷真是有福之人啊”女人咯咯直笑,引得胸前抖动不已,刁红贵看的是春心荡漾不异,心潮澎湃。女人笑道:“我一介丑女子,粗脂陋粉的,有谁能看得上啊!你甭瞎奉承于我。”刁红贵被抢白。面红而赤忙指天发誓道:“我就是喜欢你,才这么说的,只要你肯,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错。”忽见女人俏脸变色,忙道:“姨娘,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言不由衷的,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于你,只是你太”。话音未落,女人嗲声嗲气道:“公子,太,太什么呀?”刁红贵诺诺道:“太美了。”心中却道“是太媚了,我要受不了了。” 女人早就动了几分春心,却又急这公子虽识风情,却象书生意气,爱玩又不敢下手,可自己又不能明说,便引诱道:“公子,可想喝酒?我小女子陪你几杯。”刁红贵闻得急至外面叫那掌柜送一些酒食来,片刻,酒食上齐,无非是些杏花酒,花生米,卤鹅,卤肝,刁红贵自斟酒来劝那阿鲁阿卓,连喝酒几杯,女人不见男人有啥动作,只是一幅色样,便佯装身热,脱了外套,褪下衣裙。,露出白白的身子,而刁红贵却还一味敬酒,只想把女人醉翻,好动手脚。女人见刁红贵那色样,便笑了起来,说道:“公子!你见过我这么白的人吗?”刁红贵热血沸腾,无奈只得跪下道:“三杯酒下肚,亦自动了春心,姨娘可莫逗引于我。”女人道:“是你小子,你真勾引于我,我是你姨娘呢!”见刁红贵一番囧样,便道:“你若有心,小女子亦有情意。你起来吧”话未尽,阿鲁阿卓便把刁红贵搂了过来,首先亲了一嘴,两个便厮咬在一起,片刻。两个就在雅座软榻上成就一番好事。 自以后,两人常找机会干一些不伶不俐之事,俨如那小夫妻一般,如胶似漆。只是瞒过了众人。 一晃,光阴如梭,十多日已过。一日,土司老爷因事务拿不出好计策,左右不见女卜归来,便派人来省城催阿鲁阿卓回府,而刁红贵一心想霸占女人,女人除风月之事,亦想图谋上位当上土司,两人合谋一番,便定下了计策。 刁红贵暗中偷用父亲的巡府大印,借巡府之口言,让吴老土司准备兵丁两千,白银十万两,粮若干担,用于征剿其他造反土司所用。心想那土司一时凑齐不了,自己暗中两边夹击,土司定当处置不了,便逼他造反,自己再暗中派人杀了土司一众老少,然后,自己上下打点,让阿鲁阿卓坐上土司位置……。为保万全,她还软磨硬泡父母亲美其名曰护送阿鲁阿卓回府,暗中却让自己心腹管家江奇怀揣伪造的公文一路跟着,到了土司府相宜处事,定要那土司命丧黄泉。 第5章 议事 且不说那刁红贵暗中偷了父亲的大印,借巡府之口言,伪造公文,想谋害老土司。 单说那女人阿鲁阿卓,一路慢慢悠悠,餐风露宿,不几日,离土司府亦不远了,那管家江奇便假先女人一步到土司衙门,吴老土司早已得到情报说有上差到来,将欲到自己土司衙门公干。吴老土司一介苗人,不单深受满人排挤,更蒙受汉臣打压,正要奉承得上差欢喜,好生殷勤。预先便打听他饮食喜好,闻得此人贪饮好色的言语举动,便暗自欣喜,美女好酒备齐,但等他到来,左等不来,便亦松懈下来。 原来,他亦知吴老土司派人打探,便故意在路上慢慢悠悠晃荡,近土司府治下时,更是昼伏夜出,欲打吴老土司一个措手不及,临近晌晚时分,一到土司衙门,便命人传话,那老土司闻得上差到来,乱慌慌的,赶忙命人大摆酒席,精治肴撰,广备声乐,不一会儿,菜肴备齐,美人到位,吴老土司亲力亲为,百样整齐,只等江大人到来。 江奇既到,吴老土司一众人迎过,江奇递上了公文,那吴忠土司看得文书,心中气愤不已,却不敢得罪上差,便笑道,“一下凑这么多物什,怕一下来不及,能否请上差宽缓几天,再减轻一些。”江奇闻道:“七日之后不办妥,惟你军法处置,你这土司也到头了,莫要在位了。”话毕,欲拂袖而去,吴老土司忙笑脸拦住,请那江奇上位坐下。赶快美酒佳肴招待,江奇见他酒肴丰美,礼物隆重,又且吴老土司谦恭谨慎,心中大喜。暗道一路以来,餐风露宿,从无此等享受,众俱饮酒不提,江奇虽佯装威严,却是年纪不大,兴趣颇高,饮了半日酒,不见有美女助兴,止得一众男人在面前唯喏趋承,心中虽是喜欢,觉得没些韵味。对吴老土司道:“幸蒙土司大人雅意,相待如此之厚,欲尽欢于今夕。只是一些寡男人喝酒作乐,觉得少些高兴,再得几美女歌舞助一助酒兴为妙。”吴老土司道:“吾处偏僻,实少歌伎美女。况兼惧大人之威,恐怕惹大人不喜,岂敢以美人奉陪宴席?”江奇道:“饮酒作乐,何所妨碍?况如此地方,在汝治下,岂无美人乎?愿得召来,帮我们鼓一鼓兴,可以尽欢。不然酒伴寂寥,虽是盛筵,也觉吃得不尽兴些。”吴老土司见他说得在行,想道:“难得他贪酒好饮,喜欢美人。”想了一回,方对江奇说道:“此间实少美人,我叫几个美人来,如惹大人不高兴,大人勿怪。”那江奇见他啰啰嗦嗦半天,心中不悦道:“快快进来,莫扫兴趣,”吴老土司一拍手,便进来七八美女,各持乐器,不一会儿,便瑟琵琶响了起来,那江奇见有一美人与众不同,体态风流,容颜动人,便向吴老土司讨来,坐于自己双膝之上,你一口,我一口,戏闹不断,丑样百出,吴老土司见酒意已到,便送那江奇至那驿馆中安歇,自然亦少不了让美人陪侍。 酒席过后,出得门来,有家丁来报,二夫人亦已到府,吴老土司忙去见女人,两人一见面,女人便欲撒娇,吴老土司道:“我的娘哎,你可算回来了,快快于我一道召人议事。”女人佯装不知,忙问缘由,吴老土司简要说了一番,女人道:“好酒美人招待于他,应有回环之处啊?”吴忠道:“此人来者不善,虽好酒重礼,美人陪侍,但军机大事,难有回旋。”女人闻之,沉默不语,便言舟车劳顿,她需洗浴一下,告了一声便怱忽走了。吴老土司见之,连夜忙让管家及一众小土司官员来偏厅商议此事,俄尔,众人来到偏厅,文书传了个遍,众人一看,见凑兵丁两千,白银十万两,粮食几千石,众皆闭口不言。只有老管家道:“虽我等土司不纳粮,但现兵荒马乱,天灾人祸的,去哪儿凑啊!”原来土司并不向上纳粮,只对皇帝负责,今见此文书,才有此一说,这不得不提一下这土司制的来弄去脉。 原来土司制度源自于元代,由羁縻制度发展而来。是中央王朝在民族聚居区和杂居地带实行的一种特殊统治的制度。中央王朝对内属的各民族或者部落酋长封以官爵,赐予名号,让其世袭统治原有的各族人民,中央王朝只对那些民族首领进行间接统治。同时地方首领必须承认是中央王朝委派官吏,以及统治区域是中原王朝的一部分,听从中央调遣,按照其缴纳一定的贡赋。 对于归附的各个民族,在原来的区域内设立土司或者土官,不改变原有的统治政治制度和经济结构,任命原有的首领作为地方统治者,并给予官职,职名世袭并且承认酋长对原有民族的统治权,归附中央,保卫边疆。土司制度兴起于元代,完善于明代,衰落于清朝,土司为世袭官职,“世官世民",划定相应辖区。设立各种土司职务。大者设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招讨使、长官司等职,小的设千户、百户。任用各民族中的豪酋为土官。规定士司向中央王朝朝贡和纳赋义务,并规定土司的信物、承袭、升迁制度。明承元制,使士司制度发展成为一种完整的统治制度。明朝对土司区的设立以及在士司的设立、任用、管理等方面都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制度。清又承明制,但后期绝大多数都改土归流了,只有西南地区,还大多存在土司,清一直想改土归流,对地方官员压榨土司便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老土司候老管家说完便言道:“我家世世代代拥护朝廷统一,从不敢有非分之想,现除向朝廷纳贡,还要向地方纳贡啊!这朝廷之上,亦是朽腐不堪,禽兽不如的人皆已当朝作官,食朝廷奉禄。这些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才致社稷变为丘墟,让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话音方落,有一小土司道:“这些情况,你就认为当今圣上他不自知吗!”众人闻之,心中暗想当今种种现壮,众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另一土司愤愤不平道:“去午五月,河东地裂甚大,雨雹,山水暴出,今夏四月,大旱,各地俱蝗。如此高强度的地震天灾,给百姓带来的无穷无尽的灾难,至于地震造成的破坏,去岁对于人口与财产的损失根本就没有人统计,没给我们赈灾,倒要我们上贡,是何天理?”正说话当口,女人洗浴完毕进入厅中,坐于老爷身傍,亦沉默不语,只见女人进来,便七嘴八舌说起来,都说,其他地方土司皆官逼民翻,都联合造反了,我等还要受这窝囊气。 要说是往日,女人自当会说出一些计策谋略来,但今天她却只冷言观察,沉默不语,众乌嚷嚷半天,也不见女人话语,平常皆识其办事态度,便皆看向吴老土司,吴老土司对女人道:“夫人可有啥计可出?”女人道:“容后再提,我亦无甚良策。”众又闹哄哄提那官逼民反之话,吴老土司见想不出办法,便沉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说,也不能做这诛连九族之事。”说毕,便佯装大怒拂袖而去,阿鲁阿卓忙赶上,众见吴老土司发怒,皆不敢言,便鸟兽般散去。 女人扶土司至房中问道:“老爷,今晚商议之事可否跟我说一下?”吴老土司向女人说了一番。女人听完便道:“那老爷有何想法?”吴老土司道:“江大人,我说服不了,我决定去省城见一下巡府大人,凭这几年交情,我想,他定会帮我一二的。”女人闻言,内心大惊,便言不由衷插话道:“分别这么久,老爷可想我呀!是不是又招了哪儿的骚蹄子浪呢。”说完斜眼挑抖起男人来。吴忠道:“小蹄子,浪啥呢,过来,让老爷乐喝一下。”女人一声娇哼,便扑入男人怀中,两人不由分便做了一些不干不净之事,女人心中有事,尽力盘延男人,不一会儿,男人擦枪走火,交枪了事,吴老土司片刻便鼾声如雷了。女人见男人如死猪一般压着自己身上,使力挣脱起来,一边穿衣一边怨声道:“这老厌物,没啥本事,尽粘个人。” 穿衣毕,又轻轻叫了几声男人,见男人已沉睡过去,亳无动静,点亮灯烛,坐于镜前,便临镜画妆描眉,半晌,捣弄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眉似初春柳叶,常含春意;脸如桃花,暗藏风情月意。纤腰袅娜,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狂蜂乱蝶,酥胸大露,引众浪子入沟。便满意地抖了抖双胸。灭了灯,一猫腰,栓上门,自出门而去。 她这一去,定是要让土司命丧黄泉才罢休。 第6章 私会 女人猫腰出门而去,在府中左转右弯的,片刻,便至一屋窗外,女人见前后无人,“剥剥剥”敲了几下窗户,俄尔便有人打开窗户,一男子头伸出窗外,骇然是吴老土司的独生子吴奇,见左右无人,一把就把女人抱进屋中,吴奇见女人如此打扮,心中一愣,随即自然明白,便殷勤请女人至一密室,只见密室里灯火辉煌,密室中有一茶几,几把凉椅,茶几上摆满了开胃下酒菜和几壶美酒,无非是些卤鸭卤鹅,鸭舌,鸡脚,凉切鸡片,花生米,一些炒蘑菇等,吴奇道:“吾亲亲的二娘,小子一知道你回府,便亲自准备了一桌酒席,为你借风洗尘,”,随际满满的倒了两杯酒,请女人饮之,女人盈盈笑道:“你这贼人,匡我身子就直说,何必饮这辛辣的酒呢?”吴奇道:“我的美人哎,你可冤枉小子了,这酒用蜂蜜和玫瑰花酿制而成,入口香甜,哪来辛辣之说。”女人闻之,不免端杯闻了一下,却是香气扑鼻。经不得男人在傍在三央求,不免小抿一口,却是香甜可口,便将酒一饮而尽,男人见壮,不由大喜,忙又倒满一杯,女人见壮,不由糯糯笑道:“我的儿,你倒好,灌醉了我,你好欺负于我。”男人嘿嘿直笑,只得陪饮一杯,两人不免觥筹交错,又翻数杯,女人喝得红晕直上脸庞,男人见女人双脸绯红,酥胸大露,不免春心荡漾,便央求女人与他厮混一番,女人醉惺惺道:“你这么勾搭与我,不怕老爷知道吗?”话未尽,男人已欺身上来,盖住了嘴,双手已在女人身上谢走志来,女人呜呜呜呜,不由沉沦下去了。两人在那凉椅上做了一些不伶不俐之事,推倒了酒菜,撞翻了酒杯亦充耳不闻,半时辰后,才整衣而起。不知为什么他们俩人又勾搭在一起。 原来,阿鲁阿卓一日在士司府后花园闲逛,天气甚热,便命丫鬟仆妇去抬酸梅汤来解渴,谁料厨房并无现成酸梅汤,众丫鬟仆妇只得现烧水熬汤,女人见丫鬟久去不至,见园中绚烂花木争校艳,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花园四望锦屏开,不由逛久了些,忽来尿意,见四下无人,便钻进一花墙后小便,谁料老土司吴忠的儿子吴奇亦刚好来后园闲逛,远远见得一女人猫腰在花墙后面不知干啥,他一花花公子,怎能放过这机会,便跳过去大叫一声,女人受惊而起,吴奇看到是二夫人阿鲁阿卓,露出一个白白的屁股和白里透红的双腿,便淫性直冒,亦是两眼色色呆呆看着女人,而那日尤其天热,女人穿的甚是清凉,隐隐露出里面凹凸有致的身子,吴奇只差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女人一看,知道这是吴老土司的独生儿子,早就闻得这公子不学无术,只是钻营花花场所,在风月场所,人送绰号“粉金刚”,多少女子皆痴情于他,今见他色迷地看着自己,性兴大起,便佯装嗔怪道:“你看哈,这是你该看的吗,你再看,我便告诉老爷剜了你的狗眼,削了你惹事的根。”说完双手叉着腰便娇笑了起来,惹得胸前那傲人的雪白一阵晃动。吴奇两眼发直,咽了咽口水笑道:“我那根子爹不心疼,二娘可有心疼!”话未尽,色心大起,见四下无人,便大胆欺身到阿鲁阿卓身前,一双眼睛色迷迷的看着女人,欲对女人图谋不轨,女人见他那色样,内心一阵荡漾,女人便叱笑道:“小狗仔,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调戏你二娘,我代老爷好好管教于你,让你这样放厮。”不由分说,抡起手掌便打吴奇的屁股。吴奇挡住女人手道:“二娘,你甭打,我让你看个稀奇,”说着便伸手握住阿鲁阿卓的手跑向假山后面。没跑几步便双双跌倒在地,女人好奇问“什么稀奇啊!”吴奇一口便擒住女人,两人自做了一番不伶不俐之事。女人恐散了头发,又怕人来,推道:“今番且将就些,后次再得相聚,凭你便了。”厮混了半个时辰。只听得隔墙外有响声,又有人说话,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忙整衣一哄而散。原来是丫鬟仆妇做好了酸梅汤抬了来不见女人,便在园中四下搜寻,女人不慌不忙从花丛中起来,佯装发怒道:“你这群懒货,抬个酸梅汤要这么长时间?”。不由众人辩解,便拂袖而去,众只得跟上。女人自此后隔三岔五便寻找机会跟吴奇在一起厮混。 议事当晚,女人跟吴奇酣畅淋漓之后,女人道:“公子,府台老爷令土司府征丁纳粮之事你怎么想的。”吴奇狠狠说道:“老东西交不了上差,肯定是重罪,重罪之后,我怎么也继承不了土司之位。我明天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我的亲亲啊,你快点动手,我走了,老爷亦快要醒了。”女人说完,整衣而起,亲了一下吴奇,便猫着腰急怱怱走了。 第二日午时,土司府后衙餐厅,土司府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都聚在了餐厅,因为土司老爷说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土司府一众老少,虽是苗人,但自从吴忠当了土司,放弃了苗俗,倒是秉承了汉人传统,女人都不上席,大夫人及一众小妾都围坐在一长桌两边,后边丫鬟仆妇都在后站着。主桌上只有吴奇一个男丁坐着,老管家后面默默地站着。餐厅里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压抑,静得让人可怕。 “老爷到”随着家丁的一声呼喊,土司老爷在阿鲁阿卓的搀扶下走进餐厅,坐在了椅子上,示意阿鲁阿卓退下后道:“明早,……我,我上省府上下打点一下,为防意外,府中之事由二夫人和吴奇主事,虽然承袭土司一职我在年前便向朝廷上报了,由吴奇袭任,虽圣上早就下发了圣喻,但亦有我作主,我圣旨我一直藏在经文阁,只是天灾频繁,战祸连年,我才没有正式传位于吴奇,主要时让他多磨炼一下,可世至今日,时事难了,我走后,土司府诸多事宜便依仗各位了。”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了一份圣旨小抄给了老管事,因为圣旨只能供着,故作了一份小抄。并叫老管家通告七府八寨。 吴奇一听,先是暗暗惊喜,然后便痛哭流涕地跪下了:“父亲大人,我愧不敢挡,去省府的事应由不孝孩儿我去呀,你在府上主政,孩儿去……。”话未说完,老土司挥手制止了道“吃饭。”吴奇吓了一跳,从小便不受父亲待见,经常受父亲打骂,闻之,亦不敢吱声,反正,已得到土司一职,只要想办法让老东西一命归西,自己便坐稳了。于是,赶忙乖乖坐下吃饭。餐厅里须臾只有吃饭的声音。 饭毕,土司老爷令吴奇,大夫人,二夫人,老管家一起来到偏厅,方依主次坐罢,丫鬟忙上了净水净口,净口后端上茶水,老土司眠了一口茶水道:“这次老管家随我一同去省府,说是去找府台老爷,实际上还是要找一下总督大人,府里的事阿鲁阿卓你就多上心一些,你也知道,大夫人一心只念她的佛,从来不管外事的,吴奇不听管教,你亦可废了他,不能让我家几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吴奇,你亦多听听你二娘的话,不可拂于她,另处,吴奇,你赶快通知各寨的兵丁三日后在土司衙门前的广场集合,有多少甭管,我看江大人是看到你来主事,……主要看的是态度,我已从其他土司那儿借兵2000多人,人已经够了,去上战场的路上,你有意无意放走这2000多人,就说是非战斗减员,另外的银粮就说正在收缴中……”。总之,零七八碎的老土司交接事情用去了好几个时辰。交待完毕,众纷纷散起,是日无甚大事。 傍晚,土司老爷亦提前睡觉了,亦不和阿鲁阿卓同房,怕受不住女人诱惑,影响次日赶路,女人亦不粘人。 土司府,子时,阿鲁阿卓悄悄的去到鸽舍。悄悄的放出了两只信鸽,两只信鸽飞往省府刁红贵处。告诉刁公子土司老爷已动身前往省府,让刁公子尽早安排让他们一去无返。斩杀土司老爷于路途之中。 连夜,阿鲁阿卓亦潜入了江奇大人的住处,(土司府的公馆)告知江大人土司府的诸多事情,希望江大人派员半路截杀土司大人,并希望江大人三日后诛杀吴奇土司。 江奇听闻一切事后阴笑道:“我是江奇,他叫吴奇,我就斗斗这条地龙(蚯蚓)。”女人道:“劳烦江大人了,事后必有重谢!”。江奇道:“希望你多向刁大人美言几句,我还多仰仗女土司大人,”说完阴笑了几声,“下官送女土司大人回府”。”不送” 阿鲁阿卓暗暗郁闷,知道江大人也知悉她与刁红贵的诸多奸情。但为了上位,她也在所不惜了,可心中却暗暗祷告诸事顺利,自己能坐上土司位置。 第7章 围追 且说第二天天还未大亮,但已经是黎明时分,东方刚刚透出最初的曙光,无边的荒野一直铺向天际,猫头鹰呜呜的叫声正还此起彼伏,豺狗的嗥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可吴老土司已经整装待发了。为不闹出动静,他吩咐不要人送别。土司府衙门内外倒还算清静,由于天灾战乱频发,为了安全又不引人注目,土司老爷只带了老管家和五位土司府教头,众人全部换成了汉人服装,只当是经商的商旅。卯时,众人悄悄出了土司大寨,还未远离,大寨寨楼傍走出了一个黑影,他骇然是江奇大人,他看到土司队伍出了大寨,便从手中放飞了一只信鸽。 而约莫差不多时间内,阿鲁阿卓亦放出了信鸽,现在的新土司吴奇亦放出了一只信鸽。 且说吴老土司一众人不紧不缓地赶了约莫两三个时辰的路了。路上所见所闻让众人一片迷茫,原来土司治下以外有土司聚众反上,乱世之中,兵荒马乱的,人烟稀少,战乱区内外百姓逃难四散,各自为政。走这么长的路,活人倒是见不了几个,路边骷髅却是很多,吃得肥胖的野狗和秃鹫为争死尸吃,反是路上司空见惯的事情,尤其在经过一个大集镇时,见几个饿的皮饱骨头的百姓为了活着,争抢一具刚刚咽气的尸体而大打出手。由不得他们虽经常战场见血,见了此情此景也不由让人暗然心惊,胆魂欲裂。 却说不晓半日,土司老爷一行七人便走出了土司的管辖地,走到了与邻近府衙的三不管地段,只见路边两高岗,生得十分险峻,两高岗夹一条羊肠小路,那岗上树林十分茂密,见此险境,定是那强盗出没之地,众人不由暗自警惕前进,那一条小路。初时还平坦好走,走不得一里多路,地上渐渐多是山根顽石,骡马行走甚不便。再行过去,有陡峻高山遮在面前。绕山走去,一路多是深密林子,仰不见天。忽峰回路转,一座小小酒店在山坳路口,七人下马。细看那店,但见前临驿路,后接溪村。数株槐柳绿阴,几处葵榴红影。门外麻麦森森,窗前独倚荷花几枝。酒旆迎风轻舞招展,几幅芦帘遮阳。墙角几坛瓦瓮满贮村醪;架上瓷瓶装满香喷喷酒醪。 当下众人下马,自有店家小二拴马,众人在这山村小酒店中坐下,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八角酒来吃,回些面米打饼。酒保一面整治,把酒来筛。正喝酒时只见门前来了一伙骑马的客人,共是十五个。个个骑的是自己的高头骏马,鞍辔鲜明。身上俱紧束短衣,腰带弓矢刀剑。次第下了马,走入店中来,解了鞍舆。只见店家小二接着,替他赶马归槽。这群人中,内中只有一个未冠的人,骑一匹乌骓卷毛马,年纪大约十五六岁,身长八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头戴一顶毡笠,身穿一领紫绣团龙云肩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绦环,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带一张弓,插一壶箭,独不下马,对众道:“弟自有事,你等只管喝酒。”众人都答应一声道:“诺。”只见其人自去了。 其余 十四人自来吃酒,主人安排些鸡、豚、牛、羊肉来做下酒。须臾之间,狼吞虎咽,算来吃勾有六七十斤的肉,倾尽了六七坛的酒。众人吃完了店中东西,还叫未畅,遂开皮囊,取出鹿蹄、野雉、烧兔等物,笑道:“这是我们的东道,可叫主人来同酌。” 店家推逊一回,才来坐下。方坐下,那未冠之人已回来了,毡签儿垂下,遮着脸不甚分明,身背行囊。把眼去逐个瞧了一瞧,瞧到北面土司府老爷一行七八人,猛见他抬起头来。道:“今日我等作东,七位客官亦可同饮。”老管家道:“众好汉侠客自便,吾等行商之旅,不善饮酒,望汝行个善,你我自便。”见此言,那未冠少年便不开言,独自与众喝酒。 老土司见此,心中已苦不堪言,悄悄对众人道,“吾等恐怕是着了贼道,赶快吃了上路。”片刻,众人慌张结账而出,那十五人依旧在划拳行令,喝酒吃肉。 行不多时,只见一山谷,山谷险峻,怪石嶙峋,马亦难行,弃马牵扯步行,刚刚转过两道山坳,忽后面尘头大起,闻马声嘶鸣,俄尔,只见两骑飞速奔来,马上两大汉一人手抡一大铁锤,另一人手握一大长斧。这分明就是在酒店中那十五人中的人。众皆不由暗自戒备,准备战斗,却只见二骑唬啸而过,没做任何停留。众正暗自心惊,又闻后方马铃儿急响,又见三骑呼啸而过,这三人,一人发眉许白,手持一铁拐,另二人黝黑,各手握一齐眉短棍。三骑刚过,只听后面一阵笑答:“吴忠老爷,这么急怱怱上路,也不等下我等,有啥营生,介绍一下。”老土司一听便苦不堪言道:“侠客,好汉,万望迟恕,我等有公务在身,还望见谅。”只见那未冠少年远远道:“我等亦是拿钱办事,替人消灾,有人赏银三万两要你项上人头,莫怪咱家,这儿就是汝等死亡之地,今日就是汝等明年的祭日。” 言毕,大笑一声道:“请你先受我三箭,再作说话。”话未尽,弯弓搭箭便射向吴老土司,老土司正暗自惊惶,那五教头刹那之间便拨刀横立,把老土司团团保护起来,老管家战战兢兢得弓腰跟在老土司一侧。说那时,道那快,箭已破风而来。一教头大喝道,“看我的。”只见他身子一沉,一侧腰,手一抄,便抓住了箭尾,正心欲暗喜,忽感手刺剌剌地疼,几乎手都抓不住,原来此箭力道之大已超其承受之力。旋之,手已软绵绵垂了下来,明显是手废了,还未松手,忽第二箭又破空而来,原来未冠少年发的是连珠箭,一箭甫出,二箭随之而出,三箭随之而来。另一教头见之,便用大刀舞得如风一般把前方护起来,但这听得“叮当两声,”两箭都射在了教头的大刀上。但随之教头的刀便哐当一声亦掉在了地上,原来这两箭力道甚大,教头的手明显也是废了。眼见三箭便废了五人中武艺最高的两人。发生这电光火石之间的情景,众人全身都吓出了冷汗。只见那少年微微一笑道:“吴老爷,我只要你的项上人头,我劝你让他们不要妄动,其他的只要不动手,咱可放任他自由离去。”话末尽,众教头慌张之余,便护着吴土司老爷走路边一草从翻身滚了下起。那少年见状,也不令人追击,独自站在路边看了一眼,大声道,“如若活命,我在前方渡口等你。” 老土司一行顺草从翻滚而下,哪还关心那未冠少年言语。众人翻停下来后,都已滚得皮开肉绽,定睛细看,才发觉是滚落到山谷中一大裂缝中。下面枯草众多,厚厚的破絮如厚毯一般,众人才不致以摔死,虽没摔死。可大家向四周一看,四周滑流流的,除非变成飞鸟,不然绝难上去。老土司道:“向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上去的路”一教头便拔出宝剑,披开荆棘,往里面直走。 想不到杂草丛中竟然辟有一条小径,外面的荆棘不过是遮掩的,铺路的岩石仿佛人工所为,众人心中起疑,这小路看来是有人故意开辟的。 又走数步, 杂草 丛后竟是一面石壁,眼见得石壁上被人为凿出一个窄窄的洞窟,那形状就像一个人盘膝而坐一般,绕过石壁,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对面一块山峰斜伸出来,山峰上有一株雪松,蜿蜒如苍龙一般盘附在山腰处,山腰处亦凿有十数个洞窟,这正中的这个洞窟,外面还搭有一个竹棚。 正不知如何上去,一教头道:“看我的。”只见他拿出一鹰爪绳,用力一丢,嗖的一声,鹰爪便在松树枝上绕了几圈抓在了树上,那教头用力拽了拽,用力一荡,来回几个纵步便上到了竹棚外。伸出头叫众人以技上来,众人上来后,才看到洞口十分宽敞,只是太陡削了,加之石壁掩盖,十分让人不易察觉。 众人随之鱼贯而入,只见洞口矗立一个巨大的岩石,形状如阴曹阎王,令人直畏。众人小心翼翼地摸进洞,顿觉阴风阵阵扑面。洞内乱石嶙峋,真是‘山峻高而蔽日,下幽晦市,各种各样的怪石自然堆砌着,曲曲折折,阴森可怕,恰似“地狱,洞中时宽时窄,宽处可容几十人,窄处一人通过也得弯腰侧身爬行,忽然洞豁然大开,洞内光明一遍,原来上面有十多个自然洞口,洞口有阳光直漏下来,故洞内光明如白昼。 洞内的石花,石葡萄、石珊瑚、石笋、石柱、石塔、石瀑、石帽等自然组成了约莫五六十丈的“长廊”,宛如一座地下宫殿。石花一朵朵、一簇簇的绽放在洞壁上,虽不像牡丹那样华贵,但却如白雪一样纯洁素丽。石葡萄圆润透亮,使人不禁想要摘下。洞内洞孔繁多,洞孔相连,真可谓四通八达!环视洞内景物,大都造型精美。那岩顶呈大拱弧形,仿佛就是一个大锅盖从天而降,别有一番情趣。 洞内有泉水,有天窗,形态各异的大小石柱、石笋数以千计,宛如雨后春笋,错落林立。尤其是一根高 约十七八丈的“直通云霄”的巨大石柱,壮观绮丽。 众死里逃生,见这绝伦绝焕的美景,不由忘忽所以,还不知能否逃出生天呢? 第8章 宝藏 众正目不暇接流连忘返时,一教头忽然发现石柱下面密密麻麻地有数以百计的木箱。吴老土司上前以手抚之,木箱竟纷纷朽腐化为粉尘了,老土司见之,便稍一用力,整个木箱子便轰然倒地,木箱中骇然滚落出一大堆银锭,“银子!银子!”伴随着一个教头的惊叫声,一帮人围了过来,见每个银锭足足五十两之巨。众惊喜之余,不遗余力地又打开了数十箱,这些箱中都装满了金条,金锭,马蹄金,玛瑙,珍珠等奇珍玉石……。捣鼓半天,忽然发觉银锭上有几个字,依稀可辨是“大明李定国藏,足银五十两整”几个字。 原来,明末清初,张献忠起义军推翻了明朝在四川的统治,建立“大西国”政权。后来清军入关,南明在四川境内与张献忠连年混战,张献忠大败,张献忠不得不退出成都。“大西国”最终在南明和清军的夹击下灭亡了。大西国宝藏大部份在与杨展交战时随船沉入江中,少部份被李定国带走。李定国本部军马随南明几征两广,无果,后孙可望与之发生内讧,几番争斗之后心存失望之际,兵败撤退时把宝藏藏入这洞,留用以后复国,然青山未老,英雄已逝,不知什么原因,宝藏在此沉寂了这么多年。 众人虽意外发现了宝藏,却也烦恼无比,因为找不到出路!无法逃出生天。 找了几个时辰的出口,毫无进展,天却已黑了下来,洞里亦再无阳光射下,山洞里漆黑一片,众皆饥肠辘辘,吴老土司与众人分吃了一些青稞面,喝足了水,倚在石柱边休息。约莫两个时辰,众皆灰头土脸坐于洞中,心如死灰。忽然上面那十多个洞口有月光洒入下来,洞里又是一片白净,明亮,似入了水晶宫一般。 “出口,出口”老土司忽然发现一洞口如人工开凿一般,下面有数排浅浅的凹坑,白天因光线刺眼,不易发觉,现月色柔和才猛然发现了。众人心头大喜,便随凹坑攀登而上,俄尔,又到了另一个洞,此洞甚是宽大,洞中骇然堆列着若干刀戟斧箭等兵器,兵器皆已锈迹斑斑,想来已不可再用了。众睁大眼睛在洞中仔细寻找,竟也找到了凹坑,依附一路而上,一直攀到了第八个洞口,就再也找不到出路了。 这时,已经下半夜了,月已落,这个洞里一片漆黑,不似那先前,那七个山洞还有月光。老管家摸出火镰,噗嗤一声,点燃了一小火折,彼时,洞里阵阵凉风,吹得这小火苗明灭摇摆不定,隐隐可见山洞中直立着一巨大的棺材,火光照耀之时,似还反射出一片青光,众近前视,才觉这棺材乃纯铜打造,周身已经遍布绿锈,铜棺上顶山洞顶部。下抵洞底,高约数丈,这么大的棺材让众人由不得大惊。正欲细看时,一阵凉风扑来,火熄了,忽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女人呜呜呜呜的哭声,众不由毛骨悚然,老管家忙摸火镰,却奈不得手紧张抖擞,火镰掉在了地下,顺地下乱摸一阵,却杳无影踪,一时冷汗凛冽,幸得老土司言道“莫慌,大家团围在一处。不要妄动,天亮后再作打算。” 众人闻言,便背靠背围聚在一处,各自手握武器,暗中戒备,洞中一时陷入沉寂,呜呜的哭声已没再闻听的到。 黑暗中,老土司打破沉默道:“这么多宝藏,如能拿出去,除了能完成上差的任务,其余的你我不如皆平分吧!”,众人闻得土司之言,皆纷纷道:“一切皆凭大人作主。”老土司闻言大喜,便又道:“你我七人经其生死劫难,虽非兄弟,胜似兄弟,抛开以前种种关系不淡,自今时起,我年长,便为大哥,汝等为弟,等明早天亮后,我等便捏土为香,焚告上天,你我结为异姓兄弟,有难同当,有富同享,大家可当否。”老土司言罢,众人纷纷响应道:“老,老,老爷,大,大哥,我等以你马首是瞻。”老土司闻之便道:“现如今之计,是如何想法逃出生天”众皆以1为然,随之众纷纷嚷嚷之后半夜,无啥异常,众皆兴奋异常加之劳累过度,兴奋过后便纷纷前前后后各自沉入梦乡,睡了。 第二天天未亮卯时时分,老土司迷迷糊糊中梦到自己全府老少被巡府衙役枷锁绕身,欲要开言,却张不了嘴,言要午时三刻斩首,吴老土司在梦中心急如焚,却动不了手脚,眼见得儿子在面前被斩首,儿子吴奇被斩首时,飞血溅了他一身一脸,鲜血飞进了他的口中,一大股血腥味呛得他窒息如死。 老土司猛然吓醒,醒后,手足皆湿,全身冷汗凛冽,不由得大口喘了几声,猛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息。忽发觉手中滑滑腻腻的,抬起手闻闻,竟然一大股血腥味,身下也似一大滩这种东西,惊慌之余忙喝声道:“快快快,快醒来。”众人惊醒后也发觉异常,众人忙离开这湿漉漉的睡觉之处。但天黑,也看不清什么,众人惶惶不安站到辰时时分。可也奇怪,老管家竟然摸到了火镰和折子,便点亮了折子,此时,天已亮了,洞外之光亦隐隐约约照了进来,众人悚然发觉那受伤的两教头赫然已失去了头颅,双双卧在血泊之中,众才觉所谓的湿漉漉也罢,不寻常也罢,原来他们是睡在了血泊中。 虽然惊异,老土司却冷静的查看了尸体,尸体已冷却多时,血液呈粘稠状,有血迹洒向洞外。想是被削了头,提头扔向洞外深崖落下的血迹。“大,大哥,这怎么会这样?”老管家看到此道。“莫惊慌,此地不宜久留,赶快找路离开。”老土司平静地说。众闻言,皆忙乱在洞中寻找出口的蛛丝马迹起来。 只有老土司挼了一下头息,暗想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是有人见财起异,老管家跟了我三十多年,人品性格……,两人都是知己,他排除在外,而自己聘来的两个教头现已死得透透地了,而另外三个教头都是儿子吴奇聘来的,什么路子也不明白,想到这,不由暗然心惊,难道儿子放了暗子,想要弑父,想到从古到今,为了权力,弑父之事不知发生了多少。尤其周围有很多土司也是弑父而上位,不由惊怒异常。 老土司借找出口之余悄悄的把自己所想告诉了老管家,老管家闻言,脸色一阵发白,幸得天黑,并无任何人发觉。老土司告诉老管家不要有任何妄动,悄悄的观察,免得打草惊蛇,并说自己已想好了计策,只要依计而行便可。 大家寻出口半晌无果,便又围在一起,向老土司言如此绝地,安知何出,不如折返旧路,看看可有出路。老土司忙然无措地走到大铜棺傍查看,却发现铜棺上竟然有字,忙近前端视,细看,乃是一首诗,字是錾刻上去的,除了字,铜棺滑流流的,亳无缝隙,只是年代久远,上了一大层绿锈。惘然看诗,乃是辛稼轩的《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察看这些字,也没什么不同,但总觉有些异样,便静心细看,发觉“剑,营,兵,事”这四个字有点异常凸起,老土司用手抚摸“生”字,手觉有刺痛感,心有突感。便用随身匕首撬之,那字竟然被撬了下来。字下来后,字后的凹陷之处,内竟有一铜链,拉之似有松动,有齿轮嘎嘎声,忙令众人以此撬下“营,兵,事”三字,内亦有铜链,众合力拖动这四条铜链,只见铜棺嘎嘎作响,不一会儿,铜棺竟悠然洞开,向内看视,却不见有死尸,乃一条石梯垂直向上,上隐隐有门。 老土司大胆入内,扶梯直上,众鱼贯而入,亦扶梯直上。须臾,至一门,摸索中,摸到内门闩,暗一使力,门竟然洞开,随之光亮刺眼,众已止门外。 出门一看,门竟然在一矗立神像的神座下面,神像慈眉善目,乃南海观世音慈航真人,出门细看,才觉门与莲座衔接的天丝无缝,外人无法看出异样。神像前的龙女和善财神像已然倒塌,遍地是败墙破壁,房顶洞开,楼台俱倾。想来是一观音禅庵,因战乱无人,年久失修,已废弃多年。 众依旧掩好门,用一些乱窗破门掩盖了神座方罢。 见众逃出生天,老土司滴泪道:“天可怜见我等,让我等逃出生天,只可怜那两位弟兄,竟客死外乡。”众不免皆吁惜感叹。老土司忽想起滚下山谷时那少年的话语,不由心中暗自恍然,前后皆有危险,自己还身在险地,于是老土司跪地祷告道:“我这两位惨遭不幸的弟兄,如若地下有知。你俩慢走,等老哥办妥杂事,必收你俩尸骨,隆重安葬。”转身对三教头道:“不知三位兄弟春秋几何。姓甚名谁?我等好拜告上天,结为生死弟兄” 第9章 结义 吴土司言毕,只见一手持唐刀,身着青衣,身高约莫七尺,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道:“大哥,我来自云南建宁,姓邱名丰,生肖属虎,今岁四十。”另一教头手持九节鞭,身披白衣,五短身材,声音如雷道:“大哥,俺来自山东阳谷,姓武名庆,生肖属马,今年三十又五。”另一教头豹脸虎目,高约八尺,身着黑衣短打,轻快语道“李武,来自河南洛阳,属鼠的,今年四十又二。”言毕。老土司道:“我今年五十又三了,老管家今年四十又六了,老管家姓吴名六奇,我虚长你们几岁。”说完便哈哈大笑道,“那各位弟弟,我们今日便结为异姓弟兄。” 众人依次按年龄大小,老土司居首,老管家居二,邱丰列三,李武位四,武庆居五,在慈航真人神像前依次跪下,捏土为香,众言“敬告上天,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吴忠,吴六奇,李武,邱丰,武庆,今日结为异姓兄弟,并起誓兄弟五人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坦诚以对,肝胆相照。”众立誓毕起身各自问礼。问礼方罢,老土司言道:“各位弟弟,请听我一言,这偌大惊天宝藏,除了交完省府的十万两白银,余下这么多,各位兄弟有何主意,可说以老哥哥听听。” 李武道:“小时上私塾时,先生曾说过大儒张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名言是我等读书人毕生追求,先圣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 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祖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可又有哪一代君王是君轻民贵,谁又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中啊!古语说:安平榨其力,战时用其命。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历代君王无不是采纳并推行。”众闻之,如醍醐灌顶,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只听李武又道:“秦时商鞅在《商君书》中有奴民五术:愚民统一思想,弱民:国强民弱,治国之道,务在弱民。疲民:为民寻事,疲于奔命,使民无瑕顾及他事。辱民使其无自尊自信,唆使相互检举揭发,终日生活于恐惧氛围中。贫民:除了生活必须,剥夺余银余财,人穷志短。 以上若不灵,杀之。现如今之世道,哎,我也没甚主意,但凭大哥作主。”老管家吴六奇和邱丰亦道:“但凭大哥作主”。邱丰看向武庆道:“武弟,你意何如昵?”老土司也看向了武庆。武庆道:“众位哥哥说得有理,说到这,我亦不吐不快,我山东从古至今也从未出过皇帝,我亦不知皇帝有何想法,可历朝历代亡国时,莫不是边防松弛、外交孤立、国家奢侈浪费、内部腐朽不堪、官僚之间互相吹捧,国君昏庸、忠良无用、民生困顿。现今这世道这几样都占齐了呀!这宝藏上交朝廷,又有多少是用于民生啊,还不是饱了这当朝权贵,只要不上交,怎么办都凭大哥作主。” 看众义弟都无言了,老土司言道:“二弟,五弟,你们说的都在理,可令大哥汗颜,但也让大哥茅塞顿开,大哥决定分成五分,等从省府回来,找机回分了,我的那份,我将用于我土司治下各贫穷百姓,我也分文不交于朝廷,汝等藏宝凭汝等自主,但决不可透露宝藏的任何消息。” “但凭大哥作主。”众人同声道。 众人先后出了大殿门,为防有人发现,众人用力摧毁了墙体,掩盖了佛像才走出了观音庵。 众人因失了马匹,步行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先后来到了一小树林边,众皆口干舍燥,肚饿腿软,心中皆想休息片刻。忽只听一声口哨声,眼见前面闪出一干人马,首马人员正是那射箭的未冠少年,正欲后退时,路边草从中又闪出一标人马,确是一标从未认识的人,骑马的有五人,皆手提长枪,身着铁甲,每匹马上都绑着一个姿色秀丽,衣服破烂的苗女。马匹后面跟着大约三五十个散兵败勇。这干人马还拖拽着一大串五花大绑的苗族妇女,明显这标人马也是杀人劫财之主。 土司看到这,双目立马如喷火一般,嘶声道:“兀那狗贼,气煞我也,今日我死也要扒你皮,啖你肉。”这当时迎面吹来了一阵龙旋风,老土司立马从内兜里面掏出了两个瓷瓶递给武庆,又每人发一片枯叶含于口中,一切准备妥当,武庆猛然发力,一瓶抛至这群散兵游勇中。瓷瓶一落地,“砰”地一声碎裂,一阵黄烟升起,片刻那群人中立马鬼哭狼嚎起来,众兵丁象发了疯一般,挥刀胡乱看杀,除老土司和老管家明白外,其他众人和那未冠少年一干人马都懵了。 大家正懵圈时,武庆大喝一声,将手中另一个瓷瓶抛向那未冠少年,这未冠少年先初认为是稳操胜券,他更没看清武庆是用了什么,只看见他甩了甩手,对面便起了一阵烟,一阵烟后,就发生了如此诡异之事,现看到一个物件向自己飞来,误以为是暗器,便想卖弄个技巧,用弓背一挑,只见那飞来之物撞在弓背上,随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之“呯”地也升起了一阵烟雾,众皆常走江湖之人,阅历颇深,且也耳聪目明,耳听六方,眼观八方,众赶忙憋着气向后飞遁,奈何未冠少年自恃艺高胆大,不小心吸了一丝丝烟雾,瞬间头晕心燥,眼瞳红肿,他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群鬼怪簇拥中他的弟兄跑了,而眼前已空无一人,他不由得提马愤怒追去。老管家吴六奇见此异像,亳无惊讶道“他们已中了大哥的中害蛊了,要想活着,自求多福吧” 说起蛊术,相信大家多少都有听说过了,这时一种来自苗疆的巫术,是一种以毒虫为引子的巫术。这种巫术能够为人造福,同时也能害人,一种非常邪门的术数,而且历史极其古老、恐怖和神秘,非常的罕见,主要出现在我国南方地区的少数民族当中,尤其是苗族。就光从“蛊”这个字来看,就绝对与虫子脱不开关系。跟大家介绍一些蛊术当中比较着名的几大禁蛊。 1、金蚕蛊 金蚕蛊起初是在四川地区较为偏僻的野地养成的,之后逐渐流传到了湖南、福建、广东各地区。这种蛊有说是将蜈蚣、毒蛇、蛤蟆等12种毒虫放在一个瓮中密封起来,然后让这些毒虫互相残杀。那么最后省下来的,形象会变得像是蚕一样,通体皮肤为金黄色,这便是金蚕蛊了。这种蛊虫有剧毒,据说被咬上一口不会让你立即死亡,而是让人慢慢死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极其痛苦。 2、生蛇蛊 据说这是四川彝族人弄出来的一种蛊。据说中了此蛊后,一开始腹痛呕吐,然后每经历一次腹痛,肚皮或是肚子内就会有什么东西变得坚实。这种蛊开始发作的是后必须得吃肉才能让其消停,不然就会在你身体里到处游动,让人痛苦万分。若是一直不吃肉,这体内的蛇就会开始撕咬内脏,危及生命。 3、泥鳅蛊 据说吃席了这种被下了蛊的泥鳅后,会感觉到腹内有三五条泥鳅在身体里乱窜。一下子冲上喉头,一下子又下达肛门处。若是不医治的话,必定是死路一条。 4、篾片蛊 这时一种洞通竹篾下的蛊。竹篾大约有个四五寸的长度,然后将下了蛊的竹篾悄悄的放在路上。若是有行人从旁边如果的时候就会立马跳上行人脚腿,让人痛苦不堪。 5、石头蛊 将下了蛊的石头放在路面上,当行人路过的时候就会立马高速挑起到人的身上或是肚子里面。然后三四个月之后,被下蛊之人的拉不出大便,大便会像石头一般坚硬,而且人会很消瘦。 6、疳蛊 疳蛊也可以称之为放疳”或是“放蜂”。一般两粤的人喜欢这种蛊,据说中了此蛊的人会腹胀疼痛难忍,还会上吐下泻。 7、癫蛊 下这种蛊大多数是僮人。中了此蛊后的人会感到眩晕,会傻笑。但是只要一喝酒,就立马发病,然会变得非常愤怒凶狠,就像是神经病,狂犬病一般。 8、肿蛊 这是壮族的一种蛊,在旧时候被成为“放肿”。中了此蛊的人腹部会变得很大,而且还会叫,大便也会变得密结,而且还会经常耳塞。 9、情花蛊 情花蛊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苗疆“情蛊”了。这是苗家姑娘特有的一种蛊,这种蛊虫就是为了防止夫君外出不回。只要是不会,或是惦记上其他女人了,那么情蛊就会发作,只有施蛊者能够解除。 10、中害蛊 这种蛊就是一种麻痹人神经的一种蛊。中了此蛊的人会产生头晕、口臭、性情急躁、产生幻觉或是能听到鬼声,一股子如临大敌的情况。最终会逼的中蛊之人自杀。 眼见这群散兵游勇自己厮杀的七七八八了,有活命的也是双眼焕算,四肢痉挛,能语的亦只会叫“救命”,就是那些被俘的女子也只会跪在地上叩头不迭。 老土司一众人上去不废吹灰之力就把这群散兵游勇五花大绑起来,数了数活着的也就只有十八人,其中有两个身披铁甲的还想反抗,被众人一脚踢了个狗啃泥,也五花大绑起来。众人把这群妇女解救了下来,数了一下共有五十人之多。 忙完后,老土司向每人嘴中塞了一片枯叶,片刻,众皆醒。被绑着的散兵游勇看到自己被绑和周边死的残烈的弟兄,都吓得不伦不语了。而那两披铁甲之人清醒过后,脸色一直阴睛不定,眼晴时不时地瞅一眼老土司。 众妇女被救醒后,一直哭哭啼啼,直到老土司开言“我是铜仁府吴忠大土司,我是来救你们的。”众女才止住哭,向众人叩头谢恩。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10章 毒杀 吴老土司严加盘问这群散兵游勇,经过询问,亦大致知道了这群人的来龙去脉,当这群散兵游勇告知众人,他们是来追杀吴忠土司的,众人大惊之下,问及缘由,众散兵游勇皆云,土司吴奇雇佣贼兵,意图谋反,全府老少皆已被打入大牢。当老土司知道这一切时,老土司感到天塌地裂了,他心里暗自悲伤,这一切皆是他出的计谋,他心中暗自悲伤,都是他伶俐昏智,都是他害了全家,都是他毁了吴家百年基业,想到这些,他两眼一黑,痰涌心阻,双腿一伸,便晕厥了过去。众人见状,七手八脚忙把他弄醒,几番宽慰,才静下心来,虽未再昏厥过去,却只是暗自流泪不已,却不知自己合府老少皆已被毒杀。 原来,他们七人暗中悄悄的离开土司大寨后,江奇早已知晓。江奇在还未收到刁红贵命令指示,就迫不及待擅自行动,只因为在从省府出发之前刁红贵与他面授机宜,任何事可先斩后奏,事后只要报备一下,正正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江奇首先去卫所驻地见了总兵大人胡庸,且出示了府台调令(调令自然亦是擅自造假)让胡庸出兵缉拿土司府一干人马,另派员追杀吴忠土司。 他的这一番大胆所为,皆因那当地总兵大人胡庸乃一有勇无谋的将官。做事全凭大脑冲动,凡事不会考虑几番。加之这总兵和府台大人颇有渊源,故江奇敢于冒险出招。 原来总兵大人胡庸和府台大人都是同一期武进士,皆是天子门生,平素私交甚好。见江奇拿来调令,也不细查调令,就是无甚调令,一番口喻,他自当应允,今见有调令,也不细看,便同意出兵了。 当听到江奇说吴老土司违反调令,人已经跑路了,总以为是例行公事。因为常有当地大小土司完成不了军令,便存官吏带兵拿了土司,下入大牢,可只要家属交了罚金,即赎罪银,官府便又放人了,从来不会死人的,随行官员经常会有私银可拿,见有这等肥差,还以为江奇照看自己,便满囗笑允,自领兵两百与江奇去土司府缉人。看着这两百兵丁,江奇阴笑了一下,飞身上马与胡庸并列而行。 不过半个时辰,江奇和胡庸与众兵丁便来到了土司大寨,守门将校亦早已得到阿鲁阿卓信息,不经询问便放众鱼贯而入,其他的兵丁习以为正常军事来往,竟也未引起任何警觉。那江奇带兵一路飞驰,经过土司大寨径直便向土司衙门飞奔而去,片刻,到土司衙门,众府丁还未反应过来,江奇便走到衙门的一面大鼓前,提起鼓锤便“咚,咚咚咚咚,咚咚”的擂起了鼓。擂毕。放下鼓锤。众府丁看这阵状,见一将官带着众多官军。也不敢上前询问盘查。 须臾,吴奇与土司衙门众衙吏闻得鼓声便走了出来,看到江奇,心知大事不妙:自己还未上报,人家就来了。心里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只由静下心来,强作欢颜,随之大声笑道:“江大人,在下幸不辱上差使命,上差所需银两和粮食我已备齐,人员已按实数满员征足,人员现在土司府广场草棚候着,我还正准备去向大人请示呢!不妨,江大人就已来了。”江奇看了看懵圈的胡总兵,沉声说道:“既如此,你自领兵前来,划拨交差。” 胡庸心道,这是唱啥戏,不是缉人吗?怎么又唱这一出? 片刻,银两和粮食验讫,江奇令人收下,俄尔,那三千兵丁便懒懒散散入场,江奇与众交割完毕,便命几小将救将这标兵丁带去卫所,看到队伍走后,只听江奇一声令下,“拿人”。眼见这些朝廷官兵迅速拔刀,出其不意地控制了所有在场的土司府一众官吏。 吴奇见这惊变,吴奇惶恐叫道“江大人,你要干啥”。“干啥”江奇拿出一叠信札说“你,吴奇大人好计谋,你从其他反贼处借兵,滥竽充数,阴谋造反,想诱杀官军,证据在此。”原来,吴奇借兵一事,女人早已透露给江奇,江奇暗中派重兵压境,破了那借兵的土司府邸,缉拿了土司,录了口供,收了书证。 吴奇闻言,又见书证,好似晴天霹雳,可自己心中真是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裤裆内面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他确实也借了兵,想解释又解释不清,真是欲说难言,现见江奇亦有了书证,便闭口无言了,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心中只是闹不明白是谁泄了密。 江奇见吴奇土司一声不吭便亦心下了然,转头便佯装问胡总兵道:“胡大人,这土司谋反,该当如何。”他可不想把这祸独担,他只想把胡总兵也牵入这局中。胡庸道:“按律令,土司聚众谋反,当全家抄斩。”说完,他也后怕,因这苗地,森林茂盛,瘴气遍地,民风彪悍,历代朝廷都无法直接管理,才确立了土司,虽设了流官,但一切形同虚设,他也怕苗人豹起造反。 江奇闻言对一小校道,“你没听到吗?抄家拿人。”小校望了望胡总兵,胡庸见状无可奈何示意那小校带兵进府抄家拿人。 不用片刻,全府老少皆被五花大绑了出来。但唯独不见二夫人阿鲁阿卓,因她早得到信息,佯装有事外出,早躲了起来。 当地苗民看见如此阵状,莫不骇然大惊,但看官军刀枪剑林,谁也不敢动弹。 当天,所有苗兵全部被抓,哨兵清一色都换成卫所士兵把守,江奇同一众小军入住了土司府。所有土司府一众老少皆关入土司府大牢。 当日晚上亥时,阿鲁阿卓悄悄的潜入土司府,只见她左拐右弯地来到一间房间,房间里江奇大人正坐着喝茶,听见门响,便开口道:“夫人来了,请座,我已等候多时。”“江大人,我来求个人情,请你放了一众老少,只要把大夫人和一众女眷杀了就行,其他的,我自有安排。”江奇问道:“那吴奇土司咋办。” “让他写下反叛的口供,另外写下放弃承袭土司一职,就让他从那儿来,到那儿去吧,至以那三千兵丁还是由我来想办法把他们放了,我不想节外生枝,亦不想犯下滔天大罪,以后在这地方我才能站稳脚跟”。阿鲁阿卓道。 两人彼时正讨论着如何处置土司府一众老少时,江奇看到阿鲁阿卓身着纱裙,纱裙内罩着大红纱裤儿,灯影中玲珑剔透,露出玉骨冰肌,不觉淫心辄起。见左右无人,便从身后搂住女人。 女人早在省府台处,就知道江大人对她有意,有时候看他的眼光,恨不得把她吞了。这时阿鲁阿卓因有求于他,也就肆意奉迎,江奇把女人按在一张茶几上,做了一些非君非臣之事,半晌后,两人曲尽“于飞”之乐,满心欢喜……。 子时,江奇与胡庸进了大牢,提审了吴奇,此审竟不问虚实,首先问三不问回,无需吴奇开言,便被打了三十杀威棒,然后才连问:“招也不招?”吴奇打得生而复死,死而复生,便哭诉道:“毫无踪影之事,如何招得?”江奇又不许他再开口,便又叫夹起来。立时双夹棍又几十敲,已是昏跪在地下了,你道一个纨绔子弟,如何当得如此极刑,片刻自然招了。江奇便叫立刻图招,在严刑逼供下,吴奇录了一式两份口供。 立伏状 罪人吴奇因受老父唆使,招贼兵三千,妄想诱杀朝廷官军,被江大人识破奸计,故被缉拿,因感谢上差不杀之恩,是恶再三恳求保全性命,以待自新,故蒙赦免,眷恶廉赃。此情是实,只字不虚。恐后到官无凭,立此伏状存案。 立字人,吴奇 丙寅年三月日子时 立完伏状,江大人道“我的土司大人,你虽立了伏状,但要保全性命,还须你出一大笔赎罪银两,上下打点,才能保全你性命,你父亲作为幕后主使,可难逃罪责。不出三日,老土司肯定伏法。你吴家的土司一职你可委任其他人来做。方不至以毁了你吴家百年基业。”吴奇想到现在全家老少,生死难测,而只有阿鲁阿卓在逃,并且暗中是自己的相好。 在江奇一番诱惑下,吴奇于是写了以下字迹。 立字状 土司吴奇因身衰体弱,无才无德,二夫人阿鲁阿卓体贴爱民,现将土司位传于阿鲁阿卓。绝无悔意。 立字人,吴奇 中间人,江奇,胡庸 丙寅年三月日子时 见拿到这两份字据,眼见得帮刁红贵立下这份奇功,两人似乎已看到升官可望,皆高兴不已,江奇兴高采烈地和胡庸出了大牢。江奇兴高采烈地回到了住处。那女人看到字据,高兴地啵啵啵了江奇几下说,现在看我的。 丑时,一黑影摸进了大牢,放倒了众哨卫,悄悄的放走了土司府一众老少和三千兵丁。(当然,众人身处危险,哪会想到被救出,也不明白这是女人和官府勾结。暗中放水) 半时辰后,土司大寨后山上,死里逃生的三千兵丁皆磕头感谢阿鲁阿卓救命之恩,女人命一心腹带领大家一起去到了大山深处的一秘密营地,这营地是她私自秘密建的。 不几时辰后,众到了秘密营地,女人安排好了士兵和众衙吏。对全府老少言让大家压惊,女人带全府老少来到了一大厅,入得厅来,眼见得厅中一长桌上已摆满了腌鱼、苗王鱼、白切鸡、腊肉、腊肠、鼓藏肉、鸡稀饭,酸汤鱼、百草汤、酸菜、糟辣、酸笋、酸蕨、以及竹筒饭和美酒,见众人面露惊色,女人道:“我们大家天可怜见,让我们脱了牢笼之灾,我们暂喝一杯压惊酒”。众人刚脱了牢狱之灾,加之一路奔波,早已饥肠辘辘,见得此美食,亦不怀疑女人怎么片刻就置这么多菜肴,大家由不得大快朵颐,酒过三巡,众人酒足饭饱,饭毕,丫鬟端水尽口,让众人喝足了茶水,劳累之后,众人便都告辞皆歇息去了。 只有吴奇,因提审受了伤没法参与酒席,从大牢被救出来后,一到营地便被人安排在一房间里卧着。 女人安排众人歇息后,便踱步来到了吴奇的房间,入的房来,那吴奇一见。一脸感激之色,便想用力起床以示感谢之恩,但终因伤重使不上力,只得作罢。“这无外人,谢谢你了,我还以为你我会生死相隔,永不得见呢。”吴奇说完咧嘴一笑,一笑扯了伤口,疼得他嘴都歪了。 女人见男人嘴唇干裂,便急出门,俄尔,抬了一杯茶水进来,犹豫半天,最终给男人喂了几口水,喂过水后,吴奇一直唠叨地说,他说他在大牢里,已生无可望了,但是他写了土司一职由女人来做……,女人听着他唠叨不停,心绪无名的烦躁,但她却耐着心听,不一会儿,男人无声音了,世界安静了,男人喝了女人的茶水死了,女人也流泪了……。 从小她就很特异,她想要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小时候很祟拜自己的祖先蚩尤大神,稍大的时候因家庭等原因,靠出卖肉体她才不至于饿死,自傍上土司这棵大树后,机缘巧合,她疯狂地,痴迷地崇尚先唐的女皇武则天,她一切照武则天的方法来处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只有这样才能挽救象自己这样的同胞,有时,她很痛苦,选择这样的路,要牺牲很多的人,包括自己,有时她埋怨上苍为什么让自己出生在这里,有时她也嫌弃自己肮脏,有时她也会骄傲地对自己说这里有位这样的她,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只愿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上苍应以她为傲……。 痴坐半晌。 女人抚摸着身子已经冰凉的男人,她轻轻呢喃“我最亲的人啊,去黄泉路,追上你的母亲及全家老少……不用几年,我亦会与你们团聚的,我也罪孽深重,怪只怪你们挡了我的路,我走的路也是刀剑丛林,荆棘满地,鲜血铺就的路……” 翌日天明,众兵丁及幸存下的土司府丫鬟仆妇得到一个噩耗说:土司府大夫人及一众小妾们因在大牢被官军下了毒,回来后,连夜诊治,但中毒甚深,终因回天乏术,与世永辞,而土司大人吴奇亦因伤不愈而亡。二夫人阿鲁阿卓因劳因悲伤过度加之一路劳累,已昏厥多次。 有“好事者”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众皆纷纷求阿鲁阿卓主事土司一职,女人再三婉拒,奈众人再三请之,只得应答暂时代位。 欲知阿鲁阿卓还有何计可出,静待下回。 第11章 夜枭方平之 阿鲁阿卓在处理完阻碍自己的绊脚石后,左等右等亦没得到老土司被杀的消息,便决定自己亲自行动,不两个时辰,她找到了鸣噪一世的暗杀组织,夜枭。 那夜枭接头人刚来时,身着红袍,头戴一面罩,飘然入得厅来,女人赶忙派人接着,只见来人道:“所有人皆退下,就你一人候着。”阿鲁阿卓忙屏退所有人等,自己亲自招待。来人闷声道:“要杀何人,快快道来”,阿鲁阿卓忙道:“暗杀吴忠土司,事成赏金五万两白银,可否?”来人闻之大笑道:“此人头颅,不用五万两,只须一万两,再附加三人头送上。”阿鲁阿卓闻言大喜,片刻,便商谈好了细节,支付了定金。来人收了定金,飘然而出。 女人雇佣了杀手,却不知江奇亦雇佣了杀手,而两人所雇佣的杀乡组织都是夜枭,那江奇担心杀手任务失败,另还怂恿胡庸领兵追杀,胡庸初还不愿意,江奇道:“胡总兵,你我得了吴奇的证供,虽立功不小,但若大人斩杀了吴忠土司,将是奇功一件,我必美言于府台大人,凭府台与大人关系,府台定会美言与总督大人,大人的功名自然……”话未尽,胡庸哈哈大笑道“这事,我自当竭尽所能。”江奇道:“我再送你一定心丸,此事定当妥妥了。”说罢附耳与胡庸私语了一阵,原来,他把夜枭杀手一事告知了胡庸。那胡庸联系上了夜枭,那夜枭告诉他一切配合行动,故才有胡庸配合夜枭行动,却不料被吴老土司用蛊毒毒翻了。 且不提胡庸被毒翻一事,单说那末冠少年,其实他就是夜枭组织的人,得到任务:截杀吴忠土司,不几时辰后,又有飞鸽传书说配合胡总兵一起行动,可还没过一天,就又有飞鸽传书……。多次来信,皆言要取那吴忠项上人头。 这末冠少年姓方名平之,湘西人氏,家富,自幼聪明伶俐,臂力甚大,八岁便能力举百石,好文喜武,年十二三便文武双全,闻名十里八乡,然其乡有一豪绅,看中方氏坟地,因方氏坟地背后有山,前面有矮丘,似书案呈前。左有连绵起伏的小山包,似青龙居左守财门。右有小山连成片,似是白虎除凶煞。一条溪水自背后的山边绕坟地流到前面的小池中,池中有鱼。豪绅请风水先生勘探,认为此地:山环水抱,聚气成富,峻极则流,缓极则藏。积翠如山,隐雾藏气。紫气东来,藏龙卧虎。那豪绅初向方氏讨买,方平之父亲不允,那豪绅见方家不允,只得另想办法。 一日有一不知从哪流浪而来的乞丐在豪绅宅外乞讨,那豪绅见之,计上心来,令人悄悄的请乞丐入得府中,好酒好菜招待,待那乞丐酒足饭饱之际,用一铁锤向后脑猛击,乞丐瞬间毙命,豪绅派人于夜间悄无声息的把死尸丢于方氏祖坟,又出钱雇人报案,官府闻得有命案,现场查访除知乞丐为钝器所杀好,豪无其他线索。那豪绅连夜送银两若干与那知府,那知府见了银两,如苍蝇见了血,对豪绅是言听计从。次日,方平之父母就被官府缉拿,一番严刑拷打,方平之父母本就身单力薄。耐不住拷打,几杀威棒下去,就双双命丧黄泉,官府却对外声称,两人是畏罪自杀。方平之闻听父母噩耗,悲痛欲绝,只得央求众乡邻向官府讨要父母尸体,奈官府不予,有好心者告之,要想讨要尸体。只有银钱开路,方平之卖尽房产地契,凑够银两,才得于把父母尸体讨回,葬于坟地。 父母下葬后,方平之亦无居所,便盖一草庐于父母坟前,一是居住,二亦能守孝。一日,有事外出,办事毕归来,入得坟地,一看便昏厥过去,原来父母的坟墓不知被谁抛了,棺材双双在外,棺盖已开,尸首不见踪影。 方平之半晌才幽幽醒来,虽然悲痛欲绝,但通过他慢慢寻访,终于知道这一切皆是豪绅和知府勾结所为,于是写了状子上告,不了那上司与知府官官相护,拿了方平之押与知府,那知府见方平之还未成年,二话不说便判了个冲军云南。 冲军前夜,有好心衙役悄悄的告诉方平之,明日有衙役会害他,叫他留心应付,方平之闻之沉默不语,他以为此人不过是想要诈他银两,那衙役见他不信,便摇头叹气走了。 且说那衙役走后,方平之寻思道:“那豪绅和知府安排这般圈套坑陷我,我若能够挣得性命出去时,再做理会!”牢子狱卒把方平之押在大牢里,虽见他年少,仍将他一双脚昼夜匣着,又把木杻钉住双手,那里容他些松宽。 次日。当厅枷了方平之,差两个公人防送,那两个公人领了牒文,押解了方平之出了衙门便行。那知府心如明镜似的,亦知方平之是被陷害,见他年少,故枷亦不重,方平之忍着气,带上行枷,出得城来,两个公人监在后面。约莫离城也有八九里多路,方平之见这两个公人提着朴刀在挤眉弄眼,似在打些暗号。方平之早睃见,自心下了然,只安在肚里,姑且装做不见。又走不过数里多路,只见前面来到一处草塘,四面都是荒草连天,人迹罕至。三个人行至塘边,见有一条木桥,桥上有一小亭,亭上有牌额,写着道“回天荡”三字。方平之见了,假意问道:“这里什么去处?”两个公人应道:“你又不眼瞎,不见牌额上写道‘回天荡’!” 方平之道:“我要解手。”一个公人闻声,刚走近方平之,却被方平之暗叫一声:“下去!”那公差被一飞脚踢中,翻身跌下水里去。另一个见之,急待转身,方平之又一脚早起,那公差亦扑咚地踢下水里去。那两个落入水中的公差大声叱骂,见上不了岸边,便往桥下游去。方平之喝一声:“狗囚贼,往哪里去!”把那枷只一扭,扭成两半,丢在水里,跳将下桥去。见方平之潜入水中不见身影,那两公人暗自惊吓,只拿刀在水中乱劈。方平之潜入水中,见那两人在水中乱划,瞅准时机,近前捉住双脚往下一扯,那公人用刀往水下乱戳,被方平之躲过,然后一拳击中公人脸面,那公人便昏了过去,,便夺过朴刀来,戳上几刀,死在水里。却转身回来,另一个公差已挣扎上岸,见方平之如此毒辣,便欲转身逃之夭夭,那方平之见的如此,狠命一刀飞出,刀正中那公人后背,公人倒地,方平之游上岸来,见那公人还兀自挣扎,便拨下刀来,抓住头发喝道:“你这厮实说,谁要害我性命,我便饶你一命!”那公人道:“小人受那赵豪绅所托,使小人两个来害好汉。”方平之道:“你可知那赵贼现在何处?”那公人道:”“小人临来时,张豪绅和知府在家喝酒,专等小人回报。”方平之道:“原来如此,却也饶你不得!”手起刀落,也把这公人杀了。解下公人腰刀来,拣好的带了一把。将两个尸首都丢进塘中。 方平之杀了两公人,立在桥上看了一回,见尸首已漂远,便思量道:“虽然杀了这两贼人,不杀得张豪绅和知府,如何出得这口怨气!”提着腰刀,踌躇了半晌,一个狠心,竟沿旧路潜回城里来。 进得城中,已是黄昏时分,金乌已落西山,玉兔已升半空,只见家家闭户,处处关门。当下方平之入得城来,径潜至知府后花园墙外,拿了朴刀,从地上一跃便跳上墙头,这时月光明亮,照耀如同白昼。方平之从墙头上一跳,跳在墙里,见一楼中灯火通明,似有人言语,便闪入楼下,蹑手蹑脚摸上楼时,早听得那张姓豪绅和知府说话。方平之在楼梯口暗听,只听得张姓豪绅口里称赞不已,只说:“亏了大人与小人方便,杀了那小子,他那坟地尽归于我。小人再当重重地报答于大人。”这知府道:“不是看你我兄弟面上,谁肯干这等事!你虽耗用了些钱财,却也安排妥当。待那两人明早回来,便见分晓。那坟地迟早归你所有”。 方平之听了,心头那把无明怒火高炽,右手持刀,左手叉开五指,抢入楼中。楼上甚是明亮,张豪绅正端坐在一凉椅上,见是方平之手提刀进来,吃了一惊,吓得魂飞魄散。说时迟,那时快,豪绅欲待挣扎时,方平之手起一刀,劈脸剁着,把那椅子都砍翻了。眼见豪绅已死,便转身回过刀来,那知府方才伸得脚动,被方平之当时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倒在楼板上。方平之上前,一刀先剁下头来,又转身按住张姓豪绅也割了头。用布包住两个头,缚在身上,翻墙而去。 方平之报了仇,想到天大地大,竟无自己立身之地,于是一狠心,便加入了杀手组织,夜枭。不几年,因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便一跃而成为顶尖杀手,这次被委派来截杀吴老土司,竞然阴沟里翻船,久射燕雀,竟被燕雀啄了眼晴,这次一不留神,被吴老土司用蛊毒毒了个正着,他骑马乱追,被众弟兄七手八脚拦下,寻得一苗医,那苗医亦识得蛊毒,解了方平之的毒素,方平之恍然醒来,眼中已不见鬼怪,细问缘由,方知自己中了对方蛊毒,眼见蛊毒已除,愤恨不平,命一兄弟急探吴老土司现在何处,一心只想砍了吴老土司以报中毒之仇。 那兄弟去了半日后又怱怱来回报,言那众官兵皆被毒杀,其余人等绝无踪影。方平之道:“那标官军亦绝非良人,他一众贼人烧杀奸淫,无恶不做,现被毒杀,亦是他的报应,只是苦了我等。”众兄弟问:“兄弟,现闹成这样,我们该如何处之?”方平之道:“自当寻那老贼,就是他死了,亦要掘地三尺,砍了他的头。”众弟兄见他如此,皆沉默不语。方平之忽心头一亮,便对众兄弟道:“你我兵分两路,看看老贼是遁回老家了还是另走他路去省府了。”众听言皆依计而行。 第12章 回府 且说那吴老土司闻听官兵说土司府全家皆被投入大牢,恰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急待回身,两眼一发黑,便昏厥了过去,众人见状,忙七手八脚弄醒了他,那吴老土司醒来后,虽没有再昏厥过去,却目含双泪,悲痛欲绝,他镇定再三,方平息了怒火,随之便叫众兄弟把那两身披铁甲之人押来审问,那两人见众人双目怒火,手持利刃,加之见旁边又死了不少兵丁,死状残烈,早就魂飞魄散,一见到老土司便叩头如捣蒜一般,但是,却有一披铁甲之人以头触地,只一唯求饶。吴老土司诧异道:“你这狠贼,只一味叩头作甚,不要玩这花里胡哨的把戏,给我抬起头来,老实说来,饶你一命。”那披铁甲之人迟迟不肯抬头,吴老土司心一狠,拔出腰刀,抓住那破铁甲之人头发,提起头来。却发觉这人骇然自己亦认识,这不就是总兵胡庸吗!胡庸一见,赶忙求道:“吴大人,我求你饶小人一命,这一切都是江奇那狠贼作坏,于我无干啊!”吴老土司狠声道:“这一切皆是天意,与你无关,可我全府老少现在哪里?”胡庸可怜巴巴道:“小人带兵出来时,闻得江奇对你全家已下了毒手,想来已无药可救。”吴老土司道:“我那孩儿和夫人昵?”胡庸道:“少土司被江奇严刑逼供……”话末尽,吴老土司怒火中烧,一刀便砍了胡庸头颅,那头颅落地,鲜血直彪而起,头落地上还咕噜咕噜直滚,吓得另一披铁甲之人“啊噢”直叫,老土司眼见如此,忽心中后悔,自己还未问清楚,便轻易斩了胡庸,于是强忍怒火,又盘问另一披铁甲之人,可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明白。原来,他这不过一个小将校,跟着胡庸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狐假虎威,哪知其中的过节。吴老土司见问不出结果,心中又怒火中烧,无名业火高炽,料道全家老少,多是凶多吉少,一狠心,又一刀砍了这人的头颅。众兄弟见之,无不悱然。 老土司杀了两人,对众兄弟道:“如今闹成这样,绝非我本意,此乃天意,如今这世道,不反也要反了,杀两人亦是杀,杀千万人亦是杀,我就反了这草菅人命的朝廷,各位兄弟,意当如何,不如咱兄弟就此别过,你们自去取那宝藏,我自杀回老营去。”众人闻之,皆道:“你我乃结义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等不是那虎狼之辈,哥哥莫再说那虎狼之话”。吴老土司见众意语绝,便道:“哥哥在此先谢各位兄弟抬爱,既如此,我们就一起反吧,既然反了。各位兄弟把那剩余官军总杀了吧,用他们的鲜血祭我们旗开得胜”。众人闻言,无不热血沸腾,亦不管那众小军哀求,自如狼似虎般把那众小军杀了。扒了衣服,搜刮了身上钱财汇总于老土司处,共得银钱一千多两之巨。 为防那群受难妇女慌乱,老土司站止一高坡上,厉声疾言道:“众位妹子,刚才那众人是附近一山寨土匪,冒冲官兵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老天可怜于我等,借我等之手灭了这众土匪,为防土匪报复我等,你们帮一下小忙,找一凹处,埋葬了这些尸体。”众女子死里逃生,受这标人凌辱奸淫,早就恨之如骨,恨不得剥其皮,啖其肉,今见众奸人被杀,心中暗悦,闻老土司言语,便四处寻找,终在一土坡下寻了一凹处,众人合力把那些尸体尽数丢于坑中后,众用力推倒土坡,用土掩埋了尸体,为防意外,又寻来枯木杂枝覆盖其上,幸得人员够多,不一会儿,便掩盖完毕。老土司让众弟兄给每一位女了都分了三十多两银钱后,让众女子就此回家,众女纷纷叩头谢过。 见众女子离去后,老土司对众兄弟道:“现在去省府,应是自投罗网,不去省府,打道回府,回去亦是羊入虎口,但我想江奇那狠贼,定不回认为我等会回府,我们来个出其不意,斩了那贼人,祭我那全家老少。”众闻言,思虑半晌,皆以为然。 老土司收了官军的马匹,刚好五匹,便带众弟兄不走大路,专拣小路,昼伏夜出一路奔向土司大寨。 不几日,离土司大寨约莫二三里路,众牵马隐入大寨后一树林,树林中枝繁叶茂,毒虫甚多,常未有人至。藏好身影,老土司令武庆前去打探,武庆得令自去。 傍睌,武庆归来,言说大寨及土司衙门亦尽被江奇掌控,官兵不多,防懈松驰,闻得老爷一家皆遭毒手,只有二夫人因有事外出,躲过劫难,但现亦不知其踪,吴老土司闻言,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但他强忍不发,便言道:“你我抓紧休整,今晚定要灭了那贼人。” 子时,土司府后院,老土司带众弟兄从密道进入后院一矮墙处。院内是土司府马棚,听得有人在里说话,众人就在矮墙边伏着,吴老土司见久无动静,便欲翻墙而过,正起身时,忽瞥见墙角一角门打开,一兵丁提着个灯笼出来,照了照马棚,棚中有马八匹,他添了添草料,便在里面闩了角门。 众人躲在黑影里,不片刻,那兵丁挂起灯笼,铺开了床,脱了外衣,上床便睡。众人蹑手蹑脚摸至门边,不小心碰了门一下,那兵丁闻声喝道:“老子方才睡下,那来的小毛贼就要来偷东西。”武庆把刀插进门缝,又轻轻地推门。那兵丁那还忍得,见此贼如此嚣张,便从床上赤条条地站起来,拿了棍棒,拔了拴,却待开门,被众人就势推开来,抢入进去把这兵丁劈头揪住。这兵正待要喊,可灯影下却见五个人皆明晃晃地一把刀在手里,把他团团围住,自惊恐万分,口里只得低声下气道:“望各位爷爷饶命!”老土司道:“你认得我么?”那兵丁听得声音,平常也见过土司。今见土司来到眼前,自己一干人马占了人家府第,已知非褔是祸,便说道:“大人,不关小人事,你饶了我罢!”老土司道:“你只实说,江奇那贼如今在那里?”兵丁道:“今日他和两个将官吃了一日酒,如今还在偏厅上吃着哩。”老土司道:“这话有假嘛?”兵丁低三下四道:“小人说谎,天打五雷轰。”老土司道:“可这也饶你不得!谁让你投错胎,要来我这后院”手起一刀,把这兵丁杀了,砍下头来,一脚踢过尸首。 众吹灭了灯烛,依次闪出身来,栓好了角门,轻车熟路便悄悄的摸至偏厅,只见那偏厅灯火通明,江奇正与两将官觥筹交错,杯来酒往,正喝得不易乐乎,傍有两丫鬟不断往那空杯中倒酒,只闻得两将官口里不住称赞江奇,一将官道:“江大人,你这计甚好,杀了这群蛮苗,上峰必嘉奖于你,兄弟敬你一杯,如有高升,不要忘了兄弟,拉兄弟一把。”江奇道:“哪里,哪里,你我兄弟一场,定会相助。”另一将官道:“不知胡总兵追未追到吴忠那厮,”话未尽,江奇道:“他三五十人,难道还不能杀那七八个人,再说无论那老贼斩杀于否,我亦有法定让他去阴曹地府全家团圆,只是他那二夫人……”话未尽,老土司早已怒火冲天,持刀便冲入厅中,江奇眼见五人手持兵器冲进来,吓得魂都飞九霄云外了,便掀翻桌椅,往外就跑,却被邱丰武庆双双截住,又欲往侧边跑,却被吴老土司一刀劈来,连耳齐脖便砍个正着,江奇瞬间半个身子被劈开,直彪起一股热血,那两丫鬟欲待喊叫,李武和老管家恐惊动其他官兵,两丫鬟还来不及喊叫,一刀一个便被杀了,这一切皆是电光火石之间,此时那两将官才惊醒过酒来,见五人剁翻了三个人,料道逃走不脱,便各提起一把椅子轮飞过来。众人接住,就势只一推,休说他们酒醉,便是平常,也见不得能耐何众人,扑地望后便倒了。老土司近前,不待两人挣扎,一刀一个,便也割了头。 老土司望着这血淋淋的偏厅,见已杀了五人,心亦平了,气亦静了。 歇息片刻,老土司道:“现已杀了江奇这狠贼,一不做,二不休,杀多少个人,也只是这一死。”提了刀往外便走。众人问道:“哥哥要待干啥?”老土司道:“杀了这合府之人,然后,再去夺了大寨四门”。众皆言道:“哥哥自在此坐镇指挥,其余之事,做弟弟的自当会处理,无需哥哥动手”。众不由分说,把吴老土司按于椅上坐好,便纷纷提刀而出。 彼时,夜如漆黑,但奈不住大家皆熟悉土司府,大家皆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摸遍了土司府,亦把住那土司府之人杀了个罄净。众人碰头会面后,老管家便让邱丰,李武,武庆三人乘胜追击,联络土司大寨各苗人,合力拨除大寨四门的官军。 且不说他三人联络苗人去夺大寨四门,单说老管家待三人离去,便在土司大寨中弯弯转转摸去,片刻,至后花园一偏避处,见一门微微开着,内有光亮隐隐透出,便拨刀摸了进去。 入里一看,竟然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卧于床上,那被绑之人闻得有人进来,亦睁眼看起,四目一对,双双大吃一惊,这被绑之人竟然是二夫人阿鲁阿卓。 不知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又为什么会被五花大绑?且看下回。 第13章 又见二夫人 看见女人被绑,老管家三步并两步上前解了绳子。 老管家见到二夫人阿鲁阿卓后,亦不敢问女人为何会在此?又如何被五花大绑,但他知道这一切定有猫腻,因为这个地方是他们俩人接头的地点。他老老实实向女人汇报了老土司一众人路上来回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发现宝藏之惊天富贵。 众位可能认为老管家没理由告诉女人发现宝藏这一事啊,你不说,谁知道?但是老管家却晓得这女人不简单,按她的行事风格,肯定有暗子在他周围,藏宝洞中那两具无头尸,让他感觉隐隐约约有点害怕,另外一个,女人给了他尝了味,他还多少有点惦念。从这便知老管家早已被阿鲁阿卓收卖了,说到收卖一事,说来话长,原来有一次老管家和吴老土司招待上差,邀至迎宾楼宴席,宴席期间,邀美妓数人,众姿意饮酒无数,席间老管家见那几美妓靓妆丽服,一个个妖冶举止,风骚动人,早已淫兴勃起,奈酒后吴老土司和上差各搂搂抱抱几美人自去潇洒了,独留老管家结账,老管家结账后,出了迎宾楼,醉醉醺醺的回到土司府,可敲门半日,不见人来开门,只得绕从后门,平常后门有一老花匠看门,可那晚门却半开,老管家一推便踉踉仓仓进入了,行至后院,醉意涌来,便卧于后院一凉石上睡了,不匡那凉石上早已有一人睡那,见得老管家一来,便慌忙跑了,老管家一看,是一陌生美男子,但彼时醉意甚浓,他亦无暇管得,便于那凉椅上睡了。岂知事不可料,冤家路窄,不半晌,有人提一盏红灯笼偏生生地向那睡处而来。 乃是阿鲁阿卓和一众丫鬟,她性好风月,见老土司不在家,招一美男子而来,不防被老管家惊走了。众人见老管家睡于凉石上。俱各大吃一惊道:“怎的不是那一个了?”面面相觑,没做理会。阿鲁阿卓,夺将纱灯在手道:“就这个也好。”随将纤手拽着老管家的手,一把挽将出来。众丫鬟扶住,老管家醉醺醺的软软随众人飘飘而去。引到一间房间,又见美酒佳肴在桌。众美争先,六博争雄,交杯换盏,以至搂肩交颈,揾脸接唇,无所不至。几杯酒下肚,一个个多兴热如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老管家推在床上了,齐钻入帐中,自成就一番美事,天亮后,老管家酒意醒来,见傍有几女子酣然大睡,细看,其中一人竟然是阿鲁阿卓,便想悄悄的脱身而去,不料女人道:“你好大贼胆,竟敢欺负于我,不怕我告于老爷!”老管家闻言道:“我的夫人哎,小人是醉了,做下如此举动,望你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回,以后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女人笑道:“你倒会花言巧语骗人”。原来他怕老管家知道她养汉子,便把老管家将错就错诱惑于床上,见老管家服了软,想到以后还有事求于老管家,便娇滴滴道:“我以后可要你负责”。老管家只得应允后便飞也似的跑了。自此后,他便成了女人的跟班。 当女人从老管家口中知晓老土司在偏厅,江奇已被杀,便佯装哭哭啼啼奔向偏厅,老管家只得提刀跟随过去。 来至偏厅,邱丰三人已夺回大寨四门控制权,且早已回到偏厅,左等右等不见老管家归来。正凝虑时,却见女人哭哭啼啼和他进来。 女人哭哭啼啼地跟老土司说合府老少都被江奇那狠贼杀了,自己幸好有事外出,才躲过一劫,老土司一听,两眼一黑,又晕厥过去了,众又是一顿忙碌,七手八脚才弄醒了过来,众人齐声宽慰不止,吴老土司嘶声道:“用那江贼狗头祭典我全家老少,杀的虽然杀了,遗漏的必去禀朝廷衙门。那朝廷必起兵来攻杀我们,我们不先下手,更待何时?然后再联合三所五营将校,九寨十八堡大小土司连夜反了这不分黑白的朝廷。” 是那三所五营九寨十八堡呢?就啰嗦一下,三所是前所,后所,左所,五营是他官营,黄官营,杜旗营,双官营,马军营,九寨:黄土寨、老母寨、小寨、新寨、大高寨、小高寨、老寨、黄旗寨。十八堡:薛官堡、朱家堡、二堡、三堡、四堡、车马堡、芦旗堡、刘官堡、马军堡、左里堡、河东堡、河西堡、郭官堡、中所堡、刘官堡、汤官堡、汤家堡、大易堡寺耳堡。 老管家跟李武各领命去联系九寨十八堡大小土司去了,邱丰自当是去联系那三所五营将校,武庆领命“诺”便风似的去了。片刻,找来桌子,先用桌子支起了灵床,又在府里寻了一些布匹,找了牛,公鸡等一系列祭奠用品,众正忙乱时,李武和老管家带着九寨十八堡大小土司和一位老祭司都一齐进来了。众人听老土司一说事情前因后果,加之自身亦受朝延和官军盘剥,早就想反了,一直以来都是老土司在内担着,现见得此状况都义愤填膺说反了这昏庸无道的朝廷,闹哄哄半多时辰才静了下来。 刚好邱丰亦带八九将校从三所五营飞驰而至,各位,定会议论三营五所将校怎么片刻就至呢?原来那时三所五营并不大,且连接一遍,但皆建于那险要之处,初时乃朝廷派员驻扎,可朝廷八旗子弟骄奢淫邪,更本受不了在这荒山野岭驻军,瘴气四起,荒无人烟,皆跑至城里花天酒地去了,当地官员更是不敢吱声,长久以往。便委托土司管辖,土司虽派人驻扎那三所五营,但亦供给不足,便赐那营所将校若干田地,非战时,由那将校拖儿带女耕种,战时,只要将校出员参战就行,反正亦不向上纳粮交税,也更象明朝的军屯,平常从哪看就是一普通村庄,那一众朝廷官员早就忘了这一茬,才得于让邱丰得了个便宜,不一会儿就领众将校飞奔到土司府。 闲话少提,见众静下来,那老祭司方才插上话来,言说赶快杀牛取血备用,众先去灵台前,明晃晃地点起两枝手臂粗的蜡烛,焚起一炉香,烧下金箔纸钱,把祭物猪牛羊头去灵前摆了,鸡鸭鱼鹅,堆盘满宴,铺下酒食果品之类,呈上江奇人头,忙了大半个时辰,才祭奠完毕,众连夜联络了大约五百兵丁穿上盔甲,发声喊。连夜端了官军在附近的卫所。 第二日天方明便竖起土司府牛头旗号来招兵,使人叫道:“愿来投兵者,同去打开官军库藏,分取钱粮财宝!”街坊远近及土司府各大小寨人才晓得这番后果,又见得人马多了,再说老土司又反了,就不反,以后朝廷平反后,也是秋后算账,横竖都是死,也是气运兴旺,寨内寨外方圆三四十里人猴急急的,乌嚷嚷的齐来投奔。又各寨土司带头一时聚起八九千人,又抢得卫所一百兵马盔甲。鸣锣擂鼓,直奔土司大寨而来,一时间,老土司便聚齐兵丁万余人马。 自有那走脱之人报于官员,那一众官员见土司势众,亦不敢大意,自八百里加急报于刁府台。且说那省府刁府台知晓老土司举兵造反,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忙要备文上报,而他的儿子刁红贵却止至了他,并合盘托出了自己与江奇,阿鲁阿卓的一切事情,那刁府台却未曾叱责他的儿子,反认为自己的儿子有本领。因为朝廷一直想改土归流,苦于找不到机会,加之那地山高林密,瘴气四起,不好管理。偏偏刁府台不这么认为,他只想做成这事,好扬名立万,却哪知自己的儿子是只想霸占女人阿鲁阿卓,又哪知阿鲁阿卓是只想做上土司位子,以方便实现自己的抱负。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不知那猎人还在后呢!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14章 阳谋攻寨 原来那府台大人自恃曾为朝廷出力,与朝廷官军破云南土司造反有功。功劳甚大,又兼有门徒若干都是军中精英,大都是兵精马壮,强横无比,不顾法度,但却只听刁府台令,上司鉴于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属下各府所衙门,个个惧怕他威令,心胆俱惊。刁红贵身为独子,自然是更是受那府台喜爱,整日游手好闲。少年骄纵,倚着父亲威势,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这刁红贵向父亲请令说不用一月便会息了这战火,暂请父亲瞒报几日,那刁府台自当允应。父子俩商谈半日,那刁红贵便带一标精兵强将向土司老寨急驰而去。 这刁红贵一众人马快马加鞭,餐风露宿,不止一日便来到了邻紧土司府的一个驿站,想打探一下军情再出发,那驿站官吏畏惧刁红贵,只能奉承他欢喜,十分殷勤。预先便让人打听他前边所经过驿站,喜怒行径详悉,闻得别驿站多因陪宴的言语举动,每每触犯忌讳,不善承颜顺旨,以致不乐。于是大摆酒席,精治佳希,广备美妇,躬亲陈设,千样齐整,只等他到来。 刁红贵一众人马既到,请在极大的一所公馆里安歇了。登时酒筵,礼物抬将进来。驿官恐怕有人触犯,只是自家一人小心陪侍。一应僚吏宾客,一个也不召来与席。刁红贵见他酒肴丰美,礼物隆重,又且谦恭谨慎,再无一个杂客敢轻到面前,心中大喜。饮酒至夜。便飞鸽传书致阿鲁阿卓。 子时,一头戴鬼面壮汉亲临公馆与刁红贵密谋大半个时辰,刁红贵才知反贼势众,幸得父亲早就派了两个游骑将军来充先锋,各领精军一万,协同地方各总兵。卫所兵马,克日进剿扑灭,钱粮兵马,除本省外,湖南、广西两省,任从调用。第二日,刁红贵带领人马,来到军营,与一班官军说“朝廷紧要擒拿老土司。有两将军说:“吴忠擅毒攻,狡诈多计,急难取胜,此地山势险高,林密瘴多,不如围而不攻,叫他粮草枯绝,可获全胜。”刁红贵思虑再三说:“目前只能这样了。”这二万人马,离土司大寨二里下寨,把那土司大寨围的如水桶般紧密。次日准备围杀欲要突围的众蛮苗。 吴老土司从探子那儿得到消息,令闭了大寨四门,四面掘了壕沟,下了铁蒺藜,放了鹿角拒马。传令下去,教众军马各自分投东南西北四门安营扎寨,一样掘下壕沟,下了铁蒺藜,放了鹿角拒马。随后又置两支游兵在中寨,东西南北四门门墙之上各置两千兵丁。四下里摆放鹿角、蒺藜、铃索齐整,把寨门闭上。翌日天明,各军马皆埋锅造饭,把早饭吃了,未休息多久,就有探马来报,有官军人马来攻寨。 说是有人马来攻寨,其实是刁红贵故意为之,主要是为阿鲁阿卓作掩护,当寨内寨外慌乱时,好让她用计杀了吴老土司。这边官军一将军带一标军马攻寨,令人响起呜呜的号角声,顿时马匹嘶鸣,金刃相击,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的鼓点,每一个音节都敲落在人心口,惊得人心跳也跟着一同快起来,冲车,云梯,抛石机,飞梯、轒辒车、壕桥、撞车、投石机、井阑、霹雳车、填壕车、攻城锤、风筝、烽火毒烟、巢车、冲门车、撞车等一应攻城器械都乎拉拉一排排而列,那边李武见此,见自己一应守城器械亦齐备整齐,不待官军攻来便讨令上阵。 片刻,吊桥放下,李武自带一标军马从吊桥而出,武庆和老管家及邱丰在阵尾掠阵,两军一对阵,李武和那官军将领自提兵器拍马而冲,两马一会面,那将军使得一手好枪,一个“骄龙出海”枪尖直刺李武,李武看其力道甚大,枪尖呼呼带风而来,侧身躲过,大刀抡得如车轮一般,密不投风,然后一个“林中投鸟”,再一个“反铁板桥”,刀飞似的砍去,却被那将军一个“反拖枪”直刺在刀面上,直听“当当”两响,两骑瞬间各使两招,即提骑相向而立,那李武此刻却感到两手无力。因那将官刺向刀的那两击,力道奇大,差点让李武的刀脱手没握住,那监军乃吴老管家一看李武证状,见难以取胜,怕李武有甚差迟,又是自己第一次见识这大阵状,立马喝令鸣金收兵。而对方见自己收军也不追,亦不再攻寨,让其收兵自闭寨门。 进了议事大厅,武庆等一众人嚷道,“哥怎么不让我出马,灭了那贼配军的威风,怎么却收了兵。” “大哥心情郁闷无比,让我待他掠阵,胜了还好,败了不仅损将,而且会失了士气,这一阵胜负未分,不是还要大哥拿主意才好,官军初来势盛,只有避其锋芒才行啊……。”老管家道。 进得大厅,发觉吴老土司不在,去偏厅一看,老土司正在“走阴,原来,老土司从得知全家皆遭横祸后,一直心情恍惚! 昨天睌上把酒浇奠了,烧化冥用纸钱后,老土司放声大哭,哭得那众人无不凄惶,皆暗自垂泪不已。那妇人阿鲁阿卓也假哭,众劝慰半晌,土司哭罢,将羹饭酒肴淡心巴肠吃了,自去楼门自睡,阿鲁阿卓心虚也自去小心翼翼陪着。约莫将近三更时候,老土司翻来覆去睡不着,看那女人时,齁齁的却似死人一般挺着(实际女人一直假寐,在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吴老土司)。叹息几声,老土司爬将起来,看了那灵床前烛灯半明半灭,风吹来摇摆不定,侧耳听那更鼓时,正打三更。便叹了一口气,坐在席子上自言自语,口里说道:“我有泼天的富贵,人死了又有啥气味!”说犹未了,只见灵床下卷起一阵冷气来。那冷气如何?但见:无形无影,非雾非烟。盘旋似怪风侵骨冷,凛冽如煞气透肌寒。昏昏暗暗,灵前灯火失光明;惨惨幽幽,壁上纸钱飞散乱。隐隐遮藏亡灵冤魂,纷纷飘动引魂幡。那阵冷气逼得人(实为男女两人)毛发皆竖,定睛看时,只见一大群人影影绰绰的从灵床底下钻将出来,叫声:“老爷,我们死得好苦!”老士司看不仔细,看似象自己夫人和儿子吴奇一众人了,却待向前来再问时,只见冷气散了,不见了人。一跤跌翻,在地上坐着,寻思这一切是梦非梦,是梦,可自己坐于地上,非梦,却恍然入梦。回头再看那女人阿鲁阿卓,正睡着。(其实也咬着舌头,舌头都出血了,不敢发声)老土司想道:“全家这一死因,必然不明!刚才似正要报我知道,不料又被我的阳气冲散了他的魂魄!”吴老土司把这心思直埋在心里不题,想等天明再作理会。 所以,第二天天未亮,便央请武庆出门请来了“仙娘”“走阴”。 何为“走阴”,只就要说一下苗族的宗教信仰。且看下回。 第15章 走阴 苗族宗教信仰很是复杂,苗族的宗教属多神教,因崇巫信鬼,又称“巫教”,或“巫鬼教”。 苗族信奉和崇拜的鬼神甚多。如湘西花垣苗族地区,有36堂神和72堂鬼;黔东南台江苗区有43种鬼,苗汉杂居区有82种鬼。在苗语里,神和鬼是不分的。 但在苗族的宗教观念中,无论神和鬼,都有善恶之分。认为“善神”能造福于人,故虔诚信仰和供祭;“恶鬼”专门与人作对,则禳祓,以躲避和驱赶。祭祀活动多由巫师主持。巫师,属职业宗教人物,在各苗族地区情况不一。湘西和黔东北一带分苗巫(叫“巴代雄”),客巫(叫“巴代扎”)两类,均父子相承或师徒相传,子(或徒)通过“牵街”、“上刀梯”等仪式,正式成巫;还另有“仙娘”,可以“走阴”。黔东南的巫师都是苗巫,分“走阴”和“不走阴”两种,不设祖师坛,不拜师,不世袭。黔西北的巫师“走阴”的不祭鬼,祭鬼由“不走阴”的巫师担任,也不世袭。滇东北威宁等地苗族巫师,一般世袭,一部分外传,正式成巫之前,先学跳鬼2~3年,再举行立神仪式。滇东南金平县的苗巫设有神堂,每年正月初五开堂进行宗教活动,到十二月二十九日封堂。各地苗巫有一个共同特点,即与一般僧道不同,他们同普通人一样,过着尘世间的生活,并且不脱离生产劳动。苗巫以口头相传的方式,掌握大量的咒词、秘诀和巫歌。他们最熟悉苗族的源流和历史,最懂得本民族的各种礼仪和传统道德规范。所以苗巫不仅是宗教人士,而且是知识文化的保存者和传播者,在苗族群众中很受崇敬。从内容看,苗族崇拜的鬼神和流行的祭祀典仪,大致可分成两类:一是原始的宗教崇拜(或称“苗神”、“苗教”),一是各自远古以来逐渐自发产生和形成的鬼神观念和宗教崇拜;后者为苗族进入阶级社会后,一些社会力量被神化的产物,并且在形成过程中受到了人为的宗教,如道教、佛教的影响。 苗族最原始的宗教崇拜,是由“万物有灵”观念产生的自然崇拜。在所谓的36堂神中有“龙公龙母”、“龙子龙女”、“白鹤仙子”、“白虎仙人”、“阿仆守代”和“阿娘守那”(即日父神,月母神)等。这些神鬼显然都是原始的自然崇拜的产物。例如,“雷鬼”、“泉鬼”、“风鬼”、“古树鬼”、“神山”、“神石”等。苗族的“接龙”、“安龙”等祭祀活动,也带有原始的自然崇拜的色彩。 啰啰嗦嗦说了半天,话不多说,单说那老土司让武庆请的“仙娘”来到花厅,只见那“仙娘”。发髻高耸如云,乌黑发亮,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的眼睛,两个面颊下有两弯甜甜的酒窝。这仙娘不仅长得好看,她的穿着打扮也非常华丽,她身披明丽的罗衣,戴着精美的佩玉。头戴金银翡翠首饰,缀以周身闪亮的明珠。她脚着饰有花纹的绣花鞋,拖着薄雾般的裙裾。 那“仙娘”令吴老土司跪于神龛前,令其从始至终不得开言,双手合十,手中握少许肉干和沾公鸡血的馒头,而她自己从衣袖中抽出一红色丝线绕在吴老土司脖上又绕至左脚脚踝骨上,接着用手在空中优雅地划了一下,俄尔,手中便捉住了一只苍蝇,只见她掐了苍蝇的头,用红线的另一端拴着苍蝇身上,可也奇怪,那苍蝇被掐头后,还挣扎不断,可一绑上红丝线后,却一动不动,似乎能受那“仙娘”指挥。那“仙娘”在吴老土司身旁放置了一柱信香,她左手握一扫帚,右手握一铃当,开言道“吴老爷大人,到了阴曹地府,切不可以说话,只可以耳听,听见铃当响顺铃声而来,你自然便可回到阳世,否则信香一烧完,汝还不归,那就永留阴曹了,你可明白,明白便闭上双眼,点三下头,不用答言于我,走阴的时候由黑狗(地府里的狗)引路,它叫一声,你掰下一块丢给它,这一路要丢给它七块;切忌别提前将它喂饱,也不能将血馒头剩下。”你手上那块要拿捏好,是回阳时用的,若是惹恼它我们可就回不来了。”土司老爷闻言紧闭双眼,狠狠点了三下头。 那“仙娘”按照天上北斗星位,抬头看天对准星位,在地上布开阵势,撒七小堆黑狗骨粉,又点亮了七盏油灯,同时准备了引魂幡一面,以防止若黑狗未出现无法引路的情况。准备一捆通阴甲马纸,就地画个半圈,北斗七星的方位处留一个缺口,用手拎着烧了,然后准备纸寿衣,纸衣胸口前写了个大大的“奠”字。这字是连体字,分开来念便是:“上西天”,那“仙娘”将蜡纸寿衣套在吴老土身上,只听的她口中念念有词:“叩拜皇天后土,诸天神灵,满天星斗,阴德阎君。叩拜此方城隍、土地、山神、五道将军、游路将军及此方一切善神护法。今有引路明灯七盏,为道门弟子吴忠打开阴司鬼城,且奉北斗七星君之令,神君附灯焰,镇守弟子吴忠之三魂七魄不得随意游离。今亦有引魂神香一根,香起灵魂出身,香灭魂灵归体。今亦有引魂幡一面(若黑狗未出现,此引魂幡可以助你引路),用以领魂。领弟子吴忠魂灵急入地府查明其满门府遭横祸之死因。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诵完毕后,点上引魂香,那仙娘看到吴老土司三点头,就只见那“仙娘”口中念念有辞,一声“疾”,左手扫帚一拍老土司头顶,倾刻,只见那老土司头立刻就耷拉下去了,刚还四方乱撞的无头苍蝇也立刻停住了,一动不动。 而那老土司先听着“仙娘”念念有词时,头脑中一时还闹哄哄的,发胀,只听得那“仙娘”一声“疾”,头上被拍了一下,两眼一黑,便啥也看不见了。 俄尔,吴老土司一张眼,头脑瞬间清明。但目中所见,天空却是灰蒙蒙的,两边房屋隐隐约约的,似屋非屋,路上一大群人似乎在空中飘荡着似的向前走,老土司心中明白自己亦是到了阴曹,只不知这是哪儿?便也默不作声的跟着走,发觉自己亦脚根本落不到地,幸得也能飘,无奈只能也飘着走,彼时,大地也是雾蒙蒙的,似昼非昼,似黑夜非黑夜,天空中亦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星和月亮;地上黄尘漫漫,没有山川、树木,也没有河流、村庄,到处灰蒙蒙,看不清楚,也看不仔细,眼前好像有无边的薄雾,又好像笼着无数层的细纱,伸手去撩,却什么也没有,睁大双眼仔细辨看,又好像澄明一片,雾也没有,纱也没有,只是到处雾气磅礴,吴老土司心中暗想:难到这就是传说中无边幽暗的地狱黄泉。 大约走(应该是飘)了十多里,望到远处一片血红,有的是大片大片的,有的是一波波的……,路边周围尽是那透着妖艳似的红,吴老土司眼中看到了整遍的彼岸花,那整遍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这就是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大红色的花,红得艳丽、红得惊人、红的如鲜血。彼岸花(接迎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 吴老土司顺着这彼岸花路闷声飘了约五里路,远远便闻到了一股浓稠的血腥味,眼前已不见了这如火如荼的彼岸花,远方空中弥漫着血黄色的烟雾,腥臭味扑鼻。吴老土司近前,他看到河中飘荡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四周有人哀嚎不断,当有人不肯前行时,空中便会飞出巨大索链勾住琵琶骨拖曳前行,时不时河中会伸出一巨大蟒蛇,头如簸箕,眼如灯笼,其目光亮如闪电,似要洞穿灵魂,尖牙利齿似匕首,舌如丈长双剑,黑色的蟒鳞夹杂着血红的纹路,一出河便吞噬众多恶魂猛鬼,其尾如断崖悬壁,一扫便把众多恶灵扫入河中,河中血水翻滚,众多亡灵拼死挣扎,不一会儿,那蛇吞了若干人后,便入河沉下,俄尔踪影全无。 老土司正惊慌失措时,忽然发觉河里似乎有自己的儿子和众多小妾在向他呼喊求救,他赶忙跑过去,却听得一阵铃响,冥冥之中有股暗力拖着阻止他前进,老土司不由得暗急,心中一发狠,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前进。 忽然,身后一阵阴风扑来,凛冽且腥臭,老土司不由仆倒在地,只见一丈高巨型怪物己扑至河边,众鬼魂都四散轰走,只有河中的亡灵被这怪物几下便吃个干干净净。其物有三个头,头似犬首,尾巴似龙尾,身高丈许,身长三丈,浑身漆黑如墨,三颗如狼似犬的头颅龇牙咧嘴,腥臭无比的污黑涎水滴落在地,顿时响起“滋滋”的怪声,地面都被涎水腐蚀了一个个窟窿!其脊背上有着一根根十厘米长的锋利尖刺,一根根尖刺从它的脊背尾端一直延伸到它的三个头颅的额头部位,头颅上方的一只独角长二十厘米,闪烁着冰冷寒光。一条丈长龙尾胡乱的甩动着,带起阵阵刺耳的尖啸破空声。尤其是三双血红凶目,凛凛凶光四射。 那怪吃了众多亡魂,似乎意犹未尽,那巨型犬盯上了老土司。被盯上后,老土司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呆呆地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心中暗悲其命不久矣。 那老土司方才想起“仙娘”先前出阴前交得所言,忙把手中肉干,鸡血馒头一丢,说也奇怪,那怪竞然自顾自吃起来,想来这东西是“仙娘”特别为阴曹怪物准备的食物。怪物吃食时,老土司脑里忽如宏钟大吕一般,灵台清明,两眼又一黑,刚欲黑之时,那三头怪忽咬了他一口,老土司“哎呀”一声。 恍惚之间,他发现自己还跪在偏厅,睁眼一看,那“仙娘”仿如水中捞出一般,面前一大鼓也似敲破了一般,正欲开口,忽头上冒一阵黑雾,那黑雾慢慢凝聚成形,似乎就是另一个老土司,忽然一阵阴风吹来,雾形人影陡然消散,随着人影消散,众白日里看到这闻所未见这异象,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老土司骤然间就痴痴呆呆了,双目无神,口歪眼斜的。那仙娘言道“定然是遇到变故,魂魄被损,魂魄已消散两魂一魄了。”众言道“求仙娘救救老爷,指引他灵魂归位。” “你们也目睹了这状况,我已无力挽救。”众哭哭啼啼,哀声叹气,只有那女人阿鲁阿卓恭恭敬敬的送那“仙娘”归去。 女人送“仙娘”离开后,来到议事厅,众默然无言,现周围大兵压境,领头之人老土司已陷入痴呆之中,似已无寰回余地。除老管家外,那三教头心中却想着如何突围,保住性命,去把宝藏取了分了。老管家却还似乎沉浸在悲伤中。只见阿鲁阿卓哼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管家。 “嗯,众位兄弟,上天造化弄人,老爷现如今,……嗯,这状况,俗话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目前只能请二夫人上位以领众脱困。”老管家以目扫众缓言道。 那九寨十八堡土司亲眼目睹这等怪异,现又四方重兵包围,虽杀人见血之事他们已司空见惯,但外在的故作镇静压不住内心的战战兢兢,全身只冒虚汗,众皆六神无主,今见得老管家开言,众亦皆言道“请二夫人执掌权柄,帮吾等脱困”。 “小女子无德无能,何以执掌土司之位,如误了众位性命,罪过滔天,烦请众位请那贤德之人,小女子万不敢允也。”众闻得阿鲁阿卓言,众面皆惶惶然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以眼示众道“二夫人,祖制不可违,违必天谴,现如今这现况,也只有你有天禀之才,领我等脱困,烦请二夫人上位。”言末毕便长跪于地上,众忙跟老管家以样学样全都“噗通”跪于地上。众亦皆随老管家言“烦请二夫人上位,烦请二夫人上位”。 那女人看到这状况,心中异常高兴,但她却面露难色道“小女子无德无能,然众力邀请,应汝等不违祖礼,小女子万死不辞,就应祖制,众快快请起。”见女人允了这土司之位。众心头之石落地,众纷纷表示祝贺并言道唯二夫人马首是瞻。 那女人便坐上了土司交椅,言道“如今重兵压境,众可有退敌之良策?”众列两傍,皆纷纷言“但凭土司大人调派”。众人也不敢出言献策,因为并无良策啊!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16章 入瓮 女人阿鲁阿卓见众再三请求,便也不再推辞,便开言道“即如此,众人听我军令,吴六奇率三百兵丁备两百空粮车,车中尽数装满芦苇,干柴,硫磺,焰硝”老管家出列领令而起。 见老管家离去, 女人道: “众九寨十八堡土司兄弟,虽我坐于这土司之位,但你我皆命运同枝同气,汝等各帅兵丁五百在东西南北四寨门后,各挖二十见丈的巨型陷马坑,坑中用火炼竹枪斜埋成列埋在地中,再用竹圈束住枪头,上面覆盖茅草隐蔽,挽枪竹圈上系有提头索,务必当提头索被马踏中后拽去挽枪竹圈,竹枪弹起林立,“起地三尺,贼马无不中伤”;另制绊索,用木桩系五丈麻索钉于地上,用青竹竿五条撑索腰,将麻索压于地面,并在沿途制造机括控制,当马蹄触动机括,撑索竹弹起麻索悬空离地三尺,绊倒马匹;另制马拖若干,用竹削成筋火,其长数倍于筋,呈锥形,插于地面;竹尾则用热汤煮过,系有麻索;索尾又安扣头,;遇马被套后,则索尾之枪拔出地面伤马腹腿;另作马筒若干,在地上挖深一尺、阔三寸的陷坑,内置攒锥。当马蹄被陷,则以攒锥刺伤其蹄踵;上覆树枝,再上覆黄土”。众土司见她如此详细安排,皆心服口服,亦各领令而去。 那邱丰,武庆,李武见众皆令而起,唯独漏了自己,三人不由大急,言道“大人,我等弟兄三人你安排什么任务?这可急煞我等。”女人笑答“汝等心安勿躁,汝等三人自有重担在身,汝等明早随我挑战。”三人闻言,方才点头称“诺”。话不多说,当晚亦无甚事发生,不知不觉便过了一夜。 翌日早,只听三声炮响,炮响方毕,土司大寨东寨门大开,女人帅众教头领五千兵丁杀气腾腾冲出东门一字排开,后面两排藤甲兵各执藤甲短刀以防骑兵冲阵,藤甲兵后又有三列长茅兵丁,各手执丈长长茅拒马,再后三排清一色弓箭兵听令放箭配合,弓箭兵后有五十兵丁各推粮车一辆,上裁干柴芦苇硫磺等引火之物。 那官军闻得蛮苗反攻,从将军到士兵皆不由哈哈大笑,笑归笑,却亦不轻敌,忙从营中领骑兵两千,步兵一万准备对阵。一时间,战鼓擂动,士兵脚步声,兵器撞击声,战场上一时间战马嘶鸣,蹄声震天。 那刁红贵闻苗兵反攻,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不由一阵怒火中烧,心中暗恨这女人不识抬举,不是都商议好了吗!你拿出降表,再备银若干,向朝延一上书,土司之位你还不手到擒来。可他不明白的是这女人自知道有一巨大宝藏便改了主意,她要利用男人,把官军打怕,打疼,让朝廷不再来干预自己治下之事。刁红贵自然不知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便郁闷地跟随两位将军领兵而至前线。 那刁红贵随两位将军到前线一看:只见女子营里布置齐整,兵将猛勇,旗帜鲜明,戈戟光耀。远远便见一乌骓马上端坐一美貌的女将,这便是新晋土司,阿鲁阿卓,其左右立着三个骁勇的将军,一个是邱丰,手拿大刀,一个是李武,手拿长刀在左,一个是武庆,却是手握九节鞭在后。又有两个俊俏女子,都是戎装,一个捧着一口宝剑;一个捧着一袋弓箭。营前树着一面牛头皂旗,飘扬飞绕。刁红贵眼都看呆了。 不半天,双方列阵完毕,那女人初次见这大阵,心中虽有不少怯意,但心中却有跃跃欲试的涌动,还未等官军叫阵,便急不可耐,下令邱丰攻打头阵,悄声对邱丰道:“许败不许胜,我自有良策退敌”。那邱丰闻言,手持大刀拍马冲上前去叫阵:“你那贼配军,谁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爷爷定取汝等项上人头……”话未尽,那官军将军尚无下令,就有一官军将领气的哇哇哇大叫,急拍马冲出,众见一马冲来,其马项带铜铃,尾拴雉尾,马上一人,青巾白袍,手执长刀,乃是一千户长高天将军是也。 两马进前,双方各举兵器,双方大战了四十余回合,那邱丰初逢敌时,不敢托大,便使了九分力。战至四十回合。心下明了这千户长是立功心切,每一招都是尽力拼杀,其长刀重约八十多斤,战久必力亏,而自己的兵器乃用玄铁铸就,重约百斤,自己战至半途便只用了六分力道。一心让对方造成错觉,误以为其早就力亏。 那官军将军却是误认为邱丰已气衰力竭,乘双方回马,提马双方再战时,这高天举刀劈刺砍戳时,邱丰卖个虚招,当高天刀刺来时,便虚让三分,让刀入怀三分,大叫一声“哎药”就瞬间佯卧马上,让其误以为被刺伤。立提马便跑。 那千户长引马便追,这方李武早提刀上前迎头拦上,两马相迎,双方便举刀砍砍杀杀十多回合,那李武亦乘回马之时,虚晃一刀,假装不敌便败下阵来,这千户哪轻易放过这机会,提马便追。女人看李武败阵,也急怱怱提马返寨,众军马看败下阵来,正心慌意乱时,闻得有人喊道:“败了,败了,我们快逃命吧”。随之,队伍一阵大乱,众苗兵乱哄哄向寨门涌去。那官军将帅一看,这蛮苗不是闹着玩的吗,这等于用人头送我军功。一挥手便先令一千骑兵冲阵。 那一千骑兵一冲阵,只闻马蹄声震天,轰隆隆直扑苗兵。刁红贵一看心暗想“糟糕”,可那一千骑兵已冲出。 眼见骑兵冲出,已见那刀刃闪闪发光,战场上尘土飞扬,已看的清官军骑兵面容时,只见阿鲁阿卓不慌不忙命后面藤甲兵迅速出列,骑兵退至后列。那将军似乎也看出怪异,苗兵不可能这么弱鸡,正想挥旗鸣金退兵,却见女人一挥旗,弓箭如漫天飞雨一般射向官军,原来阵列中众弓箭兵一列射出后退上弦,二列上前发射后退上弦,三列上前发射后退上弦,依此三列弓箭兵有条不紊,众箭齐发,片刻那冲阵的骑兵中箭倒地者约八成,其余两成幸存者,借势冲到阵前,却被众藤甲兵抵住,众骑兵还末来得及喊叫,便被后面涌出的长茅兵用长茅尽数插死,只有那千夫长高天仗着武艺高强,才幸得拍马回阵。 不过三息时间,那一千骑兵立马便被斩杀殆尽,见如此惨状, 那将帅看得毛发直立,怒火中烧,大声叱令挥旗全军重兵压境,采用慢慢推进,随之战鼓擂起。眼看对面官兵轰隆隆地踏步压过来,大地皆为之震颤,阿鲁阿卓挥手放箭,奈弓箭全被官军盾牌兵抵住,眼看对方已将逼进眼前,女人忙佯装恐惧退兵,众慌乱中,又有人喊“败了,快跑。”众苗兵杂乱无章迅速向寨门跑去。官兵中那千夫长高天一看机会又来了,为洗心头之恨,急自带本部骑兵迅速冲杀过去,而苗兵中一部份撤退的断后的骑兵还未进寨门,趁这混乱,两队骑兵就混杀在一起了。 不一会儿,那千户领本部军马拥入寨门,让他傻眼的是,却看到前面一个小军都没有,便预感大事不妙,立马停足,正欲停足细看,却被后面大批鱼贯涌入的军马挤着向前前进。当众官兵前前后后皆涌入土司大寨时,忽听后方一阵巨响,眼见那寨门带墙“轰”的一声崩塌下来,众官兵忙不迭地向前避让,不料巨响过后,又听得一阵紧密锣鼓响。俄尔,只见土司大寨门两侧跑出两标兵丁,一齐推出百余辆车子来,正惊?时,那两标兵丁尽数把火点着,车上面芦苇、干柴、硫黄、焰硝一齐着起,烟火迷天。众官兵后队皆是步兵,尽被火车横拦挡住,只得尽力向后避,众官兵正混乱时,又一阵锣响,众官兵前军骑兵和一部份步兵却听“轰隆”一响,地开大裂,灰尘四起,众官军尽数坠入那巨型陷坑。未坠入陷坑之官兵见之,奋力抵抗,苗兵渐渐不敌,死伤亦大半,只听得又一声锣响,那两标兵丁将车子推入陷坑,坑中的军马未被刺杀者,倾刻,又烈焰冲天,又被烧了个七七八八。而众苗兵从侧巷里一溜烟跑了,瞬间,不见踪影。 这官兵组织救人的救人,追的追,眼看这一万二千人现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也只剩七千多人,死伤者大多是步兵,在这高山峻林,这可是主力部队,那将军恼怒异常,心想:一旦能捉住这些狠贼,非要扒筋剥皮才消心头之恨。 可想归想,那将帅陷入这绝地,他亦怕凶多吉少,忙令手下发出焰火弹,令其他三门的官兵奋力攻门,以防其余三门贼兵来援。 可那南,西,北,三门官军受令前军进攻,却未受多大阻碍便攻破寨门,他们亦亳无任何悬念地也受到了巨型陷坑的招待,死伤官军也是甚巨,足足拼杀到晌午时分,众官军才追杀到土司府广场,杀入衙中,却发觉房中空无一人。 为什么会空无一人呢,原来都是从暗道里遁走了。 原来老土司家祖先在修建土司衙门时,无意之中挖到一溶洞,发觉下面宽敞无比,能藏兵若干,其祖先便逐渐扩大,却发现很多溶洞,当时想到以后为躲避战难,便在洞口上方盖上房屋以掩盖洞口,洞口都隐蔽在井中,灶洞中,桥下等不易让人发觉处。这些洞窟经过数代人经营,其已绵延十公里公里左右,共有两百多个所在,洞窟有大有小,大的洞窟,皆有修建门窗,甚至上上下下形成楼阁,每层洞内宽敞明亮,设有暗道,连接上下洞窟,各洞之间架有云梯,使之穴穴相通。通过累代土司经营,整个大寨下面如蚁巢一般万千相连,这些皆是土司府的机密,历来,只有掌任土司的人才能知晓,阿鲁阿卓因受吴老土司宠爱,那老土司早在枕席之间便一一相告了。 话不多说,却说那官军众将军,抚军,百户长,千户长……众大小将领汇聚在一处,一个个灰头土脑,狼狈不堪,细察之下,才发觉死了一个游击将军,五个抚军,两个百户长,一个千户长。那将帅正苦闷心寒时,却见刁红贵血肉馍湖地跑了过来道“我们上当了。”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17章 议和加封 且说刁红贵血淋淋而来,言道:“我等上当了”。 那将帅闻言不由苦笑道“公子,上当不敢讲,如今我军已破了土司大寨,哪来当可上,虽说损兵折将,可"胜负乃兵家之常。古人云:'杀人一万,自损三千。这反贼死去亦应有十之五六,况我们已夺得这土司大寨,现今这计,当是埋锅造饭,休整一二,待我们吃罢饭,再引兵在这大寨中剿杀这余匪反贼。”刁红贵嘻嘻哈哈哭笑道:“将军大人,莫说夺得这大寨,这偌大的寨子怎么剿杀,况且这寨子倚山而建,山高林密,瘴气四起,这一切犹如海底捞针,徒劳罢了,贼兵死之十五六,我看不尽然”。 那将军虽苦不堪言,闻言,心下也以为然,可亦无奈,不得不命人打扫战场。 刁红贵和那将军亦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战场之上,岂有饿着肚子去拼命之说。 忙命人扎营造反,吃罢饭休息片刻,不半个时辰,有副将来报说己方骑兵亡一千二,重伤八百,步军亡三千,伤五千,敌亡八千。刁红贵明白,按官兵上报惯例,这应该有很多虚报,其数字应该只有一半,只不过是官军为了讨赏和抚恤军而已,但为了自己大计,他装作毫不知情,只表示了宽慰之情。 向晚时分,众官军如梳篦子一般搜了一番土司大寨,那大寨中竟无任何反贼,一众苗兵如蒸发了一般,毫无踪影,自有将官忙向将帅汇报,那将军也无暇顾反贼凭空消失,只能命探马四处打探,为今之计只能命众军马清理被崩塌的寨门,打开四门通道。 翌日天未明,有将官来报,言众官兵昨睌饭后,好似中毒,有的腹痛,腹胀,腹泄,有的高烧不断,有的疯狂痴癫,疯狂的伤人无数,已被斩杀。那将帅责问为何军医不医治,那将官道,军医也束手无策,想是中了苗人的蛊毒。 众正忙乱之际,刁红贵来到营中,经刁红贵派人细查,才发觉中毒的人,皆是造饭用水都是土司大寨中的水,而未中毒的所用水都是随身携带水囊中的水。 原来军队所谓扎营造饭,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弄饭。古代战争中何时才会埋锅造饭,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无论是那个时代,打仗就先要让士兵们吃饱饭,饿着肚子是打不了胜仗的。而埋锅造饭这种行为,一般是在行军路才有的,因为在永久性的营地里,有专门的厨房和“伙兵”,但在行军途中,现场的炉灶没有了,而当时的后勤保障又不能让少数的伙兵来保证一整支军队的伙食供应,所以将粮食分配给士兵,让其数人一组自行埋锅造饭,是保证所有人都能在短时间内吃饱的方法。而一起做饭的士兵群体,相互间又被称作“伙伴”。在过去,能在一口锅里吃饭的伙伴,都是生死之交。因为现目前这状况,有的小团体都死伤完了,没人做饭,就用自己的水,吃点干粮,而还没有打残的队伍用了大寨的水弄饭吃,却都中毒了,那大小将官因见寨中血流遍地,无心造饭,都是用自己的水囊中的水配干粮当饭吃,反而没中毒。 众将官和刁红贵看到来到这虎狼之地,现弄成这番样子,众皆心肝胆寒欲裂。那刁红贵和众将官正束手无策时,只见一声响箭“呼啸”而来,落在众人眼前,众虽吓一大跳,见那箭亦无伤害之意,因那箭尖是圆的,并无利刃,定睛细看时,那箭尾分明绑着一信纸,兵卒取过来呈上,将军细看,上写道:吾以降书,罢吾治下大土司一名,前日闻将军发兵于边,为寇灾不止。当其时,全府苦之,吾治下尤甚。忠孝仁仪之国能多战乎!杀戮乎,多战必多杀士卒,伤良将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之父母,得一亡十,吾不忍为也。吾地犬牙交错,瘴气相入,吾之土地吾以不能自治,得吾之土,不足以为大;得吾之财,不足以为富。况汝之兵卒中蛊毒之深,吾先欲汝解药三十斤,解汝之忧,汝意与吾若相合,吾解兵马以南山,特贡银两三十万两。绸缎四百匹。 罪女大土司,阿鲁阿卓静侯佳音。 上附一小条言,如同意如上所言,放焰花三响为号,特备孝银银两十万两。 那将官看毕传于刁红贵,刁红贵看毕即传于众将官。众将官看罢,都看向刁红贵,刁红贵心中暗喜,心道:“这女人真是不简单,想来,还是速作决断”。却不露声色沉言道,“一切看众将官相宜。” “眼下,这么多将士中毒,如无解药,将有万数士兵家破人亡,看众将士命的份上,上天有好生之德,看来只有接受大土司归降,解了这人祸,望刁公子体谅我等,让府台遮掩一下军情,以望圣上体恤谅解。”那将帅道。 “如以此解了战端,保住众人性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么多性命系于这一线生机,这是在下的荣幸,定不辱使命,”刁红贵言道。他有自己的想法,能掩盖就尽量掩盖,决不能把态势扩大,让京城那帮言官知晓,否则自己项上人头不保,恐怕还得连累家族。 见此,众将官和小军纷纷表示愿意与将帅同生共死。 那将帅先谢过刁红贵,他可不敢得罪于刁红贵,如刁红贵不言罢战,那将帅绝不敢放一个屁,只有拼死奋战,只是苦了那中毒之众军马,在那时,如无法医治,不用多长时间,断无性命可活,他哪知刁红贵的花花肠子。俄尔,那将帅便令小军放焰花三响,三响过后片刻,有卒来报,东门瓮城有标兵丁凭空出现,望求见将帅大人及刁大人。 那将帅闻言,心头大喜,心中暗想,幸好罢战,不然这蛮苗神出鬼没的,弄不好自己性命都难有保证。那将帅允许后。让人带至土司府大厅商议,须臾,来了一将官和二十兵丁,那二十兵丁推着二十辆车,车辆上覆黑布,亦不知车内藏了啥,众官军看车色变,因众将校亦被那火焰车烧怕了,不由皆暗自戒备。 入得大厅,那将官献上了降书,解蛊药草及一大扎银票。将帅吩咐军医领走解药后,便哈哈大笑拍了拍那将官肩膀言道:“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哈哈哈”。那将官悄无声息地塞了一叠银票给那将帅和刁红贵。那将帅和刁红贵粗略一看每人应该有十万两之巨,不由心头大喜,便暗自纳入怀中。 那将官言,“大人,小的武奇,在阿鲁阿卓土司大人帐下效力,今奉土司大人之命,特献上银两三十万两,绸缎四百匹,望大人给予交割,交割完毕特孝敬花银十万两给予众将官,予以谅解土司大人的不是之处”。说完一挥手,手下之人打开粮车,抬出了绸缎。交割完毕,那武奇方才拿出了一叠银票对将帅和刁红贵道:“两位大人,这十万两是孝敬众将官的,由两位大人定夺相分事宜。还望大人给予圣上多美言美言,让土司大人顺利接管” 两人不由哈哈大笑言“曲曲小事,绝不负武将校所托。” 是日,犒赏三军,大鱼大肉三日不绝。那刁红贵亦连夜修书一封,详述事情前因后果,命斥候快马加鞭送于父亲。 那刁府台收到书信,知自家得银若干,绸缎数匹,喜不自禁,便修书一封命驿卒八百里加急送于京城内阁要员相应处事,那京城内阁要员自然是与他同枝同族。不足月余,经上下打点。京城发下圣旨说,老土司一家即然遇瘟疫,合府老少病故,理当由土司府二夫人接掌大土司一职。其实土司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允许其“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袭其职、世治其所、世入其流、世受其封”云云,即为广义之说,而只受土司一职,即为狭义之说,而阿鲁阿卓刚好是广义之说:“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袭其职、世治其所、世入其流、世受其封。 那女土司阿鲁阿卓收到圣旨,方才明白那刁府台手眼通天,心想以后可不敢得罪刁家。 圣旨下达后。那刁红贵和三军众将官亦得了不少好处,升官加封皆不在话下。由刁府台一手操办,不少将校亦都加薪升职了。众皆大欢喜。只是苦了平民百姓,下层士兵,生不得平安,死无其葬所。正真应映了韩非子所言:“君乃上之于民也,有难则用其死,安平则尽其力,天下乃天子之所有,非天下人之所有,治天下者,在刑而不在德”。 那刁红贵暗中和阿鲁阿卓也旧情重燃,重拾旧好,缠绵缱绻好几日,刁红贵才依依不舍押着绸缎,带着银两回省府了,而女人则是送出十数里远方才止住脚步,亦做出一副情难舍,欲难断之样。 第18章 梦赴阴曹 话不多说,单说那女人阿鲁阿卓和那旧情人刁红贵依依不舍告别后,便命老管事加紧修理了土司大寨工事,那老管家,年事亦高,精力虽不充沛,但他却还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他痴心妄想与阿鲁阿卓联姻,想着生下一儿半女,那自己的后代不就是未来的大土司吗!所以他仍兢兢业业地完成女人交待的每件事情,为她出谋划策,为她杀戮,为她冲锋陷阵,这一切只为得到女人对他的青睐,孰不知,他只是女人的一个棋子而已。 一日,闲来无事,阿鲁阿卓独酌于后花园一小轩之中。饮至半酣,忽老管家来报,说邱丰,李武,武庆欲去藏宝洞分宝,想来跟土司大人商量,又恐大人责骂。因自女人当上土司后,女人在她治下大举兴办学堂,开办粥铺,染坊,酒坊,布坊,大量招用贫困农民进工坊用工,因为人手紧缺,女人一直为此施展不了手脚。听此言,不觉赫然大怒,气涌如山,心中大骂不止,苍天啊,大地啊,好没分晓!这宝藏难道就不能专用于改善治下万民民生,心想甚至更大的抱负也要用其藏宝,但又细细想来这一切是众人用命换回来的,自己坐享其成,又有什么好生气的。”便对老管家道:“你让他们一众尽管放心,多担待几天,等忙过一段时间后,找寻一黄道吉日,吾等齐集,自去分了那宝藏”。老管家见她脸色阴晴不定,亦不再敢吱声,便直呆呆地杵着,女人亦亳无悦色,老管家亦不敢半分言语,女人见此,丢了兴志,闷上心来,便再取酒痛饮,俄尔,酒壶磬尽,倾刻大醉,忽觉得酒力涌上,便和衣而寝。那老管家见得,只得吩咐丫鬟仆人照看,忽又想起自己还有事缠身,嘱咐几声,自己便怱怱走了。 却说那女人阿鲁阿卓和衣而寤,俄尔,忽见皂衣二吏,至前揖道:“阴天子命仆等相邀于你,君宜速往”。女人正在醉中,不知阴天子为谁,答道:“吾只知当今天子,不知阴天子是谁,吾与其素昧平生,今见召,何也?”一皂衣吏笑道:“君到彼自知,不劳详问。”女人方欲再拒,却被二吏挟之而行,欲反抗,却浑身无力,欲待大声呼救,却任喊破喉咙,亦无人来援,但见这皂衣二吏并无恶意,又无打骂,只得任其挟行。不过片刻,三人离城约行数里,皆尽行荒郊之地,彼时烟雨霏霏,如深秋景象。再行数里,竟望见城郭,行人往来很是稠密,酒肆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喧闹不止,往来贸易不绝,如市井之状,但记忆中却无这市井印象。片刻,行到一城门,只见城门上有榜额,上书“酆都”二字,阿鲁阿卓心中才晓得是到了阴曹,故行这么远路,亦无甚疲劳,应是魂魄离身所致。阿鲁阿卓心道,业已至此,想退而回去,已皆无可能,亦无可奈何。三人既入城,只见有数座殿宇金碧辉煌,朱红鼓钉大门洞开,上有匾额,上书“曜灵之府”,门外守吏甚是威严。皂衣吏令一人为伴,一人先入。少顷复出,招唤道:“天子有旨,令召入。” 阿鲁阿卓乃随吏入门,入得门来,行至一大殿前。见殿上有王者,兖衣冕旒,类似人间神庙中绘塑神像,左右列神吏六人,绿袍皂履,高幞广带,各执文簿。阶下侍立百余人,有牛头、马面,鬼王、日游神、夜游神、黑白无常、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十大阴帅,鬼王长嘴红发,狰狞恐怖,视之,让人心惊。女人稽首抱礼于阶下,那阴天子问道:“汝即阿鲁阿卓?”女人应道:“然也。”阴天子大怒道:“汝全家惨死,亡灵皆告至殿下,皆要与你三曹对质,方才回轮回,闹得阴司不宁,今寻汝来折辩,汝可有辩解?” 那女人阿鲁阿卓闻言道:“吾救千万黎民百姓于水火,虽万死而不辞,昔有女皇武媚娘,她任用酷吏,残杀功臣,还不是老有善终,吾只不过为万千黎民百姓清除路障而已,吾等万千百姓被贪官污吏伤害时,未见汝等出手,被欺压时,汝等亦末出手,黎民百姓被欺负,上香烧纸求于汝等时,亦未见汝等出手,吾这等作法,并不是我要作为人上人,而是从我开始,消除这人上人的陋习,另外,天下万众在尔等这里不是皆众生平等吗?那汝等每年香火钱,吾可以克扣否?” 那阴天子闻言缓色道:“吾寻汝来,这不过是为折辩而已,生死簿上早已注定。他们该遭杀于汝之手,吾等早已知之。但只是众亡灵在此折辩,定要汝来此,三曹对案后,吾等会将他一众亡魂送入轮藏,转生去吧。今汝即来之,又不想三曹对岸,吾自会押送众亡魂去轮藏”。言毕,那阴天子便令牛头马面亲自去送那众亡魂去轮藏,须臾,便听到侧院有土司府一众亡魂的骂声,哀求声,阿鲁阿卓脸色大变,忽听得有人大喝道:“汝等生死,按生死薄言,该遭此劫,今天子让吾兄弟两人送汝等去那轮藏,自有功德,否则,让汝等再去受那十八般刑法则说,汝等亦皆非善男信女”。顷刻,一片寂然。 那阴天子继续笑言道:“今汝功德甚大,阳寿未尽,只是你犯这等杀戮,需汝早作水陆大会方能安慰众亡灵,消了你的业障,来已是对案明白,请你返本还阳。”女人闻言,躬身称谢,还想再言语几句,又有皂衣吏二人,挟女人便行,欲送女人还魂,女人只得闭嘴随之而行行。 出森罗殿,那二皂衣吏执一道引魂幡,在前引路。径出幽司。阿鲁阿卓环视,觉不是旧路,问皂衣吏道:“此路并非来路?”一皂衣吏道:“不错,阴司里是这般,有去路,无来路。”女人阿鲁阿卓只得随他两个,引路前行。 飘行数里,忽见一台阁,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林,十分险峻,那二皂衣吏引女人上得台来,望下一看,却见自己土司大寨厉厉在目,却还看见自己睡于那小轩中,正自恍惚,那二吏道:“还看什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两皂衣吏只一推,女人如失了纸片的纸鸢一般直线下落。 女人吓得大声惊叫,忽然醒来,原来自己还睡于小轩之中,众丫鬟仆从见女人醒来,忙来服待不迭。 却说那女人阿鲁阿卓做了这一梦,心里也不由暗自郁闷,忽有卒来报,说有人自称“夜枭”在前厅等候接见。 女人闻言,急急忙忙离了小轩,一路疾走进了前厅,屏退左右,关了门窗,女人言道:“吾正要寻汝……,”话未言尽,那着红衣,戴鬼面的人道:“吾等未能践行承诺,一切听恁大人吩咐,就是要吾等性命,即倾刻献上。”女人道:“计划正常进行,不过稍有变动。”接着女人附耳讲了自己的计划,如此这般那般,商量大半个时辰,那夜枭杀手才秘密走了。 约莫五七日后,一日晚饭时分,尚未晚膳,阿鲁阿卓命卒寻老管家和邱丰及李武与武庆来偏厅宴席,并说有事相商。兄弟四人闻言,面色各不相同,但皆欣然前往。 四人到了偏厅,见女人阿鲁阿卓已盛装入席,端坐于主位上,只见她头戴金银首饰,发插银凤步摇,身披罗裙,面如满月,身带袭香。众见皆身感昏软,皆言道“谢土司大人赏脸,”女人阿鲁阿卓示意众人无须多礼,众皆入座后,片刻,众丫鬟纷纷端菜上桌,无非是蒸熊掌,油淋腊鹅,烧鸭,红烧鲫鱼。清汤牛肉,烤乳猪,黄焖羊排,一些山茅野菜……农家腊酒每人面前一坛。酒菜上齐,阿鲁阿卓屏退左右随从及一众丫鬟仆人,手端一盅茶水道:“今日,吾有小恙,身体不适,不宜饮酒,今吾以茶代酒敬众位兄弟,一路行来,道路崎岖不平,幸得众相助,九死一生,才有此今之幸事,我先干为敬,各位兄弟自畅快痛饮”。言毕,抿了一小口,略呈病态娇柔坐下。“谢大人,吾等万不敢言谢,这是我等荣幸。”众闻言皆道。言罢皆大碗烈酒尽入喉中。女人见众位拘拘束束,便开言道:“众位兄弟,这就是家宴,众不用甚么礼仪,你我生死共难,哪来这甚多礼节,随心顺意就行,酒后,我自有安排,皆不至于亏了众位兄弟。”众纷纷表示感谢后皆大快朵颐。 三巡酒后,众皆酒足饭饱,丫鬟,仆人撤了酒席,丫鬟仆妇端了净水上来,众人净口后,又有丫鬟端上茶水,众依次坐饮,见众饮过一轮茶水后。女人屏退左右。道:“现战事等诸多困身之事已了,众所寻宝藏,吾已全悉,皆按众意平分,吾已准备了车辆马匹,凡夫武卒,待寻得黄道吉日便可前去取回。然前些日忽做一噩梦,似因杀戮过重,亡灵不安,阴气太重致小女子染恙,后问了仙娘,仙娘说需去城隍庙做水陆大会方妥,待水陆大会后,吾当陪众位兄弟去取了那宝藏。”众闻言皆以为此善事应当先予办妥。众人闲聊一时半刻后,看女人困乏欲睡,哈欠连天,皆前后告退离去。那老管家正亦欲告退离去,女人言道“老哥且勿休快离去。吾有话要说。”那老管家闻言,只得走下又喝起茶来。 欲知女人要讲些什么,静看下回分解。 第19章 水陆法会 闻得女人说有事相商。那老管家便坐下饮过几番茶后,呆呆地坐在茶椅上,女人见四下无人,抿过一小口茶水,便袅袅婷婷地坐到老管家身边,眼带媚丝道“我亲亲的老哥哥,众兄弟已离去,你端的甚么正经样,小女子有事求你。”那老管家先闻到女人的一丝香气袭来,早就瘫软了半个身子。 “哥哥,你随我来。”女人糯声糯气道。女人边说边牵老管家手便向后院而去,那老管家只得身子软软塌塌地跟着女人前行,片刻,弯弯绕绕的来到了一卧房。入得室来。但闻缕缕幽香袭鼻,竟不知其所焚何物。但却让人昏然欲睡,原来是到了女人香闺绣阁之中,只见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更可人者,不片刻,那女人已精身在床,其鲜艳妩媚,有如剥皮荔枝,细皮白肉,晶莹剔透。老管家佯装不知何意,一副吃惊的样子,忽听女人道:“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此时不来,你待昨嘀,过后自有事予你细说。”那老管家闻言,作为一个男人,岂是怕事之人,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能吸土,鼓锤岂能怕鼓,便托地跳上床去,旧事重燃,未免有儿女之事,难以尽述。两时辰过后,便柔情缱绻,软语温存,与女人难解难分。 两人互诉衷肠过后,女人道:“吾的亲亲的老哥哥,此情要想有长久,你需听我言,如今这世道,看上去繁华似锦,实则酷吏当道,对上惑昧,对下骄横,欺压民众甚激,纵你有万千巨富,稍有不当,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顷刻,也叫你灰飞烟灭,纵你才气过人,这社会不用你,也叫你家贫无业空锁居,这宝藏财富皆取之于民脂民膏,也须用于万民,万不可藏身,一旦藏身。将祸害不尽。” “吾当尽力劝说,一旦我那三位义弟有非分之想,必不留于世。”老管家信誓旦旦道。 男人知道女人只是想留下宝藏,一心想在这治下实现其抱负理想,让万民饥有饭吃,寒有暖衣,少有书读,病有所医,老有所养,百业兴旺,人人有事可做……,在治下实现后,给全天下树一个榜样,然后逐步退及全府乃至全国,每当想起女人有这想法时,老管家常常汗颜他一七尺男儿,还不如撞墙而死,让他不明白的是女人脑袋里究竟装了啥,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想法,有时,他想,与蝉不能语冰,与井蛙不能语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语,悟起来却那么玄妙,深奥难测。 “我的老哥哥,不用杀这杀那,难道不嫌那血腥味吗?这一切根本不用你出手,你只需弄明白他三人心迹就行,是否和咱们是同一条心,另外,明日一大早,你安排他三人护卫吾去那城隍庙做水陆大会,三日后,吾自有分晓。”男人闻言“诺”。 两人又说了不少知心贴己的话,言不得又春性再起,未免又作了一番巫山之会,片刻之后,承天未亮,老管家慌忙整衣离去,女人几番劳碌,身子骨乏累,自当又睡了过去。 那老管家人逢喜事精神爽,天未亮,马不停蹄的便相继见了三个义弟,隐隐说了一番阿鲁阿卓的抱负,见众义弟末见颜色变化,亦末有任何示意,便不露声色安排三人保护土司大人去城隍庙作那水陆大会法事。 辰时时分,邱丰,武庆,李武三人带领二十兵丁及众多丫鬟、仆人带着牲马牛畜,金箔烧纸等法事用品,一众人员浩浩荡荡地来到城隍庙,那城隍庙住持早得了信息便清了场,闻众来,早站列于庙前,欲亲自侍候女人进城隍庙,刚至庙前,只见庙门前有两只大石狮子,石狮子后有石刻楹联,当女人看到庙门前刻的石楹联“阳世奸雄违天害理皆由己,阴司报应古往今来放过谁”,阿鲁阿卓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生肖有忌的不得进来,不要污了法事”。那邱丰,李武闻言便没再跟随进去,令那不能进的兵丁都在外护卫。(他们都是不信佛之人或生病之人,这两种人在彼时,彼地是不能进庙的,进了庙会污了神灵。) 那住持领众人穿过 仪门,即第二道正门,只见大门上方高悬着一把大算盘,上面刻有八个大字:“人有千算,天只一算”。仪门两旁木屏上镌刻一副对联:“为善不昌,祖宗有余殃,殃尽必昌;作恶不灭,祖宗有余德,德尽必灭”。 众人来到前院,可见两傍一边是十大阎罗殿,即:秦广王、初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另一边是元辰殿,文昌殿,反母殿,财神殿,药王殿,慈航殿, 众鱼贯而入到隍庙内最后一进殿,即为城隍殿。那城隍殿两侧悬有对联,以赞扬城隍神公正无私:“祸福分明此地难通线索,善恶立判须知天道无私”,上悬匾额“威灵显赫”。殿内另有一幅赞神对联“天道无私做善降祥预知吉凶祸福,神明有应修功解厄分辨邪正忠奸”横批“燮理阴阳”。 两边墙上雕塑有十八层地狱图,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磨挨狱、碓捣狱、车崩狱,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望之可怖。 众人随住持放下法事所用物品,皆悄悄的退出大殿,只留下阿鲁阿卓,住持,武庆及那几位小僧。那住持忙安排小僧立刻着手作洒净结界,——以清水遍洒道场,洒尽后,住持遣上香烧文,使奉请上、下堂之神佛鬼众赴会。忙碌之时,住持看女人不耐烦法事繁琐,就亲自带女人和武庆至庙后一清静小园休息。那住持言道:“今日无需大人动手,你只管休息,小人自会了理一切,庙前护卫一众行人用膳都在庙傍一饭馆就餐住宿,大人膳食由庙内单独提供,到点自会送来。” 那女人闻言,满心欢喜,便示意庙僧退下,只让武庆在外护卫,自己便进去休息。且不说那住持忙忙碌碌一整天,到晚才把那做法事的经幢挂好,大众皆用过餐后,已是亥时,那邱丰,李武饭后更是小心翼翼,在庙四周布置了巡逻,暗哨,自己亲自轮值巡夜,单是苦了那武庆,他只带了两心腹亲自在小院轮值守夜。 前半夜,一切无事,武庆见两兵丁哈欠连天,便让那兵丁自休息去了,自己独自护卫。 这时,正是下半月时分,月兔西移。更鼓渐低,夜枭哀啼,忽听到女人房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武庆忙提刀扑进房中,入得房来,房中一遍漆黑,鼻子中只闻得一阵阵血腥之气,甚是刺鼻,这时,房中却无一丝动静。武庆甚是疑怪,只得打起火镰来摸索着挑明灯盏,到床前一看,叫声“阿也!”正是:分开八片顶阳骨,浇下一桶雪水来。你道却是怎么?元来那阿鲁阿卓,身首已被砍做三段,鲜血横流,热腥扑鼻,恰象是才被人杀了的。武庆慌得只是打颤,心里道:“是哪个天杀的,赶来杀了她,这等神速,想来甚是惊恐,这尸首在床,血痕狼籍,这祸事非同小可!谁相信?非哥哥吴六奇能管得了,须是连夜去寻他!” 正寻思找人帮忙,忽闻一缕香气飘来,正欲转身,后脑勺却被重重一击,两眼一黑,便晕过去了。 第二天天末明,邱丰李武便被人早早叫醒,说是武庆半夜欲强奸土司大人,被众小军捉了个现形,现关于城隍庙后跨院中,我们无法处理,只得叫二位大人前去处理,闻得此言,二人心急如焚,无奈随众小军而去。 却说邱丰和李武急怱怱刚跨进小院,只见那女人阿鲁阿卓衣衫褴褛,血白的前胸几条刺眼的抓痕,女人还在哭哭啼啼,见得二人进来,更是抽泣不成声,两人亦不敢出声询问,更不敢宽慰,女人见此,两眼呆呆地望着邱丰,李武。两位大男人面对这突发状况也是惊慌,更是不善言辞,更不会出言安慰,只得狠狠一跺脚,出了门就问兵丁武庆在哪,那兵丁带他二人至另一院落,一进院落,只见那武庆蹲在地上,一声不吭,见到邱丰,李武,便大声哭道“两位哥哥,是我对不起大哥,我对不起土司大人,请把我杀了吧。”两人无法,只好出得院来,李武在外候着,邱丰首独亲自去寻老管家,那邱丰急走出门,望着吴管家家里乱乱撺撺跑将去,擂鼓也似敲门,险些把一双拳头敲肿了,吴管家方才在里面答应,出来道:“是谁?”邱丰忙道:“是我,二哥,是我,我邱丰。快开了门有话讲!”此时邱丰急得只想踹门。那老管家出得门来,听邱丰一讲,便和邱丰急忙忙跑去城隍庙。 进到城隍庙后院,看到女人已换了盛装正坐着院内一石茶椅上品茶,见到老管家,那女人给了他一个眼色,那老管家心下便明白了,于是他令人把武庆押入土司大牢,邱丰,李武见此,只有黙默叹息。 可叹那武庆一直以为自己是保护不力,导致土司遇害才进的大牢,而两弟兄邱丰,李武却认为武庆非礼了土司大人才致押入大牢。 几日过后,水陆大会法事已完,众定下日子,第二日便是黄道吉日,众人已准备妥当去运那宝藏。 时夜三更时分,土司府大牢,女人阿鲁阿卓来到了武庆关押处,那武庆见到女人进来,双牙上下颤抖不停,哆嗦道“在下保护不力,致土司大人丧命,在下愿以一命抵一命。”说完便闭目等死,半晌不见任何动静,大胆睁开眼睛,却看到女人静静的看着他,月光从大牢窗口透射到女人身上,美的不可方物,武庆呆了,有这么美的女鬼吗!正惊?间。 “武教头,你认为我死了吗?我没有死,你是被人下了迷药中害蛊,你所看到的都是假像。”那女人倾身府耳吐气如兰道。武庆闻着这幽幽袭香,身已酥麻了半边,莫说不是鬼,是鬼也愿意沾那香气所死无憾。说话间,那女人塞了一药丸纳入武庆口中,糯糯道“吞了它,这是解药。”这双纤纤玉手一沾武庆即离,武庆吞了药丸,女人解了武庆的捆绑,从怀中掏出一包干两和一壶酒道“武兄弟,我敬你是个义士,特地来这与你一处饮酒,你我如自家人一般,你是我心腹之人,来,小女子敬你一杯。”武庆道:“小人是个囚徒,如何敢与大人坐地喝酒!”女人道:“臭弟弟,你如何见外?此间又无外人,便坐下又有何妨。”武庆三回五次谦让告辞,女人那里肯放,定要武庆同处坐地。武庆只得唱个无礼喏,远远地斜着身子坐了。 女人提起酒壶,倾嘴便抿了一口。便把酒壶举到武庆眼前,“臭弟弟,不嫌弃小女子,便直饮吧,”看女子如此豪爽,武庆提壶便“咕咕咕咕”饮了几大口,看看饮过五七轮酒,女人递上了肉干,两人边吃肉干边下酒。接递说些闲话,问了些闲事。连珠箭劝了武庆几次。看看月明,光彩照入东窗,武庆吃的半醉,却都忘了礼数,只顾痛饮。那女人见此便袅袅娜娜地坐到武庆身边,那幽香已沁得武庆移不开身子了。女人见时候已到,便开口道“庆弟,吾令你配合老管家,在老爷去省府的路上截杀,你阴逢阳违不提,在藏宝洞你斩杀了两教头不说,为什么回府后不向我禀报?,你说说你是为哪般。” 那武庆其实在喝酒前,被女人诱惑下吃的那丸解约里面实则又下了其他蛊毒,这武庆心思才动,那心便如万蚁噬心般疼痛,一下子便酒醒了,但却四肢酸软无力,全身颤抖不停,只得竹筒倒豆子全部交待了。 不知武庆说了些什么?却看下回@ 第20章 武庆往事 原来,阿鲁阿卓令武庆配合老管家在路上下蛊虫毒死吴老土司一干人马,三人商量好了计策,一出土司治下,借吃饭喝酒之际下蛇蛊在酒里,乘吃饭饮酒时,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大家,只因其症状表象就是发疟疾的症状,不易让大家发觉,等发觉时则已高烧不断,上吐下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与世永别了。不料武庆这厮狠贼却有自己的一番计教,他想攥着女人的把柄,永远霸占女人的身子又想讨吴老土司的欢心。心想倚仗他自身武艺高超,任谁也打他不过,真打不过时,凭功夫安全脱身亦没什么问题。 众看官肯定会想,他小小一个教头,为什么会是女人阿鲁阿卓的心腹呢,这得从阿鲁阿卓把老管家收服后,每当土司老爷在外公干时,那女人有时耐不住寂寞空虚,就会和老管家勾勾搭搭,重燃激情,这一切却让武庆这厮动了心火。他平时看这女人一天走路搔首弄姿的,早就恨不得拖过来一口吞了,只奈何人家是主母,他却不敢放肆。也是一日,合该有事,这女人来找老管家寻一陈年古茶,那老管家便领着女人去库房翻找,找了半晌没找到,那女人言“真是不中用,我记得不是在阁楼上吧,你这弄七翻八的,半天没给老娘找到,给我弄梯子来,我上去翻寻。”老管家见她性子急躁躁的,半晌老管家才弄来一木梯子,女人等得心烦意乱,狠狠道:“一边去扶稳,我上去自寻。”边说边爬梯上,站在梯子上面寻弄半天,寻是寻着了,下边可惹火了个人,原来当时是三伏天,女人穿的甚是清凉,内面一件肚兜,外罩一轻纱,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的。这老管家在下面看到上边一个白晃晃的身子加上两个晃动的事物,不由心潮澎湃,春心荡漾,那女人下梯看到男人此番丑像,不由噗嗤一笑,这笑声引得男人一阵痴迷,热血冲脑。男人便自由不住抱住不放,女人也转身来回抱。男人就求欢道:“夫人可怜可怜于我,今日得夫人救命,上刀山下火海都肯。”女人啐了一口道:“贼禽兽!羞答答的,只管提起这话做甚?吾久有意,不必多言。”两人就在库房中椅上坐了,成就一番乌山云雨。可能激情不已,不觉时间长了,就在两人心满意足刚出库房时,骇然发觉仓库外站着个人,武庆。 原来,那老管家前脚带着女人去仓库寻茶,后脚武庆就来找老管家支银两出外公干,左等右等不来,寻思约莫在仓库,便自寻过来,刚到仓库门口,见库房门洞开,正欲寻喊,忽听得一阵男女淫邪之声,不由近前察看,惊悚发现是二夫人和老管家在里行苟且之事,本想悄悄的离开,但里面动静颇大,自身亦耐不住心猿意马,便住脚听一了一阵,自想听一阵便溜了吧,断然会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脚郁郁寡欢挪不了窝,忘了时间,刚想走,尴尬的是这两人却出了门。 一刹那时,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都呆住了,女人红着脸假叱老管家道:“呸,干的什么事,好好的茶竟然找不见,快快寻来送我,不然有你这等贼奴才好受”。话未尽,边说边红着脸小跑似的走了。那老管家假板着脸“嗯”了一声。见女人离去,方才腆着胆问武庆道:“你来了多长时间,你要寻啥,怎么四处乱逛。” “吴管家,我奉土司大人之命出外公干,特来支取路银,因寻你不到,才来得库房,你也莫心燥,我平常是眼瞎耳聋,可能让你误会了,你大人有大量,你莫计教,亦莫放心上。”武庆笑眯眯言道。那老管家的那点兴趣早就丢爪洼国了,心慌意乱付了武庆银两,草草打发武庆走了。 武庆一走,老管家急急火火跑去二夫人院去,却发觉大夫人和一众小妾都在二夫人院里喝茶赏花,便假意来寻个东西,递了个眼色给那女人阿鲁阿卓,便又怱忽回去。 只到晌晚时分,也不见那女人来,那老管家心慌意乱,战战兢兢了一天,半夜时分,还不见女人来,便和衣睡了。 翌日,听得武庆却和老土司公干完毕都回府了,那老管家一听,心如死灰,似那晴天霹雳,寒冬泼雪一般,全身抖个不停,他只恐武庆向老爷说了些什么。有卒来寻说老爷召见,他恨不得长翅飞了,磨磨唧唧不动,那卒见他左右不走,只是磨时间,便恼了,“再不走。迟了,老爷怪罪下来,你须自身担当。”老管家心中暗想:如东窗事发,皆不是来才寻我,定是让人来绑我,应该有活路。想到此,心头大定,但还是浑身发软地跟着士卒到了前厅。 到了前厅,才发觉是土司老爷一众人回府时,路上猎到了一只斑澜猛虎,寻思叫老管事家人剥了虎皮。炖了那虎肉,用酒泡了那虎骨,虎鞭。见老管家进来,老土司兴奋了地说了半晌,不见吴老管家开腔,老土司发觉吴管家脸色苍白,头冒虚汗,方才问道“你是干啥,怎么流这么多汗。”吴管家正欲开口说染了风寒,那武庆却插嘴“怕是夜中睡觉不安生,踢了被子,管家才着了凉。”话音未尽,吓得个吴老管家心直突突乱跳。见土司老爷再无任何交待,告了一声辞才忧心忡忡地去安排下人抬虎的抬虎,烧水的烧水,剥皮的……。整个白天老管家过得是似那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是夜,吴管家也没见到那女人阿鲁阿卓,等半宿亦不见人来,又不敢去内宅瞎晃悠,眼睛实在是困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不过半宿,却又被一阵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惊醒,睁眼一看,太阳都老高了,忙起床去前厅衙门去,到衙门方知老爷又出外公干去了。便又脚不沾地的去找阿鲁阿卓,到门外见门紧闭,正踌躇不前,却听“吱呀”一声门开了,阿鲁阿卓走了出来,吴管事上前道了个礼道“二夫人,在下有事找你去前厅商量”。 “知道了,过后我去找你。”女人边说边用眼色示意男人先行离去。 “好吧!”男人边说边打量四周,见无人便快速走了。 吴管家在自己住处等了半晌,才见到那女人蹒跚而来,男人一把拽进门来,顺手把门关上。女人笑道“贼狗囚,你猴急个啥。” “我亲亲的个二娘哎,人命关天的事,武庆那厮撞破我们这事。我们该如何置处呢?” “他想怎么处,大不了人死面朝天,看他那损样,应该是没告老爷,不然,我昨睌就死得透透的,那贼老泥鳅昨睌可在我身上驰骋疆场半宿,可没见他又何口风,哎,累死了。”说完便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需让他把嘴把严实些。”男人道。“嘴巴严要么让他从这世上消失,要么让他也沾上这因果,让他说也不敢说。”说完,又是哈欠连天,便道“你把心安在你那肚中。我自有安排。”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见那女人兀自走远了,只得作罢。 晌晚,那武庆饭后正靠着躺椅上闭目小憇,有丫鬟来报说是二夫人召见,那武庆闻言喜形于色,跟着丫鬟七拐八弯地来到了二夫人所住院落,女人命丫鬟抬出了些酸梅汤,对武庆说“这是我给你们解渴的,你抬了分发下去。”武庆言道:“谢夫人体贴。”女人道“没什么劳子体贴。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我这儿猫猫狗狗半夜三更经常在这嚎叫,闹得我无法安睡,教头如有得空,晚上过来赶走也好安睡。”武庆道了声礼便抬汤起了。 是夜,武庆果真猫腰来到女人卧房前,他一心只念的是风月机关、洞房春意。见房门紧闭,便捏着鼻子学了几声猫叫,只听得那女人言道:“贼那怪囚猫,叫啥春,门未闩,快滚进来。”那武庆闻慌忙进去,转身闩了门,武庆只见那女人身穿薄纱,尽似未穿,体态妖娆,露出了个洁白身体。这武庆见了这女人,神魂飘荡,不能禁止。口里胡意道“敢问夫人,猫在哪,先允小的捉去。”那女指己前胸,颤巍巍的说“在这,你胡乱捉吧!”武庆遂携女人手揭起簿纱,向胸口胡乱摸,口里胡说道:“夫人,这猫作怪,忒滑,不好捉。”那女人只咯咯直笑。就抱作一团。妇人骂道:“短命的!叫我思量得你成病,因何不早来找我?你这么知情趣。负心的贼!”男人笑道:“姐姐,你在库房那日,我就知你是可意的人儿,可不知你心里啥意思,早晚不得见面,害了相思病。我如早来,只怕你不愿意,因此不敢来望你。”一头说,一头搂抱住,一个体壮勇猛。一个体柔尤勇,叙就海誓山盟,云情雨意。这两个半天云收雨散,各整衣巾。妇人喜那男人勇猛可嘉,便搂住男人在怀里道:“老爷有时早出晚归,你若不负我心,时常只说相访,老管家是忙人,他晓得什么!只顾来和我快活,切不可做负心的人。”男人答道:“好夫人,心肝肉,你既有心于我,我决不负于你,我若负心,叫我堕阿鼻地狱,万劫不得人身。”这妇人见他立下咒,连忙捧过男人脸来,舌送丁香,放在他口里道:“我心肝,我不枉了有心爱你。从今后频频走来相会,切不可使我倚门而望。”道罢,两人不忍分别。依依不舍作别。 过后,女人就让武庆配合老管家毒杀老土司一干人众,武庆信誓旦旦允了,言只要等结果,他一出马,定当顺利出师,女人见他言语斩钉截铁,还不枉自身又陪侍他一次,直到老管家报来,才知武庆忘恩负义,背叛了她,多次欲找武庆问话,这武庆有意无意都避而不见,这让她伤心欲绝,这才设计收了武庆。 不知女人和武庆又有啥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21章 半路截杀 原来,那日土司老爷一众七人出发去省城的前半晌,武庆便私自汇报了那女人,女人便命他和老管家配合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老土司一众,武庆一听要斩杀老土司一众人,脸色阴晴不定,却也信誓旦旦地应允了。但在路上,老土司一路小心谨慎,甚是找不到机会。后跌入山谷,意外找到宝藏,夜间武庆配合吴六奇管家用无色无味的迷药迷倒众人,准备把众人杀死,可武庆竟然把老管家亦迷倒了,他想私吞了宝藏,奈何找半天出口亦无结果。 便转身想先杀了那两教头再作打算,不料竞发觉这两教头竟没有被迷昏,原来那两教头本是老土司儿子吴奇派来的杀手,一路皆是小心谨慎,却发觉武庆要杀人,便弊住气,自然没被迷倒,当见武庆欲杀他俩,两人便豹起而立,言道想和武庆联手,武庆只当他俩已识破自己独吞宝藏的诡计,早已杀心大起,便闷声一唯出狠招,欲革杀两人,两人只得奋力拼杀,虽然两教头有伤在身,奈二对一,两队人势力旗鼓相当,杀得难解难分,幸得武庆暗中摸出一暗器,其暗器外形酷似一遮阳软帽,内则机构奇巧,有众利刃相环,丢出去套住物体,那内部刀刃立即转动,用时趁人不备,囊罩其头,拨动机关,首级立取。 三人战斗中,武庆乘二人不备,甩出暗器,取了那二人头颅,丢出洞外,正欲对众下手,忽老土司因梦惊醒,他只得假寤而醒,那老管家似乎也不怀凝武庆暗中阴他,只当自己不小心迷倒了自己,才昏了过去。 众出洞口后,遇两拨人马拦截,两人认为机会来了,却不料发现老土司是用蛊高手,吓得两人战战兢兢,幸暗喜没动手,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回府后,武庆藏了个心眼,误以为老管家不会向女人如实汇报,可是却发现事情并非自己所想所控,正欲想暗暗告之老土司,骇然发现老土司因“走阴”失魂丢魄傻了。便怂恿众人取宝平分,平分后自己想逃之夭夭,不料又跑出个水陆大会,想在晚间暗杀阿鲁阿卓,不料到今发觉一切都在女人掌控中。现中了蛊毒,心中想,他只有等死吧。 翌日,女人阿鲁阿卓便向众人公布了一件事情:武庆是江奇的暗探,宝藏洞中被杀的两教头皆是武庆所为,买杀手半路截杀大家……。邱丰,李武闻听这事都大吃一惊,但细细想想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觉得这合乎情理,打消了他们众多疑惑。只有老管家心中暗暗冷笑。 阿鲁阿卓继续言道:“这武庆现还不用杀他。等我们取了那宝藏再斩杀他不迟,现如斩杀他,有血腥之味,兆头不好,于吾等出师不利,但留他在府也不妥,唯一之法,我让他服了蛊毒,好控制他为吾等所用。”众一听,皆大欢喜,只因又少了一个人分宝且又有人出力。众纷纷表示欣然接受。 那女人唤了武庆出来,那武庆一出来,便低着头,满脸羞愧,一言不发,众看之冏样,皆轰然大笑。那女人唤了一新管家来悄悄的耳语了一阵。片刻,便来了一众队伍,约莫五六十人赶着二十多辆大车过来,女人一挥手,老管家便领头而出带领队伍走在前沿。阿鲁阿卓,邱丰,李武快马跟上。原来自土司老爷痴呆后,那老管家俨然就是土司老爷,府中一切事情尽有其定夺,决策不了的事情才向阿鲁阿卓汇报。故那女人又指派了一位新管家配合吴老管家处事。 话不多说,众人收拾行囊马匹便往那藏宝洞赶去,在路途中,一日三餐皆自行埋锅造饭,但众骇然发觉那五十多个壮汉皆是哑巴,捏开嘴巴看皆是舌头被拔之人。 一路餐风露宿,披星戴月,不用六七日,众皆到了那藏宝之地,邱丰,李武率众哑巴壮汉清除了庙外的障碍,老管家率一部人马在外警戒,其余人马皆纷纷鱼贯下入山洞中。 进入洞中,这时在数十根火把照耀之下,洞中亮如白昼。众人眼见到金光闪闪,忽其中有胆大的发一声喊,抢将上去,七手八脚的,便打开宝箱,伸手进去,掏出了大批珠宝,站在后面的便用力将挡在前面的人挤开。金银珠宝一把把的摸出来。强有力的壮汉便从别人手中抢夺。任凭邱丰,李武,武庆怎么喝叱都无济于事。三人只得合力打杀其抢珠宝的人。 地下滚满了珍珠、宝石、金器、金锭、银锭、白玉、翡翠、珊瑚、祖母绿、猫儿眼……。 一抢夺,便不免斗殴。于是有人打胜了,有人流血,有人死了,亦有人疯了,还有人痴了……。 这些人越斗越厉害,有人突然间扑到宝箱上,抱住了宝箱狂咬,有的人用头猛撞。 邱丰,李武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就算是财迷心窍,也不该这么发疯?” 不错,他们个个都发了疯,红了眼乱打、乱咬、乱撕。这群哑巴都变成了野兽,在乱咬、乱抢,将珠宝塞到嘴里。 武庆蓦地里明白了:“这些人被阿鲁阿卓下了毒。” 武庆私下一看,只见阿鲁阿卓和几个忠心的人在向他招手,便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过去。那女人见此情景脸色苍白,狠狠一甩手,便率众人出了洞口。 那邱丰,李武厮杀了一会,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感到大脑一阵眩晕,狠狠咬了舌头,舌尖沁出一丝鲜血,激烈的疼痛,才感大脑清明,环视四周,山洞里倒满了一地的人,却唯一不见武庆及女人阿鲁阿卓,顿感大事不妙,两人飞快寻索,忙沿梯向上,刚到上面洞口,只见阿鲁阿卓和一群人已搬了石块正准备封堵洞口,两人疾呼“大人,下面已死光了,不用担心,”那女人闻言才挥手止至了正要封闭洞口的众哑仆。 两时辰过后,下面已再无声息,众人才再次下到洞中,洞中一遍死寂,尸体横七竖八遍步洞中,众心寒欲绝,那有非分之想,女人命众搬宝藏出洞,众无不领命而行,众那敢再惹这女“魔头”不快。不出两日,洞中已搬得个罄尽。出得洞口,女人令众封闭了洞口才率众回府。 在回府途中,邱丰,李武数了一下拉宝藏的车,竞然有四十车之巨,两人心里不由乐开了花,含武庆在列共五人,至少每人分八车,更何况武庆生死两难,能否分得宝藏得看众人高兴。 不下三五日,众人小心谨慎,早出晚归,眼看,终于快要到土司治下了,众皆身疲力竭。邱丰,李武忽感车辆没走旧路而回来,却向一山路蜿蜒前行,忙上前询问。女土司阿鲁阿卓道:“众位兄弟,我得信有土匪在前靣路上欲拦截吾等,吾已觅得一藏宝绝佳之地,但藏起这宝藏,回头杀了这标匪众,再来取宝何如!”两人闻言皆以女人聪明如斯,心中甚安。 早又是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不下一日便来到了一山岗下,山岗甚是陡削,路边荒草漫生,山上千年松树覆满山岗,行到山根尽头,茫然无路,女人命人拔开路尽头一方枯树,骇然露出一洞口,众随之进入,行之百余步,忽有雷霆轰鸣之声贯耳,近前发觉洞上方有一巨石似铁桥一般横旦左右,上有瀑布飞泉越桥而下,正是白虹一起,千寻雪浪飞。众随女人走瀑布侧面一洞口穿洞而过,便来到了瀑布后面,后面乃是一偌大山洞,洞壁光滑如镜,在火把的照耀下。甚是光彩夺目,如彩玉一般,五光十色。邱丰,李武和老管家见此藏宝佳地,也愿意藏宝于此。因那洞口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要处,即是一普通凡人守住洞口,任谁也莫想进入。 众依此搬进了宝藏。不一日,尽数搬进堆放好,众人便携空车而出,女人俯耳悄悄命老管家,武庆各领三人守在洞里洞外隐蔽之处,以防外人发觉。然后一路扫除痕迹来到大路。 不一日,晌午时分,众缓行至一三岔路口。忽一响箭呼啸而来,钉在一车车辕上,箭尾还在兀自响个不停,就见远方一标人马踏而来。那马蹄翻飞,溅起一路烟尘。那标人马在众人一百步前骤然停了下来。邱丰和李武一看,骇然就是那未冠少年方平之。 只见那少年大声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哎不说了,老三,你来说。”众正彷徨之际,那标人马之中跃出一乌骓马,上坐一脸如姜黄大汉,手使一铁拐,厉声道“给汝等两条路,一是一众排队来受死,死后财产归吾等,另外一条是吾把汝等杀死,劫汝等财宝尽数归吾。”说完哈哈大笑几声道“谁先来受死。”那邱丰,李武闻言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只见邱丰拍马便上“爷爷邱丰来会会你这无名小辈。”两马近前,各举兵器便厮杀起来,那使拐的,把拐抡得如轮一般,呼呼作响,邱丰暗道这兵器忒怪,自己得十分注意。 邱丰亦把长刀的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个基础刀法动作,在手中一刀接着一刀,游刃有余,瞬间眼前便刀光剑影,那刀影,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又似滚滚巨浪拍岸,大开大合, 破空声如龙吟虎啸,邱丰的刀势连绵,刀刀不断,虽然每一刀都不同,但是已把刀的霸道使了出来。两人来来回回乒乒乓乓战了四五十回合,那使拐之人虽无受伤,但被刀左挑右刺,已是险象环生,乘虚便想遁逃,终因一心二用,被邱丰砍个正着,虽然人是遁逃了,地上却留下一了一条血淋淋的手膀,回归那标人马后,立仆倒在地,口吐血沫。那众人慌捂住血口,上了金创药,扎了伤口,眼见是昏迷不醒了。那众立马跑出两骑来拦住正欲追杀的武庆。 这两骑马一白一黑,上面端坐两大汉都手持齐眉短棍,衣服也是一白一墨似他俩那坐骑一般。这两骑一上来截住邱丰便左右开打。短棍使得呼呼生风。那邱丰也勇者不惧,左挑右刺。三人在场中便厮杀起来。那二人与邱丰战至十多回合,便感双手生疼,因每刀劈斩而来,用棍挡起,都是一巨力袭来,手不紧握,恐棍已被打飞,但虎口已疼得双手只抖,那二人卖个破绽便跑出战圈,大声道“吾等未吃饱饭,待休息过后,取你小命”边说边跑进那标人后。邱丰策马便追,但听风声而来,举刀便挡,只听“当”的一声,一箭便落入地下。但其力道奇大,震得邱丰虎口隐隐作疼。只听那未冠少年方平之笑道“壮士好武艺,想尔受我一连珠箭,但尔熬战甚久。吾胜之不武。容你小憇片刻,再斩你不迟。”邱丰闻言便悻悻退下,暗想甭说打不过你,就打得过你。我这马也要累死了。 李武,阿鲁阿卓邱丰退下下马,赶忙迎上来扶住,女人软糯糯道“辛苦兄弟了,快下去歇歇。”而李武和邱丰则脸色一片黯然,甚是忧愁接下来怎么办?众便安排安营歇息,吃罢饭毕,已是向晚时分,这地方人烟稀少,加上连年战乱,天灾,瘟疫频发,眼见的这三岔路口也没个过往的人丁,这由那标人马拦住这路口前进不得。 眼见那标贼众也不来挑战,却在路口燃起了态熊烈火,在火上架上牛马乱肉烤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喝酒。邱丰李武众人只得暗自警戒。 夜半时分,阿鲁阿卓对邱丰,李武道:“要想过这关,汝等需听我一言。”两人闻言便俯耳倾听。那女人俯身向两人耳语了一阵,两人异口同声道:“大人,这使不得。”“如不依此计,那么便坐等寻死,众位哥哥,切莫耽误了,不然后悔亦晚矣。”两人听罢,只得允命行事。 不过片刻,只见三骑“得得得”骑向那三岔路口,看马上人影。依惜是两男一女。那标人马见三骑靠近,立马都跳上马去,大声喝斥,忽然一物破空而来,那标人马慌忙躲开,那物落地便一阵红烟升起,众忙屏息急退,却见接二连三的东西铺天盖地飞来,眼见火都熄灭了,却见那三骑飞马乘空从他们眼前飞掠而出,各走三个路口狂奔而去。那未冠少年吃过这亏,大惊之下疾呼众远退几十丈许,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方才令人重燃篝火,猛然发觉十五人之中已死去八人,现只剩七人。 大怒之余,便用绵布绑在箭头上,浸上桐油,点燃棉布,连珠似地发了数箭到对方营地,片刻,营地一片火海,这七人便纵马踏入营地。并不见邱丰,李武,阿鲁阿卓,只见众哑巴在内乱撞,众愤怒之际倾刻便杀了众哑巴壮汉。那方平之令那六人各分两组去追追杀从三岔口跑出去的两骑,而他自己单独去追那女人。 第22章 蛊杀 话说那三骑跑出包围堵截,朝东跑出是那邱丰,朝南跑的是李武,但李武却男扮女装装。佯装为阿鲁阿卓,朝北的是一哑仆。三人策马加鞭,直到天大亮才敢缓下脚步。东南北各三路,一路也没有女土司阿鲁阿卓身影,原来她藏在一革囊中,有邱丰背于身上,邱丰向东跑出约莫十多里路,见一山林枝木繁茂,便弃马而下,用刀刺马臀,马受伤大惊而去。 两人藏于路边一参天大树上,大树周围荒草蔓生,树冠枝叶繁茂,两人人刚藏好身,便见路上灰尘四起,眼看得三骑疾驰而过,荡起一路飞尘,两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三骑飞驰去后,不久,女人便欲要下树,邱丰道:“大人且慢,那三贼众如追寻到马匹,寻不到人,定会返路觅之,不如待他返回后离去,再下树亦不迟。”女人自得允之。 且不提那女人与邱丰被困于树上,单说那哑仆,他还未跑出三十多里便骑马缓行,自以为已逃脱樊笼,已尽得自由,不用再回土司大寨,原来这帮哑仆原先都是七里八乡那些十恶之徒,俗称“十恶不赦”。(一为谋反,二为谋大逆,三为谋叛,四为恶逆,五为不道,六为大不敬,七为不孝,八为不睦,九为不义,十为内乱)且屡教不改者,被女人阿鲁阿卓捉之且施于拔舌之刑,严厉管教后有悔改之心的,才让其服侍于土司府。此哑仆被施刑后,知道逃不脱,都顺颜顺色服从调教,这回幸得上天可怜逃出樊笼,自以为海阔天高,正高兴时,忽听后面一阵马蹄声来,慌得急拍马欲走,哪晓得他这马跑了半宿,加之此人本身身重,马已脱力跑不起来,此人急拍马匹,马却迟迟跑不起来,那料此人越急越打马,那马就越转圈狠心不走。 说那迟,道那快,那三骑已经掠过,只见三下刀影晃过。那哑仆头身脚便齐齐分离,脖腔随之彪出三尺余高血来,头颅飞出丈余远才落入荒草之中,眼睛都还在眨巴眨巴着,大脑都还疑惑自己的身体怎么不见了,只到看见自己的身体和脚七零八落的,才在不甘心中死去,眼见人死去,那三骑快马加鞭迅速返回,向另一方向驶去。 单说那李武骑马飞驰到天大亮,他那马脚力甚好,约莫跑出百十里路,眼见路傍荒草漫生,藤条甚多,便心生一计,跳下马来,砍斫很多纤细却韧性十足的藤条,在荒草甚多的路上扎了好多陷马环埋伏其中,然后牵马自由自在地在其丈余外处悠闲自得地哼着小曲,吃着干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约莫半晌,李武吃过干粮,喝足了水,脱了女装,赤膊翻身上马,正准备向前打探,忽听得一阵马蹄声急,眼看那未冠少年方平之急驰而来,看到李武立伫此处,急停马,马嘶哮直身停下。不料马前蹄刚被马环拴住,便自由不住向前仆倒,眼看方平之就要摔个狗啃泥,倒裁葱,却见他双脚一蹲,一借力,便飞鹤直上,然后稳稳落地,一落地便见那李武已挥刀扑来,疾忙之中,弯弓搭箭便嗖地射了出去。那李武正想计谋得逞,这一刀定劈了这小子,蓦地见飞箭射来,只得挥刀把那箭拨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却已站稳。站稳后,两人不由得心中暗自可惜又错失了一次斩杀对方的机会。两人人狠话少,那李武举刀,方平之用剑,两人刀来剑往,斗得十四五回合,正斗之时,忽听得呼呼风响,只见前面有两只斑澜猛虎咆哮而来,两人见躲无可躲,又无甚退虎良策,只得放下争斗,合力抗虎。又无奈李武那马腰软蹄弯,顷刻便屎尿俱下,伏倒在地,打又打不起,牵又牵不动。方平之的马亦倒在地上,哀嘶不已,怎么拖拽亦苦苦站不起来,苦得两人藏身无地,入地无门,真个有万分凄楚。 此情此景,两人无奈,只得执着刀剑,拽开步,迎将上去。只见两只斑斓猛虎,一大一小,两对面撞见。那两虎一个飞身抡爪扑来,这李武,方平之举刀剑迎战,见虎猛扑而来,两人侧身躲过,那一个张牙舞爪,这一个转步回身。大刀擎天幌日,千花尾扰雾飞云。这一个当胸乱刺,那一个劈面来吞。闪过的再生人道,撞着的定见阎君。两虎见扑不着,吼一声,却似半空中起个霹雳,震得那山冈颤动;把那铁棒似的虎尾倒竖起来,便是一剪,李武,方平之两人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老虎猎物,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招不着时,力气先自衰了一半。那两虎见又剪不着两人,便再狂吼了一声,一兜身转将回来。两人见两虎复翻身回来,双手轮刀的轮刀,用剑的用剑,尽平生气力,只一刀,那只一剑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那大虎被李武劈了个正着,刀首没入虎脖,那虎咆哮向前一仆,李武握刀不住,那虎连刀便扑了出去,顷刻,便躺在地上不动弹了,李武却是簌簌地直哆嗦。而方平之劈下来时,只听见一声响,却没劈着,定睛看时,一剑劈不着老虎。原来内心慌乱,正劈在松树枝上,把那松树劈下一大枝来,只得握剑返身再战。那老虎见同类已死,便大声咆哮,虎性再起,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方平之只得又几大跳,却退后了几十步远,那李武却也早已拔刀在手,两人一刀一剑一前一后便攻向那老虎,那老虎正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李武面前。李武一刀直刺,只见那虎爪慢了半拍,腰节松软,被李武举刀平胸刺倒,而后面方平之一剑刚好又刺入虎身,可怜那虎,刀尖穿透心肝,剑尖刺穿后身,霎时间血流满地。眼见是呜呼哀哉了,两人不解气,又用刀剑连续戳了几十下,两人只累得气喘吁吁,眼见虎死了个透心凉,才把刀剑“当啷”一下丢在地上,两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大半晌后,才平心息气。 那李武正得开口,却见那方平之猛得如虎仆来,一个擒拿手,便把李武摁倒在地,用随身的绳子把李武五花大绑了起来。李武破口大骂“你那直娘贼,放开我,爷爷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你算哪门子葱,什么英雄好汉,狗屁,呜”正骂得起劲,被那方平之用破布把嘴堵上了。只听得那李武呜呜直叫,却叫不出声来。 那方平之便提着李武去寻马,喜得那马被马环套住,脱不了身,不然早已逃之夭夭,便解了环,把李武捆与马背上,再找李武的马,幸得还未跑远,已是便来到两只死虎前,掏出牛耳尖刀,把两只虎皮剥了,虎肉用虎皮包了放于马鞍上,翻身上马,一只手提?着绑李武那匹马的缰绳,便拍马疾驰而去。李武全身动弹不得,给方平之横架在一匹马的鞍上,脸孔朝下,但见地面不住倒退,马蹄翻飞,溅得他鼻中都是泥尘。 且不说那李武受罪,单说那邱丰与女人阿鲁阿卓隐伏于树冠中,约莫一个时辰后,见那三骑又返回来,那三骑端坐之人清一色手提棍棒,那骑黑白两马使齐眉短棍的大汉,一路骂骂咧咧,那穿黑衣的大汉对手握一长棍大汉说道:“五哥,咱三人自杀了那马,现已往回搜寻了这么远,一切都是无影无踪,你看,这如何是好。”那提长棍之大汉狠狠道:“天酷热难当,咱们先去那树阴下凉快凉快,待天稍凉一下,咱们再一路搜寻下去,如逮到这厮,定剥了他的皮,方解他们毒杀咱兄弟之心头大恨。”说话间,三人来到树下,下马席地而坐。白衣汉子道:“众位弟兄,听说那女土司不仅妖艳于世。而且媚功了得,如有幸捉住她,定然要试一试她的媚功……,”边说边猥琐的淫笑不止。三人在树下淫词艳语地说了半晌。这可气坏了那树上之人,阿鲁阿卓,而那邱丰只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便陷入了沉思。 大半天过去了,那三大汉未见分毫想移动的心思,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谈笑风生,这可把树上两人憋坏了,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腿脚都麻木不仁了。只见那女人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小心翼翼从里倒出四粒药丸,示意邱丰用力向四个方向远处抛去。那邱丰满脸疑惑地接过药丸,使暗力丢了出去。约莫半盏茶功夫,远方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那邱丰定晴看时。却见不远处四个方向各有数条大蛇蜿蜒而来。大蛇后面还跟着密密麻麻的蛇蜿蜒向前。那几条大蛇双眼幽绿幽绿的,阴冷地盯着树下的三位汉子。 那三位汉子只到阴风腥臭扑鼻而来,见三马嘶叫着挣脱缰绳跑了,才发觉不对劲,可惜未时己晚,被那群蛇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路面肉眼所见都被蛇覆盖了,非常骇人。三人大叫“哎呀,蛇”!邱丰也一惊,赶紧捂住嘴,恐自己惊吓出声,惊了群蛇。却发现女人冷漠的看着下面,望着她那冷艳的面孔,冷冽的眼神,便暗想这药丸与蛇群定有关联。而那三人大惊之际,只得用棍棒狠狠向群蛇扫起,虽然群蛇被打死很多,可却不减少,倒是越来越多了。那大蛇却还在呲呲呲地叫个不停,那大蛇只要一叫,群蛇便奋不顾身向前涌来,三人累的气喘吁吁的,不大会,蛇头蛇尾堆积成山。忽然后面黑风阵阵,腥味浓重,黑风围着大树四周,久久不离去。不大会,从后游来一大蟒,只看到它的头颅,身子长达十数丈。此蟒头颅巨大,两眼如灯笼。两只眼睛发出绿幽幽阴冷可怕的目光,身上黑色的鳞片,迎着阳光似乎还闪闪发光。它趴在蛇群后面,群蛇一动不动,场面一片死寂, 三人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狼哭鬼嚎的,那大蟒头一伸,便吞吸了那使长棍的大汉,尾一扫便把那黑白汉子扫入蛇群,那大蟒倏地便游走了,约莫片刻群蛇退去,那黑白汉子哪见踪影,地上只遗留了两具骷髅。 蛇群退去大半晌,两人方才从树上跳下来,女人不解恨地又踢了两具骷髅几脚。邱丰免不得也长吁了几声道:“土司大人,现该怎么办。”那女人吩咐邱丰把两具骷髅树立在树下,女人用已经碎成褴褛的衣服披在骷髅上,顺带拿出一蓝色小瓶抖抹了一层蓝盈盈的粉未在骨头上。用手一指侧面一小山顶,便对邱丰道:“你我二人去藏于那山顶,看这群匪徒怎么自投罗网。” 两人四下里寻马。且幸那三马未自跑远,牵了马匹。攀藤附葛,直行到那小山之巅,且喜山巅之上有一卧岩,上面蔓草从生,杂树茂盛,卧岩前有几行参天大树,在山下任谁也看不到上面有人。卧岩下有丈方许溶洞,能藏身于洞中,即防风雨,也能躲避夜兽。两人牵马藏于那卧岩之下,吃了干粮,食次闲聊半晌。傍晚时分,骇然有轰轰马啼声而来,张目看去,只见前有四骑飞马疾驰而来,后面一马的马鞍上自然是那被俘的李武。那未冠少年方平之骇然在列,他发觉树下有“两人”,自认为是兄弟出事了,叫了几声,不见应答,便令其他三人近前察看。三人小心翼翼打马近前不见人应声,看其衣服虽破破烂烂,却依然可辩是自己弟兄的,三人齐齐下马近身一看,吓得三人一大跳,眼见的是骷髅披衣,看衣服色饰,自是兄弟无凝,只不知如何遭遇这横祸,不由泪如雨下,大声道:“方弟,是七哥,八哥的。”那方平之纵身一跃,飞下马来,近前一看,衣服一墨一白,不正是七哥,八哥的吗!自想他二人早上还活鲜鲜的三个人,现在两个已成为骷髅,另外一个也大多是凶多吉少。便闷声道“九哥,十哥,十一哥小心葬了吧,留以印记,得事办妥以后,再来迁出隆重厚葬。” 那三人闻言,便去路傍寻一软土之处,刀挖手抛,片刻便抛了一四五尺尺见方坑穴,三人合力把两具尸骨抬进坑穴之中,便动手抛土掩埋。埋罢,众正拍手上之土。一汉子道:“贼拉怪囚,为什么我的手这么痒疼,二位兄弟帮我看一下我手上不是被荆棘刺了,怪那么倒霉。”一汉子闻言道:“咦,你不说则罢,我的手也贼拿什痒”。另一汉子急言道“我也是贼拉拉的痒。”众一听,甚感惊异,就连方平之也寻声定眼一看,只见三人手掌通红通红的,上面布满了小水泡,小水泡亮晶晶的,如那熟透的小葡萄似欲崩裂。但满手也不见任何木刺,心想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 是毒。”那方平之喝道,三人闻言,满脸惊慌。可是却发觉手掌上那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膨涨,先还是米粒大的水泡转眼都有葡萄大了,瞬间,只见那大水泡便接二连三噗哧噗哧破了,那黄水连带血水流了一地,其味浓烈,腥臭扑鼻,三人先前奇痒无比,眼见水泡破了,手却不痒了,正高兴时,却骇然发觉那黄水沾到那皮肤上,那皮肤马上就又起一大水泡,而刚才破裂的水泡之下肉眼可见白骨露出,刚起的水泡看似又要破了,三人心头大惊,但奇痒无比,三人忍不了便挠,一挠便掉下一大块皮肉,随之白骨露出。方平之大喝:“众位哥哥不要挠,一挠就完了,”那三人哪听他言,混然不觉,全身四处八道的抓挠,不一会儿,就是三个血糊糊的人倒毙在方平之眼前。 那方平之两眼禽泪,大声道:“我知你这狠贼就在附近,有胆滚出来,你这阴险狡诈的小贼,与你方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喊了几番,却无人回应,只有高山附声。那邱丰初见那三汉子抓挠时,便知女人决计是下了毒药,想到与这个混身是毒的女人在一起。全身不由毛骨悚然。 方平之见无人回应,只得寻找一凹土之处,把三具尸体用刀挑入坑中,以朽木腐枝草草掩埋,掩埋完毕,只见他大声叱道:“狠贼,快快滚下来,爷爷看见你了,再不下来,受爷爷三箭。”话完便弯弓上弦,只听“嗖嗖嗖”三声,那箭便射到小山顶那参天大树上,只见大树瞬间便射落三大块木屑,惊起一大群鸟雀扑腾飞起,吓得邱丰和女人以为真被方平之发现,刚要现身,却发觉方平之又向其他方向连珠似的射了若干箭,才放下似要跳出胸腔的心。那方平之胡乱射出若干箭后不见回应,便走到马前,一刀斩断了捆绑李武的绳索,李武跌落下马,吃了满嘴的泥,站起来对方平之道:“汝胜之不武,要杀要剐随你,爷如皱下眉头,头颅砍下给你做尿壶。”那方平之不悦道:“胜即胜,败即败,你败于我,虽我使计,但胜负之道,犹如狮子搏兔,也须用全力。”李武闻言许以为然,只得默不作声。 那方平之继续道:“你我并非不共戴天之仇,他们几人被汝等反杀,也是造化弄人,我等之人一旦行走江湖,全盛时,纵横江湖,难遇敌手,可遇上高手,取吾等性命犹如探囊取物,所以行走江湖就已经准备着被杀,你走吧!我不能杀你,你杀虎于我有救命之恩,恩将仇报,非我等江湖之人之所为。”李武闻言,双手一抱握礼道:“在下技不如人,虽死无憾,感恩壮士不杀之恩,愿闻高姓大名,好加倍奉还。”方平之道:“江湖小事,何足挂齿!还也不消你还得,姓名也不消问得。”李武再拜道:“休如此说!行走江湖,如有甚难处,吾李武也是寻求知恩图报,快意恩仇之辈,所以必要问个姓名,万勿隐讳。”方平之只得应允,那李武得了姓名,跨上马儿,加上一鞭,飞也似的去了。 方平之见李武去了,寻来了马,拢缰在一起,栓于自骑马鞍上,跳上马拍马便“得得”走了。邱丰和女人阿鲁阿卓直到他们走了也不敢走下山来,只恐他杀个回马枪。 是夜,邱丰和女人便在那山顶卧岩之下歇息,幸喜得一无风雨,二无野兽,这又是背风之地,夜晚也不算太冷。两人经历了几天的生死劫难,说话不免也轻松了一些。聊天中,邱丰才知道女人阿鲁阿卓自当上土司后,在己治下开了若干学堂,规定了七岁以上的人,无论贵贱,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必须进学堂读书受教,学堂免费供应一日两餐,所有费用由土司府直接承担,凡治下确实不能承担赋税,徭役者一应由土司府承担。土司府每月还派人把那非常贫困的人家集中到土司衙门,派他们到土司的盐矿中或其他作坊中上工,每天完工除免费吃饭外,还给予每人工钱五文。女人作为土司,她以身作则选贤能,讲信睦,力图治下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 邱丰在一番聊天后,激动不已,瞬间感觉生活有了意义,心中如醍醐灌顶,心境一下子豁达开朗了。他原先什么也看不上眼,总觉得生到这世上,从上到下,处处骗人,在百姓遭受恶霸污吏欺凌时,指望皇帝给主持公道,心里还有这样那样的疑问:皇帝为什么不根除恶霸?为什么不处决污吏? 通过与阿鲁阿卓聊天才明白皇权只是以自我为中心,让万物为皇权所用,其本质是对公正、道义的削除和颠覆,并代之以自己的意志称为朝纲法纪。所谓的正义实则是一个若“没虎、谁来吃羊”的问题。更何况从古到今,历代帝王将相,无不彪柄功绩,在外人眼中不过是搭草台班子唱戏,自欺欺人,自导自演而己,只不过为个人利益,正如陈亮《念奴娇·登多景楼》所云: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计,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两人就这样促膝长谈一夜,不觉天方大明,邱丰眼中多了些许敬仰之意,女人心中却暗喜,从邱丰的言行举止中,她明白终于收获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两人牵马徐徐摸下山来,上大道,骑上马,准备拍马而走。忽然,路边草从中钻出一个人来。 不知此人是谁,静待下回分解。 第23章 蛊杀2 且说二人准备拍马而走,路边草丛中却钻出一个人来,持弓而立,骇然是方平之,吓得两人一大跳。 原来,方平之骑上马离开时,边走边想:自己率队出来,一行十五人已死完殆尽,自己所组队的天字杀手小队亦全军覆没,回去“夜枭”决计饶不了他,只因自己完成不了刺杀任务,还全军覆没。“夜枭”定让他受那三刀六洞之刑而死,一时登感四海之广大,却无己容身之处,心头倍感凄惨。忽又想那使毒之人决计埋伏在近处,只是自己鲁莽了。 一拍大腿,暗想悄悄的返回去观察一番,便藏好马,手握劲弓,悄悄的潜回原处等待,等了一夜,不见任何动静,正深感遗憾之时,山上忽传来一阵梭梭声,定晴细看时,天可怜见,不是那两狠贼是谁。看他二人正骑马要跑,他便大喝一声,猛窜了出来,邱丰和阿鲁阿卓一见。急拍马而走,不料方平之弯弓搭箭,一箭便呼啸而去,只一箭便把阿鲁阿卓的坐骑射倒在地,女人如狗啃泥似得滚出好远,然后倒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似乎是摔晕了。 那邱丰一见,心头大急,拍马引刀便向前冲杀而来,那方平之一看,便道:“来的好,先受我三箭”,弯弓便射,那第一箭穿空而去。随之带起一阵尖利的呼啸之声,那邱丰识得厉害,便用长刀挡拨飞来之箭,虽然箭被拔于地下,但箭力道甚大,邱丰感手似握不住刀,但电光火闪之间,第二箭,第三箭已随之而来,这是方平之的连珠箭,那邱丰一侧身,手一抄把第二箭接住箭尾,却被箭把人整个带了仰飞出去,第三箭也射穿了他整只臂膀,只因如不侧身,定是被第三箭穿了咽喉,取了项上人头。 方平之眼看得手,便提弓飞快跑向前去察看,发觉那邱丰己倒卧在草丛中,似乎已晕死了过去,方平之眼见如此,便缚上弓,从侧腰拔剑就斩,忽感后面有物破空而来,要想躲却避之不及,只得用剑挑之,只听“呯”一声,一阵黑烟冒起,方平之“哎呀”一声,暗道不妙,忙要闭气,却已吸了一大口,两眼一黑,“咣当”一下倒于地上,便毒反了。 原来,那女人早已经醒了,但却无法帮助邱丰,心中是暗暗着急,直到看见方平之提剑要杀邱丰。危急之时用力抛出毒丸,那方平之也是大意。不防女人醒来偷袭,却还被偷个正着。看到方平之被毒翻了,女人忙来看邱丰,只见邱丰一只手掌血淋淋的,另一只手膀被箭穿了个大洞,肉眼可见森森白骨。 女人见状,从怀中掏出一药丸,用手捻开,倒入邱丰那血淋淋的伤口中,那药粉与鲜血一接触,马上激烈反应,生成一大摊泡沫,片刻那泡沫散去,邱丰那血淋淋的伤口已不出血了,既不见伤口,而是一抹暗黑红色的伤疤。这骇然便是传说中的生肌丸。邱丰伤口虽已治愈,却依然不见醒来。 女人走到方平之身前,伸手便在方平之怀里一阵扒拉,然后,摸出了一块墨黑的玉牌,只见那玉牌正面上书一篆书“令”字,字周围辅于龙云纹饰,背面雕刻一神兽,此兽具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一身的瑞兽,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此乃传说中地藏王菩萨的谛听是也。女人掏出一枯叶塞于方平之口中,片刻,方平之清醒过来,发觉女人站在眼前,便欲动手,却感四肢无力,便道:“你这厮贼婆娘,你要得咱滴。”那女人也不言语,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玉牌丢了过去,那白玉牌正面上也是上书一“令”字,周围辅于龙云纹,背面也雕刻一神兽谛听,那方平之一看,大惊失色。 原来,“夜枭”接任务时,会交给雇主一块白令牌,雇主如须改变任务,只要出示令牌即可,因为雇主也可能后悔自己的决定,而黑牌交付杀手,杀手见到白令牌,须无条件服从,完成任务后,雇主的白令牌也要交于杀手,杀手携两块令牌交于“夜枭”,便视为完成任务。方平之正疑惑时。阿鲁阿卓又把那墨玉令牌丢于他。他顿悟女人才是雇主,只不知女人为什么又改变决定,但他亦知道一个杀手处世以慎言为先,雇主不说,他亦不能问。 方平之见此令牌,二话不说。他简单道了一声谢,便飞骑上马,加了一鞭如飞而去,一路之上,他忽感全身无力,混身疲软,按理说已算完成任务,自己亦不再受那三刀六洞之刑,按理应该高兴,可是他高兴不起来,一齐出来十多个生死弟兄,虽无感情,却已相处这么长时间,虽然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为了指令聚在一起,尽管“夜枭”三令五申在组织中,只有指令,没有感情,那怕是亲弟兄,接到指令要杀,也必须立刻动手杀之,所以一帮弟兄,平时虽都嘻嘻哈哈在一起共事,大家都把感情埋在心底,因为一旦那日因指令杀了你,自己才无愧疚感。但方平之现在做不到了,人都死了,他内心的感情一下子溃了心岸,他病了,他说不出的难受,他想要知道真相。他调转了马头。他知道好奇会害死他的,但他受不了,他决定一意孤行,虽死但无憾。 却说那方平之走后。女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邱丰扶上了马背,为防邱丰摔倒,她把邱丰绑在后背上,两人共乘一骑,亦幸得那马脚力奇大。驮了他二人也毫无力亏之感,女人心才甚安,起先她还怕马驮不动呢! 先不说那方平之如何如何,亦不说邱丰和阿鲁阿卓怎么样,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吴管家吴六奇和武庆在藏宝洞等候了几日,见并无人来接应,起初还小心谨慎戒备,不几日后,心生惰性,便懒算算的。尤其那老管家和武庆。看到这多宝物,早已心眼惹火,原先因诸多妨碍,诸事缠身,加之怕这怕那,现土司老爷已成废人一个,阿鲁阿卓亦不在,两人心思便存了那不良之心。 两卜暗中互相观察对方和那群哑仆良久,一日,食次闲聊,吴庆道:“二哥,自发现这宝藏后,不知啥原因,我便添了一毛病,每至十五之夜便心如绞痛,痛不欲生,天可怜见我,土司大人命丫鬟送来药丸服下,这药丸甚是奇效,药一下肚,不过片刻便病去无踪。经询多郎中病因,各郎中皆吞吞吐吐,言辞闪烁难辩,无奈问经土司大人,大人亦言不由衷,不知二哥兀自有何高见?” 吴管家闻言便知了一个大概,明白武庆是被大人下了蛊药,心志亦被控制了,只是不甚清楚武庆和女人阿鲁阿卓勾没勾搭在一起,两人是否设计匡他。便言道:“对于土司治下的一些疑难杂症,老哥只略知一二,你但伸手过来,老哥于你一观。”武庆伸过手去,老管家一搭脉像便已知之:武庆想诳他去除这厄疾,再试探他与阿鲁阿卓的情爱,忠心忠诚度……。老管家便心中暗喜,你想诳我,我不如将计就计,若事情皆按自己计划来,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样的生活,不都是手到擒来,我还要这女人干啥,还要自己的后代平步青云,照女人这情形下去,自己有福气有这宝藏,亦无那命亨受,做她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便佯装搭脉甚久,开口便凝重说道“武弟,汝之病,哎,一言难尽?”武庆闻之便知老管家这千年老狐狸能根除他的蛊毒,心中暗道:不知这三姓奴才有要干啥怪事。便佯装急火攻心道:“二哥,你勿必搭救小弟性命则个,以先小弟如有不周之处,万望哥哥宰相肚里能撑船,把小弟的不周姑且当个屁给放了,哥啊,汝救小弟于这水深火热,恩同再造,小弟将铭记于心,今生如报答不了二哥,来世做牛马定以回报。”边说边涕泪俱下。 老管家见之,忙示意他止住眼泪,开口道:“不是老哥不搭救于你,只是尔之恶疾不来自于身体肺腑。而是来自于金石之药在体内郁结生根,要想剔除尔体中郁结,需用性烈药猛之金石药物,予以猛攻,如药物恰到好处,那郁结便会根除,但也会产生后遗症状。如若不然,那猛攻之药便会翻番郁结,令尔病情加重,生死难了。”武庆闻言,脸色苍白,心中暗道:这老家奴,非是要拿捏我买命于他,为眼前之计,无奈何,只有如此这般,才能去除这要命的蛊毒。 武庆便言道:“二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先万分感激老哥搭救小弟性命,如今这儿,老哥与小弟主事,弟全由你作主,况阿鲁阿卓大人不在此处,这泼天富贵由尔任意可取,一切职责由小弟一力担之,小弟身无一物可表忠心,暂用这财宝借花献佛,聊表寸心,万望老哥勿辞。” 老管家闻言道:“二哥搭救小弟,决不会陷小弟于不忠不义,尔之请求,不提则个,提了让老哥十分为难。” 武庆道:“二哥不应允小弟请求,那就让小弟自己身死道消吧!也不让脏了二哥的手,小弟的厄疾不用哥费心了。” 老管家面露难色道:“武弟,这叫,叫,叫我如何是好。” 武庆内心早已烦躁异常,暗骂道,这老家奴,气煞你爷爷了,蛊毒清除后,定不让尔逍遥快活。但为了性命,只得再次拜礼,又磕头再三请求。 老管家才言道:“好吧,为吾弟性命攸关之事,哥暂先应之,当救尔命为先” 言罢,便从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乌黑药丸,对武庆道:“你先吞服这一药丸,先让病根由此药丸软坚散结,一时辰后,再饮那润肺腹之药,此疾当根除,弟先暂休息,容哥去洞外寻那良药。” 那武庆满脸疑惑,言不由衷道:“小弟谢哥成全。” 老管家言毕便出洞而去,武庆看到老管家出了洞,不过片刻,武庆已感到金石药力在全身四处游走,全身通泰,心想这老家奴肯定是医好了自己,又诳骗自己再喝下另一种筮毒好控制自己。心中做了一番计较,心中暗道,爷爷决不让你诡计得逞。 那老管家心中却无比喜悦,因为那药丸已解除那蛊毒,但却又悄悄的埋了另一种噬魂之毒,而自己现寻那草木之药恰是解除这噬魂之毒,为防意外,定要在那解毒之中添加噬心之毒。无论汝饮否吾药汁,定将尔请入吾之彀中。 约莫半时辰后,老管事鼓捣了一番,抬了一碗药汁给武庆道“武弟,药温恰好,汝快饮之,饮之病当自除。”武庆接药道:“谢老哥费心搭救……”话未毕。老管家示意他不要多言,尽快喝下,便佯装转身鼓捣他那些药渣,武庆见此,也不管那药汁烫否,便把那药汁尽数倾倒于衣袖之中,那衣袖中早就被他暗藏一坨棉花,用于悄无声息的吸纳药汁。 而这情景已被那老管家斜晲之,佯装不知情转身,心中暗想,无论你饮不饮这汤药,这厮亦是入了吾套中了。那武庆见此,便佯装吧唧吧唧了嘴,好似刚饮完汤药似的,两人相对会意一笑。 一个道:“终不负吾苦心,救吾弟脱这厄疾,”。另一个道:“谢老哥成全我之心意,万分感谢老哥搭救吾之性命。”两人言罢,不由一阵哈哈大笑。 那武庆自然便力主邀请老管家去开那宝箱,老管家自然是又再三拒收,奈不住武庆再三相邀,两人便找借口屏退了一众哑仆。 两人心情激动地来到宝箱前,武庆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请老管家打开宝箱,老管家故作为难道“哥万不做那陷弟于不义之人。”武庆只得再三恳求,极力承担后果,终于,那老管家应允了。 老管家手抖抖索索打开宝箱,眼睛放眼一看,顷刻便瞪大了双眼,那武庆还暗道:这老家奴,就是财宝迷了眼,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啊,便也上前一看,看得他也瞪大了双眼。 不知他俩打开宝箱看到了什么,让他俩瞪大了双眼,欲知详情,静待下回分解。 第24章 感恩 两个犹如晴天劈雷,好似冬浇冰雪。简直就是外焦内冷,惊得目瞪口呆,那满箱的金银珠宝已无影无踪,目中所见皆是满箱的石块土垒,两人大惊之余翻开了其他宝箱,无一类外,皆为石块。 两人满脸惊色望向对方,皆误以为是对方为之。但瞬间便静下心来,因皆清楚双方都毫无可乘之际做此惊天行动,那群哑仆更无可为之。 两人满脸凝色,细思这一路行来。都是他们亲力为之,也无蛛丝马迹显示是谁偷梁换柱!两人百思不得其解。都认为这一切瞒天行为乃阿鲁阿卓所为。他俩先一度认为是阿鲁阿卓看破他俩心思,故意而为之,后又释然。依阿鲁阿卓心性,看破他俩心思,断不会给他俩任何机会。他俩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断无活到今日。如是女人所为,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如此折腾,如不是女人所为,他二人又如何处置? 看到这满地狼籍的石块,他俩陷入了沉思,心想如鲁莽地去告诉女人宝藏已变成石块,女人一旦问他俩如何知道这宝藏是石块,假若此行为乃女人为之,就是考验他们的忠心,如此行为非女人为之,就是要了他俩脑袋,他们也找不到宝藏究竟去哪了? 俩人思索商量了半天。也毫无头绪,两皆愁眉苦脸走到洞外,看到那众哑仆皆小心地守在洞口外。老管家忽心生一计,附耳与那武庆一阵言语,武庆无奈只得同意了老管家所言。 俄尔, 那武庆便喝令众哑仆进入藏宝洞,众哑仆鱼贯而入,进得洞中发现了满地狼籍之石块,皆比手划脚,噢噢乱叫,两人观察众哑仆行为举止,断定此偷梁换柱行为众哑仆亦皆不知情。他俩见此,乘众哑仆惊?之际,忽拔刀猛下手偷袭,众哑仆片刻之间便被这俩狠贼屠杀殆尽。 两人稍休片刻,在众死尸之中摸索扒拉一阵,除搜得一些干粮和零星碎银之外,亳无任何他俩想要的结果,为毁尸灭迹,俩人把众死尸都丢入那深潭之内,俩人忙完后,怅然若失坐下。相视一阵苦笑,便对了死供,决定对外皆云:他们被这群哑仆下蒙汗药晕倒,醒来之后方发觉珠宝和哑仆皆无踪影,大骇之下只得前来寻众人帮忙等等。 两人指天发誓赌咒,商定后便踏出洞外,决定要找到阿鲁阿卓等人,非要弄个明白。此宝藏究竟是谁得了去。 不说这两人为宝藏一事纠结,且说那女人缚着那邱丰,不几时辰后便来到三岔路口向东疾走。半天,来到一小镇。其小镇名曰越州镇,小镇不是忒大,也不小,茶馆酒肆,青楼赌庄,药铺诊所,布庄饭店等一应俱全。 入的镇来,女人寻得一偏僻干净之饭店,寻了一上房,令小二帮邱丰抬入房中。那邱丰还正昏迷不醒。在抬入房间的过程中,似是不小心弄疼了他,疼得他在昏迷不醒中都龇牙咧嘴,邱丰抬入房中后,女人叫小二准备了一桌饭菜送入房中,无非是那小鸡炖蘑菇,冬笋烧腊肉,猪蹄炖罗卜,干炒素菜等,上得菜来,女人一阵大快朵颐。须臾饭罢,令小二撤了碗筷,那房中浴桶浴盆齐全,连日来不得沐浴,便浑身发痒,又见邱丰昏迷不醒,便命小二烧了汤水倒入桶中,自闭了房门,褪衣泡入桶中。 在那女人泡澡的同时,饭店又迎来了一位怪客,此客乃一未冠少年。骑一乌骓大马而来,但却奇怪地要求小二把马栓入另一马厩,不与他马相处,钱物多少,但取勿问,也寻一上房,故意与那女人相邻而居。他也要了一桌好饭好菜外加一坛好酒送入房中,无非是那红烧牛排,黄焖羊肉,素炒蘑菇。这未冠少年显然就是方平之,方平之见小二倾刻便把饭菜抬了上来,方平之亦令小二关了房门,边吃饭边思量如何打探一番。 且说阿鲁阿卓泡完澡后,精神气爽,穿衣后,在屋中点燃一随身携带的引香,栓了门便出门而去。 穿过几条大街,来到一药铺,此药铺上书“有来药铺”,面前幌子随风飘来荡起,女人跨入药铺,只见店中静悄悄的,一掌柜坐在椅上正假寐,药铺中一穿蓝衫,长相清秀,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二见有人进来,习以为常地道“客官,要些什么,可有要帮忙的?”可抬头一看到女人,便露出满口白牙笑道:“阿姐,你是什么风吹来的,我可好久没见到你了!”女人用手捏了捏小二那白净的脸庞笑道:“虎弟,是不是想姐了,”那被称为虎弟的店小二刹那红晕上脸,惹得女人一阵娇笑,胸前便一上一下荡漾开了。 笑声也惊醒了掌柜,掌柜尴尬的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女人的笑也让那少年脸色更红了。女人笑言“咦,小孩子家还会害羞呢!”。少年委屈巴巴道“姐,我不是孩子了,我今年已十六了,以后。你不要再捏我的脸了,”话未尽,引得女人又是一阵娇笑。 “好了,好了,笑死我了,你师傅昵?我寻他有事”,少年道“师傅在后面仓库,我去寻来。”说完一阵风便去了。 片刻,一头戴蓝布包头,身穿黑服,满嘴白须飘飘,精神矍铄的老人便和少年快步走来,老远那白须老人握手抱礼笑道:“不知土司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老朽罪过。”女人道:“先生,勿过客气,我是来领几味药的。”说完便附声向老人耳语了一阵,老人便自去柜台后扒弄了一阵,提出一只箱子,对掌柜道:“我与虎子跟随土司大人外出办点事,你自守好店铺。”那掌柜点头诺之,但却双眼呆呆地目送三人出了店门。 三人先后出了店门,尾随女人来到了饭店,那饭店小二见女人领着一老一小走进来,亦引以为常。 三人上得楼来,刚推门进房,便见那楼板上骇然反卧着一个人,虎子忙栓了门,掏出一牛耳尖刀便要往那人捅去,女人止至了,令虎子把那反卧之人翻了过来,骇然就是方平之。 原来,方平之叫小二抬饭菜进入房间时,女人正泡澡,女人边泡澡边哼着一小调,此小店房间又不甚隔音,方平之闻听那声音,甚是熟悉,细细寻思一番。而女人见此,心头不由亦暗暗苦笑,她旱料道定是那方平之心有不甘,寻来问缘由的,因为方平之一进店,她便知道了,但她置之不理,想看看他究竟要干啥勾当,故出门时,为防止邱丰有个三长两短,便点了迷香,这迷香一点,任谁闯将进来,就是大罗天仙也让你昏睡三天三夜不醒。 而那方平之一路跟踪女人,发觉那女人凡见贫苦乞讨的人都会打发钱物,渐渐觉得女人也不是那么可怕,也非那丧尽天良,十恶不赦之人。倒是让他郁闷的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也都杀过,却都似过眼云烟,他似那明镜一般,啥尘埃都不染。唯独阿鲁阿卓容姿不算绝世,但那明眸皓齿,妖娆身姿却如烙印一般在他心上,常让他夜不能寐,茶饭不思,一度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那女人泡澡那会,他一个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知道女人在沐浴。心中也暗烦燥,只到女人栓门而去,他才悄悄的跳上楼顶,一个倒挂金钩,拨开窗户,潜入女人房间,刚进入房间,看到昏迷在床的邱丰还吓了他一哆嗦,正欲仔细察探,忽鼻中一阵香气袭袭而来,双眼便一阵疲软,才看到女人房中点着两盘引香,那香气正是这引香所致,紧接着,他手脚无力,向向一仆,便昏倒在楼板上。 虎子和老人见女人视这昏睡之人双目闪烁,便也不多问,女人开了窗户,灭了引香,坐到桌前椅子上。老人和虎子也围桌而坐,并打开了箱子,只见箱子中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小瓷瓶,原来这些都是女人需要的蛊毒之药,她随身的药并不多,且已几乎用完,女人从箱中取了几瓶药纳入怀中道:“先生,烦请你施于援手救一救邱丰……。” 女人道出了一路遭遇人围追堵截的事,但她隐瞒了宝藏的相关事情。虎子和老人听她讲完这一路惊心动魄的事情,老人是惊得目瞪口呆,而少年却心痴神往这侠客般的江湖,还托着下巴神思妄想呢,被女人轻轻打了个栗爆才醒来。 老人依言走到床前,搭了搭邱丰的脉象,又看了看伤口,翻看了邱丰双眼便道“幸得大人妙手回春,此刻已无甚大碍,只是心脉受损,加以调养便可。” 女人言道:“先生虚赞,小女子无受那妙手回春,只是他怎么还不醒来。” 老人笑咪咪道“大人,要他醒来,这很容易,待老朽用一药,半日之后,定将醒来。”边说边从药箱中摸出一乌漆麻黑药丸,让虎子抬起邱丰的头,他一捏邱丰嘴巴,随及塞入药丸,女人也早就端了一壶温茶水,见此便汩汩倒入邱丰口中,说也奇怪,那药丸一见水便化。随即流入邱丰肚腑之中,喂了药丸,众次围桌喝茶闲聊。 老人喝了一口茶后道:“土司大人,我有话对你讲一句,老朽年已七旬,不吐不快。”女人笑盈盈地对老人道:“先生但讲无妨,这一镇百姓全仰仗先生忙前忙后采购药物,我先谢谢先生之大义,众人看诊用药方无后顾之忧。” “这都是大人所为啊,你出巨资购药,遍地开店,对穷苦黎民分文不取,在这天灾人祸后,你才是我们心中的神灵,我们救世的菩萨啊,尤其这镇本就非大人治下,奈本镇镇守只会贪赃枉法,哪管百姓死活,不是大人出手相助,我们都已是累累白骨了,众百姓无以为报。便聚义了一些钱物。想为大人立一生祠,世代贡奉。” “先生,休得再提建庙立祠之话,上次的话莫要忘了!我本一小女子,幸得天可怜,指点迷津,在这世道,只得能救一人则救一人,能救千万人则救千万人,汝等立生祠的话,但想都不要想,单话语落到那不良人耳中,向朝廷一番言语,你我必遭受弥天大罪,你我死乃小事尔,死后却无人再来顾这方黎民百姓的生死。” 老人闻言,便不再生那执念。 女人又问那少年道:“虎弟,那几间粥铺每次用米多少,耗费多少,可有人贪污,可有人欺负逃难的人。”少年道:“阿姐,每间铺子一天耗米十石,耗用银钱五分,每天都记了账,待有空时,我抬账簿以你审阅,至以贪污之事,我每天都会叫我那帮兄弟仔细打探,绝无此事,本来他们都是贫困人家,幸得大人出钱采办米面办粥铺,他们对阿姐感恩戴德,那还会做此天人共愤之事。” 女人闻言道“虎弟,阿姐告诉你一件事,世上人就人性难测,尤如那天上太阳不可以目测之……”。少年闻言点头称是。 闲聊半晌,不觉已是晌晚时分,女人开门叫小二上了一桌好饭菜入房,片刻小二命人抬上饭菜上桌,退出闭门而去,桌上乃是少年最爱的红烧猪蹄,油焖肥肠,醋溜白菜,烧鸭。少年在两人的笑声中大快朵颐,须臾饭毕,老人和少年便告辞欲走,女人则挽留少年在店,说是如邱丰醒来,需要有人帮忙,她一女人身单力薄,不好搬弄一个大男人。 随着那老人离去,少年和女人闲聊了半宿,只可苦了一个男人。是谁呢?就是那被迷晕的方平之,他自被老土司毒了一次,便吃一堑长一智,处处留意,步步小心,唯恐又落入圈套中,加之上次天字杀手小队全军覆没,他已如那惊弓之鸟,一点点动静,就忙平心蔽气,这次,只吸了一点点香气,加之内力深厚,他在老人说建生祠时就已醒来。听到他们的言语,他心潮澎湃,激动的几乎要翻起来。 到这时,他才明白。女人为了百姓的民生,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甚至自己的尊严。 后半夜,邱丰还未醒,女人和少年聊天,已聊了半宿,也不知啥时候,两人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女人因心中有事,她知晓方平之是来问原由的,她也不哓得如何开口解释,故睡梦中她也是恶梦连年,一会儿梦到老土司知晓了家人被杀的实情,提刀便要杀了她,她在梦中使劲地逃,老土司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她哭哭啼啼地说,她希望所有百姓皆有所养,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眼见老土司不为所动,刀直直劈下来,她正引劲就戮,忽然听到一声冷叹,猛的一个冷颤醒来,发觉自己正趴在桌上,旁边少年虎子正鼾声如雷,不由得苦然一笑。 忽发觉被晕倒的方平之已无踪影,遂起身查看,彼时,烛光微暗,月光漏入,窗户洞开,料想那方平之定是从窗户脱身而走。想到邻屋查看,又一想人家应该是远遁了,看月己西斜,已是下半夜时分,正欲叫醒虎子,忽看到桌子上有信一封,上书曰:土司大人拜上,吾方平之,乃一匪众之首,曾聚啸山林,多次扰四方百姓,今日幸闻大人义举,不胜万幸,皆感自己可耻之极尤甚。大人乃百姓之福音,吾有事暂欲离去,日后倘有召唤,定当万死不辞,戴罪人,方平之。 看完书信,女人莞尔一笑,放下书信,点亮烛灯,亦亳无睡意,便坐在桌前静静地托着双腮,看着鼾声如雷,香甜入睡的虎子,她内心笑了,幸苦至今。世上之人,还是有人懂她,只要有人懂,她就还是幸福的人。 第25章 破庙遇五怪 话说女人阿鲁阿卓自方平之走了以后,痴坐于桌前,一会儿看看“昏迷”的邱丰,一会儿又看看酣睡的虎子,不时,又暗自娇笑几声。不半宿,东方已是微露曙光,不片刻,天亦大亮大明了。 天亮不过片刻,少年虎子从美梦中醒来,他梦中梦到:自己已经长大了,而女人阿鲁阿卓就嫁于他为妻,家境也渐渐丰厚起来。他的衣装和车马越来越豪华,第二年还考上进士,入朝为官去了。三年后,他升官到本地为流官,和女人阿鲁阿卓一起在本地开拓河道,为百姓解决了洪涝干旱问题。当地人民为了感谢他,刻下石碑来记录他的功德。他又被调去京城为官,正好有外敌入侵,皇上封他为大将军前去破敌。最后大胜归来,皇上御赐他俩疆土若干,女人还为他生了两子六女,子女皆有所成,一生日宴时,看到子女成群,眼前锦衣玉食,不由哈哈大笑,可笑声未落,却见邱丰挟持女人而去,心头大骇,不由手舞足蹈。 忽梦中醒来,却感自己还趴于桌上,他便伸了伸懒腰,打了几个哈欠,擦了擦嘴角口水。忽然发觉眼前一张娇美的脸蛋在笑盈盈地望着他,他吓得向后一退,椅子倒地,他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女人见此便“嗤嗤”地笑了,少年看到这娇艳的笑容,绝美的脸蛋。不由看得呆了,只见女人一栗暴道:“呆头鹅,还不起来,看什么看。” 虎子大囧,红着脸便站了起来,眼神却尴尬的四处乱晃,想起梦中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心中甚是甜蜜,却又羞愧难当。忽发觉那晕倒之人不见了,便吃惊道:“阿姐,人,人,人不见了,”话还未说完,女人言道:“想是夜里醒来,早已走了!” 少年虎子还欲再询问时,心中就暗道:不是大罗金仙也要昏睡三日三夜嘛!怎么就醒了跑啦。正疑惑不解时,忽听那邱丰一阵咳嗽,两人忙上前察看,只见邱丰咳了一阵,双脸通红,俄尔,便已醒来,见女人和虎子站于床前,便出声询问原由,还未等女人出声,那虎子便急不可耐地讲了一切,自然有些事是听女人讲的,邱丰闻之,自然是一番感谢之言。 且不说他的感谢之言,单说他从昏迷到现在醒来,已经好几天了,其实,他在路上已早早苏醒了,只是贪图趴在女人香气四溢的后背上,闻着女人身上的香气,全身懒洋洋的,身子骨软绵绵的,怪舒服的,他不愿意醒来,他希望自己永不醒来。但是,昨天晚上那药丸吃下后,药物金石之力在他体内游走,他体内早已精力充沛了。只是肚内无任何东西,这几天,他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如再不醒来,他怕露馅,恐会让女人厌恶,误认他是一色鬼而已。 尤其夜里方平之忽然醒来,起初,他还害怕方平之动手杀了他们三人,心中暗自戒备,心想:一旦方平之出手害人,他必豹起杀之,当他见到方平之醒来,悄悄地望了他一眼,吓得他心都咚咚咚地猛跳。幸得那方平之只望了他一眼。便走到阿鲁阿卓身旁,那方平之望了望正在熟睡的女人,略一犹豫,便从窗户翻身走了。 见得方平之离去,邱丰正欲起床查看,忽感有身影又从窗口进来,忙卧床不动,原来那方平之不知为什么又窗口折回。邱丰正疑惑时,只见那方平之放下一封信于书桌上。只见他抬手欲抚摸女人那娇美的脸蛋时,刚好阿鲁阿卓可能做了噩梦,身子抽搐不已,似乎还有嘤嘤哭泣声,方平之似乎冷叹了一声,便猛地窜窗而去。 邱丰好奇心大起,想乘众人熟睡之时,欲起身看那信纸内容,却见女人已醒来,只得继续假寐,到天亮时分,看到女人静静地坐着一会儿看看虎子,一会儿又起身近前看看他,当女人近前时,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女人看出破绽。可当暗中看到女人那娇美的脸蛋,妖娆的身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兀奈被那口水呛了,猛的咳嗽起来,无奈只得借此尴尬醒来。 见邱丰醒来,看到他一切安好。阿鲁阿卓大喜,让虎子叫小二抬上了可口的小米粥,包子和鸡蛋,虎子还欲喂邱丰吃粥,邱丰拒绝了,他言道:“身子一切无碍,现已醒了,还得好好活动下身子,一大男人怎容他人喂食。”话音未落,众皆哈哈大笑。他自然尴尬下床,与二人共同吃了早食。须臾,食毕。女人在食中说准备送邱丰回土司大寨调养,邱丰再三拒绝。奈女人不允,邱丰只得郁闷应允。 在小店,三人呆了约莫三五天,邱丰每日皆是闻鸡起舞,引得虎子跃跃欲试,缠着邱丰教他习武,邱丰见虎子活泼开朗,自教了虎子一套“蟠龙八卦棍”,那虎子欣喜异常,便亦有模有样武了起来。 一日,闲来无事,邱丰向女人言,呆在这小店,自己都憋坏了,女人言道,吃过饭后,我们即刻上路,邱丰和虎子闻言,心中暗暗高兴。 且说三人吃过饭后,休息片刻,阿鲁阿卓见邱丰四处走动,身子亦无影响,又奈不住虎子再三鼓动,阿鲁阿卓便自下楼结账。 阿鲁阿卓出门时,瞅了一眼邻屋,见房门紧闭,便问小二此房客人可在,小二言说客人有紧急事情,天未亮便急急结账走了,闻言,女人心中怅然若失。 结了账,三人收拾行囊马匹,离店而去,不片刻,三人便策马出了小镇。 一路走,一路聊,时间飞快,是日晌晚时分,三人便走到一山岭之上,此时,天已微微黑,彼时,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切皆是因怕赶路过快恐扯伤邱丰内外伤,故赶路忒慢,不料却误了行程。邱丰见此时天已暗,又至荒无人烟之地,便急言道:“大人,不如拍马疾行,恐还能早早找到驻店宿的客店。不然这荒郊野岭的,狼兽四起,吾等恐难行之。” 阿鲁阿卓道:“俗话说,欲速则不达,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什么可怕的!”正说话间,三人忽看到山岭上影影绰绰有几间房间,便高兴疾拍马向前,借微光细看,乃是一废弃的山神庙。 三人下得马来,虎子急请众人道:“到里面安歇,到里面安歇,我可累坏了。”三人近前,见面前是一座倒塌的牌坊,坊上有一旧匾,匾上有落灰,抖落积尘,依稀可辨有六个大字,乃“雷神山山神庙”。 邱丰言道:“看此规模,此间必有庙祝。”遂一齐牵马进去,但见庙宇廊房俱倒,墙壁皆倾,一路走来,眼见神像皆毁,更不见人之踪影,只是些杂草丛生,耳听得只是虫鸣之声,又无藏身之处,三人正欲抽身而出,不期这时天上黑云压顶,顷刻便大雨瓢泼。没奈何,只得在那破房之下,拣能遮得风雨之处,将身躲避。三人又恐野兽来袭,虎子和邱丰四处寻了些倒窗朽门,枯木杂枝。女人取了一些干燥的杂草,拿火镰点了火种,燃起一大蓬篝火,烈火燃起,众人始觉温暖,接次众人弄了干粮,简简单单吃了晚饭。 食毕,闲聊半宿,想是木料太潮所致,忽那篝火之中爆出“毕毕剥剥”的声音,吓了三人一大跳,片刻那火光随山风吹了几下便灭了,只有明暗不定的荧荧火光照亮着三人。 虎子见此,找了一些干木料,正欲架柴禾,把火拨亮一些,忽阴风四起,一些阴雨飘洒进来,险些打湿了篝火,邱丰忙用破门窗挡住。忽然,猛的一个闪电劈下来,电光火闪之间,一声巨响,只见五个约莫丈余高,身穿红袍,面戴鬼面罩,头颅甚是巨大,头发雪白的怪物站在房子外,正发出“桀桀桀”的鬼叫声。 三人“哎呀”一声大跳起来,三人慌乱中忙抽刀倚背而立。只见一大头怪“桀桀桀”飘来,三人举兵器便砍,那怪却飘向一侧,那怪却还抛出一物飘向三人,而怪物却抽身飘回。三人见那物若轮状大小,在空中“忽忽”作响。忽然,那轮状之物似有灵性一般冲向邱丰,邱丰艺高胆大,手握大刀侧身一避,把刀头迎向那轮状之物,那轮状之物刚好被刀尖正戳个正着。 邱丰心中大喜。双手握刀正欲使大力破之,可刀头却被那物咬得“扎扎”作响,邱丰心头大骇,便双手猛力握住刀柄,抡刀甩得如轮一般,“呼呼”作响,那轮状之物才似松口,然后幽幽飘走,那头戴鬼面之怪见此大手一挥,便把那轮状之物纳入怀中。可邱丰却不由得大惊,因他看到自己的刀尖已断了一截,刀身都已呈现裂纹,似一用力,刀就要四分五裂了。 那五怪见不得手,便又“桀桀桀”大叫,似有围攻之势,邱丰道:“大人,我先冲杀过去,你和虎子找准机会骑马快逃。”话未尽,却见那虎子手握一短刀已冲向了那五怪,邱丰大惊,只得纵身窜了过去。 那五怪见是一小孩冲来,初不在意,不料虎子身子灵活,如那灵猿一般,跳上窜下,忽左忽右。众怪正惊讶时,虎子已抡刀扫了过去,原来,他跟邱丰学了“蟠龙八卦棍”,无甚称手棍棒,只把刀使得象棍术一般。 刀扫了过去,虎子却感到虚晃晃的,那怪没个实体,劈刺几刀,恰如刺在空气中似的,虎子心头大骇,只得混劈乱砍,可也奇怪,却劈下了一怪所穿的红袍,见能劈下东西来,虎子方才心头大安。便劈便大叫道:“吓死大爷了,原来你们不是鬼怪,定是人伪装的,吃俺虎爷几刀。” 那五怪见被小孩道破真身,便再不佯装,全身一抖,只见下面骇然是一高跷腿,故尔这五怪有这么高。五怪丢了下面绑的高跷腿,齐齐拔出大朴刀,齐齐愤恨地向虎子砍去,虎子左挡右避,险象环生,正欲被毙命时,那邱丰已加入战团,解了虎子的危困。 这时,雷雨交加,风驰电掣,有邱丰加入战团,虎子勇气大增。七人又各举兵器,乒乒乓乓斗在一起,不晓半个时辰,七人如那落汤鸡一般,浑身无力难受,但性命悠关,众皆不敢大意,只是一心奋勇拼杀。那五怪更是难受,因头上戴了面具,雷雨交加,视试不好,加之衣服湿重,甚是妨手碍脚,打了半晌,众五怪也占不了上风,一时间心急若火,那五怪“桀桀桀”大叫,显然是心头大怒。 邱丰和虎子见五怪忽然刀法甚快,力道奇大。邱丰和虎子俩人见此情此景,边战边悄悄的将战场引离山神庙。 拼斗大半时辰,虎子因身小力衰,邱丰又愈后初战,两人心神皆疲,力道渐亏,招式愈慢,那五怪见之,心头大喜,皆“桀桀桀”大叫,两人深感无力,心中皆想:今日恐是命丧于此时,却见阿鲁阿卓忽引两骑飞速而来,边策马飞驰而来边尖声叫道:“快莫恋战,快快上马。” 那五怪见女人驰马而来,一分神,略一迟钝,邱丰和虎子眼疾手快,两人虚晃一招,乘空便飞跃上马背,加马一鞭,飞驰而走。等那五怪警醒,三人已拍马急驰而去。 三人慌乱之中,急不择路,没走大道,竟顺庙旁一横岭拍马而起。那五怪见此,无奈只得急急去寻自己坐骑,五怪去到那山神庙傍一卧崖下寻马,原来那五怪把马藏匿于此处,然后装扮成怪物,主要是想先入为主,乘三人心神惶恐时,用那暗器摘人头颅,不妨,现失了先着。 寻得马来,五怪便亦寻踪追去。原来这五怪先天嗅觉超灵,纵横江湖多年,寻人探物从来不会失手,虽虎子三人先马离去,但五怪却亦能引马追上。 欲知后事,敬看下回分解。 第26章 被困 深渊 且不说这五怪拍马追去,单说这五怪与阿鲁阿卓,邱丰,虎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单单却杠上了。原来他们是湘西五怪,江湖人称“湘西五通鬼”,专收人钱财,干些杀人越货勾当。几日前,有两蒙面人寻到他们,许下黄金千两取邱丰项上人头和绑架阿鲁阿卓,并给了他们线索寻到此处,但蒙面人三令五申那五怪,只能生擒阿鲁阿卓,如若不然,分文不予,还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临走之前,一蒙面大汉露了一手绝技,只一挥手,他们眼前一花,五怪手中的兵器骇然被那人抓在手中,五怪大惊,如是取他五人性命,那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但他们百思不解的是这么高武艺,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却费力不讨好寻他们出手,可他们纵有万般胆量也不敢问。只得受命而去。 这两蒙面人物是谁,就是那武庆和老管家,他们可不敢正面与阿鲁阿卓和邱丰交手,当两人探到女人和邱丰住于越州镇小店时,便寻了“湘西五怪”,只想暗中出手,探出那宝藏所在之地,可暗中看到方平之在,虽有疑惑,却仍以为方平之保护阿鲁阿卓,他们害怕方平之,因为方平之武艺高强,一路行来,给了他们心中一个阴影,心中只是一个怕,两人只得放弃,后见方平之离去,便令“湘西五怪”出手,却见女人已离店而去,自然是令五怪暗中追杀,这才有庙中所发生的一切。 单说虎子,邱丰和阿鲁阿卓三人夜中乘大雨拍马顺山顶横岭而逃,虽雨大夜黑,山路崎岖潮滑,骑马却也跑了约莫两个时辰。眼见东方微明,天欲渐亮,方才缓下脚步。但因雨大夜黑,虽是骑马奔跑,但三人却也没跑出多远。跑着跑着,才发觉此山岭两边都是悬崖深渊。 幸得这时,大雨停歇,可两边深渊却发出山水轰隆隆之声,三人只得徐徐前进,却是山路湿滑,有些路段,骑马不能过去,只能拖拽马前行,故三人是一会儿骑马,一会儿却要下马步行,行路甚是艰难,想要止步返身,又恐那五怪追来,只得冒险前行,望能跑开追杀。 不大一会,三人奔出数里,道路已变窄颇多,转眼三人便走上了一条细险的羊肠小道。小道初还平坦好走,走着走着,小道也渐渐崎岖不平,山上不时有落石滚下,时不时的上边还有落水象瀑布似的落下,三马行得更加慢了,因只恐马失了前蹄滚下悬崖,那可就死无全尸了。 正行之间,忽背后隐隐有“桀桀桀”之声传来。虎子叫道:“那五怪已经追来了。”三人只得冒险加鞭拍马而行。 又行里许,回头已清晰可见五怪红袍白发。三人不住加鞭打马:“快,快!快!”三马受疼奋蹄加快脚步。 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一条悬崖深渊,阔约数丈余,山谷深不见底,上面云雾翻滚。对面山峰笔直直入云端,但见对岸却有丈余方巨石,上方甚是平坦,隐隐闻得悬崖下面水声轰鸣,想是大雨过后,山洪暴发所致。 三人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女人阿鲁阿卓便急言道:“我们一定要纵马跳将过去,你俩紧随我来,不然,这里就是我们三人的葬身之地。”虎子和邱丰俱心想:“不纵马过去,在这也是死,纵马跳去,兴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邱丰亦急急言道:“大人先过去,虎子次之,我断后。”女人回头看去,见那五怪已相距不过几十丈。连忙说道:“来不及啦!”便策马退后数丈,叫道:“马儿听话,跳过去!”提鞭一拍。那马放开四蹄,急奔而前,到得悬崖边上,女人一提缰绳,那马见得便使劲纵跃,直窜过去。那马也怕坠入悬崖,受了女人催逼,出尽全力的这么一跃,四脚都踏上了对岸,前后脚双蹄勉强踏上了对岸,女人好似一阵腾云驾雾,到了岸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胸口。站定后,女人大声呼叱两人立马过来。 那虎子依样骑马直跳,但两边委实相距太宽,那马儿又彻夜奔驰,脚力甚亏,那马踏到岸边,一个纵身,却没能直跃过去,而是直直坠入深渊。邱丰和女人看得是肝胆欲裂,却又容不得后悔,那邱丰也拍马直跃过去,马儿腾云驾雾似跃过去,那马却刚好前脚已着对岸,后蹄却没能踏上对岸,身子登时向悬崖深渊中坠落。幸得邱丰艺高胆大,灵巧应变,瞬间便从马背上直跃而起,随手抓住崖边灌木杂草,借力向上跃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而那马已坠入下面万丈深谷。 女人见此突变,心中十分难过,奔到崖边,但见云雾弥漫已看不到虎子和马的身影。突然间一阵眩晕,只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软,似要昏倒,忙咬牙停住,上前却见那邱丰双目紧闭,已晕了过去。正欲扶他而起,忽听对岸那五怪大声叫道:“放箭,放箭!”女人忙俯身抱起邱丰,转身急走,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她只得怱忙蹲低身子,拖着邱丰疾行,见得傍有大块大岩石可躲身,当即拖着邱丰躲在石后,而那马却早已跑到岩石后一块草地上正津津有味的啃着青草。 那五怪亦想纵马飞跃而过,但低头看那深渊,深不见底,上面云雾弥漫,两壁陡削,只恐连马带人坠入深渊,众怪只得作罢。霎时间利箭呼啸之声不绝,无数石块打过来,但都被大石挡住。众怪在岸边是大呼小叫,“桀桀桀”不断,见利箭和石块攻击不行,只得停下来在岸边呼骂不断。 女人阿鲁阿卓现又不敢大意,她怕那五怪借用飞索跳跃过来,便从怀中掏出一黄色小瓶,倾出几粒黄色药丸。小心置于身旁一干燥处。心想但凡那五怪跳将过来,趁他在空中未落地时,抛将这药丸出去,定会让他坠入深渊。布置妥当,女人便从怀中摸出一叶片,塞入邱丰口中,须臾,邱丰幽幽醒来,女人惊喜异常,邱丰道“大人,这是哪儿。” 女人道:“你刚醒,莫要动” 耳听得对岸那五怪“桀桀桀”之声,邱丰也明了两人处境,便挣扎坐了起来。两人观察了下周围,发觉自己所处这地为崖顶上部,峰高千仞,宽不过数丈,似一擎天巨柱。前面深渊之水汹涌而来,被这巨柱挡住,水绕巨柱而又汇集涌入后面另一深渊而下,形成一巨大白练。巨大的瀑布下落水声轰鸣,眼见得敌人也难从其他方向而来,面前有这岩石挡着,目前,还算是安全。心想只要守住这方即可,却也困住了自己,如樊笼一般。 两人心情郁闷无比,连夜乘雨奔波,衣服潮湿厚重,肚中饥饿难忍,且又折了虎子,两人更是悲痛欲绝。 且不说邱丰和阿鲁阿卓被困崖顶,单说那日李武拍马而走,心中却是一片迷茫,本打算去那藏宝之洞寻老管家和武庆来帮忙,寻找阿鲁阿卓,便一路疾驰而去,马皆累的白沫连连,约莫晌晚时分,才达到藏宝洞口,可四周死寂一片,也无甚警戒。 李武闯进洞去,可老管家等人却无影无踪。进入里面,不由得双目欲裂,眼中所见:宝箱已被打开,宝藏皆无,尽是一地岩石块垒,一片狼藉。李武四下搜寻无果,无奈,出得洞来,略一思索,便骑马而上,马上加鞭,只得拍马向东而去。不料,山高林密,在那山林间,却迷了路,几日后,才返回旧路,人如无头苍蝇般到处找寻。 一日,骑马正飞驰间,忽见一骑西来,听马蹄声甚急,便引马闪躲在一边,心想待那骑过后再行,那料到那马上端坐之人在错马之时,忽然双手猛剪而来,李武见其来势凶猛,一个卧底反探,那骑飞驰过去,反马而立,大声道“兄弟好功夫。”一听这声,李武便知道是方平之,乃抱礼道“兄弟,吾愧不敢当,别来无恙。”两人边说着话,边笑着下了马。两手互握手抱礼问好。 李武正欲问方平之何往,方平之却坦率地相告了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还说他已交割了“夜枭”的一切事情,自己现在是自由一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打算跟随土司大人阿鲁阿卓,却苦于没人引见,想自己毛遂自荐,又担心吃闭门羹。正烦恼着呢,现见到兄台,望兄台给予引见引见。 那李武闻听这一切,知道了阿鲁阿卓下落,闻得方平之要来投奔,自己也是爱武之人,便喜形于色道“兄弟,土司大人也是求贤若渴之人,听到你要来报效,肯定也是无比惊喜,哪来吃闭门羹之说。兄弟我也乐于引见。” 方平之闻之,喜不自禁,便先行谢过,方平之又问道:“哥哥一路疾驰,所为何事?” 李武脸色严重道:“兄弟,一言难尽,还是等见到土司大人再说,好吧?”方平之见此,也不再作问。 两人遂互称兄弟,便一路向东而进。两人边走边互相探讨武艺,李武倾慕方平之那连珠箭,方平之亳不吝赐,倾囊相授,反之李武也相授他那马上刀术。不一日,两人来到越州镇,来到那日阿鲁阿卓所住饭店。当李武得知阿鲁阿卓昨日已离店而去,询问店小二也一问三不知,心中甚是焦虑。 方平之言,只能去集镇上打探一番。两人便去镇上打探消息,幸得阿鲁阿卓生得姿容绝美,身材妖娆多姿,加之苗人服饰颜色多姿多彩,明晃晃的,身边带一小孩和病汉,在这偏避小镇,自然是引人注目,倒也不难打听,更何况她还在这儿开了药铺、粥铺等等,不过半日,便知阿鲁阿卓一行竞也是东行,李武闻之消息,心中十分高兴,李武高兴之余,特去武器铺买了一牛角弓,因方平之的弓忒硬,他不好操弄。 两人至饭店急急吃过饭,饭毕,结过账,两人便拍马急追。 翌日晚,至一小树林,天便乌云盖顶,倾刻大雨瓢泼,两人只得拴马于一卧岩下避雨。枯风冷雨只捱到天明,骤雨停歇,两人方引马东进。 两人至那山神庙前,发觉庙前脚迹凌乱,似有打斗发生,便闯进庙去查看,发觉篝火余热尚温,现场也是一片狼藉。两人仔细查看,却因晚间大雨,早已把痕迹冲破殆尽,方平之却看不出什么,但李武对行军布阵颇有研究,发觉有很多若隐若现的马蹄印向山顶横岭而去,心想,阿鲁阿卓可能凶多吉少。 李武拿定了主意,告之自己心中所想,方平之自是跟随李武。两人便拍马向那横岭而去,路上泥泞不堪,甚是难行。 行路中,忽见两大雁飞掠上空,那方平之道:“李大哥,学连珠箭几日,不知哥进了几分?”李武指那两大雁道:“那不如我哥俩比一比,何如?”方平之笑道“甚好。” 两人遂拔箭,去了箭头,弯弓一搭,那无头之箭便如那闪电一般呼啸而去,只听“嘎嘎”两声惨叫,那两大雁如直线般坠了下来,方平之暗惊李武悟性忒高,才几日点拔,那箭法已不同寻常。两人欲拍马进前去捡,奈道路泥泞难行,便弃了马,两人攀草附葛去那大雁坠落之处。 那方平之身手灵活,几个跳跃便没入草丛中,不见身影,李武急拽步跟上,正欲开口讲话,却看到方平之隐在一大岩石后面做禁声之势,李武蹑步上前,定睛一看, 原来在大岩上下面丈余远处,有一参天大树,树下有两蒙面汉子正在一达一达的闲聊。 听那两人谈话,李武双眼冒火,直想出去斩杀那两蒙面人。 那两蒙面人究竟说了什么,引得李武杀心大起,敬待下回分解。 第27章 脱险 上回说到李武听得那两蒙面人谈话,两眼是直冒火,杀性大起,直想出起斩杀这两人。 书接上回。 且说李武不听则已,一听,吓了李武一大跳,一听这声音不就是他那义结金兰的吴管家和武庆吗?正要出声呼叫,方平之捂住他嘴巴,示意他听听再作打算。 只听那老管家道“武弟,这湘西五鬼刚刚传来消息说,已把那贼婆娘逼入绝境,其中一人连人带马已坠入深渊。现正想办法过那深谷,奈那婆娘毒功甚是了的,怕中了那贼婆娘的蛊毒,他们正想办法突进。跨过深渊,绑了女人……” 武庆道:“二哥,这贼婆娘蛊毒不是向你学习的吗?怎么你也怕她作甚!” “他不仅仅向我学,老土司大人不是也一直传授于她,她现已青胜蓝了,”老管家闷声道。 “二哥,现如今怎么办是好,宝藏莫名其妙不见了,这贼婆粮又打杀不得,邱丰那厮受她保护,咱们投鼠忌器,亦斩杀不了,如能活捉这贼婆娘,问出那宝藏,我定会让她生不如死。原先对她还有几份人情,如今我弄成这份糟糕样,都是受她所赐,吾也须叫她受那蛊毒而死,心方甘矣。” “武弟,稍安勿躁,那土司吴大人不就是受你所赐,现在跟死了亦没什么两样!” “二哥,你少,少冤枉好人!”武庆委屈道。 “哎,你算啥好人,你为了女人,你啥不敢干,那日,土司大人走阴,那仙娘不就是你安排的吗?”老管家戏倪道。 “二哥,你少血口喷人”武庆没底气似的叹道。 “武弟,我血口喷人,我已调查清楚,那仙娘受你所托,用蛊害了土司大人,为了掩人耳目,汝等用迷幻之药蛊惑众人心智,让众人误以为土司大人走阴失败而死,你也是好心计。”老管家厉声道。 “二哥,你为长,现你我二人像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你还不是一样为了女人,”武庆低声下气道。 “好了,休要再提那女人,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份宝藏,她要作什么圣人,救那些低三下四的黎民,随她,却不能吞了我的”吴管家厉声打断武庆言语道。 岩石后的两人听得是一头雾水,但也大致明白:武庆为了女人毒了土司大人,具体女人是谁,只有武庆和老管家才明了。而宝藏之说方平之和李武皆是一头雾水,只是李武要明白多一点。 李武听到这,两目怒火中烧,直想出去斩杀二人,可方平之轻声道:“兄弟,且勿打草惊蛇,害了土司大人,现敌我不明,待弄清现状,再作打算。”李武闻之,压下怒火,两人伏在岩石后静观其变。 那武庆正欲委屈的说吴管家,你还不是沉迷于女人肉体,被着了道。忽然有“桀桀桀”声传来,眼见一披红袍,头戴鬼面之人走来,悄悄的跟两人附耳低语几句,那老管家和武庆听后,便跟那怪快步而去。 见三人远离而去,方平之和李武一打眼色,两人便远远蹑步而随。 片刻,那三人便来到了悬崖边,老远便听到了那震天动地的咆哮水声,那五怪亦不知从哪砍了一参天巨树。砍其侧枝和树梢,那树还长约数丈。眼见那几怪正合力把树抬向那崖边,距离崖边丈余处,地上被刨出了一凹坑。众怪合力使树根部移至凹坑内,众怪合力绳拉木撑,须臾,那巨树便高高竖起,只见那五怪使一巧力,那巨树便向对岸倒去。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那树冠倒下溅起大阵泥沙,那巨树已稳当当地卡在深渊之上。 众怪见之便几个纵跳跃了过去,方平之和李武也欲拽步而去,却见吴管家和武庆并未踏木过去。李武和方平之心急如焚,无奈亦只得静观其变。 且说阿鲁阿卓和邱丰眼见那五怪抬树来时,便已暗道糟糕,奈势单力薄,亦不敢显身阻挡,只能由女人抛将那蛊毒出去,而那五怪也甚是小心,毒药一来,便轻轻一飘,避开,见毒不到那五怪,阿鲁阿卓只得作罢,心想待他靠近,再出其不意毒他。 这五怪借巨树过来,女人和邱丰心中暗暗叫苦,奔波多时。全身潮湿,腹中米粒未进,早己饿得肚中咕咕作响,已是浑身无力。幸得那五怪也不敢贸然前进,只是一唯射箭和发暗器,但却都被巨石挡住,只苦了那马,因在空旷处,已被那五怪射死。 众僵持多时,忽有一怪“桀桀桀”直叫,乘众嗖嗖发射暗器之际,贸然闯过巨石欲用暗器伤那女人和邱丰,女人眼疾手快出手抛出药丸,那药丸在空中与正闯进的那怪相撞,瞬间破裂,冒起一团蓝色烟雾,那怪全身顷刻间便“噼噼啪啪”一阵作响,瞬间身上便燃起了火苗,那怪大骇,便欲拍熄火苖,可未几下,那火却越烧越大,那怪忍疼脱了衣服也不禁于事,因那火已把他身体点着了,不用片刻,烈火熊熊,眼见那怪已被烧了个灰烬,一阵山风吹来,便灰飞烟灭了。 其他人看得是亡魂欲绝,魂飞魄散。其余四怪见此不得不过崖而来,与老管家和武庆耳语了一阵。 只见老管家掏出一物递给那怪,那怪接物过了深渊,与那三怪“桀桀桀”一阵。俄尔,整个崖顶一片寂静,并未见四怪有啥动静。女人和邱丰一见,甚是惊奇对岸的两蒙面人给那怪甚物,却亦不见那四怪有甚招数,两人只能暗暗惊戒。 却见那四怪团团而坐,象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烧鸡几只,白面馍馍一大包在那大快朵颐,引得邱丰和女人肚中一阵咕噜作响。而邱丰本又大伤未全愈,腹中又饿,只得软软地半蹲在后面观察那四怪,女人全身贯注半卧在前面观看,却未注意到自己全身湿透,身材凹凸玲珑毕现,由其那白嫩丰硕已似要喷博而出,那邱丰见到女人此妖娆身体,心口一甜,鲜血喷出。两眼一黑,便软软的晕倒在女人身上。阿鲁阿卓一惊,回头便看,说那是。道那快。那四怪一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四怪便把那物隔空抛将过来。 只见那物在空中便四散张开,恰似鱼网一般,阿鲁阿卓刚一回头,那网便落了下来套在身上,欲待挣扎,另一张网便又迅速罩了下来,女人挣脱不得,便厉声大骂,那四怪眼见得手,便急窜而去,如捉小鸡一般先把邱丰绑了。 一怪见那女人身体凹凸有致,好似裸了一般,淫兴高涨,顺手便从女人胸前摸去,女人杏眼圆睁,却刚好看到鬼面下那怪淫邪的眼睛,便用力一吐,那唾沫便从那鬼面眼孔中飞进去。而那怪物却感觉到一团香凝滑流的东西从眼睛一直流入到嘴角,起初他还淫笑着用舌头舔了舔,忽然,他睁大了双眼,他感觉那吐沫一入口却似着了火一般钻入他的肚腑,肚子立刻如着火一般,疼痛乱忍,但他却叫不出声,他感觉到舌头,喉咙好似已烧焦了。顷刻,神不知鬼不觉的,那怪便命归九幽了,倒在女人身上一动不动了,而女人也被那巨大身体压得扭曲变形,声亦出不得,压得人气息不稳。可为了出其不意,她忍着不动。 另外那三怪先初以为那怪是在揉拧女人,还“哈哈哈”淫笑不止,但半晌不见动静,赶快俯身查看,却见自己兄弟一动不动,一拽那怪。那怪便仆身倒地,一翻身,还是不动,众取下他鬼面,方发觉那怪全脸都是大大小小的脓包,那三怪一不留意,双手便被那破烂的脓包溅出的脓血溅个正着。 立刻,那三怪双手似火烫一般,立马起了几个水泡,有大有小,那三怪久走江湖,知道遇到了狠人,要想活命,只有低头认输,是死是活就看人家心情了,三怪再也不顾那怪生死,三怪齐刷刷跪地求饶道:“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吾等也是受人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 阿鲁阿卓心头大喜,便沉声道:“汝等这厮狠囚贼,既要想活命,还不把那破网于我解了。” 三怪闻言,听能活命,赶忙跪行上前。忍痛七手八脚解了那网,解了网,女人眼睛又一瞪眼。那三怪又忙把邱丰也解了绑。邱丰亦是醒了,阿鲁阿卓见邱丰醒来,心头大安,沉声道:“对岸两贼囚怪就是汝等雇主否。你等要想活命给姑奶奶引了过来,杀了那两人,一命换一命。”那三怪苦不堪言,双方都得罪不了,但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干。女人悄悄的与那三怪低语了一阵。 且说老管家和武庆见那四怪急窜过大岩石后,因身影都被大岩石挡住,半宿不见动静,思量以为那四怪已得手。想到女人那动人的容姿,误以为四怪正在蹂躏女人,恨得是咬牙切齿,但为了稳操胜券,两人冒然不敢去到对岸。可这时,对岸忽传来女人的声音,“你这怪贼囚,你为什么要杀他,哎,哎,禽兽,不要啊,你们别过来……”然后,就是一阵“桀桀桀”声,瞬间,女人己寂然无声。 老管家和武庆两人听得亡魂欲裂,就连伏在后面的方平之和李武也咬牙切齿。 那老管家和武庆可不想把这白嫩可人的女人让这四怪糟蹋了,听到此,两人便不顾一切踏树欲去对岸阻止。 两人一先一后急忙忙踏树欲过,可两人刚止深渊中间,忽听一利声呼啸而来,殿后的武庆一个先天反应,赶忙趴在树上一动不动,因他早已领教了,这是连珠箭。而那在前的老管家可就没这幸运了,一箭中在后腰上,而未等他反应过来,后两箭已连珠而至,都嗖嗖入肉,瞬间,他便已站不稳翻身坠下深渊。那武庆看的战战兢兢,冷汗凛冽,他正欲冒险跃身跳过去,只听得“嘟嘟嘟”三响,又有三箭射入他身前的树干上,箭头入木甚深。箭尾兀自摇个不停,他正欲退后,又是三箭呼呼而来,钉在他身后树干上,吓得他趴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只听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武庆兄弟。别来无恙乎?”听到这声音,武庆忙要起身,只听另一熟悉的声音,“别动,动你将下深渊与你那二哥作伴了。”这显然是那魔头方平之的声音,这下武庆不敢动了,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他佯装委屈道“李武兄弟,你可误了大事了,你错杀了二哥,我们是要去对岸救土司大人啊!” 李武戏呢道:“走阴的仙娘,受害的老土司吴大人又怎说,你莫非认为我不知,要人不知,除非莫为。”听到此语,那武庆双额冒汗,好汉不吃眼前亏,乃嘶声道:“这,这都是吴六奇这贼老怪对我用毒,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你爱信不信,你要杀则杀,勿需多言。” 良久,未见吱声,他暗道,天可怜见我,终于赌对了。只听李武道“慢慢退回来,小心刀箭无眼。” 片刻,武庆退至岸边,刚止岸,被方平之一把抓过,摁倒在地,顺手绑了,武庆欲要反抗,奈方平之力大无比,加之李武一直弓箭不离左右,他无奈乖乖受绑,快速绑好武庆,丢至一傍,两人几个跳跃,便过了深渊,戒备着摸到了石后。一看,两人便大吃一惊。 只见那三怪,已除了鬼面。一怪倒卧在地,另三怪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一般磕头不止。头皆亦血淋淋而不自觉。当阿鲁阿卓看到李武和方平之。不觉心安不少,双方互问缘由,得知虎子和老管家已坠深渊,众心皆感痛惜。 李武悄声问道:“这三怪要否就地格杀?”女人道“他们几人已被我置下蛊毒,此生如不做坏事,皆可善终。”言毕对那几怪道“汝等可自由离去,我且以好言相告,望汝等尽做善举。恶事莫可为之。非则定死无葬身之地。” 话毕,举手一挥,一阵香气扑鼻,那三怪身上的水泡如变戏法一般,无影无踪了,就好像从没有过似的,眼见这奇迹,众怪心惶惶不安离去,就连已死那怪的尸体,众怪也怱忙抬走。 眼见众怪离去,女人和众人一同走到悬崖对岸,那武庆看到那三怪灰溜溜过来时心已如乱麻一般,当阿鲁阿卓一行人踏过岸时,已瘫如泥沱,头低垂着战战兢兢的看着阿鲁阿卓一行。 女人看到武庆厉声叱道:“谁给你的胆量擅离职守,是不是我已无法管你。” 随即冷笑了几声,眼睛死死盯着武庆看了几眼,嘴角略略笑了一笑,言道:“莫非老管家已给你吃了解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用内力试试你的膻中穴疼不疼,你是否每日三刻有一种昏闷的感觉。”武庆闻言,心暗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午时三刻的情况。他略一用内力冲击膻中穴,立刻疼痛欲死,全身胀痛。他不知道他是中了老管家的阴招,还是女人的蛊毒剧奇难解,立马汗流直下,满脸苍白,嘶声道:“这都是吴六奇这狠贼逼迫我的,我的忠心日月可鉴,望大人明察,我真是冤枉透顶啊!吾只能以死明志。”说着说着就痛哭大啼,欲要往旁边岩石撞去。 女人见此,亦不阻拦,却俯身向痛啼的武庆耳语了一阵,武庆双目立马瞪得大大的。立马又捣头如蒜道:“小人该死,小人罪当就诛,望大人给予责罚。” 女人微笑道:“你我之间这多年情份,吾不忍视弃之,我亦给你一个明白。” 说完示意李武帮武庆解了绑。李武疑惑不解地望向阿鲁阿卓道:“为什么要放了这厮,他三番五次欲加害于大人……。”话未尽,女人打断他道:“世事如命,命亦如运,我要走好运,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莫说他一器器小人,在我手掌心,料想他也逃不脱,他能奈我何。”李武悻悻然解了绑,武庆满面羞愧地对李武道:“谢谢兄弟搭救。” 李武漠然道“一切倚仗土司大人,以我之心,当生剥活刮你,方符我心愿。”武庆立汗流浃背。说话间,那邱丰幽幽说道:“李武兄弟,大人,过后再处理武庆之事,现如今饿的发昏,有食,能否食后再言。”女人闻之,亦觉肚中甚饿,也忙向两人讨要食物,方平之和李武忙掏了水,青稞面,干巴等充饥食物,另外还准备了一些干净衣服。 阿鲁阿卓与大家吃毕干粮,已觉精力充沛,便对众言道“众随我而行,我给你们看一处好戏。” 李武道“土司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女人道:“都是自家弟兄,但说无妨。” 李武便讲了方平之欲追随报效大人云云。那女人闻言万分欣喜自己又添了一员猛将,便笑盈盈地对方平之道:“谢方兄弟抬举,我是万分荣幸,小弟这等良才贤将……,”话未尽,那方平之报礼道:“吾一生只敬重那为民谋富利,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人,我不会多说什么,今后唯大人马首是瞻,大人之令定当万死不辞。” 女人糯糯道“兄弟羞杀阿姐我了,我们今后一起来为这方百姓黎民谋求福祉吧!” 添了一员猛将,众亦十分欣喜,李武和方平之忙去寻马。乘他两去寻马时,女人和邱丰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女人穿了一身男装,却更显得英气逼人,惹的邱丰心中一时乱跳。 片刻,李武与方平之寻马归来,幸得死去两怪的马并未被带走,加上武庆和老管家二人所带坐骑早被二人栓于那隐蔽之处,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亦寻到,而他二人之坐骑寻到时还在那凹地草木丰盛之处正吃得欢呢。这一共就六匹马了。 众人上得马来,依旧路回转,到那荒庙之时。阿鲁阿卓心中一片暗痛,虎子与老管家皆已坠入了深渊,大约已尸骨无存了。 不两日,晌晚时分,众人又返回了越州镇,女人和邱丰心中一阵难受,想到虎子,现在这物是人非了。 众寻至一饭店,店小二猛见一靓女到来,有四男随止,看众鲜衣怒马,众皆捧月似的跟着女人,忙笑颠颠地把众引进饭店。 女人丢给小二一锭银子,叫小二但是好酒好肉尽数抬上来,片刻饭菜上桌,无非是些鹿肉,回锅肉,红烧鱼,黄焖驴肉,清烫猪蹄,白切鸡等一些时鲜炒菜外加一坛刀烧酒。酒席上,女人聊了一些欢迎之类的家常话,因为她想起了虎子,心中十分难受,众见女人难受,便草草结束了酒席。女人叫了三间上房,自己一间,邱丰一间,方平之与李武,武庆一间。 欲知后事,敬看下回分解。 第28章 盂美人 女人阿鲁阿卓一进入房间,栓好门,便一下子扑倒在床上,眼泪便控制不住流了出来,想到一路行来,死了这么多人,这一次也差点命丧黄泉,万幸得到众人抬举,才侥幸苟活于世。一想到虎子还似是昨天,他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晃动。眼中泪水便似泉水一般止不住往下流。 除了阿鲁阿卓一夜伤心外, 一宵无事,晚话不提。 及天明了,李武一众人已早早起来,收拾行囊、马匹,唯有李武独自来至房外却请女人起床赶路。此时阿鲁阿卓因昨忧伤过度,一夜未睡,天亮时分才朦朦胧胧的睡着,现还贪睡未醒。 当李武以手“剥剥剥”叩门道:“土司大人,土司大人。” 阿鲁阿卓闻声把头抬了一抬,又不曾答应得出声。李武又问道:“土司大人,可起床?” 女人呻吟道:“我怎么头晕眼胀,浑身皮骨皆疼?” 李武听说,道:“我晓得了,应是昨晚感冒了。” 女人道:“我可能是前日受了些风雨之寒,不曾昨晚又吃了酒,想是冷热交替,病重了。 ”李武道:“这还说得是。如今可走得路么?” 女人道:“我如今起坐不得,怎么上马?但只误了路啊!恐你等误会了!” 李武道:“大人说那里话!你既身子不适,说什么误了行程,便等候几日,又有何妨!” 兄弟们只有都静候着阿鲁阿卓,不觉的早尽午来昏又至,良宵才过又侵晨。 光阴迅速,早过了三日。那一日,众人在邱丰房间闲聊,邱丰病体已痊愈,女人欠身来止房间道:“众兄弟,这两日病体沉疴,不曾动得身,等捱过今晚,明日上路。”众纷纷称是。 翌日,众收拾行囊马匹出门而行。出了越州镇,不半日,经过一村寨,只见村寨道路崎岖不平,路两边荒草蔓生,有时甚至路也分不清了,荆棘漫布,需得披荆斩棘才行。一路行来,人烟稀少,路边房屋皆倒败不堪,众人策马徐行,只见那房屋东倒西歪,零零落落,从外皆看得到院落破破烂烂;苔藓盈庭,蒿蓁满径;惟萤火之飞灯,只蛙声而代漏。众皆心情沉重,只有阿鲁阿卓心里暗自伤感,暗中垂泪不已,心道:真个是天灾人祸连年,饿殍遍野。 正伤感时,忽听隐隐约约有啼哭之声,众循声来到一破屋前,众人下的马来,栓马于屋前,女人携众推门而进,入的门来,只见房屋皆凋零倒塌,廊房倾塌。遍地断砖破瓦,歪梁朽柱。前后院尽生荒草,真正是白日内无人烟,夜间尽宿狐狸,仅有风响吼如雷,皆是虎豹藏身处。四下墙垣皆倾,亦无门扇可关。 听那哭声越来越大。近似在眼前,众壮胆进入二门,入门只见一书生样男子苦苦抱住一女人大腿,正嚎啕大哭,女人也抹泪不止。见得有人进来,两人似吓了一跳,但那书生见阿鲁阿卓姿颜绝世,后跟几跟班,跟班个个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书生便定下心情,料到来人定是来头不小,也不知祸福。 两人便止住啼哭,书生上前问道:“客人何来?” 阿鲁阿卓道:“我等行路经此,闻啼哭声十分悲悲切切,乃进来打看一下,你二人为何啼哭不止?” 众都进到前面,看那妇人,虽无绝色的容貌,但颜色亦有动人之处。但见:鬅松云髻,插一横桃枝簪儿;袅娜纤腰,系青布裙子。皂衣旧衫笼柔体,赤着一双纤纤细足,蛾眉紧愁,泪眼汪汪;面黄肌瘦,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忧积恨。那妇人拭着泪眼,先向前来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那书生也都先抱礼相见了。 不见正面应答,阿鲁阿卓又问道:“你两个是哪里人家?为甚啼哭?” 那书生便道:“客人不知,容我细说,吾乃本籍黄泥河河村人也,姓毛名易,因前岁闹天灾,欠下本镇守备十贯钱,小可自此发愤图强,饱读四书五经,只求科考高中,金榜题名,但得俸禄还了那饥荒,奈去岁战难频发,小可无钱去省府乡试。夫人李氏又向守备借钱一贯允当路费,” 话未尽,阿鲁阿卓打断他道:“那守备本一武官,你为何会向他借钱?” 书生道:“客人息怒。容在下说道说道,天灾人祸未来之前,本镇本乃一大镇,又兼是几县交通要道,生意往来十分兴隆。原先有三四家当铺和钱庄。那守备大人乃京城镶黄旗总旗大人的一包衣家奴才,见此行当有利可图,便上下钻营,巧取豪夺,夺了那几家当铺和钱庄,原先那几家当铺钱庄老板和守备大人争夺了几番。挡不住人家势力甚深,只得偃旗息鼓走人了。” 李武未等他话尽,嫌书生啰啰嗦嗦,便烦躁道:“我说阿拉书生,欠钱还钱,天经地义,你等有啥好哭的?” 那书生闻之,满脸亏色,再次抱礼致谦道:“客人息怒,欠钱还钱,确实天经地仪,但前岁吾借那十贯钱,实到手三贯,利息颇高,虚钱契实,我把地和一些值钱的家当皆当了,把钱亦还了差不多了,无奈去岁,他却看上我夫人颜色,假意借钱于夫人,夫人不识字,上了他的当,只得了一文钱,却签了十文钱的契书,那一文钱又被他家恶奴当成利息给收了。今日早些时分。那守备大人命恶奴来口头告知,今日若还不了钱。要用我夫人去冲债,因想起这些痛楚,悲从心来,不由痛哭,才打扰了各位。” 阿鲁阿卓间听完后,便悲伤道:“此守备确实可恨,如若遇到了,定让他吃顿饱挙,可是秀才。你为什么不去告官呢?” 那书生悲伤道:“客官有所不知,告官,谈何容易,民告官,更是难上加难,俗话说 :自古衙门朝南八字开,有钱无理你莫进来。我因不信邪,确实打了几次官司,可不但没赢,更是让我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尤其那守备老爷知道我告了他,先前去衙门打官司,那衙门主事先还敬重我是秀才,不曾屈辱于我,可后来守备知会了衙门主事,联系了其他官员,以莫须有罪罢除了我秀才之名。每次上堂,都会打我几杀威棒。后实在不堪受辱,便越级上告,但无奈官官相卫,皆是发下重审,重审更是深遭毒打。也有遇到了那清廉的上官,皆劝我别再打这无用的官事,凌辱毒打几番后,吾亦再无想打官司之念头,吾亦无养吾夫人之能力,且吾两人之亲人因天灾人祸连年,皆亦死亡殆尽,送夫人去那守备府,夫人可能也命不久矣,吾亦定会以命相随去那阴曹地府。” 阿鲁阿卓闻之,吃惊道:“你夫人冲债去那守备府,虽吃不上大鱼大肉,但粗茶淡饭也不至死矣,不可能会让她饿死,饿死了人,只不丢了那守备的脸吗?” 书生待阿鲁阿卓话音落尽,便恨恨道:“这守备乃是一个杀人的恶魔,凡有姿色的女人,在府中皆充当“盂美人”和“肛狗”。而另类的是守备得了女人的身子,如若他高兴,他,……” 话未尽,阿鲁阿卓看到那女人李氏一闻此言便满脸凄凉,便打断道:“何为“盂美人”和“肛狗”?” 那书生凄哀道:“你不曾听说有那达官贵人有养“盂美人”之说乎,“盂美人”,即美人盂,美人盂是什么东西,有钱的太监及达官贵人往往会买来一些奴婢,他们会选择年轻貌美的女孩,令她终日跪在房中伺候,什么时候听主子咳嗽,美人立刻张开樱桃小口接住从主子嘴里吐出去的痰,还需强忍着恶心咽进肚里,这就叫“盂美人”。要是美人表现出厌恶会叫人责罚,往往打的皮开肉绽。宦官们也会拿自己的“美人盂”炫耀,谁家的长得漂亮服务的好,往往更有面子。那守备大人也是此行中人,他不会责罚那表现厌恶的人,而是罚她们做“肛狗”,这个就更恶心了,在主人如厕之后,必有一美女跟随,将主人的污物处理干净,当然用的不是纸而是舌头,“肛狗”也就是一个活着的手纸。在前朝时期这两样皆是大太监的标准,但后来达官贵人皆纷纷仿效,愈演愈烈。那守备对不执行的“肛狗”都是掏心挖肺,下锅煎炒当下酒菜,倘能作为他的暖床婢女,那就算大幸了。”众听得瞠目结舌,不忍打断书生言语,由他继续说道。 那书生继续道“冷天,我们家家户户用火炉取暖。但守备家觉得这样太低端,就养起了暖床婢女,就是给守备暖床的。在守备睡觉之前,婢女先钻进被窝,用自己的身体把被子捂热。甚至要求婢女整夜都要侍奉在床边。半夜他起夜、喝酒、写诗,婢女马上钻入被中将他的脚抱在怀中,不能睡觉,要配合他翻身。如果不小心睡着了,导致脚掉了出去,那就该挨罚了,美女多时他还会选出两名婢女,各自抱着一只脚。这守备且喜怒无常,常会把女人烹了吃掉,前朝屈大均作诗菜人哀就是吾今之现状”。 那书生说完,便自顾自悲吟道:“岁大饥,人自卖身为肉于市曰菜人。有赘某家者,其妇忽持钱三千与夫,使速归。已含泪而去,夫迹之,已断手臂,悬市中矣。 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 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 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肤脂凝少汗粟。 三日肉尽余一魂,求夫何处斜阳昏。 天生妇作菜人好,能使夫归得终老。 生葬肠中饱几人,却幸乌鸢啄不早。” 吟完诗,众上前打断了书生言语,众皆纷纷宽慰,书生痛苦流涕道:“各位客官,汝等自行上路去吧!吾哀吾手无缚鸡之力,送夫人入那贼人之府。夫人定是断命不长久,吾欲投河自尽于世。奈夫人阻止于我,吾夫妇悲伤之际。打扰了客人,万望见谅!” 阿鲁阿卓一众人忽骇然见得那书生眼中流下了血泪,而那书生却不自知,磕头向阿鲁阿卓道“小可一看你就是那尊贵的客人,万望你看着上天的份上,搭救我夫人一把,即万世做牛做马也难于报答你的恩。” 说完磕头如捣蒜般不止,热(血)泪直流。阿鲁阿卓道“不。” 书生闻听此言,误为阿鲁阿卓拒绝。满脸失望,起身便向旁边一石墩猛撞过去,幸那李武眼尖手快,见他要自寻短见,便一把拽回。 那书生被拽回,痛苦扭曲,想挣脱李武,见这状态,李武死死拽着那书生,防他寻了短见。他夫人李氏也吓了一大跳,便哭哭啼啼地道“相公,如若没了你,我就是那孤魂野鬼,活着已是无趣。不若你我夫妻还是早死早赴那阴曹。下世再亦不来这世间了,下辈子亦再也不受这苦了。” 阿鲁阿卓哭笑不得道:“你们且待我把话讲完,再作理会,我是叫你夫妇二人放心。我今天既然遇到了,断不会置之不理,定会搭救你夫妇二人,不知那厮狗贼何时会来,如他来了,吾定将让他有来无回!” 那书生闻之,先是大喜,但听完言后,便大惊道:“我的救世的菩萨,我肯请你,只要快快带走我夫人即可。那守备老爷本是一狠魔,如今他人多势众,汝等势单力薄,又来自异乡,强龙不敌地头蛇。汝等料定不能敌他,一旦见你带了人逃走,他定当不甘心,迟慢一时定会让他追上,你快快走吧,让我等候他到来,我以死相拼消耗一时,让他追寻不到汝等。” 女人厉声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放宽心。但听我话足矣。”说完便示意李武把那夫妻俩领到另一间房等候。 片刻,李武归来,告诉阿鲁阿卓,夫妻俩已抚慰过,暂时无事。 阿鲁阿卓仰天苦笑道:“这天下不公,只得吾等之人努力改变这人吃人,人上人的世道。” 方平之与李武称诺为是,独那武庆嘴嗯嗯却不以为然。 欲知书生夫妻俩能否逃出虎口,敬待下回分解@ 第29章 人肉蛊害 上回说到众人听了书生说了这人吃人的骇人听闻,众皆心头沉暗,但唯独那武庆却闻之,却甘之如饴,因为他曾吃过此味,说来话长。 原来去岁某日,吴老土司和老管家吴六奇因受上差调令,需领兵征剿反叛,因朝廷兵源不足,便向土司府借调府兵,两人奉命带兵征剿,本来征剿一事,众人皆躲之不及,吴土司还正为找不到人烦躁不已。那料那武庆闲来无事,又自恃武艺高强,便自告奋勇向老土司请命参与,那吴老土司见此美事,自当笑允。 三人便偕同三百府兵参加朝廷拔乱剿灭行动,不防却遭对方猛烈反击,老土司一众人马亦伤残十之一二,直到后来朝廷官兵大军压境,攻下一山寨,上峰见他兵力薄弱,便指令老土司和剩余的二百残兵游勇守护山寨。 不妨朝廷官兵大军一走,是夜,土司府一众人马就被叛军连夜围困,老土司大人只得关闭寨门,坚守城墙。幸得那寨门建于两山陡峭之处,又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那叛军虽苦苦进攻,却是攻不进来,但老土司一众人马自己所带粮草本亦不多,便想突围出去,可那叛军把大寨围得水桶一般密不透风,众人也突围不出去求援,老土司一众人马只得苦苦捱着,希望上天可怜见他,上峰能发觉他等处于险境,能派兵救援于他。 不觉的早尽午来昏又至,良宵才过又侵晨。 光阴迅速,不觉过了十来日。可这十来日,叛军攻打山寨十五六次,不知是真打假打,人数虽少,叛军却未攻进山寨,叛军虽未杀进山寨,可这一切都让老土司一众疲于奔命奔命,劳累不堪。 可最令人担忧的是寨中早无粮草,平常皆只杀得马来救急。 一日,老土司和武庆下得前线,肚中甚是饿的急,便命亲兵抬马肉来食,可那亲兵却哭泣道:“大人,昨晚,马不论死活,凡能吃得皆已吃完殆尽,更无半丝。” 老土司闻之,不仅悲从苦来,伤心欲绝,但那武庆闻言,略一迟钝,却对老土司道:“大人,昔日,先唐安史之乱时,安史之乱中,有过一场极为惨烈的的战役——睢阳保卫战!守将张巡率领7千唐军坚守睢阳,抵挡13万叛军,前后历时十个月之久。而最为让人震惊的却是,张巡在城中粮草已尽的情况下竟是放任守城士卒以城中妇孺百姓为食,造成了“人吃人”的惨剧!”但正是在如此强弱悬殊的情况之下,张巡依旧坚持了整整10个月,歼敌至少5万以上,原本城中军人和平民约三万余人,打到最后生还者仅数百。做到这个程度,毫无疑问张巡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极致!”。 话音一落,老土司道:“难道我们亦要吃人吗?” 武庆道:“如果我们要守住这儿,不吃人,我们就饿死在这,或者等叛军攻进来杀死我们,吃人,等来援救,我们活,否则,我们死。” 老土司思量半晌,毫无出路,无奈,只得令武庆行事。 约莫两时辰后,饭食准备齐全,还是大锅炖肉。众皆纷纷吃了那肉食,众食毕,都赞肉食其味美无比,亦无人莫问其出处,不二三日,众亦皆知此乃人肉,却皆避而不淡,不十日,寨中老幼妇残皆被食之殆尽,尤其一些貌美女人更是被武庆一众人马先歼后杀,做成肉食。一些部位甚至被做成脯干奖励一些有功将士。众知其味纷纷趋之若鹜。 幸得不几日后,朝廷援军及时赶到,解了老土司一众人马之危困。但众人吃了此食后。众却皆眼睛发红,身体各关节肿大,尤其脖子甚粗大。还有的人性格忽然就粗暴癫狂,这都是吃人肉引发的朊病毒所致。老土司每当想起这件事情,内心皆呕逆不止,但武庆却对这事甚是怀念,故听起吃人肉一事,他心下却甚是想念。 啰嗦半天,话归正传。 却说阿鲁阿卓一众人马见亦是晚饭时分,众人用罢干粮后。约莫休息半时辰后,就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声,乌嚷嚷的。片刻院子里就涌进来十一二个人来,只见当先一人,头戴黑纱瓜皮小帽,面若碳黑,双眼通红,两鬓旁边各插一枝红花,一个硕大的脑袋垛在那肥躯之上,上穿一领围虎体挽绒金绣绿罗袍,着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犹如一黑太岁,骑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那黑太岁骑马进了院落,众人接着,此人下得马来,骂骂咧咧道:“我那美人儿在哪?” 忽看到阿鲁阿卓一行人众,尤其当他看到阿鲁阿卓姿颜绝世,丰姿约绰,他双眼放光,口中好似流下了口水道:“这小娘子哪里人氏,是否愿做我的夫人,如做我的夫人,我担保你顿顿吃香喝辣。” 话未尽,“呸”阿鲁阿卓一口唾沫飞将过去,正正吐在那黑太岁脸上,黑太岁不恼反喜。用手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便用舌头舔了舔那手,且吧唧吧唧了几下,仿佛吃了琼浆玉液似的。 那黑太岁几步进前。李武一众人“噌”的一声便拔刀戒备在阿鲁阿卓身边,那黑太岁周边那十多人亦各举兵器,叫嚷嚷上前来,“兀那这群乱人,我等大人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倘若不理会得,今日就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一个穿蓝衣的小喽啰叫嚷甚是嚣张跋扈。 “烦人,我跟美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那黑太岁闻言,一巴掌便拍了下去,那小喽啰立马血淋淋的退后下去,众喽啰一见,立哑雀无声。 那黑太岁道:“小美人,大人我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倘若不理会得,今日就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话未尽,阿鲁阿卓嗲声嗲气道:“要小女子做你夫人也使得,但需答应我三件事。” 那黑太岁一听有戏,赶忙道:“小美人儿,莫说三件,三十件,三千件也行,但你得救救咱的命,我可……,” 话未尽,阿鲁阿卓看他那色咪咪样,心中甚是恶心,心知现在还是白天,周围辛好有人,若无人,他黑太岁定会恨不得青天白日就要挨光似的,要成就那龌龊事了。便打断道:“首先一件,把这夫妻二人的文契拿来,予我作为聘礼,第二件么,先把第一件事做了,小女子再讲不迟。” 黑太岁道:“行,小美人儿,打开天窗说亮话,汝等刚进院就有人报于我了,未得我同意,谁也甭想离开我的地盘,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命一个模样似管家的人拿出了两份契书,黑太岁手拿契书递给阿鲁阿卓,阿鲁阿卓伸手便接,那黑太岁看到女人这双玉手,乘女人来接,顺手挨光了几下,依依不舍的放下手。 阿鲁阿卓不恼亦不喜,拿起契书,粗略看了一下,便纳入怀中,那黑厮眼都看直了,看着女人胸前,眼已欲难情迷了,呆呆地看着阿鲁阿卓。阿鲁阿卓吐气如兰道“第二件么,你跟我来,” 说完,她向黑太岁轻轻吹了一口气。说来也怪,那黑太岁却乖乖地跟着女人走向后屋,刚走几步,那众喽啰叫嚷嚷也要进前,女人一回眸,双眼怒目而立,众人皆不以为她是那怒金刚,而是那粉菩萨,可那黑太岁说也奇怪,同时也转向那众喽啰,叱声道:“谁再扰了我和美人的好事,那就爷给扒了他的皮。”众喽啰战战兢兢立在原地,不再敢向前一步,唯恐得罪了那黑太岁。 那黑太岁身体软软糯糯地跟着阿鲁阿卓来到了后屋,书生夫妻俩见到阿鲁阿卓和黑太岁进得前来,忙吓得站起身来欲要见礼,阿鲁阿卓却含笑看向那黑太岁,那黑太岁一见,立忙向夫妻俩跪倒在地,痛苦流涕道:“万望二位见谅,是我财迷了心眼,鬼迷了心窍,才设计暗害你们……”。 左一遍,右一遍,那黑太岁只会重复这几句话。夫妻俩起先还惊恐不已,见此诡异之事,惊讶地望向女人阿鲁阿卓,但见阿鲁阿卓从怀中拿出契书递于夫妻俩,笑盈盈道:“你夫妻二人如若原谅于他,就原谅他吧”。 夫妻俩看着手中的契书,如若梦中一般,看了一遍又一遍,阿鲁阿卓笑道:“他不会生花的。”说着便一把扯过来,撕得料碎,那碎纸屑如蝴蝶一般翩翩落地。那黑太岁见此,正欲起身,阿鲁阿卓不经意看一眼道“你,你就要起来了嘛!”黑太岁一惊,忙又跪下念经似得又唠叨起来。 阿鲁阿卓笑盈盈看向满脸惊讶的夫妻俩,夫妻俩道:“恩人啊!你是要我原谅,还是要我不原谅啊!”阿鲁阿卓看到他俩面露囧色,便示意他俩出去。 众人见到夫妻俩出来,众欲问情由,却见夫妻俩痴痴傻傻,一会儿抱在一起大哭,一会儿又大笑,众人见此,只得作罢,但片刻后,阿鲁阿卓和黑太岁亦共同走了出来。 那黑太岁一出来,便头也不回地跨上白马,一个呼哨,加马一鞭,众喽啰便跟着他飞越似而去。众人疑惑地看向阿鲁阿卓,阿鲁阿卓笑道“这守备大人经过我虚心劝导,现在忽然良心发现,便痛改前非,撕了契书,还给予他夫妻俩一些安家的银两作为补偿。” 边说边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那书生,那书生夫妻俩先还痴痴傻傻,哭哭笑笑,见阿鲁阿卓递来银票,双眼一对眸,立心境空明,灵台轻灵,跪地叩头以谢。 众更加疑惑地望着阿鲁阿卓。但见阿鲁阿卓一言不发,满脸笑靥道:“大家赶快休息,莫要耽误了时间,休息好明早好上路。” 众人闻言,便各自找住处安歇,那书生夫妻俩自是跑前跑后帮众人安歇。 且不说众人安歇,众一夜无话。 且说那守备大人恍忽忽回到家里,莫名其妙回到府中,下的马来,似酒醉般进到内府。见到家中一众美人,心中却无限的恶心,因为他眼中看到的都是那如夜叉般的恶神,于是他大声命管家遣退那些女人。 晚膳时,管家按往常一般,抬来一些肉羹汤,爆炒肉干,一些米饭,这守备太岁肚中甚饥,狼吞虎咽,片刻便吃下一桌饭菜,但甚是奇怪,随饭菜下肚,那守备立马感到肚子疼痛异常,抱肚便滚翻在地。 他那肚子犹如皮球一般立刻胀了起来,管家见状,忙命人来扶,却哪能扶得起来,一扶,那守备便如杀猪般似的喊叫。只得一边命人去寻郎中,一边去寻主妇。 不片刻,郎中和主妇先后来到,见守备如此,也是惊讶连连,那郎中在众人喝叱声中,便欲搭脉查看,奈守备不停翻滚,无从下手,主妇便叫人摁住守备,那郎中一搭脉,便满脸疑色,因为此脉一会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会又如那朽木毫无脉像可言。郎中羞愧道,言他一生也未见此脉像,说完便怱怱离开,主妇无奈,又连寻七八郎中,但皆无果而走。那守备却已疼晕过去,半夜子时,那守备忽然醒来,众皆以为守备醒来,应该有救,但忽狂吐血数升,不片刻,便僵直而亡,众见那吐出的血中有无数如发丝般的线虫在蠕动,彼时惊吓了在现场的众人,幸得有人见多识广,用火焚之,那些虫才死成灰烬。 且不说那守备吐血而亡,合府老少忙内忙外,忙的不亦乐乎,早就忘了书生夫妻俩和阿鲁阿卓这一档事情。 其实是那女人一见那守备,黑太岁,见他双眼通红,便知他吃人定是无数,早亦恨得咬牙切齿,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蛊毒于那守备,且迷幻了他。只有吃荤腥,才能破除迷幻,但那蛊毒,如那守备终生不吃肉食,自当无事,一旦粘染荤腥,定当被蛊虫破肚吐血而死,故那守备到了府中,吃了肉食,破了迷幻,却中了蛊害,到死都无只字片言交待。 单说阿鲁阿卓一行当夜无话,翌日,众人收拾行李马匹,绝早起身,便欲出发,那料到,那书生夫妻俩痛苦流涕抱着阿鲁阿卓大腿,不予放手,都欲跟着阿鲁阿卓左右服侍,想离家而去。 阿鲁阿卓是否同意带书生夫妻俩离家而去,敬看下回分解。 第30章 山中巨蟒 上回说到阿鲁阿卓收拾行李马匹欲绝早而行,那书生夫妻俩抱腿不予放行,苦苦哀求阿鲁阿卓收留他两夫妻。 单说阿鲁阿卓婉言拒绝夫妻俩跟随同行,因她自己考虑道,自己走的路亦是崎岖坎坷之路,自身亦朝不保夕,怎还敢再带两人同行。毛易夫妻俩见阿鲁阿卓拒绝,悲从心来,夫妻俩扑通倒地,一直磕头不止,眼见阿鲁阿卓不允应,夫妻俩只痴痴磕头,众人劝也劝不住,见此状况,阿鲁阿卓心暗道,这夫妻俩乃性情中人,自己如不应允,定会叩头叩死方止,为防悲剧发生,阿鲁阿卓无奈只得应允,夫妻二人听得阿鲁阿卓应允。夫妻二人喜极而泣,不住向众人磕头作谢。 阿鲁阿卓见夫妻二人向众人磕头作谢,便笑言道:“即加入我们,我们不分三六九等,对内皆是兄弟姊妹,那些害人的礼仪就不要也罢”。二人见阿鲁阿卓如此这般,皆喜形于色,忙与众人收拾行李马匹。 闲话休提,毛易夫妻二人偕同众人收拾行囊马匹,不半刻,便收拾完毕。因夫妻二人除了一身穿戴,并无任何行囊,但马匹只有六匹,便让夫妻二人同乘一骑,二人身单影直,马亦受力,当能骑行。 众人行不止一日,早出晚歇,不久就到了那藏宝洞,阿鲁阿卓令书生夫妻俩与方平之在洞外等候,自己独自偕同李武,邱丰,武庆跨进洞去,众人进得洞中,那洞中显然一地狼藉,邱丰与李武一脸的疑惑,这与武庆最先看到宝藏变成石块时如出一辙。 见到众人一脸懵逼,女人便示意邱丰把宝箱中的石块全部扒拉出来。邱丰在路途中已痊愈,现身强力壮,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不大一会儿,石块便被全部清了出来,显而易见那宝箱已见底,三人一脸疑惑望向女人,众人皆误以为她知晓宝藏不见了,是否受了刺激才这样。但却见女人从身后拨出一解腕尖刀,那尖刀一出,似在散发着寒光,令人胆寒的寒光,女人进前便用尖刀顺宝箱底四周一阵霍霍,把箱底一整块切下,随即提出箱子底板,示意众人向底下看。 三人近前,一看之下,皆大吃一惊。原来箱底骇然装着黄金白银,这正是那些宝藏,三人高兴之余,皆一脸疑惑的看着女人,不明白女人在他们眼皮底下竞然在箱子上动了手脚,箱子底下装了宝藏,加上隔板,上面再放上大大小小石块,任谁打开宝箱,发觉石块,心头方寸早已大乱,那还会细细查看,心中皆以为整箱都是石块。 那武庆一看,满心懊恼无比,他暗恨自己愚蠢,怎么自己当时不细心查看一下,让这婆娘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而邱丰与李武内心却把阿鲁阿卓佩服的五体投地。 阿鲁阿卓笑言道:“幸得这宝藏都还在,不然可罪过大了,现如今之计,只有妥善安排好方为上计。” 李武言道:“这多宝藏,靠我们几人搬弄,怕不行啊!吾等势单力薄,无法搬运,汝之奈何?” 阿鲁阿卓道:“众兄弟,稍安勿躁,我自有良策在身,你们随我走去,吾有法可依。”说完便向洞外走去,众鱼贯而出,出得洞外,众亦不知阿鲁阿卓葫芦里藏的究竟是什么药,只有听从她安排。 阿鲁阿卓便叫众人先搭帐露营,众人七手八脚,不一会儿,帐蓬便已弄好,那书生夫妻俩自告奋勇便去埋锅造饭,见众人皆忙忙碌碌,阿鲁阿卓俯身向李武耳语了一阵,如此这般那般好一阵子。李武便独自领命而去,去之前还携带了大包黄白之物。 见得李武独自离去,阿鲁阿卓便叫上方平之和邱丰一同到了路边那枯树前,阿鲁阿卓令二人合力弄走了枯树,清理了四周荒草,清理完毕,阿鲁阿卓便从怀中掏出一堆五颜六色的小瓶小罐,在那空地之上捣鼓一回。不用片刻,只听得地底传来“沙沙沙”的响声,那片空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隆起,顷刻间,一转眼便形成约莫丈余高的土堆,众人大骇。 阿鲁阿卓率众人退出洞口,不一会儿,那土堆就把洞口掩盖住了。众人惊讶之余,只见阿鲁阿卓嘴中不知叭嗒叭嗒念些什么,那“沙沙沙”之声就停下了,土堆亦不再往上长了,直到此时,阿鲁阿卓才长吁了一口气,阿鲁阿卓满脸疲惫的说道:“现在一切搞定,我们静待李武到来。”邱丰和方平之皆明白这一切皆来自于阿鲁阿卓那隐秘的手段。 来到洞外,书生夫妻俩饭已弄好,虽然简简单单一锅焖饭,但里面放了不少火腿肉丝、土豆,蘑菇,众亦吃得津津有味。书生夫妻俩虽不见李武来,却也不敢出声问之,阿鲁阿卓见他俩要留饭,便自言道,李武有事外出,李武的饭不用弄了,夫妻俩缓缓称诺为是。 片刻,饭毕。 晌晚,众无事闲聊,只有那武庆心中甚是郁闷,自是郁郁寡欢,无兴趣和众人聊天,自己独自在篝火边闷坐,不片刻便朦朦胧胧睡过去了。先前山林一片黑暗,直到那银勾掠上树梢,这时月色如水,静谧无声,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山林中依稀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山间弥漫着静谧的气息,只有远处的鸟鸣和虫鸣划破寂静。这一切让阿鲁阿卓感到心旷神怡,不片刻,众人忽然觉得山林万籁俱寂,鸟鸣和虫声亦听不到一丝,山林间莫名的安静,众皆莫名感到心悸。但是,忽来一阵风,风中腥味扑鼻,一阵腥风过后,却无任何动静,只有武庆鼾声如雷,众皆相视一笑,可笑声过后,众人却见到了怪异的现象,那武庆忽然升在空中好似柳絮一般,一会向前,一会向后,书生夫妻俩正觉惊奇之余,只见阿鲁阿卓做噤声之势,书生夫妻俩便不敢应声,却见方平之和邱丰都拨刀而立作戒备状,夫妻两人更是战战兢兢,莫名其妙的惧怕。 俄尔,那武庆如柳絮般飘向前来,只见他睡梦中醒来,忽然睁眼,见此异状,虽然大骇,却临危不乱,手中赫然一九节鞭在手,只见他手一抖,那九节鞭猛向后直扑而去。 瞬间,一张血喷大口便在月色中显现出来了,骇然是一巨大森蚺之头,正张着血喷大口。那九节鞭鞭尖正中它吐出的猩红舌尖。 原来这森蚺因身躯巨大,平时猎物皆是伏卧在一隐弊之处,张开血喷大口,猛烈一吸,那猎物大致皆不能跑脱,便被它吸入肚中,这天晚上,象往常一般,把武庆当成了猎物,正在靠吞吐之气猛吸武庆,幸得那武庆身体甚重,这巨蟒吞吞吐吐,那武庆就如柳絮一般,在空中飘来荡去。不然已被那大蟒吸进肚了,而在那蟒蛇吞吐之间,幸得武庆已经醒来,临危之时便甩出了九节鞭。 那蟒蛇舌尖被九节鞭打个正着,武庆便落地滚到一边,那蟒蛇立时暴怒异常,身躯猛然直立,众人见蟒蛇身躯直立,才见这巨蟒双目如那海碗,两目中间有似角般的肉突起,脖颈两边有红白两色鳞片,背腹皆是蓝色鳞片,鳞片在月光下栩栩生辉,在众眼见蟒蛇暴怒直起时,忽一个蛇尾剪扫而来,那蟒蛇尾长满了骨刺。只一扫,地上一应东西俱被扫平,就是那粗树杂枝亦皆被一扫而平。 众人幸得早作准备,见蛇尾一扫,皆一跃侧身躲过。那蟒蛇见一记不中,显然恼怒异常,便直接驱身前来,一个猛扑便扑向武庆,武庆一跃身躲过,同时另一九节鞭扫向那蛇首,蛇首被打个正中,可武庆下落却正好不好地落在蟒蛇头顶,瞬间被那蛇头高高提取,人在蟒蛇头顶犹自摇摆不定,而那方平之见那蛇尾在后摇来摇去,认准机会。用朴刀大力向蛇尾戳起,刀入蛇尾直透地中尺余,蟒蛇惊痛猛甩头而回,那武庆便被甩落下来,但他的虎口被蟒蛇头顶鳞片大力扯下一块肉来,武庆本人似飞鹞甩向路边荒草,眼看是没影了。 说那时,道那快。邱丰提大刀同时猛劈向那蟒蛇的七寸之处,巨蟒受惊,猛甩尾巴,但蛇尾却被钉在地上,吃痛不起,只能扭身把邱丰连刀一起卷了起来,而阿鲁阿卓同时瞅准机会也向那蛇头抛洒了一蓬蓝紫色药粉,那蛇起初还“嘶嘶”用力挣扎,但见那药粉正中蟒蛇头颅,眼见那蟒蛇瞬间便焉了下来,蛇躯僵直,一动不动,邱丰和刀便也直直滚落了下来。 他显然是被蟒蛇勒晕了过去,一落地便滚了几滚,然后一动不动,方平之见此,赶忙上前扶起,慌乱之余,却未见那书生夫妻俩身影,想是早已吓晕过去,被那蟒蛇扫入了草丛中。方平之见蟒蛇一动不动,身子僵直,便从邱丰身边捡起刀来,而他的刀还钉在蛇尾之上呢,欲要斩杀这蟒蛇,阿鲁阿卓见状,忙止至道:“兄弟,它亦无害了,你甭管蟒蛇了,它已危害不了大家,现已被我掌控,你姑且去看看武庆和毛易夫妻俩!” 方平之听得她这一说,眼见蟒蛇这状况,却已无害,方平之便在那草丛中依次把吓晕的书生夫妻俩和已经变了形不知生死的武庆拖了回来,拖回三人时,邱丰已经醒来,人还不停地大口大口喘气,显然被那蟒蛇勒得够呛。 阿鲁阿卓见毛易夫妻俩昏迷不醒,便在夫妻俩脸上洒了些药水,半晌,夫妻俩缓缓醒过来,正欲开口,忽发觉那蟒蛇在傍,大骇,阿鲁阿卓见状道:“此长虫已无害,尽受我掌控。”夫妻俩才见那蟒蛇已蜷缩在旁边,一动不动,心方大安,两人便挣扎起身欲道谢,女人笑摁住两人,言道:“切勿乱动,先好生休息”。两人只得作罢。 而武庆显然是不行了,脸都摔得变了形,脖子已经断了,阿鲁阿卓想起与武庆的过往,心中一阵难过,暗然对四人道:“找一阴凉之地,好生葬了他。” 四人寻了一凹地,取了水净了武庆尸体,便草草埋了,女人阿鲁阿卓到坟前祭了三杯水酒,心中暗祷武庆死灵安息,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愿那武庆灵魂保佑自己梦想成真。 祭奠完毕,阿鲁阿卓来到那大蟒蛇边,众还心惊胆战,方平之和邱丰提刀戒备,以防那蛇暴起。只见阿鲁阿卓在那蛇头扒拉了好大一阵,便叫方平之把那钉入蛇尾的刀取了出来,刀一取出来,伤口甚大,已见森森白骨。只见阿鲁阿卓取出药膏把那创口抹合起来,片刻,那创口已未再流血,明显可见伤口已神奇愈合。 阿鲁阿卓令众远离蟒蛇,只见她走近蟒蛇巨首傍,从那怀中摸出一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物,此物形如屎壳郎,却全身幽兰,恰如那兰水晶一般,但其前螯甚是锋利,被女人放近那蛇眼窝之处,此物“吱吱吱”几声,便钻入了那蛇首,须臾,便不见踪影。 而同时,那蟒蛇醒来,慢慢蠕动那巨大身躯,只见鳞片晃动,“簌簌簌”作响,这响声令众毛骨悚然,牙齿不住上下打架,身体不由自主抖颤。众正惊悚不安时,却见阿鲁阿卓手抚那蟒蛇蛇头,也不知她口中在叨念什么,一阵咕噜咕噜之声。不片刻,又从怀中掏出一引香,用火镰点燃,香烟袅袅升起,只见那蛇张开血盆大口,用舌尖嗅了嗅阿鲁阿卓,又嗅了嗅香烟,然后用它那硕大的头颅触碰了阿鲁阿卓的身体,这一切,好似那宠物要求主人抱抱一般。其它四众却看得是如坐冰窟,亡魂欲绝,幸得片刻后,阿鲁阿卓不知念了什么话,那蟒蛇才似乎依依不舍没入了深厚的森林中去了,他这一去,却惊得那森林中许多小动物四散奔走。 片刻后,山林中又虫吟之声再起,月光柔和的洒向山林,山林间又是一派静谧,众人大难不死,皆又重新燃起篝火,在篝火边互道安好。 且不说众人互庆劫后余生,却不知李武去向如何,敬看下回分解。 第31章 建庙 上回说到阿鲁阿卓一众人遇到那山中巨蟒,武庆已身陨山林,幸得那阿鲁阿卓用蛊掌控了巨蟒,虽那巨蟒在山林间已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看其模样,大概已成蛟了,却仍被阿鲁阿卓蛊控。 且不说阿鲁阿卓一行人马遭遇,花开两枝,各表一枝,单说那李武领令而行,不一日,便到此治下县城。 那县衙知县姓赵名祥云,乃是一贪财好色的酷吏,尤爱书画字贴,每遇之名画字贴,绝色美妇,必强娶豪夺,非弄到手才作罢休,另外还好耍弄口才,县中父老乡绅送其绰号“罩得住”。那李武打探仔细,便自去衙门送上拜帖,对门卫说大土司阿鲁阿卓治下管事李武求见赵大人,那赵知县虽隐隐约约听得阿鲁阿卓之名,但却从无交际,也疑惑怎么她会派人来拜会,便请那李武进来偏厅相见。 那李武跨进衙门偏厅,只见一面白而须少的中年男子,双眼浮肿,头戴蓝翎朝冠,顶饰阳文镂花金顶,身穿一孔雀绣补官服,脚着云履,正端坐于会客厅交椅之上,李武一见,立即抱礼道:“赵大人,在下乃铜仁大土司治下管事李武,因事路过贵处,特来叨扰,” 那赵知县笑道:“李兄弟,即到本府治下,有事快讲,莫说叼扰的话。” 李武闻之,便抱礼道:“小可甚是不好意思开口,只因被人诈骗,特来请大人搭救则个。”说着便递上拜贴,当然,拜贴中夹带着一张一千两通兑银票,那赵知县接过拜贴呵呵呵一笑,粗略看了一下,便正色道:“李兄弟难道不知本县为人,你即然有事求于我,本县乃朝廷命官,管理治下乃我本分,你怎可用金钱来侮辱我,本县历来视金钱如粪土。”话毕,忿忿不平把那拜帖丢于地上。那李武见状,心中大惊,慌忙告饶,收了拜帖,可细看却不见了那银票,心里便自已明了。便自讨罪过道:“赵父母大人启禀,容在下辩罪一二,在下受土司大人之命特来叨扰大人,因这几年天灾人祸频发,土司大人因焦虑经常失眠。前日,土司大人梦中受一仙人指点,说失眠乃是亡灵过多,亡灵无法顺利进入六道轮回,亡灵是常骚扰清梦,要超渡亡人灵魂,需寻一灵地,建一神袛,压制怨气,才能摆脱失眠。今土司大人令一阴阳先生寻地,不料寻到贵县一高山凹地,是众多孤魂怨灵聚集之所,要想超渡,需得在上广盖庙宇,镇住那怨灵恶聚之地,奈那地为赵大人治下,故土司大人命在下携带银两请求大人帮忙则个!” 赵知县闻听得要建庙宇,便笑盈盈道:“盖庙宇超渡亡灵乃是本县本分,奈本县贫困,缺银两。缺,人啊人,本县不忍加赋于百姓,加之那地乃是本县乡绅的地块,本县不好为啊,另处,请上峰批复等一应诸事,从乡绅处买地等都要钱行路啊,本县无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李武忙道:“求求大人救救我家土司大人,一应采办均有我家土司大人一力承担。”那赵知县为难道:“要想建庙,须有本县向上递交申请方行,本县勉为其难作一个牵头人,但花费甚巨啊!” 李武再三请求,那赵知县方应允,又说需银钱一万两之巨才能打通各方关节。李武忙倾尽来时所携的一万两银票于那赵知县。赵知县亦不推辞,郑重其事地接过银票道:“李兄弟,一切看本县,本县为了本县的长治久安,必要为国尽忠,与民除害,上报君恩,下安民业,剪恶安良。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必要轰轰烈烈作一场事业,落个流芳千古,方称一件美事!兄弟,你刚刚说什么诈骗,说来老哥听听,本县治下是夜不闭户,路无拾遗,还有诈骗之说?” 李武佯装尴尬道:“昨日,在路上遇到一卖古玩的贩子,出让了一幅字贴于我,本要用于孝敬土司大人,但几位乡绅说此乃赝品,大人,能否帮小的掌掌眼?” 那赵知县一听字帖,心中甚痒痒不已,早就按捺不住一颗激动的心,一听到要掌眼,早已跃跃欲试了。那李武便把后背行囊解开,瞅着赵知县那急不可待的表情,便欲在茶几上展开字幅,赵知县至止道:“李兄弟,随我于书房瞻仰。”话未毕,便手牵着李武七拐八弯地来到他的书房。 刚进书房,管家便知道他们要鉴别字幅,习以为常忙来收拾那案桌,赵知县却急声道:“去去去,去上好茶去。”边说边自己动手清理案桌,那案桌乃一紫檀木所拼做,周围绕一圈龙云纹,本就一尘无染,赵知县却用他那宽大的袍袖展了几下,又弯腰瞅了瞅案桌,再用嘴猛烈吹了几下他所以为的灰尘,方叫李武在那案桌上展开字幅,见此状况,李武早已被赵知县那行为唬得愣住了,听得赵知县言语,忙展开字幅。 那字幅打开,乃是先朝宋宰相吕蒙正的寒窑赋,那赵知县便对照字幅上书写摇头晃脑念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 家鸡翼大,飞不如鸟。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 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文章盖世,孔子尚困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垂钓于渭水。盗跖年长,不是善良之辈。 颜回命短,实非凶恶之徒。尧舜至圣,却生不肖之子。 瞽叟顽呆,反生大圣之儿,张良原是布衣,箫何称谓县吏。晏子身无五尺,封为齐国首相。孔明居卧草庐,能作蜀汉军师。韩信无缚鸡之力,封为汉朝大将。 冯唐有安邦之志,到老半官无封。李广有射虎之威,终身不第。 楚王虽雄,难免乌江自刎;汉王虽弱,却有河山万里。满腹经纶,白发不第;才疏学浅,少年登科。 有先富而后贫,有先贫而后富。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平; 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昔时,余在洛阳,日投僧院,夜宿寒窑。布衣不能遮其体,淡粥不能充其饥。上人憎,下人厌,皆言余之贱也。余曰:非吾贱也,乃时也运也命也。余及第登科,官至极品,位列三公,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秧,思衣则有绫罗锦缎,思食则有山珍海味,上人宠,下人拥,人皆仰慕,皆言余之贵也。余曰:非吾贵也,乃时也运也命也……。”李武听得他边念边摇头,亦不敢太过打扰。 其字幅落款为先朝唐寅书,那赵知县一看,便四肢发抖,浑身冒冷汗,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当知县这么多年,他添了一样毛病,只要看到真迹他就会犯病。也许看自己失了态,正欲开口,见管家抬上茶来,便大怒道:“煮个茶要这么久,怠慢了贵客,你啊,还不抬上来”赵知县邀请李武道:“兄弟,先来喝口茶。” 李武不再陪那知县观鉴字字幅,便转止茶椅座下,开口便抿了一口,入口方觉茶香四溢,回味悠长,甘甜纯厚,茶正汤亮,正欲夸赞道:“好茶”时,却见赵知县猛喝一口,一入口中,便“呸呸呸”吐入那茶缸,随之大声叱那管家道:“告诉你上好茶,你上的哈子茶,怎么招待我的好兄弟,去去去,重新上好茶。”,那管家似刚用眼看了看那字幅,便受到了喝叱,忙撤走茶水而去。 看到管家走了,赵知县道:“兄弟,老哥我苦啊,上个茶还要我操碎了心。”说着,走到了案桌前,也顾不上招呼李武。两眼瞪大了细细看去,可他看得是脸色一回儿绿,一回儿白。这一切,可把李武惊呆了。 不片刻,赵知县抬起来那几乎与字幅贴在一起的身躯,对李武道:“兄台,这幅字看纸张用料,确是前朝所用,但字吗,可不是唐寅所书,应,应该是今人所仿啊!” 李武“啊”了一声道:“大人,何以见得?” 刘知县佯怒道:“本县浸淫此道多年,断不会出错。” 李武忙道:“大人息怒,不是此意,我也知道是我被骗了,这是急不可耐,方失了心智,望大人予以明察。” 赵知县道:“哎,哦……那我定会给予兄弟一个明白。” 李武故作可惜道:“那这字幅是赝品,污了大人眼睛,小的就把它毁了吧!”说着便欲撕了那字幅,赵知县胆寒欲裂,忙道:“李兄弟,不可,不可,此乃查案证物,万万不可。”话未毕便窜了过来把那字幅小心翼翼收起。 李武道:“一切仰仗县府大人费心。”说完便哈哈大笑。那赵知县也哈哈哈笑了。道:“兄弟,见外了,见外了。”两人便茶余闲聊片刻。 李武见赵知县坐立不安,便言有事忙起身告辞,那赵知县独自送李武到衙外,临走时吩咐李武七日后再来,说引那时候公文批复等可能已备齐,讲完便言有事,怱怱辞别,急急回转衙门。至此,两人皆亦心头大安。 七日后,李武独自去县衙,刚到门口,便言有事找赵大人,却有一皂吏拦住道:“李爷,大人让我转交你一书笺,爷亦甭找大人了,大人这几日天天在书房,公堂亦不上了”说着便递过一书,那书隐隐约约显出公章印符,李武接过书笺,这正是他梦梦寐以求的批复公文。 接过批复,李武摇摇摆摆而去。 不几日,李武带领一批工匠及材料来到了藏宝之处。 那阿鲁阿卓一行人早已闻得吵闹之声,便都出得洞来察看,见得李武归来。众皆高兴异常。 众人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不片刻。这人迹罕至之地,一时间,热闹异常。 众饭毕后。 因舟车劳顿,皆纷纷睡去,李武乘空汇报了自己去县府发生的大务小事,汇报之余,从阿鲁阿卓口中也知悉了他走后,女人一众所遇奇异之事,当得知武庆已死,李武言道:“这一切造化弄人,亦是他命活该如此。” 话毕,便告辞而去。而女人阿鲁阿卓看到他离去,一直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看到那小山似的土堆掩盖了洞口,李武双目禽泪,心中暗道,义经金兰的众位弟兄,现只剩他和邱丰了,想起过往,便悲从心来,回到所住帐篷,见邱丰和方平之还在候他。三人互聊别后之事。对武庆之死也是长吁短叹。 一夜无事,次日天眀,李武安排众匠人建庙事宜。诸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不几日,地基已成雏形,阿鲁阿卓见此,心甚安慰。一日,她单独与李武和邱丰道“我准备和方平之及书生夫妻俩回土司府,离府甚久,这几日心中甚是不安,彻夜难眠,只有回府心中才安,”李武欲开言,但女人打断道:“我知,你为我安危着想,但方兄弟武功高强,我想谁也奈何不了我们,我走后,一切事情由你与邱丰商量定夺。”李武道“那洞中所藏我怕难于周全。”女人道:“这,你尽管放心,无谁打扰,你只管办事即可。”李武与邱丰应允承诺。 翌日,女人阿鲁阿卓一行四人离开了那藏宝之地,不说他们早起晚宿,舟车劳顿。 单说他们离开后,那些匠人但凡接近那土堆。都会见到一巨蟒探出头来。露出那血盆大口,众匠人惊魂之余来找李武邱丰,二人便命人寻来黄纸,烧香祭拜,说这些皆是蛇神派来保佑我等等,众人见那蟒蛇多次出现,确实是不见伤人,也就渐渐相信了蛇神之说。自以后,再无人靠近土堆,李武借此机会,在土堆旁建了约莫丈余高蛇神像,上以神殿遮挡。 不知那阿鲁阿卓一众人马回府又待如何?敬看下回分解。 第32章 京城风云 上回说到李武与邱丰领众人建庙,阿鲁阿卓与毛易夫妻和方平之回府,这暂时不用提李武建庙一事。 单说阿鲁阿卓一行人晓出昏宿,不几日,一日晌午时分便回到了土司老寨,他们一众人还未到那寨门,那土司府新管家早已得到下人飞报,便早早领众土吏于寨门前迎接。 把众人迎到土司衙门,众依次下马,皆鱼贯而入土司衙门。阿鲁阿卓四人依主次坐下。 下人端茶倒水,不一而至,女人阿鲁阿卓见大众皆饮过茶后,便依次介绍了一下众人,须臾,茶毕,便让人安排书生夫妻俩歇息去了,正欲待安排方平之住宿,却见那新管家欲言又止,便开口道:“此间无外人,但说无妨。” 那新管家开言道:“前几日,朝廷礼部和吏部分别下了公文,令大人去京城述职,卑下想能拖则拖,奈巡府大人亦催的急,正惶恐不安时,幸得大人回府,卑下想此去京城恐有所变!” 阿鲁阿卓闻之,便笑道:“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甚好怕,他亦是两个鼻孔一张脸面,同是为圣上办事,只不过人家比我命好运好而已!真办起事来,他不一定比我强” 方平之道:“大人,此去京城,非一日而就,京城,天子脚下,乃藏龙卧虎之所,当步步小心,处处谨慎,以防招来祸害。”阿鲁阿卓亦点头称是,互聊半天,众皆无事散去。 当晚,阿鲁阿卓安排方平之住原老管家所住之处,那老管家本亦无妻妾儿女,乐得方平之怡然自得。 翌日,早膳后,众皆食毕无事闲聊,阿鲁阿卓却为去京城作了安排,书生夫妻俩亦被安排了差事。书生被委任负责土司府治下所有教书育人,下级官吏升迁之事,其妻子被委以管理后衙一众衣食住行,新管家为总务,管理一切事宜及账务收支,三人皆感激涕零,尤其书生夫妻俩更是欣喜异常。 方平之见众人都安排了差事,犹豫半天,便开口道:“大人,我又有什么任务?” 阿鲁阿卓笑道:“你跟我去京城,回来另有重任。”方平之满心欢喜,应允是之。 是日,阿鲁阿卓安排好了一切事务,尤其交待新管家委托一家镖局,专门派人去找李武,由李武安排镖局托镖,运镖一事……。 当晚事无巨叙,翌日,方平之与阿鲁阿卓出发去京城,临走时,众相送别,阿鲁阿卓掏出一火漆密函于新官家,让他尽快送于李武和邱丰。 两人骑马飞驰而去,一路风来雨去,又是晨来昏去,不五六十日,两人一路舟车劳顿,于一日清晨,终于来到了京城。北平城,乃历代帝王建都之地。自元明清以来,皆为皇城,全国京畿重地,清北京城的前身为1264年营建的元大都城。大都城设计时曾参照《周礼·考工记》中“九经九纬”、“前朝后市”、“左祖右社”的记载,规模宏伟,规划严整,设施完善。真个是名胜之邦。 女人阿鲁阿卓独自在驿站等候,令 方平之手持文牒去公干,那方平之竟不去那礼部和吏部,而是分别去了那尚书府邸,不两三个时辰,方平之兴高彩烈回归到驿站,阿鲁阿卓见状,心中有数,便叫驿卒尽数好菜好酒上来,片刻饭菜上桌,乃是冰糖肘子,麻豆腐,京酱肉丝,炒三香,葱爆羊肉,两人食欲大振,风卷残云。不一会儿两人食毕,方平之欲汇报此去情况。女人以手噤之,为防耳目,阿鲁阿卓结账后,便和方平之一前一后同入她的房间。 入的房来,看周围无人,闩了门,阿鲁阿卓才对方平之道:“这京城不是乡下,乃虎踞龙盘,鱼目混珠之所,说话需防隔墙有耳。” 方平之见她如此小心,便压低声音道:“我今早先拜见了吏部尚书大人,一切顺利,一应诸事皆按大人吩咐去做,”话音未落,阿鲁阿卓道:“你详细说一下,我心中才有算计。” 方平之道:“我初去尚书府,靠银两一路使力,自是顺利见到了那尚书大人。那尚书大人是身穿官袍初见于偏厅,先还不予茶水,见吾来到,厉声叱责你不勤公事,欺上瞒下,鱼肉百姓等等,我两股战战兢兢,好言好语委婉于之,待我露出金银珍宝,先是满面怒色,一幅正义凛然,暗想大事不妙之时,那大人却云,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可怜吾等陷于这水深火热之处,他说他生了恻隐之心,便引之于书房,好茶好水侍之。我孝敬了他若干银两及奇珍异宝,说了原委,尚书大人道,事情起因乃是一日朝会后,圣上召礼吏两部议事,议事中,有小黄门言土司不仁义,上问之,小黄门云他来自于汝等治下,其兄长有信来往,信上提过几事,上便令两部过问。” 阿鲁阿卓闻之,由不得心惊,这么多时间上下钻营,前后打点,费耗甚多。竟还是出了这纰漏。 方平之继续言道:“那尚书大人言,幸吾等上京,他自当会报于圣上,说土司大人克业就勤,仁孝治理冶下,却偏有狠人贼子居心不仁,妄言度之,我言道,这天子脚下,行得通嘛?,那大人言,京城说话办事,大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需瞒了圣上一人,其他人各行其事,没人会管,倒不象你那京外之地,三教九流,各教各派错综复杂,还有多条眼线被京城各派操作,一旦弄不好,直达圣听,那就家破人亡了。” 阿鲁阿卓道:“那礼部大人那儿,不知你怎么处理?” 方平之言:“我跟尚书大人言及礼部之事,大人说礼部尚书已年逾古稀,乃一愚夫顽固之人,但他却在京一青楼有一中意花魁,老大人自己出面怕有伤大雅,说汝如能成其美事,何愁事不成呢?” 阿鲁阿卓道:“在哪个青楼,姓甚名准,可有言过?” 方平之道“如意街柳娇娇。” 阿鲁阿卓闻言大喜,两人便商量了如何赎人一事,便各自安歇了。 且说如意街那个娼女,姓柳名娇娇,生四五岁时,便好诗词琴棋书画。及到笄年,丰姿艳丽,俨然神仙中人。老鸨母叫人教以女工,她笑道:“此贱事,岂吾所为?惟墨池笔家,使吾老于此间,足矣。”她出口落笔,吟诗作赋,清新俊雅。任是才人,见她钦伏。至于字法,上逼钟、王,下欺颜、柳,真是重出世的卫夫人。得其片纸只字者,重如拱璧,一时称她为“书仙”,她也不肯轻与人写。最后是礼部尚书大人,闻得此事,悄悄上门讨教,吟诗一首,柳娇娇听诗毕,大喜道:“此真吾夫也!吾愿与之为妻。”奈圣上以仁孝治国,深恶痛嫉官员留恋于青楼,他本为礼部尚书。怎敢明目张胆夜宿于青楼,甚为苦恼。 翌日晚,此青楼来了两位锦袍少年,一位少年还未冠,面如满月,眉清目秀,另一位面若桃花,明目皓齿,清艳脱俗。满院女子无不为之流连,奈两少年一进来便点了花魁柳娇娇,进房不多久便招来了老鸨,说柳娇娇为他二人失散多年的姐姐,今老天爷可怜,着他姐弟三人团聚,便要老鸨将来契书,定要赎出,那老鸨一生花销在柳娇娇身上银两人不过三五百两,见两少年穿金戴银,出手阔绰,狮子大开口,喊价五千两,想两少年知难而退,奈两少年闻言便将出六千两银票,莫得老鸨反悔,便拿了契书,待柳娇娇收拾了细软,三人便租了车马一路绝尘而去。 那柳娇娇自赎出后,便改名吴娇娇,对外云乃土司大人阿鲁阿卓之胞姐,不二日,京城有传礼部尚书大人新娶一房夫人,夫人姿颜绝世,其妹来送亲,吸引了不少宾客亲朋,其妹年约二十七八,更是姿容秀丽,有好事者作诗言: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后有好事者得知其女乃边疆一土司。 不几日,阿鲁阿卓和方平之两边事亦办妥,两人在驿站候消息。 一日凌晨时分,正在驿站熟睡,忽一仆人打扮的男人来至驿站,“剥剥剥”敲门不止,幸得那方平之因习得武艺,自是耳听六方,眼观八方,甚是机灵,那声音虽小,却也听得到,连开了门,片刻,那男人见到了两人,此人说出了一惊天大事。事说毕便悄然离去。 原来,两尚书以为事已经处理好了,不妨,还来不及向上汇报,夜间宫里有线报传来,有小黄门向圣上禀报了土司乱杀无辜,上下循私枉法,瞒着朝廷,自办学堂馆所等,圣大怒,已派人天明拿人,不得已,两尚书为不惹火上身,便连夜派人来传消息。 两人一听,忙收拾行囊,按那人安排,翻后墙而出,幸喜早有人准备了马匹,骑上马便向东拍马而去,幸得天虽放明,但街上稀人行少,又得城门己开,二人放马从小路一路飞驰,只到晚上时分,才策马走大道一路狂奔,连续一天一夜疚驰。双人双马累坏了才下马休息,吃了随身干粮,二人由不得静下心来,思量那些环节出了纰漏,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一小黄门,上无恩怨。近无仇,为何会想置己死地? 吃毕干粮,二人只得一路急赶,因料到圣上大怒,必会大兵压境,心中只愿早早赶到,早作安排,避其锋芒,愿生灵免少涂炭。 二人 途路艰苦,晓行夜宿,不下三四十日,不觉已离自己治下不远了。 一日正行路急驰之间,忽见前面涌来一群难民,皆面露菜色,拖老偕幼,赶着牛马牲畜,背鸡挂鸭熙熙攘攘好不凄凉。阿鲁阿卓一看,心不由猛跳,暗自思量,决定又是战难了,便下马立在路边,当见到一年约六旬老汉,拽住便问,一问,不由得睛天劈雷,悲从心来。 那老汉道:“前几日,朝廷大军压境,说是土司大人滥杀无辜,欺上瞒下,犯了欺君大罪,上欲剿杀土司一众老少,奈土司大人并不在衙门,那朝廷大军一路过来,烧杀抢掠,奸淫扫掠,无恶不作,屠杀近万余人,幸得那土司府管家带众抵抗,且战且退,才由得吾等逃难机会。” 女人急问道,“老丈,可知他们在哪儿交战?” 老汉道“就在前三十里处一山岗之地,难道你,你们二位要回去!不要回去了,朝廷定是要屠尽我族,只可惜了土司大人,为了这一方百姓安宁,老百姓刚刚能吃饱穿暖,哎,到头来,还要被朝廷剿杀,正是欲加之罪啊。”老汉边说边落漠地走了。 阿鲁阿卓双目禽泪,呆在路边一动不功,直到难民走尽,方平之见阿鲁阿卓呆呆地立在原地,便道:“大人,这如何是处?” 两人心里却烂如麻,眼见这战乱逃难:乱慌慌风声鹤唳,闹攘攘鼠窜狼奔。前逢堕珥,何眼回首来看,后见遗簪,那个有心去拾。任你王孙公子,用不着缓步徐行;凭他小姐夫人,怕不得鞋弓袜小。香闺冶女,平日见生人吓得倒退,到如今挨挨挤挤入人丛,富室娇儿,常时行短路也要扛抬,至此日哭哭啼啼连路跌。觅人的,爹爹妈妈随路号呼;问路的,伯伯叔奴逢人乱叫。夫妻本是同林鸟,今番各自逃去;娘儿岂有两般心,此际不能相顾。真个宁为太平犬,果然莫作乱离人。 女人忽然言道:“方弟,现不用叫大人,你我姑且姐弟称之,当乎!” “好的,阿姐”, 女人满意道:“天意难测,但命在有我,你我何不与之不公的天斗斗何如!”话未毕,飞跃上马,急加一鞭风驰而去,方平之忙跟上。 约莫半时辰,两人看到前方烟雾弥漫,便立马停伫,只闻得前方喊杀声震天,正欲拍马近前,忽被一标探子远远拦住,一土司府府丁军官人模样远处大声喝道:“兀那二人,切莫靠前,再靠前,定乱箭射杀!”二人只得停住。 方平之为保险起见,大喊道:“兀那军官,我乃土司府土司大人治下方平之是也,你是谁啊?”他不敢说阿鲁阿卓和他一起,以防那标人马是朝廷的探子,害了土司大人,因为战争嘛,探子在战场上是双方四处乱窜,正真体现了战场的绞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军官一听也不答言,却不管不顾拍马而来,两人不由手暗握兵器,暗自戒备。 那马飞驰到近前,两人正欲动手,却见那军官一轱辘的滚下马来,连声道:“方兄弟,大人,且莫动手,我乃李武。”二人定睛一看,这不是李武,还能是谁,只见他头戴铜盔,身穿锁子甲,满面熏黑。 不知李武有何话可讲,敬待下回分解。 第33章 大战芦苇荡 上回说到 那马飞驰到近前,两人正欲动手,却见那军官一轱辘的滚下马来,连声道:“方兄弟,大人,切莫动手,我乃李武。”二人定睛一看,这不是李武,还能是谁,只见他头戴铜盔,身穿锁子甲,满面熏黑。 且说两人看到飞驰而来的是李武。惊喜交加,女人阿鲁阿卓不由分说拉过李武在一边便细问缘由。李武道:“大人,前些日子,那庙已建成,由于大人不在,便自命名为“蛇神庙”,安排了常驻庙祝,道童及火工道人看管,这些人自然是那可信之人。我已按大人密函指示,将洞中宝藏秘密让镖局尽数搬出,然后另藏他处。前些日子,应是初五日半夜,众人因刚好晚上有事,事毕,刚回土司府衙门后院休息,却听得前方三声巨响,地动山摇的,皆出得门来察看,刚出门来,就看到寨门处于一片火海中,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初以为是土匪侵袭,忙组织人丁七手八脚救火的救火,提兵器抵抗的抵抗。却未料到土匪哪有这等火炮,直到探子冒死来报,言兵丁大半被杀,看杀人者装束打扮,方知是朝廷官兵所为,奈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等再组织兵丁前去抵抗,官兵已冲进大寨,到处放火烧杀,顷刻,整个大寨大火连天,烧杀四起,吾等只得边战边退。直到天亮后,收拢了众兵丁,才知土司老爷和管家已……,已战死沙场了,众兵丁也死之七八。万般无奈之下,他们推举邱丰和我为头领,可亦幸得有众乡亲支持,加之三所五营、九庄十八堡之苗众皆不满朝廷所为,一方呼应,全郡响应,我方现竟有三五万之众,可终因官兵追击过急。为掩护百姓老弱幼残撤退,我俩退无可退,决定在此与官兵正面抗战,以博出一条生路来,今日,我刚出来打探消息,天可怜见,得遇大人。” 半晌,听完李武叙述完旧事,阿鲁阿卓明白了一切,阿鲁阿卓悲痛欲绝道:“兄弟,先带我去见邱兄弟去,看看状况,再作算计。” 说完,便默不作声,飞跃跨马而上,加马一鞭,飞驰而走,恐生意外,方平之亦急急赶上,见这状况,李武忙令小队其他人员继续按计划行动,急急追上前去,自带方平之和女人去邱丰所在大营。 三骑一路飞驰,荡起一路烟尘,不过片刻,三骑飞奔入得营来。只见那营建于山岗一巨石之侧,三人下马进入营帐,就见邱丰正焦头烂额地在营帐中走来走去,毛易书生夫妻俩亦坐帐中。 见到三人进来,见到带头的李武,正欲开口询问,却猛然看到后面是阿鲁阿卓和方平之,大家惊喜欲狂,便抱礼出言:“大,大人。” 女人以手示之不用多礼,与大家聊不片刻,便带众出帐查看状况。 而山岗下方,敌我双方正在酣战。 原来,山下有一芦苇荡,两山相夹,山势险峻,过了芦苇荡,方才能到山前,山上有且只有一条大路绕山而上,再穿山而过,那朝廷官兵立功心切,追得甚急,一唯盲目鼓进。不料却被邱丰两边各埋兵五千,先毁了那过荡之桥。那朝廷官兵追来,见桥被毁,万般无奈之下,便令人造桥而过,可造完桥过时,却遭这一万从芦苇荡摇船过来的埋兵伏击,桥又被毁去。 那官兵统帅看到过了芦苇荡的兵丁已有大半,约莫万人之多。进退两难之际,从千里镜看到敌军在山上山下军旗烈烈,刀枪箭林,一片整齐,不由暗然叫苦,可为今之计,只有奋勇向前,方为大计。便命副官击鼓,令众兵拼死杀向前方。 女人阿鲁阿卓看到邱丰如此指挥,大悦道:“有汝等良将,天不亡我。” 那官兵见桥被毁去,不知从哪儿弄来船只,自驾船只一百余,一齐杀奔岸来。岸上苗军望见水面上战船如蚂蚁,都杀奔来至岸边,慌忙报知邱丰。 邱丰笑道:“阿拉贼囚奴才,无甚见识,何足为虑!” 随即唤首将附耳低言,那首将领命躬身单力薄而去。 不片刻,上至岸边的朝廷官兵齐声呐喊,皆提兵器抢向山脚来,想杀出一条血路,可还未奔至半道,只听你苗兵营帐前一声锣响,左右两边马军步军,分作八路,簸箕掌,栲栳圈,重重叠叠围裹将过来。众朝廷官兵不敌,皆不由纷纷跳下水去逃命。那骑马的朝廷先锋军,见不敌,急急赶到水边,正欲下马跳水,却被众苗军赶上,挠钩齐下,套索飞来,皆被横拖倒拽捉去了,眼看是朝廷官兵已成败局。 阿鲁阿卓观察半日,方才沉声道:“现只有明日决战,看胜败如何。” 话犹未了,猛又听得战鼓齐鸣,却是又有一部官兵,已杀破包围圈厮杀过来,领三军直杀到山脚。 邱丰、李武、方平之和阿鲁阿卓见官兵杀来,亦不慌不忙,举众迎敌。 刚立下阵来,只见官军队伍走出一骑胭脂马来,上面端坐一员大将,身穿战袍穿蜀锦,铠甲露银花。金盔凤翅披肩,抹绿云靴护腿,这员大将在阵前骂骂咧咧,不断叫阵大战,阿鲁阿卓看了看那将军不断辱骂,官兵在阵前亦不断喊骂迎战,便唤过方平之:“兄弟,你出马先斩杀这厮?灭了他等威风”。 方平之一声称“诺,看我去取那厮项上人头”。话音未落,只见方平之拍马持刀,直取那敌将。敌将举刀来迎,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乒乒乓乓,双方各自拼命,斗到数十回合,方平之卖个破绽,回马便走。那将官赶来,方平之斜插刀不用,弯弓搭箭,侧坐马鞍,轻张双臂,翻身一箭。那将官听的弓弦响,料到箭来,把刀只一挡,铮地一声响,射在刀面上。震得那将官双手生疼,双手几乎握不住刀,方平之见一箭不中,连取两枝箭,看的就近,望那将官胸膛上连珠直射而去。那将官见的真切,一个藏身,又躲过了两连珠箭。 那官军大将见方平之弓箭了得,不敢与方平之厮杀,便原地勒马,欲跑回本阵。 方平之见他不赶来,连忙兜转马头,便往那官军大将拍马赶来,且又取二箭,见得离那官军大将后心较近,便弯弓再射两箭,只听得“铛铛”地两声响,却射在那官军大将背后护心镜上,镜破箭入,却未伤性命,却也大口吐血。那官军大将慌忙驰马入阵。 邱丰看得正真,一声呐喊,率众苗军奋勇向前厮杀,那众朝廷官兵还未反应过来,却见邱丰已率众苗军杀来,只得奋勇抵抗,那官军大将被方平之杀的胆寒欲绝,一路飞驰至后军,不管不顾,令后军万箭齐飞,苦了那邦拼杀之众,顷刻死伤大半。 邱丰见得,躲过乱箭,急鸣金收兵,众苗军退回阵来,众苗丁见乱箭直飞,皆各举盾牌长枪拒敌。 不片刻,敌我双方见得不了任何好处,便皆收拢本部,那芦苇荡埋兵见再无任何好处,亦靠上岸边,径直回阵。 说话时,已是傍晚时分,双方厮杀半天,皆精疲力竭,饥肠辘辘,双方不再起心厮杀。 双方各自埋锅造饭,皆不起刀兵。 且说方平之和李武及阿鲁阿卓、邱丰一众人众食毕说话。邱丰狠狠道:“这群贼囚样的官兵背水而战,现已处绝地,你我只待奋勇向前便可剿杀他于水前。” 阿鲁阿卓道:“你我皆知是绝地,奈他不撤军,官军定是学那项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如今官军贼势甚众,兵广将多,兵器锋利,我方虽小胜,奈兵器劣质,人丁体单,不善鏖战,战久必败,如今之上上之策,当是避其锋芒,吾以小队扰之,保存我之主力,使敌力疲而退。” 众闻之皆心头大震,犹如醍醐灌顶,众商议半晌,各依计而行。 是夜,子时三刻,众苗兵按阿鲁阿卓计划,营帐,军旗不动,主力大军皆悄悄的撤走,只让李武留一下小部份兵丁,李武和兵丁自留于营帐,待机行事。 翌日天明,用完早饭,那朝廷官兵磨刀霍霍,在阵前叫喊,却只见苗兵营帐军旗烈烈,阵前兵丁笔直站立,纹丝不动。 那朝廷大将上前邀战,皆被苗兵乱箭射回,那将官经昨一战,心已怯战,见此状况,也不明所以,只得退回,而李武暗中却顺营帐周围各设两陷马坑,内埋竹箭若干,干硝、柴碳等引火之物若干,上以土覆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朝廷另一拨官兵因追杀阿鲁阿卓和邱丰不得,恐圣上追责,不敢返回,只得沿途纠集各府兵马两万余众追杀而来。正好在阿鲁阿卓带军撤走后,于午时亦赶到了山后。有探子报于李武,众苗兵知被官军前后夹击包围,心甚惶恐不安,李武大笑道:“吾等虽出身寒微,可并非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今日就是你我扬名立万,为大英雄之日……”听此激昂语言,众皆纷纷情息高昂,誓与官军拼个你死我活。 按阿鲁阿卓计划,大军撤走后,李武亦会悄悄跟上,奈军情瞬息万变,前后被官军夹击,逃无所逃,藏无所藏,李武只得拼死敌之。 那两标朝廷官兵通过探子已知夹击了这标反贼,两主将皆心头大喜,皆认为瓮中捉鳖,十拿九稳,皆不急躁鼓进,令三军提前埋锅造饭。 众官军食毕,集合整军,呐喊向前,便欲前后夹击,斩杀反贼于这营阵中,皆以为明年今日就是反贼祭日了。几声炮响,皆不见动静,便冒死前进,抢入营中,只见阵内枪刀稀松竖立,旌旗不倒,并无一人,正欲转身,便听得“轰隆隆”几声巨响,顷刻,火光冲天,显然是李武令众军士点燃了火药,那众官兵,马匹纷纷落入坑中,未被刺死的亦被烈火烧死,大火一时“毕毕剥剥”直响,有想逃出的,被李武率人用刀枪勾挠之,使其不断坠于烈火之中,众苗军浑身浴血奋战,心中发誓,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杀一双便是赚了。 不半时辰,官兵亦死伤过重,也不得不奋起反击自救,见得李武这众狠魔杀人无数,便纷纷举刀枪分割围之。 不一会儿,李武发觉自己身边苗兵死亡颇多,存活已只剩五六悍勇亲兵,但皆已战力亏竭,李武发恨要近前搭救,却哪上得前去。不片刻,众亲兵便纷纷被官兵乱枪绞杀于眼前。李武双眼发红,除了战袍,赤膊提刀上阵。发走狠来厮杀,不过片刻,面前便躺了二三十具官军尸体,那官兵统帅见李武战力勇猛,便来了个车轮战,让众兵卒围而不攻,亦有胆大战袭之,皆被李武斩杀于阵前,众官军皆佩服这等英雄,皆想放他而去,奈将帅有令,不得不围杀,彼时李武已双眼流血,有卒举枪刺之,李武举刀挡拨,奈战之甚久,刀已有裂纹,一挡一拨之间刀已断成数段,只得弃刀不用,刚好有卒不忍李武力亏竭而辱杀,便举箭射之,初三箭,皆避之,被李武侧身捉住箭尾,正好有卒乘际抱住李武,却被李武用箭齐齐摁入袭卒之身,箭尾皆刺入身体如腐革一般穿身而出。众卒见之,乘机用长枪纷纷刺出,李武身衰力竭,数枪刺中,鲜血直飙数尺,须臾,身子如筛子一般被戳了个透,人早已是魂归九幽了。 那官兵统帅见得己伤亡惨重,敌主力却皆遁走。恼羞成怒,令人枭了李武头颅,以枪刺之一路示众,以儆效尤。 当阿鲁阿卓,邱丰,方平之得到李武的噩耗,已是三日之后了,因众按约定时间和地点等候李武,李武却迟迟未到,放出探马打探,直到探马来报,才知李武已英勇就义,闻其惨状,邱丰和方平之痛苦大啼,两人数次昏厥于地,被众救醒后,一直痴痴呆呆,哀云满脸。阿鲁阿卓虽悲痛欲绝,见他二人如此,只得好言好语,软语相欠,二人虽不再昏迷,却皆精神萎靡。 欲知阿鲁阿卓有何举动,敬待下回分解。 第34章 反攻 上回说到阿鲁阿卓,邱丰,方平之知道李武已英勇就义后。 邱丰,方平之痛哭大啼,数次昏厥于地,被众救醒后,一直痴痴呆呆,哀云满脸。阿鲁阿卓虽悲痛欲绝,见他二人如此。只得好言好语,软语相欠,二人虽不再昏迷,却皆精神萎靡。 阿鲁阿卓知道目前朝廷官军正在各处搜捕,当务之急是如何摆脱这两部官军。 单说毛易夫妻俩知李武死后,心中亦暗自悲伤,就跟阿鲁阿卓说如今我们与同乐县相距不远。该县驻军不多,不如杀进县里去,夺了县城,故意走露风声,那朝廷官军必来攻打,待大军未到时,再夺一县,那朝廷官军必分兵攻打。然后吾等集中全部兵力,出其不意各个击破,不就解了兵困之围。 阿鲁阿卓一听,正中下怀,便和邱丰、方平之商议谋划一番,翌日晚。众人悄无声息,潜至县外,幸得那城门还未关闭,众发声喊,敲锣打鼓,杀进那同乐县。 众人杀进城门时,那知县亦知晓了苗兵攻入城门,正与众官吏商议时,阿鲁阿卓人马早已闯入衙内,拿住知县、典史,就打开库藏门,搬出金银来分给与人,监里放出众众狱囚,愿随顺的,共有七八十人。 到申未时,有四个人,元是强盗出身,见阿鲁阿卓反了,情愿跟陏,阿鲁阿卓令四人自带那七八十人守了那城门,然后带兵到后堂,叫请知县出来,说怪不怪,而那知县竟是赵祥云知县,因得罪上司,刚好被贬于这同乐县。阿鲁阿卓早就把他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便说道:“赵知县,本府知府是你至亲,你可与我写封书。只说这县小,苗乓在这里安身不得,要过东去打黄泥河县,必由府里经过。恐有疏虞,特着捕头领三百名兵快,协同防守。你若替我写了,我自厚赠盘缠,连你家眷同送回去。”赵知县初时不肯,被方平之抽刀抵于脖颈之上,赵知县战战兢兢,只得写了书。 阿鲁阿卓就叫兵房吏做角公文,把这私书都封在文书里,封筒上用个印信。仍将知县、一众衙役软监在衙里。 女人又令邱丰和方平之各带五千军马,连夜悄悄的到黄泥河县傍那草丛中,听候炮响,其余众军马都到县城东门策应。毛易自扮成同乐县捕头,穿上捕头的纱帽圆领,又留一班投顺的囚犯,协同毛易守着同乐县。 阿鲁阿卓自选三百精壮兵快,让毛易妻子陈氏领头,众人全装披挂,骑上马,领着人马,连夜起行。行了一夜,来到黄泥河东门时,东方才微见曙光,城门也还未开。阿鲁阿卓就叫人拿着这角文书朝城上说:“我们是同乐县差捕衙里来下文书的。” 守门兵丁就放下篮来,把文书吊上去。见正正印章,慌忙拿着文书径到府里来。正值知府正好坐衙,就跪过去呈上文书。那知府拆开文书,看见印信、图书都是真的,并不疑忌,就与递文书的兵丁说:“先放他们领头的进来,兵快人等且住着在城外。” 守门小军领知府口喻,便去来开门,边开门便说道:“大人只叫放领头的进来,其余且不要入去。”陈氏答应道:“我们走了一夜,才到得这里,肚饥了,如何不进城去寻些吃?”三百人一齐都挤入门里去,五六个守门的怎生拦得住? 一众人入得门,就叫人把住城门。一声炮响,那伏在草丛的人马都急驰入得城里来,填街塞巷。阿鲁阿卓和陈氏领着这三百人,真个是迅雷不及掩耳,杀入府里来。知府还不晓得,坐在堂上正等着。见势头不好,正待起身要走,被阿鲁阿卓赶上,望着那知府一刀,连肩砍着,一跤跌倒在地下挣扎不已。被陈氏又复一刀,就割下头来,提在手里。叫道:“不要乱动!”惊得那众衙役人等,屎尿俱下,皆来跪于身前。 邱丰和方平之一伙人打入知府衙里来,把狱中囚犯尽数放了。故意把那守护放水。那众守护皆忽忙越墙走了。 阿鲁阿卓就挂出安民榜来,不许诸色人等抢掳人口财物,开仓赈济,招兵买马,随行军官兵将都随功升赏。那同乐赵祥云知县,被毛易暗中砍了人头,收了他的家产,但却把他家眷放了还乡,那众家眷俱各抱头鼠窜而去,不在话下。 那朝廷大军初闻得同乐县被苗兵攻下,气急败坏率兵杀气腾腾而来,才止半路,又听闻众苗兵又攻了黄泥河县,只得令众军马急驰而来。 阿鲁阿卓早已打探明白,自令邱丰和方平之各领一万军马埋伏于路两侧。那官军初攻同乐县,刚止城外,见城门紧闭,一声令下,众军马便轰隆隆动了起来,这早就吓坏了那守城的四名强盗,那强盗那见过这阵仗,忙去寻毛易,可哪寻得到,原来,官军一到,毛易找了个机会,便骑马溜出门去,一路飞奔向黄泥河县,向阿鲁阿卓报信去了。众位看官定说这阿鲁阿卓不仁不义,实际上她早打探明白,留下守城的那些人皆是无恶不作的大奸之人,为自己大计,留下冲当炮灰而已,只所以留下毛易,是让他们有定心丸,不致以早早反水,现计谋成功,毛易自是找机会溜了。 那几强盗,见寻不来毛易,哪敢抵抗,只得乖乖开了城门,迎官军入城,官军入得城来,细问缘由,方知众苗兵亦番数不见,恼羞成怒,把这强盗和众囚犯都屠了,然后自是休整三军,收管了县城,令一将官率五千军马急驰黄泥河县。 那领头军官带五千军马向黄泥河县一路疾驰,皆认为苗兵应该是闻风而逃了,心中甚是大意,那料,行至约莫离黄泥河县两里多路时,远远已见得县城,亦不见任何动静,正行时,忽听一声炮响,路两边齐刷刷冒出若干苗兵,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得一声喊,瞬间,漫天带火之箭飞射而来,顷刻间死伤大半,末死的,忙着拍打身上的火焰,众官军还未及反应,那邱丰和方平之已率众军马从两边掩杀过来,只一个来回,那五千官军伤亡十之七八,剩余之人慌不择路地四处乱窜,邱丰和方平之自领本部军马而去。 那幸存之官军回到同乐县,报知将军,那将军盛怒,率重军一路飞驰至那黄泥河县,却发觉城门洞开,并无任何苗丁,只得派暗探四处打探。 就这样,在李武死后二月有余,阿鲁阿卓一众苗兵战转各地,钻深箐,入高山,把众官兵西耍得团团转。官兵疲惫之时,便有苗兵来袭,一袭便走,初官兵往往大力追杀,可一追杀,往往又会被带入伏击圈遭截杀,或追无可追,因为苗地多山峦,森林,苗兵多般一进森林就杳无踪迹,而官兵一怕瘴气,二怕伏击,故皆退回。 如是一两年,那官兵死伤过多,一听有苗兵之地皆退避三舍或绕道而行,阿鲁阿卓倒似那鱼得了水一般,纵横苗地如行云一般。 一日早晨,阿鲁阿卓闻得那驻扎土司大寨的官兵换防,因那官兵这几年被打怕了,换防都放在半夜悄悄的进行,一部官兵分成两拨分别去往东西两卫所。便召邱丰,方平之商量伏击这去往东西两卫所的官兵。 三人带众将官到临时搭设的中军帐里置酒相待,酒毕后,阿鲁阿卓道:“众兄弟经一年多厮杀,如今我等兵多将广,是反攻的时刻了,吾绝计拿下土司大寨。大寨东西方向有帐下各将官分带一万兵丁埋伏于两侧,那官兵来时,众皆合力杀之,但不可尽杀,留其报于那驻扎土司府老寨官兵,官军定会分两路援之,待其出兵援之后,方平之领兵一万偷其老营,邱丰领兵一万埋伏于寨前两侧,以防援兵知计回扰,今日当先杀此贼众官兵,挫灭威风,今晚偷营,一定成事。”邱丰,方平之等众皆大喜,女人阿鲁阿卓依次传下将令,众皆依令而行去了。 且说各路兵马纷纷行军至那计划之处,是日,阿鲁阿卓无事,晚些时分,众食毕等候指令,阿鲁阿卓教毛易夫妻俩各领两路接应,原来这书生夫妻俩经过战场磨练,已蜕变为能领兵打仗的副将了。 单说女人阿鲁阿卓晚饭后,自引一百马军,轻弓短箭,叫探马引路。 至夜二更起身,三更前后,直奔土司老寨,炮响为号,里应外合,一齐进兵。 是夜月光如昼。黄昏时候披挂已了,马摘鸾铃,人披软甲,军卒衔枚疾走,一齐乘马。探马当先引路,众人跟着。转过山径,约行了半个时辰,前面撞见三五十个伏路小军,低声问道:“来的不是土司大人?方大人差我等在此迎接。”女人喝道:“休大声言语,我随马后。”众小军纵马先行,阿鲁阿卓乘马在后。 又转过一层山嘴,只见众小军把枪尖一指,远远地一抹红光。女人因夜黑,不识此处,便勒住马问道:“有红光处是哪里?”小军道:“那里便是老寨大营。” 阿鲁阿卓急催动人马。将近红灯,忽见得那南边寨门大开,有两标人马鱼贯而出各奔东西而行,心想,应当是已换防人员悄然撤出。众亦皆明白是要动手偷营了。那方平之早带三五十小军乘黑翻进了土司老寨,不半个时辰,又有对方斥候进了寨门,不一会儿就有两标人马怱忙鱼贯而出各奔东西,自然是去救援的军马了。 单说那换防的两路官兵刚行至一山坳,忽听一声炸响,便看到空中一窜天猴炸响后带着漂亮的火焰落地,旋机便看到漫天的火箭从空落下,那箭尾带着干硝,落地便是满地火焰,射在身上或马匹上,倾刻即烈火满身。 须臾,火光满天,忽来一阵大风,火借风势,照亮了半个天际,众官兵死亡十之四五,幸存之人还未来得及组织抵抗,就见路傍涌出大群苗人埋军,犹如砍瓜切菜般冲向官军,官军将领只得带头抵抗,但渐不敌,慌忙中,不知是计,只得派斥候飞速回老寨求援,那老寨将军闻有人袭击埋伏,亦不知是计,便派出两路军马救援,确久久不见有斥候来报,便心头暗暗忧愁。 却没料到那救援的马军又被书生夫妻俩领军截杀,救援不得,有那幸得逃脱的斥候报于老寨守军将军,那将军闻之忧心忡忡,自知已无兵可派了,正忧心时,忽听得三声炸响。空中三窜天猴带着明亮的火焰冲向天际,忙领军向寨门跑去,还未到半路,便有小军来报,寨门已被人内应外合攻破了,忙领军回跑,却四方八面皆有苗兵持火把涌来,当中有一女将,生得如那嫦娥一般,俏生生,笑盈盈看向他,众官兵还未来得及举刀向前,便被众苗兵如砍烂瓜一般斩杀于地,不半个时辰,土司大寨就全落于阿鲁阿卓之手。 阿鲁阿卓令连点三响火炮,那东西两路埋军闻之,皆留缺口让那官兵退回去,众官兵自以为得命,皆纷纷逃向土司府老寨,两路残余兵马逃至老寨前汇合,军马只剩至一二了,慌乱中,众残兵败将连连喝叫开门,却无应答,眼见追兵隐隐赶来,正惶恐不安时,忽见那寨门大开,一标兵丁持火而出,众官军正高兴上天可怜,有命可捡时,却在摇曳的火光中,见那军旗上绣了一牛头,这不是反兵的苗旗嘛!眼见那标兵丁冲杀而来,众官兵皆恨不得爷娘再生出两条腿来,飞越似向后撤去,却见那追兵亦飞扑而来,片刻,众官兵全被分割包围杀之。 因何阿鲁阿卓对这标官兵恨之入骨,要屠杀殆尽,皆因攻那土司老寨大门时,却见大门前,官兵列了一京观。 京观是古代战争中,胜者为炫耀武功,收集敌人尸首、封土而成的高冢,又称“人骨塔”或“人头塔”。字面上看,“京”指用土堆成的小山丘;“观”是修建于道路或建筑上的门类装饰物,一般指宫门;“京观”就是用土堆成的小山上的宫门。古代中国历史上,战争频繁,京观的本意因此逐渐改变,特指在战争后获胜方把敌人的尸体聚集起来,用土在其上堆成小山丘,再修建一个阙,用来炫耀武功和震慑敌人,但土司大寨前的京观可不是这样,此京观下尸骨皆是那朝廷官兵屠杀的无辜百姓。怨不得阿鲁阿卓痛下杀手。 翌日,阿鲁阿卓毁了那京观,亦用官兵的尸体亦筑了一高大京观,修筑完毕后,阿鲁阿卓大赏三军。 且不说阿鲁阿卓大设筵宴,犒赏三军,却说那朝廷兵马探听得阿鲁阿卓夺了土司老寨,筑了京观,怱忙命人收笼败残军马入到其它卫所,看觑老小时,十损八九,众皆嚎哭不已。比及初追赶那苗众人马时,已自去得远了,各路兵马各自收军。 自有那监军大人写表申奏朝廷,写书于兵部和军机处知道,早早调兵遣将,剿除贼寇报仇。 上悉知贼寇浩大,难以抵敌,心中甚悔,本是反感阿鲁阿卓大兴教肓,开启民智,按清国策,开启民智,不是要亡国吗?才令人缉杀阿鲁阿卓,哪料到贼势这么嚣张,只得令四川,湖南,云南各兵马司征兵,大举围剿贼寇不提。他却不知按祖制,不开民智,亦然是亡国,这是后话,姑且不提。 欲知朝廷大军压境,阿鲁阿卓如何选择,且看下回分解。 第35章 夜闯观音庙 上回说到圣上悉知贼寇浩大,难以抵敌,心中虽懊悔不已。但亦无奈,强令四川,湖南,云南各兵马司征兵,大举围剿贼寇,一时间大军压境。 云南兵马司自是派遣了守备刘平大人和女婿孙德仁。 因圣上震怒,朝廷大举进兵,初阿鲁阿卓还顽强抵抗,官军中亦有同情蛮苗的,亦有不想出力厮杀,珍惜自身羽毛的,皆纷纷混水摸鱼,让阿鲁阿卓一众人得于在那方纵横四海。 不月余,朝廷有高人指点,监军严加监督,众兵力皆合力拼杀。加之朝廷官军聘请了一位用蛊大师,阿鲁阿卓的蛊毒一时间竟毫无用处,都被对方一一破除,这几年一直纵横四海的苗兵节节败退,几度被困于土司府老寨,不得前进半步。 因粮草渐渐耗用殆尽,阿鲁阿卓和邱丰、方平之等举全军之力,冒险鼓进。于某月初五夜黑风雨交加时全力反攻,拨除了朝廷官兵据点卫所七八处,那朝廷官军见贼势嚣张,不敌,便退兵若干里,亦不知领军将帅心中何想,竟然亳无进攻意向,但苗丁虽胜,却是惨胜,因众苗兵亦死伤十之四五,阿鲁阿卓闻得本部军马死伤残重,大悲。 邱丰见之,心中不忍,便与方平之商量:这一切应都是官军中那用蛊高手所为,才导致本部人马死伤残重,曾派出喑探若干,亦无法打探的任何有用消息,定是对方亦明白苗兵会来打探,把这防得如铁桶一般严实,这一切证明此用蛊大师是认识他们的,但想破脑瓜,亦亳无头绪此人是谁。 邱丰向阿鲁阿卓毛遂自荐自带五十探子,自去官军驻地探听消息,阿鲁阿卓初不允,邱丰一走,自己如断了左膀,奈邱丰再三游说,如无探明,吾等恐是步步为难,阿鲁阿卓思虑再三,方平之又在傍帮衬,阿鲁阿卓只得应允。 临出发时,阿鲁阿卓千叮咛,万嘱咐,言说,如若无法探到朝廷用蛊高人信息,万不可冒险贪进,当全身而退,上天要亡我等,皆非人力就能破之。另外一个是阿鲁阿卓和邱丰战时常处,已生死同进,双方皆已暗生情愫,只差点破窗纱纸,女人心想就是死,亦要和邱丰快快乐乐处几月再死。 且不细说他俩如何依依不舍告别,因事无巨叙,事情有大有小。 且道邱丰自引斥候五十扮成商旅化整为零,经过数日暗访,终访得那用蛊高手驻扎于一观音庙中,而那观音庙建于一小岛之上,四面环水,庙外皆有重兵把守。 见有重兵把守,邱丰心中暗喜,心中暗想,这定是那贼子老巢,吾誓死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翌日三更时分,邱丰领了几好手早早埋伏于岸边一小树林中。三更过后,天气突变,一时电闪雷鸣,刷时大雨倾盆而至,湖面上一时间波涛汹涌。众皆在这冷风冷雨中捱着,那守庙兵丁见此大雨,亦皆缩手缩脚藏于屋脚墙檐无雨处,有胆大者则溜入房间睡觉去了。 乘夜黑风高,浪急,此时此刻,邱丰却率一众好手泅水接近庙后一矮墙处,那矮墙处有四五小军立了一帐篷,此时,风雨交架,那四五小军难捱那冷风冷雨,都缩在了那帐篷中烤火,边烤火边埋怨这天气。 乘这四五小军团团围于火边烤火,并不注意到有人在此恶劣天气会来此,邱丰一众人依次接地猫腰翻墙进入寺庙后院,入得院来,彼时亦再无电闪雷鸣,天空象撕开了口子,天河之水倾倒而下,那庙宇大殿隐于那黑夜中。 在大雨中,众搜索无果。 邱丰眼尖,忽然见那西厢房有豆点火光隐隐漏出,便率众摸近前去,骇然发觉那门外有两兵丁,众忙藏身于屋檐拐角处,却听得那两兵丁正在抱怨这天气,这两兵丁也是尽忠职守,虽冷风冷雨,却并无移动半分,只可苦了众人,被这大再泼了个全透,邱丰见已无闪电,只有大雨不歇,便率众悄无声息的逼近两兵丁,出其不意把那两兵丁抓了过来,带到一墙角处悄声逼问,那两兵丁正欲高声呼救,却看到周围一遭凶神恶煞,皆拨刀杀气腾腾围住,为求活命,有问必答。 不半刻,审问完毕,众人从那两兵丁口中得知那用蛊高人正在此处,还正是在那西厢房中。得此消息,邱丰拨刀杀了那两兵丁,剥了衣服,把那裸尸藏于那阴暗处,和另一好手自穿了那两兵丁衣服,依然来到西厢房外。 邱丰见四下无人,四周毫无动静,只有雨泼之声,便用舌头舔了舔窗纸,用手轻轻弄破。悄眼往内一看。 这一看,却惊呆了邱丰,好似白日里看到鬼一般。原来那西厢房里有两人正秉烛夜饮,骇然是虎子和老管家吴六奇,邱丰瞪大了双眼,再细细看去,见那两人在灯火中有身影,不然,邱丰定以为这两人是鬼,即有身影,这不就是虎子和老管家,除非他们皆有那同卵双胞兄弟,这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只见他二人皆穿明晃晃僧袍,做那和尚打扮。 眼看他俩人杯来盏去,饮了半宿。 饮不片刻,忽只听得老管家吴六奇言道:“虎娃子,你我脱困那深潭已有半年,这半年来,每当风雨之夜,我这腿便寒冷无比,甚是疼痛,彻夜难眠,倒不象你年轻力壮,还能捱过去。” 虎子笑嘻嘻道:“这不都托师父你的照顾,我才能死而复生。” 老管家道:“你我师徒二人皆侍候于这官军大帅,这大帅也阴得忒重了些,你我两人帮破了这多蛊毒,立功无数,却还禁足于你我,还舔其名为保护,正是恬不知耻,” 话音落下,便又“滋滋滋”几口酒下去,叹了几声道:“但是为了那宝藏,你我四处探访,依然无迹可寻,只有依仗这众官军,这要捉了那厮贼婆娘,严加拷打,逼问出宝藏下落,哎,只能落忍他欺负你我。” 又听得几声“滋滋滋”。只听那虎子淫邪笑道:“师父,捉了那女人,你可不能害了她,我还要让她做我媳妇呢!” 老管家叹道:“痴儿,世上这多女子,比她美的多如草芥,你为何单单痴迷于她,难道我送你的那些女人不比她美?” 虎子恨声道:“师父,你这便宜师父,什么狗屁师父,你,你送的那些女人皆是你不知从哪掳来的,但行其男女之事时,有的战战兢兢,有的强烈反抗,让吾甚是不痛快,虽事毕后都让我杀了,我想只有阿姐深知味髓,才能销骨难忘!” 那老管家见虎子发恨耍泼,亦不责怪,老管家却满脸深情道:“我也难以忘她,但她让我生不如死,我亦定会让她死得其所,为师答允于你,定会让你和她彻骨难忘。” 两人话毕,又是一阵淫语艳词,喝酒吃肉声,邱丰欲待推门出声询问,又敌我难于分明,恐坏了大事,只得摁下性子再观察一下。 两人饮毕半宿,那老管家可能不胜酒力,便醉惺惺道:“虎子,你自睡吧,为师也要歇息去了,这酒喝得难受,亳无趣味!”说完便踉踉仓仓行至门边拉门而出,邱丰见他出来,赶忙和另一好手笔直站立门边,那老管家拉开门见两兵丁持刀而立,便骂骂咧咧道:“你等贼囚怪日的,这等天气,还尽忠职守站于此,倒是听你家将帅的话,难道真怕我水遁逃走吗?你俩这贼囚日的,我都站不稳了,还不扶我一把?你俩眼睛让贼扣囚了,瞎囚掉了。” 邱丰闻言,怕老管家认出他来,邱丰忙低头上前扶住,两人一倾一扶便往另一间房走去,因他已从被抓的兵丁口中已知道老管家住这间厢房。 送入房中,幸得这房亦有一烛灯,门一打开,风雨入得屋来,那灯光随风摇曳不定。邱丰便示意另一兵丁在外警戒,自栓好门,把老管家扶于床榻之上。正欲下手,却见那老管家开言道:“邱兄弟,别来无恙。” 邱丰闻之一个箭步跳开,持刀而立道:“吴老哥,真深藏不露耶!” 吴管家道:“那站于门前的两小军一直无好脸色于我,今见你们身材不同,心中已是明白,故出声示探,见你等不敢吱声,斜眼细看,便看出了你,故让你送我回房,也是示探于你,如若你早早动手,你早就身死道消了,幸你还记挂兄弟之情,吾饶了你一命。” 邱丰闻言,暗暗一惊,便道:“不要谈那兄弟之情,恐污了兄弟这两字,你莫非害我们还少吗?今日,无兄弟之情,如若还讲兄弟情分,你自缚双手,咱两人自去土司大人那儿说道说道。” 老管家道:“要讲情义,你就归顺于我,我向大帅保举,定让你吃香喝辣,不再跟那贼婆娘颠破流离,担惊受怕,何时生死都未可测” 邱丰道:“即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毕,举兵器上前便砍。只见吴管家立于床榻之上,亦不躲避,却喊道:“倒,倒,倒。” 话一落,那邱丰忽感手酸脚软,手中仆刀双手握不住,“哐当”一声掉于地上,随际,邱丰瘫着于地,吴六奇见此,哈哈大笑道:“兄弟,给你死个明白,做个明白鬼,今晚我一出门,便使了那无色无味的毒气,本要毒了那两小军,我与虎子借此机会远走高飞,不料误打误撞,却不妨弄到了你身上。” 邱丰闻言道:“你我兄弟一场,要杀要剐随你便,但希望老哥让我死个明白,你为什么会帮官军屠杀吾等弟兄。” 老管家道:“这一切皆受那贼囚泼妇之托,我等这宝藏,她焉敢独吞,我还怀疑,你是否和她合谋加害我等?” 邱丰道:“小弟不敢,现我也不知那宝藏在哪?” 老管家下得床来,走近邱丰,托起邱丰头颅,沉声道:“你胆敢再说一遍,你不知道那宝藏在哪?” 邱丰道:“我委实不知道在哪,这一切都是李武兄弟在操弄。” 邱丰想道,反正李武已死,死无对症,你想要咋办就咋办,反正弄不好,自己今天亦可能要栽在这观音庙了。 老管家狠狠盯着邱丰双眼看了看道:“谅你这厮也不敢瞒负于我,我那毒气中藏了蛊虫,如若你说谎于我,双眼定被蛊虫破洞而出。” 邱丰却暗暗一惊,幸亏阿鲁阿卓临走给他服了药,此药可破百蛊,不然今天就吃了亏,上了大当,早就命丧黄泉了。邱丰他起初一受那毒气,自己一习武之人,身体自是有感应,故佯装中毒,想观察老管家是敌是我?是敌便绑了他,不是,两弟兄自当和好如初。 那老管家哪知邱丰心中所想,更不知邱丰末中蛊毒,更谈不了会受他控制。 那老管家骂骂咧咧道:“你等皆误认为我和虎子死了,却未料到我俩还苟活于世,你等蛊毒于官军,我俩皆帮官军破了这脑什子毒,我就是要这阴险婆娘不得好死。” 邱丰道:“她也是为了这方黎民百姓啊!” 老管家骂道:“人生在世,祸富皆由天注定,她当那般大慈大悲的菩萨由她自去,但不能挡我的财富,她要不惜代价,她自惜她的代价,不能让我去不惜代价,这是哪门子不惜代价。” 邱丰道:“尔受土司恩情尤深,却为虎作伥,甘作奸人。这世道,你莫非不知,你纵有通天之能,可你这上进之心皆被这样的朝廷堵死,还被盘剥衣食不全。幸得土司大人给予汝衣食丰禄,给予汝上进之道。你为这些财富,难道没听过草木一秋,人生百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这何苦呢!” 老管家顿了一顿,不高兴道:“你我各有志向,你修你的天道,我行我的修罗道,你我互不干扰,你要死得明白也行,休得再啰啰嗦嗦,我听着鎠我的耳朵,让我心烦。且听我一一道来,听完后,再让你好好上路,做个明白鬼。” 邱丰听他发狠,恐惹得他发怒,斩杀于他不说,但却耽误了正事,只得听他一一道来。 老管家究竟说了些什么,敬看下回分解。 第36章 深渊遇野人 上回说到邱丰恐老管家杀他,不得已听老管家一一道来,老管家亦是憋屈这么多时日,啰啰嗦嗦说了半天。 原来,那日虎子拍马跳跃那深渊,不妨马因脚力亏欠,无法跃过去,却连人带马坠落了下去,一路似腾云驾雾般地往下坠落,虎子暗想这一坠下去定是粉身碎骨,便闭眼等死,那料半天过去,却发觉自己还直直骑于那马身上,马还在不断嘶鸣,想是跌伤了哪又搞不清,脚下却是一大堆腐败的松针。心想:幸亏坠入这松针上……。 逃过了死难,虎子只得下了马来,却不防又陷入了那松针中,经过大力扑腾,方才爬出这堆松针,细细看去,发觉这地约莫十数丈见方。原来这悬崖下宽上窄,恰如那漏斗一般,下宽上窄,在上面轻易不得见下方这般宽敞,更何况上面雾气弥漫。 这地如鬼斧神工般嵌落中间,甚是平坦,中间一弯潭水,碧绿碧绿得,也不知深有几何?悬崖十数丈高处上有一千年松树,松针经千年累月掉落,已堆积约丈余厚,幸得人马落于那松针上,不然早就粉身碎骨了。虎子休息半晌,便把那马从松针堆拽弄出来,虎子向上看云雾缭绕,悬崖陡峭,向下看亦是云雾弥漫,洪水轰隆滔天,心中甚是哀愁如何脱出这困境。 在那十数丈地方,搜寻半天,亦无出路,在这鹰亦飞不出的地方,虎子感到才逃出生天,却又入了绝境,不用多长时日,自己亦定会变成死尸一俱。正绝望时,不料却听到“扑通”一声,似又有东西落入那堆松针中,不见动静。 虎子半天不见动静,初以为是岩石坠落下来,后好奇心重,又大胆进前扒拉起来,扒拉半天,只见滚出一个血人来,仔细察看,发现此人身中三箭,想是此人已死了,便用手一探鼻息,却发觉还有微微气息,只叹自己无药可施。 半宿,那血人,也就是吴管家幽幽醒来,见一半大小子蹲于眼前,便开口道:“兀那小子,你可是,你是湘西五鬼的老五,” 他半天醒来,心中先以为遭了阿鲁阿卓暗算,可又见一半大小子在眼前,还误以为是湘西五鬼中最小的那怪。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湘西五鬼真实面貌,因为湘西五鬼从不示露真面目,经常戴鬼面示人。 虎子机灵的点了一下头,老管家吃力地说道:“小兄弟,难为你帮我除去箭头,我身上自有止血金疮药,麻烦你帮我一下。” 半天,不见虎子动静,便打量了四周一眼,又再次开口道:“小兄弟,身处这险境,就凭一人之力绝难离开,机缘巧合下,你我二人处此绝境,只能合你我二人之力,勉强可能逃出生天。” 虎子考虑了片刻,无奈只得上前冷言冷语道:“老头,待会,我拨除箭头时,你须暂忍一下。” 见到老管家点头示意准备好了,虎子三下五除二用力便拨除了吴管家身上的三支长箭,长箭拨除,那鲜血随箭出直彪而起,吴管家亦闷哼一声昏厥过去。虎子慌从吴管家身上一阵扒拉,顷刻便摸出一大堆花花绿绿,形态各异的小药瓶,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药,上面亦无字啊!他便一个个药瓶拨开盖子嗅了嗅,凭直觉用了一个红瓶子的药,因为在药铺时,金创药经常是用红瓶贮存。 可也奇效,那药一倒上伤口,伤口渐渐已不再流血了,虎子撕裂袖口衣服把那伤口简单绑扎了一下,又把剩余药品纳入那老管家怀中。 伤口绑扎完毕,也不见老管家醒来,虎子只得作罢,便于地上呆坐。转眼,已是晚上,黑夜静悄悄的,只听得到夜枭和虫鸣之声,半夜,彼时,寒湿更甚,虎子冷得够呛,只得把松针抱了一大堆把两人盖了起来,方不显冷,自己亦无数次手探老管家鼻息,只恐他死了,自己又孤家寡人一个在这绝地。见老管家还有微弱气息方觉心安,不知不觉,随夜深沉,便昏昏然睡了过去。 正睡意朦胧时, 依惜中,虎子觉得有人拍了拍他,便睁眼看去,忽发觉竞是阿鲁阿卓姐姐,一张美艳的脸蛋笑盈盈地看着他,他一轱辘起身,却又看到了邱丰哥哥,只见他俩用绳子拴住他,一个飞跃。便向那高处飞起,不一会儿,如腾云驾雾般就到了崖顶,正欲飞至岸边,那绳子忽然断裂,他又直线似地下落,他“哎呀”一声大喊。 却见自己恍然一梦醒来,天亦放亮,自己还在慌乱扒拉,手舞足蹈的,人还在那松针之中乱动,旁边那老管家被虎子那惊叫已经惊醒过来,一双眼如松泡似得看着他。 那老管家吃力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那马前,马显然是受伤过重,鲜血流尽,已经死的直直的了,老管家道:“小兄弟,不想饿死在这,帮老哥一把,剥了这畜牲的肉。” 虎子闻言,亦感自己肚子咕咕作响,直唤饿。虎子近前道:“老头,一无刀刃,二无炊火,怎么弄啊!” 老管家道:“这遍地的石块,你取那锋利的石片再打磨一下,不就可当刀刃了吧!” 虎子一阵找寻,寻得约莫三四块扁平的石片,敲了敲边缘,用力用厚石敲碎边角,取了边角锋利的石块,蹲在那死马前,用那石块割切起来。 不两个时辰,那马骨肉分离,只剩一副骨架。吴管家便招呼虎子捡来一堆枯枝朽木,再抱来一大堆干松针,万事俱备,只见他在怀中摸索片刻,扒拉出一包黑色药粉,又取一包白色糖霜和那黑色药粉混合在一起,小心翼翼撒在那松针上,再用粗木棒捣弄,不片刻,那松针便冒起了青烟,俄尔,便是一小火苗,又不一会儿,就起了小小火焰,两人忙往上架起木枝,立刻大火汹汹,虎子用粗木棍串起两大块马肉在那大火上炙烤,不半时辰后,两人享受了一顿烤马肉,两人食毕,便坐于火边闲聊。 老管家对虎子道:“小兄弟,老哥姓吴,名唤六奇,不知兄弟姓甚名啥,老哥得好好谢谢于你,” 半天不见虎子应答,便自顾自道:“莫非小兄弟,你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不过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只要吩咐一声,老哥自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虎子闻言,不置可否,冷啍了一声,现在,敌我难明,他亦不好开言。只是埋头把那些马肉用火炙烤成肉干,以便保存。 自此是日,肚饿便吃些马肉干,渴了喝些潭水,困了倒头便睡,虎子慢慢地就知道了他崇拜的阿鲁阿卓姐姐与这老管家的一些风韵往事,因那老管家自恃武艺高强,又是用毒高手,也不在乎这半大小子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其实,他早在虎子的言谈举止间,尤其虎了做梦经常说梦话,便已明白虎子和阿鲁阿卓是什么关系了,心中虽想杀了虎子,但若杀了虎子,自己在这绝境,不用半年亦是那孤魂野鬼了,因此只是佯装不知,两人一片和气。 一日,那老管家叫虎子再取马肉干来吃,虎子道:“老头,马肉干昨晚就已告罄了,我现在亦饥肠辘辘了。” 话毕,两人不由苦从心生,虎子道:“老头,不如把你收藏的马皮取来烘烤熟,暂时充下饥。” 老管家言道:“那可是我们救命的绳索,怎能吃了!” 原来,老管家早把那马皮划成手指般粗细的绳具缚于身上,虎子眼见老管家不允,只得用石块打击松树上的松塔,以期能吃上松仁。可这久以来,能吃得不管是树上树下都已吃得干干净净,哪还有松果呢!虎子鼓捣一阵,见半天打不下一个松果,便百无聊赖地来到潭边,用石子玩起了水漂。 忽然,随那石子飞过去,那潭中竟跃起一乌黑大鱼,长约四五尺,瞬间便又落入水中,溅起大阵水花。虎子喜从心来,止不住鹊跃而起,那老管家听见动静便亦走来观看。虎子又拿石块顺潭面横切过去,俄尔,又有大鱼跃起,吴管家眼见机会难得,瞅准时机,双手一甩。同时一鹅卵石飞出,石块正中鱼头,鱼头崩裂,大鱼落入水中,倾刻便肚皮翻白漂于水中,只见吴管事甩出那马皮绳具,皮绳尖端早已绑了一形如镰刀的弯石,那弯石正中鱼身,那鱼被吴管家瞬间收回至潭边,虎子欢呼雀跃地抱起了那鱼,鱼约莫重三四十斤,这又够两人大吃一顿,片刻,大鱼被弄到了火边。 半晌,鱼香四起,两人大快朵颐,吃得肚圆腹饱,肚饱之余,两人觉那鱼皮甚厚,虎子忙用火炙鱼干,便把那鱼皮弃之,吴管家眼睛一亮,这不又可以做皮绳了吧!便把剩下的鱼皮又制成了绳具。 从这以后,两人通力合作,即饱了肚腹又制了大堆皮绳,又喜得那潭中大鱼就象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似的。 真是山中无甲子,又无人搭救,两人在此绝地不知又过了多少时日,一天食毕鱼肉后,老管家神秘地对虎子道:“小娃娃,今日,天气良好,亦正是你我脱身的好时机。” 话毕,招呼虎子背上那皮绳,只见他双手用力甩动那皮绳,轮的如车轮转一般“呼呼呼”作响,忽然,猛一用力脱手,那绳尖弯石带着绳子如离弦之箭向那巨松一横枝而去,瞬间便牢牢缠在松枝上,老管家一用力,便抓绳而上,如猴子一般灵活攀爬,不片刻便站于松枝上,老管家在松枝上招呼虎子依样上去。 两人皆踏于松枝上, 两人便沿那巨松一路艰难攀登,不便刻便上到树梢,定睛一看,不由苦不堪言,上面那崖壁如镜子一般光滑,又无甚落脚之处。就有落脚之处,其上面生满青苔,踏之甚滑,试了半天,皆无法攀石而上,只得又沿路返回。 翌日晚,两人皆苦闷无比,亦无心情吃食,皆倚在火边昏昏睡起,忽尔,冷风大起,两人皆冷醒,见得柴火将尽,篝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摇摇摆摆,欲将熄灭,两人正欲起身加柴,忽“轰隆隆”一声,从那松树上竟跳下一巨大怪物,两人不由得心惊胆战,屏息而卧,借火光摇曳之际,看那怪物身高丈许,满身雪白毛发,面若人脸,但双眼通红,胸前那双乳如冬瓜般大小,悠来晃去。 那怪物一下来,用鼻子在空中猛嗅了几下,便“咚咚咚”走过来把两人身后的鱼干吃了个尽,吃完后,犹自意犹未尽,“轰隆隆”晃动身躯来到两人身前,两人伏地大气亦不敢出,却见那怪伸出那蒲扇般大的手向吴管家抓起,吴管见得手来,忽豹起,随手一把药粉撒向那怪,那怪大吃一惊,吓得向后一退,随之大怒,奋力一抓,老管家便被抓个正着,如被铁箍筋箍着,虽挣扎不断,却满脸通红,一丝动弹不得,虎子见此,躲没处躲,藏没处藏,立忙向那潭边跑去,欲想投入水中躲藏,奈何只跑了几步,便被那怪轻步赶去,手指一弹,虎子便一个踉跄摔地,亦被那怪捉起。 那怪捉了两人,用两人的皮绳如捆粽子一般把两人绑缚在一起,用手轻轻一提,两人便被怪物轻轻提起,只见怪物一手提着人,一手抓住还缚在巨松上的皮绳,用力一跺地,几下纵跃,便上了那树,又是一跃到了树梢,只见那怪手一用力,拽住一粗大树枝,那树枝便如弯弓一般弯了起来,然后手握树枝,双脚用力一弹,一怪加两人便如炮弹一般向上弹起,三众如腾云驾雾般扑向那崖壁,眼见要撞壁时,那怪一错身,双脚一用力,弯身一是一个斜跳跃,又至另一崖壁,那怪如履平地般左跳右跃,如是这般,不一袋烟功夫,便上到了崖顶。也就是当初他们拍马飞崖处,许是累了,那怪放下两人,坐于巨石上休息。 忽见那白毛怪立起,双手拍胸,“噢噢噢”直喊,不知又是何故,敬看下回分解@ 第37章 雪人 上回说到那白毛怪忽站起,双手拍胸,“噢噢噢”直叫。 原来,一怪二人上到崖顶,虎子和老管家早在那怪“腾云驾雾”中已晕昏了过去,可幸得那怪只把他俩放于地上,两人半晌幽幽醒来,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苦于无计挣脱。 正彷徨时,只闻得一阵腥臭味扑鼻而来,只见那山岗之上猛扑下来一大两小三只斑澜猛虎来,二人吓得只哆嗦,叹道今番必命丧虎腹,不晓几日定化作虎粪而已了。 那三虎见到猎物,做势猛一扑,却见那巨怪“噢噢噢”直叫欢,显然是兴奋不已,只见它不慌不忙,趁着那老虎扑来的势力,用手一拍一抓,顷刻间,两小虎便拍飞而出,而那大虎头顶却被拍个正着,那大虎就不再展再扑,那老虎头盖骨已被拍碎,那怪忽凶性暴起,双手提取大虎后腿,用力一撕,那大虎便被一撕两半,屎尿俱下,溅了那怪一身,那怪从一身白毛倾刻便红黄绿相染,红的是血,黄的是粪,绿的是胆汁。 那怪又“噢噢噢”几声,大步向那两小虎而去,那两虎眼见此情此景,腿脚俱软,屎尿皆出,伏在地上吓得一动不动,那怪近前,犹如玩似的便拍开一小虎天灵盖,双手一掀一挖,便把那老虎脑浆如吃柿子一般吸食了,另外一虎早已吓得只会向前刨土,伏在地上,亦不敢跑遁而去,旋刻,那小虎把前面便刨出一大坑,但亦被那怪如前虎泡之吃了脑浆。 虎子和老管家看得是肝胆欲裂,三魂七魄不附在身,这么猛的三头老虎在这怪面前顷刻间便都死了,就跟玩似的。 那怪吸食虎脑浆汁后,把三虎的后腿都用手扯了下来,左手提着虎腿便走近两人身前,两人大骇,那怪右手轻轻一提,便把两人向后背一摔,便把两人缚在后背上,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有装死,双眼紧闭。 只见那怪“噢噢噢”叫几声,然后双脚一用力,几个纵跃而去,不片刻,便过了两个岗子,行不多时,忽前见一山峰,陡绝无比,四周并无山峰联属,高峰插于云外,可那怪就如平地一般,在那山峰上跳来跃去。 两人在那怪背上抬头看高处,恰似在云雾里;及到得高处,云雾又在下面了。约莫有十数里,方到得一绝壁,那绝壁之上有一洞窟,进得洞来,那怪把两人与虎腿俱丢于洞中,手指甲轻轻一划,那绳索断裂,解了两人的捆绑,噢叫几声,便风一般出洞而去。 见怪离去,两人魂魄大定,往洞中定睛细看,见洞内有石锅、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里面甚是宽阔。且那洞中还有一眼泉水,像是那岩石中的雨水浸透而出,日积月累形成,泉水甚是清冽。另旁有一侧洞,洞中堆满了枯木杂枝及动物枯骨残骸。 两人伸头望洞外一看,只见云雾弥漫,深不见底,哪有路可行!真是鸟也飞不过来之地。那洞外却有数十条藤蔓几乎遮盖了半个洞口,用手拽了拽,甚是牢固。 老管家便想扯那藤蔓攀附而下,忽然见洞口上方露出一硕大脑袋,双目怒睁,“噢噢噢”几声,不是那白毛怪还能是谁,两人吓得退回洞中,幸得那怪没有跟随进来。 两人懊恼无比,端坐于洞中苦思出路。 一转眼便是晚上,两人昏昏睡去,喜得这洞在背风处甚是温暖,且洞中那怪日存月积的虎豹熊皮甚多,两人亦不觉寒冷。 一夜无事,又是天明,两人饥肠辘辘从饿中醒来,又无甚可作,只得于那洞中就那虎腿烹饪起来。不半日,虎肉香味溢满洞中,两人闻得口水直流,亦不怕烫嘴,两人狼吞虎咽吃了大半锅,方才肚圆腹饱。 两人食毕,未半刻,忽然那怪从洞外而来,两人战战兢兢退于洞壁,那怪亦不知在哪洗浴了一番,全身雪白,身上的脏物已没了,那怪闻得肉香,便于那石锅中取食剩余虎肉,入口吧唧吧唧几下,可能觉得美味,索性坐于锅边,把那虎肉连汤汁吃得一干二净,食毕,那白毛怪拍了拍那傲人双胸,对两人“桀桀桀”地乌嚷嚷胡拉了一通话,然后捡了一大石床,仰天睡了过去,不一会儿,鼾声如雷,两人战战兢兢坐于洞壁,亦不敢高声言语,只恐惊了那怪。 见那雪怪沉沉睡去,吴管家悄声对虎子道:“小兄弟,我俩落难于此,恐难回于人世,生死两难,我比你虚长多岁,托个大,我想收你为徒,传你于毕生绝学,倘若有幸活得,方不没了我一生所学,如若你愿意,便称我一声师父可当得!”说完,泪流满面。 虎子闻言,心亦有所感,这么长时间相处,已有感情,今见老管家这肺腑之言,便双目禽泪,连玉柱似拜倒道:“师父在上,不孝徒虎子叩拜师父。” 三跪九叩之后,老管家老泪纵横。扯起虎子,老管家附耳与虎子悄悄的言语了一阵,大约二三时辰,就把毕生所学武术口诀,用盅术法尽数传于虎子,那虎子心灵透彻,亦悟得个七七八八,剩余的就是熟悉和实战了。 约莫三四时辰后,那怪醒来,见师徒二人在那舞来划去,不时的又比划一番,又言语一阵,那怪亦不理他二人,出洞呼啸而去。 见那怪已离去,老管家道:“虎子,这怪恐是传说中的野人,野人掠人,又不杀我们,定是传说中所说,大多是为了配种而已,师父传于你那绝技,你好好记熟,那怪如再来,我定毒惑于它,你我师徒好乘机逃走。” 虎子道:“师父,就算能毒,可毒了它之后,处在这上不着天,下不沾地之处,你我怎生逃出啊?何况能否毒翻,还难两说。” 闻得虎子如此这般,老管家的雄心壮志立消,心中立马又心如死灰了。 师徒俩在洞中商量半晌,也无甚良策。 转眼已是晌晚时分,两人百无聊赖,烹饪好虎肉,正于洞中吃食,忽听洞外“噢噢噢”之声传来,两人立忙起身,倚洞壁而立。 俄尔,那怪风一般闯进洞来,随身丢了些虎鹿熊獐之物,然后“桀桀桀”几声,便坐于石床之上,只是如牛般呼呼呼直喘粗气,吓得两人大气亦不敢出,还以为那怪要对他们下毒手,可半晌不见动静,仗胆斜眼一瞅,两人见那怪左手及腰身血淋淋的,手臂上有明显的撕裂伤口,已露出森森白骨,而腰上亦有巨大创伤,似已见其内脏,那怪正捣鼓着一些草物糊弄在伤口之上,疼痛之时,“噢噢噢”直叫,震得那洞中碎石直下,两人吓得大气亦不敢出。 那怪弄了约莫半个时辰,便昏昏睡了过去。师徒俩谁也不敢走过去查看,恐那怪醒来要吃东西,师徒俩便胡乱取了些虎鹿熊獐之肉一锅炖了,喜得那锅甚大,洞中柴物巨多,(这柴物亦是那怪从洞外带来的,可能喜欢师徒俩所烹肉食,每次皆会带大量干柴)不一会儿,锅中咕咕冒泡,片刻香气四溢,师徒俩无甚食欲,恐那怪大怒迁怒于他俩,害了他俩师徒。 忽听那怪似痛苦呻吟,虎子大胆近前查看时,那怪忽双眼睁看,瞪着一双大眼看他,虎子猛见那怪大眼看他,虎子一害怕,心虚脚软,立踉跄倒地,那怪大嘴一咧,似是笑了,似乎引得伤口扯动,一阵剧痛,险些晕过去,那怪倒抽一口冷气,忍住痛看着虎子,虎子忙站了起来,急得一手指着锅,一手指着那怪,呜哩哇啦一阵,意思是叫它吃食。 那白毛怪我们暂叫它“雪人”,因为她的毛发全身雪白。那雪人欲要站起,却伤口疼痛,站立不稳,无奈只得坐下,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虎子。虎子只得用石碗取了那肉抬于雪人面前,雪人感激地看了看虎子,埋头便狼吞虎咽起来,食毕,意犹未尽,虎子会意地又弄了一碗,如是此般,雪人吃了十数碗之多,方才心满意足,打着饱嗝示意虎子不用再抬了。 取食肉的中途,吴管家几次示意虎子下毒药于碗中,虎子不做理会拒绝了,心想:从认识雪人至今,雪人没伤自已半分,倒还救了咱俩,自己怎能恩将仇报呢?何况能不能毒翻,还另作他说,如若未毒倒,那师徒俩定是死翘翘了。 见那雪人食毕,又昏昏睡去,老管家便低声叱道:“虎子,你咋不听为师的话呢?下毒毒翻它?” 虎子摇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有道是“自助者,天助之;自渡者,天渡之。我们毒了它,又怎么下去这绝壁呢?一切听天由命吧!” 老管家闻之,心亦有所想,若有所思,亦不再言语。见天亦甚晚,两人自得收拾锅灶,也随之睡去。 是夜,虎子因心头有事,辗转反侧,难于入睡,而师父,吴管家人虽老了,倒却好睡,不片刻,便微鼾四起。 正辗转反侧时,忽听得雪人呻吟声加剧,虎子便大胆近前细看,当时,洞外皓月当空,月光如水从那岩石空隙之间漏入,洞中亮如白昼。虎子走近雪人,却发现雪人双眼大睁着,正欲退回,却见那雪人满脸痛苦,双眼祈求地看着虎子,随即,双眼之中便泪眼汪汪,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虎子于心不忍,比手划脚告诉说自己帮它看看,那雪人许是听懂了,便点了点那硕大头颅,静悄悄伸出手来,虎子揭开那草药,见得伤口亦然发作,血水红中带白,还兀自滴答滴答流个不停,虎子便从怀中掏出师傅所给的创伤药,均匀抹于那伤口之上,片刻,那伤口不再流血了,虎子满眼神奇,而那雪人则是满脸惊奇,脸带喜色,便扒拉虎子,示意虎子看它那腰上伤口,虎子一不作,二不休,帮雪人处理了腰上伤口,那雪人大喜,用头轻轻触了触虎子,虎子吓了一大跳,惹得那雪人呲牙咧嘴亦笑了。 虎子受雪人笑容感染,亦大胆摸了摸雪人头颅,抚之感觉雪人毛发甚软,抚之如毛毯一般,柔软顺滑,那雪人咯咯直笑,一顺手,便把虎子拉入怀中,虎子欲待挣扎,却被雪人摁住挣扎不起,见雪人双眼幽幽望着他,似无害人之心,便坦然处之。 那雪人侧面睡下,亦紧紧搂着虎子,不让虎子动得分毫,无奈虎子亦只得侧身相睡,让虎子囧的是他脸正对着雪人那对冬瓜似的大乳,犹豫半晌,自己亦无法动得,只能枕着双乳忐忑不安睡去。 翌日天明,老管家醒来,不见虎子,骇然大惊,还以为虎子遭了毒手,起身四看时。却发觉虎子正睡得欢实,而那雪人犹自未醒,似梦中呢喃,嘴嗯嗯不停。 老管家亦不敢惊醒他俩。又无其他事可作,便独自收拾锅灶,欲待做饭,不料却惊醒了雪人,雪人欲要发怒,却见得虎子从怀中幽幽醒来,立转怒为喜,嘴嗯嗯不停,虎子大囧,挣脱雪人怀抱,跳于地上,跑至师父前忙这忙那,雪人见得,似已能起身,伸手便拽过虎子,嘴噢噢噢不停,手指比来划起,似只要老管家做那苦活,让虎子坐享其成。 虎子大囧,忙指手划脚,呜哩哇啦半天,那雪人好似明白了一些,又好似糊涂,但却不再制止虎子忙前忙后的。 半晌,肉香四起,虎子欲抬肉于雪人吃,雪人却独坐于桌前,示意两人亦坐桌边,两人战战兢兢坐于桌前,那雪人却自抬数碗炖肉于桌上,示意两人食之,而雪人却自托下巴,呆呆看着两人战兢兢食毕,才自己狼吞虎咽起来。 如此这番,十数天下来,三众亦混得熟悉了起来,两人亦不再惧怕雪人,偌大个雪人倒像那小媳妇一般,由他二人呼来唤去,雪人好似乐意听他俩指使一般。吴管家亦息了害它之心,而雪人伤亦好了大半。 不知他三众在山中欢乐度日,斗转星移,时光如梭,转眼又是多日过去,欲知后事,敬待下回分解。 第38章 蛊毒挟持 上回说到吴管家和虎子及雪人混得熟悉了起来,两人亦不再惧怕雪人,偌大个雪人倒像那小媳妇一般,由他二人呼来唤去,雪人伤亦好了大半。 时光如梭,不知厮混了多少时日。 不多长时间,洞中所藏肉食殆尽,雪人伤口早已痊愈,只是不愿意出洞,见得肉食殆尽,一大早,不奈何,雪人依依不舍出洞而去。 翌日晚,不见雪人归来,两人已断炊一天。再次日,雪人仍不见归来,师徒两人十分挂念雪人安危,这可是他俩的生命补给站,无奈之下,两人出洞攀附那藤蔓而下,可半晌,就以失败告终,因那藤蔓虽满绝壁都有,却不长,只有雪人荡来飞起,才能顺藤而下。 又一日,仍不见雪人归来,师徒二人忧心忡忡,想那雪人可能已遭不幸,两人断炊三日是小事,可能以后饿毙在这,也无人知晓。第四日,第五日,师徒俩饥肠辘辘,无奈烧了些水,皆喝水充饥,两人眼中已出现幻象。 第六日晚,雪人未归。 第七日晚,未归。 第八日晚,未归。 ……,……。 第……日,未归。 不知多少时日,某日晚,大风骤起,月明星稀,雪人忽归,带来了一些熟食,进洞见师徒俩已饿昏洞中,雪人摇晃半天,见两人不醒,忽捧一手心泉水于两人脸上,师徒俩饿中被冷水激醒,见雪人坐于前面,还以为在梦中,直到把熟食摆于两人眼前,才如梦初醒,两人狼吞虎咽罢,见那雪人亦异常兴奋,比划半天,方发觉雪人脖颈上有一大红披风,两人看着那披风有点似曾相识,半天。忽觉这红披风不就是那湘西五鬼的装束嘛,难道是雪人与湘西五鬼斗了一场,奈言语不通,只得作罢。 雪人噢噢噢半天,用那大红披风罩住了头颅,又把披风拿下,“噢噢噢”半天,然后又罩上,再放下,又比比划划,再“噢噢噢”直嚷嚷,两人皆不明白雪人所为,但老管家见此情此景,忽顿悟道:“虎子,它莫非要做新娘。” 虎子笑道:“那新郎是谁呀!?” 话落,洞里一片寂静,两只大眼和一双小眼皆看着虎子。 虎子一看,瘫坐于地上,发出狼嚎道:“我不……啊!”大眼惊讶,小眼迷茫。 是夜,洞中倒却无事,只有虎子哀怨不休,枯坐于洞中,而那雪人看着虎子一脸哀色,就象小媳媳妇儿似的,时不时偷偷看看虎子,见虎子如此,哀嚎几声,便倒头睡了。 第二天天明,雪人似下了决心,一声不吭,就腰背两人离了那洞,两人心中暗喜,不几个时辰,三众到了那破败的山神庙,放下两人,雪人扭扭捏捏,依依不舍离去,虎子却双眼如核桃,似是哭肿了,见雪人离去,一声不吭,而老管家倒和雪人比手划脚分别。 翌日晚,一大镇中安镇“夜未央”楼来了一老一少客官,这自然是老管家和虎子,各点两绝色娼女作陪,可不半晌,那几娼女却骂骂咧咧离去,满脸不屑,虎子师徒俩悻悻然离去。 在楼中,两人却闻听得朝廷大军征剿土司的消息,那老管家闻得这消息,满脸喜色,但闻朝廷大军屡屡败于阿鲁阿卓的蛊毒,便满脸恨色,便带虎子欲上门讨个说法。 一日,师徒俩为贪路近,行走于一荒凉古道上,忽见得一老一少僧人问路,两僧自云从铜仁而来,去一大庙任主持,因那大庙前任主持圆寂,急需主持,朝廷僧官却不顾战难,便怱怱委派这两僧到任,老管家闻得此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满脸推笑。便言同路,让那两僧跟着行路即可。 那料众行至一人迹罙至处,老管家忽然豹起行凶,革杀了两僧人,扒了僧袍,夺了度碟,自穿了袈裟,还令虎子剃了发须,穿了僧服,虎子心头大骇,唯恐迟慢惹师父生气毒杀了自己。因自雪人背两人脱离那洞窟后,每每言语动作等怠慢师父,自己皆会心如剪绞,只要允了师父,师父每隔几日,定会掳来一女子,让虎子自行男女之事,每行事以后,疼痛自消,虎子笃定师父在自己身上下了蛊毒,但自己却一无所知这蛊毒这么奇特,怎么行男女之事,其痛自消,他却不明白老管家自从知晓虎子和阿鲁阿卓关系,他便想把虎子变成一淫邪之人,好重重威协阿鲁阿卓,而虎子却不自知,自己倒亦乐于其事,这一切,令老管家大跌眼镜,经常摇头哭笑不得。 且说两人穿了袈裟,取了度碟,不几日,一路限辛,行至离那土司老寨约莫只有三五十里了,忽见前方有一营地,只见旌旗烈烈,刀枪箭林,老管家故意带虎子佯闯之,有探马将二人拦住,查问缘由,知其为三王庙主持,便言时局过乱,不欲放行。 师徒两人与探马正嚷闹之间,那兵营主帅刚好巡路见之,问其缘由后道:“兀那和尚,不是本将不放于你,委实那苗贼太恶,你这一去,定死无葬身之所。” 老管家道:“贫僧自有无上妙法,渡得那险地,今日特来此出谋划策。” 那将帅见老管家一脸笃定,立转笑脸道:“大师若有那妙法,你定能做为三军大法师,如若能助我一臂之力,一旦成功后,上必大赏,你那佛法亦可发扬光大。” 老管家道:“倒也不用那大法师头衔虚名,这朝廷有难,匹夫有责,我自当奋勇当先,解将军燃眉之急。”那将军满脸笑意急命宴请师徒二人。 翌日晚,老管家与那将军掌灯夜谈约莫三五个时辰,次日早,三军便又向土司老寨进兵出击。 自是此日,阿鲁阿卓节节败退。 老管家讲完这些,看向邱丰道:“邱兄弟,话已讲完,老哥给你两条路,一是跟我吃香喝辣,二是你跟那贼婆娘,我便先送你上西天,然后,让她来跟你会合。” 邱丰道:“吴老哥,我现已被你困住,不念僧面当念佛面,你我兄弟一场,仅当为了那宝藏就要恩断义绝吗?” 老管家狠狠道:“首先是她不仁,我不义,据我了解,老哥几个,恐只单单幸存了你。” 邱丰道:“闲话休提,要杀要剐随你,咱皱一下眉头非好汉耶,来吧!” 老管家手提尖刀近前道:“我以好话,哀告殷勤,尔等不听,今日你死,非我本意,如到阴曹,要告你就告那贼婆娘。” 话毕一刀戳向邱丰心窝,邱丰软软坐下,手握老管家手道:“老哥,我助你一臂之力,好好上路。” 老管家欲甩脱那手,却见邱丰手中有一刀已刺入他手中,老管家慌忙一挣,骇然见自己双手已皮肉分离,暗道不妙,忙退后欲踢门而跑,却见邱丰豹起,持刀便扑倒了老管家,刀入其身,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然,莫不中音。顷刻,老管家来不及哼哼,便皮肉分离,只剩一堆骨架。 原来,邱丰穿了一软甲,当老管家戳他心窝时,他身体微微侧移,便佯装中刀,老管家受了迷惑,一时大意,被邱丰手中的利刃刺入手心,邱丰浸淫刀术多年,那老管家还来不及反应,邱丰的刀如庖丁解牛般速度奇快,便入手中,初入刀,被杀之人无痛,等觉痛时,已骨肉分离。明显老管家就是受了邱丰这快刀。 眼见老管家身死,邱丰亦大汗淋漓。 休息片刻,推门而出,见自所带兵丁还躺在水中,便拖入廊下,捏开嘴巴,喂了解药。须臾,兵丁醒来,大骇,问之事由,邱丰告之,那兵丁大惊,奉邱丰为神兵天将,两人潜之虎子门外,远远便见门洞大开,急扑入内,见虎子己无踪影,一声口哨,急召众好手寻遍那庙,皆无影踪,邱丰心中大怒,帅众屠了那庙中一众大小,又见得骤雨初歇,便令众焚了那庙观,然后帅众亦泅旧路返回。 领众暗访各处,亦不得任何线索,只得悻悻然暗中返回土司老寨。告于阿鲁阿卓,女人闻之,便言道:“你不该杀了他,他做恶时怕人知,是恶中有善念,人行善时要人知,善处有恶根!” 话毕,不由长吁短叹,暗恨自己没带好虎子,心想虎子走上邪路皆是自己无能护之。 而邱丰闻之亦默然无言,心中甚是难受。 且不说邱丰和阿鲁阿卓心情如何。 单说那虎子那晚和师父饮酒,师父出去后,本亦上床睡觉了,奈因内急出门方便,方便毕后返回,忽隐隐听见师父房间有人激烈争吵,便好奇心重,近前查看,骇然发觉有人昏迷在外,细听房中另一声音应似是邱丰哥,便悄悄的猫腰近窗前,戳破窗纸。 正发觉师父用刀戳那邱丰心窝,欲待出声喝止,却突发变故,不片刻,眼见得邱丰就把师父肢解了,惊慌之余,翻墙奔出庙外,眼前水雾弥漫,水面波急浪勇,亦无船可渡。忽听得惨叫声传来,忙顾不得寒冷,和衣扑入水中,屏气潜入水下,不时潜上来查看动静,只到见得邱丰与一众人泅水而去,才爬上岸来,见观音庙已大火四起,无奈亦潜水游向岸边,幸大营中有人见庙观起火,派船来查看,救了虎子,自此,虎子大恨,自告奋勇请战,誓为师父老管家报仇雪恨。 且说那吴管家死后没几日,朝廷大军分四路猛攻土司老寨,幸得老寨工事坚固,加之地下暗道四通八达,官军亦久攻不下,但却给阿鲁阿卓造成巨大损伤,能战之人经过几番厮杀,这剩十之一二了,官军猛攻几日,亦死伤惨重,亦整军休整,也偃旗息鼓,只围不攻了。 一日,单说土司老寨那寨墙之上,阿鲁阿卓,邱丰,方平之,毛秀才夫妻等众将官连日指挥作战,已累得精疲力竭,见那官兵几日迟迟不见攻打,便欲回衙休息,方平之却自告奋勇留下来观察官兵动向。 话说一众人员随阿鲁阿卓回到土司衙门,自有丫鬟端水净面净口后,上了茶水,饮毕一轮后,无事可聊,众皆告辞散去。独有邱丰因有事要谈,几番皆欲言又止,与阿鲁阿卓对饮四五壶后,邱丰方道:“大人,与官军对峙这么久,那官兵于日剧增,我们可能难于对抗,不如还是转战于各地,才能保存势力。” 阿鲁阿卓道:“我亦正有此意,只恐众兄弟撤离老寨,有恋家情绪,一时恐难办到,再说,拖儿带女的,一时很难撤走。” 邱丰道:“能走多少是多少,看朝廷意思,定当是将你我斩草除根方能罢休。” 阿鲁阿卓道:“焜焜黄鸟,载好其音。车辖舝舝,步耏耏兮。鲜我众兮,联联皇皇兮。挚之始驾,我将安居兮。时矫矫兮,勿忘朕言兮。” 邱丰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明天就从暗道撤离吧,免得夜长梦多,恐生变异,大人你暂时休息一下,我找众兄弟商量一下。” 边说边急怱怱出门而去,女人看邱丰离去,亦百无聊赖,喝了一壶闷茶,忽觉尿意上来,急出门入厕,入厕归来,哈欠连天,自屏退众丫鬟仆妇,倒床便合衣而睡。 半梦半醒之间,觉有人进来,欲待睁眼,却眼重身疲,似梦魇一般,怎么都醒不开来。 忽觉来人满带香气,香气香甜醉人,自己似乎很欢喜这香味,全身从上到下,五脏六腑皆似轻盈一般,如那飞天仙女升入九霄,感觉周身衣服重如千斤,似要压断之轻盈之躯。来人可能甚解其意,不一会儿,便解了她的衣服,如剥荔枝一般,只剩那晶莹剔透的躯体,胴体一入风中,便觉凉意丝丝透入心肺。正感欢娱时,忽听邱丰一声猛喝道:“兀那贼秃驴,休得放肆。” 阿鲁阿卓猛然受惊,忽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中的却是一张精致,青春,淫邪的笑脸,双眼正肆意的扫掠着她的胴体,双手正抚摸着她那燥热的肌肤,阿鲁阿卓大羞,却动弹不得,但她忽然大惊,这淫邪之人不就是虎子吗!闻得邱丰大喝,又见邱丰扑将过来,虎子自料不敌,便扛起裸身的阿鲁阿卓破窗而逃。 邱丰大惊,一路追赶而起,只见虎子扛人闪入一柴房,邱丰随之撞进,却见房中人亦无踪影,心中大急,但亦无奈,只得细细查看,忽见那柴房中柴禾堆码整齐,但有一柴禾上却有几丝秀发,乌黑发亮,应是走得急切,挂蹭了阿鲁阿卓的头发,便用手一提,只见那柴禾下“轰轰”作响,片刻骇然露出一洞口,洞里漆黑,忙用火镰打着火,火光摇曳之间,发觉洞口有众多火把,想是平常下洞常用之物,随点了一火,举火而下。 未走几步,觉身后暗洞处又轰轰作响,洞口已被盖上。仗艺高胆大,便大胆闯入。 初通道甚窄,渐渐豁然宽阔,行步半刻,达到一丈见方之洞室,却有岔道三,另有一洞口垂直向下,邱丰用火试了试气流,又俯地下听了听,便手提仆刀毫不犹豫跳下那垂直洞口。 欲知邱丰跳下洞口,又是何番景象,敬看下回分解。 第39章 洞窟逢春又见春 上回说到邱丰大胆追入,达到一丈见方之洞室,却有岔道三,另有一洞口垂直向下,邱丰用火试了试气流,又俯地下听了听,便手提仆刀毫不犹豫跳下那垂直洞口。 邱丰一跳入那垂直洞口,好似腾云驾雾般,一路飞速下降,不过三息时间,便落地下,顺路飞走,不片刻,忽眼又见一岔洞,恐前方有埋伏,忙用仆刀向后一弹,纵身一跃,合身扑入了那岔洞,倒也安全落地,可探头望下一看,见下面一垂直洞窟,下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箭,如若落的稍近一些。跃入下面,定被刺得如刺猬一般,绝无生机。 忽隐隐约约听得前有凌烂脚步声,便仗步追过去,不片刻,只见前方豁然开朗,上有地缝,缝中有光亮漏下,洞中虽不如白昼,但亦清晰可辨,便灭了火把,恐惊了人,邱丰悄悄的循声向前,只见这洞越走越宽,足有五六十丈之巨,靠洞壁边沿赫然有数排小木房,那木房中隐隐传来淫邪的笑声,闻得这淫邪的笑声,邱丰急进。 俄尔,但见一木房,门洞大开,骇然见得虎子已把阿鲁阿卓赤身放于一木床上。双手正在那洁白瓷实的手上游走,邱丰虎目欲裂,手虚脚软,定了定心神,仆刀脱手用力飞出直刺向那虎子,同时纵身亦向虎子飞扑而去。那虎子虽一心一意蹂躏女人,但游荡江湖这么久,亦习得耳听六方,眼观八方之术,忽闻得风声呼啸而来,身子一侧,那刀直入木墙,刀尾兀自在那木墙上震颤个不停,回头一看,就见邱丰一个猛虎下山,直掏心窝而来,虎子扭身躲过,料道不敌,一把毒粉便扬将过去。邱丰急退,却见虎子转眼已逃之夭夭,邱丰追出数步,又恐中虎子调虎离山之计,只得又折回身来。 折回木屋,见女人玉体横陈,纤丝毕露,心头大恐,忙脱下外衣把女人身体罩住。但见女人阿鲁阿卓媚眼如丝,双脸绯红,正痴痴望着他,邱丰心头大骇,知女人定是中毒了,可自己一无解药,二又慌忙进来,七拐八拐,弯弯绕绕的,来时旧路已找寻不到。不由在那木屋中踌躇不前,茫然无策。 忽闻女人闷哼几声,忙手搭女人鼻前,觉女人喘息如牛,热气扑手,欲待抽手,却见女人如蛇扭动身子,不几下,竟把那外衣又抖落滑下,邱丰又见得这耀白身体,身如雷击,身体又是一阵燥动,邱丰忙把外衣又披盖起来。 忽然女人爬去,如八爪鱼一般缠在邱丰身上,邱丰大囧,奈不住女人吐气如兰在邱丰耳边厮磨,尤其是那柔软抵在他后背上,不一会儿,邱丰便沦陷了,在那木屋小床上与女人缠绵缱绻约莫数个时辰。 其实半时辰后,女人毒散,已醒来,双脸绯红,一脸疲惫,见邱丰奋力拼战驰骋,也不道破,这几年南征北战,早已无性趣与男人厮混,更无风月之实,今被虎子蛊持,难勉意乱情迷,又肌肤接触阳刚之躯,更是浮想翩翩,便奋力陪邱丰战至力竭,邱丰见得女人醒来,不由尴尬一笑,心中还恐女人斥骂,却见女人自来熟的倦在他怀中,便上下其手,满屋春色。 是夜,邱丰和女人意狱未尽,又缠绵缱绻一整宿。 在女人的指挥下,邱丰和女人悄悄的回至土司衙门。 第二天,众军马在女人安排下陆陆续续的从暗道撤至秘密基地。 官军在阿鲁阿卓撤走后,忽觉所围大寨死寂一片,冒险鼓进,并无危险,有大胆者架云梯而上寨墙,亦并无危险,便开了寨门,引众军马撞入,搜寻半日,觉乃空寨一座,众将校见反贼忽然凭空消失,有小军前些年与女人曾争战过,小军与将帅言道,前些年亦曾这样凭空消失,官军吃败仗,折人无数,那将帅闻之,令众军马四处打探,掘地三尺亦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单说阿鲁阿卓在基地休整不过两日,就有探子来报,说四周已被官兵暗中围住,已无向外出逃之路,众欲从洞口折回,却发觉洞口已被官兵炸毁,原来,在虎子的指引下,官军亦进入了部份洞窟,见得地下洞窟甚是宠大,亦不敢过份深入,只得令众小军将所发现洞窟炸塌,堵塞了进出之口。 那女人阿鲁阿卓闻之,心中暗急,心中亦责怪自己一时贪图和邱丰欢娱,竟然忘了虎子这一茬事情,心中亦料道,这一切,定是那虎子暗中使奸所为,想起虎子的种种过往,心中不免十分难过。 无奈之下,又不能坐以待毙,与邱丰、方平之等众将校商量再三,无奈只得领兵突围。 翌日三更时分,众军马摘了马的铃铛,掩了马口,用布包了马蹄,众将校换上软甲,悄声哑气,悄悄掩至官兵帐营外,见没被官军发现,众潜过岗哨,一路急行。眼见得快要脱离官兵包围圈,忽听一声口哨,四周一阵火把亮起,漫山遍野皆是手持火炬的朝廷官兵,眼见得已是陷入了官兵的包围圈。 众惊恐不已,慌乱无比,还未回过神来,又听得一声锣响,锣响方止,便见漫天羽箭齐发至眼前,一时之间,众死伤残重,人踏马践,混乱无比,邱丰护着阿鲁阿卓收拢众残军,只得顺薄弱处拼杀。 可是厮杀半晌,正欲突破而去,又听得一阵锣响,竟又有一标官军人马冲出拦住。众军马又是一阵厮杀。 来来回回厮杀半晌,方平之见难脱这包围圈,便料到黑夜中官兵定有人在高处指挥,心想,这要杀了指挥之人,官兵在黑暗中就是一无头苍蝇,也没甚危害了。便叫邱丰,毛易书生夫妻俩分兵左右冲突,他暗中观察那指挥之人。 方平之生就一双鹰的眼睛,加之自身豹一般的速度和熊一般的力量,在阵中四处厮杀,没多久,就发觉高岗之上有人手持旗帜,向那边一挥,就会一阵锣响,官军就会向那方向厮杀。于是,暗中弯弓搭箭,“嗖嗖嗖”三响,顷刻便准确射中那挥旗之人。 顿时官军大失方向,众乘机拼力厮杀,渐渐突出包围圈,一路收拢军马,而周边亦再无官兵埋伏,众仍然慌张逃窜。 半晌,众苗丁狼狈逃窜至一深林中,阿鲁阿卓眼见东方亦发白,才令驻足休整,清点人马,不由心中大悲,竟然发觉毛易书生夫妻俩已无人影,问至相熟之人,言在逃避中夫妻俩皆被乱箭射伤,不知何时已脱离队伍,生死难明。女人大悲,心想带出三千余众老少,现只剩廖廖六七百余人,见众皆满眼悲伤,战难中,有人死去兄长,有人死去爱人……。 众皆心如死灰。 女人大悲,邱丰只得令六七探子四处打探官兵动向。 众军马亦各食其随身所带干粮,食毕约一个时辰,众在林中休整,但有两探子挂彩归来,言官兵在外还设了两道防线,皆有重兵把守,众兄弟被官军发现,一番激战,折了几人才得于逃回。 女人得此消息,埋头沉思:这计定是虎孒所为的耗战计。如若我一心突围,还没能突出起,人可能皆死亡殆尽了,现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向前是送死,要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必须打官兵个措手不及,想到此,便传令众人原地休息待命。而她与邱丰和方平之协商半晌。 再说那部埋伏官军,他们夜晚亦不敢出击,人生地不熟的,除恐中埋伏,加之森林中每当晚上和清晨,瘴气四起,遇之大多死伤惨重。 昨夜将帅依了虎子之计,因为官军斥候已探到苗丁基地,苗丁不是正规军,皆是临时拼凑,路上乱勉有遗落之物,而他们的物件又与汉人不同,大多色泽鲜艳,故被斥候探到。 虎子心生一计,让将帅令众军马冒死在周边伏击,今见苗丁窜了,留下众多尸首,官军也不加追击,因为他们知道还有两标伏军在等着众蛮苗上钩。 彼时,森林中的早上,官军没有追杀而来。 约莫晌午时分,女人与邱丰方平之却又带众兵迂回杀返,只想给官军个措手不及。众小军路过一山岗,见下有一山坳,方平之忽瞅见山坳之下大批官军皆慢悠悠赶来,急令众皆埋伏起来。女人见之,带邱丰,方平之近前去观看地形,想伏杀、毒杀众官军,行未十数丈,三人见一巨大朽木卧于山坡之上,上面青苔累累,邱丰,方平之身高腿长,便跨木而过,独女人身材不是甚高,便踩那巨木跳过去,可她刚踩于巨木之上,便觉那青苔甚滑,甚软,脚一软,一不留神,便仰翻滑落下起,两人见状,急来扶起女人,正欲出言问之,女人以手示噤。 女人急带两人至一高地,方悄声道:“两位兄长,可知刚刚那横卧的朽木是什么吗?” 两人皆道:“不就是一朽木,长年累月在这,上面不都长满了青苔!” 女人道:“非也,我脚刚踏上起,便已感觉不同,以我所观,这非朽木,乃一林中巨蟒,常年累月横卧在这儿,因常能吸食猎物,懒得移动,上面长满了青苔,他瞒得了你两人的眼睛,但却瞒不过我的鼻子,刚才路过那,不就是扑鼻的腥臭吗!。” 两人闻这细想皆以为然,刚才,却是闻到了腥臭味,但听女人说这是巨蟒,亦唬的一愣一愣的,便急欲赶回令众人避过。却见女人以手示意两人俯耳听来,两人听女人悉悉索索一阵,先是大惊,后皆佩服女人大勇大谋,于是两人令计而行。 不片刻,两人各领三百兵丁埋伏那大蟒两侧四五十丈处,眼见官军就要跨过山坳,只听女人一声令下,两边兵丁皆举弓搭箭乱射于巨蟒身上,那巨蟒吃痛,凭力往前一窜,刚好正窜入山坳,一时,飞砂走石,残木断树连同那大蟒窜入官军队伍中,官军队伍顿时大乱,砂石断木亦砸死了不少人,大蟒见得人,亦凶性大起,一扑一卷,官军又死伤不少。 那幸存之人皆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都飞越似的四散逃逸,那巨蟒身上因挂了箭,见官军众多,一扑一扫之后,亦不知溜到哪去了。 一时间,山坳之内哀鸿遍野,死伤遍地,尸横遍野,阿鲁阿卓急令众人急行军绕过山坳又至那秘密基地。 不过一两时辰,众潜回基地,基地静悄悄的,想到官军可能皆已追过去了,不料,刚入军营,就见一男一女踉跄奔来,正欲动手,却看的是毛秀才夫妻俩。 原来,混战中,两人受伤脱队,黑灯瞎火亦不敢乱窜,但想到以后阿鲁阿卓定会收复老寨,又找不到主力,黑暗中,夫妻俩便又潜回基地。不料,才隔一日,见到阿鲁阿卓一众又回到了基地,大家劫后互庆余生,由不得悲喜交加,任谁也未料到阿鲁阿卓又潜了回来,就是蟒口余生之官军也未料到,他们遭遇蟒蛇是阿鲁阿卓所为,皆以为命运使然,那还敢返回来打探。 一时间官军皆认为苗丁不是人间蒸发了,就是能上天入地,这让官军大部份人军心焕散,为了鼓舞士气,官军统帅割了那死亡苗丁之头颅向上虚报邀功,却隐瞒了自己的伤亡,上圣心大悦,上传旨令宰猪杀羊,犒赏三军,阿鲁阿卓乘此令人亦清理了那被堵洞口。 洞口被清理,众人在阿鲁阿卓带领下潜伏到了地底,又令人把洞口恢复原样,以防官兵看出破绽。 自是此日,那官军派出大批斥候打探阿鲁阿卓一众苗兵消息,却如那石沉大海,毫无影形,而阿鲁阿卓亦隐入地底做大休整。 官军斥候在那大山里四处探查一月有余不见苗兵踪迹,皆偃旗息鼓,而阿鲁阿卓在地底洞窟亦休整完毕。 一日,兴趣高涨,与邱丰做了一些夫妻酣畅淋漓之事,起床洗漱毕,忽一阵干呕,自己一搭脉,乃是喜脉,便似小女人一般对邱丰嗲声嗲气道:“丰哥,你不久后可要当爹爹了。” 邱丰亦懂脉象,闻之,大喜,一摸女人柔柔荑,片刻,便喜形于色道:“我要做爹了,哈哈哈,”连搂着女人亲吻不止,直到女人气喘息息方才罢休。 俄尔,众皆知女人怀喜,皆兴奋不已,尤其书生夫妻俩,每晚上书生皆被媳妇强行交粮,一反抗,皆言为了繁衍后代,应当义不容辞,只可乐了夫人,苦了书生。 欲知后事,敬看下回分解。 第40章 洞窟销魂 上回说到阿鲁阿卓一行人在洞窟中休整,这回暂且不提。 单说那日虎子逃脱邱丰追杀后,回到军营,心中亦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暗恨邱丰打断了他的好事。 自见到女人那曼妙玲珑的胴体后,他日思夜想,便患了妄想症,那女人阿鲁阿卓的基地是他派探马探到的。因特恨邱丰,恨屋及乌,亦是他透气于官军,但那地底洞库甚是庞大,他亦没把握,故只透露一小部份信息,才致于让女人带一众兵丁隐藏于地底。 虎子自那埋伏一役后,见斥候一月以来,毫无进展,便怀疑阿鲁阿卓一众人是不是藏于地府?于是乎,他暗中留意,观察土司大寨房屋布局,在那大寨终日乱窜,想找出蛛丝马迹。 皇天不负苦心人,虎子一日因查盘甚累,亦且天气炎热,就在三王庙一宽敞所在歇息。歇息半晌,饮过几盅凉茶,见日色已晚,便在庙中闲步。 游逛半晌,忽见有一小楼极高,想到可以四望,便随步登楼。入得楼来。只见楼中尘灰堆积,蛛网蔽户,是个久无人打理的所在。虽想折身返回,奈虎子喜此楼凉风习习,心要纳凉,不觉多呆了几时,伫立许久。遥望侧边,对着的竟也是一座小楼,见楼中有三五个美貌少年,与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嬉笑玩耍。 虎子见得那行人有点奇怪,便悄悄的躲过身子,不让那边看见。自己偷眼从窗里张望,只见眉清目秀的和尚与那些美貌少年,或是搂抱一会,或是勾肩搭背,偎脸接唇一会。虎子看了半晌,摇着头暗道:“好生作怪!若是和尚,缘何作此等情状?事有可疑。”自是把放埋放在心里。 次日,唤庙中一知客来问道:“此间左侧有个殿院,是个甚么所在?” 知客道:“是求子观音殿。” 虎子道:“可有男僧在内?” 知客道:“只有男僧一人,带发修行未剃度的的四人。” 虎子道:“可有香客与男僧来往么?” 知客道:“因是求子观音殿,男人多不进门,多只是乡绅官宦人家女眷们往来,这是日日不绝的。皆是女香客与男僧来往。” 虎子心疑不定,队亲自带四心腹武僧去那观音殿来,入得观音殿来,那殿中主事之人慌忙接着。 只因虎子倚仗官军势力,现已是这三王庙主持,故众僧皆惧他,从不敢正面和他说话。虎子定睛看时,只有四个人,昨日眼中所见的却不在内,便问道:“这殿中本有五个人打理,缘何少了一个?” 四人道:“一人偶出,还不曾回。” 虎子道:“你观音院中有座小楼,从哪里能上去的?” 四人支支吾吾支吾道:“院中只是几间房子,不曾有什么楼。” 虎子怒道:“尔等胆敢胡说!”就各处看一遍,众厢房房多看过,竟然真不见有楼。虎子暗道:“可甚是作怪!一栋楼伫在这,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 忽心生一计,就唤了一人,另到一个所在,故意把闲话问了一会,带了开去,却叫带这三个过来,发怒道:“你们竟敢在我面前说谎!方才这一人,已自招了,有楼在内,你们却怎说没有?这等奸诈可恶,快实是说来!” 三人皆慌了,吓得语无伦次,只得说出道:“实有一楼,从房里床侧一纸糊门里进去就是。” 虎子道:“既如此,缘何隐瞒我?” 三人道:“非敢隐瞒主持,实是还有几个乡绅官宦家夫人小姐在内,所以不敢说。” 虎子便叫一武僧看管这几僧人,又叫一僧人开了纸门,带了心腹,弯弯曲曲,走将进去,不几步,便看到一软梯。只听得楼上嘻笑之声,虎子吩咐三心腹武僧道:“你们前去看!有带发的在上面时,尽与我拿下!”三武僧得令,拥上楼去。只见两个未婚苗女、三个少年,与一个貌美僧人,正坐着饮酒。见三个僧人杀气腾腾。忽得上来楼上,心中吃惊不小,四散躲避。众武僧一齐动手,把这娇娇嫩嫩的几个人,横拖倒拽,捉将下来。 拽到下面,虎子问了他卧房在哪里,到里头,令武僧把众人拖拽进去。虎子栓了门,屏退心腹,走近那三少年,除了他们的冠帽,竟然露出一头秀发,娇滴滴直发抖,虎子索性扒了他们衣服,骇然发觉乃三美娇娘,便上前对那僧人“啪啪啪”几巴掌,那僧人脸倾刻便如猪脸一般肿胀起来。那僧不吃痛,赶忙招来道:“再莫打了,我亦是靠脸吃饭之人,本身系本处游僧,因自幼生相似女,从师在方上学得采战伸缩之术,可以夜度十女。也甚喜男风,招鸾童,一向行白莲教,聚集妇女奸宿。因前年云游到此庙中,有两小僧相爱留住,便充做本寺僧人,多与那夫人小姐们来往。来时诱至楼上同宿,人多不疑。直到引动淫兴,调得情热,方求欢愉,多不推辞。也有刚正不肯的,有个淫药迷了他,任从淫欲,事毕方解。所以也有一宿过,再不来的。其余尽是两相情愿,指望永远取乐,那三美娇娘便是想永久取乐装成戴发修行的,其余四僧中亦有两妇人装扮不想被主持查出,虽死无憾。”虎子闻言,心中大怒,开了门,令捉那两僧进来。 那两僧被捉了进来,被虎子除了僧服,皆露出女子躯体,两女虽是挣扎,奈两女身单力薄,被虎子扒了抹胸布,两坨丰硕随之喷薄而出,虎子沉脸道:“从实招来,饶尔等不死!” 见事情败露,旁边还绑着众多人等,尤其那僧人打得如猪头一般肿胀,两女子抖若筛糠,一女子面若满月,一双杏眼,娇滴滴道:“小女子乃这儿一小土司家夫人,因久不生育,闻得这送子观世音甚是灵验,便私自前来上香祷告,那料这贼秃驴说,必须夜宿观音殿方才灵验,心想一寺庙中夜宿女香客,恐不安全,但看四周门窗皆可从内紧闭,见观音神像后面有一锦榻,又紧不住他花言巧语,便留了下来,不料,是夜三更时分,正熟睡时,听得观音像异动,还以为神佛亲临,莫不敢动,那料却是神龛下一暗门打开,里面走出这花和尚,想要声张,又夜深人静,恐遭他害了我,不料这厮求跪地求欢,见他赤身露体,下体累累赘赘,如骡马一般,一时性来,又因贪他本钱甚大,样貌清秀,便随他姿意耍弄,事后,贪这欢娱,又想永久取乐,便听了他哄,剃了发,充当为僧人,如今被主持识破,断无还家之辞,任凭主持发落,虽死无怨。” 虎子直声问另一女子道:“你又是如何上道的呢?” 另一女子脸若婴儿,面有酒窝,鼻若悬胆,见虎子问,便哭哭啼啼道“回禀主持,吾乃本地一财主家丫鬟,随主子来上香,午时,因困乏暂于那厢房中休息,忽那床榻翻陷,掉入床榻下面洞中,被他三贼秃扒光衣服,欲要轮奸,吾誓死抵抗,他们不得顺遂,小女子就被他们关入下面一洞中,入得洞中,里面早有女四五人,每次有人送来饮食,必有一女子与她淫娱,凡不顺从者皆无饮食,如是多次,众女都来劝我顺从,加之多日米粒未进,饥肠辘辘,便应允了,自是此,便也剃了发,充当僧人,昼夜与他等淫阴作乐。” 虎子闻言有洞窟,心中暗乐,自令那游方僧人打开床榻机关,向前带路,入了洞中,随僧人弯弯曲曲前进,约莫一刻,忽豁然开朗,见前面竟然是一方洞天,下面灯火通明,里面床榻桌椅,锅灶瓢盆俱全,又有一洞,约莫关了六七绝色美貌女子,虎子见之,色变道:“你这贼子,挖这洞窟,销金错银,你哪得这许银耗?” 那僧人道:“我也是从前任观音殿主事那偶闻得,说这地下有洞窟,洞窟乃是土司大人毕几世所为,下面千窟万洞相连。可藏兵百万。前些年,闻官军曾在这洞窟上吃过败仗,但我发觉的这庙下洞窟,也是偶然所得,一日,因床榻年久陷落,我跌于洞中,偶发觉此处,见适合藏人,便未声张。” 虎子道:“你可还发觉其他出口?” 那僧人道:“其他出口甚是险陡,亦有软梯相连,但为了占住此洞,我便焚了梯子,堵了洞口。”虎子闻言,心中自有算计,便带了僧人沿旧路折回。 折回屋里,虎子令把那二僧捉来,二僧一进门,就磕头不止,皆言是这云游僧人害人不浅。虎子挥手直至,令心腹武僧绑了这三淫邪僧人,闭了门便出庙而去。 大半晌,虎子从街上回来,采购了火把,火油,软绳等一应物什。 晚饭毕,虎子带了一应材料来到那和尚屋中,解了三僧的捆绑,令三人带路又返于洞中。虎子令那游方僧人带到一封闭洞口处,唤三僧用工具打开封堵,不半时,封堵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虎子用火把一照,见又是一方洞天,令三僧取了绳索,栓住岩石,便刻弄完,又令三人沿绳而下,而下又面是一巨大洞窟,约莫方数十丈之多,洞窟一绝壁处有一深渊,深不见底,闻听有水流“轰轰”之声,想是一激流勇湍的暗河,乘那三僧站于绝壁处惶恐不安时,虎子乘他三人不备,出其不意连续几脚,便把三人踹飞于深渊之中,好半天,只听三人惨叫几声,便无声息,想是应死了,虎子便独自返旧路上来,自把那五绝色女子亦捉到地下洞窟关了起来。 上得屋中,令心腹武僧采办了偌多干粮食水送到屋中。那心腹僧人见屋中那七八人竟消失不见,亦不敢声张,恐住持怪罪。因这人口失踪在虎子身上已是见多不怪,有些女子在虎子房中不一夜就失踪了,但有言者皆被官兵捉去杀之。 见万物俱全,虎子称言要闭关,自令众人不得打扰。 虎子便闭了门,把干粮食水皆搬于洞中,而那一洞美女,早就惶恐不安,见得虎子下来,皆不敢言语,虎子见状,心中有数,虎子佯装怒道:“尔等但想活命者,悉听我话,那三恶僧已被我送上西天,去见如来佛祖去了,诸位要想怎么样……,哎,不如诸位先吃饭罢。” 众女听后,见不会身死,听得僧人亦死,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有高兴的,自也有失落的,不一而足。 众女子先先后后,各取饮食食毕,有大胆者美人看见虎子盯她众人眼神,见那眼神恨不得活口吞了众美人,便知此货亦是色中饿鬼。又见虎子眉清目秀,身材伟岸,应比那僧人更有趣味,便笑脸相迎,把虎子看了又看,愈加欢爱。殷殷勤勤的,陪虎子喝过了茶,众美人收拾了一间洁净洞窟,换了清爽衣服,饮酒几壶,洗了浴,喷了香水。 少不得先是那胆大者起手,陪虎子快乐一时半刻。见虎子能征善战,此后这几个你争我夺,轮番伴宿。而那两美人“和尚”竟然不来兜揽,让他们欢畅不已,奈虎子不喜她两人这副冷漠样子,大伤自尊,强令二女陪侍,片刻,三光头便滚于一处,不于乐乎,恰似夫妻一般。 滚了月余,虎子除了与众美女欢娱不提。还四处查探洞窟,因为他所处的洞窟,他不知探了多少遍,皆找寻不到那连接处,无奈,他只得去外边四处查访。 又月余,与众美人欢娱过度,也自觉身子支持不过,虽吃无数补品,但亦无俱亦事,俗话说得好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任你体似钢,也要让你软似棉。见敌不过众美,虎子从洞中上得屋来,开门而出。 俄尔。有武僧来报,言军中将帅有请,因闭关不得而见,言主持出关自去军营中寻他,虎子闻之自去军营。 此一去军营,又引出何事,敬待下回分解。 第41章 情蛊陈氏 上回说到虎子在洞中敌不过众美,独自从洞中上得屋来,开门而出。 俄尔。有武僧来报,言军中将帅有请,因闭关不得而见,言主持出关自去军营中寻他,虎子闻之自去军营。 且说虎子来到军营,自有领路小军领他到了中军营帐中,那将帅正在营帐中烦躁地走来踱去。见到虎子进来,欢喜异常道:“法师,你真是我的救命之星,你终于出关了,自你闭关后,我这久以来,军中被斩杀将士颇多,失踪军马于日剧增,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上差追查责问甚急,甚是烦恼,正想找法师除忧,法师就来了,真是提曹操,曹操就到了。” 虎子沉声道:“这一切应该是反贼暗探所为。” 那将帅道:“说是这么说,可我们把这地已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其藏身之处。” 虎子以手指地道:“在其下面。” 将帅满脸疑色道:“法师,何以见得?” 虎子道:“汝不闻去岁土司反上作乱,官兵就是粗心大意,才败于这地底洞库。” 这因原先参与者收受阿鲁阿卓贿赂,皆被朝廷革职罢官了,引起官场大震动,革除了一大批官员,上至军机处,下至将士,朝廷认为有损颜面,责令封杀消息,抹除史料。(就连这一桩大事在历史中亦是找寻不到,因为历史亦是要史官记录,而史官亦是为当代统治者服务的,而那些美化史官刚正不阿的典故,其背后皆是装饰美化历史的,历史从无真相,只有逻辑和各自利益。)故这将帅也不甚明白地底竟然这么复杂。听得虎子如此说道,便细问缘由,虎子自然详尽备述。 闻得缘由,那将帅如坐针毡,方觉自已虽夺了大寨,却是坐于一火药桶上,自己何时会丢掉项上人头还不自知,不由得冷汗凛冽。只得软言相求虎子,两人各为心中所谋,两人密谋半晌,定下计策,才各自离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阿鲁阿卓在地底洞库休整完毕,养精蓄锐这么久,众兵丁早就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于是,阿鲁阿卓和众将校定了计谋,实施反扑。 阿鲁阿卓常派暗探出地面执行斩杀行动,斩杀行动屡屡得手,官兵莫名其妙折人无数,那官军因查无头绪。亦是闻风丧胆,白天皆不敢独自行动,夜间更是蜷缩在军营,不敢踏出半步。 再说那毛秀才虽夜夜笙歌,却亦苦不堪言,身体终日鏖战,身体一日比一日垮塌,夫人陈氏倒是一日比一日艳丽,终日精神十足,毛易却终日手酸脚软,为摆脱夫人纠缠,便自告奋勇加入暗杀小组。 暗杀一组人员一共十二人,自是那毛易一加入,便担任了小首领。不妨平常皆无事的暗杀小组,自毛易一加入,整组小队竟然一去不复返了,连续几天亦查无影踪。 他们不知的是先前皆平安无事,皆因官军不知头绪,而毛易出事,刚好是虎子与官军将帅定了计谋,暗杀小组刚好撞在官军所布的网上而已。 毛易不回来,其夫人陈氏却是耐不住寂寞了,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多次向阿鲁阿卓哭诉要求寻自己夫君,阿鲁阿卓不甚烦恼,便委托邱丰与陈氏一起连夜出洞打探消息。 话说两人出洞未久,便被官军探知,原来虎子与那将帅的合谋就是:凡在外人员皆由官府统计,发于路牌,绣一菊花置于袖口,那暗杀小组一出洞,官军暗探仅从服装上便看出异常,加之不经意的试探,暗杀小组便被军方探知。 官军使计诱围于一隐蔽处,暗杀小组全军皆被斩杀殆尽。而邱丰与陈氏却不知实情,还在处四处奔波打探,却早被探子告知了虎子,虎子闻听得有美貌女子,心中大喜,误以为是阿鲁阿卓,急不可耐与探子前去查探。 虎子暗中看到邱丰和一貌美女子同行,见美貌女子不是阿鲁阿卓,便附耳与暗探密谋了一番。 单说那邱丰与陈氏路过西市口,却听得有两官军一边敲锣,一边大声道:“让一下,让一下。” 只见两小军在布告墙上张贴问斩告示,上面画了十二人画像。两人识字不多,两人便向一围观的秀才道:“这告示说的什么?”那秀才热情说道:“官军昨捕获一队反贼,共计十二人,现被关押于三王庙大牢,明日午后问斩于菜市。” 那陈氏闻之,说中心中要害,便全身瘫软,头晕眼花,似要倒地,邱丰忙扶住慌忙离开,那秀才亦摇头晃脑而去。两人却不知,这一切皆是官军扮演而已,只不过两人急切之下,失了心智,未细细观察一番。 两人急至一转角处,陈氏见左右无人,才泪眼汪汪道:“邱大哥,万请你救救我夫君,奴家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于你。” 邱丰道:“弟妹,切勿乱了心智,待到晚上,我自有主张,就是那龙潭虎穴我定要走这一遭,如今之计,我俩最好是前去踩一下点去。” 陈氏方止住眼泪,与邱丰暗暗商l议了一番。 两人随之按计慢慢悠悠地来到三王庙,还未近庙前,就见那三王庙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两人看此情此景,心中皆有种说不出的不寻常,却又不知哪不寻常,但凡两人静下心来,就会明白,这战难年代,哪能有这么热闹,又就不会入了这龙潭虎穴。 两人不知是计,照常按计进行。 两人佯装成夫妻,亦按惯例买了香纸烛马从那庙进去,逛了半晌,独发觉那观音殿有重兵把守,不得前进一步,两人似隐隐约约听得楼上有鞭打斥骂之声,见此状况,两人悄悄的密谋了一番,烧了香纸烛马出庙而去,而这一切,皆被站在那高楼之上的虎子看得一真二切。 翌日晚,半夜时分,无月,夜漆黑一片,两黑衣人翻墙进了三王庙,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一人娇小玲珑,这就是邱丰和陈氏来探三王庙。邱丰和女人至一高楼下,拽了拽门,纹丝不动,邱丰掏出一飞爪抓抛将于二楼一未闭窗户,爪钩钩住窗户,他双手一用力,不几下便上到了二楼,而陈氏依样想上去,奈臂力不够,根本上不去,邱丰只得让她栓绳于腰,他用力提她上去,片刻,亦上至二楼,上至楼来,两人弯弯曲曲行至高处。悄悄的打开窗户,躲身在旁,借夜色隐隐约约看到对面高楼下依然有兵丁把守。 邱丰看了看,四下打量一番。用飞爪直射过去,那飞爪飞射过去,牢牢缠在对面屋脊的鸱吻上,邱丰把余绳绑于窗户上,便欲顺绳爬过去,却看陈氏泪眼汪汪,满脸急色道:“丰哥,我恐高,我恐过不去了。” 邱丰道:“弟妹,你就待在这,我去查看一番,有啥情况,以猫叫为号。”陈氏无奈只得应答。 那邱丰二话不说,如灵猫一般,三下五除二,片刻便至那屋顶,一个倒挂金钩进了楼中。 陈氏眼看邱丰进了二楼,失了身影,便欲转身下楼站岗放哨,不料刚转身,一声风来,暗道不妙,旋之一黑影罩下,被一布袋套住了,欲得出声,脖颈一疼,却被打晕了过去。 且说那邱丰一个倒挂金钩,跃入那楼中,刚落止楼上,却感觉落于一软物之上,细一摸索,不知是啥,正欲起身走时,却兜头一张大网罩下,瞬间被吊于大梁之上,欲待反抗,俄尔,却火光一亮,周边出来约莫十多人,皆手持尖刀,火把,当头一人笑咪咪走至身前,收了邱丰的刀。 邱丰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虎子吗!只是他现在是脑壳光亮,身披袈裟,邱丰骂道:“你这为虎作伥的小人,放了爷爷我,爷爷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虎子哈哈哈大笑道:“邱大哥,既中了我的计,你就稍安勿躁,不多长时间。我便送你与我那师父会合。”说完哈哈大笑而去。 随着虎子离去,楼中一片黑暗,邱丰学猫叫几声,却未见对方应答,心急如焚,料到陈氏是亦遭了毒手,细思一切过往,方觉漏洞百出,只能暗恨自己粗心大意,不仅害了自己,亦害了陈氏。 且说那陈氏半日幽幽醒来。却发觉自卧于一香卧软榻之上,入眼皆是金银玉器,正惶惶不安时,忽一貌美女子进来,陈氏急欲下床,骇然发觉己一丝不挂,大羞,觉无甚躲藏处。大恐?急扯被捂之,而那貌美女子恍然不觉,只嗲声嗲气道:“夫人醒来,奴婢熬煮了一压惊汤,请夫人饮之。” 陈氏大惊颤巍巍道:“我不是你的啥夫人,这是哪儿?谁给我脱的衣服?” 貌美女子道:“老爷说,你喝了压惊汤,奴婢给你换了衣服,你见到老爷,自然明白这是哪儿!” 陈氏道:“我亦不喝你那劳什子汤,给我衣服,我自换来。” 貌美女子叹气道:“行行行了,夫人稍安勿躁,我于你拿来。”边说边递了一套衣服来,陈氏接过衣服于被中悉悉索索半晌穿好,便下了香榻道:“带我去见你家老爷。”话未毕,觉头晕生生的,双眼昏花,貌美女子赶忙扶住坐下道:“夫人,还是饮一口汤吧。”边说边取一小勺汤强行喂于陈氏口中,陈氏大脑不作主,头昏脑胀,不由自噙一口饮下,汤入口中,那汤甘冽可口,瞬间觉脑眼清明,便不由自主多饮了几勺,饮毕,站起道:“走吧,去见你家老爷。” 貌美女子闻之,见她亦喝了汤。倒也不拒绝,便向前引路,女人软软绵绵尾之,片刻,弯弯转转至于一阔大洞窟,只见洞里桌椅齐全,灯火通明。陈氏正肺腑现不知是昼是夜,邱哥可否知其已被困?自己的夫君救未救出? 正胡思乱想时,一声音传来“怠慢夫人,请勿怪罪,”只见一身着白色绸缎书生服装,头着冠帽,眉清目秀,高大魁梧的男子和三四绝色女人族拥进来。(这高大魁梧男子自然是虎子所扮,陈氏未见过虎子,自然不知)那男子和众女依主次坐下,貌美女子携陈氏寻座坐下,倾刻,五六貌美丫鬟端茶递水上来,陈氏见众依次饮毕,便亦呷了一口,那茶入喉香气四溢。陈氏亦待问话,觉己全身火烫,双目疲重,四肢疲软,便道:“先生,可有凉汤,奴家需凉汤醒一下脑。” 话未毕,那三四貌美女子起身近前道:“妹妹,可随我而来。” 陈氏依言而起,随众美女软软款款而走,须臾,竟又至一洞窟,洞内竟然有一天然温泉,泉中热汤四起,热气弥漫,想是一地热温泉处,陈氏心头发惘正想发问,不知啥时衣服就被扒光了且被众族拥至温泉中,那众貌美女子亦赤身扑身于温泉之中。 陈氏经热水浸泡,全身通红,浑身悸动,内心强烈要找一凉水透身,却四肢无力,全身被那众女子摸捏了个透。忽听水扑通一下,只见那老爷已赤身跃入温泉中,骇然是一大光头和尚,众女子欢呼不已,皆丢了陈氏,齐族拥至这老爷身边。洞中顿时淫声艳语四起,浪声水声不绝于耳,陈氏初还大羞,渐渐心智大失,羞耻感大失,欲火高炽,不觉沉沦其中,不片刻,她混身便被男人揉捏不停,她欲仙欲死……。 翌日天明,陈氏醒来,发觉眼前皆是一众裸女,骇然大惊,便欲起身,却觉双胸被一大手握住,自己双腿亦被一大腿夹住,甚是抽动不得,大羞,奋力一动,那光头男子醒来,见之,便又欺身前来,陈氏又是一阵心痒难耐,便又沉沦下起了,半晌两个云雨才罢,真正弄得心满意足,那光头男人道:“比尊夫手段,有差池否?” 陈氏呸了一口道:“贼禽兽!羞答答的,只管提起这话做甚?我即上了你的当,有甚好说的。” 虎子道:“多承娘子不弃,小僧粉身难报。”陈氏道:“我既被你哄了,也无颜回去,即回不去了,我只想见一见我的夫君,以你的本领,我亦不至于为难于你。以后只要与你相处长久即可。”虎子道:“好吧,一切随你,我免为其难,暂充当你夫君吧”话毕,又是一番不伶不俐之事。 且不说两人又是一番甜言蜜语,花前月下,再说那邱丰被吊困于楼中,不知又如何脱困,敬待下回分解。 第42章 闯龙潭赴虎穴 上回说到陈氏中了虎子奸计,被虎子弄的意乱情迷不提。 单说阿鲁阿卓自邱丰和陈氏走后,一直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左眼皮一直跳动,心中暗料不妙,她一直认为左跳灾,右跳财。 翌日晚,阿鲁阿卓不见归人,次日晚,又是未归,心绪不宁,心慌意乱的,便约方平之一起对饮,方平之怕她喝酒伤了胎儿,劝她以茶代酒,阿鲁阿卓道:“无妨,小弟你只陪我小酌一杯,大多是聊天而已。” 饮毕半晌,酒亦未喝,更无话可说,女人自始至终无言语,她想求方平之,但欲言又止,她自认为欠方平之颇多,她不想伤害方平方,方平之见状,亦沉默不语,片刻,百无聊赖,告辞而走。 临走时,道了一句,“阿姐,我一定把邱哥弄回来。”女人半晌从恍惚中醒来,想到方平之的话,感觉不妙,急派人去寻方平之,俄尔,人来报,方平之连夜带二十精干之人走了,女人大悔。 那方平之一众二十一人一出暗洞,便发觉寨中来往之人有所异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便令众埋伏起来,独自跃上房顶,飞檐走壁,打眼观察那来往之人。凭他在夜枭组织的经验,不晓几时,他便摸到了几个暗哨,经过审问,方知先前出来的暗杀小队,全中了虎子之计,悉数被官军斩杀,全被剥了人皮,做成人皮灯笼挂于三王庙外,而邱丰已被俘虏,暂囚禁于庙中,至于陈氏,却探不到任何消息,心中自想,就是龙潭虎穴,亦要闯一番,心中才甘。 当方平之听到暗杀小组被做成人皮灯笼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不由自主呕吐起来,半晌,强振心绪,心中恨意高炽,狠心捏杀那官军两暗哨,带众精兵潜至那三王庙外。 只见那庙外,十二灯笼高高挂起,里面燃着不知什么油的灯芯,方平之令众好手接应,艺高胆大,一个飞身跃起,站于庙墙之上,再几纵跃,一路左跳右跃的。如大鹏展翅一般,几个起跃,便跳到了大雄宝殿顶上。 举目四看,隐隐约约发觉庙里有暗哨七八处,如壁虎一般,游下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这众暗哨,在这途中,单发觉观音殿前面暗哨众多,解决后,特意多观察了一番。 忽觉一转角不显眼处墙面有微弱灯光露出,便近身查看,刚至墙前,听得墙“吱”一声作响,见墙向下一沉,忙一个壁虎功,游至于墙上方,俄见一貌美女子打灯笼而出,摸索一阵,那墙又“吱吱”一声升了上来。 这机关乃虎子另行打造,他总觉的走床榻那儿忒不方便,便另辟蹊径了,不料却被方平之发现了这秘密通道。 眼见那女子顺一小楼走进去后,半晌,未再折返,方平之亦摸索那墙面,摸得一砖面甚滑却向上凸起,便用力一摁,眼见那墙便沉下起了,方平之胆大,一跃扑入,眼见里面烛火通明,是一甬道,刚举步,立于一台阶上,那墙便又升起,想那台阶应是机关而已,他艺高胆大,便弯弯曲曲摸进去,行莫半刻。 忽豁然开朗,见一方大洞,便跃扑而进,忽听得男女嘻笑之声,循声而进,见一洞有光漏出,便跃至洞顶一巨石转角处,藏身查看,却骇看到一男一女在一香榻之上行那苟且之事,大羞,恐污了自己双眼,便欲悄悄的离去,却骇然发觉是虎子和那陈氏在行苟合之事,便弯弓搭箭欲将其毙了。又觉大丈夫行事,应光明正大,不能暗中在这情况下杀之,杀了不仅脏了自己的手,亦不是英雄所为。正犹豫之际,忽一绝色女子闯进来报,说大帅有事急召,虎子只得骂骂咧咧,依依不舍从女人身上离开。 见虎子离开,方平之本欲跟随其后,将其截杀,忽听那女人道:“方弟,下来吧,我早知你来了。” 原来那女人陈氏与男人苟合时,眼觉余光瞥见顶上巨石有反光,便想到有高手在上,不用想,高手定是方平之。 方平之闻的此话,亦飞跃下地,只见女人坦胸露乳,全身汗淋淋的露着她那耀白的身体,洞中满是那欢娱过后的膻腥味,方平之见状,满脸讨厌之色,便随手丢了一袍子盖住女人胴体,满脸愤恨道:“看在毛哥的情份上,我辜且饶你一命。” 女人道:“阿弟,你下手杀了我吧,你给毛哥带一句话,奴家今生对不起他,来生再报答于他。” 方平之厌恶道:“你要去自去,莫要污了我手,毛哥地下若知你负于他,当死不瞑目!” 话未尽,女人厉声道:“什么地下若知,他,他难道知道我负于他,他想不通,自绝于世了吗?不会这样啊!老天啊,我造孽啊!” 随之抽泣不断,方平之叱道:“你这肮脏狗囚女人,毛哥早被你这野男人害死了,作成人皮灯笼就悬挂于庙外,他的灵魂都在看着你和那狠秃贼做那肮脏之事,我替那毛哥不值当。” 女人闻之,便赤身扑至方平之身前,不顾一切抱着方平之双脚不住叩头恳切道:“阿弟,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你快快告诉我毛哥是怎么死的?” 方平之看她言谈举止不似作作,便让她穿好衣服,便把书生的噩耗告知了她,女人闻之,昏厥于地,幸得方平之几度安慰,女人才稳住情绪,详细诉说了他俩人的遭遇,包括她中了虎子的奸计,当方平之问及邱丰状况时,女人道:“难道丰哥亦遭了虎子毒手?” 方平之哀叹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生死难料!” 两人欲待出洞,忽闻有脚步身来,方平之一跃而起,藏于一柜后面,顷刻,只见两貌美女子进来,将欲开口,就被方平之豹起扑至身后,两掌便击晕倒地,陈氏欲要杀之,方平之道:“皆是苦命女子,大家都是为了活着,算了吧,快走,莫耽误了时间,恐生变异。” 女人只得作罢。 因剪除了暗哨,两人毫无障碍出庙,方平之聚齐了众兵丁,命令一精干之人护送陈氏回营。 问及众兵丁,方知那虎子出门仓促,还未觉庙中异常。已有探子一路跟随,方平之令众小军兵分两路,一路去庙中继续寻找邱丰。另一路跟着自己去截杀虎子。 且说那虎子随来人慌至军中大营,原来上峰因不满这将领征剿进度,这将领冒功领赏亦被上悉知,上大怒,本欲逮捕,恐军中哗变。便按正常惯例,例行公事,又派一将来接任,所派将官正是老庄主孙德仁,因在征剿中,他处立功甚多,加之军纪严明,对老百姓秋毫无犯,上差甚是喜欢的紧。便紧急催派而来,所以来得古怪了一些,深更半夜就来这换防。 这将领本一马大哈,有勇无谋,诸事都听那虎子的,早己惹了众怨,却不自知。这次孙德仁到来,这将领却特地推荐了虎子,那德仁亦不知虎子是何方神圣,又不忍拂了这将军颜面,自当应允见面。这将军高兴异常,便急忙忙命人寻虎子来见德仁将军。 话不多说,且说那虎子随来人入得帐来,虎子一眼见到一将官,这将官与众不同,自带咸严,生就一表人物:八尺长身体,生就一个白脸,面无一须,十分腰细膀阔。弯弯两道卧蚕眉,战铠细穿柳叶,乌巾斜带花枝。 而那孙德仁看得虎子入帐时,便心中暗道,此人虽面目清秀,但眼带淫邪,眉带恨字,定是一不良之人。 这将军把虎子和孙德仁互相引见一下,孙德仁当下问慰已毕,各自问话。正互相问话时,只见孙德仁把桌上一茶壶连茶带水飞掷出去,一声“谁”,便猛扑了出去,众人正惊?时,却发觉孙德仁和帐外一黑影厮打在了一起。 原来众人谈话间时,德仁眼光忽然瞥见帐外有黑影一道,他耳清目明,听得帐外那人呼吸轻若羽毛,心中有数,料到对方定当是高手,如出声,恐惊走了那人,为出其不意,便在说话间忽掷茶壶出去。 其实,那黑影实是方平之,因有探子一路指引,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便一路潜入帐外,一心只要打杀虎子。无奈大意了一下,呼吸加重,引得那孙德仁警觉。 闲话亦少提,自说这两人拳脚相逢迎。往来不让毫厘,上下岂饶分寸,斗得兴起各举兵器相交,一刀只向顶门劈;刀背挡来,刀尖不离心坎,正是将遇良才,好汉对好汉。 当下两个人斗到四五十回合,方平之见对方人多势众,周围已被众兵丁围住,帐外火把通明,亮如白昼,见亦打草惊蛇,恐杀不了虎子,方平之只待要走。不料那背后主将姓胡名涛已从背后骑马杀到,他见孙德仁战方平之久久不下,便从中军舞起青龙大刀,纵坐下那匹胭脂马,咆哮嘶喊,来到阵前。 虎子见了,欲待用毒来战方平之,可人马众多,不好下手,下手又恐不敌,前后两难之际,眉头一皱,便高声叫道:“两位将军大人,来人武艺甚高,一人战之,恐不敌。让其逃脱,徒生后患,我看你们二位军爷联手战他几回合!” 孙德仁闻之,置之不理,却提取刀挡住胡涛道:“二人联战不是英雄好汉所为,采取车轮战术亦是小人手段”。 胡涛闻之,满面羞愧退下,孙德仁对方平之道:“好汉,你可听我一言,你自放下兵器投降,吾必饶尔一命。” 正说话时,那胡涛被虎子怂勇,心中不甘,那胡涛骑马从后面直奔方平之偷袭而去,眼见那刀顺方平之后脑直劈而来,孙德仁爱才心切,大喝道:“胡将军,尔敢如此,住手,好汉,小心。” 方平之早闻暗风来袭,侧身一躲,一个后空翻,顺势夹住胡涛刀背,暗一用力一拽,那胡涛猝不及防,眼见刀去,心想定斩了这厮,临走还立了一大功劳,不料喜极生悲,一股力道传来,双手丢刀不及,连人带刀便被拖下马来,而方平之却又是一跃,飞身上马,急拍马而走,这几动作一气喝成。众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已远远遁去。 那营帐外有一山坡,方平之骑胡涛的军马一转,欲转过山坡后去,却见那孙德仁亦骑马将至,只见孙德仁两眼露芒,弯弓搭箭,“嗖嗖嗖”几响,箭呼啸直向方平之而来,方平之闻听风声,亦弯弓搭箭连珠射了出去,刚好与那来箭箭头相撞,来去之箭皆掉落于地。 孙德仁看到此暗暗叫好,却不料方平之那连珠箭中,却还有一箭呼啸而去,不射孙德仁,但奔虎子飞去。虎子虽在一边观战,见方平之武艺高强,心甚忧虑,故处处留心,步步留意,见两人互射,便暗自戒备,那箭“呼呼”一来,他就觉之,慌张之余,头一侧,箭头虽躲过,箭尾尾羽已把他左耳蹭落在地,只听他“哎呦”一声,捂住了耳朵。孙德仁听他大叫,便转身一看,那方平之乘空,一阵烟的如飞骑马跑了。 眼见方平之跑了,孙德仁亦不追去,更不下令众军马追击,众忙乱了一阵,不知不觉天亦大亮,众人各自回营。 那虎子忧心忡忡回到庙中,见得陈氏不见,而两女子昏迷不醒,救醒后又一问三不知,如这两女子不是自己的床上伴侣,他早就想杀了,又见得众暗探皆被杀,气的七窃生烟,可又担心方平之再来,那一箭,似已吓破了胆,俄尔。再闻邱丰也被人救走,更是暴跳如雷。 正大骂下属是一群蠢猪时,正想人蠢怎能带上猪呢!却有一暗探来报,那暗探道:“大人,我有事可报。” 虎子心情不好,便怒道:“有话直说,有屁快放,莫惹咱不高兴,取了你的狗头。” 那探子小心翼翼道:“今夜,小人因闹肚子,去那毛厕久了才归,就见有人杀了哨探,因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与敌,暗藏其身,见那方人救了邱丰,自己便暗中跟随,直到见对方藏入一小屋直至天亮还不出来,才急怱忽回来报告。” 虎子闻之:“当真,天助我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即,不顾伤痛,便带那暗探一同骑马向军营跑去。 不知此一去,又是引出啥事?敬待下回分解。 第43章 邱丰身死 上回说到虎子得到探马消息:说已探明邱丰等一标人马藏身处,虎子急忙带探马一路飞驰军营,欲向德仁报告,让德仁调兵遣将,端了阿鲁阿卓这帮贼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虎子带探马一路飞驰。 单说那日,孙德仁见虎子离开,心中暗恼那胡涛一小人是也,他推荐的人照此表现,亦应是一丘之貉,绝非好鸟,心中暗生厌恶,便吩咐亲兵传令门卫,如那贼人虎子再来,无论大小事情,一应推之,吩咐完后自己便向那中军账走去,自调一百军马去大寨巡察去 了。 且说那虎子和暗探刚至军营门口,欲要闯入,便被拦下,平常他皆是侍宠而骄,皆不用禀报就直入。今日被拦下,虎子暴跳如雷,欲要硬闯,众小军举刀弄剑,齐刷刷对着他二人,言道如欲硬闯,必当截杀。 双方正剑拨弩张时,一副将走来止至众小军道:“兀拿贼配军,不知是法师吗?还不于我放下刀枪。” 虎子硬着头皮说道:“我有急事向大人报告,……” 话未毕,那副将道:“法师,稍安勿躁,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召令而擅闯者,一律格杀勿论。” 说完,满脸鄙夷的望着虎子。虎子只得请求召见,一小军慢悠悠去禀报了,虎子只得耐心候召。 哪知这一等,晃眼便到午时,亦不见那小军转回。直至众小军换防也无人召见,便气悻悻拂袖而走。 且说那日阿鲁阿卓早晨醒来,刚洗漱完毕,便见邱丰,陈氏,方平之闯进洞来,其是,他们寅时已回,只因夜深,为不打扰到她,见她洗漱完毕,才走了进来。 阿鲁阿卓看到邱丰众人,满脸惊喜,喜不自禁,忙问前因后果,三人自是细细道来,听三人细述完前因后果,阿鲁阿卓令人大摆酒席,犒赏众人。 众人宴席毕,免不得聊天半晌,晃眼,便又是晌午时分。阿鲁阿卓忽感一阵头晕,心跳如麻,阿鲁阿卓平息了一番心情。独自细细思考一番,对众人道:“自你们回来,我一直心乱如麻,心慌意乱的,我想此地不宜久留,应该往下一个洞口转移,俗话声,狡兔还三窟,更何况你我常处这儿,以防万一,被官军探出蛛丝马迹。” 话音刚落,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天崩地塌,岳撼山崩,一时间,洞中石屑乱飞,灰尘弥漫。 那一声响亮过处,只见灰雾弥漫,掀塌了半个山洞。那道烟气直冲上半天里,四面八方众人吃了一惊,发声喊,都四散躲避,那未幸得躲避者,皆命丧黄泉,一时死伤无数,惊得阿鲁阿卓目瞪口呆,罔知所措,面色如土,阿鲁阿卓所处洞口虽有崩塌,但却未伤及大众,阿鲁阿卓忙领众人奔到另一支洞,察看缘由。 原来此巨响,皆是虎子所为,原是虎子等不到孙德仁召唤,即愤愤不平回至庙中,独自召来二三十僧人,令大家背上各带铁葫芦,铁葫芦内皆藏着硫黄焰硝、火药,烟火药料,各人俱执钩刃铁扫帚,虎子偕同众僧至那方平之所进出小屋外,令众僧悄悄堆了柴火,点了烟火药料,顷刻间,便“轰隆隆”几声巨响。 一时间,那小屋灰飞烟灭,砂石乱飞,空中尽是烟雾弥漫。俄尔,灰尘散尽,那儿便炸出一大洞,虎子探头一看,见里面黑洞洞地,不知多少深浅。上面叫时,那得人应。 虎子令众僧把索子放下去探查,洞窟约有八九丈深。虎子见状,对众僧道:“如此轰炸,贼人眼见得多般是没了!谁人敢下去探看一遭,便见有无。” 话尽,终无人允答,奈只得自下,令僧人取了一个大箩筐,把索子抓了,接长索头,扎起一个架子,把索抓在上面。虎子左手拿长刀,右手举火把,坐在箩里,却放下井里去,索上缚两个铜铃。渐渐放到底下,摇了摇铜铃,上方闻的铃响,不再放绳,虎子却从箩里爬将出来,看洞底满是被炸死的人,残肢断骸,一片狼藉。又见傍有岔洞,甚大,便摇铃铛,大喊人下来,众僧见无甚危险,皆一一下得洞来。 而那阿鲁阿卓刚好同时至这儿查看原因。见得虎子一众狠人下得洞来,便令众人举箭乱射,奈洞口杂石颇多,并未射死几僧人,虎子见的箭来,射杀了数僧。便组织僧人反攻,令众僧点燃葫芦中火药,尽数丢过去,一时洞中火起,光焰乱飞,上下通红,令阿鲁阿卓无路可出,阿鲁阿卓只得望洞中深处撤回,虎子见此,喜出望外,便带众僧追赶。 不提虎子带众僧追赶。 且说那孙德仁正带兵巡查,忽闻得巨响,地动山摇的,急命探马探查。稍时,探马报知,这一切乃虎子所为,且炸死平民数百,伤亡若干,毁民房四五十间,已探的反贼在那洞中,虎子正带人追赶。 孙德仁闻之,暗恨虎子草菅人命,无奈,闻得蛮苗迹象,只得急令各军马聚集,一路飞驰至那洞口。 孙德仁领众军马至那洞口,见洞口亦被炸毁,有绳索俱在,便带各路兵丁皆下至洞底,搜查不过数百步,皆徒步而返,终因未带火把,那洞中暗黑一片,弯曲复杂,德仁又恐中埋伏,只得带众军马返回,自令人去取火把。 不片刻,又有探马来急报,寨中各处都有蛮苗兵丁反贼出现,一路打杀,杀官军无数,毁坏营帐若干,战马悉数被抢,孙德仁闻之,心中暗恨,无奈只得留下一标兵丁看守,带其余兵丁出洞而去。 原来虎子带僧人苦苦追赶,阿鲁阿卓惧他的铁葫芦,只得令众人边战边退,见藏洞中不是办法,令众四散,从其他隐蔽出口逃出,然后汇合起来,再转战他处,奈众人在洞中时日甚久,早就憋屈坏了。一出洞,就放开手脚,见了朝廷官兵就是怒火中烧,自然就是一路打杀,邱丰,方平之见收束不了众苗兵,两人又恐众吃亏不起。只得一路打打杀杀,一路收拢众军。 幸的一路收军马数匹,两人骑马飞驰各处收笼,半晌,约收笼四五百兵丁,正欲望寨门攻去,忽见一标兵丁飞奔而来,当头的便是那孙德仁,见得如此,德仁急拍马而来,那邱丰见之,令众退后,亦独拍马迎上,两个正在征尘影里,杀气阴中,一个使大刀,另一个亦使刀。 两个斗到三十余回合,乘回马之际,孙德仁便把刀挂在马鞍鞒上,袍底下暗取出套索,上有钩爪,等邱丰马来得近,扭过身躯,把套索望空一撒,看得真切,邱丰措手不及,早拖下马来。立喝教众军一发向前,欲把邱丰捉了。方平之看见大怒,奋力向前来救,孙德仁便拍马来迎。 那众官兵小军至邱丰处,使钩枪来钩,被邱丰逮着钩枪,猛一扯,杀死一小军。便用钩枪与众小军混战在一起,陈氏见之,亦拍马飞扑而去救那邱丰,邱丰跃地三尺之高,欲落陈氏所骑那马上,忽一白光飞过,两人不防。顷刻,邱丰便被一刀两断。 陈氏大急,定睛看时,原来是虎子领僧人赶到,见得陈氏欲救走起邱丰,便暗中一飞刀射出,可怜邱丰英雄好汉,未加留意,却死于乱军阵前。阿鲁阿卓在旁看得真切,一口血上来,双眼一黑,便翻下马来,幸得有人扶住,陈氏急回马救起,彼时,官军众军马云聚。 方平之眼见于此,亦无计可施,虚晃一枪,急领众军向后飞逃,孙德仁急拍马领军追击,却见方平之把刀挂马鞍上,弯弓搭箭。几箭“呼呼呼”射来。射死几领头杀仆而来的将校,亦有箭射向德仁,孙德仁也只得以刀拨开来箭。略一阻挡,便见阿鲁阿卓一行人马亦跑得无影踪。 而方平之却又连射几连珠箭,就头也不回的拍马飞走,转眼亦无踪影了,有将校欲追,孙德仁道:“贼首,已死其一,穷寇莫追,追即必悔。” 话毕。便领众兵马返营,那虎子见得,立功心切,笑嘻嘻上前道:“将军大人,贼首已死其一,为何不乘胜追击。” 孙德仁怒斥道:“你要立那军功,不顾平民百姓死活,我还未于你算账,你倒好意思来指点我一二?” 虎子被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便抢白道:“将军勿要提此言,官军杀民冒功之事难道还少吗?,一将功成万骨枯都是兵吗?大多不还是那枉死的百姓吗?” 孙德仁怒斥道:“休得满口胡言,我初来乍到,闻得你就是那杀民冒功之人,本欲问责于你,今见你杀贼首立了一功,暂不追责于你,过后必军法处置。” 说毕,未待虎子言语,令众小军收了邱丰尸骨,清扫了战场。便狠狠拍马而走,他本意捉拿邱丰,挟持邱丰,令那苗众投鼠忌器,逼其投降,再一番和谈。解了战端,息了民祸,心中甚是恼恨虎子这等小人误了这事。 不说孙德仁恼怒回营,下令探马四处查巡不提。 单说虎子受了孙德仁驳斥,恼羞成怒,回到庙中,便急急找了两貌美女子去泄心中怒火。 再说方平之拍马走不多时,便追上了阿鲁阿卓一行人,阿鲁阿卓一直昏迷,由陈氏一路扶持,一行人一路厮杀,已止剩三五十兵丁,转至一山岗,寻了一破庙,只见那破庙墙垣颓损,殿宇倾斜,两廊画壁长满青苔,满地花砖生碧草,门前小鬼,折臂膊不显狰狞;殿上判官,无幞头不成礼数。供床上蜘蛛结网,香炉内蝼蚁营窠。 众人无奈各自找了一安身之处,晃眼一看,天色亦慢慢黑了。 方平之料理完事情后,来到破庙深处看视阿鲁阿卓,躺在破庙深处的阿鲁阿卓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但悲悲切切,米粒未进,陈氏在一旁安慰不已。 看得方平之进来,众皆无言,兵丁死伤大半,加之邱丰刚死,众皆心如死灰,心头沉暗,方平之轻声细语道:“阿姐,望你保重,胎儿为主,我定会杀了那贼,为丰哥报仇,你暂好好休息。” 话毕,看阿鲁阿卓一脸悲色,亦无言语,便对陈氏瞅了一眼,告辞而出。那陈氏会意,跟方平之前后脚出了庙门,来到庙外首,见左右无人,方平之悄声道:“陈姐,麻烦你你好好照看阿姐,今日,我定当屠了那狠贼,为死去之人报仇雪恨。” 陈氏道:“方弟,土司大人我自会照看。你甭操心,只是那狠贼今必会防备于你,你恐不好下手。” 方平之道:“如今他嚣焰甚大,定不会料到我回访于他……” 几番言活动交谈后,两人叮嘱告别。 是夜,天色甚黑,亦无月光。方平之潜至三王庙后一株参天大树,便把两只腿夹定,一节节扒将上去树头顶,骑马似坐在枝头上。 悄悄观望。 只见虎子不知从哪归来,往洞里去了。又见庙里两个人提着灯笼出来关门,把一把锁锁了,各自歇息去了。 但庙外却有四人守着,斗转星移,早听得更夫打更,却转初更。这方平之见庙里静悄悄地,却从树上溜将下来,一个飞跳,跳上庙墙又从墙上下来,不费半点气力,轻车熟路潜入洞中,见那洞口衣架上挂着各色衣服。听得虎子口里叫道:“秋菊你来与我收了衣服。” 下面一个几乎赤身的貌美女子上来,就扒了虎子衣服,收了起来。那虎子一把把那女子仆于床上,颠鸾倒凤半宿,方平之看在眼里。 约至二更以后,两人闹腾半晌,精神疲倦,皆沉沉睡起,方平之潜至床前,一刀一个,把两人杀了,用朴刀把男人头剁了,方平之暗道:“提这贼头祭奠我邱丰哥,走了罢休。”找了布,裹了血淋淋的头,提了朴刀,悄悄轻声转至门外来,拽开脚步,翻墙而出,听寨里更点时,已打四更三点。方平之暗道:“这口鸟气今日方才出得。” 方平之专找小路,约莫走了半天,天色朦朦胧胧,尚未明亮,便到了阿鲁阿卓藏身破庙,众见方平之归来,身负一血淋淋包裹,皆感惊讶,却见他把包裹打开,提出一血淋淋脑袋,众皆“哎呀”一声,方平之亦拍大腿“哎呦”一声,那脑袋竞不是虎子的脑袋,面目却依稀和虎子相似,但明显两耳齐整,根本不是虎子,因为前日,虎子被他用箭打串了耳朵。 方平之大恨,又待出去,阿鲁阿卓厉声阻止道:“阿弟,你现再去,他定亦戒备森严,这一去是送死啊!你丰哥一去。军中无主心骨,你要挑起重任……”说完咳嗽不止,满脸憔悴,方平之见状,只得作罢。气狠狠地踢了那破供桌一脚,供桌四散倒地,但却听的“喀喇喇”作响,眼见得供桌下露出一巨大洞口,有青石台阶蜿蜒盘旋而下,众大骇,方平之却提刀拿火把而下。 半晌,竟下至洞底,究竟方平之在洞底探到什么?静待下回分解。 第44章 突围 上回说到方平之气恨恨地踢了那供桌一脚,供桌四散倒地,但却听的“喀喇喇”作响,眼见得供桌下露出一巨大洞口,有青石台阶蜿蜒盘旋而下,方平之独自提刀拿火把而下,半晌,下至洞底,见洞底有百十丈见方,火把,石桌,石椅,石凳,石床,及锅瓦瓢盆一应俱全,喜得下面还有若干洞窟,颇似一藏军之所。 上得洞来,报至阿鲁阿卓,女人心中暗喜,便令全部马军皆下至洞底休整。掩藏好了洞口,又令一小标马军扮成乞丐驻以破庙中掩护放哨。 不提那方平之错杀了人,单说邱丰被杀那日,虎子遭德仁剥斥,气愤愤不平回庙之后,心中怒火顺畅之余,心里一想到邱丰刚死时,邱丰看他那眼神,如看死人一般。 虎子眼皮一直跳,心惶惶不安,心惊肉跳似的,便鬼使神差般叫一心腹僧人装成己样四处闲逛,而自己却悄悄的潜至另一庙堂躲了起来。 方平之那晚潜入庙里时,他刚好躲在另一庙堂中鬼混,而那替身见虎子不在身边,亦就为所欲为,和一貌美女子颠鸾倒凤,不料被方平之误打误撞,取了性命。 翌日早,虎子潜回庙中,那扮成自己模样的僧人不见人影,照往常应是做早课了。 便与一众僧人入得洞中,见洞中一遍黑暗,就感大事不妙,令随身僧众点了烛火,还未至卧室,便闻到一大股血腥味,近至床榻,大骇,见得男女两人赤裸裸卧于血泊中,尤其那心腹头亦不知其所踪,便知定是方平之所为,叫人清理了尸体,心想去军营中寻求庇护,又跟孙德仁不好处,无奈只得令众僧人加紧戒备,暗寻一众好手四处探访方平之一众踪迹。 事无巨叙。 再说阿鲁阿卓一行人马收拾了洞府,竟然又发现另一秘密洞府,比这还大,好似能藏数千军马。 安顿好众人后,阿鲁阿卓令人寻了方平之来,方平之随来人入得洞来。 见阿鲁阿卓脚踏一双凤头鞋,身穿黄金坚甲,内衬红纱,柳腰束着师蛮带,正在那石桌椅上饮茶。 见得方平之进来,阿鲁阿卓示意其坐下,亲自斟了一杯茶递于方平之道:“阿弟,数年来,你跟阿姐一路艰辛,奔波于此,不曾得半日安稳,昨晚半梦半醒之间,梦得你丰哥前来,跟着丰哥,飘飘忽忽,行不过一里来路,听得潺潺水响,再看前面时,竟然有一座小桥,小桥两边都是雕栏玉砌。踏止桥上,见岸边尽是奇花异草,苍松茂竹,翠柳荫荫;桥下翻银滚雪般的水,流从石洞里去。” 方平之见阿鲁阿卓满脸戚色,便欲打断她说话,却见女人以手示噤,只得听女人继续言道:“我过的桥看时,路边有奇树两排,中间一座大朱红朱雀门。见一所宫殿,金钉朱户,碧瓦雕檐。正迷迷糊糊时,你丰哥忽至,吾悲喜交加。问丰哥是否来接我去那阴曹地府,而丰哥却言这是我本处居所。正聊几句,忽听得天上雷声滚滚,竟然有一金甲神持一金瓜从半空中跳将下来,言吾为已私利,引得天下苍生受累,我正想辩解,那金甲神不容我讲,我便用那金瓜磕了我一下,我忽然从疼中醒来,想到天都不可怜见我,定有灾难,心中?闷无比,无以排遣,特招弟来,细诉一二,排遣苦闷。” 方平之闻言道:“鬼神之道,怪力乱神。莫要言之,从有人之始,枉死者不甚数数,有听说枉死鬼找人报仇乎?那冤死的,屈死的数以千万计,冤有头债有主,有听过鬼神找上门显报的吗?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看历朝显贵谁手下不是尸骨累累,见得谁有报应,莫不都是吃香喝辣,你见谁高高在上,不皆都做那愚民之事,盘民脂民膏,你梦中所见,乃苦闷所致,谁也没见过鬼神,何来鬼神之说。” 阿鲁阿卓道:“阿弟,休得胡言,莫不闻举头三尺有神明!信则有,不信则无,你知明天有日可出吗?” 方平之看此时,天气阴晦,便道:“明天有无日可出,我怎可知晓?” 阿鲁阿卓道:“你未见得鬼神,便言无鬼神,明天无论日可出与否,太阳都高高在天上,他亦从未不在,你不能用眼睛来判断未知的事情!” 方平之闻言,忙陪笑道:“阿姐,我错了,不该惹你,徒增烦恼,既梦如此,不知你该当如何?” 阿鲁阿卓道:“天不怜我,我与天斗之,我起先还不是一穷二白,挣得这偌大家什,朝廷亦并不是不容我,乃是我兴办教学,开启民智,这才是断朝廷的气脉的关键,眼见得困在这地,不争斗一番,我气不能出。” 方平之道:“阿姐,理当如此,可眼下官军势众,你我当避实就虚,与他游斗一番,不应硬碰硬,鸡蛋碰石头,应化整为零,各自想法混出大寨去,再召兵买马。不几年后,你我壮大势力,再来重拾江山。” 女人梦中游厉一番,心感命运弄人,瞎觉自己气运不长,心中便想:自己放手一搏,就不成功,也想给后人一个经验,想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一朵不灭的火花。 便对方平之道:“阿弟,你我现困于此地,目前粮草短缺,而朝廷官军却重兵云聚,如若破局,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局未破,吾等就是粮草枯竭而亡。”方平之闻之默然不言。 姐弟两人交谈半晌,女人铁了心,定要与官军一番较量,方平之见她如此,只得允诺,随后便告辞而去,准备战斗。 幸得出去未多时,竟然有一标走散人马寻来,点过数来。竟慢慢有两百余众,这又为欲来的战争添了些许胜算。 阿鲁阿卓见增添了军马,心中亦是暗暗高兴,便传令众军马吃饱喝足,准备子时出其不意猛攻寨门,好夺了寨门,突围而去。 众军马依令而行去做准备不提。 子时三刻,阿鲁阿卓偕同众军马栓了布条,勒了马嘴,换成官军服装,顺寨中小径蜿蜒曲折前行至东门。 众人马到得门前看时,却见东寨门吊桥高高地拽起了,而寨门紧闭,哨楼却不见一点火光,方平之便要上那哨楼。 阿鲁阿卓见此异状,便扯住方平之道:“使不得!你看寨门紧闭,而哨楼无灯,必有阴谋,往常上面岗哨林立,今此异状,……” 话还未尽,紧随旁边的一人可就忍不住了,这除了陈氏,还能是谁,陈氏一时未忍住,一个纵身便向那哨楼摸去,方平之和阿鲁阿卓欲要阻止,却见得她几个箭步已到了楼上去。 方平之只恐突生变异,便一跃亦上了哨楼。 两人一前一后,潜入那哨楼中,见哨楼中并无刀枪军马,两人随之下楼报于阿鲁阿卓,阿鲁阿卓闻的两人报告。 阿鲁阿卓端坐马上,听得上面不见刀枪军马,心中疑忌,思虑片刻,猛省道:“方弟,不妙,你我中计了,这等非常时期,不见刀枪军马,怪我一心想突围,犯了急暴之心,临敌必糟。是我一时心急,未打探的消息,盲目连夜起兵。不期深入险地,直到了门前,不见敌军,他必有阴谋,快教众人马且退。” 方平之道:“阿姐,众军马一路辛苦,好不容易到这里了,休说要退兵!可退兵能退到哪?” 话末尽。 只听寨中一个号炮巨响,眼见那火焰直飞起半天中。 那寨墙上,万千火把忽然一齐亮起,那门楼上顷刻间箭如飞蚊般密集射将来,众小军举盾防之,但猝不及防亦死伤无数。 阿鲁阿卓急道:“快取旧路往回撤。” 只听后面人马先发起喊来,说道:“来的旧路皆被滚木阻塞了,过不去,就是过去,恐有埋伏。”方平之只得叫众兵丁四下里寻路急走。 众兵丁各举兵器,往来寻人厮杀,只想杀一个垫背,杀一双赚一倍,但沿途却不见一个敌军。 众忙里乱走,只有冷箭射来。 众慌不择路时,又闻得一声炮响,地动山摇的,响声未歇,又听的那官军又放一个炮来,响声还未停,四下里却喊声震地,却不见官军踪影,亦不知有多少人马。惊的阿鲁阿卓一行人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众军马皆心想你纵有飞天本事,怎逃出这天罗地网? 且说阿鲁阿卓和方平之在马上端看时,见四下里都有埋伏军马,只得教众人只往大路杀将去,可又有人来报,说各路皆有伏军,无伏军的路口皆被堵塞。 两人只听得各路皆被堵塞了,心中不由得叫苦连天。 阿鲁阿卓历声道:“众军马听令,凡遇岔路,汝等取左走之。” 众小军都道:“大人,有路处皆有埋伏,吾等已死伤不少弟兄,恐一时间难于行走。” 阿鲁阿卓道:“汝等但手持长枪的皆殿后,手中有弓箭的,有藤甲的皆上前,但有敌来。远的以箭射之,近的用藤甲掩护,用长枪刺杀,众博出一条血路,取路出去。” 又行不多时,只见前军又发起喊来,叫道:“路上有苦竹签、铁蒺藜遍地撒满,鹿角拒马都塞了路口!实是难行。”阿鲁阿卓心中暗道:“莫非天丧我也!” 正在慌急之际,方平之却道:“我观半晌,见他用灯为号,吾等且寻灯光便走,这等官军应是用了老方子来截杀我等。” 众依稀记得的确有灯露出便有人厮杀,那炮声不过是虚仗声势而已。 众人心头大安,自是远远望灯而走,虽有呐喊声,却无对方人马来厮杀,但众人行了大半夜,亦逃脱不出。 行不片刻,方平之忽在马上看见傍有灯光漏出,把手指与阿鲁阿卓道:“阿姐,你可看见那树影里的灯光么?只看我们向东,他便把那灯望东放;若是我们望西,他便把那灯望西放。想来应是号令。” 阿鲁阿卓道:“汝之奈何?攻上前去,他又藏身他处,寻亦找不到。不攻,他却在左右,甩脱不了。” 方平之道:“这又有何难哉!” 话毕,便暗中弯弓搭箭,纵马向前,望那光影中只一连珠箭而去,顷刻,灯灭,只闻众官军吵吵闹闹之声。 顿时,四下里埋伏军兵,不见了那灯,便都自乱了起来,方平之令众军马凡闻吵吵闹闹之声时,便循声就是一通乱射,众官军在黑夜中亦死伤无数。 如是此般,但凡望见灯光,方平之便一路射之,那官军亦象那无头苍蝇,一阵乱走。 众军马在阿鲁阿卓和方平之带领下,在那土司大寨中从东门杀到西门,又从西门杀至南门,从南门杀至北门,厮杀大半夜,终因势单力薄,虽杀了个几进几出,奈四门守卫皆严,朝延重兵云集,终无果而退。 幸得那土司大寨依山而建,占地颇阔,寨门四周只有寨墙相围,但内却有山岗数座,沟壑千万,茂林若干,那官军虽四处设障,终奈地广,亦有那照顾不到的角落。 阿鲁阿卓和方平之把一众军马又分出三标人马,阿鲁阿卓自领一队,方平之和陈氏各领一队,三队人马在大寨中避其锋芒。东打几枪,又虚晃一枪打南,三队人马把那土司大寨搅得如一锅粥。 那孙德仁坐于中军帐,初闻众蛮苗被困,心情大好,传令众军马活捉一众贼首,可高兴劲未过,忽又有探马急报,号令灯被贼众射破,众军马亦乱糟糟的,亦失去伏击条件。 孙德仁恐众人马自乱阵脚,忙令副将和一众暗探一路大声传令,令众军马原地不动,唯恐中了阿鲁阿卓蛊毒。 众苗丁幸得那德仁传令众官军原地不动,避勉了与大部军马相遇,阿鲁阿卓和方平之及陈氏虽厮杀半夜,却皆是刚好撞见那命运不好的官军,官军人少,又在黑暗中,让他们如鱼得水般在寨中乱窜,虽是如此,但仍不敌官军,毕竟官军人多马众。 众人马转战半夜,却又不得不再折回破庙之中,回到破庙中,所去人马却剩余军丁不足三五十人折返,众皆随阿鲁阿卓鱼贯而入洞底,坐于洞底休整,众皆心如死灰。 殊不知他们一众人马在洞底休整,却已有人探的他们底细,正想给他们一锅端,不知何人探得,敬待下回分解。 第45章 秘密老巢 上回说到阿鲁阿卓一众人马突围不成,又返回洞底休整,不料亦被人探查的底细,而探查的底细的人正是虎子。 原来阿鲁阿卓突围这一夜,那虎子闻得大寨内炮响,整个大寨到处喊杀声震天,便令人探之,闻得阿鲁阿卓攻打东门突围,被官军大败而回。 急令探子四处查寻,天放亮时,有探来报,言有一队官军约三五十人,衣衫褴褛进了一破庙休整,探子觉其怪异。故意装作路人进庙,未见官军,却有乞丐七八人在那晒太阳,捉虱子,还恶意拦人,禁止人进入庙内,因感诡异,特来报之。 虎子闻之大喜,料到这一众人马定是阿鲁阿卓一行,便令众僧兵及一众好手齐集一起,令众各负火药,硫磺,干硝若干,备齐后,一声令下,众皆向那破庙摸起。 有探子建议道:“何不放消息于官军,两路齐攻,来个瓮中捉鳖。” 虎子狠声道:“这等奇功,我怎能轻易于他。” 其实,他心中另有算计,他想亲捉女人,逼问那藏宝之所,还有另外一个是,阿鲁阿卓一直是他梦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不允许别人得到她,也不容许他人伤害她。 话不多说,不晓半刻,众至那庙外,让探子装扮路人进庙,众丐却又来阻挡。不防却被十多钩枪钩倒,众丐还来不及喊叫便被人捂住口,一刀便把头砍了。 虎子见得庙里被清理干净,入庙细看,见供桌前脚迹杂乱,地上有几裂缝,心下了然,令众准备一应物什后,他掏出一引香点燃后,取一竹管,细细把那缕缕香烟吹进洞去。 单说阿鲁阿卓一行人吃罢随身所带干粮后,皆闭目假寐。 独阿鲁阿卓和方平之及陈氏因心中有事,皆在那洞府深处议事,阿鲁阿卓忽闻得有缕香气扑鼻而来,香气馥郁,如醍醐灌顶,甘露浸心,立脸色苍白,大叫不好,方平之和陈氏却大吃一惊,只见阿鲁阿卓掏出两药丸,令取各服一粒,两人疑惑不解正欲询问,忽觉腹痛如万蚁咬噬,忙吞服下药丸,不片刻,便完好如初。 两人惊魂未定,便见得阿鲁阿卓急怱怱跨出洞去,两人见状,恐生突变,两人忙追了出去。 三人一前一后出的岔洞,至众军马休整处,只见得洞中狼藉一地,众皆横七竖八倒于地上,有的在捂着肚子哀叫,有的已倒毙于地。 阿鲁阿卓见得方平之和陈氏跟来,料到两人已无大碍,便各丢一瓶药丸,让其给众人服下,不片刻,生还者只有十四五人,还未足半数,其余者皆中毒太深,已魂归九幽,命丧黄泉了。 众幸存者死里逃生,不由得皆感激涕零,正惶恐不安时,女人忽道:“赶快往里撤。” 话未尽,就见焰火冲天,轰轰一声巨响,碎石乱飞,原来是虎子放火药炸了洞口,烟火末尽,洞外之人就涌入洞来,见得洞中尸横遍野,越发往前,同时又见得女人一行人向洞中深处跑去,便发一声喊,虎子带众人杀将前去。 方平之眼见跑却不得,弯弓搭箭便“嗖嗖嗖”射来,箭无虚发,“嗖嗖嗖”几下,连中前仆而来的三五僧兵,虎子识得厉害,忙藏于人后,厉声道:“给爷往前杀,杀一人赏银五十两,赐一女人。活捉女人者,赏黄金二十两,快活楼快活一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闻之,无不奋勇向前,方平之等人却暗暗叫苦,阿鲁阿卓却平静道:“我今番走了死路,望丰哥阴灵遮护则个!神明庇佑!” 一个个奋力拼杀,一个要赏金,另一个要性命,你争恨来,我斗命,双方杀的不可开交。 方平之因武艺超群,围困者甚多,眼见的虎子已围住了阿鲁阿卓,却亦无计可施,毕竟好汉不敌四手,稍不注意,便会被钩枪钩倒送了性命,只得放狠招拼杀。 那阿鲁阿卓见众敌围住自己,深知今日断无善果,便一股脑掏出众多蛊毒抛将了出去。 那众多兵丁得了虎子叮嘱,见她毒来,皆好似长眼似般都向后躲避,如是几番,蛊药用尽,阿鲁阿卓为勉遭凌辱,不由向天长叹道:“天要亡我,丰哥等我,我下阴曹陪你。” 说完便拔刀欲自刎,方平之闻声啼哭道:“阿姐,不要!” 陈氏闻之亦大惊道:“大人,别,” 可同时,虎子却双手一抖,一金丝缠上了阿鲁阿卓的双手。只见虎子一扯,女人手中刀落地下,电光火闪之间,虎子一欺身,便至阿鲁阿卓身前,轻轻一口毒烟喷于阿鲁阿卓脸上,阿鲁阿卓头一晕,虎子顺势扛起晕倒的阿鲁阿卓便跑。 方平之和陈氏合力拼杀,杀的围堵之人胆寒欲绝,不敢近前,才逃出围堵,却上前救阿鲁阿卓,刚一转眼,却见人亦不见踪迹,两人一路狂追,而后面追兵亦是一路呐喊追杀而来。 两人在寨中狂奔,耳听的追兵将近,拐过一弯道,两人见一房边有一大树,枝叶繁茂,两人便跃身跳上那大树,不几下,便藏身那树冠中,眼见下面追兵来来回回找寻于他们,两人大气亦不敢喘,只恐惹来众敌围堵,直到晚上,下面无人了,两人才心头落了地。 下来一顿好找,竟收拢了四五十残兵败将,众忙躲身一义庄之内。 安顿好众人,方平之连夜去三王庙中探寻阿鲁阿卓,可至那三王庙,却发觉庙中已空无一人,不由得大骇,进得那庙中洞窟搜寻,亦空无一人,好似蒸发一般,所有东西皆在,但人却不见影踪。 找寻半晌,无果。方平之无奈,只得折回义庄处,又带四五十人入于庙中搜寻,搜寻不得,悲愤欲绝,怒火中烧,欲以火焚庙,陈氏拦截道:“现搜寻大人豪无踪迹,外面官军追寻甚急,你我亦无藏身之所,不如暂扮僧人,暂往这儿,慢慢搜寻。” 方平之道:“这是那贼子老巢,怕不安全耶。” 陈氏道:“他捉了大人,定是寻别处去了,他躲你我还不及。怎敢返回老巢呢?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这儿就是灯下黑,任谁亦想不到我们会在此。” 方平之一想,其他处却是危险,便默然不言。 两人商议一阵,便让众人扮僧人住了下来。 不说方平之在搜寻阿鲁阿卓踪迹,单说虎子那日扛了阿鲁阿卓便跑,初先还想回到庙中,一想到回老巢,方平之等人必搜寻得到,必后果很严重,他甚是惧怕方平之,便令一心腹回老巢解散一切人员,故做疑阵。 而虎子自己在独自跑向另一秘密老巢,此地只有他一个人独知,这秘密也是他无意中得到的。 这还是在官军攻破土司老寨后,一日,虎子心血来潮,虎子想为老管家列一衣冠冢,他并非高僧,自然没有建塔之说。有僧说老三王庙因战端,现几乎变为白地,不如在那庙后建一衣冠冢。虎子怕人识破他俩非僧人,因老管家的衣物并非僧人衣着,虎子便独自拿了老管家平常给他的一些随身之物,带两瓦匠来至老庙。 一进此庙,只见庙门破破烂烂,东倒西倾,零零落落,推开看时,苔藓盈庭,蒿蓁满径;大殿虽在,殿宇却凋零倒塌,尽是些倒梁朽柱。大雄宝殿还算完好,但前后荒草丛生,进到后面,见那浮屠尽塌了,只是些烂砖破瓦。 虎子便在那药王殿旁,胡乱寻了一空地,让两瓦匠挖土穴,两人挖不半响,锄头忽“哐当”一声,冒出几星火花,两瓦匠误以为挖到宝贝,忙扒土视之,乃挖到一青石板,青石板两端各栓一大铁环,虎子见状,下得穴来,同两瓦匠一起各自共同提拉石环,猛一用力,只听“轰隆”一声,三人只觉脚下一沉,猛然间一齐掉了下去。 虎子大吃一惊,身子一歪,卧在石板上,幸得那洞倒不太深,片刻间,众人双脚已经沾地。 虎子急忙摸到一把锄头,护住身体,生怕在这黑漆漆的大洞中遇到什么埋伏。 再过得片刻,尘土渐渐回落。 众人睁眼一看,黑漆漆的一片,仿佛处身在又一个极大的洞窟之中。 虎子沉声道:“两位先别动,都吃一颗避毒丹。”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两粒丹药,摸索着挨个放到两人的手中,两人惊惧之下依言吞下。 那避毒丹是专门克制洞中毒气的。寻常洞穴封闭在地下年深日久,数十年亦或百年以后,里面空气无法流通,定会产生毒气,瘴气之类。 这时,虎子缓过神来,急忙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划火石点亮。 微弱的火光照耀下,只见这间洞窟大概有六七丈来高,穹顶四壁都是巨型岩石,坚硬无比。墙壁上有一些彩绘。 而这间巨大的空荡荡的洞窟中,骇然有一具黑棺,甚是奇大,比普通棺材大概大三倍不止,乌黑无比,似新下葬的一般。 见到这三人又是一惊,心下忍不住都直打寒颤,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虎子道:“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再说。” 三人一齐围了上去。虎子道:“大家既已来到这里,不管这棺里藏着什么,绝定也要看看。我数一二三,大伙一起开。大伙听见没有?” 两瓦匠点了点头,三人七手八脚撬掉了棺材钉,一人一头双手扣住棺材盖的底端。虎子单手握棺盖顶端,一手持火折子道:“一,二,三。” 三人双手用力,棺盖猛地被掀了起来。三人都是大吃一惊。虎子手里的火折子也险些又落到地上。面前的一幕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只见那里面骇然躺着三个身穿红袍,头戴鬼面之人,细看之下竟然是湘西五鬼之三鬼,从阿鲁阿卓放走以后。不知啥原因竟然三人同葬一棺材。 正观看时,一瓦匠道:“有。” 虎子道:“有什么?” 瓦匠道:“有变化。” 虎子脸色一变,急忙举火折凑近三尸。火光照耀下,黑棺材里的那三具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心下略微一宽。 瓦匠声音微颤,手指指着一具尸体,道:“你看,他的手掌。”, 顺着瓦匠的手指望去。只见那具尸休手掌隐隐的透出一股黑气,黑气中带着些许蓝色。那团黑气似乎正在流动,一点点的凝聚。 见这状况,虎子大叫一声:“不好,大家快跑。” 话音未尽,那具尸体猛地坐了起来,一口气喷了出来,虎子手里的火折子扑的灭了。 众人只觉一股腥臭的尸气扑面而来,心下都是大骇,急忙闪开,手里各自掏出兵器,也就是那唯一的锄头,准备迎战。 半晌过后,不见动静,众心头惶恐不安。 虎子哆哆嗦嗦重新点亮火折,仗胆近前察看,只见三具尸体已不在,棺材中就一堆黑灰,而黑灰下却是半棺金银珠宝。 两瓦匠见之,双眼冒光,顺手便从里抓起一把放入兜中,虎子忙道:“不可。小心有毒。” 话语未尽,只见两瓦匠各自捧手大叫不已。那两瓦匠凡手触珠宝处皆起一葡萄大水泡,奇痒无比。 见此异状,虎子大声道:“两位不要抓挠,我自有办法救你二人。” 话未尽,就见那两瓦匠痒无可忍,已把水泡弄破了,而水泡之浓水溅到哪儿,那儿便又起一大水泡。瞬间两人全身便起满了水泡还不自知,只管到处抓挠,片刻便露出森森白骨,俄尔便声断力竭而死。 虎子大惊,不再想那金银珠宝,只想寻出路离开这洞,奈洞口离这六七丈高,亦无办法出去,心想内面即有棺材,应有其他出路,只得仔细在洞中四下搜寻。 搜寻半天,只见四壁皆是大岩石,无甚出口,石壁上皆是彩绘,静下心来细看,发觉是如来佛祖,释迦牟尼佛八相成道彩绘,但见降魔示相彩绘甚是与众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此彩绘与平常寺庙雕塑并无不同,彩绘描述:当时有魔王欲行恼乱,不愿菩萨获得无上的解脱之境,于是那蛰伏的魔王波旬派遣诸魔女来引诱扰乱禅在定中的悉达多,但是菩萨丝毫不为所惑。魔王又派遣众恶罗刹来胁迫悉达多,投掷各种利刃兵器,但是这些刀刃到了湛然不动的菩萨金刚座前,却如花瓣般一一散落,不能伤害菩萨。由此菩萨以慈悲力降伏了魔怨。 虎子细看,发觉这些魔女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的紧身衣,外面披着一件类似于背心的短衫,下面则是一条裹着绸缎的裙子,头顶上还带着一顶小帽子,脸蛋苍白,容貌绝美,身材纤细,胸脯凸出,颇有几分女子的风韵,用来勾引释迦。 然而虎子见彩绘中,有一魔女眼睛却斜瞅着南面,显得与众不同,虎子顺那眼睛所看方向摸去,发觉有一凹陷之处,手向内一摸,有一铁环,心中暗喜,用力一拉,只听得“咯吱”作响,整个洞窟地动山摇。 虎子觉石壁有异动,向后一跳,见得那石壁向傍移了过去,火光照过去,骇然露出一甬道,甬道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 在火光映照下,左右两面墙上雕绘的却是不动明王彩绘,便大胆摸进甬道。 走不多时,竟遇到一石屋,形似一大殿,石屋外有几丈见方水池,进得石屋,见有不动明王雕像,全身青蓝色;头戴五个花瓣冠,有五骷髅及不动佛为饰,脑后有熊熊火焰,三目圆睁,右眼仰视,左眼俯视;额眼平视,张着大嘴,眉毛胡须都是红色,状极凶恶。脖子上挂着一条蛇;全身以八大龙王为饰,除腰间围虎皮裙,其余都袒露在外。右手高举龙剑,左手持金刚长索,索子一头系着钩,一头系着杵,右腿弓,左屈膝着地,跪于莲花月轮宝座上。 虎子摸来摸去,见无甚出口,便转向池塘,却见有路向上,便婉转向前,初时甚宽,渐行渐窄,只可容一人通过,再行便有光亮露出,骇然是一洞口,洞口灌木丛生,遮挡了洞口,出得洞来,发觉洞口在一假山之下,轻易难教人发觉,四周观看,此乃是那庙后的假山。 虎子洞中脱险后,知道这是一秘密洞窟。 那虎子亦不惧鬼神,悄悄掩盖了痕迹,做成了自己的秘密老巢。 第46章 火遁 上回说到那虎子亦不惧鬼神,把那洞窟改成了自己的秘密洞窟。 单说那日虎子抓到女人阿鲁阿卓,便把阿鲁阿卓带至这秘密洞窟中,方身于雕像前的软榻上,亦顾不上女人中蛊如何,而虎子独自却潜入三王庙外查看动静,因为他太过惧怕方平之的狠勇,还未至那三王庙,约莫百十丈前,就见有人去那庙中窥探,他心中明白这定是方平之所为,见状,潜入庙中,见自己的所有人马皆亦悄悄撤了,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虎子便又悄悄的返回那秘密洞窟。 彼时,天空阴暗,乌云盖顶,虎子进得那庙,见左右无人,连忙钻入洞中。 入得洞来,洞中漆黑一片,但亦闻到放身在不动明王雕像前软榻上的女人喘气声,内心一阵小悸动,忙摸出火折,“叱辣”一声,点亮烛灯,在烛灯照耀下,虎子见得阿鲁阿卓双脸绯红,紧闭着一双美目。 阿鲁阿卓因被虎子使了蛊毒,其正在抵抗毒素侵犯,不由的双胸起伏不定,见此状况,虎子不由淫兴高涨,便三下五除二地扒了女人的甲衣,露出了那洁白胴体,虎子咕嘟咕嘟咽了咽口水,扑在女人身土便象狗一样舔女人的脸,耳鼻,下巴,脖颈,双胸。 当看到女人下腹时,见到女人微隆起的肚子,恼怒异常,发疯般地甩了女人几嘴巴,那阿鲁阿卓从疼痛中幽幽醒来,双眸如火,混身火烫,身子瘫软如面而不能动弹,下身如蚂蚁般啃咬难奈,亦明白自己中了毒。 忽见得眼前一大和尚,而自己却赤身露体,不由不骇,然定睛细看,认出这大和尚是虎子,不由大羞,厉声道:“虎子,你把为姐做了啥” 见虎子无动于衷,继续肯求道:“阿弟,我是你姐啊!你放过我吧!” 见虎子无动于衷,双手还不断的蹂躏着她,女人悲愤欲绝,便大声痛骂,虎子听的不耐烦,用布堵住了女人的嘴巴。 虎子淫邪地说道:“阿姐,你怀着谁的野种,我的夫人,你好狠毒,我的师父,老管家,你的情人死了,你不伤心,现老天报应,你落到我手中。对了,你告诉我那藏宝地点,我就放过你。” 阿鲁阿卓见虎子语无伦次,知道无论告诉于否,他绝对不会给予自己任何善果,便闭口不言,苦苦捱着毒素攻击自己。 虎子见女人不理自己,沉默了大约一盏茶时过后,只听他闷声道:“阿鲁阿卓夫人,你的土司老爷已经被凫首示众了,你作为土司府的二夫人如不顺服本佛爷,本佛爷便先奸了你,然后凫你人头,再找官兵领赏,如顺了本佛爷,你就告诉本佛爷土司府的藏宝在哪……” 说了半天,仍不见回应,虎子恼怒地拔出了身边的大砍刀架在阿鲁阿卓的脖子上,沉声喝斥道“本,本佛爷让你开口,开口讲话,你敢胆拒绝,本佛爷就让你见佛祖去。” 只见阿鲁阿卓幽怨的点了点头,看到虎子眼睛狠狠地望着她,闷声哼了一声,鄙夷不屑地望了望,虎子自尊心强,见状,虎子便恼羞成怒,趴在女人身上想狠狠地蹂躏一番,不妨,刚好被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孙德仁打了个正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书接最前回。 单说孙德仁把虎子和阿鲁阿卓带回军营。孙德仁自是知道女人就是官军要捉的要犯,却未料到这女人是如此美丽动人,便令人暂囚禁于军帐之中,好酒好饭招待。 自己写一封信及誊抄了所有的证据快马加鞭送于岳丈。 自捉了阿鲁阿卓后,土司大寨这几日反贼显而易见比往日闹腾多了,不是这儿闹事,就是这儿出状况。孙德仁倒犹如那扑火队长,带领兵丁四处征剿,其实是方平之查不到阿鲁阿卓信息,大怒之下,令众兵丁报复性在土司大寨四处打杀官军,这些闹腾,更让孙德仁不敢轻易暴露出阿鲁阿卓囚在军营中。 暂不说他们如何在大寨中闹腾。 且说那书信经过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到了刘总兵手中,那刘总兵看毕信件及誉抄文稿,刘总兵如坐针毡,忙和女儿商量,女儿见此证据牵涉甚广,上至六部,军机处,内务府,下至省府乡几级大小官员都牵涉在内,忙屏退左右,栓了门,忙悄声问父亲道:“不知爹爹要如何处置?” 刘总兵道:“食君俸禄,当报君恩,只是这证据如何上报于圣上而不令那众奸人所知,甚是为难。” 话音未落,女儿急道:“爹爹,你久居官场,难道还不自知,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离了王臣。圣上不就是一孤家寡人,莫不听闻得天子底下不贪腐者少之廖廖,又听得谁因贪赃枉法者被绳之于众,那被绳之与众者真因贪赃枉法而入狱乎?虽有全天下仕子皆演戏于圣上,堵塞圣听,难道不是圣上有意闭塞之!圣上失起众朝臣拥护,难道没有别的亲王上位乎!” 刘总兵道:“现今这局面。汝之奈何?” 女儿思虑半晌道:“只有借刀杀人,敲山震虎了。” 刘总兵闻言,一脸憔虑道:“可说来听听。” 女儿道:“敲山震虎,爹爹你可借用德仁的名誉修书一封送于上差,言捉拿反贼两名,反贼拒不召供,言反贼说掌握了女土司反水和勾结官军证据云云,那上差如真做了此事,便会恼羞成怒,定会用计杀了反贼,上差杀了反贼后,亦定会怀疑你拥有对他不利证据,定会示探于你,你必须装作豪不知情,不然的话,此证据将祸害全家。” 父女两人商量半晌,见无任何纰漏,便依计而行,但仍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于德仁。 再说那方平之在大寨中一番折腾,多方打听,十多日后,终于探得阿鲁阿卓被擒获于军营。 方平之多次带人营救,却终因官军戒备森严,以失败告终而作罢。 忽一日,大寨中官军敲锣打鼓宣告,言说反贼已被尽数剿杀,征剿结束了,张贴安民告示,告示上云,为杀一儆百,决定三日后斩杀两贼首,方平之闻得,如坐针毡,这不就是要斩杀阿鲁阿卓,只不知另外一人是谁?方平之便冒险决定和陈氏一起悄悄的潜入军营救人。 那一日晌晚,用毕饭后,德仁便收到了岳丈的书信,自坐于军帐中挑灯夜看岳丈修书,修书所言之事令德仁大吃一惊,方才知道为何三日前收到上差公文,言尽快斩杀贼首,令各援军班师回各处。是日晚,天气突变,寒风怒号,乌云密布,众小军皆哆哆嗦嗦,藏帐篷的藏帐篷,躲屋檐的躲屋檐。 忽有两黑影悄悄的潜入大营直奔中军帐而去,这两人正是方平之和陈氏,两人见巡哨来来往往,便潜入军营马房,只见得有两兵丁喂过马粮后,正抱怨起天气来,当时北风刮得正紧,两人亦冷酷难耐,便潜到一堆草料后,见四下里都是马草堆,而那两小军似正在里面向火。 趁两小军不备,两人摸至背后,一个重击,弄晕了两小军,拖入草料堆中。胡乱扒了两小军衣服换上。 两人换上两兵丁衣服,便摸至中军帐前,见有两哨正在不断跺脚,抱怨天气寒冷,便走近前去,两哨兵正欲喝斥,却闻得一香气扑鼻而来,便仰头栽倒下去,那陈氏眼急手快,忙扶住欲倒地的两军哨,以防惊动其他哨兵。 掀军帐,举眼就看见德仁正秉烛看书,两人手扶两哨兵闯了进去,闭了帐门,随手一推,两哨兵倒地,德仁闻得动静,刚起身便见异状,大惊,忙拔刀而立,大声叱道:“谁”。 话音未落,自感两手瘫软,刀“哐当”落地,而两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德仁明显已中了毒,四肢无力,口不能言语。 陈氏近前娇喝道:“你这贼配军,把我姐关在哪儿,快快放了她,不然定杀了你这狗囚。” 见德仁不言语,恼羞成怒举刀便要刺去,方平之挡住,拍了拍德仁双肩,那德仁顷刻间双眼含泪,猛烈咳了几声道:“我已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你,咱皱一下眉头,不是人子所为,要想放了贼首,万万不可。” 方平之道:“我敬你是英雄,才与你一番好话,否则,早让你一刀两截了。” 孙德仁亦郑重其事道:“我亦敬重你是个英雄,汝若早早放了我,我可向朝廷保举于你,凭你手段,足可以封妻荫子,何苦要和这反贼同坠阿鼻地狱。” 方平之冷笑道:“我敬你是英雄,你认为的反贼是你心目中的反吗?” 德仁道:“难道不是吗?” 方平之厉声疾言道:“你可认得兵吏两部尚书,你可认得江奇府台……” 他洋洋洒洒地讲了这众多官员所作所为。德仁闻之,心中大骇,这不就和他收藏的证据刚好吻合吗! 方平之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停下话来,正欲要问他阿鲁阿卓在哪?忽听帐外有兵丁问道:“将军,那两哨兵怎不在!”边说边闯进帐来,两人大恐,举刀便要拿住德仁,德仁却大叱来人道:“滚出去,我有军机要谈。”来人还未见帐中变异,闻言连忙躬身退出帐外。 方平之见德仁有意护之,心怀感激,便对德仁道:“如今万般无奈,只能委屈将军做质换回我家阿姐。” 德仁道:“这军营戒备森严,你们就换了人,你自信你能出得去吗?” 陈氏怒道:“出得去与否,与你无关,出不去,定要拉你作陪,我亦可好去见我的相公去。” 德仁道:“两位稍安勿躁,能否于我讲一讲土司生平所为,也不妨碍我去那阴曹地府。” 方平之闻言,见孙德仁好似有意放了阿鲁阿卓,不顾陈氏阻拦,便前前后后讲了阿鲁阿卓为民兴教,为民……。 半晌,话毕,方平之和陈氏亦是泪眼汪汪,只见那德仁虎目禽泪道:“我一介男子汉,在你阿姐面前我亦自叹不如啊!你们若是信我,我自有良计让你阿姐脱身。” 陈氏却还不自信,但方平之观德仁言谈举止不似有诈,便举手拍了德仁腰后几下,那德仁身子立刻恢复如初。 原来,孙德仁最初知道女人和那一众官员所为,自己明察暗访,亦知女人是这一方百姓的救命恩人,他亦想找个机会放了女人,可苦于找不到办法,正苦思冥想之际,方平之和陈氏闯了进来,他们的话又一一验证了自己心中还未解的疑惑,他良心不安,总想要做点什么事情方能对得起自己良心,最重要的是手握重要证据,方不至以被那群官员反攻倒算,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从未见过有不顾自身性命,为百姓请命,为黎民造福的官员,都是些尔虞我诈,自私自利的贪官污吏,但阿鲁阿卓却让他甚感意外。 是夜,官军中军大帐。 德仁和方平之,陈氏三人商量半宿,方平之和陈氏心满意足,依计而行,各自离去。 是夜,军中马料场忽大火,大火“哔哔哔剥剥”烧起,北风甚大,风随火势,焰火有丈余高;而火趁风威,灰烟飞半天外,大火“乒乒乓乓”如过年炒豆子一般,不一会儿便整个军营都烧了起来,众小军慌忙救火,却不料那火不片刻竟已烧至关押阿鲁阿卓和虎子的营帐,虽然,那营帐在一偏避处。 那德仁整夜皆领众小军扑火,那场火直烧到五更天明,方才灭息。众兵丁有的赤身露体,有的啼啼哭哭,都去那灰内寻东找西,拨腐炭,寻铜搜金。有的在墙筐里,苫搭窝棚;支锅造饭。 那德仁见息了火,便令众小军统计损失,不半晌,有副将来报,言粮草烧了若干,问及火灾缘由,那副将云,应是马军向火不小心点着草堆所至,那两小军现已烧成枯碳,最苦的是关押在军帐中的两犯人亦被烧死,德仁闻之,佯装大惊,便带一众将校去那关押处,只见的两具尸体,焦如腐碳,却能隐隐辩出乃一男一女,德仁无奈,只得央求军中督军修书一封于上差,言及军中所发生之事,言军中走水,而两贼首因看管不当,皆已烧死。 三日后,上差传书札于德仁,言贼首即已被烧死,可速速班师回府,朝延封赏随后会到云云。而更可怖的是这次蛮苗反上事件在历史上亦只字不提,只简简单单一句土官无后,朝廷改流而已。 回府前,那德仁特意去了一趟三王庙,自有那庙中僧人接着,可回来时,他却意外的地于那庙中收了三难民做为自己的亲兵,那三难民自然是阿鲁阿卓、方平之和陈氏。 官军拔营初离土司大寨时,有众苗众夹道欢送官军,竟然有受土司恩惠的百姓涌上街头,敲锣打鼓庆贺朝廷为国除奸,阿鲁阿卓亦暗中看到好些熟识的人夹在人群中敲锣打鼓。 一路所见所闻,让阿鲁阿卓心亦如死灰一般,几次欲寻死,幸得方平之幸得方平之和陈氏一路安慰才作罢,加之自己如死那就是一尸两命了,那可是邱丰的血脉,她亦狠不下心来。 不知这三人随德仁班师回府,又有何事可表,敬看下回分解。 第47章 狂蟒惊魂 上回说到阿鲁阿卓、方平之和陈氏三人一同扮成亲兵随孙德仁班师回府,阿鲁阿卓兵败,加之一路见到那些寡恩薄义之人,不由心生轻生念头,但经方平之和陈氏一路宽慰,加之她又身怀六甲,怕断了邱丰的血脉,只好断了轻生的念头,随众人一路而行。 且说德仁一众将校,在路餐风宿水,带月披星,不知多少时日,便回到了总兵府。那刘总兵见德仁身边多了几个面孔漠生的亲兵,也不以为然,因为朝廷的封赏已经下来,犒赏颇重,另还加封德仁为游击将军,刘总兵为了讨喜,喜上加喜,特把德仁和女儿的合卺之礼一起操办。 且不说宴席隆重繁华,众人一番忙碌,新婚夫妻礼毕,送入洞房,德仁看那刘氏,生得丰姿冶丽,绝世无双,少年夫妇,极尽于飞之乐,可在那缠绵缱绻中,德仁心中所想却是阿鲁阿卓。 婚后三日,按圣旨需回老家,德仁一众人马一大早便收拾好了行李马匹。那德仁向岳丈拜别,在临别之际,德仁委婉的劝岳丈早早隐退,以免那事惹了是非。 可岳丈置之不理,还道可能就是这些事,德仁才有了封赏之实。让德仁自己还要戒骄戒躁,还要努力向上攀登。 可德仁与方平之,陈氏及阿鲁阿卓一路舟车劳顿不提,却听到了阿鲁阿卓很多惊世之言。 阿鲁阿卓曾对德仁说过:我们民族的进步,其实目标很低,只要做到你是人,我也是!互相尊重理解就行。然而就是这最低的目标,都要耗费几千年,还一直在努力中。历史上经常有人时不时弄成,我,是人上人,你们都不是人!这些能让谁服?谁又能服?几千年,其实都在为一个是人不是人的问题而纠结。这不悲乎!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自那以后,德仁也变成了做事皆处处留心,步步留意。这几年战军旅生涯,让德仁体悟更多。 便对岳丈言道:“做官要三思,就是思危、思退、思变。还有一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当今世道,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刘总兵闻言,脸色一阵黑,一阵白,不好回答,便甩袖佯装大怒而走。 德仁见状,甚是郁闷,方平之劝解道:“白天和黑夜对于盲人来说是一样的。真知和谎言对于无知的人来说并无分别。当你提醒傻人要少心时,即得罪了骗子,也得罪了傻人。骗子利益受到损失,傻人却认为你在侮辱他的智商。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整你。” 德仁闻言哈哈一笑,便道:“这让我真正体会了与蝉不语冰,与井蛙不语海绝非只是文字。” 众人见总兵拂袖而去,皆整装待发而走。 不几日,众人千辛万苦回到孙家庄,德仁多次请求方平之为孙家庄大管家,三人人生地不熟的,加之敬重德仁为人,方平之自是应允了,且改名为孙宁,加入了军籍,为掩人耳目,方平之还假娶了阿鲁阿卓为大夫人,陈氏为二夫人,阿鲁阿卓因姓氏与汉人不同,只能对外称姓吴,自然就是孙吴氏了。 半年后,阿鲁阿卓生下一儿子,取名孙寿,意即多寿而已。又不几月后,刘氏亦为德仁生了一儿子,取名孙承宗,意即光宗耀祖之意。 孙寿和孙承宗年龄相差无几,自小聪明伶俐,皆受大家喜爱,暑来寒往,斗转星移。 转眼两小孩便已四五岁了,因方平之,现在的孙宁文武双全,德仁便让儿子承宗拜孙宁为师,学文习武,孙寿见之,亦吵嚷着要学文习武,但阿鲁阿卓,即吴氏却只让孙寿学文,武艺是半分不给学得。 孙寿只得委屈巴巴学文,但每当学完习后,见父亲在后花园教承宗习武,便悄悄的潜入后院窥看,孙宁怎么教承宗的招式,孙寿便在暗中把一招一式都记在脑中,在众人都入睡后,自己悄悄的起来练习,不懂的便向承宗暗自讨教,两人皆不懂的,由承宗向父亲讨教而再教于他。 孙宁其实早已知悉,但却佯装不知,那阿鲁阿卓好几次逮到孙寿习武,皆严加训叱,孙寿初还出言抵抗,但皆招至怒骂,次数多了,他亦学乖了,每每母亲一骂,便和颜悦色承认错误,加之孙宁和陈氏在一边求情,阿鲁阿卓奈不得不了了之。 孙寿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让自己习武,却不知那阿鲁阿卓自邱丰死后,便心灰意冷,曾有心遁入空门,但又有孙寿牵挂着,她一心只让孙寿习文不让习武,是认为就是习武害了邱丰,武仗人胆,这会伤及多人,不会武艺,不出头就没这多事了。 这些就暂时不提。 转眼,十多年过去,孙寿和承宗皆已长得一表人才,两人皆得孙宁真传。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尤其那连珠箭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承宗能一箭三发,孙寿却能一箭四发,只不过众只以为承宗文武双全,却未料到孙寿还略胜一筹。 两人十四岁便是童生,不两年皆考得秀才功名,又三年,两人年纪轻轻便考取了举人,尤其承宗还考取了武举人,孙寿暗中习武,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却不敢去考武举,恐遭母亲怒骂。 这一年,云南与缅甸边境发生骚乱,起因是普洱一土司管家在边境互贸时,与一缅甸人发生口角冲突,那缅甸人异常嚣张,这管家愤怒之余,用随身梭子把缅甸人给杀了,缅甸土司闻之领兵端了普洱土司的老寨,这普洱土司汇报于云南总督,总督不敢处理。便上报朝廷,嘉庆皇帝闻知,心中不忧反喜,决定暗中调兵给予缅甸一重击。 为什么会这样昵?原因还在他父皇和他皆受过缅甸欺负,打了好几场战役历时七八年都没打服缅甸。 清朝赔上了九百多万两白银的军费,死亡士兵三万多人,阵亡高级将领十余人,却并没有开拓出一寸新的领土。 而缅甸这边,不但消耗了巨大人力物力,更是让暹罗再次造反独立,缅甸前功尽弃。自诩为“世界的统治者”——缅王孟驳虽然遣使纳贡、俯首称臣。 再加上,孟驳毕竟是缅甸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雍籍牙大帝的儿子,他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差,常不服天朝管理,现在有这机会,怎能不心动。 不几日,圣旨下发,着西南驻防八旗两千名;贵州藤牌兵和四川、云南当地的绿营兵共四千多人,悄悄的向普洱进发准备给缅甸一重击。 圣上口喻:“所有将校皆身着土司府兵丁服装,凡战败被俘者只能言是土司府兵,这一切皆是土司个人行为,另着各府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任何阻挡,各路军马分散行动,到土司府集合,表示一切行动与朝廷无任何勾连,但凡立功者按军功大小皆连升三级。 德仁因早年就因兵解职在家,现下发兵贴,那孙承宗骇然在列,为保儿子周全,德仁委托孙宁亦随军参加战事以护儿子平安,孙寿闻之亦吵吵闹闹要去,孙宁和阿鲁阿卓本欲拒绝。奈德仁笑言,就一场小战,让孙寿长一下见识,应亦无妨。夫妻俩只得同意,孙寿闻能上前线,高兴了几天几夜。两三日后,三人偕府兵五十来到省府,会同众军马一起出征。 不一日,众人来到宁洱境内。 那宁洱城外有一座山,山势险峻,山上多有豺狼虎豹,可近日却有老虎频频出来伤人。因此宁洱官府拘集猎户,当厅发了限捕文书,捉捕宁洱山上老虎。 且说山下有一家猎户,弟兄两个,哥哥唤做邓云,兄弟唤做邓天。弟兄两个都使长枪,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当地里的猎户们都让他第一,二人父母俱亡,不曾婚娶。 那弟兄两个,受了限捕文书,回到家中,自是整顿兽夹、药箭、弩子,拿了铁叉,两个径奔那宁洱山上,下了兽夹。去树上等了几日,不见动静,便收拾兽夹下去。 翌日,又带了干粮,再上山静候,看看天色将晚,弟兄两个再把兽夹下了,爬上树去,直等到天亮,又没啥动静。两个移了兽夹,却来南边山坳边下了。 坐到天明,又等不着,两个心焦,说道:“限三日内要捉拿猛虎,迟时须用受责,却是怎办才好。!” 两个到第三日夜,伏至四更时分,不觉身体困倦,两个背靠着且睡,未曾合眼。 忽听得兽夹发响,两个跳将起来,拿了长枪,四下里看时,只见一只斑斓猛虎,被铁夹夹住,身中药箭,在那地上翻滚。弟兄两个手握长枪便向前猛刺。 那老虎见了人来,带着箭便咆哮扑来,两弟兄侧身躲过,举枪连刺,把那猛虎扎了个通眼透,弟兄两人见猛虎再无动静了才罢手,弟兄两全身上下亦出了一身冷汗。 弟兄俩正欲捆绑死虎下山交差,忽平地一阵腥风而起,刹那间飞沙走石,目不视物,两兄弟皆亦站立不稳。 大风过后,弟兄俩便欲绑死虎,可煞是奇怪,死虎竟然凭空消失了,弟兄俩正彷徨时,忽见得旁边参天大树上竟盘着一一条长约二丈的巨蟒,身上鳞甲闪着寒冷的光泽,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像两盏铜铃,闪射出嗜血的凶光,口中还含有半截虎尾,正做吞咽,两兄弟见之,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便向山下飞奔而去。 可那巨蟒吞下猛虎后,便驱身追来,两兄弟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双双摔倒在地,刚好跌倒之处乃是一山坡,两人便骨碌碌滚了下来。 而那巨蟒见之便又返折树上。 可也碰巧,两人滚下至路边,正好碰到行军的孙宁,孙寿,孙承宗一行人众。 他们一行人众由孙承宗带队,只有他有官无职,现亦是领头的小官了,带岳约莫一二百军马。 众军马见山上滚下两人,初还以为遇上那不长眼的盗贼打劫,一声呐喊,齐上前来,见两人血淋淋的,一身猎户打扮,便细问缘由,弟兄两人一讲,那孙承宗少年心性,一听有大蟒,便令众停下脚步,便欲捕杀巨蟒。 孙宁闻之,恐生突变,便道“承宗贤侄,你我应当加快行军,以达土司府为上,现巨蟒亦无追来。不应惹事生非。” 孙承宗少年心性,便道:“一路行来,甚是枯燥,今见这显身手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不由分说,一声呐喊,便令众小军冲上坡去,那孙宁见阻止不了,只得带孙寿一起追了上去。 众人先先后后冲到坡顶,只见那巨蟒盘在那大树上,两只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上来的众人,只见的它肚皮甚大,想是那虎已入肚所致,众见眼如此巨蟒,皆都战战兢兢,那还敢上前。 只有孙承宗初生牛犊不怕虎,弯弓搭箭便射向那巨蟒,只见“嗖嗖嗖”几箭,箭头触之蟒鳞皆纷纷坠落在地,那巨蟒却凶性大起,昂首起身便猛扑过来,众将校见得,发一声喊,便四散奔逃。 逃得慢的,皆恨爷娘少生了两只脚,都被那蟒尾卷起在空中,随之一抛,蟒口一张,人便被巨蟒活吞了,大胆者躲过头尾夹击,却被巨蟒裹住身子,只见巨蟒几下蠕动,那被裹住之人全身骨头片刻就被蟒挤碎,俄尔亦命丧蟒腹。 孙承宗见之,胆寒欲绝,却也大胆拨刀冲向前去,巨蟒见之,一尾横扫而来,孙承宗一跃而起,便躲开了蟒尾的扫击,可蟒首已绕至下面,只待他落下便入了蟒口,电光火闪之间,只见孙宁弯弓搭箭“嗖嗖嗖”几声,那几箭接二连三射中巨蟒左眼睛,只“噗嗤”一声,蟒眼已瞎,孙承宗安然落地。 那蟒又一卷尾便欲再次扫来,却是半分动弹不得,原来蟒蛇尾巴被孙寿在蟒眼被击的同时用大刀狠狠刺入且钉死于地上。 那蟒蛇忍痛奋力挣扎,看似几欲挣脱,孙宁大吼道:“用火,火攻,蟒蛇惧火。” 众将校见两人勇猛异常,皆停下逃跑脚步,有大胆者送上棉布和桐油,孙宁弯弓搭上火箭便射向巨蟒另一只眼睛,同时,孙寿亦在蟒身上泼上桐油,并点燃了。 顷刻,那蟒另一只眼亦被射中,并燃起熊烈火,可孙承宗好似无视这危险,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幸的孙寿眼急手快,一把拖住且退后数十丈之远。 那蟒蛇嘶声大喊,有胆大者又远远地又丢数十壶桐油于那蟒蛇身上。 须臾,烈火熊熊,不片刻,那蟒蛇亦不见动静了,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大股肉香味。 待大火熄尽,众小军奋勇向前,把那蟒蛇肉割了下来。 眼见蟒蛇死透,孙宁方发觉孙承宗异常,父子俩连叫几声,不见应答,只见承宗双眼痴痴呆呆,不知口中嘟囔着什么,父子两人急携承宗至路边,一边安营扎寨,一边令人急寻随军郎中。 片刻,郎中到来,见承宗冷汗直冒,问及缘由,孙宁父子俩告知巨蟒一事,郎中闻之,搭了一下脉,又翻看了承宗的双眼,便道:“以小人看来,这位军爷应是惊吓所致。” 父子两人忙问用何诊治?那郎中微笑道:“这无防,小的晚上再来,必手到病除。”见此言语,众只得于路边安歇。 翌日晚,那郎中进入营帐,拿了?张黄烧纸在承宗的?上左三圈、右三圈画圈,画圈的同时嘴?不停叨咕,圈画完后,他把这?张纸烧了,又拿了一个碗,装了一碗清水,拿三根筷子,滴上水。嘴中不知念些什么,咕噜咕噜念了几遍,便把三根筷子直立于碗中,然后置于承宗床前。 孙寿看到这一切,眼睛都瞪直了,孙宁见他满脸迷茫,便说道:“郎中不但会药治,还会祝由术,筷子一旦倒了,承宗那病自然就好了。”孙寿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 是夜,承宗安然入睡,亦无发抖之状。 翌日天明,承宗一骨碌翻起,见有一只碗和三根筷子在身前,正欲询问,却见孙寿骇然在眼前傻笑。 他忽然感觉自己昨天干了啥,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一时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毫无印象自己昨天究竟干了什么?便出言问孙寿,孙寿言道:“你真不知你昨天干了什么?” 承宗摇了摇头道:“我真不知干了啥?”孙寿看他脸色不似作假,便道:“你,你休息一下。” 承宗没得到回答,便苦思昨天自己究竟干了啥,忽头脑一阵激烈阵痛,忙抱住头直拍。 孙寿见之,便大声道:“想不起来就甭想了,过后,自然能想起来。” 正说话间,有小军闯进来言道:“前线急报,令众急速行军。” 众闻言,便七手八脚收拾帐篷,片刻,众军马一路急驰。 一路之上,孙寿追上父亲,孙寿悄悄的跟父亲说了此事。 孙宁道:“他应该是伤了魂魄,过段日子,应该会好起来的。你们当他的面不宜再提巨蟒之事,恐生他变” 正欲再问。忽发觉那两猎户竟也一同行军,见孙寿一副呆样,孙宁道:“他两人丢了猎物,恐官府追究,又无父母妻子,是他俩苦苦求情跟来的,过后,我自会让斥候跟官府知会一声。” 听得如此,孙寿急拍马追上承宗,两人说说笑笑急驰而走。 欲知后事,敬待下回分解。 第48章 麒麟驱象 上回说到孙宁一众人因屠蟒,孙承宗失了魂,后经医治,痊愈后紧急上路。 不止一日,于一傍晚时分,众军马行至宁洱土司府,那土司姓鲍名岩,早就得了上峰口喻,见有人来支援,自当大摆宴席,宽待众军,只因为孙承宗所帅军马已是最先达到的。 饭时,三人问及军情,那鲍土司一脸笑言,云众军舟车劳顿,先休整,明早在做处置,三人见状,亦不好再问,自是大快朵颐,然后由鲍土司安排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承宗问及两军交锋,胜败如何。 那鲍土司道:“自生事以来,前后也交锋三五十次,各无输赢,只是前日我率领众兵丁奋勇拼杀,见那众贼人不敌,向后撤退。我等便奋力追击,至那贼人寨下,见寨不甚大,但甚是险峻,便欲一鼓作气,攻下山寨。忽闻炮响,四周伏兵尽起,我众军马被团团围住,吾下令擂鼓摇旗,呐喊搦战。可就是不见人应战,正叫喊时,忽见对方军马散开,从中竟然拥出四头战象来,每头战象的背上设一象舆,舆中坐一将士,战象前后各有一名驭象手。在战象的四条如柱子般粗的腿旁,各立一位持刀盾的战士护卫。我部军马那见得如此阵状,一时之间,马受惊乱闯,那四战象飞驰而来,众军马被那四战象横冲直撞,死伤无数,幸得幸存之弟兄,合力拼杀,杀出一条血路,方突围而出,进得我土司府大寨。可那众战象竟追至寨下,幸被我众乱箭射之,敌方才退去”。 孙承宗道:“为何先不用箭射之?” 那鲍土司道:“军爷大人,你有所不知,先就以箭射之,奈其战象皆在要害部位披了铁甲,无法伤之,且我部军马首次接触战象,皆惊惶不安,无法控制。” 众讨论半天,皆无结果,正商谈时,忽有探马来报,言对方在寨前叫阵,那鲍土司沉声对探马道:“如对方逼近大寨,且以乱箭射之。” 探马称“诺”而去。 孙宁道:“在这商议半天,亦无结果,不如上前线探查一二再说。” 众皆以为然,便尾随那土司至那寨墙之上,一路看去,孙宁觉这土司守城器械,防御敌人爬城、防御敌人破坏城墙、城门,以及防御敌人挖掘地道等工具,撞车、叉竿、飞钩、夜叉擂、地听、礌石、滚木等一应俱全。 上得寨墙,远远便听到对方的辱骂之声,近前一看,对方有四五十小军和一战象,那四五十小军皆披铁甲,身骑战马,那战象正在那跑来跑去,耀武扬威,有四五赤足士兵正赤裸上衣在大声开骂,孙宁众人乃汉将,亦不识得此话,而那土司却听的明明白白,众细问缘由,他摇头不语,言道:“如我捉到他,定让他死无葬身之所。” 孙寿看了良久,见那战象虽然威猛无比,但奔跑速度有限,马儿只要未受大象影响,便可有六分胜算斩杀这众人马, 孙寿与众人正看之间,只见对方阵中飞出一彪人马来,约有二三十人。当先一个,头戴铜盔,身披连环铁甲,后背一长弓,使一条丈八钢枪,骑着匹胭脂马,正冲上前来,用汉话高声喝道:“你等是这贼人请来助战的吗?我正要来斩杀你等。向我家头人请赏,原来天赐其便!如何不出来受缚,可不要象那缩头乌龟不敢应战!” 承宗大怒,可回头一观,早有一将出马去战,这人正是孙寿,他可是想好了计策才骑马冲出吊桥去。 孙宁和承宗见之,忙下得寨墙。亦拍马跟上,那敌将见有三骑先后出寨而来,便提兵器迎上。 孙寿使的是长刀,那敌将使钢枪,两个交马,斗了四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那敌将斗到三十回合之后,气衰力竭,料道斗不过孙寿,掣枪回马,便往自己阵中跑去。 孙寿勒住马,掏出一布蒙住马眼,便拍马追了上去,孙宁和承宗恐孙寿有闪失,亦拍马追上,奈没追几步,两马见那战象冲上前来,便驻足不前,仰蹄长啸,两人急拍马欲上前,奈两马却转头便跑旧路而回,两人大惊失色,近至大寨前忙跳下马来,弯弓搭箭便射,那骑战象之人见之,亦不来追赶,返身而回。 两人眼见得孙寿已被那众军马团团围住,那战象返折一至,众军马便让出空子。 敌方皆想看看这汉将是如何死于这战象蹄下,他们看到这汉将蒙了马眼,跟本不明白是何意。 眼见那战象冲来,孙寿策马上前,原来他所骑之马乃是从小便与孙寿一起玩耍,马儿和孙寿配合如天衣无缝。 象马会面之际,孙寿一提马背,那马会意,向斜刺里冲去,那战象侧面两腿上的人正欲劈刀砍去,却是眼前一花,孙寿已向侧边躲过,平常马儿一见战象,便屎尿俱下,腿软站不起身,战象腿两侧的士兵如砍瓜切菜一般便斩了骑马之人,今见孙寿轻轻躲过,方知他蒙马眼之意。 那两士兵正欲叫引象之人重新驱象追杀孙寿,却见孙寿又策马急回,两士兵提刀便劈,可刀还未起,眼前一花,只觉白光一闪,两人头颅便被孙寿取了。 依此计,孙寿乘那众军马惊讶之余,顺势斩了战象另外腿两侧之士兵,那端坐象舆之人大惊,驱象便向孙寿冲撞而来,孙寿把刀架于马鞍之上,弯弓搭箭便向那战象射过去,端的射的甚准,正射中战象的长鼻,战象一个剧痛,仰身立脚长嘶,那象舆上端坐的人立刻便滚落下来,被那战象一脚踏死。 众军马回过神来,便各提兵器,引马上前,便欲将孙寿乱马踏死,那料战象可能疼痛难忍,一时,兽性大发,疯狂乱撞,倒把自己本部人马踏死踏伤无数。 孙宁和承宗见之,急跨马而上,拍马飞奔来救,离的远远的,便弯弓搭箭射去,两人连续几十箭射出,竟然亦射死射伤不少敌军,那孙寿乘着混乱,便杀出一条血路与父亲和承宗汇合。 三人一汇合,仗着艺高胆大,又杀进阵中,那阵中战象乱踏,敌军亦被他三杀的心惊胆战,敌军有胆小者发声喊便往回逃,众军马随之心虚,皆狼狈逃窜,三人乘胜追击,那战象早亦逃之夭夭。 三人乘胜追至敌寨前约莫百丈开外,那寨墙上敌军已乱箭如雨般射过来,三人只得退回,而那土司大人见三人亦孤军深入,恐他三人遭不测,已派一标军马迎来,众大胜而归。 入得大寨,众纷纷来祝贺不已,孙宁责怪儿子太过鲁莽,孙寿言道:“我是属鲁了一些,万请原谅,只因我看他战象虽是巨大,见它行动却迟缓,马儿虽怕他,但我蒙了马眼,马不见他,自然不惧他,心想只晓控住马,就与平常并无两样。” 那土司一听,恍然大悟,大喜道:“我等明日再战,只需蒙了马眼,便稳操胜券。” 众皆以为然,孙寿心中大悦,那土司心中喜悦,便令大摆酒席,犒赏三军。 是日晚。一夜无事。 翌日,并不见对方来叫阵,众人心想,昨日对方应该是伤了战象,正出谋划策如何来报复呢,见无敌挑战,亦只能让众小军提高警惕,暗自戒备罢了。 下午。 因闲着无事,孙寿便向土司借了几本书,正在房中观看打发时间,忽听的窗外有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打扰了看书兴致。 便放下书本,步入门外,只见两只黑白相间的喜鹊忽而飞起,忽而落下。 定睛细看,方发觉地上有一手膀粗的麻蛇正仰着头“嘶嘶嘶”不停的叫着,那两只喜鹊一只在空中盘旋吸引蛇的注意力,另一只猛冲过去啄那蛇,蛇一抖身,回身便向啄自己的喜鹊卷去,那喜鹊灵巧地一抖尾,便飞升而去,而那只吸引蛇注意力的喜鹊又是一个猛冲,飞啄而去。 那蛇虽然宠大,却被两只喜鹊一上一下,忽左忽右,攻击的亳无还手之力,片刻那蛇便全身血淋淋的爬向墙角而去,而那两喜鹊立于树枝上“叽叽喳喳”听个不停,似乎在炫耀着什么。 孙寿忽然灵台一点灵犀,悟道:“万物皆有相生相克,大蛇还怕那小小喜鹊,他那大象岂有不怕乎!” 随即转身而去,不一会儿,抱来一大摞书来,几乎皆是西南动物错略图,蠕范等书籍。 一直到晚饭时间,孙宁和承宗在饭桌上未见到他踪迹方来找寻,才把他从书上挪开眼来。 饭毕,孙寿悄悄的附耳于两人私语了一阵,两人闻之,眼睛大发光亮。 向晚,三人在房间不知捣弄些什么,直到天亮,方才睡去。 那土司派人来查看,承宗却站于门外拦住。 那土司道:“不知三位军爷在鼓捣什么,竟然不休不眠。” 承宗道:“大人,你暂莫管这些,你只要把我们所需物资一应拿来即可,三日后,定当给你一个惊喜,灭了那战象。” 顺手递上一单子,上面罗列了一应物资清单,土司粗略一看,不外乎是一些桐油,木料,铁皮,硝火,羊毛,油漆等,土司称一声“诺”便转身采购去了。 不用几时辰,一应物资送到,承宗对土司道:“如到饭点,尽管派人送来,三日后再细谈。”那土司闻言,自然允诺照办。 这三日,幸得那敌人亦不来催战。 三日后,三人灰头土脸出了房间,那土司闻得三人出门,便来止房前,一来看个究竟,二来给三位军爷道声感谢。 承宗正欲让土司进屋看个稀罕,孙寿却道:“阿那个土司大人,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看了,以防隔墙有耳,明日我们上战场使用一番,方显我等本领。” 那土司闻言,只得道几声感谢,众闲聊几句分散而去,准备明日的战斗。 翌日天明,承宗和孙宁父子俩用过早饭,自带兵三五百向敌方大寨勐伦大寨而去。 至大寨外一平川旷野之地,列成阵势,擂鼓呐喊。 俄尔,敌方从吊桥涌出大队人马。 骇然有三战象慢慢悠悠步至阵前,而那日受了伤的大象却是未至,想来那战象定是受了重伤,不再参战。 只见那敌阵前跑出一骑飞马,远远飞驰而来,至于两军阵前,那马上端坐一人,身披铁甲,面黄肌瘦,用汉话大声道:“前几日,你三贼囚怪日的,乘我等大意,伤了我家大象,今日摆下阵来,定要讨个说法,如若服了我等,你等应自下了马匹,自缚了来请罪,吾还可能饶了你等性命,” 话音未落,承宗道:“你那贼狗头,莫再在那儿放胡狗屁,污了我等耳朵,要战便战,莫再来啰啰嗦嗦。” 那人闻言,退至自己阵中。 俄尔,鼓声响起,敌众军族拥着战象呐喊着厮杀而来, 眼望着战象已至阵前十数丈远,承宗一挥手,众军马向两边退开,只见跑出一木雕彩画巨兽,形似麒麟,长约丈余,身高数丈。周身俱用五色绒线为毛,钢铁为牙爪,上面骑坐约数十人,四脚皆为四轮着地,后面有数十小军推着。 承宗手一摇。 只见那木刻巨兽,巨口张开,顷刻之间,狂风大作,那木刻巨兽口吐火焰,鼻出黑烟,身摇铜铃,张牙舞爪而来,那三战象见之,屎尿俱淌,皆不敢前进,皆扭头回身奔旧路狂跑,这一狂奔反将敌兵冲倒无数。 承宗见状,驱兵大进,鼓角齐鸣,往前追杀。 众敌军见状,忙鸣金收兵,这一收兵可不得了,众军如潮水般退回,那敌军将令急忙收拢败兵准备迎战,那料兵败如山倒,众人皆恨不得多生两只脚,飞越似的跑回本寨。 却不料那三战象亦刚刚好跑至寨门,皆想先奔回寨内,三象便挤在了一起,互不相让。 众军败回,见前有战象堵门,后有杀气腾腾的追兵,皆提兵器乱戳那战象,只希望战象赶紧让道,那料越打越乱,那战象竟似耍赖般不起了,还未等想出办法,承宗已带追兵至,那塞墙上弓箭兵亦不敢射箭,只恐射杀自己弟兄,因追兵是追着前脚就来了。 承宗带领众小军如进那菜地一般,杀人似砍瓜切菜一般,敌军不一会儿,便死伤大半,虽有抵抗,亦无济于事。 砍杀中,孙宁父子俩看得真切,顺那战象上丢了几桶桐油过去,孙寿丢去一火种,只听“呯”的一声,火焰四起,那战象受惊,猛往门内急窜,那敌寨门随之轰然倒塌,寨门亦被燃着了,那三战象受了惊吓,一进寨,便在寨内四外乱窜。 顷刻,整个大寨便大火四起,火光冲天,承宗及孙宁父子俩见这大好时机,忙带兵入寨,如入那无人之敌,敌将见得,立弃寨马不停蹄落荒而逃。 承宗带人收了敌寨,欲待带兵再追。孙宁阻止道:“待大火熄灭后,清理了残壁断墙,且令众军坚守,让探马去探查一番再提。” 正说话间,忽有探马来报说鲍土司带了一标兵丁而来。 欲知后事,敬待下回分解。 第49章 驱蚊 上回说到孙宁父子两和承宗正在说话,有探马来报,云那鲍土司带了一标人马而来。 三人忙出得寨门,一出寨门,但见鲍土司当先端坐于一枣红马上,正骑马而来。而其身后竟有军马约八九千之众。 那土司见三人立于寨门之前,三人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忙下的马来,双手抱礼,满脸喜色道:“祝贺三位将军马到成功,谢谢三位将军大人为鲍某雪恨洗辱,过后,在下定有重赏。” 三人亦双手抱礼,一本正经回礼道:“这皆应圣上英明,鲍大人洪福齐天,全仗土司大人之力,吾等这不过顺势而为而已。” 鲍土司言道:“哪里,哪里,一切仰仗各位生死拼命,另外有一事,圣上所遣的八旗军和绿林军皆已达了,我那山寨甚下,容纳不了这么多将校,他们闻得你们大胜,取了敌方大寨,想速来见识一下众位将军,故下官擅自自主,带众军马与尔等汇合。” 正说话间,就见有那八旗军将军和绿营军将军两骑行上前来。 只见一人面色姜黄,身高八尺,身着黑色头盔,白色锁子锦面料,内衬长方形铁片若干,甲面布满铜钉,显然是一镶白旗将领。 而另外一人身高七尺有余,身披铁甲,头戴铜盔,看其穿着,显然是绿营军将领。 这两人上得前来,飞身下马,自有那马倌把马牵立于一旁。 只贝那镶白旗将领哈哈哈大笑道:“孙将军,众位将军,你们竟先于我们一步到这。第一战,便旗开得胜,可喜可贺……” 承宗及孙宁父子忙抱礼承谢道:“谢大将军抬爱,实乃侥幸取胜,大家同喜冋喜,这皆托圣上圣明。” 鲍土司见那将军说完话便伫在那,赶忙见缝插针对三人介绍道:“孙将军,你可能不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镶白旗大将军富察将军。” 三人忙又抱礼道:“在下见过大将军。” 富察将军见状,不由脸显得色。 鲍土司然后又指向另一位将军继续道:“这位是李大将军,绿营军主将”。 三人继续抱礼道:“见过李将军。” 那鲍土司正欲解绍承宗及孙宁父子两,承宗挥手止至了道:“甭一一细说了,我们三人皆是同宗。” 指着孙宁道:“这位是我叔,亦是我师父,单名一个宁。” “这一个是我哥,单名寿。”承宗拍了拍孙寿继续道。 众相见完毕,互相叙礼之时,这见这富察将军不耐烦道:“不要在这啰啰嗦嗦了,快快进寨而去,有什么话过后再说。” 话音未尽,便已走近马前,跨马而上,一声令下,便令众军马而去。 众站在那儿,皆面面相觑。 众人皆感这场战争应该不简单。 原来八旗军与绿营军都是清廷的正规军。但八旗军是努尔哈赤在关外时创立,最初黄红蓝白四色,后来每色镶边,弄成了八旗。 不过,八旗军毕竟人口数量有限,要想入主中原,问鼎天下,单靠八旗军这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再加上在与南明朝廷的作战中,投降的汉军越来越多,于是便仿照明朝旧制,将投降汉军与分散各地的军马,组成了一支新式军队,以绿旗为标志,故称“绿营军”。 清廷将八旗军视为亲信,尤其是满八旗中的上三旗,是贵族中的贵族。他们的职责是拱卫紫禁城的内圈,负担的是整个皇室的安危。而且上三旗出皇后贵妃,出文臣武将,占据了皇帝工作和生活的重要分量。 而绿营尽管也是正规军,但只是地方武装。清廷对绿营的整体态度就是不信任,既用且防,战时励,和时压。绿营的主将以旗人为主,旁边还有八旗驻防将军、副都统监视,外加地方总督、巡抚对他们的节制,绿营兵相当于三方受气,吃亏,被恶心是常有的事儿。 八旗兵的数量相对稳定,清初时为18万上下,严进宽出,但因为福利太好,几乎没人主动放弃。后来数量不对外公布,成为机密。毕竟面对数倍的绿营兵,保持点神秘感有利于稳定。 绿营军的兵额则不固定,时增时减。战事激烈时会扩招,烽火平息时会裁兵。不过,即使是被裁,其数量也是八旗的三倍之多。 八旗军由清廷自己独创的体系管理,地方驻防最高武官是将军,各旗大管家是都统,将军下面又设置副都统、协领、佐领等。 绿营队更像是对前朝兵制的仿效,长官是提督,下设总兵,同时受到总督和巡抚的节制。 八旗兵主要是集中驻屯,分为两种,一种是驻于京师,约为10万规模,主要职责是拱卫中枢;另一种驻于重镇与主要隘口,也约为10万,为了保持全国稳定,同时监督绿营。 绿营兵则是分散于海防边疆,除了陕甘有大规模绿营分布外,其他地区的绿营更像是“游兵散勇”,无法形成规模效应。八旗的月饷要比绿营高出三分之一,月米则要高出三倍有余。 而且八旗兵还有其他诸多入项:计丁授田、兵丁名粮等等,绿营兵则在月饷月米之外无所得。 而且在康熙帝之前,绿营的粮饷经常没有着落,直到后来才有所好转。且不说工资待遇这些,就是战场上,也都是先让绿营冲锋陷阵,组敢死,当炮灰。而八旗军则是在绿营消耗对方差不多了,才出战。 康熙十八年,广西巡抚傅宏烈上奏:进兵云贵,多属山险之路,非可专恃马骑,必用绿营前驱,历次战役,这种布置皆如此。 正因如此,那富察将军看不上各位汉将,未给任何颜面,才趾高气扬而去。 众军马陆陆续续的入得寨来,众皆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不提。 单说那富察将军见自己未立寸功,头功倒被三汉将抢得,心中郁闷无比,一心想立一大功。一是以后有炫耀的资本,二是打压一下众汉将。 第二日天还未明,便令众军马早早做饭,饭毕,便令众军马速速开拨,向那缅甸境内出发追击敌军,而其前锋自然是众绿营军当先。 孙宁父子本已和承宗商量好了只守大寨,不再向前追击,因为,他们已立头功,军报早早就发往京城了。奈那绿营军将军李将军一唯邀约承宗一路同行,鼓动他多立战功,博个封妻荫子的爵位,承宗年轻气盛,奈不住李将军怂恿,便同意一路同行,孙宁父子两人亦不得不带众府兵一路跟随,而那大塞自有鲍土司派府兵驻扎防守。 再说众将校知道己方旗开得胜,皆纷纷意气风发,心中总有跃跃欲试的冲动,别提那大将军叫早早开拨,就不说,他们亦会自告奋勇请命出战。 且说众军马吃饱喝足,一声令下,战马嘶鸣,兵卒踏步声,一时“轰隆隆”响起,地动山摇的,众人立功心切,一路疯狂疾驰,荡起一路烟尘。 众急驰约莫二三十里路,见那路上敌军丢弃的兵甲不在少数,且愈行愈多,李将军甚感困惑,忙令众军驻足,暂停行军。 他熟读兵书,这一幕状况,他似曾相识,他忽然感觉这不就是历史上孙膑之计吗!忙命哨探前方再次打探。 不片刻,探马来报:前方不见敌军踪影,但丢兵弃甲颇多。 孙宁言道:“李将军,我军不能再深入了,这一路走来,敌军无踪影,但弃甲却这么多,很是诡异,不如先安营扎寨,令哨探再探。” 那李将军正欲安排安营扎寨,忽又有一探马飞报,前面发现一标敌军,约莫三五十人,正在前方十多里处休整,众闻言皆蠢蠢欲动,还未及李将军下令,其标下一总兵发一声喊,骑马当先便冲了出去。这总兵受宠于李将军,李将军见状,苦笑一声,忙令众军赶上。 半时刻,众亦至那标敌军所在之处,只见的那地甚是平坦,前面为一土岗,两边乃是不大不小的一片小树林。 李将军看那树林,应不至以有伏军,马鞭一指,众骑如洪流一般冲向那三五十敌军,那三五十敌军闻得“轰隆隆”之声,还未来得及提起兵器抵抗,就被淹没在铁骑洪流中了。 众人如入那菜地砍菜一般,片刻,就三五十人头落地。那在前的都立了军功,那居后的毛都没有,众小军下得马来,在那死人堆中一阵扒拉,皆想搜刮点什么出来。 孙宁一看,这官军就如那猛兽一般,杀了人,是连渣渣都不留,看着众军马乱糟糟的,他的心忽然不由得猛烈疼了一下。如针尖刺心,一戳而入,四顾一下地形,忙道:“不妙,快退,恐遭埋伏。” 孙寿和李将军立于一侧,闻之,便欲闻缘由,还未来得及详问,忽听四周一声呐喊,漫山遍野皆是敌军冒出。 瞬间,漫天羽箭如乌云般飞射而至,众小军死伤大半,那未来得及躲藏之人马立马成了箭下之鬼,那幸存之人亦是受伤不止。 李将军及孙宁众将校一边躲箭一边令藤牌兵至前,众小军殿后,往侧边敌军薄弱处厮杀。 不片刻,杀出一条血路,众军马杀入小树林中,见众人入了树林,那众敌军把路边团团围住,并不想放众人出林。 众将校入得林来,那林不是很大,可后面却是绝壁悬崖,这有前方一条路,可又被敌团团围住,可李将军并不惧怕,他心中暗想:那富察将军所率八旗军就在后面,只要铁骑赶到,两面夹击,敌人终会溃逃。 正想时,忽有恐怖叫声“妈呀,好多蚊子。”随际,好多人不顾死活向这边窜来,李将军大声喝叱,亦镇不住人向外拥挤而来,眼看就要把外围防护的藤牌兵冲散了。 在这危急时刻,孙宁忙挤开涌来的人群,奋力近前查看,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可看到的这一幕,却让他毛骨悚然。 眼前约有数十小军被一大群蚊虫密密麻麻围住,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人,倒似一个人形“怪物”,地下横七竖八躺满了一个个人形“怪物”,那躺在地下的亦可能死绝了,现场“嗡嗡”声一遍,树枝上,草木上皆是黑鸦鸦的蚊虫,看得让人头直发麻。 眼见的如此,孙宁忙掏出一大药丸,在手中揉碎,随即向那大群蚊虫抛洒过去。 他可不惧蚊虫,因为他早已得了阿鲁阿卓真传,一般蚊虫蛇豹总会惧他。他走到哪儿,哪儿的蚊虫便远离他,他倒似一火苗,走到哪儿,哪儿蚊虫就会自动避开。 随着药粉抛洒过去,那蚊虫“嗡嗡”的飞将而去,那上空马上升起了一大片乌云,约莫半个树林宽,只不过这乌云却是蚊虫聚集在一起而已。 众将校见这恐怖异象,皆头皮发麻,忽有一人发声喊“冲啊,冲他娘的,横竖是死。”众人发声喊,冒死向树林外冲去。 树林外众敌军亦见到了那片乌云,他们皆是这儿的常客,自然是见怪不怪,思同寻常,他们早就知道一旦进入丛林,尤其草木茂盛处,定生变异,故当众将校边战边退入丛林时,他们并不追击,只是坐等众人被丛林淹杀或忍无可忍逃出,被他们围剿。 众将校冒死向外冲杀,一方拼命向外冲,另一方拼命阻杀。眼见双方皆伤亡惨重,忽然,孙宁弯弓搭箭,在那箭头上绑了一药包,嗖的向天空中那片乌云射去。 俄尔,药包在乌云中炸开,那乌云“嗡嗡”直向下落,恰好落入敌阵中。 一时间,敌阵中如炸锅的蚂蚁一般四散逃开,被蚊虫叮咬的敌小军顷刻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这群蚊虫把血肉吸的一干二净,如那千年僵尸一样,只剩一张皱巴巴的皮囊。 众人哪见得这恐怖景象,谁亦不想厮杀了,甩开两片脚丫子放飞一般逃遁,亦有那逃错方向的,跑入对方阵营,等反应过来往回跑,却又落入蚊群中,不片刻便又成了蚊群的口中血食。 有头脑灵光者,忙点燃了随身所带可燃之物,方避开了蚊群,侥幸捡回了性命。 双方闹哄哄折腾半天,各自收拢本部军马,远远离开蚊群各逃遁而去。 李将军领本部军马退后约莫五里处,周围点燃火炬,孙宁又往火中放了些驱蚊药物,周围蚊子才越来越少。 众正欲安营扎寨,忽有一将校飞马而至大呼道:“大将军找李将校说话。”那李将军只得骑马随那将校而去。 只不知这一去,又有何事可表,敬看下回分解。 第50章 方阵大捷 上回说到那李将军正安营扎寨时,被富察将军召去问话,众将校只得原地等待。 且说那李将军去不半个时辰,众正议论纷纷时,那李将军亦骑马归来,众细问此去又有何说。 李将军言道:“富察大将军言,此战虽有圣意,但圣意却言此战,实为土司之间内乱,非朝廷所为,所有粮草皆由鲍土司一力承担,但鲍土司承担不了,吾等只能自筹,就只能强抢,要强抢粮草,不抢敌方,难道抢我天朝子民?故这能以战养战,不能停止进攻。”众闻言,不由皆默然不语。 李将军无奈,军令大如山。 只得令三军再次行军,将斥候先是派遣出去,沿路亦不再见敌军任何踪迹,想是敌军亦受那蚊群伤害,且伤害不小。 行不过一个时辰,至一山谷口,两岸高山险峻,林木茂密,见得路边有一石碑,上隐隐可辩“孟养宣慰司”几大字,其他字迹亦模糊乱认,众军马纷纷越过石碑,远远便瞧见一高大木质寨门,寨门前有密密麻麻的拒马角鹿,正看时,有喑探来报,言已接近敌方土司老寨,这老寨当地人呼其勐养大寨。 其老寨建于两山合抱之谷,寨墙连接两山,甚是高大,要想过此处,定是十分凶险,此险险隘关口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所。 李将军见两山高险,恐中埋伏,便令众军马于谷口扎营,而那富察将军所率八旗军却迟迟不至,只得令一副将着承宗孙宁父子二人随着,四人带五百兵丁向那大寨而去,做一个试探性攻击。 承宗及众小军校行至那大寨前两百余丈前驻足,正欲细看时,只见那寨门轰然大开,跑出数十战象,孙宁见之,忙让副将传令退兵,那副将可未见过战象,好奇性过盛,婉言拒绝退兵。反命众军马齐齐向前冲去, 不过片刻,前部军马被数十战象冲撞散开。那副将须臾便被众战象连同军马踏成肉泥,敌军赶杀过来,大刀阔斧,杀得三军人马,大败亏输,星落云散,七损八伤,众军士抛兵弃甲,觅子寻爷,呼兄唤弟,折了两百余人马。孙宁父子及承宗早有见识,用一布条蒙住马眼,自策马行,顺利躲过一劫。 三人见状,忙收拢残兵败将退至谷口,幸得李将军见众逃遁而来,后面尘土飞扬,有数十战象追杀而来。令众弓箭兵乱箭射之,那众战象攻之不前,众敌军马才骂骂咧咧退回。 且说众军马输了一阵,折了两百余人马,按军令早早扎寨栅安歇下,众将校皆心中忧闷无比。 李将军会集诸将商议。 承宗见状道:“众将军休忧!此寇前番失利,在此处必会预先摆下这阵势。只因我军初到,不知虚实,因此中贼奸计。想此敌兵,只是倚山为势,多设战象,虚张声势。吾等一时失了地利。我等且再整练马步将士,停歇三日,养成锐气,将息战马。三日后,携那木麒麟来,俱是步军和长枪军及弓箭军杀将去。将此阵设为方阵,那战象远来,步军人授一军盾防之,弓箭兵以乱箭射之,战象定受伤一二,战象如再进,长枪军以长枪投刺击杀,投刺时,弓箭兵同时退后,长枪兵猫腰退回,弓箭兵以箭射掩护,众军以此反复击杀,另外此阵,杀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中则首尾皆应,都要连络不断。就此一阵,必见大功。” 李将闻言道:“此计大妙,正合吾意,不知各位将校可有另策。” 众将校纷纷建言,但与承宗所讲之策大同小异,只有孙宁父子俩并未言语。 李将军即时传下将令,整肃三军,训练已定。 不料,过不半日,那富察大将军率八旗军至,闻得被敌军折了二百余军马,大发雷霆,怒斥道:“区区几贼人,你就折了这多军马,且看我八旗威勇,来灭了这众贼军……” 李将军欲待说那战象威武乱敌,且众战马俱怕那战象。 那富察将军未待他说话,便又叱笑道:“你等一向军纪焕算,定是见了战象,不等人家来战。便一窝风退了下来,不败才怪。” 孙宁道:“富察大将军,汝等军马从未见过这状况……”话未说完,那富察将军武断道“孙将校,休得再多言,莫长人志气。灭己威风,再有多言,军法处置”。 孙寿本还想再说,见父亲遭了斥责,便亦不再吱声。 那富察大将军见众人无话再言,便拂袖出了营帐。 听得一声令下,只见那两千八旗军马皆带皮甲,人披铁铠,大刀阔斧,弓弩上弦。那富察大将军当先引军,浩浩荡荡,杀奔勐养大寨而去。八旗军马分于左右,前面发三百铁甲哨马,前去探路。 不片刻,众军马轰隆隆便至那勐养大寨前。 却说那众敌军马大胜归来,正各自邀功请赏,忽闻得又有不怕死的军马来攻,便乌嚷嚷打开寨门,瞬间,便见数十战象鱼贯而出。 那富察将军本待那敌方未站稳脚跟,便率众军马冲杀,但奈不住众战马见了那大象,皆腿脚酸软,战战兢兢,屎尿俱下。那众敌军马见之,大喜。 顷刻,那战象便奔驶而来。 俄尔,众军马被踏死踩伤无数,一时间,军马大乱,敌军率众军马掩杀而来,有心虚者发一声喊,便向后跑去,众大乱,向后飞撤。 敌乘势又追,刚追至谷口,早被那李将军令弓箭兵乱箭把敌军射杀回去,众八旗军去时两千兵马,回时已不足一千。 幸得那富察将军无甚挂碍,逃脱倒是一番好本领。他乱中抢得一匹无人马匹,跨马急急回来,身上虽挂彩无数,但性命却是保住了。 见敌军退去,李将军命众军马严阵以待,防那敌军攻来,而那富察将军,他自己亦灰头土脸回至中军营帐。 不半时辰,富察将军召众将校齐集中军帐,商议如何报复敌军,只见富察将军道:“遭此残败,必洗此奇耻大辱,但正面攻杀,决无取胜把握,各位可有何良策?”说完,眼睛望向承宗,承宗只得把自己所想如实道来。 富察望向其余各将校道:“各位对孙将军的计谋有何看法?” 众将校皆暗自诽腹,你若不趾高气扬,按孙将军计谋,我军可能早就得胜了,哪会折了这么多人马,可谁也不敢言语。众皆纷纷言道:“我等同意按孙将军计谋作战”那富察将军见众无异言,随之,众人便商议了具体行动,商议毕,传令三军,按计行动。 众军马在谷口操练了三五日方毕,富察将军观了此阵,亦是暗自惊叹不已,喜得那敌军斥候并不来探,他们自恃稳操胜券。 其实这标军马皆是那缅甸国国主所派,彼时,正是那贡榜王朝强大时,他亦知道他的宗主国大清皇帝只想挣些颜面,但他不想给予颜面,他要借机探下虚实。 众军马操演熟了,一日早,军令下达,三军吃饭完毕,便令一军在山谷扎军防护,一军殿后,众军马轰隆隆直奔向敌寨勐养大寨而去。 至那敌寨前二三百丈开外,众军马便依令列为方阵,两翼有众骑兵掠阵,那掠阵的马匹双眼皆被一布条蒙住。 那敌寨将令见又有军马来攻,便依样派战象鱼贯而出作战。 可出至寨门,不见对方溃散,却见对方刀枪箭林,布阵齐整。明显可见对方皆为方阵列阵以待。 那方阵内三层处三层,内层有攻城车,车上有弓箭兵和长枪兵二十,下有众军汉推车,外层有盾牌兵和长枪兵,方阵每行一步,皆“轰轰”作响,闻之,让人心惊肉跳。 只不得不提一下承宗所列此阵的布置。 此阵作战时排成的横队,纵深16人,士兵与士兵之间有着较大的间隔,长枪兵长枪通常握在离柄端很远的位置,方阵头上4至6排士兵的枪头对准前方,后面各排士兵握矛枪的姿势有的倾斜,有的垂直于地面,各不相同。 每个纵列的排头三人和末尾一人属于关键位置,因选用骁勇而技术高强的士兵。因此,整个方阵常常以坚固的密集队形跑步向前推进,就像一把攻城锤猛烈冲击敌人的队伍。 那数十战象见此,不以为异,仍猛撞过来,忽方阵向两边移开,中间拥出那木雕麒麟,那木麒麟一出,便口喷烈焰,众象受惊,便不受控制向侧跑去,刚好撞到方阵,立被众方阵斩杀数头,亦有那战象上的人皆被攻城车上的人乱箭长枪射杀。 战象四处乱窜,被众方阵顷刻之间剿杀,那战象后面的军马亦被众方阵剿杀。 一时间,敌军马死伤两千余众。 敌军将领见此,只得鸣军收兵,心想:这方阵甚是厉害,就如那绞肉机一般,任再多的人马投入,亦是被绞杀殆尽。 各位看官看到此。可能会说,这可能又像前次战役,灭了此寨,实则不然。 只因这方阵只能循序渐进,按步就搬,不能乱了阵形。 方阵中士兵们手中的盾牌在保护自身左侧的同时,也掩护了相邻战友身体的右侧,一旦最前排的士兵倒下后,原先位于第二排的士兵将迅速填上他留下的缺口。 第一排的士兵一般都是半蹲着,将长枪对准前方,而第二排士兵则是将枪搭在第一排士兵的肩上,这样可以增强正面对骑兵的杀伤力。 而整个方阵战术的精髓就在于全部士兵同心协力、齐心杀敌,如果第一阵列的持枪士兵败下阵去,刚好敌人持剑突入方阵内部,或者情况更坏,他们或从方阵较空虚的一侧冲进来,那么,灾难就降临了,他们必死无疑。 辅助性的武器匕首,正像枪长得愚蠢一样,它也短得荒谬,几乎不能给士兵提供任何安全保护,而持枪士兵本身也无法转过身来抵抗已攻至近身处的敌人,故方阵两翼要有骑兵掠阵保护。 但对方阵来说不光彩地弃枪后逃只能使已打开的缺口变得更大。同时,一个身体紧压另一个身体时,这种屈辱的逃跑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敌人一旦进入方阵内部,敌人便可以持剑进行大肆杀戮,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割开那些方阵士兵的腹部或腹股沟处,切下进入圈套的魂飞魄散者的四肢,直到整个方阵分崩溃散,血尸遍地,即是士兵已被切腹取肠,却仍会试图抓紧他们的武器。 故看到敌军已进了寨门,富察将军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自任敌军闭了寨门,收了吊桥。 众方阵得令齐齐向后转,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轰隆隆”而去,且只能这样,否则,乱了阵形,后果亦将不堪想象。 众军马得胜回来,富察将军喜不自禁,高兴之余,令大赏。 犒赏三军暂时不提。 第二日,富察将军便又齐聚军马前去攻寨,那敌军昨日损伤大半,今见军马来攻。亦不敢应战,只一唯乱箭射退。 见敌军不应战,富察大感恼火,因军中军粮亦不多,加之又犒赏三军,所余粮草亦见底了,心知再不攻下大寨,可能要断了军粮,无军粮,就只能往回撤,就算圣上不怪罪,他亦无颜面回去交待。 恼火归恼火,可仍要想法破敌方为上策。于是自召集众将于帐中商议。 商议半天,亦无结果。 李将军和孙寿父子共同认为既然已取得胜利,已达到心中效果,不如退回大寨,派使谈判,双方修好。如若再战,颜面虽在,定会死伤无数,甚是不值得。而孙承宗却和富察将军一致认为,要不惜一切代价要攻下这大寨,只有出得一拳开,勉得百拳来,只能把敌人打怕,打服。 众纷纷嚷嚷,意见不已,有要撤兵的,亦有要攻的,又有观望的,那富察将军见统一不了意见,最后自作主张,下令三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强攻,便拂袖而去。 众见富察发怒,皆纷纷作鸟兽散去。 不知三日后又有何等大战,且待下回分解。 第51章 惨胜如败 上回说到那富察将军自作主张,言要不惜一切代价进攻勐养大寨,然后拂袖而去,众作鸟兽散去,皆回得各自营中,各自准备战事。 单说孙宁入得那营帐,心中恼怒不已,对孙寿道:“我观那富察将军,亦非善类,寿儿,你我应早作打算,”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道:“不如你先行独自回家,我对外就说是家中有急事,有什么后果,我自回向上面支会一二,你回去……。” 话音还未落,只见承宗急怱怱已进得帐来,隐隐约约听得孙宁说回去两字,便开言道:“师父刚刚说啥,阿谁要回去?” 孙宁没好气道:“没说谁要回去,我说,要回去。” 承宗闻言,大惊道:“师父,怎么突然说回去的话,是谁惹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啊!” 孙宁无可奈何道:“你莫非没听见那富察大将军言,他要不惜一切代价进攻那勐养大寨。” 承宗懵道:“师父,我听到了啊!军人战于沙场,自是要作好马革裹尸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方能取胜。” 孙宁厮声道:“那大将军的不惜与你口中的不惜是两回事,战争,这要看是什么战争,正义之战,保卫之战,自是应当奋勇向前,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可是如今之战这不过是为两家私怨而斗,谈何正义,更何况,我们带出的五十府兵,至今,亦死伤大半,我们有何颜面见我们的父老乡亲。” 承宗满面激情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亦有所不为,这不就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好时机吗?不惜一切代价有错吗?” 孙宁沉声道:“你所说的话,什么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都不错,可如果不惜一切代价是要你,我、寿儿及你的父母亲的命,你会吗,谁无父母儿女,你要谁的代价,我看那大将军亦是要我们付出代价而已,他会让自己付出代价吗?这不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承宗见孙宁似是发怒了,便不再言语,孙寿见状,便言道:“战争吗,自然是残酷的,我看那大将军亦坚持不了多久,粮草又未剩多少,断了粮草。恐坚持不了多久,他自然会下令撤军的。” 孙宁道:“但愿如此,真如此,一切甚好。”话毕,军帐中一片沉闷,承宗听得,心中不乐意,便告了一声,出帐而去。 是日晚,一夜无事。 三日后早晨,众军马却早早得了军令,天未亮便埋锅造饭,饭毕不过片刻,战鼓声“轰隆隆”响起,那战鼓声震耳欲聋,战马马蹄声震天,众人皆明白进攻时刻到了。 孙宁父子俩见承宗欢天喜地去准备战事了,也只得收拾披挂、马匹和铠甲。 俄尔,战鼓声再次响起,数以千计的士兵已排成方阵,披挂战甲,手持钢刀利剑,气势汹汹地向敌军大寨勐养大寨一步步冲去。 而敌军早已闻得对方战鼓声响,亦派出众多军马应战,想是要做最后决战。 原来,那缅甸国主最初也以为是两边土司起了争端,心想只要影响不大。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东西南北。 却听得对方有大队军马配合作战,初闻还吓了一大跳,一土司怎会有这多军马,可私下明察暗访一番,心悉明了,便知是那宗主国圣上不服,要私底下见一番真章。 这缅甸国主也私下派了上万人马给予暗中支持,想看一番好戏,再作一番试探。 这不正如宋代陈亮所云: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那富察将军在军阵后面看到对方这么多人马涌了出来,虽未见对方旌旗烈烈,却亦吓了一大跳。 一看来军,应是前番战斗的十倍不止,便知劲敌来了,心中还懊悔,早知就不来了,不如早早撤兵。 现在看到对方来了,还来者不善,心知懊悔亦无任何作用。眼见如此,只能硬头皮上来,他亦明白在战场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一旦退兵。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时间,军号声、战鼓声响了起来,响声动天彻地,双方闻得号令声,一声呐喊便冲杀起来。 战场上一时间,兵器撞击声,“乒乒乓乓”,骨头破裂声,士兵呐喊声,惨叫声,声声不绝于耳。 顷刻之间,只见刀光剑影闪烁,战场上一片红光四溢。 而敌军弓箭手们却早早踞于城墙之上,漫天羽箭如雨下,乌黑的箭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准确地落入方阵中。一时间鲜血飞溅,地上堆满了倒毙的士兵,方阵之上马上立起了军盾,箭盾冲击声亦不绝于耳。 战场上虽然不片刻就血流成河,但亦阻挡不了双方的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亡的人皆想拉一个人作陪。 双方众骑兵亦奋勇向前,一方要护往军阵,另一方誓要杀破军阵,双方皆知军阵的重要性,一旦破了军阵,胜负自分。 双方立马战马嘶鸣,蹄声震天,铁蹄踏碎大地,骑士们骁勇善战,手持长矛和利刃,穿梭于战场之间,冲击双方的最后阵线。 攻城车在众军马,方阵的掩护下,靠近敌军大寨。 顷刻,投石车发出震天的巨响,庞大的石块砸向寨墙。俄尔,那寨墙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坑洞,寨墙上的弓箭兵在寨墙上大量发射羽箭,城内的守军亦在瓦砾中奋力抵抗。 战场上黑烟滚滚,烟雾弥漫,有数战象被火焰燃着,战象带着火焰四处乱跑,靠近方阵的战象,皆被方阵吞没而亡,而未靠近方阵的战象却点燃了本部军马,践踏无数小军,瞬间火焰便吞噬着敌方军马。 而攻城车上,众弓箭兵向敌寨内发射着带火弓箭,火箭如漫天焰火飞向天空,燃烧的箭头如火鸦般将敌军的木寨和房屋及营帐点燃,瞬间,火势迅速蔓延,一时间,寨内烈焰熊熊,火光冲天而起。 亦有那云梯架于寨墙之上,敌人滚木,巨石轰隆隆滚下,而爬梯兵卒则是奋勇向上,有被砸落墙下的,亦有攻上墙的,亦有被钩枪刺透身体的,亦有云梯着了火,士乒还奋力攀登而上……。 而寨前 战场上,组成方阵的将士们早就血染战衣,众人浴血英勇奋战,方阵在战场上不断移动,但双方皆不畏生死,就畏生死亦是死生。 长枪如森林般竖立在战场上,士兵们用力推进,用生命和热血冲破敌方的防线。顷刻,血肉横飞,战场顿时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哀鸿遍野。 双方战鼓声仍然嘹亮响着,军鼓声还是震耳欲聋,方阵士兵们按照鼓点有序前进,步伐整齐,如那巨型绞肉机一般,让人感受到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不寒而栗,可对方却毫不犹豫,勇敢向前拼杀。 可忽然之间,正要天平倾斜时,那敌方寨门处瞬间竟然又涌出数十战象,那战象集中来攻方阵,众骑兵掩护不及,加之敌军亦不畏生死,来势凶猛,在死伤无数土兵和几战象后,敌军终于撕开了几个方阵的口子。 一时间,血肉横飞,那几方阵士兵瞬间便化身肉泥了。 幸得孙宁父子和承宗一路穿梭,来来回回几番,杀敌无数,组织众方阵救回那幸存士兵。 双方战至傍晚,那敌方将帅见不能取胜,伤亡惨重,见得寨内又烈火熊熊,寨墙都快要塌了,寨内亦攻进不少兵卒,战场上一片混乱,心有余悸,便一声令下,让战象群边抵抗边撤退。 众八旗军看得如此,双眼已杀的发红,发一声喊,便率铁骑猛冲了过去,一时间,战马嘶鸣,啼声震天,那敌军看败势已至,便慌忙弃了大寨,临走时又放了一把大火阻止追兵,然后领兵飞遁而去。 富察将军眼看敌军离去,大喘了一口气,心中大安,自感终拣回了一条老命,故亦不下令追击,因为虽然胜了,自己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自己人马只剩一千多骑兵,两千多步卒,其中重伤者还无可计数。 众军马入寨,因为寨外战场上已无立足之地,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血腥味夹杂着烧焦的肉味扑鼻而来。 入得寨来,方发觉那绿营军将军李将军已战死沙场,众小军寻找半天,连骨肉也找寻不到,想是被战象和战马践踏成泥了。 富察见孙宁异常勇猛,便临时委任孙宁为绿营主将,奈孙宁一力婉拒,无奈,只得委任孙承宗为主将,因为他目前亦无人可任了。 众将校死伤残重,虽委孙承宗任主将,奈独木难支,恐不以威慑,又委任孙寿孙宁各为副将,父子俩倒亦不推三阻四。 进得寨来,那熊熊烈火还正“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如过年炒豆子般似的。 众皆感烈焰逼人,想到可能是敌军撤走时,怕众军马来追。应该是也有意无意添火加油,不然,火焰亦没这么大,众见那寨内老百姓被烈火相逼,四外逃窜,不由得皆沉默不语,心中沉甸甸的,几场大战,只不过两家私计而已,却苦了士卒和黎民百姓,让千万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忽来一阵大风,这风好大,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众皆感睁不开眼来,而那火借风势,顿时烈火冲天,半个天空都映红了,众人忙找那避火之处。 可也奇怪,一阵大风过后,天空忽黑云压顶,只见乌云越来越沉,似乎想要把大地压扁。 不一会儿,天际一巨大闪电亮起,雷声亦变得若隐若现,时近时远。一道一道刺目的闪电仿佛要撕开天空沉重的帷幕,空气也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突然,一道利剑似的闪电划破天空,接着顿时霹雳一声,天地为之昏暗,如山崩,如地裂,如大厦倾颓,如巨树摧折。 雷声未停,又是一道巨型闪电,天空中便出现了一条巨大而刺眼的白色带子。接着又是一阵可怕的雷声。 然而,大雨却迟迟未至,倒是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躁,大火亦疯狂肆虐起来,如那火龙般乱窜。 可未至片刻,风息了,那大雨倒却倾盆而下,雨如白帘,亦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每个角落。那大火顷刻间便熄灭了。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众人见此异象。 皆惊的目瞪口呆,皆以为神灵暴怒,众心惊胆战找那避雨处,可断壁残垣,烂门朽窗,众只能勉强藏身,苦苦捱着。 暴雨倾盆约莫一时辰后,方才停歇。 这时,已是子时时分,天空之上,乌云散去,一轮弯镰高悬,万里无云,月光直射而下。 众人眼前是满目疮痍,大寨内外一片汪洋,上面飘浮着数不清的残肢断体,朽木烂窗……,众不得不挪向高处,饿着肚子,在那高处苦苦捱至天明。 天明时分,那洪水幸得亦退了下去,众军马寻的一高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饭毕,有副将来报,经此一役,本部军马亦只剩两三千众,其中伤残兵号约有千余众,战斗力已严重不足,虽然胜利了,却似大败,因为并未搜集到多少粮草。粮草皆被这大火烧,大水冲洗。亦差不多一干二净了。 那富察将军闻此军报,心中暗暗叫苦,心中一片郁闷,便召集众将校商议。 众将校皆云,此处亦无法再呆下去了,要想向前,一无军料,二是兵力不足,不如退回勐伦大寨,休整以后,再作打算。那富察将军只得听从众将校建议,撤军至勐伦大寨,一声令下,众军马不几时辰后便撤至勐伦大寨。 众凄凄惨扎下营寨,埋锅做饭。 众人饭后未多长时间,有令传来,让众将齐集中军帐商议军务。 不知有何军务,且看下回分解。 第52章 遇蚁 上回说到众回至勐伦,众凄凄惨扎下营寨,埋锅做饭。 众人饭后未多长时间,便有军令传来,让众将齐集中军帐商议军务。 单说孙宁父子和承宗刚吃毕晚饭,未休片刻,就有卒来报,说富察将军半时辰后在中军帐召集众将官商议军务。 孙寿看那小军离去了,便言道:“这富察大将军,定是损失惨重,应该是想要退兵了。” 承宗道:“我看,非也,应是进兵,搜集粮草,然后把敌人打怕了,打服了,才会退兵”。 两人各抒己见,争论不已,孙宁见两人面红耳赤,便言道:“等会,去到那中军帐。切不可多言,一切待明日再作理会,”两人闻得孙宁言语,便不再争执。 半时辰后,中军帐。 富察和各将校议论纷纷,半天亦无结果,最后那富察将军只得命各自回营帐休整,而他自己暗地里派出斥候五十自去打探消息,他只想再立一军功,好回去炫耀一番。 且不说他心中那小九九。 但说那五十斥候去不两三天,便又归来,但仅有两斥候狼狈不堪回来,言道:“其他斥候皆亦死亡殆尽,他们是侥幸逃回”。 听那两斥候细讲,才知道他们一行五十人一出大寨,便奔那勐养而去。 众斥候不过半天,便至那大寨,发觉地上有大队人马经过的蹄印,因水流退去不久,地皮还很是湿软,蹄印明显是大队军马践踏的痕迹,便四散隐伏起来。 顺蹄印慢慢搜寻。 不过片刻,竟探到有敌方探马二三十小军,正在大寨深处一偏僻小屋正歇息。 自有领头者派那身手灵敏之人打探,不一刻,哨探来报,对方根本就不是探马,而是三十游骑兵,似有什么任务而来。 众斥候闻得,心中大喜,在这战场,双方斥候犬牙交错,战机稍纵即逝。便组织了一下人马,定了计谋,想要打个埋伏,把这三十游骑兵一并吃下。 众位,可能会认为斥候也好,探马也罢,不过就是一侦察兵,怎能和重力部队游骑兵硬碰硬呢,在下给你说道说道, 因为战前而派出的斥候,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活,有的甚至还会扮演成周围的平民来掩藏身份。某些斥候潜入城中,攻城时举火为乱、内开城门的事儿也多半离不开这些斥候。 甚至部队都没准备动,一些斥候就得千里迢迢的打探情况。他们属于战争中“间”的成分,有极大的谍报性质。像明朝夜不收,就负责长期从事着对蒙古人的监视行为。 外围斥候更像军队的耳目,他们紧随大军行动,施行战场隔离,掩护大军运动。 古代战场的直接侦察手段几乎全靠这些外围斥候。他们需要撒开在荒野中与敌人的斥候对决,自己打探到情报的同时还要阻止别人得到情报。 大军往往还没有正式开打,斥候们就得血战无数场。这些被抓到的探子,几乎没有任何的好下场。 至于负责警戒的斥候,他们一般不会走出的很远,只作为撒布出去的暗哨使用,但这项工作也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古代黑灯瞎火,夜晚危险重重,往往部队或城池没事,这些警戒哨探却发生了问题。 话不多说,这帮斥候领头的人,因立功心切,便组织了人马,打个出其不意。决定把敌方吃定。 谁料两方刚一接触,发觉对方并非一般游骑兵,而是重装游骑兵,人马皆重盔厚甲,人家是故意为之,只想探查虚实,可开弓那有回头箭,如不开打,失了先招,游骑兵一旦过了伏击点,到处断壁残垣,从正面还未能看到藏身处,从其他方向。随便一看,就能看到众斥候隐藏之处,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见得那标游骑兵出得小屋,立戴好披挂,驰马而出,众斥候借断壁残垣掩护,有隐于墙上的,有隐于拐角处的,见那游骑兵出,众发一声喊,有射箭的,丢飞刀的,打飞蝗石的,不一而足。 那标游骑兵受众斥候埋伏,并未受到重创,因为全身重甲,并未伤及性命,见有人埋伏,立马组织反杀。 这一接触,虽奋勇拼杀,却象鸡蛋碰石头,片刻,本部斥候非死即伤,立死伤二十人。 见伏击不成,伤亡惨重,再逗留下去必死亡殆尽,那斥候领头之人一声口哨,众人齐集拼杀撤退。 侥幸逃命的三十人被这标骑兵撞散,四处追杀,众斥候无奈狼狈逃入一灌木林,这其中还包含重伤员五人,那标重骑兵见之,下马追击,众斥候只得边战边退,见傍有一更茂的密林,从外看,密林中暗无天日,黑幽幽的,下面杂草丛生,蚊虫聚集,众亦领教过蚊虫的厉害,但众人为了求生,只得贸然闯入。 那重骑兵见众斥候进入了这暗无天日的密林,竟然亦不再追杀,只在原地不断咒骂而已。 单说这帮斥候进入密林,见那标游骑兵并未离去,只得在密林中认准方向,向后撤退,想迂回大路。 谁也不妨,他们这一进密林,就犹如进入那鬼门关一般,一只脚已踏进了鬼门关半步了。 众人马刚进这片原始森林,森林中皆是那高大的阔叶林,树冠遮天蔽日,下面藤蔓盘根错节附木而上,林中无一丝阳光,阴暗无比,众人摸索着披荆斩棘前行。 行不半时,上面已有阳光落下,林中光明一片,阳光斑驳陆离。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映入眼帘,令众 目不暇接。 高耸入云的榕树,有的树干、树枝上发出的气生根从 半空扎到地里,渐渐变粗,成为支撑树冠的支柱根,形成了独木成林 的奇特景观。 有的根枝缠绕在其它的树上,越长越粗,越长越宽,最 后连接起来,把附着的树绞死,形成了独特的绞杀榕。 缅甸的森林为湿热林,众斥候走进湿热带原始森林,再想走出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特定的气候,会让林子里潜伏着各种奇异而危险的动物,据当地人讲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倘若走进原始丛林,很难活过三个小时。这里尽管有着原始的美丽风景,看似是生物天堂,实则是人类禁地。 主要是丛林深处有很多致命的物种,多数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残暴的手段。比如蚊子: 原始森林的蚊子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可能感受过,在不同地区的蚊子咬的狠毒程度并不一样。原始森林中的蚊子你们可能没感受过,不过建议大家永远不要去感受。体质差的被几只蚊虫叮咬后,大概率就要住院了,在古代,那就命丧黄泉了。 加之热带雨林的气候湿润,那里简直就是蚊子的天堂,所以它们的体型要比一般的蚊子大得多。在这里仅仅蚊子的种类能达到三百多种,最恐怖的是他们绝大部分都携带着致命的病毒,甚至会在吸食血液后在破口处留下自己的唾液,这些唾液有没有致命病毒是未知的。 一旦被咬,轻的奇痒无比起脓包,重的可能因此感染疟疾而丧失生命。这标人马中那受重伤的几名小军就因被蚊虫多次叮咬而命丧黄泉。 另外一个是吸血蝙蝠 光听到这个名字,害怕蝙蝠的人后脑壳可能就会感觉一阵阵寒意,这种吸血蝙蝠自身不仅携带多种病毒,而且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袭击你,然后贪婪的吸你的血,就和蚊子一样来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感觉,在吃饱喝足后就会拍拍屁股走人。 并且这种蝙蝠的唾液中会有一种抗凝血剂,一旦被它咬伤的猎物就会血流不止。它们在吸食血液之后一般都会找同伴将你的血液再分享给其他蝙蝠,所以你永远不知道疾病会在什么时候找上门。而且,这种蝙蝠咬伤人之后,人很容易感染狂犬病毒。 另外一个是子弹蚁。 这种蚂蚁可不是普通的蚂蚁,它可以说是蚂蚁家族毒性最强的,被它咬上一口就相当于被人打了一枪,能让人的整个胳膊在数个小时内动弹不得。 还有一个是流浪蜘蛛。 流浪蜘蛛是世界上毒性最可怕的蜘蛛之一,毒性大约能毒死一只老鼠。它的毒素中有很强大的神经毒素,一旦毒素进入人体会沿着血液迅速地侵入神经系统,造成心脏和呼吸系统的瘫痪,甚至能破坏脑部的血清。一旦被咬必须立马住院治疗,不及时救治就会导致死亡,最快救治也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恢复。 另外森林中还有大量传播疾病的昆虫, 植物上总是爬满了咬人的蚂蚁。仅蚂蚁,蚂蚁种类有:红火蚁、宽节箭蚁、大齿猛蚁、行军蚁、收获蚁、织叶蚁、子弹蚁、猛蚁等等。任何一种蚂蚁成群结队而来,不死亦定会被扒一层皮, 地面潮湿的树叶层下经常是又滑又 软的泥浆和腐烂的木头。这有时就会产生让人望而却步的瘴气。 一团团的藤蔓和乱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 变得更加困难,阴沉的惨淡阳光笼罩着这片奇异的森林。 有时,森林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 话不多说,事无巨细。 单说这三十斥候在森林里奔波半天,却发觉迷了路,因为竟象鬼打墙一般,怎么走都未走出林子。 众疲劳之下,皆纷纷坐地休息,可未休息片刻,就见一人惊恐大叫,众循声看去,却见他全身被红火蚂蚁爬满全身,只见他痛苦大叫,众人近前忙七手八脚拍打,却发觉拍打无效,反倒应起众蚁报复性进攻。 不片刻,那蚁犹如千军万马,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树上,草丛中,大地上皆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地上犹如染了金黄色一般,又似大地着了火一般,犹如那黄金洪流,直涌而来。 那全身爬满蚂蚁的人已经倒在地下,不见嘶喊声。未片刻,众蚂蚁一过,骇然只留下了一具白骨。 众斥候大骇。 那蚂蚁每咬一下,其疼痛感如受子弹打中一般,受撕裂痛感,众斥候耐着痛。 众边拍打边跑,不过片刻,那跑在后面的四斥候,本又受伤,在跑的时候,被枯枝绊了,一不小心跌倒,顷刻之间,皆纷纷被蚂蚁群淹没,俄尔,便是累累白骨。 众见此情况,哪还敢回望。慌不择路放飞而逃。 众斥候飞逃半天。 却仍没逃出丛林,反而向丛林深出而去。 不半时辰,无蚁群跟来,众斥候才纷纷歇下脚步,因为已无路可走了,眼前荆刺密布,灌木杂枝丝麻密封,上面的阳光皆被巨大落叶木树冠遮挡,森林中几乎已暗无天日。 那领头的斥候一点人马,那受伤的五人已是掉队了,想来应是凶多吉少了。 静下心来,众人观看四周,忽觉方向应是错了,因初进林子时,林木稀松,本想顺稀松地带一路后撤,就可撤至大本营,奈被蚂蚁群追击,慌不择路,竟跑向了森林深处。 领头的斥候忙带众人返回,众人虽怕蚂蚁群,但森林中这么暗无天日,他们亦是害怕,两害相比,他们决定冒险返回,只为众人想道,无非再见到那蚂蚁群,众人加快脚步不就可脱身了吗! 众人吃过干粮,略作休息。 休息半刻后,众人二话不说,又沿旧路返回,幸喜一路行来,再亦不见蚂蚁群。可行不几时辰,众斥候方回到原地。就见除有那五人的白骨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骸骨。骨上皆无一丝血肉,想来应是被蚂蚁啃啃食殆尽,众皆胆寒欲绝,头皮发麻,忙绕路通过。 可不片刻,众发觉又迷路了,感觉怎么又回到了遇见蚁群之地。 众斥候在丛林中认不准方向,只得凭感觉往相反方向而行,尽往那稀疏林中走去,走不两时辰,天已黑透,众还是未找到出路,众人皆饥肠辘辘,疲劳不堪,众人不得不在一林下不长草处安歇。 不知众人在林下安歇,又有何事可表,敬待下回分解。 第53章 密林逃脱 上回说到众斥候在丛林中认不准方向,只得凭感觉往相反方向而行,尽往那稀疏林中走去,走不两时辰,天已黑透,众还是未找到出路,众人皆饥肠辘辘,疲劳不堪,众人不得不在一林下不长草处安歇,有草之处再亦不敢呆了,只因草木茂盛处多虫害。 且说众人在这林下安歇,方发觉这并非在真真的林下,而是在一独树下,其树高达一二十丈,树幅面积颇大,约六七丈见方,树左右两侧的主枝上,有六七十条大小不等的气生根,顺树而下、相互交缠、盘于根部、扎入泥土,形成根部相连的丛生状支柱根,远看,俨然是一树林。 由于疲劳奔波,众皆疲劳万分,但耐不住害怕又来虫害,众七手八脚捡来枯木杂枝,片刻,燃起一大堆篝火,烈火熊熊而起,一防夜兽,二防虫害。 众围篝火团团而坐,吃毕随身所带干粮,饮足水后,众皆忧心忡忡,如此走下去,还未走出森林,众人不是饿死,就是被这森林吞没了。 众议论半天,商讨了好多方法,皆无果而终,只得暂时安排人轮流值哨,众依次围篝火安歇。 翌日晚子时,月明星稀,虫吟低鸣。 众疲劳过度,先还睁着眼瞎聊,后半夜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正沉沉睡起,梦中忽闻一声惊叫,众皆惊醒,以为有野兽侵袭,忙提兵器而立,却未见野兽,忽发觉有一斥候一边嘶声尖叫,一边用刀奋力向自己身上乱戳,不一会儿,那人便倒于地上,全身血淋淋的,一动不动。 众惊骇万分,各举兵器战战兢兢向前查看,借篝火火光才看见那死去的斥候身上有数头蜘蛛正在身上吸食体液,随着吸食,蜘蛛那蓝色肚皮随之鼓去,蓝盈盈的,亮晶晶的,看的众人大骇。 为什么说数头蜘蛛,而不是数只呢,因这几头蜘蛛,形状若蜘蛛。但个头甚大,皆约莫有雄鸡大小。最小的都有两三个月鸡仔大。 不片刻,那几头蜘蛛就把这人体液吸食干净,顷刻,就剩一皮囊,林间风一吹来,那皮囊飞入火中,瞬间,焰火大涨,一阵腥臭味过去,皮囊便烟飞灰灭了,众看得是胆寒欲绝,头皮直发麻。忽有胆大者发一声喊“烧死这贼狗囚日的。” 众人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众人忙从篝火中取些燃火木棍顺那几头蜘蛛劈去。 可也奇怪,那火棍一扫来,那几头蜘蛛还“桀桀桀”示威地大叫,左躲右跳。奈不住人多势众,众人占了上风,刀劈火烧,打死了几头蜘蛛,蜘蛛绿液四溅,火焰燎到了蜘蛛毛,冒起难闻的烧焦味。那几头蜘蛛眼见不敌,只得落荒而逃,众人看的那几头蜘蛛退去,方重新燃起篝火,烈火熊熊升起,众人背靠背而立,再亦不敢睡去,皆各提兵器戒备,直至天明方放下心来。 众人经蚂蚁追击啃咬,现又被流浪蛛袭击,大家死里逃生后,心皆如死灰。 大众休整过后,忽觉全身无力,头晕眼花,原来是众人在丛林中染了轻微瘴气所致,再休息一会就会缓解,但众人皆无求生欲了,只唯躺平求死。 领头的斥候让众人准备赶路,不料大家亦亳无勇气前行,身上所带干粮亦不多了,再说,大众皆精疲力竭,腿如千斤重担,提也提不起来。 众人皆不想做无谓的抗争了,大家七嘴八舌道:“我们皆不想走了,就葬身这异乡了”。 那邻头的斥候先是大骂,后见众人无动于衷,自己也坐于地上嚎啕大哭,哭不半晌,他忽然站起来道:“众位弟兄,我有一策,可让吾等脱出这险境” 众闻言,纷纷围拢于前,问有何策,那领头的道:“吾等弟兄五十人出来,因我指挥不当,令众弟兄陷于困境,现弟兄几十人亦折了这么多人,现只吾等十八人在此,加之还有六位弟兄受伤不起,如今要离开这吃人的森林,只有派出两身强力状,精干之人回去找救援,救援来了,吾等才能脱身,救援如来不了,只能是我等命该如斯。” 众人闻言,各思虑几番,本来就是要等死之人,现听到还有一钱生机,皆同意如此安排,目前认为只能这样了。 众人商议半天,各自凑了些干粮,挑选了两精干之人出来,这两人倒亦不推脱,在林中认准了方向,便大踏步而去,见那两人离去。 剩余之人则在周围挖了一圈壕沟,又在那树上盖了茅草,以防雨淋熄了篝火。 一切完毕后,众围篝火边枯坐,保存体力等待救援不提。 单说那两斥候迈开大步而去。 一边留印迹一边走。 不两时辰,便觉自己是在那林中如鬼打墙似的乱撞。 一路披荆斩棘可把两人累坏了,正欲放弃挣扎时。前面一人忽然一脚踏空,往下一路滚了下去。 原来这是一高坡,因树木茂密,杂枝甚多,两人眼中只顾披荆斩棘,没有注意脚下,一失足,便滚了下去。 另处一人忙近前查看,不防前一人滚落下去时,带动一藤蔓也一直拉扯下去,而后一人刚好脚踩那藤蔓之上,一个不留意,亦被带翻,滚落下去。 两人如那菜爪一般,咕噜咕噜直下,两人皆认为性命休矣时,两人却发觉他停止了滚落。 原来那坡上草木茂盛,藤蔓丛生,弯弯绕绕四处皆是。加之坡上灌木丛颇多,两人虽滚得皮开肉绽,终被灌木丛挡住,且亦未伤及性命。 两人爬将起来,四下察看。便是心头暗暗叫苦。 原来,他们坠入了一山谷,四周山壁绝峭,下来倒是容易,滚下来的吗,但两人绝难攀藤附葛而上。 只得从谷中胡乱选一方向便走,走不半晌,竟是死路,前面乃是一绝壁悬崖。 只得往回急走,走的口干舌燥,亦不见头,谷底皆是荒草丛生,高约五六尺,人在草中走,步履艰难,全身酷暑难当。 走不半天,忽见一大榕树,树冠巨大,树约莫六七尺围,树下竟有一汪泉水,清澈透亮,两人见之,心头大喜,忙奔至泉边,捧水大口吞饮,喝足水。又灌满了随身水囊,两人休息半天,便欲再行。 两人才一抬步,就吓了一大跳。 原来,彼时,一阵腥风而来。 那大榕树上蜿蜒而下一条绿色森蚺,那森蚺好似下来喝水,忽见到两大活人,先还吓了一大跳。原来这是一条未见过人的森蚺,但作为森林一方霸主,见了这两活物,哪肯放过,便放弃了喝水,转来猎这两人,睁着绿色眼睛,张开血盆大口便躯身扑了过来。 那两斥候见状,亦是不怕,俗话说愣的怕傻的,傻的怕不要命的,他两人死里逃生几番,早就不要命了。两人提刀便砍,那森蚺未料到猎物会反抗,身子被刀拉了几条血口子,身子一疼,“刷拉”一下便冲了出去。 见一击不中,还受了伤,那那森蚺暴怒,“嘶嘶嘶”几声,便扭头回身便又发怒攻来。 那两斥候一见此森蚺昂首挺立,高约丈余,嘴巴怒张,“嘶嘶嘶”直叫,尾巴乱甩,身后杂木碎石乱飞,心头大骇,心中发虚。忽一声叫一声喊,转头便慌不择路飞跑而去,另一人见状亦飞也似的跟上。 那森蚺还正准备厮斗一番,一见两猎物撒腿跑了,到口的猎物,哪能说放就放,亦驱身一路追去。 这一追一跑,那两斥候恨不得多生两只脚,是放飞的跑。而那森蚰则是恨不得生一双翅膀飞了上去,吞了两人。 这两斥候一路飞跑,不片刻,两人竟然发觉已跑上了一条大路,眼见得前方有一标游骑兵在前方正飞驰而来,两斥候亦不管不顾飞奔而去。 那标游骑兵正是赶斥候进入森林的那标人马,自对方斥候被他们赶入森林中,他们一直在这周围巡视,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他们自以为对方必然已死在森林中了,断无命出来,正欲飞驰而走。 刚好不好,忽看到两斥候向他们飞奔而来,想要用箭射击,却见那两斥候速度飞快,转眼便过了射程,晃眼就要来至身边。 众骑兵见这两斥候送上门来,想射击亦来不及了,便提兵器拍马向前,想围而活捉这两斥候。 不妨人马还未相碰,这标游骑军的战马却早亦闻到森蚺气息,皆纷纷扬蹄直立止住脚步,战马纷纷嘶鸣不已。 现场一片混乱。两斥候趁这机会,从众骑兵空隙中飞跑出去,而那标游骑军却与刚好扑到的森蚺遇了个正着,转眼间,就是人蛇大战了。 那森蚺见被众马军拦了路,凶性大起,猛扑而来,口咬一人,巨尾一扫,便扫倒四五骑,众骑兵不片刻就被扫下马来,想跑又跑不脱,躲亦无处躲,藏亦无处藏,只得齐集一起,与这蟒蛇拼命大战。 大战不过片刻,就有六七人命丧黄泉。那众战马早亦逃之夭夭了,剩余之人只得拼命捱着,不敢跑呀,有那胆小的一放飞跑去,便会被那蟒蛇追个正着,蛇躯一卷,不几下便粉身碎骨,被那森蚺吞入肚中。 两斥候乘人蛇大战之际,一路拼命奔跑,跑得气衰力竭,方才敢停下脚步来。幸得一无人来追,二无森蚺追来。 也不知是那蛇命丧黄泉了,还是那标游骑进了蛇腹,两斥候自是无暇顾及了。 翌日晚,两斥候狼狈回到大寨,见到了富察将军,将所发生之事就一并汇报了,并言之还有十六斥候还困在丛林中,正在等待救援。 听得两斥候如此讲,那富察将军听得是惊悚不已,本想不管那众人生死,可皆是自己八旗弟子,再说自己队伍中已无任何斥候可用了,亦不知从哪打听得孙宁父子善于丛林作战,便令人寻来,细说了一番状况。 他自己又和颜悦色请求两父子出马去救那标斥候。 孙宁奈不住那富察大将军三番五次游说,舐着个脸央求不已,加之他亦明白,军中却无人能出马去救那众斥候,自己亦不忍心,便答应了请求。但他言,要出马,需得答应他三个条件。 那富察将军见他答应,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个条件,他亦答应,便满口笑允了。 那孙宁道:“大将军,我这一去,无需任何军马,但需准备一应物什,另外我只带孙寿和邓云两兄弟,待那两斥候休息过后,亦理应带路。” 那富察将军见他如此说道,便沉吟一番道:“所去的一应物什管够,但那俩斥候可能已吓破了胆,还能上战场吗?还能引路前行……” 那两斥候在旁边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讲来讲去,自是悲喜交加,便言道:“两位将军,莫再耽误了,那被困的众兄弟,是我们过了命的生死弟兄,孙将军只管前行,我等断无不去的道理,在此,先谢过两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孙宁闻得,便又继续说道:“第二个是,请大人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我善于丛林间作战?” 那富察将军道:“孙将军,你亦不必打听,我知你这一去,定是九死一生,那透露信息之人,他亦并无害你之心,是让你再立一奇功。” 孙宁闻之,不作声色,又道:“大将军即不好讲来,我亦不再追问,那第三条是,我们走了以后,情况无论如何变化,你得在此等我十日,十日之后,如若不回,将军大人自行处理,另外,我等走后,请你善待我承宗贤侄。” 那富察将军道:“孙将军自管大胆放心而去,我自会善待他的,更何况你等三人立功甚伟,以后圣上嘉奖,我自当力荐,你们三人功名定亦唾手可得,将军之位是跑不脱的呢,弄不好,老哥我还要向你讨教一番……” 孙宁未等他话讲完,便告辞一声,带着孙寿出帐而去。 那富察将军本是一军人出身,自当不理会,只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亦知此一去,大概率是九死一生了。 孙宁一行六人,此一去亦不知生死何如?敬待下回分解。 第54章 狂蟒之灾 上回说到两斥候逃回,那富察将军再三央求孙宁搭救众斥候,孙宁万般无奈应允了,这些暂且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孙宁父子俩出账而去,准备了半日,收拣了一应物资,通知了邓云两猎户和两斥候,让人知会了那大将军一声,本想找承宗交接一下,但遍寻军营,皆不见其踪影。 孙宁心下明白,定是承宗向那富察将军言说,那将军才知晓孙宁善于丛林战,而孙寿亦清楚,定是承宗露出风声,但见父亲不语,亦自当沉默不言。 可六人刚出营帐,那富察将军闻得他一众人出营,亦急怱忽赶来送别, 一众人话语之后,各自离去。 孙宁六人自是装扮成那土人而行,而那土人皆是尚黑之人,一身黑服,六人便装成那打猎之土人而行。 行不至一日,那两斥候带众人便至那游骑军与森蚺大战所在。只见现场虽然狼藉遍地,却无任何人的骸骨,马的骸骨倒有两具。亦不知是哪方战胜了。 两斥候只得带众人循印迹,依旧路摸进山谷去。 众人进得山谷。 却见那谷中蔓枝荒草向两边豁然大开,道路甚是平坦,未走几步,孙宁就发觉道路上及道路两边的灌木荆棘上有不少鳞片,忙令众人停下脚步,众人忙问其缘由,孙宁指那鳞片于众人道:“你们细看这物是何?” 众人一看,皆大骇,众皆明白这是森蚰的鳞甲,应是那森蚺一路前行,被荆棘刮Chua下来的,看其鳞片,每片约有碗口大小,亦不知那森蚰究竟有多庞大。 众人忽感全身冰凉,皆战战兢兢的,因为大家忽然想到这约莫五尺宽的路应是那森蚺一身行走压平荒草所致,这不就是往前送死的节奏。 众正惶恐不安时,孙宁以手示众噤声,让众在其等候,自己独自前往查看打探一番,孙寿恐父亲独自难行,恐生变异,甚是不安全,便强烈要求一同前往,孙宁强辞拒绝,奈孙寿再三央求,无奈,只得允之。 父子二人这一去,且吓坏了剩余四人,在这荒无人烟人地,在这亦无甚藏处,想那森蚺这么宠大,藏哪儿,不还是那物的添胃小餐,但众只能听天由命在这候着。 且不说这四人在这战战兢兢候着,单说孙宁父子俩仗着艺高胆大,冒险顺蛇迹摸去。 不片刻,就摸至那两斥候先初喝水的泉眼之处,父子俩骇然发现两条森蚺正在如扭麻花般在那交尾。 但见的两森蚺一大一小,小的应是雄蚺,粗约二三尺,长约四五丈,而那大的粗约莫五六尺,长约莫六七丈之巨。两森蚺正在那里卿卿我我,忘乎所以,那雄蟒还在“嘶嘶嘶”个不停。父子俩见状,大眼瞪小眼,亦不敢打扰,只恐惊了两蛇好事,让两人身陷囹圄,加之准备亦不充分,打眼看了下四周,两人便悄悄退回。 不片刻,父子两人返回至那四人所呆之处,众见他俩安然无恙返回,皆心头大安,忙问所探情况,父子俩细备事情,众人闻之,皆头皮发麻,便道:“我们可否等得两蛇交配完毕后,它们自行离开,我们不就可以前行了吧。” 孙寿道:“就是等得两蛇事毕,可那众斥候还等未等的,更何况只会雄蛇离去,雌蛇怎会离开老巢,除非有什么激怒了它。” 众人闻言,皆苦丧着脸。 便问那两斥候可有别路前行,两斥候听众人话毕,愁眉苦脸道:“我俩出来时,被蛇惊追,早就昏了头,只知这两条路”。 众人闻言,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但众人在这茫茫丛林,一时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更亦找不到其他道路前行。 孙宁和众人商议无果后,略一思索,忽计上心来,决定来个引蛇出洞,再来个天罗地网。 孙宁便叫两斥候和邓云邓天两猎户在那森蚺必经之道挖下陷坑,再在坑内埋置铁刺,铁刺上喂于见血封喉之毒汁,坑内又置干硝,火药之物,以防森蚰未死,用火药之物轰炸,陷坑作好后,上覆芧草杂枝掩盖。 众人依计而行。 半天,万事俱备,邓云邓天两猎户兄弟又猎来两野鸡缚于上面,为防意外,在陷坑之处又作了几道扣绳和绳网,只为防那森蚋不死,逃出坑处,就会被网绳锁住。 一切准备就绪,孙宁让众人埋伏于陷坑处十数丈外,恐惊觉了蟒蛇,让计划付之东流。孙宁自和孙寿又悄悄的潜至那泉眼处。 两人还未至那处,潜行至那泉眼约莫六七丈远处,便听得那儿“嘶嘶”声大作,好似有激烈争斗,急潜至近处。 藏身探头看时,却发觉那雌蟒好似在吞食那雄蚺,原来蟒蛇交尾,于那雄蛇而言,非常致命,聪明的雄蟒蛇一排泄外精液,便会没命似的驱身而走,走得稍微迟缓一下,便会被雌蟒吞食于腹中。 而这条雄蚺可能命不大好,一番激烈运动,精疲力竭时,被那雌蚺缠住,没抗挣几下,便被雌蟒咬住头颅,没几下,便吞进大半,顷刻,那雌蚺肚腹如气球般胀起,那胀起的鼓包之下隐隐约约可见雄蚺在肚内扭动的样子,见此状况,两人吓得大气亦不敢出,但心中庆幸的是又少了一个敌手。 约莫半时辰后,那雌蚺吞食完毕,便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其身围立马从五六尺立涨至八九尺模样。蟒蛇习性一般吞食后,皆卧于阴凉之处,两个月都不猎食,直到消化完毕,才又进行第二次猎食,但如在消化时,如受到惊吓,它会吐出肚中吞食的猎物。 孙宁在森蚺身后弯弓搭箭,他那箭头上已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只听“嗖嗖嗖”几响,那箭便射向那巨大森蚺。 倾刻,箭便射中森蚺,却没射入蛇身,那森蚋惊觉扭头回身,见的活物,张开血盆大口,扭头昂首便驱身猛扑而来,孙宁见未得手,便纵身而退,见孙寿还伫在原地发呆,扯着孙寿便跑。 可没跑几步,却发觉那森蚺并未追来。想是交尾后,这蟒蛇费劲巴拉吞了雄蚺,身躯臃肿,动起来费力,那蟒蛇动了几下,便又停了下来转身回去,依旧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孙宁父子哪能让它如此。 只见孙寿从怀中掏出一个窜天猴,点燃了,用力丢将过去,刚好不好正中那蛇头,“次拉,呯”的一声响了,那蛇恼羞成怒,怒睁着一双大绿眼,便猛的驱身追来,父子俩一见,立刻飞奔而走,那蛇哪能容的如此,凶性大发,在后面一路狂追。 不片刻,一追一逃,便追至那陷坑处,两父子自是绕坑飞奔过去,跑不远处,转身立住,那蟒蛇警觉性也忒高,见前面有两野鸡,自己正飞奔来追,见此活物,竟然不逃走,心生疑虑,便亦想刹住身躯,奈身躯宠大,惯性大,一个急刹,刹不住。 晃眼便窜入陷坑,只听“轰隆隆”一声,那蟒蛇整个身躯便掉落了下去,可能下坠力道甚大,整个身躯亦被那铁刺戳入,那蟒蛇吃疼,激烈扭动,铁刺亦插的更多,更深,毒素已慢慢侵入。 见得那蟒蛇落入陷坑,两斥候和邓云兄弟俩便持兵器跑了过来。 那森蚺正吃疼扭动时,忽见一众人持兵器在上边呐喊观望,它本能反应,一个呕吐,瞬间便把那腹中所吞噬的雄蚋吐了出来,它借这死蛇身躯,扬身便欲窜出陷坑,邓云两兄弟眼疾手快,忙丢出火种,众人见状便退出丈余。 俄尔,只听几声巨响,火光冲天,那陷坑内满是熊熊烈火燃起,那森蚺全身起火,如火龙一般,在坑中“斯斯斯”直尖叫,众人眼见那森蚋全身起火,皆以为其必死之时。 忽然那蟒蛇爆起,头带烈火已窜出坑外。 众人大骇,忙不迭地四散飞逃,只有孙宁父子两见状,看的真切,孙宁父子俩几个跳跃,便至那坑边,拨动机关,那扣网便罩住蛇头,只见两父子手握长刀,各自猛力劈向那着了火的蟒头蛇脖,直劈得二三十下,那森蚺之头才被剁了下来,又跌落坑中。 见得蛇头滚落在坑中,父子俩精疲力竭瘫坐于地上,那四人见状,四人才战兢兢上来,扶起孙宁父子俩。 大半时辰后,大火方才熄灭,但空气中却弥漫着大股蛇肉香味,一斥候开玩笑似道:“闻此香味,引得口水直流。真想吃一块蛇肉。” 孙宁一听,猛拍了一下大腿,大叫道:“不好,赶快走。”众人不明就里,忙问缘由。 孙宁一边疾走一边道:“边走边说。” 孙宁道:“在这荒山野岭,老虎虫豹,猛兽颇多,闻到肉味,定会蜂涌而至,如被遇个正着,不就要葬身虎狼之肚”。 话音一落,众人闻之,初先只是脚步加快,听得如此皆放飞般跑了起来。 两斥候忙寻找所留记号,不半天,便把众人带至两人失足处的山坡下。 众人见此绝壁,攀葛附枝而上,未几步,脚下便打滑,人又掉了下来,反复多次,皆是如此,正觉无路可走时,却见孙寿身缚绳索,几个纵跃,便顺那绝壁攀葛附枝爬了上去,不几下,人便没了踪影。 俄尔,便见他在坡顶露出头来,大声叫嚷,让众人退远些,众人依言退去,不片刻,孙寿便在那顶上找了一大树,用陏身所带绳孒绑扎实了,把余绳用力抛了下去,众拉住绳子依次上到坡顶。 众人依次上至坡顶后,孙寿收了绳索。 两斥候认了记号,正欲带大家而行,彼时,天亦微黑,孙宁见状,对众人道:“此时已晚,不宜夜行,恐不安全。” 众人经此磨难,对孙宁父子俩皆是言听计从,唯马首是瞻,闻言,只得放弃前行。因众人已看到整个森林中似是那浓稠的墨汁,深化而不得开,先前身体还闷热无比,眨眼间便冷冽无比,众皆纷纷裹紧了衣服。 孙宁见状,便让众人披荆斩棘,开劈出丈余空地来,在中间用树枝枯木,芧草搭设了一简易帐逢,生了篝火,又让猎户兄弟俩在周围置了兽夹,孙宁又独自放置了雄黄粉和一些其他不知名药物。 众人弄毕,已是未时,众人在篝火边吃了随身所带干粮,食毕,围篝火闲聊。 闲聊半晌,话题总离不开那众受困斥候。不知其状况如何,众皆忧心忡忡,心口堵得甚慌。 当晚,一夜难眠,众人恐惧了整夜,但却无伤性命。 这一切幸得有孙宁父子俩坐阵指挥,因为夜里有无数双绿荧荧的眼睛来到他们篝火周围黑暗处,似是闻了几闻,那些绿森森的眼睛便又退却了去,众人哪有睡意,只得苦苦捱着,那些绿荧荧的眼睛来来去去几回,东方与微露曙光。 俄尔,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天放大亮,众人战战兢兢出的帐篷。方发觉周围有无数野兽脚迹影子,其中不乏虎狼虫豹之脚迹,众人方觉孙宁之神奇。 不说众议论纷纷,暗自惊叹。 且说众见天亦大亮。众收拾行囊前行,灭了篝火。 孙宁让两斥候带路前行,那两斥候认了记号,带领着众人一路披荆斩棘,攀葛附枝。 不两三时辰后,众人疲惫不堪地赶到了离那独树林十数丈远处,但见林中一片寂静,只闻众人脚步声。 众人已见的那巨大树冠,遮天蔽日,铺天盖地的,但林中甚是出奇的安静,静得让人可怕,众人至这森林这久以来,已对森林谈之色变,见到此番情景,心中亦料到众斥候应是凶多吉少,这么多人,不可能没反应的。 孙宁父子俩见状,打了个手势,猫着腰便潜至那树前,众人亦蹑手蹑脚跟着孙宁父子猫着腰悄悄的摸至树下。 众人止至树下一看,便似头顶分开八片骨,寒冬倾头一盆雪似得,众皆不由大吸一口冷气。 欲知众人看到了什么?引起如此大反响,敬待下回分解。 第55章 人狼大战 上回说到 众人已见的那巨大树冠,遮天蔽日,铺天盖地的,但林中甚是出奇的安静,静得让人可怕,众人至这森林这久以来,已对森林谈之色变,见到此番情景,心中亦料到众斥候应是凶多吉少,这么多人,不可能没反应的。 孙宁父子俩见状,打了个手势,猫着腰便潜至那树前,众人亦蹑手蹑脚跟着孙宁父子猫着腰悄悄的摸至树下。 众人止至树下一看,便似头顶分开八片骨,寒冬倾头一盆雪似得,众皆不由大吸一口冷气。 原来,众人眼中所见皆是尸骨遍地,那骨头已白骨皑皑。 白骨皑皑则罢,可才没几天,那骨上竟然不带一丝血肉,按说人就是皆被野兽杀死,要想骨化,起码亦要三四个月。 可这一来一去,亦不过六七天,这一大群活人竟变成了累累白骨,两斥候见状,悲愤欲绝。 不片刻,忽然惊恐道:“这是蚂蚁,蚂蚁群啃食所致。” 众忙问其缘由,两斥候便详细讲了他们在林中遭遇蚂蚊群攻击一事。 听得两人讲完,众人皆毛骨悚然,只有孙宁满脸凝重,沉默不语,但不片刻,他却沉声道:“赶快就地埋葬骸骨,做好记号,速速离开此地,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闻言,便七手八脚,抛坑的抛坑,收骨的收骨,不半时辰,便埋葬完骸骨。 埋完骨骸,众正欲出声询问孙宁,现在该咋办时,众人眼前一花,忽见林中一灰影,一晃而过。 众人吓得一大跳,只有孙寿眼尖,认出那灰影是一成年狡狼,便大声道:“是灰狼,是一条大灰狼。” 众人闻得,皆是心头大骇,原来狼皆不是独居动物,但见一狼,还是灰色的,就知这狼群不简单,应是一群体宠大的狼群。 果然。不片刻,周围“悉悉索索”直响,当众人转头向周边望去时,众人几乎吓得半死。 原来距众不到十丈开外的林地上,竟然出现了一大群灰黑,灰白、……颜色各异,杀气腾腾的狼群。 狼群全部正面或侧头一双双绿幽幽眼睛瞪着众人,众人皆感到一片锥子般的目光飕飕飞来,几乎把众人吓得半死。 离众人最近的是十六七头巨狼,毛发直立,大如花豹,足足比众人在平常所见的大狗粗壮一倍、高半倍、长半个身子。 此时,十几条恶狼正蹲坐在林子边上,只闻得“噢噢噢”几声狼嚎,林边上的巨狼呼地一下全部站立起来,长尾统一在后。而周围又“悉悉索索”冒出十数六七条狼来,皆吱牙咧嘴,在一边叫个“呜呜”不停。 众人见状,不由得冷汗凛冽,皆手提兵器,暗自戒备,心中皆想,只等狼一旦攻来,非要斩了来狼之头,但却不见那三十多条狼攻来,只在周围游走,并不见攻来。 不片刻,只听得远处又有“噢兀,噢噢噢兀”狼嚎声传来,那十六七条狼忽静立不声,俄尔,众狼“噢兀,噢噢噢”嚎个不停。 待狼静下声来,周围忽又冒出三五十条狼来。 原来,刚才那声音是联系狼群集队的声音,众人心中大悔,暗想,早知就该未等狼群集齐,便出其不意攻杀那十六六七狼,再突围而去。 孙宁见得有这么多狼,便出声道:“各位,不可鲁莽出手,待我寻到狼首,只有斩了狼群首领,吾等方能脱身”。 众人闻言,皆明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不由皆背靠背,手持兵器而立,寻找机会搏杀。 那群狼见此,亦不断在周边游走,边游走边找机会厮咬,但见有狼吱牙咧嘴示威,有狼似作扑咬状,有狼又半闭双眼在假寤……。 众忽听得“噢噢噢”几声狼嚎,忽狼群中有六七胆大者便猛扑而来,众已闻得到狼口中的腥臭之气,说那迟,道那快,众人手心中早憋出了汗水,众人皆是行军打仗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见那狼狠狠扑来,略一上前,微微侧身,手握双刀猛烈向那来扑之狼脖颈狠狠劈了下去,那六七狼还未及叫声,狼头便咕噜咕噜滚落在地。 可电光火石间,那六七狼来攻众人上盘之时,又有十四五狼来攻众人下盘,孙宁父子和两猎户兄弟倒是眼疾手快,把攻下盘的狼不费吹灰之力双双杀死。 只叹得那两斥候一不小心,略一迟缓,便双双被巨狼咬住脚踝,一下被放倒,一斥候立被拖离众人,被迅速拖入狼群,另一斥候刚倒地下,幸孙宁眼疾手快,一手大力劈去,便劈到那攻下盘之狼,他力道甚大,一中那狼头,那狼头骨头碎裂,立时倒毙于前。 另一狼忙跳躲过去,孙寿忙扶起这倒地斥候,这斥候脚踝已被狼咬穿,鲜血淋漓,露出森森白骨,可此危险时刻,他亦不觉疼痛,忙持刀和众人背靠背而立戒备。 众狼一番攻击,虽死伤十六七狼,却已见成效,杀得一人拖入狼群中。 只片刻,又听得“噢噢噢”几声狼嚎,只见众狼默然而立,忽见狼群向左右分开,但见一白毛巨狼和一金黄巨狼慢悠悠而来,那白狼比那金狼高出半头,金狼又比那群巨狼高出半头,看其架式,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箭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 这显然就是狼群中的头狼,白狼王,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发出白瓷般的光亮,耀眼夺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虎狼之威。 孙宁见到这白狼,便悄悄的出言道:“各位小心戒备,待会儿,只有合力杀了此狼,才能得以脱身。” 说话间,那白狼来至那被拖过去的斥候,他显然已咽气多时,手脚皆被咬扯的四分五裂,肚皮已被撕了个大血洞,那白狼巨嘴在那尸体中一阵扒拉,顷刻,便把那斥候的心肝肺掏了出来,叼在嘴上,片刻,狼吞虎咽干净,白狼悠然离开,独自蹲坐于狼群后面。 那白狼一离开,眯着眼睛望了望众人,再不理会那尸体,而那斥候尸体不片刻便被那群狼吞虎咽吃尽,连骨头渣子都未剩一点,只有那被撕破的衣服在地上被风吹得遍地皆是。众人看得毛骨悚然,心裂胆寒。 众人正惶恐不安时,孙宁出声:“稍安勿躁,大家齐心合力,大家皆掩护于我,我杀了那狼王,” 话音未落,只见他把刀快速插于刀鞘,迅速弯弓搭箭便射向那面前巨狼,那巨狼瞬间便倒毙二三。 那白狼见状,猛张口“噢噢噢”直嚎叫,众狼跃饮欲试,嚎叫不断,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孙宁忽转弓向那白狼连珠箭射去,箭如闪电般离弦而去,一箭正中白狼狼眼,而未及那狼吃疼闭嘴,另两箭亦先后而至,顺那狼张开之口射穿过去,顺后背穿而过。 穿口而过的是孙宁的必杀工具,铁箭。那狼未及喊叫,便倒地呜呼哀哉了,群狼见此,一轰而散,众人乘此,又是大杀四方一番。 眼见得群狼离去,众人忙收拾一番,孙宁趁空帮那斥候上了金创药,绑了布带,那斥候瞬间就不觉疼痛,(因这药是阿鲁阿卓所传,孙宁一般不轻易示人,怕犯了个怀璧其罪,现处于这绝境,无奈何,只得使用,因人多力量大吗!) 众人片刻收拾完毕。 众人迅速大踏步离开。 且说众循旧路折返。行不几时,只见孙宁在前方摆了摆手,示众噤声,众人猫腰悄悄的近止孙宁身前查看,只见前面二三十丈开外一凹地上,又见得一群狼在“噢噢噢”直嚎叫唤。 众骇然看见一狼蹲于一高处,众狼在下面似人一般膜拜不止,更吃惊的那狼王骇然就是起先跟随那白狼王左右的金毛狼,因为他全身金黄,众人断然不会认错。 按森林法则。白狼王死后,众狼自会一番争斗,选出得胜者为狼王。众人见此,皆明白不能按旧路返回了,因恐惊了狼群,惹来杀身之祸,众不得不悄悄退后。 退至四五里以外。孙宁认了认方位,便想从侧边迂回而去,绕过狼群,再循旧路返回。 众又行约莫两时辰后,见后也无狼来追击,大家皆放松心情,放缓了脚步,众皆想驻足休息,只有孙宁明白,那狼嗅觉灵敏,如今又选了狼王,折了这么多狼,狼的报复性特强,特记仇,狼群断然不会放过他们。众人 只有加快脚步,快速找到大路至那人烟稠密处,狼群才会放弃追杀。 众人在孙宁不断催促下,又行止约莫二三里,忽见到自己前方是一断崖,众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察看。 只见这断崖高约莫十数丈,崖壁陡削,崖下怪石嶙峋,离崖底十丈开外,有成片成片的针松林,亦有那参天巨松,其树稍看上去还高出崖顶尺余。 但要下到崖底,却比登天,众皆心如死灰,欲转身折返,又恐遇到狼群,向前,则是悬崖又行不得半步。 众正惶恐不安时,忽又听得身后隐隐约约有狼嚎之声,众皆明白,那狼群亦循迹追来了,不用半个时刻,狼群定会不约而至此处。 众战战兢兢不能自处。 只见孙宁在崖顶来回踱步,片刻,至一巨石处,手指来划去,众人见此状,纷纷问其如何逃出生天。 孙宁笑道:“自古以来,天无绝人之路,众位看那树梢,皆高出崖顶数尺,吾用箭绑了绳子,把箭射了过去,待箭头射中树杆,这边绑于巨石上,吾等顺绳爬于那树上,再从树上下去,不就脱了这困境。”众人听得他如此说,又见他箭术了得,只得言听计从。 见得如此,孙宁把箭杆换成了一手指粗铁箭,这可是他的必杀工具,就是那虎豹亦能被射穿而亡。前番杀狼,他只用了一铁箭,便射穿了那狼的嘴巴,穿脖而过。 只见孙宁在箭尾绑了足够长绳子,弯弓搭箭,屏息疑气,手一放,那箭如闪电一般向那大树飞起,只听“呯”一声,那箭尖应是入木甚深所致。 孙宁望了望孙寿,孙寿会意。 只见孙寿背好弓,用力拽了拽绳子,应是十分牢固,他便把这端拴于巨石上,众皆想争先恐后想离开。 孙宁见状,便大声道:“众位,但且稍安勿躁,为把握其见,先让寿儿且过去,他身轻如燕,过去后,拴好那一端绳子,众人再过去,不然那边一旦受不了力,脱了出来,在绳索上攀爬之人一旦坠入悬崖,不就粉身碎骨了吗?” 众人闻得,心头大骇,皆心中暗暗佩服孙宁父子二人。 孙寿闻得父亲如此说道,不由分说,手握绳索,象猴子般迅速向前爬去,众人揪心地望着孙寿攀爬而去。彼时,已是黄昏时分,崖底忽然若有若无飘起大阵雾气,可也奇怪,片刻,那雾越来越稠,众人已望不见崖底的树林,更也望不到攀爬的孙寿。 俄尔,众人脚边亦是雾气弥漫一片,犹如那仙境一般,众人亦无那心思欣赏这美妙仙景,还是逃出生天要紧。 众正心头大乱时。大雾中忽孙寿声音传来“我已绑固牢靠,大家快些过来。” 众闻言,皆心头大安,欣喜若狂,众人自然叫那斥候在前,两猎户次之,孙宁断后依次而过。 可能那斥候脚踝受伤,手脚不是很利索,用了好长时间才到对面,当他过到树上后,众人亦听见狼嚎之声传来了,似乎近在眼前,孙宁忙让两猎户一起过,两人先还拒绝,想和孙宁同生共死,奈孙宁大喝道:“快快滚过去,莫挡手挡脚。” 两兄弟闻之,不由双目含泪,告辞一身,只得攀绳而去。 两猎人还未去多远,那狼群亦“噢噢噢”蜂拥而至,见那两猎户攀绳离去,那狼王“噢噢噢”狼嚎几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便令众狼杀气腾腾掩来。 不知群狼与独在崖上的孙宁又有何等大战,敬待下回分解。 第56章 黄金城 上回说到那两猎人还未去多远,那狼群亦“噢噢噢”蜂拥而至,见那两猎户攀绳离去,那狼王“噢噢噢”狼嚎几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便令众狼杀气腾腾掩来。 孙宁与群狼随之大战在一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单说那孙寿听得对岸狼“噢噢噢”嚎叫之声,便知狼群大军已掩杀而来,心中大急,但只听得崖顶狼惨叫不止,倒亦未听见父亲出声,心中稍安。 半晌,那猎户兄弟邓云和邓天才攀爬过来,孙寿问起父亲状况,两猎户只是双目禽泪,语言哽咽,孙寿见问不出个结果,雾又大,加之亦看不到对面战况,孙寿便又欲爬绳过去,众人唬了一跳,赶忙扯住。 正拉扯间,众人忽觉那绳索向下一松动,众人心头一沉,忙扯绳子,忽觉绳子已被轻轻扯起。 片刻,收过绳子,孙寿嚎啕大哭,众皆认为孙宁已葬身狼肚,不由皆心中暗自悲伤,流泪不止。 众正伤感间,忽树杆一阵震动,只听“呯”的一声,似有啥物大力撞击树木所致,。 俄尔,就听见孙宁声音传来“众位兄弟,下来帮我一把”。 众人闻言,皆欣喜若狂,忙缘树而下,下约数丈,方见那孙宁半挂于树枝上,脚上有一圈绳索缠绕在树枝上,正在上面荡秋千似的挂着。众见状,忙七手八脚把他解开,安扶于一巨枝上。 细问缘由,才知道当两猎户攀爬绳素时,狼群便亦攻来,那狼王异常狡猾,一边令狼群攻击孙宁,一边令狼群啃咬那绳索,而孙宁一边要斩杀那攻来之狼,又得抽空斩杀那咬绳素的恶狼。 终奈独木难支,不敌狼群,绳索被首先咬断,幸得那两猎户已安全过去,可自己却断了退路。 孙宁眼见群狼越来越多,自己亦斩杀不了这多恶狼,加之孙宁手酸脚软,刀已被砍斫了,便丢了刀,从背后取出硬弓,左右扫射,打得狼“噢噢噢”直叫。 乘狼群退却时,孙宁便暗暗取了一铁杆箭,把绳索快速缚于箭尾,却刚绑好,那狼群又杀气腾腾掩杀而来,孙宁见之,纵身一跃,便向悬崖下跳去,同时弯弓搭箭,凭感觉射了出去,片刻,一股力道传来,(应是箭亦幸中树上,)带着他便似荡秋千般撞向那树。 众人听他如此说道,皆感心惊胆战,又听得对面崖顶群狼嚎叫不已,众皆瘆得慌。 众人既安全到了树上,便想溜下树去。 只听孙宁道:“现亦是夜晚,下面是否安全,不得而知,下去可能更危险,不如暂栖于这树上,于明日天亮再做下去。” 众人闻言,皆点头是道。 众人便用手中兵器砍了些树枝,喜得那树年岁颇长,树冠巨大,枝叶繁茂,便把树枝用随身所带绳索绑缚于那粗大树杈上,不半天,弄了一个简易树屋。 众人团团坐于树屋之中,皆精疲力竭,饥肠辘辘,吃罢随身干粮,依次休息,耳中还闻得到对面的狼嚎之声,众死里逃生,皆心中大感庆幸,心中对孙宁父子俩又是一番感激。 当晚,一夜无事。 翌日,渐至天明,红日喷薄而出,大雾渐渐散去,林中一片斑斓多姿。众人见对面亦无狼群踪迹,树下亦一片安静,除了风吹树叶之声,众休息充足,吃过早饭,众依次缘树下至地面。 众人皆知要想折回旧路亦不可能了,一是有狼群大军在后面,二是这悬崖峭壁,想上亦上不去。 只见孙宁鼓捣了半晌,认了一个方向,便带领众人便一路披荆斩棘,仓惶而走。 走不多时,约莫三四时辰,众人行至一山包处,但山包上孔洞颇多,寸草不生,上面光滑无比,似是什么动物巢穴。 众皆精疲力竭,累的气喘吁吁,孙宁让众人原地休息,众人亦不管那巢穴里有什么危险,皆瘫坐于那土包上,因那土包光滑无比,寸草不生。在这热带森林,如你坐于草地上,不片刻就会有诸多蚂蚁及蚊虫叮咬于你,反是坐那一毛不长的土堆或石头上,倒无虫害。 彼时,已是晌午时分,众人亦不知走了多少路,正枯坐闲聊时,忽土包一孔洞中窜出一黑影,众人吓得一大跳,定睛细看,发觉竟然是一只肥硕的竹鼠,两猎户见之,猎性大起,便奔去欲捉,那料那竹鼠一晃便又钻入巢穴,不见踪影。 两猎户即然猎性大起,哪肯放过,便在那些孔洞中四处撬探。正撬探时,忽尔,又有几竹鼠受惊窜出,见得有人,便倏地又退了回去。两猎人见此,便用兵器往那孔洞中插戳不已,想把竹鼠赶了出来。 正戳戳插插,忽然“轰隆隆”一声,土包陷落,众人脚下一陷,还来不及反应,众人便随土包坠落下去。大约三五息时间,才坠落实地,幸得坠落不算多深,但却亦把众人跌得七荤八素。 灰尘呛得众人“库库框框”半天。 待灰尘半天散去,借上方洞口亮光,众人定眼看去,方发觉这并非是竹鼠巢穴,因众人见得有一高大石像伫立在眼前,此石像乃是一虎形状,只见虎口大张,虎尾微翘,气势尽显,众人皆道:“这是啥墓,竞有这等石虎”。 孙宁看了半天,见上亦上不去,只得另找出路,观察半天,亦无结果。那斥候姓屈单名一个武字,未当斥候前,乃是一包衣,但家道中落,不得已做了一个土夫子,后因盗墓被官府抓住,幸得父亲去求旗主,旗主便把他送到了军营。见此状况,便对众人道:”往下挖 ,下面应有啥。” 众人闻言,皆疑惑的望着屈武,屈武见状,便道:“我未从军前做过土夫子,对墓穴有经验。” 只见屈武口中念念有词道:“唐墓甜,宋墓涩,明清石灰太扎嘴,商周古墓腥味重,秦汉朱砂味太浓,春秋战国不用闻,带土就有清糕泥。秦埋岭,汉墓坡,商周出在河两边,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墓埋山岭,东汉南朝选山腰,隋唐宋尸坡下挺。山随水曲抱弯弯,有穴分明在此间,飞蛾就在墓上面,雪花飘过立成盐,雷电交加定有墓,朽木附近你别找,有墓就在山岭间,春秋战国是红土,西汉回填用黄土,东汉不用黄沙泥,唐宋墓坑多黑土,商周古墓上面大,春秋战国下面大,以后各代变化大,宋方唐园汉匍多。” 众人闻言,手提兵器,不断刨挖,片刻,挖起大堆黄沙,孙宁想,这应是汉墓吧,可汉时,这儿应该荒无人烟才对,怎么会有汉墓呢?那屈武见此,亦是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屈武见状,加大力度不停创挖,挖不片刻,忽感脚下地面抖动,初甚小,渐渐抖动越来越强。 上面洞口的泥砂皆纷纷直下,众忙趴下身躯,伏于地上,彼时,震动越来俞大,众皆认为是地震了,照此震动下去,他们定是会被埋入泥土中,因为此时,一众人只有头露在外了,身体其余皆被泥沙掩埋。 众正感生无可恋时,地动亦忽停了下来,众纷纷从泥土中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正心中庆幸死里逃生时,忽一猛烈震动,脚下一陷,众纷纷失起重心,随脚下泥沙如洪水泄洪入暗河一般向地下涌起,众人随那泥沙一起下落,约莫十多息时间,众人随泥沙一路直下,还未见个头。 忽“扑通扑通”直响,众人竟是落入水中,幸得众人皆会水,周边又是一片明亮。 众皆游至岸边,爬上岸来,细细打量,方发觉大家是顺那洞室一路落入这水中,幸得落入水中,否则就被黄沙活活呛死。 那墓室中的沙应是墓中机关,不料被竹鼠打通了下面,机缘巧合之下,沙却漏入了这下面水塘,就是那建墓之人亦是末发觉下面又是一方洞天,这池塘约莫四五十丈长,十数丈宽, 但见池塘周围皆有长廊环绕,此长廊明显可见皆是梵人建筑样式,众皆感神奇不异。心中暗道,这又是何方神圣建的所在。 众人即上得岸来,便沿着长廊行走,只见长廊墙壁之上,竟然是唯美绝伦的金色壁画,细细地观赏着一幅幅的雕刻,精湛得如同神来之笔,超凡脱俗的朵朵鲜花,栩栩如生的千佛雕像,貌美如花的翩翩仙子,还有那盘根错节的铭文过往。 众人忽然发现这些壁画竟然皆是黄金所造,众欣喜若狂,手足无措,皆摸来摸去。 行不片刻,忽至一宏伟大门,大门全身金黄,亦似黄金打造,但见门上雕有两神像,一雕像有三个头,六只手,身披虎皮,脚踩尸骨,手持各种武器。而另一雕像,亦有三个头,六只手,但却是骑着水牛。 两门微开,众人依次进入门里,门里却有四五十级台阶,台阶皆黄金打造,台阶两边皆列各式神佛,神佛亦似全金打造,众皆内心无比震震撼。 众人沿黄金台阶而上。 但见上又是一回廊,回廊两侧,有长达数十丈的黄金浮雕壁画,壁画上神与魔之间的战争正静默地进行。他们有的骑着大象,有的驾着孔雀,挥舞各种奇异兵器,杀得不可开交。 穿过回廊,众又见到一金门,其门与前所见那金门并无二致,只是比前门更高大更宏伟些,此门却依然是豁然大开,众鱼贯而入,却见得前方是一院落,此院的外墙早已支离破碎,残缺不全,墙内外已被那参天大树盘根错节占了。 众从左侧北向的一层回廊进入到一大厅中。 众见得在其大厅中,有大中小三个长方形的回廊,依照外大内小、下大上小的梵式建筑风格建造的。 其建筑样式象征须弥座的宝塔建筑,以及那象征着须弥山的五座宝塔。 大厅中央有丈余高释迦牟尼佛金像,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佛像闭目凝神、安静的微笑。 众人从池塘岸边回廊一路到此,众人眼中所见,这里面的众佛像皆是低垂眼帘、闭目冥思、嘴角微微浅笑,不知道是深思、还是无情,不知道是悲悯、还是讥讽,不知道是领悟、或是早已遗忘了人间,众人却在这流连忘返,倒亦不是黄金迷眼,而是深深沉入这佛国了。 众人由大厅出得门来,竟又至一院,此院似是外院,处院皆亦支离破碎,院中皆亦被树木侵占。 众人至这外院,才发觉自己所处的地方,仿佛一城堡,只不过此城堡皆是黄金打造,亦不知何人所为,亦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竟悄悄的淹没这丛林中。 众人在这城堡中转悠半晌,竟不见出去的路,但见周边皆是悬崖峭壁,上面丝藤盘枝错节,遮天蔽日,故这么多年,外来之人亦无法发现这黄金城,看到的只是满眼的大树。 可里面之人却亦出去不得,众晃悠半天,晃眼,亦是傍晚,天亦微黑,众寻路无果,只得在大厅中安歇,幸那院里枯木杂枝颇多,众便在耶大厅中燃起了篝火,众团团围在篝火边,边吃干粮边兴奋交谈。 至半夜子时,众人兴奋劲已过,众不勉哀叹如何出困得这地方,众人心想,要想从落入之地返回,亦是万万不可能。因那洞甚高,况且下面又是水塘,除非长了翅膀,却亦难飞上去,那下落之洞有些地方甚是狭窄,恰恰只容一人而过。弯弯绕绕的,就长了翅膀亦不的脱身。 一想到这,呆望着这满城黄金,大家皆愁眉苦脸,大家皆不由长吁短叹。 正哀叹时,孙寿忽感背后一痛,似有什么东西打着,那物瞬间跌落身前,孙寿捡起一看,乃是一金杯,约莫三五寸大小,上面雕刻精美。正疑惑时,旁边猎户兄弟老大邓云也“哎呀”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一物亦跌落下来,他捡起来一看,亦是一只同模样的金杯。 众人借篝火火光四处打探,皆无所获,除了殿中的金佛望向众人,就是篝火燃烧“毕毕剥剥”的声音,众心头大骇,莫非这黄金城中有那游荡的游魂。 欲知后事,敬待下回分解。 第57章 黄金洞窟 上回说到众人围篝火而坐时,孙寿忽感背后一痛,似有什么东西打着,眼见那物瞬间跌落身前,孙寿捡起一看,乃是一金杯,约莫三五寸大小,上面雕刻正疑惑时,旁边猎户兄弟老大邓云也“哎呀”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一物亦跌落下来,他捡起来一看,亦是一只同模样的金杯。 众人借篝火火光四处打探,皆无所获,除了殿中的金佛望向众人,就是篝火燃烧“毕毕剥剥”的声音,众心头大骇,莫非这黄金城中有那游荡的游魂。 邓云道:“这地莫非藏了鬼怪,不然这么多黄金竟还保存这么完好,除非这儿的人皆被鬼怪害了吧。” 众人闻言,皆感毛骨悚然,冷汗凛冽。 孙宁见众人战战兢兢的,便沉声道:“这儿遍地神佛之像,哪来鬼怪之说。就有鬼怪,应被这佛像收了,难道神佛还饲养鬼怪乎。” 正说话间,孙宁忽感脑后亦有风声袭来,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侧身一躲,顺身接住来袭之物,但见亦是一金杯,他想亦不想,挥手便沿来路反打将了出去,仗着艺高胆大,随之人亦飞窜了出去,只听得远处“吱吱”两声,应是金杯打中什么,应是那物被打,不奈疼痛发声所致,但电光火石之间。孙宁已仆到了那发声之处。 但眼见一黑影向外猛窜而去,孙宁眼见那黑影逃遁,便亦尾随急追而去,跟着那黑影竟跑至一参天大树前,但见那黑影“吱吱”两声,几个跳跃,跳入树上,瞬间不见踪影。 众人见此异状,亦持火先后赶道,见孙宁独自站于树下,忙问状况,孙宁道:“吾追尾至此,不料其物几下跳跃,上了树,便无踪影,看其动作,应是猿猴模样,但猿猴应该没有这么大,想来想去吾亦不知是啥?” 众人闻言,见此物有声有形,应不是鬼怪,只要不是鬼怪,众亦不再害怕。 见追寻无果,众人七嘴八舌在树下纷纷嚷嚷不已。 半晌,众沿旧路返回。 谁料,众人沿旧路返回,见大厅中并无光亮,皆大吃一惊,孙宁忙带众人持火闯入。 众一入大厅,更是大骇,因走得急,一阵风吹来,火把皆纷纷熄灭,大厅中又是漆黑一片,更无半丝光亮。他们燃的篝火依然是熄灭了。 孙宁见状,忙掏出火镰,“迟喇”一声擦亮,借微弱火光一看,现场一片狼藉,显然篝火是被他人捣熄的。 众人无奈只得重新燃起篝火,火焰一起,四方骤亮,众人心方才大安。 可不片刻,四周又有“吱吱”声传来。 众惶恐不安,忙围坐一起。 俄尔,漫天飞物而来,众人被那些飞来之物打得是七荤八素,全身疼痛难忍,“哎呀”声不断。那些物落到地下,众人视之,皆是金杯,金碗,金珠等黄金之物。 可众人亦非吃素之人,打得凶性大起。见了此物,见兵器根本挡不住来袭之物,众无奈亦拣拾起那金杯,金碗等物在手,顺物飞来之路往回打将而去,每每击中,皆会传来“吱吱”叫声,双方打的是不亦乐乎。 可不片刻,众人罢了手,因为对方亦打到面前来了,众人不敢打了,一个字“怕”。 借着摇曳的火光,众人看到了一群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约莫百十余众,黑鸦鸦的一大阵。 此群怪物与人等高。 这群怪物长有鬼魅似的面孔,脸特长,有着鲜红的大鼻梁,相比周围的暗色,让这种鲜艳的色彩更加凸显。鼻两侧有深深的纵纹,颔下一撮山羊胡子,头部掩映于长毛之中,全身赤身露体,身上的毛为褐色,蓬松而茂密;腹面为淡黄褐色,毛长而密;背后是红色,就连那怪物私处亦是赤红一片,看其特性与人又一般无二,也有各自器官,男女各有不同,女的胸异常丰满,而男的则亦长短不异。 那群怪物见众人忽然罢了手,亦有点措不及防,面面相觑。 不过片刻,便“吱吱”声直叫,众怪在那又跳又闹,喧闹半晌,忽又闻“桀桀桀”之声,众怪忽屏气静声,往左右分开。 俄尔,只见从大厅那佛像头上跳下一巨物,只听的“咚”的一声,地动山摇的。 此怪落得地上,但见此怪物与这群怪物并无二致,只是身高约莫九尺有余,高出这群怪物大半,体格健硕,每走一步,如地动山摇一般,咚咚直响。 众人见他拽步而来,皆手提兵器暗自戒备,准备拼死一战。 不妨那巨怪“桀桀桀”直叫,并不上前。 但见得那巨怪桀桀桀声刚落,那料那群怪物忽跳至众人身前,挤眉弄眼,前踊后跃,钻上跳下,把众人围绕,抱的抱,扯的扯,钻裆的钻裆,扳脚的扳脚,踢打挦毛,抠眼睛,捻鼻子,抬鼓弄手。 不片刻,众人便被众怪物出其不意夺了手中的兵器。 俄尔,众怪竟把众人弄翻在地,竟还会用绳索把众人五花大绑了。 眼见得那群怪物把众人绑了,只见那巨怪又“吱吱”几声,众人就被这群怪物抬得抬,扛的扛,皆一窝蜂出门而去,出门之余,众怪物还未忘了把篝火亦踩灭了。 俄尔,众怪抬着众人至那参天大树前,只见众怪抬着他们几个纵跃,毫不费力三两下便窜上那大树,再几个纵跃,便上到了树冠中,但见那树冠上亦缠满了藤蔓。 众人见那树枝弯弯绕绕,似那虬龙一般,弯来兜去,那群怪物挟众一路跳跃,先是向上,后来似又向下飞跃下去,众如腾云驾雾一般向下直落,众人眼中看见那群怪物皆是手握臂粗的藤蔓从空中一路飞荡而下。 忽发觉那大树后面竟然又是一悬崖,悬崖上亦长了不少参天大树,且树上藤蔓累累缀缀,不知有几千万条,那群怪物便带众人沿这藤蔓一路如秋千般荡漾而下。 大半宿时间,亦不知众怪荡了多少藤蔓,下降了几许,就在众人要昏晕过去时,却见众怪依然停下。 定睛细看,仿佛是停在一悬崖中间,众怪皆站立于一乌漆麻黑的巨石上,此巨石甚是平坦,横跨两壁。犹如一座天然石桥,石桥下竟有一深渊,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但隐隐约约听得下有水声轰鸣,而桥的两侧绝壁上竟各有两道大石门,石门高约五六丈许,石门两边皆是峭壁深渊。 右边石门上各雕刻两怒目金刚,一金刚身披虎皮,头戴骷髅冠,手持金刚杵、宝剑,宝刀等法器,而另一金刚则身着宝冠,全身璎珞庄严,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托宝塔,面现忿怒之相。 粗一看去,左边绝壁上的门应是内门,因为门上并未雕刻怒目金刚,而是两低眉善目的菩萨,一菩萨手握莲花,而另一菩萨手托宝瓶,不知门外又是啥。 而右边的石门外两边则有两尊丈余高石像,石像模样就与这群怪物模样无二,栩栩如生。 众人正惊?间,只见那巨怪领众怪跪于右边石门前,嘴中“吱吱吱”不停,众怪在那巨怪后面齐刷刷跪于地下,如臣子膜拜一般,三跪九叩。不过片刻,那万余斤重石门竟“叱辣”洞开。 见得石门洞开,那巨怪当先入内,“桀桀桀”几声,众怪不由分说,抬的抬,扛的扛,把众人弄进了门去。 入得门来,身后大石门就又“叱拉”一声闭上了。 众人大惊。 入得洞来,但见洞中一片光明,亦不知光从何来,众人抬头才见这洞窟满窟金壁辉煌,约莫十余丈见方,洞顶竟是一藻井,井上有一巨大夜明珠嵌在藻井中央,方觉光亮是这夜明珠所发。 此藻井亦应是黄金打造,遍身金黄,耀眼夺目。此藻井最大的外围是一行方井,中间是利用四方形旋转叠加形成的八角井,最里一层则为圆井。中间那层,用四边形的叠加组合又创造出了三角形和菱形,藻井四周全部贴上金碧辉煌的两色金,穹窿圆顶内,怪异的是盘踞着一条巨蟒雕像,而不是巨龙雕像。 洞窟周边皆布满了形式各异,大小不同的神像,而洞底则是满铺金砖。 洞窟中间有一圆形高台,高台有四墨黑色石桥相连,石桥栏杆皆雕奇禽异兽,栏板亦似黄金打造,在光亮下,耀眼刺目,栏板上雕有修罗夜叉头像,四周有云饰相围,而四桥桥首则各雕有一蟒首,栩栩如生,如似活物,那高台两边则各有一金质供桌。 看其一应摆设,似一祭祀场所,只不知这群怪物是祭祀什么?又用什么来祭祀? 众正目不暇接时,只见那巨怪领众怪物竟然皆跪于那四桥桥头,叩头如捣蒜般不至,众怪皆沉默不语,只有那巨怪不断与头触地,那地是黄金所造,每每以头触之,则发出沉闷之声,那巨怪还“桀桀桀”之声不断,不片刻,其音渐大,众人皆感耳膜欲裂。 忽听“轰轰”几声,那巨怪方才住口,众人耳才不疼。 旋之,就有怪来,把众人抬于那高台两边,竟把众人解了绑,众人正疑惑不解时,那群怪物却忙不迭地的跑过了石桥,在石桥两边吱牙咧嘴,张牙舞爪,不让众人过来。 众人皆手无寸铁,皆心感不安时,见那群怪物乌嚷嚷不断。 俄尔,只见那群怪物却把众人兵器皆抛将过来,众人高兴异常,忙拾起各自兵器,却见那群怪物如受惊恐一般,一个个飞跃至那洞壁上,仿佛那神像一般,呆呆看着众人,众人看的是一头雾水,谁也弄不清这又是干什么。 不过片刻,竟然有“轰隆隆”声传来。这回,众人亦听的清清楚楚了,那声音竟然是传自于那圆形高台,因为那声一响,那高台皆抖颤不已。 两猎户兄弟邓云邓天见状,好奇心大起,两人双双跳于那金供桌之上。 两人探头往那一看,见那圆形高台并非高台,上面有一洞口,洞口直往外冒冷气,倒恰似一口古井,井深不见底。 就在他们探头看时,只见群怪竟然异口同声“吱”的一声,然后皆捂双眼,呆呆望着众人。 两猎人见看不到啥,便跳下供桌,那群怪物竟然又异口同声“吱吱”两声。 但“轰轰”之声不绝于耳,那群怪物亦“吱吱吱”声不断。孙宁见此异样,不由鼻子猛嗅了几下,感觉空气中有股腐木烂泥气味,中间却还杂交有一股腥臭味。 俄尔,又闻“轰隆隆”声,随声而止,那高台抖动不已,已有大股腥臭之风从那井口扑鼻而来,而那群怪物照样异口同声“吱吱吱”三声,空气中有大阵杀气而来。 见此,孙宁大骇,忙从怀中掏出五粒药丸,各发一丸于众人道:“我观此处应为这群怪物祭祀之地,这井有些古怪,闻其味,应是蟒蛇在内,众人可把这药丸捏碎抹于裸露部位,以防那蟒蛇吞食” 众人闻言,惊恐异常。 众人忙从桥上跑了过来。 众人争先恐后忙捏破药丸,用药粉把裸露部位均匀涂抹,喜得那药丸虽小,药物却似猪油一般,但香味扑鼻。 片刻,五人涂抹完毕。 只见那群怪物皆异口同声“吱吱吱”不停,比先前更甚,众惊异地望着群怪,群怪亦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众人。 俄尔,忽见群怪竟不再出声,群怪皆瞪大双眼看着众人,众人向群怪做出那要打要杀姿式,亦未见那群怪有甚变化,只是瞪大双眼,就象死不闭目一般。 众忽感气氛异样紧张,洞中一片寂静,寂静中隐隐不安,众忽感空中一股杀气从后而来,且腥臭无比,众人回转身子一看,皆不由得“哎呀”一声大叫。 众人回头一看,虽然不由自主“哎呀”一声大叫,这一回头,却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虽孙宁事先已告知,但亦吃惊不小。 不知众人看到了什么?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欲知后事,敬待下回分解。 第58章 戴金冠的巨蟒 上回说到众人回头一看,不由得哎呀一声大叫,这一回头,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虽孙宁事先已告知,但亦吃惊不小。 只见那井口慢慢升出一蟒蛇的巨大扁平头颅,其头约莫有四五尺宽,上面布满了黑色的山峰状的突起,鳞片黝黑无比,尤其在这金色洞窟金光映照下,似也散发出金属光泽。两眼如海碗般大小,发着绿色光芒,深幽无比,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了四排锋利如匕首的牙齿。那血红分叉的舌头不住往外一升一缩,最奇怪是这这蟒蛇头颅上竟然罩了一个黄金头冠,那头冠似是从头里长出来一般,天衣无缝。 这巨大蟒蛇一出来,众人吓的三魂七魄皆不知所终,想向外跑,可那大石门紧闭,向地下钻,却无缝可钻,正感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时,只见那蟒蛇头颅已伸出井外,身躯已游出大半,只见此身躯布满鳞片,鳞片皆有碗口大小,身躯一动,便“素素”作响。 孙宁见众人呆立原地,忙叫众人伏下身来,以手示噤,众人无奈,只得向孙宁一样伏在地上,大气亦不敢出。 原来,那蟒蛇经常蛰伏于暗洞中,眼睛皆似退化了,视力极差,但嗅觉甚是灵敏,往常这群怪物投食祭祀猎物,猎物见了这蟒蛇早就吓晕了,自然被那蟒蛇一口吞了,蟒蛇吞毕后,返回洞中,触发机关,石门洞开,群怪自然出去,又去寻找下一次祭祀猎物,那蟒蛇每吞一次猎物皆要半年,才又上来吞噬猎物。 只是不知是何人设计,那怪物竟这么听话,苦苦守着这黄金城,直到蟒蛇出来,众方如梦初醒,原来众人是送于蟒蛇的口中食物,只所以丢兵器给他们,可能这群怪物亦需望众人把这蟒蛇给解决了。 因为在那回廊的壁画中已雕刻了这一切景象。 那回廊中壁画所展景象是:不知何年何月,有外敌杀进黄金城外围,正在攻打城门,亦就是那石桥左边之门。 危急关头,城里之人把能收拾的黄金皆藏于这洞窟那枯井之下,而那枯井之下甚是宽阔,黄金堆积不止千万。 这黄金城人善驱虫赶虎。 便于那井底安置了大蟒用来守护黄金,(看那蟒蛇不过大腿粗细,而现在蟒蛇这么巨大,亦不知过了多少岁月。)黄金城人又恐大蟒走失,又驱使这些怪物守着这黄金城,(按壁画所示,这群怪物平常就与黄金城人和睦相处,互帮互助,皆以黄金城人为主人似的。)然后,黄金城人便顺一暗道弃城而去。这是不清楚那外敌是否攻进城来,而黄金城人是否全军覆没?那壁画却没显示。 众人看这状况,大概率应是外敌与黄金城人皆全军覆没了。 也不知多少岁月,森林吞没了城市,而这群怪物的子子孙孙却还守着这黄金城,在苦苦等着黄金城人回来。 众人现在亦无暇顾及这些,只得应付眼前危险。 众人幸的孙宁那药丸,众人皆抹了蛊药,这蛊药皆是阿鲁阿卓所给,当她得知孙宁父子远赴边关参战,早就知那战场处于原始森林,森林中最不缺的就是蛇虫狼豹,便给了他秘药,这药专防蟒蛇。蟒蛇嗅之,皆会以为他们就是那大自然中伫立不动的岩石,树木等。 他们伏下身子不动,蟒蛇嗅闻不到,甚是愤恨,便到处游走。但它所嗅到的气味皆是平素投喂它猎物的怪物气味,那群怪物亦是大眼瞪小眼,从未见过这份异常。 那巨怪见状,几声“吱吱吱”直叫,有胆大者怪物跳了下来,便欲追捕众人,众人提了兵器与众怪便混战在一起。 那蟒蛇四处游戈,不得食物,杀性大起,参与战团,因药物的缘故,那蟒蛇倒是误吞了好几个怪物。 那怪物见死了同类,心中发恨,“桀桀桀声”不断,现倒不与众人纠缠,反而围于一起,齐攻那蟒蛇。 那蟒蛇初食这味,仿佛意犹未尽,便左一扫,右一扑,与众怪混战在一起。 不过片刻,那群怪物被这大蟒蛇吞的吞,扫的扫,死伤大半,那群怪物中的巨怪眼见如此,双目怒火中烧,连连嘶身吼叫,纵身过来,便抓挠那蟒蛇,但见它爪子锋利,掌力巨大,只在原地狠狠一拍一抓,那金砖便被它抓拍在手,然后抛将至那蟒蛇头颅之上。 那蟒蛇正在吞食着一小怪,被那金砖砸个正着,便狼吞虎咽吞了那小怪,然后,一个豹窜,躯身便把这巨怪缠住,那巨怪大声厮吼,与那蟒蛇角力,那蟒蛇亦扭动身躯,使力箍住巨怪。 这一缠就是蟒蛇的必杀技,大多人都认为猎物被蟒蛇缠住,定是窒息而亡, 实际上猎物并不是窒息而死。 蟒蛇能够准确感知到猎物的心跳位置,然后将缠绕力量全部用在心跳的周围,迫使猎物的心脏因血液停止流动而死亡。这种死亡是不可逆的,所以很多人说的被蟒蛇吞下后划破它的肚皮逃生的办法简直是无稽之谈。 还有是,如果在野外不小心遇到蟒蛇,正好它又特别饿,对你越看越喜欢,那么有没有办法破解它的“死亡缠绕”? 答案是肯定的。 在蟒蛇咬住你的脚准备用“老树盘根”对你进行“死亡缠绕”时,你要马上采取抱胸的姿势,并且双手紧紧撑住两边手臂。 虽然这样阻止不了蟒蛇对你胸腔的缠绕,但是它可以拖延蟒蛇压迫你心脏的时间。 记住,抱胸的同时,双手一定要死死撑住双臂,然后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摩擦、撒欢,直到蟒蛇筋疲力尽,松开你为止。 话不多说。书归正传。 且说众人见这两庞然巨物大力相争,亦是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不停的摩擦,现场一片狼藉。 众人见状,便跑至那石门前,想推动石门而出。 谁料这石门重达千万斤,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石门皆纹丝不动,就在众人推石门时,那群怪物皆涌到蟒蛇前,拖得拖,拽的拽,咬的咬,挠的挠……,可能弄疼了巨蟒,那巨蟒尾巴又是一剪一扫,众怪纷纷飞了出去,摔于地上,而那巨怪却脱了蟒蛇缠绕。 不妨那巨怪刚一脱身,还未及行动,可又被那蟒蛇再次缠住,双方又是一番滚动。 孙宁眼见的如此,心想要出去,首先应杀了那蟒蛇,和众人一番商议后,便提刀一跃而起向那蟒蛇劈去,那蟒蛇正在和巨怪一一角力,感觉孙宁仆刀劈来,忙用尾巴剪来,众人早就瞅准时机,提兵器便招呼上去,“乒乒乓乓”一阵乱砍。 那蟒蛇吃疼,忙丢了那巨怪,扬身躲过孙宁刀锋,孙宁与巨怪一落地,双双慌忙滚至一侧,而那巨蟒蛇则又游至洞中一角,头身扬起,口中“嘶嘶嘶”不断。 众见那蟒蛇似亦发怒,但见它全身怒张,鳞甲“素素”直响。众人忙聚集在一起,提兵器准备再战,而那群怪物亦不再和众人再起战端,亦和众人战战兢兢立于一处。 那蟒蛇“嘶嘶嘶”半天,瞅准机会,便猛扑过来,众慌不择路乱跑。 且亦有哪未躲过的怪物被那蟒蛇咬个正中,众怪见之“吱吱吱”不断,皆跳上前去一阵乱扒拉,拼力厮咬。 那孙宁和孙寿父子两见之,便亦同时跃起,提刀猛劈向那蟒蛇头颅。 那蟒蛇一见,巨尾又是一扫,便把孙宁和众怪击飞出去,半天爬不起身,而孙寿侥幸躲过蟒蛇尾击,他手中所握之刀万幸不幸,却刚好劈中蟒蛇脖颈,刀虽不算多锋利,却力道奇大,入肉三分,又被鳞甲卡住,蟒蛇疼痛,浑身激烈扭动,孙寿忙握住刀随那蟒蛇左扭右抖。 那蟒蛇扭动半天。见弄不下孙寿,便欲扭身来缠住孙寿,那巨怪见状,“吱吱吱”几声,众怪一听,便争先恐后近前奋力抱住那蟒蛇尾巴。众人见此异状,忙齐身向前帮忙。 不料,片刻,那蟒蛇一使力,就把一众人马,扫飞出去。 而同时那巨怪却一晃眼便把那两金供桌抛了过来,刚好不好,正中那蟒蛇尾巴,那蟒蛇尾巴就被两供桌卡得死死的。 那蟒蛇大怒,便扬头来扑,那孙寿握刀不住,几欲滑脱,慌乱中,忙用手抓住那蟒蛇头上的金冠,可也奇怪,一抓住那金冠,这蟒蛇立即停下攻势,软绵绵放下身躯。 众见此异状,不见蟒蛇攻来,便皆纷纷驻足,那孙寿初还以为蟒蛇已死,正欲放开手下来。 却听父亲大声呼道:“寿儿,莫放手”。 孙寿一听,忙紧紧抓住那金冠,那蟒蛇又是一阵抖动。这可把众吓了一跳,但众人并未见它攻来,半晌,众心大安。 孙宁上前细看,方发觉那金冠底部牢牢嵌入蟒蛇头颅,应该是蟒蛇还小时,便用金绳穿于其颅骨,后再置金冠于绳上,只是不知是哪能工巧匠,竟把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孙宁看罢,令孙寿握住金冠,令众远离蟒蛇,众闻言,纷纷远离。 只见他走近蟒蛇巨首傍,从那怀中摸出一瓷瓶,从瓷瓶中慢慢倒出一物,此物形如屎壳郎,前有双螯,却全身幽兰发光,恰如那兰水晶碧玉一般,那物前螯甚是锋利,被孙宁小心翼翼放近那蟒蛇眼窝之处,但见此物“吱吱吱”几声,便钻入了那蛇首。 须臾,便不见踪影。 而同时,那蟒蛇却慢慢蠕动那巨大身躯,只见鳞片晃动,“簌簌簌”作响,这响声令众毛骨悚然,牙齿不住上下打架,身体亦不由自主抖颤。 孙宁却让孙寿放手,孙寿犹豫再三,看了看父亲坚毅的目光,便放下抓金冠的手,众正惊悚不安时,却见孙宁手抚那蟒蛇蛇头,也不知他口中在叨念什么,一阵“咕噜咕噜”之声。 不片刻,孙宁又从怀中掏出一引香,用火镰点燃,那香烟袅袅升起,只见那蟒蛇张开血盆大口,用舌尖嗅了嗅父子两人,又嗅了嗅那袅袅香烟,然后又用它那硕大的头颅触碰了父子两的身体,这一切,好似那宠物要求主人抱抱一般。 众人却看得是如坐冰窟,亡魂欲绝,幸得片刻后,孙宁不知念了什么话,那蟒蛇才奋力一甩,把压在尾巴上的金供桌“轰隆隆”扫了出去,那蟒蛇才似乎依依不舍从那洞中没入而下。 见得那蟒蛇离去,孙宁亦大汗淋漓。 这一切,皆是阿鲁阿卓所授,他还从未操念过,上次蟒蛇大战,本来准备实际操练一番,却奈时机不好把控,加之自己亦不敢操弄。 而今番操练,实属无奈。因见孙寿危险,众人又困团困于此。只得冒险实施,幸得大功告成,不然就入了这蟒蛇之腹,不要多久,就化为粪便了。 那孙寿眼见父亲如此操作,亦是瞪大了眼睛,看的一丝不落下,心中暗叹惊奇,心想以后自己定找机会操弄一下。 且不说他俩心中所想。 单说那蟒蛇离去,众人正准备和这群怪物再战一番。 不料那巨怪却率一众怪物长跪于孙宁父子前,磕头如捣蒜般不止。 众一头雾水,只见那怪比比划划半晌,见众不明所以,那巨怪“吱吱吱”几声,只见一怪便翻身从那洞窟爬至那藻井处,手中在上面一阵扒拉,但见他摸出一金简,翻身而下,那怪持那金简便递于那巨怪,巨怪又“吱吱吱”几声,便双手捧于孙宁眼前。 孙宁大惑,仗胆持那金简一看,只见上有图案,上面雕刻着:众怪跪于一黑质而白章蟒蛇前,那蟒蛇亦戴金冠,上面却有端坐之人,看其情形,应是群怪物膜拜那端坐蟒蛇之上的人为主人,但看上去却又不象,整个画面透着一些古怪。 那斥候屈武看了一眼便道:“莫不是谁征服了蟒蛇,这群那个啥,这群怪物他们就臣服于谁,难道他们是要认你为王。” 话音刚落,那巨怪似喜极而泣,不住磕头,不住“吱吱吱”不断。 孙宁见此异状,亦是大惑。 不知接下来又有何可表,敬待下回分解。 第59章 藏宝金窟 上回说道 那巨怪“吱吱吱”不停,比手划脚,手舞足蹈,那斥候屈武见状,看了一眼便道:“莫不是谁征服了蟒蛇,这群那个啥,这群怪物他们就臣服于谁,难道他们是要认你为王。” 话音刚落,那巨怪似喜极而泣,不住磕头,又不住“吱吱吱”不断。 孙宁见此异状,亦是大惑。 看其状,那孙宁便出言道:“汝等莫非真是以我为王。” 那巨怪闻言,又是“吱吱吱”不断,比手划脚,手舞足蹈,直乌嚷嚷不已。 孙宁不明所以,又出言试探道:“若你等是拜我为王,你等可磕一头而起,我自当你们的王。”话音刚落,众怪竟然齐刷刷磕了一头,便皆站立而起。 孙宁心中暗道,难道他们能听懂我的话语,他们的主子亦是华夏人氏?在这他乡异国,他们能懂华夏语言,只是不能人言,便出言示探道:“你们若能听懂我话语,能否开启这石门。” 那巨怪闻言,尽直直走于他先前叩首之处,只见他以掌摁压地面一金砖,顷刻间,“轰隆隆”声传来,那石门竟慢慢洞开。 孙宁大喜,上前细看。方觉那金砖与众不同,略比周围略低一些,明显不同的是此砖独刻一蟒蛇,而其他的则皆是云纹花饰。 见得石门洞开, 众依次涌出洞来,那群怪似是亦大喜,众怪皆前呼后拥,跳跃不止。 众人又至那石桥,孙宁止石桥左边那石门处,转首问那巨怪道:“可有出此门的机关?” 那巨怪闻言,“吱吱吱”半天,见孙宁不懂,便指着石门比划半天,但见孙宁不明所以,复带孙宁至那蟒蛇出入处,乌嚷嚷半天,孙宁迷茫的言道:“莫非出口在这”。 那巨怪闻言,同众怪皆齐刷刷点了点头。 众人大骇。 心中皆苦不堪言,暗道:怎么出口在这。众人心中惧怕这蟒蛇,自然不敢下去,商议半天,亦无他路可行,见无果,孙宁道:“如今之计,就是龙潭虎穴亦要闯他一番。” 可探头望那洞中一看,洞底漆黑一片,亦不知深有几许?而且,洞壁光滑一片。应是蟒蛇常年爬行,导致洞壁光滑无比。 那巨怪见众人在在那洞口探看半天,踌躇不前,便走近孙宁,“吱吱吱”几声,孙宁正欲问话,只见那巨怪忽然双手一抱孙宁,便从那洞口一跃而下,众促不及防,吓得大惊失色,尤其邓云邓天两兄弟,更是尖叫连连。 不提众人慌乱成一团。 单说那孙宁被那巨怪抱着直跃而下,却如腾云驾雾一般。 片刻。 便和那巨怪一同落下。 只见底下又是一方洞窟,洞窟甚是宽阔,阔约百数十丈,洞顶有光线漏下,洞壁周边镶嵌有数十颗巨大的夜明珠,正在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彼时,洞中光明一片,孙宁但见洞中有数十巨大石柱直顶洞顶,石柱上亦满刻佛陀,而洞中满是金币,金杯,金碗,金箱,金桌,金椅……眼中所见,皆是黄金之物,亦不知有几许,竟然堆积如山,金山皆不知有几座,只感金光晃眼,甚是刺目。 而那戴金冠的蟒蛇正在一金山上沉睡,见到孙宁进来,睁眼看了看,张开那血盆大口,那巨大的舌尖在空中探了探,便游至孙宁身边,在孙宁身边嬉戏不止。 这一切,可把那巨怪吓了一大跳,却见孙宁拍了拍那巨蟒的大头颅,在头边又不知念叨了什么,那巨蟒才依依不舍又游至那金山上又沉沉睡去。 孙宁见状,便叫那巨怪把众人带下洞来。 一人一怪又是比划半天,那巨怪方才明白孙宁意思。 不片刻。 众人皆被那巨怪依样依次带至洞底。 众人入得洞底,眼见洞窟中的偌大金山,皆惊喜欲狂。 除孙宁父子外,两猎户和那斥候把全身能装的地方皆装满了黄金,连走路都十分吃力,亦不知他三人究竟装了多少。 三人连装带拿黄金,忘乎所以,忽瞥见那巨蟒,三人吓的腿直打颤,眼见那蟒蛇游来,三人魂飞魄散,忙飞奔至孙宁身后,那蟒蛇见状,便又游回原处,卧在那一动不动。 孙宁见状,便言道:“我说众位弟兄,这蟒蛇应是看护黄金的,我在,那蟒蛇可能不来打扰,如若我不在侧,可能难测它意,如它出其不意攻击,诸位能否敌他?现在能不能逃出生天还难说,诸位带这么多黄金,就是能出去,在这丛林中亦是寸步难行,再遇到危险,还能逃命吗?” 话音刚落,三人为了活命,忙把偷藏的黄金皆忙不迭地地纷纷掏了出来,丢于地上。 因这一路走来,历经千辛万苦,所遇到的危险就是做恶梦亦没有经历过,皆仗孙宁父子出手,众人才得于死里逃生,众人自然对孙宁父子俩的话是言听计从,唯马首是瞻。 见三人丢了黄金物品,那巨怪亦“吱吱吱”几声,而那蟒蛇却似睡死了一般,钻入金山之中,再亦不出来了。 俄尔,众人见那巨怪竟然自顾自顺洞中一侧洞而去,众人见状,亦只得皆步步留心,处处留意跟随那巨怪而走。 不片刻,又至一洞窟,洞中仍然是与前洞无二,黄金之物累累不知又几许,仍是金山数座。 众人行至一石柱下,但见那石柱宽约莫丈余,直顶洞顶。石柱上雕刻有巨蟒头像,雕像栩栩如生,仿佛活物一般,那蟒蛇雕像蛇眼直发绿光,只见那巨怪手指雕像“吱吱吱”不停,却再无任何动作,只是指着那雕像。 通过这半天熟悉下来,孙宁明白这里应是什么机关所在,可能那巨怪亦不晓得,但应该是有所异样,这巨怪才会这样。 孙宁便站于那雕像前细细观看,众人见此状,便细问缘由。孙宁道:“这应是出口机关所在,我观摩半天,亦不得法门,众位可细细察看一番,看给能找出蛛丝马迹?” 众人闻言,便纷纷上前看那蟒蛇雕像,半天,眼睛瞪得直疼,亦无结果,众人依次又把那雕塑摸索半天,亦没见任何蛛丝马迹。 众大累,忽不知是谁肚子“咕噜咕噜”几声,众方觉饥肠辘辘。 那巨怪许是知晓众饥饿之意,见状,便几个跳跃,纵步而去,不片刻竟然带来了一大堆吃食,无非是些热带水果:香蕉、芒果、杨桃、红毛丹、龙眼、番石榴、榴莲、柚子、椰子、山竹、橄榄、蒲桃、蛋果、菠萝蜜、火龙果等。亦不知从哪拿来的,众见这些水果,有些是平生未见之物,但喜的是香甜可口,美味无比。众人皆纷纷放开怀来大快朵颐。 不片刻,众食毕,食毕坐地闲聊。 众忽见那蟒蛇雕像的双眼却发出两束绿光,众大惊,上前细看,才发觉彼时,洞上方有束光线照来,刚好照到那蟒蛇雕像双眼,那双眼看上去绿莹莹的,却能反射光线。 众看那反射光线所照之处却是洞边一释迦牟尼佛石雕像的右手小指,甚是光亮无比。 但见那雕像高约丈余,左手指天,右手指地,众人见那佛傻指尖在光线照射下,竟然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茫,孙宁眼见的如此异状,心中疑惑。便近前观看,发觉那雕像手指指甲盖上有一凸出。那凸出似是红宝石打造,此时。正发出奇异红色光芒。 孙宁近前一摸,便觉异样,他发觉此凸出仿佛有点松动,便上摁下拔,但皆无所动。孙宁又左旋右拧,却发觉这这甲盖竟然能往右旋转。 孙宁便使劲向右旋转,不几圈到数,“咔哒”一响,再莫能动,正惊异时,忽听的一阵机关咔咔声响,众人眼见这蟒蛇雕像竟然向左移了出去,那石柱内骇然又是一番洞天。 众人眼见这方洞天,内竟然有青砖铺就甬道,众见之,凭着胆大。皆鱼贯而入,那巨怪亦似想进入那甬道中,奈身躯宽大,进而不得,孙宁见此,便与那巨怪道:“我等出外打探一番路况,有无他路可行,只要吾身不死,我皆会来找寻汝等,汝等在此可静待几时日,……” 一番言语过后,那巨怪点头而立于外边。 众见得如此,便向甬道深处走去,可未走几步,又听到后面机关“咔哒”之声,那蟒蛇雕像在众人不注意时,竟然悄悄的又归位原处,立时,洞中漆黑一片,众人惊慌失措,孙宁道:“众位稍安。不可失了心智。快快点燃火把。” 众闻言,静下心来。 众忙点燃火把,火光一亮。 幸的那火把光亮亦能照看的明路下,众在那甬道中仗胆不断前行,那甬道时而狭窄,时而宽阔,窄时只能容一人单独前行,宽时却能容四五匹马并排前行,众皆感甬道是向上盘转而多,因为走起来甚是费力。 行约莫三四时辰,众人亦无感觉到了哪儿。众人虽吃水果无数,却不甚抗饿,走了这么多路,现在却又是肚中咕咕作响,想折返回身,却又走了这么多路,只得略作休息。 休息片刻,众人心中皆暗暗发愁,走这么多路,竟还未见出口,亦不知这甬道究竟有多长远,幸行不多时,众忽感上有凉风吹来,众全身皆爬出了一身热汗,现凉风吹来,众皆舒适不少。孙宁道:“上即有凉风,出口应是不远,吾等再加把力,拼勇向前。” 众闻听得此言,暗发一声喊,拼力向前,行未多时,竟见前方有一丝光亮,众心头大喜,不由加快了脚步。 未多时,众至那光亮之处,乃是一石门,石门上竟雕刻两怒目金刚,一金刚身披虎皮,头戴骷髅冠,手持金刚杵、宝剑,宝刀等法器,而另一金刚则身着宝冠,全身璎珞庄严,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托宝塔,面现忿怒之相。 石门紧闭,众人捣鼓半天,那石门纹丝不动,众皆心灰意冷,难道又要折返回去? 孙寿见状,便默默跪于门前,两目垂泪道:“望菩萨保佑逃出生天,以后有机会,定复来旧地,烧香还愿。”说完,便三拜九叩。 三拜九叩之时,孙寿忽感头部所触之处与众不同,每每触之,头如针刺般,疼痛无比,忍痛叩拜毕,头顶竟然出血了。 孙寿便叫斥候屈武持火上前细看。 火把近前,孙寿发觉自己叩头处竟然有一低眉顺目的小佛像一具,此小佛像是一卧佛浮雕,他以头触地,应是触到了那佛像头部,因为那佛像头部上面隐隐约约有血迹,以手抚摸,那佛像头顶肉髻似针一般尖利,有针刺感传来,但隐隐约约似有松动。 孙宁见状,便蹲下身子,近前观察半天,他拨出刀来,用刀柄抵着佛头,那佛头竟然凹陷下去,随之,只听得“轰隆隆”巨响,那石门竟然豁然大开,由于年代久远,石门一开,扯落无数碎石,灌木杂枝滚落而下,众人慌忙躲过。 半天,泥砂方才止住,众见得石门外一片大亮,忙跳出门来。 出得门来。 但见门外乃一巨型广场,广场皆是巨型花岗岩石铺就,因久无人至,亦是历经沧桑,黝黑一片。 众人还未站定,只听得身后又是“轰隆隆”巨响。转身回望,那石门依然紧闭了。 众人忽发觉身后乃是一巨型石崖。 但见石崖前方有十二巨型石柱,每根石柱皆有抱粗,石柱上佛陀环列,石柱高有数丈,每根石柱后皆有一弓形石门,但却遍布青苔,亦是黝黑一片,接受了无尽的苍桑洗礼。 而他们就是从第一道石门而出,众人见此宏伟石门,心中暗道,亦不知那十一门门后又会通向哪里? 众人亦眼见得对面亦有一石壁,那石壁之前亦有十二石柱,后面亦有十二拱门,但这上面却有八层石柱,加上下面一层,刚好共九层,从这看去对面那石壁就象一俱九层宝塔。远观它由三个部分组成,塔基,塔身和塔顶。 不知孙宁一众刚出得洞窟,又有何事可表,敬待下回分解。 第60章 佛山 上回说到孙宁一众人出得石门,看到对面那山峰,远看恰似一塔,亦不知是何人何年何月雕刻而成。 且说众人看到对面石壁上那景象,皆叹为观止。 因从这儿看去,那对面塔顶骇然是一大型巨佛头像模像样。那佛顶头上佛的肉髻皆是一尊尊站佛,以下八层则构成佛身和莲座。每层皆有石柱相拱,皆有回廊相连,看似从任何一门进去,都能上至到塔顶。 彼时,已是晌晚时分,刚刚眼前还明朗一片,不片刻,众人眼前便云雾弥漫。 亦不知那云雾从何而起。 众人仿佛置于一仙境之中,但众却不敢前行,只恐又生突变,众人眼见天亦微黑,便返回查看这十一石柱后拱门,但见拱门上和石柱如同一辙,上面皆雕有众多佛陀。或站立,或躺卧,或怒,或喜,或交谈,或独坐……不一而足。 众人发觉那第十一拱门后,尤其广大,比前面所见石窟皆大不至一两倍,乃一巨大石窟,窟中雕刻了佛教诸神只的画像:有最高智慧、大彻大悟的佛像,自身觉悟又能普度众生的菩萨像,虔诚修行、求得自我解脱的弟子像、彪悍勇猛守护佛法的天王、力士等佛教神只的塑像。还有佛教神只天龙八部中的乾达婆、紧那罗,即飞天。 第十拱门后亦是一宽阔石窟,上面雕有释迦牟尼故事画。 第九拱门后亦是如此,壁画中,有尸毗王坐在那里,左腿盘起,右腿自然下垂,是种很随意的坐相。仔细看,他的右手托着一只鸽子,左手扬起,试图要挡住空中那只虎视眈眈的老鹰。接下来,他将要割下自己的肉喂给老鹰,以此换来鸽子的性命。他没有丝毫畏惧。 众看到第九拱门,便亦大失兴趣。 众人便在那第九洞中燃起篝火,幸得外面枯木杂枝倒是不少,篝火亦算是熊熊烈火了,可奈不住肚内一直米粒未进,众皆蔫头耷拉的。 那孙宁见得如此,便出洞而去。 但见他至那洞处一乱石堆边,石堆上面藤蔓弯弯绕绕,只见他砍断一些枝蔓,用朴刀撬刨半晌,刨出一节节根茎。但见那根茎皆有成人手臂粗细,那断裂处还向外滴着洁白如乳的汁液。 不半时辰,孙宁便刨出如手臂粗根茎七八支。他双手一搂抱,便把那些根茎扛回洞来。 入得洞来,孙宁把那些根茎塞入火中炙烤,众人见他带回这多东西,皆不明所以,只听孙宁道:“这些根茎皆是葛根,野山药之类,烤熟后就如蕃薯一般,香甜可口,足以够我们吃饱了。” 众闻之,高兴异常,皆七手八脚在这根茎上面添加柴火。 不半晌,满洞飘香,众不顾烫嘴。吃了一顿烤山药,烤葛根,众人自逃离那黄金城后,第一次放开怀吃了个大饱。 是日晚,一夜无事。 翌日天明,众还未从沉睡中醒来。 孙宁已独自醒来,此时。天,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树林寂静无声,对面那九层浮图若隐若现,而浓雾则带着湿气与飘逸,仿佛在树林中与风悠然地踱着步,一会儿到这儿,一会儿到那儿,有时还在空中轻盈地打转,又悄然落地,在翠绿的枝条上盘旋、跳跃,让一切显得那样神秘与幽静。 见此美景,孙宁一时间明台清灵,有种出家的念头,有种成仙的感觉,抛开世俗恩怨,超凡脱俗,但他心中却还有一丝怀念阿鲁阿卓……。 不片刻,众人醒来,发觉孙宁独自伫立在外,众人仿佛看到了一神仙静静伫立在仙境中,真是美轮美奂。 一晃眼,一轮红日慢悠悠出来,那浓雾渐透明和清盈多了,看如此美景。众皆恍然入那仙境,不片刻,天已破晓,那刺眼的光芒,慢慢过渡着灰色的天空,变得灰蓝,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寂静。 孙宁看着睡意朦胧的众人道:“快些收拾一下,我们今天要找到去到对面的道路。” 众闻言,各自忙忙收拾东西,在洞中乌嚷嚷半天,收拾完毕,方灭篝火而走。 众人出了拱门,顺那偌大广场前行,广场静悄悄的,那广场的地砖因年岁长久,上面竟然长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小草,亦有几株高大榕树似在显示着他的顽强生命,太阳光漏洒过来,广场上,一时间,斑驳陆离,众人如行走在一幅绝妙的画中。 不片刻,众行止那广场边,但见有台阶直下,骇然见下面有巨大石拱桥飞跨两石壁,石桥应是人工打造,两边一排排石栏杆上皆雕有奇禽异兽,石栏板上隐隐从杂枝乱草中露出,上面亦雕麟麟,凤凰,朱雀,玄武。 虽然石桥上亦是蔓藤重重,众纷纷踏上石桥,披荆斩棘。 彼时,阳光明媚,浓郁的云雾亦轻轻散走,四处依稀可见。 孙寿忽然指着下面道:“众位,快看,桥,桥。” 众闻声循手一看,竟然看见那深谷下有他们最初达到的石桥,石门,只是那群怪亦不见踪影,众人见此宏伟建筑,皆纷纷猜测是谁在这弄这么大,这么隐秘的城堡。 一路议论纷纷不提。 俄尔。 众跨过石桥,来到咋天在对面看到的那方广场,这广场约莫百十数丈见方,广场皆用巨型花岗岩铺就,此处三面皆是悬崖峭壁,仿佛整个山岗皆被打造成佛塔,有数十台阶沿山势而上,上面依然有十二巨型石柱。 众近前观那石柱,与石桥对面起先所看石柱并无二致,亦是雕有众多佛像环立在上。 众见此浮图,宏伟高大,皆怀着祟敬的心情,沿台阶而上,但见各层塔上及回廊两边,凡能雕刻佛像位置的皆布满佛像,仿佛到了那三千佛国,弥勒佛国。 这些佛像经过不知多少年风雨洗礼,皆亦斑剥陆离。 众人上的山顶。 众人环顾四周。 方发觉整个山头被雕成一四面佛,三面临崖,另一面临着原始丛林,亦有台阶可下。 从高处看去,远处依稀有几吊脚楼在丛林中若隐若现。 众看到吊脚楼,不由长吸了一口气,心中皆暗道,终于返回人间了,但想到还处在异国他乡,众不由得心头皆是一沉。 即见得有吊脚楼,必有人烟,众人不免要处处留心,步步留意,只恐葬身这异国他乡。 众人不免商议了半天,商议毕。方由那搭顶徐徐下至那丛林中。 下得从林中,从下面这往上看,已看不出浮图全貌,整个山岗已皆被树木覆盖,不知是巧夺天工,故意为之。还是岁月长久,这浮图亦是被丛林吞没了,外人亦是看不到了。 既然看见了吊脚楼,就应有人家,孙宁让众人原地休息,他独自和那斥候屈武认准了方向,两人便向那吊脚楼一路摸去。 晌午时分,两人归来,两人不知从哪弄了一些吃食和清水,吃食竟然有牛肉干巴,众人早已饥肠辘辘,便就着水,一囗水,一口干巴。 众人吃了个心满意足。 吃食过程中,边食边聊,众才知他俩人这次去探路亦是惊心动魄。 原来,两人在丛标中认准了方向,便悄悄的摸向那在山头上看到的吊脚楼,行不半时,两人忽闻前方有猪“哼哼”之声,忙伏于林中蹑手蹑脚近前查看,只见前方有一野猪被兽夹夹住,正在那哼哼不已。 两人见到这受困的野猪,见周围并无人影,便急急上前,两人皆想把这猎物带走,好回去与众人烤肉吃。 但见孙宁上前,用刀把那野猪戳了个透心凉,恐那野猪再叫唤引来麻烦。 眼见猎物气息断绝。两人从兽夹中弄出野猪,利索的剥了皮,把肉解成小块绑扎好。 正欲绑扎在身,忽听前方有“素素”之声传来,两人忙持刀立身戒备,但那“素素”之声不再。 那斥候屈武见无动静,正欲开口,骇然见孙宁高举双手,正惊讶时,却见背后一人手持一弓弩正对着他们,斥候屈武欲待反抗,却见的前面草丛中竟钻出一只黒豹,体型健硕,淡黄的毛色布满黑色的斑点,腹部几乎是白色,从眼睛到嘴角有一条非常别致的黑纹,长长的尾巴缠绕着黑环,两只眼睛绿幽幽的,绿的让人发麻。 那黑豹亦作出前仆的样子。 斥候屈武见状,忙举起了双手,只见那手持弓弩的人嘴中“叽叽叽喳喳”半晌,那豹子闻听,又作出欲斥之状。吱牙咧嘴,低声嘶吼,眼露杀机。 孙宁问屈武:“他究竟说什么?” 他明白斥候懂的缅甸语。斥候屈武道:“他让小黑,就是那黑豹看住咱们,如有反抗,便让那黑豹猎杀了我们。” 孙宁闻言,亦吓得语无伦次,忙道:“这位好汉,哎英雄,我们见此野猪,并无恶意,我们给予你银两,就算我们买的吧。” 那手持弓弩之人许是不懂他言语,并无理会,上前自是交了两人兵器,收缴了猎物,扭头便走。 任凭他俩怎么叫喊,那人却扭头去了。 不知他俩人丢了兵器,伫在原地,又有何事可表?敬待下回分解。 第61章 林中脱困 上回说到那一人下了孙宁和屈武的兵器便和那黑豹自顾自离去,留下两人呆立于林中。 见的那人离去,两人只恐那人泄露他们踪迹,便远远尾随在后,行莫半时辰,竟无踪迹,两人四处探寻,忽一箭“嗖”的射来,一飞箭插于两人眼前地上,箭尾还兀自颤抖不已,一声音忽起:“别妄自擅动,吾的箭一旦射中,你就是大罗金仙亦救活不得,吾那箭头可是涂了见血封喉之药。” 两人闻之,大骇。倒不是惧怕箭射中所致,而是那人竟然说的是汉人语言。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一豹从一树上跳了下来,那斥候屈武道:“你是人?” 那人闻之,怒道:“你这两贼怪囚日的,你俩才是人。” 孙宁闻之,忙急声道:“兄弟,我俩绝非人,乃汉人。” 那人闻言,瞅了两人一眼,对孙宁道:“即是汉人,怎会在这儿出现,前些时日,虽闻两国战端初起,但没多少时日,两国不就皆停了战端。如还想忽弄与我,我让小黑给你点苦头尝尝。” 孙宁道:“兄弟,吾真乃汉人。因在林中走迷了路,又遇狼群追杀。才流落于此,望望兄弟,行个方便,指条明路,好让你我兄弟走出丛林。” 那人哈哈大笑道:“即是汉人,亦算我半个亲人,吾带你俩走出这丛林。” 边说边把兵器丢还两人,两人见之,大喜。齐声称谢。 那人亦不客气,自在前带路,走莫半时辰,便见一吊脚楼,修在一崖边,下有数十木栏杆支撑,上面竟然与一巨大榕树相连。看上去像一树屋,又似鸟巢,不细看,还很难让人发觉此吊脚楼。 那人边上楼边说道:“我住于寨首,寨中有王派的游骑兵住在这儿,你们应是小心一二。” 两人闻之,不置可否,便随那人入得楼来。 入楼中举目四看,发觉楼中设施非常简单,倒亦象汉人陈设,那人却亦泡了一瓦罐茶,请两人入座喝茶。对二人说道:“请二位暂坐片刻,我去寨中观察一番。” 说完,未待两人言语,便告辞急急而去,但临走时,却留那黑豹卧于楼下。 看到那人急急离去,孙宁对那斥候屈武道:“他这一去,定生歹心,我俩应想办法离开此地。” 那斥候闻之,便苦不堪言道:“要离开,皆非容易,你看他留那黑煞神,一路相随,我俩还不够它塞牙缝呢!这怎么走啊?” 孙宁道:“那黑豹我倒有办法处置,但走之前,我倒要看看他有甚招可出。” 两人商议妥定,自是静心喝茶。 静下心来。 方觉那茶亦甘味浓郁,扑鼻清香。 未半盏茶时间,忽闻得屋外闹哄哄的,忙起身往窗外一看,骇然发觉那人正带着两游骑兵晃悠悠而来。 刚止楼前,那人便大声道“军爷,上面有两人自称为大清国斥候,现被我诓骗在楼上,不知有多少赏金……。” 这自然是榜语。幸得那斥候在一边小声翻译,孙宁才明白这几人对话大致意思。 只见那两游骑兵下得马来。 正骂骂咧咧欲上楼,忽见楼梯上有一黑豹,两游骑兵唰唰拔刀而立,但见那人一声口哨,那黑豹一跳,便没入丛林而去。 两游骑兵惊魂未定,抢先上楼,未几步,就见孙宁和屈武两人持刀攻了下来,那梯甚窄,只容的一人而上,不片刻,一游骑兵,便被孙宁用刀砍中脖子,然后一脚踢飞下去,那人自带着后面那人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那人见孙宁砍了游骑兵,脸色阴晴不定,见的孙宁两人跳下楼来,亦不跑路,倒似不怕死的。 那俩游骑兵从地上翻起来,见到孙宁如此狠毒,便持刀攻了上来,不料未及三招,那被砍之人就又被孙宁砍中脖颈,一刀割了头颅,另一人见之,忙不迭地抢上马去,加马一鞭,拍马急走。 只听一声口哨声起,但见一阵黑影晃过,那游骑兵就被那黑豹扑下马来,还未及喊叫,那兵丁的脖子便被黑豹死死咬住,鲜血直飙。 顷刻,那兵丁就丢了性命。 两人见此怪异,亦惊讶不已。那人见两人这样,只得躬身下拜道:“先前误认为你是人秘探,故意寻两游骑兵来,若是人秘探,定不会斗到一起。吾自然会一声令下,让小黑取你四人性命,今见你俩与这两骑兵斗的你死我活,就知你话不假,那骑兵想跑,自令小黑灭了他,不然。一旦通风报信,惊了其他游骑兵,我们就大祸临头了。” 孙宁和那斥候屈武一听,虽惊讶不已,但莫不信他,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 孙宁问道“不知小哥高姓大名,为什么又想帮你我二人呢。” 那人道:“容小人启并,小人免贵姓寸,单名一个心字,这儿是小人的居住地,这儿是人的村寨,唤做戛古村。小人父亲亦是大清绿营士兵,这人在此地建了贡榜王朝,经常在边境与我朝屡起争端……。 以下内容就是那人所讲。 原来。 在一次战争中,他的父亲在战场上被骑兵撞翻踩晕,幸得未死,激战过后,两国兵丁散去后,他父亲才从死人堆中醒了过来,虽全身疼痛难忍,但为了活命,他父亲一路摸爬,不知爬了多久,就晕倒在地,等醒来后,发觉已躺着一床上,床边有一女子正在煨着汤药,事后,才得知那女子亦是一孤儿,她的父母亦是在她十三四岁命丧于争端之中,这回是她外出打猎,见到他的父亲,见还有气息,便救了回来。 未及一月,他父亲身体痊愈,可却回不了国,因两国派了使臣,做了和谈,双方罢兵。 大清使臣不知什么原因,在谈判中让步不小,那贡榜国主得了益。就应了那几话,会咬的狗有食吃。 便让那王朝军队杀气腾腾驻扎在后面,前面让土司不断挑衅事端。 就是这样。 经常往来的边民就被原地划牢,不得越雷池一步。 寸心的父亲便被困在这了,后又因为和那女子日久生情,暗生情愫,没多久,便和这姑娘结了婚,未及两年,生下一大胖小子,寸心。 平常,父亲都以他讲,但有机会,便要回国,言自己老家在应天府柳树湾。可待寸心十七岁时,那国主见大清国内混乱,便又起歹心,让人假扮大清兵丁,滥杀无辜,而这群被杀的人中竟有寸心的父母亲。 寸心亦一时失察,报仇心切,还积极参与了战争,在一次战事中,闻的一人老兵说出根源,寸心悲愤欲绝,便愤而逃出人军队。 这次。 又闻的两国交兵,便经常出外打探,想找机会逃回国去,不料,就遇到了孙宁和屈武两人。 闻听完这一切。 孙宁倒是十二分相信,那斥候屈武却是八分怀疑,私下问孙宁,怎么如此相信寸心?孙宁道:“我观人皆是从拼杀中观人,人一旦讲假话,在拼杀中自会露出端倪,而这些,寸心总未露出端倪。” 话不多说。 且说寸心讲完这一切,便问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孙宁自是讲述了这一切,寸心闻听完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便抱手问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二人抱手回礼道:“免贵姓孙,单字宁,姓屈名武。” 三人互聊半晌,问长问短。 正聊得起劲时。寸心忽一拍大腿道:“不妙,大事不好”。把两人吓得一大跳。 孙宁问道:“兄弟,又有何事,以致如此慌张。” 寸心道:“说话之间,一时高兴,我倒忘了这一茬,这两骑兵迟迟不归。必引来众游骑兵。” 孙宁道:“这不妨事阿,你不是有黑豹吗,自可作一番文章,这一切皆可赖在黑豹身上。” 两人附耳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耳语了一阵。 寸心听了孙宁的话,依计而行。 而孙宁却从寸心那儿讨要了大包肉脯沿旧路返回浮图山之下。 众人亦闻听了孙宁的计划,食毕后,便向那村寨戛古而行。 再说那村中众游骑兵见两游骑兵随报信之人去了半晌不回,却亦习以为常,亦不去查探一番。因常有游骑兵借口有事,常去村寨中寻花问柳,他们的寻花问柳并不是去那勾兰之所去,而是在村寨中看中那家的女人或小媳妇,就会去抢强过来,耍弄一番才会放人走,这帮村民早就怒火中烧,可亦敢怒不敢言,因但凡有点不满,整个村庄就会惨遭屠戮,然后再嫁祸于大清,大清边官亦是有苦不敢言,经常受上司责难。 翌日晚,众人皆潜入寸心的吊脚楼,众人一一和寸心见过。 众人在吊脚楼又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因为寸心亦要跟众人而去,自是把陈年积蓄皆拿出来招待众人。 餐后,眼见得天色亦慢慢黑了下来,众人正欲出发,忽半空中一声闷雷传来。 顷刻,乌云黑盖压顶。 顷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众人披上了蓑衣,冒雨夜行。 这亦是好时机,大雨掩盖了众人的痕迹,雨中夜行,又避开了众人视线。 在寸心的带领下,众人小心翼翼地摸出村寨 且不知后有何可表,敬待下回分解。 第62章 孙宁身死 上回说到寸心坐地上埋头“呜呜呜”哭了起来,正哭的起劲,忽背后一毛绒绒脑袋来拱他后背。 他抬头一转身,只见一黑影便把他扑倒在地,伸舌头便往他脸上乱舔,他高兴地抱着那黑影在地上乱滚,闹过后,寸心方才起身,这黑影就是他的小黑,亦不知他昨晚被巨蟒拍飞出去究竟怎么样了,直到今早方才折回找到寸心。 且不说寸心失而复得小黑,满心欢喜。 单说众人见此刻天亦大亮,森林中虽还湿漉漉一遍,众人恐生意外,加之皆归心似箭,便让寸心继续带路上前,众尾随跟上。 一路走来,满眼所看到的皆是那巨蟒和那标游骑兵争斗所留下的一地狼藉,有被挤压成肉酱的马匹,亦有被活吞的人又被蟒蛇吐了出来,尸体上面皆是被胃酸强烈腐蚀而致的坑洞,有的亦露出森森白骨……。 这尸横遍野的惨象看的是让人心头大震,众人呕吐不止。 行莫约两时辰后,众人方来至一大路,大路虽是荒草丛生,但却甚是平坦。 约莫行至五六里。寸心忽指前方对众人言道:“前方,就是那勐养大寨。” 众人一听,心知到了前些日子战斗过的那“修罗”战场。 众人心头皆不由一紧,亦不敢再走大路了,一是他们带着一黑豹,过于显眼,二是自上次大战后,缅甸这边土司在不在那老寨也不清楚,孙宁只得让众人藏身路边一树林中,他自带屈武和寸心去前方打探一番。 三人告别众人。 三人亦不敢走大道,只因小黑和寸心自昨晚蟒蛇一事后,一步亦不离寸心。 三人一豹,不片刻后便摸至那土司大寨前一茂密树林中,众正小心翼翼前行,但随着小黑的一声“噢呜”,三人忙驻足前行。 三人猫腰潜至小黑面前,拨开身前的枝蔓,但见眼前的林间空地里,骇然出现大队人马,正在前面列队训话,好似正在备战。 孙宁和屈武亦不明所以,心中皆暗道:上次这大寨不是先是火烧,后又水淹,已是断壁残垣,房屋皆十之八九不能住人了。怎么还有人在此战斗? 寸心见状,便自告奋勇先去打探一番,孙宁初先拒绝,因为他认为寸心并非军卒,应不了解军机如何打探。 可寸心言道:“这片土地和土司原先皆是天朝所拥有,只不过到了今天,大清国自顾不暇,,而这里的土官和流官又相互勾结,让缅甸人得了不少土地,但这儿的边民却是相互往来。双方并不干预,今天,我去打探消息最是适当。”孙宁闻之,才欣然应允。 那寸心安抚了小黑一会,把小黑留在原地,自己独身而去。 约莫一时辰后,寸心回来,带来了一个惊天消息。 原来,自孙宁父子两受托去救这帮斥候的同时,那缅甸国主听的下属报来说己方死伤惨重,并且还破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利器,“战象”,只得放下面子,低头向大清认错,圣上满心欢喜,双方达成一致,自然就惩罚了那土司一番,让那土司自带银两向宁洱土司认罪,交了议罪银,双方罢兵,而眼前那大队人马,则是缅甸土司又召集了大标人马,准备重修大寨,那标人马并不是士卒,皆是应召来的贫民百姓。 毕竟这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那缅甸土司可是舍不得这天埑之地。 孙宁听得此消息,满心欢喜,却亦心中暗忧,便令斥候屈武折旧路寻众人来汇合。 屈武闻之,亦满心欢喜而去,约莫半时辰后,众人齐集,知道了此消息,众人皆高兴异常,因为终于可以归家了。 众人在林中装扮了一番,皆扮成皮货商人,在寸心的带领下,先先后后穿过了勐养大寨,众人恐让人生疑,一路慢悠悠到了那山谷口,而寸心的小黑豹则是顺丛林中迂回而至山谷口,这一切皆是为了不惹事生非,恐又生变异。 众人大半时辰后,才顺利来到谷口。 到得山谷口。众人皆已饥肠辘辘了。 便寻得一寸草不生荒坡,在上边吃饭休息,而那小黑就如一大狗,在寸心投食喂饱后,趴在地上直打呼噜。 饭毕,因为无战了,大家心知以后皆不用抛头颅洒热血了,都可以回家了,众人心头高兴,免不得在路边闲聊了一阵,可这一聊。 却聊出了祸事。 原来,他们正聊着当初是如何用那木麟麟灭了那战象之事,说到高兴处,精彩处,难勉声音大了些。 俗话说,大树下面有花,草丛里有人,这话却被人听了个正着。 原来,这勐养土司因自己寨子毁了,又被罚了不少钱,心中甚是郁郁寡欢。 那日,闲着无聊,便带了几个打猎好手,左牵黄,右执苍……在那林中打猎。 许是运气不好,半晌,未打得一称心猎物,野兔野鸡倒是不少,彼时,正在林中休息,忽听得下面有声音,正想出声询问,却拔枝看得这几人竟有一黑豹跟随,只得藏于树后窥看,闻得众人讲那攻寨之事,这土司怒火中烧,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仇人就在眼前,想冲出去厮杀一番,但见他有一凶狠黑豹,又恐不敌,想悄悄的放了这群人,心又不甘。 那土司忽瞥见树前有一巨石,上面藤蔓丛生,细细一看,便高兴异常,原来这巨石大约是前些时日,因雨大浸透了土坡,土坡溃坡,巨石从上面一路滚落下来,但终因藤蔓过多,便扯住了巨石没有继续下滚。 这土司心想:现只要悄悄的砍断藤蔓,让那巨石神不知鬼不觉滚落下去。那下面的几个狠贼不死亦重伤,然后再出去杀了那几狠贼,方才心甘。 想到这,说干就干,忙让众好手悄悄的上前帮忙。 不说他们在上面忙乎害人。 却说众人在下面七嘴八舌,说这说那,孙宁心中忽感不适,对孙寿道:“寿儿,如这次能侥幸活命,回去,接上你的母亲和姨娘,我们四人找一方外之地,运离是非……” 孙寿闻之,以为父亲恼那承宗,便对父亲道:“我看承宗并非有害人之心,他亦只想立功而已。” 孙宁道:“立功归立功,可那将军说的都是假话啊,他能听吗?他这不是瞎忽悠人吗!” 孙寿闻言,亦嘟囔了几句,“谁不爱听几句假话呢!” 孙宁皱眉道:“嗯,爱听假话,就像我们身体好的时候,百无禁忌,什么都能吃,什么吃了都没事,而当我们身体出了问题的时候,我们就会对食物百般挑剔,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喝。其实,听假话这事也不限于我们个人,国家社会也是这样:当这个国家强盛之时,身居高位者对逆耳的真话也是愿意听的;而一旦国家衰亡,他们就不大喜欢听真话,而对假话情有独钟了,我看庄主父子两人这几年亦是……。” 话未尽,只听得上面“轰隆隆”巨响,眼看得一巨石滚落而下,众人吓的惊慌失措,众人对这突来之石,皆吓得呆立在原地,动亦未动,反而那黑豹倒是窜了出去。 孙宁眼疾手快,两手一提一送,便把两猎人送飞出去,眼看亦是来不及,他同时连续两脚就把斥候屈武和孙寿踢飞了出去。 正当他要送寸心出去,巨石亦滚落至寸心身前,孙宁向侧一猛扑。 寸心被撞飞出去,众人已见那巨石顺孙宁身上滚落了过去。 众人大惊,慌不迭地的爬了过来,只见孙宁全身亦四分五裂,血沫肉浆洒了一地。 孙寿一见,悲愤欲绝,一口气未上来,两眼一黑,便昏厥在地,众人见状,忙七手八脚掐人中的,扇风的。 不一会儿,孙寿才幽幽醒来,众人忙不住宽慰半天。 而同时在那千里之外的吴氏正和陈氏坐着说话,忽然心脏一阵刺痛,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吓得陈氏忙一阵拍其后背,半晌,吴氏气色如常,但是却咳嗽不止,至到吐了一大口鲜血,身子才恢复如初,陈氏见状,便欲出外寻找郎中去,而吴氏却莫名其妙道:“应是那心心念念之人走了。”陈氏不明所以,急问缘由,吴氏满脸悲凄道:“时间到了,你自会知晓。”说完,便对陈氏道:“妹子,我身子乏了,我想困一会儿。” 陈氏闻之,只得告辞离去。 且不说吴氏悲伤,陈氏懵圈,这事以后再提。 单说那孙寿虽不再昏死过去,却痴痴呆呆坐于地上,众人忙找来一布袋,准备收殓孙宁尸骸。 忽然上面却传来黑豹的“噢噢噢”嚎叫声,众人大恐,忙跑上坡去。 上得坡来。 却见有几人正围住那黑豹,刀来剑往正往那黑豹身上刺去,而那黑豹卧在地上,嘴巴正咬着一汉子喉咙,那汉子喉咙直往外彪血,小黑身躯只是扭动不异,躲着那些刀枪,但嘴巴却未放松一丝,它身边有几猛犬,喉咙已破,正汨汨往外流着血沫,身体还在抽搐着,显然刚死不多时。 众人见状,立刻跳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人摞倒在地,寸心上前,那黑豹才放了口中之人,那人显然已断气而亡了。 寸心上前,用手提起面前一汉子用语问了几句,那汉子磕头如捣蒜般不至,“叽哩哇啦”说了半天。 见寸心在说话过程中,脸色苍白,两猎户兄弟邓云邓天便细问缘由,寸心悲伤欲绝,哀不能声,还是斥候屈武忍住悲伤道:“这人说,这巨石就是他们几人砍断藤蔓,故意滚落下去要砸死我们,那被小黑咬死的就是这几人头领,也是与我们争斗的土司。” 话音刚落,孙寿心头大怒,无名之火高炽,忍不住跳了上去,几刀便砍了这几人头颅,鲜血溅了满身亦不自知。 处理了这几人,众人便携了这几人头想给孙宁祭奠一下。 俄尔,众人下得坡来,但见前面一片红火,但见一大遍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在啃食孙宁的尸骸肉沫,其中间还有脸盆大的几头流浪蛛跳来跃去,才一看,众人恰似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那孙宁的尸骸不片刻被一大群流蛛和蚂蚁吸食的干干净净,就连渣渣都没有,现场还有一大群吃饱喝足的蚂蚁正把那剩余的残渣如洪流般席卷而去。 孙寿虎目禽泪,便欲上前去抢夺,奈被众人死死拖住,只恐惹了那众蚂蚁和流浪蛛。 半天,那流浪蛛和蚁群散去。 众人忙奔至孙宁遇难处,只见土坏一片血红,亦无任何尸骸,孙寿“哎呀”一声大叫,便又昏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番好弄,才把他弄醒,只见他痴痴呆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众人一番宽慰,孙寿强忍悲伤,拿出那几狠人头颅置于地上,撮土为香,自己跪于地上,一声长嚎道:“爹,不孝孩儿为你报仇了。”刚嚎完,便捣蒜般叩头不止,头叩地“邦邦”作响,不一会儿,前额便肿胀起来,众人忙上前拉住。 见拉住了孙寿,众人亦跪于地上,三跪九叩。 几番折腾,眼见得天又快要黑了。 众人见此地有流浪蛛和火红蚁,恐生他变,忙架起孙寿便欲急走,孙寿手足无措。想开言,喉咙又干又哑,急的“噢噢噢”直叫,他已悲痛失声。 他比划半天,众人方才明白他要带父亲走,众人心中皆想,可那有他父亲,众人心中的救星,恩人菩萨。 孙寿挣脱众人,只见他拎了一布袋,把那血红的土壤皆装入袋中。 众人见状,皆上前帮忙,那土壤却也不多,搜刮半响,不过几捧土而己,但孙寿却意外在土中摸到了一金简,即在黄金城中那巨怪呈于孙宁的金简。 孙宁如获珍宝,忙把金简擦拭干净,把金简纳入怀中贴身藏好,又把那些血土缠于腰上。 一切弄毕。 孙寿在原地重重叩了几响头,众人见状,皆跪于地上,三跪九叩之后,天己完整黑了下来,众人忙架起孙寿急急而走。 不知还有何事可表,敬待下回分解。 第63章 鳄鱼 上回说到孙宁死后,其尸骸被蚂蚁和流浪蛛啃食殆尽,孙寿只捧的几柸血土,但却意外找到金简。 孙寿把金简纳入怀中贴身藏好。 孙寿在原地重重叩了几响头,众人见状,皆跪于地上,三跪九叩之后,彼时。天亦完全黑了下来,众人忙架起孙寿急急而走。 单说众人在路上急急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行路中,忽只见天边一闪电劈下,亮彻天际,森林中的雨如那小孩的脸变脸,说来便来。 俄尔,乌云压顶,四周一片墨黑,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在黑中摸索前行,摔得七荤八素,众皆踉踉跄跄前行。 顷刻。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众急忙找那躲雨之处,幸得那小黑在森林里呆长了,亦是那森林的一部分,不片刻,那小黑倒寻找了一卧岩寻,跳身上起,趴在卧岩之上,众人皆齐齐挤在卧岩之下,那卧岩上有一大榕树,榕树根己把那大片地如伞一般罩了起来,雨虽大,众人却亦不再被雨水淋,奈闪电是一道接一道,整个天际如白昼一样亮,雷声轰隆隆不停,整个森林是雷雨交加,大雨如天河缺了口一般倾斜而下。 不一会儿,众发觉脚下雨水亦淹过脚背,却越来越大,众人慌忙爬至树上,虽然那树甚大,却亦奈不住雨水如海水一般倾下,众人只得头披蓑衣,在那榕上安歇,喜得树冠巨大,岔枝颇多。 这榕树上也足够众人安歇。 众人在大雨中苦苦捱着,听着雨打落叶之声,众人因为孙宁一事皆心头悲伤,尤其孙寿更是呆坐于树上,仿佛石化一般,并不言语,众人见状,亦哀愁满脸,各不言语。 众人苦苦捱到天明。 雨还一直下着,树下亦是水茫茫一片,小黑倒是精明,挤身于一树洞之中,并未淋湿身体,而众人衣服却亦湿透,幸得森林中气温较高,虽逢雨天,衣服湿透,众人却周身舒畅,接受这雨水洗涤这几天的疲劳。 天虽放大明,但整个森林还是处于雨幕之中。 众人抬眼所见,整个丛林已变成了水上泽国,到处水茫茫的,渺无天际,只有远处一些高的树木和高地露出水面,倒似万千小岛一般,这儿几处,那儿几处。那高的山峦现在倒似成了水岸。 众不由暗暗叫苦,才脱出生天,怎么又困在了这水泽之地,无奈天上仍然是电闪雷鸣的,大雨仍是不歇,就似那九天之河无穷无尽,直往下倾斜而下。 水位还在快速爬升,众人栖身之处亦被水淹了。 众由不得向树上部爬升,幸的大家随身物品颇多,加之两猎户兄弟邓云邓天心灵手巧,不片刻,两人便在树上搭了几个简易树屋,众人才免受风雨之苦。 可这一去,众人在树屋却孤悬了五天,只因大雨下了五昼夜方才歇了。 虽然下了五昼夜的大雨,喜的水位却并未上升,一直都晃晃悠悠保持在原处。不然,众人就要无处藏身了,因为众人已攀爬到树梢了。 这五天以来,众人一直吃食从寸心家中带来的肉干,那小黑吃饱喝足后,倒一直静静地呆在一树杈上,并未见其不安分,省去了众人操心。 眼见的天河再不倒贯,众人便商量着如何离开这水泽之地。 但见孙寿指着远处一水岸道:“众位可看看那水岸,应是森林中山势走向,依我观察,其山势应是走向宁洱境内,只要游到那岸上,不用多少时辰,我们应该可以回家了。” 寸心闻言道:“这水面白茫茫的,此去又甚远,能否游得到那儿,还很难确定,又不知水面以下又有什么,恐怕会有危险。” 斥候屈武大咧咧道:“这水皆是雨水所致。那地上的动物早就跑了,能有什么危险,无非是一些枯木杂枝,动物死尸残骸而已。” 两猎户兄弟见这白茫茫水面,亦是头皮直发麻。 众正议论纷纷,闹嚷嚷时,忽听“扑通”一声,有物落水,众人大惊,忽那落水处露出一头,骇然是小黑,只见它欢快地在水中嬉戏不异,不一会儿,口中便叼着一尺有余的大鱼爬上水来。 众才觉这水中的奇妙,怎么森林中亦有大鱼,那寸心见状,亦大喜,只见他在树上一个美妙的跳跃,“扑通”一声入水,立惊起数条大鱼,众人见寸心如此,倒忘记了游水上岸一事。 众人皆童心大起。 众纷纷入水玩起了水战。 独孙寿坐于树上一动不动。 两猎户在水中嬉戏打闹,高兴之余向孙寿泼将了一些水花过去,水花溅身,孙寿并未有任何表示,两猎户本见他一天天郁郁寡欢,想逗他开心一下,见他如此,大囧,转头便和寸心及斥候,小黑嬉戏在一起,那小黑经过几日厮混,亦是混熟了,众人亦不惧怕,经常在一起玩耍。 彼时,四人一豹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 众人正玩的高兴时,那小黑被斥候屈武兜头劈了一头的水。 那小黑忽然“噢呜”几声,张开血盆大口,吱牙咧嘴,露出尖利牙齿,吓得屈武不轻,一个激灵,忙躲过一边去。 他以为小黑发怒了,而小黑却不再搭理屈武。 但见那小黑见众人还在水中嬉戏不已,小黑一窜身,便爬到了树上,只见它立于树上,不停地向水面上“噢呜”直叫,吱牙咧嘴示威,众人还以为他生气了呢,因为它平常亦这样干过。 寸心见此,却感觉异样,身后如芒刺背,寸心亦从水中爬入树上,连连安抚小黑,但那小黑却对着水咆哮不已,便亦顺水面看去,却亦未觉异常,眼中所见。 水面上只是些枯木杂枝,并无它物,但孙寿见小黑暴爆异常,便往水面细细看去。 他耳清目明。片刻就觉此时空气中异常不同,除了众人娃戏声,水声,小黑的噢呜声,就未有其它声音,但他忽感到,这刚好差了鱼跃出水面落水之声,他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忽然感到一股杀气,杀气冷冽逼人。 他忙从树上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快上来,水里有危险。” 寸心经常打猎。听孙寿这一喊,亦感觉隐隐约约有股杀气。亦大叫道“快快上来,有杀气” 众人闻之,忙从水中慌不迭地的窜入树上,两猎人邓云邓天倒是利索,三两下便爬上了树。 而那屈武离树有点远,还未游至树前,就见树上众人正向他惊恐大叫,快快,他忙不迭地游至树下,还未来的及出手,孙寿手一提,便提着他一跃而上了另一高高在上的树枝。 屈武明显看到前面众人吃惊大张的嘴巴,亦感到身后骨头撞击在一起“吧哒”声响,顿时,一股凉意从后而止。 瞬间,“扑通”一巨大落水声音随之而来。 两人顷刻落于一高树枝上。 他惊魂落定一转身,只见水面水花刚落,水中便又窜起一庞然巨物,长约莫四五丈长。全身深绿色,满身披甲,那甲像战士盔甲一样,头似龙而无角,类蛇而有足。 这巨怪撞向树杆,砰砰作响,众人吓得抓紧树枝,一脸惊恐地望着下面的两怪物。 其实这就是鳄鱼,因水泛滥成灾,不知从哪游到此处,众人深在内陆,哪知此等怪物,皆以为是猪婆龙而已,见到此物,众人内心皆惊怵不已。 忽又听“仆通”声,原来小黑见这怪物,杀性大起,竟然跳入水中,欲和那两怪物争一番高低,奈刚入水中,便被鳄鱼咬住爪子,接着在水中就是一番死亡翻滚,幸得小黑机灵,用爪子挠了那鳄鱼眼睛,那鳄鱼吃疼,忙松嘴放了小黑,小黑一纵身,便猛窜到了树上。 它吃了亏,差点就葬身鳄腹,此时,它亦只敢在树上吱牙咧嘴示威。再也不敢下水了。 而两鳄鱼却在树旁游来游去。不断撞击树杆。 孙寿见状,看到两鳄鱼全身皆为鳞甲,寻思此物的软肋应是双眼,便弯弓搭箭,瞅准机会,“嗖嗖,嗖嗖”两声,连发两连珠箭,眼见得那箭离弦而去,竟然全部射中一鳄鱼双眼。 那鳄鱼被射中双眼,眼珠崩裂,急疼,在水中便激烈翻动,其尾巴不断拍打水面,刚好尾巴拍打到另一鳄鱼头骨,那鳄鱼受惊,咬住拍来之尾。在水中就是一番死亡翻滚。 顷刻。那受伤鳄鱼之尾便被它扯了下来,三两口就狼吞虎咽下去。那受伤的鳄鱼身负重伤,慌不择路游走。 而这鳄鱼并未追去。 是日,众人皆是心惊胆战看着这鳄鱼游弋在树周围。 如此情形直到天黑,那鳄鱼身疲力竭,方才渐渐游走。 翌日晚,众在树上大眼瞪小眼,直叮着水中,却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放大明,众人见水中亦没有那鳄鱼了。皆放松了心情,只是不知要怎么才能回到那高处。 众正议论纷纷,有说要抱木游的,有说要等水小了再走,正乌嚷嚷时,忽听“仆通”一声,那小黑又跳入水中,不一会儿,它便口叼一条大鱼爬上树来,寸心见状,亦跳下水去,半天,不见他露出头来,众皆感不安时,他忽然露出头来,惊恐大喊一声“救命”便又沉下水去,孙寿看的真切,水下有一大具黑影正和寸心角力,便明白是鳄鱼咬住了寸心。 原来那鳄鱼比较狡猾,昨日因为未得手,便暗中返回,潜入水底,它亦惧怕小黑,它亦被小黑那爪子挠伤过眼睛,只待小黑上了树,寸心下来,它才猛咬住寸心向水下拖去。 寸心好不容易挣扎露出头来,片刻,又被拽了下去。 孙寿见状,手提解牛尖刀,一下子便跳入水中,见那鳄鱼正咬着寸心的手再做死亡翻滚,他猛的扑了上去,勒住鳄鱼脖子,用尖刀拼力猛刺鳄鱼数十下。 那鳄鱼欲待挣扎,却被孙寿死死勒住脖子,不奈何,只得在水中猛烈翻滚,期待脱身。 俄尔,水中血水翻涌。 众大惊,皆以为两人命丧鱼腹了。 不片刻,竟见孙寿手提寸心爬上树来,众心中皆吃惊不小,而那鳄鱼亦翻了白肚皮,两猎户邓云和邓天见状,惊喜欲狂,忙用勾枪把死鳄鱼勾至树边,用绳栓了。 两猎户见这鳄鱼颇大,长约莫四五丈。两兄弟皆踏于鳄鱼肚皮上,亦如平地,并不见下沉,便对众人道:“此物颇大,现浮于这水面,应足能载我们几人去到对面高处。” 斥候屈武道:“又不是船,怎能划动?” 孙寿亦缓过劲来,见状,便笑道:“这倒不难。” 只见他用刀劈了几段粗大树枝下来,不片刻,孙寿便用刀把树枝削成了木桨,一连做了四枝木桨,又恐鳄鱼尸骸不稳,又砍了几木枝,叫邓云邓天绑在这鳄鱼两侧。 半天过去,鳄鱼船弄成,众兴奋不已,在那船上走来走去,甚是平稳。 可那小黑却迟迟不愿登船。众人连拖带拽方弄至船上,它却吓得趴在船上一动不动。 众人即上了船,齐心合力,便划动船桨,但见此船却只在水中转圈,并不会向前前行,这一切,皆因众人皆未划过船而已。 众人正乌嚷嚷,乱麻麻时,水中竟然漂来一朽木,邓云和邓天见之,用木桨往那朽木一戳。 俄尔,朽木竟然豹起,跃出水面,长约莫丈余,向众人猛仆而来,那哪是朽木,竟然是一鳄鱼头部,不细看,还误以为是朽木呢! 孙寿早就看得真切,一直不敢出声,恐惊了大家把这船弄翻了,众人如落入水中,那才是大麻烦,他暗中抓了一绳索。 眼见得那鳄鱼豹起仆来,众人惊恐尖叫时,他的绳素亦飞抛出去,如套牛一般,稳稳套往那鳄鱼长嘴巴,旋际,他一个跳跃,跳入水中,迅速把那鳄鱼嘴巴绑得结结实实。 那鳄鱼未曾料到有这高手,受此惊吓,欲得逃走,竟又被孙寿用一铁箭狠狠刺进尾巴,还来不及翻身,就被孙寿如弓鱼似的,把嘴上的余绳和那铁箭箭尾相连。 那鳄鱼一动便是一阵疼痛,未几下,就不敢动了,孙寿见状,又用一绳,把两鳄鱼首尾相连。 只见他站于那鳄鱼身上,一拉绳子,略一用力,那鳄鱼一疼,便向前猛窜。 不片刻,熟悉了方向,孙寿操控着那鳄鱼,带着众人一路水花四溅,向那高处飞速游去。 不一会儿,便至那高处,众纷纷下得船来,还落稳脚跟,忽听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我就说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欲知此人是谁?敬待下回分解。 第64章 鳄鱼宴 上回说到众人乘坐那自制的鳄鱼船, 不一会儿,便至那高处,众纷纷下得船来,还落稳脚跟,忽听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我就说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且说众人循声看去,郝怨见那鲍土司正带着一标人马而来。 双方一见面,互吁短长。 见众人竟然坐那猪婆龙(古人称鳄鱼为猪婆龙)身上而来,鲍土司亦是吃惊不小,便细问缘由,孙寿自说了如何杀死猪婆龙一事。 那鲍土司听的是连连惊叹,惊叹之余,那鲍土司始终未见孙宁,便出声询问道:“为什么不见孙宁将军呢?”。 孙寿一听,心态立崩,双目含泪,蹲于地上顿时嚎啕大哭,鲍土司看情形,便知凶多吉少,亦不再言语,众人又是一番宽慰不已,那斥候屈武自是讲了孙宁英勇救人一事。 鲍土司一众人听的是气胆回肠,泪流满面。 待众人平息了心情,鲍土司又问及那众斥候去向。 那屈武一听,亦是蹲地嚎啕大哭,众人又是一番劝解,邓云邓天两兄弟抽空自是讲了那森林中所见所闻。 ………… 众人听的众斥候已死,皆是哀叹不已,听到他们遇到狼群,遇到蟒蛇,……但两人还是留个心眼,并未讲偶遇黄金城之事。鲍土司一众人马听的这毛骨悚然,却亦心生敬佩之意。 这跌宕起伏的事迹,皆不由让众人纷纷惊叹不已。 两兄弟话才讲完。 但见几人就嚎啕大哭不已,众亦纷纷宽慰不止,半晌,才停下哭声。 忽然鲍土司一众人才发觉一陌生汉子,其身后骇然立着一黑豹。 这只黒豹,体型健硕,淡黄的毛色布满黑色的斑点,腹部几乎是白色,从眼睛到嘴角有一条非常别致的黑纹,长长的尾巴缠绕着黑环,两只眼睛绿幽幽的,绿的让人发麻。 鲍土司一众人马出其不意看到这凶神恶煞,吓得牙齿直打哆嗦,但那人却笑嘻嘻言道:“众位稍安,我的小黑可不咬人,小黑,是不是啊!” 那黑豹闻言,一个纵跳,便跳至众人身前,闻来嗅去。 这一番操作,有那胆小者,竟亦吓得屎尿俱下,但亦有那胆大者,强自镇定,如鲍土司之流。 众人见那黑豹闻嗅毕,便在众人腿前厮磨擦痒,众人见黑豹并无害人之意,有胆大者还仗胆伸手摸了摸黑豹那光滑无比,黑亮的头颅。 但见小黑甚是享受摸头,嘴中如那猫儿一般“呜呜呜呜”发出忽鲁声,大胆抚摸它脖子,它竟然躺睡在地下,闭着眼享受了起来。 见此状况,众人心方大安,更有甚者还跟小黑玩耍起来。 众人免不得又嬉戏半天。 而孙寿等人皆亦平息了悲伤的心情。 孙寿忽觉饥肠辘辘,肚子“咕咕”作响,便向那鲍土司讨要吃食。 那鲍土司闻言,一拍脑袋,自责道:“皆怪老朽一见到众位,一时高兴,忘记了吃饭一事。” 急忙寻一高处,在一平坦开阔的地方,命人把所带食物一并呈上,无非是些肉干、果脯,蜜蜜饯,炒食类东西。 众人见状,风卷残云,半刻,肚饱腹圆,一扫饥饿疲劳。 鲍土司见状,便令人收拾东西,对众人言道:“莫要在此耽误太久,我等刚才来时。沿路见到诸多猪婆龙隐伏于岸边,幸得我们人马众多,才未遭屠戮。” 众人闻言。 忙收拾东西,两猎户邓云和邓天却至水边用钩枪去钩那鳄鱼,却发觉那被绑了嘴巴的鳄鱼竟然溺毙于水中,原来,此鳄鱼嘴巴被绑,先初为了划水,孙寿皆把它嘴巴用力向上提起,到了岸边,和鲍土司一众人讲来讲去,聊了半天,忘了这茬事,那鳄鱼嘴巴一直就埋于水中,一动就疼痛难忍,加之精疲力竭,不片刻,就溺毙于水中,说来亦是笑料。 两兄弟见那鳄鱼已死,便把两死鳄鱼皆弄至岸上。 一弄上岸来,众人方觉这两鳄鱼甚是巨大,一长约五丈,另一亦约丈余。 只见两猎人掏出刀来,就往那巨鳄身上招呼,不一会儿,便剁下四只脚来,孙寿见状,叫两猎人停下手来,他知道这鳄鱼皮甚是坚硬,应可作贴身软甲,他自提一尖刀上前,顺那鳄鱼嘴巴开始,尖刀豁然进入,慢慢推进,孙寿得孙宁真传,剥这皮如鲍丁解牛一般,半时辰后,便把这鳄鱼皮从头到尾给完整剥离,另一鳄鱼片刻亦皮肉分离。 众人见此刀法,皆惊讶不已。 皮肉一分割开,孙寿便向鲍土司讨要了烟巴。所幸鲍土司一众人马盐巴甚多。 但见孙寿就地就把那鳄鱼皮腌炙了一番,腌炙完毕,便叫两猎人打包收拾了,鲍土司见状,便问道“孙小将军,这剩余的你又要咋处置。” 孙寿道:“我只要这皮革,那肉食就把它弃之路边,随那野兽吞食而已”。 鲍土司闻言,满心欢喜道:“别,这可别浪费,就让老朽来处置,过后,我会让众人享受一顿龙肉大餐,亦过过天上神仙吃龙肉,喝龙汤的神仙生活。” 孙寿闻言道:“但请大人自便,任君自处。” 鲍土司闻言,欣喜若狂,喜不自禁,便让众人候于一侧,稍作休息。 鲍土司自叫他那标人马刀枪齐上,不一会儿,那两鳄鱼便被他们肢解完毕,渣渣都不剩一点,随即被他们一众人马用了不知名的秘料加上辣子盐巴腌炙完毕。然后打包捆于马背之上。 众人收拾半天,诸事皆毕。 随后,一声令下,众人跟随那鲍士司一众人马沿旧路折回。 孙寿在路上便出声询问道:“鲍大人,幸得你等至此,救吾等于这水深火热之地。我等才不至以走甚多枉路。汝等在这等恶劣天气,竟然深入至此,莫非还有他事未毕?……。” 鲍士司闻言道:“孙小将军,说来话长,哎,还是不说为好,暂且赶路,待到时机,我在与你细讲。”他几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 孙寿闻言,见鲍土司脸色阴晴不定,且满脸疲惫,脸显难色,亦不再多言。 众人皆埋头赶路。 未至一日,一路艰辛,于傍晚时分,终赶到了那土司大寨。 入得大寨,孙寿一众人并未见任何兵卒,任何营帐,便满脸狐疑,心中暗想,不是承诺了等人,就未等人,亦应让人留言一二吗? 众人便出声询问那鲍土司,鲍土司言道:“汝等尽快吃饭,今晚休息后,我明早一并相告”。 众人无奈,只得随鲍土司进入土司府衙。 入得府来,那鲍土司言有要事,告辞一声便走了,他自令人带一众人先去沐浴。 众人自大战以来,还从未好好沫浴一番,好好休整,经常是和衣而卧,半闭着眼休息,见不到兵卒营帐,应是已无战事,皆放下心情,自是笑盈盈跟来人去那浴室沐浴一番,小黑亦是自觉跟上,自是吓坏了一干人众。 那鲍土司亦精心为众人备了干净衣服,这都在众人沐浴完,和小黑嬉戏时才发觉,众人自当欣然接受了鲍土司一番好意,如不接受好意,他们可就没衣可穿了。 因这地方非常酷热,他们衣服又长时间未浆洗,早就被盐汗侵入,加之风吹日晒,随便一用力,就破破烂烂了。 一众五人穿好衣服,不片刻。便有人来请。 一众五人加上小黑随着来人弯弯绕绕,穿过偌多庭院。 片刻,便至一凉亭。 远远便见那凉亭中烛火通明,人声鼎沸,但见那凉亭建于一水岸边,因在远处便听得水声轰鸣之声,空气中亦是一遍湿蕴之气,让人顿觉凉风习习,全身舒畅。 入得亭来,除了内面来往人员众多,来来往往,忙碌不堪,方发觉此凉亭甚是广阔,凉亭与一连廊相连,但见所有亭柱皆用那腿粗的四根竹子榫卯在一起,然后顶上覆于竹片棕叶而成。 众人正四处打看时。 那鲍土司不知从何冒了出来,笑盈盈地对孙寿道:“孙小将军,你们快随我来,今晚,我给众人一番惊喜,送各位一份大礼。” 众人闻言,心中皆暗自猜测不已。 不片刻。 众人被他引至一竹屋,但见竹屋中桌椅板凳齐全,入得屋来,众人分宾主依次坐下。 孙寿虚眼一看,但看那竹屋后窗临水,因亦闻得水声叮咚之声,而两边墙上却各挂两盏竹制灯笼,墙上竟挂两帖帛画。画的人物甚是精致,其画中故事乃是《燃藜图》,左右写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而对面则是一幅《花开富贵图》。而未来得及细看,便有人端茶倒水上来。 众人又是一番礼数。 方各自端茶自饮,那鲍土司直是在旁小心侍候着,不片刻,他向外招了招手。 骇然有两绝色美女踏步进来,两女子高约六七尺,身材高挑,金发碧眼,面若白玉,肤如凝雪,前凸后翘,衣着甚是清凉,前后满满当当。 众人哪见过此阵状,但在众人内心荡漾不已时,那两女子竟已坐那鲍土司左右。 那两绝色女子一入座,便自提茶壶殷勤献茶于各位,众人见此美色,那两女子竟亦会汉话,娇滴滴的对众人几番赞扬。 众人哪挡得了这甜言蜜语,美色轰炸。 须臾,茶过三巡。 众人肚中皆是茶水咕噜咕噜之声,却亦熄灭了众人心中的春意盎然。 众人亦是饥肠辘辘了。 那小黑在旁亦是坐卧不安时。 只见鲍土司一拍手,一大帮丫鬟仆人上来,须臾,撤其茶具。 不片刻,饭菜酒食一并上来。 满满的一大桌。无非是些:干炒蘑菇,宫爆鸡丁,黄焖牛肉,糊辣鱼,红烧排骨,卤猪耳,卤猪蹄,酱牛肉,酱板鸭,白切鸡,蒸羊头,烤羊肉及几味时鲜炒菜,而中间却另有一大锅黄焖排骨,肉香四溢,锅中还冒着泡呢。另外。每人面前一大坛腊酒。 那小黑亦被赏了一大块牛肉,正在旁边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那鲍土司见得菜食上齐,站起来对众人道:“老朽先干三杯为敬。敬各位英雄安全归来。” 话毕,那两绝色美女亦抬酒杯敬祝各位,由于前胸堵堵囊囊,引得众位口干舌燥的,鲍土司和两美女抬杯直饮三杯,众人亦慌忙起立。孙寿闻言,却满脸凝重道:“我亦直饮三杯,但是第一杯我代那些为此战死去的人,愿他们下辈子不再受这苦难。第二杯代表我父亲,我想他一路会好走,第三杯敬众位弟兄”话毕。亦痛饮三杯下肚。 众人见状,回想往事。皆心头沉重,皆提杯直饮了三杯。 那鲍土司见众人满面悲色,便言道:“今日有酒今日醉,过去的苦难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难过,他们地下有知,心中亦不会好过,来,喝酒,吃菜。” 话还未尽,那两美女近前,又给各位斟酒,又是一番春色满眼。 众人在他三人的带动下,片刻。气氛活跃,不由的便动起筷来。 不片刻。酒过三巡,那鲍土司指着那冒泡的排骨道:“这一道菜,各位可品尝一下。试试做仙人的滋味”。边说边示意那两美女给众人夹菜。 看到众人食物下肚,鲍土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道:“这道排骨,做法独特,味道鲜美,各位应该都尝过不少美味佳肴,但今日的排骨,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它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品尝的,它就是我们带回的猪婆龙肉制盛。” 众人听了,口中难免感觉一时肉香四溢,回味无穷,大家皆暗想终于尝了一回龙肉,心中堪比天仙,心中都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情。 两美女亦不断为众人夹菜。 众皆狼吞虎咽,须臾,食毕,那锅中滴汤不剩。 见得众人酒足饭饱,孙寿亦再次提及前言,那鲍土司见之,便自推酒亦醉了,告辞一声,便让那两女子扶着走了。 单留下众人枯坐于木屋中。 不片刻,那两绝色美女回转。带领众人弯弯绕绕,去到一厢房中歇息。 众人无奈。只得暂时安歇。 是日晚。众人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 欲知后事,敬看下回分解。 第65章 往事如烟 上回说到孙寿一干人众人被那鲍土司安排宴席后,众人酒足饭饱,提及战事,那鲍土司顾左而言右,一直不想讲及。 众人无奈,只得听从鲍土司安排,先后在厢房住下。 是日晚,一夜无事。 翌日天明,众人洗漱后,被鲍土司令人安排来至土司衙门后厅。 众人入得厅来,那鲍土司及两绝色女子亦赫然在座,见得众人进来,忙邀至茶椅坐下。 众人饮毕三巡,孙寿耐不住这气氛,便又问及富察将军一事,那鲍土司见他脸红耳赤,快似要怒发冲冠了,那鲍土司才开口徐徐讲了一番。 谁料众人听毕那鲍土司讲完话后。 众人皆义愤填膺,怒火高炽。 原来,就在孙宁一等人众离开营帐还未及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朝廷就派来了使者,言那缅甸土司已伏罪,缅甸国主已出面议和。双方罢兵不战,朝廷特令犒赏三军,令众军马三日后速速班师。 当时朝廷使者开读诏旨已罢,众将官与鲍土司等人拜诏谢恩,行君臣礼毕,抬过诏书龙案,使者便自与富察将军相见。 双方叙礼已毕,请入军营,大设宴席,齐备山珍海味,彼时,将官进酒,戎将传杯,歌舞满筵,丝竹管弦绕梁,大半天,筵宴已终,富察将军宴毕,自送使者于土司衙内安歇。 而且,是日跟去人员,都有赏劳,那富察军营里众将官皆自升三级,就连孙承宗亦升为游击将军,荣升为云南同牢督军。 次日,那缅甸国主闻得朝廷使者已到,特命自己的使者出城至富察大营,让使者邀请富察、孙承宗及鲍土司一众将校同入缅甸戛洒军营赴宴。 是日,缅甸使臣大张筵席,管待朝廷使臣,宴席之上,葡萄酒熟倾银瓮,黄羊肉美满金盘,异果堆筵,奇花散彩,筵席将终,只见那使臣金盘捧出玩好之物,上献富察将军及朝延使者,直饮至更深方散。 宴席大摆三日,双方大厮饮乐,声色犬马。 第三日,缅甸使臣会集边关文武群臣,番戎鼓乐,送使者及富察,鲍土司及承宗出城还寨。 再命那缅甸土司,将六名美女及牛羊、马匹、金银、彩缎等项礼物,直至富察将军营帐内,大设广会,犒劳三军,重赏众将。 那富察亦传令,教放了战役中一干俘虏人口,放回缅甸本国,仍将夺过的勐养大寨,依旧给还缅甸国管领。但勐伦大寨则由鲍土司管辖。 一面先送朝廷使者还京。 次后,收拾诸将军兵车仗人马,分拨人员,先发中军军马,护送礼物若干起行。 在中军大帐内,富察自己设宴,一面赏劳众将校头目已了,特把那六美貌女子赏赐给了承宗四名,又赏了鲍土司两名,那富察将军只是酷爱武艺,对女色甚是讨厌,他总是认为色字头上一把刀,虽未见刀刃,但却胜似利刃,故他把那几貌美女子都赏赐给了承宗和鲍土司。 可第二天早上,富察将军未与任何人告辞便早早开拔走了。 为什么他要早早溜了,因为孙宁一事,他亦无颜面,故早早溜了。 原来,承宗一听说大军要开拔,便在开拔前晚宴会上当着鲍土司及一众将校,便出声质问说不是答应了孙宁,无论如何要等孙宁回来,可富察一番言语,却让孙承宗怅然若失。 那富察将军反问道:“孙大将军,我就是听了你的建议,才让你叔和你哥去搭救那众斥候,你难道不知道去了那地,定是九死一生,只不就让你称了心,如了意。” 承宗闻之,脸色大变,他脸色苍白道:“大将军,你怎敢讲此话,你这是污蔑于我。” 富察冷笑道:“污蔑,我污蔑于你。” 富察继续冷笑道:“你叔建的功比你大吧,你哥孙寿建的功可与你不相伯仲吧,为什么他们没有军功赏赐呢?为什么你会被封赏为游击将军呢?你会加官进爵,为什么你叔和你哥没有呢?” 富察连声责问下,承宗欲待辩解,可连张了几下嘴,欲言又止。 他心中暗道,此情此景,辩解就是狡辩,狡辩即是事实。 他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头上冷汗直冒。 那富察将军见状,缓了缓脸色道:“我亦不是那不敬情理之人,又可能是我误解于你,你应明白,就这么点路,现在亦无战端,他们迟迟不归,定是凶多吉少了。” 承宗闻言,声音嘶哑道:“我只想大将军信守诺言,再多待几日,他们回来,那人忌惮将军在此,定不会为难。” 富察将军闻言,满脸笑语道:“孙将军,你亦看到,君令难违啊!不是我不停留啊。”说完,便拍了拍承宗肩膀继续道:“我已按人头给你发了抚恤金,这亦包含了你叔和你哥的,我走后,这儿的军务一切就倚仗你了,你留去自便,有何事我自会向兵部澄清。” 说完便不容承宗再行讲话,就拂袖而去,留下一众将校面面相觑。 再说那承宗见富察发怒而去,亦不敢再言语,再呆在那帐中亦无颜面,亦告辞一声离帐而去。 众将校见得两人离去,又是一番觥筹交错,花天酒地,饮至深夜,皆酩酊大醉而归。 而那承宗气悻悻归得自己军帐,骇然见的四貌美女子亦早早坐于他军帐之中,但见这四女子都非常漂亮,可又与平常所见貌美女子不同。 但见她们四人都有着非常深邃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白色的皮肤,显得格外有异域风情。 其中一女子竟然拥有着一副沙漏型身材,一头棕色的长发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尤其是笑起来特别迷人。 而另外一人虽然身材不高挑,但她一头钢丝卷的秀发和那双特别具有吸引力的眼睛却让她与众不同。 而另外两人浓眉大眼高额头,金黄色头发披肩,亦拥有精致的五官和不俗的身材。不止如此,这四位年轻漂亮的女子,皆一双美丽的大长腿,而且她们的颜值也是“高分”级别的。 见的承宗入得帐来,四人袅袅娜娜来至承宗身边,不待承宗讲话,就一边糯声糯气道:“将军,你可回来了,奴婢受大将军令。我们现在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 这几女子一边说话,另一边就快速把承宗的外套脱了放于案桌之上。 四美人不待承宗拒绝,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承宗委婉的扶至床边,顷刻间便脱了战靴。 一美人端了茶水给承宗净口,另一美人抬水给承宗浴足,还有一美人帮承宗按摩。 彼时,众美女忙得不亦乐乎。 一美女见承宗一副呆样。便笑道:“君日日沙场征战,战功无数,小女子等固是无知。今大将军令吾四人服侍于汝……。” 承宗见状,心中自是一番春意盎然,闻之,自是不言。 四女见状,皆笑而不言。 稍倾,问及年龄,承宗答说刚及冠,四女闻之,皆笑盈盈不言。 彼时,天边天雷勾动地火,……。 是夜,承宗酣然入睡,就连那富察将军走了。承宗仍睡在他的温柔乡中,他亦不自知。 那富察将军走后,鲍土司还以为承宗会留在府中候着孙宁等人,却不料承宗竟带着四美人及一众府兵,在吃过午饭后,于午时也不告而走。 其实承宗本意,他亦想在此地逗留几日,毕竟孙宁父子出征,确是自己向那富察谏言,自己当时亦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事后,亦特后悔。自听了那富察言语,他亦怒火攻心,本想派府兵再探查一番孙宁等人消息,可那四美人却甚是不悦,皆言道,在这酷暑难当的地方,孙宁一众人马深入森林,就是本地人进了森林,亦很少有人活着出来,更何况孙宁等人马进入森林,并未带上本地向导,此一去,定是九死一生。 不料这孙寿一晚过后,心意大变,却对这四美人是言听计从。 而且他自己内心亦是佛魔交战,他心中暗道:孙宁等人如总死了,他倒还算好交差了事,如若有一人返回,他的冒立军功,他向富察建言一事暴露,他亦无法向他父亲德仁交差。 他的人鬼交战,外人自是不知,可那四美人见他脸色变幻,四美人一番枕头风吹过,那承宗自又坚定了心意,绝计一走了之。 那承宗午饭后,亦带众府兵和四美女绝尘而去。 那承宗走后,鲍土司人虽老迈,却酷爱这两域外女子,自是你情我浓。 过后才想去那两狠人走了,自己在这地盘还要打拼,可不能忘恩负义,凉了下属的心,便自定计谋出去打探一番,方不昧良心。 不说那承宗绝尘而去,单说鲍土司因孙宁父子俩对他有莫大的恩情,常派暗探一路打听父子俩消息。 前些日子,见天降大雨。 鲍士司心中不宁,常觉有事发生,日日坐立不安,光听那雷声,他皆暗自心惊,皆想恐是那雷神发怒,要劈了这人间忘恩负义之人。 那鲍土司又是一番请神上香,祷告上苍,自己绝不做那负心负义之人。 说来也奇怪,祷告之后,鲍土司竟饭亦吃得香,觉亦睡得着,亦不怕闪电劈雷了。 那鲍土司见大雨初歇后,便自带一众人马暗暗一路打探消息。 未果,他便与那缅甸土司坦言,他想自去那森林寻找一番孙宁诸人,那缅甸土司闻言,自是满脸笑盈盈答应了。 他心中亦暗想,去森林这么久还无音信,定是凶多吉少,但恐惹鲍土司猜忌,自是满口答应,但鲍土司走后,他亦暗暗派了一众游骑兵四处查访,一旦遇到孙宁众人,全部屠戮。 这才有寸心的村寨中有游骑兵出没,只不过这一切只有那缅甸土司知情,外人一概不知,尤其那鲍土司还对那缅甸土司千恩万谢。 单说那鲍土司一众人得了准许,众人进入丛林,但由于大雨初歇,洪水泛滥,旧路皆被淹没,新路又要重新开劈,一路披荆斩棘不说,那道路还甚是泥泞不堪,一众人马在那丛林中亦耽误了不少时间。 昨日,众人刚至这片森林中,竟然见林中沼泽一片,白水潺潺。 林中竟然有猪婆龙(鳄鱼)若干,众人惊慌之余,慌不择路,仅走高岗上斜行,行莫三五里,众人竟然发觉林中竟冒出这一片大湖,湖边亦有猪婆龙几头。 但幸得人来,那猪婆龙却不袭人,皆见人就走水遁之。正惶恐不安,踌躇不前时,忽然见到你等几人竟然乘“舟”过来。 这些话语,有些自然是粗枝大叶而说,那承宗为啥不告而别,他自是不知啥因,他只是跟孙寿讲了两人走之前在晚宴上的一番讲话。 孙寿听完此言,他亦不是那糊涂虫,自是明白这一切皆是承宗而起,他心中悲愤欲绝。 孙寿忽愤而立起,忽又坐下,他心中迷茫一片。 ………… 片刻,他又默然坐下,自言自语道:“一切自有天意,应是吾等命该如斯,在下先谢过大土司大人。” 众人闻言,亦纷纷放下茶杯,感谢鲍土司谢言不已。 千恩万谢之后,那鲍土司见众人皆心不在焉,长吁短叹,心中亦不免感叹万千,心想,再坐一起,定是太过尴尬了。不勉撤了茶席,告辞一声而去。 众见那鲍土司离去,枯坐半天,饮了半天茶,闲坐无聊,皆郁郁而散。 众人大难未死,到头来却寸功皆未赏赐,不免心灰意冷,茶毕后,皆回房间闷头枯坐。 不过两时辰,已到午膳时间那鲍土司令人叫众人午膳,众人亦失起胃口,皆纷纷婉拒。 翌日晚,那鲍土司亲自带两美女来请,众人奈不住两美女热情拖拽,自是勉强赴宴,宴席中两美女活泼开朗,气氛异常热烈,众人亦吃得十分饱足,勉不了亦是觥筹交错,众人大醉归去。 孙寿则是借酒消愁,终于是酩酊大醉后沉沉睡去。 欲知后事有何可表,敬看下回分解。 第66章 归家 上回说到孙寿酩酊大醉而归,便沉沉睡去。 且说那孙寿夜间忽然酒醒,口干舌燥,不由起了床,挑亮了灯盏。 彼时,月光明亮,那窗户处微微敞开,月光如水般漏入房间,孙寿起床饮了几杯凉茶,但仍觉口苦咽干,房中一无茶水,二又不想惊动他人。不勉心烦意乱,便出得门去。 出得门外,只见院外月光柔和,院中墙角几杆斜竹随风而曳动,曳舞弄影,自生情趣。 而院中几株芭蕉树,枝叶宽大,蕉果坠地,月光如漏,静静地洒在这芭蕉叶上。 薄薄的青雾轻轻笼罩着院落。 院中的花花草草仿佛在牛乳中浸过一般;又像笼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彼时,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乳黄色的薄云。 院前几株高大乔木,如隔栅一般,把那月光隐隐绰绰,映射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 孙寿在外伫立良久,心中悲意甚是激烈,不勉在院中来来回回踱步,未几,忽来寒意,只得又进入房来。 且说孙寿入得房间,栓了门,触景生情,不由仆于床上,想到父亲已死,不免悲伤欲绝,蒙被嚎啕大哭。 哭了半晌,不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忽然阴风飒飒,寒气逼人,孙寿抬头看时,只见父亲血淋淋站于门外欲进不进,叫声道:“寿儿,你不回去,更待何时!” 不片刻。 竟然立在面前。孙寿吃了一惊,内心却不以为父亲已死,急起身问道:“父亲从何而来?你屈死冤仇,我还不曾报得,心中亦日夜不安,前者因忙碌,致吾一向不曾致祭,汝以此显灵,是否有见责。” 孙宁道:“非为此事,寿儿。你暂却靠后,你阳气逼人,我不敢近前,今特来告之于你:你母亲最近有血光之灾,离开孙家庄院可治,你可早早归家,此乃为上计。对于承宗而言,亦不必问责,吾乃命该如此。” 孙寿却欲再问明白,赶向前去说道:“父亲阴魂到此,望说真实一些,可有什么血光之灾。” 不料,孙宁却无言语,孙寿着急追问。不料,却被孙宁一推,忽然醒来,周身冷汗凛冽,却是南柯一梦。 孙寿醒来,天且还未亮,灯台还未熄灭,有那弱豆似火苗还在亮着。便添了灯油,挑亮灯盏,罩了灯罩,枯坐于床上,一直捱到天明。 天即大明,东方大亮,孙寿洗漱完毕,便急急来前厅见那鲍土司,那鲍土司亦在前厅处置政事,见得孙寿急急而来,忙起身让座。 问及何事如此匆忙。孙寿言说自己想来告别回家,安葬父亲。 那鲍土司闻言,便滴泪道“你己无父,我亦无子,不知孙将军可否做得我义子。” 孙寿闻言,忙惊慌问其缘由,鲍土司道:“吾原先本有两子,但长子太过顽劣,少时花天酒地,被女色淘空了身子,现亦形同废人,加之这久以来,哮喘加急,可能时日无多,次子倒是精明异常,亦孝顺有加,但前些日子汝等外出未归时,你们前脚刚走,二子便私自出外打探,不料,和那敌方混战,被那敌方活捉,后被活活剥皮而死。” 孙寿闻言,大惊道:“万望鲍大人见谅,都是吾等迟缓而至,害了大人一家。” 鲍土司言道:“非也,这乃命中注定,亦是时运转来。你等刚来时,我便看你与我那二子形相近,气相同,就想让二子与你结拜为兄弟,奈军务繁忙,一直未有空,错过了时机,每当想起此事,我皆心如刀绞。” 话刚毕,鲍土司便气喘吁吁,满脸绯红,孙寿见状,忙上前不断拍其后背,并出言道:“鲍大人稍安勿躁,可容许在下暂先考虑一番如何。” 可话未尽,那鲍土司却一口浓痰上涌,堵住喉咙,一口气不来,双眼一黑便晕倒在地,孙寿忙大声呼救,顷刻,涌进大群丫鬟仆人来,众七手八脚一阵忙活,那鲍土司才幽幽醒来。 一丫鬟端来姜糖茶,孙寿接过,用勺喂于鲍土司,饮毕,那鲍士司半晌才气色如常。 鲍土司手拉孙寿之手,满脸凄凉道:“小将军,可否体谅一下老朽,老朽思子心切,一时痰涌气促,才致昏迷,不知孙将军可想好了?能否做我义子?” 孙寿见状,恐不答应,又致那鲍土司昏迷过去,略一思索,便折身跪于地上磕头道:“既然如此,谢义父抬爱,义父在上,不孝儿孙寿给你磕头道安。” 那鲍土司见状,满脸笑容,一骨碌翻了起来,身端体稳,气亦不喘了,忙扶起孙寿,笑道:“我的好儿啊,即认吾为义父,体谅为父一片苦心。义父亦送你一礼物,望你欢喜。”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于孙寿。 孙寿接过此物,但见此物用黄色绸缎包裹,心中甚是疑惑,但鲍土司示意他打开绸布。 孙寿小心翼翼打开绸布,但见里面有一雕刻精致的木盒,便慢慢打开木盒,但见内面骇然有一印章,提章细看,该印章为铜印,椭圆形柱纽,方形,约莫一手把件大小,印文为满、汉双语,都使用篆体,满文在左,汉文“宁洱安抚司印”在右。印背款识为满文和汉文对照“宁洱安抚司印 礼部造”,边款“乾隆十三年六月 日”和“乾字七百四十三号”。 孙寿一见,心中大骇,那鲍土司竟然把土司大印授于自己,忙道:“义父,孩儿不能担此重担,万望收回。”边说边递于鲍土司,鲍土司以手止至,大声道:“儿啊,我现只有你一儿了,我那大子,你的义兄,时日亦不多了,你不受此印章,莫非天意如此,让我鲍家百年基业毁于老朽之手吗?” 说完,鲍土司老泪纵横,满脸凄凉,气喘如牛,孙寿闻言,见鲍土司又病歪歪的,只得惶惶不安受之,见状,老土司才满心欢喜道:“这才是我的好儿了啊,君子有所不为,亦应有所为。” 那鲍土司自是让人安排下香案桌椅,请来了族中父老,乡宦巨绅,一齐来见证自己收养孙寿为义子一事,礼仪俱毕,那鲍土司高兴异常,自是大摆宴席,宽待众人。 翌日晚,众宾朋散去。 父子两人端坐偏厅饮茶,未片刻,众丫鬟,仆人皆纷纷上前贺喜父子两人,鲍土司心中大喜,令全府大宴三日,众人皆有花红可收,众丫鬟,仆人高兴离去。 不说那鲍土司合府一众老少欢宴。 单说那屈武,寸心,邓云邓天四人闻得孙寿认了鲍土司为义父,皆来祝贺两人。 众人相互叙礼,一番热聊。 可未聊多久,孙寿见此情此景,倒是心中凄凉,想到不用几日,众人便要分离,便道:“众位兄弟,一番死里逃生,你我虽非亲兄弟,但胜似弟兄,众位如能高看于我,你我不妨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众人见此,哪有不愿意的,一番磨难,早已唯孙宁父子马首是瞻,今孙宁虽身死,但却把孙寿当大哥一般,万事皆言听计从。 众人纷纷表示愿义结金兰,众人二话不说,各自报上姓名,籍贯,年龄,结果是孙寿为长,屈武次之,邓云为三,邓天为四,寸心最小,五人当即借现成香案,焚香祷告,拜毕上天,结为异姓兄弟,那鲍土司见之,自是嘴都笑不拢了,那四人亦同孙寿一般,认了鲍土司为义父,那鲍土司高兴异常,又给众义子各备了几份厚礼,一一赏过。 三日,一晃而过。 孙寿和众义弟亦却忙碌几天,几人忙着把那鳄鱼皮制成皮甲,不多不少共制得皮甲八副,众人皆按身材,各制一副,其余三副皆孝敬于鲍土司。 鲍土司见这披挂,甚是坚硬,穿着一番,用刀剑横刺竖劈,那皮甲竟然刀枪不入,那鲍土司欢喜异常,自是收入宝库。 在这三日中,孙寿抽空跟鲍土司讲了自己的家庭,当他言及前些时日梦中所见所闻时。 鲍土司道:“既是孙老哥显圣,不可不依。目今双方罢兵,你可回去把你母亲及一众家眷一同带来这儿,安享晚年。” 孙寿道:“我定是要回家一番。禀告母亲一番,还有父亲的葬身所在,还需母亲敲定主意,这一去,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定会回来。” 两人计议一定,转眼便到分别日子。 兄弟五日一同告别了鲍土司,便收拾行李马匹整装上路。 且不说他们依依不舍分别。 单说兄弟五人不几日,便到了邓云邓天两兄弟家乡。 五人立于一三岔路口,孙寿便欲向邓云邓天告别。 可那邓云邓天两兄弟在路上就商量好了,只想跟着孙寿鞍前马后。两兄弟上无父母,又无妻室儿女,自跟孙宁入了军,自是脱了户籍,入了军籍,乐得逍遥,又无人管束,便双双言道,他俩不想回家,只想跟大哥闯荡。 孙寿见两兄弟并不想回家,只一心想跟着自己,孙寿见此,亦不推脱,便言道,先让寸心回祖籍去看一看,寸心言道:“大哥,小弟还未打算回祖籍一看,况且,此去南京,山高水长,不远万里,就是到了那地,上无宗亲,下无片身之地,如何能呆,小弟只想跟着孙寿闯荡一番,待身子有归心时,去那地游厉一番,完成父亲遗愿而已。” 那屈武见状,亦言道:“我等在那军籍上,亦是死了之人,天地这么广阔,现亦无约束我之人,乘这时机,我亦想跟哥闯一番天下,长一番见识。” 孙寿见状,哈哈哈大笑道:“众位弟兄即然如此,也罢,待我回家,安置好父母一事,事毕,就让我们弟兄五人闯一番,又当何如?” 众人闻言,皆是欢呼雀跃。 孙寿见状,打断众人欢呼声道:“心弟,只是这小黑要怎么安排方为妥当,一旦入了这凡夫俗世,可恐惊了众人,前些时日,一路走来,尽是荒山野林,倒亦无妨,现慢慢亦接近人烟稠密处……。” 话音未落,邓云和邓天闻之,便道:“大哥,这又有何难,你等暂去路边树林中暂候,我们先去集市售一厢车,车上置一木笼,小黑安于木笼中,人豹一齐,外人断然不知。” 那寸心道“为防意外,我就坐车上陪着小黑,如何。” 孙寿闻言,满心欢喜,便自掏银两让邓云邓天两兄弟去购厢车,邓云邓天道:“义父所赏银两,吾兄弟俩,未便分毫,怎敢用哥哥一分,这不打我两人脸嘛!” 话尽,两兄弟一声呼哨,加马一鞭,便向集市飞驰而去。 众人见得两人离去,只得前往那路边树林藏身,因为,彼时。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赶路,孙寿恐那小黑惊了人。 可入到林中,那小黑见外面人来人往,倒是趴卧在地,并不出声,就有外人看见,亦是误以为是一大黑狗而已。 不半天,两兄弟赶了一厢车回来,还带来了众多地方美食,五人一豹狼吞虎咽毕,众人悄悄的安置了小黑,以防那拉厢车的骡马受了惊。 自此,五人一豹,一路艰辛,舟车劳顿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那承宗携同四美人及一众府兵回府,他因初尝滋味,昼夜歇不得,一不骑马,二不坐轿,只恐怠慢了众美人,他雇了一超大厢车,内置锦缎绸被,五人一路吃吃喝喝,花天酒地,慢悠悠一路摇摇摆摆回府。 不料,因酒色过度,掏空了身子。 半路便走不动了,在一驿馆休整。 而孙寿则因急急回家。风餐露宿,并不休息,倒是错过了与承宗碰面机会。 不过二十来日。 孙寿一众几人到了庄上,那老庄主早知其子承宗立了军功,受了封,因为,他亦收到了军报,他一直想不明白,凭功夫。应是孙宁父子立功大方是正理啊! 可等不到儿子回来。倒是孙寿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弟兄,听到庄客说孙寿已回到庄上,老庄主孙德仁便想去问一下孙寿,奈孙寿正与母亲吴氏,姨娘陈氏,正在说话,他只得打道回府。 不知接下来,又有何事可表,敬待下回分解。 第67章 古筝 上回孙德仁听得孙寿回庄,心中正郁闷呢,等不到儿子回来。倒是孙寿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弟兄,听到庄客说孙寿已回到庄上,老庄主孙德仁便想去问一下孙寿,奈孙寿正与母亲吴氏,姨娘陈氏,正在说话。 德仁本想闯了进去,奈三五貌美丫鬟在门口挡道,言需吴氏同意方可得进,孙德仁执意要进,一丫鬟言道:“老爷可否让奴婢禀报一下再说,不然奴婢就是死亦不让你进的。”德仁只得同意,那丫头去不片刻折返,“主子传话说,对牛弹琴一事可记否。”,德仁闻言,满脸通红,他只得悻悻然打道回府。 回到屋来,德仁坐于茶几前,不由细细思虑一番,片刻,他便吩咐下人找来几精干仆人。 几人附耳受令,俄尔,那几人领令而去,德仁言需打探孙寿回来后的一切事情,包括他何时上厕所,何时吐痰都要一一记录,但有不寻常之事,必须一一回报。 看得那几人离去,德仁忽觉口干舌燥,便令丫鬟去泡一壶热茶,须臾,一众丫鬟热茶端上,德仁屏退众丫鬟,自己独饮独酌,抿了一口茶口,便思虑吴氏所言的“对牛弹琴”。 这事说来话长,又要倒回十多年前来说。 原来,自阿鲁阿卓和陈氏及方平之驻于庄上,为掩人耳目,三人改了姓氏,结为一家,不过半年,(阿鲁阿卓)即现在的吴氏生下一大胖小子,取名孙寿,又不几月后,德仁媳妇刘氏亦生了一儿子,取名孙承宗。 那刘氏自生下孩子后,不过月余,不小心染了风寒,竟无一滴乳汁,遍寻庄中,竟无乳母,忽然想起吴氏也正在喂养孩子,那德仁本想派人去请吴氏乳养一下自己儿子,又怕不珍重,便自提礼物上门去请。 且不说德仁自备礼物去请吴氏不提。 单说那吴氏自生了儿子后,乳汁丰盈,儿子根本吃不完,每天都胀得难受,平常都要用手排挤出去,每次这样皆疼痛难忍,想找陈氏帮忙,又放不下脸来,几次找孙宁帮忙,可欲言又止,内心矛盾,只得自己暗暗受着,那一日,乳完儿子后,又感自己胸口肿胀难受,正要排挤时,丫鬟忽来报说德仁求见,只得暂且放下。 那德仁随丫鬟来到前厅,那吴氏亦赫然在座,还有陈氏在旁陪着,见到德仁进来,两人笑盈盈起身接引着,三人闲聊几句便依次坐下。 片刻,一众丫鬟端茶上来,每人面前各置一杯香茶后退下。 德仁饮了一口茶后,看到吴氏和陈氏自抿一口后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只得放下老脸,备言儿子乳养一事,吴氏闻知,心中亦暗喜,这不绝妙了,即乳养了德仁的儿子,还了恩情,又少了自己受罪受累,自是满口答应,德仁闻言,满心欢喜。 吴氏正想开口何时去喂,德仁却早早开口道:老哥千恩万谢弟妹,救了我家孩儿一命,你稍等,我自去把我那小孩抱来,“。言还未尽,人已经风风火火而去了,见得他离去,两女人不由得皆揺头一笑。 片刻,那德仁竟自己抱儿子而来,小孩还一直哇哇哇大哭着,后面跟了两丫鬟倒是空着手。原来,他初为人父,甚是把儿子看得金贵,皆不要他人上手,只恐弄坏了小孩,那吴氏见状,忙伸手来抱,接过小孩,吴氏自去房内去乳孩子。 而德仁却呆呆立在原地,刚才两手一碰手,他手不小心触到了那丰盈,那柔软,他似触电一般,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站在一傍的陈氏见他呆呆的,以为他担忧孩子,便言道:“仁哥,你不用担扰,姐姐会照顾好你的孩子。” 德仁闻言,猛的回过神来,大囧,忙坐于椅上,佯装擦了擦汗水道:“弟妹,一时跑的急,口干舌燥,能否端茶水润下口。” 陈氏闻言,便笑盈盈道:“仁哥,担待一下,我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 陈氏忙又叫丫鬟泡茶。 须臾,茶来,两人各饮约莫三四杯,正在闲聊,那吴氏却亦抱着熟睡的儿子出来了,两人见状,忙站起身来,那吴氏递过小孩,德仁满脸通红,慌不迭地接过儿子。 但见小孩吃饱喝足后,睡得正香呢,欲要称谢,吴氏以手示噤,让他不要惊了孩子,德仁只得抱孩子而去。 晌晚时分,孙宁归来,吴氏和陈氏亦吃过晚饭,正在闲聊,见得孙宁进门,皆言,尚未饭否,孙宁言已在外吃了,未聊几句,陈氏起身告辞而去。 见得陈氏离去,吴氏狠狠敲了孙宁一个栗爆,孙宁莫名其妙挨了一下,捂头道:“阿姐,你怎么又打我啊!” 吴氏气狠狠道:“你这榆木脑袋,让你跟陈氏圆房,你怎么一窍不通呢?” 孙宁闻言,便沉默不语,埋着头不理吴氏。 原来,自三人结为一家后,吴氏力主孙宁收了陈氏,但孙宁对陈氏不感兴趣,主要是他自从撞见陈氏和虎子的奸情,每每想到此,他都觉得恶心,他过不了这道坎,倒不是陈氏不漂亮。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内心只喜欢吴氏,而吴氏却自认为自己配不上孙宁,她只想让孙宁和陈氏圆方,弥补自己内心对孙宁的亏欠,陈氏倒是愿意,可孙宁左右不愿意,陈氏一直误以为孙宁嫌弃自己不如吴氏漂亮,故三人一直处于这怪圈。 另外,孙宁自到这庄子后,被德仁委于管家一职,那庄子四处盖房起屋,孙宁为了报救命恩,整日在外忙忙碌碌,哪还顾得上回家。 见得孙宁回来,吴氏便向他说了乳养德仁家小孩一事,孙宁道:“但凭阿姐拿主意,……”话未尽,吴氏娇滴滴道:“阿弟,叫姐拿主意,还不是你不帮为姐,否则,姐可不这样。”孙宁闻言,觉的莫名其妙,亦不搭话。 两人又东拉西扯半晌,忽听房中孙寿醒来,吴氏起忙进屋喂乳,留下孙宁独自枯坐于椅上。 不半时辰,孙宁进得房来,见吴氏还正在乳着孩子,便欲顺西边一房而进,吴氏叫住了他。 原来,为掩人耳目,吴氏和孙宁自住一屋,陈氏另居一屋,但孙宁为了避嫌,又在屋中西边另建一小屋,屋门用一衣柜挡上,内面置了被子等物,每晚,两人皆是各自择床而睡,就连那陈氏都瞒过,外人一概不知。 孙宁被吴氏叫住,只得回转身来,但见吴氏把熟睡的孩子轻轻放于床上。这一番动作下来,孙宁眼都直了,他看到了他不该看的,他一心念念想看的……,吴氏为奶孩子,衣袖宽大,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吴氏那洁白带微青,丰藏巨硕的柔软。 就像他梦中看到了迎面双峰山麓,下面的土地是雾样地白,棉絮样地松软。 正天马行空时,吴氏娇滴滴喝斥道:“阿弟,你看啥啊!你发什么呆” 这一声娇叱,打断了孙宁,孙宁大冏道:“阿姐,没,没啥?” 吴氏道:“你过来,坐下,阿姐与你讲。” 孙宁只得软绵绵的坐到吴氏身边,吴氏道:“阿弟,我累了,帮我按摩一下。” 孙宁闻言,便撸起袖子帮吴氏按摩,继之,孙宁从上到下一寸一尺地按摸吴氏的身体。孙宁的手触到哪里,她的身体便会痉挛到哪里。 片刻,按摩完毕,吴氏全身通泰舒畅。 吴氏笑盈盈说:“阿弟,你躺下,阿姐帮你按摩一下,帮你缓解一下疲劳。” 孙宁道:“不晓阿姐费心,我未感身子疲惫。” 吴氏皱眉道:“难道我的话不好使了。” 孙宁只得躺下,不片刻,吴氏竟不小心触摸到孙宁的底线,孙宁皱眉道:“阿姐……” 吴氏皱起眉说:“阿弟,你、你,你怎地如此呢?嫌弃阿姐手法不好,不知轻重?” 孙宁可怜巴巴地说:“我,怕……”。 吴氏笑道:“阿弟,那你就闭上眼,听我给你聊一下闲话。” 于是,吴氏就把孙宁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如呵护婴儿那样轻轻拍打着,一面闲聊。 彼时,窗处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不片刻,孙宁的害怕渐渐消失,而一种从未尝受过的愉悦却如窗外的雨水那样,那雨似乎淅淅漓漓淋湿了吴氏,而这时孙宁却如春雨后那兰花,像笔杆似地疯长起来,……。 不半晌,两人竟沉沉睡起,直到日上三竿,有人来叫,不见起床,惊动了陈氏。 陈氏左右呼叫,两人才醒来,两人大惭,孙宁醒来后,慌不择路飞越似离去,让那陈氏看得一头雾水,便问缘由,吴氏笑而不言。 自此后,德仁便白天抱儿子来喂奶,孙宁亦然早出晚归,只不过比往常起的迟了些,一切皆习以为常。 一日,陈氏见德仁每日来来回回,甚是辛苦,便言道:“仁哥,你不若让你儿子放在这,你来来回回不觉辛苦吗。” 德仁闻言,自然亦想到这茬事,白天还好,由吴氏喂饱了,晚上就苦不堪言了,他儿子每夜肚子饿肘,皆哇哇大哭,他只有喂点水,苦苦捱到天明,才慌忙送儿子过来吃乳,每每想到此,彻夜难眠,见陈氏如此说,便问吴氏意思,吴氏见状,便应允了,德仁临走时,吴氏道:“大人,你如甚是想念你儿子,你白日可过来探望便行”。 那德仁离去,一连几晚,甚是清静,夫妻俩一连过了几晚舒心日子,每天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心中再无挂念儿子。 一日中午,闲着无聊,忽想起儿子,亦没跟任何人说起,便信步向吴氏宅院走去。 不过片刻,便到门外,只见门外有三五丫鬟因天热正在那儿充瞌睡,德仁并不打扰,轻轻跳了过去,便迈步走向正厅,因为平常吴氏和陈氏皆在正厅。 入得厅来,只见里面静悄悄的,并无一人在,德仁正狐疑,这儿人到哪去了? 忽听得后院有小孩呓语,便跨过正厅,穿过花门,骇然见那吴氏正在那躺椅上睡着,两个小孩一边一个正睡在傍边,也许听得人进来,那吴氏惊醒,慌忙起来,掩盖好衣服,可德仁这一惊鸿一瞥,大脑如宏钟大吕,嗡嗡的直响。 见得吴氏起来,德仁故作镇定,面不改色道:“弟妹,我顺路过来看看寿儿。” 吴氏一扭眼,见无任何丫鬟,脸色大变,便嚷嚷起来,一时间,众丫鬟忙不迭地进来,两小孩亦惊醒了,哇哇哇哭个不停。 德仁见状,大囧,告辞一声慌忙而去,而吴氏亦抱两小孩回房喂奶,一边走还一边叱骂众丫鬟仆妇。 不说那吴氏大骂众丫鬟,且说德仁走的急,出了一身臭汗,才急急来至自己书房。 书房里亦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丫鬟仆人,只因德仁三令五申,未得召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德仁彼时口干舌燥,想找水喝,又无任何丫鬟可使,便拿一扇子往脸上猛扇。刚才那一眼,已深深印在了他心里,一想到这,他身子焦燥闷热,只得跨出书房,欲去后院大树下纳凉。 可刚一跨出,因低着头,却与一刚来之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齐齐倒地,定眼一看,竟是陈氏,两人慌忙起身。 德仁正欲问她来有何事,那陈氏早早就开言道:“仁哥,你慌慌张张去哪儿,你看,把我撞得够呛。”边说边拍身上的灰尘。 可这一拍,可把德仁魂都拍飞了。 原来那陈氏闲着无聊,又无事可消遣,便想找德仁练习古筝,她不知从哪听说德仁弹的一手好筝,便前来讨教。 为了表示尊重,她套了一套白纱,只是天热,那纱却是薄了些。还扎了一个马尾,便急匆匆而来,谁料走的急,撞上了德仁。她起身这一拍,前面就是一阵颤巍巍,纱有特薄,露出雪白肌肤,那德仁本就一身燥热,见此情此景,感觉鼻血往上一涌,便流了出来。 那陈氏不自知,还以为撞了鼻梁,忙近前查看,德仁又闻道一股馨香袭来,鼻血涌的更急,忙仰着头,快声止住陈氏道:“快边靠近我,免得血溅在你衣裙之上,血淋淋的难于浆洗。” 陈氏闻言,止住身躯,却还是掏了一白手绢丢给德仁,德仁用手帕捂住鼻子,半晌方止住血涌,问明陈氏来意,便道:“这又有何难,你先去凉亭等我片刻,我自会带古筝来教。” 那陈氏闻言,便自去那凉亭起了。 看得陈氏离去,德仁去书房擦拭了鼻子上血迹,在房中拿了古筝,定了定心情,便大踏步向凉亭走去。 两人这一教一练,弹古筝只到晌晚才各自离去,临走时,陈氏便抱了古筝而去,说是要好好演练熟悉,那德仁自是高兴应允, 也许是弹的累了,教得也累了,两人散去时,皆神疲体倦。 且说吴氏看到陈氏抱一古筝回来,便笑言道:“妹子,你怎么又恋上这东西了,你能指望它作啥呀。” 陈氏闻言笑道:“待我练会了,我对牛弹琴一回,如何。”说完两人哈哈哈大笑各自离开。 翌日晚,孙宁和吴氏正在卿卿我我时,两人忽闻得琴声,孙宁便问吴氏缘由,吴氏道:“是陈氏妹子跟仁哥习古筝,她说待她熟念了,她想对牛弹琴一回。” 孙宁闻言,便笑道:“不知那家牛要遭罪了。” 吴氏笑道:“这要不是你这头笨牛就行,不懂音律,……。” 孙宁大笑道:“牛只要会犁地就行。”话未尽。引得吴氏一阵娇笑。 …… 当晚,那陈氏练古筝练到后半夜,方才歇下。 不知以后有何事可表。敬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