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妹她又萌又飒》 第1章 借尸还魂 “二姐,她...她是不是死了?” “瞎说什么呢,这山坡这么矮,咋可能这么容易死!” “可她是我们推下去的,万一被人知道,我......” “闭嘴,她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可万一......” “没有万一!我下去看看,你在这守着。” 山坡上站着两个女孩,一大一小,大的有八岁叫云二妞,小的有六岁叫云三妞,两人的相貌有五分相似,但年长些的女孩明显要漂亮许多。 相比妹妹黑黝黝的脸蛋,姐姐的皮肤要白上些许,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红色的头绳扎了两个麻花辫。 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两人的穿着,衣服裤子又旧又破,上面补丁摞补丁,鞋子更是破得不成样子,鞋底与鞋帮已经分开,脚趾头更是露了出来。 云二妞从山坡上滑了下来,来到云安安边上,视线从小丫头白嫩嫩的小脸慢慢挪到她没有一块补丁的衣服上,眸底的嫉妒翻涌而出。 死丫头,凭什么你一出生什么都有,而我却要遭这么多罪,贱人!很快属于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云二妞想着未来美好的一切,手慢慢的探向小女孩脖子上的木牌。 恰在此时,躺在地上的云安安突然睁开了眼,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云二妞。 云二妞被吓得跌坐在地,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嗔怪的看着小女孩:“安安,你怎么回事,我刚才在上面叫了你那么多声,你怎么不回应我?你瞧瞧我现在身上全是泥土,你打算怎么赔我?” 安九没有理会她的喋喋不休,她头痛得厉害,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仿佛被搬上了戏台,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戏台的主角是一个小姑娘,叫云安安,生活在一个物资缺乏,大部分人都要饿肚子的年代。 她的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家里有四个孩子,前面三个哥哥,她排老幺,又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就是全家宠着长大的。 五岁的小女孩记忆并不多,安九很快就看完了。 她不懂,自己明明应该死了,为什么会活过来,而且脑海还多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等目光缓缓转向自己的小身板以及小手小脚的时候,安九才意识到,自己借尸还魂了! 站在山坡上的云三妞看到云安安坐起来,原本忐忑不安身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 安安没事,太好了! 云三妞是真怕啊!她不像云二妞那样淡定,早在推云安安下去的时候就后悔了。 云三妞心知,若云安安出了事,以富阳叔的性格铁定得打上她家,而她的父母肯定不会护着她,弄不好会为了让富阳叔消气而出手打死她。 云二妞看到云安安坐起来后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她好不容易让傻妹妹将云安安骗了出来,又哄着她将死丫头推下山坡,原本以为可以趁这个机会摸走云安安的木牌,结果这死丫头还真是命好,居然在这关键的时刻醒了过来。 云安安平日里可宝贵木牌了,摸都不让外人摸,按照书中记载,就是今年,这小丫头就会和木牌里的空间融合。 云二妞拿不准具体时间,书里写得含糊,再说她当时看书也就囫囵扫两眼,印象并不深,但凡她能提前知道自己会穿书,肯定将这本书逐字逐句认真阅读,然后牢牢记在脑中。 想到这里,云二妞突然恶向胆边生,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要不,直接上手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反正等木牌到手,我就融合空间,到时候天大地大我最大,遇到危险往空间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再不济我利用空间偷渡到香江也行。 只是她这个想法还没有实施就被云安安接下来的举动震住了。 “你们推我!我要告诉我爹娘还有我哥哥,呜呜呜......爹娘大哥二哥三哥,有人欺负我!”说着小女孩哇得一下就哭了起来,声音之大惊得林子里看戏的鸟雀四处乱飞。 云二妞一下就慌了,要知道现在是春天,上山采野菜的人不算少,死丫头叫这么大声肯定是故意的。 想到云安安那三个哥哥,饶是一向淡定的云二妞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正和老姐妹在山上采蘑菇的林老太狐疑的望向声音来源处,问道。 “咦!我怎么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这声音咋那么像富阳家的娇疙瘩!” 她边上的一位长脸老太太不信,掏了掏耳朵说:“怎么可能?富阳有多宝贝他家闺女整个村谁不知道,他怎么舍得让他家闺女上山?” 另一个驼背老太太附和。 “就是!安安那孩子哪一回上山不是前呼后拥的,富阳家那三个臭小子把亲妹子当眼珠子一样疼,啧啧......疼孩子的我见得多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宠成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林老太听到这话颇有些不高兴,安安那孩子长得好,软软糯糯的像个刚出炉的小包子,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而且吧!这孩子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调皮捣蛋,反而特别乖巧懂事,让人忍不住就要多疼惜几分。 林老太竖着耳朵越听越觉得那声音就是云安安的,秉持着小心谨慎的原则,林老太拉着两个老姐妹朝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进一瞧,那哭得惊天动地的小丫头不正是云安安吗? 三个老太太来的方向正是背对云安安的,所以一眼就瞧到云安安的后脑勺出了血,看情况伤得不轻。 林老太紧赶慢赶的溜下山坡,查看后发现云安安的后脑勺已经肿了起来,她赶紧从内兜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捂住云安安的后脑勺。 云二妞和云三妞之前看到云安安嚎得惊天动地,在加上角度问题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后脑勺已经出血了,这会看到林老太的动作后,两个小丫头脸色霎时间变得一片惨白,心里几乎是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完犊子了! 第2章 被迫成了小哭包 田间地头疾跑来一个少年,人未到声先至。 “富阳叔,快!快回去,安安在山上摔了,后脑勺破了好大一道口子!我奶奶刚让人将她送回了家。” 来人正是林老太的孙子,云国强。 云富阳听到这大喊声,扔下手里的农具,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二哥,你慢点......” 云贵川跟着云富阳跑了一小段路,看着堂哥一骑绝尘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弯腰喘了一口气后,他连忙朝另一块地跑去。 “爹,安安出事了,赶紧给我开个证明!” “咋回事?”队长云二石皱着眉头抬起了原本扎在秧苗中的脑袋。 云贵川连喘了好几口气,拉着老爹就往村委会的方向跑,他爹这人他清楚,下地干活绝不会带公章。 听小强那语气,安安铁定伤得不轻,必须得尽快去县医院。 “爹,这都火烧眉毛了,问个屁呀!安安在山上摔破了脑袋,二哥有多宝贝安安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出了个啥事,你就等着挨揍吧!” 云二石被儿子连拉带拽的走,自觉少了几分大队长的威严,又因为三儿子的话感觉丢了面子,没好气的瞪着眼,“放屁!老子是云富阳的亲二叔,他丫的敢揍我,看我不削死他丫的。” 事情紧急,云贵川一点也不想和老爹争辩,脚上的速度又快了几分,这老头子,都这个时候了还争这点面子,不怕你手抖个啥。 云二石见儿子不搭腔,自觉占了理,嘴里哔哔个没完没了。 “安安那孩子也真是的,身子儿弱不好好在家呆着又跑山上去,小丫头片子真不让人省心,富阳两口子就是太宠孩子了,像这种不听话的多揍几顿就老实了......” 云贵川拉着老爹进了村委会,熟练的拉开抽屉翻出公章在空白的条子上盖了个戳。 “爹,牛车我也拉走了,下午我就不上工了,安安出了这事,二哥二嫂铁定得一起去医院,卫东,卫国和卫民中午放学后,你领着他们上咱家去。” 话音未落云贵川已经刷刷刷的写好了证明,揣进口袋快速窜走了。 云二石......泥马!好熟练有木有,你都这么能耐了还拉着老子过来干嘛! 还有我是云富阳的亲二叔,不是他亲爹,孩子丢到我家算怎么回事! 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云贵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滚滚尘土中。 另一边云富阳一口气跑回了家,在家门口和从养猪场奔回来的媳妇刘素芬碰了个面,夫妻俩一句话都没说,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刘素芬跑回夫妻俩的房间,利落的爬上床,伸直了手臂从上墙角取出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里是一叠钱和各类的票据,刘素芬也来不及仔细数,翻出几张大面额的以及一把不清楚是什么类型的票据就往自己的内兜装。 云富阳跑到小女儿屋里,简单收拾了个包裹斜着往肩上一系,抱着已经入睡的云安安就出了门。 前后速度快得惊人,林婆子还来不及张口说情况夫妻两人就已经出了门。 说来也巧,云贵川刚好驾着马车抵达云富阳的家门口。 乡间的小道是由干巴巴的泥泞构成的,牛车走起来一摇一晃的,云富阳担心颠到宝贝闺女,连忙将小闺女抱在怀里。 盯着女儿后脑勺已经上了药粉的伤口,他的眉头紧拧成一团,目光牢牢的盯着女儿脖子上的小木牌,自我安慰:没事的,当初那个老道士说过的,木牌是平安符,只要安安一直佩戴着,遇事就能逢凶化吉,哎!他这个多灾多难的闺女啊。 云贵川一边驾驶牛车,争取在速度不变的基础上让牛车少一点颠簸,一边安慰道:“二哥,别担心,安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云安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没办法之前她嚎得太用力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等知道后又惊又怒的同时又觉得精气神消耗殆尽,只想睡觉。 视线中出现一张熟悉的脸,黄黑的皮肤,凹陷的脸颊,一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衣服,这简直就是乞丐的标配啊! 这人正是戏台子上小丫头的亲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脸,心中莫名涌现一股委屈,小丫头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再次无法控制身体的云九都快要崩溃了。 哭哭哭,这丫头就知道哭,莫非自己今后要被迫当个小哭包? 云富阳心疼的给小闺女抹眼泪,可眼泪却越抹越多,他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媳妇。 刘素芬原本一路都揪着一颗心,这会看到女儿醒了过来,眼神清明,虽说一直哭唧唧的,但精神却十分不错,原本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瞬间安定了一半。 “兴许是晃得太厉害了,我来抱安安吧!” “我不,安安必须得我来抱,贵川,你快点,早点去医院,安安就不会痛了!” 看着像护小鸡仔的将云安安搂在怀里的云富阳,刘素芬默默叹了一口气,掏出小帕子给女儿轻轻拭去脸上的眼泪。 “安安,别哭,马上就到县城了,娘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白白胖胖的包子,菜包子,糖包子还有肉包子......” 知女莫若母,果然一听到有吃的,小丫头的眼泪立马就止住了。 云富阳望着闺女发亮的小眼睛,偷偷给媳妇竖了个大拇指,“小馋猫,想吃包子还不简单,爹给你买,到时候爹的小安安左手拿糖包右手举肉包,左一口右一口,嗷呜......” 云安安这具小小的身体对美食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安九忍着肚子里的馋虫吞咽了两下口水。 刘素芬斜着眼睛瞪了眼自己男人,一口糖包一口肉包,真亏这狗男人想得出来,也不知道混在一起是个啥味道。 说话间,牛车已经进入了县城,路平坦了,云安安好奇的瞪大双眼望着街上。 怎么说呢,这感觉就很奇妙,县城并不繁荣,街上的行人也是来去匆匆,而且她本以为县城人的生活会比村民要好上些许,可马路上却有不少人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 给人的感觉就是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儿色彩。 印在墙上的字,缺胳膊少腿儿的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县城连个文化人都没有吗?字儿都能写错! 可光明正大写在墙上的应该错不了。 字没有错,那就是她所处的地方出了问题。 这到底是哪里? 安九歪头仔细翻找小丫头的记忆,可四岁的小孩的认知实在有限,小丫头的记忆中除了村里就是山里,对世界的认知实在少得可怜。 第3章 医院诊治 两个轮子的是自行车,骑起来像飞一样,云安安认识,大队长爷爷家就有一辆,可这四个轮子的铁皮箱是个啥?跑得可真快,后面还会放黑屁! 云安安彻底被震住了。 云富阳看到闺女一副被惊住的样子,索性让闺女坐直了身体躺在他的怀里,开口介绍道:“这四个轮子的叫汽车,跑起来比自行车快了不是一丁二点,等你爹将来有钱了,也给咱宝贝闺女买一辆......” 刘素芬翻开包裹,拿出一个军用水壶给闺女喂水喝,同时嗔怪看着云富阳,“还买小汽车,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改明儿你能弄一辆自行车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云贵川笑着说:“嫂子,那你可太小看我哥的能力了,要买就买两辆,你和二哥一人一辆,在咱村那就是头一个。” 刘素芬听了这话,默默拧上水壶盖子,掰着手指头算起了账,“两辆就得了,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一辆二八大杠差不多得两百来块,还得有票才能买,钱我和你二哥咬咬牙攒个五六年勉强能拿得出,可自行车票他咋搞来,你们俩兄弟是不是又想背着我又偷偷干啥坏事?” 眼看媳妇账算得越来越溜,距离真相越来越近,生怕被发现端倪的云富阳连忙出声打断。 “贵川,前面就是医院了,也没个停马车的地方,你待会把我们放下后就先回去吧!” 医院大门口上方挂着个斑驳已经掉漆的木牌子,虽然上面的字缺胳膊少腿,但安九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 宝山县人民医院。 云富阳抱着闺女快速挂了号,冲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大夫,您快来给我闺女看看吧,这娃中午摔了跤,后脑勺磕破了个大口子,肿得老高了!” 老大夫蹲下身检查了一遍小丫头脑袋上伤口,林老太之前给云安安抹了药粉,这会伤口已经结痂了,看到伤口处理得没问题,老大夫就开始查看她的精神状态。 “小丫头,头晕吗?想不想吐?看我的手势,这是几?” 安九有些迟疑,在云富阳和刘素芬的眼神鼓舞下还是开了口。 等她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一颗心也放了下来,还好!虽是借尸还魂,但她还是能控制这具身体的。 一连几个问题下来,云安安回答得头头是道。 老大夫点了点头,“孩子没啥大问题,后脑这伤口还是得小心处理着别感染了,我让护士进来给她包扎下。” 听了大夫的话,云富阳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才安稳落地,激动的握着老大夫的手连声致谢。 “大夫,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们村子离县城太远了,这一路紧赶慢赶的生怕耽误了孩子的伤,我这小闺女啊,从小身子就弱,我真怕她熬不过这一关,闺女就是我的命根子啊,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云富阳说得情真意切,云安安听得一脸感动,眼泪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掉。 安九都快崩溃了,咋又哭了?可她越想控制着不掉泪,那泪珠子翻涌得就更凶了,最后她索性不控制了,让这具身体自由发挥吧。 云富阳看小闺女开始掉金豆子,心中酸涩难忍,一把抱住她,泪流满面。 都怪我没本事,只能让安安待在乡下,若不是住在乡下,我的安安何至于摔跤,还有隔壁云家的两个小丫头,为什么哄骗我家安安上山,等回去了我定要上他家讨个说法。 这会的云富阳连村里不平整的道路都恨上了! 刘素芬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无语凝噎,她家男人在外人面前那就是个混世魔王,可一遇到小闺女那就跟老虎变成小猫咪一样,傻帽起来让人招架不住。 老大夫被这浓浓的父女之情秀了一脸,又看云安安被这对夫妻养得极好,心中颇受感触。 这年头不重男轻女的人真不多了,再看看夫妻两人的穿着,家境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可这小姑娘却穿得极好。 衣服是用白底兰花纯棉布做的,这样的花色整个县城都挑不出几块来,再看看这小丫头白净的小脸蛋还略带点婴儿肥,简直比城里娃还城里娃,头发也养得油光水滑的,像缎子一样。 人都有爱美之心,特别是这种一看就软萌软萌的小奶娃,老大夫就忍不住动了怜爱之心,这年月当大夫的也有尽职和尽心的区别。 “我给孩子开条红糖单子,总归是出了血,多补补,你们上城里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建议你们先住一晚的院,倒不是情况不乐观,主要是我担心小丫头伤口发炎半夜发烧,赶远路过来只怕会耽误病情......” 老大夫说得详尽,听的云富阳更是连连点头,这年月发烧是件大事,因为发烧救治不及时变傻的例子周围也不是没有。 “大夫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们都听你的,你是好人,大好人......” 云安安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大夫,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安九能第一时间察觉别人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 云富阳和刘素芬不用说,是这具身体的亲爹妈,可这个陌生的老爷爷居然也对她抱有善意,当真是个奇怪的世界。 老大夫朝云安安露出一个慈爱的笑,若不是小丫头后脑勺伤了,他真想上去摸摸她的小脑袋,小丫头眨巴眼睛的样子当真像极了一只无害的小猫咪,可爱得紧。 云富阳接过老大夫开的红糖单子,再三谢过后麻利的办好住院手续。 夫妻两人守在病床前看到云安安入睡后才放轻脚步来到走廊尽头。 刘素芬从内兜将钱和票据掏出来整理,“刚才住院我押了五块钱,挂号花了两分钱,现在手上还有十四块九毛八分,这是票据,当时我随便抓了一把,肉票和粮票都有......” 她忍痛从手里抽出一张十块和几张票据递到云富阳手中,压低声音说:“医院这边有病号餐,不用票价格也便宜,但根据人头供应,我俩吃饭还得上外面买,你省着点!” 云富阳拍了拍胸口,“放心,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城里,我再去给咱家闺女寻摸几块好布,听说省城那边的小姑娘流行穿小皮鞋,我来想办法给咱闺女也弄一双......” 云富阳说着说着就觉得这钱真不禁花。 刘素芬按住胸口奔涌的怒气,若不是此时她人在医院,早就揪着狗男人的耳朵开骂了,还买小皮鞋,咱那村子路不平你也不怕闺女穿着摔跤。 第4章 熊孩子 多年的夫妻,刘素芬比谁都清楚自家男人心里的算盘,毫不犹豫补了一刀:“我晚上还得在医院守夜,枕头褥子啥的什么都没带,还要找护士租借,这可又是一笔钱,至于小皮鞋,你给我老实点,就这十块钱够吗?家里还有三个皮猴子......” 云富阳想也不想就说:“放心,那三个臭小子饿不着,川子肯定会帮我照看的。” 刘素芬瞪了他一眼,“川子照看是一回事,可他还没有分家,你那二婶是个好相与的人吗?若是在安安睡醒前你赶不回来,你就给我滚回村里去,省得在我面前闹心。” 被媳妇这么一瞪眼,云富阳讪讪的闭了嘴。 看着自家男人吃瘪的神情,刘素芬心里还是颇为畅快的。 她嫁给这个男人好多年,前些时候这个男人不靠谱,她心里都快聚成一汪苦海,可自从小闺女出生后,这男人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般,靠谱了,顾家了也知道怕媳妇了。 另一边的云富阳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钻营,努力让全家过上好日子,当然最重要的还得是让小闺女吃上城市供应粮,总不能让他软萌可爱的小闺女下地干农活吧。 云富阳出了医院先去了县城的一处院子,叩门也是有讲究的三长两短。 大门被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将云富阳拉了进来,警惕的望了下四周关上大门。 中年人将云富阳拉进了一个屋子,将几块漂亮的小花布展示给他看。 云富阳一眼就看中,大手一挥,“老刘,你可真能耐,这么稀缺的布匹都能弄到手,这些我都要了。” “嗨,知道你疼媳妇闺女,这些好东西我都给你留着。”中年人搓了搓手,“下次你多弄点存货,咱还是按照老规矩算,你有多少我吃多少,价格上不会让你吃亏的。” 云富阳微微点了点头,又和中年人打听起小皮鞋,皮鞋这玩意是个稀缺货,宝山县这个地方太偏,还真没货。 云富阳也不失望,笑嘻嘻的让人给他留意着,有货通知他。 揣着几块花布的云富阳告别了中年人,直接朝国营饭店而去。 首先他点了闺女心心念念的大包子,只不过今天没有糖包子,云富阳也没纠结买了三个大肉包和四个白面馒头,看到菜单上写的红烧肉限量销售,卖完就没的字样,他咽了咽口水,咬咬牙又点了份红烧肉。 付了粮票和抵饭盒的钱后,云富阳坐在店里的板凳上等候的时候,心里一阵后悔,倒不是舍不得钱和那点粮票。 他有本事花就有本事赚,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花了就花了呗,但他媳妇可不是这样想的。 刘素芬坚定的认为,钱这个东西越多越好,攒钱才是王道,她有四个孩子,三个臭小子将来娶媳妇盖房子那那都得花钱,还有小闺女,白白软软的她也舍不得宝贝疙瘩在村里种地,可这城里的户口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吗? 没钱没人脉想屁吃呢! 云富阳端着红烧肉,揣着大包子又用老大夫开的单子买了两斤红糖,看到售货员小丫头熟练的包糖动作,他在心里默默地感激了老大夫一番,好人啊!大好人,他手上有粮票和肉票,就是没有糖票,可这玩意儿对小闺女的伤有好处啊。 若不是老大夫的好心,只怕他还得用上点关系去搞些红糖,可这关系是用一点就少一点,云富阳心里琢磨着个大计划,这些关系能不用最好别用。 最关键的是关系用在弄红糖上也太大材小用了。 云富阳紧赶慢赶的回了医院,此时的云安安还没醒过来,夫妻二人却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云富阳打开饭盒,一股属于红烧肉的霸道香味就在病房里飘散开了,果不其然他光荣的得到了刘素芬的飞过来的眼刀子。 好在刘素芬凶归凶,却也知道在外面要给男人留面子,抓起白面馒头就着红烧肉开始吃了起来,只是那表情多少有些仇大苦深。 云富阳也赶紧跟着媳妇吃了起来。 隔壁病床的男孩被红烧肉的香味勾起了馋虫,爆发出刺耳的哭声,“奶,我要吃肉,红烧肉,我要我要!” 小男孩陪床的是他的奶奶,老人家一看就是个宠孙子的人,看了眼云富阳和刘素芬的穿着,不屑的瘪了瘪嘴。 乡下的泥腿子居然还吃上了红烧肉,瞧瞧这破衣烂衫的,只怕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这老太婆是有些以貌取人的。 云富阳虽然是村里人,但他家的条件绝算不上差,别说吃一顿红烧肉了,就算搁个几天吃一回,他也吃得起。 事出紧急,当时夫妻二人一个在田间地头干农活,另一个在养猪场工作,都是脏活累活,自然穿得比较破,甚至夫妻二人为了不让自己家显得太过招摇,平日里都是故意穿得比较破。 “小伟乖,明儿一早奶奶就去排队买肉,你看今天奶奶给你准备了白面鸡蛋,香喷喷的可好吃了,乖宝吃了口好不好?” 老人不厌其烦的哄着,可白面鸡蛋哪有红烧肉香,小男孩直接在病床上撒泼打滚起来,大有你不给我肉我就闹得整个病房不得安宁的架势。 “我不,我就要吃红烧肉,我要肉肉肉......” 这声音又响又刺耳,吵得人耳膜发疼,云富阳担心这臭小子将自己的宝贝闺女吵醒,恶狠狠的瞪向小男孩。 小男孩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大人用这么凶的眼神瞪自己,吓得乖乖闭了嘴。 可是小男孩的奶奶却不干了,宝贝乖孙被欺负了,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但云富阳长得人高马大的,她也不敢动手,只能叉腰开骂。 先是一通标准的问候你祖宗十八代,然后就是针对各种身体器官的羞辱。 云富阳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他本来就长得壮,再加上生气的时候面部表情很狰狞,乍一看就像个凶神恶煞的坏人,吓得那个老太婆一屁股跌坐在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半晌,老太婆直接坐在地上干嚎了起来,大喊着挨千刀的欺负老弱病残等等,不得好死之类的云云。 第5章 我上面有人 老太婆嚎叫的声音影响到了病房的其他人,再加上她家的熊孩子被宠坏了,看上其他人的东西就整个病房嗷呜乱叫,不弄到手誓不罢休。 有些脸皮薄的,或是想要耳朵清净的就送了点给他们,这年月吃的喝得用的,那都是稀缺玩意,别人给这家人还真会厚着脸皮收着。 有些人却不惯着,遇到强硬的,老太太就会哭着控诉对方欺负人。 但一来二去的,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以及家属也看清楚了这家人的秉性,大家基本上就不和他们说话,所以这会病房里的人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压根就没人上去劝慰她,只盼望着这对年轻夫妻是个硬碴子,能好好收拾这对祖孙一顿。 云富阳是个暴脾气,见这老太太张嘴瞎话就来气得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刘素芬眼疾手快的拉住他。 自家男人是个什么性子,她岂能不知道。 老太婆的声音喊得很大声,很快就将护士招惹过来了,护士这会正是忙着换班吃饭的时候,心情并不太好,一张脸拉得好长。 “吵什么吵!再闹给我全滚蛋!” 刘素芬快速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当然自家狗男人用眼神吓唬小男孩的事情她直接略了过去。 病房有不少人附和。 “护士,要不你给他们换个病房吧,每天这么吵,还让人咋休息啊!” “就是,整天满病房的乱吼乱叫,我这没病的都快被吓出病来了。” 小男孩的问题,病房的其他人不是没有向护士反映过,但这小男孩是医院某位医生家的亲戚,是打了招呼进来的。 所以护士一直都偏帮小男孩一家的。 “你们当医院的规定是摆设吗?说换病房就换病房,他们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小孩,你们这群人就不能多点爱心和包容?” 刘素芬对这个结果并没感到太大的意外。 刚进病房的时候她就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病房一共有八个床位,都住满了,病房里其他人关系看着不错,有说有笑的,在饭点的时候还相互打听对方吃的是什么,聊些生活上的琐碎小事,但只有小男孩这个病床,大家基本上都绕开了走,感觉像在躲避瘟疫般,稍微靠近就会被缠上。 在老太婆开骂的时候,整个病房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这就说明,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可这样一个老鼠屎没有被赶出病房,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有背景,让其他人无可奈何。 老太婆听了护士的话,气焰高涨,昂着脑袋洋洋得意地说。 “还是你们护士懂礼数,不像某些乡下泥腿子,一点儿规矩也不懂,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我上头有人!” 云富阳听的又想冲过去揍人。 刘素芬连忙拉住他,扫了眼护士以及还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老太婆,淡声开口:“孩他爹,去报警!主席说过:劳动人民最光荣,我要向上反应,有人看不起劳动人民,反驳主席的话,这样的人思想觉悟有问题,要严惩要彻查!” 刘素芬的声音虽不大,但却格外坚定,表情也十分郑重,整个人气势十足,一下子就把老太婆和护士给唬住了,如果不是她穿着的破衣烂衫,她们都快以为眼前的女人是某个机关单位来的大领导了。 云富阳早就知道自己媳妇是个黑心汤圆,嘴皮子贼溜,看此情形高声应道:“好嘞!我家祖上八代都是贫农,全家头上都有人,那就是我们伟大的领袖,相信政府和党一定会给我们劳动人民一个公道!” 哼,上头有人了不起,当谁没有啊! 云富阳说完迈着长腿就往外走,可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如离弦之箭窜来的老太婆给抱住了大腿。 “大侄儿,可不能去!我老婆子说错了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就把我老婆子的话当一个屁放了吧!” 她怕啊,现如今形势不乐观,各种批斗数不胜数,稍有个不慎就会被人抓到小辫子,跌入万丈深渊。 她后悔啊,怎么就没有管住自己这张臭嘴,若是因此耽误了儿孙的前程,她也就不活了。 老太婆这会也不干嚎了,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云富阳担心对方的鼻涕糊到自己裤腿上,甩开老太婆的手蹦回媳妇身边。 刘素芬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目光冷肃,“我们乡下人虽然穷,但也不是任人随便欺负的,您关爱孙子才口出狂言,我能理解,但也希望你能谅解我们的心情,我们是来看病的,这病人休息不好,病怎么能好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其实她之前要上报的话也只是吓吓这个没多少见识的老太婆而已,上报说的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十分困难,中间手续复杂,既要拼双方的成分还要拼人脉,若是对方罪名不属实,自己就惹了一身骚,后患无穷。 刘素芬一直牢记自己奶奶说的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要置于死地,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是是是,你说的是,搬!我立马搬,现在就搬去其他病房。” 老太婆闻言,麻利的收拾了包裹抱着孙子走了。 护士离开的时候,深深看了眼刘素芬,这女人看穿着打扮就是个地道的农村妇人,可这谈吐,这气势,却是让人不敢小觑。 等人走后,刘素芬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可吓死她了! 等祖孙两人走后,病房恢复了久违的安静,此时病房里的其他人对刘素芬夫妻俩那是又敬又畏。 但统一默契的没说话,没瞧见那女的张嘴就要把人送派出所定罪吗? 这年月没啥娱乐活动,唠嗑的时候就会有人忍不住瞎扒扒,这万一聊嗨了,不小心说了个啥,被举报了可咋整。 云安安感觉耳朵边上吵吵嚷嚷的,睁开迷瞪的双眼,鼻尖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耸了耸挺翘的小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写满了不可思议。 “爹的娇疙瘩,可算醒了,给你买了大肉包,快吃!” 看着快要塞到自己嘴巴里的大包子,云安安下意识的咬了一口,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瞄上一盘饭盒里的红烧肉上。 这小模样乐得云富阳哈哈大笑,“小鼻子可真灵,像爹!不过大夫说了,你头上有伤,不能吃太油腻的,乖宝还是吃自己的大肉包吧!” 第6章 男娃女娃都一样 听了自家男人的话,刘素芬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狗男人宠孩子归宠,但不溺爱孩子,若是一味惯着孩子,毫无原则,她真担心自家娃以后也会变成像刚才那样的熊孩子。 七排村,云家三兄弟放学回家惊闻一个噩耗,小妹云安安受伤了。 三小只立马炸了,背着小书包就要往县城赶,林老太拉都拉不住,好在半道上遇到了驾着牛车归来的云贵川。 云贵川说了下情况,然后拽着三小只丢上牛车驶回了村子。 云贵川领着三小只进门的时候,云二叔家正在用晚饭。 大队长一共生了四子二女,闺女已经出嫁,四个儿子也都成家各自生了娃,但并没有分家,所以一大家子分成了两桌用饭。 看到自己的儿子领着云富阳家的三个小崽子进了屋,大队长媳妇李桂花脸拉得老长,对着桌边的云三花吼道:“吃吃吃,你个死丫头片子就知道吃,你爹不上工你还有脸吃!没瞧见你爹领了人进来,不知道去拿碗筷吗?” 云贵川的媳妇刘美芝挺着个大肚子看到闺女被婆婆骂哭了,心疼的牵着女儿的手去了厨房。 李桂花看着三儿媳圆圆的肚子,没好气的呸了声。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上工我闺女咋就没脸吃饭了,我和美芝拼死拼活的赚工分,咋我闺女吃口饭都不行,要你这样说,那虎头,斧头,和锄头也别吃了,大哥大嫂赚得那丁点工分还不如我们夫妻,他家三个娃也别吃了!” 云贵川知道老娘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因为他下午旷工没下地吗?这会又把二堂哥家的孩子领了回来,他老娘就是故意给他甩脸子。 可你老人家有火朝我发泄就成,凭啥拿他闺女撒气。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和男娃比,云贵川,你是不是诚心气我,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气我的?我这么做是为了啥呀,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几个兔崽子,你大哥二哥和四弟都是有儿子的,可你瞧瞧你那媳妇,进门五年了,就下了一个蛋,还是个没带把的便宜货,这一胎肚子圆圆的,我看也是个闺女,她老刘家就是存心想让你绝户啊......” 刘美芝带着闺女从厨房出来就将婆婆这番话听到了耳中,下意识捂住了女儿的耳朵,一张脸气得又青又白。 她自然知道村里不少老人盯着她肚子瞧了许多回,常言道:肚子尖生男孩,肚子圆生女孩,她这胎肚子又圆又大,肯定是个女娃。 刘美芝生气并不是因为得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娃,而是她看不惯婆婆如此作贱她和她闺女。 妇女能顶半边天,谁说闺女不如男娃,但她这么想未必自己的男人也这么想。 于是她站在门外想听一听自己男人是啥想法。 云贵川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维护自己的媳妇和闺女喽。 “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啥绝户,我有三花咋能说绝户哩,而且这养孩子这事吧,贵精不贵多,男娃女娃在我眼里真没太大差别。” 云贵川斜眼扫了扫另一桌端坐着看好戏的兄弟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就拿您老举例,大哥二哥是个棒槌,四弟又是个啃老的,我就更不用说,气都能把你气死,可你看我大姐和小妹那就不一样了,逢年过节给您老送礼,有啥好吃的好喝的总惦记着您,啧啧啧.....这养儿子都是讨债鬼,哪有闺女来的贴心,都说远香近臭,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整天待在一起看都看腻了,哪有闲工夫孝敬你。” 李桂花听了这话气得心肝肺都疼,恨不得大耳刮子抽死这个嘴巴瞎哔哔的儿子,她很想说,女娃哪有男娃金贵,女娃长大了那可是要嫁到别人家的,男娃是要留在家传宗接代的。 可云贵川这张嘴太能说了,关于孝敬父母这个话题,闺女比儿子要贴心她是深有感触,饶是她一向偏心眼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自己生的四个儿子没一个有孝心的,反观两个闺女,那可真是孝顺啊。 云二石盯着三儿子深深看了眼,这个儿子心里是个啥想法他这个当老子的能不知道吗? 不就是想分家吗?可现在这情况还真不适合分。 老大家的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夫妻二人是个懒惰的,那点儿工分刚刚够养自个。 老二家的倒是能干活,可负担同样也不轻,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老幺结婚没几年,目前只得了一个儿子,可也就是这个小儿子让他最头疼,心比天高,整天幻想着上城里上班,呵呵,不想地里刨食你倒是得有本事啊,可是呢,这个儿子真心没啥能力,农活干得还不如村里十来岁的小丫头。 唯独只有这个三儿子,能干活头脑也灵活,可惜啊!这么多年就得了一个丫头片子。 如果分了家,老大和老幺那绝对会是过得最惨的,老二嘛,勉强能养活自己的小家,至于这个三儿子,肯定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云二石咬紧了牙不肯分家。 “老三,别再气你娘了,带着卫东,卫国,卫民坐过来吃饭吧!”云二石出声说道。 云贵川回头招呼站在门外的媳妇和闺女,又推着三小只坐下,张开臂膀吆喝:“卫东,卫国,卫民,别客气,你们多吃些,你们叔平日里干活卖力工分赚得多,绝对够你们吃。” 说完他又朝媳妇使了个眼色,高声说:“媳妇带着咱们闺女也多吃些,可别听外面那些人胡咧咧,不管男娃女娃只要是我的娃,我都喜欢,哼,我自个赚得工分分的粮,想给谁吃就给谁吃。” 这句话再次成功惹怒了李桂花,“小兔崽子......” 只是她的怒骂刚开始就被云二石一句话镇压了。 “吵吵个啥,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云二石在家里还是很有威信的,所有人老老实实闭了嘴,默默低头扒饭。 第7章 剑奴的来由 吃完饭,云贵川就带着媳妇闺女还有三小只去云富阳家睡。 没办法,他家还有个看他不顺眼的老娘,再说家里实在住不开。 太阳慢慢的落下山,月亮悄悄地爬上半空。 云富阳的家建在村尾靠山的地方,因为山上经常有野兽出没,所以人们都不愿意住在这里。 他们家分的宅基地比较大,房子自然建得也大。 大门打开是堂屋,左右各两间房,加起来就是四间房,后面还有一个大厨房。 三小只睡在一张大床上,老三云卫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听着大哥沉睡的呼吸声,昂起小脑袋压低声音问,“二哥,你睡着了吗?” “没!”回答之快,简直就是早有准备。 “哥,贵川叔说得是真的吗?安安真没事?” 黑夜中突然安静了片刻,过了一会,云卫国才开口说:“应该是真的,若安安真有个啥三长两短,爹肯定会发疯,贵川叔也不能这么淡定。” 云卫民一颗不安的心被二哥说服,同时又抛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安安平日里很听话的,这次怎么偷偷跑上山?” 云卫国刚才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在脑海里一遍遍将林老太的话过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么,寒声说:“安安出事的时候,云光耀家的两个闺女就在边上,咱妈虽说在养猪场工作,但平日里也是带着安安去上工,可安安出事的时候妈不在边上,这件事肯定和那两个臭丫头有关。” 云卫民对二哥的智力有一种天然的信任,二哥说这件事和云二妞和云三妞有关,那就必定有关。 “二哥,明天我就去吓吓那两丫头,敢欺负我云卫民的妹妹,真是活腻了!” “明儿你避开云二妞,那个丫头心眼多得很,而且她每次看安安的眼神都让我很不舒服,你单独去找云三妞,我不管你是恐吓还是利诱,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行!我听二哥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病床的时候,安九睁开了眼。 她这一晚上睡得格外踏实,之前的十来年,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不是防备着被人暗算就是警惕着不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丢进铸剑炉。 安九对父母的记忆很模糊,她只记得自己小时候生活得很幸福,住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家里还有仆人,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有人冲入她家,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安九被奶娘藏在了假山的一个隐蔽空间,年幼的她很害怕,但她一直谨记奶娘的话,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出来,等杀戮停止,那些贼人走后,她才跌跌撞撞的往奶娘尸体跑了过去。 至此安九变成了孤儿,那是一个并不怎么太平的年代。 江湖势力纷争不断,一个小小的孤儿没有能力,没有钱只能沿街乞讨,期盼着能够得到一点食物,可乞丐堆也有地盘划分,安九讨来的食物会被更大更厉害的乞丐抢走了。 后来城里来了个“大善人”,他告诉所有的乞丐,只要愿意跟他走,将来就不会饿肚子,而且还能吃饱穿暖。 安九虽然小,但深知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所迷惑,只是她实在太饿了,最后在大白馒头的诱惑下跟着“大善人”走了。 十多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就被运到了山谷,丢进了洗剑池。 洗剑池是铸剑山庄用来镇压魔剑的地方,剑池中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正中间的巨石上插着一把通身泛着红芒的剑。 直到很多年以后,安九才知道那把剑名唤孤杀,乃是世间最厉害的剑,更是一把不折不扣魔剑,不仅会让持剑人迷失心智陷入无止境的杀戮中,更有毁天灭地之能。 铸剑山庄为了镇压魔剑将之放在洗剑池中,可魔剑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只会被镇压无法被毁灭,魔剑在洗剑池中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剑身中的剑气。 因而洗剑池中剑气肆虐,因为剑气堆积得太多,洗剑池镇压的功效逐渐减弱,魔剑隐隐有脱离的趋势,所以铸剑山庄的庄主欧阳信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肉身去吸收洗剑池中的剑气。 这些剑气太过狂暴又是无主之气,进入有内力之人的体中将会蚕食对方的内力最后爆体而亡。 所以铸剑山庄开始四处网罗十岁以下还未修炼内力的小孩。 只是洗剑池中的剑气实在太过霸道,很多身体素质不高经脉孱弱的小孩压根无法承受,往往十个小孩中能承受剑气的不到一人。 安九是幸运的,她承受住了剑气在体内的冲撞,虽然因此她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疼痛着,但至少她还活着,能吃饱穿暖的活着。 这些能吸收剑气的小孩成了铸剑山庄十分珍贵的财富,为了减少损失,铸剑山庄经过严密的计算后会每半个月安排小孩进入洗剑池吸收剑气,其余的时候都是自由的。 可后来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这些小孩的命运。 有一个小孩特别淘气,偷偷跑到了锻造兵器的房间,不小心失足掉进了铸剑炉,谁承想新剑吸收了充盈着剑气的血肉后会充满了灵性,将剑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欲望一道深渊,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一个人的初心,将一群无辜的小孩变成了献祭的锻造材料。 从此这些能吸收剑气的小孩变成了剑奴,不仅要吸收剑气,饱受身体上的摧残,还要承受着随时会被抛入铸剑炉的心理压力。 而后的种种对于安九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所幸,她现在已经不是剑奴安九了,而是一个偏僻山村的小丫头云安安。 刘素芬一大早就起床去食堂排队,医院食堂的饭菜都不用票,但必须凭住院条按人头购买。 人医院只管病人吃饱,至于家属,呵呵!没病吃啥病号餐。 刘素芬一回来就看到女儿对着窗台傻笑,赶紧将饭盒放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放下心来,温和地说:“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没发烧就好,今儿医院食堂供应小米粥和鸡蛋,饿了吗?娘喂你吃。” 第8章 靠山来了 云安安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摇头拒绝了刘素芬,接过饭盒小口口喝粥。 小米熬成粥后黄香柔滑,刘素芬又特意给她在里面加了一点红糖,吃起来清甜软糯。 云安安喝了几口小米粥,刘素芬就将剥了壳的鸡蛋喂到她嘴里,然后满脸慈爱的看着她。 云安安盯着她凹陷的脸颊,瘦骨嶙峋的手微微出了神。 再次喝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粥已经没了之前的香甜味了,她将小米粥推到刘素芬的嘴边,摸着肚子说:“吃饱了,娘吃!” 刘素芬微微一愣,随后鼻头一酸,眼中泛起泪花,她的安安啊!真是个贴心的小宝贝。 刘素芬从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任何东西,这会自然是饿得饥肠辘辘,可她更清楚红糖小米粥是好东西,得给孩子好好补补。 她偷偷咽下口水,连忙摇头,“娘不饿,安安吃!” 云安安执拗的看着她,“娘吃,安安饱了,不吃!” 刘素芬被闺女弄得没了脾气,接过饭盒,小口喝了一口,然后用勺子舀了勺粥喂到云安安的嘴边。 云安安摇头,再次坚决的拒绝,“安安饱了,不吃!” 为了避免,刘素芬硬往自己嘴里灌粥,她及时转移了话题,“我爹呢?” 刘素芬喝了两口粥,勉强压下咕噜噜叫的肚子,听到闺女的问话后,有些好笑的说,“你呀!还真是你爹的好闺女,你俩咋就这么稀罕对方呢,你爹一大早就起来给你寻摸好东西去了。”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沉淀,病房的气氛明显没有昨天那么沉重了,病房里其他床位的病人和家属相继起床用早餐,唠嗑的可得劲了,扯起了各样的八卦。 云安安半眯着眼睛,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对于这个世界原身的了解实在太少,她必须尽快掌握各种信息,这样才能在这个世界安好的生活下去。 从交谈中,云安安知道了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了皇帝,但有主席的存在,主席和皇帝的地位等同,都是国家的决策人,但唯一不同的是,皇位依靠血脉传承,而主席却是有德者居之。 还有不少老人回忆往昔,聊起国土是如何被外敌侵占,黎明来临前是多么的黑暗,现如今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安乐。 云安安一双懵懂的眼睛突然发出亮晶晶的光,现在国泰民安,那是不是说明这个时代没有太多的危险,她可以过得不用太谨小慎微。 就在她安下心的时候,她就听到那些老人嘴里开始蹦出什么清查什么运动,抄家还有下放之类的。 云安安再次警惕了起来,看来一个新政权的成立总是会不可避免出现一些波折。 算了!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保护自己。 云安安闭上双眼,默默运转起天元心法,身为剑奴她是没有办法修习武功心法的,但除了这本天元心法除外,也不知道当初那个人是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得到这本绝世心法的。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若不是他,她压根就没有办法在如狼穴一般的铸剑山庄活那么多年,可惜最后让他失望了,她终究没能逃出来,好在铸剑山庄也被她毁了,那个世界将不会再有剑奴。 云富阳回来的时候带了四个黑面馒头以及一个大肉包一个糖包子。 答应小闺女的事,云富阳从来不曾食言。 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门外就传来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子辉,你可得给妈做主啊,我昨儿吓得一晚上都没睡着,对,就是那对夫妻,你说说看,我一个老婆子哪懂那么多,他们唬我哩,欺负我老婆子没文化!”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负我许子辉的丈母娘!” 云富阳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扭过头一看,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昨天无理取闹的老太婆,还一个是位穿着一身毛料中山装的男人,站姿笔挺,神色满是倨傲。 两人四目相对,云富阳一眼就认出来人的身份,但许子辉确是瞧了好久都没认出来,他觉得对面这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还是让人相当厌恶的感觉。 老太婆觉得有了靠山,腰板硬了,挺着胸昂着头,“你昨儿不是说要报警吗?还要上报吗?我女婿就在县政府上班,你来上报呀!” 闻言,刘素芬的脸色难看至极,原本她想着今天就能出院,县城虽不大,但她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以后和这个老太婆也不会再见,谁知这人大清早的就来堵人了。 突然,云富阳冷笑一声,“矮子辉,才几年没见,你都出息成这样了!” 许子辉脑海一声惊雷乍响,矮子辉这个称呼他可有好些年没听到了,眯眼仔细观察说话之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眼神中的不怀好意熟悉得让人不能再熟悉。 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个黑不溜丢的混蛋居然是云!富!阳!!! “你......”震惊过后,许子辉就恢复让人镇定,拿出在职场上锻炼出来的假笑,“云小二,你的变化可真大呀,黑得我都没认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黑炭球呢。” “可你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你,矮得太明显了!” 许子辉语塞,恨恨的瞪着云富阳。 其实许子辉的个子真不算太矮,毕竟这年代物资匮乏,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穿不暖,营养缺失又过早开始干体力活,普遍身高都不高。 但他一米六八的个子站在一米八六的云富阳面前那就真不够看了。 知道对方是故意往自己伤口撒盐,许子辉立马展开了反击。 “个子没你高也不影响我去参军,某些人啊!长了个大高个却只能留在农村种地,啧啧啧,建设农村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刘素芬担忧的看着自家男人,她很清楚没有进入部队是这个男人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她担心狗男人会做出冲动的举动。 但她低估了云富阳的忍耐力,可以说自从几年前他揍人的模样吓哭了云安安后,云富阳就不会在云安安面前打架。 这是身为一名好父亲应该的素养。 第9章 县城供销社 “建设农村挺好的,矮子辉你咋到县政府工作了?莫不是当了逃兵被部队赶回来了?哎呀!” 云富阳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瞧我这脑子,你长得太矮,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你,这不纯纯的废物点心吗?浪费国家资源,不过回来了也好,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教官打一拳的。” 云富阳不能动手,但不代表他不能动嘴,不就是打嘴炮吗?他媳妇可是嘴炮王者,他只偷学个一层功力就够轰死这个矮子。 果然这番话成功气疯了许子辉。 许子辉摆开架势,握拳即将打过来的时候,云富阳眯起了双眼,语气莫名,“矮子辉,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动手?” 许子辉瞬间清醒,倒不是怕了云富阳,现在的云富阳就是个乡下的庄稼汉,打了也就打了。 只是他深知自己不是云富阳的对手,这个混世魔王下起手来才不会顾忌什么幼时一起学武的情意,再说他们之间没有情意,只有仇怨,而且云富阳这个土鳖专爱揍人脸。 待会上班他肯定得丢大面了,他可一点也不想被当个笑话看。 许子辉咬咬牙转身离去,可他越想越气,总觉得自己亏了,于是回头笑着说:“云小二,我告诉你,你就是不如你大哥,去年我离开部队的时候,富平哥因为立了大功已经是团级干部了,当初你爹的选择一点错也没有!” 云富阳气得几乎要爆炸,黑黝黝的脸都气出了关公红,刘素芬握住了他的手,眉眼中写满了担忧。 云安安看了一场戏,根据原身的记忆,她大约整理了一条家族线。 云安安的爷爷云大石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云富平,也就是原身的大伯,早些年参军,一直没回村,但每月都按时给云大石邮寄工资和各种粮票,是村里出了名的孝子。 小儿子就是云富阳,混世魔王一个,调皮捣蛋不听话,差点把自己老爹气得吐血,分家后更是对老爹不闻不问,是村里出了名的不孝子。 根据刚才那人说的话可以推测出,云富阳之所以当不了兵可能和云爷爷有关。 “爹,我饿了,想吃大包子!” 云安安的话瞬间将云富阳从愤怒中拉扯了出来,红黑的脸慢慢变成了黑黝黝的颜色,小心翼翼的从布袋中拿出两个包子献宝似的送到闺女面前。 一家三口吃了早饭,刘素芬就去给云安安办理了出院手续,说实话,在医院待着还不如回家休息,病房里人多口杂,鼾声震天,还伴随着各种臭脚丫的气味,昨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太累了扛不住睡着的还是被熏晕的。 云富阳抱着云安安出了医院,从停车处推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刘素芬惊得包裹都快掉了,“云富阳,自行车你哪来的?” “放心!我没干坏事,找朋友借的。” “哪个朋友?” 面对媳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云富阳挠了挠脑门,“老刘啊!去年给我送腊肠的那位,那哥们前些年走了狗屎运被运输队看上了,这不刚买了辆二八大杆嘚瑟得不得了,今儿我闺女出院,咋的也不能让咱闺女坐牛车回去......” 刘素芬一向不管云富阳在外的交际,她对这个男人的要求只有一点,不要干违法犯纪的事就行。 从宝山县医院出来经过一条大街后就到了县城最中心也最繁华的街道。 道路平整且打扫得十分干净,一栋栋砖瓦房整齐的排列在两侧。 每经过一个地方,云富阳就给闺女介绍一下。 “这是酿酒厂,这是茶叶厂,这是造纸厂,还有,这个地方是粮站......” 供销社是一排临街砖瓦结构的大房子,很宽敞,门头有用红漆写“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八个大字,格外醒目耀眼。 商品琳琅满目,云安安好奇又欢喜。 兴致勃勃的查看柜台里的东西。 一角二分钱一包的软糖、一分钱一颗的硬水果糖、印着大白兔模样的软糖、叫不出名的各种蜜饯及饼干等,都静静地躺在柜台玻璃的橱窗里。 她每看过一样,云富阳就在她耳边问:“闺女,喜欢吗?爹有票,给你买。” 云安安现在能熟练控制这具身体,已经可以压下身体内的馋虫,摇头说道:“安安不要!” 刘素芬一进门就直奔中间的柜台,这里面放着家里用的保温瓶,茶缸子,针头线脑、别针纽扣等等以及雪花膏之类的护肤品。 县里的供销社商品要比公社的更多,品种也更丰富。 昨儿出门的时候,刘素芬随手抓到的票中就有一张暖瓶票。 百货柜台的售货员是一位长相很秀气的姑娘,梳着两条辫子,皮肤白皙,打扮洋气。 也许是因为柜台前的客人太多,她斜着眼睛向上看,仿佛是看着所有的顾客,又像是谁都没看。 刘素芬对售货员眼高于顶的样子没有任何不适应,在这物资供不应求的时代,想买东西就得要看售货员的脸色,甚至有时候还得求人,所以这些营业员态度高傲也可以理解。 刘素芬快速掏了票和钱递给售货员,笑得一脸灿烂,“大妹子,麻烦给我拿那个正中间印着红牡丹的保温瓶。” 年轻的售货员被刘素芬的笑容晃了下,上下打量了一圈刘素芬,心里冷嗤一声,就这穷酸样还想要大红色,想得美。 售货员转身抓起最边上的绿色保温瓶,刘素芬笑容一滞,心里有些不舒服。 国人对红色的喜爱是深刻在骨子里的,红色代表了希望,热情以及热闹、温暖等多种正面意义,所以在买东西的时候,红色的东西总是会格外受到顾客的喜爱。 比如,红色的被单,红色的枕巾,红色的脸盆,红色的保温瓶。 刘素芬整了整心情,再次扬起一个笑脸,“大妹子,我想要那个红色的暖壶,麻烦你帮个忙。” “只有绿色的,爱要要,不要滚蛋!”年轻的售货员翻了个白眼,语气十分不屑。 刘素芬憋了一肚子气,但她也明白这个年轻的售货员对自己怀揣着恶意,在争辩下去,就连绿色的暖瓶都会没有,于是她提着绿色的保温瓶不开心的退出了人群。 第10章 七排村 另一边的云富阳看小闺女一副对啥都有兴趣的模样,但又不忍心花钱的样子给逗乐了,直接掏出钱和票,指着各色蛋糕,点心,有一种挥斥方遒的豪迈。 “售货员,给我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每个来一斤。” 男售货员熟练上称,取来包装纸一包,上面盖了一个方形红色的商标纸,用纸筋绳左缠右缠,最后在上面打一个蝶蝶结扣儿,满面带笑的递到云安安面前,“小顾客,您的东西好了。” 云安安看得出了神,觉得售货员叔叔动作可太麻利了! 等云富阳抱着闺女提着点心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媳妇蹲在供销社门口抱着个绿色的保温瓶生闷气,那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哪有半分平日里嘴炮王者的架势。 “媳妇,谁欺负你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云富阳将闺女放了下来,斜斜的靠着墙,吊儿郎当的问。 刘素芬闷了一肚子的气可算有了发挥的地方,伸手就在狗男人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疼得云富阳连连讨饶。 “哎呦喂,媳妇,手下留腰呀,再掐下去腰都快断了,以后你可就没幸......福了!” 刘素芬被臊个脸红脖子粗,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那股郁气就那么的散了。 “云富阳,你可要点脸吧,大街上胡说个啥!” 说着他一把抓住媳妇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来回的摩挲,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 “这有个啥,你可是我媳妇,明媒正娶的!” 刘素芬一把抽回了手,瞪了眼云富阳,语带威胁,“咱闺女还在边上,你给我收敛这点!” 云富阳回头就对上小闺女那双亮闪闪炯炯有神的眼睛,下意识的心虚了,挠了挠头发。 云安安好奇吗?当然好奇! 虽然上辈子她活到了十六,但却是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自从他们变成剑奴后就被侍卫严加看管起来,压根没有正常的成长环境。 对于这世间的种种,云安安满怀好奇和憧憬。 “安安,爹去给你变个魔术,和你娘站在这,乖乖等我回来!” 云富阳一把抢过媳妇另一手上的绿色保温瓶冲进了供销社。 刘素芬踮着脚往里面瞅,就见她男人三两步就挤开了人群,也不知道狗男人说了什么逗得那斜眼看人的女人开怀大笑,过后就从那女人手中换了个印着大红牡丹的保温瓶。 等云富阳出来的时候再次对上了媳妇的冷脸,这次刘素芬都懒得掐他了,牵着闺女大步往前走。 云富阳将暖水壶用绳子系了个结挂在自行车的把手上,快步追了上去,笑着说。 “媳妇,走路多累呀,快上车,我载你回去!” 刘素芬朝他翻了个白眼,狗男人,都晒这么黑了还不忘勾搭小姑娘。 不过有一说一,云富阳底子好,即便晒得黑布隆冬的也很帅。 刘素芬气归气,却不会拿自己的两条腿开玩笑,这点县城通往村里的牛车已经走了,下一班牛车得等到下午两点。 留在县城吃中饭又得花钱花票,她不舍得,再说家里还有三小只,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对于坐自行车,云安安倒是很兴奇的,刘素芬想向刚才一样坐在后排抱着她,但云安安想要感受自由自在的风,在她的再三请求下,刘素芬允许她坐在了前杠上。 春风拂面,两旁的景物都飞快地向后移动,整个人犹如一只放飞的小鸟,云安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活。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屁股疼。 回村时正是用午饭的时候,很多人正下工往家走,春耕要干得活多,这会大家又累又乏,一个个宛如排着长龙往家方向走。 相熟的人三五成群的聊着家长里短。 云家住在村尾,一路行过来,云富阳骑得自行车自然引起了轰动。 “云小二买了辆自行车?”这是好奇之人的问题。 “买个啥,就他那大手大脚的性子能有钱买自行车?我看他连个车轱辘都买不起吧!”这是嫉妒之人的回答。 “哎呦,你们这么较真干嘛,云小二买不起但他老子绝对买的起啊!”这是看好戏之人的调侃。 “得了吧,就云老大和云小二一见面就掐架的劲,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云老大若是给云小二买了自行车,我就把头拧下来当夜壶用!”这是爱耍嘴皮子之人的吆喝。 “啥玩意儿,就你这青面獠牙的脸,当夜壶就算了,也别给老子整歇菜了。”这是无聊之人的实话。 对于这些打量的眼神,云富阳通通当没看见。 七排村以前有个名字叫云家村,因为靠近山林,地处偏僻,常有野兽下山,在战乱以前这里只有云氏族人居住,后战火四起,很多人为了避难就逃到此处,定居下来,再此繁衍生息。 等解放后,政府就将云家村改名成了七排村。 在七排村,云家是大姓,云大石的名声在村里乃公社都是响当当的。 云大石一共兄弟五人,他排老大,他是宣统皇帝继位那年出生的,因为天生神力,被少林寺的一位老和尚收入门下,而后云母又接连生了四个儿子,分别取名云二石,云三石,云四石,和云五石。 等他学有所成下山后,军阀割据地盘,日军对中华大地虎视眈眈,国家内忧外患,云四石和云五石两个小伙去镇上赶集,遇到伪装成土匪的军阀,被残忍杀害。 云大石在少林寺习得一身武艺,弟弟们的惨死激起了他的怒火,半夜潜入部队,取了军阀首领的头颅。 云大石的能力得到不少势力的招揽,云母不想让自己儿子参军,战场上刀剑无眼,老太太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另外的三个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但那些大势力又是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惹不起的存在。 最后云母给自己远在省城的表姐写了一封信,让云大石去省城避祸。 可云大石也是个主意正的,竟然直接从省城坐火车去了沪市。 他在沪市做了些什么,家里人并不知道。 云母虽然隔上几个月能收到大儿子的信件,但对于大儿子的行踪并不清楚,眼看儿子年纪越来越大,几次催婚未果后,云母直接在云氏族人中找了个孤儿过继到云大石的名下。 这个孩子就是云安安的大伯云富平。 后来云大石突然回家还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但云大石对多出来的儿子却十分疼爱。 甚至有些人觉得,云大石对养子比亲生儿子还要好上几分。 第11章 回家 关于村子里大家的议论声,云安安毫不知情,此刻她正在认真打量着自己的家。 房子是土坯房,土坯房就是用泥土作为砖胚,然后在其表面使用石灰和麦秸进行混合,最后制作成墙体的房子。 房顶上有顶梁,最中间的是主梁,也是最粗的承重梁,然后沿着主梁两侧,会有一些次梁摆放,两边都是斜坡势,次梁和次梁中间会有专门烧制的瓦片顺势摆放。 这种房子是村里的常态,还有些条件更差的只能住茅草房,上不防火防风下不防水,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房顶上的麦秆就会吹起来,屋里免不了变成水帘洞。 土坯房虽然很破,但收拾得很是用心,四面墙都用报纸糊着,窗户上贴着微微有些褪色的窗花,屋子里的家具也有些年头了,早已经褪去了鲜亮的颜色变得斑驳不堪,但台面上却被擦拭的纤尘不染。 整个房子简陋却很干净。 刘素芬一到家放好行李,就去了厨房灶间忙活。 云安安被放在院子的小靠椅上坐下,云富阳从院子左边的草棚中拿出之前用木头给云安安做的木马。 “安安,能不能告诉爹,你为什么会上山?是不是云三妞那丫头带你上去的?” 这个问题云富阳足足憋了一天,在医院的时候他好几次欲言又止,但医院人多眼杂,再说云安安毕竟只有四岁,平时和外人接触少,说话没什么逻辑,也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是否还记得? 就算记得,她能说清楚吗? 云安安今年四岁,因为她从小身子骨就弱,全家都拿她当眼珠子看。 按理来说,小丫头长得玉雪可爱应该不缺玩伴,但也因为云家人太宠她的缘故,导致她被村里其他孩子孤立了。 老大云卫东和老二云卫国是一对双胞胎,今年八岁。 老三云卫民六岁,今年刚到了上学的年纪,以前都是他带着云安安玩,可云卫民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那种最皮的猴子。 有一次玩得太过兴奋,把妹妹弄丢了,等到全家找到云安安的时候,小丫头晕倒在后山上了,身上的新衣服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玩意剪去了一半,十一月的天,小丫头就这样冻感冒了。 刘素芬四处打听,可始终没有找到罪魁祸首,气得云富阳满村乱打,差点没把七排村掀翻了天。 当然弄丢妹妹的云为民也避免不了遭受毒打,爹妈混合双打后还被双胞胎哥哥进行教育。 大哥的拳头还好只是痛在身上,可二哥的教育那才叫一个惨啊!心灵遭受了严重的创伤。 以至于在云卫民心中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欺负他可以但欺负小妹,绝对不行! 今年三个孩子都去上学了,家里自然没人照看云安安。 好在刘素芬是在养猪场上班,平日里上工时间比较自由,不用在天还没亮上工铃敲响的时候就出门,只要伺候好猪的饮食以及打扫猪圈即可,做完就能回家。 在医院的时候,云富阳偷偷问过刘素芬。 昨天她带着云安安从猪场下工回来,正准备做饭,和她一起在猪场上工的赵小燕说有两头猪拱出猪圈跑了。 恰好云三妞来找安安玩,刘素芬要去找猪不方便带着云安安,小丫头又十分渴望和同龄人接触,再加上云三妞在家不受重视,性子被养得比较懦弱,再三保证自己能看好云安安,所以刘素芬就同意让云三妞待在自家院子里和云安安玩耍。 还贴心给二人准备了好些吃的,一再嘱咐二人别出门,自己马上回来。 原本她想着尽快找到猪,快点赶回来,谁承想一个眨眼的功夫,云安安竟然被带上了山,还出了事。 云安安看到云富阳提起云三妞恨不得狠狠抽对方一顿的模样,心中确定老父亲打算针对她受伤的事算账了,当即开了口,她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特别是那种对自己怀揣着恶意的人,她可没打算放过那两个丫头。 如果家里人不打算给她出气,她是准备自己亲自动手的,但既然有人愿意出头,她自然不会拒绝。 而且她发自内心的欢喜,被人护着,有人帮忙出头的感觉真好! “爹,是三妞姐姐和二妞姐姐一起带我进山的,她们说三哥在山里受伤了......” 云安安模仿这原身的模样,嘴巴一瘪,委屈巴巴地说:“爹,我好没用啊!还没有找到三哥就被......” 大门突然被推开了,属于云卫民特有的大嗓门嚷嚷起来了。 “娘,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 刘素芬在厨房做饭,心里还回想着狗男人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的模样,越想越气,暴躁开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 等出了厨房看到云卫民满身泥土草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就让云为民身上抽,“云卫民,你是不是皮又痒了,放学了不先回家还往山上跑,你妹昨儿个才在山上出了事,你存心想要气死我啊!” 刘素芬气归气,但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家里的孩子们,看着是打,实际上在鸡毛掸子接近云卫民身体的前一刻就收了力道,主要目的是清除他身上的杂草以及威慑。 但显然威慑并没有效,云卫民早就习惯母亲的行事作风,知道她并没有真的生气,笑嘻嘻的摸着肚子,“娘,我饿!” “等着!” 刘素芬转身回了厨房,因为时间太紧她就烙了饼,顺便煮了一锅红薯粥,这会端出来香味直往众人的鼻子里飘。 云安安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其实她已经好多年没这样了,以前当乞丐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饿肚子是常有的事,但自从去了铸剑山庄,虽说没了自由,但铸剑山庄在吃穿住上并没有苛待他们,反而因为他们的“重要性”,吃住要比下人强上许多。 云卫民迫不及待就要伸手抓饼子,被刘素芬拍了一巴掌,“洗手去,你大哥二哥呢?” 云卫民跑到水缸边舀了一勺水,边洗边道:“还在山上,不知道干啥去了!” 第12章 皮猴子老三 三个儿子分别是什么性格,刘素芬心里门清。 老大老二虽然是双胞胎,但性情却完全不一样,老大是个直肠子暴脾气,说干啥就要干啥,一点弯都不会拐,但好在身体素质好,才八岁就能一拳打死野猪,怕他在山上出事还不如担心野猪家族会不会又少一名成员。 老二则完全相反,也许是在肚子里被老大抢了营养的缘故,从小就长得比较瘦弱,但性格内敛老成,脑袋聪明极了,过目不忘,一目十行,最重要的还能学以致用,小小年纪就能将人甩得团团转,担心谁她也不会担心这孩子吃亏。 至于老三嘛,比老大聪明点,比老二身体强点,多了一丝圆滑,少了一份冲动,但也更磨人,整天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心烦,刘素芬觉得自从生了老三后,她的生活就像被装了大喇叭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耳膜。 但这哥仨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宠妹妹。 反正凭借老大的身手,老二的脑子,这俩孩子凑在一起,就算到了天涯海角,刘素芬也不担心。 四个人摆好桌子开始吃饭,云卫民拿了一块饼,先递到妹妹手上,然后在娘和爹,最后自己拿一个饼,一边吃一边笑着问:“安安,你脑袋还疼吗?” 云安安摇了摇头,咬了一口饼,味道相当不错。 云卫民一边吃饼一边昂着脑袋,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小妹你放心,哥哥给你报仇了,那个云三妞今天被我吓得屁滚尿流,以后她再也不敢骗你了。” 因为云卫民是紧挨着云安安坐的,所以他的大嗓门把云安安都震懵了! 她这个哥好厉害哦!听说江湖上有一种狮子吼,吼出来的声音特别洪亮,而且威力巨大,练到大成境界,能把敌人吼到魂飞魄散,莫非她三哥就是狮子吼的传人。 云富阳朗声一笑,伸手往儿子小小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好小子,干得漂亮,你给我记住了,凡是欺负过你妹的人,咱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云富阳是习武之人,手上力气本来就大,他这么一拍,云卫民屁股下的板凳直接断成了两截。 电光火石之间,云富阳反应极快的捞起云安安。 而云卫民直接摔在了地上,长板凳碎成了渣渣。 云卫民眼冒金星,他揉着屁股疼得呲牙咧嘴,哀怨地说:“爹,你是不是故意的?” 刘素芬站起来将云卫民从地上拉了起来,将他来回看了一遍,转头对着云富阳,冷冷地说:“这已经是今年你拍坏的第三条板凳了,再有下次你就给我睡草棚!” 刘素芬心里气啊!这个狗男人下手没个轻重,家里一共四个孩子,不是每一个都像老大那么抗揍的,万一拍出个好歹,她非得和云富阳拼命。 云富阳挠了挠头,讪讪一笑,知道媳妇话里未尽的意思,他委屈啊!说实话,云卫民虽然比不上老大抗揍,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跟着老头子在偷偷学武。 哼!他刚才虽然只用了三层力道,可这小子半点事都没有,就这身体素质可比村里的壮劳力还要强。 云安安彻底目瞪口呆了,她到底附身到了一个多可怕的家庭,明明没有感受到半分内力波动,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道,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看着傻眼的云安安,云富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温柔,“安安别怕,爹下次一定注意!” 云安安下意识挺直了背,哎呦!就她这小身板可别被一巴掌拍成了渣,从记忆中翻找出模糊的记忆,这种事常有发生,云富阳应该是遗传了云大石的天生神力,力气大得惊人。 而云家的四个孩子中,大哥云卫东也遗传了这个神力。 这一刻云安安再次在内心警告自己,你不是安九,你是云安安,可千万不能露了马脚,否则这条板凳就是你的下场。 云家四人继续吃饭,只不过云安安多了一丝探究和小心。 云卫民嘴巴是个闲不下来的,一边吃一边播报今天的战况。 “爹,娘,你们是不知道那个云三妞有多过分,我今天去堵她,质问她为什么要带安安上山,起初她嘴巴硬的不得了,非说是安安吵着要上山的,我连骗带吓的她都不说实话,一个劲冤枉安安, 说什么是安安主动要求上山的,我呸,咱安安是个多乖的孩子,爹娘你们说过不让安安上山,她就肯定不会去,我们安安乖巧听话又可爱软萌......” 云卫民眼神热切的看着云安安,将云安安夸出了一朵花,那表情要多骄傲就有多骄傲,如果他后面有尾巴,这会一定欢乐的摇动了起来。 云卫民夸完妹妹夸自己,拍着小胸脯,挺直了身体。 “我是谁!聪明又机智的云卫民啊!这些说辞怎么可能骗得了我,我直接抓了条菜青蛇,我都还没干啥呢,云三妞直接吓傻了,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什么都抖出来了, 他娘的,居然敢用我去骗小妹,奶奶个腿,最过分的是,她居然说小爷我在山上受伤了,我呸,小爷我这么厉害,像是会被受伤的人吗?也不撒泼尿照照她说的什么话.....” 从云卫民的叙述中,云安安才知道云三妞说了什么。 云三妞虽然被蛇吓破了胆,但有些事她也知道说出来下场会更惨,所以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通半真半假的话。 她说她在云家玩的无聊,又到了和二姐约定上山的时间,可云安安一直牢记刘素芬的嘱托,不肯上山,她之前收了刘素芬两颗水果糖答应了要好好照看云安安,所以她便骗云安安,告诉她云为民在山上受伤了。 反正云为民这个皮猴子经常满山跑,这个谎言倒也符合实际情况。 她带着云安安在山脚下和云二妞汇合,三人一同上山,谁知道经过一处山坡的时候,云安安竟然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听得云安安心中冷笑连连。 还真能编,若不是她亲耳听到那对姐妹俩的对话,她都以为是原身自己摔下去的。 云卫民说的唾沫横飞,最后还不忘自夸一番,什么小爷明察秋毫,小爷聪明机智等等,云富阳的巴掌直接呼到他的后脑勺上才让众人耳朵得到清静。 第13章 别看,看了长针眼 云卫民捂着后脑勺,委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爹,你干嘛?我都给小妹出气了,你还要打我!” 云富阳板着脸瞪着他,“去你娘的狗屁,胡咧咧个啥!奶奶个腿还有小爷这些个词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能说的?教坏了安安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卫民委屈啊!可很快,他就不委屈了。 刘素芬一把夺过云富阳手里的饼,“教育孩子也不瞧瞧自己是个啥德行,你这么能耐,有本事别吃老娘的狗屁,哼,全当老娘这些年的吃食都喂了狗。” 云富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骂到了自己媳妇,连忙出声告饶。 “媳妇,我错了,我真错了,不吃东西不行的呀!我媳妇人美心善厨艺好,手艺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还要好吃千百倍,放出来的屁也比别人香上几分!媳妇,天地可鉴,我若有半分假话,就让我下辈子做猪,哼哼...... ” 说着他学起了猪叫。 刘素芬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好气又好笑,把饼甩到他脸上,“哼,你当猪,我就把你杀了吃肉!” 云富阳内心腹诽,他媳妇喂猪也很有一手,但让她杀猪,想都别想,老娘们就会嘴巴哔哔,真到动手的时候还得靠他! 云卫民白眼翻上了天,顺手捂住了云安安的眼睛,这一幕在家里时常发生,以前他不懂,可后来在二哥的提点下,他悟了,这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小娃不能看,看了要长针眼的。 云安安看戏看得正起劲,突然眼前一黑,眼睛被捂住了,她有些着急,伸手就去抓挡在自己眼睛前的小手。 云卫民担心妹妹晃动得厉害扯到伤口,顺势抽回了手,有些着急地说。 “安安,别看,看了要长针眼的!” 云安安......她是理解错了?还是耳朵出了毛病?就这,能长针眼? 刘素芬满头黑线,恶狠狠地瞪了眼云卫民,熊孩子,瞎说个啥。 真应该让狗男人狠狠捶捶这口无遮拦的皮猴子! 云富阳蓦然回首对上小闺女亮闪闪的眼睛,有种被扒了衣服的错觉,下意识正经起来,喝了一口红薯粥,清了清喉咙开口说:“吃完饭,我往云光耀家去一趟,今儿非得让那怂货好好教教他家孩子,骗人都骗到我云富阳闺女头上了,胆儿真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云安安乌溜溜的眼睛滴滴一转,嗫嚅着声音说:“可...我可不是自己摔下去的,是被人推下去的!” 一言激起千层浪! “什么!”云富阳高呼一声,同时一个巴掌拍在八仙桌上,震得碗筷都飞了起来,在这股力道下,八仙桌彻底成了粉末,饼子和红薯粥散落一地。 “王八羔子,老子非得打死那两个祸害!” 说完就大踏步的抄起门背后的铁锹准备出门。 刘素芬心疼粮食的同时,却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他身后急吼吼的喊道:“云富阳,你给我回来!” 眼看狗男人已经丧失了理智,刘素芬连忙抱起云安安惊呼一声,“安安,你咋了,头又痛了吗?” 云富阳听到这个声音立马调转了回来,抱起闺女,关切的查看她后脑的伤势,这一刻,什么报仇找公道都没有闺女的伤重要。 “怎么了?安安,爹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安安别怕,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铁血的汉子竟然落下了眼泪。 云安安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莫名有些难受,空荡荡的心仿佛住进了什么,压得人沉甸甸的,却又似乎有了根,有了方向。 云安安伸出小手,轻轻帮云富阳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爹,你别哭,安安没事,安安头不痛!” 刘素芬神情严肃,“安安,你确定是被人推下去的!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仔细回忆下。” 云富阳却不干了,一把将闺女抱了起来,面色不愉,“你怎么回事,闺女说被人推了那就是被人推了,你咋能怀疑自己女儿?” “云富阳,你能不能闭嘴?我和孩子说话你能不插嘴吗?我没有怀疑孩子说假话,只是她年纪尚小,我总得问清楚!再说,这件事我总得了解清楚才能上门要公道!” “问个屁,咱家闺女就是被那两个臭丫头给害了,老子就是公道,我今儿非得一铁锹拍死那两个坏胚子,是我云富阳平日对他们太温和了,让他们忘了我的脾气,妈了个巴子......” “云富阳,你蛮不讲理!” “刘素芬,你铁石心肠!” ...... 云安安娇软的声音中夹带着委屈,狠狠挤了挤眼睛,眼眶中满是泪花,“爹娘,你们别吵了,安安没有说谎,呜呜呜......她们说三哥受伤了,安安担心三哥,但安安一直有牢记娘说过的话,要走平坦的大路,不能走危险的小道,是云二妞说小路快,我才走的,呜呜呜...是她们推我......” 见小闺女哭得满脸泪痕,还打起了嗝儿,刘素芬心疼不已,一边给闺女擦眼泪,一边懊悔自己不该在闺女面前发脾气,但于此同时,胸腔中有一股怒火在翻腾,一想到自己被捧在手掌心的闺女被人暗害,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率先冲出门的是云卫民,听了小妹说的话,他才明白自己被骗了,他责怪自己愚蠢的同时,更气愤云二妞和云三妞的所作所为。 是的,小小的少年压根没有怀疑过自家妹妹说的话。 云家三兄弟和云富阳在面对云安安的态度是出奇的一致,就算云安安说地球是方的,这四人也会打内心深处认同并给与各种洗脑。 这也是让刘素芬最头疼的地方,在面对小闺女的教育问题上,她总担心家里人娇宠太过会将小闺女养得不知天高地厚。 但另一方面,云安安又实在乖巧的让人心疼,自己每天带着小安安上工,她就乖乖蹲在边上,不吵也不闹,眼巴巴的望着干活的娘亲。 想到这里,刘素芬总忍不住鼻头一酸。 第14章 讨公道 云卫民直奔云三妞家而去,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吓得在屋里吃饭的众人全都不敢动弹。 云三妞的老爹云光耀更是屁股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其实从昨天下午开始,云光耀和他的媳妇何小红就开始惴惴不安了。 整个七排村谁不知道云富阳是个暴脾气,把自己小闺女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要,自家两个闺女把人领进了山还摔破了脑袋,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找死。 夫妻二人昨晚做了一夜的恶梦,梦中是云富阳举着铁锹朝他们拍来,那动作就和拍黄瓜一样,下一刻汁水四溅。 云光耀家的门本来就是用几块木头拼成的,所以云卫民这样的小孩能踹开并不奇怪。 待云光耀一家看清楚来人是云卫民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恼怒。 云光耀摆起了长辈的谱,“臭小子,你干啥踹我家的门,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让你爹好好收拾你!” 这句话刚好被赶来的云富阳听到,大喝一声:“臭小子叫谁呢!” 云光耀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腿一软,又要往地上摔,还是一旁的云二妞看不下去了,扶了她爹一把,同时心中不屑地冷哼,丢死个人,一道声音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要不是你是我这具身体的爹,真不想管你! 云富阳抱着云安安大步踏了进来,由于跑得太快,云安安额角的碎发都被吹了起来,云富阳一边给闺女顺毛一边斜睨了云光耀全家。 云光耀和云富阳是出了五伏的亲戚,但大家都是一个祖宗,所以平时都是按辈分称呼。 就比如云光耀要比云富阳年长个几岁,云富阳应该要称呼他一句光耀哥,可云富阳平日里就瞧不上云光耀这个孬种性格,压根不鸟他,更别提喊一个哥了。 云光耀压根不敢面对云富阳,垂着脑袋半天没说一个字,何小红将儿子揽在自己怀里,缩着脑袋一副鹌鹑状。 一家人没一个中用的,云二妞嫌弃的瘪了瘪嘴,但还是不得不站出来,表情无比真诚地说:“云二叔,安安的伤好了吗?对不起,我和三妹不应该带安安上山的,我就是看安安平日里总呆在家里,怕她无聊,我真是一片好心,我没想到安安会不小心摔下山坡,云二叔,你别打我爹,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害了安安,呜呜......我该打,呜呜呜......” 说着小丫头捂脸痛哭了起来,声音凄惨,认错态度真诚,简直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村里有不少爱串门子的人,即使是在吃饭的时候,也能端着碗满村子的走,一边闲聊一边吃,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你家吃的什么饭,我家吃的什么饭,好不好吃? 接着还要谈论今年地里庄稼的长势,收成,也算是交流种地心得,再之后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事。 有时候即便一碗饭吃完,大家也舍不得离开,端着一个空碗继续东拉西扯。 云光耀家住在村中间,边上有棵大槐树,本来就是整个村唠嗑圣地,不少人看到云富阳冲进了了云光耀家,知道有好戏看了,立马呼啦啦聚集在云光耀家门口。 云二妞这么一哭,不少心软的妇人就开始劝。 “富阳,你可不能犯混,二妞三妞也是一片好心,说到底还是安安太小了,都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对啊!富阳听婶子一句劝,这件事就算了,安安这孩子也没事,昨儿个我就瞧见小红在家教训二妞和三妞,都是小孩子,哪有不磕着碰着的。” “对啊!咱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跌跌撞撞的长大的,又不是什么地主家的千金大小姐,一点伤都不会受不得,咋滴,你闺女磕破了皮,你就要别人的命?” 说这话的是王美丽,一向和云富阳家不对付。 这句话若是被传了出去,情况会非常严重,摆明了说云富阳一家是地主行径,霸道无比,在这个年代,地主可是要被拉出去批斗的。 “放屁!我老云家往上数好几代都是贫农,哪来的地主!王美丽,你别含血喷人!”说话的是大队长云二石,虽然他不太喜欢云富阳这个侄子,但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侄子,他可不能看着王美丽红口白牙地污蔑了自家人。 刘素芬和这对虎不拉几的父子可不一样,知道云安安是被推下来的后,她第一时间去了找了云二石。 涉及这种故意害人之举,必须得让大队长出来主持公道。 刘素芬环顾了在场一圈,特别是看到云光耀家还没有打斗痕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哼!果然只要安安在场,狗男人就飚不起来。 没打起来就好! 刘素芬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牢牢盯着王美丽,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像是锁定猎物的猎人,等到王美丽露出不安的表情,她才缓缓开口。 “王美丽,我竟然还不知道这天下竟然有不让给自家孩子讨公道的道理,主席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难不成你认为主席说的话有问题?” 王美丽:我草,老娘和你聊作风问题,你和我扯主席语录,我能说不对吗?我敢吗?贱女人,会被主席语录了不起喽! 刘素芬轻蔑的扫了她一眼,视线环顾周围一圈,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楚,“我先前以为我家安安是自己从山坡上摔下来的,可今儿我才知道我家孩子不是自个摔的,是被人推下来的! 我刘素芬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我不能容忍别人欺负我的孩子,所以我必须站出来,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你们扪心自问下,自己的孩子被人推了磕破了头,当父母的能不着急吗?” 要说家里人还是刘素芬最靠谱,一句话就点到了要害处,云安安趴在云富阳的肩膀上,偷偷给刘素芬比了个大拇指。 在场都是做父母的,自然很懂刘素芬的心情,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孩子是父母的心头宝,若自己的孩子被人推下山坡,必定会冲过去要个公道。 再说把人推下山坡是什么性质,说白了就这是恶毒,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第15章 穿书女的委屈 人群的立马骚动了起来。 “我的天啊!这......这是打算害命啊!小小年纪怎么会如此恶毒?” “谁家孩子不是个宝,再说安安那个小丫头身子骨弱,而且这次伤得还是脑袋,也不知道对今后生活有没有影响,若我是云富阳,看到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人这样伤害,吃人的心都有了!” 虽然刘素芬没有指明是被谁推下去的,可当时现场就三个人,推云安安下去的不是云二妞就是云三妞。 并且这两人还是亲姐妹,弄不好就是两人一起推下去的。 云二妞听到刘素芬的话,忍不住心惊,她怎么会知道云安安是被推下山坡的,云二妞下意识的看向云三妞。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们姐妹二人,至于云安安,说实话,云二妞真没把她放在心上,书中的云安安就是个天真单纯的性格,说白了就是傻白甜,一次次的相信坏人,要不是她有三个好哥哥,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而且臭丫头现在才四岁,小屁孩一个能分得清是自己滑下去的还是被推的吗? 云三妞同样望向云二妞,眼中写满了震惊。 早在云安安被林老太抱下山的时候,云二妞就再三嘱咐过她该怎么应付这件事。 讲故事就得真假掺半地说,比如她们是怎么将云安安骗到山上的,这个可以说真话,但云安安怎么摔下去的,那就得咬死不能认! 所以今天在云卫民找上云三妞的时候,她就用云二妞教的话应付了对方。 云二妞读懂了云三妞眼中的意思,偷偷瞟了眼窝在云富阳怀里的云安安,心中已然确定被推下山坡的消息出自云安安的嘴。 想到这里她眯了眯眼睛,这丫头有些异常。 但此时更重要的是解决目前的困局。 云二妞担心云三妞扛不住压力率先认罪,于是拉起云三妞的手暗中掐了一把,示意她别说话,自己抢先开口,神情期期艾艾,“婶子,你怎么能冤枉我和妹妹?安安真是自己摔下去的!” 说着她望向安安,神情祈求而悲戚,“安安,我和三妞真的没有推你!当时你走得太快了,我和三妞还劝你慢点,别摔了,可你却越走越快,我和三妞落后了你好几步,我们怎么可能推你呢?我知道因为我和三妞私自带你上山才让你受伤,你生我们的气是应该的,你要打要骂我都没有半句怨言,但你不能冤枉我们啊!” 她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神情专注的看向云安安,眼神无比真挚,再加上十分有条理,若云安安真是个四岁的小孩子估计就真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这人只要开始怀疑自己就会顺着别人的说法思考,慢慢的认可对方的说法。 可此时的云安安是安九,见惯了各种套路的安九。 云安安歪着脑袋,不解地看向云二妞,“二妞姐,我没生你们的气,你们说我三哥受伤了,躺在山里动不了,进山是我自己决定的,娘说过自己做决定的事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我本来要走山里的大路, 你们告诉我小路更近,我才走小山坡,山坡虽然不好走,但我走的十分小心,若不是背后一股力道推了我,我肯定能找到三哥的。” 云卫民感动得一塌糊涂,小妹都摔伤了还惦记着我,云卫民,你糊涂啊!怎么会轻易放过伤害过安安的人呢! 众人这才从云安安的嘴里听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难怪安安往山上去,原来是被骗了啊!傻丫头,那个点你三哥在学校上课怎么会跑到山上去呢!” “云二妞和云三妞这两个丫头平日里看着乖巧,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副恶毒心肠,以后可得让我家孩子离她们远着点。” 云二妞有些惊愕,眼中有精芒一闪而过,云安安不应该是个听风就是风的糊涂蛋吗?怎么突然间这么有主见了,而且口齿这么伶俐,有猫腻!莫非...... 猛然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云二妞心里翻涌起嫉妒的浪潮,凭什么她穿书就穿到一个路人甲的身上,而有的人却能直接穿成主角,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凭啥不给我也配一对好父母,好兄长,何至于让我啥啥都靠自己。 云二妞越想越气,语气中也带了一丝怒火,大声质问:“安安,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我妹妹一片好心帮刘婶照顾你,只是后来到了和我约定山上的时候,刘婶子还没有回来,我们家不比你们家, 若我和妹妹不上山挖到足够的野菜,我们全家都会吃不饱,要饿肚子的,所以三妞不得已才骗你的,上山后,你就到处乱跑,我和三妞担心你出意外,连野菜都没来得及挖就追你,就因为我们家的条件不如你家,我和三妞不如你受宠,你就要这样害我们吗?” 说着,云二妞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情真意切,让在场很多人都不由自主怀疑起云安安话中的真假。 云三妞早就被惊得目瞪口呆,但手腕却被云二妞狠狠捏了一下,这一下云二妞用足了力道,疼得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个孩子,云二石也没了主意,按理说云安安是他亲侄孙女,他肯定得相信安安说的话。 可云二妞无论是言语还是表情都太过真切,压根没有半点心虚,弄得他这个阅人无数的大队长一时也分不清谁真谁假。 更别说围观群众了,这个时候的村民大多是淳朴的,不认为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会是个坏孩子,不得不说,云二妞这个人在村里大人眼中印象还是极高的。 而且云二妞十分有心机的在众人面前给云富阳家上了眼药,说自己家条件不好,需要上山挖野菜等等,整个七排村,谁家不上山挖野菜。 即便是收成好的时候,分到的粮也仅仅只是刚刚够吃,更别提遇上个天灾,全家就得饿肚子。 第16章 闺女不能受委屈 尤其是在春季刚来的时候,新粮还没种下去,余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是青黄不接之际,为了糊口,就只能去野外找一些野菜回来下锅,不然都得饿肚子。 饿了肚子就没力气,没气力就干不了活,不干活地里的收成就起不来,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干脆都别活了! 云二妞的话点起了村人的仇富之心,是啊!大家都要靠挖野菜度日,可你家不挖还能吃饱饭,凭什么? 大家下意识的会偏向云二妞这一边。 刘素芬却一眼看透了云二妞的算计。 “二妞丫头,你说这话亏不亏心?我家是不用挖野菜,那也只是这几年光景好些才这样,前些年闹灾荒,山上的树根都快被啃秃了,饿死了多少人,你个小丫头片子搁这儿装什么大人,哼!年才刚过完,嘴里没肉了就放下碗来骂娘, 我男人打的野猪肉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男人有本事赚工分,养得活孩子,咋滴!还不允许人凭本事赚工分,行!我正愁找不到理由劝这个傻男人,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了,他云富阳今后若在敢上山,我刘素芬立马带着孩子和他离婚!” 刘素芬说得激动,最后还朝云富阳剜了一眼,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云富阳面对媳妇如此下面子的话,不仅没有抡拳训妻的意思,反而抱着小闺女连连点头。 “媳妇,你说的对!从今儿起,我云富阳金盆洗手了,从此后山与我无缘,省得你们在背后骂我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老子辛辛苦苦帮你们除害,拼着性命赚一点儿工分还要被你们骂,完犊子玩意!” 就在云富阳刚落的瞬间,围观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劝说了起来。 村里人是眼红云富阳家的生活好,至于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别看云富阳家只有两个上工的人,可赚的工分却不比四个成年人拿满工分少。 首先说说刘素芬,养猪场的活轻松工分又高,多少人眼红,可愣是没一个人敢说三道四,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刘素芬养猪很有一手,她养得猪膘肥体壮,精神饱满,皮毛光亮,送到食品站,就连平日里挑剔得不像话的收猪员看到都要竖起大拇指。 作为技术人员的刘素芬成为了七排村十分特殊的存在,工分不仅拿满,每年还根据每年养猪的情况可以分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再说说云富阳,一把子大气力,下地干农活不在话下,一人抵得上两个人干的活,在他的据理力争下,大队长云二石给他破了例,一天算二十个工分。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有人不满,但在云富阳的铁拳下纷纷闭了嘴,再说云富阳干的活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十个工分给的相当值。 而云富阳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有一项,那就是农闲的时候,村里组织的狩猎队。 云富阳担任狩猎队的队长带领着村里十来个壮汉进山狩猎,避免饿极了的野兽下山侵害村民的家禽和粮食。 对于村民来说,狩猎队带回来还有让人直吞口水的肉。 “可别!富阳啊!有话好说,我知道你是为民除害,你可别听那些完犊子玩意胡扯,山上的野兽可凶残着,若是没有你,咱村里的田地粮食可不得被霍霍完!你是为人民做好事的英雄。” “是啊!富阳你可是我们村的大英雄,谁敢说你一句不适,大爷我就用手里的拐杖敲死他丫的。” 刘素芬目光幽幽的看向云二妞,接着视线一转,看向一旁垂着脑袋瑟瑟发抖的云三妞。 云二妞牙尖嘴利,咬死不认错,但云三妞却可以当成突破口。 “三妞,事情怎么回事?婶子想听听你怎么说?” 还不等云三妞说话,云二妞抢先开口,“婶子,你别为难我妹,她还小,既然你们都说是我和妹妹害了安安,那把我这条命赔给安安吧!” 云二妞也怕啊!她这个三妹是个傻的,可别被人三言两语的将真相忽悠了出来,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 想通了这些,云二妞心一横,直直的朝院墙撞了过去。 她家的院墙是黄泥巴糊的,轻轻一掰就掉了一块,说一句豆腐渣工程都不为过,云二妞以前嫌弃死家里的院墙了,可这会她却无比感激,因为家里穷,因为她爹懒,所以院墙质量不过关。 当然,云二妞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在她的脑袋快要接近黄泥巴墙院的时候被人拉住了。 云二妞回头一看,惊愕的发现拉住她的居然是云安安的大哥云卫东。 云二石早在云二妞要撞墙的时候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速度又快又急,明显就没给自己留余地,在场众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还好卫东那小子眼疾手快,不然可要出大事呀! 若云二妞真把自个撞个头破血流,云富阳还有自己就背上了个以势压人的名声,他这个大队长估摸着也坐到头了。 可别瞧着七排村大部分都姓云,可想把他从大队长位置上拉下来的人可不少。 云二石不得不站出来和稀泥了,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云二妞还来了招以死证清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纠缠下去早没了任何意义。 “素芬啊,这件事我看到此为止吧!咱们也不能真把这孩子逼死了,否则这名声还不得坏了!” 刘素芬自然明白云二石的顾虑,说实话,她今天也算见识了云二妞的难缠,以前只知道这小丫头心眼贼多,没想到心眼多得跟个筛子似的更有一种不要命的劲儿。 她心里气不过,但她实在找不到实质的证据来证明这两个丫头有心要害人。 刘素芬望着云安安,眸中有愧疚有歉意,还有一丝不甘心。 云安安读懂了刘素芬眼中的意思,心中杀意一闪而逝,调动体内细弱蚊丝的内力。 哎!可惜时间太短,这点内力没有办法致命,但让这两人受点皮肉之苦还是可以的! 云安安一边这么想一边想着该怎么靠近云家姐妹。 云富阳可不管那么多,来之前刘素芬就耳提面命让他少说多听别动手,可等到的结果却是让他就此作罢。 我呸!想得美,不是死鸭子嘴硬吗?那行!我就动手打到她承认。 反正他云富阳的闺女是不能受委屈的。 第17章 我有证据 云富阳的大巴掌还没扇出去,人群后冒出一个清脆的声音,“二爷爷,这件事我家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孩背光而站,他微微垂着脑袋,微微有些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眉眼,冲淡了些许桀骜。 云安安原本趴在云富阳的肩膀上,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找机会动手。 云二妞和云三妞这两个人害了原身,虽然因为这样她才能附身,但云安安却不会留着两个想害自己的人在身边蹦跶。 云安安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逆光走过来的小小云卫国,待走近后云安安看清楚了他的脸。 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含着骄傲上翘的薄唇。 他扬起手中的三张纸,声音清脆地说:“这就是云二妞和云三妞暗害我小妹的证据!” 他眼神环顾在场所有人一圈,压了压薄唇,掷地有声,“也是老天爷开眼,这几天天气好,山坡上的足印还完好无损的保留着,这里有三份鞋印对比,第一份和第二份分别是我和大哥做测试的足印,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被人推下去的时候,由于后背的外力,身体会向前倾,足迹是前脚掌深,而自己摔下去的话,由于脚上力量失衡,足迹是后脚掌深。” 边说他边走向云三妞,语调没有半点变化,“最后一份是我在现场采集到的我妹妹的脚印,呵呵,相当有意思哦!前深后浅,关于究竟是摔倒还是被推倒,我想没有什么比真正的实验来的更有说服力。” 云卫国目光如炬,声音冰冷而充满了压迫,“云三妞,抬起头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推我妹妹?” 云三妞即便不抬头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脑海充斥着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扑通一声,云三妞跪在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对不起!呜呜呜......是我不好......我不该推安安......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 云二妞也无助的瘫坐在地,这下彻底完了,她悔呀!怎么忘了书中还有个云卫国这样的妖孽,才60年代居然已经会分析足迹,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 “三妹,你怎么能?哎!糊涂啊!平日里你嫉妒安安吃得好穿得好也就罢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听到二姐的话,云三妞震惊的抬起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云二妞给云三妞使了一个眼色,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收到,她抽抽搭搭地呜咽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心疼,就连看惯了演戏的云安安都忍不住想要给她鼓掌叫好。 云二妞哭得十分凄惨,一边哭一边朝云安安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安安,我知道我三妹做错了事,对不起,你原谅她好不好?也怪我,没有早点发现她的问题,但她就是一时想岔了,做错了事,反正你现在没事,求求你不要怪她好不好,你若是不解气就打我一顿吧!” 云安安有些烦躁,她凭什么原谅,而且这世上怎么会有云二妞这么厚脸皮的人,她怎么有脸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然后还舔着脸求情。 这个时候的云安安还不知道有个词叫:道德绑架。 不过云安安可不是圣母,若她是圣母,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原身是因为这对恶毒姐妹花才死的,想要获取原谅,这两人去地下找真正的云安安去! 但她现在为了保持人设,这些话不能说出口,云安安别过脑袋趴在云富阳的肩膀上,低低的哭了起来。 哼!比哭她还没见过比小哭包还有天赋的人,那眼泪说来就来,压根不用准备。 反正我还小,有的是任性的资本,你这么爱磕头,那就多磕几个吧!你姑奶奶我受得起。 云富阳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瞪着云家姐妹咬牙切齿地说:“安安别怕,爹给你出气,要是困得话乖宝就去睡觉!” 云安安一听到要出气,哪里还有睡意,眨巴着还挂着水珠儿的睫毛,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云富阳将闺女交到媳妇手里,杀气腾腾朝云二妞而去。 云二妞惊慌失措,她可记得云富阳徒手就能劈断一棵大树,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够他拍上一巴掌的。 “大队长爷爷......”云二妞可怜兮兮的望向云二石。 云二石本来不想管这件事,但真没办法啊,他是大队长啊!是整个村的大家长,要负责调解各类纠纷。 “富阳啊!你是个长辈,可别和一个晚辈计较,你这样,以后村里的娃儿们谁敢和安安玩!” 前面的话云富阳压根不在乎,这些年挨他揍的晚辈还少吗?可后面的话却说到了云富阳的心坎里了,他总不能让安安一直成为村里小朋友中的异类吧! 云富阳脚步一转,径直朝云光耀走出,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养不教父之过,他作为长辈不方便对小丫头出手,那就揍她们的老子! 云光耀弱小无助极了,躬着身体直往墙角缩,但即便如此还是逃不了被爆锤的命运。 “你...你想做什么啊!云小二你别过来,这件事我也不知情,我也是受害者,丫头片子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毁了我家名声,你...你去找那两个死丫头,我...我不管她们了,你要怎么处理随便你......” 说实话,云光耀这种毫无担当的行为就连大队长都看过眼,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劝道。 “云富阳,你给我停手,私斗不能解决问题,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我会处理,一定会给安安一个公道,你给我停下来!” 云二石倒不是同情云光耀,实在是......哎! 云光耀平日虽说懦弱了些,无能了些,存在感低了些,但好歹是个壮劳力啊,打坏了村里又少了个下地干活的,春耕在即,他得抓住每一份可劳动力量。 云富阳斜了大队长一眼,眼神轻蔑,公道,哼,无外乎就是些赔偿,可他云富阳的闺女被欺负了需要这些物质上的赔偿吗? 别说云光耀家穷得叮当响,拿不出什么,就算他们家富得流油,他也看不上,他要的公道就是,伤我儿一分,我还你十分。 “私斗?大队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私斗,分明就是我单方面爆锤他!我女儿差点被害死,一个处于盛怒中的父亲做什么事都情有可原!” 第18章 闺女是个宝,男娃是颗草! 云富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就看到一群人傻站着,他没好气地朝着儿子们吼道:“臭小子,傻站着干嘛?你们妹妹的仇不报了?给我锤死这两个死丫头!” 云卫民秒懂老爹的意思,他早就想开打了,只不过爹娘不发话,他也不敢动手啊!他扭过头朝刘素芬用眼神询问,娘,我可以动手吗? 刘素芬:看我干啥,我可啥也不知道,啥也没听到。 云二石急得满头是汗:“素芬,还不赶紧劝劝,这事可不能这样处理啊!” 刘素芬轻轻拍了拍云安安的背,朝村人露齿一笑,“抱歉,我家安安病情又反复了,我先带她回家!” 刘素芬的想法和云富阳差不多,她不在乎那点物资赔偿,她要的是别人再也不敢打她家人的主意。 被抱着的云安安扭屁股以示抗议,偶不要,偶还要看戏!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走了几步,刘素芬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很是平静地说:“云二丫头,当时山上就你们姐妹俩和安安,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没有天眼看不到,任凭你狡辩也好,推卸责任也罢,我只想告诉你,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心术不正,必受反噬,望你好自为之!” 等刘素芬走后,云卫民兴奋地上前,抡起大巴掌就朝云三妞抽了过去,让你欺负我妹,让你丫的骗我...... 云三妞瘦削的小脸立马肿了起来。 另一边的云二妞也被吓得缩起了脖子,但卫东并没想过放过她,伸腿往她腿窝子一踹,云二妞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云卫东学着三弟的样子,大巴掌伺候,专门朝脸上招呼,这下好了,云二妞的脸上全是巴掌印,一点血色都没有。 云安安趴在刘素芬的肩膀上,脑袋时不时的回头望一望云光耀家的方向。 刘素芬只当她担心父亲和哥哥的情况,劝道:“别担心,你爹和你哥虽然虎,但下手有轻重,不会出事的。” 哦!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不能斩草除根,云安安还是有些失望的。 刘素芬没有错过女儿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心中一凝,表情严肃,“安安,娘知道你委屈,但国有国法,杀人就得偿命,如果你爹和哥哥们真杀了人,别说国家不会放过他们,村里人也容不下我们全家,没有人敢和杀人有关的事沾边。” 云安安微微一怔,国有国法吗?云二妞和云三妞已经杀了人,可因为她的到来却要逃脱被审判的命运,甚至在很多人眼中,大概会觉得云富阳的做法太过咄咄逼人。 可他们谁又会知道,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早已经死了。 云安安心中涌过一阵内疚。 看着闺女皱起的小脸,刘素芬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给她科普各种看人小知识。 “安安,云家那两个姐妹,一个自私恶毒,一个又坏又蠢,以后不管她们和你说什么,别听别信,回来找爹娘,实在不行让你三个哥哥出马狠狠揍一顿。” 云安安并非真的是个四岁小孩,自然能懂。 望着小女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刘素芬想了想又说,“爹娘给你的东西,一定要少拿出去送人,这人心啊!复杂得劲,穷了,别人看不起,富了,别人嫉妒你,甚至会想尽一切办法暗害你!” 说到这里,刘素芬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个道理她不知道多少次和狗男人提起,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总说,他凭本事赚得钱,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他这辈子就是为了能让闺女吃好的穿好的,如果这点都做不到,他努力赚工分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刘素芬回想起小闺女还没有出生时,狗男人摆烂的人生,真想用手掐死这狗男人。 她不是不明白狗男人心中的苦闷,从小的参军梦想被人亲手毁了,更何况毁掉这一切的还是亲爹,心里能好受吗? 刘素芬刚嫁给云富阳的时候,这男人整个精气神都颓了,看着就像个七十多岁快要入土的老者 原本她以为生了孩子,男人有了责任感就会好,结果一连生了三个儿子,狗男人还是一副死气沉沉,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上工只干十个工分的量,多一点都不行,回家也只会做些木工赚点零花钱,其他的活多干一点都没得商量。 那段时间刘素芬心里苦啊!她一边上工,一边带孩子,回来后还要做家务整理菜园。 孩子饿了尿了,狗男人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可自从生了闺女后,狗男人就像吃了返老还童丹一样,精气神回归,不仅会帮忙洗尿布,甚至主动承担起照顾闺女的任务。 有时候,闺女哭了,他还会抱着她亲亲,说:“宝贝乖,不哭了,爹一定会让你过上好生活的。” 从那以后,男人真的说到做到,和大队长谈好条件,每天干二十个工分。 她家离后山近,男人进山压根就不会被人发现,打到的猎物除了改善生活更能拿到黑市换不少好东西。 家里条件肉眼可见的好了,孩子们脸颊上也有了肉,其实对于云家的改变,村里人心知肚明,不就是上山挖社会主义墙角吗? 怀璧其罪的道理,刘素芬明白,所以在她的推动和威胁下,云富阳主动承担起村里狩猎队队长一职。 大家都是受益者就别提什么举报不举报的事了!打破了锅大家都没得吃。 刘素芬知道狗男人的改变是因为小闺女,在男人心中,闺女是个宝,男娃是颗草! 不过云安安的确是个乖巧懂事的,特别是和老三云卫民作对比,刘素芬也觉得闺女是块宝贝疙瘩,安静听话又不吵,贴心得像个小天使。 再加上狗男人突然的振作,家里条件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刘素芬对云安安就更加的疼爱了。 只不过安安这孩子还是被她养得太过天真单纯了,性子可得好好磨一磨,否则以后得吃大亏,但她一想到家里还有四个无条件宠着云安安的大傻叉,刘素芬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娘,我记住了!” 在云安安的保证中,刘素芬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娘的安安真棒,娘晚上给你炖颗鸡蛋补补,咱们的安安可得快快长大,这样娘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第19章 论拆家儿子不如爹 对于刘素芬的话云安安深以为然,这个道理她很多年前就懂了,只不过如果她早早的有人教也许不会走那么多弯路,更甚者,赔上那个人的命。 也不知道那个人死后有没有她这样的奇遇,只盼他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生活,别再被人连累。 剑奴的日子让她学会了隐藏自己。 同是剑奴,却并非人人一条心,反而将心中的恶无限的放大,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 最普遍的就是同类相残,每当庄主要铸造一柄神兵的时候就是剑奴的气氛最为紧张的时刻,大家都不想死。 可怎么样才能不死呢?自然是推别人出去死。 所以在铸造最为关键那几天,剑奴们就如同身处斗兽场中的野兽,凶狠的扑向曾经的同伴。 最弱的,最强的都会成为被人攻击的目标。 弱小一种罪,弱小的人不配活着,可太强了,却又会成为众矢之的,大家会害怕你,因而群起而攻之。 刘素芬回家后,先处理了家里被拍成粉碎的板凳和八仙桌。 云安安趴在门缝往外瞅,期待能看到征战归来的父兄,也许是年纪太小的缘故,她打了一个哈欠。 刘素芬正好处理完,抱起云安安走回房。 “乖闺女,别瞧了,先睡一觉吧!” “可,爹和哥还没回来?” “别管他们,事情结束了他们就会回来的。”说着,刘素芬就从大柜中翻出一个红色的绣着鸳鸯的枕头摆在云安安的小床上。 云安安记得这个枕头,刘素芬平日里很是爱惜,基本上没用过,但隔上一段时间就拿出去晒一晒。 她记得有一年三哥犯了错,被爹狠狠揍了一顿,屁股肿得老高,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然后悄悄地拿刘素芬宝贝的鸳鸯枕头垫屁股,结果可想而知,竹笋炒肉少不了,伤上加伤叫声好! 鸳鸯枕果然是个好东西,摸着又软又舒服,可云安安只要一想到,这玩意儿被云卫民拿来垫过屁股就怎么也躺不下去了。 “娘,我不要这个,你收起来吧!” 刘素芬爱怜的抚摸这鸳鸯枕上的一针一线,笑着说:“这鸳鸯枕本来就是给人用的,收起来做甚?” “这是娘的宝贝,安安不抢娘的东西。” 刘素芬心头一软,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傻丫头,你也是娘的宝贝,你头上有伤,家里的枕头都旧了,而且里面塞的是麦谷,万一把娘的安安枕坏了可咋整,这个枕头里塞得是棉花,睡着可舒服了。” 好吧!在刘素芬热切的眼神和催促中,云安安躺了下去,不仅柔软而且舒服,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娘,这么软的枕头你怎么不用?” 刘素芬给闺女腋好被子,坐在她的床前,眼神温柔,“这枕头是你太姥姥给我备的嫁妆,这上面的鸳鸯是她老人家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你肯定想不到当时你太姥姥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为了缝制这个她的手指上被针扎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谁也没想到她会偷偷的给我准备这个,她老人总说,别人家女娃出嫁该有的东西,她都会一样不少的给我备好,她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听着真让人感动,云安安歪着脑袋想,看着刘素芬眼中的水雾,她说:“娘,我喜欢这个枕头,也喜欢太姥姥!” 听到闺女充满稚气的话,刘素芬心情莫名有了好转,在闺女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若是你太姥姥还在,她肯定也喜欢我们安安,也给我们安安整一套鸳鸯被面当嫁妆。” 云安安大囧,她才四岁啊!在她面前说这个合适吗? 刘素芬轻轻拍着云安安的肩膀,嘴里哼着儿歌。 “小花猫不要叫,小狗儿不要闹,小鸟不飞也不叫,宝宝要睡觉,蓝蓝的天空静悄悄,小宝宝快睡觉,睡觉醒来精神好。” 就在这清扬悠转的歌声中,云安安陷入了梦乡。 等到云安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刘素芬已经去上工去了,其他人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 家里独留大哥云卫东守着云安安。 毕竟以云卫东连续三年留级至今还奋斗在小学一年级的履历,他上不上学没太大的差别。 曾经刘素芬也曾怀疑过大儿子的智商有问题,但是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大儿子只是在学习上没有天赋,交流生活上没有任何问题,身体素质更是杠杠的,遗传了云富阳优秀的基因。 云安安醒来的时候,云卫东正在自家院子里练拳。 他挥拳而出,拳头带风,呼呼作响,一拳更比一拳猛,他的拳头仿佛有生命一般,每一次挥拳,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让他的动作更为流畅自然,明明只使用了一分的力道却发挥出十分的效果。 云安安虽然在武学上的造诣并不深,毕竟身为剑奴,她是没有资格学习任何武艺的,但多年被剑气侵袭,她太了解这股力道了。 云卫东挥拳时竟然迸发出了拳气。 拳气和剑气的核心是相通的,只不过是不同的形态罢了。 云卫东目光扫到云安安,立马收拳笑呵呵地说:“安安,你醒了呀!娘在锅里给你炖了鸡蛋羹,我去给你拿!” 正常情况下,一套拳要打完后才能收拳,否则会导致气息不稳,更何况云卫东这种迸发出拳气的人,半路收回很容易出现反噬。 可没想到云卫东收拳的瞬间,那些拳气就如同融入到空气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云安安眸中的惊讶一闪而逝,并没有表现出来。 云安安中午吃了很多,这会并不太饿,她有些好奇云二妞和云三妞的情况,好奇的问:“大哥,云家后来怎么样了?” “也没事!我和三弟还有爹把他们家的人痛揍了一顿,离开的时候我觉得不解气,就...”说着,云卫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收住力道,一脚把他们家的院墙给踹倒了。”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有些羞于说出口,“爹看到后,伸腿又将他们家主屋给踹了个稀巴烂。” 哎!我还是太弱了,拆家这方面还是比不上咱爹! 第20章 论功行赏 到了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上工的村民才扛着锄头和铁锹回家。 云卫国和云卫民也挎着布包回来了。 正常情况下孩子到了八岁才入学,但云家的三个孩子上学都比较早。 至于原因,云卫国上学是他主动要求的,弟弟都上学了,身为双胞胎中的哥哥自然也一同去了。 只不过一个连跳两级,目前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 另一个连续留级,现阶段还是一年级的入门生。 至于老三云为民上学早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刘素芬受不了他话痨属性,只盼望耳根子能清静点。 七排村地处偏远,是没有小学的,学校在距离五公里以外的公社,走路需要花费一个小时。 因为公社小学没有锅炉房,所以每天中午会留足给附近村里孩子回家吃饭的时间。 小学的课程并没多少,云卫民还没有到家,云安安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饿死了,我快要饿死了!” 刘素芬早早就忙完养猪场的活,也多亏同在养猪场工作的赵小燕的帮助,虽然她才半天没上工,但那些猪却被伺候得十分好。 就是昨儿个潜逃的两只猪还有些意犹未尽,一直用脑袋挤门栓,试图还想再来一次越狱。 刘素芬下午做的是玉米面窝窝头,一碗咸菜,一盘炒青菜。 云家吃饭之前必须要统一洗手,洗干净了才能吃饭。 由于中午云富阳大掌一拍,家里的八仙桌已经成了灶灰,全家只能围成一圈,坐在板凳上吃,中间的大木凳上摆着菜盘。 刘素芬做的窝窝头金灿灿的,散发着一股特有的甜香气,吃起来软中带糯,清甜可口。 云安安吃了一个窝窝头还想吃第二个就被刘素芬制止了,她转身回到厨房端了一碗鸡蛋羹出来,鸡蛋上面还淋了一颗黄豆大小的麻油,霸道的香味直冲人脑门。 云家三哥俩整齐划一的吞咽着口水,但谁也没开口说要分点,一个个地拿起窝窝头,就着咸菜闻着麻油鸡蛋的香味吃得津津有味。 云安安提议,“娘,太多了!我能不能分点给哥哥们?” 倒不是她有多好心,而是吃独食在云安安眼中并不是什么好事,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低调行事,积累力量,在沉淀中释放。 她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吃了这碗鸡蛋羹,但时间长了,不公平的待遇难免三个哥哥会心生不满,所以同甘共苦才是为此友好关系的基础。 刘素芬很欣慰,因为在女儿的身上,她看到了善良和分享的优秀品质,但小闺女脑袋上还有伤,鸡蛋本来就是给她补身体的,再说三个男娃身体健康得很,吃什么鸡蛋。 “安安,鸡蛋是给你补身体的,你自己吃。” 云安安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吃了几口鸡蛋羹就不再碰了,将碗递给刘素芬,摸摸小肚皮,“娘,我吃不下了!” 刘素芬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才吃了两口,饱什么饱!她刚要出声责怪,就看到闺女嘴巴一撇,大有你骂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行吧!不吃就不吃,别以为她不知道狗男人今儿在供销社买了好几盒糕点,这些糕点全都放在小闺女房间的柜子里。 饿着谁也饿不到闺女的肚子。 刘素芬手持大半碗鸡蛋羹像是个论功行赏的领导,清了清嗓子,“既然安安吃不下了,这鸡蛋羹就分给你们三兄弟。” 她的话音未落,老三云卫民欢呼一声,刘素芬飞来一个眼刀子,淡淡地说:“今儿个,你们三兄弟为小妹报仇都做得不错,不过功劳最大的还属老二,卫国!来,你先吃!” 说完就舀了好大一勺递到云卫国的嘴边,云卫国原本是不想张嘴的,但看到三弟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他改变了想法,张嘴吃了鸡蛋羹。 “这第二口嘛,咱们要给老大,不仅出手干净利落还帮助老二找到证据......” “不公平,我干的可比大哥要好,我教训了云三妞,我还......给你撑了场面!”云卫民觉得自己输给二哥,他勉强能接受,但凭什么大哥排在他前面。 刘素芬冷笑,“那你大哥还踹塌了他们家的院墙,你行吗?” 云卫民气咻咻德跺了跺脚丫子,不就是力气大了点吗?哼!有本事和他比嗓门! 喂完老二,刘素芬这才说,“这最后一勺子,给老三,虽然人憨了点,被个女娃耍的团团转,但好歹记着给妹妹报仇!” 看到喂到嘴边的鸡蛋羹,云卫民的气立马消了,张嘴就是嗷呜一口。 三大勺舀完,鸡蛋羹也没了,云卫民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将附在碗壁上的鸡蛋羹刮了下来,放到嘴里,细细品味着。 刮到彻底没有之后,他还伸出舌头绕着碗舔了一圈。 不得不说,他舔得比洗得还要干净。 云安安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怎么说呢,她也是当过乞丐饿过肚子的人,可吃得这么干净的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至少她无法将碗舔到反光。 虽然云富阳没有分到鸡蛋羹,但他却没有半点意见,他昨儿个可吃过红烧肉,今儿个上工打了嗝,云贵川那个臭小子还问他是不是偷偷吃了肉。 真是个狗鼻子。 吃完饭,云家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写作业。 其实是老大和老三苦哈哈的写,老二在一旁拿着鸡毛掸子死死盯着他们。 云卫民被盯得浑身难受,扭了扭脖子,准备去偷边上大哥的答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数学题:6-5=8 1+4= 9 4+5= 5 ...... 真不靠谱,云卫民就算不用掰手指头都知道他大哥绝对是胡乱写的。 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老老实实掰手指头算吧! 云富阳从棚子里扛出几块木板,家里做木工的工具比较齐全,他一边量好尺寸,一边做记号,划拉一下,一条笔直的线就划好了。 云安安觉得十分有趣,跟在他边上左瞧右看。 接着他翻出锯子,开始据起木头来,看到一直在面前晃来晃去的云安安,云富阳担心会伤到小闺女,单手将她提起来送到老二云卫国的怀里。 “抱好你妹子,别让她捣乱!” 就在此时,大门被敲响了,云家的大门是敞开的,云安安抬头,门口站着一位身材修长,长相秀美的女人,她穿着蓝灰色的衣服,耳朵两侧的麻花辫盘在脑后固定。 “姐夫,我来找素芬姐!”女人的声音娇娇软软的,有一种含着蜜糖般的甜。 第21章 半天不打上房揭瓦 云富阳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倒是云卫民捏着鼻子夹着嗓子喊道,“素芬同志,有人找!” 如果刘素芬去过公社小学就能知道,云卫民是学着小学门口的保卫大爷说话,这位大爷以前是唱戏的,平日里和人说话自带一股戏腔。 明明是很有味道的腔调从云卫民的嗓门里出来都变了味,那感觉就像用手指甲刮黑板一样,而且还是加了扩音器版本的,差点没把全家人都送走。 刘素芬在后屋菜地忙活,被这声音吓了个哆嗦,惊得半天回不了魂,她快步冲出来的时候,目睹了云富阳手持锯子追杀三儿子的画面。 云卫民撒开脚丫子往山上跑,可太吓人了!他爹可真凶。 云富阳紧追其后,臭小子,半天不打上房揭瓦。 刘素芬全当这是父子之间的亲子游戏,压根没搭理,朝门口的女人展颜一笑,“彩荷,你咋过来了?” 田采荷尴尬一笑,将手里的篮子递了过来,“素芬姐,听说安安伤了脑袋,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心意,你别推辞。” 刘素芬低头看了眼篮子里的鸡蛋,约莫十个,每一个表面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对方是用了心的。 “采荷,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这鸡蛋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田采荷固执地将篮子递到刘素芬手中,“姐,我能有今天安稳的日子多亏了你和姐夫,鸡蛋是我的心意,你不收,我......” 说着,田采荷已经红了眼眶,哽咽着说:“姐,你对我有大恩,我心里早就把安安当成自家晚辈心疼,她受伤,我也难受,这鸡蛋你若是不收,我这心不安啊......” 田采荷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刘素芬自然不好在拒绝。 “那行,你进屋来坐坐,我把鸡蛋收起来。” 刘素芬进屋放鸡蛋后,田采荷来到云安安身边,温声询问,“安安,你没事吧?头还痛不痛?” “不痛了。”原身是个十分有礼貌的小孩,云安安模仿着原身甜甜一笑。 田采荷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安安没事就好,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嗯!” 场面有些尴尬,田采荷又主动和云卫国打招呼,“卫国,你看什么书?” 云卫国的书面包了封皮,面对来人的询问,他头也不抬,镇定自若说:“数理化!” “啊?!”田采荷明显有些震愕,小学要学这些吗?但还是违心的夸了句,“卫国,你真厉害!” 而站在神童二哥身边的云安安一脑门黑线,可真会编瞎话,他明明看的是连环画,虽说很多字云安安不认识,但上面有图画,她还是能辨认出是一本发生在集市上抓汉奸的故事。 田采荷被冷落对待也不恼,目光转向老实写作业的云卫东,她淡淡地扫了眼上面的题目,嘴角微微上翘,柔声说:“卫东,这些题你都写错了,6-5应该等于1......” 田采荷一一将正确的答案说了出来,可云卫东就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回头对着云卫国说:“二弟,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 云卫国合上书本,走到云卫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继续。” 田采荷被兄弟俩无视,温和的笑实在挂不住了,好在刘素芬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她压根没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将篮子递还给田采荷,寒暄了一会,田采荷就主动提出了告辞。 田采荷离开云家后,渐渐收起了笑意,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走了几步,她遇到村里其他人,脸上立马又带上了笑意。 “婶子,伯娘们好!” “呦!这不是采荷吗?看这方向,又去找素芬啊?” “是啊!安安不是受伤了吗?我拿点鸡蛋过去!”田采荷晃了晃手里的空篮子,脸上笑意加深。 “哎呦喂!这鸡蛋多金贵呀,你这刚分家家底儿薄,鸡蛋攒起来可以换油盐酱醋呀,怎地还给不相干的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素芬姐待我犹如亲妹子,安安在我眼中就是亲侄女,怎么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鸡蛋在金贵也没有安安的健康重要。” 不少人无语地摇了摇头,原本就是个丫头片子,伤了就伤了呗,云富阳搞得兴师动众也就算了,他们毕竟是外人,不好说也不好管。 可田采荷这个外人怎么也学着凑热闹,莫非和云富阳家走得近就会重女轻男? 刘美芝原本打算吃过了晚饭就去看堂姐家看安安,可今天老四媳妇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回娘家了,婆婆本来看她不顺眼,便让她顶班收拾厨房。 刘美芝心里那个气啊!可没办法,婆婆掌握着家里的粮食大权,她还要继续在婆婆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有气也得憋着。 刘美芝快速收拾好厨房后带着闺女朝云富阳家走,正好听到这群人的话,特别是田采荷那一句,安安是我亲侄女。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安安是我的亲侄女,你田采荷算哪根葱。 田采荷自然看到了刘美芝,眸底闪过算计的光芒,脸上依旧是巧笑嫣然,“美芝,你也去看安安?” 刘美芝皮笑肉不笑,轻嗯了一声。 边上好几个大娘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怀好意地打趣道:“美芝啊!安安可是你亲侄女,堂姨上门怎么还空着手?” “你不仅是堂姨更是堂婶,上门看望病人连个礼物都不带,你看看人家采荷,可是拿了十个鸡蛋的探望礼。” 刘美芝和刘素芬是亲堂姐妹,还未出嫁前,两人的关系就好得不得了,后面更是先后嫁给了云富阳和云贵川这对堂兄弟。 两家的关系一直非常要好。 说这话的大娘明显就存了挑拨离间的心思。 刘美芝被搔得脸红脖子粗,难道她愿意空手上门吗?可家里有个恶婆婆,她甚至连一颗鸡蛋都没有办法拿出来。 有一个好心的大娘看不下去了,“你们尽说些浑话,素芬和美芝是亲堂姐妹,好姐妹之间用得了计较这个吗?再说说云小二和贵川,说是堂兄弟,可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你们在这么胡说八道,小心云小二又发飙!” 果然,祭出云小二这个杀手锏,挑拨离间的大娘大妈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选择了闭紧嘴巴。 第22章 村里八卦 望着刘美芝和田采荷走远的背影,几个长舌妇大婶又开始聊起了八卦。 “啧啧啧......你们说这田采荷都是嫁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水灵?” “没生孩子的妇人可不得水灵,你若是没生你家狗蛋狗剩,这会肯定比她水灵。”有人打趣道。 “你就瞎扯蛋吧,我都这么大把岁数了和个小丫头比什么,不过说真的,像田采荷这么水灵的儿媳妇,肥水不流外人田,老曾家真舍得放手?” “不放手又怎么办?云小二摆明要护着田采荷,曾家有几个胆子敢跟他对着干。” 有几个消息不灵通的人好奇问道,“田采荷是什么情况,我记得她才嫁到咱们村不到半年,怎么说分家就分家?” 了解内情的人立刻唾沫横飞地解释,没办法,这年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可不就靠着这些邻里邻居的八卦消息来娱乐生活。 田采荷长得漂亮是周围几个村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当初求娶的人家都排着队呢,可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支美艳的娇花最后居然插在了一坨牛粪上。 七排村只有一个曾家,是十多年前逃难来的,曾家夫妻总共有两个儿子,老大曾大牛,老二曾二狗。 曾家的条件算不上太好但也绝对算不上差,在村子里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但有一点却是出了名的,全家都长得丑。 夫妻两个就不用说了,标准丑脸,伴随着日复一日的劳作,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倒是掩盖了几分丑气。 但两个孩子却丑得越来越独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曾大牛脸上长满了麻子,在配上他像被车轮碾压过的大饼脸,让人不忍直视。 曾老二的存在更是让人见识到了,没有最丑只有更丑,头发稀疏,眯眯眼,朝天鼻,大龅牙,小时候跌了一跤,损伤了面部神经,至此眼歪嘴斜,说话含糊流口水,活像一个从地狱来的恶鬼。 在田采荷嫁入曾家前,老曾家在七排村并不显眼,这家人除了丑得有些突出,其他方面十分平凡。 大家伙提到曾家还要在脑海里过上一遍才想的起来,事情要从去年冬天说起,曾大牛溺水身亡了,村子里死了人自然引起了轰动,但劲头过去了大家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曾家为了娶田采荷差不多掏空了家底,成亲不到一个月大儿子出了意外,到手的漂亮儿媳妇可不能就这么让她飞了。 如果说大儿子是长得丑,那小儿子就是长得吓人,这辈子想要娶上媳妇大概率是不可能了,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老曾头就动了将大儿媳配给小儿子的心思。 当初他们同意大儿子娶田采荷,也是看中田采荷长得漂亮,改善家里基因的想法。 既然大儿子没有这个福气,那就将福气给小儿子吧! 田采荷自然不同意,她嫁给曾大牛原本就是被逼的,若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重男轻女,想着利用她大赚一笔,她何至于嫁到曾家。 要知道当初求娶她的人中,论家里条件,曾家还真排不上号,论长相,这就更不用说,除了曾二狗,她就没有见过比曾大牛还要寒碜的人,当然这个想法是她在没有见过曾二狗之前的,论人品,曾家的人更不是个东西,否则怎么会提出这么恶心的想法。 而且她有好几次发现公公偷看她换衣服,总而言之,这家人想想都让人恶心。 寡妇大嫂二嫁小叔子,亏他们说得出口。 但田采荷不同意重要吗?当然不重要,曾家老两口直接想到了霸王硬上弓,趁着月黑风高,把儿媳和小儿子锁到一个房间,生米煮成熟饭,想赖也赖不掉。 可田采荷也是个硬气的,直接砸晕了曾二狗翻窗户逃走了,她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因为她不敢赌七排村的人是否会帮她,她直接朝后山而去。 冬天的后山,一片白茫茫,虽然没有叵测的人心,但却有着无尽的寒冷,就在田采荷以为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天亮了,上山扒拉陷阱的云富阳出现了。 他将田采荷带回了家,刘素芬听了她的遭遇,气到浑身发抖,直接带着田采荷去找大队长主持公道。 云二石原本不想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听了刘素芬的分析,他还是插手了。 侄媳妇说得对,就田采荷这倔脾气,若逼急了上吊或是和老曾家玉石俱焚,这将成为他大队长履历上不可磨灭的耻辱。 这件事他不知道任由其发展还能说情有可原,可他已经知道了还视而不见,到时候他怕是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侄儿子。 在刘素芬给云二石分析事情的时候,云富阳依靠着门框站立,阴恻恻的盯着云二石,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曾家不敢忤逆大队长,但若是田采荷继续留在曾家,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想算计田采荷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吗? 因此在刘素芬的提议下,云富阳的铁锤逼迫下,田采荷从老曾家分了出来,但作为儿媳妇,她每年必须和分家的儿子一样给两老养老粮食。 故事到这里圆满结束。 有些人听得意犹未尽,有些人心潮澎湃,更有甚者想象连连。 有个年轻的小媳妇眼神里透着光,竭力压低兴奋的嗓音,说:“你们说,田采荷长得那么水灵,隔三差五的往他家跑,云小二有没有动过心?他们一个长得壮一个长得靓,还挺配的,刘素芬是咋想的,怎么招了个这么靓的妹子?” 村里消息最灵通的李婶子翻了个白眼,一边用手指刮着牙花子,一边说:“你可拉倒吧,你当刘素芬是吃素的,借云小二十个胆,他也不敢乱来。” “素芬嫂这么厉害?”年轻的小媳妇震惊不已,平日里看刘素芬对谁都笑呵呵的,还以为她是个软和性子,原来也是个御夫有道的。 第23章 双枪女英雄 李婶子神秘一笑,“你们这些新嫁过来的不知道,刘素芬这丫头可不简单!刘素芬的奶奶你们知道是谁吗?” 众人被勾起了兴致,“是谁?” “郭红缨。” “什么!居然是她!” 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听到这个名字发出了惊呼,有些却不知道,纷纷露出好奇不已的表情。 “李婶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人到底是谁?” “电影《双枪女英雄》看过没?” “看过,我听说这部电影的原型就是我们这儿的,莫非......”较为年轻的妇人震惊的瞪大的双眼,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李婶子点头颔首,“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郭红缨就是双枪女英雄!” “我的天啊!刘素芬有个这么厉害的奶奶咋还能嫁给云小二?” 李婶子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盯着说话的人,心中不屑地冷哼,嫁给云小二有什么不好的,没有婆婆压着又不用伺候公爹,嫁过来直接当家做主,简直少走了二十年的弯路。 再说你们莫不是忘了刘素芬的奶奶也是刘美芝的奶奶,刘美芝过得可憋屈死了。 至于这双枪女英雄的名头也早已随着人死渐渐被人遗忘了,否则李桂花那厮怎么有胆子去磋磨双枪女英雄的孙女。 想当年郭红缨可是左右手各持一把枪,将小日子打得屁滚尿流的厉害角色。 刘美芝一路上都显得闷闷不乐的,刚才那番话终究还是落入了心头,更加坚定了她要分家的决心单过的决心。 刘素芬看到堂妹上门,赶紧迎了出来,“妮子,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是你和三花来的?贵川呢?” “他被公爹安排去公社了,以他的性子若在家中午就要跑过来,不过他不在也好,要不然云光耀家的偏屋也得塌!” 看到堂姐,刘美芝心里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抱着她的胳膊说笑起来。 刘素芬噗嗤笑出了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啊!这话若是被外人听到,你婆婆可不得又要训你了。” 以前她家狗男人每次搞事的时候,云贵川总是不问缘由的跟在他身边狼狈为奸,幸好这两人是亲堂兄弟,否则刘素芬都快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她有时候都在想,狗男人若是有一天杀了人,云贵川肯定是头一个站出来帮他毁尸灭迹的。 “哼!训就训,我还怕她不成!”话是这么说,但刘美芝还是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圈,见没有外人,这才放下心来。 姐妹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扶着刘美芝坐下后,刘素芬冲了一杯红糖水,又从柜子里拿了一颗水果糖。 红糖水给刘美芝,水果糖塞到云三花的嘴里。 刘美芝手捧着红糖水却要喂给云安安喝,“姐,这肯定是买给安安补身体的,你给我干啥!来,安安到姨这里来。” 云安安摇了摇头,好奇的盯着刘美芝的肚子。 刘美芝笑着拉起云安安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安安,姨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等她出生了安安就是姐姐了!” 云安安知道这是怀孕,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自接触又是另一回事了。 似乎为了回应母亲的话,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下,刘美芝难得感受到胎动,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肚子,这孩子就是不爱动弹,哪像当初她怀三花的时候,每天胎动不断,她都快怀疑自己怀了个哪吒。 云安安感觉到从肚子里传来的生命力,整个人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动作幅度太大惊到胎儿。 刘素芬笑着将小闺女和云三花推了出去,“安安,你三花姐来了,你们去玩吧,娘有事和你姨娘说。” 等两个孩子都走后,刘素芬弯腰从柜子翻出一个包裹,“前段时间我在家收拾安安的旧衣服,想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你拿回去正好改一改就能穿。” 刘素芬一回头就瞧见堂妹一脸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好端端的咋哭了?” 刘美芝捏着衣袖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没事,我就是觉得,姐你真好!”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 “姐!”刘美芝娇嗔一声,翻开包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自打云安安出生后,每年至少给她做四套新衣服。 云富阳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摸到的布,质量好图案又新颖,在刘素芬做衣服的手艺加持下,这些衣服别提多招人喜欢,刘美芝看到都恨不得把自己缩小了钻到衣服里面去。 “安安的衣服就是好啊!要我说整个村都找不到比安安还有福气的丫头了,我这肚子里的穿了安安的衣服,以后定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只要你别嫌弃这是旧衣服就行。” “我的姐,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就安安这几套衣服能称得上是旧衣服吗?安安可不像我家三花那么皮,新衣服穿不到半个月准得破个大洞,你在看看安安的衣服,除了袖口处磨了点毛连个补丁都没有,这分明就是新衣服嘛!” 云安安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了大哥和二哥的身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三花姐姐,我们玩什么?” 云安安对小孩子的游戏并不感兴趣,但她还是学着原身的模样满怀期待地问。 云三花忧伤的看着云安安手上的后脑勺,歇下了蹦蹦跳跳的心思,她今天要做淑女。 “我带了红绳,我们来翻花样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有些变色的红绳子,手指十分灵活,三两下就翻出了一个像皇冠的花样。 由于云安安鲜少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所以并不知道其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玩的是什么游戏。 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手指插到皇冠左右两边的交叉口,然后翻一下......” 云安安在云三花的提醒下,把花绳变了个形状,有点像网格。 翻花绳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形状,每个形状都有各自的方法,云安安很快就记住了全部的翻法。 两人就这样一直玩,好像永远都不能结束一般,云安安也十分享受这种缺失的童年生活。 第24章 王八看绿豆 太阳渐渐西斜,聚集在一起聊八卦的人群各自散去了。 云二石家的院子,李桂花指挥着两个儿媳妇和孙女们将晾在院子藤席上的蘑菇收起来。 大儿媳手里的动作慢悠悠的,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娘,您瞧瞧天都黑了,三弟妹还不回来,这是打算留在小二家过夜。” 李桂花头发大白了一大半,但身体却十分硬朗,精神头十足,眼神宛如利刃般扫来:“你管她做甚,她回来你就不用干活?懒死你得了,老娘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守着你们这群搅家精,你们一个个的,给我麻利点,在晚上露水下来之前给我把蘑菇都收拾妥帖,若是蘑菇发了霉,你们就都给我滚蛋......” 二儿媳江小兰听婆婆动了真怒,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几分。 而大儿媳吴翠翠却还是一副慢吞吞的模样。 李桂花气竭,她何尝不因为三儿媳往外跑而生气,但身为婆婆,手底下管理着四个儿媳妇以及一干孙子孙女,她自然不能让别人轻易猜到她的想法,否则她面子往哪里搁。 大儿媳平日就是个爱偷奸耍滑的,她本来就不甚喜欢,现在可真撞到她枪口上了。 李桂花抄起一旁的扫把就朝大儿媳打去,“你这个懒婆娘,老娘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让你进了我们老云家的门,懒驴子上套,不打不动弹是吧,我今儿非得打死你......” 吴翠翠一把丢下手里的麻袋,撒开脚丫子往外跑,“娘,你干啥又抽我,算了!你是长辈,我惹不起但我躲得起......” 李桂花到底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妇人,腿脚自然没有年轻人快,跑了一段路,她就开始大喘气,弓着腰用手撑着膝盖吼道:“吴翠翠,有本事你给我别回来!” 而早在自家亲娘跑了的瞬间,云大花也溜了出去。 只能说这对母女有着相当丰富的生活经验。 刚回来的云贵川听到这声怒吼,叹息地摇了摇头,目光扫向院子里收蘑菇的人,只剩下老实巴交二嫂和二侄女,他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是他那个犯了懒病的大嫂故意激怒他娘,以此逃避干活。 以往这种情况发生后,家里的活就全部落在了二嫂和他媳妇身上。 李桂花拎着扫把气呼呼的回来,看到杵在家门口的儿子,没好气的吼道:“干啥呢,到了家门口都不进去,你想让我这个老太婆亲自请你还是咋滴?” 云贵川知道老娘还在气头上,没和她多争辩,上前作势要搀着她,样子谄媚至极:“那哪能啊!儿子我就等着您咧,老太太,我扶您进去呗!小心门槛......” 李桂花斜睨了他一眼,傲娇扭头,“不用!老娘自己走!” “别呀!俺的个亲娘呦!咋能让您自个走,要不儿子背您,诶......你个老太太咋走这么快哩,儿子背老娘那可是天经地义,咋还不好意思哩......” “背你个大头鬼,老娘还没到走不动道的地步!”李桂花都快被三儿子烦死了,只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透露出她的愉悦。 哼,还是她家三儿有孝心,哪像其他几个儿子,这天黑了也不知道关心下他们老娘,当然,李桂花最烦的还是老大,云贵海。 从小就是个偷奸耍滑的性子,死活闹着要娶的媳妇更是和他一模一样,让李桂花深刻知道了一个道理。 什么样的坑配什么样的萝卜,王八看绿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现在后悔啊!大房的四个孩子也学得和他们的娘一样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刘美芝回来的时候,从云贵川嘴里得知今天家里发生的事,乐得笑出了声,她嗔怪的看着自己男人。 “难怪我回来的时候,老娘就瞪了我一眼,居然没训我,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云贵川笑呵呵的握上了媳妇的手,“没办法呀!我娘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我在她面前摆出孝子模样,她自然会对你宽容些,我们这些孩子中,她最偏疼老四,所以家里的活老四媳妇干的最少。” 刘美芝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心里明白,婆婆是个爱屋及乌的性子,四个孩子中,她最疼的就是老四和老三。 她刚刚嫁入云家的时候,李桂花对她挺好的,毕竟,吴翠翠那个性子,即便她连续生了三个男娃,也很难让人喜欢得起来。 至于江小兰,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性子,李桂花觉得和这个二媳妇说话还不如和鸡对聊。 好歹鸡还能叫两声。 可后来因为刘美芝几年不开怀,开怀后又生了个闺女,李桂花就开始嫌弃她了,明里暗里挤兑她不会下蛋,害得她家老三成了绝户。 还好,她嫁的这个男人是个有担当的,从来不因为这些对她心生嫌隙。 夜渐渐深了,村子渐渐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归于沉寂。 云光耀家院墙倒了,主屋倒了,仅剩下一间偏屋,这间房原本是他家三个丫头睡的,可今儿这张床上却挤了六个人。 云光耀的儿子云小宝是家里的独苗苗,从小备受家里宠爱,养成了个骄纵的性格,但小小的孩子却也知道只有家里人才会惯着自己,出了家门他敢耍小脾气就会被揍得很惨,所以小小的年纪就已经会看人下菜碟了。 他可还记得云为民临走前看他的眼神,想到这里,他对着云三妞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直接把她踹了下去。 云三妞原本就伤得不轻,从床上摔下来刚好搓到了疼痛处,痛得厉害,云三妞更是疼得直接叫出了声。 云小宝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抬脚就朝云三妞的肚子踹了过去,“喊什么喊,若不是你个坏心眼的玩意儿,我还用挤这小破床,你咋不去死啊,死了就不用挤了......” 听着耳边传到平日里她最疼爱的弟弟的咒骂声,云三妞留下了委屈又怨恨的眼泪。 第25章 夜里惊现两猪头 云二妞起身将云小宝拉开,扶起云三妞,关切的问道:“三妞,你没事吧!” 云三妞一把甩开她的手,“你走开,我不用你假好心!” 说着云三妞扫了眼冷淡的父母以及一声不吭的大姐,恨恨的跑出了家门。 云二妞急得在后面喊:“三妞,你去哪里?回来啊!” 眼看云三妞没有停下的意思,云二妞扭头看了眼父母,满脸写满了担忧,“爹娘,怎么办?” 云光耀原本不想说话,云富阳那个混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专门往他脸上招呼,这会说话都好有些痛,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这个时候还是要拿主意的。 他瘪了瘪嘴,“她可把我们全家都害惨了,算了!总归是我亲生女儿,大妞二妞,你们去将她找回来吧!” 云二妞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这个爹一向死要面子,若云二妞因为和家里赌气出了意外,而她的亲生父母则漠视这一切的元凶,村里很快就会又起流言蜚语。 但想要这对自私的夫妻俩去冒着寒气去寻人,想都别想,这种事必定会落在她和大姐的身上。 云二妞看了眼木讷的大姐,叹了一口气,“爹娘,大姐今天忙了一天,也挺累的,还是我去找三妞吧,你们早点休息,别等我们了!” 说着,云二妞给自己套了一件厚点的外套,又抓起云三妞的外套出了门。 云三妞跑出家门后也没有走远,她虽然还在气头上,但却没有失去理智,深更半夜,她自然不会乱跑。 但夜风寒凉,她出来得太急,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衣,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农村的屋门前搭着不少草垛子,草垛子是用晒干了的植物秸杆捆绑,堆成一座像蘑菇云的小山包。 主要用于家畜的饲养及农家烧柴做饭。 草垛子是大人们对生活的总结,也是小孩子们的乐园和避难所。 一些不听话的孩子遭父母挨打后,往往晚上不敢回家睡觉或赌气吓一下爹妈,于是就躲在草垛里睡上一晚。 云三妞钻进了离她家最近的草垛子里,草垛子搭得很厚实,并没有寒风透进来,她望着天上星光点点,远处树影绰绰,心酸的落下了泪。 一夜之间,她仿佛失去了一切。 云二妞熟门熟路的找到她,将衣服给她披上,坐下后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已经扔掉的烤红薯。 因为云三妞闯祸才导致了这一切,所以下午何小红并没有给准备她的饭。 至于云二妞,因为她在家里的受宠程度仅次于云小宝,另外有她的再三保证下,何小红勉强相信她是不知情的。 但即便如此,云二妞的晚饭也比平日里少了一半。 这个烤红薯是云大妞偷偷塞给她的。 云三妞饿得饥肠辘辘,虽然很不愿意接受云二妞的东西,但到底饥饿战胜了小情绪,她接过烤红薯,皮都没撕就啃了起来。 烤红薯的个头并不大,毕竟云大妞是背着何小红偷偷塞到灶膛里的,若是太大被发现了,她自己也得挨罚饿肚子。 云三妞三口两口吃完,擦了擦嘴,不说话。 云二妞叹了一口气,“三妞,我知道你在怪我,但事情你已经认了,我若是不全部推给你,那我们今晚都得饿肚子。” 顿了顿,她紧紧抓住云三妞的手,表情痛苦而充满愧疚,“三妞,你若生气就打我吧,二姐知道对不起你,呜呜呜......二姐没用,如果可以,我愿意代你受苦,可我就连死都做不到,呜呜呜......我真应该早点撞墙的......” 云三妞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想到了二姐为了保护她既然不惜撞墙,心终究还是软了。 “二姐,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怪你了!呜呜呜......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招惹云安安,我......” 云二妞用手制止了她要说的话,摇头苦笑,“三妞,我们没错,错的是这个时代,是这些人,同样都姓云,同样都是女娃,为什么云安安就高高在上,而我们却低如尘土,这不公平,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不够谨慎!” “姐,莫非你还想?”云三妞震惊不已,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她姐可真猛,被锤成这样还能不忘初衷。 云二妞轻轻颔首,目光深邃如海,经过今天的事让她更加坚定了拿到小木牌的心,她身边没一个靠得住的人,爹娘能抛弃她,小弟会嫌弃她,大姐是个木讷的,唯一一个听话的妹妹还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若没有小木牌,她想要摆脱现在贫苦的生活基本没可能。 “姐,你想怎么做?”云二妞迟疑开口。 云二妞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胸有成竹,“放心,这一次我们不会亲自出手,借刀杀人的事,自然要找一个替死鬼。” 云二妞没听懂,云二妞没有解释,附耳在云三妞耳边说道。 “到时候,你先这样......然后再这样......” 说实话,这对姐妹今天被揍得很惨,两个人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大晚上的草垛子里惊现两个大猪头,好在这会是深夜大家都睡了,否则真得把人吓个半死。 黑暗中的云安安突然睁开了眼,白天睡得太久,这会她并没有睡意,确定家里没有动静后,她才缓缓坐起了身,盘腿进入修炼状态。 她闭眼凝神,感受到周围飘浮在她周围密密麻麻的小光点,心中忍不住腹诽,家里果然比在医院适合修炼。 小光点像是拥有生命一般,十分亲近她,附着在她的皮肤上,一点点融入她的体内,云安安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后脑上的伤口正在以非正常愈合的速度愈合。 如果云安安修习过其他内力心法,此时大概就能猜出,她所修炼的天元心法并不非是内力修行,而是另一种不同于内力的修炼方式。 特别是她在修炼的时候,神识会扩大范围,视线以外的景象会投射在她脑海中,当然这个范围和她的修炼进度有关。 以云安安目前的水平,她只能看到她周围两个屋子的情况。 探出神识进入主卧,云富阳和刘素芬在经过一番床上打架后已经沉沉睡去。 第26章 二哥的嘴骗人的鬼 另一间房内,三个哥哥却并未睡,想来也是被夫妻二人的打闹声吵得无法入睡。 云卫民竖着耳朵听了会,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后,心里忍不住腹诽,爹的精神可真好,今天追了我半座山,回家的时候还扛着两棵大木头,居然还有力气和娘打架,真乃“神人”也。 “哥,你今天说的分析足迹的方法能教教我吗?”他满怀希望的看向睡在一旁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二哥。 云卫国十分干脆的拒绝,“不能!” “为什么?” “因为那些话是我编的!”云卫国简明扼要地说。 “什么!”云卫民惊得从床上跳起来,好在他知道爹娘刚睡下,声音压得极低,若是他放开嗓子这么一嚎,半个村子的人估计都得骂娘。 “那是我编的瞎话,单纯为了诈云三妞!”云卫国再次重复了一遍。 云卫民呆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 云卫国对弟弟的恭维并不感冒,扭头看着云卫东说:“今天时间太仓促,足迹分析不够详细全面,数据不够完善理论,接下来的一个月还得麻烦大哥帮我。” “行,没问题!” 云卫民不干了,气鼓鼓的坐在床上,作势要用脚蹬二哥,结果刚伸出去的脚就被大哥云卫东给踢了回来。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二哥你刚刚还说足迹分析都是假的?可你现在却要偷偷教给大哥,你偏心!” 云卫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实在受不了傻帽弟弟,从床上坐了起来,“第一,我从不偷偷摸摸,我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第二,我从来没说过说足迹分析是假的话,我只是说那些话是我编的,具体原因你不能用你这蠢脑袋想想吗?你当足迹分析是颗大白菜,几分钟的时间我就能整明白,每一个理论都需要很严密的实验数据作为支撑点。 周围的环境,地势,土壤的松软度,都会影响实验结果,还有人的身高体重,反应速度等等......” 看到侃侃而谈的二哥,云卫民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二哥说了啥,感觉听懂了,又感觉啥也没听懂。 但有一件事他算是看明白了,二哥的嘴骗人的鬼! 云卫国说完斜着眼睛扫了眼云卫民,见他眼皮子松耷耷的,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气得就要给他一巴掌,但想到三弟的大嗓门,他磨了磨掌根,最后熄了这个心思。 算了!放了他也放过我的耳膜吧! 闷头盖被子睡觉! 云安安听了个全部,心里忍不住对云卫国心生警惕,这个二哥果然如传闻中那么聪明,以后自己定要做好伪装,可别被他看出了破绽。 伴着此消彼长的呼噜声,云安安打坐了一个晚上,精神十足,最重要的是体内的力量比昨儿充盈了很多,这些就是她的底牌。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素芬也早早就起来了,昨天的窝窝头还有剩下的,她起床熬了一锅浓稠的白粥。 咸菜在那个年代也是早餐桌上的常客。 每到冬天,村里的妇人就开始腌制酱菜,云家自然不例外,刘素芬腌制的酱菜十分爽口,特别是去年云富阳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十来斤的白糖。 刘素芬索性用白糖做了不少腌萝卜,加足了白糖的腌萝卜脆嫩爽口,酸甜开胃,就着稀饭让人食欲大开。 早饭做好后,云富阳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胡乱用凉水洗了个把脸,就去侧屋将三个儿子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云富阳在闺女的门前晃了两下圈,扒在门上,听里面没有动静后,他小声警告众人。 “你们小妹还在睡觉,脚步都给我轻点,特别是你,云卫民,若是将安安吵醒,老子非把你屁股打开花!” 云卫民朝他爹做了个鬼脸,蹬蹬的跑到厨房,伸长脖子看今天的早饭。 看到碗里的萝卜条,他双眼亮晶晶的,伸手就要抓,刘素芬飞来一个巴掌赶走了偷菜的小手,来了个日常三连问,“换衣服了吗?刷牙了吗?洗手了吗?” 另一边的云卫东和云卫国就相当守规矩,老老实实的穿戴洗漱好,来到厨房排队打饭。 吃完了早饭,男人去上工,三个男孩也挎着书包去上学,刘素芬像一个勤劳的小蜜蜂在家里忙碌起来,收拾碗筷,擦拭灶台,扫地掸灰等等。 等天彻底亮透了,她敲响了云安安的门。 “安安,起床喽,吃完早饭和娘上工去!” 云安安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下,这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刘素芬看到她困倦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但让她将闺女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又不放心,只能强压下不忍帮闺女穿好衣服,揣上两个窝窝头以及一个水煮蛋抱着小闺女出门上工。 到了养猪场,她把安安放置在小靠椅上,自己去准备猪的早食。 剁猪草看似简单,可却是一件力气活,而且还要有技巧,不然猪草剁不碎,影响猪的食欲和消化。 刘素芬左手把猪草压在钻板上,右边握刀猛砍,一刀切下来猪草就剁碎了。 剁一篓猪草,要花上一个多小时。 虽说猪圈收拾得很勤,但由于早上的猪食并非是新鲜的猪草而是猪食缸里舀出来的已经发酵好的野菜。 这些野菜经过发酵,散发着酸臭的味道,云安安简单吃了半个窝窝头就吃不下去了。 她好奇的四下张望,得到刘素芬的允许,她围着养猪场转悠了起来。 养猪场建在距离村子有些远的小山坡上。 起初,村里在靠近东面的地方建立了一个猪圈,后来也许是尝到了养猪的甜头,又在靠近西面的地方又建了一座猪圈,因为怕有歹人偷猪,两个猪圈中间是一座石头平房,看守猪圈的是赵小燕。 可别看她是个孤女,但小姑娘本事可不小,枕头下面藏着一把柴刀。 用她的话来说,想死的就来,老娘一刀劈了他! 借着两个猪圈的墙垛,安装了一个门,成了一个封闭的院子。 东猪圈的猪都是些老实肥硕的,至于西猪圈就是些猪痞子,其中当以前天越狱的两头猪为首。 大早上的两只猪就吱哇乱叫,把整个猪圈搞得天翻地覆。 正在打扫猪圈赵小燕被两只猪撞了个踉跄,差点摔到猪槽里,气得扬起竹笤帚就往两只越狱猪身上打。 第27章 特殊的木牌 刘素芬端着煮好的猪食出来,笑着说:“算了,这两头猪也够不容易的,大概是它们不爱吃猪食缸里的饲料。” 伴随着她将新鲜的猪食倒入猪槽,原本叛逆的两头猪立马跑了过来,埋头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小尾巴还一摇一摇的,看着哪还有半点叛逆的劲。 因为新鲜的猪草煮起来费时费力,所以早上的猪食就是从猪食缸里舀出来的发酵野菜。 把野菜采回来,用刀剁碎,放入大缸,经过发酵,野菜会变得又酸又臭,但这些发酵的野菜却是个好东西,能够帮助猪进行消化吸收。 赵小燕又好气又好笑,“这两头猪可真是,还会挑食哩!” “它们和人也没太大的差别,遇到不喜欢吃的东西,会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抗议。” 赵小燕忧伤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个小祖宗太磨人,吃过素芬姐你做的猪食压根就瞧不上其他人做的,我昨儿中午给它们煮的猪草硬是一口没吃!” 赵素芬安慰道:“没事,慢慢来!其实我们用的猪草都是一样的,只需要控制好火候和煮捞的时间。” 养猪场附近有一条小河,河道旁有一块茂盛的杂草,这是小孩子们的禁区。 云安安偷偷看了眼正在忙碌中的刘素芬,迈着小短腿跑进了杂草堆。 杂草很深,彻底将她的身形淹没,里面有不少蛇虫鼠蚁,但云安安并不怕。 铸剑山庄就建立在一处僻静的山谷,蛇虫鼠蚁数不胜数,她从小就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压根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再说她还有内力,这些小东西压根近不了她的身,云安安运转心法,用内力包裹全身,那些想要攻击她的蛇虫鼠蚁纷纷被内力给震晕。 而云安安之所以跑进杂草堆,主要是为了做测试,比她人高的野草丛就成了最完美的掩体。 她调息运起功法,云安安能清晰感觉到围绕在她周围的光点比在家里的要多一点,和上辈子一样,不同环境下修炼天元心法的速度是不一样的。 大概率取决于环境,但具体是环境中的什么因素,云安安还没彻底弄清楚。 云安安正准备收回神识,突然脑海的画面中出现了两只野鸭子,这一下顿时让她直吞口水。 脑海里充斥着一个小奶音,肉!要吃肉肉! 送上门的肉,不要白不要! 鸭子的食物除了鱼虾,还有各种虫类,而恰好晕倒在云安安身边的虫子不计其数,也不知道鸭子是根据什么来觅食的。 晃着屁股朝云安安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云安安屏息凝神,看着野鸭子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两米,一米,半米,就在鸭子距离自己只有一掌距离的时候。 她突然出手,快如闪电的在两只野鸭额头轻轻一点,鸭子瞬间晕死了过去。 晕倒前估计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云安安当然不会提着两只鸭子到刘素芬面前邀功,她还太小,且不说她是怎么捕到野鸭子的,单说她偷偷跑进野草丛这件事就够她挨上一顿打屁股了。 虽说云富阳宠她,可若是知道她偷偷跑进危险的杂草丛保不齐也会站在刘素芬那一边。 野鸭子很大,每只都有云安安的脑袋两个那么大。 她小小的手提着两只野鸭子快步跑回养猪场,然后将鸭子随手丢在了路边的草丛里,好在猪场地处偏僻,很少有人过来,不过云安安还是扒拉了几下草丛以此掩盖住鸭子的身形。 刘素芬喂完猪回头没看到小闺女,心中有些着急,正准备出来找就碰到了慢悠悠回来的闺女。 她拉过云安安上下检查,后脑勺的纱布没散,衣服没脏,小脸儿面色红润。 刘素芬放下心来,她也知道养猪场里有味道,吩咐云安安就在养猪场周围玩,前方的小河还有野草丛是禁区。 早已经从禁区归来的云安安乖巧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嗯,安安最听娘的话!” 刘素芬轻轻摸了摸闺女的小脸,笑着说:“安安,乖乖听话,中午娘给你做红枣糕!” 云安安下意识回忆起刘素芬做的红枣糕,入口蓬松柔和,枣味十足,细腻软糯...... 吸溜......不能再想了,不然非得流口水了。 云安安收敛好情绪,黑亮的眸子扫向四周,猪场虽然偏,但她总不能大庭广众下打坐修炼,被人看到岂不是要当成怪物。 可这周围除了草还是草,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趣来。 小小的娃儿蹲在养猪场门口,单手撑着下巴,无聊的仰头望天,而实际上她的脑海却在思考云二妞这个人。 她还记得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是云二妞眼中毫无掩饰的震惊,恐惧还有不甘和嫉妒。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习了天元心法的缘故,云安安的记忆力越来越好,已经能将自己看得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具象重复,明明原身并不是一个记忆力超群的人。 在又一次观看画面的时候,云安安突然注意到了云二妞的手。 她似乎想从自己身上取走什么东西,等等!这个角度这个姿势...... 云安安从脖子处翻出了一个小木牌,木牌只有她半个巴掌大,看材质似乎是很常见的松木,木牌上雕刻着文字和一些符号。 不知道为什么云安安总感觉那些符号让人莫名有些熟悉。 也许是因为年代太久,磨损得太过厉害的缘故,木牌上的文字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云安安看了好久才终于辨认出其中的两个字。 刹那间她脸色大变,手指颤抖,嘴唇也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孤杀,怎么会是孤杀?” 而她在看向木头上雕刻的符号时才明白,那些符号不正是孤杀剑柄上雕刻的纹路吗? 莫非两个世界是同一个世界,只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变了模样? 云安安此时无比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看是否如她猜测的那般。 刘素芬做完上午的活,从养猪场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云安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走上前摸了摸闺女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烫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担忧的问:“安安,你怎么了?” 第28章 有点意思的爷爷 云安安回过神来,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晃了晃手里的木牌,好奇询问,“娘,这是什么呀?” 刘素芬看到木牌眼神微微一闪,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后,将木牌塞进安安的衣领中,“安安,这个是护身符,得收好,千万别弄掉了!” “护身符?娘,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刘素芬蹲下身体,郑重的盯着闺女,“安安,你只要记住,这东西能保护你,千万不能离身,就算是哥哥们找你要,你都不能给,记住了吗?” 从刘素芬的语气中,云安安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了刘素芬并不会告诉自己东西的来历,她学着原身的样子,重重点头保证,“嗯!安安听娘的话!” 母女俩手牵着手下山,云安安将疑问埋藏在心底,走了两步,她佯装吃惊的模样指着路边晕倒的野鸭子喊道:“娘,有鸭子!” 刘素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先是看到鸭子屁股上竖起的一根毛,等扒开开草丛就看到里面躺着两只肥硕的野鸭子,她飞快解下背上的背篓罩住野鸭子,速度快得惊人。 不过刘素芬的动作有些多余,经过云安安内力的加持,野鸭子一个时辰内是醒不过来的,但野鸭子总归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回家的路上,刘素芬一直咧着嘴琢磨着野鸭子怎么会晕倒在路边,而且一晕晕一双,想想就有些奇幻。 莫不是这两只鸭子为了抢地盘互殴,两败俱伤,这才让自己捡了漏。 刘素芬一路心情极好的哼着歌回了家,这可是肉啊!又能给家里人改善生活了。 还没到家门口,老远刘素芬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家走来。 刘素芬牵着小闺女下了小道和来人碰上了。 “爹,你咋来了?” 云大石手里拎着半斤猪肉,两块猪骨头,“我今儿个去了趟供销社,你拿着,给安安好好补一补!” 刘素芬知道公爹是个不差钱的主,单说大哥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和票就够这公爹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顺手接了过来,想着今天运气好捡到了两只野鸭子,正好送一只给公公。 她歪着头,用下巴指了指背篓,“爹,我今儿运气好,在路上捡了两只野鸭子,您带一只回去。” 云大石摆了摆手,“我要鸭子做甚,你留给孩子们吃吧。” 眼看公公送了猪肉和大骨头就要走,刘素芬连忙将公公引进了门。 “爹,都到家了,咋能连水都不喝就走哩,这被人看到了,还不得戳着我的脊梁骨骂!再说我的手艺您不打算尝尝?” 云大石一想到儿媳妇的手艺就吞了口口水。 自从云大石和儿子分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老宅,每次看到小儿子家几个调皮捣蛋的玩意儿,他就格外舒心。 每次来小儿子这里吃饭,不仅人多热闹,而且儿媳妇做的菜美味又可口,着实是件让他幸福的事。 他是很想和小儿子一家亲近的,但云富阳那个臭小子和他年轻时的脾气一模一样,两个人说不到两句话就得必定开呛,时间久了,云大石也就越发懒得搭理小儿子。 但对于儿媳妇和几个孙子孙女,他还是挺乐意亲近的。 刘素芬嫁进云家前,她奶奶说过,不管她男人和公爹怎么闹矛盾,她可以在边上劝和但不能漠视公爹,该尽的孝心一点也不能少。 两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父子,这万一有一天和好了,男人回想起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还不得记恨她。 赵老太太是个很有智慧的女人,刘素芬一直牢牢记住奶奶的教诲,面对公爹她一直都是做足了礼数,逢年过节的绵礼和孝敬钱一分不少。 对于几个儿子偷偷跟着公爹学武的事,她全当不知情,但其实她知道,狗男人也知道这件事,但却没有发表反对意见,看来公爹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这也更让刘素芬打心里尊敬这位老人。 刘素芬将公爹迎进了家门,院子里正摆着云富阳昨天做了一半的八仙桌。 刘素芬进屋给公爹沏了一杯茶,家里有暖水壶就是好,想喝热水的时候就能立马喝上了。 云大石摆了摆手,“素芬,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云安安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老头。 她昨儿可从大哥云卫东的嘴巴里套出了不少事情。 大哥的功夫是爷爷教的,而且用大哥的话来说,爷爷很厉害! 但她昨天试探了很久,云卫东的确不会内功心法,按照她的了解,七八岁的小孩其实是最适合修习内功心法的年纪。 云大石一看就是个很严厉的人,脸上没多少表情,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穿着一件灰蓝色的洗得有些发白了的衣服,胳膊肘的部位打着补丁,只是针脚看着有些粗糙。 他围着房子看了一圈,甚至还用脚踢了踢院墙和墙面,看得云安安胆战心惊,她可是听大哥说过的,他爷的力气比爹还要大。 莫非这老头打算借着送肉的名义来拆她的家。 好在,云家的小院和墙面那都是云富阳花了大心思弄得,坚固程度可见一斑。 云大石环顾了房子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夫妻挺会过日子的,家里弄得挺整洁干净的,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缺。 低头一看,小孙女歪着脑袋,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云大石心头一暖,小孙女这眉眼长得可真像她奶呀! 可惜啊!小意已经看不到了! 云大石摸了摸裤子口袋,懊悔自己去供销社没买点小孩爱吃的糖果点心。 平日里他和云安安接触的并不多,他这一生也没机会得个闺女,所以并不知道与小女孩该怎么相处。 他扯出一抹笑,试图告诉面前的小姑娘,我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孙女你可别怕。 “安安,认不认识我?” 也许因为云大石很少笑的缘故,他笑起来很僵硬,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若此时云家三兄弟在场,看到爷爷的笑肯定吓得屁滚尿流。 可惜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云安安。 云安安见过这世上最虚伪的人,有的人能笑得一脸真诚无害可下手捅刀子的时候却毫不留情。 她看人不靠外表而是靠感觉。 第29章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云安安在云大石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乖巧点头。 “我认识,你是爷爷!” 原身是自然认识云大石的,不过爷爷很少上她家的门,她对爷爷的了解也仅仅在只认得脸的程度,对于这个人的脾气,性格,能力,她一无所知。 “我听哥哥们说,爷爷很厉害,是真的吗?” 云大石摆手,“没有!爷爷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你可别听你几个哥哥胡说。” 云安安耷拉下眼皮,“哦!”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孙女失望的表情,云大石心中涌起一阵后悔,清了清嗓子,手指不安的在裤腿处磨了磨,神情不自然地说:“也许,爷爷有那么一点点的厉害!” 云安安心里噗嗤笑了起来,感情这小老头还害羞了,不过她面上却佯装出惊喜的模样,“真的吗?爷爷可以给我表演吗?我听三哥说爷爷你可以从一百米高的山坡上跳下来,是不是真的!” 云大石:泥马,云卫民你个臭小子给老子等着,在你小妹面前胡咧咧个啥,一百米,非得把老子的屁股登都摔坏喽,混蛋玩意儿,你咋不说老子能上天。 云大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安安...这个爷爷不行,我们习武之人讲究强身健体,不兴干作死的事。” 云安安有些失望,一百米都跳不了,看来这个世界的轻功也不咋地。 “爷爷,三哥还说你能拈花飞叶,杀人于无形!” 云大石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爆了粗口,“妈拉个巴子,傻批玩意儿,老子啥时候杀人了,狗东西,王八犊子,存心想害老子......” 骂着骂着云大石突然闭了嘴,因为他看到云安安裂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声音瞬间变得温柔无比,“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爷爷不骂了,这样,你不是想看爷爷的厉害吗?爷爷给你表演个腿法。” “嗯!” 望着小丫头充满了崇拜的眼神,云大石内心涌现无尽的豪迈,一股热血在心中翻腾。 他修习的腿法是少林寺最正宗的腿法,以蹬,端,点,铲,缠,拐,勾等等为主,有里合,外摆,后惊,前扫,倒踢之分,而且还能结合腾空跳跃的劲力,施展空中飞踢,踢蹬,扣侧,旋风腿,后空翻等等。 云安安看着云大石的腿法在心中估量起他的实力,同时不忘在关键时间点给予鼓励叫好。 “爷爷,你好棒!” “爷爷,你可真厉害!” ...... 云大石迷失在孙女一声声的叫好中,腿法越耍越顺,越踢越快,最后一个没收住,竟然一脚踢出了一道气团将云富阳做了一半的八仙桌踢了个粉碎。 云安安眨巴眨巴眼,是内力,她没有看错,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第一个会内力的人。 她刚才看得真真切切的,她爷的腿距离桌子至少有三米。 她就说嘛,以前她虽然被困在铸剑山庄,但那些个护卫随随便便就能飞檐走壁,凌空劈掌。 云大石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糊涂啊!怎么一不小心就露了老底,这玩意可不能被人知道。 武学体系分为外功和内功两大系统。 内功是偏向于内在的、修行的,外功则是偏向于外在的、技巧性的。 可在千年前,听说武林出现了一场巨大浩劫,内功心法基本已经失传,即便是名门正派也只会外功而不会内功。 曾经,云大石也以为内功心法只是前人的夸大之词,世间根本不存在,可后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有机会习得内功心法。 真正见识过内功的神奇后,他才明白自己以前是多么天真愚蠢。 只是他拥有内功心法这件事,不能被人知道,否则后患无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安安,如果爷爷说这个不关我的事,你信吗?” 云安安无语,整个院子就你和我,不关你的事,那就关我的事喽,我还这么小,胳膊还没桌腿粗,你还意思冤枉我吗? 面对小孙女的沉默,云大石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小孩子能接受的理由。 “你爹手艺太差,整的啥桌子,风一吹就倒了,偷奸耍滑的玩意儿,老子非得揍死他......” 云安安......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出来瞧动静的刘素芬嘴角抽搐,果然是亲父子,一脉相承的拆家风格。 但刘素芬自然不会拆公爹的台,老人家要面子嘛,她懂的。 “爹,你说的对,富阳就是个不靠谱的,让他整个桌子,你看看他干的啥活,难怪没人找他干木工活!” “素芬啊!你这话真说到爹的心坎上去了,那个臭小子就是心浮气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刘素芬微笑点头,行!您是长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大石实在装不下去了,“素芬啊!爹家里还有事,我先回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等公爹走后,刘素芬看了看小闺女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木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张桌子吃饭?每天趴在板凳上吃饭也挺累人的。 刘素芬将木屑扒拉到厨房,最近半个月她是不缺木柴烧了。 云安安刚探出云大石的老底,心情还不错,坐在小板凳上,腿上搁着一个竹篮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择豆角。 她哼的歌是云卫民时常挂在嘴边的一首歌,云安安感觉歌词和调子都十分特殊,与她之前身处的时代那种悠扬婉约的风格大有不同,听着就让人精神振奋,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拼刺刀,看谁拼得好,当兵保卫祖国练好这一招,上了战场和敌人来个歼战,紧要关头就和敌人拼刺刀,杀,嗨!一、二、三、四......” 刚开始她是小声哼着,哼着哼着就来了气势,渐渐加大了声音。 哎呦!难怪三哥总喜欢唱歌,唱出来居然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爽感,最后那个“杀,嗨!”,她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几乎是吼了出来。 刘素芬差点没被这怪声怪叫给送走,惊得剁肉的刀歪了一点,差点没剁到自己的手指,若不是这是属于她宝贝小闺女的声音,她都要以为是老三那个皮猴子回来了。 第30章 母女大合唱 “安安,你吼个啥,绷到伤口了咋办?” 云安安还没从兴奋中缓过神来,呵呵傻笑。 刘素芬无奈摇头,温声喊道,“闺女,娘教你唱别的歌,好不好?” 说着,刘素芬还不等闺女回答,就开始唱了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这首歌虽然没有拼刺刀那么有气势,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很快云安安就跟着刘素芬唱了起来。 等云富阳扛着锄头下工后,还没到家门就听到闺女和媳妇的二人大合唱,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 男人辛苦干活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老婆和孩子。 想到推开门看到媳妇和闺女的笑脸,云富阳觉得现在的生活特别有盼头。 “闺女,你爹回来了!” 云富阳笑着推开了门,安安朝他露出了一个甜丝丝的笑。 云富阳鼻尖就嗅到了久违的肉香,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安安,家里来人了?” “嗯,爷爷来过了!”云安安乖巧颔首。 云富阳将闺女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来过了,那就说明老头子已经走了,还真稀奇,过来送肉今儿怎么提前走了。 家里吃肉怎么能没有桌子呢,云富阳准备将桌子给弄好,结果围着院子转了两圈都没见到桌子。 “孩子他娘,我桌子呢?” 刘素芬应了声,“在我灶炉里。” 云富阳懵了,云安安忍不住捧腹大笑,“爹,爷爷说你偷奸耍滑,桌子被风一吹就散架了!他老人家还说要揍你!” 倒不是云安安有心想挑起二人的矛盾,实在是她对爹和爷爷的实力好奇。 也不知道这二人谁比较厉害? 云富阳暴跳出声,“放屁!老子这么实诚的人,偷奸耍滑的事才干不出来,臭老头,你居然阴我!” 他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他爹把他辛辛苦苦做的桌子给劈了,而且还在他闺女面前诬陷他,太欺负人了! 刘素芬抄着锅铲出来,“鬼吼鬼叫个啥,还不快去做桌子,午饭前,桌子没做好你就别吃饭了!” 云富阳瘪了瘪嘴,来到草棚翻出几块木板,老老实实做桌子。 云安安虽然不害怕锯子,但云富阳着实担心小闺女的安全,所以她很识相的没有往边上凑。 等云富阳锯好木头,云安安走过去捡起一块边角料仔细观察,木料的材质和她脖子上戴着的差不多,突然计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云安安总有种感觉,云二妞也许会知道小木牌的来处,而且云二妞绝不会轻易放弃抢夺木牌的心思。 既然如此直接何不来个李代桃僵,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爹,这个木头能不能给我?” 面对小闺女期盼的眼神,云富阳能说不吗? 当然不能,他甚至贴心的询问,“闺女,这个四四方方的也太小了,要不爹给你整个大的,弄个不倒翁?” “不用了,我就要这个!” 云安安捏着小木块,在云富阳的工具箱中翻出了一把刻刀。 刻刀锋利,云富阳是不想让闺女玩的,奈何他还没张嘴,小闺女就掉了金豆子,一颗接一颗的从眼眶里滚了下来,一滴滴砸在云富阳的心头上。 什么狗屁原则,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 别说闺女只是要一把刻刀,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给! 云安安乐颠颠的抱着刻刀和木块回了屋找了个地方将它们藏了起来。 呵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的心情特别愉悦。 今天的午饭特别丰盛,满满一锅土豆炖肥鸭,老爷子拿过来的肉,刘素芬切了炒出来半碗猪肉,留着慢慢吃,锅上沾着的油她也没浪费,炒了一个素菜。 大骨头明天炖汤喝! 云家的生活条件虽然好,但也不是顿顿都有肉吃的,半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就是顶了天的。 中午难得要吃一顿有油水的饭菜,刘素芬咬咬牙,蒸了一锅大米饭。 饭菜差不多快做好的时候,三个上学的娃儿也回家了。 隔着老远云卫民就闻到了肉味,他信誓旦旦地说:“这味道我一闻就知道是娘做的。” 大哥云卫东使劲用鼻子嗅了嗅,可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倒不是他嗅觉有问题,而是刘素芬在做饭的时候将厨房各个角落都用东西堵了起来,如果不是隔得近压根闻不到。 老二云卫国虽然鼻子没有三弟发达,但他对弟弟的鼻子十分有信心,一路上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三小只压根没顾得上在路上耽搁,就连在学校提议的再去揍云二妞和云三妞的想法都没空实施。 等三人推开家门,闻到熟悉的肉味后,三人互相对望一眼,特别是云卫民,得意的都快上天了。 “我就说有肉吧!” 三人放下书包一股脑冲进了厨房,刘素芬眼疾手快关上门,笑着呵斥,“你们三个不关门是想让全村都知道我们吃肉吗?” 哥仨齐齐摇头,但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冒着香味的菜。 云安安早就被香味勾得受不了了,躲在厨房里拼命嗅着香味,似乎多吸两口能多吃两口肉似的。 刘素芬看到孩子们一个个馋得直咽口水,敲了敲锅盖,说道:“老三,去帮我把饭盆拿过来!” 公爹可送了肉来的,做了好吃的,她肯定得送点去老宅。 云富阳干了半天的农活,回家又忙着做桌子,虽然桌子现在还没有整齐全,但也饿得饥肠辘辘,这会舔着脸溜了进来,一看到锅里肉,惊讶不已。 “媳妇,哪来的鸭子?” 可千万别说是他爹弄来的,老头子早几年就不上山打猎了。 刘素芬得意一笑,“我捡的!” 说着她就把怎么发现鸭子的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接着就是自己的猜测,末了还做了一个总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做人还是得有头脑,光逞匹夫之勇,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素芬是想借着这个好好敲打家里几个莽夫,可很显然,这群人的注意力都在肉上,压根没关注她说了什么。 第31章 好吃的土豆炖肥鸭 云卫民打开碗柜,取出饭盆,饭盆是搪瓷的,白底红字,尺寸比一般家用的饭碗大一个号,装满饭足足有四斤多重。 刘素芬接过饭盆,十分大方的舀了整整一大盆土豆炖肥鸭。 她特意多挑了些鸭肉,家里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装了满满一盆,盖好盖子,刘素芬特意拿了两条毛巾出来,一条将饭盆盖子牢牢包好,以免味道扩散了出去,另一条托在下面,避免烫着手。 “老大,把这个给你爷爷送过去,走那条人少的小路!” 老大云卫东腿脚快,皮糙肉厚不怕烫,这个活非他莫属。 最重要的是他一根筋,交代他的任务,他就会心无旁骛去完成,绝不会因为路上发生其他事而耽搁。 云卫东领命离去,刘素芬剜了眼云富阳,一看狗男人那虚心的眼神就知道桌子暂时没指望了。 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做桌子又不是挖大白菜,哪有这么快。 刘素芬一边擦了擦灶台,一边吩咐云卫民:“老三,去外面搬长凳子进来。” 看这架势是打算全家围着灶台吃饭了。 农村的土灶一般是有两个灶洞,配备这一大一小两口铁锅,大的铁锅主要是家里来客人了炒菜或者是整大菜的时候用,而小的锅就是家里人平时炒菜煮饭的时候使用。 当然在几年前,大部分人家里是没有铁锅的,据说当时国家要炼铁,家家户户自愿将家里的锅,菜刀,农具都捐了出来。 后来大炼钢活动结束之后的好几年,好多家里还没能备上一口铁锅。 家里有两口锅的人更是成为了财富的象征。 小锅里蒸着米饭,上面还闻着之前炒的菜。 刘素芬将菜拿出来摆好,差不多这个时候云卫东回来了。 据云卫东说,他去的时候,他爷爷已经摆好了碗筷,对于他的送菜丝毫不意外。 云富阳心想:老头子还挺能装的呀!估摸着早就搁家里等人送肉呢! 刘素芬大喊一声:“开吃!”,几双筷子齐齐伸向大铁锅。 云安安人矮够不到,看着云卫民踩在凳子上弯着腰夹了一筷子肉,急得脖子伸得老长。 在云安安的潜意识中,吃的用的都得靠抢,稍微晚上一步,连根菜叶子都捞不到。 只可惜她现在人小腿短,想抢也抢不到。 正当云安安黯然神伤的时候,碗里突然出现了五块香喷喷的肉。 猛地抬头,父母以及三个哥哥正对着她露出笑容。 云卫民还特别嘚瑟的甩了筷子说:“妹,还是三哥我最疼你,我给你夹了个鸭腿儿!” 刘素芬只杀了一只鸭,还有一只被她用绳子绑住了脚和嘴搁后院鸡窝。 刚才她几勺子舀走差不多半只鸭,这会锅里就剩一只鸭腿了,刘素芬又把鸭肉剁得很小块,所以压根看不出这么一小块是不是鸭腿。 云安安鼻头一酸,原身可真幸福,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她夹了一筷子鸭肉放进嘴里,鸭肉的肉质比较紧实,但在长时间的大火炖煮下,早就被炖得软烂可口,一口咬下去,鸭肉中的汤汁瞬间溢出,满嘴都是浓郁的鸭肉香味。 她一边吃,不时有人往她碗里夹菜。 云安安吃了几筷子鸭肉后将目光放在了土豆上,相对鸭肉,土豆炖得更加软糯,用筷子轻轻一夹就烂,再加上吸收了鸭肉中的油脂,鲜香味浓,好吃到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云安安吃得十分满足,两条小腿一晃一晃的 。 可别看一锅鸭子看着多,但吃到最后连汤汁都被刮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云富阳摸着肚子靠坐在椅子上十分满足,一边剔着牙一边艳羡地说:“这才叫过日子嘛,真想天天都这么吃!” 他话音未落,刘素芬的眼刀子就飞了过来,其实以云富阳的本事,上山打个猎还真不是难事,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天这么吃肉,外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这人的心一旦生出了不平衡,那就是走向崩坏的开始。 而恰好他们处于一个特殊的年代,他们必须要重视外人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得到媳妇眼神警告的云富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声认错,“媳妇,我错了!” 刘素芬快速收拾好厨房,三小只已经迈着愉悦的步子去上学去了,云富阳则躺在床下幸福的打起了呼噜。 刘素芬从柜子里翻出一匹布,装进小竹篮里,牵着云安安出了门。 刘素芬打算去感谢林老太。 林老太是云富阳的三婶。 云大石三兄弟的房子是挨在一起建的,隔着老远,刘素芬就听到大队长家的哭喊声。 “还要不要人活啊!天可怜见的,我家男人可是你老云家的长子,你们这群丧良心的不怕天打雷劈,我男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大门口......” 吴翠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桂花一巴掌扇得晕头转向。 “吴翠翠,你再敢说一个字就给我滚回你们老吴家!” 李桂花都快被大儿媳气死了,一张老脸沉得都快滴出水来,原本就是大儿子自己惹的祸事,这么丢脸的事不知道藏着掖着还大咧咧的讲出来,这倒霉玩意脑袋是被驴给踢了吗? 这年月,女人被赶回娘家那可是极其有威慑力的存在,那在十里八乡都是丢脸的存在。 吴翠翠当时也是气糊涂了,被扇了一巴掌整个人清醒多了,也明白有些话不能说,赶紧闭上了嘴,但眼神却还是愤愤不平的瞪着李桂花。 这老太婆一向看自己不顺眼,她有理由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啪嗒啪嗒抽旱烟的公爹身上,嘤嘤哭了起来,她一哭她家的几个孩子也跟着哭。 若是以往,但凡他们大房受了一丁点儿委屈,公爹肯定会出声的,但吴翠翠等了好久,半天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公爹的影儿。 面前只有恶婆婆那一张凶神恶煞的老脸,瞬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连带在心里也骂起了公爹。 什么老不死的,王八羔子等等恶毒的词数不胜数。 第32章 婆媳大战 李桂花烦透了这个好吃懒做,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大儿媳,又被她哭得心烦,举着扫把就朝吴翠翠打了过去。 大房的几个孩子作鸟兽散,吴翠翠更是撒开腿朝外狂奔,李桂花着实气得不轻,紧跟在吴翠翠身后,手中的扫把更是挥出了大刀的架势。 李桂花这次举起来的扫把是扫落叶的笤帚扫把,抽起人来可不是一般的疼。 吴翠翠眼看婆婆这次动了真格,笤帚扫把打在背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咬了咬牙往旁边一闪,双手抓住扫把一拉,李桂花猝不及防就被扯到了地上。 “没天理啊!儿媳妇打婆婆啊!好你个吴翠翠,老娘现在还没吃上你一口饭,你就敢这么对待我,等我老的干不了活了,你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李桂花一边说一边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刘美芝虽然知道婆婆是做戏,但边上围着不少人,她这个做儿媳妇的总不能一直看着婆婆坐在地上。 她上前正要扶起婆婆,突然吴翠翠也不知道是发哪门子疯,突然就朝挺着大肚子的刘美芝撞了过来。 牵着小闺女看戏的刘素芬顿时一惊,她就站在距离吴翠翠的不远处,见状一个飞腿将吴翠翠踹了出去。 其实刘素芬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农家妇人,可到底嫁给了云富阳好几年,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狗男人还是会传授她几招踢人小技巧。 吴翠翠被她一脚踢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吴翠翠先是被扇巴掌,接着是被扫地打,这会还被人踢飞了出去,仅存的理智也没了,抓起手边的大石头就朝刘素芬扔了过来。 云安安见状,连忙拉着她娘往后扯,这才堪堪躲过飞来的大石头。 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刘美芝气得双眼泛红,“吴翠翠,我和你拼了,我们无冤无仇的,你居然想害我! ” 这年月科技并不发达,要知道孕妇若是遇上了难产,一尸两命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吴翠翠刚才明显就是想害她的命。 李桂花动作迅捷的站了起来,手里的扫把就像落下的雨点,疯狂的朝吴翠翠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个黑心烂肺的玩意,我们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虔婆,你装个屁,不是你说的老三家的不中用,肚子里揣着个女娃还当个宝,最好能一尸两命,给老三换个能生养的媳妇,我这么做不正如了你的意。” 吴翠翠一边抬着胳膊挡住扫把,一边气得大喊大叫,一不小心将听墙角的话秃噜了出来。 “娘,你怎么能?”刘美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李桂花有些心虚的磨了磨脚后跟,讪讪的说:“美芝,你可别听这个搅家精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恶毒的想法。” 其实李桂花有这想法也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她就是随口和老头子提了一嘴,得到云二石的一顿批评后,她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对于老三,她心里有些犯怵。 这个儿子看着是最孝顺,最听自己话的,但心里头的主意也最正。 刘美芝虽说没给老三生个儿子,但小两口感情是真好,刘美芝万一有个事,老三还不得发疯。 整个七排村有一个会发疯的云小二已经够了! 匆匆赶来的云贵川也震惊不已,他一把拦住摇摇欲坠的媳妇,狠狠的踹了吴翠翠一脚。 吴翠翠惊声尖叫,“云老三,你敢踹我?” “你他妈差点害死我媳妇,我踹你一脚都算轻的!” 李桂花的扫把如期而至的打在吴翠翠的身上,“你个贱人,烂心肝......” 云贵川低声问道:“媳妇,你没事吧?” 经过刚刚的事,刘美芝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她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心里堵得慌,你先扶我回去吧!” 刘素芬也担心堂妹的情况,连忙扶住刘美芝的另一边回去。 整个过程中,云贵川没有和老娘说一句话,临走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李桂花心里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但她能怎么办?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吴翠翠身上。 “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这个张嘴就胡咧咧的搅家精,***......” 各种难听的话就像不要钱般的从她嘴里骂了出来。 云贵川家住在后面的土房子里,房间一眼扫过去很简单,东西不多但打扫得很干净。 刘素芬给堂妹倒了一杯水,担心她想不开,拉着她的手劝道:“美芝,你别瞎想了,气到了身体伤得还是自己。” 刘美芝喝了一口水,整个人才缓了过来,“姐,我知道!” “对了!你家是什么情况,怎么又闹起来了?” 刘美芝叹了一口气,朝男人使了一个眼色。 云贵川接收到媳妇的指令,悄悄退了出去,临走时还想顺走想听八卦的云安安。 “安安,我带你去找你爹玩去。” 今天这个事让云贵川心里很不痛快,他得找二哥给他出个主意,整整心情。 云安安扭着屁股抗议,紧紧拉住刘素芬的胳膊不撒手。 “我不去,我要娘!” 刘素芬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又对着云贵川说:“让她跟着我吧!” 等云贵川离开后,刘美芝一语激起千层浪,“云贵海被带走调查去了!” 云贵海就是云贵川的大哥,也是云二石的大儿子。 刘素芬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啥情况,怎么被带走了?” 这年月,被调查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想了想她又问,“你公爹没个章程?” 好歹云二石也是大队长,在公社干部面前也混了个脸熟,这么严重的事怎么还能在家里坐得住。 “啥章程?我公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当这个大队长全靠走狗屎运,昨儿个他指挥着贵川上公社就是为了这件事,你知道吴翠翠今儿为啥要撞我不?” 刘素芬摇头。 刘美芝眼神愤恨,“还不是因为我男人没办成事,她记恨我哩!” “云贵海到底犯了啥事?”刘素芬有点担心自家会受到牵连,说到底,云二石也是她家男人的亲二叔,万一罪名可大了,他们家被连坐了可咋整? 第33章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刘美芝一想到这里就气鼓鼓的,“还能啥事,贪小便宜呗,春耕前,村里的农具不够,公爹让他去县城买点农具,这种事去农机站走手续就行,可大哥他嫌站里东西贵,也不知道怎么和外面的人接触上了, 买了一批便宜的农具,要说这件事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偏偏卖给他农具的人涉嫌通敌,可不就闹大了,凡事和对面接触过的人全都被抓了!” 通敌,那就是特务啊!狗日的云贵海怎么和这群人扯上了关系。 刘素芬在心里叫苦不迭,但她只是个小人物,只能安慰着堂妹也进行自我安慰。 “肯定会没事的,以云贵海那个胆小的性子肯定干不出什么大事!” 姐妹俩又说了好一会话,眼看刘美芝的状态好了不少,刘素芬也没忘记正事,挎着小竹篮朝云三石家去。 她刚走出门,就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哎呦哎呦的叫唤声。 原来是吴翠翠,她一看到刘素芬出来就指挥着家里的孩子围了上来。 最大的虎头今年已经十岁了,长得干瘪瘦长,一张小脸上脏兮兮的,伸出满是泥灰的手说:“堂婶儿,我娘被你踹伤了,要上医院看病,给钱吧!” 刘素芬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告诉你娘,要钱没有,要是不满意,我不介意再踹她几脚。” 说着她朝屋里的吴翠翠深深看了眼,扬声说道:“我刘素芬一向不惹事,但也绝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儿,如果美芝在你们家出了任何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别打算有好日子过!” 这话自然不止是说给吴翠翠听的,还有李桂花。 此时的李桂花正在屋里和老头子诉苦,大概是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们拉扯大,可都是些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混蛋玩意儿。 最主要的是她要在老头子面前给老大家的上眼药。 云二石就这样静静的听她说,一边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邃。 李桂花听了刘素芬的话,哪里还能坐得住,起身就要出去和这个晚辈好好说道说道。 哼!我好歹是你长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再说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过鬼门关,我又不是阎王还能让你堂妹咻得一下跳过去? 还有一个算一个,老娘就在这里站着,有本事你来,看看谁没好日子过。 只是云二石牢牢压着她不让她起身,李桂花想反抗,但触及男人那隐含警告的眼神,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坐着没吭声。 刘素芬给林老太送了布料,自然是感谢对方救了自己的闺女。 林老太正在自家院子里纳鞋底,自然是推拒了一番,但见对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 他摊开布料一瞧,“哎呦!这可是一块好布啊!这颜色这新,正好给我家铁军做一身新衣裳。” 林老太一生就得了两儿一女,大儿子云铁山和二女儿云芳芳已经成家,至于最小的夭儿子云铁军在警察学校上学,眼看马上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了。 布料是刘素芬特意挑的,送礼就要送到别人心坎里。 云铁军马上就要工作了,一身整洁帅气的新衣服能帮助他在领导和同事面前加不少分,不会让人瞧不起。 林老太知道这个理,刘素芬也明白,两个人精相视一笑。 林老太收起布料,又装了一叠自家做的芝麻小饼招呼云安安吃。 她则一边纳鞋底一边和刘素芬闲聊。 “隔壁家又闹什么?” 林老太和李桂花是妯娌,又紧挨在一起住,但两个人的关系却势同水火,大队长家的动静闹得不小,她自然听到了,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不清楚,心里也好奇得紧。 刘素芬想了想,林老太是个嘴严实的,也不怕她会到处乱说,再说这事总归也可能会牵连到她,提前知会她一声也无妨。 林老太听完刘素芬的话,差点没气得厥过去,这会只想拿着手里的锥子扎死云贵海那颗老鼠屎。 她的幺儿子呦!好不容易考上警察学校,眼看毕业了要端上公家饭碗了,若是这会家里出了个特务,还当个屁的公安,别全家被抓去蹲笆篱子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王八犊子,云贵海这个鳖孙......还有云二石,也不是个东西,就云贵海那个烂样还让他当村里会计,不出事才怪!就是可怜了我家铁军啊......” 刘素芬小心翼翼的从林老太手里拿过锥子,“三婶,你也别太担心,这事儿还没影儿,再说我们几家老早就分家了,真有事兴许不会牵连到我们。” “真的?” 刘素芬点了点头,又不太放心的提醒了句:“事情还没定论,您老可记得别往外说。” “那是自然,又不是什么好事,哎......” 从三奶奶家离开后,刘素芬在经过公爹屋前时踟蹰了一会,咬咬牙拉着闺女敲了门。 云大石今天中午喝了一点小酒,本来已经躺在里屋的床上睡下了,被外面的吵闹声弄醒后索性坐起来打坐。 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瞧,看到儿媳妇和小孙女上门,他有些惊讶,“咋上门了?” 刘素芬知道门口不是个说话的地,拉着闺女进了屋。 云大石的院子和大部分农家院子都不同,院子左侧摆着梅花桩,右边有木人桩,沙袋等等。 云安安在院子里好奇的转悠起来,刘素芬则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云大石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但他看到好奇摆弄木人桩的小孙女,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素芬,把心放回肚子里,爹敢保证这件事不会牵扯到咱家!” 刘素芬知道她公爹本事大,前些年形势还没那么紧张的时候,县城里不少有权有势的人求着将自家孩子送到公爹这儿学武。 所以说,在她眼中,公爹就是定海神针,只要公爹在,这个家就不会有事。 得了公爹的保证,刘素芬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犹豫了一会,又将刘美芝的事提了提。 虽说李桂花的心思被吴翠翠戳穿了,又有自己今天的一番警告,但刘素芬还是担心隔壁的人会对堂妹下手。 第34章 木牌消失了? 之前外面吵架闹哄哄的,云大石不太喜欢听这些老娘们吵嘴,压根没仔细听,这会听儿媳妇提起才知道这件事。 刹那间他的脸就阴沉了下来,刘素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虽说公爹平日就不苟言笑,可像今天这样动怒还是头一次。 公爹身上这气势,看着真吓了啊!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云大石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想到了他早逝的妻子。 想当初,他的妻子林宛意就是因为生孩子难产才死的,这会听到弟媳家居然会有这种想法,怎么可能不动怒。 当即就决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二弟,咋地!当个大队长还以为自己是个多大的官,连自家那点破事都管不好,干脆这大队长别当了。 刘素芬把该讲的事说完就回家了,就算天塌下来,她也得去上工。 回到家的时候,狗男人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没过多久,队里敲响了上工铃,各家的劳动力纷纷扛着农具朝地里头赶。 原本刘素芬还想带云安安去养猪场的,但云安安打着小哈欠拒绝了,严肃表示自己要睡觉。 刘素芬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替女儿腋好被子,不放心的反复提醒:“娘去去就回,你可别乱跑了,醒了也别出门,柜子里有点心,搪瓷杯里有水......” 云安安连连点头,“娘,你放心,我保证哪里都不去。” 等刘素芬走过,云安安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垫下面翻出小木块和刻刀,又取下脖子上的木牌,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造假大师云安安正式上线。 云安安一直用内力包裹着小手,就是怕一个不小心将手给划伤了,但木牌上的纹路实在是太复杂了,一个不小心,锋利的刻刀还是将手指划出一道口子,刹那间,鲜血鼓鼓冒出。 云安安连忙丢下刻刀,用另一只手紧紧按住受伤的地方,尽管她动作已经十分迅捷,但还是有几滴鲜血滴在了木牌上。 下一刻,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看着很不起眼的木牌居然飘浮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最后竟然化作一道光,钻进了她的眉心。 云安安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她自诩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毕竟她可是借尸还魂的野鬼,可这么诡异的事还是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她看了看空中,又低头瞧了瞧窗台上只剩下一个雕刻了一半的木牌,她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自己眼睛没花,才终于接受了刚才诡异的一幕。 木牌钻进了她的脑袋。 她晃了晃脑袋,没听到木头在脑袋晃动的声音,于此同时,心中疑惑不解,木牌去哪了?怎么办?若是被爹娘知道木牌消失了会不会生气?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盘腿打坐起来。 她想着:总归木牌消失前朝她眉心撞了过来,兴许她运转功法时在脑海就能看到。 她凝神后,脑海中出现了一把散发这蓝色光芒的宝剑,尽管剑的颜色不对,但只需一眼,云安安就确定这把宝剑正是曾经名震天下的魔剑孤杀。 它怎么在这? 云安安好奇又担忧,她的神识围着孤杀做了一个360度无死角的扫描,确认这把剑不会像上辈子那样释放剑气,心中的担忧少了一大半。 牵引着神识小心翼翼接近孤杀,而就在神识触碰到剑身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前方是白茫茫的雾气,脚下是黑土地,旁边还有一块草坪。 云安安向前走了几步,可雾气就像是某种特殊的禁制一般阻止着她的靠近。 云安安围着黑土地转悠了起来,这是哪里?她要怎么出去? 念头刚起,咻得一下,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是走之前的姿势。 云安安见识少,但也明白这件事的神奇之处,她脑海里有一把剑,剑里面有一个空间。 为了验证空间的作用,云安安这次没有运转功法,而是放出神识对着角落的柜子喊道:收。 下一刻,柜子凭空消失。 她的神识又探入空间,才发现边上的草地上正摆着个柜子。 心中默念,“放”。 下一刻柜子又出现在原地。 云安安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瞪大了一双圆眼......储物吗? 可这有什么用呢? 打不过逃跑用这个还不错,可就是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空间还能不能装活人? 云安安自然不可能拿人来做实验,于是她将主意打到了被她娘五花大绑的野鸭身上。 在经过一次实验后,她得出一个结论,空间可以装活物。 好不容易得了个宝贝,云安安自然要多试几遍。 很快,她小小的身子不断的消失出现,家里的东西也不断的消失再出现,惊得野鸭震惊的瞪大了鸭眼,整只鸭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鸭的世界观彻底崩塌。 鸭想:它就出门谈个恋爱,咋就会被人暗算,一觉醒来,男朋友被吃了,自己被俘虏了,还要承受鸭生不能承受之诡异事件。 恋爱有风险,约会需谨慎。 几次测试,云安安又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自己的身体在进入空间后,出来时位置不会发生变化。 至于她收入空间的东西,全凭她的神识操控位置,当然她神识覆盖不到的地方,她无法收取。 整个空间没有太阳,却很亮,而且好半天过去光线没有任何变化,温度适宜,就像春天一样,空气更是无比清新。 高度她无法目测,云安安也试着想用轻功探探高度,可惜她内力不够,无法测试高度,但看着挺高的,和外面真实的世界差别不大,至于黑土地的面积大约有两亩地的大小。 黑土地边上还有一块一亩大小的草地,空荡荡的草地上除了草什么都没有。 云安安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薅了一根草,准备叼在嘴巴里,可让她惊奇的是,草一离开土地就消失不见了,而原来的地方又重新长出了草。 云安安:感情你就是个空架子,只能看不能摘。 叹了一口气,她都不知道自己拥有这一方空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魔剑孤杀的名头在她那个世界可以说是响天灭地。 无数人想要得到它,可也有无数人因它而死。 第35章 我要学种地! 对于魔剑的来历,外面众说纷纭,有人说魔剑是某位将军的佩剑,因为死在他剑下亡魂太多,所以怨气累积成了魔气,危害天下。 还有人说,魔剑本身就是魔剑,当初铸造师为了追求铸剑的最高境界,以上古之法集万人之血所铸,最后竟然不惜杀死了怀孕中的妻子,这才锻造了这把绝世宝剑,可惜最后铸造师也走火入魔,死在了魔剑下。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把魔剑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可云安安转念一想,她本身也不是个多么正常的人,借尸还魂的野鬼,连死都经历过了,怎么还能害怕一把魔剑呢。 望着不远处的黑土地,想到了一个可能,黑土地,莫非空间想让她去种地? 这个时代,地是属于公家的,就连自留地都是按人头分配的,可她居然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黑土地,不用交公粮,而且还不用担心自然灾害导致粮食减产。 哎呦喂!这些可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本钱啊! 有了地,她可以种粮食,栽果树,养鸡鸭,以后她全家都能吃饱饭,想什么时候吃肉就能吃肉了。 只是摆在她面前的有一个问题,种地,她不懂啊! 可云安安是谁啊!不懂她可以学啊! 所以等刘素芬下工回来后,迎接自己的就是体贴入微的闺女。 云安安端着茶缸子颤巍巍的朝她走了过去,“娘,喝水!” 刘素芬接过茶缸子,灌了一口茶。 云安安搬来小板凳,“娘,坐!我给你捶背!” 接着小粉拳就落了下来,别说还挺舒服的。 刘素芬笑得格外开心,“安安,说吧!有什么事求娘?” “娘,我要学种地!” 刘素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掏了掏耳朵,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宝贝闺女,你再说一遍?” “娘,我要学种地!”云安安大声的又重复了一遍。 刘素芬觉得世界太梦幻了,她家狗男人心心念念的就是离开村子,让闺女成为城镇户口,不用面朝黄土的地里刨食,但万万没想到宝贝小闺女发下的第一个人生宏愿就是要种地。 但云富阳下工回来,从媳妇嘴里听到这话后也深深的皱起了眉,他不知所措的薅着头发,“媳妇,这咋整,真教咱们闺女种地?” 刘素芬这会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很多事也想明白了。 闺女要种地,无非是在家里闲着无聊,没关系,明天就让狗男人带小闺女去上工,让她看看种地有多辛苦。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云安安就被刘素芬从被子里薅了起来,吃了早饭,给她脖子上挂一个军用水壶,让她跟着云富阳去上工。 虽然云富阳听了媳妇的话,要让闺女好好体验一把上工的辛苦,但云富阳怎么舍得让闺女受苦,才走了几步,一把将闺女抱了起来。 到了田间,云富阳找了块平整的地面,取下背上的包裹,摊开一张小花布垫在地上,让云安安坐在上面。 他则去干活。 犁地是春耕的第一步,常见的春季耕作工具有犁、耙子等。 犁是用于翻地的工具,能够深入土壤,翻松土壤。 耙子则是用于平整土地和清除杂草的工具,能够清除土壤表面的杂草和残留物,平整土地,为种植农作物创造良好的生长环境。 人拉犁,一张犁需配三到四个人,两三人在前面拉犁,一人在后扶犁梢。 拉犁的肩上套着拉犁辫子,就像老牛一样,拉犁苦!特别是像这种经过了寒冷的冬天被冻得硬邦邦的旱地,拉犁更是难上加难。 云富阳的搭档正是云贵川,这哥俩配合得十分有默契。 云富阳牵着拉犁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迈,云贵川在后面控制方向,后面扶犁的也不是个轻省活,既要有力气,还要有耕田的技巧。 人在扶犁时,犁梢要向下按,使犁头上翘,不然就会耕得太深,犁梢要扶得稳,不能东倒西歪。 拐弯的时候时,木犁失去了拉犁人的牵引,扶犁人要使出浑身力气,拎起犁梢拐弯,紧接着再将犁头钻入泥土继续犁地,这一连串的动作须在片刻间完成。 虽然他们这一组只有两个人,但犁地的速度却比四人小队的还要快。 两人整完一条地,刚坐下来休息,云安安迈着小腿跑了过去。 “闺女,慢点跑,别摔着了!” 云安安取下脖子上的水壶递给云富阳,还拿出刘素芬给她准备的小手绢给她爹擦汗。 云安安以前只从别人口中知道种地苦,但今天亲眼见过才知道这种苦是多么的不容易,就她爹这样的神力也被种地弄得灰头土脸,手上被勒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如果云安安有透视眼,就能看到云富阳的两个肩膀处早就磨出了好些水泡,这些水泡长了又被磨破,破了又长,反反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成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得到闺女贴心伺候的云富阳乐呵呵的喝了一口水,笑着朝云贵川挑了挑眉,“看到没,这就是我云富阳的贴心小棉袄!” 云贵川累得气喘吁吁,看到他这副嘚瑟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当谁没个闺女,你等着,明儿我让我闺女也过来,羡慕死你。 云安安视线转移到地头上,问道:“爹,你要干多少?” 云富阳大手一扬,颇为豪气地说:“这块,这块,还有这块,都是你爹的!” 云安安......这么多,可不得累死她爹。 她真的很想说,爹你别搁这儿拉犁了,你闺女我有一块黑土地,地又软又肥,你上我空间整比这儿轻松,咱们五五分,保证不让你白忙活。 可这句话她怎么可能说出来,若是被人知道她有空间,还不得过来抢,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又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云富阳喝了闺女的爱心水,感觉身体又活了过来,拉着闺女问,“你喝了吗?” “喝了。”云安安连连点头,就盼着她爹能多喝点,这水里可放了红糖的,能帮人恢复气血。 她才刚刚有了个爱自己的爹,可不想他早早就累死了。 第36章 自动化生产 等云富阳去忙活的时候,元安安就背着个小手在田埂边转悠了起来,慢慢的来到另一片点豆组。 她在七排村也是个名人,有不少人都认识她,看到这么软萌的一小团晃悠过来,不少大娘就忍不住打趣她。 “哎呦喂!你爹可没白疼你,这么小就知道给你爹送水,这以后长大了还不得好吃好喝的伺候你爹。” 云安安笑呵呵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礼貌问好。 因此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安安,你可喊错了,这个是你翠花嫂子,可不能喊婶!” 云安安挠了挠头,“可她明明看着和我娘差不多大啊!” 边上的老大爷哈哈笑了起来,“人翠花男人的辈分低啊!他男人见到你爹还要喊声叔哩!” 那位叫翠花的中年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云安安嘴甜人又可爱,不一会就和这些人混熟了,对于云安安关于种田的疑问倾囊相授。 地犁好了在翻一遍推平后就能下种子了。 云安安乖巧的蹲在地里看别人动作麻利的将种子撒匀,撒好后用脚底板把秧籽轻轻的踏进泥土里。 “奶奶,这样轻轻的踩就可以了吗?” “可不能踩重,踩重了把芽苗踏断踏伤,影响秧籽成活率。” 这群大娘小媳妇正闲的蛋疼,撒豆子都快撒得眼花缭乱,哈欠连天,这会看到个可爱团子上蹿下跳,一口一个奶奶,婶子,姐姐的叫,心里那个开心哦,将种地经验倾囊相授。 看这小丫头笑得多甜啊,声音又软又糯,难怪云小二拿他闺女当个宝。 这娃搁谁家不是块宝,这么小就要学着下地,等在大一点就能上工了,可别小看她们点豆组的,最少的一天也能有三个工分。 等中午的下工锣敲响后,云富阳牵着云安安往家走,路上他问,“闺女,还要学种地吗?” 云安安颔首,“要学!” 云富阳噎住了,他闺女还真不走寻常路,他耐着性子问,“种地很累的,安安确定要种地吗?” “种地很累,安安学会了种地,爹就不用种地了!”云安安再次点头,同时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欧耶!回答完美。 果不其然,云富阳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云安安下午没有跟着云富阳去上工,自个留在家里,等人都走了,闪身进了空间。 摆在她面前的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没有种子,粮食种子是村里去年预留的,大部分的菜种子需要去种子站购买。 以她目前的情况绝对弄不到大批量的种子。 她只能先在空间种一点家里有的菜种子。 种子她也没多拿,拿多了被刘素芬发现总归不是件好事。 云安安拿着种子,心里规划着该如何做,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黑土地居然按照她的想法自行刨出一个个小坑,手上的种子自动飞入了小坑,就连每个坑里面的种子数量都是按照她的想法来的。 种子入坑,边上聚拢的泥土立马覆盖了上去,很快一排整整齐齐的种子田齐活了。 这...... 云安安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撼,如果她知道后世有一个词大概就能解释这种现象。 自动化生产。 云安安从空间出来,还在思索刚才的事,这么说她的空间完全不需要她吭哧吭哧的动手,一个念头就能完成种地,那是不是收割也一样。 等等!空间没有水。 没水种子怎么生长? 她再次闪身进入空间,脑海想着,“下雨下雨!” 然后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在黑土地上方飘落。 好吧!云安安不得不承认,这片空间就是个种地的宝物。 轻轻松松完成了原本计划一个下午完成的任务,云安安忧伤的表示,这就是命! 她盘腿坐在空间的草坪下,运转起心法,下一刻,云安安睁开双眼,眸底是藏不住的喜色。 没想到她在空间修炼心法的速度居然是外面的数十倍,这也太厉害了吧! 云安安一直在空间修炼,直到刘素芬下工回来,她才闪身出了空间,动作迅速的往床上一躺,小被子一盖,佯装呼呼大睡。 刘素芬见她还在睡觉,忍不住皱起了眉,这孩子最近几天睡觉的时间明显比以前要长了许多,莫不是伤了脑袋的后遗症,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智商? 云安安躺了一会就起床了,蹬蹬蹬的跑到厨房看刘素芬做饭,顺便请教一些种地小知识。 对于女儿像好奇宝宝一样的问题,刘素芬原本还担心小闺女智商受到影响,这一下哪里还有半点担心。 瞧瞧那问题问的都会举一反三了,真是个机灵的磨人精。 是的!继云卫民之后,刘素芬开始遭受新一轮的耳膜折磨。 平心而论,小闺女的嗓音挺好听的,软软糯糯,说话温声细语,一点儿也不像老三那个尖叫怪,一言不合就飚高音。 可再好听也不能一直听啊!从小闺女起床到她三个哥哥回家再到云富阳下工归来,她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若是小闺女总说些废话,她还能置之不理,可偏偏闺女问的都是关于种地的,特别是对上闺女那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眸子。 刘素芬的一腔怒火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刘素芬种地也就是个半吊子水平,反正现在种地都是集体劳作,上面怎么分配活她就怎么做。 论种地,肯定还得是那些老庄稼把式厉害。 伺候菜园子她倒是有经验,但抵不过小闺女奇思妙想多,刘素芬种地那都是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压根没想过自主创新。 面对小闺女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她烦得头都快秃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直到周末到了,上学的孩子放假了,刘素芬才得以短暂的解脱。 要知道她这几天睡觉还梦到了以前上学考试的场景。 试卷上全是关于怎么种地的问题,她惊悚抬头发现站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居然是她的小闺女! 哎!真是一个恐怖的梦啊! 这是云安安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认真的上山,还没走进山,云卫民就已经给她立了二十条规矩。 什么不能离开哥哥们的视线! 不能追赶野鸡野兔,当然不能走小山坡已经被他划重点且标红了。 要说云家三兄弟在村里那也是村中小霸王了,要武力有武力,要智慧有智慧,要能力有能力的。 三兄弟就像忠诚的护卫一样围着云安安上了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千金小姐出来春游。 第37章 上山 原身对后山的记忆并不多,留在脑海中的印象只有,有趣和危险。 云安安目之所及,地面留下了不少坑坑洼洼,据二哥说,这些都是一具被挖走的野菜根。 三个哥哥以前没有上学的时候也常常上山挖野菜, 经过整个村小孩的齐心协力,最外围的野菜已经被挖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些老的咬不动野菜。 因此外围地区并没有什么人。 再往里面走一点远就热闹了许多,草木茂盛,郁郁葱葱。 一群小姑娘弯着腰在挖野菜和摘蘑菇,东面的小山坡上传来男孩子的欢呼声。 云卫民兴奋的窜了过去,嘴里大喊着:“强子,爬树也不知道喊我?” 眼看三哥像一颗小炮弹冲了出去,云安安挎着小篮子朝大哥二哥露齿一笑,“哥,我也要去采蘑菇,你们去忙吧!” 她可是知道的,这俩兄弟正在做足迹分析的实验,反正每天大哥回来时衣服鞋子上都是脏兮兮的,差点没被刘素芬给嫌弃死。 老二云卫国有些不放心,但他进山的确有要事,于是朝云卫民爬树的方向吼了一嗓子,“老三,你看着点安安,有事大声喊我和大哥!” 反正他测试的地方距离这块地方不远,以老三的嗓门,他肯定能听到。 云卫民三下两下就窜到了树的最高处,扯着嗓子喊道:“大哥,你放心!” 刚好采蘑菇小分队中正好有云三花,云卫国拜托小堂妹照顾安安,然后就领着云卫东朝南面走了。 一群小丫头除了云三花,其他人对于云安安的态度,那就是有多远离多远。 她们早就被自家爹娘警告过了,离云安安可远着点,她爹和她三个哥哥可凶咧。 在她们看来,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很常见的事,像云富阳家这样护崽子的在她们眼中是异类,所以并不愿意让自家孩子和云安安接触,万一他家宝贝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云小二岂不是又要发疯。 想想云光耀,那是个多么典型的例子啊! 云三花很耐心的教云安安怎么挖野菜以及采蘑菇的技巧,教完后,她就打算去另一边更茂盛一点的地方去,毕竟她身上是有任务的,完不成量,回家要被奶奶骂的。 “安安,你呆在这里先别乱动,我去前面,那儿蘑菇多,你可别乱跑。” 云安安今天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你别乱跑。” 弄得好像她身上长了八条腿一样,不过她也乐得一个人清静,正好可以趁没人注意往空间里夹带私货。 云安安将神识探了出去,她的神识经过昨天的修炼居然已经能延伸到十米的范围。 她一边挪动着小短腿一边探路,不一会她就在前面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野鸡,野鸡的屁股下面还是几颗鸡蛋。 欧耶!云安安内心欢呼,“收!” 她想到了以前当乞丐时,最喜欢蹲在美膳酒楼的后巷里,那里的卤鸡号称天下一绝,多少达官显贵不远千里迢迢就是为了一只鸡。 云安安以前有幸尝过一口,那还是因为后厨的大师傅看她可怜,给了她半只鸡,可惜云安安只吃了一口就被一群比她大很多的乞丐给抢走了。 可即便只吃了一口,那味道还是让她至今难忘。 要不像上次那样将鸡丢到刘素芬的必经之路上? 云安安收敛了情绪,再次在四周探索了起来,不远处的大树上有一个大蜂窝,“收!”。 这么大,肯定有不少蜜。 又往前走了几步,云安安居然发现了好多草药。 关于草药的知识,是云安安上辈子就存在脑袋里的,记忆中,她小时候爹会抱着她教她认识各种各样的草药。 虽然她不知道该如何种植草药,但她选择了先移栽,等有机会了去找个大夫好好问问。 最重要的是草药可以卖钱,空间种植的粮食她不方便出售,但草药却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出来,正好为上山找个合理的借口。 要不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山里的物产可真丰富啊! 不一会空间的黑土地已经移栽了不少草药,乐得她直发笑。 云三花摘了大半筐野菜和蘑菇,回头瞧了瞧云安安,可在原地没有瞧见小堂妹,整个人吓得不轻,站起来着急的四处张望。 “安安,你在哪里?” 云安安听到她的喊声,从一处茂密的草中探出脑袋,朝她招了招手,“三花姐,我在这里!” 云三花这才放下心来,“安安,那里的草太深了,你快出来!” 姐妹两人隔空说了几句话,等云三花回头准备继续采蘑菇的时候,低头一瞧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半筐野菜和蘑菇了? 左右一瞧,哪里还能不明白? 躺在她不远处的云大花原本空空如也的篮子居然装大半筐,云大花一向是个爱偷懒的,别人认真采摘的时候,她则找了个舒服的草坡躺了下来。 趁着云三花找云安安的时候,直接将两人的竹筐做了调换。 她气鼓鼓的冲到云大花面前,“大花,你为什么要抢的竹筐?” 云大花叉着腰,翻着白眼,“云三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你东西?这就是我的竹筐,早上出门的时候奶奶亲自交给我的!没有证据你可别瞎说,小心我告诉奶,让她抽你!” 农家人家家户户都会编竹筐,但为了避免大家弄混,竹筐都是做了记号的。 云大花和云三花的竹筐是早上出门前奶奶随机分配的。 云三花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找不到证据,但她的确没有办法证明竹筐被换了,而其他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仅仅只是抬头看一眼,然后继续干活,摆出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有这多管闲事的时间还不如多采点野菜和蘑菇。 野菜可以留着自家吃,蘑菇晒干了能换钱。 云安安也看到这边的动静,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此时的云大花满脸得意,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件事若是摆在她爹娘和三个哥哥身上,云安安丝毫不担心,因为她深深知道她全家都是厉害角色,压根不可能吃亏。 可这次的对象云三花,她可不能看她被人欺负。 第38章 婆媳对战 云安安上前掏出小手绢给云三花擦眼泪,顺便放开神识,对准云大花头顶放出了大蜂窝。 蜂窝正好砸在了云大花的头上,原本在蜂窝里休养生息的蜜蜂被惊醒,怨恨地盯着眼前这个破坏了它们家的罪魁祸首,愤怒的蜂群旋风一样扑向云大花。 “啊!救命......” 云安安展开内力护在她和云三花周围,看着云大花连滚带爬的跑走,周围看戏的人也被飞出来的蜜蜂吓得跑走了。 等人走后,蜜蜂也散得差不多。 云安安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蜂巢装进了竹篮子里,又指了指装了大半筐野菜和蘑菇的竹筐。 “三花姐,你的竹篮!” 对于云安安捡走蜂巢,云三花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蜂巢被她捡回去,她和她娘也捞不着一口好吃的。 但对于刚才那一幕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安安,你看到了吗?树上突然掉了一个大蜂窝,云大花可真倒霉!” 云安安非常赞同的点头,“嗯,她可太倒霉了!” 等云三花捡好了满满一筐的野菜和蘑菇回去的时候,家里充斥着李桂花的怒骂声。 “你个懒驴上磨食尿多的玩意儿,平日里让你们干点活跑得比狗还快,你闺女今儿不仅弄丢了竹筐还想要老娘倒贴钱给你买药,你咋不上天,我告诉你,要钱没有!咱家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蜜蜂蛰了找你儿子撒泼尿抹抹,真当自个是个多金贵的玩意儿!” 吴翠翠抱着大闺女恨恨的瞪着她,没钱!骗鬼呢! 她听了那么多次墙角,能不知道这两个老东西手里有多少钱,守财奴!偏心眼的老虔婆。 “娘,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喜欢我和大花,可大花到底是你的亲孙女啊,这脸被扎成这样,万一毁容了可咋整,以后还怎么嫁人,等贵海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娘,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吴翠翠嚎得很大声,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试图引来更多围观的人,用舆论逼迫婆婆就范,为此她还特意将云大花的脸全方位的向众人展示了一圈。 有看不过去的人就提了一嘴,“桂花啊!到底是你亲孙女,你瞧瞧大花这样,要不还是上医院瞧瞧!” 李桂花斜睨了对方一眼,“你说瞧就瞧啊!没钱瞧个屁,你这么能哔哔,这钱你出啊!” 对方一听要自己出钱,吓得连忙遁走了。 吴翠翠见状只能更加卖力表演,抱着云大花拼命摇晃,“我的闺女啊!可怜的闺女啊!娘没用,娘对不起你,你说娘怎么就这么糊涂嫁给了你爹,摊上了个见死不救的婆婆,闺女你走好,下辈子找户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云大花快被她娘摇吐了,她在这棵大树下躺了快大半个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大蜂窝,偏不巧的还砸她头顶上了,真是倒霉透顶了。 满载而归的云三花吓得小脸一片惨白,她大花姐要死了?不就是被蜜蜂蛰了吗?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小姑娘是个心善的,虽说平日里云大花总是欺负她,把自己的活推给她干,还总抢她吃的,但小姑娘还没恶毒到盼望对方去死。 李桂花被气得不轻,第一万次懊悔怎么就同意让老大娶了吴翠翠,这个搅家精,是嫌弃自家的热闹还不够村里人瞧的吗? 硬要让全家人走出去都被外人笑话才高兴。 呵!云大花的情况她可看得清清楚楚,脸看着肿得吓人,但蛰她的蜜蜂毒性并不大,挑出毒刺,用清水洗洗就行! 可偏偏老大媳妇吵着闹着上医院,打的什么主意当她看不出来,不就是想借着上医院逃避下地干活吗? 李桂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越是和她对着干,她就越不让你如意,叉着腰正要开喷。 云二石和云大石从村委会回来了。 云二石的心情还挺不错的,因为他大儿子的事有了定论,压根不存在特务嫌疑,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这次的事他知道多亏了大哥帮忙,别看云大石现在就是个普通乡间老汉,但那手里头的人脉可不少。 说白了,就是上面有人罩着! 云二石能当上这个大队长,他哥在后面也出了一份力,所以对于大哥他姿态摆得相当低。 “大哥,我待会让桂花整点硬菜,咱哥俩上你那屋喝点。” 云大石平日在家都是自己做饭,他那做饭的手艺可以称得上天怒人怨,能将两个儿子顺利养活得亏孩子们身体底子好。 李桂花做饭的手艺虽然没有小儿媳的好,但也属于正常水平,云大石没有拒绝。 “也行!不过老二,别怪哥没提醒你,出了这件事,你家老大可不能继续当这个村会计了,等那臭小子回来,你可得好好管管,得亏发现的及时没惹上大祸,上头的人说过了,那群人可是想将贵海发展成下线的,还好那群狗特务被抓得早......” 狗特务发展下线的手段多得很,贪财的给金条,好色的送女人,贪权的送政绩,等你放松警惕,然后再设计个陷阱,捏个你的把柄在手里,最后不行也得行! 云贵海就是个全身上下都是缺点的货色,被人拿捏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知道这点的云二石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有点畏惧的看着自己大哥。 他大哥千方百计的压着云富阳,不让那个臭小子离开村子是不是因为担心儿子变成别人手中的工具。 大哥还真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云大石年少时就出门学艺,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取了军阀的狗头,这件事给年少的云二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后来大哥离家出走,独自在外打拼,虽然他娘时不时还是能收到大哥寄回来的家书,但家书中除了日常琐事,对于他大哥在外做什么营生干的什么活却只字未提。 再后来他大哥突然归家,还带回来了个漂亮大嫂,整的全家不知所措。 因为她娘多次催促大儿子娶媳妇,云大石在信里总是推三阻四,眼看大儿子已经快三十岁了压根没有半点娶妻的意思,云大娘就擅自做主给大儿子过继了个儿子。 而大哥大嫂对多出来的儿子并没有不满,反而照顾有加。 第39章 废品站 云二石心情本来还不错的,但看到家门口发生的这一幕,脸都快气成黑炭了。 这两个屁正事不干的老娘们,脑袋里装的都是粪吗?天天吵天天闹天天让人看笑话,他云二石都快成七排村的笑料了,让他大队长的威严何在?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云二石沉着老脸发了话,唇枪舌战中的婆媳纷纷闭了嘴,说到底这个家的当家人是云二石,两个女人看的透透的。 弄清了事情后,云二石看了眼窝在大儿媳怀里的孙女,扭头朝李桂花沉声说:“给她们拿一块钱!” 李桂花有心想反驳,接触到男人锐利的眼神,只能恨恨的剜了那对母女一眼,转身回屋拿钱。 至此这场闹剧才落幕。 当然村里头不知道的事,那天中午李桂花没有准备大儿媳母女的饭菜,就连大房家的几个男娃今天吃的都比平日里少了一半和家里的女娃分量一样。 吴翠翠知道和婆婆争吵没用,揣着钱拉着闺女去村口坐牛车上县城。 等到了县城,云大花问,“娘,我们去医院吗?” 吴翠翠瞟了她一眼,“去个屁的医院,就你这伤去医院不就是浪费钱吗?” 云大花无语了。 吴翠翠带着闺女直奔向国营饭店,点了一盘饺子两个大肉包。 “娘,你哪里来的票!” “有的吃就不错了,再哔哔你就别吃了!” 云大花不再说废话,大口大口的吃起饺子,这里面可有肉啊!可馋死她了。 母女二人吃的满嘴油光,吃完后两人又在县城里逛了一下午才往家里赶,回去的牛车上,吴翠翠摸了摸包袱里的点心,心里想起了丈夫的好。 也是这会她才记起被抓走的丈夫。 云贵海是大队会计,除了队里的工分外,每个月还有几毛钱的补贴,但这些钱都会被李桂花毫不留情的搜刮走。 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们这一房还是背着老太婆攒了不少钱和票,当然来路有些不正。 而另一边的云安安也吃到了久违的铁锅炖鸡,不过这只鸡不是她空间搜罗到的鸡而是她大哥抓到的倒霉鸡。 据二哥描述,他们兄弟二人原本在做第一百二十次的实验,就在云卫东再一次摔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从草丛中窜出一只鸡,对着云卫东发出连绵不绝的嘲笑声。 最后下场自然可想而知,被扭断了脖子拔了毛送进铁锅。 云安安的生活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还记得拿竹篮里的野菜盖在野鸡身上,还朝大哥比了个大拇指。 二哥笑着说:“安安真厉害,居然摘了这么多野菜和蘑菇,野菜留给阿达吃,蘑菇可以炖在鸡里!咱娘做得小鸡炖蘑菇可香着呢!” 阿达就是家里那只野鸭,当然它现在已经是家鸭了,因为它是一只母鸭,所以刘素芬大发慈悲的放了它一马。 不过云安安很确信,如果阿达还是继续保持下蛋零的记录,它很快就会成为云家饭桌上的一道美食。 小鸡炖蘑菇的确很香很好吃,鲜嫩的野鸡与蘑菇同炖,鸡肉嫩而不柴,蘑菇鲜香味浓,另外还有炖得软烂的土豆以及锅边贴着的入了汤汁的玉米饼,那滋味别提多美味了! 春耕就在众人辛苦劳作中慢慢结束了,队里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一天休假。 一大早,云富阳就领着闺女去县城玩去了,精神头比上工时还要饱满。 “闺女,你想去哪?国营饭店还是供销社?” 两个地方云安安都不想去,“爹,我想去废品站!” “你去那干嘛?” 云安安想想,学着小孩子的模样,搅了搅手指,不好意思的说:“我看二哥有好多小人书,我也想要!哥哥说废品站就有很多小人书。” 云富阳眨了眨眼,我啥时候给老二买过小人书?算了,这不重要! “你二哥没给你看?”云富阳磨着后槽牙问。 云安安摇了摇头,心里为二哥默哀了两秒钟,谁让你那么宝贵那些书,不借给我看,等着回家挨巴掌吧! “臭小子......行!爹带你去废品站瞧瞧,正好买点废报纸啥的回家糊墙。” 云富阳领着闺女踏入了废品站的大门。 废品站的地上堆积了许多废铜烂铁,破木板烂家具,碎玻璃渣,一眼看过去几乎没有在废物利用的可能性。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旧旧的、略带潮湿的霉味,当然更多的还是灰尘味。 院子里有一位五十多岁看着和云大石差不多的老人,老人在柜台前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做交易。 男孩用筐子装了半筐晒干的橘子皮,老人检查过后从抽屉掏出五毛钱递了过去。 男孩接过钱兴高采烈的走了。 云安安看得好奇,“老爷爷,橘子皮能换钱吗?” 老人看了云安安一眼,看小姑娘脸上带着笑,声音软糯,长得可爱又软萌,于是笑着说:“那当然,橘子皮可是一味药材,你家若是有也可以晒干了拿来卖钱。” 云安安一听就来了兴致,她正愁不知道空间药材的出货地,好奇的问:“爷爷,你这里收药材?” 老人摆了摆手,“哎呦,我这儿可收不了,要卖药材,你得上隔壁的中药铺,我只收点橘子皮杏仁儿之类的!” 云安安懂了!感情这老人还是个二道贩子呀,自己收点简单的不容易被人糊弄的,然后转手卖个中药铺。 “小丫头,你想买点啥?” 老人一看她空空如也的行头就知道肯定不是来卖东西的。 云富阳也不是第一次来废品站,扫了扫院子四周,笑着说:“葛大爷,我想买点报纸和小人书。” 老人这才注意到后面的云富阳,笑骂了声,“原来是你呀!我说看这小丫头咋有点眼熟哩,跟我来吧!” 老人从裤腰带上拿出一摞钥匙,翻了翻,找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西屋的门,推开嘎吱的木门,顿时尘土飞扬,老人捂着鼻子退后了一步,“报纸,书籍之类的都在这间屋子里,挑的时候注意点,可别整乱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动作麻利。 第40章 中药铺 云富阳带着云安安走了进去。 库房很大,也很宽敞,里面除了堆在地上的废报纸外,还有不少书架和很多快要散架的家具。 云富阳领着闺女去了书架边,给她端了一把还能挺结实的板凳,“要找什么书,你自个挑,爹就在一旁选报纸,有事就喊,别怕!” 云安安乖巧点头。 等云富阳蹲在报纸堆专心挑选的时候,云安安站在板凳上扫了眼面前的破书,上面的字居然是繁体字,让她忍不住眼前一亮,吹走上面的灰尘,翻开仔细阅读了起来。 但她也没忘记今天的主要目的,云安安挑选了起来。 挑着挑着她就感觉效率太慢了,索性放开神识。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会,见云富阳没有察觉,才放下心来。 神识这么一放开也就不得了了,云安安率先就被家具堆给吸引了注意力。 板凳腿里藏银元,柜子夹层藏金条,还有几个隐秘的地方藏了不少纸币。 这还用商量吗?但凡犹豫一秒都是云安安对这些财物的不尊重。 默默收走家具里藏着的东西,她注意力转向了书籍上。 一本两本三本...... 其实云安安也想过要不要将这些书也直接收入空间,但思索过后,她就歇了心思,废品站的东西其实是有入册的,云安安收了自然可以做到不留任何把柄,但老大爷人挺好的,万一上面的人下来检查,老大爷岂不会无辜躺枪,无冤无仇的情况下,云安安不想害了别人。 云富阳挑完报纸,回头就看到小闺女手里拿着一本封皮都掉了的书,傻笑个不停,瞧那小脸,都成了小花猫。 “咋了!捡到宝了?” “呵呵!爹,这些我都要了!” 云富阳看着小闺女边上堆着快要小人高的书,一时陷入了深思。 他小闺女还不认识字吧!怎么还要读春秋,汉记,史书? “闺女,这些书上的字你认识?” “不认识啊!感觉这些书好厚,我带回去让二哥讲给我听!” 云富阳笑着摸了摸闺女的额头,顺手拿了本超级厚的资治通鉴加了上去,“还是我闺女聪明,看书哪有听书来得有乐趣!这种活以后都交给你二哥!” 对此一无所知的云卫国:呵呵呵,我谢谢你们两个老六! 葛老头看到他们挑了这么多书,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称好了重量,就挥手赶他们走了。 云富阳脚边放了个麻袋,一边给闺女擦脸一边问:“闺女,接着你想去哪?” 云安安佯装思考了一会,说道:“爹,能带我去中药铺看看吗?” 闺女都用上了请求的语气,云富阳能拒绝吗?那自然是不能,不仅不能,为了不让闺女受累,他直接将云安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扶着闺女不让她摔了,一手拖着大麻袋朝中药铺前行。 中药铺里面也分了很多不同的柜台,各自收购一些不同类别的东西,里面的空间很宽敞,云安安被云富阳抱在怀里探出脑袋想看玻璃橱窗里的药材。 玻璃窗里面陈列了一些药材样本以及各类瓶瓶罐罐。 负责收购中药类柜台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女,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件漂亮的布拉吉,脚踩一双红色短跟小皮鞋,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稚气未脱,正是最热血的年纪,所以身上没有老油条那股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毛病。 她看到云安安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药材样本,不仅没有不耐烦的赶人反而十分温和地说:“小妹妹,你看什么呢?” 云安安抬头,对于那些向她释放善意的人,她从来不会吝啬笑容。 “漂亮姐姐,这些都是什么草药啊?” 齐娇娇被云安安的笑容晃了下眼,忍住想捏她小脸的冲动,笑着给她介绍药材的名字。 云安安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又好奇的询问该如何炮制药材,有些药材处理得不正确会损害药性,就失去了该有的功效。 齐娇娇家里是中药世家,从小就学习辨认草药和炮制药材,小姑娘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让她心潮澎湃,感觉自己的所学终于可以帮到人了,能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信心大增加的她打开了话匣子,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云安安把自己想要知道的都了解清楚了,对着齐娇娇感激的鞠了一躬,“谢谢漂亮姐姐,我记住了!” 齐娇娇再也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云安安的脸颊,“小妹妹,你叫什么呀?” “我叫云安安,家住七排村!” “哦!那你问这么多是想卖药材吗?”齐娇娇压根不知道七排村在哪里,但十分好奇云安安了解药材的目的。 云安安点头,“嗯!七排村靠山而居,我家还有三个哥哥,他们平时总往山上跑,爹娘太忙没时间管他们,我想带哥哥们上山采草药赚钱!” 其实云安安的话里的意思是她三个哥哥太闲了,每天啥正事都不干就知道满山乱跑,她要安排哥哥们干活,消耗他们的精力。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是监工,自然可以上山,嘻嘻嘻,到时候又能往空间里偷渡不少好东西。 可她这番话在齐娇娇和云富阳看来就是,我家太穷了,我要带着哥哥们采草药为父母减轻负担。 齐娇娇:好可爱,好懂事,好软萌! 云富阳:好贴心,好乖巧,好感动! 齐娇娇看了眼因为翻找旧报纸而灰扑扑的云富阳,又低头看了眼他脚边的麻袋,对于云安安嘴里的爹娘辛苦养四个孩子在脑海进行了一番脑补。 四个小孩穿得破破烂烂,长得瘦瘦小小,面黄肌瘦,可怜兮兮的啃着树根,大眼睛里满是对美好生活的期望。 而他们的父母则形容枯槁的躺在一边,嘴巴无力的张张合合,全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大字,养不起啊! 想到这里齐娇娇就对云安安更加怜惜,“小妹妹,你等等姐姐!” 说着她蹬蹬蹬的跑到后面休息室,拿出了中午舅舅刚托人送过来的水果,齐娇娇每种各捡了一些用网兜装上提给了安安。 “安安,这个给你!” “漂亮姐姐,我不能要!” 齐娇娇强硬的塞给云安安,“给你你就拿着,姐姐还有,对了!我叫齐娇娇,你下次来县城可要来找我玩!” 第41章 分家风波 云富阳左手一袋子水果,右手一个麻袋,对上齐娇娇那满是同情的眼神,内心在狂叫,丫头,你听叔解释啊! 我家真不穷,我真养得起孩子...... 齐娇娇拿出纸和笔抄了一些当地常见的药材和价格,递到云安安的手中。 “安安,咱们这里收的东西我都给你写上了,看不懂可以去问大人,我听说深山有野兽,你还小,可千万别跑进去,钱没有命重要,知道吗?” 云安安乖巧接过纸条,塞进口袋里,顺势给对方发了一张好人卡,“谢谢娇娇姐!你人真好!下次来我给你带咱们山里的特产!” 其实云安安还想去种子店看看,结果云富阳的话让她大失所望。 粮种是管控物资,没有批条压根没指望。 不过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自己占了,懂得取舍,更益于生存愉悦。 父女二人满载而归,刘素芬对两人的折腾劲进行了一番赞叹。 晚上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在一起分吃了一个苹果。 苹果籽被云安安要了过来栽种到了空间里。 虽然时间不长,但她空间里的菜种子都发芽了,已经长出了嫩绿的叶苗,刘素芬没有种植苹果树的经验,云安安只能摸索着自个瞎捣鼓。 就在春耕结束后,大队长家因为分家又闹得满村风雨。 这种事以往在村里常有发生,只要老人咬死了不分家,找上借口拖一拖,孩子们就算主意再大也没有办法。 不然就得顶着一个不孝的名头,这拖着拖着那就成了个无期。 可这一次不一样,大队长家除了大儿子,其他三个儿子都吵着要分,另外还要算上一个李桂花。 有了老妻在里面助威,气得云二石在家摔了桌子,对着四个儿子以及老妻就是一顿臭骂。 李桂花这次也不怂了,她小儿子可说了,只要分了家,他老丈人就会想办法把他弄到城里工作。 至于为什么要分家才给他工作,那自然是怕老丈人怕女婿拿着工资去贴补大哥家的孩子。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这句话没有错,只不过在云二石家,这话要分开。 小儿子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大孙子是老爷子的命根子。 四个儿子中,李桂花最疼的就是小儿子云贵中,其次就是云贵川。 特别是小儿子许诺以后上城里工作后,布票,肉票都紧着他娘先用,哄得李桂花喜笑颜开,恨不得赶紧甩掉吸她血的大房一家。 云二石硬挺着不分家,李桂花也不惯着他,直接锁上了仓房的门,腰间挎着一串钥匙回娘家串门子。 云家一群人直到要做饭的点才发现老娘携钥匙逃跑了。 气得云二石差点就撅了过去,看着找他拿主意的大儿子,他这心里也是一肚子火,不搭理旁边一脸发苦的大儿子,云二石套上鞋子就去找隔壁大哥诉苦。 云大石才懒得管弟弟家的闲事,他正捧着个茶缸子靠在躺椅上看宝贝孙女扎马步。 别说,小丫头看着弱不禁风的,但却是个性子坚毅能吃苦的好孩子。 对于云安安要跟着练武的诉求,云大石原本只当这孩子是一时兴起,谁承想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春耕结束后,他也不怎么忙了,每天上半天工,下午就在家教孙女练武,也许是感激他带孩子的缘故,儿媳妇一天两顿饭的往这边送,云大石的小日子过得别提过舒服。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云大石高高翘起的二郎腿一收,连忙给小孙女让座,旁边的小茶几上摆着茶水点心,毛巾擦汗一条龙,服务要多周到就有多周到。 “安安今天爷爷给你讲一个发生在陕西的故事好不好?”云大石看着云安安笑得一脸慈祥,带着沧桑岁月的眸中一片温情。 云安安拿了一块白云糕,笑着露出小米牙,甜甜的应着,“好啊!” 云安安越和爷爷接触就越觉得这个老头子不简单,对各地风土人情都了解得很透彻,定是去过不少地方。 云大石一边讲故事,一边还不忘给小孙女的杯子里添上茶水。 云二石过来的时候就看着他大哥殷勤倒水的这一幕,差点以为坐在躺椅上的是他老娘。 这世上除了他娘还有谁能有被大哥伺候的资格。 定睛一看,坐在躺椅上的小身板居然是他侄孙女。 也是稀奇,也不知道云安安这个丫头怎么就入了大哥的法眼,对几个孙子那是下手要多狠就有多狠,可对于小孙女那就恨不得捧在掌心里疼。 “大哥,有个事得你帮忙拿个主意!” 云大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瞧着我正在给孙女讲故事吗?打扰了我家安安听故事的兴致看我不锤死你个老玩意。 云二石十分没有眼力见的快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开始诉起了苦。 “大哥,你可得帮我拿主意啊!老二老三还有老四这些个不孝子,吵着闹着要分家,你评评理,我哪一点对不住他们三个了,是短了他们吃得还是短了他们喝的,还有李桂花这个拎不清事儿的老娘们, 为了分家连粮仓的钥匙都不给我留一把,直接回了娘家,我好歹也是个大队长,你说说看,这些人像话吗?让我老脸往哪里搁?” 云大石被他叨叨得心烦,二弟家的分家风波,他就住在隔壁,早就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压根懒得搭理。 “那就分呗!你说你生那么多有个屁用,这一大家子的心思杂得很,已经动了分家的念头,按下葫芦浮起瓢。” 其实按云安安的想法,孩子们大了各有各的想法,该分的时候就得分,没听过一个词吗? 远香近臭,分开过这感情才会更加持久。 但奈何这个年代,父母不开口,儿子主动开口谈分家那就是不孝。 对于这一点,云安安不得不给她爷竖个大拇指,你就看看她爷的觉悟,身边就剩一个儿子还能分家,这老爷子也是够果断的。 其实这次分家,云安安早有预料,贵川叔三天两头就来找他爹,两人每次都弄得神神秘秘的,一聊就是好半天。 不过这些话自然逃不开耳聪目明的云安安。 反正二爷爷家的分家风波离不开他爹的推波助澜。 所以有时候云安安就在感叹啊!她有这天赋就算不干活也能发财,嘻嘻嘻!手里掌握着大秘密还不怕别人不老实上供? 第42章 父子隔阂 云二石心里苦啊! 他不想分家,作为大队长,他能管好一个队的生产还能管不好一个家?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有些话外人不好说,但身为亲大哥的云大石却没有顾忌。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要我说,你有今天也是活该,就你家老大那德行,只有你才把他当个宝,你真当别人都是大傻子,你那点不分家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一个家若想和和睦睦,当家长的就得做事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可你看看这些年你都做了啥事,压着老二老三为老大家的养孩子......” 云二石本能反驳,“怎么能说替老大养孩子?都是一家人,吃一锅饭,我也没饿着他们谁家的娃?” 云大石气得一巴掌敲在云二石的脑袋上,“就你家老大那动不动就腰酸腿疼脚抽筋的性子能干点啥,说实话若不是你徇私给他个大队会计的活,就他那性子挑粪都没人要!还养娃?他够得着吗?” 云二石委屈又忧愁,这也是他不想现在就分家的原因。 若真的分了家,大儿子一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贵海可是他们这一脉的长子啊! 云大石感觉自己说的有些口渴,端起一旁的搪瓷缸咕噜噜灌了一大口水,接着说: “若他们还是毛头小子,兴许还能顾忌你的感受,可他们现在也当了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媳妇和孩子,他们想分家这个心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而是日积月累积攒的委屈,所以我建议你早点分,分开了将来见面还是父子,若你硬挺着,以后连父子都都没得做!” 云安安恨不得要给自家爷爷鼓掌,瞧瞧,同样都是老头,咱两个人的思想觉悟差别就这么大咧! 也就是她贵川叔为人太过实诚,自己拼死拼活的赚工分养侄子,老婆孩子却没有得到半点尊重,不仅吃不饱饭还要被人欺负,按照她爹的性子早就拿起菜刀冲上去干架了。 等云二石走后,云大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云安安看不懂他爷为何突然忧伤了起来,“爷,你怎么了?” “哎!我就是想起你大伯了,儿行千里父担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安安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爹可就在他爷跟前哩,他爷从来也关心过一句。 “爷,我大伯不是在部队吗?部队有吃有喝每季还有军装发下来,大伯肯定饿不着也冻不着,倒是我爹就不一样了,前几天犁地,肩膀磨出了好大一个水泡,这不,今天又开始下地了,哎!种地可真苦啊!” 云大石望着小孙女学着大人叹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哎呀!你爹还真没白疼你,这么快就知道给你爹打抱不平了!” 云大石忧伤的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小儿子的辛苦,但...... 有些事不能说! 云安安好气,鼓起小脸,“本来就是的,我爹最辛苦了!” 关于爹和爷爷的矛盾起源,云安安曾经找人打听过。 云富阳从小就有一个当兵的梦想,云大石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交友广阔,五几年的时候部队一个领导给了他一个当兵的名额。 云富阳和大哥云富平都想要这个名额,最后云大石将名额给了大儿子。 云富阳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太多计较,毕竟他大哥年岁比他大,错过了这一次下次不一定还有机会,但他年轻,未来还有机会。 等了两年,部队来他们这块地方征兵,云富阳二话不说就去报了名,体检政审都合格。 就在云富阳觉得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时候,父亲一系列的操作直接打碎了他的梦想。 云大石找了负责征兵的军官,也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什么,云富阳的名额就那么地被划掉了。 至此父子两人有了隔阂。 再后来,云富阳又试图联系征兵处,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他不符合征兵要求,从此彻底断绝了他的当兵梦想。 梦想断了,但生活的希望不能断,云富阳不想留在村子种地,要出去打拼事业,他自己也是争气,不知怎么的居然成功应聘上了县政府的保卫科。 他将这个消息开心的分享给亲朋好友,为此把酒畅饮,结果第二天就得知他二叔扣留了他的户口,保卫科那可是香饽饽一样的工作,盯着这个缺的人数不胜数。 ps:51年,国家颁布户籍法规,从而统一了城市的户口登记制度,直到53年的时候大部分农村还没有建立起户口登记制度,50年代的户口簿大部分都是一个村一本,用小长条记录的。 户口迁移是需要找村干部帮忙。 这么一耽搁,云富阳的工作彻底没着落了,气得他拎着铁锹就要去找云二石拼命。 可他竟然从对方嘴里得知,扣留他户口本的幕后黑手居然是自己亲爹。 他二叔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 云富阳气啊!他不知道为什么亲爹要这么对自己,明明大哥不是他亲儿子,他费尽心思的为对方铺路,可对自己这个亲儿子,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折其羽翼,断其枝叶。 面对小儿子的质问,云大石只解释了一句,“你的性格不适合在外面闯荡!” 一句话彻底断送了他的前程,云富阳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从此一蹶不振,整个人精气神都散了。 在村里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叼着根狗尾巴草躺着晒太阳,整得跟个退休的大老爷似的。 到了结婚的年纪,他十分抗拒,因为他明白,一旦自己结了婚,他就像是脚上被系了绳子的鸟儿,再也飞不高了。 可他爹用孝道压迫他,让他不得不从,为此甚至提出,只要他肯结婚,婚后生活他不再干预,结婚就分家! 云富阳最终还是同意了,不同意能怎么办?那是他亲爹,他还能真动手不成,就算动手他也打不过,只有被揍扒下的命。 娶妻就娶呗,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起初云富阳对于刘素芬的印象就是个长得有点漂亮的女人,等结婚后,他就真香了。 要不说男人还得娶媳妇,老话都是有道理的。 刘素芬勤快爽朗,做事麻利,将家里收拾得干净明亮,厨艺更是了得,明明是一样的食材,他做出来的就是黑炭头,刘素芬做出来的就是香喷喷的饭菜。 第43章 云富阳的打算 婚后第二年,刘素芬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云富阳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就像是无根的浮萍终于有了着落,他开始下地赚工分,为养家糊口努力。 日子虽然辛苦,但也还过得去。 再后来,生了老三,经济压力虽然更大了,但他也没有动过其他心思,一心一意去种地赚工分。 可等小闺女出生后,他那颗心才开始活络起来。 他可以过苦日子,他儿子也可以过苦日子,但他闺女却不能。 他云富阳明明有能力让全家都过上好日子,凭什么他要畏畏缩缩窝在乡下一辈子? 为了能让全家过上好日子,云富阳重新联系上他以前布置的暗棋。 当初为了和他家老头子掰手腕,他可没少在县城里走动,因此结识了不少人脉。 换句话来说,只要他爹不在背后捣乱,他给自己弄个城里工作丝毫没问题。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再多的安排也比不上他爹的一句话。 所以这一次,云富阳很小心,生怕惊动了他爹,为此还不惜逼着大队长给他二十个工分,当然他自己也得下足力气干二十个工分的活,养家的态度做得足足的,以此麻痹敌人,放松警惕。 这一次,云二石闹分家就是云富阳在背后捣鼓的。 要不然云二石家的小儿子能轻易说服李桂花同意分家,当然他这样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他二叔,更重要的是推云贵川上位。 云贵川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只不过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被偏心眼的云二石看在眼中。 七排村是一个并不太大的村子,大队长除了要管队里的生产还要负责管党务。 说白了就是云二石身兼大队长和支书两个职务。 整个村委会也就三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已经被撸下来的前会计云贵海,还有一个负责管农具发放和粮仓钥匙的管理员。 其实七排村的管理层人员设置是不太完善的,但七排村在公社是年年垫底的存在,所以公社的干部也没有把它当回事。 管理人员太多,公社还得多给补贴,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而云贵川从家里分出来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让他竞争村支书的位置,第三,自然是支书压队长,配合着他在城里的布置,给他和他媳妇都安排到城里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他爹再想动手可就晚了。 如果不能成功分家,云贵川想要竞争这个位置肯定不行,毕竟他和大队长是一家人,支书有监督队长的职责。 大队长和支书是一家人这不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吗?谁监管谁还不一定呢! 虽说分家了还是亲父子,可到底和不分家还是有些不同的,只要稍加运作,云贵川坐上书记的位置十拿九稳。 当云安安听到他爹的盘算时,心中震惊不已,她起初还以为她爹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谁知道心思居然如此深沉,估摸着连她娘都不知道她爹的真面目。 其实这些都是云富阳特意为之,就是为了让大家相信他是个只会动粗不会动脑的莽汉,降低别人对他的防备,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能更轻易的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正是因为云安安知道她爹的打算才在心里对云老爷子十分不满,都是一家人,弄得跟谍战片一样,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而且她弄不懂,她爷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止她爹奔前程。 看过她爹下地那么辛苦的画面,她一点也不想要她爹继续种地。 云安安的三个哥哥放学后回家的时候顺便接上她一起回家。 这几天老三云卫民一看到自己的妹妹头痛,躲在二哥后面压根不敢正眼瞧小妹,没办法啊!他已经被荼毒了,每天被妹妹耳提面命的记药草,脑袋都快变成浆糊了。 至于大哥二哥可真够鸡贼的,居然利用足迹实验躲过了这场风波,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他! 这可比上学还要烦,至少在学校里他考试不及格,老师只会批评教育他,而在家里他不认真学,小妹还没说什么,他爹的大巴掌就已经抽了过来,而他娘还要在边上冷嘲热讽一番。 云安安最喜欢逗弄这个三哥,绕过大哥二哥直接扑到三哥的怀里,昂着脑袋,嘴角咧开,露出一口小米牙,“三哥,明天周末,我们一起上山采药材,好不好?” 云卫民内心狂吼:我不要,我拒绝,好想哭。 面带微笑地说:“只要爹娘同意,我都行!” 云安安看着三哥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忍着狂笑的冲动,又补了一刀,“爹娘已经同意了,他们让我好好跟着你!还说我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云卫民差点腿一软就给跪了。 二哥云卫国朝云安安偷偷比了个大拇指,还是小妹厉害,将老三拿捏得死死的! 老三这个成天就知道瞎玩,要么爬树掏鸟窝,要么就是和人比赛谁尿得更远,一点都不像他云卫国的弟弟。 当然在很多大人的眼中,云卫国成天拉着他大哥捣鼓足迹分析也不是什么正经事。 云安安回家后就看到在院子里择菜的云三花。 “三花姐,你来了!” 云三花正在清理她下午采的野菜,她奶离家出走了,所以她娘直接带着她下午的收获来堂姨家蹭饭。 刘素芬和刘美芝正在厨房里忙活,云安安帮着云三花择掉烂叶子,将野菜送到水缸旁,两人薅了烂菜叶子就往后院跑。 云安安家里养了五只鸡,现在又多了一只鸭,多了一张嘴,鸡食就不够了! 云安安有些忧愁,用手指搓了搓野鸭,“阿达,你怎么还不下蛋啊!娘说了,你再不下蛋就要把你炖了。” 野鸭闻言叼着一根菜叶子扭着屁股快速跑到墙角,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云三花迟疑的开口,“我听我奶说,鸭子要多吃虫子才能下蛋。” “是吗?三花姐,你教教我,等阿达下了蛋,我让我娘分你一颗咸鸭蛋。”云安安来了兴致,她娘可是说过了,等阿达下了鸭蛋,就给她腌咸鸭蛋吃。 云三花吞了吞口水,她这辈子只吃过一次咸鸭蛋,还是十六分之一颗的鸭蛋,记忆中是相当好吃的,于是她将从李桂花那里听到的养鸭方法一股脑的告诉给云安安。 云安安听得十分认真,一一记在心里,给三哥放学后的任务又默默添了一项。 第44章 男人们的秘密 今天的晚饭格外丰富,原本刘素芬是想把家里的不下蛋的鸭子杀了炖着吃的,但想到闺女提到咸鸭蛋时一副流口水的模样,瞬间歇了心思,决定再给鸭子一个改过下蛋的机会。 刘素芬这段时间运气好,隔三差五的就能从路边捡到晕倒的野鸡野兔啥的,弄得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不然怎么成天想着给她送肉。 每天吃肉肯定是不可以的,大部分的野物刘素芬让云富阳偷偷拿到集市上和别人换了点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她就熏了起来。 今天家里吃饭的人多,她做了锅熏鸡炖粉条,凉拌野菜,蒸了一锅玉米面窝头。 刘美芝在婆家过得并不好,挺着个大大的肚子人瘦得快脱相了,刘素芬心疼堂妹,想单独给她做了个鸡蛋羹。 急得刘美芝连连摆手,“姐,可不能这样,鸡蛋是留给安安补身体的,咋能给我吃!” 刘素芬明白堂妹的担忧,不就是怕她男人和孩子们会有意见吗? 她拉开装鸡蛋的抽屉看了看,还有四颗鸡蛋,干脆全部炖了,全家人都能吃。 刘素芬摸了摸堂妹的大肚子,“也不知道你们这回分家能不能成?” 刘美芝一听到分家,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极了,抓着堂姐的手,兴奋的说:“贵川说这次铁定能成,我婆婆因为这件事都和公爹闹了起来!” 刘素芬心疼的看着她凹陷的脸颊,“你这娃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出来,你说咋偏偏这个时候闹分家,分成了以你婆婆那性格肯定不会管你,分不了估摸着你婆婆也没心情伺候你月子!” “没事!贵川说了,到时候他伺候我!”刘美芝傻呵呵一笑。 “你傻啊!他一个大男人会个啥,且不说做饭洗衣服,尿片他会换吗?孩子哭了他会哄吗?” 刘素芬为自己的堂妹愁得不行,可偏偏刘美芝压根没听进去,反正自家男人说了,一切包在他身上,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到了吃饭的点,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才回来。 刘素芬自然知道两个人肯定有猫腻,但她问了好几次都没问出来,索性没再继续追问! 吃了饭,云贵川带着媳妇和闺女回家,刘素芬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唉声叹气的,时不时朝自家男人甩个眼刀子。 “你说说你,天天和贵川在干什么,他媳妇快生了,你们知道不?这女人生孩子可是要坐月子的,美芝上一次坐月子就没坐好,你二婶一看她生了个闺女,连碗水都没给,更别提帮忙照看一二了,这次不好好养着可是会影响身体的...... 你们男的一个个的就知道成天往外瞎跑,这女人们的事也不知道上点心,算了!我跟你说得着吗?” 云富阳不知道为什么这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莫名其妙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好不委屈,可宝宝委屈,宝宝不能说,还要举双手求饶。 “哎呦喂,我的媳妇呦,你朝我发什么火啊!我又不是贵川,你看你哪一次坐月子我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可冤死了!” 刘素芬将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扔,叉着腰气势十足,“行!你冤!那你说说看,这几天你和贵川到底在干嘛?他们都快分家了,还不赶紧趁着机会好好归整家里的东西,我告诉你,就你二叔那偏心眼的劲,最后好东西肯定全给云贵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妹子肯定连把菜刀都捞不着。” “媳妇,别这么激动,气大伤身!我和贵川能做什么,当然是进行男人之间的友好交流,你放心,贵川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不会让你妹子跟着他吃苦的。” 云安安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地听着,煞有其事的点头,“娘,我知道爹和贵川叔在干嘛,他们打算盖房子,就选在咱们家边上。” 云富阳震惊回头,“闺女,你咋知道?” 云安安:嘻嘻嘻!偷听的呗! 不过她肯定不能这么说,学着她二哥的样子,高深一笑,顺便怂了怂小肩膀,“猜得呗!你和贵川叔从山上整了不少木头,咱们家里的木材齐全,再做十张桌子都足够,贵川叔又在我们边上的空地比比画画,所以我猜他想盖新房了!” 刘素芬见闺女说得头头是道,再加上云富阳一副被猜中了心思的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 盖房子可不是简单的说一说就行了的,那是需要钱的。 “云富阳,你是不是背着我藏私房钱了?”刘素芬很快想到了重点。 云富阳缩了缩脖子,随后挺胸抬头,中气十足,“藏什么私房钱,我云富阳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可能藏私房钱?” 刘素芬可不像堂妹那么容易糊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没藏私房钱,你们哪来的钱盖房子,你当我傻啊!难怪我总觉得你们兄弟俩有秘密,说!是不是互相打掩护,钱藏哪儿了?” 云安安歪着脑袋看戏,心想:这会要是有口瓜吃就更好了! 云富阳苦啊!你说他好好的贴心小棉袄,咋突然就漏风了。 第二天刘素芬就拉着堂妹说了这个事,刘美芝也惊讶不已,“姐,不能吧!贵川可一点口风都没给我透。” 刘素芬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自家男人还不看紧点,连宅基地都看好了,估摸着没少琢磨这些事,这两个男人可真能藏事,连我们都瞒着。” 刘美芝相信自家男人,努力替他辩解,“姐,你也别怪他们,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那破屋哪里藏得住秘密,贵川不告诉我也是担心走露了消息。” 刘素芬无语望天,她还能说什么呢,说多了恐有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的嫌疑,可自己这个妹妹啊!当真就是个傻白甜。 但凡云贵川有了异心,十个刘美芝都不够他耍的。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云贵川太聪明,自己妹妹又太傻。 她家狗男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瞒着自己的事也不少,不过好在有一点她看得很清楚,只要有安安在,狗男人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第45章 上山挖药 清晨,太阳在鸡鸣的催促声下缓缓升起,云安安自觉主动的爬下了床。 刘素芬薅住正在洗漱的云安安,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笑着说。 “安安这脑袋上的伤好得还挺快的。” 云富阳伸长了脖子凑了过来,煞有其事的点头,“好的挺快的,就是这个疤上长不了头发,秃了一块。” 云安安瘪了瘪嘴,要哭不哭的,她马上就要变成秃头美少女了! 刘素芬看出了闺女的情绪,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慰道:“安安,别听你爹瞎说,啥秃不秃的,等疤痕慢慢长好,头发就能长出来的,娘给你扎个小辫子遮一遮。” 刘素芬顺手给云安安梳起头发,云安安的头发不长,刘素芬在她头顶扎了个朝天辫,梳上去的头发正好把秃了地方给挡住了。 云安安拿着小镜子照了照,虽然看不清后脑勺,但光看前面还挺精神的。 刘素芬表示很满意,云富阳却不干了,“媳妇,你这审美不行啊!咱闺女这头发油光水润的,你给编几个漂亮的辫子呗!” “你行你上,我锅里还有粥呢!”刘素芬翻了个白眼。 云富阳当真接过了梳子操作起来。 “爹,疼,你扯到我头发了!” “爹,我前面的这一小撮头发你忘了梳上去了。” 一连好几次下来,云安安绝望了,也认清了现实,她爹没有梳头的天赋,还得靠她娘。 云安安扯着嗓子嚎道:“娘,爹不行,我还要你梳的小辫。” 刘素芬正在剁红薯,脱不开身,回道:“等着,娘忙完了就去。” 在云富阳的一通操作下,云安安原本油光水润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云安安拿起小梳子慢慢给自己梳起头发。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安安,让我试试吧!” 云安安抬头,略微有些惊讶,是二哥。 有了她爹的前车之鉴,云安安对男人的梳头技术有了深刻的领悟,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要!” 云卫国双手抱胸,神情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有诱惑力,“梳得不好看,罚我挖一筐蚯蚓!” 小妹想吃咸鸭蛋,最近一直在忽悠全家挖各种虫类喂鸭子。 云安安在脑海里想了想咸鸭蛋的味,又目露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最后咬了咬牙,“只给你一次机会,梳得不好看,两天的鸭食你都得包。” 反正二哥总是不务正业,让他忙活点正事也好。 云卫国接过梳子,手法十分温柔,压根没扯到云安安的头发。 一头浓密的头发被他用锯齿状手法分成了两份,他用梳子细细地将头发分成三股,慢慢地编着,编成一条小辫子,垂在双耳的两侧。 小辫子弯弯的还向上翘着,像公鸡的尾巴一样,看着非常可爱。 即便云安安有心想挑刺也挑不出毛病来。 刘素芬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个时新的发型也忍不住夸了一番,顺便斜着眼剜了云富阳一眼,没用的狗男人! 吃过饭,云安安和云卫民背上小背篓上山采药。 云卫民这段时间记住了不少药材,但对于草药的模样还是分辨不出来,对于他来说,长得都是个草样,压根没什么区别。 云安安指着手里的蒲公英给他介绍。 云卫民被荼毒得不轻,下意识开口说道:“蒲公英清热解毒,缓解肝热、目赤肿痛,用于治疗热毒炽盛引起的病症等等......” 蒲公英要带根全草入药,所以云安安和三哥用小铁锹小心翼翼的挖着,不敢大意。 其实蒲公英这种草,在农村很常见,只不过少有人知道它的用途,以至于很多人都把它当杂草除掉了。 现在满山遍野都是这种蒲公英,云卫民见这么轻松就找到了草药,乐颠颠的说:“原来这就是蒲公英啊!发财了,哈哈哈.......” 云安安没好意思打击他,蒲公英的确漫山遍野都是,但价格也便宜得很,就算他把这一片薅秃了,估摸也赚不到一块钱。 接着云安安又带他认识了很多草药,至于云安安为什么能认识,她的解释是,她在中药铺看过草药的图片,当然这点她没有骗人。 齐娇娇拿出中药铺员工的学习册给她看过。 云富阳可以作证,为此还乐不可支的炫耀闺女的好记性! 越往深处走,找到的草药就更加珍贵,云卫民喜得嘴角都合不上了,背着满满一筐草药乐不可支。 而云安安今天上山除了挖草药还有一个目标就是果树。 上次齐娇娇给她的水果,她将水果籽摘到空间后只有种活了一株石榴树和一株荔枝树。 移植小树苗的存活率可比种植水果籽的高很多。 山上的果树有杏树,苹果树,梨树,核桃树,而且云安安还特别好运的找到一片草莓藤和山葡萄藤。 但凡她认识的或者有点印象的,她都来者不拒,反正空间的地还很多。 收入空间方便又顺捷,神识一扫,连根带土全被她收入空间,连工具都省了。 最后收着收着,她有点收的走火入魔了,一不小心将一株十来米高的大枣树也收到了空间。 恰好此时云为民刚挖了一棵草药,抬头擦汗间,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咦!是我眼花了,怎么感觉前面的树变稀疏了?” 云安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眼睛轱辘辘一转,指向一个相反方向说:“三哥,你看,那儿有一株开金锁!” 云卫民一听开金锁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这个草药可稀有得很,一株就能卖上几毛的价格,兴冲冲的跑了过去,在他看来这才不是挖药材,简直就是挖金子。 不得不说,云安安无意中点亮了云卫民的天赋,那就是对金钱的敏感度,他一边挖一边已经在心中给这一筐草药估好了价格,而且估好的价格和最后卖到的价格八九不离十。 而云安安也趁着机会赶紧将大枣树放了回去,顺便将枣树边上的小枣苗给收入了空间。 这么大的一个坑被外人发现难免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最重要的是村里还有个云二妞,她行事不能太张扬。 第46章 云二妞的心思 这期间,云安安见到各处草丛与灌木丛中逃窜的野鸡野兔们,索性一股脑将它们全都收入了空间,当然为了满足今天的口腹之欲,她故意留了两只野兔子在灌木丛,又指挥着云卫民去那一片挖草药。 云卫民乐颠颠的挖草药,顺便收获了两只昏迷中的肥兔子,乐得找不到边。 他手里拎着两只兔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娘说最近山上的野物总喜欢随地躺着睡大觉,我还当她在说瞎话哩,想不到是真的!” 云卫民扒了几根野菜搓了一根绳子将两只兔子五花大绑,丢进了背篓。 云安安看了看天色,颠了颠自己背后为了掩人耳目装的草药,说道:“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边往家里走,时不时还交流下挖草药的经验。 有些草药需要用小铁锹慢慢的挖,因为伤了根部就会影响草药的药效和价格,有些草药只需要采集茎叶就可以了,还有一些草药叶片上都是倒刺,需要戴上手套。 两人边走边笑,云卫民还从路边采了两朵漂亮的蓝色小花别在云安安的辫子上。 “好看吗?”云安安特意转了一个圈,满怀希望地问。 “好看!二哥梳头发的技术还是挺高的,可惜他自己没辫子,你这小辫子翘得跟个狗尾巴似的!真好看!” 云安安汗颜,明明是夸她的话,怎么就听着有些别扭呢! “安安!”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从一旁的树后传了过来。 云卫民吓了一跳,视线扫过去后,整个人立马摆开老鹰护小鸡的架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说话的人。 “云二妞,你干啥?偷偷摸摸的想要做什么?” 其实早在云二妞出声之前,云安安就已经知道她躲在树后观察了自己许久。 云安安也佯装吓了一跳的样子,从云卫民的身后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她。 云二妞盯着云安安看了好一会,对自己先前的猜测有了一丝怀疑,这死丫头怎么看都是个小女孩,而且还是个臭美的小孩,她当真不是云安安吗? “安安,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聊聊!”云二妞开口说道。 还不等云安安开口,云卫民就急了,挥着小拳头威胁道:“云二妞,你又想干嘛?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点,小心我揍你!” 云二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若此时威胁她的人是云卫东,她肯定屁话都不敢放一个,俗话说得好,常与同好争高下,不共傻瓜论短长! 可云卫民!呵呵,小萝卜头一个!除了会赚钱,他还会什么? 云二妞眸中的轻蔑不露痕迹,但云安安是个多么敏锐的人,只需要一眼她就察觉出来了。 云卫民挥着拳头就要冲过去,反正他爹说过,但凡遇到这姐妹俩,想怎么揍就怎么揍,出了事他爹扛着! 云二妞看到云卫民冲了过来,撒开腿就跑,但她也知道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否则再想和云安安交流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云卫民虽然没有大哥那么能打,但这么多年被老爹追着打的早就锻炼出一双好腿力,几步就追上了云二妞,对着她毫不留情的挥出了铁拳。 “云安安,我真的有要事和你说,难道你就不好奇你怎么来的吗?”云二妞顶着铁拳,朝云安安吼道。 对于云二妞,云安安心里有其他的打算,看到云二妞被锤得嗷嗷叫唤,她估摸了一会云二妞心里的怒气值,觉得已经到达暴怒的临界点,才开口说道,“哥,算了!好男不跟恶狗斗!看看她想说什么吧!” 云卫民下意识拉住妹妹,不让她靠近云二妞,急得满头大汗,“安安,二哥说了,这丫头心眼大大的坏,黑得都能说成白的,咱不能听她瞎哔哔,动手就成!” 云安安拍了拍三哥的手,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三哥,别担心,你这么聪明,她怎么可能糊弄得了你?再说这儿离咱家不远,她真动了坏心思,你吼一嗓子,大哥肯定能赶来,到时候她就算能说出一朵花来,大哥也听不懂。” 云卫民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最重要的是小妹那一句,“你这么聪明,她怎么可能糊弄得了你?”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云安安从云卫民身后走了出来,不解地问:“你想说什么?” 其实云安安大概已经能猜到云二妞想说的话了,但这会她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反而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将自己彻底带入一个四岁小孩的思维中。 云二妞嘴角微微上翘,“你确定要和我在这儿谈?”,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挑眉指向云卫民,大概的意思是说,有些话你确定要我当着他的面谈吗? 云安安好奇反问,“不能在这里谈吗?” 云二妞......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云二妞憋了一肚子气,但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已经使用木牌滴血认主,心里就急得抓心挠肺。 “我和你聊的是私事,不方便被人听!” 云卫民上前一步再次挡在云安安面前,“你休想,我警告你,你是个坏人,比王柬芝还坏!” 王柬芝是电影《苦菜花》中的汉奸,他以小学校长的身份回到村里,为日伪进行秘密活动,因为他的告密导致不少善良无辜的人死亡,所以也一度成为众人嘴里坏蛋的代名词。 云二妞不想和他说什么,跟个毛都没长齐的傻小子说这些有用吗?她在乎的是云安安的态度。 可云安安站在原地,就差把“你是一个坏人,我才不会上当”这几句话写在脸上。 说实话,来之前云二妞有百分之九十确认云安安也是穿越的,但此时她心里的怀疑值正在不断下降。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张口说:“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 话到关键点她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期望的看着云安安,等待着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47章 凤凰传奇的诱惑 云安安懵逼中,啥玩意,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而且她凭啥给云二妞送礼,美得你! 云卫民也很懵,兄妹二人对视一眼,满眼都是迷茫和不解。 云二妞满心的期望瞬间落空,但她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亦或者说她并不相信眼前的云安安就是书中的云安安。 也许对方只是没看过这个广告,嗯!应该的年纪有些大的老太太。 她再次鼓起勇气,一边跳起广场舞一边唱,“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把你......” 关键地方,她再次停顿下来,哼哼!试问,有哪位老太太能拒绝得了凤凰传奇的诱惑。 但让她失望的是,云安安的眼中不仅有迷茫还多了一些嫌弃。 这又唱又跳的莫不是个傻子。 云卫民:我是肤浅了,没想到她不仅坏还是个疯的。 任凭云二妞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面前的云安安压根不是个爱挥着扇子跳广场舞的老奶奶,而是一个来自千年前的孤魂野鬼。 而经过云二妞这一番操作,云安安得出了一个结论,云二妞应该在和她对暗号,只是这个暗号,她不懂,云卫民也不懂。 可既然是她说出来的暗号,至少在她那个时代应该是人人都应该知道的常识。 看她刚才又跳又唱的,调子古怪却又大胆热情,并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个年代该有的曲风。 要么就是年代更久远,要么就是另一个更加开明的年代。 其实云安安更倾向于后者,结合云二妞对木牌的觊觎,其实她已经推测出云二妞也许是经历过未来的灵魂。 只是这个想法实在太匪夷所思,她还不能完全确定。 但今天并不是一个最佳拷问时机。 云安安歪着脑袋对云卫民说:“哥,我有点饿了!” 云卫民拉起小妹的手,“走!我们回家吧!” 可不得赶紧走吗?小妹好不容易变得聪明了点,可别被对方的傻气给影响了。 云二妞不死心,直接叫嚷了起来,“云安安,你别走,我还有其他暗号......要不,你说一个我来对,哎!你回来......” 兄妹俩快步离去,直接忽略云二妞的鬼哭狼嚎,大步向前走,等视线中能看到自家小院,云卫民才如释重负般的拍了拍胸脯,低头对妹妹低声嘱咐。 “安安,你可一定要记住,以后别单独和那姐妹俩相处,这两个人脑袋都有病!小心会传染。” 云安安煞有其事的点头,“三哥,我记住了!” 两人回了家,云卫民放下背篓,洗去手上的泥土,拎着大肥兔去找她娘邀功。 刘素芬提着兔耳朵晃了晃,掂了掂重量,又问了问云卫民发现兔子的经过。 等云卫民说完,刘素芬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天天都能碰到睡大觉的野物,而且这些野物怎么就能随地乱躺,真没素质! 没素质的两只野兔就成了云家的午饭,全家人再次吃得肚子溜圆,刘素芬看着全家圆了一圈的脸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咋过成了这样! 春耕秋收是最磨人的时候,谁家不是累得瘦了好几圈,裤腰带都得比平时系得紧,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可偏偏他们全家吃得比谁都好,肉眼可见的长胖了,谁也不是个傻子,肯定能猜出其他的猫腻。 想到这里,刘素芬用脚踹了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云富阳。 云富阳咂吧了下嘴,回味着嘴里的肉味,嘟囔道:“干啥?” “你说是不是山神显灵?怎么最近总能发现睡大觉的野物?” 云富阳翻了个身,贱兮兮的一笑,“媳妇,咱们站在红旗下,不信这些牛鬼蛇神,依我看,这里面的门道是这样的,嘻嘻......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正是孕育新生命的好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素芬一脚踹在屁股上,“云富阳,你又放什么狗屁!” 云富阳一个翻身将媳妇压在身下,笑嘻嘻的说:“媳妇,你咋能冤枉我了,你仔细想想,最近捡到野物是不是都成双成对的?打斗太激烈了,办完倒头就睡很正常!” 刘素芬仔细一想,好像是那么回事,但她依旧无法接受。 她宁愿相信是山神显灵,也拒绝承认这种荒诞的事,等等,狗男人在做什么! 刘素芬一个机灵,一巴掌拍向男人不安分的狗爪子,“你给我起来,我有正事和你说!” “我不!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说说看,让我好好睡觉多好,事儿可是你自找的!”云富阳得意一笑,正要低头吻下去,就被刘素芬一脚踹下了床。 云安安吃饱喝足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她的耳力和觉察力都有了质的提升,即便没有放出神识,她也能清晰的听到隔壁屋子里的动静。 云安安老脸一红,她又不是个真正的小女孩,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索性躲到空间。 空间的草坪上有许多蹦蹦跳跳的野物,有的上蹦下跳,有的就地翻滚。 特别是野兔子们,一个个使劲的啃着草坪上的草,它们啃一口,草又立马长回来,兔子明显一愣,振臂一呼,吆喝着全家老小一起啃,它们啃一口,草又长了一口,如此反复,兔子乐此不疲的啃草,大有不把它啃秃不罢休的架势。 云安安忽然觉得这些兔子也挺傻的,啃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啃的是个空气吗? 而另一边的野鸡群还在不停的叫唤,咯咯哒吼得震天响,明显就是肚子饿了要吃的。 云安安抬头望天,陷入了深思,第一次觉得,肉太多是一种负担。 她娘已经开始怀疑了,以后送野物这一招肯定不能继续了,可空间的这些野物也太能折腾了,光就这几天吃得喝得就耗费云安安不少心神,她总不能天天用神识去薅草吧,也太浪费事了。 养殖这种活不适合现在只有四岁的她。 她还没有掌握自己的人身自由,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压根没办法放不开手脚! 第48章 分家一 乡间的小路是泥巴土路,路上有很多邦邦硬的土疙瘩,即便是穿着千层布鞋还是很硌脚。 云富阳扶着后腰,踢走一块土疙瘩,心里正琢磨着晚上可得给媳妇好看,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村中央,人还没到云二石家门口就已经听到他家的吵闹声。 “老三,桌子肯定得归我家!你想让你几个侄子都没地儿吃饭吗?”说话的是云贵海。 云贵川心里嗤笑,生儿子了不起喽!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他们上哪儿吃饭。 “大哥,你屋里已经分走了大半的家具,可不能啥都不给几个弟弟留,你让我们几家怎么过日子!” 老四云贵中闻言立刻附和,“对呀!大哥,我可以不和你争桌子,但你屋里的红木箱子可得分我一个。” “放屁!那红木箱子是我结婚时爹给准备的,老四,你这可是昧着良心要你哥的命根子啊!” 云贵中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就说咱爹偏心吧!家里四个兄弟,凭啥只有大哥结婚有红木箱子,轮到我们几个就剩几个破柜烂门的。” 坐在主位的云二石被小儿子噎得脸黑如锅底,可他边上坐着族中的几个长辈,他只能强压下脾气。 “老四,我和你娘平日里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喝的了,你结婚,我没给你添置东西吗?四个媳妇中,就你家媳妇我给的彩礼最多,要不要我把这个钱也一起算进去?” 他难道不想给家里的孩子们都备上好几伙事儿吗? 云贵中念念不忘的红木箱子是用较为珍贵的山樟木制作而成,这种木材稀少且散发出来的气味还能驱虫,以前只有地主老财家才用这种木头打箱子。 当初云二石在后山偶然发现几株山樟树,想着等儿子们结婚,一人弄一套山樟木家具,别提多风光了。 谁承想轮到下面的三个臭小子结婚的时候,上面的政策也变了,那山上的木材都是公家的,特别是这种珍贵的树木,早已记载入册了,他就算有十个胆都不敢打那几株宝贝树的主意。 李桂花是知道这件事的,瞪了眼小儿子,这事是能嚷嚷出来的吗?谁家的好东西不是藏着掖着,这死小子倒好,脑子被吴翠翠给吃了吗? 真惹急了你爹,一个字都不给你,你就等着哭吧! 这次云二石家的分家之事进行得比想象中要顺利,被邀请的是云氏辈分最高,且一向公正严明的两位族老。 将家里的钱财数目报了报,大头给二老,剩下的平均分给四兄弟,但云二石总想给大儿子多搜罗点,以长子长孙为由给大房包了两个大大的红包。 但云贵川却知道老两口手中的钱肯定不止这么多,他不动声色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老娘,就知道这件事老两口已经商量好了。 他也没纠结,总得给二老留些钱财傍身。 分完钱财分粮食,粮食这个数目就造不了假了,几房都盯着呢,核对数目后按照各房的人头数进行分配,大家毫无异议的一致通过。 不得不说,其中最吃亏的要数云贵川莫属,谁让他这一房的人口最少呢,这个时候谁也不曾为他考虑过他媳妇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云贵川对于这点早就习以为常,心中对家人失望的同时又有些解脱。 再之后分的就是锅碗瓢盆,菜刀水缸,以及桌椅板凳,还有日常用具,镰刀锄头竹篮之类的。 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能分的清楚的都尽量分清楚,但却没有办法做到公平,在云二石的偏帮下,只能是其他三房吃点亏让着大房。 各房都在为自己的小家积极争夺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坚决不能让其他人占了便宜。 云二石看到平日里兄友弟恭的一家变得如此针锋相对,心中怎么可能不气恼,想发脾气但顾忌在场有长辈又忍住了。 分好家当后就轮到二老的养老问题。 按照云二石的想法,肯定得跟着长子长孙一起生活,云贵海也举双手赞成。 云二石现在是大队长,他手中的权利就是每个月的工分加上补贴也能让他这个小家缓解目前的窘境。 至于李桂花,别看她现在干的活比较轻松,工分赚的也比较少,但老太太也是个勤快的,家务活干得一点都不差,五十几的人了腿脚还很利索。 云贵海打着让两位老人继续为他的小家卖命的打算,至于二老的年纪越来越大,太过劳累会影响身体健康,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李桂花对于大儿子可没有什么长子滤镜,对方撅一撅屁股,她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 “不行!老大家的本来负担就大,我去了还得劳累你们伺候我,我李桂花可干不出这样的事来。”李桂花说得振振有词。 开玩笑,让她给吴翠翠一家做牛做马,美得她! 云二石愣住了,啥意思,他媳妇想和他分开过? 李桂花目光温和的看向小儿子,吓得云贵中一个哆嗦,连忙小声说:“娘,我过段时间要去城里工作,压根没办法照看您老,留您一个人在村里我又良心不安,要不这样,以后我每个月给您五块钱,您跟着老三过。” 李桂花其实对和老四一家生活也没多渴望,她的确最偏爱小儿子,但对于娇气的小儿媳她是看不上的。 哼!不就是有个当屠夫的爹能给女婿找个城里工作吗?有啥了不起的! 她才不和他们一起过日子哩,她熬了这么多年才当了婆婆,可不想继续伺候一家老小,人她是靠不住了,那就选择钱呗。 得到小儿子许诺的五块钱,李桂花心满意足,将目光投向三儿子。 这才是她心中理想的养老儿子,机灵又有本事,儿媳勤劳又好拿捏,就一点,不能生儿子,但没事,等她过去后,再好好调教一番。 云贵川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被他料中了,他娘还真想跟着他。 虽说当子的应当孝顺父母,可那也得看父母都做了什么。 他爹不用说了,偏心都偏到胳肢窝了,老头子满心满眼都只有长子长孙,对于其他人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至于他娘,他曾经也对其孝顺的想法,甚至明知道他爹娘在他面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就是为了拿捏他,为这个家卖力,他也不曾对他娘有过怨恨。 因为他明白,他娘这辈子不容易,他心疼她! 可自从得知她想让自己媳妇一尸两命,这点儿真心就像是个笑话。 那可是他媳妇啊!他娘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反正他对他娘目前的态度只有一个,我会给你们养老,但让我对你继续掏心掏肺,对不起,做不到了! 第49章 分家二 云贵川对上老娘的热切的眼神,笑得见牙不见眼,“娘,太好了!您老就跟着我家过吧!您也知道美芝这个肚子快生了,伺候月子啥的,我一个男的也不懂,我这小家就差您这么一位主心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还需要您多费心!” 老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望着云贵川那一副得了大宝贝的笑脸,李桂花心里就突然感觉很不舒服。 咋地,我上你家给你媳妇伺候月子,继续当老妈子喽!老娘这辈子可伺候人伺候得够够了!老了想享点福怎么就这么难! 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拿我当球踢,当我不知道! 李桂花瞪了三儿子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因为她明白三儿子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到底,还是那件事让三儿子心里对自己有了隔阂。 想到这里,李桂花在心里又将吴翠翠狠狠骂了一遍。 她的目光一转看向老二云贵山。 “老二,娘这后半辈子就只能靠你了!” 作为透明人的云贵山第一次得到老娘的正眼,感动得高呼,“老娘,你上我家,我肯定好好孝顺你!” 云贵山的媳妇江小兰看到自家傻男人一副“涕泪横流”的样子,恨得差点咬碎了牙,她费尽心思撺掇自家男人分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远离婆婆的魔爪,自己当家做主。 结果到头来,家是分了,但做主就别想了。 以前婆婆指挥着自己和老三家的干活,以后婆婆指挥着自己一个人干活,这心里就不平衡了。 “娘,咱家这条件不行,您跟着我们,会委屈了您,其他人会有意见......”江小兰期期艾艾地说。 李桂花闻言,气得双目一瞪。 “放屁,老二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小算盘,就你这样的还想当家,别把我家贵山好不容易整的点家当给弄没了,老二,娘就问你一句话,娘跟着你过,你乐意不?” “娘,我乐意!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说完他转头朝媳妇呵斥:“滚回后面做饭去,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滚回你们老江家。” 云贵山自然乐意老娘和自己住,他娘辛苦了一辈子不容易,临到老了,也该享享福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清楚自己老娘不是个吃亏的主,不管是为了堵外人的嘴还是为了气老三和老四,老娘肯定会给他甜头。 云富阳站在屋外嫌弃的瘪了瘪嘴,就这种只会窝里横,拿媳妇的辛苦去讨好母亲的,算什么男人。 要他看,二叔家,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老二,看着一副老实巴交的,实则自私又凉薄。 好歹人云贵海是真心疼媳妇的,可云贵山做了什么,媳妇孩子在他眼里不过尔尔,什么都没有自己重要。 他媳妇和孩子在家的处境他难道不知道吗?那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事情没发生在他身上,痛的不是他,他也懒得去管。 而且还能借此讨一个孝顺的好名声,何乐不为。 反观另一边的云贵川,为了媳妇和孩子不知道忤逆了二老多少回。 这也是云富阳最欣赏堂弟的点,有担当,拎得清,是个真男人。 云二石家一共有七间屋子,分为前后屋,前屋是云大石三兄弟分家时云母还在世的时候分别给盖的,每个儿子三间屋。 云家三个兄弟中,只有云二石的子嗣最多,儿子们长大了要结婚,三间屋自然就不够住了。 云二石就在屋后面盖了四间小屋。 原本打算一个孩子分一间,可早些年老大家的孩子最多,一间房不够住,云二石索性将前屋的一间房给了老大家的娃住。 虽然其他几个兄弟对此很有意见,但大哥家孩子太多也是事实,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前屋比后屋要大,当时盖前屋可是用足了木料和砖瓦,住着也更舒服,很快前屋的侧房就被老大夫妻二人占领,孩子们则全部赶到后屋去住。 李桂花听到二儿子话,不感动那是假的,当即大手一挥,老两口名下的前屋就分了一间给老二家的住。 李桂花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奖励二儿子,另一方面也是故意做给老三和老四看的,让你们两个兔崽子嫌弃老娘,都给我滚回去住后屋土房子。 只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老三云贵川早就看好了地基准备盖房子,压根不在乎这一间房子。 至于老四,他老丈人已经给他安排好工作,他进城上班,他媳妇肯定会带着孩子回娘家住。 两个小的没有反对,倒是老大叫嚷开了,在他的想法中,两老口的前屋将来都是他的,现在莫名其妙丢了一间,怎么可能不生气? 李桂花斜着眼冷冷的说:“老娘又不和你过,我的屋子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云贵海到底还是要脸面的,这么多人面前不好顶撞老娘,苦着张脸看着老爹。 云二石自然明白大儿子的意思,可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啊,也不知道老婆子最近发什么疯,总和他对着干。 他说朝东,老婆子就偏往西,以往他只要一瞪眼,老婆子肯定飚不起来,可现在他啥都没做,老婆子就先叉腰朝他吼了起来。 云二石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懵逼,自己的老妻只能忍着呗! 后来,云二石才明白有一个词叫更年期。 一切都分妥当后,族里的两个长辈作为见证者,也是中保人,把每一项分家细目和赡养条件都无巨细的用红纸黑字记录得一清二楚,然后一式七份,云家每房一份,两老口一人一份,另外祖里长辈留一份当备份。 不得不说,分家的流程他们是干惯了的。 云富阳在外面听了分家的全部过程,其实不止是他,围在云二石家门口看热闹的人可不少。 虽然四兄弟为了分家的财物吵得不可开交,可分家结束后,四兄弟友好的招呼族里的长辈入席吃分家菜,场面其乐融融。 分家菜关乎脸面,李桂花咬牙买了一斤五花肉,又托人从集市带了一条大鲫鱼,四个儿媳从早上忙活到中午,早就将菜做好了,只等分家结束,吃了分家菜后,各自搂着分到的东西回屋。 菜色还真不错,红烧鲫鱼,酸菜肉片炖粉条,大白菜炒肉,炝拌土豆丝,韭菜炒鸡蛋,还有一道花生米。 当然更少不了一盘咸菜。 云二石招呼着族老,以及两个兄弟入席,然后又让四个儿子坐了下来,更是把过年时女婿孝敬的酒也拿了出来。 李桂花此时也不谈什么男女分桌了,今儿分家,她就是要坐主桌。 这么丰盛的菜肴她怎么可能错过,至于儿媳妇,呵呵!照常啃窝窝头。 外屋弥漫着一阵阵香味,厨房里啃着窝窝头,吃着咸菜的四个儿媳妇以及一干小孩都忍不住咽着口水。 第50章 分家三 吴翠翠气鼓鼓的抓起两个窝窝头猛地夹了好大一筷子咸菜往嘴里送,心里将抠搜的李桂花骂了个遍。 江小兰苦着一张脸食不知味,就算此时给她吃肉她也开心不起来。 全场最开心的估计就是刘美芝和云贵中的媳妇周五丽,两人嘴里啃着窝窝头,心里却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云贵川眼睛一亮,惊喜不已:“二哥,你来了!快进来吃点吧!” “不了,我这吃饱了才出的门。”云富阳连忙摆手,说完他将视线转到云二石身上。 “二叔,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云二石今天刚经历了分家之痛,哪里有心思和他谈,可是他大哥云大石就坐在他边上,他怕自己拒绝会挨大哥的揍。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别看他大哥对小儿子不理不睬的,但心里可在乎得厉害,就是吧!他大哥爱的方式,啧啧......一般人还真消受不了。 不是铁拳伺候就是折其羽翼断人梦想,想想都让人胆战心惊,于是走了出来好奇询问。 “富阳啊!啥事?” 云富阳也没多客套,开门见山直接说:“我瞧着,最近咱们村里上山的小孩越来越多了,正好春耕结束了,地里的活也不多,您说咱们是不是得组织上山去除除害?你说万一跑下来个大虫,伤了孩子毁了农田可咋办?” 云富阳话说得非常漂亮,为上山狩猎完美的安上一个合理的外壳。 明着说我想吃肉那不是找骂吗?可打着保护村子保护庄稼的名义,大家不仅要举着手称赞一声除害英雄真厉害,家家户户还能分上一点肉补一补春耕的亏损。 而对于云富阳来说,他山上狩猎不仅可以光明正大吃肉,还有额外的工分拿,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他自然算得清楚。 叔侄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云二石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富阳一圈,已经将事情琢磨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小子最近红光满面的,脸颊上也长了一点肉,每天看着没觉得有什么,但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最近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臭小子,自己吃饱喝足了才想起村里人。 云二石心里腹诽归腹诽,但谁让云富阳是个有本事的人了,就比如他大哥,明明是个村里种地的老头,但县里的领导都得卖他几分薄面。 所以说,厉害的人不管到了哪里都能得到优待。 想到这里云二石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大儿子怎么就没遗传点他大伯的厉害呢! 呃!如果云富阳知道他二叔的想法,肯定会嗤笑着说,你大儿子若真遗传我爹的厉害,这会你头上该有一顶小绿帽了。 云二石拍了拍侄子的背,“富阳,你有这个心是再好不过的,那这样,以后每天下午你带着狩猎队的人上山,工分不扣,打到的猎物还是按以前的法子给你们分。” 云富阳办完事正准备离开就被云贵川拉到酒席上坐了下来。 云富阳中午吃得饱,再说二叔家的饭菜哪有他媳妇做得香,连忙提出告辞。 云大石斜了小儿子一眼,臭小子壮了,黑了,也老了,明明不到三十岁,可眼角却已经聚满了生活的沧桑,一时之间心里升起酸涩感,语气软了下来。 “老幺,坐下来陪爹喝一杯吧!” 云富阳这人混是混了点,但却并不是狼心狗肺,对于云大石,他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 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走了,他是他爹亲手养大的,因为没有母乳,他爹厚着脸皮找人喂奶,后来更不惜花重金买了一头下奶的羊回来。 当初想给他当后娘的人可多着呢,可惜他爹愣是一个也不同意。 据云富阳推测,他爹这个颜控肯定嫌弃人家长得丑,但还有一个原因,他却无法否认,那就是他爹为了能好好照顾他,担心娶妻以后,后娘会苛待他,也害怕会因为后面的孩子而忽略他。 云富阳看着父亲头上露出的银发,一时之间心里升起种失落感,有一种雄鹰已经老去的悲凉。 他缓缓闭上眼,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会有些鼻酸,明明曾经的他无比怨恨专横独断的父亲,可突然之间,他就觉得能理解他爹的做法。 试想有一天,安安若是长大了要离开,他能否能做到泰然放手? 云富阳暗自叹了口气,走到他爹身边坐了下来,给老父亲倒了一杯酒,“爹,这一杯我敬你,敬您老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成人,以前的事我们就此接过,从今以后儿子一定好好孝顺你。” 云大石摸了摸小儿子的头,眼角的泪花一闪而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好,从今以后我们父子俩都好好的。” 族中的两个长辈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感叹起来,“这就好啊!父子哪有隔夜仇,想清楚了就行!” 另一边的云二石暗暗瞪了四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明明是他云二石家的分家酒席,怎么弄得像大哥家的父子和好酒。 云贵川率先反应过来,给云二石和李桂花敬了一杯酒,情真意切,“这么多年您二老的养育之恩我都牢牢记着,您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云贵川永远都是你们的儿子,但凡我有一口吃得绝不会少了你们二老的。” 他说这话是真心的,当然若二老想拿他的钱去贴补其他人,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漂亮话谁都会说,反正不花钱,剩下的三个也学着云贵川的样子说了不少好听的话。 云二石好不容易接受了分家的现实,一时被眼前的好话迷了心智,突然开口说:“要不,这家还是不分了吧!你们说好好的一个家咋就突然散了......” 此言一出,吓得四个儿子酒杯都拿不稳了。 是的!现在的云贵海已经乐意分家了,毕竟分家后他拿了大头,若是真等到双亲都去世了在分家,他可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多东西和钱财。 他看得清楚也想得明白。 若是老娘走在老爹前面还好,以老爹偏疼他的劲儿,好东西还是他的,可万一老娘走在老爹的后面,呵呵呵!按照他娘的性子,他能分到现在的一半就不错了。 李桂花看了看四个儿子的表情,在看了看傻兮兮的老伴,第一次清晰认识到老伴儿的天真,敲了敲筷子。 “分家书都签了,你一句不分当过家家?你瞎想个啥劲儿!快吃,吃了腾碗筷,孩子们还等着分碗筷哩!” 第51章 挖黄芪 云富阳醉醺醺的被扶回了家,刘素芬皱着眉问:“怎么喝了这么多?” 送他回来的是云家的小辈,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等人走后,刘素芬扶着自家男人上床,脱鞋擦汗,准备了一杯醋,正准备给男人灌进去。 云富阳突然起身,双眼哪还有半点醉意。 刘素芬有些气恼,“云富阳,你做什么?” “媳妇,我没醉,就别浪费你的醋了。” “你干啥装醉?” “那几个长辈喝得太凶,不装醉怎么回得了家?” 刘素芬把热毛巾丢到男人的怀里,“分家是个啥情况?” 云富阳连忙将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又将狩猎队的事提了提。 刘素芬算了算堂妹家的人口情况和分到的粮食,估摸着可以撑到收粮时节,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狩猎队的事,以她对大队长的了解,肯定不会反对。 云二石这人虽然偏心,也有点任人唯亲,但绝不是一个坏人,甚至整个村没人敢昧着良心说他不是一个好队长。 58年全国各地掀起了虚报农业增产的高潮,报纸上也公开宣传“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这种虚报粮食产量的行为最受影响的就是农民,产量增长了,收的公粮也增多了,但事实上粮食产量并没有增多,导致农民赖以活命的口粮被当成公粮收走了,那些年饿死的农民数不胜数。 可七排村却成了一个例外,一切都要感激云二石的实事求是,即便被公社领导指着脑袋骂也绝不做损害村民利益的事,当然也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思想落后村,没少被其他大队长奚落。 落后就落后,总比饿死人要好吧! 云贵川分家第二天就招呼这村里相熟的人帮忙打地基,望着急不可耐想要远离老宅的三儿子,云二石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后山,一片翠绿之中,扎着两个羊角辫的云三花好奇的指着一片粗壮的草丛问:“安安,你确定这个是药材吗?能卖钱的?” 云安安背着个小背篓,头上套了个小草帽,点头颔首,“嗯!这个是黄芪,看它的样子,年份还不低呢!” 说着云安安扯着一根黄芪给云三花闻,“黄芪有一股豆香味,你看看它的种子像不像豆夹?” “真的呃!能吃吗?” “能吃是能吃,但它的种子也能卖钱,你确定要吃吗?” 云三花一听到能卖钱,瞬间就歇了动嘴的心思,连忙采摘黄芪上的种子,黄芪的根是最值钱的。 “安安,那这黄芪我们要怎么采?” 黄芪采收具有一定的技巧。 首先要用小锄头把土壤划散,划开后才可以更加容易的把黄芪挖出来,同时也能够减少浪费,降低采摘过程中的损耗。 这么一大片的黄芪丛,两个人挖了快三个小时才结束,此时天都快黑了。 云安安不敢耽搁,采收的黄芪必须要及时处理,两人一步都不敢停的往家的方向赶。 其中云三花尤其兴奋,一路拉着云安安小跑。 分家后的云三花性格明显比以前要开朗了许多,以前上山挖野菜和蘑菇,她虽然也很自觉努力,但那是迫于奶奶的淫威。 可现在她挖的东西是能赚钱的,而且赚到的钱不用上交给奶奶,她别提多高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等草药卖了钱,她要去买个新头绳,还要给娘买雪花膏,给她爹买酒,还要给她娘肚子里的小宝宝买好吃的,嘻嘻嘻...... 快到山脚的时候,二人和五六个采蘑菇的小女孩碰上了,那群人平日和云三花接触的比较多,一眼就看到两人篮子里的黄芪,好奇地问。 “三花,你们采的是什么?” 草药还是安安带着她采的,云三花自然不会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 再说这种能赚钱的买卖自然要烂在肚子里,否则大家都知道了,山上的黄芪还不得被挖空了,那她还怎么赚钱。 “没什么,我瞧这东西秸秆长得挺好的,想着拿回去给我娘烧灶。” 其他几个小女孩不屑的瘪了瘪嘴,啥秸秆,分明就是树根,亏得你家还要盖新屋子,原来你们都穷到要坑树根了。 云三花压根没有注意到小姐妹们眼中的鄙夷,拉着云安安继续朝山下跑。 等两人快跑到山脚下的时候,云安安突然停下了脚步,云三花疑惑回头就对上了云安安一张焦急的脸。 “安安,怎么了?” 云安安摸了摸领口,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都带了哭腔,“三花姐,我......我的小木牌丢了!” “什么木牌?很重要吗?”云三花压根就不知道云安安有一个木牌。 云安安点了点头,“我从小戴到大,怎么办?肯定丢在刚才的地方了!” 云三花看了看篮子里的黄芪又看了看神色焦急不已的云安安,迟疑着说:“我们也快到家了,要不先把东西放回去,我陪你去找小木牌?” 云安安回头看了看已经披上暗色衣服的后山,夕阳的余晖下,后山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阵鸟鸣或是虫叫,更显得气氛沉闷,仿佛有一只黑色的怪物要破土而出。 她抿着唇,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爹说晚上的后山很危险,算了!我们先回家,明儿我们再去找,反正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应该不会被人捡走。” 云三花也比较认同,毕竟她可是听着后山恐怖故事长大的娃儿,对于晚上的后山充满了畏惧。 等两人走后,从一株大树后探出一只脑袋,望着后山喃喃自语,“木牌丢了?怎么会?” 姐妹俩一口气跑回云家小院,云三花放下东西后就朝自家方向跑。 刘素芬已经做好了饭菜,看到气喘吁吁的闺女,她连忙打了一盆水给小花猫洗手洗脸。 “你这孩子去哪了,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差点就吓到娘了,以后可不能在这样了......” 云富阳连忙打断媳妇的话,“你急个啥,孩子难得出去玩一会,被你吓着了一次,她不敢出门怎么办?” 说着他一把将云安安抱了起来,颠了颠,“哈哈……爹的好闺女,今天去哪儿玩了呀?明天带上爹一起去,好不好?” 云安安指了指大门边上的两个篮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和三花姐今天挖到好多黄芪,嘻嘻嘻......” 刘素芬好笑的用手指虚点了点闺女的额头,“你呀你!人还没草高就学着别人挖草药,真当草药是大白菜,那么好挖的呀!” 第52章 猎物已经进套 虽然闺女一直嚷着挖草药还带着老三那个皮猴子背药名,但刘素芬一直没有把它当一回事。 在她心中,小闺女今年才四岁,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认得清楚草药呢。 这山上的草大多数长得差不多,光靠背草药名是不可能识别出草药和野草的。 云安安一听就不干了,嘟着嘴不服气地说:“娘,你不相信我?” 刘素芬好笑的摸了摸闺女头上的竖起来的呆毛,用大人特有的语气哄道:“行,娘相信我们安安一定能挖到草药!” 哼!敷衍! 一家人用过晚饭,云安安招呼着全家处理黄芪,刘素芬有些嫌弃费煤油,但一瞧到小闺女高高撅起来的嘴,瞬间就没了原则。 黄芪加工的方法,云安安是从齐娇娇那里得知的。 切掉残茎和根须,清洗干净泥土,放通风的地方自然晾干,晾晒到半干状后,再堆放一到两天,让回潮的黄芪再摊开晾晒,在晾晒过程中,需要人工反复的翻选,确保晾晒至完全干燥为宜。 另一边的云二妞偷听到了云安安和云三花的谈话后,一路上心事重重。 她弄不清楚小木牌弄丢是否是个陷阱。 等她慢悠悠的回了家,就听到何小红的谩骂声,大树下有不少大娘大婶已经端着碗筷在看她家的热闹了。 “云三妞,你是不是存心偷懒?每天三个工分的猪草你都打不了,你干什么去了?背着我见野男人?我养你有什么用,今天你就别吃饭了,好好反省自己的问题!” 除了挖野菜采蘑菇之外,妇女和孩子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打猪草。 猪草可以换工分的,二十斤猪草三个工分。 打猪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背着篮子出去一下午也弄不到半篮子草。 但春天却是个例外,因为漫山遍野都是草,而且小草又嫩又肥,镰刀轻轻一割就齐根切断,不像是秋天和冬天,草又老又硬,割一次就要花很多时间。 云三妞还是个小姑娘,被她娘冤枉见野男人当即羞红了一张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二妞则不屑的抿了抿唇,嘴上没个把门的蠢货,弄臭了云三妞的名声,她以为是件好事吗? 一臭臭一家的道理,她不懂吗? 但何小红正处在气头上,再说她的话何小红也听不进去。 云二妞掩下脸上的情绪,进屋放下篮子,乖巧的站在一边。 何小红训完三闺女皱着眉看向刚回家的二女儿,瞅了眼她脚边满满当当的篮子,什么都没有说。 当天晚上,云光耀的饭桌上并没有云三妞的身影。 等全家吃完饭后,三姐妹帮着收拾桌碗,云三妞看着大姐端着碗筷进了厨房,才将二姐拉到一边,低声说:“我已经找到了曲红梅,按照你说的将消息透露给她了,姐,你确定这人真的有用吗?” 云二妞听完眼睛一亮,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黑面窝窝头递给她,“三妹,你辛苦了,快吃吧!” 云三妞也没客气,接过窝窝头啃了起来,她今天之所以没有完成三个工分的猪草就是去找曲红梅去了,跑了几十里的路,又累又饿。 对方是前进大队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云三妞压根不敢相信对方就是二姐嘴里能对付云安安的人。 忙完后,太阳也落下了。 云光耀家是不舍得点煤油灯的,全家早早就睡下了。 村里没有什么业余活动,家家都穷,就连点煤油灯的都没几户人,再说都在地里劳累了一天,明天还要接着干活,早早就歇下了。 云二妞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静,全家进入梦乡沉睡,村里陷入寂静之时,悄悄出了门。 临出门前,她顺走了家里的煤油灯,想了想她又转身去厨房拿走菜刀,顺便溜到主屋找到何小红藏钱的地方,将家里的钱和票一起揣到衣兜里藏好。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她能找到小木牌,她要利用空间偷渡到港城,如果找不到,她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钱和票还回来。 她家距离山脚并不远,但村里黑布隆冬的,她担心大晚上的遇到人说不清楚,所以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夜晚山林变得更加静谧,只有微弱的风声和虫鸣声在耳边回荡。 今夜的露气尤为重,天空中布满厚厚的云层,星星的微光都若隐若现,朦胧的月色下,山林呈现一种带着墨色的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云二妞咬了咬牙,点燃煤油灯,毅然决然的踏入了山林,不管是真是假,她总要亲自去看看。 富贵险中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一路上她凭着记忆找到了云安安白天挖黄芪的地方,望着齐腰高的杂草随风浮动,路旁的树影也跟着一动一动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握紧了手中的菜刀,低头一寸一寸的寻找起来,找了大约半个小时,一无所获的她心头涌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突然不远处的树后窜出一道黑影,云二妞吓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仿佛要跳起来一样在胸膛里噗通乱撞,握住菜刀就往前劈。 等她看清楚那是一只飞速窜走的野鸡后,她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缓缓减慢了速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云二妞大口大口的呼气,忍不住腹诽:“钱小红,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一只鸡就能吓到你!你可是铁嘴铜牙的律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一个小山林吗?有什么可怕的!” 黑暗中,站在一棵大树后面的云安安嘴角微微勾起,原来你真名叫钱小红啊! 律师?这是什么? 不过她猎物已经进套,她没打算放过一个对自己有恶意的人。 云安安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脚步声在静谧的树林显得尤为清楚。 “谁?是谁?” 刚刚调整好情绪的云二妞再次大惊失色,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吼道。 等云安安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云二妞看清她的模样后,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变成惊讶最后变成愤怒。 “是你!你故意把我骗过来?” 云安安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平日里挂着的天真可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和淡然,云二妞不傻,很快就弄清楚自己上当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云安安啊!” “不!你不是,说出你的真名,你是谁?你骗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云二妞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将菜刀藏到身后,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想要确认是否还有其他人。 其实这会她已经不在乎对面的人是什么身份了,问出这个问题,只为了迷惑对方,想让云安安以为自己对她的身份很好奇。 其实不管她是谁,现在的云安安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自己比她高,力气比她大,手中还有刀,只要确定周围没其他人,她就会动手。 第53章 云二妞的前世 云安安站在树旁,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种独有的肃杀之气,声音又淡又轻。 “别看了,周围没人,你不是想和我单独谈谈吗?” 云二妞盯着云安安看了一会,对于云安安说周围没人的话已经相信了八分,因为她知道以对方的谨慎,不可能在周围有外人的情况下表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她们都是异类,想要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必须学会隐藏自己。 只是她运气没有对方好,穿到一个不受宠的角色身上,开局就是困难模式,就连金手指都要靠抢的,说多了都是辛酸泪。 云二妞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一步,见云安安没有反应,一边开口说话一边不动声色的靠近她。 “既然我们同是穿越者,我们也算老乡了,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在异世界,我们两人就应该守望相助,携手并肩才对。” 云二妞脸上的表情十分真挚,如果她背后没有藏着一把蠢蠢欲动的菜刀那就更真诚了。 云安安点头颔首,“嗯,说的不错,你想怎么个守望相助,携手并肩?” “你的小木牌还在吗?”云二妞很谨慎的没有直接问对方,空间有没有认主,因为她有点怀疑对方并不知道小木牌的用途。 云二妞上辈子叫钱小红,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家庭中,父母都是有编制的职工,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 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爷爷奶奶总是偏心堂哥,而她从小就不受待见,甚至连父母都会埋怨她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孩。 甚至把不能生儿子的锅全扣在她一人的头上。 呵呵!真好笑,明明是这两人没有勇气承担因为二胎而带来的下岗。 从她有记忆起,父母就总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吵架,吵到后来父母会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纳在她不是个男孩的原因上。 钱小红就总在想,为什么她的父母不干脆离婚呢?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的女儿呢? 钱小红做梦都想逃离那个没有爱的家,所以她拼命学习,以十分优异的成绩考入首都的名牌学校。 在选择专业的时候,她压根没有考虑父母推荐的专业,毅然决然选择了十分有前途的法律专业。 毕业后,钱小红进入首都最好的律师事务所实习,她的工作能力非常强,适应力也很快,做事只考虑客户利益,没有丝毫原则,很快就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在公司的发展越来越好。 后来她接触的客户越来越有钱,她也赚得盆满钵满。 说实话,对于她来说,官司赢了才是重要的,真相不重要。 她打的最后一场官司,是替一个富二代做辩护,富家公子被指控犯暴力侵犯女性。 受害者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脸上更是一道道带血的伤痕,身上有被侵犯的痕迹,提取到富二代的精液。 因为受害者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这件事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受害者父母一夜白了头,拒绝庭外和解,坚持要在法庭上给女儿一个公道,老泪纵横的质问她,同为女性难道要助纣为虐吗? 钱小红对此并没有多少触动,心里反而盘算着这一单的佣金可以让她买上自己念了很久的别墅。 钱小红打这种官司手到擒来,她利用富二代完事后甩给女孩一千块钱为切入口,将女孩说成一位特殊从业者,后来又利用舆论大肆宣扬。 大部分的人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容易被舆论引导,再加上随众心理,会失去理智看待问题的能力。 这就像一群被长期圈养起来的狗,遮住它们的眼睛鼻子,把屎端到它们面前,其中几只狗狗带头说这是香喷喷的肉骨头,很快就会有其他的狗附和,它们不仅吃的津津有味而且还坚定的认为自己吃的就是肉骨头。 被害人在之前就已经有抑郁的症状,网上舆论被炒热后,她每天都要承受网友们的谩骂以及周围人怀疑和异样的眼神。 很快,她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自杀了,案子暂时终止审理。 在离开法院回公司的路上,钱小红刚挂上和售楼部经理的电话,畅想着未来的生活,突然一辆逆行的面包车直直朝她的车撞了过来,而钱小红在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看清楚了面包车司机的脸,苍老,决然,愤怒,痛苦,挣扎,绝望。 是受害者的父亲! 等钱小红再次醒来就在一个两岁女孩的体内了,脑海莫名其妙出现一本小说,而她就是这本小说里一个不起眼的路人甲,是衬托女主家庭幸福的存在。 长大后被父母高价卖给一个混子当媳妇,混子是个喜欢在外面鬼混的人,染了脏病,她也不幸被传染了,不到三十岁就病死了。 云安安从衣领口取出小木牌,拿在手上晃了晃,“你说的是这个?” 云二妞一看到小木牌整个人都兴奋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小木牌,就像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反正对方已经知道她的目标是小木牌,遮掩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直接将她对木牌的在意表现出来。 云安安抬手将小木牌上的红绳往上一拉,木牌就被她握在手心里,同时五指合上,“我很好奇,这东西有什么用?” 云二妞此时已经距离云安安只有一步之遥,藏在背后握刀的手有些湿润,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亲手杀人,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可越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她的头脑就越清醒,她知道此刻的她不能露出半点异样的情绪,否则就别想无声无息的解决对方。 她竭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用疑惑的语气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在一本书里面吗?” “书?” 这倒是出乎云安安的意料。 就在云安安分神之际,云二妞毫不留情的挥出了菜刀,这一刀她没有任何留手,直直朝对方的脖子而去,为此她还特意从避开木牌的方向,就是担心云安安的血会溅到木牌上。 菜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来势之快,让人压根没有反应的时间。 云二妞的脸上已经带上了胜利在望的笑容。 “嘭”的一声,菜刀落在了地上,而云二妞被一股巨浪掀翻在地。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渐渐变得狰狞恐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几步远的小小身影,声音夹杂着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谁?” 云安安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恰好此时月亮恰好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天地。 云二妞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脑袋里面已经是一片浆糊,她浑身颤抖,半张着嘴,说出的话不成句子。 “鬼......有鬼......” 云安安歪着脑袋跺了跺脚,表情竟然显出几分天真,“你问的是这个吗?” 从云二妞的视线看过去,云安安的脚压根没有踩在地面上,之前因为月色朦胧,她没有看清楚,可此时,她却看得明明白白。 云安安居然是悬空站立的! 第54章 云二妞之死 云二妞压根没心思去回答云安安的话,她爬起来撒腿就要往山下跑,只要接近山脚,她高声呼救,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 可云安安怎么可能放过她,内力迸发直接一掌将奔跑中的云二妞拍倒在地。 而云二妞倒在地上后一动也不动。 云安安见状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这丫头还真是不长记性,居然在自己面前装死,自己下手用了几分力道她能不清楚吗。 不过云安安并没有停下脚步,控制着内力聚集在自己脚下,走到云二妞身边。 要问她为什么要扮鬼吓人,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有一个会足迹分析的二哥,她能不小心谨慎吗? 云安安缓缓走到云二妞身边,探出左手,内力迸发将一旁的菜刀吸入手掌,她一脚踩在对方的背上,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云二妞,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你装死我就不会补刀吗?” 云二妞闻言不再装死,连忙开口求饶,“神仙,求神仙饶命,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仙人,您就饶了我吧!您不是想知道小木牌有什么作用吗?只要您不杀我,我什么都告诉您。” 其实此时的云二妞已经反应过来了,对方也许并不是神仙,而是类似于拥有某种能力,就比如她穿越过来,记忆中出现的小说。 让她可以料敌先机,从而避开自己的命运,抢夺女主的机缘。 而云安安没有小说剧情,但却被赋予了另一种神奇的能力,大概是护盾之类的。 云安安笑了笑,“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其实这木牌有什么作用我还真不在乎,不过你嘴里的书我倒是有些好奇!” 说着,她蹲下身体,拿着菜刀在云二妞身上比划。 “我知道,你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不受点罪怎么可能说真话,要不先从你的十根手指开始,一根一根的剁掉,都说十指连心,也不知道你这个小身板能不能承受的了......” 云二妞:我只想要金手指,没想要剁手指! “别剁,求求你,我说真话,我什么都说!” 云二妞趴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牢牢盯着悬在自己手指上方的菜刀,吓的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菜刀割了手指。 “我们都是穿越者,你应该也看过不少小说吧,我们所处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书名是《六零:团宠小妹的日常》” 听到这个书名,云安安下意识就想到了原身,果不其然,云二妞说:“女主就是你!亦或者说是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伴随着云二妞的讲述,云安安才明白云二妞要害原身的原因,任谁身边有一个傻白甜女主,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只负责卖萌和发善心,惹了麻烦自有人替她处理善后,而自己却像阴沟里的老鼠,拼尽所有却还一无所有都会心生嫉妒。 居然是这样,云安安此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本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牢笼,可兜兜转转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更大的牢笼中。 不过自怨自艾不是云安安的风格,她不是原主,她是安九,她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出自己的人生,绝不会成为任何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云二妞察觉到踩在自己背上的脚没有之前那么有力,知道是自己的话让对方分了心,她不动声色的抓了一把土捏在手中,此时正是反扑的好机会。 她从来不会将活命的机会放在别人的手中,其实她心知肚明,对面的假云安安绝非普通人,这人身上有一股狠劲,给她的感觉和曾经她在看守所看到过的杀人犯很接近,这是个手上见过血的狠人。 她已经在对方面前亮了杀意,那等待她们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今天她们二人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片山林。 而她要赌,赌对方的特殊能力不是无敌的,只要是人就有松懈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就是她的机会。 她猛地一个起身翻转,右手蓄力去抢夺对方手里的菜刀,左手朝云安安的眼睛挥出一把土。 云二妞夺到菜刀还来不及兴奋,脖子就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掐住了。 云安安从来不是个掉以轻心的人,即便对方将这个世界是一本书的事告诉她,虽然这个消息让她震惊不已,但她心里也未曾放下过对云二妞的警惕和杀意。 云二妞拼尽全身力气朝对方挥出菜刀,只是菜刀在距离云安安的头颅两厘米前就被挡住了,有一个看不见无形的屏障在保护着对方。 云二妞很不死心的连续砍了好几刀,可惜接连被内力屏障挡下了。 而此时云二妞感觉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一点点的收缩着她的喉咙,让她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缺氧的窒息感伴随着对死亡的恐惧在她的大脑猛然炸开,全身发软,菜刀脱手掉落在地。 “别杀我......我还有用......”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纤细的脖子就已经被拧断了,死亡的最后一刻,她的瞳孔中定格了一张冷静到没有丝毫温度的脸。 云二妞的头无力的垂在一侧,整个人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朵。 云安安没有半点耽搁,快速将她的尸体以及地上的菜刀和煤油灯收入空间,然后将空间中所有的小动物一股脑的全部放了出来。 这些小动物乍然从白天进入黑夜,离开了好不容易熟悉的环境,一个个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因此地面留下了不少杂乱的动物脚印。 此时月亮再次被云层笼罩,月色朦胧中云安安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在家门口,她小心翼翼用神识查看全家的情况,还好!一家人还在梦乡中沉睡,呼吸绵长。 云卫民翻了身,吧唧吧唧小嘴,嘴里还嘟囔着要吃肉。 云安安快速回房,用神识探查了全身,好在她之前就用内力包裹了全身,身上没有沾染半点泥土和草屑。 脱下衣服,躺进被子后,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进入了梦乡。 第55章 下雨烤地瓜 次日清晨,云二妞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家人的重视。 唯一察觉到不对的是云三妞,她起床后没见到二姐,就去找了何小红。 何小红对二女儿不在家的行为给出了合理解释,“你以为你二姐和你一样是个懒人,她肯定天不亮就出门割猪草了,瞅什么瞅,还不赶紧给我出门干活,光吃不干的烂玩意......” 说完何小红就将眼巴巴盯着锅里稀粥的云三妞赶出了家门。 上午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看到越下越大的雨,云安安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村里老人看天气的本事没得说,说有雨还真就下了。 刘素芬起床后看着屋外滴答滴答的雨叹了一口气。 她才刚从地窖将去年的土豆和红薯搬了出来,准备今天下工后就做块茎繁殖。 红薯和土豆都是去年秋天收获的,一些破损的红薯会尽快吃掉,完好无损的红薯和土豆就会放进地窖,散开平铺在麻袋上盖上茅草保存。 这样一整个冬天就都有红薯和土豆吃了。 而他们所属的地区每年红薯和土豆的收获有两季。 这会正到了种植土豆和地瓜的季节,这个季节的温度和湿度适宜,更加适合红薯和土豆生根发芽。 红薯和土豆的繁殖方式有三种:种子繁殖,实生苗繁殖,块茎繁殖。 当然村里人大部分选择第三种的块茎繁殖,方便又快捷。 把块茎切成一块一块,然后用工具在块茎上打洞,把其中带有芽眼的块茎放入其中,浇上适当的水分和肥料,经过一段时间就能长成新的红薯植株。 下雨地里的人不用上工,但养猪场的猪可不能饿着肚子,刘素芬顶着蓑衣出了门,家里只剩下云富阳和云安安。 不用上工,但也不能闲躺,云富阳拿着竹篾在家里编箩筐。 用竹篾制作箩筐或是竹席一般使用十年都不会变形,耐用的很。 云富阳刚编了半个箩筐,云贵川就抱着云三花上门了。 兄弟二人一边编箩筐一边闲扯淡,两个小姐妹则窃窃私语。 “安安,你的小木牌还在山上,咋办呀?” 云安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东西我昨儿不小心落在家里了!” 说着她用棍子翻了翻地上铺开的土豆和红薯,赶紧转移话题,朝云富阳甜甜一笑。 “爹,我想吃烤红薯!” 闺女要吃,他能拒绝吗?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箩筐,挑了几个大小合适的红薯和土豆丢到灶台里。 云贵川麻溜的去烧灶,又给铁锅装满水,总不能白白浪费柴火吧! 兄弟二人在堂屋编箩筐,小姐妹俩坐在灶前看火。 “安安,我们继续翻花绳吧!”云三花有些无聊的放下手中的烧火棍,从衣服口袋掏出红绳。 “好啊!” “对了,安安你知道吗?三爷爷家的铁军叔成了咱们县里的公安!前几天他回家探亲,看着好威风呀!”云三花熟练的翻着花绳。 云安安想了一会才从记忆中扒拉出这位铁军叔。 三爷爷云三石家的人丁没有云二石家兴旺,一辈子只得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小儿子更是年过三十才得到的,因此他对这个儿子格外疼爱,云铁军也是争气,居然考上了警察学校,成为村里出了名的能耐后辈。 云安安有些享受这种平淡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让她感觉很充实,也很快乐。 “公安啊!铁军叔可真厉害!”云安安称叹着。 这个年代只要提起军人和公安,那都是让人肃然起敬的存在,云安安不太清楚这个世界公安的探案水平,她赶紧在脑海里将昨晚的一切进行了复盘,确定没有漏洞后才放下心来。 云三花双眼亮晶晶的,可算找到同盟了,鼓着腮帮子,挥舞着小拳头,“安安,我跟你说,我长大了也要当公安,惩奸除恶,抓坏蛋......” 云安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将手里成形的红绳凑到她眼前,笑嘻嘻地说:“行!三花姐以后一定会当警察,可现在是不是要先解这个?” 云三花的注意力被转移,看到云安安手中没有见过的花样,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图案?” “我自创的,像不像一把剑?”云安安颇为得意的晃了晃。 云三花皱起了小眉头,犹豫了半晌,用手轻轻捏住线,往上一挑,云安安大笑一声,“你输了!” 随后手一松,线就散掉了。 云三花不服输的嚷着,“继续,我就不信解不了它!” 厨房里继续着翻花绳的游戏,时不时传出小女孩的笑声。 堂屋外的兄弟二人也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云贵川熟练的编着箩筐,低声说:“老四的工作已经定下来了,屠宰场的卸货临时工,他全家昨儿就已经搬去他老丈人家住去了,气得我娘直说这儿子白养了,赶着给别人当上门女婿。” 云富阳有些好笑的说,“你娘就是想不开,这多好的事儿,老丈人帮忙解决工作,还帮着照顾媳妇和孩子,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啧啧,我想要这样的美事儿还没有哩。” 云贵川没好气的用胳膊肘撞了撞兄弟的胸口,揶揄道:“这话要是被我娘听到,铁定会找你家老爷子告状,大伯肯定拿鞭子抽你。” 云富阳无所谓的说,“抽就抽呗,反正我皮糙肉厚!” 云贵川闻言,无语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问:“哥,你和大伯和好了,那件事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我不能让安安一辈子呆在这里,我家闺女值得拥有最好的!” 云贵川也想给自己媳妇和闺女最好的,可他一想到自家的情况,只能苦笑摇头。 虽然分了家,但新房子只打了地基,他现在还住在老宅那边,生活和分家前看着没太大的差别。 但其实全家人都心知肚明,矛盾比以前更多了。 以前大家一起吃,虽然也有争端,但不像现在,就连做个饭都像防贼一样。 云富阳组织的狩猎队收获大大的,一群人打到了两头上百来斤的野猪。 狩猎队的成员每人除了有额外的工分,每人还奖励了五斤肉,多余的猪肉云二石让各家各户用工分兑换。 虽然不是免费的,但比去城里买肉还是划算了很多,而且不用肉票。 因此每家每户都拿工分换了些肉,可总有等着吃现成的例外。 第56章 想吃肉,滚犊子 云贵川就是狩猎队员之一,他提着肉回去,直接无视大房二房炙热的目光,将肉全拎回了自己屋。 要吃肉自己去买,搁他这儿瞅个屁。 当晚他让媳妇切了两斤肉炖了满满一锅的土豆茄子,分别给两位老人一人送了一大碗。 送给他娘的那一碗,云贵川丝毫不担心老娘会分给二房吃,但给老爹的那一碗明显进了大房几个人的嘴里。 第二天,吴翠翠看到他,忍不住砸吧了下嘴,“老三,你不厚道啊!我记得你分了不少肉吧!咋才给咱爹那么一点啊!咱爹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做人不能丧良心,你家今天的肉怎么着也得给两碗。”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云贵川忍住了想破口大骂的冲动,转身回了屋。 还想吃肉,滚犊子! 说句老实话,云贵川也不想惯着老爹,但这个年代,特别是在村子里,他想要做支书,名声不好基本就没戏了! 晚上他将俩老人请到自己屋里吃饭,当然老大家的还想带着孩子一起来打秋风,结果全被凶神恶煞的李桂花同志给撵走了。 开玩笑,这群讨债鬼来了,她还能吃上肉吗? 云二石有些不满的嘟囔,“都是一家人,你几个侄子还没吃呢,哎!说到底还是不应该分这个家啊......” 云贵川压根没搭理偏心眼的老头子,赶紧给媳妇和闺女夹了好几块的肉,催促她们多吃点,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李桂花斜了眼老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手中的筷子却未停,一口一口的夹着肉,压根没打算提醒老伴,再不吃就没肉了。 呵!提醒个啥,偏心老头子自己要找罪受,她拦得了吗? 相比云二石,李桂花明显要更明智些,年轻的时候她也曾被老头子忽悠过,要重视长子,长子就是他们这一房崛起的希望。 老头子一辈子的心病,就是自己不如大哥,从他有记忆起,云母嘴里念叨的总是大儿子,什么若是你大哥在,村里这些人才不敢欺负我们家。 若是你大哥在,我们家的日子肯定不会这么苦。 若是你大哥在,你四弟五弟定然会平安无事。 这些心心念念让云二石既羡慕又嫉妒,将一切的原因都归在大哥是长子的身上。 李桂花也是后来才看明白过来的,呵呵!老头子自个也不想想,你大哥是一般人吗?且不说整个村子就出了他这一个能人,就算是整个县,能找出比他更厉害的吗? 所以事情的根本不在于你大哥是长子,而在于他太优秀了!而你太孬! 至于云贵海那个偷奸耍滑,恨不得将她榨干了吸骨髓的性子,她敢将希望放在他身上吗? 李桂花养孩子真是奔着孩子们给她养老去的,所以她才会如此偏爱小儿子,没办法,小儿子嘴甜啊! 从小就给她灌甜言蜜语,什么长大后赚钱孝顺娘,带娘坐火车,带娘买新衣穿皮鞋,娶个媳妇伺候娘之类的。 等孩子们再大一点后,李桂花才注意到能力出众的云贵川。 云贵川的能耐之处不仅在于干农活勤快,更在于他的长袖善舞。 这些年村里不管谁家有个啥事,三儿子总会热心帮忙,帮不了的也会将自己有心无力的苦展现在大家面前,村里人提到云贵川,谁不大手称赞。 她家老头子顶着大队长的名头,但并不喜欢和公社领导打交道,每次去公社,领导总是对他不冷不淡的,还要承受别的大队长的鄙视,云二石很憋屈。 所以如非必要,他一直都是让三儿子代替自己去公社开会。 当然最开始他是让大儿子去的,可惜大儿子去过几次就再也不肯去了,显然在会议上被下了面儿,丢了脸。 云贵川可不傻,这么好的机会自然牢牢把握住了。 他从小跟着云富阳混,八九岁的时候两人就能扛着野猪去县城里售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早就养出来了。 脸皮重要吗?重要!因为这关乎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但当你处于弱势的时候,这些不必要的尊严只会成为拖垮你的存在。 只要你有用,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自然会给你面子。 云贵川帮着公社领导解决了几件事后,其他的大队长自然不敢再给他脸色瞧了。 一来二去,他在公社也是有名有姓的人。 野猪肉比家猪肉更劲道,更难嚼烂,刘美芝本来肚子就快生了,这段时间干脆没上工,猪肉她在锅里炖了一下午,所以肉质软烂多汁,十分鲜美。 可别说,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吴翠翠已经偷偷跑回来不下于五次,每次探头探脑的,看到厨房里的刘美芝更是毫不留情的阴阳怪气。 “哎呦喂!不就是几块肉吗?搁这儿防谁呢?哼......” 云三花见不得她娘受委屈,直接呛了回去,“谁打主意就防谁!” 吴翠翠立马在外面骂开了,什么难听话都往外冒,最后还是李桂花抡着竹扫把出来才把她呵退。 这样的小插曲,云贵川并不知道,他看到的点是媳妇太操劳了。 以前是家里人轮着做饭,可现在分开吃,各房为了抢厨房每天都得闹上一闹。 他媳妇本来就怀着孩子,眼看就要生了,所以没和其他几房争,每天等其他几家做完饭后在做,厨房里被造得不成样子,完事后也不知道收拾下,他媳妇又是个眼里有活的,每天做饭前还要帮别人清理厨房,他看着都心疼。 “二哥,美芝自从嫁给我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我想着等她坐月子的时候搬新家......”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那笔钱能不能拿一点给我?我要的不多,就打算买点砖块,盖房子还是一步到位的好......” 他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云富阳不满地说,“你哥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不就是盖砖瓦房吗?我给你先拿两百块出来,够不够?” “够了!谢谢哥!我......”云贵川感激不已,他明白能赚到那笔钱功劳全在富阳哥,就算对方不给自己钱,凭这么多年对方接济自己的钱和肉早就抵了他在其中的付出。 “说啥话呢,这些钱本来就有你的份,咱们兄弟间用不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云富阳没好气的捶了捶兄弟的肩膀。 若不是云富阳对自己早有安排,他也想给自家的土坯房推了重盖。 砖瓦房呀!谁不想拥有? 土坯房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但缺点也多,不结实还容易落土。 而砖瓦房的透气性好,保温效果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光滑整洁,住起来更舒服,当然也有缺点,造价太高。 第57章 何小红的如意算盘 烤红薯的香味十分诱人,云三花用烧火棍扒了扒,昂着头颅喊,“爹,红薯烤好了!” 用炭火烤的红薯,焦黑的外皮上满是草灰,四人蹲在灶台边上,一人捧着一个烤地瓜。 刚出炉的红薯有些烫手,云富阳给小闺女和小侄女一人准备了一张报纸,让她们包着吃。 扒开黑黑的外皮,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地瓜肉,云安安鼓着小嘴吹了吹,属于烤红薯独特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她忍不住咬了一小口,虽然很烫,但味道香甜浓郁还拉着丝儿。 “好吃!” “那可不,我和你爹小时候没少偷摸家里的红薯上山烤,但我们两个一致认为,烤红薯是天下第二好吃的东西。” 云贵川一边大口吃着烤红薯,一边烫得直哈气。 云安安好奇的歪着脑袋问:“那天下第一是什么?” 云贵川和云富阳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两人小的时候,云母还没去世,云家三兄弟也没有分家,相比自己的亲兄弟,云贵川更喜欢和云富阳这个堂哥玩。 云富阳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山上捕猎,下河摸鱼,上树掏鸟,那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而身为小跟班的云贵川自然跟着他吃了不少好东西。 那个时候没分家,东西都是全家分着吃的,云二石是个偏心眼的,恨不得把其他孩子分到的肉全都扒到大儿子的碗里,大哥和三弟的孩子他不好管,但扒自己孩子碗里的东西给大儿子他做的毫无心理压力。 于是两兄弟干脆直接在山上开火,只不过没加佐料的烤肉味道真不咋地,偶尔多猎了些野物也会带回去给家里人改善伙食,遇到大猎物,两人齐心合力的偷偷扛到集市上卖钱。 有钱了直接下馆子不香吗? “嘻嘻嘻,知道烤鹿肉是什么滋味吗?”云贵川摸了摸自己闺女瘦削的小脸,有些心疼,说到底,这么多年,他媳妇和闺女受苦了。 他的手上沾了烤红薯的炭灰,直接在云三花的脸上印上一道黑印子。 云安安和云三花齐齐摇头。 “把鹿肉剥皮削成片,放在烧热的石板上,淋上些许油,把肉放上去,滋啦一下,香味就飘了出来,然后把肉翻过来,撒上一点盐和辣椒粉,就可以吃了。 这样的肉,肉质紧实而有弹性,一口咬下去,口中充满了鹿肉的原汁原味,肉质紧实有嚼劲,却又不失柔软,肉汁充沛,仿佛有小鹿在嘴里跳跃!” 云富阳一边给闺女介绍鹿肉的滋味,一边忍不住也给自家闺女白净的小脸上来了一道,一道不够然后又加了几道,左右各三道,然后在闺女的鼻子上点了一个黑点,直到软萌的小闺女变成一只花猫,他才满意停了手。 “闺女!以后爹给你打一头鹿,让你娘弄给我们吃!” 云安安闻言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口水疯狂在分泌。 云三花也狠狠吞咽了两下口水,侧头一看,才发现小姐妹脸上的东西,瞬间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安安,你变成一个大花猫了!” 云安安看着云三花脸上的黑印子,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爹干了什么好事。 哼,她小手往烤红薯焦黑的外皮蹭了蹭,朝她爹的脸上轻轻一抹,原本就有些黝黑的汉子彻底变成了黑人。 云安安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爹也变包公了!” 包公是她从云大石那里听到的故事。 包公又名青天大老爷包拯,故事中他生了一张黑黢黢的脸,他父亲嫌他太黑太丑就扔了,正好磕到了脑门成了一个月牙。 包公因为太公正了,所以白天在人间审完案子,晚上了要去地府审案,那月牙是他的通行证! 当时可把云安安听得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糕点,心中直呼,包公大人实在太可怜了,白天工作晚上还要工作,简直比剑奴还没人权,好歹她们也是做半个月休半个月的。 没日没夜的工作,包公脸不黑才有问题呢! 睡眠不好影响肝脏,肝脏是人体重要的排毒系统,会导致毒素积聚在体内无法及时排出体外,从而导致皮肤发黑。 云安安为包公的脸黑找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殊不知,历史上的包公不仅不黑,还是一个清瘦矍铄的白面书生。 关于他脸黑的缘由来自于京剧中常常用黑脸来塑造严肃、刚正的形象,代表着此人正直,无私,刚直不阿,久而久之,黑面包公的形象广为流传。 快到中午的时候,何小红久等都没有看到归家的二女儿,这才着急了起来。 她冒着雨上了云二石家,哭着诉说自己闺女失踪的消息。 云二石看到外面越下越大的雨,真他妈的不想出门,心情极为不爽的吼道,“现在知道着急了,下雨天干啥要让孩子出去打猪草,少两个工分你家人能不成会饿死?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儿!” 这几年风调雨顺的,地里的收成都很不错,交了公粮后省着点吃,不说全家都吃饱,但吃个七成饱绝对没问题。 再加上七排村靠山而居,春秋两季,山上的野菜野果那也是漫山遍野的长,想要饿死也挺难的。 何小红也委屈啊!大呼冤枉!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 “我没有,我冤枉!二妞是我最喜欢的闺女,我怎么舍得让她冒雨打猪草,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昨儿三妞偷懒没打猪草,她肯定是心疼我和她爹,今儿天还未亮就出门了......呜呜呜,我的闺女啊!” 云二妞已经被自己养这么大了,能帮着家里干不少活,眼看再过几年就能嫁人换一笔彩礼,何小红自然不愿意看到闺女出事。 三个闺女中,何小红最看中云二妞,不仅因为二女儿长得最水灵,还因为这个孩子特别会来事,哄人的手段让她都招架不住。 长得漂亮,以后就能嫁个家境不错的人,收到的彩礼也更多。 能哄人,嫁人后就会哄好男人和公婆,才能更好的拿夫家的东西贴补娘家。 何小红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没想到,好好的闺女突然就失踪了。 第58章 上山找人 今天的雨下的有些大,早上三个儿子出门上学前,刘素芬给他们的书包里每人装了四块玉米烙饼,并嘱咐他们中午雨下得太大就别回来了。 云家三人吃了中午饭就各做各的事,云富阳编着箩筐,顺便又做了几个抓鱼的地笼。 可别说,这几天吃肉都有些腻了,就想喝点鱼汤解解乏。 还好此时的刘素芬不知道狗男人的想法,不然又得揪着对方的耳朵好好教训一番。 刘素芬正在给红薯土豆催芽育苗,而云安安吃饱喝足后躺在床上,神识进入空间。 云二妞的尸体就躺在草地上。 草地除了是个空架子,还有一个作用。 活物在上面可以自由行动,但死物的时间却是凝固的。 简单来说就是云安安端着一杯热水放在草地上,不管过去多久,等她拿起水杯的时候,里面装着的还是热水。 所以一夜过去,云二妞的尸体还很新鲜,眼睛里还保留着临死前的惊恐。 云安安对杀人这种事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上辈子,她杀过的人还少吗? 而且像云二妞这种人,她自打重生起就没有想过要留她性命。 云二妞失踪的消息最迟不过明天就会传遍整个村子,到时候村里肯定会聚集各家各户的男人上山寻找,而今天这场大雨会把昨晚的痕迹全部抹掉。 而云安安为什么要等到昨天晚上才行动,自然是从村里老人的口中得知要下雨喽! 突然她目光一凝,围着云二妞的尸体转悠了起来,蹲下身摸向对方的胸部。 昨晚天太黑没注意到,云二妞的衣服内兜中居然鼓囊囊的。 她翻开一看,云安安都愣住了。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云二妞居然会随身带钱,而且还不少咧! 云安安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开始了数钱,一共八十三块六毛五分。 一摞票据中,肉票共一斤,布票共十二尺, 油票共一斤,还有一些肥皂票,火柴票等等。 云安安将钱和票装到一个小匣子里,和上次在废品站搜刮到的东西放在一起。 现如今,她手中的钱快有四百来块了,票据也不少,可惜有钱没用的地方。 云安安拍了拍自己的小短腿,叹了一口长气。 等这件事彻底过去,她要找一个机会进入深山,到时候她就把云二妞的尸体往野兽巢穴一扔,这件事也算彻底了结了。 云安安刚出空间,院子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云贵川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脚上穿着木屐子。 木屐是农村常见的下雨天穿的鞋,用薄木板锯成鞋底形状,在木鞋底下边前后分别钉上两块方木条做横梁,四个角都有尖角,上面钉上穿旧了不能再穿的破布鞋。 这个时候,村道都是土路,遇到雨天,路沟变成水沟,满路都是泥水,行走起来十分不便。 常言说:“一场雨水三天泥”,每逢下雨天,出行就需要穿上木屐子,穿上它走在泥土里你就是最靓的仔,不仅不会弄脏自己的鞋,还不怕滑倒。 “二哥,云光耀家的二闺女丢了,我爹正在组织人上山搜找!” 刘素芬最先起身,虽然她也很不喜云二妞这个丫头,可生长在红旗下的人,拥有一颗火热的心,她忙不迭的问:“怎么啦?孩子咋丢了?” 云贵川并没有进堂屋,而是站在屋檐下抖蓑衣上的水,蓑衣是用草编织成的,厚厚的像衣服一样能穿在身上,用以遮雨的雨具。 其宽且厚富有弹性,形如披肩,蓑衣一般制成上衣与下裙两块,这种雨具穿在身上劳动十分方便。 “还能咋样,云光耀的媳妇说云二妞天都没亮就上山打猪草去了,到中午还没回来,这不她担心孩子在山上滑倒摔进沟里动弹不得,她来找我爹,我爹训了她一顿,但总归是一条命,便通知村里壮汉上山帮她寻孩子。” 刘素芬一听到孩子摔到沟里就想到了自己闺女当初就是被云家姐妹推下山坡的,顿时也没了同情的心思,冷下脸来说:“哼!报应!” 云富阳抬头望了眼云贵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和云光耀家有仇,你可别指望我上山帮他家找孩子!” 云安安听后心里给他爹比了一个大大的拇指,要不她为什么最喜欢她爹呢,对她脾气啊! 云贵川连连苦笑,云富阳是个什么性子,他这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堂弟能不知道吗?本来也没指望过他。 “哥,我能开这个口吗?当初那件事,我也是记在了心里,若不是老头子发了话,我肯定也不管这个闲事,我来借蓑衣和斗笠,村里不少人家的蓑衣都漏雨了,雨下得大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上山的人必须戴好雨具,否则淋病了可咋整。” 云富阳还没有说话,刘素芬转身就已经拿了两套雨具出来,她借雨具可不是为了云二妞,纯粹是担心这些热心的村民。 末了,她还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也别太逞能,大雨天的山上危险得紧,尽量和大家一起行动,相互有个照应,凡事先顾自己!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美芝和孩子怎么办?” “二嫂,我知道的!” 送走云贵川后,刘素芬看着屋外的瓢泼大雨,抱着从房间走出来的闺女深深叹了一口气,推己及人,若是她家安安丢了,她还不得急疯了。 云富阳却不想让这件事扰了闺女的心情,要他说,云二妞真丢了才好,这样就不会成天打他闺女的主意。 “安安,爹给你编一个兔子竹篮,好不好?” “好啊!” 云安安自觉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爹边上,看着他爹动作利落的编竹篮,很快就已经有了竹篮的雏形。 竹篮很快就编好了,竹篮子边沿固定了一双兔子耳朵,得意的朝闺女挑眉,“怎么样,好不好看?” 云安安接过兔子竹篮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好听的话一句一句的往外冒:“爹,你可真厉害!你一定是天下最厉害的爹......” 云富阳被夸得飘飘然,但也不忘礼尚往来,“爹的闺女也是世上最好的闺女......” 虽说安九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纠结过去的人,但听了云富阳这番话还是忍不住有些心酸。 这段时间以来,全家人对她的关爱和呵护,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如果可以,她真不愿意占据原身的肉身,但她事实上,她就是占了别人的身体,她没有办法告诉原身的家人,你们最宠爱的女儿和妹妹已经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云安安这个名字,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保护好这家人。 第59章 谣言满天飞 村里人分成好组上山寻人,时不时有年轻腿力好的小伙子来回跑动,嘴里喊着,一组没找到,二组没找到…… 何小红越听心里越慌,在大队长家的堂屋来回踱着步子。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身影从门前经过,连忙跑了过去,抓着那人的手就问,“大丫,你告诉我,今儿在山上有没有看到我家二妞!” 被她拉住的那个人叫胡大丫,她家是村里有名的困难户,只因为有一个生病需要吃药的爷爷,所以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胡大丫都会背着竹筐出门去打猪草。 胡大丫摇了摇头,“云婶子,我今儿没在山上看到二妞。” 何小红整个人都软了,没看见!她闺女不在山上? 云二石也听到了这句话,蹙了蹙眉,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云二妞怕是找不回来了! 他扭头看了看一旁同样等消息的云三石说:“三弟,这件事估计得找铁军帮忙了!” 云三石的大儿子也是上山寻找的成员之一,他看着屋外的大雨担心大儿子会淋病,听了二哥的话,人没反应过来,“这才多大的事儿,怎么就去麻烦铁军,二妞那孩子也不小,估计看雨下大了,在山上哪个地方躲雨呢!” 云二石却不这么想,何小红这个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他估计云二妞上山打猪草这个事是她胡编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不好挑明。 一旦说了,上山寻人的队伍难免就会心生不满,对于找人也会马虎行事。 他又想了想,村子也就这么点大,能去的地方除了后山也没有其他的地方。 自从国家限制人员流动后,就很少出现拍花子。 也许没事!云二石自我安慰道。 可随着时间慢慢的流失,找人的队伍都全部撤了回来,还是没有云二妞的身影。 何小红一屁股坐在大队长家的堂屋里哭了起来,说实话,云贵川被她吵得心烦意乱,真的很想破口大骂。 这会知道急了,平日里也没见你多么宝贝闺女。 再说他们这么群大老爷们冒雨上山帮你找孩子,你就只会嘤嘤嘤的哭,回来后热茶没有一杯,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咋地,我们都欠你们家的,这么大的一个老娘们,一点人情世故都不会,你可瞧着,等你家下次出了事,看哪个傻叉会帮你。 刘美芝挺着一个大肚子端了一盆洗脚水进来,可差点没把云贵川吓死,连忙起身将水盆接了过来。 “你干啥?大着个肚子端这么重的东西,摔了可怎么办?” 虽然丈夫的语气中满是埋怨,但刘美芝却像吃了蜜糖一般的甜,挺着肚子说道:“我没事,这么点路还不至于,木屐子穿时间长了磨脚,山上又是个不好走的地,你的脚肯定都磨破了,赶紧泡泡脚到床上去休息。” 云三花此时也端着一碗温热的姜茶进来,“爹,这是娘特意给你煮的!从你出去开始,娘就在厨房里烧水煮姜汤。” 当然关于她大伯母来讨姜茶被她给怼回去的话,她没提,免得又让她爹动气,为了那群人,不值当! 云贵川摸了摸闺女的脑袋,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眼神关切的媳妇,心里那个感动哦! 这才是他的家人,心里念着他想着他的家人。 云家的三兄弟刚回村就从叽叽喳喳的人群议论声中得知云二妞失踪的消息,这一会村里的流言满天飞。 什么云二妞在山上被老虎叼走了,云二妞被拍花子的给抓走了,云二妞掉到山沟沟摔断了腿,还有一个更夸张的流言。 云二妞和隔壁村的癞子私奔了! 吃过晚饭,一家六口围在堂屋,云富阳帮着妻子育苗红薯和土豆,四个孩子围着桌子写作业。 老大云卫东写的一脸认真,看着像那么一回事,可每次刘素芬检查他的作业就会陷入迷茫。 为什么你那么认真,做出来的题却会完美避开正确答案。 老二云卫国,他压根就没有作业,老师对这个天才儿童格外的宽容,他正拿着一本云安安从废品站淘来的历史书,随意看着。 老三云卫民,写两个字就开始左顾右盼,不是摸橡皮就是抠笔头,反正刘素芬每次抬头就能看到老三不着调的样子,气得牙根发痒。 至于云安安,桌前铺了一张报纸,小小的人坐的板板正正的,神情严肃又庄重,手中握着铅笔,照着报纸上面的字,一笔一划的临摹着,有时候碰到不认识的字,就会用手戳一戳一旁的云卫国。 “二哥,这个字读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云安安已经能认清楚大部分的字了。 云卫民写完作业,高声欢呼一声,从书包里掏出和同学换的弹弓,来回比划着射击。 “安安,你看,这是我新得的弹弓,等天气好了,我上山给你打鸟吃!” 刘素芬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对着云卫民吼道:“你还想着上山,那么危险上去找死啊!” 云卫民被刘素芬吼得一个机灵,连忙往小妹身后一躲,探出脑袋,不服气地嘟囔,“山上哪里危险了,我又没想今天上山!谁知道云二妞是不是跟人跑了,也许她压根没上山呢!” 刘素芬气到将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做响,云富阳也觉得媳妇今天的脾气有点冲,连忙出声缓和气氛。 “媳妇,别生气,老三说的也没错,贵川他们几个常年跟着我在山里溜达,对山路比旁人要更熟悉,他都没找,那孩子大概率不在山里。” 要问刘素芬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然是惊恐加担忧喽,村里丢了一个孩子,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让她有些彷徨不安。 云卫国放下手中的书,双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云二妞可能昨晚就出事了!” 云卫民从云安安身后出来,一屁股坐在二哥身边,好奇的问:“怎么说?” “根据何小红的说法,她清晨起床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云二妞,关于云二妞上山打猪草这件事纯属她个人猜测,做不得数,一来:云光耀家还没有穷到需要下雨天出门打猪草的地步,二来:云二妞也不是个一个多么爱干活的人,所以我怀疑云二妞昨天晚上就已经失踪了!而她家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最大的可能是她自己走出门的。” 第60章 厉害了,我的哥! 云为民震惊的张大了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哥说的好有道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就云二妞那个懒丫头,瞒得了大人还能骗得过同龄小伙伴吗? 以前上山打猪草或者是采野菜,云二妞都是忽悠云三妞帮她干活的,就这样的人会冒着雨打猪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才可能。 刘素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问:“那云二妞好好的不在自己家睡觉,跑出去干嘛?” 云卫国撑着胳膊,用手托腮,满不在乎地瘪了瘪嘴,“大晚上的出门无非就是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反正她一肚子坏心眼,搞不好惹上了什么厉害人物已经死翘翘了!” 云安安听到这里,写字的手微微一顿,厉害了,我的哥!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莫不是真和人私奔了?”刘素芬猜测道。 要不是亲妈,云卫国真的很想翻白眼,这都什么弱智问题。 “娘,云二妞才多大啊,再说你是没瞧见那丫头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样子,是得多厉害且倒霉的人才能被她看上,再说她看上别人,别人能看得上她?还私奔?还不如她被野猪叼走来的靠谱!” 刘素芬被儿子的几个问题弄得哑口无言,此时不得不真心称赞一句,这个儿子真他娘的能唬人。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上次就是这么唬云二妞和云三妞的。 另一边的云安安在内心疯狂给云卫国点赞,原身就是被云二妞瞧上的人,厉害谈不上,但倒霉却是事实! 第二天早上,云铁军就带着一个公安同事赶到了七排村,两人先去云光耀家做了问讯。 云三妞红着眼眶,哽咽地说:“前天临睡前,二姐还给我掖过被子,怎么早上一起床她就不见了?呜呜呜......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二姐!” “公安同志,我家里肯定是进贼了,家里的钱,票,菜刀,煤油灯都不见了,一群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玩意儿,老娘藏在茅房墙根的钱也偷,混蛋玩意,肯定是他们偷钱被我家二妞发现了,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走了二妞,呜呜呜......我的钱,我的票!公安同志,你们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何小红直到昨天下午回来做饭的时候才发现家里丢了菜刀和煤油灯,吓得她赶紧跑到茅房查看,小铁盒还在,可是打开铁盒子的那一刻,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没了,什么都没了! 云铁军和同事对视一眼,云铁军起身在云光耀家做了一个全面的排查,门栓,窗户等等,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另一个公安孙志斌继续询问,“你们有怀疑的对象吗?比如你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云光耀和何小红神情有些复杂,就连三个孩子表情都有些古怪。 孙志斌顿时板着脸,大喝一声,“你们还想不想找回闺女了,还不赶紧将知道的都交代了!” 孙志斌是一个退伍军人,身上本来就有些杀伐果断的气质,再加上这么多年和歹人斗智斗勇,这么一吼,早就将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妻吼懵了,赶紧将前段时间自己家和云富阳家的矛盾说了出来。 当然夫妻二人也是个要脸面的,没有直说是自己家孩子有意害人,将一切归咎于一场意外,重点描述云富阳的嚣张跋扈,无理取闹,仗势欺人。 云铁军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去县城公安局报到之前回了一趟家,林老太拉着他没少说这件事,更是将自己的救人形象描绘得十分高大。 云铁军不屑的瘪了瘪嘴,朝孙志斌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异常。” 离开云光耀家,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云富阳家走去,他们脚上穿的可不是农村人常穿的木屐子,而是胶鞋。 胶鞋虽然防水,但陷在泥坑里拔出来也很费劲,所以两人是互相搀扶着走的。 “铁军,那个云富阳是怎么回事?这么嚣张吗?” 云铁军从小也是听着他堂哥的故事长大的,立马替堂哥解释道:“我堂哥虽然有四个孩子,但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他的小闺女,安安和云二妞的事,我听我老娘提起过,压根不是那么回事,那云光耀家的两个丫头是故意推安安的......”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孙志斌听得连连皱眉,原本他还觉得云光耀夫妻老实巴交的,感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过既然云二妞故意害人在先,那云富阳家的嫌疑就更大了。 等两人到了云富阳家,刘素芬正在家里做饭。 虽然昨天半夜雨就停了,但乡村的土路还是泥泞不堪,按照这种情况,孩子们是不用上学的。 云家三兄弟都在家,云富阳早上穿着木屐子从山脚捡了不少石头,这会父子四人正在院子里铺石头。 云铁军上门后将来意提了提,气得云富阳撸起袖子就要找云光耀算账。 “狗日的玩意儿,他闺女是个害人精,他更不是个好玩意,张嘴就喷粪,你们是不是也怀疑我绑了他家闺女!” 云铁军连忙摆手,“哥,你误会了,你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了解吗?我们就是上门了解下情况,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刘素芬听了公安的话也气到不行,但她明白此时不是逞口舌的时候,她用眼神示意大儿子给客人端板凳,二儿子去拿毛巾让客人擦手和裤腿上的泥泞,三儿子去给客人倒热水。 最后召来镇宅之宝云安安,将她往云富阳怀里一塞,哼哼,堵住狗男人的嘴。 接着她就开始发挥,“公安同志,我家和云光耀家的确有矛盾,你们说说看,就我家这么小的孩子,她们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得亏三婶发现得及时,否则这孩子就没命了,我家男人上门找公道有错吗?” 说着她还抹了一把眼泪,将受害者的姿态摆得足足的。 诉说完对方的罪行后,刘素芬开始步入了正题。 “云光耀家的孩子丢了,我们也着急,虽说我们没帮忙上山找,但我家也是帮忙提供了雨具帮忙的,他们这样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们,还有良心吗?说我绑了他家的孩子,那请问我是怎么绑的,那孩子有嘴有腿,不会喊不会跑吗?咱们村就这么一丁点大,我能把他家孩子绑哪里去?绑了她家孩子我有什么好处吗?” “嫂子,你别激动,没有说你绑孩子,我们就是来问问前天晚上你们在哪?” 第61章 云卫国的主场 云富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晚上当然在家睡觉,不然还能干嘛?钻草垛子吗?” 刘素芬听了这话,差点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给憋回去了,狠狠瞪了眼狗男人示意他闭嘴。 云安安歪着脑袋不解地问:“爹,大人也会钻草垛子躲猫猫吗?” 云富阳心虚的磨了磨后脚跟,讪讪一笑。 刘素芬连忙将闺女抱回自己怀里,摸了摸她的小手,“别听你爹的,他最爱睁眼说瞎话!” 云铁军被堂哥突如其来的黄腔臊得脸都红了。 至于孙志斌,老油条一个,不过经过云富阳这番话,他倒是对他有了更深的印象,这是个直来直去的人。 孙志斌来之前是怀疑过云富阳一家的,但真正接触过这家人后,他心中的怀疑减少了不少。 首先不得不承认刘素芬的人情世故给她加了不少分,相比对云光耀家只会嘤嘤嘤哭泣,说了半天不提重点的何小红。 这种潮湿的天有热水喝,有毛巾擦手,有板凳坐,就很让人舒坦。 刘素芬昨天听了二儿子的一番分析,本来以为对方就是胡说八道用来唬人的,可今天听了对方的问讯,立马反应过来。 “云二妞是晚上丢的?” 云铁军颔首,“大概率是晚上丢的,他家还丢了钱和票,以及一把菜刀和一盏煤油灯,初步怀疑失窃了。” 孙志斌有些不满的瞪着云铁军,怎么能在嫌犯面前透露这么多信息了,小同志还是太年轻了啊! 其实云铁军压根就没把云富阳一家当成过嫌犯,自家人了解自家事,虽说他堂哥平日里嚣张了点,但那都是有仇当场报,坚决不隔夜,这风格绝不是堂哥能干出来的事。 再说村里也没啥秘密,就算他现在不说,以何小红的大嘴巴,今天中午就得传遍她家失窃的消息。 不对!估摸着等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云卫民突然跳了起来,兴奋地说:“你们可真笨,云二妞明明就是自己走丢的。” 孙志斌皱着眉,看着他询问,“怎么说?” 云卫民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于是将云卫国昨晚的猜测说了一遍。 孙志斌闻言,眉头越皱越紧,“既然是她自己走的,为什么家里会少了钱和票呢?” 这些可都是重要物资啊!他之所以没有怀疑云二妞是自己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钱和票的丢失。 云卫民被问得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求救般的看向二哥。 云卫国鄙视地朝众人翻了个白眼,是的!他就是在平等的鄙视在场所有人。 知道云光耀家丢了东西后,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我们来假设一下,云二妞当天晚上要出门,天太黑,她是不是就需要煤油灯照亮?” 云铁军颔首,“前天晚上多云,光线不好,没有灯的确寸步难行。” 云卫国手握成拳,撑住下巴,一边思索一边说:“拿了煤油灯后,她想了想,转身回厨房拿走了菜刀,至于原因,有多种,她要见的人让她感到危险,她要去的地方有危险,还有一种......” 此时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思路牵引着,云卫民急不可耐的催促,“哥,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 云卫国突然吸一口气,语气笃定,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她要用这把菜刀杀人!”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云安安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孙志斌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小的男孩身上让他有一种面对领带的压迫感,他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此趟来的目的是为了问讯嫌疑人。 他突然觉得这样很不对,此时很想掏根烟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摸了摸耳朵,平时他都是把烟夹在耳朵上的,可由于他今天早上出门太急,压根就没有带烟,于是扑了个空。 孙志斌索性摸了摸脑门,让自己冷静下来,问:“云光耀家丢的钱怎么解释?” 云卫国自信一笑,来回撵动手指,声音不疾不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一脸戏谑的看着孙志斌,“如果云二妞杀了人,她接下来要如何做?” 还不等孙志斌回答,云为民不假思索的说:“跑路喽!总不能等着被公安抓住吃花生米吧!” 孙志斌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跑路需要钱,难怪云光耀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而且若是外人偷盗,他家不可能那么整洁,毫无翻找的痕迹,肯定是内贼,可云二妞到底在哪里?她想跑去哪?南边?北边?亦或者大西北?” 云铁军也歪着脑袋疯狂转动自己的脑瓜子,试探性的问:“斌叔,我们要不要先去火车站布控?” 孙志斌猛地一拍大腿,“得抓紧,我们得赶快联系局里!” 说着两人就要往外走,云卫国突然出声叫住了云铁军,“铁军叔,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云铁军好奇询问,他这个小侄子的脑瓜子也太好使了吧,别说一个忙,就算是十个忙,他都乐意。 云卫国转身回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超级厚的本子,本子是用好几个作业本拼凑起来的。 云安安看了一眼就记起来了,这不是她哥的研究报告吗? 不止是云安安认出来来,云家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卫国,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刘素芬疑惑不已,虽然她知道二儿子为了做足迹分析下了很多苦功夫,这一个月来,他和老大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但她并不认为这份分析报告有什么用。 云卫国将手中的本子郑重的交给云铁军,“铁军叔,这是我做的足迹分析的研究数据,我想拜托您寄到警官学院,希望这份报告能帮助到更多的人,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心血。” 云安安直觉里面有猫腻,她二哥可不想这么伟大的人,这么重要的东西说送就送了!不图点回报吗? 云卫国:学习雷锋好榜样,我就是当代活雷锋! 雷锋精神是在1963年,他逝世一周年的时候提出的,当时掀起了一股学雷锋的热潮。 云铁军接了过来,顺势打开,第一页就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孙志斌也见识过这个小少年的厉害之处,但云铁军好歹也是经过正规学习培训过的警察,怎么会露出这么失态的表情,他好奇的凑了过来,看到第一页的内容后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根据足印判断人的身高?” 云卫国颔首,“这种理论从古至今都有,但每一个时期,人类的进化以及环境的不同会极大的影响这些数据,这是我根据现在的社会情况总结出来的,第二页有我采集的数据证据,当然男女生会存在差异,南北地域上以及不同的生长环境也有差异,可惜数据不全。” 说到最后,他还十分大人气的叹息摇了摇头。 “当然,不同年龄段的脚印也有着不同的特点,小孩子的脚印瘦小,步子短,青年人脚印大,步子也跨的很大,中年人走路稳,老年人步幅短,足印后跟要比脚掌重......” 第62章 云富阳的报复 在场众人再次被震住了,孙志斌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不由感慨,自己真是老了,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了不起了吗? 云铁军:不!你错了,是我小侄子了不起才对,咱老云家专出厉害人物。 云卫国又出声提醒,“其实你们去布控火车站不一定有用,目前有两种可能,第一:云二妞杀了人正在潜逃,第二,云二妞反被杀,凶手未知,哎!” 说着小小的少年叹了一口,“其实若不是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你们真该上山好好搜寻一番,我猜测事故发生地点应该就在山上!我们村子就这么点大,要说哪里是最佳干坏事的地点,非后山莫属, 只可惜昨儿雨太大,半个村的人又上山寻找,脚印杂乱,什么线索都没了,不过找不到也没事,建议你们从云二妞的人际关系着手,看她最近和什么人走得特别近,顺藤摸瓜总能得到一些线索。” 云安安......我好不容易干点事,全被你剧透了,还要不要人活? 幸好我挑了个好天气,在此感谢天气看得贼准的胡大爷。 送走公安,刘素芬担忧的看了看后山的方向,不放心的问,“你们说凶手会不会还藏在山上?” 只要一想到在自己身边发生了命案,刘素芬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娘,你现在最该操心的事咱家中午吃什么?反正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云卫民说。 刘素芬还是不放心,万一死的不是云二妞,她成了凶手要潜逃,这丫头会藏在山里,想着破罐破摔报复自己一家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她想了想对云富阳说:“赶明儿你去集市上瞅一瞅,看有没有卖狗的,咱们买一条回来。” 云富阳自然读懂了媳妇眼神中的担忧,点头说:“好!养一条狗看家护院大家都放心!” 关于云二妞失踪的事在村子里传了一段时间,热度就渐渐的淡了下来,谁家都是有忙不完的事,哪有闲工夫整天盯着别人家。 云富阳却不是个吃亏的,第二天中午下工他堵住了云光耀,再次狠狠揍了对方一顿。 原本有些人想要上去劝劝,全被云富阳给怼了回去,“他娘的云光耀居然在公安面前冤枉我绑他闺女,老子呸!就你家那满肚子坏水的闺女,老子嫌晦气!今儿我就把你绑了!” 说着云富阳抽出裤腰带,好险他最近吃得好睡得饱,肚子上长了不少肉,这会裤子才没能掉下去。 他非常熟练的绑住云光耀的手,上山打猎的时候他没少干这种活,然后抬脚将对方踹进一旁的水沟里。 四月份的天,正是蚂蟥齐齐出动的时候,云光耀一掉入坑里就被蚂蟥给吸住了,云光耀拼命挣扎,可是蚂蝗太多,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边上有人附和。 “光耀,你咋能这样哩,云小二是和你有仇,但人家闺女差点没命,打你一顿也是应该的,你咋能张嘴就胡咧咧。” 可别说,这些年云富阳在村里人心中的形象,树立的十分成功,提起云富阳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但人家只会来明面上的事儿,背地耍阴招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 都是一个村的,虽然大家对云光耀不满,但看他那么可怜还是伸出了援手。 被救上来的云光耀脸上和身上吸附着密密麻麻的蚂蟥,他嘴里吭吭唧唧的叫唤着,看着多少让人有些心生不忍。 云贵川当属其中的佼佼者,他连忙脱下鞋子,扬起鞋底就朝云光耀抽了起来,一边抽还一边吆喝着其他人帮忙。 “愣着做啥?没看到他身上的蚂蟥都快吸饱了吗?这样下去他会缺血晕倒的,还不赶紧来帮忙!” 他说的情真意切,下手毫不留情,直接往云光耀的脸上抽。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脱下鞋朝云光耀打了过来。 蚂蟥这玩意,乡间地头常见的很,若已经吸附在皮肤上,可千万不能动手强行扯下来,蚂蟥有两个吸盘,硬拔会让它的口器断落于皮下,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皮肤感染,后果严重。 取蚂蟥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用鞋板连续拍击虫体,便可自行脱落。 当然也有轻松的方式,比如用食盐或浓醋、白酒、旱烟油置于虫体表面,等待几分钟,蚂蟥可自动退出,也可以用火烧。 但这年月,物资是稀缺资源,谁也不会白白为别人浪费物资。 就这样等云光耀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肿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蚂蟥吸肿的,还是被人抽的。 他的模样,可把何小红吓了一大跳,夫妻二人抱头痛哭了一阵,彻底歇了报复云富阳的心思。 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云家五口人整装待发,齐齐朝集市前行。 集市就设立在公社唯一一条主路上,说是主路其实也就是一条碎石子铺的路。 云富阳前一天就给赶集的牛车预定了家里小孩的位置,村里去赶集的人可不少,不过坐在牛车上的都是小孩子或者老人,年轻力壮则背着箩筐步行前进。 云安安看到云富阳背后的大大的背篓,走了一段距离后,她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她赶紧出声说。 “爹,我下去走吧!你把背篓放在牛车上。” “不用,闺女,爹不累!你坐好,可别掉下来了!” 云富阳还真不是累出汗的,这才走了几步路,他完全是热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晚春时节,早晚温差大,清晨出门的时候他穿着一件薄袄,这会太阳出来了,他已经热得不行了。 他赶紧将薄袄脱掉,露出了里面的短袖上衣。 一行人到的时候,集市已经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嘈杂的人声汇聚成巨大的喧嚣飘上天空。 这是云安安第一次赶集,这种感觉别提多兴奋了。 来之前,刘素芬就告诉过她,她几乎可以在集市找到任何生活必需品,大家除了可以用钱购买更能以物换物。 云安安一眼看过去,果然如同她娘说的那样,布匹、盐巴、菜油、针线、竹木日常家用制品不算稀奇,可居然还有杂耍,唱评书的。 第63章 赶集遇到故人之女 每一个集市把开市的日子分为大集和小集,大集赶集的人多,集市上的商品多也齐全,小集则相反,而今天恰好是一个大集。 四面八方的路上还在有人络绎不绝地往集市聚拢。 云富阳带着三个男娃去摆摊了,他背篓里装着好几只熏制的野鸡野兔,还有刚从地里摘的蔬菜。 刘素芬拉紧了闺女的小手开始逛集市,越往里面走人就越多,她不放心地嘱咐道:“安安,可得跟紧娘,弄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云安安忙不迭的点头保证,抓紧了刘素芬的手。 同车的大娘大婶大多也带了点东西来卖,有鸡蛋,山货,家里的蔬菜或者粉条,还有家里编的箩筐,扫把,草药鞋垫什么之类的。 云安安跟着刘素芬转悠了一圈,发现集市上也不是什么都卖的,就比如工业品类似于她家的茶缸子暖水壶之类的是没有的。 也没有卖服装的,但家里织的土布倒是有卖的,卖吃的没有,但有卖糖葫芦的。 蔬菜也只有大白菜,萝卜还有些腌菜之类的。 土布就是刘素芬这一趟来的主要目标。 卖土布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边上还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穿着一件蓝色上衣和灰色裤子。 中年汉子看到刘素芬后,眼睛微微一眯,随后视线转移到云安安身上,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哎呦!大妹子啊,来看看,这都是我家闺女织出来的布,您仔细瞧瞧,不说咱们村,就算在整个公社那也是头一份。” 中年汉子颇为得意地指着边上的少女,“这就是我闺女,能干吧!” 刘素芬附和了几声,顺手拿起一块布仔细看了起来。 织布的前一道工序是纺线,手艺精的纺出来的棉线就细,相反就粗,纺线直接会影响织出来布的质量。 越细的线织出来的布就越柔软,穿在身上舒适度也就越高。 “你这布的确不错,怎么个卖法?” “一尺两毛,不要票!” 中年汉子笑眯眯的看着刘素芬,视线时不时的瞟一眼云安安。 他看一眼,云安安就瞪他一眼,哼!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别以为你对着我笑,我就不知道你不怀好意! 刘素芬闻言皱了皱眉,“供销社的布也才一尺两毛,你这卖得有点贵啊!” 中年汉子看到气鼓鼓瞪着自己的云安安,心里那个痒啊,伸出手正想摸摸她的小脑袋,就被云安安灵巧的躲开了。 刘素芬也感觉对面这个男人笑得有点怪,拉着云安安,放下布就想走。 中年男人见状连忙喊住她,“诶!大妹子,别走啊!这样,你多买点,我一毛五卖给你!” 刘素芬脚步一顿,其实这种质量的土布卖一尺两毛还是可以的,毕竟棉布穿着舒服,而且还不用布票。 中年男人见她不走了,连忙让坐在一旁的闺女拿出布尺和剪刀问道:“妹子,你要几尺?” 刘素芬想了想,“给我二十尺吧!” 二十尺正好可以给狗男人做一身春季穿的衣裤,多出来的布头也能给三个儿子各做一套衣服。 一旁的少女去量尺寸,而中年男人则和刘素芬唠起了嗑。 “大妹子,你是哪个村的?” 一般遇到这种打探性的问题,刘素芬都是反客为主,“就是附近村子的,大哥哪里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前进村那边的,以前都在其他集市,今儿这边大集,我想着人肯定多,所以来这边看看情况,大家都叫我曲老三,这是我闺女曲红梅。”中年男人憨憨一笑。 刘素芬心里有些异动,“哦!难怪,我娘家村有个姐姐就嫁到你们前进村,这么一想也是好些年没见了!” “大妹子,你娘家姐姐叫什么,搞不好和我们还是亲戚咧!” “她叫郝秀美。” 刘素芬不以为然地说,郝秀美以前是住在刘素芬隔壁的大姐姐,两人年纪相差快十来岁,关系平平。 “哎呀!这不赶巧了吗?她是我媳妇啊!” “啊?”刘素芬这下可真惊讶了,这可真巧啊! 虽说她和郝秀美关系一般,但毕竟是旧识的家人,刘素芬态度倒也和缓了几分。 郝秀美出嫁前她父母出意外走了,她们家是战乱时期搬过来的,在村里也没个亲戚帮衬,父母一死,她就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好在她有一手织布的好手艺,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后来到了说亲的年纪,有媒人上门,她挑了个满意的就嫁了。 一旁的少女的脸十分白净,手指修长干净,她动作十分利索的将二十尺的布裁好,顺便还叠得整整齐齐的递到刘素芬的手中,羞涩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刘素芬接过布放进篮子里,又从自己衣服的内兜掏出一块小方巾,从里面数出三块钱递给少女,笑着说。 “原来你是秀美姐的闺女!难怪能织出这么好的布,你这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你娘以前没出嫁的时候就靠织布的手艺养活自己的!” 少女低垂着脑袋,小声说,“姨说笑了,我这手艺比我娘差远了,可惜我娘走得早,不然我肯定能学会我娘一身的本事。” “走了?怎么走的?”刘素芬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中年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八年前的冬天,小梅夜里发高烧,秀美走夜路给她请大夫的时候不小心摔河里了,等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冻坏了......”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眼眶已经红了。 而此时的少女已经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中年男人一把将闺女抱在怀里,温声安慰,“小梅,不关你的事,你别再自责了!” 刘素芬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能感慨一句红颜薄命,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她连忙告辞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怪怪的。 回去的路上云安安好奇的问,“娘,前进村在哪里?” 刘素芬摸了摸闺女的脑袋解释道:“咱们屋边的后山叫啥你知道吗?” 云安安摇了摇头,从原身有记忆起,大家都叫后山,所以原身也就跟着叫了。 刘素芬牵着闺女的,朝云富阳摆摊的方向挤,同时给她解释道:“我们的后山全名叫不注山,其实它是一片小型的群山,山脉蜿蜒起伏,连绵不断,我们七排村位于不注山的东面,而前进村在不住山的东南面,两个村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可沿着山的外围走却也要花上半天的脚程。” 第64章 你家鸡是野鸡 母女二人刚挤回云富阳的摊位前就看到云卫民正在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聊得火热,云卫东蹲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叔,我真不骗你,就我家的熏物,那都是活杀活剥的,肉质新鲜得咧,可比猪肉好吃的多,再说这鸡和兔每天蹦跶跳跃,吃起来肯定更香,我保证您吃完了能一蹦三尺高......” 男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好小子,你这嘴皮子可真溜,对了,你这摊位上也没个秤,东西你打算怎么卖?” 价格是出门的时候就订好的。 “鸡一块,兔一块五,要不是我家没秤,您可捡不了这个大便宜,这鸡至少有两斤,兔子更是三斤够够的,多出来的重量全当我送您了,您吃不了亏!” 中年人原本是想逗了逗他,没想到竟然被云为民说的心动了,掂了掂重量,发现小家伙还真没瞎说,重量够够的。 “哈哈哈,好!就冲你这说话的劲儿,我今儿就下一回血本,兔子鸡给我各来一只!你们这方法好啊!不像其他摊位的,卖的东西又杂,价格还乱定,一点章程都没有。” 云卫民麻溜的给男人包好东西,嘴里还喋喋不休,“叔,你眼光真好,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我娘亲手熏的,我娘做饭那手艺可是这个!” 说着他得意的比了个大拇指,继续说:“您买回去尝尝,若满意下次可一定记得照顾侄子的摊子啊!” 这么快就已经攀上关系了,刘素芬无语的摇了摇头。 等中年人走后,刘素芬才出声,“你爹呢?”,同时心中腹诽,狗男人心可真大,摊子就这样甩给个小孩子,也不怕这些熏制的野物被人抢了? 云为民......呵呵,有大哥在谁能抢咱家的东西! “爹往前面去了,至于干啥,我也不知道!” 云卫民开心的从一沓钱中数出两分钱塞进自己口袋。 他爹走的时候许诺过,卖一只分他两分钱,这一会的功夫,他就已经卖了三只野兔两只野鸡了,一毛钱收益到账。 可云卫民却不怎么开心,他望了望来来往往的摆摊人和买货人,心里却琢磨起了事。 如果他能开办一个市场,将卖家聚集起来统一管理,统一价格,这样的市场何愁没有生意,嘻嘻嘻,只要市场稳定,想要上他地儿摆摊的商家肯定得排着队儿来求他。 刘素芬让云安安好好跟着云卫东守摊子,她自己则是提着一篮子蔬菜去换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不是她不想带着闺女,只是那边的人太多了,她真怕把孩子挤掉了。 云卫民得意的拍了拍兜,“小妹,哥赚钱了,你想吃点啥?” 云安安老早就有些眼馋糖葫芦,吸溜了一下口水。 “哥,我想吃糖葫芦!” 云卫民让小妹和大哥守好摊位,自己朝卖糖葫芦的摊位挤了过去。 云安安坐在摊位前好奇的东张西望,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很快就淹没在挤挤嚷嚷的人群中。 云安安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问道:“大哥,你刚才在那边有看到云三妞吗?” 云卫东眯着眼瞅了一会,摇头,“没有啊!” “好吧!也许是我看错了!”云安安嘴上是这么说,可神识却已经扩张开了。 她很快就找到云三妞的身影,她躬着身体,缩着脖子,本来就黑的脸还被她故意抹了一层灰,若不是云安安和她有仇,牢牢将她的脸刻在脑海里,一时之间也认不出她来。 不过十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云三妞很快就消失在云安安神识可探查的范围内了。 云三妞,她来集市做什么?还这种打扮? 云安安总觉得里面透着古怪,可她可知道现在的她不方便去探查,哎!云安安摸了摸自己的小短腿,还是太小了。 他们的隔壁摊位是一位卖豆腐的老大娘,她穿着一件蓝灰色打满补丁的上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裤脚处还破了个大洞。 大娘豆腐摊的生意并不怎么好,等云卫民走远后,她缩着脖子蹲下身来,用胳膊肘捅了捅云安安。 “丫头,你家这些野鸡野兔是怎么搞到的?你爹会打猎?” 云安安从豆腐大娘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恶意,很快就想明白了对方在给自己下套,哼,野物是能随便卖的吗?那可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于是她义正词严地指责起对方:“婆婆,你的思想是不端正的,山里的野物是属于国家的,怎么可以私下捕猎呢。” 豆腐大娘:我泥马的,这家人都成精了吧!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厉害。 其实云富阳将摊位摆在这里的时候,老大娘就看出他们家熏的鸡兔都是山上的野物,别以为拔了毛,我老婆子就看不出来。 老大娘有心想要拿捏他们的把柄,最好能让对方送两三只野物封自己的口。 等大人们一走,她先试探性的想要撬开云卫东的嘴,可惜云卫东是个一根筋的主。 云富阳临走前交代他看好自家的东西,可别让人抢了,然后他就开始盯着每一个往他家摊位上打量的人,豆腐大娘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到。 至于云卫民,人小鬼大,豆腐大娘刚说了一半就被他怼回去了,“大娘,你咋能张嘴说瞎话哩,这些可都是家养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野物,您说您都一大把年纪了,眼睛瞎成这样还出来卖啥东西呀,回去带孙子得了!” 豆腐大娘心中那个气啊!真恨不得上前抽死这个臭小子。 可她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没办法,她卖的豆腐属于易碎物,云卫民一看就是皮猴子,可别到时候人没打着对方反倒让对方掀翻了自己的摊位。 豆腐大娘对上云安安带着谴责的目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但云安安乖巧软萌的形象还是让她恢复了镇定。 “丫头,奶奶告诉你,这家鸡和野鸡可不一样,你家,这鸡的腿肉质紧凑,肌肉发达,一看就是漫山遍野跑惯了的野鸡。” 第65章 小偷的职业素养 云安安嫌弃的咂吧了下小嘴,“奶奶,你见识可真少,家鸡就不能漫山遍野的跑吗?我家鸡就爱四处蹦跶,我给它们拔过草喂过水铲过屎,怎么就不是家鸡?” 哼!它们在空间里吃得好睡得香,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它们吃喝拉撒,拉出来的便便还要偷偷转移出来(因为黑土地不吸收),废了她这么多心思,自然是家养鸡! 空间:我作证,她没说谎! 豆腐大娘:我信了你个鬼,小丫头片子满嘴瞎话! 云安安用脚尖戳了戳地上的碎石子,想着要不要赏坏心眼的豆腐大娘几颗。 突然不远处出现一场骚乱。 “抓小偷,有小偷!” 喊话的人是云卫民,他的嗓门本来就很大,即使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依然是那么的抢眼。 之前他一路挤开人群来到卖糖葫芦的摊位前,问过价格,五分钱一串糖葫芦,他舔了舔嘴唇买了一根糖葫芦,一路上高举着糖葫芦快速往回冲。 小偷早就瞄上了云卫民,别看他摊位上东西不多,可人家卖的是肉啊!一只鸡顶得上别人半筐的菜,再说守着摊位的是两个小屁孩,这不就等于在朝他明晃晃的招手,邀请他去偷吗? 他趁着云卫民往回挤的时候,将手伸进他的衣兜抓起里面的钱不动声色的塞入自己的腰包。 小偷干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那手更是经过千锤百炼,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事情发生也就一瞬间的事,他混迹在集市这么久,还从未有失手的时候。 可惜他今天注定要老马失前蹄了。 在此就不得不提刘素芬同志。 家里孩子的衣服都是刘素芬做的,她有一个毛病,喜欢给所有孩子的衣兜里留一截线头。 “平时塞衣兜里的东西的时候记得用线绕几圈,打个结,这样东西就不会丢了!” 所以当云卫民从衣服上感觉到拉扯感的时候,一下子就醒悟了,他遇到了小偷。 小偷也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居然会被发现,连忙加快了脚步,人群在云卫民大喊大叫的时候陷入了骚乱,众人纷纷查看自己有没有丢东西,有的敞开衣服检查内兜,有的脱下鞋子查看,更有甚着拉开裤裆翻找。 不得不说大家藏钱的功夫真的很厉害。 因为大部分的人下意识的动作,导致云为民衣兜里的线头被扯断了,但他还是从慌乱的人群中看到了小偷的穿着和打扮。 “前面那个穿蓝色中山装的人是小偷!他是小偷!” 小偷压根没注意到让自己露馅的是挂在腰包外的线头,但身份已经暴露,他肯定得转移走身上的赃物,他快速扯下腰包,此时他也注意到腰包上的线头了,这才想清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但干小偷这一行,早就将他的心理素质锻炼得非常好,他不仅能轻松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还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化险为夷。 他将线头在腰包上缠了几圈,快走几步挤开人群来到豆腐摊位旁。 豆腐大娘应该在集市卖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豆腐,那准备的出摊工具就和一般摊主不一样。 人家都是一个草席往地上一铺,豆腐大娘那可是准备了小长桌的,桌上放了个大竹筐,竹筐里用纱布垫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大小一样的方块豆腐。 桌下摆着个菜篮子,里面有些新鲜的瓜果蔬菜。 小偷不动声色将腰包扔进了长桌下的菜篮子里。 豆腐大娘飞快抽出垫在屁股下面碎花布垫,往菜篮子上面一盖。 说实话,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再说其他人都陷入到自我搜索中,压根没有注意到发生的这一幕。 从听到云卫民的声音开始,云卫国眼疾手快的将野物放进竹篮里,牵着小妹快速朝三弟的方向挤了过去。 云卫民急得满头大汗,快跑几步追上小偷,扯着他的衣袖质问,“把钱还给我!” 周围有些被小偷光顾的人此时也冲了过来围住小偷,七嘴八舌的让他交出东西来,其中以一位黑脸壮汉情绪最为激动,因为他丢的是一块手表。 小偷的脸上带着诚恳的表情,“同志们,你们丢了东西我也很同情,但咱们凡事都得讲究证据,不能仅凭这小子的话就定我的罪,他说我是小偷,那请问我偷的东西呢,你们看看我!全身上下有藏东西的地方吗?” 说着他坦荡地转了两圈,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更是将全身上下的口袋都翻给众人看。 大家见他全身都空空如也,兜比脸还干净,一时将疑惑的目光落在云卫民身上。 既然是你小子开口指认他是小偷,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云卫民虽然平日里是个小机灵,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面对这么多大人的眼神逼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我没有撒谎,我...我分明看到我衣兜里的线头跟着他在走,他......他就是小偷。” 因为当时小偷走在云卫民的前面,再加上有衣服的遮挡,云卫民并不知道对方装赃物的东西是一个腰包。 小偷刚要伸手拍一拍云卫民的小脑袋就被他愤愤的躲开了,小偷一脸无辜的摊手。 “小同志,你亲眼看到我偷东西了吗?再说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连一个补丁都没有哪里来的线头,你可不能怕被大人责罚就冤枉好人!” 这就是小偷的高明之处,但凡他行窃的时候总会换上自己最好的一身行头,就算是有人发现自己被偷了反应过来要找小偷,正常人都会将怀疑的目光放置在那些看着就穷酸显得贼眉鼠眼的人身上。 谁能想到他这么一个穿着就像干部,一脸坦荡的人会是小偷! “我没有!”云卫民梗着脖子竭力让眼泪不落下来,“你就是小偷,我没有看错!” “那我偷的东西呢!你今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别以为张口胡咧咧不用付出代价!哼!”看着小家伙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小偷也没了好脾气,扬声威胁。 第66章 真相只有一个 云卫东可不管有没有证据,二弟说过的,不管什么时候家里人说的都是对的,三弟说那人是小偷,他就是小偷! 他几个跨步冲了过去,一巴掌就将对方拍在了地上,力气之大,把地上的小碎石都震成了粉末。 小偷被拍在地上倒地不起,半个身体都陷入泥土里了。 围观群众惊呆了! 云卫民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泪珠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的,鼻子上还挂了一个鼻涕泡,样子看着好不滑稽。 豆腐大娘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哎呦喂,这傻小子咋这么大力气,还好他刚才没搭理自己。 小偷反应过来后,就开始有气无力的叫唤了起来,“杀人啦!救命啊,我要报警,同志们快帮帮我......” “同志,你这种情况要上医院的,来,我先扶你起来,你也别叫唤了,省点力气。” 有好心人看不过去,伸手想要将小偷扶起来,可用力拉了好几次硬是扯不动,最后还是一群人合伙才将小偷从人形大坑中拔出来。 小偷被扶起来后,指着云卫民和云卫东。 “同志们!你们可得为我作证啊!我是无辜的啊,这两个小王八羔子,一个冤枉我偷东西,一个出手伤人,咱们坚决不能放过这样的坏分子,我这头痛,腿也痛,腰也痛,肚子也痛,他们家得负责我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 哼!把我弄成这样,你们就等着倾家荡产吧!正好这几天家里没粮食下锅了,我要去医院住上两三个月,不把你家整垮,我坚决不出院! 豆腐大娘看到后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捏着鼻子开口附和,“对!把他们抓起来,关监狱,去劳改......” 云安安沉下了脸,一肚子坏水的玩意儿,她刚才已经展开了神识,没想到居然在豆腐大娘的菜篮子里发现了脏物。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很快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人纷纷出言指责云家两兄弟欺负人。 “太欺负人了,仗着年纪小就乱打人,你家大人是怎么教的?” “半天都没见他们的家长,搞不好是个对孤儿。” “孤儿就能随便打人吗?” “小同志,咱们都是生长在红旗下的人,做事要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快点叫你家大人出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显然不能善了了。 云安安手指一弹,桌子下的竹篮随之歪倒,露出了藏在里面的腰包。 云卫民余光扫到掉出来的腰包,特别是腰包上还缠着线头,立马就冲了过来,抓起腰包就扯开,果然在最上面就看到被自己卷起来的一沓钱。 一切发生的太快,豆腐大娘想要去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云卫民收好自家的钱,高举腰包吼道:“我没有骗人,这就是他偷东西的赃物!” 壮汉大步走过来,从腰包中翻出自己的手表。 这年月一块手表那可是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在菜篮子里,丢了东西的人其实并不怎么关心小偷和两个小孩子谁对谁错,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丢的钱和票。 其他人也从腰包中找到了自己丢失的东西。 小偷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撇清关系,“同志们,我就说我是清白的吧!东西压根就不是我偷的,我是真冤啊!” 云卫民狐疑的看了眼小偷,莫非自己真看错了? 云安安指着豆腐大娘,脸上有被欺骗后的生气,“哦!原来大娘你才是小偷!” 豆腐大娘连忙摆手,“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壮汉可不管他的辩解,一把揪住豆腐大娘就往外拖,“你说没有就没有?那东西怎么会在你篮子里,它还能自己长腿儿跑进去,糟老婆子,证据确凿还想狡辩。” 说着壮汉一脚踢在豆腐大娘的腿心窝,豆腐大娘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的底层农村是靠着道德和习俗来维持秩序的,一旦遇到小偷,群众自然而然的认为不能饶过坏人,会化身成审判者,惩治坏人。 边上有个小男孩起头捡起一块小石头就朝豆腐大娘扔了过来,嘴里还喊着:“打死小偷!” 他的行为立马引起了带头效应,不少人捡起小石头就朝豆腐大娘扔。 豆腐大娘被砸的头晕眼花,赶紧抱头躲避,嘴里还不停的叫嚷,“我不是小偷,我一直守着豆腐摊位,我怎么去偷东西?老张,你可得帮我作证啊!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豆腐大娘另一边卖箩筐的摊主老张头缓缓放下手里的小石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像是哦!” 人群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完犊子,砸错人了! 云安安叉着小腰站出来,一脸正气的说:“那你解释一下,包怎么会在你的菜篮子里?” 豆腐大娘揉着被砸痛的额头,怨恨的瞪着云安安,“死丫头骗子,我怎么知道那包东西咋出现在我的菜篮子里,搞不好就是有人栽赃嫁祸,贼喊捉贼!要说偷东西谁有你们这群小萝卜头方便!” 话中的意味十分明显。 云安安指着不远处的老奶奶说。 “哼,你没有时间偷东西,难道我们就有吗?我和我大哥一直在摊位前,二哥去买糖葫芦,半路发现了小偷,哪有作案时间,这位老奶奶也可以作证!” 边上卖菜的老奶奶立刻点头附和,“小丫头说的不错,我眼儿看得真真的,他们三个小娃绝不是小偷!” 云安安心里给老奶奶点了个赞,朝豆腐大娘气鼓鼓的哼着气,“小偷为什么要将东西扔到你的菜篮子里,为什么不是别人?咱们这个地方摊位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的菜篮子上面要盖一块布!” 说着她伸出食指对准豆腐大娘,表情认真,“真相只有一个,你和小偷是一伙的!” 云安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种动作,就感觉这么做特别能唬人! 云卫民,哎呦!我的妹,你这一招肯定是跟着二哥学的!我也要! 云卫民眼中冒着小星星,竖起食指指向豆腐大娘,声音洪亮,振聋发聩,“真相只有一个,你和小偷是一伙的!” 豆腐大娘被当场拆穿,恼羞成怒,“胡说,你个贱蹄子,我撕了你的嘴!”一边说她一边朝云安安扑了过来。 可惜云卫东那反应速度可不是盖的,抬脚就朝豆腐大娘背后踹了一脚。 等烟尘散去,豆腐大娘面朝大地,半个身体陷入了泥土中。 小偷打了个寒颤,原本以为自己是最惨的,想不到还有比他更惨的!不管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第67章 雌雄双盗 可他才挪着步子退了两步就撞上了一堵墙。 小偷扭头对上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尴尬一笑,“大哥,我就是脚后跟有些发痒,磨一磨,哈哈,没想跑......” 原来是那名被偷了手表的壮汉看出了他的小动作,挡住了他的路。 壮汉抬着下巴示意他看向豆腐大娘,冷冷地问:“你是她的同伙吗?” 小偷连忙摆手,手都挥出残影了,“不......我真不是,我不认识她!” 云安安撅了橛嘴,都这个时候还不承认,死鸭子嘴硬,果然还得用上后手。 她很生气的跺了跺脚,恰好脚底踩到一颗小石头飞了出去,正好撞到一旁腰包的里。 叮的一声响立马引起了好几个妇女的注意。 一个圆脸妇女捡起腰包往里面一看,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边上几个人立马伸长了脑袋,同时哇了一声,更加激起了其余人的好奇心。 “什么?里面有什么?” 圆脸妇女一脸纠结地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一条印着蓝花的手帕里包着一对金手镯,手镯中间还有一对金耳环以及两个宝石戒指。 这个时代,大家贯彻艰苦朴素的精神,一切从简,乍一看这么亮闪闪的东西真的有被晃瞎了眼错觉。 “这......” “啊......” 大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一个翻腰包的人此时无比后悔,他当时怎么就眼瞎的没看到这个手帕呢,这东西拿回去留着给儿子娶媳妇该多好啊! 这可是金子啊! 豆腐大娘艰难的将脑袋从坑里拔出来,看到蓝花手帕以及手帕里的东西,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怎么那么像她藏在贴身内衣里的东西? 她下意识的想要摸一摸胸口,只可惜动弹不得,可即使不能动,她也反应过来,自己也被偷了。 她一下子哭嚎开了,对着小偷破口大骂,“狗娘养的李宝根,老娘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个烂心烂肺的东西,偷东西偷到老娘头上了,老娘藏在胸口的玩意儿,你也敢摸,你怎么不偷别人裤裆里的玩意儿,老娘平日里给你吃的豆腐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天杀的玩意儿......”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啥?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摸胸口,吃豆腐!!! 大家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李宝根。 卖豆腐的大娘都这么老了,你也下得去手? 众人脑海里全是桃色新闻。 李宝根也被弄懵了,我啥时候摸你胸咧?你可不能含血喷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啊! 李宝根想要辩解,可壮汉已经不给他任何机会了,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他的脸打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个浓眉大眼的玩意不是个好东西!我今儿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云安安合理怀疑壮汉是嫉妒李宝根长得比他周正。 “同志们,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决不能放过!”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普通老百姓的法律意识是很淡薄。 不过,大家也明白,打人是不对的,但不打一顿出气自己心里不痛快。 因此大家会心照不宣的有一个“法不责众”的思想,你一拳我一脚,真把小偷打出了事,大家也能辩解,“你拿什么证明他身上的伤是我弄的,这么多人哩,你咋单单针对我?” 反正大家都有动手,出了事大家一起扛。 打李宝根的人太多了,好多人挤不进去,但很快就有人将目标转移到豆腐大娘身上,她趴在坑里动弹不得,可比窝成一团的小偷受面更广,不一会,怒骂声,哀嚎声络绎不绝。 云铁军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整个人沧桑得像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当天云铁军和孙志斌将他们从云卫国那里得知的猜测告诉给了云光耀一家,他们询问了云光耀家的每一个人,想找出云二妞当晚要见的人。 云三妞并不是一个特别会隐藏情绪的人,再加上她心里有鬼,所以在两位公安眼中她的回答漏洞连连。 二人一致认为云三妞在云二妞失踪这件事情上做了隐瞒。 所以这段时间两人轮流盯着云三妞。 今天恰好就轮到云铁军盯梢,可惜集市上人太多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跟丢了,正懊恼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后面抓小偷。 云铁军到的时候,豆腐大娘和李宝根已经被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等云铁军挤开人群,亮明身份,在他的呵斥声中,大家才停了手。 有几个打得最凶的群众讪讪的解释道:“公安同志,俺们可是为民除害,这两个熊玩意儿不仅偷盗还乱搞男女关系!啧啧啧......简直就是禽兽!” “对,我们是替天行道,你可不能抓我们!” 李宝根被打得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鼻子嘴巴都在流血,看到云铁军还不忘大着舌头辩解,“公安同志,窝真冤枉啊!窝没乱搞男女关系......” 豆腐大娘头发蓬乱,满脸都是泪水和巴掌印,看到云铁军那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大声哭诉:“公安同志,我也冤枉,我没偷东西,我没有......” 其中一个围观群众朝她狠狠吐了一口浓痰,“我呸,你个老不羞的玩意儿。” 接着那人又朝李宝根吐了一口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雌雄双盗,咱们在场这么多人眼睛可是雪亮的,这么多双耳朵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在公安同志面前还敢狡辩,我呸死你们俩个!” 说完,那人就朝李宝根和豆腐大娘连续吐了十多口痰,看得云安安连连后退,太恐怖了!原来还有比暗器还恐怖的东西。 云家两兄弟也齐齐后退,生怕被波及。 云铁军一脸惨容,这两人身上那么恶心,他可一点儿也不想碰到啊!目光看向三小只窝在墙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十分同情。 走上前摸了摸云安安的小脑袋,问:“你爹娘还有二哥呢?” “他们去换东西了!”说着云安安气鼓鼓地嘟着嘴巴,指着豆腐大娘和小偷说:“铁军叔,这两个人是坏蛋!” 云铁军好笑的摸了摸她鼓囊囊的脸颊,“行!铁军叔会查清楚的,绝不会放过一个坏蛋。” 第68章 盗版二代 云铁军指挥着众人将豆腐大娘从坑里拔了出来,豆腐大娘因为正面陷在土地,看着没什么伤,就是头发被扯成了鸡窝,背后全是脚印和浓痰,看着恶心得不得了。 以壮汉为首的热心群众主动要求押解着两人上公安局,云铁军求之不得。 那几个热心同志丝毫不嫌弃豆腐大娘和李宝根身上的脏污,扭着他们的胳膊扣在背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要出发,那样子倒像他们是警察落在最后的云铁军是受害人一样。 云安安突然拉住云铁军的衣服。 云铁军回头,还以为小丫头是因为刚才的场景有些被吓到了,安慰道:“叔现在有正事,你好好跟着你哥,在这里等你爹娘回来,知道了吗?” 云安安乖巧点头,然后指了指地上被踩的不成样子的糖葫芦,委屈巴巴地说:“糖葫芦被踩坏了!” 云铁军有些好笑,正准备从兜里摸出一毛钱给小侄女买根糖葫芦,云安安却坚定地摇着头,“糖葫芦是因为这两个坏蛋才被踩坏的,我要他们赔,我不要铁军叔的钱。” 云铁军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直接从豆腐大娘的口袋里掏了一毛钱递给她。 豆腐大娘不乐意的吼道;“一根糖葫芦才五分,凭啥给她一毛?” 她的话音刚落,壮汉一巴掌就扇了过来,“磨叽个屁,人小丫头被你吓到了,补偿一根糖葫芦有问题吗?” 豆腐大娘被打得满嘴是血,两颗门牙都掉了,压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云铁军连忙接过一毛钱塞到云安安手中,扬着手让几人押着豆腐大娘和李宝根走了。 云安安像甩狗屎一样将钱丢到云卫民怀里,哎呀!这可是从豆腐大娘身上翻出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沾到那恶心之物。 云卫民拿着钱却很开心,当然其他人更开心。 等警察走后,不少人盯着豆腐大娘摊位上的豆腐蠢蠢欲动。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试探性的开口,“卖豆腐的是个祸害,肯定得去蹲笆篱子,可这豆腐咱不能白白看着它放坏了呀!” 边上站着个瘦小女人,揣着手,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说的啥话,浪费是可耻的,咱们穷人可还吃不饱饭哩。” 就有人提议,“要不,我们把豆腐分了吧,怎么说我们都是抓小偷的功臣,为广大人民群众做了贡献的。” 很快大家呼啦啦的冲上去将豆腐大娘的摊位洗劫一空。 好些人直接上手抓,豆腐被捏碎了也不在乎,有的甚至把豆腐放在嘴里嚼碎了吞下去。 云卫民见状连忙拉着大哥和小妹退后了好几步,这群人看着就像疯了一样,可别被波及到了。 卖糖葫芦的大爷走了上来,对着三小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同志,还要糖葫芦吗?” 卖糖葫芦的工具,是一根顶端绑了麦秆的木头,糖葫芦经过加工后插在竹签上,看着有点像狼牙棒。 云安安想:如果用这玩意砸小偷,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坚持到铁军叔过来。 糖葫芦有的是山楂,外面裹上一层亮晶晶的糖稀。 云卫民赶紧将一毛钱递了过去,挑了两串糖葫芦,递到小妹手中。 云安安接过糖葫芦看了看,每一串上都有八颗山楂串,一颗颗红红的亮亮的,山楂的外面裹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糖皮,看上去非常诱人。 云卫民和云卫东在眼巴巴的盯着她手里的糖葫芦,云卫民更是吸溜着口水出声催促,“小妹,快吃一口,看好不好吃?” 云安安在两人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将两串糖葫芦推到两个哥哥面前,“要不,你们先吃吧!” 云卫民,云卫东两兄弟齐齐摇头,“妹妹先吃!” 云安安见他们态度坚决,于是将举着其中一串说:“这一串留给爹娘,另外一串我们一起分着吃!” “嗯!妹妹先吃!”云卫民咽了一口唾沫,坚持让云安安先吃。 云安安轻轻咬了一口,嗯!脆脆甜甜的糖皮裂开一小道缝,又大又红的山楂在嘴里慢慢被咀嚼,甜中有酸,酸中又带着甜,滋味实在是妙不可言。 云安安又吃了一颗,将糖葫芦递给两个哥哥,二人这才一人一颗的吃了起来。 等吃到还剩两颗的时候,兄弟二人谁也不肯再吃了,将糖葫芦串递给云安安,“小妹吃!” 云安安摇头,“不吃了,留给二哥吃吧!” 云为民这才想到二哥,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把二哥给忘了!” 刘素芬和云富阳早就听人说集市上出现了小偷,还打了起来,两人担心不已,飞快往回跑,可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等回来的时候,从云卫民的嘴里听了全过程,夫妻二人吓了一跳的同时,又感觉很欣慰。 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小小的年纪,却已经能学会保护自己了。 云卫民非常得意的朝云卫国甩出了食指,学着云安安的模样,嘴里大吼一声,“真相只有一个,你和小偷是一伙的!” 说完对着云安安挑眉一笑:“怎么样,像不像?” 云安安为他捏了一把汗,盗版二代居然敢指着正版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还不等云卫国说话,刘素芬的巴掌如期而至,“鬼吼鬼叫个啥,平时让你少嘚瑟,耳朵都长到后脑勺了,赚了点钱就飞起来了,你不被偷谁被偷!” 而此时的云安安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踮着脚想递到云富阳的嘴边,“爹,好吃的糖葫芦,你快吃!” 云富阳笑得合不拢嘴,一把将闺女抱在怀里,“闺女吃,爹不爱吃甜的!” 云安安摇头,指着大哥手里还剩两颗的糖葫芦说,“我和大哥,三哥都吃过了,这一串是留给爹和娘吃的!” 云富阳还想推辞,可云安安已经眼疾手快的将糖葫芦塞到老父亲的嘴里了。 云富阳说他不爱吃甜食,这句话一看就是假的,这个年月的人就没有不爱吃甜的。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入嘴,真的甜到了他的心里,笑着说:“闺女,下次爹带你去县城的集市,那里还有,米花团,运气好还有炸麻花吃!” 第69章 有一只狗叫黑炭 刘素芬吃了几颗糖葫芦后,看了眼自家男人问道:“狗买到了吗?” 云富阳神秘兮兮的朝她一笑,抱着闺女拉着媳妇就往外走,至于儿子,早就被他大步甩在了后面。 刘素芬瞪了他一眼,扭头牵上了三儿子的手,不忘嘱咐道:“快牵上你大哥二哥,可别弄丢了!” 就这样五个人手牵手,成串的出了集市。 集市的东边有一片小树林,云富阳停下后,将闺女放下,取下自己的背篓,露出里面冒着油光的肉。 刘素芬一看这么多肉,差点被吓到跌坐在地。 这......起码得有十斤,狗男人上哪弄了这么多肉?而且这肉一看就是家猪肉,肥肉可多着咧! “你抢了卖肉摊?”这是刘素芬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云富阳呵呵呵的笑个不停,“我们今儿也是运气好,前村有一头猪昨晚摔死了,这天气越来越热,猪肉也不能久放,所以就拖到集市上来卖,你看看这大肥肉,足够你熬一海碗的猪油了。” 云富阳提到的碗是一种搪瓷缸的猪油碗,因为它便于清洁,有盖子,不怕烫,熬制的猪油可以直接盛放进去,多数人都习惯用来盛放猪油,长此以往,大家就亲切得称之为“猪油碗”。 “那你也不能买这么多肉啊!天气热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 云富阳摆了摆手,早有预料地说:“贵川那个新屋明天就要动工了,到时候请帮忙的人吃饭总得用上肉,我们到时候匀一部分给他!” 刘素芬一想,觉得是这个道理。 就在夫妻二人说话的功夫,从树林的另一边走来了一位老汉,老汉的怀里抱了一只黑不溜秋的狗崽子。 等老汉走近后,云安安才看清楚狗崽子的模样,它的毛很光滑,乌黑发亮,一双眼睛圆溜溜,水润润的,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老张,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养它的!”云富阳保证道。 老汉爱怜的摸了摸小狗的头,一脸不舍,“我家大花一共就生了两只崽子,但家里的确养不起,你小子是个有本事的,我信你!” 云卫国从老汉手里接过小黑狗,小狗十分顺从,没有反抗,但还是回头对着老汉呜咽了几声。 云安安走到小狗身边,试探性的想要伸出小手摸了摸它,小狗回头看了她一眼,歪着脑袋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 掌心是一团软软的还带着热气的皮毛,云安安惊讶又不知所措。 刘素芬今天能出来赶集是请了半天假的,下午她还得回去上工。 等一家人回了家,云卫民吵着让云富阳给小黑狗搭一个狗窝。 三个男孩围着小狗左看看右瞧瞧。 小黑狗歪着脑袋趴在院子的椅子上晒太阳,云卫民好奇的盯着狗脑袋,只不过他在哪一边,狗脑袋就朝相反的方向扭过去,态度表示的很明确,本狗子不想搭理你。 云卫民戳着狗脑袋,“二哥,它怎么不叫唤,是不是生病了?” “二哥,它怎么不动?是不是饿了?” “二哥,它怎么不搭理我,是不是想它娘了?” 云卫国被吵得脑瓜子疼,斜着眼睛夹了他一眼,“你把嘴巴闭上,它肯定啥毛病都没有了!” 云安安颤巍巍的端了一碗凉白开过来,小狗原本来懒洋洋的趴着,好奇的抬起了狗脑袋用鼻子嗅了嗅。 云安安把碗放在狗子的边上,扬起脸上的笑,撸了一把狗头,“狗狗,快喝吧!” 话还说完,小狗已经伸出小舌头探向大粗碗。 云卫民挠着后脑勺,莫非因为我没小妹可爱,所以狗子才不愿意搭理我? 云安安在小狗喝水的时候,小手立即趁机在它的背上摸了好几把,哎呦!这毛可真顺真滑啊! “你慢点喝,别急!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黑,连眼珠儿都是黑的,以后你就叫黑炭吧!” 黑炭是云安安临时想到的名字,小狗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不满意,抬头低声叫唤了起来。 云安安一把将狗脑袋按了下去,佯装看不到,就此定下了小黑狗的名字。 而在云安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鸭子阿达愤愤不平的瞪着黑狗子。 原本它才是这个家里最受小主人器重的存在,每天三顿的鸭食给它安排得妥妥帖帖,特别是在它成功下蛋后,小主人每次看到它都笑得见牙不见人,也没有再提过要把它杀了炖菜的话。 可凭什么这个黑狗子一来就分走了小主人的宠爱,呜呜呜......自从小主人回来开始压根就没有想起它。 鸭子不服,鸭子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阿达扑扇着翅膀朝云安安嘎嘎叫,小主人,快看看我,我下蛋了! 云安安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等着喂饭的鸭子,连忙走过去给鸭子喂食,惊喜地从鸭子窝里摸出一颗热乎乎的鸭蛋。 全家吃过饭后,家里人上工的上工,出去玩的出去玩,家里就剩云安安一个人。 云安安前几天在山里偷摸砍了不少竹子,她今天的目标就是在空间的草坪上搭一个篱笆院子,等下次在收到野物 ,统统扔到篱笆院子里,免得它们满草地的乱跑。 还有一个云二妞的尸体,暂时丢不出去了,因为云二妞失踪的原因,这几天刘素芬有些过分紧张了,不仅禁止全家上山,更是连续好几天半夜起床给孩子们腋被子。 云安安这个哀怨哦! 二哥,拜托你做个正常人吧,否则以后会没朋友的! 可总有一具尸体摆在草坪上也不是个事,总得用东西遮一遮吧! 云安安抱着云富阳的工具箱闪身进了空间,可刚来到空间她就发现好像多了什么。 她裤腿上怎么多了一只鸭! 阿达一进入空间就兴奋的上蹿下跳,哎呦!它可又进来了,想到这里它忍不住洋洋得意,任凭那只黑炭狗再怎么卖乖讨巧,可能跟着小主人进空间的只有它! 云安安一把抓住扑腾的阿达,磨着后槽牙说,“阿达,你胆儿可真是肥了!” 今天真得给它一些教训,不然以后还得了。 说着云安安就要给阿达一个下马威,鸭子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爆发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振臂一飞从云安安手中挣脱。 第70章 空间升级 阿达飞快窜了出去,双脚落在云二妞的脑袋上,就在它踩下去的下一秒,从云二妞的眉心处飞出一团白球。 小白球缓缓升起在空中爆炸开,下一刻,空间震荡,周围的一切都要被撕裂开了一样。 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入云安安的体内,这股气息让她感到无比的舒畅。 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美妙的感觉,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行起心法,神识中大量的密密麻麻的小光点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体内,伴随着她的一呼一吸,原弥漫在空间的白雾竟然渐渐地往后退散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云安安才感觉那种盎然的气息慢慢消退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空间的面积比之前大了一些。 黑土地从原来的两亩变成了三亩,黑土地上农作物还是原样,草地的面积也从一亩变成了两亩,草地上的竹子和小箱子也还在,而且在草坪的正后方多出来一个小木屋。 云安安推开木屋,发现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木屋总共有三间房,分别为正屋,卧室和书房。 正屋的正上方靠墙的地方,摆了一个条案,台面上用剑托架着一把小木剑。 云安安看到这把木剑后整个人都惊住了,这简直就是孤杀的缩小版。 剑柄上刻着孤杀二字,剑身上的纹路走线和孤杀一模一样。 这...... 云安安彻底迷糊了,这把木头孤杀和魔剑孤杀到底是什么关系,而自己能借尸还魂和孤杀剑又有什么关系。 她脚步一转进入主卧,墙上挂着淡粉色的帷幔,入眼的就是一张白玉晶透的玉床,上面铺着柔软锦被。 环顾四周,桌椅板凳,木质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家具线条柔美,雕刻精细,纹饰多为花草虫鱼为主,处处透露着一种温暖细腻的感觉。 云安安在打开衣柜,里面是几套简单的女子衣裙,但款式是她以前生活那个年代的。 衣柜的下面有几件女子内衣,面料柔软,款式简单,但云安安却在衣角发现了一个让她不寒而栗的字,“玖”。 怎么可能!这居然是她的衣服。 铸剑山庄的小孩是没有名字的,都是统一按照数字来称呼,而安九就是排名九的孩子。 安这个姓是后来那个人给她的,九代表着她是铸剑山庄的第九个剑奴。 云安安忍不住手抖了抖,几套衣裙被她来回查看了多遍,很快她就察觉到了异样,这尺寸有些不对,她记得上辈子她死前才十六岁,身高不过才四尺八,可这些裙子却至少得是五尺以上的人穿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安安的思想陷入极度的混乱中,临死前的一幕幕在她在脑子里不断回放。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房间偷偷修炼,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结束修炼,而那群侍卫一脚踹开了门,抽刀对着她。 为首的侍卫长一脸冷肃,“阿九,庄主要见你!” 可在去见庄主的路上,安九发现了不对劲,庄里的守卫变多了,眼神中透露着警惕,最重要的是,她所去的方向,不是庄主的院子,而是后山的铸剑炉洞。 她猛地记起一个月前庄内传出消息要开炉铸剑,铸剑山庄铸剑的水平在这个时代属于顶尖水平,铸造一把剑的时间大概在半个月。 所以在半个月前,剑奴之间已经爆发了一场争斗,那名排行为一百八十九的剑奴被奄奄一息送进了铸剑炉洞。 安九的性格一向机警,她想要探探侍卫长的口风,可平时爱财的侍卫长不仅拒绝了她偷偷塞过去的银子,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安九心下一凉,已经能猜到她此行的终点了。 以身祭剑!也许是上一名剑奴在祭剑过程中出了意外,所以这次轮上了她。 安九作为剑奴中数字最小,年纪最老的存在,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可她不甘心,明明只差一点,可她始终无法将心法练到大成境界,只要功法大成她就能摆脱剑气的控制了。 安九虽然一直都在修炼天元心法,可天元心法修炼进展缓慢,压根无法将体内的剑气彻底根除,而无主剑气这种狂暴之物一旦在体内肆虐会让人生不如死。 剑气就好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能压制剑气的只有剑气本身,如果每隔半个月剑奴不能吸收洗剑池的剑气,体内的各个器官就会衰竭,五感也会逐渐消失,最终死亡。 这也是当初那个人要带她离开时,她不能走的原因。 可是只差半个月,安九不甘心,在到达后山的时候,她出其不意打伤了一名侍卫,趁着空隙,她躲进了后山。 躲进后山并不代表她安全了,反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搜查队在后山展开了严密的搜捕,而恰好她的半月之期到了,即便她用天元心法去压制,可还是不够,肆虐的剑气在她周身游走,一道道剑气如同利剑一般刺向身体的经脉以及五脏六腑。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很虚弱,最后甚至连视力都出现了问题。 而与此同时她也被人发现了踪迹,安九一路从后山杀回了庄内,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可对方早就知道她此刻的状态,提前在洗剑池洞口设下埋伏。 漫天飞过来的箭雨中,一张张狰狞的脸在火光中渐渐模糊,她的视力更差了,耳朵也开始听不清楚声音。 安九知道她没有退路了!索性拼着一口气,爆发全部内力护住自己,随后冲进洞中跳进了洗剑池,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拔出孤杀剑,既然她活不成了,索性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可孤杀剑岂是她能轻易拔出来的,即便她用尽全身力气,孤杀剑依然纹丝不动。 而此时庄主已经带着护卫们冲了进来。 欧阳信看到她想要拔出孤杀剑,吓得目眦欲裂,抽过手下的剑朝她掷了过来,长剑贯穿了她的胸口。 安九苍白着脸,血液顺着她的手流入孤杀剑,猛地,剑身变得异常红艳耀眼,下一刻从剑身中喷出一道红光,直冲云霄,发出刺耳的轰鸣,于此同时剑身中散发出无数道红芒剑气扩散,一时间整个空间仿佛被这红芒笼罩一般。 安九倒下去的那一刻,视线不知怎么的变得明亮了,看到了哀嚎的人群,欧阳信被上百道剑气搅得连渣都不剩,至于那些护卫也一个个也倒在了血泊中,死得不能在死了。 第71章 鸭有养老保障啦 云安安逐渐平复下情绪,将自己从死亡的阴影中抽离出来,她放下衣衫,眸底的暗沉渐渐收敛起来再次变得明亮,出了卧室,她又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典雅,榻旁放了一张小茶几,窑瓷瓶两只,几朵兰花正怒放着,大门正对的方向靠墙摆着两个雕花书架。 书架是齐头立方式结构,分为上下五层的格子,最上面的一二格摆放着一些书籍,三四格是小抽屉,下面的第五层是一个双开门的柜子。 云安安从下往上的去看,打开最下面的柜子,里面是一些文房四宝,以及好几卷书法字画。 另一边的柜里有一个大箱子,刚一打开里面就冒出亮闪闪的光来,全是金银玉器,和这个大箱子一比,云安安的小匣子就显得非常寒酸了。 打开小抽屉,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瓶子上用纸张贴着名字。 十香迷魂散,一品红,相思豆,千里销魂香,雪上一枝蒿,三步逍遥...... 全是毒药,这得多么没安全感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继续往上看,最上面的两个架子上,摆着各门派的武功秘籍,有心法有招式,还有好多医书和毒经。 云安安随意翻了两页就放下了,反正东西在空间里,她可以留着慢慢看。 出了木屋,她就看到在云二妞脸上来回蹦迪的阿达。 阿达刚才被光团的气波直接给震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没看到小主人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这会正对着罪魁祸首发脾气呢。 云安安莫名有些同情云二妞,人都死透了还要被一只鸭子凌辱。 云安安隔着好几米,伸手一抓,阿达就被吸到她的掌内。 不错!内力又精进了不少,和上辈子的水平差不多了,她感觉距离大成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可就是这一步之遥上辈子断送了她的生机。 阿达在云安安的手中强烈的挣扎起来,昂着脖子拼命表忠心。 小主人,求放过,我真不是故意的!只要你放了我,以后我一定拼命给你下蛋,让你吃饱喝足。 不知道为什么,云安安居然读懂了它眼中的意思。 她用手摸了摸阿达的鸭掌,就是这两只鸭掌将云二妞脑袋里的光团踩了出来,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鸭子的脚是橘红色的,脚掌上有蹼,把三个脚趾连成一块,和其他的鸭掌也没什么区别,不过阿达脚掌上的肉还不少。 云安安捏了捏,突然想到了上次吃的土豆炖肥鸭,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阿达惊恐地瞪大了两只鸭眼,瞳孔震颤,小主人对它动了口腹之欲,救命啊!鸭还不想死啊! 云安安拍了拍它肥硕的鸭屁股,“放心,只要你继续下蛋,我是不会吃你的!” 这只鸭可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所以云安安已经在心里决定要给它养老送终。 反正也不算白养,阿达下蛋还是挺勤快的。 一把将阿达甩出空间,云安安开始在脑海中回忆从村民那里了解到的盖篱笆院子的做法。 而空间中的竹子还有工具就在她的思想牵引下自动围着木屋盖了一个篱笆小院。 做完这些后,云安安又将她之前缴获的金条和小木匣子放入木屋中,然后抱着云富阳的工具箱闪身出了空间。 云安安推门出了院子,隔壁地基上有十来个壮汉正在帮忙盖院子。 地基垫高是第一步,之后需要壮劳力帮忙行夯,把石磙绑上木棍,几个人步调一致地抬起放下,用落下来的石磙把要垒墙处的基础夯实。 这一行夯过程,往往也都要进行好多遍,而且行夯时,众人的步调要保持一致,所以大家会根据领夯人的口令动起来。 而这个口令在当时,听起来却也十分抑扬顿挫,就像在唱歌。 云安安出了门就看到其他人都是好几个人抬着一个石磙,而她爹就一个人让抱着石磙打夯。 看着他爹挥汗如雨的样子,她心疼不已,连忙从家里端出一碗温水送了过去。 云富阳接过闺女手中的大碗,咕噜噜一把将碗里的水全部喝光了,边上一起帮忙的汉子停下了手里的活,坐下来休息,羡慕的说:“云小二,你这闺女真没白养,贴心得紧!” 云富阳骄傲的扬了扬眉,“那当然,我云富阳的闺女当然贴心,我和你说,我家安安不仅贴心还聪明得咧,那报纸上的字都认得八九不离十了,这孩子以后肯定能和她二哥一样,当个大学生!” 云安安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刘素芬的人情世故她也学到了几分,连忙又蹬蹬蹬的跑回去,将家里装水的茶壶和茶缸子抱了出来。 茶壶是直筒的大瓷壶,一个茶壶比云安安的脑袋还要大,小小的人抱着大大的茶壶走得颤巍巍的。 云贵川连忙接过茶壶,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打趣道。 “哎呦!想不到我有生之年也能喝到咱们小安安送的水啦!” 能来云贵川家帮忙的村民,都是狩猎队的队员,大家在深山没少得到云富阳的照顾,可以称得上生死之交,关系自然好。 平日里没少听云富阳炫闺女,这会喝了小姑娘家的茶水,夸起小丫头来,那话就没有重复的。 虽说只有一个茶缸子,但他们也不矫情,一个个传递着茶缸子,一人一大口,不一会茶壶的水就用光了。 其中一个圆脸汉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随手一甩,笑着说:“我就中意咱安安,懂事乖巧还有孝心,富阳哥,你看要不要把安安许给我家二娃子,我家二娃子也是个不错的。” 云富阳原本还笑呵呵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一脚踹到圆脸汉子屁股上,“滚犊子,就你家二娃子那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样儿,能配的上我闺女?” 圆脸汉子叫宋有福,他被踹了也不生气,见识过云富阳的大力气,他知道这一脚富阳哥压根没用上力,他心里在腹诽,我瞧着你闺女也挺爱哭的,和我家二娃子凑成一对不是正好吗? 不过这句话他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说肯定是不敢再说了的。 云安安大囧,她才四岁啊!这群人可真敢想,她赶紧抱着茶壶和茶缸子回家去了。 听着隔壁又响起的行夯声,云安安戴了个小草帽,准备偷偷溜出门去后山探探情况。 云贵川本来就是紧紧挨着云富阳家建立的,此时的地基上虽然有不少汉子在忙活,但路上并没有什么遮挡物。 所以当云富阳用视线余光扫到偷偷摸摸要出门的小闺女时,他立马丢下手中的石磙,“安安,你干啥去?” 云安安心虚的脚趾扣地,扭过头,脸上带着天真的笑,“爹,我去养猪场找娘!” 云富阳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小闺女,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他家娇疙瘩不会是想偷偷溜进山吧! 第72章 鸭鸭队长的勋章 恰好这个时候,阿达从门缝处透出一只黑黝黝的眼睛,还朝着父女二人嘎嘎叫了起来。 云富阳刚打开大门,阿达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用鸭嘴叼着云安安的裤腿,屁股不停摇摆。 好像在责怪她不该把自己扔下。 云富阳被逗得忍俊不禁,“鸭也要跟着你一起去?” 云安安摸了摸鼻子,朝着云富阳撒娇道:“爹,你就让我去吧!” “行!爹带你去!” 说完,云富阳朝边上的人摆了摆手,然后抱着云安安去找刘素芬。 云安安趴在云富阳的肩膀上,看着紧跟在后,摇晃着肥胖身子的阿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哎!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这走到哪都有保镖的日子实在太难了! 云富阳山下还有事,将云安安交给刘素芬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刘素芬看到跟在她后面的阿达,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把鸭子带出来了?” 云安安无奈的摊了摊手,“它自己非要跟着,我估摸着它想出来串门子!” 刘素芬被她这小模样给逗笑了,她也发现了,小闺女就爱模仿云卫国那个兔崽子,算了!模仿老二总比模仿老三要好! 阿达在养猪场外转悠了两圈,看着不远处那片茂盛的杂草丛,不由得心生感慨,这就是改变它鸭身的草丛啊!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云安安自然不想一直呆在养猪场,她指了指外面,一脸希冀:“娘,我想带着阿达在周围逛一逛!” 刘素芬看了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闺女,不忍拒绝,只能点头还不忘提醒,“别走远了,特别是小河边,那里千万不能去,听到了没!” “嗯!我听到了!” 云安安的保证很快就被打脸了,因为她刚一出养猪场的院子,就被阿达咬住了裤腿朝小河边的杂草丛拖。 刚一来到杂草丛附近,阿达就一个健步冲进了茂盛的草丛中。 云安安眨了眨眼,啥意思,鸭子逃了? 她展开神识查看,让她惊喜的是经过光团的洗礼后,不仅内力得到了提升就连神识的范围也扩大了,现在她可以看到方圆二十米范围内的一切。 阿达跑进野草丛后,直奔它的老巢而去,眼看阿达已经快消失在自己的神识笼罩范围内,云安安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决定放阿达自由。 不管咋说,阿达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既然它想要自由那就放它自由吧! 云安安慢慢蹲了下来,望着前方的清澈的小河略微有些失神。 河水清澈,水草丰茂,不时还有几只鱼儿游过。 等等,有鱼!哎呦!我爹前两天还琢磨着想吃鱼,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想到这里,云安安突然就有了抓鱼的想法。 她站起身正要向小河边走过去,突然野草丛里发出了嘎嘎嘎好几声鸭叫。 云安安放出神识,好家伙,差点没把她眼珠子给惊掉。 好大一群鸭,少说得有二十来只,阿达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而它身后的野鸭一只只垂着脑袋,毛发混乱,一副被揍过的模样,最重要的是,它们统统用嘴拱着颗鸭蛋跟在阿达屁股后面。 等阿达领着一群鸭将鸭蛋全部滚到云安安脚下的时候,她还没回过神来! 阿达伸长了脖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云安安,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小主人,这都是我给你抢回来的蛋,管饱!不够我再去抢。 在阿达的一声高昂叫声中,畏畏缩缩的野鸭子们纷纷逃走了。 云安安......伸手摸了摸阿达的脑袋,“行吧!你的忠心我看到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鸭鸭队长!” 嗯!队长是阿达,成员也只有阿达,哈哈哈,以后就让阿达隔三差五的来鸭子窝打一架,收缴野鸭蛋。 花一只鸭的饲料就能得到一群鸭的鸭蛋,太划算了! 阿达得了夸奖,乐得张开翅膀飞了起来,一个纵身跳进了小河里,欢快的叫了起来。 云安安心情十分愉悦地走到小河边,将小手探入清澈的河水中,神识放开,小河不过四米深的样子,河里有不少鱼虾。 她兴奋的瞄准一条大鲫鱼,嗖得一下,大鲫鱼就被收入了空间,鱼惊恐的瞪大双眼,它前一刻还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怎么突然出现在草坪上。 水呢?给我水啊! 但云安安并不能直接给它变出水来,眼看大鲫鱼在草坪上疯狂的拍打着尾巴,嘴巴张得大大的。 云安安赶紧将大鲫鱼放出了空间。 大鲫鱼刚回到水中喘了一口气就想趁机游走,可惜还没来得及甩动尾巴,阿达顺势张开大嘴一把将大鲫鱼甩上了岸。 安安满意点头,朝阿达比了个大拇指,这波配合不错,有阿达在,她娘应该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阿达,你留在这里看着鱼和蛋,我去找我娘!” 说完云安安撒丫子朝养猪场跑,刘素芬正在和赵小燕剁猪草,突然就被小闺女拉着往外面跑,问她什么事,她还不说。 云安安跑的时候不忘将刘素芬的背篓给带上了,母女二人跑到小河边,刘素芬看了看一边堆积成山的野鸭蛋,又看了看另一边已经没力气甩动尾巴的大鲫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啥。 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小闺女,“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阿达弄得!” 云安安十分肯定且真挚的点头,“娘,是真的,我现在就让阿达给你表演一个!”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阿达一个非常优美的纵身跳进了河里,只见它昂起脑袋嘎嘎叫了两声,突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面上只留下一个肥硕的鸭屁股。 其实野鸭本身是可以抓鱼吃的,但大多都只抓一些在水草中游来游去的小鱼,这么大的鲫鱼,一般的鸭还真叼不动。 不过在云安安的配合下,阿达又成功的甩上来一条大鲫鱼。 刘素芬见到眼前这一幕,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看着阿达的眼神说不出来的怪异。 你说你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能晕在路边被我捡回家!莫不是个碰瓷的鸭吧! 第73章 老大,给你妹来个表演 不过再多的震撼也比不上鱼和蛋重要,刘素芬连忙将东西装进背篓里,牵着云安安就朝家方向赶,看着紧跟在后雄赳赳气昂昂的野鸭。 刘素芬不忘嘱咐小闺女,“安安,阿达能找野鸭蛋和抓鱼的事你可千万别和外人说,一旦说了就有人要来抢阿达的,知道吗?” 云安安忙不迭的点头,“娘,我知道的!” 云富阳干活正干到一半看到媳妇牵着小闺女回来了,他再次停了下来,揉了揉腰快步跑过去接住媳妇的背篓,到家后,他刚一打开就闻到一股鱼腥味。 “媳妇,哪来的鱼?” 刘素芬连忙去厨房端了一个木盆出来,接了半盆水,将两条大鲫鱼放入木盆中。 “哼!我们家的鸭出息了,这两条大鲫鱼都是它抓的!” 阿达丝毫没有听出刘素芬语气中的哀怨,挺着胸脯翘着屁股从云富阳面前走过,一副世外高鸭的样子。 云富阳掏了掏耳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这每天闲着没事就爱嘎嘎乱叫的鸭有这本事? 云安安连忙重复了一遍,“鱼是阿达抓的,它......”,顺便将过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听得云富阳就跟听故事似的。 刘素芬小心翼翼将野鸭蛋一颗颗的捡出来,阿达这段时间下的蛋都被她收了起来,一共七颗,原本她打算攒够十颗就腌上,谁承想一下子多出了二十颗鸭蛋。 这只鸭可太能了! 将鸭蛋放进罐子里,她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好了,我回养猪场忙活去了!” 虽然云富阳对阿达鸭很好奇,但好兄弟们可都还等着,他拍了拍云安安的脑袋,“安安,你还是老实跟着爹吧!” 云安安摇了摇头,“爹,我去老宅找哥哥们吧!” 她可一点儿也不想听爹的兄弟们夸的彩虹屁了,自家人夸一夸还好,外人那么一夸吧!弄得她怪尴尬的哩! “行吧,爹送你过去!” 这一次,云安安坚决摆手,“别,爹你去忙,也没几步路,再说村里也没什么危险。” 云富阳失落的摇了摇头,他闺女长大了,已经不需要他这个老父亲了,呜呜呜! 云安安迈着小腿朝老宅走,小手背在身后,活像个遛弯的老大爷。 云大石家的院子里,云卫国坐在摇椅上,手里端着搪瓷缸优哉悠哉喝茶,云卫民苦哈哈的在蹲马步,一脸不服气的哼哼,“不公平,凭啥你只用蹲一刻钟,而我就得半小时?啊啊啊......” 云安安隔着老远就听到三哥的尖叫声,她摇了摇头,三哥肯定要挨揍了! 等她推开院门就看到爷爷正给云卫民屁股下的地上插了一把刀子,阴恻恻地笑着:“臭小子,不好好扎马步就等着扎屁股吧!” 这可把云卫民吓得不轻,赶紧摆正了姿势,嘴里也不再哔哔叨叨了,开玩笑,他若继续分神下去,屁股蛋可就保不住了。 而另一边靠墙的大哥同样也在扎马步,只不过他却是双手举过头顶,托着两块大大的磨盘。 石磨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基本分为上磨,下磨和墨盘,墨架以及墨推。 上磨和下磨是圆形的,上磨下面有个齿轮,而下磨则是上面有齿轮。 但要磨东西的时候,就把两块齿轮相互交错的摆好就可以工作了。 云大石家的石磨直径一米左右,大概二十公分厚,每一块大约有个两百来斤。 不得不说云卫东能一巴掌把人拍到土坑里,除了先天力气大,也多亏了爷爷的教导。 云安安看得瞠目结舌,云大石一眼看到站在门口傻愣愣的小孙女,严肃的脸立马换上了笑,招着手说:“哎呦!安安来了,快!给爷爷抱一抱,看重了没?” 重肯定是没重的,云安安乖巧的走过去,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三哥屁股下面的尖刀,尖刀上闪着寒芒,看着就很锋利,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训练扎马步的,大开眼界啊! 云大石将云安安放下,从房间献宝似的拿出一个铁罐子,上面印着一只张开嘴巴咯咯叫的大公鸡。 “呀!是金鸡饼干!”云卫民率先叫嚷了起来。 金鸡饼干是一种非常具有代表性的零食,供销社压根就没有卖的,需要拿着粮票去粮油店才能买到,而且一般的粮油店是没有的,云大石也是托了些关系才从省城的粮油店买到的。 云大石瞪了他一眼,“双脚打开,重心下移!” 二哥很自觉的挪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下,将摇椅让给小妹。 云安安半躺在摇椅上,嘴里吃着酥脆的小饼干,笑眯眯的看着爷爷监督两位哥哥摆好姿势。 云卫民扎马步的时间到了,他连滚带爬的扑到小妹的身上,张开大嘴哀求道:“安安,快给哥来一块,真不行了,哥腿软了!” 云安安递了一块饼干过去,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云卫民一口将饼干吃了下去,又连忙端起水杯猛灌一口。 云大石嫌弃的瘪了瘪嘴,一脚将云卫民踹开,坐在云安安边上的小马扎上,关切地询问,“安安,听说你们今天在集市遇到小偷了?有没有被吓到?” 云安安摇了摇头,十分惋惜地说:“原本我还想着在集市上看看杂耍呢,听说有踩高跷的和耍猴的,可惜被耽搁了。” 云大石摸了摸小孙女油光水润的头发,眼神微微一眯,嘴角泛起一抹寒意,让蹲在他边上的云卫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完犊子了!老爷子这是又想到了什么坏招? 云大石朝云卫东招了招手,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惊掉了下巴。 “老大,给你妹表演个咯吱窝夹磨盘!” 云卫东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自见他双腿一收,脚往地上重重一跺,飞身上了梅花桩,两个磨盘被他的小手一顶就轻松飞了起来,然后他张开双臂,身体一旋,两边的腋下就分别夹着个两百多斤的石磨。 云安安目瞪口呆,她以前当乞丐也是混迹过集市的人,街头表演她也看过不少,但像这种,额...... 胳肢窝夹磨盘的,还是头一次见。 爷!你以前该不会是耍猴的吧! 第74章 脚丫子钓鱼 回家后,云卫民兴致勃勃的在餐桌上眉飞色舞地讲述大哥咯吱窝夹磨盘的非人操作。 云富阳立马回忆起幼年时被老爷子支配的恐惧,想不到伴随着年月的增长,老爷子更加变态了,他同情的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卫东啊!要是受不了以后跟着爹学武吧!” 云卫东摇了摇头,表情认真,“不行!爷爷说爹你是个棒槌,一个脚丫子钓鱼学了两个月才学会,你会把我教傻的!” 云富阳,我泥马!糟老头子故意败坏我名声。 “瞎说,你爹我明明一个月就学会了,还钓了满满一桶鱼!” 这里说的脚丫子钓鱼,是用鱼竿钓鱼,但全程不能用手,只能用脚操作。 钓鱼看似简单,但实际上也有一套繁琐的流程,不仅要绑鱼线、鱼钩,还要串诱饵、抛竿,钓到大鱼的时候还要学会遛鱼,就算用手也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练习才能掌握其中的要领,更何况还只能用脚。 云富阳清楚的记得当初老爷子教他用脚丫子钓鱼时说的话,像我们这种天生神力的人可不能只将力气用在拳法和腿脚上,要将全身的力量都调动起来,控制到脚丫子,这样才能游刃有余。 嗯!后来的经验告诉云富阳,老爷子说得挺有道理的,至少他挑豆子的时候,能手脚并用,效率非常高。 云卫东再次摇头,不为所动,“爷爷说爹从小就爱耍小聪明,在诱饵上涂了酒曲,鱼一吃就醉了,所以才能轻松钓上来鱼,不算数!” 云卫民在边上笑出了鹅叫声,“想不到爹你也会耍赖,哈哈哈......” 云富阳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树立起来的好形象被撕得粉碎,气恼地一巴掌拍在三儿子的后脑勺上。 “臭小子,怪笑个啥,再笑就别吃了!” 云卫民朝他做了个鬼脸,抱着碗朝小妹的方向挪了挪,还不忘给他爹上眼药。 “妹妹,爹好凶哦!” 刘素芬一边给云安安夹肚皮上的鱼肉,一边斜着眼扫着云富阳,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刘素芬压根不管公爹怎么教孩子学武,说实话,就老大那个体格,怎么造都不为过,至于让自家男人教,她压根就没指望过,可别把好好的孩子给教坏了。 另一边云大石喝着儿媳妇送过来的鱼汤,美滋滋的晃着大脚丫,心里琢磨着几个孩子的训练方式。 最有天赋的大孙子,力气大,性格执着且顽强,不会被外界环境影响,也是云大石此生见过最有武学天赋的孩子,所以要倾尽全力地造,不!是全心全意的教。 还有三孙子,人很机灵,天赋也还可以,就是性格有些浮躁,常常不能静下心来,所以需要给他设置一些关卡,逼一逼他!嗯!下次可以把他扔进老虎窝,臭小子腿脚还不错,应该出不了事。 然后是二孙子,哎!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身体不咋样,学武压根没天赋,云大石对这个孙子要求最低,也就想让他多运动运动,强身健体就行。 当然,让他最愁的是云安安的教育,小孙女武学天赋自然是极好的,脑袋也灵活,最重要的性格坚毅,做事认真不偷懒,可惜,他一身的功夫都来自少林寺,压根不适合女性学习,也只能教她一些最基础的东西。 再说这么可爱软萌的小丫头,他也舍不得造啊!若是被他教成一个满身腱子肉的女汉子,他怎么有脸下去见妻子林意。 另一边,前进村夕阳西下,天空就像被抹上了一层橘红色的颜料般,曲老三带着闺女才刚回到村子。 他们家住在村子后排靠近山脚的地方,可以说是远离村子居住的。 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候,三五成群的人端着碗蹲在门口吃饭。 一路走过来,打招呼的人不计其数。 “呦!老三又带着你闺女去赶集啊!” “二叔公,你今儿吃的啥好东西,老远就闻着味儿了!”曲老三热情的回应着。 “啥好吃的,就是你婶儿年前腌的咸菜!” 有人看着曲老三身后的曲红梅笑着打趣道。 “老三,你家红梅也不小了,是时候给她相看对象了,我娘家侄子就不错,改天我给你拉拉媒,让俩孩子见一面呗!” 曲老三笑容不变,只是眸底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张婶儿,你说笑了,我家小梅也才十七,还太小了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等曲老三带着曲红梅走远,张婶还在喋喋不休的向众人炫耀自家侄子家的条件。 “就我侄子的条件,长得周正,农活干得又好,是十里八乡难得的好小伙儿,你们说他曲老三是个啥意思啊,我好心给他家闺女介绍对象,他不领情,哼,就他家那闺女十好几岁了,从不下地干活,那小脸比我屁股还白,一点儿也不像我们农家闺女,这十里八乡的我看谁敢娶他家闺女!” 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且我和你不熟啊,你屁股白不白我咋知道! 但农村有些老娘们就喜欢说几句黄话,村里人都知道张婶的秉性,无语的摇了摇头。 有个和张婶不对付的大娘嗤笑一声,“红梅虽然不下地干活,但人姑娘那一手织布手艺那在整个公社都是出类拔萃的,你那侄子下地一年的工分估摸还赶不上别人一个月织布赚的钱,吃不上天鹅还嫌鹅肉不好吃,你要点脸吧!” 这可把张婶气坏了,将手里吃的干干净净的碗筷朝自家男人怀里一塞,叉着腰指着对方的鼻子开骂。 “放你娘的狗屁,你说谁臭不要脸,你骂谁癞蛤蟆,就曲红梅那个克父克母的命,要不是看在曲老三那么宝贝这个继女的面儿上,我才不愿意让我侄儿娶她......” “我呸,说的比唱的好听,不就瞧着曲老三家就一个闺女,想着吃人家绝户,就你这点小心思当谁不知道!” 眼看两位大婶,越吵越厉害,隐隐就有动手的架势,边上的人连忙上前劝架。 “哎呦!张婶子,吴婶子,你们就少说两句吧!” 大妈们的吵架就像是两块相互吸引磁铁,只要两个人愿意,就可以一直继续,压根插不进任何人。 最后还是村长过来才避免了一场乡里纠纷。 第75章 曲家父女 而发生在村中的事,住在山脚下的曲家父女是完全不知情的。 曲红梅做好饭菜,父女二人对桌而坐,沉默无言的吃完了饭。 饭后,曲老三收拾碗筷,曲红梅回到自己的房间,点燃了煤油灯,坐到织布机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织布机上灵活的穿梭着。 曲老三收拾好家里,推门走了进来,对上面无表情的曲红梅,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粗糙的掌心来回摩挲,语气温柔而宠溺。 “怎么了?听到要给你相看对象生气了?你放心,爹不会同意的!” 曲红梅佯装生气的抽回手,继续重复着织布动作。 曲红梅一张清秀的脸在煤油灯橘黄的灯光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乌黑的头发,小巧挺翘的鼻子,樱桃般红润的小嘴! 曲老三那颗心就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的拨动了一下,他绕到曲红梅的身后,一把怀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小梅,别生气了,爹对你怎么样,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非要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吗?” 说着,男人就已经吻上了少女,少女没有反抗,任由他吻着自己的嘴唇。 他一边吻着少女,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掉,露出里面的身体,然后就开始解对方的衣服,顺势将少女柔弱的身体压在床上。 窗幔一阵晃动,突然男人不甘地一拳锤在墙上,声音沙哑而愤怒:“为什么还是不行?” 曲红梅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她从床上坐起了身,表情淡然的穿上衣服顺便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语气不急不缓地说。 “今天集市上的小丫头行吗?” 曲老三闻言兴奋的坐起了身,他只要一想到云安安那张懵懂而又天真的脸,心就如同鞭炮般噼里啪啦地炸开,躁动难挡,特别是瞪他的时候,像一只狐狸一样,让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上一口。 只想好好按住她好好蹂躏一番。 “那可太行了!小梅,你明儿就去找林木桥,让他帮我把那小丫头抓过来。” 曲红梅透过梳妆镜看到曲老三一张兴奋又躁动不安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佯装为难地说。 “爹,林哥身上可是有任务的,他不可能因为你浪费人力物力而去抓一个小丫头的。” 曲老三被泼了一盆凉水,心情颇为不悦,“红梅,你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爹,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和那个林木桥早就睡过了, 这么多年,我帮着他们处理了不少麻烦事,逼急了我,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他们可就不同了,呵呵......” 曲红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随后放下梳子,脸上带着笑,媚眼如丝的走到床边,双手勾住曲老三的脖子,撒着娇说:“哎呀!爹,你别生气嘛,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林哥那边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儿的,你就别为难小梅了,好不好嘛!要不这样,明儿也到了他来的时候了,你们单独聊一聊......” 曲老三被她这娇软的话说的心痒难耐,忍不住伸手在她身上摸了起来,但没一会,曲老三就意犹未尽的停了手,这具身体软是软,但就是发育得太过成熟了,完全没有小孩子的青涩感,当真扫兴。 他点头说道:“行吧!” 曲小妹闻言佯装出一副开心的表情说:“爹你真好!” 曲老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砸吧了砸吧嘴,附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梅啊!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快,爹还是喜欢你小时候哭着求饶的样子!” 说完曲老三扬起巴掌在曲红梅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随后穿着衣服笑着走出了房间。 等曲老三走后,曲红梅才一点点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她一把扯下洗脸架上的毛巾,狠狠的揉擦刚才被摸过的地方,不一会身上就被她擦得红了一大片。 煤油灯那毛笔头大小的火苗,在暗夜里静静地发着昏黄、微弱的光芒,曲红梅啪嗒一下将煤油灯的盖子给盖上。 火光渐渐熄灭,屋子里只剩下一片漆黑。 她轻轻地走到床边,用手摸了摸被子,上面还残留着一丝男人的体温,黑夜中她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一把将被子甩到床尾,合衣躺在床上。 她紧紧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娘,我好想你啊!” 曲红梅的记忆飘回到幼年时期。 曲红梅记忆中的父亲形象已经模糊了,她的父亲曲大山是在她六岁的时候外出打工失踪了。 从此一去不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曲大山是以前逃难来的孤儿,后来被前进村的一户姓曲的孤寡夫妇收养。 等曲大山长大后,养父母就相继过世,所以曲红梅一家在前进村是没有血脉亲人的。 她的母亲郝秀美是一个很勤劳的女人,即便父亲不在了,她能凭借一手织布技艺养活着母女二人。 但有一句话说得对,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还是这种没有任何家人作为支撑的寡妇。 说起寡妇,很多人都是带着贬义的眼光去评判,外人会对她的私生活有着超越常人的关注,即便她们和男性属于正常交往,往往会被误解,甚至会被很多长舌之人想出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 特别是像郝秀美这么一个有点姿色和手艺傍身的人,那打她主意的人可不少。 堵在郝秀美挑水的路上,硬是抢着帮她挑水,想利用舆论压力逼迫她就范。 还有些借着给她修屋顶的借口,堂而皇之进入她家,然后趁机对她动手动脚。 更有甚至大半夜直接翻墙溜进她家,想来一招生米煮成熟饭。 可郝秀美是个外柔内弱的,直接用一把剪刀将那个惹事之人给捅了,虽然那人没死,但关于郝秀美凶残的话题却在村子里传开了。 甚至还被逼着赔了不少钱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第76章 痛苦的回忆 郝秀美原本是不愿意改嫁的,但在舆论的逼迫下以及村干部的劝导下,她也看明白了,家里若是没个男人,她们母女俩迟早被人算计了去。 村子里闲来无事的地痞以及一些娶不着媳妇的老汉可太多了,都虎视眈眈的瞧着她呢! 既然动了改嫁的心思,郝秀美就开始观察每一个想娶她的人。 家里穷的叮当响的,连自个都养不活的,她不嫁,她前夫曲大山以前是个石匠,颇有些家底,她是去结婚可不是去扶贫。 家里人口复杂的性格强势的,她也不嫁,她本来就没有娘家人的撑腰,很容易被人欺负,若对方还是那种不讲理的家庭,她岂不是找罪受。 对她闺女不好的,她更不能嫁,孩子就是她的底线,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肯定紧咬牙关坚持不改嫁的。 最后郝秀美在一群追求者中挑中了曲老三。 她认真观察过曲老三,他的家里人全部都在战乱时期死了,只剩他一个人活着,家庭成员简单到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再加上他有一手翻瓦的手艺,虽说家里还是茅草屋,但也许诺了丰厚的彩礼,看着颇有些家底,而且曲老三来她家帮忙的时候,从来不曾借机吃她的豆腐。 最重要的是,曲老三是真心疼孩子的。 隔三差五的就给孩子送东西,在县城碰到些稀奇古怪的好东西也惦记着带给小梅。 曾经好长一段时间,郝秀美是十分满意曲老三这个丈夫的。 虽说丈夫也就只有在结婚当晚才碰过她,而且过程不是很顺利。 但曲老三给她解释说,他年轻时下面受过伤,影响了性功能,对方再三保证会好好疼爱曲红梅,将曲红梅当成自家亲闺女般疼爱。 说实话,郝秀美起初是有点失望的,可转念一想,曲老三不行,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对于曲红梅来说,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 毕竟她之前也担心过,若自己和曲老三婚后生了孩子,曲老三会不会因为亲生孩子而对曲红梅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曲老三下地干活,偶尔接一点翻瓦的活, 郝秀美在家料理家务,织布赚钱,生活安稳而又平静。 虽然村里不少人盯着郝秀美的肚子打听她为什么不给曲老三生个孩子,但郝秀美一一都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给搪塞了过去。 当然这引得不少人开始说闲话,什么难听的都有。 有人说她就是故意想让曲老三绝后,就是为了让他帮自己养孩子。 也有人说郝秀美不守妇道,偷偷堕了好几个孩子,身体早就不能再生了。 面对这些恶毒的语言,郝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能一个人默默流泪。 但每每看到曲老三抱着曲红梅,把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那般举高高或是骑大马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些委屈都是值得的。 直到有一天,郝秀美遇到了一个出手十分大方的客人,一口气将她的布全部买下了,让她能提前两个小时回了村。 她手里提着半斤猪耳朵和一壶老酒,心里琢磨着晚上给全家整点好吃的。 刚推开门就看到曲老三用毛巾裹着棍子重重抽打跪在地上的曲红梅,他打得十分有技巧,一点也看不出伤痕,但却又能让对方感觉到疼痛。 他嘴里一边抽打还一边怒骂,面容狰狞而扭曲,和平时那个对谁都笑眯眯的样子截然不同,陌生到郝秀美几乎认不出来了。 啪嗒一声,郝秀美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了声响,曲老三一个回头对上妻子愤怒惊愕的脸,他下意识将木棍藏在身后,辩解道:“秀美,你听我解释!我......” 郝秀美不想听他狡辩更不想和他过下去,曲红梅就是她的命根子,动了她闺女,这日子自然是不用过了,她冷着脸将曲红梅抱了起来,转身回屋收拾曲老三的衣物。 曲老三跟着进来,见状一把夺过衣物大吼,“郝秀美,你做啥?” “我做啥?赶你走,这里是我家!” “放屁,这是我曲老三的家!” “我呸!这房子是我以前那个男人曲大山盖的,和你有个屁关系,我告诉你,从今儿起,你给我从哪来滚回哪里去,老娘不和你过了!” 曲老三可不干了,好好的青砖大瓦房他都住习惯了,他帮着对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可不是白养的,于是干脆和郝秀美扭打了起来。 郝秀美虽然比较强势,但女人的力量终究比不上男人的,曲老三一脚将郝秀美踹飞,大步冲过来,抡起拳头就朝她脑袋上砸。 仅仅只一拳,郝秀美就被打到眼冒金星,直接晕死了过去。 曲红梅跪在地上疯狂的给曲老三磕头,求他饶过母亲,可曲老三却不为所动,反而用木盆将她砸晕。 等年幼的曲红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已经黑了,也许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多,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清晨天快亮的时候,曲老三焦急地敲响了村长家的门,并且编了一套郝秀美晚上出门给生病的孩子请大夫的说辞。 当天上午,村里人在河水的下游发现了郝秀美冻到僵硬的尸体。 从此曲红梅彻底失去了父母,她的生活也彻底陷入黑暗。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多年,后来村里来了个年轻邮递员林木桥。 因为这些年曲老三有意的阻拦,曲红梅很少出门,基本上不和村里人来往,其他人只以为这姑娘性格柔弱不爱言语,可实际上却是曲老三为了避免曲红梅在外面乱说,一直将她锁在家里。 但凡被曲老三发现她和外人有交流,不管什么原因,她都避免不了一顿毒打和折磨。 所以曲红梅对这个邮递员是有些避之不及的,但对方却提供给他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曲红梅的父亲曲大山压根就不是中国人,而是个日本间谍,真名叫山本大纲,他隐藏身份就是为了搜集各种情报,为侵略华国再次做准备。 可九年前组织在进行一项特殊任务的时候暴露了,那一次死伤众多,不过曲大山却意外逃脱了追捕且身份并未暴露,可至于他为什么会失踪,组织里的人认为他受伤太重也许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因为山本大纲本来身份就不低,再加上他手中掌握着一处实验基地的位置,所以九年后组织重新启动,林木桥率先找到了山本大纲唯一的女儿曲红梅,希望从对方的口中问出实验基地的信息。 第77章 曲红梅的杀意 曲红梅很震惊自己父亲居然是个日本人,但她更想要的是自由,所以很快接受了这个消息,她以为林木桥会看在父亲的面上帮助自己从曲老三的魔爪中逃离。 没想到林木桥不仅没有帮助自己,反而在确认她不知道实验基地任何信息的时候要求她策反曲老三为组织所用,这让曲红梅彻底陷入了绝望。 原本她的人生还能寄希望于离开曲老三重新开始,但在林木桥出现后,她明白了,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血缘给她上了一层枷锁,让她别无选择。 在又一次曲老三凌辱曲红梅的时候,林木桥佯装上门讨水喝,抓住了曲老三的把柄,逼迫他为组织办事。 曲老三同意了,反正他也不白干活,林木桥给了他一笔钱,让修建一间密室用于囚禁人质,不得不说曲大山选择盖房子的地点十分有眼光,远离村子居住,还有一条通向村外,避开村民的小路,用来藏匿人质在合适不过了。 间谍的目的之一是破坏建设,拖慢国家发展,所以他们选择绑架建设者或是政权者的家人,一来有一定几率能策反敌人,二来也可以让敌人治乱阵脚,让他们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所以林木桥抓来的人中大部分是小孩和妇女,正好成为了曲老三提供了发泄口。 第二天,林木桥如期而至,曲老三特意没上工,在家等着他。 林木桥听到他的要求,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他们可是一个正经的组织,怎么在曲老三嘴里就变成了上不了台面的人贩子团伙。 看到林木桥一直沉默不语,曲老三微眯着双眼,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了,语气不善,“怎么!这些年我帮了你们这么多,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都不答应?” 林木桥佯装出为难的样子,“曲叔,真不是我不愿意,可您要知道组织上有组织的规定,不是我一个人的一言堂,绑架个小姑娘,我总归要有个名头吧!” 曲老三满不在乎地说:“你就不能说她是某个大领导的孙女吗?” “曲叔,真不是我不想帮您,可这事真不能这么干,利用组织人手干私活,被人查出来了,我可是要担责的。”林木桥苦着一张脸。 曲老三懒得看他演戏,打了多年交道,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对方是在故意拿乔,“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演了,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帮我?” 林木桥闻言也不再绕弯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大吐苦水。 “哎!曲叔,咱们组织苦啊!现在形势严峻,我们和外面断了联系,补贴也不能及时发放到位,下面都人心惶惶的,这个时候,你让我用组织的人手干私活,这......老话说得好,想要马儿跑,得给马儿吃饱草,没钱难倒英雄汉啊!” 曲老三震惊不已,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想要我一个地里刨食的农村汉子给你们整经费,林木桥你送邮件送傻了吧!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要不,你把我卖了看我值几个钱,实在不行!我上政府举报你们得了,现在上头不是说啥举报有奖吗?” 林木桥被他后面几句话给噎到说不出话来,果然是个又蠢又坏的,他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曲老三莫不是以为自己是清白的?举报没有奖,只会连你一起被抓。 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想了想,林木桥苦涩一笑,摆着手说:“我知道是难为叔了,算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提过吧,您说的小丫头我也当没听到过。” “等等!”曲老三突然叫住了他,掌根在裤子上磨了磨,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最后咬咬牙说:“解放前我偷偷藏了点东西,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把那小丫头抓来,我给你们两根金条。” 林木桥闻言精神一怔,伸出十根手指比划,“不行,最少十根!” “十根太多了,三根!” “三根太少,最少七根!” “行了!你别和我扯了,五根!” 最后曲老三拍板定了下来。 此时曲红梅端着刚烧开的茶水走了进来,“事情已经谈好了吧!我昨儿在集市上买了点肉,中午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说完她羞涩的朝林木桥一笑,而林木桥趁机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曲红梅被掐得身体一软,一下子跌倒在他怀里。 两人的互动可差点让曲老三酸掉了牙,这两人是故意在我这半个太监面前秀恩爱吗? 他沉着一张老脸扛着铁锹出了门,“行了!我给你们腾地!” 林木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确认曲老三已经走了,抱着曲红梅去了她的房间,一下子把她压到床上,一边脱衣服一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看来你猜得没有错,曲老三的确知道实验室的地址,当初皇军退走的时候,有一部分资料带回了国,还有一部分留在了这个实验室,当时一起被转移过来的还有五车黄金,这些可都是帝国的财富,是让我们东山再起的本钱,山本桑,你立大功了,利用那个小丫头居然真能让曲老三松口,我会派人好好盯紧曲老三,只要找到实验室,帝国复兴的计划就有望了。” 曲红梅双臂环绕着林木桥的脖子,往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又软又细,听起来像是小猫在撒娇。 “那找到实验室后,你会杀了曲老三吗?” 林木桥原本还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身上的情欲一点点消失,双手牢牢钳制住曲红梅的手腕,神情冷肃。 “山本桑,曲老三是一个天生的刽子手,他对我们还有用!你身上流着高贵的大日本帝国贵族的血,请你时刻牢记你的使命,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而属于整个大日本帝国,属于天皇,能用身体为帝国笼络住敌人,是你的荣幸,也是你的责任!” “嗐!一切为了帝国!”曲红梅下意识的喊出了这句话,着让她又恨又恼,但情绪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送走林木桥后,曲红梅无视身上青紫的痕迹,麻木的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静静望着镜里的自己,小脸白皙光滑,五官精致,可原本应该满是天真懵懂的眼睛中却落满了沧桑和荒凉。 她的手指一点点紧握成拳,面容逐渐变得狰狞,眼神里充满愤怒和绝望。 既然你们都不把我当人,那你们就全都下去做鬼吧! 第78章 葛老头 云大石家的门被邮递员敲响的时候,云安安正站在梅花桩上扎马步。 按照云大石的说法,梅花桩是落空的,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在危险环境中可以训练并增强人体协调性和敏捷度。 反正有大哥和三哥的对比,云安安感觉爷爷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在梅花桩上扎马步的时候,因为脚处于危险地上,由于害怕跌倒,她的精神会更加集中,对力量的控制也更加精细。 身处险境中的手脚以及身体其他器官,会和神经系统,思维意识形成更紧密的联系,呼吸也随之变得平和。 在这种身心合一的状态下,逐步从简单的动作加以练习加强,顺应自如后,身体协调性就变得超越常人。 60年代的邮递员穿着蓝色的制服,背着邮包,人手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非常气派,让人羡慕不已。 村里人对邮递员很热情,所以他很轻易地找到了云家老宅,顺便弄清楚了云安安家里的情况。 云大石看到眼前的陌生男人,开口问道:“怎么换人了,以前不是小张吗?” 林木桥从包里掏出云大石的信件,脸上带着憨厚真诚的笑,“云大爷,小张昨儿吃坏了肚子,所以今天由我代他送信!” 他侧眼扫到正在院子里扎马步的云安安,随口夸了一句,“大爷,您孙女可真厉害,站那木桩上腿都没抖一下。” 云大石上下打量了眼林木桥,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笑,招呼着说:“哎呦!小伙子,看不出来啊!是个行家,一路从县城骑车过来累了吧,快跟着大爷进屋喝点水吧!” 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林木桥进了院子。 林木桥今天来七排村目的就是为了打探云安安的底细,自然很是高兴地走了进来。 云大石给林木桥倒了一杯水,亲切的问道:“小伙子,我听你口音像是山东那边的,你叫啥名字呀?” 林木桥接过茶缸子,咕噜噜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我叫林木桥,山东济南的!” 云大石又问了一些关于山东本地人才知道的信息,林木桥虽然是个日本人,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济南,所以对于云大石的问题答得滴水不漏,甚至在心中洋洋得意。 等人走后,云大石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 云安安刚刚结束站桩,正拿着一块毛巾擦汗,对于云大石和林木桥的话她听了个全部,有些不解地问:“爷爷,那个人有问题?” 云大石走上前帮小孙女把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拨弄到后面去,毫不掩饰眸底的诧异,“安安看出来了?” 云安安颔首,她爷爷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像今天这样拉着一个陌生人问东问西,一看就有问题。 云大石微微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这孩子和卫国一样,也是个聪明的,只可惜她长得和小意太像了,只怕那位也不会让她离开村子。 云大石心中翻涌起一阵阵愧疚,语气温和,“安安,爷爷下午要去县城一趟,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爷爷,你能把我带过去吗?”云安安满脸期待。 云大石狠心摇头,“乖!爷爷今天有重要事,不方便带你,下次一定,好不好?” 云安安失望的瘪了瘪嘴,不去就不去吧,等她爹过两天放假了,她去求爹。 这半个月,云安安攒了不少药材,她可一直琢磨着要去县城找齐娇娇,顺便向她娘证明,她是认识药材的,压根不是胡闹。 云大石借了队里的牛车赶往县城,然后直奔废品站。 葛老头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直接将他带到废品站后院的小屋中,挑眉问道:“你今儿咋过来了?出了什么事?小少......” 话到一半,他快速闭了嘴,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喊少爷这种词可是会惹麻烦的,虽说现在没有外人,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能掉以轻心,心里想想还行,嘴上却一定要将称呼改过来。 “是不是孩子们出了啥事?” 云大石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佯装没听到葛老头刚才的口误,连忙将自己对林木桥的怀疑说了一遍,“我瞧着那小子别有目的,我探过他的手臂和下盘,身上有点功夫......” “就因为这?”葛老头觉得云大石有些草率了,这年月会点功夫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可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胡乱怀疑人生。 云大石急吼吼的站了起来,“啥叫就因为这,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啥人没见过,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而且我敢断定,他绝不是咱们山东弟兄!” “咋说?”葛老头反问。 云大石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表情十分认真地说,“那小子长得太矮了,脸也窄了些,就咱山东弟兄那身材一般都很高大健壮的,大部分的脸型都是呈方形或长方形,眼睛通常较大且轮廓分明,那小子还和我说他祖祖辈辈都是山东人,我呸!就他那熊样,搞不好是个倭人!葛老头,你赶紧派人去查一查!” 葛老头:怎么办?手有点痒,想打人,可我打不过他呀! 反正他一点也不相信对方的胡言乱语,若真能通过长相判断一个人的归属地,当初战乱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损失那么多弟兄。 “老云啊!抓敌特可不能仅凭借这些,必须得有证据!可不是空口白牙,说一说就能行的!”葛老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废话,我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找证据吗?”云大石翻了个白眼。 葛老头:额!他说得好有道理,行吧!总归是出现在小少爷边上的陌生人,多一些警惕也是应该的。 “行!我马上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你也盯紧着些,只希望这件事是个误会吧!”葛老头叹了一口气。 云大石搓了搓手,偷摸摸的瞄了眼葛老头,试探性地问:“老葛,我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吧,你给我一句实话,对于富阳那孩子,林老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那小孩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总不能真让他一辈子呆在村里吧!多委屈这孩子对吧!” 第79章 前尘往事 葛老头暗叹一声,他何尝不清楚,这样做对富阳小少爷不公平,想当初林家虽然算不上巨富豪商,但祖上世代都是宫廷御医,在江浙一带是有名的世家名门。 小意小姐出生的时候,老太爷甚至还将前朝太后赏赐的紫玉玉佩亲自给她戴上,可见对她的宠爱。 而小意小姐也没有辜负老太爷的期望,不仅长得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医术研究也颇有心得。 可谁能想到,后来日本人居然会为了几张药方屠戮林氏满门,当时的少爷已经在偷偷地参加了革命,正借口采购药材在外地行动。 而小意小姐在仆人的掩护下得以逃生,从此流落街头,后来迫于生计卖身为婢。 少爷得知家中变故,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林家老宅和药铺已经被大火烧成了废墟。 少爷一直以为小姐已经葬身火海,直到三年后,少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找到了差点被歹人卖入妓院的小姐。 兄妹二人重逢原本是一件喜悦的事,可谁知道小姐居然已经怀有身孕。 对于孩子的父亲,小意小姐宁死也不愿透露半点消息,少爷向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了,软的硬的,他都试过了,但对于唯一的妹子,他终究还是不忍继续逼她。 但一个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少爷也压根没有想过要放过那个男人。 于是少爷悄悄找人去查了小姐这三年来的遭遇,葛老头因为当初在北边执行任务,所以这件事派给了少爷另一个心腹去做,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具体身份。 等他从北边赶回来的时候,只知道少爷和小姐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只能拜托云大石好好照顾小姐,当时正是中日战争进入了完全相持阶段,共党身边还有一个捉摸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捅你一刀子的“友军”。 少爷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了,在家国大义面前,任何事都显是那么的渺小。 40年8月,我军为了打破日军的“囚笼政策”,选择了主动出击,组织了上百个团,在河北、山西两地,目的是为了破坏日军的交通要道。 同时拔掉了日军据点三千多个,毙伤日伪军三万左右,缴获弹药无数。 这场战役足足打了四个月,在战役快要结束的时候,少爷收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书,小意小姐走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大出血走的。 那一天,少爷拉着葛老头足足喝了一夜的酒,又哭又笑地一直说胡话,什么是他个人偏见害了小妹,什么他不该这样做,嘴里不停地道着歉,到了最后,少爷一边流着泪一边狂扇自己嘴巴子。 葛老头看着这样的少爷,心里苦涩又心疼。 葛贵儿从小就是个孤儿,他也记不清楚自己是被家人抛弃的,还是因为家里人死绝了,他才流落街头的,他只知道若不是林老太爷好心将他带回来家,他早就冻死在那冰天雪地里了。 他进入林家的时候,老太爷特意给保留了他原有的姓名,并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人到任何时候就不能忘记自己的根。 葛贵儿不记得自己的根在哪里,除了一个姓名,他什么都记不清了,但在他成长的岁月中,他早把林家当成了自己的根。 他是跟着少爷一起长大的,少爷对他很好,老爷夫人还有老太爷都是顶顶和善的大好人,甚至就连小意小姐也时常会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地喊:“贵儿哥!” 对他而言,林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亲人。 对于小意小姐的死,他同样痛苦不已,当然更多的是愧疚。 所以等战争结束后,少爷让他担任宝山县的地下情报站站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因为这里有他家小姐唯一的孩子。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云富阳时,那小子穿着一件被磨得不成样子的旧衣,黑瘦的小脸上写满了桀骜,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从看到云富阳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少爷为什么让他来宝山县了,这孩子长得和他亲生父亲实在太像了。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小意小姐当年遭受到了什么样的侮辱。 对于这个孩子,他当真是又爱又恨,如果不是他,小姐不会死,但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姐也许早就死了! 小少爷的路早已在他出生那一刻就已注定了,只盼这个时局能快点安稳,也许他还有和少爷相认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他重重拍了拍云大石的肩膀,“老云头,这些年委屈你了,当年小意小姐多亏了你的照顾,甚至因此耽误了你一生的幸福,但林老如今在京城里的处境也格外艰难,盯着他的人不计其数,各方势力庞杂,富阳是林老唯一的外甥,他不会置之不顾的,只是现在还不是公开他身份的时候,再等等吧!” 葛老头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你那个儿子云富平在部队表现不错,听说前段时间又立功了,看来距离提正团已经不远了,恭喜恭喜!” 云大石闻言满面怒容,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桌子瞬间四分五裂,随之而来的是云大石的怒骂声。 “葛贵儿,你啥意思,我养富阳是图你们给富平升官的吗?富平要往上爬得靠他自己,我告诉你,富阳和富平都是我的孩子,我云大石就是个混江湖的,别拿你们官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你也别给我提什么狗屁大道理, 至于富阳,我不管林老认不认,他都是我云大石的孩子,我不求这孩子能飞黄腾达,也没想着让他沾林老的光,可你们总不能一直把孩子们圈在村子里吧,你是没见过富阳那四个孩子,你们忍心他们受苦,我可忍不了,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专霍霍我家孩子......” 云大石越说越气,正好将心中的苦闷统统宣泄而出,这些年小儿子怨他怪他,他心里又何曾好过。 天降一口大锅背在身上,他能舒坦吗?可他又不能对外说,全都憋在心里,他都快被憋疯了,有了宣泄口,他可不得好好发泄发泄。 第80章 调查 葛老头能怎么办,只能忍受对方的口水攻击,在一旁乖乖站着,等对方骂完了,他还得像个孙子一样上去哄着。 “老云头,你说的我懂,这些年你过得苦,都是我的错,哎!我也不愿意看到小少......咳咳......富阳同志过这样的日子,可你说说看,这个世道就这样,你看看我,好歹也是这县城的地下情报的一把手,可你看看我过得日子也就那样,白天捡垃圾,晚上看情报,出个门还要打报告,还没你们村里人来的自在, 你别看林老远在京城,就以为他过得是啥好日子,他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儿,调查部部长看似风光无限,但和以前那皇城里的锦衣卫没两样,压根就没人敢和他走得太近,林老这么多年没成亲也没个孩子,那院子里除了守卫平日里也就只有做饭大姐,富阳本来就是林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你说我家少爷......咳咳咳,林老能不想着他念着他吗?可是他不能见啊!”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云大石倒了一杯茶,“富阳同志上次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安安,当真和小意长得十分相似,可爱得紧,孩子们的照片我每年都会派人送到林老的手上了,其实林老对孩子们都挺上心的,他一个人孤身在京城,身边也没个亲人,说实话也挺孤苦的......” 葛老头不停地在云大石耳边诉说林老这些年的不容易,还说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前些年搞革命身上弄了一堆的伤,现如今也只能靠拐杖走路了。 云大石听了这话气也渐渐消了,对于林老,他是有怨气的,这么多年了,从没来看过外甥一眼,还把亲外甥圈在农村里过苦日子,想想都让人气不过。 可另一方面,他心里对林老却又是佩服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些人的热血拼搏,就没有现在和平安定的日子。 他有些讪讪地用鞋尖扒了扒地上的木屑,“这个......哈哈,刚才情绪太激动了......老葛,这个得赔多少钱?” 葛老头斜了他一眼,多少年的交情了,他可太了解对方在想什么了,摆着手十分大方地说,“放心!不要你赔!” 云大石这才放下心来,看了看天色,他也没多留,赶着马车走了。 葛老头等人走后,看了看时间,到了下班的点,索性关了废品站的大门,打开了后院的机关暗门,径直来到一处院落。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迎面朝他走来,露出郑重的表情,“组长,省城军区齐司令家的孩子丢了!” 葛老头正因为刚才的事心烦,没好气的说道:“省城的事怎么也报到我这儿来了,去找刘三儿啊!” 中山装男人低声提醒:“组长,齐司令家的孩子齐娇娇就在咱们县城的中药铺工作,今儿上午失踪,中午齐司令就接到了绑匪的电话,根据电话里面的内容,我们怀疑是鬼子那边的人做的!” “反了天了!那群小鬼子,老子非得把他们全部抓起来,然后用机枪突突全送到地狱去!”葛老头气呼呼地说道,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抓间谍说起来容易,可真要做起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些个间谍身份隐藏得极深,特别是像日谍,在抗战时期,他们的活动范围几乎遍布中国大江南北,甚至不少日本人伪装成中国人,在华国的土地上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活得和中国老百姓一模一样,甚至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能讲得清清楚楚,完全分辨不出来。 葛老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心情,大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同时低声吩咐。 “你去调查齐娇娇失踪的案子,对了,有一个叫林木桥的邮递员,你也一并去查查!” “好的!” 走了几步,从拐角处窜出一个少年,看到葛老头后,他着急忙慌的敬了一个礼。 中山装男人有些不满地呵斥,“小七,好好走路,你这像个啥样?” 葛老头摆了摆手,开口询问:“啥事啊?” 那位叫小七的少年喘着粗气说:“组长,那个您前几天要我查的消息有眉目了!” 葛老头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沉声说:“你跟我来!” 说完他示意少年跟上他的脚步,两人来到葛老头的办公室后,少年关上了门,压低声音说:“组长,你的猜测没错,云富阳同志和县城运输队快要退休的老司机师傅已经签了书面的工作转让协议,而且他还把他媳妇的工作也安排好了,是酒厂食堂的临时工,另外我查到他在县城购买一套房,在距离公安局不远的街道,是一栋带院子的小楼,环境很不错!” 葛老头闻言后不怒反笑,当真好手段,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搞了这么多小动作,看来老云头是被瞒得死死的了。 都说外甥像舅,在手段上小少爷还真有几分少爷的影子。 小七说完看了眼葛老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是他眼花了吗?为什么感觉组长笑得有点慈祥和欣慰,这......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云富阳同志似乎有打算搬去省城!” “什么?他啥时候和省城的人有联系?”闻言,葛老头忍不住惊讶出声。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云富阳手头上颇有些人脉,五十年代的时候城里还不像现在这样难找工作,他这个人仗义,也有能力,帮了不少人留在了城里,大部分人对他都心生感激,很乐意还他一个人情,其中有些表现优异,调去了省城或外地,但这么多年云同志一直没有断了和这些人的联系,甚至还会帮助他们照看下家里老人的情况,缺钱的也会仗义疏财,缺人时更是义不容辞......” 顿了顿小九说道:“省城火车站的客运主任也是他的人脉之一,而且关系很不一般,如果他想要调去省城工作,也不是件难事。” 葛老头啪嗒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现在一个城里工作有多难搞,他是比较清楚的,想不到小少爷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连他都差点被骗了,要不是上次看到他带着小小姐来县城,他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就小小姐那娇养出来的小模样,还有小少爷那一副宠女姿态,小少爷肯心甘情愿留在村里才有鬼! 一根烟抽完,葛老头恢复了往日的冷肃,敲了敲桌子,“小七,你先出去吧,你做得很好,记得这件事是最高机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明白吗?” “明白!” 等人走后,葛老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才用办公室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关于小少爷的事他得请教少爷后才能拿主意。 第81章 相亲 晚上放下后,云卫民人还没进院子,兴奋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了院子。 “安安,今晚我们可以看电影喽!” 云安安正坐在院子里逗黑炭狗玩,一听到可以看电影兴奋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三哥,哪里?” “就在公社!听说放的是《平原游击队》,听说前一阵子隔壁公社放了《小兵张嘎》,可好看了!” 云卫民的失望转瞬而逝,随后兴奋的眉飞色舞,“不过看《平原游击队》也不错。” 说着他还模仿着电影里面的人物,大声吼出里面最经典的台词。 “在中国的土地上,绝不允许你们横行霸道!” 刘素芬正在后屋地杀鱼,被云卫民吓得差点划伤了手,愤怒地吼道,“云卫民,你再敢鬼吼鬼叫,信不信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喂鱼,还看电影,美得你,今晚哪也不许去。” 云卫民显然不信,而且就算素芬同志不答应,他不能偷偷跑去看吗?虽然下场必定是一顿竹笋炒肉,但为了革命,为了电影,为了李向阳同志,他愿意牺牲自己的屁股。 说着他把书包往桌上一甩,转身撒丫子跑了出去满村宣扬有电影看的消息去了,只要去的人多,他就不是犯错误,而是响应群众呼声,这样秋后算账的时候他能争取到从轻处罚。 云安安迈着小短腿去了后屋地,她可没三哥那么乐观,这段时间,刘素芬就像是个惊弓之鸟,搞不好对方真会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去看电影。 那可不行,这可是她过来第一次有机会看电影,小丫头的记忆中,电影可是很神奇的, 此时刘素芬已经杀好了鱼,正在洗手,看到云安安欲言又止的表情后,她好笑的瞥了她一眼。 “行!今晚娘陪你一起去,不过你得答应娘,看电影时可不能乱跑。” 云安安连连点头保证。 看电影是一件比较隆重的事,在云卫民的大嗓门下,村子都沸腾起来了。 一家人早早吃过晚饭,除了云富阳和云贵川有事,其余人都坐上了村里的牛车去公社看电影。 林老太早就在牛车上等着了,一看到云安安就把她抱在怀里,从口袋翻出一把炒豆子塞到小丫头手里。 她们刚上牛车没一会,就看到何小红带着儿子和两个闺女也上来了。 同村的不少老大娘颇有些惊讶,何小红丢了一个闺女,她们还以为她至少得伤心一段时间,没想到才没过去几天,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若不是云小宝在家又哭又喊的吵着要去看电影,何小红还真不想出门。 既然已经决定了出门,看电影又不要钱,自然要把两个闺女也带上,让她们好好照看着小儿子。 她现在一看到云富阳家的人就直打哆嗦,上车后紧紧揉着自家儿子,生怕云家三兄弟突然暴起揍人。 一行人到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公社又叫做人民公社,底下共辖十来个生产大队,每个大队大体上就是一个村,如果村子的规模过大,就被划为若干个生产大队。 公社就设在红旗村,所以被称为红旗公社。 红旗村是一个很大的村子,有一条三、四里长的大街贯穿全村。 公社供销社就设在了大街的中心地段,与其相邻的还有公社的机关大院、粮站、农机站、小学。 一眼望过去清一色的红砖砌墙,红瓦盖顶的房子,每个单位大都是独门独院,红砖砌了围墙,大门是铁管焊的大栅栏,墙上刷了大字标语:“为人民服务!”“用主席思想武装我们的头脑”等等。 这片建筑占地也有十来亩,远远望去,很有些气势。 电影就机关大院斜对面的空场上,此时边上已经聚了不少人,还有卖凉茶和炸爆米花的小摊位。 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有电影工作人员拉好了幕布,摆好了投影仪。 刘素芬早早的就展开草席凳占了个座,边上坐着都是同村的老大娘,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 林老太这一次出门看电影可不是为了凑热闹,看电影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观察下周围几个村子的未婚少男少女。 林老太家里可有一个适龄青年,她自然要积极些。 今天,不少未出嫁大姑娘拿出平时舍不得用的香脂擦在脸上,香喷喷味道周围人都能闻的到。 她拉着刘素芬指着不远处一个梳着麻花辫的白净少女问道:“素芬,那个小丫头就不错,长得水灵,人又文静,你去帮婶子问问她是谁家的?” 刘素芬笑着拍了拍林老太的手臂,“婶儿,那个丫头我认识,就是我娘家村的,她家条件还不错,上头有三个哥哥都是能干人,父母也是那种老实懂礼的人......” 林老太一看刘素芬说得头头是道,心下就更加满意了,“哎呦!那感情好,我下午的时候就让人带信让铁军来这儿看电影,估摸过一会他就到了,还得麻烦你给你弟多说些好话。” 刘素芬一口应允,“那是自然的!”,顺便朝那名少女的母亲招了招手,“吴婶儿,这儿!” 大家来这儿可是抱着同样的心思,那位吴婶原本也是牵着闺女在四处寻找合适的人家,被刘素芬这么一喊,立马来了精神,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刘素芬拍了拍屁股下面的草席说道:“吴婶儿,快坐,这是春丫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长得可真水灵。” 吴婶一双眼睛在林老太身上扫过,眸底笑意加深,嘴上还不忘和刘素芬寒暄,“老些年没见你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哎呦喂!你这福气可不是一般好啊,这四个孩子一看就是乖巧懂事的!” 刘素芬尴尬一笑,她斜着眼睛扫了一眼早已坐立不安的四个娃,又觉得有些大人之间有些话不方便在小孩子面前说,从口袋掏出五毛钱递给了二儿子,“卫国,领着弟弟妹妹去边上玩一会!” 云卫国知道他娘是有意支开自己,连忙带着哥哥以及弟弟妹妹走开了。 云卫民早就坐不住了,边上有一群小朋友正在比赛玩弹珠,他飞快跑过去,从裤兜里翻出几颗弹珠加入了战局。 第82章 爆米花不加糖 云卫国牵着大哥和小弟朝炸爆米花的地方而去。 三人一路挤进了爆米花队伍,云卫国朝卖爆米花的大爷喊道:“大爷,给我炸两毛钱的!” 炸爆米花有两种算钱的方式,第一种从自己家里拿玉米或是大米过来,老大爷收一个加工钱,还有一种没带材料的,老大爷这儿也有准备食材,不过收费相对贵一点。 炸爆米花的大爷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军绿色衣衫,手上套着一双已经变色的手套,他朝云卫国的方向看了一眼,咧开干枯的唇笑道:“好的,下一锅就给你炸!” 云安安好奇地打量着老大爷飞快地转动着像葫芦一样的铁炉子,炉身是铁铸成的,成年累月地烟熏火燎下,已经黑乎乎地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炉身下面放着高一尺五的小铁炉,炉里烧的是柴火,在烈火的烧灼下发出噼里啪啦地声音。 过了一会,老大爷吆喝了一声,“出炉了!” 围在边上的小孩子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后了好几步,同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云安安也有样学样。 只见老大爷拎起葫芦锅,将锅口对准了边上的布袋,他一只脚踩在铁锅上,一瞬间,砰的一声响,瘪嚷嚷的布袋瞬间充盈了起来,随之爆米花的香味儿就弥漫了整个空气。 然后就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笑嘻嘻的跑了过去,拎着布袋交给老大爷几分钱乐颠颠的走了。 很快,下一锅就轮到云卫国了,老大爷还特别贴心的要给他们加了一点红糖,被云卫国拒绝了。 “老爷爷,不用了,我们不要加糖的!” 开玩笑,这年月糖多金贵呀,可别炸完找他加钱。 大爷看出了他的担心,笑着解释,“我就是看你们懂事又可爱,有点像我家孙子,不另外收你们的钱。” “老爷爷,你啥意思,你是说我们不懂事不可爱吗?”其中一个小脸脏兮兮,鼻子下面还流着两串大鼻涕的小孩不满的嚷嚷了起来。 此言立马得到其他小孩的不满,“我们也要加糖的。” 云安安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老爷爷,别人都没有加糖我们也不要,主席说过的,国家统一,人民的团结,国内各民族的团结,这是我们事业胜利的基本保证,你可不能破坏我们团结友爱的氛围。” 大爷尴尬一笑,连忙将小糖罐装进了随身的布包中,还不忘给云安安挖坑,“小丫头的嘴皮子可真厉害啊!不要就不要嘛!不能破坏你们的团结,那我谁都不给加了!” 不少小孩子用眼睛怒瞪着云安安,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架势。 云安安佯装听不懂大爷话里的意思,歪着脑袋不解的询问:“老爷爷,您是有啥意见吗?可我娘明明就说过了,主席说的话都是对的呀!您怎么会想法呢?” 爆米花大爷连忙摇头:“没有,小丫头,爷爷就是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心里却骂了起来:你连主席语录都搬出来了,我敢有意见吗?丫头片子嘴巴还挺厉害的。 云安安总觉得这位爆米花大爷没安好心,不放心用他带过来的玉米粒,她眼睛在周围晃了一圈,看到一个十来岁脸蛋圆圆的小女孩用布袋子装了不少玉米粒,于是提出一个建议,“小姐姐,要不我们帮你出加工费,待会炸出来的爆米花分我们一点吧!” 小女孩想了想,点头同意。 云安安又朝云卫国看了一眼,对方也微微点头,同时抽出三分钱递给了爆米花大爷。 炸爆米花的大爷嘴角抽了抽,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一锅爆米花炸好后,三人没有布袋子,所以各自掀起外衣,用衣服兜着爆米花,一边走一边吃。 虽然不知道刘素芬那里聊的情况,但从双方脸上的笑容来看,还挺愉快的。 与此同时电影开始了。 云卫民捧着满手的玻璃珠乐颠颠的回来了,当然看到香喷喷的爆米花,他炫耀的话就戛然而止,快速将玻璃珠揣进口袋里,飞快抓起爆米花往嘴里塞。 一边吃还不忘发表下美食感言,“口感酥脆,味道纯正,品质上佳,不错不错!” 四人原本打算回到刘素芬边上的,哪知道人太多,一时竟然挤不进去了,而且刘素芬周围已经挤满了人,压根就没有他们站着的地方了。 云卫民眼睛咕噜噜一转,指着边上的草垛子说:“我们爬到垛子上看,那里高!” 四人顺利的爬上了草垛子,吃着香甜的爆米花,看着露天电影。 《平原游击队》很多人过好几遍了,甚至有些人连台词都能倒背如流,但等电影开始看的时候,大家还是会被里面的情节吸引,尤其是剧中李向阳这个角色,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云安安被这种神奇的画面所吸引,就跟她在脑海里看原身的记忆一样的感觉,可比以前的戏台有趣多了,简直就是身临其境! 电影放到一大半的时候,云安安突然扫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黑暗中咬着唇角愤恨地盯着她。 云安安正愁找不到机会去试探云三妞,此时大家注意力都在电影上,正是天赐的好机会。 她以尿急为借口下了草垛子,三个哥哥原本是要陪她去的,云安安有些汗颜,咋上个厕所还要人护驾,这也太那个了。 “也没多远,再说你们站得这么高,我有事一喊你们就能看到。” 此时电影到了最精彩的时候,云卫国犹豫了一会也就没再坚持,而且他也听出小妹话中的意思了,三个男孩送妹妹上厕所,这确实太夸张了。 农村的厕所大部分都很简陋,是用苞米秆子夹的杖子围成的,一个男厕所,一个女厕所,挨在一起,用纸板子写着男女。 云安安朝厕所的方向走,果不其然云三妞跟了上来,很快就拦住了她。 云安安佯装被她吓了一跳的样子,拍着胸口没好气地问道:“你干啥要吓我?” “安安,你能跟我来一下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云三妞手心里全是汗,说话也有些磕巴,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女孩,不聪明也没什么见识,头一次干拐卖人口的事,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第83章 我们是一个正经组织 不过想到曲红梅说的话,云三妞还是咬咬牙,决定将事情继续下去。 事情回到今天中午,她又走了一次山路找到了曲红梅。 “我二姐是不是你绑走的?” 曲红梅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第一次见面对方告诉自己她们村有一个很特别的小姑娘,曲红梅有些心惊,因为通过对方的描述,她能很确定的知道,云安安就是曲老三中意的那一款,也是她的机会。 当时曲红梅还以为自己的身份露馅了,想着要不要直接杀人灭口,可在她几次试探后发现这个小丫头压根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操纵她的幕后之人是谁,曲红梅不知道。 而现在的曲红梅已经不在乎了。 对于曲老三,她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吸他的血,啖他的肉。 至于林木桥,她更是厌恶至极,她从不认可对方嘴里的狗屁帝国主义,至于奉献生命之类的事,她更是嗤之以鼻,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假如能多一方势力的介入,也许她才能更好的浑水摸鱼,伺机而动,报仇雪恨。 曲红梅双手抱胸,好奇地问:“你二姐是谁?” 云三妞心中已经认定二姐是被曲红梅绑走的,她当天才说了自己见曲红梅的事,晚上二姐就失踪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二姐叫云二妞,今年八岁......” 等云三妞介绍完二姐的信息,曲红梅已经确认了对方的姐姐不是组织里的人绑走的。 怎么最近总有人以为他们是人贩子,可他们明明是间谍啊!绑个实权人物的孙女还有道理,可绑一个农家女,呵呵,你姐长得有云安安可爱软萌吗?有什么值得我们花精力去绑的? 但曲红梅有其他的打算,所以她双手抱胸,笑着说:“不错,你二姐就在我们手中,想要你二姐平平安安的,你最好老实配合我们!” 云三妞闻言,脸上露出了震惊又果然如此的表情,她警惕的退后了几步,“你想做啥?” 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曲红梅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却在冷笑,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怎么找了这么个蠢货。 “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想要你帮助我们绑了云安安!当然你若是不同意也没事,那你二姐的命可就没了!” 云三妞本来就不是个多有脑子的孩子,即便曲红梅话中全是漏洞,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 云安安笑着同意了对方聊一聊的建议,但心里已经升起了浓浓的警惕。 云三妞听到她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心下一喜,上前就要来拉她的手,却被云安安退后一步躲开了。 “我们去哪里谈?” 云三妞佯装环顾了一圈,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树林,“去那里吧,没什么人!” 云安安在内心腹诽,的确没什么人,最适合干坏事了! 等云安安跟着云三妞快接近小树林的时候,她早就从放开的神识中看到埋伏在树林暗处的爆米花大爷和一个中年微胖男人。 早就怀疑你有问题了,没事给我加什么糖,一看就有问题,还真有你。 到了小树林,云安安佯装不安的摸了摸手臂,“要说什么,你快说吧!不然回去晚了,我哥哥们会担心的。” 云三妞眸中爆发出浓浓的嫉妒,二姐说得对,凭什么这个死丫头一出生就什么都有,还被所有人都当成一个宝,而自己却要被人随意践踏。 这世间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公平。 愤怒和嫉妒彻底击败了云三妞心底的害怕,她淡淡开口。 “云安安,我知道我二姐在哪了!” 此言一出,云安安瞳孔骤然一缩,下一刻用神识探查空间,看到云二妞的尸体还安安静静的躺在空间里的时候,她才稍稍平复了点心情,正要开口问云三妞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藏在她身后黑暗中的爆米花大爷突然扑了上来,手里沾着迷药的手帕对准云安安的鼻子就捂了上来。 眼看云安安挣扎了两下就无力倒下了,云三妞得意一笑,可很快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云三妞的身后也窜出一名中年男人捂住她的鼻子,不到两呼的功夫,云三妞就被那名中年男人拖到了一边,随意丢在了地上。 爆米花大爷用麻袋将云安安套住,用下巴点了点云三妞,问道:“这丫头怎么处理?一起带过去!” 中年男人想了想,笑嘻嘻地说:“带过去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山本小姐的探子,蠢是蠢了点,也许组长会有其他的安排!” 哎!想到这里,爆米花大爷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想当初,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是多么的威风,可现在却只能龟缩在黑暗中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当初帝国军队退走时,留下他们这群人待命,原本以为不出十年,帝国肯定能卷土重来,重现往日的辉煌,可二十年过去了,帝国军队依旧没有回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就像是被困在大海里面的小船,失去了明灯的指引,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行。 爆米花大爷本名叫本乡健郎,在中国的化名叫范健,和其他的间谍不一样,他在日本的时候是一名普通的厨子,后来伪满洲国成立后,日本迁徙了不少人前往东北生活,而他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一些关于中国的情报,于是便开启了他的潜伏之路。 他本身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壮志凌云的雄心,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回到故乡,看一眼家乡盛开的樱花,尝一口家乡的清酒。 两人合力将云三妞也装进了麻袋,然后抬上小树林另一边停着的牛车上,朝前进村行驶而去。 等牛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云安安从空间闪身而出,至于装在麻袋里的是谁?还用说吗?云二妞呀! 她歪着脑袋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脑海中思索起对方刚才话里的意思。 山本小姐?日本人?他们为什么要抓自己? 第84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不等云安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云卫国就找来了,原来是他久等不到小妹回来,着急寻过来了。 “安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正四处找你呢,快回去吧!”他板着一张小脸,一把拉住云安安就往回走,语气满是焦急和担忧。 云安安走了两步,猛地顿住了脚步。 云卫国诧异回头看着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安安,咋了?出了啥事?” 云安安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要主动出击。 这群日本人大概率是间谍,虽然她也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可现在她不明白对方目的是什么,是单纯想绑架小孩子还是特意选中她? 如果是特意选中她,那她有什么特别的吗?如果不能弄清楚,她和她的家人将永无宁日。 想清楚后,云安安嘴巴一瘪,扑到二哥的怀里哭了起来,“呜呜呜,哥,刚才有人贩子,我看到他们用麻袋把人运上马车了,要不是我躲在树后,我也会被抓走的,呜呜呜,好可怕......” 云卫国一听顿时就急了,心疼的安抚着妹妹的情绪,同时脑海中开始琢磨起了情况。 “没事的,安安别怕,哥哥们都在。” 云卫民和云卫东正好找了过来,一看到小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以为是云卫国凶了她,气得云卫民率先叫嚷开了。 “二哥,你干啥凶小妹?小孩子皮就皮一点,只要人没事就行!” 说着他立马换上一个笑脸,声音格外温柔的说:“安安,你别哭了!这样,待会回家后我就告诉爹,说二哥他欺负你,你就等着看二哥如何被爹花式揍,好不好?” 云安安:我合理怀疑,你想利用我看好戏! 云卫国甩了云卫民一个眼刀子,给小妹擦着眼泪说:“安安,哥哥带你去找大人,我们去报警,好不好?” 云安安颔首! 云卫民懵懂的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警察,但还是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报警吗?我在那个地方看到铁军叔了!你们要报警干嘛?该不会又有小偷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高了两个调,显得格外激动。 云卫国压根就没搭理他,牵着小妹的手很快就找到了云铁军。 云铁军正在供销社门口,他边上站着一位少女,正是吴婶的闺女,少女一脸娇羞的绕着手中的麻花辫。 云铁军尴尬到脚趾扣地,他实在没想到老娘叫他来公社居然是为了相亲,不过对面这姑娘看着还挺不错的。 说实话,他这段时间可忙了,前段时间的云二妞失踪案还没有眉目,最近县城又发生好几桩案子,他忙了好几个通宵,压根就没时间去跟踪云三妞了,好不容易下班了以为能好好休息下,谁承想居然被拉过来相亲。 “铁军叔,安安碰到了人贩子!”云卫国率先开口。 云铁军听说有人贩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幽怨地看着面前的小侄女,“安安,你铁军叔好不容易休息会,咋就又碰上事儿了?” 他说是这么说,但腿上却没闲着,大步向公社走。 公社就在供销社旁边,进门后是一条极宽的南北通道,左右各一套院子。 两排平房左右对称横列在甬路尽头,里面是公社领导办公的地方,主要包括办公室、广播站、大会议室等。 左边院子是食堂,右边是一长溜的十来间屋子,是公社工作人员的宿舍。 云铁军大步走入公社领导的办公室,亮出自己的警察证,说明了情况。 公社领导一听出现了人贩子,哪里还顾得上捧着茶缸子唠嗑,立马用大广播通知所有人。 大家电影看到一半,突然被叫停本来怨言很大的,但听到出现人贩子,一个个面露慌张,扯着嗓子开始喊自己孩子的名儿。 刘素芬就是其中之一,“卫东?卫国?卫民?安安?” 云卫民早就得到二哥的吩咐,站在草垛子上朝刘素芬挥手大喊,“娘,你别担心,我们在这!” 听到自己孩子没事,刘素芬才放下心来,和林老太两个人挤了过去,看到只有云卫民一个,她忍不住着急了起来,“你哥呢,你妹子呢?” 云卫民朝小树林一指,幽怨地说:“他们和铁军叔朝那边走了,听说要去抓人贩子,娘,我也想去!” 刘素芬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拧着他的耳朵开骂:“你咋不上天,他们要去,你不会拦着点吗?你们以为抓人贩子是抓大白菜吗?他们几个过去就是给人送货上门,我容易吗?一个人扯大你们四个,你们咋就不会让我省点心,万一出了事,我就不活了!” 林老太也急啊!她家铁军可是出来相亲的,咋又执行上任务了哩!你说这会出来边上也没个同事帮衬,出了事可咋整。 刘素芬气归气,可理智却还在,三个孩子已经跟着云铁军走了,接下来最重要的是保证他们的安全,“报警了吗?警察啥时候到?” “报了!”云卫民点了点头。 刘素芬不放心地询问公社领导。 “报了!我们已经报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就会到!”公社干部擦着汗急忙忙地说。 另一边漆黑的土路上,云铁军突然反应过来,扭头盯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三小孩。 “诶,我是警察,我去抓人贩子天经地义,你们三个萝卜头跟着我做甚?” 老大云卫东撸起袖子亮出自己的肱二头肌,“叔,我能打,爷爷说过的,只要对方不用枪,我一个打十个毫无压力!” 云铁军颔首:不错,大侄儿深得大伯真传,带上他武力值有保证。 拿着手电筒研究车轮印子的云卫国头也不抬,“我懂足迹分析,不带上我,你知道往哪里找人吗?” 云铁军再次颔首:不错,二侄儿头脑在线,有他在,找人没意外。 最后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云安安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你跟来干嘛? 云安安踮着脚昂着头,拍着自己的胸口,义正词严地说:“我认得人贩子的脸,我可以当证人!再说爷爷说过,路见不平一声吼,吓得敌人满地走,我嗓门大……” 云铁军挠了挠头,望向来时的方向,因为走出了一点距离,路上已是一片漆黑,他心想若他把小侄女丢在这里,出了事他敢保证他堂哥绝对会揍死他,可若是送小侄女回去,肯定会耽误救人时间。 第85章 曲红梅的打算 面对铁军叔犹豫不决的目光,云安安开始转移话题地问道:“对方驾驶牛车,我们走路能赶得上吗?” 云铁军再次尴尬,额,他忘了!怎么办?救人如救火,可他现在应该去哪弄一辆车? 猛地,他耳朵动了动,怎么有铃铛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另一条道上出现个移动的亮光,随着光点的靠近隐约可以看到是一辆牛车。 云铁军连忙拉着三个孩子蹲了下来藏好,等到牛车靠近后他才从隐约的煤油灯光中认出来人。 “大伯!” “爷爷!” 云铁军和云卫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原本小心翼翼驾驶着牛车赶夜路的云大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眯着眼睛打量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手已经悄悄摸在了一旁的柴刀上,警惕发问:“谁?” “大伯,我是铁军......” 云铁军一把抱起云安安,牵着两个孩子朝大伯的方向而去,一边跑一边喊,“大伯,遇到你可真是太好了......” 此时云大石在他眼中就是上天派来帮他的救星。 而反观云大石此时就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小侄子,啥人啊!大晚上的带着他孙子孙女在外面瞎晃悠,吓得他差点就挥刀砍上去了,出了事咋办? 几分钟后,云铁军驾驶着牛车在云卫国的勘察下朝前行驶,同时还不忘在岔路口留下记号以便后面的警察跟上。 云大石弄清楚始末后,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云安安的小脸,“安安,有没有被吓到?” 云安安摇头,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得意地说:“爷爷,我不怕,我可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云大石自然没将云安安的话放在心上,啥功夫啊!就是几个基本功,只能强身健体,压根没啥实战能力。 “安安,待会找到人贩子后,你要跟紧爷爷,别乱跑,知道吗?”云大石仍旧不忘嘱咐道。 云安安颔首,这么漆黑的夜,不说话的时候只有牛车的铃铛声以及车轮压在土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怪吓人的。 她有心想挑起话题,于是开口询问,“铁军叔,那两个小偷怎么样了?” “已经被送去大西北了,估摸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那两人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呗,那两人是一个村的,好像还是隔了辈分的亲戚,小偷叫李宝根,大娘叫沈玉兰,那个李宝根是个孤家寡人,平日里也不上工,整天游手好闲的,这些年干的坏事不少,除了偷盗还干些赌博拉皮条之类的勾当,不过他为人还挺谨慎的,每次等钱花光了才继续干活, 至于沈玉兰,年轻的时候就学了一门做豆腐的手艺,所以在集市上经常能看到她的身影,据她交代,两年前,李宝根偷盗东西时差点被发现,后来在她的掩护下才得以逃脱,而后两人开始了合作......” 总得来说,李宝根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职业小偷,爱好吃喝嫖赌,烂人一个。 至于豆腐大娘嘛!在村里评价还是很不错的,丈夫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村人,再加上她自己有一手做豆腐的手艺,家里条件还可以,但谁也不会嫌弃钱多,要不然一个农村老太太也不能偷摸藏那么多金银首饰。 关于两个人是如何合作偷盗的细节,云卫国并不感兴趣,他双眼亮晶晶地问,“不是说这两人有一腿吗?是真的吗?” 云铁军一说到这里情绪都有些低沉了,戳了戳牙花子:“哎!这倒真没有。” 说完还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 另一边的前进村,曲红梅今晚毫无睡意,坐在厨房的灶前怔怔的望着灶台里面熊熊燃烧的烈火。 “你在想什么?” 猛然间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曲红梅连忙收敛了情绪,站了起来,揭开蒸屉,用筷子夹了三个白面馒头放进盘子里,同时解释道:“曲老三进山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我想他应该快回来了!” 林木桥探究的目光落在曲红梅身上,警告说道:“山本桑,有些事不该你想的,你少琢磨!” 只有在没人在场的时候,林木桥才会称呼她为山本桑或是山本小姐,目的就是为了一遍遍的提醒她的身份。 即便曲红梅对帝国没有感情,可在这一片华国土地上,她日本混血的身份一旦被曝光,她的处境将更加艰难,更别提她在林木桥的胁迫下手里已经沾染了鲜血。 如果不能及时脱身,她面临的不仅是被杀的命运,还有可能被当成间谍处死。 但曲红梅比林木桥看得清楚,虽然她只是一个农家女,但从目前的走向来看,日本想要再次攻打华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林木桥这些人说白了就是弃子,可他们这群人偏偏不自知,每天还幻想着帝国军队能卷土重来,他们能再次成为人上人。 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留给她的就是死路一条。 但在走之前,她必须得解决了这群人,以及带上足够的钱财。 曲红梅已经想好了,去南方,买一个新身份过新生活。 曲红梅垂下眉眼,乖巧的应道:“嗐!” 只要她每次学着日本人说话后,林木桥就会露出满意的神色,果不其然,这次也一样。 林木桥拿过一个白面馒头放进了嘴里咀嚼,同时指着盘子吩咐道:“把这个给底下的女人送过去!” 曲红梅低低应了一声,端着盘子转身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以前她父亲在的时候建的,起初曲红梅是不知情,还是在曲老三收了林木桥的钱准备挖地窖的时候,曲红梅才无意间发现的,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一张实验室的地图以及开启密码。 关于这个发现,曲红梅谁也没说,地图被她牢牢记在心里后,随之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一个完全由石头建成的地下室,地下室的湿气很重,因为常年没有阳光,又不通风,所以一走下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味。 地下室并不大,曲红梅点燃石壁上的油灯,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的单薄身躯,少女蜷缩在角落里,手脚都被捆绑着,嘴里被布条塞住了,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曲红梅走了过来,帮她取下塞住嘴巴的布条,顺便将馒头递到她嘴边。 第86章 实验基地 齐娇娇虽然很害怕,但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馒头的味道很诱人,霸道的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她忍不住咬了一口,然后就停不下来了,几口吃完两个大白馒头,她试探性的询问眼前这个看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我?你们是要钱吗?别杀我,我家有钱......” 因为齐娇娇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选择在第一时间就大喊大叫,省了曲红梅不少事,所以她倒是很愿意和对方说上几实话。 “他们绑你不是因为钱,至于原因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你老实点还能少受点罪!” 齐娇娇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话中的“他们”,既然用了这个称呼,是不是代表面前这个女人和绑匪可能不是一伙的,那她是不是还有获救的可能。 “姐姐,我求求你帮帮我,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一定是被坏人逼迫的,你救我出去,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曲红梅也不方便一直待在地下室,对方吃完馒头后,她又将布条重新塞了回去。 离开时,曲红梅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入油灯中,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地下室。 刚出来,院子后门被一把推开了,一位看着差不多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提溜着曲老三进来了。 中年男人将曲老三随意地往地上一扔,朝林木桥恭敬地说:“组长,实验室地址找到了,但曲老三死活不肯交代密码。” 曲老三被卸了下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三人,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似乎有求饶的意思。 林木桥端坐在小凳子上,脸色在煤油灯下透着阴森森的光,“不打紧,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那他也没啥用处了,北村君,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梅机关的人,撬开人的嘴巴是你的专长,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其实了解林木桥的人都知道,他并没打算要曲老三的命,否则他直接下个杀掉的命令就可以了。 做这些不过是想要让曲老三彻底服从他们,想要让一条狗臣服,给他肉骨头只会养大他的胃口,关键时刻还得狠狠抽它几顿鞭子,让它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 中年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亮得惊人,“嗐!” 曲老三惊恐地瞪大双眼,即便他只是一个农家汉子,但这么多年的电影和故事不是白听的,梅机关那可是一个堪比地狱的存在,凡事进去的人就没有能全须全尾地出来的。 不知道他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快速朝曲红梅冲来,明显就是想挟持最弱的曲红梅逃脱,只不过他人还没有靠近曲红梅就被中年男人一脚踹翻在地。 中年男人顺势薅住曲老三的头发,直接将他拖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石室,隔音效果好,只要把门板扣上,外面的人就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曲红梅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一头扑进林木桥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怕!谢谢铃木君!” 林木桥本名叫铃木环奈。 曲红梅的行为极大的取悦到了铃木环奈,日本一直都有很强烈的大男子主义,就是因为他们太重视自己男权的原因,与此同时日本女人的地位是很低的,男尊女卑的观念已经深深烙进日本每个人男女的心中,这就要求日本女人要温柔可爱善解人意,来迎合男人的各种癖好。 可偏偏现如今的华国提倡男女平等,还有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说法,简直就让铃木环奈极其不适应,可他偏偏还不能表现出半点不满。 铃木环奈顺势搂住对方柔软的腰肢,轻轻地把头埋在曲红梅的肩上,他一脸享受的样子,而曲红梅则是满脸娇羞,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山本桑,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小野小町,你的身躯比富士山的美景还有吸引力......" 铃木环奈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赞美和欲望,他的手一点点的解开少女胸前的扣子,脑袋一点点的向那波涛汹涌的地方探索过去。 猛地,铃木环奈身体一软,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晕倒在地。 曲红梅面无表情地从内衣里翻出一个沾了迷药的手帕,十分不放心地在铃木环奈的口鼻处捂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然后将铃木环奈藏在后腰的手枪给掏了出来。 做完这些,曲红梅才神情淡然的将衣服扣上,蹑手蹑脚的来到地下室入口处,手持手枪将耳朵贴在木门上偷听了一会,没有听到动静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木门,看到从里面透出来的煤油灯光,她赶紧掏出两个棉花团塞住鼻子,然后将铃木环奈拖到地下室门口,一脚将对方踹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她将地下室的木门合上,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翻出手电筒揣着手枪上了山。 北村君追踪人的手段很高超,但他有一个弊端就是对山里地形不熟悉,为了避免迷路,在追踪的时候,他会在树干留下属于组织独特的记号。 这种标记通常非常隐蔽,不容易被发现,就算有人看到也辨认不出是人为刻印的,还以为是自然形成的。 曲红梅虽然没有武力值,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她也掌握了不少组织内的机密,所以辨认印记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尽头,三面都是高山,左右皆是悬崖峭壁。 曲红梅左右环顾,可四周已经没有路了,只见山这边,断崖峭壁,好像有谁用斧子砍去了一半,直上直下,险峻陡立。 曲红梅双手在山壁上摸索了一会,摸了一个凹槽处,用力一按,传来一阵“咔咔”的声响。 悬崖边上的山壁竟然出现了一个高达两米的大洞。 曲红梅踮着脚快步走进了大洞,手电筒的光在石壁上来回晃了一圈,她找到石壁上的一个按钮,轻轻一按,刹那间,山洞顶上安装的一排灯泡,相继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山洞。 山洞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走了大约十多米的样子,面前出现了一堵金属大门。 第87章 毒气罐 这扇金属门曲红梅曾经在地图上看过,上面特意标明,这是一种特殊的炸弹式保险大门,采用了国际最高的防盗技术,以特别厚的金属壁和转盘式密码锁制造而成。 但凡使用错误的密码就会引爆密码锁两侧的炸弹,因为整个实验基地是建立在山壁中的,一旦爆炸,整个洞口都将被炸毁。 这也是铃木环奈想要从曲老三嘴里知道密码的原因,一旦密码错误,毁灭的就是帝国复兴的希望。 曲红梅手指略微有些颤抖的拨动密码门上的转盘。 “咔嚓”一声开锁的声音在静谧的洞中响起,曲红梅长舒了一口气,她成功了,地图上的密码是正确的! 门后是一个长长的走道,十来个房间分布在左右两侧,墙壁上插着日本国旗。 而就在曲红梅走进走后,居然在门后发现了一具白骨,而让曲红梅最惊讶的居然是白骨身上的衣服,蓝色的棉布长衫虽然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破破烂烂,但曲红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父亲的衣服。 母亲活着的时候就常常念叨父亲,她的眼睛里噙满泪水。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出一步,生怕惊扰了这副已经沉睡多年的骸骨。 等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她仔细观察着这件蓝色的棉布长衫,这衣服是母亲亲手给父亲做的,里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了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如今,这件衣服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替母亲感到不值。 她不清楚父亲对母亲是什么感情,但她却知道母亲一直深爱着父亲,即便后来改嫁,母亲心中一直都有父亲。 可父亲呢!他娶母亲是因为什么?是爱吗?恐怕并非如此,他娶母亲大概是看中了母亲孤女的身份。 父亲是一个间谍,他需要一个妻子来掩盖身份,而娶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比娶一个有娘家牵绊的女人要更有利。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母亲会因为爱情亲情等多种原因选择站在父亲一边,也许还能将母亲也培养成一名合格的间谍。 曲红梅定了定心神,擦干眼泪,不去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走了几步,前面几个房间装着物资,还有三间房摆着整整齐齐的金砖。 曲红梅的目标自然不是黄金屋,她个子不够,如果从下面抽取黄金,估计会被压死, 她挨个房间查看情况,东西很多,行军物资,武器炸药,还有军用罐头以及一些食品。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她的枪法并不好,而且武器大多是38式步枪,太过显眼,不好携带。 至于罐头,有着长达74年的保质期,但上面标着广岛市罐头有限公司的字样,她自然不能拿。 她进了倒数第二间屋,这是一个档案室,屋子正中央放着几口大箱子。 箱子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金条,曲红梅拿着一个蛇皮袋子装了三十多根金条,不是她不想多装点,而是她还要跑路,装多了只会引人注意。 走道的尽头还有最后一间房,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光看摆放就能看出日军对其的重视程度,房间明显要更加宽敞也更明亮。 打开门,入眼的就是四个约有十来米高的毒气罐,上面用日文写着曲红梅看不懂的文字。 一旁摆着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小金属罐,罐子大约二十厘米长,直径五厘米,顶部标有各种颜色,上面盖着一个小盖子,还裹着棉花。 这些罐子,曲红梅从林木桥嘴里得知过,是让他心心念念的日军毒气罐。 她在地图上看到过介绍,为了区分用途,日军在毒气罐上印了不同的颜色来分类。 红色的是喷嚏-呕吐性毒剂,日本人称作的“红1号”就是此类毒剂,这是毒气武器中安全系数最高的,只会刺激人的眼睛和上呼吸道,使人不断地打喷嚏,流泪和呕吐,一般不致命但会让人轻易失去抵抗能力。 其次是黄色的糜烂性毒剂,以芥子气为主,会导致全身中毒,使人体的眼睛、皮肤和黏膜组织直接溃烂,芥子气给人体造成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一小时内便会令人体全身的器官陷入衰竭,死状凄惨。 杀伤力最大的当属青色和茶色的毒气弹、以氢氰酸为代表的致命毒气弹和全身性中毒的速杀性毒气弹,只需要一分钟就能致人于死地。 曲红梅快速装了几个毒气罐和几个手榴弹,然后离开了实验基地。 等她一路回到家后,身上早已经满是泥土草屑,她看了看天色,赶紧换了一套干净点的衣物,又开始在家里布置起来。 直到后院的门被敲响了,曲红梅淡然地打开门,看到二人肩膀上扛着的麻袋就已经知道他们成功抓到人了。 “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煮面条?”曲红梅穿着里衣披着一件外衫,一阵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双手抱胸地问道。 微胖男人色眯眯的盯着曲红梅妙曼的曲线,嘿嘿干笑道:“山本小姐下的面一定很美味!” 说着还不忘吸溜了一下嘴。 爆米花大爷翻了个白眼,多年的老搭档,他还能不清楚对方心里那点龌龊,可面前的女人不管怎么说也有个山本的姓氏,而且还有铃木组长撑腰,万一惹急了对方,他找死不要紧,可别连累了自己。 爆米花大爷用手捅了捅微胖男人,示意他闭嘴,同时朝曲红梅歉意一笑,“抱歉,山本小姐,吉田他逾越了,请问铃木君在哪?这两人我们该如何处置?” 曲红梅微微颔首,用下巴点了点前屋的方向,“铃木君还在休息,这样吧!麻烦你们将人送到地下室去!” 在警惕性的驱使下,爆米花下意识说道:“没有铃木君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做主!” 曲红梅对此并不意外,带着两人朝前屋走,来到自己门前,她将门推开一条缝,低声询问:“铃木君,您醒了吗?” 低低唤了两声没有动静,曲红梅只能低着头小声解释:“铃木君昨晚太累了,要不,我亲自把他叫醒!” 说着曲红梅迈腿就往屋里走。 微胖男人连忙拉住了她,表情有些讪讪的,别看铃木君平日里对谁都笑嘻嘻的,可真发起火来,那可是不留情面的。 曾经有一个扰了他清梦的倒霉鬼就被他一枪给毙了。 第88章 起火了 爆米花大爷眯着眼睛打量了屋子一圈,床上明显躺着一个人,床边还散落着男人的衣物,再扫一眼低垂着头一脸娇羞的曲红梅,他哪里还能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男欢女爱本就正常,更何况还是像曲红梅这种娇艳欲滴的鲜花,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呢。 微胖男人自然也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点也不惊讶,他此时脑海里响起铃木组长之前和他说过的话,只要他再完成两个任务,他就可以和心念已久的山本小姐睡上一觉。 反而在知道山本小姐和铃木先生的事情后,他更加相信铃木组长的保证。 女人于他们这种人而言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就只剩下征服欲了。 虽说曲红梅长得很不错,但并非绝色,微胖男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但能被铃木组长拿来当奖励的自然不仅仅是曲红梅娇美的身体还有她身上自带的荣耀,她可是山本家族的贵女,能睡上她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因此,微胖男人才会如此兴奋和激动。 相比较来说爆米花大爷就理智多了,他嘴上虽然喊着山本小姐,可心里对曲红梅却没有半点尊敬。 曲红梅回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爆米花大爷和微胖男人相视一眼,同时摇摇头。 爆米花大爷想了想,开口说道:“铃木君定是为了帝国大业操劳了一个晚上,我们就别去打扰他了。” 两人还是按照曲红梅的交代将人扛到地下室,两人刚进入地下室就察觉到了异样。 地下室怎么躺着这么多人,在定睛一看,好多老熟人! “铃木君,北村君,怎么都在这?”微胖男人惊讶不已。 爆米花大爷率先反应过来,刚要抬脚往上跑,就看到眼前飞过一个铁罐,同时伴随嘎吱一声,木门被关上了。 木门也不是普通的木门,是一个约有五十公分厚的木门,而且使用较为坚固的榆木制作而成的。 而于此同时借着跳动的火光,两人清楚的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铁罐。 下一刻,他们惊得面容扭曲,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有黄色的毒气罐,这些东西不应该在实验室吗? 两人拼命捶打着木门,可惜曲红梅不仅将木门锁住了,更是在上面垫了一层泥土和一口大缸。 不到一分钟,毒气已经在封闭的地下室蔓延开了。 这种有毒气体对人体造成的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不但会引起皮肤,眼睛以及呼吸道的损伤,还会借助呼吸道扩散至五脏六腑,进而引起全身中毒,一小时内便会令全身的器官陷入衰竭。 至于为什么不用青色的罐子,那自然是不想这群人死的太过轻松,不多受点罪怎么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很快二人就没有力气继续捶打木门了,双双瘫倒在地。 另一边的曲红梅快速处理完后院的事,回了房换上一套灰黑色的衣物,更是拿起剪刀咔嚓两下将自己油光水润的长发剪短,带上一顶黑不溜湫的瓜皮帽。 做完这些后,她看了看天色,撸起袖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两点四十分,手表自然不是她的,而是林木桥的,但反正他也活不了了,她从对方身上拿一些她能用到的东西也不过分。 此时正是大家伙睡得正香的时候,曲红梅快速将灶上的白面馒头装好,然后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还有手上抹一些烟灰,看着就像个黑黑的小少年。 临走前,她抱了些谷草丢在屋子里,每间屋子一大捧,全部挨着易燃的床单棉被之类的摆好,同时淋上煤油和菜油,最后到了她睡的屋子,她看了眼躺在自己床上昏迷的少女,眼中没有半点同情和不忍。 她一间一间的点燃了火,最后一间才是她住的屋子。 点燃火后,曲红梅从后院离开,沿着山路的外围离村而去。 此时万籁俱寂,正是睡眠最深的时候,率先发现这一场大火的不是别人,正是赶来的云铁军。 “走火了,走火了......” 云安安自然也看到了熊熊跳跃的火光,她忍不住眼皮一跳,他们一路跟着敌人的牛车而来,怎么会这么巧遇上走火? 她好奇的询问抱着她的云大石,“爷爷,这是哪里?” 云大石盯着火光,有些茫然地说:“前进村啊!” 不知怎么的,云安安突然想到了在集市上遇到的曲老三和曲红梅,不会这么巧吧! 云铁军可管不了其他,架着牛车进了村,扯着喉咙喊:“走火了,快救火啊......” 被吵醒的村民纷纷披上衣服拉开门,就看到外面红光满天,半边天都被映红了。 “这是谁家着火?” “啊!是曲老三家!” “走,去看看!” 村民们提着水桶朝曲老三家的方向跑,云铁军也驾着牛车紧随其后。 提着水桶去救火的周村长看到跟来的云铁军,忍不住厉声喝问:“你们是谁?大火是你们放的吗?” 质问的语气显然已经把他们当成嫌犯了。 也不怪别人大惊小怪的,大半夜的村子里突然冒出几个陌生人,而且村子里还着火了,任谁都忍不住要多想些。 云铁军快速掏出自己的公安证,“我是县城公安,今晚在追踪一伙人贩子,恰好看到你们村子着火了才出声提醒的!” 村长的目光在云铁军的警官证上一扫,随后看向牛车上的一行人,眼神无比怪异。 谁家公安出来办案带着小孩和老人的,你莫不是当我傻! 我勒个去啊!遇到了假警! “三柱子,二牛,快来,将这群人给我抓起来!” 云铁军当即抬手表示,“老人家,我真是警察,你们冷静点!” 云卫国看到冲上来的一群人,知道别人已经误会了,此时多说无益,干脆挥着鞭子朝老牛的屁股打了一下。 老牛吃痛之下快速朝前奔跑起来,直接冲开了围上来的人。 于此同时云卫国朝众人大喊一声,“你们有时间和我们磨叽还不如快些去救火!” 村长看到牛车朝曲老三家的方向跑去,咬了咬牙提着水桶吆喝一声,“快,快跟上去,先救火!” 第89章 灭火 因为曲老三家离村子有些脚程,大家赶过去的时候,大火烧得正旺,浓烟滚滚,好在这房子是砖瓦房,不像一般的木头房,烧起来就会造成坍塌。 周村长忙着救火,更心急屋里的人,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赶紧冲到大门口拍了拍,扯着嗓子大喊:“曲老三,曲红梅……” 没人回应,他急得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擦,赶紧推了一把,结果门却如何也推不开,很显然是反锁上了。 周村长连忙招呼几个青壮年去撞门,一群人合力撞了过去,门却纹丝不动。 边上的云大石看到了,快速跳下牛车,十分有经验地说,“这门后面卡了根木头,你们让开,让我来!” 话音刚落,他已经抬脚踹了上去,轰得一声,伴随着烟尘和浓烟,十公分厚的木门轰然倒地。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呛人的烟味袭来,刺得人想流眼泪。 周村长来不及惊讶这人的力气为何如此之大,用袖子捂住鼻子大声呼喊:“曲老三,曲红梅,快醒醒......” “别叫了,火烟这么大,就算没死也被熏晕了,还不如赶紧派人进去找,要不然就晚了!”跟着进来的云铁军一把夺过边上人手中的水桶,直接泼向自己,随后冲入大火中。 云铁军快速冲进侧屋,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想也不想背起对方就跑了出去,将人放下后,立刻又冲了进去,可另一间房的床上却并没有人,眼看那木床已经被烧得就剩一个框架,发出噼哩叭啦声音,迎面扑来热气打在脸上感觉火辣辣的,浓烟刺激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赶紧寻着路赶紧退出了屋子。 周村长指挥着村里的人去河边打水,“快,快去打水!” 边上已经有几个大婶在瞧“曲红梅”的状态。 因为少女的脸被浓烟熏得看不清面容,所以大家很自然的认为她就是曲红梅。 云安安低头瞧着地上昏迷的少女,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她走过去蹲下身子,歪着脑袋仔细地看了起来。 云大石也蹲了下来,检查过后说道:“她的呼吸有些微弱,应该是吸入的浓烟太多中毒了,你们这里有医生吗?” “有......”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匆匆赶来,他是前进村的村医,姓朱。 朱大夫赶紧蹲下去检查少女的情况。 周村长看到云铁军一个人出来,情绪激动地问:“小伙子,里面还有一个人哩,你咋一个人出来了?” 云铁军被烟呛得直咳嗽,不停的摆手,想要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就像堵了什么似的,说不出话来。 云安安有些不满的瞪着周村长,“你没看到我小叔被烟呛得说不出话了吗?再说这是你们村子里的人,你咋不自己进去救!谁规定我小叔一定要救着人了才能出来,没救出来就要留在里面陪葬吗?” 周村长也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嘴能这么厉害,有些羞恼地说:“你个小丫头瞎说啥,我就是问问情况,再说,你们这群人突然冒出来,谁知道你们是啥人?” 其实这会他也看明白了,这群人和大火应该没关系,就冲着这小伙子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救人,他已经相信对方是个公安了,可身为村长,他坚决不能在村里人面前被个小丫头有下了面子。 云大石瞪了周村长一眼,没好气地说:“啥叫突然冒出来,我小侄儿都说了警察办案,警官证你也看了,再哔哔小心我揍你!” 看到云大石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周村长老实闭嘴了,刚才这人一脚就将又厚又重的大门给踹开了,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可还记得呢,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还不够对方踹一腿儿的。 云大石连忙将自己携带的军用水壶拧开,递到云铁军嘴边,“快,先喝一口缓一缓。” 云铁军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劲来,立马开口解释:“另一间房里没人!” “咋可能?他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能去哪?”周村长有些心惊。 对此云铁军也表示不清楚,但他再三保证,另一间房里的确没人。 曲家的这场大火,因为发现得及时,再加上村民们不懈的努力最终还是被扑灭了,但屋里的东西却被烧了个精光。 村长带着村民在废墟中扒拉,确认没有曲老三的尸体后,他不禁有些着急,“人呢?” 而与此同时,云卫国和云安安也围在曲家小院的废墟转悠了起来。 云卫国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云安安看到后,连忙问道:“二哥,咋了?有问题?” 云卫国颔首,同时招手叫来云铁军,沉声说:“铁军叔,应该是有人故意纵火!有多个起火点......” 在一般的火灾现场,起火点及其附近的物品烧得严重,距起火点远的物品烧得轻,火被扑灭后,可从现场上各种物品燃烧遗留的痕迹轻重判断起火位置。 同时他用手指在废墟中扒拉了一下,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后递到云铁军鼻子下。 云铁军嗅了嗅,表情有些复杂,“是煤油!” 云卫国颔首:“看来纵火人担心春天湿气重,这场火烧不大,于是添了一些阻燃剂。” 云铁军点头表示同意这个看法,立马进入破案状态,询问一旁的村长,“曲老三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啥?”叫出声的是周村长,他可是将云卫国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跳着脚不敢置信地问:“故意纵火?咋可能?曲老三虽然住的偏,但他为人老实憨厚,在村子里就没和谁红过脸,我们村里的人绝不可能在这里放火!” 云卫国目光明亮如同刀锋,一字一句道:“我们不是没发现曲老三吗?” 闻言云铁军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瞪大双眼,“什么!你怀疑曲老三自己放火烧自己家?这......” 云铁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小侄儿的脑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奇啊! “你个小娃啥意思?哪有人会放火烧自己家!脑袋被门夹了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周村长觉得这小娃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谁家闲得没事烧房子玩,而且还是烧自己家,简直太离谱了。 第90章 查案 云卫国却压根没搭理他,顺着屋子的废墟一路来到后院,后院那一条明显被踩踏过的小路,他指着小路,问道:“这条路通向哪里?” 他边上坐着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忙了半宿,少年也是累极了,坐在水缸旁大口喘着气,闻言探头看了一眼,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和惊讶,“啊!他家后院还有一条路吗?我不知道啊!啥时候弄的呀?” 云卫国抿了抿唇,没继续问他,又问了几个人,大家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曲老三家后院有一条小路。 此时天光已经微微亮了,但是这条小路却依然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 云卫国回牛车拿了手电筒,带着云卫东一路朝小路深处走去,云安安原本也想跟着去,但被云大石一把提溜了起来。 “安安,你还记得答应过爷爷什么事吗?” 云安安无奈的瘪了瘪嘴,只能乖乖跟在爷爷身边。 朱大夫一边给“曲红梅”检查,一边招呼边上的妇人用毛巾给“曲红梅”擦脸,可擦着擦着,妇人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惊呼一声,“村长,这不是曲家丫头!” 周村长心里一惊,快步走了过来,于此同时云安安也凑了过来,等看清楚少女的样貌后,她惊讶出声,“娇娇姐?” 众人齐齐将视线转到云安安身上,云铁军率先问道:“安安,你认识她?” 云安安颔首,开口解释:“她是县城中药铺的工作人员齐娇娇,可是她怎么会在这?” 这会云安安终于想明白刚才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是为什么产生的,因为手! 她见过曲红梅的手,也许是因为常年织布的原因,她的手纤细柔长,真应了一句古话“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而齐娇娇的手虽然也很好看,但也许是从小生活条件就比较好,她的手带着点贵气,有些白有些软还有些肉,看起来十分可爱。 齐娇娇和曲红梅年纪相仿,身材也差不多,如果曲家的这场大火没有被云家人发现,曲家的房子肯定会因为救火不及时而烧成废墟,床上的齐娇娇将会烧成一具黑尸,被人误会成曲红梅,压根就不会有人想到,死掉的居然另有其人,这一招金蝉脱壳玩得真漂亮。 过了一会,云卫国回来了,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平时这个时候,村长就要准备去敲上工铃了。 可这一会,整个上前村的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好些人还过来询问村长今天是否正常上工。 上工肯定是得上工的,不下地干活哪来的粮食,没粮食难不成要喝西北风吗? 村长揉了揉老腰,十分疲惫地说:“今儿上工,大家现在就回去通知,早点干完早点回家休息!哎!这都啥事儿!” 云卫国将云铁军拉到一旁低声说:“铁军叔,我们这一趟救火没有耽搁正事,曲老三家的小道通向村外的大路,路上发现了车轮印和不少脚印,有两个脚印略深,应该是扛着人的缘故,我敢肯定曲老三和人贩子团伙有牵扯......” 云铁军听完后,脸色变了变,沉声说道:“我明白了!” 前进村是没有电话的,村长确认了云铁军的身份后,让会计骑着自行车去公社报警,又安排村里的牛车将齐娇娇送到县城医院。 而云铁军一伙人则留在曲家废墟勘探情况。 前进村的会计在去公社的路上碰到了根据记号找来的警察,会计确认了警察的身份后将人带回了前进村。 云安安跟着二哥还有铁军叔在后山树林,这也是云安安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二哥的厉害。 他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地上的足迹,他用手比划了几圈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方向通向后山,一共有三组脚印,其中一个穿着布鞋,根据鞋长身高在168到175厘米之间,应该是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也穿着布鞋,根据鞋长身高在155到162厘米之间,应该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少女。” 眼看他只说了两组鞋印,云铁军有些不解的开口,“你不是说有三组吗?还有一个呢?” 云卫国头也不抬,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弯着腰向前走了两步,随后在某一处画了一个圈。 云安安和云铁军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这个地方的脚印很浅,浅到需要趴在地上仔细看,才能隐约看到脚印的存在。 如果不是被云卫国特意地圈出来,他俩压根就不会注意到。 云卫国一边沿着脚印继续画圈一边开口说:“第三个脚印很浅,说明这人有警惕性,且脚上功夫不错,此人穿着解放胶鞋,鞋子七成新,身高在165到172厘米之间,大约40多岁,性别男,且脚印停留的地方大多在隐蔽处,大致可以推断出他是跟踪身穿布鞋的中年男人进山的。” “这......”云铁军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这么一点脚印,他就能得出这么多信息,这可比警校的那些专家老师还要厉害啊! 云安安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着,这个二哥实在太神了!有这本事她还怎么干坏事啊! 三人一路沿着脚印寻找,云安安感觉自己又累又渴,此时空间里面长出了不少绿油油的蔬菜,其中就有水灵灵的黄瓜,可惜她这会只能看着干咽口水。 好在春天的山上能吃的东西有很多,云铁军也是在警察学校受过特训的,身体素质好的很,在云安安的指挥下,他一路摘了不少能吃的东西。 酸甜可口的覆盆子,味道纯甜的桑葚子,还有红亮多汁的胡颓子...... 所以等三人寻着脚印来到悬崖处的时候,他们吃得满嘴甜丝丝的,哪里像查案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春游的。 云铁军看着无路可走的光滑崖壁,心虚的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前方咋没路了,是不是找错了?” 第91章 黄金屋 云卫国已经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十分确定地说:“没有走错,就是这里!” 云安安对于二哥的本事那是打心底里佩服,压根就不会怀疑对方出了错,她附手放在崖壁上,在外人看来她是出于好奇,可实际上她却已经展开神识。 神识穿过崖壁的石头直接看到里面的山洞,以及山洞尽头的金属大门。 山洞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走了大约十多米,面前出现了一个金属大门。 至于金属大门后的情况就超出了她的神识探查范围。 云卫国仔细查看脚印,在其中一个脚印处站定,伸着手在石壁上来回摸寻,可他毕竟只有八岁,身高也只有那么一丁点,于是叫来小堂叔,让他站定后探出双手寻摸。 过了一会,云铁军似乎摸到了一个可以按动的地方,他用力一按,传来一阵“咔咔”的声响。 旁边的山壁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云卫国对此一点也不惊讶,牵着小妹朝山洞里面走,云铁军原本是想阻止二人的,但云卫国的动作太快,他压根就没有拉住,只能咬着牙跟着走进去了。 云安安指着一旁的按钮问,“哥,这个是什么?” 云卫国看了看上面有一个小灯泡的标志,开口说道:“应该是电灯开关。”说着他的手指就已经按了上去,下一刻整个山洞都亮了。 云安安在医院也是见过电灯的,所以并没有感到太好奇,反而是云铁军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卫国,你可别乱动这里面的东西,万一有危险,叔怕自己护不住你们啊!” 云安安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不用你护,我来就行! 当灯光亮起来后,云铁军看到山洞里的东西,下意识惊呼出声,“这里刻着日文!” 云安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比当初云安安在县城里看到简体字还要懵圈。 至少简体字还是有一些规律可循的,可这个日文吧!你说它长得像汉字吧,可它偏偏又有些变形。 云安安之前从云大石那里听说过日本的起源,貌似那个国家的文字就是来源于华国,日本早期没有文字,直接把汉字原样拿过去使用。 云安安看了看这些假汉字,都忍不住怀疑日本人是不是把华国的草书偷过去了,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创造出了这些奇怪的字体。 云卫国目标明确的走向山洞后面的金属门,云安安也跟着走了过去,神识刚探出去就被吓了一跳,这堵金属门四周怎么有那么多炸弹。 她突然想到了以前铸剑山庄里的事,庄内的藏剑阁下面就布满了火药,只要有人闯入,抽出里面的宝剑就会引爆炸弹,保管让对方有去无回。 她心里暗骂日本人阴险狡诈的同时,神识已经被黄金屋给吸引了住了。 屋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黄金砖块,每一块都闪着金光,刺得人眼睛疼,云安安的神识只能堪堪探查到六间屋子。 左边最头上的一间装着的是装具,主要是头盔,水壶,饭盒,皮带,行军囊,背囊,刺刀套,手枪套等等。 第二间是堆积成山的军用衣物,棉被,帐篷,羊毛毯,行军鞋子等等。 第三间房里就是密密麻麻的罐头,鸡肉鱼肉还有一些脱水风干的蔬菜。 右边第一间主要是一些生活行军物品,包括六倍望远镜,指北针和怀表,以及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 第二间和第三间房摆着整整齐齐的金砖。 她毫不犹豫地将六间屋子的东西全部收入了空间中,鬼子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搞不好这些都是从华国百姓身上搜刮出来的,她这样也算得上是还之于民。 如果她的神识能探查得更远一点,就能看到下一个房间的武器装备:枪,手榴弹,炸药以及大量的子弹。 眼看二哥跃跃欲试地想要转动密码锁,云安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可不想被炸死,而且这里还是个山洞,就算他们侥幸没被炸弹炸死,但爆炸之下的山体崩塌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她佯装肚子饿的摸着肚皮,瘪着嘴说:“二哥,我饿了!” 云卫国看了看云安安微微翘起的小嘴,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们早些回去吧!” 回去可比来时要快多了,村长媳妇得了自家男人的通知,已经在家里备好了早餐,又让家里的小孙子跑过来叫人去吃饭。 当然公安不会白吃别人家的饭,后面会派人送粮食和票据。 公安们分成了两批,换着班去吃早饭,云大石和云卫东坐在山脚的大树下等待着山上未归的人。 云大石有些疲惫的坐在树下揉着腿,一晚上没休息,他又不像那些年轻人,身体早已累得疲惫不堪。 他不仅身体累,心更累,云大石是万万没想到,就一个眨眼的功夫,小孙女又跟着跑了,听边上的小公安说是跟着一起进山了。 可把他急得喽!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比她爹小时候还要皮。 云大石看到乐颠颠下山的小孙女,特别是对方手中还捏着一根狗尾巴草,走起路的时候一蹦一跳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板着脸就开始教训起来,“你个小丫头咋又到处跑,可急死我了,吃完我们就回去,可得把你赶紧交给你爹娘,真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云安安听了这话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额!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回家后,她爹娘怒火中烧的模样了。 不过这趟偷偷跑出来,她一点儿也不后悔,不仅因为获得了这么多金砖和物资,更因为救下了齐娇娇。 吃饭的时候,云铁军好奇地向村长媳妇打听曲家父女的情况。 村长媳妇是一个话多的妇人,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末了还问了一句,“曲老三真的是那劳什子的人贩子吗?其实他家条件还是挺不错的,他干啥要做这样害人的事儿!” 云铁军没有将对方有可能是日本间谍的事说出来,那一群人的下落,以及为什么要放火烧曲家等等疑点都没有调查清楚,太早放出风去只会打草惊蛇。 村里人的大嘴巴,云铁军是见识过的,他敢保证,他前脚刚说完,后脚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村子。 第92章 齐娇娇的父亲 几人才刚吃完早饭,云大石正准备带着三个孩子回七排村,云铁军见状自然不肯放云卫国离开,扯着大伯的袖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伯,您把安安和卫东带回去,我没有半点意见,可卫国您得给我留下啊!” 云大石打了一个哈欠,有些不耐烦,“你小子说啥胡话,卫国才多大,那些个坏分子也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留给你我能放心?” “哎呦喂!我的大伯啊,您是不知道卫国的本事,他可比我们警校的警犬还厉害,看个脚印就能知道对方的身高年纪,这可是当警探的好苗子,您放心留给我,我一定好好护着他,我保证但凡他少一根毛您想怎么锤我就怎么锤!” 尽管云铁军将胸口拍的啪啪作响,云大石依旧不为所动。 二孙子聪明他早就知道了,但这儿有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公安,他孙子才多大点啊!他就不信了,缺了他孙子这个案子就破不了了!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村口突然开来了两辆解放卡车,这种卡车周边有木围栏,两边的围栏插有固定的篷杆,雨天可以支撑篷布,平常乘车时还能手扶。 卡车分别下来两个人,四十来岁的中年军装男人和一个面容稚嫩的圆脸年轻人。 后面的挡板放下来后,下来一队整装待发手持武器的士兵。 云铁军见状还没有说什么,圆脸青年拿着一张照片对着他比了比,然后冲着一旁的军装男人喊道:“就是他!” 男人一身笔挺的军装,眼神坚毅而深邃,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云铁军人都吓傻了,他才刚刚警校毕业,没有任何作战经验,被军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冲击得有些不知所措。 军官大步向他走了过去,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在他身前半米处停下了脚步,朝他神情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云铁军同志,我现在以一位父亲的身份感谢你救了我的闺女!” “救......人?”云铁军疑惑不已。 圆脸青年人走了过来,笑容温和地解释道:“就是你昨晚救的女同志,这位是齐娇娇同志的父亲齐振豪,省城军区司令员。” “啊......” 云家众人同时陷入震惊中,怎么也没想到齐娇娇的来历居然这么大,不过不管对方是司令的女儿也好还是农家女,云铁军救人没有私心,全是出于本能。 圆脸青年笑着朝他伸出手,“我叫袁七,县调查部科员,借一步说话可好?” 原本像这样的案件是不可能由袁七这么一个新手来处理的,但葛老头接到通知,云家的三个娃参与到其中了,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就不能交给部里的其他人。 袁七是林老送过来的,即便林老什么都没有说,多年的默契葛老头还是能懂对方的意思,袁七是个信得过的。 袁七将齐娇娇的家世以及她失踪的缘由说给了云铁军听,当云铁军得知这伙人大概率是日谍的时候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情绪。 山洞内的日本文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七眸中闪过一道不易被察觉的精芒,试探性地问:“铁军同志已经提前知晓了?你发现了什么?” 云铁军也不隐瞒,将发现山洞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且将云卫国在其中的作用也一一道出。 袁七闻言心头一惊,他之前将调查的重点全放在了云富阳身上,对于他的几个孩子他调查的并没那么细致,虽然资料中显示云富阳的二儿子很聪明,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才八岁的孩子能逆天到这个地步。 而且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有一种预感,那个山洞里肯定有非常了不起吃的东西。 就在袁七和云铁军交谈的时候,齐振豪的目光转移到云家爷孙身上,军人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这倒不是齐振豪有意为之,而是多年的军旅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这种不怒而威的气质。 云大石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手上也是见过血的人,对于这种锐利的眼神丝毫不惧。 云卫东和云卫国虽然小,但一个心思纯正,另一个心思缜密,所以面对齐振豪的眼神没有半点波澜,云安安就更不用说了。 齐振豪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赞叹,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这家人的不平凡之处。 等他的视线落到最小的云安安身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可是他刚断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小丫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宝山县。 与此同时,云安安也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齐振豪,他长得高,身材也很魁梧,大檐军帽下的脸和齐娇娇有五分相似,当然因为对方的脸更黑,五官更硬朗,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齐振豪对上云安安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不住露出了慈和的笑,朝云家几人微微颔首,“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发现大火,我闺女可能已经死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以后你们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只要在我齐某人的能力范围内,我定义不容辞。” “不客气,我们只是尽一份力而已,没什么好谢的!” 云大石客气一笑,对于对方话中的感恩,他却并不接茬,若他真是一个寻常庄稼汉,若他的小儿子是一个身世清白的人,他也许会很乐意搭上这么一个大人物。 可惜小儿子的身世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就连林老那样厉害的人物都保不住的身世,他又怎么敢和一个军区司令走得太近? 因为这件事已经由人贩子定义成了间谍组织,事情的严重和保密程度超出了一般的案件,所以云家祖孙四人在案件结束前是不能离开的。 云大石虽然有些不满,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他只能无奈接受。 袁七在车上就已经拿到了案件的全部资料,又从公安那里得知了最新进展后,开始带着人在曲家院子四处勘探。 他认为曲家应该有一个密室,用来藏人或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第93章 毒气的威力 云安安蹲在山脚的大树下,神识已经探查了出去,其实早在大火被扑灭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曲家地下石室,也认出了石室里的人。 两个人贩子,曲老三,古怪的邮递员,还有装在麻袋中的云三妞以及云二妞的尸体。 云安安觉得石室里的人状态太古怪了,不管是昏迷的人还是已经死亡的人身上出现了大面积的红斑,水泡,还有溃烂的情况,有点像中毒,又似乎像被某种东西灼烧了。 这些人的惨状,让人有些恶心。 同时她也注意到石室里的空气有些浑浊,有某种异味弥漫在空气中,通过观察,她发现地上散落的金属罐应该就是释放异味的来源,好在密室的封闭性极好,这种未知气体暂时没有泄露出来。 反正石室里面的人都死有余辜,云安安从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别人要害她,她就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去。 她看到的比其他人都要多,所以她大致推断出这场大火的来由,毕竟整个石室少了一个最应该出现在曲家的人:曲红梅。 二哥也做过足迹分析,当时的情况应该是穿胶鞋的人跟踪穿布鞋的人上山,而最后一个足迹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她应该有另一套追踪技巧,而此人很可能是曲红梅。 另一边公安已经找到了曲家的地窖,但里面一无所获,袁七坚定地认为曲家肯定还有另一个底下室,对此云卫国十分赞同。 他发现曲家后院的几棵树都长得十分好,叶子和枝干都比其他地方的树要生长得更好,一般来说,向阳处的植物长得高大茂盛,背阴处的植物长得矮小稀疏,曲家后院外有一个不大的山坡,明明是背阴的地方树木却十分茂盛,肯定有古怪。 果不其然,公安经过一顿挖掘后在树地下发现了不少尸体。 这也更加坚定了袁七和云卫国的猜测,如果日谍囚禁人的地方在深山亦或者悬崖里的山洞,他们不可能舍近求远跑这么远的地方抛尸,那只有一个可能,囚禁点就在附近。 袁七,云铁军以及齐振豪带着一队士兵进山查看山洞情况。 公安留在现场排查痕迹并进行全面的搜查。 孙志斌带人将水缸挪走,扒开泥土露出了木板,他欣喜不已,正要掀开木板的时候,云安安突然大声提醒。 “孙伯伯,我以前常听人说封闭的地下室里很容易缺氧吗?您没有做任何防护,还是不要贸然打开。” 孙志斌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没事的!把入口打开通通气就行!” “可万一里面有敌人怎么办?”云安安不甘心地又说了一句, 孙志斌掏出腰间的手枪,上弹瞄准入口,俨然就是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同时用眼神示意云安安不要说话。 云安安在心里哀叹一声,反正她已经提醒到了,真出了事,她也只能尽量去保证家里人的安全。 云安安抬起袖子捂住口鼻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珠,同时吩咐大哥二哥还有爷爷一同照做。 云大石被小孙女这一副样子给逗乐了,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揶揄道:“这会知道怕了,那你昨儿个晚上咋有胆跟过来!” 云卫国也觉得小妹有些过分可爱,嘴角刚勾起一抹弧度,刹那间就僵住了,他突然想到了山洞,能被那么严密看管的地方,肯定不是啥好地方,里面一定会武器炸药之类的。 如果地下室埋了炸药,亦或者毒气怎么办? “孙公安,别动!” 伴随着云卫国的一声暴喝,孙志斌伸手已经揭开了木门的一角,回头打量着云卫国不解询问:“咋了?你发现了啥......”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栽倒在地。 周围的三个公安脸色大变,急忙过去要将他搀扶起来,只是大家一靠近鼻尖就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类似于大蒜味,但又十分刺激,令人头脑昏沉,有一个眼睛直面这些气味的人,甚至捂住眼睛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云大石见状连忙将云安安塞到大孙子的怀里,大吼一声,“往村外跑,别回头!” 云卫东一向对爷爷的话言听计从,胳膊下面夹着小妹,右手抓住二弟,头也不回的朝山下狂奔。 云安安也体验到了一把当石磨的感受,她比磨盘轻,她大哥又是个经验丰富的,居然让云安安生出一种还不赖的感觉。 让她还有心思回头张望,此时的云大石已经闪身而出,在半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落在了地下室入口处,他一脚将木门合上,同时探出手臂,腰微微弯了一下,将躺在地上的人捞了起来。 云安安眼睁睁地看着她爷爷就跟变戏法似的,咯吱窝下夹着两个公安,手里还拎着两个,姿态轻松地朝他们奔跑过来,让人安全感十足。 一行人沿着小道跑到村外的大路才停了下来。 有一名公安的眼睛被毒气灼伤,痛得满地打滚,剩下的两人只是轻微中毒,在经过短暂的呕吐后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公安焦急地原地转圈圈,“怎么办?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云大石语气愤恨中夹带着一丝惋惜,咬牙切齿地说:“是日军的毒气罐,快送医院吧!他们一个伤了眼睛,一个昏迷不醒,及时治疗也许还有救!” 事不宜迟,也来不及多想。 一群人架着两名公安上了其中一辆大卡车,让司机开车送去医院抢救。 云卫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好恐怖,这种毒气太强了,一旦沾染上,不死也残废。” 他刚才可发现了孙志斌的手上和脖子上已经多出了一串的水泡,而且还在不断的冒着血丝,看着就吓人。 云大石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以前亲眼见识过日军使用过这种毒气,毒性大扩散快,死于这种毒气的人员会全身长出水泡,皮肉都被烧烂,最后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而这种毒气的威力比普通的毒气更强,一旦沾染上,就会立刻丧失行动能力,这种毒气给人体造成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其不但会引起皮肤、眼睛、呼吸道的损伤,还会借助呼吸道扩散至整个人体,进而引起全身中毒,一小时内便会令全身的器官陷入衰竭。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想不到他们居然会在地下室提前布局,若真将木门打开,毒气蔓延,估计整个村子的人都得遭殃。 云卫国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神情严肃地说:“爷爷,我们得尽快通知铁军叔,不然等他们下山后,万一打开了地下室木门,后果不堪设想!” 第94章 繁华的省城 四人沿着云卫国之前在路上画的标记上山,双方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云大石率先将刚才发生地事说了出来。 袁七的脸刹那间就阴沉了下来,刚才在山洞里他就怀疑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日军的秘密实验室,现在看来,他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齐振豪和日军打过不少交道,对于毒气罐那真是深恶痛绝,一想到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大部分死于这种东西,他就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阴沉地说。 “我立马联系相关部门前来!” 半个小时后,又一辆军卡驶入了前进村,下来的人身穿防护服,头戴防毒面罩,全副武装,引得整个村子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村里的人都被疏散到警戒线外,云家祖孙四人坐上了前往省城的军卡,村子被部队封锁了,外人暂时不能留在这里。 但云家祖孙四人又是参与者,肯定不能直接放回家中,万一被间谍盯上了,可怎么办? 齐振豪派人将四人送到省城公安厅。 云安安有幸坐上了小汽车,不过过程很痛苦,因为她晕车了! 从前进村到省城需要坐三个小时的汽车,道路崎岖不平,非常颠簸,云安安原本是坐在卡车后面的,但因为她晕车非常严重,士兵们索性让她坐进了驾驶室,虽然也颠簸,但毕竟不被风吹了,比坐到后面强多了。 云安安早就没有上车时的兴奋劲,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啦吧唧的。 开车的老兵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发剪得短短的,皮肤虽然有些黝黑,脸上却带着一副眼镜,冲淡了他不少军人气质,显得有些文质彬彬。 她侧躺在副驾驶座,看着司机老兵不断地旋转方向盘,两只脚时不时的换动踩着什么,而且驾驶座边上还有一根杆子,她完全弄不懂司机为什么要不断的摇动它。 中年人余光扫了眼小丫头一脸菜色的小模样,忍不住想到了自家的小闺女,心中泛起了一丝同情,从一旁的随身网兜里掏出一个橘子塞给小丫头。 云安安原本正有些昏昏欲睡,昨晚没睡,身体正是疲乏的时候,晕车后更是累到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怀中猛地被塞进一个绿油油的橘子,她睁开眼不由得一愣。 老兵笑着朝她说:“丫头,晕车就闻闻橘子皮,我第一次坐车和你一样,时间长了就好了!” 云安安并没说什么,她现在一张嘴就想吐。 云安安接过橘子,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顿时一股清新的果香弥漫在她的鼻尖上,让她感到神清气爽,晕车带来的呕吐感也消散了不少。 她感激地向老兵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这一觉,云安安睡得很沉,但她的精神却十分虚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似的。 醒来后的她并未选择睁开眼睛,而是闭目开始修炼起心法,不久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轻盈了许多,体内的能量正在慢慢的恢复。 就在耳边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路也似乎变得平坦了许多,云安安好奇地睁开双眼。 入眼的就是高高的城墙,下面是三个门洞,一辆蓝白相间,圆头圆脑的公交车正穿过门洞驶入繁华平整的省城。 云安安看着公交车上面的两条长辫子,满脸写着不解,她们县城的公交车怎么没有大辫子?好奇怪! 司机看她醒了,精神比之前看着好了不少,又见她一脸好奇的模样,笑着解释道:“这个是有轨电车!它有固定的航线,只能沿着轨道行驶,不能随意改变方向,速度比一般的公交车要快很多。” 云安安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样的设计大概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连一辆公交车都有这么多讲究,难怪她爹拼着命也要带着全家往城里跑,相比乡间,城里的生活环境果然要更好更便利。 入了省城看到的就是又宽又平整的大马路,道路旁栽种着一排排整齐的树木,将马路隔成了两半,一半是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一半是绿树成荫的林荫小道。 繁华的街道上行驶的是有轨电车,军卡和小车,林荫小道里是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和牛车。 边上的建筑也是鳞次栉比,基本上都是三到四层的高楼房子。 军卡在城区穿梭了十来分钟很快就递到省城公安局,老兵将人放下后回部队复命去了。 云安安的精神好了不少,四人做完笔录后,云大石用公安局的电话给葛老头打了一通电话,虽然他和孩子这一次属于见义勇为,但毕竟这事闹得有些大,知会一下葛老头,出了事也有个高的顶着。 葛贵儿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接到了袁七的汇报,他现在头很痛,一边担心云家人的安危,一边又要忙着处理前进村的事。 地下室里的毒气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尸体更是搬出了一具又一具,虽说尸体面容被破坏得很严重,但通过衣着和体表特征,已经大致判断出这些人的身份。 其中最小的两个女孩是七排村的云家姐妹,云铁军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至于曲老三和林木桥的身份是前进村的村长认出来的。 剩下的三个男人虽然具体身份还在核实中,但葛贵儿明白,这三人必定也是间谍。 他也没有想到,云大石和自己提到的林木桥居然也在出现在地下室,而且根据目前掌握到的线索,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这个间谍小组的头目。 说来好笑,日本间谍居然死在了日本人制造的毒气罐上,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一下子抓到这么多间谍,他心里没有半点开心,反而陷入了无尽的担忧中,居然有这么多人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搞事情,而他提前连个风声都没有收到,他越想越觉得不安,总觉得县城里有人在给这群间谍做掩护,而且此人的身份还不低。 只是现在人都死了,很多线索也断了,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和活口就是曲红梅。 这个人可能是纵火案的真凶也是释放毒气的幕后黑手,而且葛贵儿担心她手中还有其他的毒气罐,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她,后果将不堪设想。 葛贵儿联系了省城的调查部的头刘三儿,按照他的预计,曲红梅要么准备继续搞破坏,要么就打算跑路。 如果继续搞破坏的话,势必要选择人多且重要的地方,而跑路的话想要出省就必须乘坐火车。 而不管哪一种,省城都是她的必经之路。 刘三儿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早就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开始在整个省城布控起来。 第95章 曲红梅的逃跑之路 山间的树林雾蒙蒙的,一片寂静,曲红梅一路沿着小道朝省城出发,片刻都不敢停歇。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天光已经泛起鱼肚白,曲红梅看到前面有一个村庄,于是停下来,坐在一棵大树下吃了两个大白馒头,正准备继续赶路。 从村庄里行出来一辆牛车,车上只有一个赶车的老头和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圆脸老太太。 曲红梅连忙冲下面招招手。 “大爷大娘,可以捎我一段路吗?” 赶车的老大爷微微眯眼打量了她一会,曲红梅有意压着嗓子,所以声音听着有些雌雄莫辨,再加上她的装扮,大爷大娘都以为她是一个男孩子。 这年代大部分的人是比较淳朴善良的,大爷挥手说:“上来吧!” 老大娘看到曲红梅身上背着个大布包,脚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麻袋,看着鼓囊囊的,她连忙将自己的行李往里面挪了挪,问道:“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曲红梅低着头微微一笑:“我要去看看我的父母,他们在邻省的煤场。” 老大娘一听就笑开了花,“哎呦,去邻省啊!是不是要坐火车?” 曲红梅本身就不怎么爱说话,这会也怕说多了被人发现端倪,于是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老大娘是个话痨的,这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小伙子,你叫啥?你爹娘在煤场上班,你咋在乡下?你这趟去邻省啥时候回来?” 曲红梅早就做好了准备,三言两语将自己编的身世和家庭情况说了出来。 她说自己叫马一鸣,父母都是煤矿工人,但因为家里孩子比较多,都留在城里养不起,所以就将他送到老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前不久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办完丧礼他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去投奔亲生父母。 故事并不精彩,但耐不住老大娘会遐想,“好孩子,真苦了你,别怨你爹娘,他们也是有苦衷的,试问有哪个当父母的愿意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就拿我家那小子来说,我也舍不得他离家,可......” 说着老大娘就开始说自己的故事,原来老太太这一趟是要去南方,她儿子是南方部队的一名军人,已经离家多年,在当地已经成家,这一趟老太太去南方一是为了照顾怀孕的儿媳妇,二就是为了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说着老大娘拍了拍自己怀里的腌菜坛子,笑弯了眼,“小鸣,婶告诉你,你叔最喜欢吃我腌的咸菜,那小子没当兵之前,每次就这咸菜能喝两大碗碴子粥!他寄过来的信里也说了最想念的就是我腌的咸菜......” 三人到了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城门口排着很长的队,前方站着三个戴着红袖章以及身穿公安制服的人。 赶车的大爷经常来往于两地,与其中一个红袖章比较熟,悄悄递了一根烟过去,好奇地问道:“咋今儿管得这么紧?要查啥?” 老大娘抱着咸菜缸子满脸的不乐意,“可别又是不让带粮食进城,要是敢抢我的咸菜,老娘非撅了他。” 红袖章看了老大娘一眼,颇为不屑地说:“大娘,咱城里人虽然缺吃少喝的,但谁家也不会缺了一缸子咸菜!也就你们喜欢抱着它当个宝。” 其实他这话说得就有些过分了。 这个年月为什么大家心心念念的要往城里跑,因为城里人有供应粮,有医疗,有教育,有工作机会,还有各种补贴。 而农村人只能眼巴巴看着,羡慕嫉妒恨。 城市人享受国家供应,除了特殊三年大计划被饿,是不会长期挨饿的,顶多就是吃不到新鲜的菜和蛋,没有肉而已,但他们偶尔是能吃到肉丝的,春节还会有大鱼大肉吃。 城市里只要孩子出生,凭着出生证到派出所办理户口,之后到粮站办理粮油供应本,于第二月正式领取粮油,未成年孩子根据年龄段,给予不同标准的粮票。 农村中的农民也叫做“农业户”,由公社大队决定口粮,口粮标准远远达不到城镇的人口标准,也很难满足从事体力劳动农民的需要。 老大娘也是个脾气冲的,再说她儿子为国家卖过命,流过血 ,现在就想吃一口她亲手做的咸菜,可到了别人眼里,这东西咋就成了看不上眼的东西。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赶车的大爷连忙打圆场,又在红袖章的耳边说了说大娘的身份。 红袖章一听对方的儿子是个军官,那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了不少,只是嘴里还不满地嘟囔着一些污秽的词。 老大爷连忙又从怀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这才让对方完全消了气。 轮到他们检查的时候,红袖章没有多说什么,在赶车大爷的诉说下,将曲红梅的假身份也记录在册。 公安淡淡扫了一眼三人,他们重点盘查的对象是十六到二十五岁的少女,看到册子上的性别男便放行了。 老大爷将二人放在了省城火车站门口,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五点钟。 曲红梅抱着自己的行李下了车,望了眼火车站里那些穿着军装扛着枪的士兵,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群人包括城门口的盘查都是为了抓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暴露得这么快,按照她的预计,等村里人发现曲家的火灾至少也是凌晨三点,救火肯定来不及了,报公安最快要到中午才能赶到,勘察现场少说也得一个下午,更何况地下室入口隐蔽又会给勘察提供难度。 就算公安找到地下室入口,里面的毒气也够公安喝上一壶的,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在省城布控至少得是第二天,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速度居然如此快,才第一天就已经在火车站进行布控了。 曲红梅不知道其中究竟出现了什么意外,但现在的重点是她该如何瞒住这些搜查的军人成功上车? 老大娘推了推有些发愣的曲红梅,“小鸣,咋地了,发啥愣?没来过火车站吧!哈哈,我也是头一次坐这铁玩意儿,听说跑得老快了......” 曲红梅的目光闪了闪,斜着眼打量起老大娘,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第96章 曲红梅的伪装 “大娘,我有个亲戚就住在前面那片地,我还有点事需要找她,您能陪我过去一趟吗?” 老大娘有些迟疑,她的火车上车时间是八点,前面还有这么多人排队等着检查,也不知道还要排多久,万一错过上车的时间可咋整,而且她一辈子也没进过几次城,在陌生的环境中,她并不想四处乱跑。 “小铭,大娘身上的行李多,要不你一个人去,大娘在火车站里等等你!” 曲红梅失望地垂下脑袋,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悲伤。 “我爷奶也心疼我爸妈在煤场工作辛苦,每次他们寄回来的生活费,爷奶都是攒着的,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用,可我爷奶刚走,我小姑就将这些钱全部都偷走了,我爸妈知道了肯定得打死我......” 老大娘听得怒气勃发,声音都比之前高了好几个度。 “啥玩意儿,连爹妈的钱都要偷,走!婶子给你撑腰去,这笔钱,咱们必须得讨回来,小鸣,不是婶子埋汰你,你说你一个男子汉,咋活得像个小丫头似的,都被欺负到头上了,咋还能委委屈屈的,上去干她丫的!打不过就嚎就骂,实在不行就找领导!领导不管就找领导的领导!你要相信国家,相信党,相信政府!” 曲红梅担心她的大嗓门会引来军人,连忙拉着她朝不远处的小炮台走去。 小炮台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建筑物,见证了省城的历史变迁。 走进炮台,入眼的就是炮台上傲然挺立石狮子,只可惜在岁月的侵蚀下,石狮子身上布满了沧桑的痕迹,只剩下半边身体。 炮台的四周是高大的围墙,墙上有许多了望孔,每个了望孔都有一个大炮台,大炮台周围还有一些小炮台,这些炮台大多是用来防御外敌的。 但这么多年过去,曾经威风凛凛的炮台只剩下残垣断壁。 两人刚一进入破败不堪的炮台,曲红梅就从裤子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迷药手帕捂住老大娘的口鼻。 等人晕倒后,她眼疾手快地托住大娘手中的咸菜罐子,迅速扒下对方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又从包袱中取出药粉,给自己画了一个老年妆,将自己的头发染得像老大娘一样,顺便在头上系个红绿色的头巾。 做完这些后,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老大娘,贴心的给对方盖了一件衣服,心情有些复杂地喃喃低语:“大娘,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然后她从麻袋中取出十来个手榴弹分布在炮台的四周,设置了一个陷阱,只要有人闯入就会引爆炸弹。 另外她还在老大娘身上放了三颗手榴弹,安全栓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连接着老大娘的手和脚,只要对方醒来一动弹就会引爆手榴弹。 麻袋中剩下来的一罐青色毒气罐和红色毒气罐也摆放在手榴弹边上,确保爆炸后能够顺利将毒气罐引爆。 最后一颗手榴弹被她放入自己内衣里,带出来的金条一大半被她塞到咸菜坛里,看着实在放不下的十来根金条,她咬了咬牙,直接塞到炮台边上的石头缝里。 有时候有舍才有得! 等曲红梅走出炮台的时候,她俨然成了一位老大娘,微微佝偻着背,怀里抱着个咸菜坛,胳膊上挎着两个大布袋子,她的头发有些花白,脸上也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火车站门口,年轻的士兵拦住了她,表情严肃:“大娘,省城最近不太平,上头要严查,凡是进入火车站的人和东西都要进行搜查。” 曲红梅将两个大布包打开,里面是老大娘平时换洗的衣物,以及一些新生儿能用到的衣服和用品。 曲红梅掏出老大娘的介绍信,其实曲红梅本身是有介绍信的,她之前偷偷在黑市找人换的,上面的名字就是她使用的化名,可谁让老太太的身份对她更有利呢! 军属的身份不管在哪里都能让人高看一眼,更容易让搜查的人放松警惕。 她咳嗽了两声,发出来的声音苍老中带着点沙哑,学着老大娘的模样说道:“咳,我这趟去南边就是为了照顾怀孕的儿媳妇,咳咳......” 她一边说一边发出连绵不断的咳嗽声。 士兵看她咳得肺都快出来了,想起了自己的老娘,态度和缓了几分,伸手扶住了她。 “没关系的,大娘你这怀里抱着的是啥?” 曲红梅憨厚一笑,主动将咸菜坛的盖子揭开,露出里面酱色的咸菜,同时一股酸味儿扑鼻而来。 “我儿子就爱吃我做的咸菜,咳咳,出门在外,他就念叨这一口,当兵不容易啊。” 士兵看了眼介绍信上的信息,上面写着目的地是南边的一个军区,不禁有些诧异,“大娘,您儿子也是军人?还是南方的,我老家就在那边......” 曲红梅颔首,多亏了老大娘一路上话太多,她已经将对方的家庭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她不仅知道了大娘儿子儿媳的名字,年纪,职位,就连部队的电话她都清清楚楚。 两人言谈间,曲红梅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也许是曲红梅的演技实在太过精湛,也许是士兵看在她儿子是军人的份上,最后并没有将仔细搜查咸菜坛子,只轻轻瞟了一眼就示意可以了。 曲红梅成功瞒过士兵,并顺利进入火车站。 省城火车站仅有百余平方米,候车室只能容纳几百人左右。 但这里却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每天都有大量的旅客乘坐火车前往各地,所以候车室的人也是非常多的。 凳子上已经坐满,一些人直接席地而坐,看起来十分拥挤。 曲红梅找到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下,抬头看了眼候车厅正墙的钟表,此时刚刚七点整,距离上车的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炮台那个地方偏僻又没灯光,一般很少有人会去,而迷药的时效有五个小时。 等她离开省城后,老大娘醒来,引爆炸弹,老大娘会被炸到尸骨无存,到时候这群公安和军人有可能会将老太太误认为她。 即便这群人知道死的不是她,可在爆炸和毒气的双重破坏下,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骚乱,大概率也能让公安认为她还在城市继续搞破坏。 这就是曲红梅设下的障眼法。 此时曲红梅心情无比迫切,恨不得立马飞奔上火车,但她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候车室里还有巡视人员,眼睛不停地在乘客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搜寻着什么,这让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她不敢随意走动,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漏了马脚,功亏一篑。 第97章 拯救老奶奶 云家祖孙四人从公安局出来后,直接去了招待所。 齐振豪打过招呼,一应手续都很齐全。 四人昨晚都没休息好,几乎就是沾床就睡着了,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云安安是最先醒来的,她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肚子,有点饿! 云安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踮着小脚去找了楼下的前台阿姨。 “漂亮姐姐,你忙啥呀?” 前台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皮肤白皙,身材苗条,长得很漂亮,别看她看着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可实际上她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此刻听和自家孩子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喊自己漂亮姐姐,顿时乐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停下手上织了一半的毛衣,笑道,“你该喊我阿姨的。” 云安安歪着脑袋,眨了眨眼,“为啥呀?你明明就是姐姐啊!” 女人都爱听好话,这个道理云安安很早就懂了,以前她当乞丐的时候,每次朝路过的女人喊仙女姐姐,大部分都会笑眯眯地给她几文钱。 果不其然,前台被云安安哄得乐不可支。 等云大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云安安被前台抱在怀里喂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的,孩子很可爱,我很喜欢!” 云安安从前台腿上下来,从兜里掏出前台姐姐给自己画的城市地图,朝爷爷挥了挥,“爷爷,我们出去逛一逛吧!” 云大石原本是想拒绝的,因为他明白现在省城并不太安全,可这个时候云安安的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肚子,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猛地间云大石这才想起,自己一家中午都没吃饭,反应过来后,他感觉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 云大石朝前台歉意一笑,“我都睡糊涂了,现在这个时辰,国营饭店还有食物吗?” 前台抬腕看了看手表,微微一笑,“七点了,大师傅一般七点半准时下班,您走左边的小路,经过炮台和火车站就到了,教程快一点二十分钟就能到。” “那行!我家还有两个臭小子在睡觉,待会他们醒了麻烦您帮我说一声。” 说完,云大石也不耽搁,抱着小孙女就朝前台指的方向快跑而去。 云大石跑得极快,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云安安感觉额头前的碎发都被吹起来了,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她爷一激动就漏了老底,就这速度咋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不到五分钟云大石就已经到了炮台,关于炮台的历史,云安安从前台那儿得知过,据说这座炮台是清朝政府修建的,用来防御外敌的,后来因为战争的原因,炮台被毁了,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 听说政府准备年后将炮台拆掉,修建成蓄水塔。 云安安对炮台充满了好奇和敬畏,可就在她神识放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说炮台已经废弃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长得像手榴弹的玩意,等她看清楚后,恨不得用手狠狠敲自己的脑袋,什么叫长得像,那分明就是手榴弹啊! 她在电影里看到过。 而且炮台里居然还躺着一个老太太,就是吧!这老太太咋是光着身子的,就剩个内衣和里裤了,若不是边上有很多手榴弹,她差点都要想歪了!是谁这么缺德连个老人家都不放过! “爷爷!炮台里好像有东西?”云安安附在云大石的耳边。 此时云大石心里只惦记着晚饭,哪里有心思管炮台,眼看云大石脚步不停,云安安晃了晃爷爷的脖子,“爷爷,我真的在那里看到东西了!” 云大石心里哀叹一口气,刹住脚步,“安安,你不饿了?” “爷爷,我们去看看吧,反正以您的速度也不耽误这一两分钟,我们肯定能在七点半之前赶到国营饭店。” 不过这话明显就是忽悠她爷的,祖孙二人注定赶不上饭点了,进入炮台后的云大石率先发现了地上的手榴弹,差点没把他吓死,抱着云安安连连后退。 他知道这玩意威力不小,要是炸到人,后果不堪设想。 “爷爷,炮台里面有个晕倒的人!而且她身上好像还缠着线,只要她一动安全栓就会脱落。”云安安提醒道。 云大石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他看到手榴弹的第一时间就退了出来,余光似乎扫到了一个人,不过没看仔细。 但他明白这不是件小事,既然被他撞见了就肯定不能置之不理,于是问道:“安安,你还记不记得公安局在哪里?” 安安当然记得公安局的方向,可这个地方距离公安局还有很长一段路,万一老奶奶在他们去找公安的路上醒了,动了引线可咋办,她歪着脑袋看了眼火车站的方向,福至心灵地说:“爷爷,我记得公安说要在火车站布控,要不您去火车站找人,我在这儿守着!” “那咋行?万一爆炸了咋办?” “没事的,我走远一点,爷爷你快去吧!” 在云安安的不断催促中,云大石只能咬牙跺脚加速朝火车站的方向跑,等人走后,云安安探出小脑袋朝炮台裂开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记得刚才神识扫过来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云安安乐颠颠的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最近的财运很不错,走哪都能捡到金子。 等神识将石头缝里的金条收入空间后,云安安又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个炮台来。 这个炮台经过风吹雨打,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苔藓,而且周围的地面上还有一些被风吹起的树叶,显得非常破败荒芜,所以基本上很少有人踏足。 刚才由于天已经黑了下来,云大石压根就没有发现藏在角落里的毒气罐。 云安安盯着毒气罐打量了一会就挪开了眼睛,回头盯着火车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一会云大石就带着几个军人回来了,带头的正是之前载着云安安来省城的司机老兵。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绕开陷阱布置,等排查完所有的隐患后,火车站的女性工作人员一边给昏迷中的老太太穿衣服,一边低声咒骂:“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居然将这么大年纪的人丢到这种荒芜的地方,地上这么凉,晚上湿气重,明显就是想要老太太的命啊!” 老兵一双厉眼在手榴弹和毒气罐上一扫,瞬间就明白了过去,这何止是要老太太的命,估计还想要其他人的命,火车站离炮台并不远,这种毒气扩散快,毒气大,一旦爆炸后扩散开,那就是无法控制的局面。 “快!我们赶快回去,重点排查老太太这类人,目标可能伪装成老人混入了火车站。” 第98章 火车站遇险 不大的火车站候车室里,曲红梅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挂钟,七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只要上了火车,她就自由了! 一群整装待发的士兵冲进了候车厅,这个时候,车站广播响了,温柔的女声传了出来,“各位旅客,请注意,由于火车站混进了不法分子,请各位同志们起立配合解放军同志进行检查,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慌张,听从指挥,配合工作人员的安排。” 大厅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相互议论着。 “我就说今天咋突然检查得这么严,原来是混入了坏人,铁定有狗特务,妈的蛋儿,抓特务!” “抓狗特务有奖,我邻居前两年抓特务还得了表彰,还能上报呢!抓特务!” “对!抓特务!抓狗特务!” 大家兴奋地手舞足蹈,人群激愤,很快就将广播声给盖了下去。 坐在曲红梅边上的是一个孕妇,她怀里还搂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娃,听到抓特务,也站起身来,右手握拳朝半空中举起来,神情激动,口中念念有词。 “抓特务,抓狗特务!” 曲红梅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孕妇看了还坐在地上的曲红梅一眼,贴心地问:“大娘,你咋了,是腿酸了站不起来了吗?要不要我扶您起身!” “没,咳咳,不用!” 说完曲红梅慢悠悠地扶着墙站起了身。 老兵脸有些黑,群众太亢奋了,解放军在场怎么还能让这群手无寸铁的人民同志去抓特务,而且这次的任务目标可是一个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的狠人,谁也不知道她手上还有没有危险武器,万一还有,惹急了对方引爆手榴弹或是毒气罐,后果不堪设想! 可群众的呼声实在太大了,他好几次扯着嗓子吼都没压下去,还是最后进来的云大石将门拍得震天响才逼停了这群人。 “吵个屁,都给我老实点!” 解放军挨个查看旅客的身份信息,搜查行李还有搜身,眼看解放军已经一点点逼近自己,曲红梅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颤抖起来。 边上的小女孩朝她天真一笑,“奶奶,你别怕,解放军叔叔会保护我们的,他们一定会抓住敌特的!” 曲红梅听了后,一种浓浓的不甘充斥在她心头,为什么明明只差半个小时,不行,绝对不能放弃! 她不可以束手就擒,她不可以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就算是死,她也要拉这些人陪葬,想着她的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摸上了胸口的手榴弹。 年轻的士兵看到曲红梅微微愣了一下,他正是之前在火车站门口检查的小士兵。 “大娘,我们现在要对您进行搜身,请配合!” 边上站着的女性工作人员说着已经走上前来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曲红梅快速掏出手榴弹,另一只胳膊勒住边上的孕妇,大喊一声,“你们都别过来!” 她一边挟持着孕妇,一边朝站台方向挪过去。 孕妇已经被吓傻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孕妇边上的小女孩看到妈妈被挟持,立马冲上去,抱住了曲红梅的大腿,大声哭喊:“奶奶,别伤害我妈妈,呜呜呜,求求你!” 曲红梅不耐烦地将小女孩踹开,看着众人眸底满是愤怒和不甘,“是你们逼我的,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我不是敌特,我也不想的,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将我逼上绝路......” 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精心伪装过的妆容被染得一片狼藉,一滴滴泪水滴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泛起层层涟漪。 “同志,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优待俘虏,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们是不伤害你的!”年轻士兵一把将地上的小女孩抱了起来,同时温声劝道。 曲红梅自嘲一笑,这种话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笑话。 村里人提到间谍,提到日本人,那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林木桥曾经说过一旦她的身份被坐实,中国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地折磨她,让她过得生不如死。 她凄惨一笑,再次抬起头时,眼中满是决然和仇恨。 “我不信,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我的!” 由于她情绪太过激动,手臂将孕妇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年轻士兵发现孕妇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腹部,身体不停地抽搐,连忙出声说道:“同志,她快不行了,你松手吧,我们解放军不骗人。” 看到孕妇,云安安就想到了刘美芝,对于向自己释放善意的人,云安安每一个都很珍惜。 人群中的云安安朝云大石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说:我出去吸引她的注意,你趁机偷袭。 可惜祖孙俩毫无默契,云大石挤眉弄眼了半天也不知道小孙女想表达什么意思,还以为对方是在说,要不要趁乱溜走! 他刚点了个头,然后就看到小孙女三两下轻松扒开人群,姿态闲散地走到曲红梅面前,朗声说:“曲姐姐,他们的话你不信,那我的呢!” “云安安,怎么是你?你没死?” 曲红梅一直以为麻袋里的人是云安安和云三妞,当时情况紧急,她压根没时间拆开麻袋去查看。 此时乍然看到完好无损的云安安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焦急询问,“曲老三呢,林木桥呢?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云安安站出来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吸引曲红梅的注意,于是开口瞎编,小小的人儿,挺着小胸脯,姿态随意。 “那是自然,你不会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天衣无缝吧,我告诉你,政府的人早就瞄上你们了,曲家发生大火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冲进去将人救了出来,你们整个组织的人都被公安抓了,他们已经交代了一切,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能逃掉吧,别做梦了,就算你成功坐上了火车,可那又如何,你的信息,你的一切公安都知道了,马上就会对你进行全国通缉,就算你今天侥幸跑了,还是一样会被抓回来,你还是省点力,少做一桩错事,清算的时候还能从轻处理,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是吗?居然早就暴露了,难怪你们的反应会这么快?哈哈哈......”曲红梅表情有些癫狂,一把将孕妇推开,作势就要拔下安全栓。 第99章 体质有问题 “等等,你就这么放弃了吗?你恨的人可还没死,你死了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云安安眸中也带出了几丝异样的情绪,透过曲红梅,她好像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一样的走投无路,一样的绝望无助。 也许这个女人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做了这么多只想求一个自由! 很显然,这番话触动到了曲红梅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就在曲红梅愣神之际,反应过来的云大石飞身跃起,一把将曲红梅扑倒,随后夺过她手中的手榴弹,可手榴弹在曲红梅倒地的时候,安全销就已经脱落。 来不及多想,云大石将手榴弹朝外面用力地抛了出去。 火车站的站台旁边是两条铁轨,再往后就是一片荒地,手榴弹落在荒地上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一下子将周围的草石炸得粉碎。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了一跳,纷纷抱头尖叫。 云安安看着倒在地上的曲红梅,目光深寒,心中天人交战。 此人杀还是不杀?若按照她上辈子的脾性,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动手杀掉她。 不可否认,通过和云家人的相处,云安安的心变得柔软了,对于曲红梅,她多了一丝怜悯,可对方知道得太多了,她这一路上其实留下的破绽很多,只不过其他人因为了解得不多,所以没发现。 可一旦公安从曲红梅嘴里得知事情的全部,她所有的秘密都有可能暴露出来。 爆米花大爷一伙人明明抓的是云安安,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云二妞?以办案人员的能力,肯定可以检查出云二妞在进入密室前,亦或者说毒气爆发前就已经死了! 这也是当初云安安为什么会选择追踪爆米花大爷的原因,她就是想找到他们的老巢,提前将他们灭口。 至于过程就再简单不过了,她空间中的毒药多得很,而且有空间作弊,她想把毒药下在哪里就能下在哪里。 想到这里,云安安内心深处的杀意蔓延,手指凝聚出一团内力小针,刚要打入曲红梅的心脏。 曲红梅自然也看到了云安安眸中的杀意,刹那间惊恐地瞪大双眼,掏出绑在裤腿处的枪就朝云安安扣动了扳机。 而云安安见状,反应极快地将内力小针朝枪口射去。 年轻的解放军看到曲红梅突然掏出手枪,吓得目眦欲裂,慌乱间朝曲红梅开了枪。 “砰”的一声枪响后,曲红梅倒在了血泊中。 云大石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冲过来抱着云安安上下查看,解放军同志举枪围住了血泊中的曲红梅,等确认她已经死亡后,司机老兵拿起她的手枪检查过后,朝云安安挤出一个笑。 “小丫头运气正好,她的手枪炸膛了!”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上前查看孕妇的情况,随后将受惊的孕妇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叮铃铃...... 电话铃声像催命一样地响着,正在清查内部人员的葛老头听了铃声,没好气地接了起来,几分钟后,他默然地挂上了电话,良久,他才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然后,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思绪万千,低低地说了一句。 “这些孩子也太能折腾了!” 小姐小时候可乖巧听话着了,咋孙子孙女一个个这么能惹事,莫非是遗传了那位。 云卫国平躺在床上,失神的看着天花板,“好饿啊!大哥,我想娘了!” 云卫东饿到声音都有些虚弱了,“我也想娘了,特别是娘做的铁锅炖鸭!” 云卫国翻了一个身,脑海里浮现出家里大胖鸭迈着脚丫狂奔的画面,“嗯!铁锅炖全鸭,又香又入味,鸭胸饱满,细嫩嫩滑,鸭腿苍劲有力,口感劲道......” 说着他还吸溜了一下口水。 七排村云家小院,在垫窝里下蛋的阿达突然感觉后脖子一凉,有一种被坏人盯上的错觉,它晃了晃鸭脑袋。 小主人不在家的第二天,想她! 一定是我太思念小主人的缘故,要不明天去找那群弱鸭再打一架?顺便收些战利品回来,等小主人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嘎~嘎~嘎~还是算了吧,小主人不在家没人帮我收鸭蛋啊! 刘素芬同志是个靠不住的,每次我收缴鸭蛋,她就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这心理素质太差了,没见过我这么天赋异禀的鸭吗? 嘎~嘎~嘎~ 另一边云安安和云大石结束了火车站的事后自然没赶上国营饭店的饭点,但两人也没饿着肚子,因为火车站有食堂啊! 火车站食堂的菜品比县城国营饭店的丰富得多。 为了犒赏功臣,火车站的领导特意将大师傅叫了回来,让师傅亲大自下厨,做一顿好吃的饭菜。 云安安最喜欢其中一道叫鸡骨酱的菜,选用剔了鸡肉的鸡骨架,将其剁碎腌制半小时,然后油炸,捞出沥干油,加入加豆瓣酱和甜味酱等烹调而成。 味道咸中偏甜,虽然鸡肉不是很多,但超级下饭。 两人吃饱喝足后,拎着两个大饭盒回了招待所。 云家兄弟二人差点香的连舌头都吞进去了,直说好吃。 云大石看到后,既心疼又觉得他们活该。 “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逞英雄,真以为英雄是那么好当的。” 顿了顿,他又将矛头指向小孙女,手指都快在云安安的额头上戳出一个洞来了,声音中有气愤,有焦急更有后怕。 “特别是你,云安安!你比你三哥还要皮,哪里危险你就往哪里凑,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是不是?” 云大石感觉自己这一天过得简直是惊心动魄,小孙女太能折腾了,以前是他看走了眼,以小孙女的体质和性格,以后少不了发生更大的事,看来是时候将武功心法传给她了。 原本云大石并不想教她武功,当初因为这个功法死了很多人,所以他不想让安安成为众矢之的,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有些错了。 小孙女天资聪颖,偏偏又太能惹事,倒不是说云安安性格不好,只是在云大石看来,小孙女自然哪哪都好,善良又心善,就是体质有问题,那事情就跟上杆子往她眼前凑一样。 要不怎么解释,好几个村上百人看电影,怎么就她一人看到了人贩子,那么偏僻的炮楼,眼睛咋那么灵让她发现了异常?火车站里发生的事惊险得很,要不是最后手枪莫名其妙炸了膛,他这会正给小孙女收尸。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事发生,就像磁铁吸引铁屑一样的道理。 小孙女有个功夫傍身,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遇事化险为夷的几率会更高些。 第100章 对天发四 第二天四人睡醒后,云大石将饭盒还了回去,带着三个孩子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了一顿,中午齐振豪告诉他们事情已经结束。 齐振豪还说,因为他们的勇敢行为不仅保护了国家利益,也提醒了大家要警惕间谍活动的存在,后续政府会对他们进行表彰和奖励。 “奖励?都有什么?”云安安有些希冀地问道,她爹一直想要一辆自行车,她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不知道能不能奖励一辆车。 齐振豪对上她亮晶晶的大眼睛,越看越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笑着说:“一般都是一条毛巾和一个茶缸子。” “哦!”云安安失望了,这玩意她空间里多的是,半个小日本仓库都被她掏空了,毛巾和茶缸她还真不缺。 云安安并不懂表彰的重要性,但云卫国确是明白的。 政府的表彰是社会荣誉,在大众眼中,能够获得荣誉称号那绝对是值得认可和鼓励的,用通俗的话来说,在村里,拥有表彰的他们吵架都更有底气了。 政府说他们是小英雄,那其他人骂他们是小王八羔子的时候就得掂量着来。 从长远来说,有着表彰,对今后就业时就会更容易点,在工作中也能多得到一些机会。 云家祖孙四人是被部队的大卡车送回七排村的。 大卡车开进七排村立马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人纷纷跟在卡车后面跑,一时间村里热闹非凡。 当车子停在云家老宅的时候,有眼尖的小孩看到车上的云家人,立马撒丫子朝田间地头跑去。 “云二叔!安安,卫东卫国和云爷爷都回来了,还是被大卡车送回来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富阳一把扔下农具朝村里方向跑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等云富阳跑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顿时议论开了。 “云家的孩子们回来了!” “那可不,你没听小虎子喊吗?大卡车送回来的,听说他们救了个大官的闺女,老云家要走好运喽!” “省城大官啊!云家真发达了!” 一时间羡慕嫉妒声络绎不绝。 “你说那天我也去看电影了,我咋就没看到哩!” “就你这遇事就躲的怂样,给你看到了,你有胆子追过去?” 这话不知不觉地就传到了妇女组。 平时和老云家不怎么对付的王美丽轻嗤了一声,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转向对身边的人说: “我告诉你们,老云家这几个孩子心眼大大的坏,你们说,他们为啥只救大官家的闺女,小红家的两个闺女他们咋就狠心不管哩!可怜那两个好孩子啊,没个当大官的爹,白白丢了命呦!” 站在王美丽边上的一个妇人尴尬一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 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有公安上门告知云光耀夫妻他们两个闺女已经死亡的通知,伴随着的还有云家兄妹救人的消息,至于间谍这类的事,村里人并不知道,都以为是人贩子犯案。 距离她们不远处的圆脸妇人听到后,狠狠地朝王美丽呸了一声,“王美丽,管好你那张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咋地,救人还救出错来了,救不出来还成孩子们的错了,你这么能耐,你咋不去救,就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不就是当初云小二没看上你,娶了素芬没要你吗?你说你都结婚生子了,这陈年旧事咋还放不下,不怕你家男人回来捶你!” 别人称呼圆脸妇人为宋福嫂,她长着一张圆脸,因为脸型看起来比较圆润,大家都说她福气好,再加上她丈夫姓宋,所以才有了这个称呼。 另外她丈夫是宋有福,就是那个想撮合云安安和自家孩子,被云富阳踹了一脚的宋有福。 王美丽被宋福嫂点破了心思,气得小脸煞白,哆嗦着手指着对方,愤怒地一跺脚,便疯的一般朝宋福嫂撞了过来。 “你胡说,我才没有......” 宋福嫂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几步躲闪。 然而,王美丽力气不大,但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撞到了宋福嫂的胸口,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下,轮到宋福嫂不淡定了,她大声高喊:“杀人了!王美丽杀人了!” 王美丽的喊声惊动了其他组的人,很快大队长就来了。 云二石最近感觉自己很疲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自从分家跟着老大过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老大家的做饭就跟刷锅水一样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衣服裤子也不帮他洗,更别提帮忙打扫屋里的清洁了。 老伴也是个不省心的,直接搬到了偏屋去住,大有和他分居的意思在里面。 云二石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在身上的,以前除了下地和编竹筐,家里的扫把倒了他也不会弯腰去捡,现在倒好,不仅要收拾屋子,还得自己洗衣服。 所以大家能明显感觉到大队长老了,头发两鬓已经生出了许多白发,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没有以前那么威风了。 但他到底是当着多年的大队长,威严还在,训斥过二人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边的云富阳一路跑到老宅,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云安安的那一刻,原本还有些生气的他,不知不觉消了气,上前从老爹手中接过闺女,仔细看看了她苍白的脸,努力让自己板着脸呵斥道:“云安安,你知道错了没?” 云安安看到她爹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紧,赶紧垂下眉眼,乖乖地认错。 “爹,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不会到处乱跑的!我保证,我发四!” 说着她抬起头,朝天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她坚定的眼神和诚恳的态度一时倒是让云富阳愣住了,额!他家闺女好可爱好软萌啊! 云富阳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认错,那我暂时原谅你了,下次再犯,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打你屁股的!记住了吗?” “是是是,我记住了,爹你真好......”云安安连忙点头答应,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冒,最后逗得云富阳露出笑容才作罢。 第101章 老爹一笑,骨头要叫 云富阳抱着闺女身后跟着两条尾巴回了家,等将大门关上后,他放下云安安,扭头对两个儿子露出了诡异的笑。 云卫东,云卫国两兄弟紧紧抵在门上,一动都不敢动,心里同时生出两个词:老爹一笑,骨头要叫。 果不其然,云富阳直接抄起墙角的扫把就朝兄弟二人身上招呼过去。 两人见状立马躲闪,但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云卫东还好,毕竟是天赋异禀,皮糙肉厚的,扫把挥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但云卫国可就惨了,被打得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痛得嗷呜乱叫。 云安安坐在院子的专属小板凳上,阿达闻声迈着短腿跑了过来,看到小主人回来,兴奋地叫了两声,然后窝在云安安的脚边,两颗豆大的眼珠盯着云富阳挥舞扫把的模样,一脸崇拜。 云安安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爹好凶哦!要不是自己嘴甜认错态度良好,估摸这会屁股都要被打开花了。 不过与此同时,云安安也终于明白,她爹为什么闲来无事总喜欢在家扎扫把,家里堆了满满一堆还要继续囤货的原因了,因为这东西是打孩子出气居家日常必备武器。 此武器柔中带刚,狠劲异常,并且随处可取,信手捏来,打坏一根,再补一根,不亦乐乎! 云卫国领悟到了深深的痛,云富阳打坏了三根扫把后就放过了他,但对于大儿子,他的爱还未停止。 扫把对于大儿子来说没有丝毫杀伤力,云富阳低头在自己鞋上一看,轻轻地摇了摇头。 鞋子的杀伤力和扫把一样,虽然威力大声音效果好,但攻击范围窄,而且鞋子打坏了,他媳妇肯定得在被窝里掐他,不划算!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家里的鸡毛掸子,这玩意威力更大更集中,出招时不用太大的力气就能营造出鸡毛满天飞的效果,让人在打的时候能收获身心齐备的愉悦感,可惜太过稀有,属于媳妇的专属武器,不行不行!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草棚里大腿粗的木头上,认可地点了点头,此物属于长兵器,质地坚硬,老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这木头也不例外。 想着,云富阳抡起木头就朝大儿子砸了下去,结果被大儿子轻松灵巧地躲开了。 云富阳气得不行,挥着木棍朝大儿子的下盘横扫过去,力道之大带起一阵风,这一次,他瞄准了位置,希望能给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吓得云安安和云卫国震惊的瞪大双眼,阿达更是一下子蹦到小主人的怀里,蜷缩着身躯瑟瑟发抖。 云安安连忙抱着阿达远离战场,云卫国已经吓得不知道喊痛了,在小妹的拉扯下木讷的跟着她躲在屋檐下。 云富阳好几棍子下去都被大儿子躲过去了,气得他也来了脾气,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棍子都挥出残影了,这才一棍子打在了大儿子的背上。 打中的同时棍子也断成了两截,只剩下一截棍子在地上拖着。 云安安和二哥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大哥也太实诚了,你就演一下怎么了?这么抗揍,激怒他爹用全力怎么办? 云富阳看到断成两截的木头,心里暗骂了一句:没用的木头! 随后将半截木头朝地上一扔,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大儿子的屁股扇了过去。 看到爹祭出了终极武器:大巴掌,云安安和云卫国同时闭上了双眼,在心里为大哥默哀三秒钟。 别人家的终极武器威力大不大,云安安不清楚,但她爹的大巴掌那可是能把人打死的。 大巴掌,天生自带,力度可调节,气懵了的时候,那都是用巴掌逮到哪里扇哪里,不论是头还是屁股,让你开花的同时,还能让你爽到飞起。 等兄妹二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大哥已经倒在了地上,屁股高高地肿起。 云富阳一派淡然的收起大巴掌,嘴角挂着一丝满意地笑,“嗯!本次家法结束,望你们三位谨记此次教训,下次不要再犯了!” 说着他着重看了眼云安安,然后推门离去。 云安安明白,她爹舍不得打她,这次除了教训大哥和二哥,更是为了杀鸡给猴看,让她记住这次的教训。 可是这个教训未免也太重了吧,瞧把她大哥二哥打的,估摸好几天都出不了门了。 云安安心里顿时升起浓浓的愧疚,她和二哥将大哥扶了起来,云安安快速跑到爹娘的房间取了药膏,要帮忙给两位哥哥上药。 “没事,安安,我们自己来吧!”兄弟二人趴在床上,眼看云安安有亲自给他们上药的架势,连声拒绝。 但云安安却并没搭理他,薅下他们的衣服和裤子,都是小孩子,再说他们是亲兄妹,涂个药膏怕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给两人的伤口涂上药膏还贴心地询问:“大哥,二哥,你们别担心,这几天你们好好躺着,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对了!你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喝点水吗?”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他们看着小妹的温柔体贴,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小妹可真好! 虽然两人表示啥也不要,但云安安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认为,这次的事是因她而起,两个哥哥也是因她而受的罚,所以自觉对哥哥们要负责。 云安安去了厨房,她记得之前她脑袋受伤的时候,刘素芬每天都给她煮一颗鸡蛋补身体,她也想给哥哥们煮鸡蛋。 煮东西这个活,云安安也是会干的,个子矮不是问题,踩个板凳就可以了。 可她偏偏难在了灶台生火这方面,遇到了难题。 她上辈子是真没生过火,这辈子更是不会了,可她还是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学着做。 刘素芬下山回家走到半路就发现不对劲了,自己家咋冒烟了? 她赶紧跑回家,一看吓一跳,厨房里黑烟滚滚,火苗蹿得老高,她赶紧回身舀了一盆水往里浇,连续浇了好几盆水,火终于被扑灭了! 第102章 生孩子 刘素芬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灶台边上站着一个小脸被熏得黑乎乎的小人,因为身上淋了水,衣服湿了一大片,看着异常狼狈。 刘素芬眨了眨眼,终于从小人的身高和头发辨认出是自己的小闺女。 她连忙走过去,抱着云安安冲进房间,翻箱倒柜地给她找衣服,顺便拧了一块毛巾给她擦脸。 “安安,你跑厨房干啥?” 云安安抿了抿唇,好半天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我想给哥哥们煮鸡蛋。” 刘素芬哪里还能想不到发生了什么,瞥了眼儿子们房间的方向,十分确定地问:“你哥被你爹揍了吧!” 云安安微微颔首。 刘素芬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于三个孩子自作主张的行为,她自然也是生气的,狗男人教训孩子们,她也早有预料,甚至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孩子们这样的行为很危险,如果任由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将来会干出更危险的事,等长大了也更难管教。 不过狗男人已经唱了红脸,就该轮到她唱白脸了。 刘素芬转过身来,看着闺女的眼睛,语气温和地说:“安安,你知道吗?你们的这种行为是非常危险的!你们以为自己是见义勇为?但你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万一对方人很多,实力比你们强,你们会受伤甚至有生命危险,你们出事了,爹娘要怎么办?你做那样的决定之前,有考虑过我和你爹的感受吗?” 云安安张了张嘴,她很想说自己有能力保护她和哥哥们的安全,可空间以及她的功法终究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她紧紧咬住牙关, “娘,对不起,我......我下次不会了!” 刘素芬满意点头,摸了摸她的小脸,“行!知道错了就行,你好好睡一觉,娘去检查下厨房,对了!以后没有娘的允许不许玩火,知道吗?” 云安安很想反驳她娘,我不是玩火,是烧火煮蛋。 但她刚才的确差点把厨房给烧没了,于是心虚地闭紧了嘴。 刘素芬又去儿子们的房间,看到他们的惨状后,多少是有些心疼的,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对儿子她的态度可就没那么温和了,就差揪着他们的耳朵骂他们笨了。 教训完儿子,她仔细检查了下厨房,锅碗瓢盆都还好,刚才其实就看着浓烟大,实际并没有烧到什么东西,只不过,她搂进来的柴火全被烧没了,还好,她刚才在院子里发现了一根断成两截的木头,到时候让狗男人劈成木材也能烧一段时间。 再说屋门前堆起来的草垛子足够她烧到秋收。 清理完厨房后,她正准备生火做饭,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云贵川着急地声音在屋外响起,“二嫂,美芝要生了!” 刘素芬闻言放下火柴盒,取下身上的围裙,大步朝门外走。 与此同时云安安也翻身起来了,她美芝姨要生孩子了!这么热闹的事,她怎么能错过。 刘美芝虽然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但云贵川提到媳妇生孩子还是有些后怕的。 生孩子好比过鬼门关,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危险。 其实他曾经提出想要送刘美芝去县城医院生孩子,但刘美芝死活不同意,坚持要自己在家生,不愿意花这笔冤枉钱。 云贵川很想告诉她,你的命比钱重要,可他只要一多说,刘美芝就开始抹眼泪。 拗不过媳妇,他也只能平时多注意这点,他知道媳妇这几天快要生了,索性请了假不去上工在家陪着媳妇,可没少被他娘阴阳怪气。 但云贵川压根不在乎。 媳妇发动的第一时间,他就让老娘去邻村请稳婆,自己则来叫刘素芬。 在生孩子这方面,刘素芬的经验是完全碾压刘美芝的。 还没进入云贵川家的门,刘素芬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刘素芬在院子里洗干净了手和脸,掀开帘子进了屋。 云三花正守在母亲身边,两只眼睛哭得红彤彤的,一看见刘素芬进来,便哭着扑到她怀里,“姨,我娘是不是快不行了?” 刘素芬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有的事,你娘好着呢,三花,你到屋外去找安安,这里交给姨!” 云三花抹干脸上的眼泪,不舍地看了眼床上的母亲。 刘素芬摸了摸她的头,“乖,你在这里你娘不能专心生孩子,听话!” 云三花点点头。 刘素芬上前将刘美芝贴在额头上的湿发扒到后面,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随即握住她的手低声说,“美芝,你也是生过一个孩子的,不会有事的,你先放轻松,调整呼吸,来......” 刘素芬一看就知道刘美芝的宫口还没有全开,她指导着刘美芝进行深呼吸和放松的技巧,帮助她缓解紧张的情绪,然后掀开门帘,对着外面焦急探首的云贵川,说:“你去烧点热水,现在还早,一时半会生不了,你们别着急。” “好!”云贵川应声而出,此时给他一点事做也能分散他紧张的心情。 云安安也想帮忙,“娘,我能做什么?” 刘素芬顿了顿,有心想将两个丫头支开,于是说道:“这样,你和三花去村口等着,看见稳婆来了,就将人带过来。” 云安安颔首,好奇地探出脑袋朝屋里看了一眼,堂姨躺在木床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凸,眼珠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她突然惨叫一声,豆大的汗水混着眼泪从脸上滑到枕头上,样子看上去惨不忍睹。 刘素芬并不想女儿太早接触这些,连忙将她往外推,“你们两个小孩子就别看了,快去村口守着!” 云安安和云三花牵着手一路小跑到村口,两人坐在村口的草垛子上,云安安望着远处,脑海不断浮现刘美芝惨叫的那一幕,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云三花同样也是如此,她脸上早就没有以前的轻松愉悦,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突然,她开口说道:“安安,我现在一点也不期待我娘肚子里的小妹妹了!” 第103章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云安安轻轻嗯了一声,她以前认为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可自从看到刘美芝的样子后,她觉得孩子的降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女人生孩子要经历十月怀胎的痛苦以及分娩的危险,更像是一场用生命的赌博。 云安安的心情很沉重,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愿每一个母亲都能平安生下孩子,愿每个孩子都能健康成长。” 过了好一会,云安安才看到李桂花的身影,她被人拉着往前面跑。 李桂花在后面跑得有气无力,最后不耐烦地甩开对方拉过来的手,吼道:“现如今的女人越变越娇气,我以前生孩子前一刻还在田里干着农活,直到肚子疼了才放下农具回到家,刚回家孩子就落下来了,我儿媳妇又不是第一次生娃,你还真不用着急,我老太婆的腿都快跑废了,要跑你跑,反正我得坐下来休息会!” 拉她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她背着一个接生箱,看到李桂花这副态度颇为无语,她不清楚产妇的情况,生怕去晚了来不及,咬咬牙继续往七排村的方向跑,快到村口的时候,她就看到两个小女孩朝自己跑了过来。 云三花用看救星般的眼神看着老妇人,快跑迎了上去,期待地问:“奶奶,您是接生婆吗?” “嗯!我是,是你家要生孩子吗?” 云三花拉着对方朝家里跑,一边跑一边说:“是我娘要给我生妹妹了,奶奶,您快去看看吧,我娘痛得直叫......” 稳婆到的时候,云贵川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刘美芝在刘素芬的安抚下,情绪和状态也调整到最佳。 稳婆赞许地点了点头,查看过刘美芝的情况后,有条不紊地从接生箱掏出工具,同时解释道:“孩子的胎位没问题,她已经生过一个,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刘素芬点头表示明白,一般来说二胎会比头胎要顺利,但也有例外,就比如她,头胎生双胞胎,原以为会遭罪,结果两个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似的,用两下劲就生出来了,她压根没受到太大的折磨。 可生老三的时候,那真是痛不欲生啊,老三在肚子里耽搁的时间也长,最后也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才生下来的。 等生小闺女的时候,由于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导致提前生产,有了两次生娃的经验,生产过程还算有惊无险,较之生老三的时候轻松了不少,可偏不巧,刚出来孩子气息微弱,小小的一团蜷缩着,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躺在床上听到产婆说这个孩子活不成的时候,只觉得像是天塌了下来一般,心痛如刀割。 后来狗男人急忙抱着孩子上了医院,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孩子气息平稳地窝在男人怀里,刘素芬接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家伙长得很小,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但脸又圆又红,两只眼闭得紧紧的,双手握拳,嘴巴还不停地吸吮着,看得刘素芬心都快化了。 她赶紧放下衣服,给她喂奶,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小闺女脖子上的木牌,有些好奇地望着自己男人。 云富阳解释道:“路上遇到一个高人,说这木牌是个平安符,能保佑咱家孩子一辈子平安顺遂。” 也因为有这一遭,小闺女的名字定了下来,叫云安安,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 刘美芝的这一胎生得还算顺利。 从发动到生产也就两个小时,等孩子一出来,刘素芬帮忙把孩子清洗干净,然后用棉布包好放在刘美芝的身边。 她出了屋,看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云贵川,正想让对方去厨房弄点红糖鸡蛋,李桂花从隔壁屋冲了出来,大着嗓门问:“生了个啥?” 刘素芬瞟了她一眼,心中腹诽,自然是生了个孩子,难不成还能生出一个蛋来。 她抿了抿唇,看着云贵川说道:“贵川,你媳妇刚给你生了个宝贝疙瘩,你进屋陪陪她吧!” “陪个屁,生个丫头片子还有脸在床上躺着,这若是搁我年轻的时候,早就下地干活了!”李桂花气呼呼地说。 云贵川朝自己屋里看了眼,房子是不隔音的土房子,他媳妇刚生产完,老娘就闹这一出,这不诚心不让人好过吗,于是罕见地朝母亲发了火。 “娘,美芝刚生完孩子,你说的是人话吗?上头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生男生女都一样,你若继续闹得我媳妇不痛快,我现在就在村里问问,你当初生大姐的时候,奶奶有没有让你直接下地,我不仅在村子里问,我还要去大姐和小妹婆家去问问,看谁家的婆婆和你一样,不把儿媳妇和孙女的命当一回事,你这么不把闺女当人看,我就瞧瞧大姐和小妹以后还会不会孝敬你......” 这也是云贵川最看不上他娘的点,收闺女礼物时笑得眉眼弯弯,当着外人的面一直夸闺女孝顺,可当着家里人却又说男娃金贵女娃贱。 这不就是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 反正他今儿个也豁出去了,也骂一次,看看老太太有没有胆量和他撕破脸皮。 “你......”李桂花被气得脸色发青,身体摇摇晃晃,只能扶在墙壁上保持平衡,眼睛红彤彤的,她又气又恼地吼道:“畜生,你个畜生,你就是这样对你亲娘的,王八羔子,老娘白养你了,滚,给我滚!” 云贵川对生男生女那是真不在乎,他娘经常说什么男娃能传宗接代能养老送终,女娃长大要嫁人就是别人家的靠不住,可他从小到大,他爹娘还真没因为他是个男孩就偏疼他。 他们当中一个偏疼老大,一个偏疼老四,兄弟之间没有兄友弟恭,有的只有算计,老大和老四因为有父母的撑腰,对待家里的其他孩子,总是趾高气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连带着对父母也没有感恩的心,因为他们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太容易了,养成了自私自利的心,这使他们会冷漠对待家人,甚至一度认为是理所应当。 当有一天,家人不再对他们予取予求的时候,这些自私就会变成无边的恨意。 云贵川看得清楚也想得明白。 第104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所以养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压根就不分男女,最重要的是要给孩子提供良好的教育,培养他们的品德和价值观,同时,父母也要以身作则,树立榜样,让孩子看到父母的行为举止和态度。 女孩又如何,他敢保证,他云贵川的闺女将来会比斧头那几个熊小子有出息有孝心。 云贵川压根没搭理李桂花,转身掀开门帘进了屋,看到躺在床上抹眼泪的刘美芝,急得有些不知所措,“稳婆说,坐月子不能哭的,你咋回事?” 刘美芝将外面的争吵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她也因为没能给丈夫生个闺女而自责,特别是听到丈夫为了维护她,居然和婆婆争吵了起来,她就越发觉得自己选择嫁给云贵川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可惜她的肚子不争气啊! “对不起,贵川,都是我的错,没能给你生一个儿子。” 云贵川一边给媳妇抹眼泪,一边说道:“你说啥屁话,我可喜欢闺女了,二哥经常在我面前秀安安,我正愁压不了他呢,以后咱家两个闺女,我们好好教,闺女比男娃懂事还贴心,肯定能羡慕死一群人。” 说完他逗弄着边上的小婴儿,手指小心翼翼的在婴儿的鼻子上轻轻一点,“她的鼻子长得像你,小巧又立体,以后肯定是个漂亮的小美女。” 刘素芬转身去了厨房,还没踏进去,脚就缩了回来,心里低低骂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家人是咋过日子的,做完饭不知道清理下厨房吗? 厨房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灶台边上还散落着已经干瘪的菜叶子,砧板和菜刀随意摆在案榻上,也不知道是切过什么东西,上面全是绿色的汁水,这会已经干了,印在上面显得非常恶心。 刘素芬回到堂妹的屋子,问过云贵川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包红糖和两颗鸡蛋,转身去了隔壁的院子。 此时云安安和三哥云卫民加一个云三花正在院子里扎马步,云大石手持一根牛鞭,在旁边督促着他们。 云大石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目光紧盯着他们的动作,时不时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喝斥声。 云三花记挂生产的娘亲,早在听到婴儿啼哭声的时候就已经归心似箭,奈何大爷爷铁面无私,压根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专心,不蹲够一炷香,你们谁也不准走!” 说完云大石还挥舞了几下牛鞭,那牛鞭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众人连忙摆正了姿势,不敢有半点大意。 刘素芬进来看到站成一排的三孩子,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要不说她公爹厉害了,能把这一群闹腾的孩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刘素芬借用公爹的厨房给刘美芝煮了一碗红糖鸡蛋,做好后,孩子们的训练也结束了,她让云三花将红糖鸡蛋给刘美芝端了回去,自己在厨房里开始和面做面条。 两个孩子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一下子就围到厨房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刘素芬笑着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家里厨房的柜子里还有一块熏肉,你们帮娘拿过来,然后再到菜地里摘些黄瓜,娘给你们做熏肉拌面。” 云安安和三哥一路小跑回家,云卫民去拿熏肉,云安安去摘地里蔬菜。 云安安从菜地里摘了五根黄瓜,又摘了好几颗西红柿。 除了熏肉拌面,西红柿拌面也不错。 这个时候的黄瓜口感清脆,清甜可口,云安安空间里面就长着不老少,黑土地早就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这会正是采收的时候,云安安只一个念头,种植的大白菜,黄瓜,韭菜,菠菜还有西红柿就已经自动收割放在了草坪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将蔬菜放在菜篮子里,云安安推门去看了大哥二哥,大哥已经睡着了,二哥正斜躺在床上就着窗外的光看书,此时夕阳已经快落下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二哥的脸上,阳光并未让他看上去变得温和,反而更显得他清冷孤僻。 云安安将桌子上的煤油灯点燃,提醒了一句,“二哥,你少看一会吧,当心以后眼睛会瞎掉!” 云卫国一愣,随即开起了玩笑,“没事,我若是瞎了,你就给我当拐棍。” 云安安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水果糖放在床上,糖是云大石准备的,三个成功完成扎马步任务的人都有。 “堂姨生了,娘今天在爷爷家做吃的,待会面条好了,我给你和大哥送过来,饿了你们就先吃颗糖垫垫肚子......” 云卫国合上书本望着小妹笑了起来,这么一笑倒是冲淡了他身上的清冷,“安安,你现在咋和娘一样了,才四岁的小娃就有当老妈子的潜力,哥看好你哟!” 看你个大头鬼,云安安翻了个白眼,哼!要不是你和大哥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才懒得说这么多。 云卫民挎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蔬菜,熏肉和鸡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围着云安安不停地询问,“安安,那个曲红梅是咋回事?她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同伙?她不是间谍吗?还有炮台里面的老太太,这得多大的仇啊,要把人炸得尸骨无存......” 云安安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加快了脚步,她怎么知道是咋回事,同时心中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诶,安安,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我告诉你啊,你和大哥二哥没带上我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凭我这利落的身手和灵活的小脑瓜,我若去了,保管那个曲红梅跑不到省城去......”云卫民在后面紧跟不舍。 两人路过大槐树下的时候,正好碰到何小红抱着一扎草垛子往家的方向走,她看了兄妹二人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家。 只是在兄妹二人走后,她回头望着兄妹二人的背影,眸底闪现出浓浓的恨意。 兄妹二人到了老宅,将东西放下后,云安安就跑到隔壁看新生儿。 第105章 亲娘伺候月子 刚出生的小孩其实长得并不好看,云安安听着云贵川一连串的赞美,心里大为震惊,就这全身皱巴巴,五官挤在一起的样儿,她叔是怎么昧着良心夸好看的。 云安安对小婴儿美好的滤镜碎了个稀巴烂,刘美芝喝了红糖鸡蛋水就睡下了,云三花端着空碗和云安安一起回到大爷爷家。 等她放下碗后,对着正在擀面条的刘素芬欲言又止,刘素芬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未停,问道:“三花,咋了?” 云三花犹豫了一会,才鼓起勇气问道:“姨,毛毛真是从我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吗?” 这里的人都是用毛毛称呼刚出生的孩子的。 刘素芬点了点头,“姨亲自看着的,咋了?” 云三花咬着唇不回答,云安安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瘪着嘴说道:“娘,毛毛长得好像一只猴子,一点也不像贵川叔和堂姨!” 云三花点点头,眼中闪烁着疑惑和不解,她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啥狸猫换太子,她怀疑稳婆把她的亲妹妹换走了,留了一只猴子给他们家。 刘素芬听后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等过一段时间长开了就好了!” “真的吗?”云三花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刘素芬重重的点头,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满眼揶揄地看着二人,“你们两个出生的时候也这样,身上又红又皱,头大身体小,就跟那田里的蛤蟆一个样!” 云安安和云三花被震得退后了两步,两姐妹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想从对方身上寻找出和蛤蟆的相似之处,可惜最后都失败了。 云富阳满身草屑的回来了,他在田间就听人说贵川媳妇发动了,想着产妇得喝鲫鱼汤,所以下工后去小河边摸了一条鲫鱼。 鲫鱼的鱼鳃用草绳系上了,这会还甩着尾巴颇为不甘心地接受自己即将成为锅里美食的命运。 云富阳看到云安安一副被吓傻的模样,好奇询问,“咋了?” 刘素芬忍着笑,朝云安安扬了扬眉,“你自个去问问你爹,看娘说得假不假?” 这可把云富阳好奇坏了,他将大鲫鱼装进了木盆里,同时起身舀了一勺清水洗手,催促道:“到底是啥事啊?” 云安安耸了耸鼻子,幽怨地说:“爹,娘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像蛤蟆!” 这拉长的小嗓音,顿时逗得刘素芬哈哈大笑,开始说起刚才的事。 云富阳听完后,好笑地撸了一把闺女的头,“我们安安长得可漂亮了,出生时就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你娘肯定是记错了,我记得你三哥出生的时候可丑了,那脑袋都被挤瘪了,我抱在手里好悬没把他扔出去,眼睛小,鼻子大,身上毛茸茸的,皮肤皱巴巴的,活脱脱像个小老头......” 云安安眨了眨眼,云三花也被震惊到了,她们都不怎么相信这世上还有比毛毛还要丑的孩子,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此时,云卫民蹬蹬蹬地跑了回来,“娘,啥时候可以吃饭呀,我好饿!” 刘素芬对三儿子那是真无语,啥事都不行,就吃饭和捣蛋是第一名,“云卫民,你这身上咋回事,怎么又弄得脏兮兮的......” 云卫民抓了抓脑袋,连忙伸手将衣服上的草屑和泥土拍打下来,蓦然抬眸却发现院子里的人都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特别是小妹那眼睛简直堪比电灯泡,亮得惊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地往后退,“安安,你干啥这样看着我?” 云安安围着三哥转了两圈,发现她哥是个很周正的儿郎,眉眼像刘素芬,鼻子像云富阳,鉴定完毕,是亲生的。 云安安踮着脚拍了拍三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哥,以后你可得好好长,千万别长歪了。” 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长歪了,咱爹可就不要你了。 云安安摸了摸自己嫩滑的小脸,忍不住地想:难怪我爹最稀罕我,肯定是因为我长得最好看,哎!爹有点颜控可咋整啊! 云卫民一脑门问号,“小妹,啥意思啊?” 云安安摇头不语,故作高深地叹了一口气,逗得云富阳笑得直不起身来。 今天的晚餐很丰盛,熏肉拌面,里面添加了西红柿炒鸡蛋,黄瓜丝,,她今天足足做了一锅面条,分量够够的,开饭前,她添了两大碗让三儿子给家里不能出门的两个兄弟送了过去,又装了两碗让自家男人送到隔壁给云贵川和云三花。 云大石见家里难得这么热闹,一时间乐得合不拢嘴,他连忙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女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这让云大石感到十分满足。 饭后,刘素芬单独给刘美芝炖了一锅鲫鱼汤下奶,同时不忘和看灶火的云富阳嘀咕,“你二婶看到美芝又生了一个女娃,那话别提说得有多难听了,哎!美芝这个月子估摸坐不好了,贵川就没个啥章程?” “贵川刚还和我,他明儿要去一趟刘家村,接你小婶儿过来照顾美芝坐月子。” “啥?这事我咋不知道啊!”刘素芬拿锅铲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别说是你了,你那堂妹估摸也不知情。”云富阳扒了扒灶台里的火,继续说。 “不然你以为为啥贵川着急忙慌地盖房子,当然是准备房间给丈母娘住喽!说到底,是因为家里住不开,一家人挤在一个房子里,想邀请丈母娘过来住都不行,总不能让丈母娘和自己女儿女婿挤一张床上睡吧!” 刘素芬闻言,眉毛不由得紧紧皱起,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期待和欣喜,“可我小婶家也是一团乱麻,我那堂弟的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能答应?再说,亲娘给女儿伺候月子,这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云富阳不屑地瘪了瘪嘴,“笑就笑呗,反正大家心知肚明,总不能为了点面子就让大人和小孩都遭罪吧!至于你堂弟和堂弟媳,你就不用担心了,贵川既然敢去接人就有把握让他们放人。” 刘素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第106章 搬家 很难想象像郭红缨这样的女英雄,娶得儿媳居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老实人。 刘小婶这辈子就得了两个孩子,大儿子:刘宗盛,小女儿:刘美芝。 虽然刘小婶只是个农村妇女,但因为刘小叔在粮管所上班,所以他们家在村子里的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刘宗盛的媳妇对公公婆婆的态度那是要多好就有多好,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孝顺儿媳妇。 当然这是以前,两年前刘小叔意外去世后,刘宗盛继承了他爹的工作,夫妻二人就变了嘴脸。 儿媳妇不仅要求婆婆从主屋搬到后面漏雨的草房居住,更是动不动就对她进行辱骂,甚至有时候还会动手打她。 这种情况,刘素芬和刘美芝自然是知道的。 刘小婶是个宽和的人,在刘素芬小时候对她颇有照顾,她也曾经让云富阳回娘家给小婶撑撑腰。 可每次等云富阳走后,刘小婶就会遭到更加严重的虐待。 她也曾经想过去帮小婶要公道,可她到底只是侄女,说到底并没有多少立场去管这样的事,至于刘美芝,想管却有心无力,她自己在婆家还要看婆婆的脸色过活,她要怎么管? 再说刘美芝的性格遗传了她娘的,就是个软柿子,支棱不起来的。 刘素芬眯了眯眼,“云富阳,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媳妇,你瞎想个啥,我咋知道,这事你得去问贵川!”云富阳连忙丢下手里的烧火棍,快速跑走了。 刘素芬在背后瞪着眼,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笑着说,“德行!这种事有啥好装傻的!” 云富阳自然是在装傻,其实早在他和云贵川定下分家计划的时候,接刘小婶过来就是计划之一,至于为啥瞒着媳妇,还不是因为她媳妇嘴巴有点大。 想当初,云富阳年轻力壮,一晚上能战斗个七八次,谁知道隔天刘淑芬就将夫妻二人趣事告诉给了自家堂妹。 刘美芝是个对丈夫没有任何秘密的人,当天晚上就将云富阳的壮举说给了自家男人听。 可想而知,云贵川第二天就找云富阳求证,也不知道云贵川是不是故意的,特意挑云富阳放水的时候问,耳边是堂弟戏谑的声音外加探寻的目光,那场景多少有些吓人。 吓得他赶紧穿上裤子,对着云贵川的后脑勺就是一顿输出。 从那之后,云富阳就警告自家媳妇不许把这种事往外面讲。 可他媳妇这人吧!聪明知分寸也很懂人情世故,就是有些宠妹因子在身上,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该说的不该说的还是说给了刘美芝听。 至此,云富阳有些事就不喜欢说给媳妇听,而且他还从中享受到了别样的乐趣,每次看到刘素芬知道真相时脸上露出的表情,他就格外得意。 云富阳出了院子,看到云安安正坐在石凳上抱着个饼干盒像小老鼠一样啃饼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抱着闺女在空中转起了圈。 云安安被人突然偷袭,差点就抡起饼干盒砸了过去,等反应过来是自己爹后,乐得哈哈大笑,发出银铃般的声音,“爹,转快点......” 刘素芬刚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的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想不通为啥狗男人会那么稀罕小闺女。 毕竟大多数的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少部分的人摒弃了这种封建思想,可极少有人能做到疼闺女胜过疼儿子的。 男人是从抱着小闺女的那一刻变的,以前他虽然也养家糊口,但眼睛里面是没有光的,自打那一天后,男人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仿佛要承载着整个家庭的重量,他的肩膀变得更加宽厚,做到了为家人遮风挡雨。 后来,刘素芬好几次从狗男人看向小闺女的目光中看出了疼爱和愧疚。 疼爱她能理解,可愧疚又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她难产的时候,狗男人喝得醉醺醺地直接躺在玉米地里睡着了? 还是因为小闺女未足月出生,身体虚弱,差点就死了?可刘素芬却觉得并非以上两种原因。 后来她听林老太说,云富阳的亲娘就是为了生他难产死的,也许是她生安安难产的原因,所以唤醒了云富阳心底的责任感和父爱。 其实刘素芬并不认同这个理由,她能明显感觉到,云富阳对小闺女那种疼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仿佛他这辈子就是为了小闺女而活的。 起初刘素芬心里是有些不得劲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小闺女越加乖巧懂事,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这孩子身上还流着自己的血,自己的骨肉,怎么能不用心疼爱呢? 很多事,刨根问底不如顺其自然,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云贵川就起床了,套好的板车上特意垫了一床柔软的棉被,抱着媳妇上了板车,云三花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还特意给自己擦了不舍得用的香油,爹可说过了,搬新家是一件喜庆的事,这一整天都要开开心心,这样将来的日子才能红红火火。 刘美芝怀里抱着小奶娃,临走时深深看了眼住了好些年的屋子,眸中隐隐有些伤感。 等三人到了新家后,她心里那点离别的小伤感立马烟消云散了。 院子是用大小差不多的石头垒起来的,看着结实又整齐,大门上刷上了朱红色新漆,显得庄重又喜庆。 推开大门,入眼的就是三间红砖大瓦房,红瓦上泛着淡淡光泽,房顶上的琉璃瓦闪闪发亮,屋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昨天晚上云贵川就拜托刘素芬帮忙给家里铺上了新褥子,他抱着刘美芝进了屋,父女二人开始将板车上的生活物品往屋里搬。 等忙活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已经有村民扛着农具朝地头里赶,云贵川拉着板车朝老宅的方向走,路上遇到人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贵川,恭喜恭喜,听说昨儿个晚上你媳妇就生了,你这大清早的干啥?” 云贵川一一笑着回答:“谢谢哈!过几天请你喝酒,这不我媳妇刚生产完吗?小毛毛闹腾,我怕晚上吵到我爹娘睡觉,索性提前搬到新屋去住!” “哎呦!要不说我家老爷子常夸你孝顺,就冲你这细心体贴的劲儿,真是这个!”说着,那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第107章 担任书记 等云贵川一路将自己要搬新家的消息扩散开,人已经回到了老宅。 别看他家只有一间屋子,可要搬的东西却不少,反正他一根毛都不会留给其他两个兄弟,早在之前他就断断续续搬了些东西去新屋,可粮食,棉被还有些日常生活要用到的东西却留在了这边。 云贵川来回搬了好几趟才将板车装得满满当当,李桂花阴沉着脸踱着步子从屋里出来了。 “老三,你当真要走?” 云贵川又把和村民说的理由对着老娘说了一遍。 知子莫若娘,这种屁话骗骗外人也就罢了,跟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昨天刚威胁过她,今天天未亮就闹腾着搬家。 她知道这个儿子就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李桂花冷哼一声,眼刀子直往三儿子身上插。 哼,搬走就搬走,我倒是看看,没有我老婆子盯着,你那个立不起来的媳妇怎么把家给败光。 云贵川自然能察觉到老娘不善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可他却挺着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装好东西用绳子固定好,拉着板车就朝新家走。 他前脚刚走,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几乎是同时蹿出门,两人跑到云贵川屋子一看,都愣住了,屋里空空如也就连耗子洞都被掏空了。 吴翠翠恨恨地跺了跺脚,啐了一口,“王八羔子!连块木头都不给人留,就这还能叫亲兄弟?小气吧啦的玩意儿......”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反倒是江小兰围着屋子看了几圈,心里来了想法,老三搬走了,屋子空了,她家的屋子也住不开,要不把这间屋拿来给孩子们住,自己趁着年轻再给榔头多添几个弟弟。 云贵川拉着板车回了新家,将家里收拾好后,一家人在隔壁吃过早饭后,他就驾着村里的牛车去刘家村接丈母娘。 到了中午快要下工的时候,云贵川拉着丈母娘回了村。 刘美芝一看到自家老娘,刹那间泪水夺眶而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上次过年的时候回娘家瞧着还挺不错的,虽然比之前苍老了很多,但精气神还可以,怎么才短短几个月,老娘就瘦脱了相,定是那狠心的嫂嫂又在家磋磨娘了。 “娘,你咋来了?咋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她又欺负你了?” 吴金霞穿着一身打满了补丁的灰布衣衫,虽然如此,但衣服却十分干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看到闺女哭了,她立马走上前来,用满带关怀的话低声劝道。 “傻孩子,坐月子不能哭,会落下病根的。” 其实吴金霞来之前心里是很忐忑的,毕竟她闺女给女婿连生了两个闺女,她担心女婿会有意见,可此时看到闺女圆了一圈的脸和身材,再加上这屋里垫的棉被还有家具都是新的,她顿时就放下了心。 很显然女婿对闺女是上了心的,压根没有因为生了个闺女就变得冷淡。 吴金霞用一双干枯又布满老茧的手抓着刘美芝的胳膊 ,笑得一脸和煦:“美芝啊,贵川是个好孩子,分家的事路上他已经和我说过了,你那婆婆是个性子强的人,分家了也好,贵川有本事,以后你们这个小家肯定会越过越好。” 刘美芝连忙点头,“娘,我知道的,张莉咋同意你过来的?” 张莉就是刘美芝的嫂子,可自从刘小叔走后,张莉露出本来面目,刘美芝压根就不愿意在喊她嫂子,基本上都是连名带姓地称呼对方。 吴金霞顿时想起女婿为了能将她接来七排村给了媳妇二十块钱。 这个年代的二十块钱可不老少了,都能买一头小猪了,也正因为这二十块,才让张莉勉强同意吴金霞去给小姑子伺候月子,她全当送婆婆出去做了一个月的工,而且还能省下一个月的口粮,简直就是天降的大馅饼啊。 路上云贵川就和吴金霞提过,这些事就别在刘美芝面前提,她现在坐月子保持好心情最重要。 吴金霞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个女婿是个顶顶好的,一边欣慰于闺女的眼光,一边又觉得愧对女婿,毕竟她闺女嫁过来好些年也没个女婿生个带把的。 刘美芝一听自己老娘要留一个月,顿时笑开了花,拉着吴金霞的手,撒着娇,“娘,谢谢你。” 这个年月让亲娘来伺候月子,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因为让婆婆照顾月子是普遍的习俗,亲娘伺候月子,婆婆和亲娘还有儿媳都要遭人笑话的。 然而,吴金霞愿意留下来照顾她,这让她感觉非常温暖。 “傻孩子,谢个啥,只要你和贵川都好好的,娘做啥都乐意!” 母女二人说了一会话,吴金霞就去厨房准备做饭,这时候刘素芬拎着一条鲫鱼上门了。 吴金霞看到大侄女上门,脸上笑开了花,立马就迎了上去,“素芬啊!美芝多亏了你的照顾啊!那孩子刚才还和我说起你了。” 刘素芬将手里的鱼递了过去,“小婶,你这说的啥话,您和小叔对我一直都很好,美芝可是我妹妹啊,我对她好不是应该的吗?” 吴金霞接过大鲫鱼,两人说了一会话,刘素芬就离开了,家里还有几张嘴准备着吃饭哩。 院子里,云安安正抓着一把鲜草喂阿达,一边喂一边摸着它的脑袋说:“阿达可真厉害,今天你又立大功了!不愧是咱们家的鸭鸭队长。” 刚推门进来的刘素芬听到小闺女稚嫩的童音,忍不住笑了起来,从边上的水缸中捞出一条鲫鱼,笑着问:“安安,今天中午喝鱼汤好不好?” 云安安高兴地点点头,“好啊!” 她大哥二哥可还躺在床上哩,也该喝点鱼汤补补身体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而就在刘美芝生孩子没过几天,云贵川在公社领导的任命下成了七排村的书记,这一消息倒是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毕竟云贵川以前做的就是书记工作,只不过以前没过名录,现在过了名录,成了有身份的人了。 大队长对于这个消息其实早有预料,从分家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个三儿子他压不住了!云大石更是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心偏眼瞎,活生生地将最有本事的儿子给逼得和自己离了心。 吴金霞伺候闺女坐月子的事在七排村并不是个秘密,甚至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笑话李桂花。 什么情况下会让自己亲娘来伺候月子,必定是婆家不给力喽! 虽说村里不少婆婆都是如此对待刚生了闺女的儿媳妇,可请亲娘来伺候月子那可是村里的头一份,相当于将这些龌龊全都摆在明面上了,李桂花那感觉就跟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极了。 李桂花是知道村里那些长舌妇背后嚼舌根的话,可别人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她自然也不好主动和别人掐架,反而为了证明那些长舌妇都是胡言乱语,她第二天还送了十个鸡蛋给儿媳妇。 第108章 被随身携带的云安安 李桂花特意挑了个饭点,从自己家一路走到三儿子的小院,看见人就要提上一嘴,“我给三儿媳送点鸡蛋补补身体!”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给儿媳妇送鸡蛋。 她送的鸡蛋,吴金霞和刘美芝都不知道要不要收。 最后还是云贵川回家看到在大门口互相推让的老娘和丈母娘才发话说:“收下吧!毕竟是我娘的一片心意,我娘心善,也是个疼孙女的好婆婆。” 最后这句话,云贵川说得十分大声,让边上跟着来瞧热闹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大家纷纷笑着附和,只不过大多言不由心罢了。 李桂花岂能听不出儿子话里的讽刺和不屑,心里不由气得七窍生烟,但她知道这个儿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心里还是气她当初说的话。 李桂花这段时间和二儿子相处下来也察觉出一丝端倪,以前瞧着觉得二儿子是个忠厚老实的,但日日相处下来,特别是看到二儿子对于媳妇和孩子那无所谓的态度,她渐渐的就有些心寒了。 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还指望他能对谁好呢?说白了,这种性子的人就是自私自利,他现在肯好言好语地哄着自己,无非是因为自己还能干得动活,真等她哪一天干不动了,搞不好率先踢开她的就是这个儿子。 李桂花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四个儿子中,若说谁最能靠得住,必定要属三儿子,可因为三儿媳生孩子的事,母子之间有了隔阂,想要重修于好并没那么容易。 李桂花这辈子都没在儿子面前低过头,头一次放下身段却被儿子如此糟践,她恨不得立刻将这十个鸡蛋给提回去,哼,进这群白眼狼的肚子还不如便宜我自己。 云贵川眼疾手快地接过篮子,低头往里面一瞧,“哎呦!我娘可真实诚啊,这鸡蛋壳上的屎还没擦干净呢,一看就是新鲜的,正好给美芝和孩子们补补!”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农家的鸡蛋有不新鲜的吗?还敢嫌弃我不擦鸡屎,有得吃就不错了,再挑老娘一颗都不给你。 李桂花眼看儿子拎着篮子就要朝院子里走,一把抓住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兔崽子,你诚心的,是不是?” 云贵川揣着明白装糊涂,“娘啊!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哩,这鸡蛋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啊?” 李桂花斜眼瞪了他一眼,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给!” 撑死你个小崽子!说完转身就走。 吴金霞一脸懵逼,不知道亲家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望着李桂花远去的身影,她有些担忧地询问,“贵川,你娘是不是生气了,要不这鸡蛋我们还是还回去吧!” 云贵川朝丈母娘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将手里的篮子递了过去,“没事的,我娘她既然把鸡蛋提过来了,就断没有再提回去的道理。” 他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提回去岂不是要被满村人笑话死,她宁愿我们当着外人的面收了,背地里再悄悄还回去,这样既全了她的面子又不至于让她心痛。 只不过还回去,想得美,进了我云贵川家门的东西,想要拿回去,门都没有。 吴金霞提着一篮子鸡蛋,那表情就跟提着一篮子手榴弹似的,虽然女婿让她放心大胆地收,可以她多年和亲家婆的相处经验来看,今天她收了一筐鸡蛋,改明儿就得还两筐回去。 就李桂花那种不吃亏的性格,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的闺女。 云贵川自然不懂丈母娘心中的忧愁,他洗干净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才进门去抱小闺女。 “四花今天乖不乖?” 刘美芝本来正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这会看到男人进了屋,放下手里的针线笸箩,笑着说:“她乖得很,吃了睡睡了吃,一点也不哭,比三花好带多了!” 云贵川笑呵呵地将小闺女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已经褪去了刚出生时的皱皱巴巴,又白又嫩,像个,云贵川看着心里美滋滋的。 逗弄了一会小闺女,在小家伙睁开小眼,张嘴就要嗷呜的时候反应极快地塞回媳妇的怀里。 刘美芝腻了他一眼,“德行,你咋每次都能把她吵醒,就不能轻点吗?” 云贵川讪讪一笑,额,他记得以前安安这么大的时候,二哥每次逗安安,安安一睡醒看到二哥就笑呵呵的,咋轮到他,他小闺女一看到他就要哭?莫非是因为自己长得没二哥帅气? 这一段时间,云安安被云富阳随身携带,生怕一不小心娇疙瘩就又跑了,每天上工,她得站在她爹目光可见之处,就跟那田间的稻草人似的。 自打云富阳从老爷子嘴里听到云安安差点被一枪给毙掉,气得差点就要抬手打小闺女一顿,不过刚抬起的手触及小闺女湿漉漉的眼睛,立马又缩了回去。 刘素芬看到他这缩头缩脑的模样,顿时就给气笑了,狗男人在别人面前威风得像只老虎,一到小闺女面前就跟那小绵羊一样,真是丢人现眼。 这不丢人现眼的云富阳正在田间忙活,一抬头没看到自家闺女,急得大声喊:“安安,安安......” 云安安顶着一个大草帽,五月份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她穿着一件长袖薄衣,蹲在田埂边看阿达啄蚯蚓,听到他爹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挥着胳膊大喊,“爹,我在这儿......” 田地里劳作的人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听着这对父女的叫嚷声,头都不抬一下,手里的动作未停。 田地里现在地里的活除了插秧外,其他的就是管。 从很多春播的农作物,在这个季节都需要加强管理,及时除草施肥。 毫无疑问,云富阳分到的活是插秧,这个活需要一直弯着腰,将秧苗一个个插入土地中,要保证每棵秧苗都插得直直的,并且要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样才能使水稻长得茂盛。 农民们一个个面向黄土背朝天,慢慢地在水稻田里移动,脚在稻田的泥泞中淌出两道长长的辙迹,一整天下来腰酸背痛。 在初夏的稻田里,云富阳的脸被晒得通红,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第109章 去省城 云安安朝她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水壶。 云富阳摇了摇头,他的活才干到一半,有踩泥坑回去的功夫,他还不如快点把活干完,牵着闺女回家好好休息。 看到云富阳再次弯下了腰,云安安一脸失望地蹲了下来,默默地朝自己空间里又偷偷运了一些秧苗,云安安最开始是不想拿的,但看到她爹每次累到躺在田埂上直喘大气的时候,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空间里的黑土地要比外面的肥沃,还不用担心自然灾害,大不了等收割的时候,她再悄悄地还一些稻谷回去。 经过这几天像小老鼠一样的偷运,空间中已经种植了一个小屋面积的水稻。 云安安看着草坪上堆积成山的瓜果蔬菜,深深叹了一口气。 虽然空间出品的瓜果蔬菜要比菜园子里的更水灵更清甜,她也偷偷替换了不少,可架不住黑土地肥沃,相同面积的收成是外面的两倍。 虽说草坪可以保鲜,这些采摘下来的果蔬还冒着水滴,新鲜无比,可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就像地里的韭菜一样的,割了一茬还有下一茬,还在不断地生长。 得想个办法将这些果蔬给销出去,可惜她最近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哎!还是太小了,自己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云安安拍了拍自己的小短腿,脸上写满了无奈。 哀叹完的第二天,云安安就迎来了出门的机会。 话题要从齐娇娇说起,自从她在那场大火中被救出来后,就一直在医院住院,因为大火熏伤了嗓子,前面的一个星期她都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个星期后,她才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几个单音节。 齐娇娇的母亲抱着闺女失声痛哭,“娇娇啊!妈就不应该让你去宝山县,早知道我就将你留在省城了,实在不行,送你回京城也行啊!” 齐娇娇努力朝母亲挤出一抹笑,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不,关,你,的,事!” 看着懂事的闺女,齐娇娇的母亲嚎啕大哭,大哭一场后,她就和医院的医生商量要给齐娇娇转院。 “娇娇的奶奶是北京同仁医院的院长,我们要转到北京,我婆婆肯定能将她的嗓子治好。” 尽管齐娇娇的主治医生再三保证,齐娇娇的嗓子是因为被浓烟熏伤,导致声带受损,只要配合他们治疗,是可以恢复的。 但齐娇娇的母亲关心则乱,压根没听进医生说的话。 就在她给齐娇娇办理转院的时候,齐娇娇一听要回京城,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死活闹着不肯走。 医生见状,赶紧安抚她,告诉她北京的医疗条件要更好,对她的嗓子恢复更有利。 可是齐娇娇的情绪依然不稳定,还是哭闹不止,最后嗓子发炎发起了高烧,而最让齐娇娇的母亲着急地是,闺女居然拒绝吃药打针,甚至闹起了绝食。 望着倔强不已的齐娇娇,她母亲也没了脾气。 齐娇娇不肯回北京的原因,她自然知晓,不就是因为傅家那小子谈了恋爱吗? 闺女从小就喜欢傅家小子,自从知道对方谈了女朋友,娇娇就突然来了省城,这不摆明着就是躲着人吗? 齐娇娇的母亲沈月也是年轻过的,这些小情小爱在她这个年纪看来并没有什么,至少没有身体重要,可齐娇娇还是花一般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华,要她每天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卿卿我我,她怎么受得了? 沈月不逼着齐娇娇回京城了,但齐娇娇的状态并不怎么好,虽然配合着医生打针吃药,但因为情绪低沉,很是影响病情恢复。 最后沈月想到了云安安,虽然齐娇娇现在说话不方便,但她从齐娇娇嘴里听到的最多的词就是安安。 问过自家男人后,她才知道这个叫安安的是一个很软萌可爱的小丫头,听说齐娇娇这次获救也有对方的一份功劳。 沈月来了主意,她打算接小丫头过来陪陪齐娇娇一段时间,于是第二天,沈月亲自去七排村接人,为了表示感谢,她特意准备了很多礼品。 水果罐头,麦乳精,糖果,巧克力,糕点等等,当然其中也少不了云铁军家的那一份,厚此薄彼不是沈月的性格,再说若是没有云铁军,齐娇娇早就烧成一具焦炭了。 相比仕途上的提携这些礼品就显得无足轻重了,但既然打着感谢的目的来七排村,自然也要上门感谢林老太生了个好儿子,将姿态做得足足的。 刘素芬最初听到沈月说要将云安安接到省城去住几天的时候是拒绝的,但看到沈月因为担心闺女黯然掉泪的模样,她的心就软了,再说齐娇娇的家世好,和对方多来往对自己家并没有坏处。 云富阳对此也是很不爽,他宝贝闺女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咋又有人上门来抢,他最开始强烈拒绝,但云安安想去省城啊,她扯着她爹的袖子略微撒撒娇,云富阳就毫无原则地同意了。 她空间里的瓜果都快成灾了,再不赶紧清空库存,她进空间都快没有下脚的地儿了。 刘素芬给沈月准备了不少回礼,虽然在价格上没有沈月带过来的贵重,但也是一份心意。 想要维持一段关系必须懂得礼尚往来,人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相互的,如果总是一味接受别人的好处,而不付出,在相处的过程中,你就处于弱势,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俗话说得好:不占便宜是教养,人情往来是修养。 刘素芬包了五只熏鸭熏兔,十颗刚腌好的咸鸭蛋,然后她找村里人换了三十颗鸡蛋,又从菜园子里摘了不少新鲜的蔬菜。 沈月一直推脱说不要,但刘素芬依旧坚持,并声称东西是给养病的齐娇娇的,沈月便不太好拒绝了,心里对刘素芬的为人处世多了一丝敬佩,同时更加高看云家人。 这家人虽然看着家里条件不咋地,但为人却是极有分寸的,并不会因为家穷而一味的想要从别人身上获得好处,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馈别人,是值得交往的人。 第110章 你可正常点吧! 给云安安收拾衣服的时候,刘素芬特意给云安安的衣服内兜里塞了三十块钱和好几张票据,同时不忘叮嘱:“安安,到了沈阿姨家要听话,别再到处乱跑了,看中什么东西你就买,你爹赚钱还是挺有一手的,咱们并不比城里人差......” 说起来这还是小闺女长这么大第一次要去别人家做客,刘素芬心里有些忐忑,担心闺女会不适应城里的生活,也担心女儿会受委屈,所以叮嘱了很多。 “娘,你放心,我晓得的!” 云安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如捣蒜,头上的小辫子跟着她点头的节奏一摇一摆的。 心里默默地说:娘,你放心,你闺女空间里的钱和票不老少哩,再说我这趟去省城可是去赚钱的,我不能亏待了自己,娘,你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哈! 云安安刚坐到卡车上,车子都还没启动,刘素芬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沈月也是当妈的人,想当初她生下齐娇娇没多久,因为革命只能将闺女放在婆婆身边,经历过母女离别的她十分懂刘素芬此时的心情。 她抓着刘素芬的手,再三保证,“素芬妹子,你放心,安安就跟我亲侄女一样,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万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等娇娇病情有好转,我立马将安安送回来。” 车子缓缓启动了,云安安将脑袋伸到玻璃外,朝刘素芬摆手,“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 刘素芬一点点看着卡车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她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回了家。 夜幕降临,云富阳夫妻俩人躺在床上压根没有心思运动,云富阳更是差点吓坏了刘素芬。 “媳妇,孩子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我一晚呢!” “瞎说,她上次偷跑着抓间谍不也离家两个晚上吗?” “那不一样,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也不知道安安到了省城没有,吃没吃饭,在别人家睡不睡得着,她要是半夜想爹了可咋办?” 刘素芬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闺女长大了,总要离开家的,再说,沈姐姐是个心细的,咱们闺女机灵得很,你且放宽心。” 至于半夜想爹,你可拉倒吧,就你闺女离家那开心到飞起的劲儿,估摸一时半会想不起你这号人物。 当然这句话有点扎心,刘素芬忍着没说。 云富阳气呼呼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媳妇,偷偷掉了一颗金豆子,“哼,儿行千里父担忧,你没当过父亲,你懂个啥,闺女再懂事那也是我的心头肉,我就知道你是个心狠的女人,压根不心疼孩子!” 刘素芬:槽多无口,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像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的居然是自家男人,气得她一脚踹在对方的屁股上,吼了出来。 “云富阳,我忍你很久了,你再敢哭唧唧一下试试,看我不收拾你!” 云富阳被媳妇陡然一踹,瞬间恢复了正常,翻身压住媳妇,恶狠狠地说:“小娘们,你刚刚说啥,你打算咋收拾我?” 刘素芬不甘示弱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狗男人刚才那不正常的样子,她还以为是鬼上身了,现在就正常多了嘛! 省城军区大院里,云安安好奇地打量眼前这幢两层小洋楼,为了避免晕车,云安安一上车就闭目休息,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着了过去,所以这会她精神显得格外好。 沈月拉着云安安下车,推开墨绿色的木质大门,穿过不大的小院儿,进了屋内。 云安安发现这栋小洋楼楼层不高,但占地面积却不小,院子里摆着不少盆栽,一眼望去,满眼绿意盎然。 进入小楼后入眼的就是一个将近二十多个平方米的客厅,左边是一个小餐厅,餐厅后面是厨房。 右边有两间房,前面是书房,后面是保姆房。 二楼一共四间房,从楼梯上去左右各两间, 右手边第一间是齐振豪夫妻住的主卧,第二间是给齐娇娇的哥哥住的,不过她哥哥目前在部队,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左手第一间是齐娇娇住的,第二间是客房。 吃过晚饭后,沈月笑着将云安安的行李放进了客房,“安安住在这里,好不好?” 云安安颔首,朝门外看了一眼,“娇娇姐还在医院吗?” 沈月颔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摸了摸云安安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地说:“阿姨明天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云安安点头。 这时保姆刘妈抱着一床新床单被套走了进来,两人合力铺床,云安安趁着间隙,楼上楼下大致转了一圈,心里对齐家的居住环境挺满意的。 不得不说齐家还是挺讲究的,房间布置得干净整洁,又给换新床单,最重要的是有单间住,她偷摸进空间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等客房收拾得差不多后,刘妈提着满满一壶的热水进了卫生间,沈月更是贴心地提出要帮云安安洗澡。 在云安安强烈的反对中,她悻悻然地走出了卫生间,她一直很后悔在娇娇年幼的时候没能陪在她身边,此时看到软萌可爱的云安安,刹那间就生出一种“老母亲”的感觉。 云安安可接受不了其他人看她光秃秃的模样,当然除了刘素芬除外。 洗过澡后,云安安换上刘素芬给她新做的小棉裙,刘素芬的针线活做得很好,裙子是白色的棉布做成的,上面绣着好几朵漂亮的小红花,领口处还缝了一个粉色蝴蝶结,显得特别可爱。 此时沈月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看到云安安从楼上下来后,脸上笑开了花,放下茶缸子,笑着揉了揉云裳湿漉漉的小软毛,“哎呦,好可爱的小宝贝啊,快到姨怀里来。” 说着还在云安安脸上吧唧亲了两下。 云安安很尴尬,虽然她从沈月的身上感受到了很强烈的善意,但这种亲密的接触,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云安安不动声色地推开沈月,打了一个哈欠,佯装困倦的模样。 第111章 看望齐娇娇 沈月立马松开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呦!瞧姨这脑袋,安安今天累了一路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儿早上姨带你在省城逛逛!” 说完她牵着云安安上楼,顺便从自己房间拿出一条干毛巾把小丫头的头发擦干后才让她躺下去睡觉。 等沈月关上门口,云安安竖着耳朵,听到对方下了楼才长舒一口气,闪身进了空间。 此时空间的黑土地种植面积达到四分之三,草坪的使用面积也达到了三分之二,其实瓜果蔬菜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但耐不住她从山洞挖出的物资多啊! 密密麻麻摆了好几座山,特别是那两个亮得惊人的黄金屋,让人眼花缭乱。 云安安开始费劲地整理起空间的物资,特别是有些东西上还刻着日本军章,她得全部抠下来。 抠着抠着,云安安开始吐槽起日本人的审美,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癖好,咋这么喜欢用土黄色的布,很丑很伤眼的呀! 云安安用了两个小时将空间里的物资整理好,清出了好几箱能销出去的货,只等她过几天将省城的情况摸透后再行动。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小洋楼时,云安安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下了床,她走到窗前,望了眼外面的景色,这才想起自己在省城,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好想爹娘还有三个哥哥呀! 云安安下了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茶几上的电话。 若是家里也有电话就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和爹娘说一会话了。 等到刘婶把早饭端上桌,大家都围在餐桌旁坐下,云安安挪着小短腿,蹭到桌子旁。 云安安面前摆了一碗小米粥,桌上的盘子里还摆着五颗煮鸡蛋和两碟子咸菜。 沈月看到云安安口味似乎不太好,关切地问道:“安安,你咋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呀?” 云安安摇了摇头,刘婶可还看着她哩,再说人可是专业的,做菜的手艺虽说比不上她娘,但那也是很不错的。 齐振豪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是不是想家了?” 云安安颔首,沈月愣了一瞬,随即想到了齐娇娇小的时候,每一次母女分别,娇娇就会哭成一只小花猫,顿时母爱爆棚,摸了摸云安安柔软的头发,“吃过饭,姨带你在省城里逛一逛,好不好?” 齐振豪欲言又止地看了妻子一眼,最后又瞅了瞅还一无所知的云安安,心里为小丫头默哀了三秒钟。 其实沈月也是有工作的,在政府的宣传部工作,但因为齐娇娇的原因,她请了半个月的假,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她准备好好逛一逛,顺便给家里人添置一些东西。 齐振豪是军区司令员,每个月工资加上津贴差不多有三百块,沈月每个月也有七十多块钱,再加上部队和单位发的各种票据和补贴,家里是不差钱的。 两口子平日里工作忙,也没啥花钱的地方,但每一次放假,沈月就会疯狂地购物,齐振豪对此很无奈。 省城的百货大楼一共有五层,东、西各有两个楼梯,踩着楼梯噔噔噔爬上楼,大楼里面人山人海,拥拥挤挤,百货商店东西齐全,货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刘婶特意解下自己的裤腰带将自己和云安安系在一起,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孩子挤丢了。 云安安也见识到沈月的疯狂购买力,因为她穿着时髦,出手大方,所以销售员对她的态度格外热情,还主动帮她介绍产品,不一会刘婶手上就已经提满了大包小包,就连云安安的两只手也拎了不少东西。 眼前沈月还要继续,刘婶不得不开口制止了她,“沈同志,今天买得也太多了,你待会还得去医院看娇娇。” 沈月这才从疯狂购物中脱离,回过头看到云安安手里的东西,顺手接到手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呦!阿姨差点忘了正事,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 云安安都快无语了! 三人乘坐有轨客车到了医院,齐娇娇看着她妈提着的大包小包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但目光触到跟在她妈身后的云安安,瞬间笑了起来,哑着嗓子艰难开口:“安安!” 云安安之前听沈月说齐娇娇情况不太好时,其实心里多少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她之前在省城就打听过了,齐娇娇因为救治及时,伤得并不严重,以齐娇娇的家世,医院肯定会尽心医治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次看到齐娇娇,她居然已经憔悴成这副模样了,脸色苍白,眼睛也没有光泽,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样。 “娇娇姐!”云安安心里十分难过,一把冲过去抱住齐娇娇。 齐娇娇勉强从脸上挤出一抹笑,然后扭头用眼神询问沈月。 接云安安来省城是沈月和齐振豪商量的,夫妻两人并没有告知齐娇娇。 刘婶熟练的提起床边的热水壶去打水,沈月将买的东西放下,坐在病床边,解释道:“昨儿个我去七排村感谢云家对你的救命之恩,也看到了你挂在嘴里的小安安,这丫头当真可爱得紧,明儿我就要上班了,我就接她过来陪陪你。” 即便沈月把前后关系故意说倒了,齐娇娇还是听明白了,她妈是特意去接安安来陪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涌现不顾内疚,安安家里的条件本来就不好,她还要上山采药补贴家用,她妈这不成心为难人吗? “对...不...起...安安...我让人...送你...回去...” 这还是齐娇娇自从住院以来,说过最长的一句话,沈月听后既心疼又无奈,拍了拍她的背,“娇娇,你多休息一会,安安的事你别担心,我肯定拿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齐娇娇不赞同地看了她妈一眼,拉着云安安的手,眼中满是歉意。 看到这一幕,云安安心里是很感动的,她从来也没有想过,仅仅只有两面之缘的娇娇姐居然会对自己这么好。 云安安想着,嘴角扬起了笑,“娇娇姐,我想留在省城陪你,你可要快点把病养好,我还想要等你病好了,带我好好在省城逛逛呢!” 她库存还没清出去呢,暂时还不能回去。 第112章 卖罐头的小男孩 沈月从一旁的板凳上拿出几块布对着齐娇娇和云安安比划。 “咋样,我挑的这两块全棉府绸好看不,黄色的给娇娇做一套衣裳,紫色的给安安做一件连衣裙,还有这个蓝色的司林布,正好可以给我做一身职业装......” 她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将一样有一样地东西掏了出来,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打算,大部分都是给齐娇娇买的,只有少部分是买给她自己以及齐振豪的,当然她也给云安安买了不少。 除了一匹准备给云安安做裙子的布料,还有一个不倒翁娃娃以及两个纱巾材质的绸子头绳。 云安安今天起床用手随便抓了几下头发并没有扎辫子,她的头发又细又软,披散的时候也十分好看。 沈月从床头柜翻出一把梳子,用梳子倒梳一个马尾,然后拧成包包头并用发夹固定,最后套上绸子头绳,满意颔首。 齐娇娇看得眼热,她也想要扎丸子头,可惜她的头发因为那场大火被燎坏了。 沈月干脆将齐娇娇的长发给剪成齐耳短发,虽然头发看着没那么吓人,但还是显得格外干枯。 她遗憾地摸了摸自己的干巴巴的头发,眼神很是落寞。 沈月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从床头柜拿出来一瓶头油,这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还有一朵小红花。 她倒了一点头油在手心,淡淡的香味在病房扩散开,然后她双手将头油搓散,再用指腹轻轻按摩齐娇娇的头皮,动作温柔而细致。 “娇娇,你放心,这头发养一养就好了!” 因为刘婶今天没时间买菜,所以中午四人就在医院里吃饭,吃过饭后,沈月和刘婶就回去了,云安安和齐娇娇在病房。 说实话,齐娇娇的住宿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她住的是单间,没有外人的吵扰,能更好的保证她的睡眠质量和隐私。 “娇娇姐,我给你按按吧!以前我每次生病,我娘就给我按穴位的!” 云安安仔细观察齐娇娇的面色,很显然她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眼下一片乌青,她小心翼翼地给齐娇娇按摩着穴位,实际上是用内力舒缓她的经脉,很快齐娇娇就睡着了。 等人睡着后,云安安立刻关上了病房的门,门口不时就有护士或者病人家属走来走去,声音有些吵,再加上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开着门不好实施。 关上门后,云安安拉上窗帘,整个人贴在窗户边,闭上眼,神识放开,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灰布衣衫,虽然衣服很破旧,但却洗得十分干净,他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蹲在医院的后门处,眼睛时不时地在周围来往的人群上扫视一下。 突然他眼睛一亮,前方有一个穿着整齐体面的女人提着一盒糕点朝医院走了过来,女人模样端正,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他连忙上前低声询问了什么,顺便将灰布衣衫打开一角,让中年女人看一眼。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二人走到墙角处,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后,女人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钱,男孩子接过后将衣衫里面用网兜系好的水果罐头递了过去。 水果罐头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并不是单单有钱就能买得到,必须凭票凭证限量购买,提着这东西看望病人那可是倍有面儿的一件事。 虽说小男孩卖得有些贵,一元一罐,供销社也才七毛一罐,可这不要罐头票啊! 中年女人提着罐头满意地朝医院走,小男孩收了钱也十分满意地朝医院外的巷子口走了过去。 云安安凝神观察了片刻,唰的一下,她突然从病房消失了,好在此时的齐娇娇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否则这会儿肯定会被吓个半死。 下一刻云安安出现在医院的厕所,而站在厕所里她的神识恰好就能覆盖到不远处的巷子里。 这是一条幽深的巷子,阳光无法穿透狭窄的穹顶,巷子的墙面也有些高,差不多有五六米的模样,只有微弱的光线从两旁的房屋之间透过来,形成一个类似三角形的光亮面。 巷子里堆着不少杂物,有一个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躲在筐子里,表情严肃地盯着巷子口的方向。 她身侧还有一个竹筐,筐上盖着一块蓝色的布,筐里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摆着十个水果罐头。 当她看到来人是小男孩后,脸上扬起大大的笑,掀开竹筐,蹬蹬蹬地跑了过去,“哥哥,怎么样?东西卖了吗?” 小男孩将一块钱递给了她,脸上带着笑,“卖出去了!” 小女孩乐滋滋地收了钱,看到小男孩从一旁破旧的竹筐里又抱起一个水果罐头往外面走,有些着急地说:“哥,我们今天已经卖了不少罐头了,要不收手吧!万一被人逮住可怎么办?” 即便她年纪很小,也懂一个道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得着一个地方发展是很容易翻车的,投机倒把地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男孩摇了摇头,脸上带出几分苦涩,“奶奶的药不能停,再说罐头还是找信哥赊的,一个罐头我们也只能赚两毛钱,不多卖点,奶奶下个月的药钱怎么办?你的学费怎么办?你放心,那些面相看着不太好的,我才不搭理,不会有事的!” 女孩依旧坚持拉着哥哥的衣袖,她有一种很不好地预感,所以说什么也不肯放哥哥离开。 小男孩被妹妹的固执闹得来了脾气,板着脸正要强硬掰开对方的手,突然从巷子深处传出一个声音,“你的罐头我全包了!” 兄妹二人被吓了一大跳,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昏暗的巷子尾处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人,此人身披土黄色的斗篷,将全身都包裹在其中,个子大约在一米六左右,他的声音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的沙哑。 其实这是云安安利用内力包裹住自己的声带带来的效果。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谁?”小男孩惊恐地瞪大双眼指着云安安问道。 小女孩表情惊悚,用颤抖的嗓音询问道:“你是人是鬼?” 她一直呆在巷子,所以很清楚之前巷子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这个人是如何突然冒出来的,反正她是不相信有人能从五六米的高墙上翻过来而毫无动静。 第113章 大团结?纸? 云安安的小脸隐藏在斗篷下,脚下踩着一个细高箱子,心里腹诽:这么小的胆子怎么敢做投机倒把的事,算了!念在你们年纪小,我就不计较了。 “你们别管我是什么时候来的,罐头我全包了,这是钱!”说完云安安运起内力将十块钱送到了兄妹俩边上的竹筐里,随即又说。 “另外你们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而兄妹二人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后一句话,两人同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钱居然是飘过来的!!! “鬼......有鬼......”小女孩哆嗦着唇角,腿都开始打起了颤儿,年长些的男孩勉强还能保持些许理智,不过也被吓得不轻。 他捏了捏妹妹的小手,安抚性地说:“别怕,他应该不会伤害我们的!” 其实这句话也是变相地在安慰自己。 小男孩看着摆在竹筐里的十块钱,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们不要钱,你喜欢吃罐头,我全部送给你,求求你,别杀我们,我家还有个生病的奶奶......” 小女孩已经低声抽泣了起来,“呜呜呜,我不想死......” 云安安一脑门黑线,她啥时候说要杀他们了,两个小娃想象力可真丰富。 “我不杀你们,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这一次小男孩听清楚了这句话,连声弯腰作揖,“谢谢大仙,有什么条件,您尽管说,我能办到的都给您办!” 云大仙都无语了,她算什么大仙啊!小屁孩就是诚心给她戴高帽,她一个孤魂野鬼冒充大仙可能会被雷劈的,她调整了一下语气,十分严肃地说:“我不是大仙,你们也别喊我大仙!” 听出野鬼语气中的不满,小男孩连忙改口,“是是是,都怪我,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一定给您办。” “我要见见你们口中的信哥!今晚子时让他来这里见我!” “啥?”小男孩震惊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他一张小脸吓得苍白无比,这野鬼该不会想害信哥吧?信哥对他一家人那么好,知道他父母双亡,还有一个药不能停的奶奶,特意给他介绍活计,他可不能昧着良心帮助外鬼害自己人。 “您见信哥想做啥?” 小男孩试探性地问。 云安安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让别人听不出她是个小孩子,“哼,找他自然是为了谈买卖!” “啊?!”小男孩闻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舌头打着结儿地答应了,“好!” 他嘴上答应了,可心里却琢磨着,谈买卖,说得真洋气,不就是要找替死鬼吗?他可是听老人们说过的,有些恶人死后会化成怨鬼,无法直接投胎转世,须得找一个和他同样死法的替身后,方可转世为人。 这个鬼让他骗信哥过来,很可能是因为他无法离开此处,他先想办法安抚住对方,等离开这里后他再也不往这里跑了,顺便通知信哥,让他也别来! 小男孩打的什么主意,云安安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她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交托自己信任的人,她掌心聚气,朝两个小孩打了过去,同时不急不缓地说:“既然你答应了,那可不能食言,否则你们兄妹二人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兄妹二人感觉一阵阴冷的气团直接朝自己的眉心袭来,随后消失无踪,可他们两人却同时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他们是不是被鬼打上了烙印? 其实云安安并没有做什么,这对兄妹又没干啥坏事,她自然不会伤害二人,不过是用气团吓了吓兄妹俩。 看到两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她淡淡地挥了挥手,“拿上钱,你们走吧!” 小女孩原本不想要这个钱,但小男孩却觉得野鬼性子阴晴不定,若不按对方的话照做,兄妹二人可能走不出小巷了,于是抓起竹筐的十块钱,拉着妹妹逃野般的离去了。 两人一路跑出好长一段路才敢停下来,五月份的天,天气已经有些热了,甚至有些人已经换上了短袖,可兄妹二人的背上却渗出了一层冷汗。 女孩看着被哥哥拿在手里的大团结,害怕地打了一个哆嗦,“哥,这...是不是冥币?” 小男孩也怕啊!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将大团结对着阳光来回看了一遍,又摸了摸,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疑惑,“怎么感觉和真钱一模一样?连手感都一样?” 小女孩也凑过脑袋看了看,最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听奶奶说,有些鬼的法力高强,使用的障眼法可以迷惑人的视线,可能我们看到的是钱,而别人看到的却是纸。” 小男孩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中药房说:“反正我们要去给奶奶抓药,要不用这张钱试一试?” 兄妹二人进了中药铺,递了药方,等工作人员抓好药后,小男孩一脸小心翼翼地将十块钱递了过去,小女孩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钱,生怕别人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又怕下一秒钱就变成了纸。 收钱的老大爷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不就是一张大团结吗?你俩咋回事,我又不会骗你们的钱。” 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从装钱的匣子里找出零钱交到兄妹二人的手中。 小男孩见状吞了吞口水,“你看到的也是大团结?” 收钱老大爷被他这话整懵了,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刚收下的大团结,最后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是大团结啊?你们两个小娃说啥胡话?这不是大团结难不成还能是纸?” 兄妹二人提着药梦幻似地出了中药铺,小女孩扯了扯哥哥的衣服,问道:“哥,这个鬼的法力好高啊!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把信哥骗过去吗?” 小男孩摸了摸妹妹瘦削的小脸,坚定地说,“不行!信哥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可以骗他!” 小女孩听到后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呜呜呜,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小妹,你别怕,信哥认识的人多,肯定有办法能对付这个鬼!” 第114章 找壮汉不如请道士 云安安等人走后,跳下了木箱,迈着小短腿跑到竹筐边,幽幽叹了一口气,两个小娃还怪好的哩,买罐头还送竹筐。 小手一挥收起竹筐和罐头,又将木箱子收回空间,闪身离去。 等回到病房,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齐娇娇,见她还处于沉睡状态,松了一口气。 大约一个小时后,齐娇娇慢悠悠地醒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啊! 她坐起身,看到云安安正靠坐在窗台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云安安见她醒了,朝她甜甜一笑。 齐娇娇回了一抹笑,问道:“看...啥...” 云安安看得是空间里的书籍,这是一本关于点穴的书,但这本书肯定不能拿给齐娇娇看,她眼疾手快地从空间中换了一本小人书出来,然后递了过去。 齐娇娇接过来一看,眼睛一亮,嘴角笑意加深,原来是《杨门女将》,她以前跟着奶奶一起看过杨门女将的京剧,对里面的故事耳熟能详,这本书里面的情节她一点都不陌生,对于书中的女性人物更是打心底里佩服。 “娇娇姐,我觉得里面的女性都好棒啊!” 齐娇娇点头颔首表示赞同。 其实云安安是有点不理解齐娇娇为什么会这么自怨自艾,她可是听护士说过了的,齐娇娇的情况并不严重,之所以迟迟不见好,全是心理原因。 不就是一场大火吗?只要人没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娇娇姐,你为什么不开心啊?是不喜欢住在医院吗?” 齐娇娇摇了摇头,其实她是有些羡慕云安安的,她家虽说条件很不错,但从小她的父母就不在身边,即便逢年过节也因为工作需要无法回家。 奶奶又是一个大忙人,所以她基本上就是在傅爷爷家长大的,傅爷爷和爷爷是老战友,又因为两家分到了同一个院子,所以关系一直很亲近。 傅爷爷有个孙子,和她的处境一样,因为父母工作原因被父母抛弃,跟着爷爷奶奶在京城。 傅司学大她三岁,从小就对她照顾有加,齐娇娇喜欢上他并不意外,可傅司学明明答应过,大学毕业前不会谈恋爱的,可没想到他居然食言了。 齐娇娇从小就不算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高考的失利加上失恋让她压根就没有脸留在京城。 可来了省城,虽说父母对她也不错,可到底是分开了那么多年,她总归是不习惯的,所以她才躲到县城去。 可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县城遇到了间谍,还差点死了。 齐娇娇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废人,读书不行,医术一般,就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简直就是个累赘。 云安安叹了一口气,搞不懂娇娇姐到底在伤春悲秋什么,她又坐回到窗台边,拿起一本小人书看了起来,她临出门时,装了不少连环画,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用的。 晚上刘婶和沈月来了,给两人送了晚饭,沈月准备带云安安回军区大院,云安安拒绝了。 “沈阿姨,我想在这里陪娇娇姐,可以吗?” 沈月看了看脸色明显要比之前好多了的女儿,最终还是同意了,她让刘婶回去了一趟,带了一套床上用品过来。 云安安人长得小,两个板凳拼在一起,她刚好能睡下。 夜幕降临,医院渐渐安静下来,走廊上的灯也熄灭了,只留了一盏分诊台亮着的橘黄灯光,云安安算着时间睁开了眼。 板凳是紧挨着病床的,她抬头看了眼呼吸绵长的齐娇娇,小心翼翼坐起身,快速在她身上几个穴位一点,确保她暂时不会醒来。 做完这些,她闪身进了空间,下一秒出现在医院的一棵大树阴影下,做事小心谨慎没有坏处,万一医院有些病人大晚上不睡觉,喜欢对窗望月,突然看到医院空地上出现一个人,传出不好的言论可就不好了。 她再次进入空间,顺利抵达巷子深处。 此时距离子时还有半个小时,幽暗的小巷子中,一个小姑娘坐在木箱子上,身披一件长斗篷,脚丫子一晃一晃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这副场景若是被不知情的人误入,恐怕会吓得魂飞魄散。 张家信是黑市上的一个小头目,省城黑市中他的势力算不上大,但他却和谁都能搭上话,他这个人手段不错,对朋友讲义气,干买卖又有信用,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和他合作,所以他的生意范围是最广的。 当他听到小男孩说医院巷子里有鬼,还指名道姓地说要找他时,张家信第一反应是其余几个头目给他挖的陷阱,想要借机除掉他。 可后来小男孩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没有瞎说,并将发生在巷子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张家信听。 张家信半信半疑,作为长在新社会,沐浴在红旗下的人,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小男孩说得太过匪夷所思,他深知小男孩不是个会胡说八道的人,一时心里也有些打怵。 但张家信从来也不是个胆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干黑市上的买卖。 最后一合计,他拉了一批兄弟准备去巷子里会会这个“野鬼”,不管是真是假,不亲眼看看总觉得不踏实。 深夜的街道上,小男孩领着一群彪形大汉朝医院的巷子走,越走他的心就沉得越厉害,倒不是他看不起这群人,实在是巷子那位是个非人类,人家可不是能用武力对付的,找这么多大汉在他看来还不如请个道士可靠。 而且他实在有点怕了,他和妹妹的身上可被野鬼打上了标记,这么多人,万一惹怒了对方,他和妹妹肯定就没活路了。 “小子,你胆子可太小了!这世上哪来的鬼,即便有也是有人装神弄鬼!” 张家信按了按边上小家伙的脑袋,轻笑出声。 后面几个大汉纷纷笑了起来,“老大说的不错,小虎子,就你这胆子还得多练练啊!干咱这一行的,胆子小可干不成事儿!” 第115章 卖菜的野鬼 云安安的神识一直都是放开的,眼看巷子外突然冒出这么多人,特别是看到在前面带路的熟悉小男孩,忍不住咂舌。 乖乖,她诚心诚意地邀请你来谈买卖,结果你居然带这么多人来,吓唬她的吧!哼!待会一定要狠狠宰这个信哥一笔。 想着她的神识已经将木屋中的药粉抽屉打开了,一一扫了过去,很快锁定了一瓶药:十香迷魂散,无色无香,药性一发作,登时全身筋骨酸软,内力尽失。 一行人呼啦啦涌入漆黑无比的小巷中时,云安安已经做好了准备。 张家信眯了眯眼,打开手电筒,向四周扫了一圈,低头看向小男孩,“没人?” 小男孩脸色吓得铁青,哆嗦着手指向前方,张家信心里一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余光就扫到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可明明刚才那地方没有人的呀! 顿时吓得他心脏狂跳,连忙后退。 他身后的十来个彪形大汉也被吓得不轻,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 一行人来得快,跑得更快,云安安还啥都没说,他们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云安安恨恨地跺了下自己的小脚丫,这都啥人啊!还有没有点诚信。 话都没说就跑了,欺负我腿短是不是? 刚才那一群嘴里还放着狠话的彪形大汉这会哪还有半点气势,一个个撒丫子狂奔,一边跑一边还喊:“鬼啊!有鬼啊......” 黑沉沉的夜,凄厉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不少原本熟睡中的人拉开电灯,嘴里骂骂咧咧地打开了窗户。 “老子X你个XXX,喊个屁,哪来的鬼......”只是这个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眼神空洞地转身,双手寻摸着关了窗户。 “哎呀!我咋突然瞎了,祖宗保佑,我啥也没看到......” 云安安飞在半空中差点和那人突然推开的窗户撞了个正着,她没好气的敲了敲这个人家的玻璃,真没公德心,大半夜的开啥窗户! 中年男人听到玻璃上传来的敲击声,也顾不上装瞎子了,关快速钻进被窝,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祖先保佑,南无阿弥陀福,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有了这次教训,云安安决定低空飞行。 张家信跑着跑着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咋那个鬼一直跟着他哩! 云安安运转轻功在后面追,因为她身体较小,身上的斗篷又太大,所以在别人的视线中,就是一块土黄色的布紧紧飘在张家信身后。 张家信眼看土黄布越来越接近自己了,急得大叫出声:“你别过来啊!” 云安安:你说别过去我就不过去了,你以为你是我二哥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太厉害激发了身体中的潜能,张家信奋力向前跑,竟然和云安安又拉开了好几步的距离。 云安安怒瞪他一眼,抬手就朝他打了一掌,不过好在她还记得自己要和对方谈买卖,所以下手并不重。 张家信被一掌拍倒,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上,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以后再有人敢骗他说世上没鬼,他肯定大耳光抽死他丫的。 这飘在半空的不是鬼,难不成是飞人! 云安安见对方不跑了,果断松了一口气,她踟蹰着自己要不要撤去内力,可转念一想,这样她的身高不就暴露了吗?算了,索性飘在半空中吧,留些神秘感有助于双方交易。 “你就是信哥?” 张家信眼睁睁地看着土黄布里发出一个沙哑的嗓音,此时他勉强保持冷静,颤着嗓音问:“我......我是......” “你是黑市的人?”云安安又问。 “啊?是......”张家信懵逼加害怕地回答。 云安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可算没找错人,“我手里有批货,想找你出手,咱们谈谈吧!” 张家信眼神闪烁不定,还真是谈买卖的,可一个鬼能有什么货,莫不是些香烛纸钱之类的。 “大仙,我......我咋敢要您的东西,要不您直说想要什么,小的能给您弄来的一定双手奉上!” “都说了,不准叫我大仙!”云安安郁闷了,这些人咋动不动就喜欢叫人大仙。 紧跟而来的小男孩终于赶了过来,此时的一群彪形大汉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云安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很荒芜,除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石头房子,什么都没有。 她指着石头房子说:“我们进入谈?” 小虎子和张家信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脸上写满了拒绝,不要啊,谁要和你呆在一个房子里。 云安安也不搭理他们,闪身进了空间,下一秒又出现在石头房子里。 反正已经造成了误会,索性让误会更深一点。 石头房子破败不堪,甚至已经倒塌了一大半,只剩下两面墙还坚挺着。 两人虽然已经见识过野鬼追人的功夫,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闪现,有这种神奇的能力,两人也歇了逃跑的心思。 张家信也是干买卖的人,虽然这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鬼,但他也算是艺高人胆大,鼓起勇气发问,“您之前说要和我谈买卖,不知道您要出手的是什么物品?您想怎么置换?” 云安安大手一挥,张家信面前的地上就出现了一根黄瓜,一颗西红柿,以及各种品种的应季蔬菜。 已经见识过野鬼的能力,他此时也见怪不怪了,对突然出现的东西适应力良好,只是他不懂,野鬼给他蔬菜干啥?难不成是为了吃?他们的食谱不应该是香烛元宝吗? “我手里有大批量的应季蔬菜,你看看这些东西的品种,给个价格吧!” 张家信:泥马!啥玩意,你这么高逼格的鬼居然是个卖菜的,弄啥咧! 当然他不敢说,只能在心里哔哔了两声,随后十分专业地蹲下来,掰开黄瓜尝了一口,嗯!脆嫩爽口,清甜多汁。 又拿起西红柿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果肉沙软,酸甜美味,剩下的蔬菜,他没有再尝,单凭这水灵灵的模样就能知道,这些蔬菜品质上佳。 城里少有这么新鲜好吃的蔬菜。 第116章 你生前一定是个土匪头子 张家信评估后给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价,“您这些菜的品质都很不错,这样吧!每斤我给您三毛钱,咋样?” 云安安皱了皱眉,她今天向刘婶打探过了,城里的蔬菜一般在两毛到三毛之间,可这些是她空间出品的蔬菜,比一般的蔬菜口感更好,三毛她总觉得有点亏。 张家信见对方良久不说话,有些忐忑地补充道:“大...哥,三毛真是诚心价了,再高我就卖不出去了......” 良久,在张家信惴惴不安的目光中,云安安缓缓开口:“四毛五!” “这......” “你再敢哔哔一句,小心我揍你!” 眼看对方还要继续争辩,云安安也来了脾气,她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供销社的蔬菜都得卖三毛,黑市卖得只高不低,她可不想被人当冤大头。 张家信苦哈哈地垂着脑袋,“行吧!四毛五就四毛五,大哥,你手里有多少?” 此时他已经在心里计算这笔生意自己得亏多少了,虽说黑市里卖得价格肯定要高于三毛,可四毛五的蔬菜,傻子才买,再说蔬菜这玩意又不能长久存放,得趁新鲜的卖掉,否则放一天就贬值一天,直到最后变成烂菜叶子。 云安安凝神看了眼空间堆成小山的蔬菜堆,挠了挠头,这...她也没称啊!她有点小尴尬,但因为脸被裹在斗篷里,张家信压根不知道。 张家信看对方又沉默了,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省城每天消耗蔬菜的量大约在200万公斤左右,副食店的蔬菜量是远远无法满足一个城的消耗的,所以蔬菜也是黑市上的热门销售品,反正他每天都得派人去郊区农场拖菜,这次就相当于花钱买命了。 “额,这个......你有称吗?” 张家信汗颜,好吧!是他肤浅了,野鬼没称台,他现场给对方烧一个还来不来得及? “大哥,称台我有,就在我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安安已经飞身而起,冷冷地说:“带路吧!” 张家信和小虎子互看一眼,都觉得这个野鬼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都能想去哪就去哪,咋就偏偏找上我们? 一个省城自然不止一个黑市,张家信的大本营在城西黑市,这个地方大大小小的胡同巷子数不胜数,宛如迷宫,如果不是云安安跟着张家信过来,当真会在里面迷路。 不知道是不是接近大本营的原因,张家信对于野鬼也没那么害怕的,他总觉得这个野鬼并不坏,似乎挺讲道理的,一点也不像传闻里的鬼,动不动就杀人剜心或是张开血盆大口吞人的。 靠近路灯的时候,张家信突然眼皮一跳。 额!等等!这路灯下怎么还能看到野鬼的影子,哦哦!这不是野鬼的影子,是斗篷的影子。 云安安压根不知道自己差点就露馅了,她飘在两人身后,七弯八绕的足足走了一刻钟,终于见识到远离路灯的窝点。 死胡同的尽头,张家信对准其中一个砖块按了下去,砖块墙立马旋转,露出一个通道来。 进入通道后又是一个迷宫胡同,云安安又跟着绕了一刻钟才来到一个小院。 张家信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屋,屋里摆着一个大杆秤。 云安安也不多言,直接从空间中放出蔬菜堆。 张家信都快被蔬菜小山给整懵逼了,倒不是被数量给惊住了,完全是因为东西太乱了,他和小虎子对视一眼,苦逼的将蔬菜分类的朝麻袋里装,装一袋就称一个重,然后记录。 云安安嫌弃他们动作太忙,按照两人这龟速,不得搞到天亮,她可还要在天亮前赶回医院呢! 她索性将未称重的蔬菜以及麻袋都收入空间,在她的意念操控下,蔬菜按照品种整齐装入麻袋,不到两个呼吸,就全部装好了。 等她大手一挥将东西放出来的时候,张家信和小虎子再次瞠目结舌,齐齐竖起大拇指,就冲野鬼这干活麻利的劲儿,生前一定是个利索人。 两人合力称重,很快就算出了整体重量。 张家信打着算盘说道:“一共是八百六十九斤,我给您算一个整数吧!算八百......” 他后面的七十斤还没有说出来,云安安就已经点头同意了。 “嗯!就按照九百斤算吧!” 张家信一噎,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刮,他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的,怎么会觉得这个野鬼是个讲道理的,这分明是个土匪鬼呀,还是土匪头子的那一种! “行!九百斤就九百斤!”张家信咬着后槽牙拨弄着算盘。 云安安弄不懂对方怎么突然就变了情绪,暗暗摇了摇头,男人心海底针!变脸也真快。 她压根不知道这个对方正因为自己狮子大张口,一凑就凑个大整数而生气。 她记得二哥教大哥数学的时候说过的,“四舍五入”来凑整,八百六十九凑整就是九百,她都还没凑到一千呢!失策失策! “一共是四百零五块!”算完后张家信生怕对方会再次要求凑整数,飞快地从掏出钥匙从抽屉数出四百零五块钱出来。 云安安看着他利索的动作,心里表示很满意,这小子是个实诚人,给钱还是挺积极的。 云安安利用神识将四百零五块钱收入空间,同时又说:“我手里还有些货,不知道你收不收?” 张家信都快气到拍桌了,啥玩意儿,专逮着他一个人薅羊毛是不是。 云安安还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地从空间里将整理好的物资甩了出来。 张家信:我泥马的!你个野鬼生前到底是做什么勾当的,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这玩意都是军用物资,你以为将头盔上的国徽摘了我就看不出这是日本人的90式钢盔。 老子好歹也是抗日电影的忠实粉丝,难怪我说你这身披风咋这么丑,这不就是小日子的披风吗?莫非这个野鬼是个日本鬼? 第117章 闹鬼传言 张家信自觉自己是一个爱国人士,即便这个人已经变成了鬼,若他生前真是个日本人,自己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上去盘他! “大哥,你是日本人?”张家信试探性地问。 云安安闻言就炸了,“你才是日本人,你全家都是日本人!老子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 她可是从爷爷那里听说了不少日本人做的恶事,说她是日本人,这不纯粹骂她的吗? “额!”张家信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物资为难地说:“大哥,这些东西一看就是日本人的东西,我这儿真没办法收啊!” 云安安摸了摸鼻子,心虚不已,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了,张家信这个娃还是挺讲诚信的,可自己就认识这一个干黑市的,不薅你薅谁? 这些东西一直摆在空间也不是个事儿啊!必须得想办法处理掉。 “这么大个省城连这点东西都处理不好吗?其实东西拆一拆还是能用的,就比如这个头盔,用来舀水也不错,又比如这个皮带,能用来捆绑物品......” 张家信,我信了你个邪,你是不是当我傻?舀水有葫芦瓢,捆物品有绳子,我用得着收这些烫手山芋吗? “大哥,我能力真有限,要不这样,我给您推荐一个人,城东的朱老四专门收您手中这种货......”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朱老四平日里没少找他麻烦,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儿自己就给他送一份大礼。 “朱老四,我怎么找他?”云安安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好奇询问。 “他的大本营在城西,想要和他谈生意可以去城西的钟楼,抽出左边墙脚第七排第六块的砖块,往里面放一颗大白兔奶糖,写上你要交易的东西以及联系地址,他会派人联系你的。” 云安安皱了皱眉,“咋这么麻烦,就不能直接找上他吗?” 张家信无奈地耸了耸肩,干黑市的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怎么能不谨慎小心,狡兔三窟是常有的事,如果不是他今天太过大意,也不会被野鬼给缠上。 云安安白天压根不能单独跑太远,于是她将目光投向小男孩,“小鬼头,明儿你帮我去跑一趟,地址就写医院边上的巷子。” 说完她还不等对方拒绝就将东西收入空间,同时自己也闪身进了空间,按照原路返回医院,云安安解开齐娇娇身上的穴位,看了眼时间,也才凌晨两点,她心满意足地盖上小被子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医院的走廊上早早就有走路声以及打招呼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小孩的吵闹声,热闹得就像菜市场一样。 云安安睁开慵懒的眼睛,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伸个懒腰,一骨碌坐起身。 齐娇娇早就醒了,正站在窗户边看医院下面来往匆匆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娇娇姐,你看啥呢?” 齐娇娇回头露出一抹笑,“好多...人...” 云安安惊喜得发现齐娇娇今天的状态明显比昨天要好,说出的话也明显更加利索。 到了八点左右的时候,刘婶就来了,她手里拎着两个饭盒,打开里面是香喷喷的鸡蛋面条,上面还烫了两颗青嫩的蔬菜。 齐娇娇咬了一口青菜,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刘婶看到她状态好了不少,打心底里感到高兴,“我昨儿下午炒了一盘子安安从家里带过来的青菜,齐司令吃得连连称好!还是乡下好啊!想吃新鲜蔬菜随时随地都能吃到,不像咱们这儿,每次送过来的菜都不咋新鲜。” 云安安吃了一口,蔬菜的确很新鲜,当然刘婶的手艺也值得夸赞。 两人吃着早餐,刘婶就和隔壁病房的老太太在走廊上交谈了起来。 “大妹子,你听说了没,咱们医院前面这条街昨晚闹鬼了!”老太太抓着刘婶的胳膊,表情生动,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了一般。 刘婶闻言吓了一大跳,“老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呀!” “哎呦!我骗你做甚,我们隔壁病床的老太太家的二女婿的邻居的二表哥昨晚亲眼所见,据说那个鬼长得青面獠牙,满脸横肉,身高八尺,长得土黄,挨家挨户地敲窗户......” 刘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安慰着老太太:“不会吧!咱们省城十来年都太太平平的,咋突然间冒出这种事,会不会是你们隔壁病床的老太太家的二女婿的邻居的二表哥看错了!前些年政府不是抓了好些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吗?还集中给我们讲过其中的原理......” 可别说,刘婶儿的记忆力还是非常厉害的! 这时候突然插入了一个人中年女人的声音,“没有错!真的有鬼!我昨晚也看到了,我家就住在前面这条街上,昨晚大半夜的时候,我和我家男人就听到街上有人大喊闹鬼,当时还以为是哪个混球半夜开玩笑,我起身正要开窗骂上几句,刚坐起身就看到我家窗户前飘过一道影子,那影子真是飘过去的,而且我家在二楼啊!你们说说看,这不是鬼还能是啥?” 刘婶听到后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啊......这......”一时间,她也信了个七八分。 老太太连忙着急求证中年女人,“我们隔壁病床的老太太家的二女婿的邻居的二表哥说那鬼全身都是土黄色,是不是真的?” 中年女人内心腹诽:我泥马都快吓尿了,哪有精力注意它是什么颜色。 但她可不能在外人面前直接说自己被吓住了,这样岂不是显得她很胆小,她佯装回忆了下,然后十分肯定地点头说:“嗯!我记起来了,那个鬼就是全身都是土黄色,就跟那抹了一层黄泥巴似的!” 老太太一拍大腿根,神情十分激动,“那就对喽!我和你们说啊!我们老家那地有个说法,这鬼身上的特点和他的死因有关,吊死鬼舌头就长,淹死鬼全身都是湿的,这个黄鬼我已经猜到他是怎么死的了!” 不得不说,这个老太太很有讲故事的天赋,语气神秘而笃定,刘婶和中年女人还有一群竖着耳朵听八卦的群众纷纷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第118章 天价蔬菜 可说到关键的时候,老太太却卖起了关子。 刘婶和这个老太太比较相熟,她连续给齐娇娇送了大半个月的病号餐,这个老太太因为小孙子骨折在医院照顾了十来天。 齐娇娇和小孙子的病房挨得近,老太太又是个话多的,刘婶和她很是聊得来。 刘婶催促道:“老姐姐,您可别卖关子了,那鬼到底是咋死的啊?” 老太太自信一笑,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居然有了种别样的风采,声音笃定而沉稳。 “掉粪坑淹死的!” 噗!云安安口里的面条喷了出来,啥玩意儿! 病房房门是打开的,齐娇娇和云安安自然将外面的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齐娇娇自然是不信鬼神的,甚至对于这些闹鬼的传闻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个影子吗?搞不好就是一个塑料袋飘到天上去了,这种闹乌龙的事,她听得可真太多了。 至于云安安,额!作为始作俑者,她的脸皮极厚,心中并没有起太多的波澜,直到老太太那一句掉粪坑淹死让她破了防。 这不诚心毁她清誉吗? 齐娇娇见状连忙给云安安拍背顺气,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云安安喝了一口水,压下嗓子眼里的不适,看着齐娇娇说:“娇娇姐,我没事的!” 齐娇娇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她也被老太太的话给恶心到了,吃饭吃得正香的时候,听到粪坑这个词正常人心里多少都有些膈应。 接下来一天,关于昨晚医院前街闹鬼的传闻愈演愈烈,甚至都传到了正在上班的沈月耳中,下午她一下班就往医院里赶,看到齐娇娇和云安安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各自抱着一本书在看,心立马安定了不少。 晚上三人还是在医院吃的饭,云安安再次提出要在医院过夜,这一次沈月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闹鬼的传言越传越夸张,有些说这个鬼是个索命的厉鬼,又有人说那个鬼是个吃人的恶鬼,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鬼怪都有,传到后面让人一听就觉得假得很。 到了晚上,云安安依旧像昨晚一样点了齐娇娇的睡穴,然后闪身两个来回到了巷子深处,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张小虎才蹑手蹑脚地来了,他试探性地举起手电筒朝巷子深处扫来。 云安安早就发现了他,淡声开口:“我在,人约好了吗?” “嗯!”张小虎有些害怕地看了眼野鬼,哆嗦着唇角说:“闹鬼的传闻已经传遍了整个省城,吓得朱老四不肯收陌生人的货了。” 云安安淡淡地应了一声,其实她心里有准备,但同时她也相信张家信会帮她处理好,果不其然,张小虎接着说,“不过信哥已经托人帮你说好了,明儿晚上12点,香草巷52号。” 顾忌到野鬼的情况,张家信特意约在了深夜,张小虎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野鬼。 云安安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底,冷声开口:“还有事?” 张小虎感觉寒气迎面扑来,打了哆嗦后退了两步,定了定心神,嗫嚅开口:“大...哥...您吩咐的事情,我...我已经办好了,您给我和小妹打的烙印,能...能不能帮忙解掉?” “可以是可以,但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骗我,等明天过后吧,如果事情顺利,你和你小妹身上的法术,我自会撤回!” “谢...谢!”得了野鬼的承诺,张小虎不敢再多逗留,小命握在别人手中,岂有谈判的资格。 第二天,云安安特意和隔壁大娘打听省城的情况,不动声色地问出了香草巷的地理位置。 齐娇娇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面色红润了,精神状态也好了,说话也比之前利索了不少,医生早上查房的时候也露出了笑容,表示按照这个恢复速度,齐娇娇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中午刘婶过来送饭的时候,听到云安安复述医生的话,笑得合不拢嘴,“那感情好,我今儿回家后就洗被单和床单,等娇娇出院后就能用上了。” 隔壁的大娘也端着碗过来串门了,她瞧了眼云安安和齐娇娇碗里的饭菜,“哎呀!大妹子这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瞧这菜做得可真是色香味俱全,不像我,肉做得也没滋没味的!” 刘婶知道她就是心直口快,人倒是没啥坏心眼,就给串门的大娘说了些做菜的小技巧。 大娘听得颇为认真,夹了一口小青菜放在嘴里,嚼巴嚼巴一直含在嘴里不肯咽下去,随后神秘兮兮地凑到刘婶的耳边说:“大妹子,你今儿买灵蔬了吗?” “灵蔬?这是啥?”刘婶被问得满头雾水。 大娘见她不知情,立马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这灵蔬是天上神仙赐下的,现在外面都卖疯了,今儿一大早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了几颗,我可告诉你,价格老贵了,卖得比肉还贵!” 说着她才意犹未尽地将小青菜咽了下去,眨巴眨巴嘴:“可别说,这灵蔬就是比一般的蔬菜好吃!” 刘婶自是不信的,还灵蔬,不就是普通的青菜吗?她就没见过蔬菜能卖得比肉还贵? 刘婶从不去黑市,所以并不知道现在黑市上的蔬菜已经卖出了天价。 这也要感谢云安安前天晚上闹得那一出,让张家信想到了一个营销方案,他给这批蔬菜按上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头,这可不是普通的蔬菜而是神仙赐下的灵蔬,不仅能驱除邪祟更能强身健体。 在这个特殊的闹鬼时期,有什么比能驱除邪祟更能吸引人的。 当然蔬菜的口感远超普通蔬菜也是取信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云安安竖着偷听的耳朵动了动,灵蔬?她一听就反应过来了,这波操作是出自张家信的手笔,想不到这人还挺聪明的啊! 这个时候刘婶开口问了:“这灵蔬卖多少钱一斤?” 大娘瘪了瘪嘴,“现在谁还按斤来卖,都是一颗一颗卖的,就我刚才吃的青菜,一颗你知道多少钱吗?” 说着大娘伸出一根手指头比了比。 刘婶试探性地问:“一分?” 大娘斜倪了她一眼,“啥一分,一毛!一毛一根青菜,就那个西红柿现在都卖到一块钱一颗了,可即便这样还有很多人想买都买不着呢!” 第119章 八戒,别装逼 刘婶被惊得目瞪口呆,“啥玩意?” 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毛病了。 云安安更是将筷子捏得咔咔响,心里大呼:卖便宜了,奸商!这行为当真令人发指!!! 齐娇娇好奇地望着云安安,不懂为什么她突然变得这么苦大仇深,是刘婶做的菜不好吃吗? 这顿饭云安安吃的极为不开心。 晚上到了时间,云安安点了齐娇娇的睡穴,闪身出了医院,张小虎等在巷子口,见到野鬼突然出现在自己边上,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领着野鬼朝香草巷52号走,有了之前的经验,云安安已经能熟练控制自己飞起来的高度了,刚好有一个成人那么高,借助斗篷的遮挡,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出异样。 两人刚走进香草巷,巷子口就站着两名壮汉,嘴里叼着一根烟上下扫了二人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挪开视线。 一个脸上涂着黑灰的小男孩和一个将全身都包裹得极为严实的,应该不可能是条子,就算是也没关系,张三和李四可在里面守着呢,保管让你有命进没命出来。 张小虎毕竟是个小孩,被壮汉盯着有些不自在,云安安却明白,这两人应该是蹲点的,若是来人是条子,他们就会发出暗号。 顺利过了这一关,两人一路走到巷子的尽头,可尽头却只有49和50号,压根没有52。 突然,49号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门内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朝他们招了招手,“这儿!” 张小虎寻声望了过去又看了看上面的门牌,中年女人木着脸问:“找52号的吧!” 张小虎点头。 中年女人神情淡然,“那没错,你们进来吧!” 两人跟着中年女人进了院子,穿过院子从另一扇门来到了另一个小院,门口挂了一个号码牌,正是52号! 小院左侧种着一棵老槐树,老槐树的树干上爬满了藤蔓,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而云安安敏锐地发现老槐树上躲着两名壮汉,腰间别着枪,明显是守卫。 不得不说,这个朱老四做事真谨慎。 大槐树下有一把摇椅,上面坐着一位中年光头男,身材略微有些发福。 那人手持一把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嘴里还哼着小曲,看着颇为悠闲。 张小虎张了张嘴,心里惴惴不安的,他听过信哥说过,朱老四为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里的人命可不少。 朱老四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是你们两个想找我谈生意?” 张小虎吓得两腿像弹棉花似地不住打颤。 “是的,你就是朱老实?” 云安安却是不怕他的,反而有些兴致勃勃地盯着他。 朱老实是朱老四的本名,可他本人并不喜欢,又因为他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外人都称呼他为朱老四。 朱老四眼角微弯,只是笑意未达眸底,看向云安安的目光带着几分恼怒,“好久没碰到敢直呼我名字的人了,近些年来,你还是头一个!小子,你有种!” 云安安不屑地瘪了瘪嘴,“那你娘怎么称呼你的?莫非叫你朱八戒?”,说着她还特意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叫你一声八戒吧!八戒!我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快点进入正题吧!” 朱老四脸色骤变,眼睛里闪着寒光,像一条毒蛇牢牢盯着云安安,坐起身体,冷冷地骂道:“王八羔子,老子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把自个当个人了,进了我的地盘还敢逞威风,你信不信我让你没命走出去,.别以为你穿得丑,我就不敢骂你,就你这什么审美!我特么的怀疑你脑袋被驴踢了......”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脑袋就被一双小手牢牢的按得垂了下去,朱老四挣扎着想摆脱对方的钳制,却发现那人力气大得惊人,他压根动弹不了。 云安安气呼呼地撅起了小嘴,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审美,难道我不想穿又酷又好看的斗篷吗?可除了这个像屎一样颜色的斗篷,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的了。 张小虎见状吓得腿都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吗?不行,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 两个壮汉连忙从树上跳了下来,持枪对准云安安,厉声威胁,“放开四爷,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和这些小喽啰没啥好说的,打蛇打七寸,要谈肯定要和掌事人谈!云安安不为所动,直接赏了朱老四两个大逼斗,我让你嘴贱,我让你嘲笑我的审美,我让你装逼。 “八戒啊,我诚心诚意地和你谈生意,你说说看,咋就不说人话哩!” 朱老四的脸直接被扇肿了,看着和猪头也没啥差别了,脖子更是因为巴掌的力道之大直接扭伤了,他恼怒交加,但他心知肚明,自己被威胁了!对方这意思就相当于在说:你们敢开枪我就敢扭断他的脖子,看看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他只能按下心中的愤怒,努力表现出临危不惧的模样。 “兄弟,既然是谈生意,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面子是相互给的,我这人比较直接,你给我三分薄面,我还你九分,但你若是不给我面子,我自然不会对你客气!” 朱老四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凶狠的脸扭曲得皱纹巴巴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的声音吐出来的字像扔出来的石头,又干又硬仿佛能砸死人一样。 “兄弟,我错了!” 云安安满意颔首,小手拍了拍朱老四光秃秃的脑袋,有一种长辈看晚辈的亲昵,“嗯!既然知道错了,那我也就不和你个小屁孩计较了!” 因为之前云安安是背对张小虎和蹲点男人站着的,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云安安的手格外小。 至于朱老四,头被压得抬不起来了,后脑勺也没有长眼睛自然也不知情。 朱老四要比张家信年长很多,见识广博,他知道这个世上有些人天赋异禀,而面前这个人大抵就是一个有真功夫的人,所以人也谦逊了很多。 “兄弟,你想要交易什么?” 云安安这一次没有直接将东西从空间中丢出来,因为在她看来,这个朱老四可一点也不老实。 “我手里有一批衣物帽子,水囊,饭盒......” 等云安安说完要清理的物品种类和大致数目,朱老四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这些可都是紧俏货啊!好出手更能卖上价格,不错不错! 第120章 抄家的快乐 朱老四坐起身,刚要抬手拍拍云安安的肩膀,就被她快速躲开了。 朱老四抬起的手在空中尴尬地顿住了,随后他佯装不在意的双手合掌拍了拍,“兄弟,你这东西可不好出手啊!你也是运气好,老哥我不想你白跑这一趟,给你这个价,你看行不?” 说着他伸手比了一个大巴掌! 云安安眨了眨眼,五? “五千块?” 朱老四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他怀疑眼前的黄斗篷是故意的,五千块亏得你说得出口!老子说的是五百,五百! 可偏巧,云安安是个不知足的,她没干过买卖,但也知道讨价还价的道理,反正在对方开价的基础上再提一倍就行!于是开口说:“五千太少了,至少得一万!” 朱老四心中在呐喊:老子信了你个邪,你个混蛋王八蛋是故意找茬的,是不是?你把老子卖了看能不能卖到一万! 朱老四气到翻了白眼,压根不想再和云安安说废话。 他不动声色地朝两个壮汉的方向挪了几步,手指悄悄地比了个动手的姿势,哼,到了他的地盘,不管是人还是货他都不会放过。 张三李四手中的枪本来就没有放下来过,得了朱老四的吩咐,举枪对准黄斗篷,厉声喝道:“举起手来,不然我们开枪了。” 张小虎默默地朝墙角退了过去,心里为朱老四一伙人默哀:一群大傻逼,你们完蛋了! 云安安扭头看着突然翻脸的朱老四,心里也冒了火,啥人啊!做生意不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一万你嫌多,直说呀!咱们慢慢谈嘛!你动不动就用枪来威胁人,一点诚信都没有!! 眼看黄斗篷压根就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朱老四一把夺过张三手中的枪,脸上流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傻逼,进了我朱老四的地盘还敢嚣张,若是以前我可能还会留你一条命,让你用货换命,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打你爷爷的脸,没本事就别装逼,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说着他就要扣下扳机,结果下一秒,他手中的枪消失了! “我枪呢!?”朱老四惊得大叫起来,同时不信邪地四处找枪,但他的脖子被云安安给扇歪了,姿势多少有些滑稽。 可这枪就像是落了地的人参娃娃,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三李四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最后还是张三哆哆嗦嗦地说:“四爷,我听说咱们省城这段时间闹鬼,该不会是有脏东西吧......” 朱老四色厉内荏地说:“放屁,哪来的鬼?现在可是太平盛世,压根就没有鬼,我看你她妈的是不想活了,瞎哔哔信不信我毙了你?” 他嘴上说着不信鬼,可手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口袋里的黄符,此时心里在哀叹自己今天为了面子,居然没有吃老娘给准备的灵蔬。 他当时还在饭桌上骂老娘白白给张家信那个损色送钱,现在想想真后悔啊! 会不会是因为他没有吃灵蔬,这才导致他撞鬼了? 云安安从空间将枪取了出来,对准朱老四,好奇询问:“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朱老四寻声看了过来,黄斗篷中央露出一条缝,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吓得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你......” 云安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屏住呼吸,另一只手直接打开十香迷魂散的瓶塞朝外一扔。 十香迷魂散不愧是药王谷的独家秘方,吸上一口就让人昏迷不醒,朱老四倒地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黄斗篷下居然是悬空的,他没有脚!!! 这一瞬,他想到了很多,城里关于粪坑鬼的传说,难怪他总觉得对方身上的黄斗篷好熟悉好猥琐,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啊! 朱老四在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要对黄斗篷说,你的斗篷很美很美!如果一定要给这个美加一个定义词,他会说,你的斗篷像那天边的云彩,飘逸而又神秘,大仙,饶命啊! 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等院子里的人都晕倒后,云安安气鼓鼓地踹了朱老四好几脚解气,原本她是想杀了朱老四一了百了的,但转念一想,自己手里的货可没销出去呢,万一闹出人命,被其他黑老大知道了,以后谁还敢和她做生意。 算了!暂时饶他一命吧! 可饶命并不代表她会放过对方,挥手将昏迷的张小虎和瓷瓶收入空间后云安安闲庭信步地开始抄家。 这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由正房、倒座的南房、东厢和西厢在四面围合形成一个口字形的中心庭院,自成一方天地。 在她的神识笼罩下,四合院里的东西一览无余,房间里的东西倒不多,不过家具摆件倒也齐全。 收收收!全部都收起来!就连朱老四刚才躺过的摇椅,云安安都没嫌弃,抬手收进了空间。 咦!树底下居然埋着一个木盒子。 收! 哎呀,好多大团结,云安安没有细数,但以她的经验来看,约莫有个三千来块。 南房的角落有三个箱子,木箱子一看就是好东西,外观精致而美观,隐隐还一股酒香味,安安怀疑是黄花梨木。 收入空间后,她凝神细看。 第一箱子装着十来幅字画,她淡淡瞥了眼,字很好画很美,可惜她是一个外行,不懂欣赏。 不过没事,挂在空间的木屋里不错,实在不行给她娘生火也行。 第二个小木箱,里面装满了金元宝,银锭子,金银打造的首饰,此外里面还有一个雕花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就是珍珠,玉镯,玉珏,宝石,玛瑙等等。 云安安不屑地瘪了瘪嘴,嫌弃地甩到了一边,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玩意纯粹就是浪费空间。 第三个箱子相比起前面两口箱子大了不少。 打开后映入眼前的是一对高约四十厘米的青花瓷瓶。 云安安点头表示满意,这玩意不错,她娘总是抱怨家里的腌菜坛子不够,这两个瓷瓶够大,能腌不少菜呢! 她挨个往下看,箱内用几张虎皮夹着三对蓝釉大瓷盘,反正她也看不懂,就觉得这玩意要是装菜挺不错的,至少对着这么漂亮的瓷盘,她能多吃几口饭。 剩下的就是一套茶具,茶壶、茶杯、茶杯托、茶托盘、茶盘等等,还有一个小茶盘。 瞧着也挺眼熟,她爷爷爱整这,送给她爷喝茶挺合适的。 云安安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些玩意以后都值钱的很,也从没有人和她说过古董的价值。 收拢好东西后,她径直去了主屋,里面有一个炕,掀开被子,床下露出里面一个暗门,云安安顺着台阶朝下面走。 下面是一条很黑很长的走道,云安安并不知道要通向哪里,但走道距离地面并不远,如果实在没路了,她一闪身就能到地面上去,走了许久,云安安终于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出现在眼前,上面还挂着一把锁。 云安安手指在锁头上一捏,锁头断裂开了。 她轻轻地推开了铁门,又朝前面走了大约五百米,她感觉地势正在一点点地向上,很快神识中就出现了一抹亮光。 等云安安从一个洞中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小巷中。 第121章 遇到骗子 不远处的拐角有两个男人正在小声说着话,“四爷怎么这么点了还没过来?” “你傻啊!四爷今天在52号谈买卖,买卖谈好了自然就会过来的!” “哎!我们最近的生意都被姓张的给抢走了,四爷就没拿个主意?” “二壮,你咋眼皮子这么浅?姓张的不过就是趁着这几天城里闹得人心惶惶多卖了几根蔬菜,又能赚多少?等这个风头过去了,你就瞧着吧!他张家信早晚得将吃到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整个省城要问哪位手里的货最齐全,必定要属咱们四爷莫属,你还怕以后没得赚?” “大牛,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和你不一样啊!我家兔崽子多,我媳妇现在肚里还怀着一个,一顿两顿的吃不饱还能撑一撑,可这日子长了,谁受得了啊!” “哎!现在这日子,大家过得都苦啊!” 两人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云安安悄咪咪地靠近墙角,同时已经放开了神识,瞬间瞪大了双眼,她居然看到了巷子深处有不少人,这些人或蹲着,或走着,各自在物色买家,然后结伴朝左右侧两侧的小巷里进行交易。 人还真不少! 这些人大部分将自己包裹得极为严实,一个个神色紧张,生怕被人认出来。 云安安想到了一个词,黑市! 她居然误入黑市了! 她拢了拢斗篷,再次用内力提升身高,淡然走入小巷中,在巷子口看守的二人蹙眉盯着她瞧了一会,来黑市的人将自己打扮得稀奇古怪,以前他们还看到男扮女装的,像云安安这种他们见到的也不少。 只不过,二人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但两人并没有选择阻拦。 云安安走了几步就有一个戴着瓜皮帽,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想要拉住云安安。 云安安闪身避开,这才看清楚瓜皮帽下面的脸,虽然涂抹地有些看不清,但云安安敢肯定此人的年纪不超过四十岁。 那人低声说道:“我手里有票,要吗?” “要,你都有啥?” 云安安眼睛一亮,乡下人最缺的就是各种票据了,就比如家里点的煤油灯,一年才一斤煤油票,乡下没电灯,所以煤油压根就不够用,更别提其他票据了。 中年男人将自己身上挂着的布袋掀给云安安看,在昏黄的路灯下,云安安看到了一袋子票据,面额看着都还挺大的,下意识就站直了身体,声音中透着兴奋。 “怎么卖?” 中年男人一看就是经常卖东西的,指了指左边无人的小巷说:“我们去那儿谈!不过规矩你懂吗?进了交易巷就必须得交易,可不能中途反悔。” 通常,大家都不会贸然的上去提交易的事儿,可一旦确认了交易意愿,大家就会十分默契地朝无人的小巷里走。 “可以!”云安安颔首,以她现在的能力,她可一点也不怕有人动歪心思,她就怕别人不动歪心思。 江湖人也得有道义,别人安分守己,她自然不会主动招惹,但若有人不识好歹,嘻嘻嘻!也就别怪她下手无情了。 进了小巷,中年男人朝云安安比了五根指头,开口说:“我这兜里的票据不老少,最受欢迎的就是粮票,肉票和布票,其次还有一些工业票,副食品票,总而言之一句话,市面上所有发行的票,我都有!这样,我也不坑你,一张五毛......” 那人先噼里啪啦地说了好大一通,随后才说出了最关键的价格! 云安安气到眉毛倒竖,啥玩意儿!坑人都坑到你姑奶奶头上了,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五毛一张票你咋不上天! 中年男人眼看从黄斗篷中伸出一只细嫩的小手压住了自己的手掌,硬生生地将自己的五根手指头掰成了一阳指。 中年男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这泥马是个小娃!而且还是个会压价的小孩! 中年男人抗住云安安的大力气,坚挺地比出一个四根指头,咬牙切齿地说:“四毛,最低价格了!” 云安安想了想,又坚定地把对方的手变成剪刀手,“两毛!” 她原本以为对方还要在讨价还价一番,可没想到这人居然应了! 云安安感觉自己失策了!她亏大发了! “你都有啥票?” “你自己看吧,只要是我这布袋里的票通通给你算两毛一张。” 中年男人打开布袋子让云安安自己挑。 中年男人的布袋子内装满了各种票券。 云安安垂着脑袋细细地看了起来,杂七杂八的票据还真不少,但面额都不大,一尺花布,一两油盐,居然还有0.02市斤的猪肉票。 ……就这一点点的肉都不够她塞牙缝,看得云安安脑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她刚才明明看到的都是大面额,怎么突然就成了小面额的? 等云安安定睛一瞧,才发现这个中年男人身上挂着两个布袋子,一个里面装着大面额的票据还有一个装着小面额的票据。 这个死骗子,居然坑到你姑奶奶头上! 男人歪着屁股靠着墙,心情颇为不错哼着小调,跟着他进了交易巷的就没有不被坑的。 这可是朱四爷的场子,借这个死小孩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造次。 云安安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突然她嘴角微微勾起起来,指着布袋子说,“你刚才说只要是这布袋子的票,全部都是两毛一张,对吧?” “那当然!” 云安安轻笑一声,“行!你这破袋子里的票我全要了!” “啥?”中年男人震惊地瞪大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这个袋子里可都是一些小面额的票据啊! 他以为对方最多只会买上一两张,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居然要全包,脑子瓦特了?莫非是哪家有钱人的娃偷摸出来见世面的? 但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摆出后台确保对方不敢耍手段。 “行!小家伙,我告诉你,我们这块地儿背后可是朱四爷,你若是敢耍我,四爷不会放过你的!” 云安安心思一动,好奇询问:“你们这儿的卖家都是四爷的人?” “那倒不是,但不守这儿的规矩可就没命出去的!” “啊?他们还敢杀人?”云安安还真不懂黑市里面的规矩。 中年男人本来不想多说的,可一想到对方是个冤大头,呸!大客户,服务态度好了不少,开始给云安安讲述黑市里面的弯弯绕。 第122章 仓库,我来了! “我们这些卖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来货渠道,至于怎么来的,你小子就别问了,我们在这儿摆摊也是要上交保护费的,不过四爷有时候也会从手掌心漏出一点货让我们帮着销出去。” 说着他指了指南边,“瞧见那边了吗?那儿有一个仓房,那里面的货可都是四爷一个人的,不过里面做的都是大买卖,没有熟人带着压根进不去。” 说着中年男人就打开布袋,乐颠颠的数了起来。 他数票的动作极快,不一会就确定了具体数目。 “一共两百二十张,总共四十八元,小家伙,买完东西就回去吧,可别在这瞎逛了,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娃就是好奇心太重,其实这里也没啥好逛的。” 云安安闻言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身份,与此同时,心里也来了一个主意,默默收回准备劈对方的手刀,数出四十八元递了过去,同时低声说道:“叔叔,我想去库房看看,你能帮帮我吗?” “这?”中年男人有些迟疑。 云安安悄悄塞了一块钱过去,声音中带着祈求,“叔叔,我家人平日里不让我出来,我今儿可是好不容易才翻墙出来的,你就答应我这个条件吧!” 男人十分自然地将一块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半是提醒半是威胁地说:“小家伙,带你进去可以,可进去后你可别给我惹事,否则我可不护着你!” 云安安连连附和,“叔叔,你放心,我肯定乖乖的!” 男人站直了身体,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墙灰,三步并一步地走到巷子口看守人员边上,掏出两根烟递了过去,讨好地说:“壮哥,牛哥,这是我本家小侄子,第一次来黑市,想去库房见见市面,您俩行行好呗!” 看守二人组接过烟,眯着眼睛打量了眼跟在男人身后的黄斗篷,语气不善,“库房和外头做买卖的规矩不同,进去得先交入场费,买卖我们也得收取提成,知道不?” 男人回头盯着云安安,压低嗓音说:“库房比外面交易风险要小很多,入场费是一元,买货按照总价抽百分之五的佣金,你还要进去吗?” 云安安咂舌,也就是说打入内部重要基地,档次高了,成本更高? 怪不得那个朱老四居然舍得在一棵树下埋几千块,原来是财大气粗啊!一边卖货还要收买家的佣金,周扒皮都没你能算计。 云安安老实交了入场费,二壮领着二人朝库房的方向走,到了门口他指着一旁挂着的面具说:“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的长相可以戴面具,面具一元一个!” 中年男人期待地看着云安安,那表情似乎在说:你倒是交钱啊! 云安安若无其事地拢了拢披风,淡声说:“我又用不着!” 这倒是实话,披风颜色虽然难看了些,但又宽又大,就连脸都被盖得严严实实,面具她还真用不着,再说她都找到库房了,也用不着装小白兔了。 这冤大头谁爱当就谁当去! 中年男人不满地跺了跺脚,将还没有捂了的一元钱交了出去,心里直呼自己亏大发了! 这是一间差不多有四百平米的库房,里面的人还真不少,而且与巷子里那些畏手畏脚的人相比,这里的人姿态要更随意,不过云安安也发现了,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戴上了面具。 库房一共摆了三列摊位,东西很齐全,有吃的喝的用的,供大家挑选,竟然让云安安生出一种身在供销社的错觉。 “这里的货全是朱老四的?” 中年男人险些被云安安这话给吓个半死,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怎么敢直呼四爷的名讳,不要命啦!” 同时用眼神示意云安安看向库房的四周。 其实何止四周,仓房的各个角落都有打手,就连不少摊位边上都站着凶神恶煞谨防捣乱的“护卫”。 云安安双手叉腰甜甜一笑,赞许地看着仓房里摆着整整齐齐的货,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不错不错,东西齐全,也不枉我今天跑这么远,辛苦一遭了!” 她的声音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唯一听到她低声自语的只有中年男人,可惜他此时压根就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还以为这小孩是在感叹黑市的规模。 云安安从空间中取出两个瓷瓶,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惜迷魂散只有一瓶,她今天已经用过了,也不知道药效能不能覆盖这么大的库房,为今之际只能两种药混着用了,以后得找机会多读读毒经,多备点迷药。 对不起了各位!实在没办法了,要怪只能怪我今天遇到都是些不守规矩的货色。 她将两个瓷瓶打开,其中一个瓷瓶中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好些个正在谈买卖的人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也有些鼻子灵敏的人察觉到了,但却也没多想,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有小鹿在里面欢快地跳跃。 这香气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已经有人眼前出现了幻觉,原本和自己面对面谈交易的壮汉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位绝世大美人,一颦一笑都如天仙下凡一般,让人心动不已。 衣衫轻薄,半透半露的肌肤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诱惑的感觉,让人心潮澎湃,心痒难耐。 “小美人,嘻嘻嘻......” 当然也有不少女性买家看到的就是另一幅画面。 直到整个库房的人都陷入了幻境,云安安才将瓶塞扣了回去,将写着千里销魂香的瓷瓶放回了空间。 销魂香最常用在青楼,当然也深受采花大盗以及一些有钱人家的喜爱,不论男女还是牲畜,只要闻之,片刻后就能调动体内的欲望,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千里销魂香是销魂香的升级版,不仅药效更强了,还能让人陷入幻境中不可自拔。 所以可想而知现在整个库房都乱成一团了,不过好在此时十香迷魂散也发挥了作用,库房的人很快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倒下去了。 第123章 一个接一个的送货上门 云安安用小脚丫狠狠踹了中年男人好几脚,神识一动就将他腰上挂着的布袋子给收入了空间,顺便将他身上的钱财也洗劫一空。 居然敢坑你姑奶奶,今儿非得把你扒下一层皮。 云安安也知道今天出来的时间太长了,生怕有意外,所以并没有多耽搁,将库房里的物资一扫而空,当然库房后面还有一间隐蔽的休息室,应该是用来盘账的。 桌子上摆着好几个算盘珠子,柜子里赫然是几个账本和一沓沓面额不同的纸钞和一些票据,另外柜子下面还有一个保险箱。 云安安神识一扫就看到保险箱里面是整齐摆放的黄金砖块。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哎!又是金砖,难道是上辈子运气太背,所以这辈子老天爷特意补偿我。 这么多金砖,若是全部丢出去砸人,杀伤力应该也不错吧! 我收,我收,我收收收! 云安安最喜欢这种娱乐活动,不仅可以锻炼空间操控能力,还能提高心情愉悦度。 她忙得乐此不疲,就连休息室里的桌椅沙发她都没有放过,不一会空间的草坪上就装的满满当当了,眼看都没有下脚的地儿了,她看着那批从日本人那里收过来的东西嫌弃地瘪了瘪嘴,眼睛轱辘辘一转。 要不将日本人的东西补给朱老四,虽然这人脾气古怪,还不怎么讲道义,可自己好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不应该和他这么斤斤计较。 再说朱老四还送了自己一库房的物资,自己怎么样也不能小气了!这样以后还怎么心安理得地薅他的羊毛! 说白了,就是云安安的空间装得好满,急需腾出一片地儿。 其他的东西她舍不得扔出去,但日本人那些土不拉几的衣服,水壶,饭盒等等,她没有半分不舍。 想做就去做,等云安安将东西都腾出来后,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双手叉腰,“搞定,收工!回去睡觉喽!” 云安安闪身来到了周围的大马路上,看了看街道名称,从脑海的记忆中扒拉出老大娘的介绍,开始向着医院的方向快速赶回去。 在经过巷子口的时候,云安安突然顿住了脚步,猛地一拍脑门,哎呦喂!差点把张小虎给忘了。 她赶紧将昏迷中的小娃从空间中放了出来,将他放在巷子中,还贴心地解下自己的黄斗篷给他盖上。 做完这些,云安安才满意离去。 回到病房后,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给齐娇娇解开穴位后,她几乎是倒头就睡着了。 云安安再次醒来是被外面走廊上的吵闹声给弄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揉着朦胧的眼睛从床上坐起,问:“几点了?” 齐娇娇此时正坐在窗台边挂吊瓶,她放下手里的书,好笑地看着她,“已经十点了,今早刘婶来送早餐的时候,你怎么都叫不醒,吓得她还以为出了啥事,结果就听到了你打起了鼾声,刘婶一看你睡得正香,于是把你抱到床上去睡,你说你,昨晚我俩都睡得挺早的呀,你咋还这么缺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半夜去做贼呢!” 云安安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齐娇娇又指了指病床边上的饭盒,“饭盒里有包子,你先吃点吧!马上就到中午了,刘婶应该也快来了!” 云安安颔首,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送,她现在是真饿呀,昨晚的跑了半个省城,肚子都快饿扁了。 一口气将饭盒里的三个包子都吃完了,她才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 决定要想办法在空间里多囤一些热食,反正空间还有黑土地,等到时候她隔出一块地,专门放置熟食,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也怪自己这几天晚上太操劳了,她现在又处于长身体的年纪,饭量大也属正常情况。 快到中午的时候,隔壁大娘提着饭盒来了,她端着碗筷又开始四处溜达唠嗑,半条走道上的人都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就跟听评书一样。 齐娇娇和云安安也是其中之一。 只见大娘站在人群中央说得唾沫横飞,“我告诉你们啊!我娘家侄儿的表兄的老舅的邻居就是公安,听说今儿大早上,警局在城西的一个库房抓了好多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啧啧啧,那场面哦!光膀子的,光着屁股的,正在做一些不知羞耻的事儿,真是让人恶心,我一个活了快五十多年的人都不好意思说......” 云安安: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 迷魂散的功效被销魂香给压下去了?哎呀!罪过罪过...... “咋可能,我瞧你就是在胡说八道!我儿子就是公安,这事我咋没听他提起。” 大娘不屑地瘪了瘪嘴:“你才胡说八道,我邱淑月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都是有依据的,听说这件事是那个粪坑鬼弄出来的,那个鬼啊!用了障眼法,让一库房的人都产生了幻觉,你觉得上头人能轻易承认是鬼造成的,我瞧着八成最后要编出一个莫须有的逃犯来......” 其实事情并没有邱大娘说得那么严重,但有一件事她说对了,这件事的确被警察定义为装神弄鬼。 事情要从云安安刚走不久说起,看守的人见库房久久没有人出来便开门进去查看,结果看到满屋的人都晕了过去,特别是大家的脸上都是一片潮红,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呢喃着不堪入耳的话。 看守的人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等看到库房里的货全空了的时候,他刚要开口叫人,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幻影连连,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接着另一个看守的人没等到人出去,进去查看,结果也中招了。 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的送货上门。 天快亮的时候,有些久等家人未归的人找到了城西的黑市,等他们推开门同样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住了,但时间过去有些长,药效也慢慢降低了,所以这些人并没有中招,只感觉头有些晕沉,等退出库房吸两口新鲜空气就缓过来了。 但满库房的人状态如此诡异,怎能不让他们多想,排除掉黑吃黑,最大的可能就是遭遇了某种诡异之事,恰好这几天省城闹鬼传说越传越凶。 于是大家疯狂地大叫了起来,鬼啊!有鬼啊! 虽说来黑市买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可能还将面临着牢狱之灾,但相比没命,坐牢的下场总要好些。 尖叫声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人,然后就有正义之人报警了。 第124章 好干净的黑市 警察来了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住了,这几天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闹鬼事件,他们不是不知情,可没遇上的时候还能风轻云淡地嫌弃那些人是胆子小,见识浅。 可等他们真遇到了,就觉得这件事当真诡异之极,就连公安也吓的站在库房外徘徊了许久才敢进去,瞧这一个个睡得人事不省,外面那些吵闹的声音都没将人吵醒,可偏偏上百人躺在库房里面色潮红,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些兴奋的声音,怎么看都觉得这场景有些渗人。 公安们下意识地扣好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才敢踏入库房。 面对这么一群发情的男男女女,可不得好好护住自己的身体! 经过几圈排查后,有专业人士鉴定后发现这群人大概率是中了某种未知名的春药。 公安们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中了春药,那就说明办案的不是鬼而是人。 可随着调查的深入,公安们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这里就是他们追查了许久的城西黑市,可货呢? 一个黑市怎么比我的兜还干净,这让他们还怎么抓典型,树标杆? 等他们打开办公室看到里面堆积起来的东西后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是干黑市的,经验够足啊!藏得够隐蔽呀! 公安们清理着货就清理出点其他的苗头了。 “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批东西有些怪?”小公安用手敲了敲头盔。 老公安手拿行军囊仔细看了起来,猛地起身,脸色突变,“妈的,这些都是军用物资,还是小日子的!抓到条大鱼了,快!赶紧审问,我们要尽快抓到朱老四!” 公安原本想审讯这些人,可药效太猛了,库房里的人处于半梦半睡的状态,雷打不动,水泼不醒,压根就没有办法知道任何有用的信息。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热心群众,居然偷偷将朱老四的藏身之所写在纸条上扔到公安局门口。 公安拿到地址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往52号四合院,而此时的朱老四和两个打手还处于昏迷中。 一群公安面面相觑,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们全部带回派出所。 库房那边派武装部的人把守起来,毕竟一个库房上百人,全部抓到警局来,摆不下。 等朱老四等人醒来后喜提一副银手镯,当然还有更让他开心的事,他的货被劫走了,窝点被抄了,同时还背上了特务的嫌疑,被严加看管起来。 “公安,我冤枉啊!是鬼,那个粪坑鬼,我看到了,亲眼看到了!他披着一个又黄又土的斗篷,他...没有脚!啊啊啊......真的有鬼啊!公安同志我不骗你啊!” 老警察翻了个白眼,重重地拍了桌案,一脸不屑地说:“朱老四,你这么大的岁数了,有点文化好不好?是人是鬼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和你两个手下中了迷药,这种未知的迷药还能使人产生幻觉,所以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现在将你和这个斗篷人见面发生的一切都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许有半点遗漏,知道吗?” 朱老四都懵逼了!啥?搞了半天压根没鬼,全是我的幻觉,草!死斗篷人居然敢耍我! 为了帮助公安抓住斗篷人,朱老四说得十分详细,反正他也逃不掉了,不如配合调查争取从轻处治,于是就连他想开枪击毙斗篷人的事都没有隐瞒。 所以当公安听到他说手枪从他手里消失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 有几个心性不坚定地人低声腹诽:“不会真的有鬼吧!不然手枪怎么突然消失了!” 有经验的老警官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哼,你们几个还是太年轻了,这些都是混江湖的障眼法,算不得个啥!” “哦哦......” 等库房里的人醒来后,公安一个个的录取了口供,最终根据线索得知,朱老四不是间谍,而真正的间谍可能是那个装神弄鬼的“斗篷人”。 而其中那个掌握关键信息的卖票中年男人为了逃避责罚,谎称自己是买家,是一个人来黑市买东西的可怜人,从而让公安错过了最重要的线索。 “斗篷人”是公安给云安安起的昵称,公安为了抓捕“斗篷人”联合了武装部的同志拟定了行动计划。 很可惜,他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除了知道这位斗篷人闹得满城风雨只为了想要和黑市上的人进行交易,别的一无所知。 公安在黑市上埋伏了好几天,可却始终没有再等到“斗篷人”的再次光临。 在看守所呆着的朱老四却不淡定了,他被害得这么惨,可罪魁祸首依旧在外面逍遥法外,他怎么能甘心,最后一咬牙将黑市上的剩下几个老大全都卖了出来。 其实省城政府对于黑市的打压并没有那么严厉,国家处于计划经济的特殊时期,但吃不饱饭的人大有人在。 黑市的存在也确实解决了很多人的燃眉之急,互通了有无,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一些唯利是图的人,比如朱老四这种。 被抓的人就有张家信,但他这些年做事中规中矩,前段时间的天价驱鬼蔬菜让他大赚了一笔,公安只让他交了一大笔罚款,并没有怎么惩治他。 张家信投桃报李,也提供了他所知的“斗篷人”的线索。 有了张家信的证词,他们终于拼凑出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至于张家信所说的,什么飞起来,闪现,隔空取物等等神奇的操作,他们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你中了迷药入了幻境。 可是不是幻境张家信岂能不清楚,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违和之处,但公安说啥就是啥,他很识时务地顺着公安的话说。 有了张家信的证词,公安们给“斗篷人”定义成了一个组织,而非一个人。 这个组织手里货物很多样性,从新鲜蔬菜到日军物资,很可能这群人是藏匿在深山里的日本逃民。 公安在城里开始严密搜查符合斗篷人形象的男人,身高一米六左右,年纪约莫四十来岁,体型偏瘦。 武装部也派出大量的人手进山搜寻逃民。 可别说,倒真让他们在不注山里搜寻到了一群山民,这些人全都是日本战败时没来得及退回国内的日本人。 第125章 罪行累累 不住山的深处是一片原始森林,原始森林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生存,到处都是野兽,毒虫更是遍地都是,但人这种生物对环境的适应力那是相当的强悍,所以这群只有五十多人的逃难团,经过二十多年繁衍生息后俨然成了一个百人规模的小部落。 但同时让警察哭笑不得的是,这群山民对黄斗篷之事却一问三不知,而且他们每一个都弄得像原始人一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部落连一块完整的布都找不到,更别说做什么装神弄鬼的事了。 这群山民中居然有一个曾经是实验室的研究员森山野仁。 所以说名字是不能随便取的,这不,他就做了二十年的深山野人。 森山野仁是一名实验记录员,当初日军退走的时候优先撤走的就是军官和研究员,像他这样可被代替的工种很多都被留了下来。 当初实验基地初建的时候,他就曾经被蒙面带到过实验基地做过档案整理,而他也从一名同乡的士兵嘴里得知了实验基地的密码。 起初为了逃避追责,他谎称自己是一名普通的日本农民,但在警方的调查下,他的身份最终被揭穿,最后为了减轻自己身上的罪责,他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了警方。 齐振豪还是决定用这个密码冒险一试。 结果是好的,密码正确,阻拦了他们半个月的密码门终于被打开了。 等他们进入基地虽然也有些疑惑前面六个房间为何连一根毛都不剩,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最后一个房间的毒气罐以及档案室的资料吸引住了。 齐振豪恨不得将这个实验室给炸掉,可理智告诉他,大局为重! 他今年四十多岁,人到了中年,可当初日本侵略者在华国土地上犯下的罪行至今还历历在目,这其中有一支部队最为残忍,泯灭人性,所犯的罪行罄竹难书,他们就是臭名昭着的731部队。 这个部队自称是为了防疫而设立的医疗队,实际上,他们进行的活动却是完全泯灭人性的人体实验。 在那个黑暗的时期,无数的中国人被他们视作“实验品”,成为了他们残酷行径的牺牲品。 这支部队在我国东北驻扎了十年有余,期间他们用数不清的中国人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活体实验。 日本731部队所进行的人体实验,真的是超越了人类道德的极限,他们的实验是从人体解剖、感染病毒、器官移植等方面入手,甚至还对女性进行了强制妊娠和流产实验,可谓是骇人听闻。 而这些实验的主导者是一群身经百战的日本研究员。 也许这些研究员曾经也是一群满怀救人的医者,亦或者有着造福人类的远大理想,可伴随这战争和时间的推移,他们灵魂逐渐沉沦,化身成了魔鬼。 那三面墙的资料都是用活生生的人命换取到的,这里的每一张纸都像是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他们或许曾经是家庭的中坚力量,也可能是年幼无知的孩子,但最终,他们成了试验品,最终变成了一堆数据。 就比如其中一个资料中附带了一张照片,一个大大的蒸烤房中,一具干尸被固定在床板上,身体扭曲,模样恐怖。 这是日本人做的干尸实验,只为了对比干尸和活体之间的重量差别,就这样,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人体中含水的量是70%以上”。 还有最为泯灭人性的母爱实验。 在恐怖的房间里,一对母子被关了起来,他们将整个房间加热到极致,让高温席卷这对可怜的母子,他们无视这位母亲的哀嚎求饶。 他们想观察当母亲和孩子处在极端的环境中,母亲会作何反应?她是会为了让孩子免受折磨,让其踩到自己身上,还是将孩子放到身下,替她承受痛苦,获得片刻的轻松呢? 事实是,一开始母亲抱起孩子来回走,等到发现忍受不了高热后,母亲索性直接躺在了滚烫的铁板上,将孩子放在自己身体之上。 可最后的结果,这对母子被活活烤死在封闭的房间里。 仅仅为了观察母亲的反应,就把两个人活生生地烤死,这简直就丧心病狂。 这样的实验数不胜数。 不过,在战后,731部队的罪行却被他们完美的掩盖了起来,一部分资料带回了国,还有一部分就地焚毁了,谁曾想,老天保佑,居然在大别山里居然发现了这些罪证。 有了这些看看这些日本人还有什么理由狡辩。 齐振豪连夜将这件事上报了。 很快京城那边就派来了调查团,有关方面的人都来了。 不久后,华国向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提供了新的证据,面对这些证据确凿的罪证,日方被外交部怼得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华国将前进村村民受到的毒气侵害以及死亡人数也被公布出来,华国政府要求日本政府拿出五千万日元作为赔偿。 嘿!若不是你们闲着没事搞出这么多毒气罐,我们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还有这些毒气不仅侵害了我华国人的命还污染了土地,导致我们国家粮食减产,哎!一整个中部地区都收到影响啊! 这锅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五千万日元多吗?可真不多,我还嫌要少呢! 至于,你说死的这些人中有你们日本人,可证据呢?他们可都是有华国身份的人啊! 至于你们日国留下来的资料和毒气罐,哎呀!不好意思,运输的过程中遇到山洪爆发,被掩埋了! 虽然日方那边颇有微词,但对于摆在面前的严谨证据,他们再次哑口无言了。 其实早在日本战败后,以美英苏中为首的同盟国专门成立了赔偿委员会,只为协商日本赔偿问题。 经过长达两年的调查核实,同盟国向日本提出了索赔要求,总计金额为几千亿美元,可就在赔偿分配问题上,各国互不相让,大有狮子大开口的架势。 华国虽然作为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重要国家之一,在长达14年的抗日战争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然而,在战争结束后,战败的日本却没有向华国缴付过哪怕一分钱的战争赔款! 这一次的赔偿虽然属于民事赔偿,可在某一个方面也明确表达了华国对日国的态度。 第126章 清点收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并且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云安安是并不知情的。 她此时优哉悠哉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着来自刘婶的投喂。 中午刘婶来送饭的时候,齐娇娇让刘婶将云安安带回了军区大院。 “安安,我知道你是想陪我,可这几天你都没有休息好,瞧你这眼眶下面的黑眼圈都能当大熊猫了,你跟着刘婶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我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经过这几天的治疗,齐娇娇的嗓子大致好了,除了嗓子还有些暗哑已经不影响说话了。 云安安想了想,自己空间的货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了,自己这几天的确没有睡好,于是同意了。 回去后,云安安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闪身进来了空间。 半个小时后,她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翘着二郎腿晃着小脚丫哼着小调,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以前有她爹娘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她的实力被限制了,没想到一朝出笼,自己居然这么厉害这么能干! 这话若是被朱老四知道,肯定会吐她一脸唾沫星子,你厉害个屁,这些东西都是老子辛辛苦苦坑来的! 云安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么多物资,这一趟省城之行真不亏! 光白面和大米就有上千斤,白糖红糖上百斤,鸡蛋、牛奶、水果、蔬菜等各种食品更是不计其数,布料的类别和数量也很多,有棉布、麻布、丝绸、毛料等。 还有照相机、香烟、茶叶、白酒,铝盆、搪瓷面盆叠着的饭盒水壶杯子,毛毯、毛线、毛巾、布料,还有棉胶鞋、雨鞋、油布雨衣、夹胶雨衣…… 另外除却金银钱财不说,单单就是那十几桶的菜籽油就让云安安乐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年头,粮食难弄,油更难得。 她可一直惦记着火车站食堂的鸡骨酱,可惜这东西炸起来太费油,她娘不舍得用油,所以一直没给她做过。 哈哈!有了这么多油,以后她想炸什么就有什么了,她可以学着做饭直接在空间里弄吃食! 当然,让她最惊喜地还是那三块上海牌的全钢手表,以及那两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另外还有一台蝴蝶牌的缝纫机,只可惜这些东西她暂时还没有想到该如何送到她爹娘的手里。 又过了几天,齐振豪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而沈月亦是如此,但两人面对云安安的时候还是挤出了几丝笑容,让她多吃点,想要什么直接说,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云安安连连点头,秉持少说多看的原则,她总觉得今天的气氛特别古怪,不止是齐振豪夫妻两人,就连军区大院其他人也是一脸沉重,仿佛有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 夜深了,齐振豪夫妻二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良久后,沈月突然开口说道:“我以前总觉得以我们的能力可以护好自己的孩子,可如今想来是我天真了,娇娇离开京城是一件正确的事,现如今那里乱得不得了,以前我还可惜娇娇没能考上大学,可现在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学里都闹翻了天,我估摸着今年的高考肯定不成了,这......这没有人才,国家要怎么发展得起来啊!” 今天中午,沈月收到了消息,有一批中学和大学的学生组成的红卫兵,他们成群结队地走向街头,冲入大学,将曾经被人敬仰的大学老师从讲台上拖下来打成重伤。 这些年轻人声称,这些老师是旧社会的残余,应该被彻底打倒和消灭。 这让沈月感到非常震惊和不安。 黑暗中齐振豪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一切总将结束的......” “哎!但愿这场风波能早点结束吧!” 新中国成立以后,政府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大规模的破除封建迷信的群众运动,但很多人在嘴上说着相信科学,但心里却还是相信鬼神之说的。 关于省城传出的闹鬼传闻,政府也一直在加大力度去打击这种未被证实的传闻,甚至在公安的调查还没有眉目的时候就将案件很多细节公布在报纸上了,以此为了遏止流言。 所以当齐振豪在吃早餐的时候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阅读起来的时候,脸色变得极为不好看,他重重地看了眼沈月,因为顾忌云安安在场所以并没当场发怒,而是忍而未发。 可等二人走出家门口,齐振豪一把将报纸甩到沈月身上,沉声质问:“你们宣传部这是想干啥,嫌疑人还没有抓到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将事情按下去?他很有可能是日谍,知道打开山洞的密码,那里面的东西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你们这样做是打草惊蛇!这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沈月也不甘示弱,瞪着眼回怼道:“你们有难处,难道我们就没有吗?现在京城都闹成啥样了,人人自危,马上就要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破四旧运动,现在不及时遏止城中流言,只怕还不等你抓到人,省城就会乱起来,我们可以等但上面的人愿意等吗?” 齐娇娇出院的那几天正是齐振豪夫妻俩人最忙碌的时候,就连一向不怎么关心政治的齐娇娇都感觉到城中气氛有些微妙。 但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以她的家世也没人敢不开眼的惹到她的头上。 这一天,齐娇娇陪云安安去看电影,两人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处住宅区的时候,正好碰到一群学生在砸门。 他们穿着各自的衣服,但胳膊处别了一个红袖章,上面写着“红卫兵”三个大字。 自从前段时间,北京大学附属中学成立了第一个红卫兵组织后,红卫兵就以非常的快的速度在各地组建。 这是一群以青少年为主要成员的组织,他们先在学校搞革命,闹停课搞批斗,冲击学校的党组织和教师,然后又杀到社会,喊着“破四旧,立四新”的口号,开始冲击各地的地方政府。 第127章 郑重的保证 云安安和齐娇娇被迫看了一场“焚书坑儒”。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古字画、书刊、器皿、饰物、古籍,这些被他们统统扔进了火堆中。 齐娇娇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疼不已,可又无可奈何,她压根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云安安能感觉到齐娇娇的情绪变化,回家后,齐娇娇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 安安也从她嘴里得知了那些被焚烧的东西的价值。 小小的人气鼓鼓地握紧了拳头,早知道这些人那么可恶,当真应该给点教训才是,再不济偷偷运一点到空间也行啊。 当晚,云安安再次偷偷跑了出去,这一次她的目标不是黑市了,而是居民区的人。 不少人抱着家里的老物件,丢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个时候,云安安的出现就解了这群人的燃眉之急。 一个头上包着纱布的老头正蹲在自己后屋的空地上挖坑,他身上带着伤,鼻梁上的金丝框镜片更是裂得厉害,可即便这样,依然难以掩饰他周身儒雅的气质。 云安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俏生生地问。 “老爷爷,需要我帮忙吗?” 老人差点被吓到原地去世,一屁股跌坐在地后,回头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 “老爷爷,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我的帮忙!” 云安安这次使用的声音听上去是个年轻女孩,所以老人一时间也没有把她往前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野鬼”身上! 老人确认眼前这人不是红卫兵后,面色一沉,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是吗?可是您把箱子埋在地里,里面的古籍万一受潮了或者被老鼠给啃了咋办,这样吧!您把东西卖给我,开个价吧!” “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古籍?”老人再次被惊住了。 云安安瘪了瘪嘴,当然是看到的喽,不过这些显然不能告诉对方,眼前的老人可不是张家信或者朱老四那种胆大之人,万一把对方吓出给好歹,她会自责的。 “老爷爷,您把东西给我,我肯定会好好保存,等风头过后,这些书还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云安安藏在斗篷下的脚撵了撵泥土,顿了顿,继续说道:“您埋在这里,且不说那群红卫兵找东西经验丰富,十之八九能挖出来,就算侥幸他们没找到,这里的泥土这么湿,透气又不好,用不了多久书就会烂掉的......” 老人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云安安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他才幽幽开口:“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能保证好好守护它们吗?” 云安安慎重点头,“我保证!若以后风头过了,我会将东西还给你的!” 老人摆了摆手,“那倒不必,过段时间我也许就会离开这里,以后还有没有命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东西就送给你吧!” 说着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铁锹扔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箱子上,表情落寞。 “小丫头,这些......这些可都是我们国家的文化遗产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守着这些,千万别被人给毁了,等到时局恢复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不管是你卖也好,捐也罢,我希望这东西能落到真正需要它的人手里,将我国的文化传承下去......” 老人说了很多,最后目光希冀地看着云安安,“丫头,保护好这些东西,我这辈子就算是死而无憾了!” 云安安有了一丝的动容,尽管老爷子不肯收钱,但云安安还是指着一边的巷子口说道:“那里我放了一些东西,就算是我买这些古籍的报酬!” 说着连忙催促老人离开,等老人走到巷子处后,她快速收起木箱子闪身离开此地。 老人蹲在巷子里查看,原本他以为就是一些没太大用的东西,没想到里面不仅有大量的钱票还有三十斤大米和两包奶粉,这些东西对于以前的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稀奇,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就相当于雪中送炭,顿时老爷子感动得涕泪横流。 可等他抱着东西出来的时候,早就看不到黑斗篷和木箱的影儿了。 趁着月黑风高,云安安在省城各地区转悠,倒真让她收了不少好东西。 空间里的物资很充足,特别是有些人因为一些原因要离开此处,粮食和钱票就是他们今后最大的依靠。 云安安在这些东西上面并没有半分不舍,这么多物资她一个人也用不完,粮食这东西就更不用多留了,黑土地她还怕饿肚子吗? 遇到比较可怜的人,她也会偷偷伸出援手。 经过这段时间的日夜奔波,云安安空间的物资花得只剩下五分之一,但瓶瓶罐罐和字画书籍还有各类古董家具,她收了不老少。 这些东西被她小心翼翼地收拢到了木屋中,并在每一样东西上都贴了标签,注明从哪里去收的,以便日后归还。 白天的时候,云安安和齐娇娇基本上都待在军区大院没怎么出门。 齐娇娇更是将她珍藏的好几本草药书籍拿给云安安看,有时候还会贴心地给她讲解。 “娇娇姐,你怎么不去当医生?” 云安安好奇地问。 齐娇娇苦笑一声,“以我的能力只能当捉药师,这些知识还是我小时候奶奶硬逼着才记下来的。” 她想到了从前,别人家孩子启蒙都是三字经和唐诗,她的启蒙书籍是神农本草经。 “齐奶奶是医生?” 齐娇娇点头,小脸微微扬起,“是的!我奶奶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医生,不仅在中医方面颇为权威就连西医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她曾经救治过很多病人。” 齐娇娇对自己奶奶充满了敬佩和崇拜之情,虽然小的时候有些不理解,奶奶为什么总要加班,为什么总没有时间陪自己,可长大后,她却觉得奶奶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可惜她没用,无法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好厉害啊!”云安安由衷地夸赞道。 第128章 回村 学生们这种暴力的行为不仅破坏了社会秩序,也威胁到了个人安全和财产的安全, 城里这几天因为这个组织发生了多起暴力案件,他们的行为引起了广泛群众的担忧和批评。 沈月也是忧心忡忡,和齐振豪商量过后打算派人将云安安送回去,齐娇娇得知后也表示要跟着云安安一起去乡下散心。 她这几天在城里见识到了太多不公平的事,也看到了太多悲剧,这些事都让她心里极其不舒服,可她也知道自己没能力改变,即便是她的父母也只能守住军区大院这一片小小的地方,她又能做什么呢! 沈月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时候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乡下,以齐娇娇的性格,她真担心对方和街上的学生们起了冲突。 云安安离开七排村的时候带着一个小包裹,回去的时候却是大包小包的,除了齐娇娇的行李,大部分都是沈月给云家人准备的礼物。 望着城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云安安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哎!走得好仓促,都没有来得及和熟人好好告别,张家信和朱老四应该会有点很舍不得我这个合作伙伴吧! 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还能有机会继续合作! 张家信,朱老四:你是不是对合作伙伴这个词有误解?我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和你再有半点牵扯。 小卡车熟门熟路地开到七排村,齐振豪的警卫员笑着同刘素芬问好,顺便告知对方,齐娇娇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从车上搬东西,齐娇娇的行李就装了四个箱子,外加一些带过来的礼物,摆了半个院子。 刘素芬有些瞠目结舌,除了送过来的礼物,还有两大袋粮食,约莫有个一百斤,这......这让她如何敢收? 她连声推拒不肯要,最后还是齐娇娇挽住了刘素芬的胳膊,劝道:“刘姨,这些都是我妈的一片心意,再说我还要留在你家叨扰一段时间,东西您不收我怎么好安心留下来!” 刘素芬叹了一口气,自家的孩子上齐家做客她也只备了些薄礼,而且齐家之前上门时就送了礼的,自己这个时候怎么好收对方的粮食呢! 对方招待了自己孩子,她再招待别人家的孩子本就天经地义。 警卫员得了齐振豪的吩咐,将东西搬下来后借口还有公务就走了,压根就没给刘素芬把粮食搬回车上的机会。 云安安把行李放到自己房间后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没看到她爹就有些着急了。 “娘,我爹呢?” 回村的时候经过田埂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下,今天村里放假,压根没人上工,她爹不在家莫不是上山了? 刘素芬有些吃味地瞥了小闺女一眼,“你就只找你爹,不要娘?” 云安安闻言连忙迈着小腿朝她娘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刘素芬的大腿,撒娇道:“娘,我想你,可想可想了!娘想不想我呀?” 刘素芬弯腰一把将闺女搂了起来,颠了颠,“重了不少,看来你在城里定是吃得好睡得香,娘这段时间可忙呢,哪有空想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云安安撅起了嘴,幽怨地喊了一声:“娘~” 那小调儿拉得好长,一下子就将刘素芬和齐娇娇给逗得哈哈大笑。 刘素芬拍了拍云安安的小屁股将她放了下来,一边朝屋里走一边说道:“你爹去县城了,他若是知道你今儿回来铁定不舍得去!” 云安安跟在她娘身后连连点头,“那是!我爹最疼我了,肯定想第一个瞧见我!” 刘素芬回头看到小闺女那嘚瑟的小模样,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鼻头。 不远处的齐娇娇很是羡慕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一抹笑。 云家没有多余的客房,所以齐娇娇睡在了云安安的房间里。 齐娇娇左右环顾了一圈房间,虽然屋子有些破,但一应家具俱全,而且房间打扫得很整洁,墙上糊着报纸,窗户上还贴着窗花,显得十分温馨。 齐娇娇手里提着礼物跟着云安安准备去林老太家去拜访,一路走过去不少正在自家院子里忙活的看到云安安都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哎呦!安安你从城里回来了?城里好玩不?” “宋福婶好!城里好玩,但我还是觉得我们乡下更好,山清水秀的,空气清新......” 宋福婶那张圆圆的脸立马笑开了花,“安安,你娘喂你吃了啥,你这嘴巴就抹了蜜糖似的。” 云安安捂着嘴笑了起来,宋福婶的眼睛扫到一旁的齐娇娇,诧异地说:“安安,这个是你家亲戚吗?长得可真俊啊!就跟那电影明星似的!” 说实话齐娇娇长得只能称之为清秀,但胜在一张小脸又白又嫩,特别是她那一身布拉吉配小皮鞋,七排村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啊!就这小皮鞋整个县城都找不到几双。 哪有女孩不喜欢被人夸漂亮的,齐娇娇闻言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婶子,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哎呦喂!整个七排村谁不知道我宋福嫂说话实诚得紧......” 眼看宋福嫂夸赞的话说得没完没了,亲热地拉着齐娇娇叫起了侄女。 云安安也看明白了,感情宋福嫂早就知道齐娇娇的身份了,这是故意讨好齐娇娇呢。 而且存着这想法的人不止宋福嫂,所以平时只要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两人硬是花了半个小时才到。 林老太正坐在自己院子里腿上搁着个针线笸箩缝衣服,看到云安安领着个漂亮女娃上门了,她立马就知道这女娃的身份。 毕竟送云安安回来的可是军卡,她放下手里的活儿,满脸笑意,“安安,才刚回来咋就来三奶奶这儿了?” 说着目光挪到齐娇娇身上,猛地一拍大腿,“哎呦,哪来的这么漂亮的娃?这气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看就是个聪明机灵的娃......” 第129章 莫逆之交 林老太夸人可不像其他人,来回就是那两句漂亮啊,白嫩啊!她那词语可丰富了。 齐娇娇再次红了脸,她本不是个特别优秀的人,论长相,比她好看的大有人在,论聪明,她更是谈不上,论性格,她也不是个特别出风头的,所以从小到大被长辈们夸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大约是她被夸得最多的一天了吧!所以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云安安内心腹诽:三奶奶,您就装吧!感情咱们村你才是演技最好的那个! “三奶奶,这位就是齐娇娇,她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感谢你生了铁军叔这个好儿子!” 齐娇娇朝林老太感激一笑,“我就跟着安安叫您一声奶奶吧,林奶奶!我这条命是云公安救的,你们的恩情我永远记在心里,如果有需要,我会尽我所能报答你们的。” “傻孩子!铁军他是公安,救人本就是他的职责,你就别老提啥恩情不恩情的了,你既叫了我一声奶奶,那铁军就是你亲叔,都是一家人,说啥两家话!” 林老太这句话说得相当漂亮,将人情世故拿捏得十分到位。 齐娇娇对林老太的印象就更好了,就觉得这个老太太相当和蔼可亲,而且眼光独到,能一眼发现她身上的诸多优点。 很快两人就成了莫逆之交,云安安坐在小板凳上听着她俩商业互吹,压根插不上话。 眼看两人聊得正起劲,云安安索性起身溜到云大石的院子里去了。 她去省城这段时间也有点想她爷了。 当时很可惜云大石不在家,院子门锁上了,云安安碰了个壁只能悻悻然地回到林老太家,这一边林老太和齐娇娇已经开始聊起了村里的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齐娇娇则是一边听一边点头附和。 “咱们村的田采荷可命苦着哩,这才刚过两天好日子,娘家人就寻了过来,逼着她再嫁呢......” 听到田采荷这个名字,云安安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她刚进入这具身躯的时候,这个人还给她送过鸡蛋,不过当时她总感觉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后来田采荷又来寻过她娘几次,但她娘态度有些平淡,久而久之田采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鲜少上门了。 从林老太的嘴里,云安安得知了村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大事有一件,那就是公社领导特意来七排村表彰了云家人,特意颁发了一个大奖状以及一个茶缸子一条毛巾。 这些东西,云安安真不缺,不过她有一点小不开心,领导来表彰的时候,有记者来拍照,因为云安安不在家的缘故,云家上镜的只有爷爷云大石,大哥云卫东,二哥云卫国,单单漏掉了云安安。 想想就好可惜,她还从来没有拍过照片哩,虽说空间就有一台照相机,可是她又不能自己给自己拍。 齐娇娇注意到她的小表情,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我带了相机,明儿帮你拍几张!” 云安安连连点头。 等二人回到云家小院的时候,阿达早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云安安后迈着小腿扑了过来。 之前云安安回家的时候,阿达不在家,听刘素芬说,这段时间因为安安不在家的缘故,阿达情绪低落总是跑带小河边找其他野鸭打架,收缴回来的鸭蛋已经腌了足足两坛。 黑炭狗窝在自己的狗窝里挑眉看了几人一眼,暗骂了一声:狗腿子,马屁精! 额!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它实在太小了,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悻悻然地垂下了脑袋,继续睡觉。 云安安看到阿达也很开心,她蹲下身摸了摸阿达身上的毛发,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又胖了!” 阿达闻言骄傲地挺着小胸脯嘎嘎叫了几声。 齐娇娇感觉很惊奇,“好肥好大的鸭子啊!”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家的鸭鸭队长!”语气自信又骄傲! 云富阳还没有回来,云安安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小脑袋时不时地朝院子外看一眼。 刘素芬将闺女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吃醋。 “安安,来帮娘摘菜吧!” 伴随着天气越发炎热,菜地里的蔬菜长得格外旺盛,一家六口使劲吃也吃不完。 但放着长,很多蔬菜就会长老,老了就不好吃了,所以刘素芬今天就把菜园子里该摘的东西都摘了,然后能腌的都腌了,能晒干的都晒干,剩下不能晒不能腌的就拿去喂牲畜。 此时菜园子边上的大箩筐里已经堆积了不少蔬菜,她娘带着齐娇娇在菜园子里忙活开了! 齐娇娇很喜欢这项摘蔬菜的活动,忙得乐此不疲。 “姨,这些都要摘吗?” “对呀!再长下去就老了,不能吃了!” 云安安眼睛咕噜噜一转,这几天,她空间里又长了不少蔬菜,要不要拿出一些,反正蔬菜这么多,她娘肯定没有数,多个几斤应该看不出来吧! 云安安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 所以等到刘素芬把地里的蔬菜都摘了个七七八八,回头就瞧到堆成小山一样的蔬菜,她眨了眨眼,又不信邪的又眨了眨眼。 她眼睛没花,可蔬菜怎么多了这么多? 云安安手里举着个巴掌长的小黄瓜,赶紧转移她娘的注意力。 “娘,我想吃酱黄瓜!” 酱黄瓜的重点就是要挑选这种很嫩的小黄瓜,这样做出来的味道才好吃。 刘素芬看到小闺女馋得快要流口水的样子,忍着笑意说:“行!晚上就做给你这个小馋猫吃!” 说着她低头开始挑蔬菜,将腌制的,晒干的分堆归拢好,随后叹了一口气,“这么多菜,家里的坛子可不够啊!” 云安安连忙附和,“娘,明儿个让我爹多买几个坛子回来,娘每样都多腌些,我都喜欢吃!”想了想,她又说道:“娘,你教我腌菜吧!等我学会了,我腌给你和爹吃!” 云安安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起初她是想用空间里的瓷瓶腌菜的,可在省城她看到了很多,那些疯狂的红卫兵好像和这个瓷瓶有仇,一个个拿着铁锹把它们砸得粉碎,嘴里还喊着:“这些都是资本主义的残留!” 那凶狠的模样,简直比恶狼还要恐怖。 云安安不懂什么是资本主义,但她却明白一个事,这些瓷瓶若拿出来会给全家遭祸。 既然不能拿到外面使用,她就在空间里腌菜呗!反正要做到物尽其用。 刘素芬嗔怪地拍了下她脑袋,“你啊!干啥都不忘了你爹!真是你爹的贴心小棉袄!” 云安安小脸扬起嘚瑟的表情,连忙补充,“还有娘,我也是娘的小棉袄!” 齐娇娇笑着揶揄:“大夏天的刘姨穿着你这件小棉袄腌菜,还不得热得满头大汗......” 顿时三人笑做一团。 第130章 田采荷再次上门 就在三人笑闹间,前院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素芬姐,你在家吗?” 云安安侧头朝她娘看了过去,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田采荷的,结合她之前在三奶奶家听到的八卦,显然田采荷又想托她娘帮忙。 刘素芬也听出了来人正是田采荷,说实话,她对田采荷的感情有些矛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田采荷是个可怜的女人,但刘素芬心里对她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提防。 村里有关田采荷和云富阳的传闻她也是听说过的,对于狗男人她是相当放心的,别看这个男人在外人眼里是个不靠谱的,但她明白他的心里有她,也有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为了安安,他绝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可田采荷是什么想法,刘素芬就有点拿捏不透了。 说她对云富阳有想法吧,可她从来不会单独去找云富阳,可你说她没想法吧,可她和云富阳说话的时候,那声音柔得都能掐出水来。 还不等刘素芬答话,田采荷已经迈步走了进来,胳膊上挎着个小篮子,她一看到刘素芬,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 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素芬姐!呜呜呜......” 刘素芬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句老实话,田采荷这张脸长得那是相当漂亮的,可最勾人的还是她这一身娇软的体态,弱柳扶风让人顿时生出怜惜之情。 她忍不住软了语气,“采荷,你咋了?” 田采荷的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却不愿意擦,晶莹的泪花落在脸上,看着就十分可怜,她颤着声音说:“素芬姐,我娘逼着我改嫁啊!你是不知道啊!她找的那户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年纪都能给我当爹了,我不愿意,可是我娘说,如果我不嫁,她就把我送回老曾家,呜呜呜......我可是她亲闺女啊!她怎么忍心这么害我?” 刘素芬闻言挑了挑眉,“你都已经单独立户口了,你娘管不着你,这件事你不应该找我,你去找大队长吧!” 田采荷抬起头来,似乎没有想到刘素芬会这么说,她哽咽了一下,带着哭音说道:“我去找过大队长,他说让我不用管我娘的话,让我自个做主,可昨儿晚上曾大娘找上门了,她手里拿着我娘写的欠条,说我娘找她借了两百块,让我还钱,话语中暗示我,没钱可以用人抵债!我......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嫁给曾二狗!” “这......”刘素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一个发展,踟蹰了一会说:“彩荷,这件事我建议你去报公安,欠钱的是你娘又不是你,你都已经嫁人了,再让你去换这个钱很显然是不合理的。” “可她是我娘啊!这......公安能管吗?”田采荷还是有些迟疑。 齐娇娇却忍不住了,她之前在林老太家听到田采荷的事就气得肝疼,现在看她一副犹犹豫豫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更是气得直跺脚。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你娘卖了你第一次,难道你还想被卖第二次,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欺负死的!再说了,如果你自己不去争取,外人帮你再多也是徒劳,刘姨能帮你一次两次,但是不可能帮你一辈子,所以你要自己立起来,让别人不敢随便欺负你!” 齐娇娇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和她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都把云安安给震住了。 田采荷听了这话,似乎被齐娇娇的话给打动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我要报警,我要立起来,谢谢你......” 说着她感激地朝齐娇娇来了个九十度鞠躬,齐娇娇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立马后退一步,慌忙摆手,“不...不用谢!” 田采荷站直了身体,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从篮子里取出一件淡绿色的短衫递到刘素芬的手中,“素芬姐,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我知道你手艺好,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别嫌弃!” 衣服是时下女人们穿得最常见的夏季衣衫,尺寸是对照刘素芬的身材来的,只不过衣服的花色却十分特殊,不是现在人常穿的那种纯色,而是蓝色打底中带着点白色和红色的花纹。 刘素芬连声推拒,“不......彩荷,衣服我不能要,你一个人过,日子也不容易,我咋能收你东西呢!” “姐,你就收下吧!没有你哪有我,我知道我给你和姐夫惹了不少麻烦,所以我也不怎么敢上门叨扰你,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别人怎么说我,我不在意,但我不能让人污了你和姐夫的名声!你放心!以后我会尽量少上门的。” 听到田采荷这么说,刘素芬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浓浓的愧疚,多好的妹子啊!自己怎么能因为流言而误会人家呢! “彩荷,不关你的事,嘴长在别人身上,管她们胡咧咧个啥,以后你想上门随时都可以来,姐欢迎你!” “素芬姐,你真好!”田彩荷感动的眼眶又红了。 刘素芬将田采荷拿过来的短衫展开看了看,上手摸了摸,并不是供销社卖的那种布,反而手感有点像手工做的棉布,顿时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彩荷,你这手艺活不错啊!这布是你自己染的吗?还是印花布哩!” 田采荷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就随便染的,我也没啥别的手艺,就是在染布这一块有点小天赋,姐你若是喜欢,改明儿染布的时候我教你!” “那感情好,彩荷你等一等,我前几天腌了不少咸鸭蛋,我给你拿一些回去!” 刘素芬一边说一边给田采荷的篮子里装了十个咸鸭蛋,想了想,她又拿了两斤红糖和一斤熏制的五花肉。 肉是之前云富阳在集市上买的,大部分都被她切成条熏了起来。 田彩荷推拒不肯要,刘素芬把篮子往她怀里强硬一塞,最后佯装生气地说:“东西你若是不要,那这件衣服我也不收了!” 最后田彩荷提着一篮子的东西依依不舍地走了。 刘素芬站在门口一直朝她挥手,态度热情而又亲切。 第131章 被财神爷给眷顾了 看着娘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云安安心中警惕更甚,这个田采荷不简单啊! 单看她今天说的话是看不出有什么的,但抛开过程看结果,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一来,她在刘素芬面前卖了惨,给自己立足了人设,日后若是有人说她忘恩负义,为了钱居然告自己的爹娘和前公婆,她就能将责任全推到刘素芬的身上。 二来,借着送礼缓和了与刘素芬之间的关系,更有了经常上门的借口。 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云安安的三个哥哥放学回家了,虽然省城的大学和高中受到了红卫兵的影响,但小学和初中的影响却并不大,不过老师们对学生的态度却有了一个360°的大转变,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厉,而是变得温和了许多。 所以这段时间,三哥云卫民过得十分惬意,一回到村子就呼朋唤友地要上山打鸟。 云安安隔着好远就听到了三哥的喊声,等云卫民走近后看到小妹正站在家门口,瞬间眼眶就红了。 “小妹!安安,你回来了?” 云安安点了点头,朝他身后一看,好奇地问:“大哥,二哥呢?” 云卫民呲着小白牙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二哥被老师留堂了!” “怎么可能?”云安安震惊地瞪大双眼,她二哥可是全校第一,是老师们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老师留堂? 云卫民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二哥最近上学有些心不在焉的吧。”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大哥二哥才回来,两人对于小妹的回家表达了自己愉悦的心情。 此时刘素芬已经做好了饭菜,因为有齐娇娇的原因,她今天没有做杂粮饼子,而是蒸了一锅米饭,炒了几个青菜以及一盘青椒炒熏肉,当然少不了云安安点的酱黄瓜。 齐娇娇吃了一口酱黄瓜,瞬间真的被这道菜征服了,一口气炫了大半盘子。 看到盘子里就剩下三块黄瓜条,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刘姨,这个菜可真好吃,真是越吃越想吃!” 刘素芬笑着将酱黄瓜推倒她面前,说:“喜欢吃就多吃点,黄瓜家里多得是,我明儿继续给你做!” 齐娇娇咽了咽口水,在心里一番天人交战后拿起筷子又夹起一块黄瓜,细细品味着酱黄瓜的香甜和爽脆口感。 云安安一双眼时不时的朝门外看上一眼,这么晚了,她爹怎么还没有回来? 吃过饭,云安安跑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给家人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送给刘素芬的是两盒擦脸油和护手霜,她娘每天要干那么多的活,可得好好保养保养,别看刘素芬摆出一副不在乎自己外貌的态度,可哪有女人不爱美,好几次云安安都瞧到她娘悄悄地用淘米水洗脸。 送给大哥的是一套连环画,其实按照她的想法是给大哥整一套拳谱的,这玩意她空间书架上多的很,可惜这东西不好拿出来。 送给二哥的是一只钢笔,东西是她从朱四爷的货里翻出来的,用细长的笔盒装着,钢笔有轻微的划痕,明显是使用过了的,但却一点也不影响它的美观。 送给三哥的是一把玻璃弹珠和一包大白兔奶糖,她这个三哥最爱吃喝玩乐,这两样保管能让他满意。 果不其然,三哥收到礼物后兴冲冲的出门显摆去了。 云卫国打开笔盒拿出钢笔左右看了看,打开笔帽正准备在报纸上写两个字试试手感,结果发现没墨水,揶揄道:“安安,没有墨水我怎么写?” 云安安大囧,哎呦!忘了,她连忙朝房间跑,一边跑一边喊:“二哥,你等等!” 神识在空间里翻了翻,翻出一瓶墨水,然后快速跑出房间,将墨水递了过去。 云卫国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看着那瓶墨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齐娇娇无意间扫到云卫国手中的钢笔,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低头瞧了瞧,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安安,这钢笔你是在哪买的?” 听齐娇娇话里的语气,这钢笔似乎大有来头,云安安有些心虚地磨了磨后脚跟,“我...我从一个大哥哥手里换的,有什么问题吗?” 前些日子省城里面有多乱,齐娇娇是深有感触的,好多人把家里的好东西藏起来或者是拿出去卖掉换钱,这种事她见得太多了,所以云安安这个说法,齐娇娇没有怀疑。 “安安,你多少钱换的?”她又问。 云安安真想把她的嘴给捂上,你单独问问我,我还能糊弄过去,可你当着我娘的面问我,这要我怎么回答,我娘就给了我三十块,我还买了其他东西,这账若是对不上,我岂不是露馅了! 云安安快速在心里算起了账,好在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很快就报出了一个价格。 “十...块钱!” 说完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刘素芬的脸色,生怕她娘暴起捶她小屁屁。 刘素芬听到一只钢笔要十块钱,着实被这价格给惊到了,啥玩意,花十块钱买一只破钢笔,闺女果真是亲生,和狗男人一样都是败家玩意儿!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发火,一来,齐娇娇在这,她总得给闺女留些面子,二来,闺女花钱也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哥哥们,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心里熨帖啊!闺女可是第一个送她擦脸油和护手霜的人,就冲闺女这份孝心,她也舍不得动手。 齐娇娇听说只用了十块钱瞬间化身尖叫鸡,“啊啊啊......” 刘素芬被这怪叫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挺文静的一个姑娘怎么有个和她三儿子家一样的毛病。 齐娇娇一下子扑到云安安身前疯狂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安安,你是被财神爷给眷顾了吗?早知道你运气这么好,我前几天就多带你出门捡漏了,搞不好我俩能发大财! 云安安:额!实不相瞒,财神爷的光芒一直笼罩着我,从未离去! 第132章 禁止高考 刘素芬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有一点她懂了,小闺女淘到的二手钢笔价值肯定不止十块钱,甚至有可能价格远远高于十块钱。 她清了清有些发涩的嗓子问道:“娇娇,这钢笔究竟值多少钱?” “刘姨,这可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这种派克钢笔全国都没有多少只,可遇不可求啊......” 刘素芬一点也不关心全国有多少只这样的钢笔,她关心的是价格,只要钢笔的价格超过十块钱,小闺女没亏钱就行! 齐娇娇说了半天终于说道了重点,“我记得王爷爷手里有一只这样的派克钢笔,老嘚瑟了,傅爷爷要花三百块钱买,王爷爷都没卖.....” 刘素芬一听居然有二傻子要花三百块钱买一只钢笔,当下乐出了声。 哎呦喂,她的宝贝闺女还真是得了财神爷眷顾啊! 当下她就从二儿子的手里将钢笔夺了过去,小心翼翼装进笔盒,然后锁到柜子里。 “老二啊!这支笔如此珍贵,娘先帮你收起来,等你长大了在给你哈!” 云卫国:娘啊!这是小妹送给我的礼物啊,我连一个字都还没写呢! “二哥,三哥说你被老师留堂了,到底怎么回事?”云安安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出来。 刘素芬也寻声望了过来,这事她可不知情,她还以为是老大和老二在回家的路上耽搁了。 她家老二自打上学就没让她操过心,怎么突然被老师留堂了? “也没什么,张老师就是给我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告诉我以后应该不能高考了!”云卫国说得很淡定,但刘素芬却惊得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板凳都倒了! “啥?咋突然不能高考了?这不成心不给人活路吗?” 只是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戛然而止,脸色苍白地看着齐娇娇,慌忙解释道:“娇娇,姨不是这个意思?” “刘姨,我知道的,您也别着急,这件事我听我妈提过的,她说了,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也许过上两三年高考就能恢复!” 齐娇娇表示了理解,同时拿出沈月的话来安慰刘素芬。 刘素芬苦涩一笑,但听了齐娇娇的话,心却安定了不少。 心中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有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可万万不能说出来,这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听到了,自己一家都要倒大霉! 说白了,她就是急过了头。 云卫国天生就是一块学习的料,但他的身体状况却限制了他在其他领域的发展,所以他只能走学习这条路,若是不能高考了,老二今后可咋整,他这个身体下地干农活还不得英年早逝! 如今这个年月,城里人和农村人之间隔着一道高高的墙,想要跨过去犹如鲤鱼跃龙门,而读书考大学就是为数不多的方式之一。 禁止高考无异于绝了老二的路。 云卫国也安慰了刘素芬几句,“娘,你就别担心了,此路不通,我就换一条路走!对了!禁止高考这件事上面还没有出公告,您别大嘴巴四处嚷嚷,可别连累了张老师。” 刘素芬听了这话气得想捶他,你娘我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我这么着急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小兔崽子,就你这身体除了走高考这条路还能走什么。 老大傻归傻,但好歹有一把子力气,以后不管是当兵或是种地,她都不担心。 老三吧!别看刘素芬平时最嫌弃他,可这个娃却是最机灵的,她还真不怎么操心。 四个孩子中,她最操心的是小闺女云安安,以前担心小闺女太单纯会被人骗,现在是担心这孩子胆太肥会遭遇意外。 现在可好了,她操心的孩子又多了一个! 等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云安安才看到她爹和她贵川叔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两人在低声说着些什么,而且她爹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爹!”云安安踮着脚朝他爹挥手。 云富阳闻言眼珠都亮了,抬头朝云安安的方向看过来,下一刻,脸上扬起笑容,三步并作一步快跑过来,一把将云安安抱了起来。 “我的宝贝闺女啊!你可算回来了,可想死你爹我了!” 云安安搂住她爹的脖子,笑得开心极了。 “爹,我可想你了!” 刘素芬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知道这对父女见面肯定要说一长串的废话,索性站起身去厨房给男人做面条,瞧他那模样,一看就知道饿着肚子回家的。 等面煮好,看着云富阳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几次张开的嘴又默默地合上了。 狗男人这几天很反常,作为枕边人的刘素芬是有所察觉的。 虽然他现在因为小闺女的回家表现得很高兴,但眼角却有挥之不去的郁结之气。 等一家人都躺在床上后,刘素芬才开口询问,“咋了?是不是出啥事情了?” 云富阳摇了摇头,“没事,你别想了,快睡吧!” 可男人越这么说,刘素芬心里就越发的不安,总有一种要出大事的错觉。 另一边三个男孩的屋子里,云卫民嘴里含着一颗奶糖,一脸嘚瑟地说:“哎呀!还是小妹对我好啊!这么甜的糖居然只给我一个人吃,我真是太幸福了!” 老二云卫国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大晚上的吃糖,等你蛀牙了疼死你。 哼!小妹明明对我最好,你知道她送给我的钢笔能买多少包奶糖吗?我就是低调,不想炫耀,否则还能有你啥事! 当时一家人说起钢笔的时候,云卫民已经跑出去找村里小朋友炫耀去了,所以压根不知道钢笔的来历和价格。 老大云卫东虽然不善言辞,但他心里却觉得三个哥哥中小妹一定最喜欢他,小妹送给他的连环画全都是武侠类的,一看就是费了心思去淘的。 不像其他两个,一个是街上淘的二手货,剩下的一看就是随便买来应付的。 另一边的房间里,云富阳双手紧紧抱着两双胶鞋不肯撒手,美滋滋地想:我闺女可真好!是世界上最好的闺女。 刘素芬坐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面霜往自己脸上涂抹,她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脸,心中感慨:果然是省城来的好东西,真滑真润啊! 而此时云安安躺在床上凝神在空间里育苗。 从朱老四那儿收了一批没去皮的稻谷和小麦,还有玉米,花生,大豆,高粱等。 她之前在省城从一位农业专家的手里收了不少有关种植方面的书籍。 这会正对照着书本里的知识开始琢磨着怎么种植。 第133章 吃错药的小儿子 第二天清晨,太阳在鸡鸣的催促声下,慢慢升起,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齐娇娇的脸上,她眯着眼睛,享受着晨光带来的舒适。 “舒服,实在太舒服了!” 她起床的时候,刘素芬正在做早饭,齐娇娇连忙要去帮忙,却被刘素芬给赶出了厨房,昨儿做晚饭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识到了齐娇娇的本领,实在不敢让她再进厨房了。 刘素芬现在很想在厨房门口立一个牌子:厨房重地,娇娇安安禁止入内。 齐娇娇一早吃过饭就去找林老太了唠嗑去了,经过昨天友好的交谈,二人已经成了跨越年纪的手帕交。 云安安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揉着眼睛走出屋子才发现他爹正在院子做木工,好奇询问。 “爹,你今天不上工吗?” “今天请了假,你娘在锅里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拿吧!” 说着云富阳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转身去了厨房,云安安站在院子里望着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爹不对劲!肯定出事了!还是出了大事! 等云安安吃完饭,云富阳问她今天的打算,云安安眼睛咕噜噜一转,抱住她爹的胳膊撒娇说:“我想要跟着爹!” 云富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眼神有些复杂,“安安,爹待会有点事,你去找你三花姐玩,好不好?” 云安安老实点头,迈着小短腿去找云三花玩。 云三花正在扫院子,脸上带着笑容,看到云安安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上的粉色发卡。 “安安,这......发卡很好看,我就试着戴一戴......” “三花姐,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礼物,你戴着可真好看!” 吴金霞看到云安安来了,热情地招呼起来,“安安啊!你来找三花玩吗?吃了没,婶奶奶今早蒸了馒头,现在还是热的,要不要吃点?” 云安安连忙摇头拒绝,“婶奶奶,不用啦!我在家吃过了!” 吴金霞这段时间在女婿家吃得好住得好,精气神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脸上长了肉,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云安安和云三花在院子里玩了一会,两人还约好中午一起去山上采药。 云安安一直都有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等听到她爹出门的后,她估摸了一会时间和云三花说有事就离开了云三花家。 村里的路是弯弯曲曲的,主要也因为各家各户的宅基地分布不均匀。 云安安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爹的屁股后面,等看着她爹进了云大石的院子,小丫头才快步跟了上去,蹲在墙角佯装玩石头,但神识已经探了进去。 云大石正在院子里练拳,看到小儿子突然上门,神情略微有些心虚,他收起拳,扯过一旁木架上的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汗,问道:“今儿怎么没上工?” 云富阳没有说话,目光复杂地盯着老爷子。 云大石被儿子盯着心里头有些发毛,其实昨天他也去了县城,葛老头将小儿子在城里偷偷安排的事告诉了他,也说了工作被他搅黄的事。 气得云大石当场就和葛老头干了一架,老葛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在昨儿和他说用意在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让他背这口大黑锅。 云大石这会心里都将葛老头和林老骂了千八百遍了,可有些黑锅还真的只能给他背。 “老幺啊!爹知道你心里苦,但你听爹一句劝,咱们别折腾了,好不好?”云大石叹了口气,继续说:“爹知道这件事爹对不住你,可你真不能出去啊!就你这性子出去可得惹大祸的,你要怪就怪爹吧......” 说到最后云大石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好不容易和小儿子的关系缓和了,一家人都能坐一个桌子上吃饭了,谁曾想出了这事,只怕老幺这心里都快恨死我这个糟老头子了,罢了!有些事强求不得,也许我这辈子就是一个孤寡的命。 他的话音未落,云富阳猛地动了,惊得云大石下意识地跳了起来。 等看清楚小儿子是给他跪下来后,云大石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可吓死他了,还以为这臭小子准备对他动手哩! 等等!不对劲啊!我记得上一次他的工作被截胡,这小子踹倒了我半面墙,今儿怎地如此反常,难不成这个臭小子今儿准备全力拆家,这是提前给自己认错? 一时间云大石想了很多很多。 云富阳压根不知道老头子的心思,他表情无比郑重地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他每磕一下,云大石就后退一步,心里哀嚎:我的房子啊!这可是我一砖一瓦苦苦建起来的啊!是我老娘这辈子的心血啊! 今儿就算打折了你的腿,我也万不能让你动这房子一下。 云富阳磕完头就这么直直地跪着,昂着脑袋看着云大石,眼神倔强却又仿佛一把利刃能直透人心,他张开了嘴,发出的声音却嘶哑无比,“爹,我不怨你!” 云大石心里咯噔一下,“吃错药啦?” 小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转性了?不不不......绝不可能,宁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小儿子换了性子。 这都是计谋,肯定是他的计谋。 以退为进,让我放松警惕,最后再来个一招必杀。 “爹,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不恨你!” 云大石实在受不了了,他这人一向直来直去惯了,原本他以为今天小儿子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整村不得安宁,他也做好了准备,可对方突然来了这一出,让他措手不及的同时还有些心惊胆战。 来硬的我不怕,可你这用软刀子捅我的心,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云富阳,要打要砸你说句痛快话,别在老子面前整这一出!” “爹!我真没怨你!你咋还不信我呢!”云富阳哭笑不得,他爹这是什么臭毛病,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个真情告白,结果你就这反应,拜托你跟隔壁二叔学一学好吧,此时若是二叔肯定会感动到涕泪横流。 第134章 上山摘果子 云富阳跪完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云大石再次傻眼,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这臭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干啥呢!逗我玩儿?”老爷子挠了挠头,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等云富阳从老头子家出来,就看到了个悄摸摸打算溜走的小人。 “安安,你咋在这?” 云安安心虚极了,呵呵,他爹腿太长,步子迈得太大,她压根就来不及躲开。 “哈哈......爹,今天太阳很不错哈!我出来溜溜......” 说着小家伙背着手昂着脑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想要逃走。 云富阳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小闺女捞到怀里,佯装生气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两下,“爹不是不让你跟着吗?你咋就不听话呢?” 云安安噘着嘴满脸的不乐意,张牙舞爪地叫唤起来,“我不,我就要跟着爹!” 云富阳被小闺女磨得没了脾气,点了点她的鼻子,问:“你听到了啥?” 云安安懵懂地眨了眨眼,“爹,你和我爷说了啥?” 行吧!他闺女啥都没听到,也正常,院子石墙挺厚的,再说他说话的声音又不大,小闺女能听到个啥。 “走,闺女,爹带你去小河边摸鱼!” 啥?云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她爹就抱着她一路朝养猪场的方向跑。 刘素芬老远就听到她闺女银铃般的笑声,等声音靠近后,她就看到自家狗男人抱着闺女冲向小河边,气得她丢下菜刀对着狗男人的背影吼道:“云富阳,别带你闺女下河!” 下河肯定是不能下河的,因为河水太深了,但云富阳难得起了兴致,当场就给云安安表演了一个脚丫子钓鱼。 鱼竿是地上随便捡的木棍,鱼线是刘素芬友情赞助的,就这样,父女二人在小河边钓了一上午的鱼,收获颇丰。 中午吃过饭,云富阳就约着云贵川出村了,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之前云安安采摘的草药,前段时间云富阳拿到县城去卖了,他也没想到这玩意还真能卖到钱,所以对于孩子们说要上山采药的事就没有太过阻拦。 有齐娇娇这个中药铺前员工在,另外还有个熟知山里地形的云三花,夫妻二人都没有太过担心。 齐娇娇脖子上挂了个相机,看着漫山遍野,资源丰富的草药开心不已,一路上兴致勃勃地给两个小丫头讲解草药的名称和药用价格。 还顺手给两个小丫头拍了不少照片。 不过云安安很快注意到了,她们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 三个人屁股后面就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名叫胡大丫,明明已经十来岁了,看着还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瘦得跟个小豆芽菜似的。 云三花回头看着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的胡大丫有些愕然,“大丫,你咋一直跟着我们啊?” 胡大丫不好意思地捏紧了自己打满补丁的小褂,红着一张脸,小声地说:“我...我想学...采药...”,似乎怕被人误会,她连忙说道:“等我学会认草药,我往深山那边挖草药,不和你们抢地盘。”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三人还是听清楚了。 胡大丫家的条件很差,倒不是她家里人懒,反而她父母乃至她都是一个勤快人,但她家有一个常年要吃药看病的爷爷。 听说她爷爷年轻的时候伤了肺,一辈子咳嗽不止,每天都需要喝药。 胡大丫的父亲又是出了名的孝子,即便自己不吃饭也要攒钱给父亲治病,所以家里穷的叮当响,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跟着早早承担起家里的重担。 云三花小心翼翼地看了齐娇娇一眼,她自己是没有异议的,反正她也只是学生之一,这种情况还是要看齐娇娇这个老师是什么想法。 云安安低头瞧到胡大丫脏兮兮的草屑上露出的脚趾,上面还有不少伤痕,心里也有点动容。 齐娇娇自然也注意到了胡大丫的窘境,村里人的衣着虽然没有城里人的好,但七排村里穷到像胡大丫家这样的也实在不多见。 齐娇娇想了一会,就点头说道:“行吧!你跟着一起来吧!” 胡大丫激动的小黑脸都有些红了,“谢...谢谢......” 齐娇娇朝她露齿一笑,她就指着一株草药开始给三人介绍起来了。 云安安头戴小草帽,身背小药篓,手提小竹篮,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云三花和胡大丫两人也听得十分认真。 三人一边听,一边小心翼翼地挖草药。 前方有了一株桑葚树,云三花指着树上的桑葚,笑得眉眼弯弯,“齐姐姐,安安,我们走大运了,居然有一颗没有被摘完的桑葚树,我们快去,可别让那么讨厌的男孩子给抢先了!” 齐娇娇看着树上红到发黑的桑葚,心里也蛮开心的,“好啊!” 胡大丫也很开心,她也喜欢摘果子,这树上的桑葚一看就很甜,她已经有好久没吃过甜甜的东西了,想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云安安放下背篓,探出小胳膊就要爬树,胡大丫正要开口阻止,可惜云安安已经麻溜的爬到了树丫子上,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要去摘树上的桑葚。 这个举动差点没把胡大丫吓到魂飞魄散。 “安安,你小心点,别乱动,我抱你下来。” 这可是云二叔家的娇疙瘩,这万一磕到哪了,自己咋赔得起? 云安安回头朝她一笑,一手抱着树干,另一只手还朝她挥了挥:“大丫姐,你也上来呗,我们一起摘果子!” 胡大丫......我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云三花可没想那么多,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树,摘了一个桑葚放到嘴巴里,“哇!好甜,好好吃!” 齐娇娇也想上树,可惜在认药材方面她是老师,可在爬树方面她是菜鸟。 最后胡大丫还是上了树,三人将满树的桑葚摘光了才下了树。 背篓和小篮子都被装得满满当当,四人准备打道回府。 齐娇娇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塞桑葚,十分羡慕地说:“山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东西又大又甜,水分还足。” 四人下山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群调皮的男娃,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龇着牙朝云三花一笑。 “云三花,你又摘了啥好东西,是不是有野果?快给我们尝尝!” 说话的这个男娃正是云贵海的三儿子锄头。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就喜欢欺负和指使家里的女娃。 第135章 杀蛇 云三花连忙将自己的篮子藏到身后,“这些都是我采到的,你要吃自己采去!” 这些桑葚,她自己都没舍得吃,还打算让爹娘和姥姥尝尝呢,若是被锄头抢去了,他一颗都不会给自己留的。 锄头没想到云三花居然敢在自己的小伙伴们面前拒绝自己,自觉失了面子的他抡起拳头就要打云三花。 云安安见状挡在云三花面前,叉着腰怒视着对方,“你要吃自己摘,抢东西还有理了!你今儿若是敢动三花姐一下,看我不把你打到满地找牙!” 锄头低头瞧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云安安,压根不信对方的话,“好啊!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今儿我非得好好教你做人!” 齐娇娇和胡大丫同时站到云安安面前,胡大丫一脸不善地盯着锄头,齐娇娇更是摆出了大人的姿势,开始教育起锄头。 “你这小娃怎么说话的,安安还那么小,以大欺小是不对的,而且你是男孩子,男孩应该要让着女孩,怎么能打女孩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抢东西是不对的......” 锄头:哪里来的蠢货,我不欺负小女孩欺负谁?比我大的我也打不赢啊! 跟锄头一起玩的几个小男孩拉着锄头后退,可很显然锄头还在气头上,不肯离去。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男孩附在他耳边说:“锄头,你想教训云三花有的是机会,但云安安你惹不起啊!你可别忘了她家有三个哥哥!” 另一个男孩连声附和,“对呀,就算卫东哥不和你计较,你想想云二叔吧!你欺负了云安安,回头云二叔就得锤你爹,你爹又得锤你,哎!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此话一出,锄头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是这个道理,但他毕竟是一个有尊严的男孩子,即便认怂也要有尊严的认怂。 他朝云三花和云安安放了句狠话,“哼!今儿我心情好暂时放过你们!” 说完示威性地将搬起一块大石头朝不远处高高的草甸子里扔了过去。 胡大丫忍不住心急,常在山里的孩子都知道,这种比人还高的草甸子里最容易藏长虫,家长们都会再三警告自家的孩子离草甸子远一点,也别往里面乱扔石头。 那群男孩走了没两步就发出了惊叫声。 “啊......” “蛇......” “快跑啊!” 云安安定睛一瞧,嘿呦!的确有一条蛇,而且好小啊!蛇长大约10厘米,只有有手指那么粗,全身呈现黑色斑纹,它的头是三角形,一点像烙铁。 齐娇娇被吓得面无人色,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蛇的品种,“是...是毒蛇...大家快跑!” 小蛇虽然小,但却十分灵活,很快就追上了锄头,竖着身体就要朝他扑过去,锄头这小子也是着急了,抬脚一踹,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竟然直接将蛇踹到了四个女生的方向。 蛇被踹得栽倒在地,眼睛里透出一股子杀气,死死地盯着前方,蜷缩着身子,身躯就像一张拉紧的弓,准备进攻。 这群可恶的人类先是砸了它的窝,现在还将它踹飞了出去,不报此仇誓不为蛇! 而跑在最后的云安安就成了它的攻击目标,它张开两颗尖尖的獠牙,牙尖滴着毒液,突然“嗖”的一声,直窜出去,向云安安发起了猛攻。 就在这刹那间,一道身影突然扑了过来挡在云安安面前。 “安安,小心!” 云安安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护在身体外表的内力一点一点的消散,不可置信地看着为她挡下毒蛇攻击的人:胡大丫。 她想过很多人,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胡大丫,这个和自己说话不超过十句的人。 她之所以跑到最后不仅是为了维持她四岁小孩的人设,更是为了牵制住毒蛇,以她的能力一条小小的毒蛇压根伤不到她。 就在刚刚,胡大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有勇气挡在云安安面前,她下意识用手臂护住自己的脸,可蛇已经死死的咬住了她的手臂。 逃窜的男孩回头瞧到这一幕,再次撒腿朝山下奔跑,同时大喊着。 “啊!大丫被蛇咬了,快跑啊!” 云安安目光沉了下来,快速掏出背篓里的小药铲。 小药铲是云富阳特意找人给小闺女打造的,整体约莫长二十个公分,铲头的形状是一个梯形,表面光滑,边缘略微有些锋利,手柄是木头,方便手握操作。 胡大丫侧头看到云安安举着小小的铲子朝她的手臂挥来,说实话小丫头看着气势很足,但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让人感觉,就很...萌! 胡大丫:我怀疑毒液已经渗入我的脑子了! 齐娇娇是个怕蛇的,但她听说胡大丫被蛇咬了,一咬牙扭头往回跑。 “你快回去叫大人来帮忙,我先去看看!”她对云三花说道。 云安安一铲子下去,劈在小蛇坚硬的鳞片上,顿时她感觉手中的小铲子卷了边,小蛇也在吃痛下松了嘴,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鸣声,然后疯狂朝云安安的方向游了过来。 蛇身却不住地向左右轻微地游移着,长长的蛇信子更是从蛇嘴里探了出来,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就在蛇朝着云安安的裤腿袭击之际,云安安快速后退,目光冷凝,注入一丝内力在小铲子上,再次劈了一下,小铲子就像是切豆腐一样,轻松的割破了小蛇的鳞片,露出了里面的骨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所以等齐娇娇赶来的时候,小蛇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胡大丫都快被眼前一幕吓傻了,蛇死了!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不过很快她就无法在思考了,因为她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齐娇娇连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又看了眼断成两半的蛇,解下自己的头绳扎住胡大丫的手腕,沉声说:“这是一条毒蛇,安安,你先帮忙按住伤口往外挤毒血,我去找草药!” 云安安点头,趁着齐娇娇寻找草药的时候,用内力将胡大丫身体里的毒素都逼了出来。 齐娇娇没有走太远,在距离毒蛇不到三尺的距离找到了草药,云安安牢牢将草药的样子记了下来,想着回去后在空间中找找这个草药的资料。 第136章 这蛇,它是自己找死! 刚给胡大丫上了草药,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喧嚣声和疾跑声。 “快,在哪儿,你们都给我快点,我家安安若出了事,我非得锤死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这声音一听就是云富阳的! “二哥,你别急,安安......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云贵川跑得气喘吁吁。 云安安扔下小伙伴们就飞快地往她爹那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爹啊!有蛇呀!我好怕......” 齐娇娇无语了,蛇都被你劈成两截了,你怕个啥,应该是蛇怕你吧! 见着自家闺女活蹦乱跳的,云富阳总算缓过气,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软的膝盖。 哎,小闺女太能整事了!真想把她拴在自己裤腰带上啊! 云富阳的心情很复杂,其他村民的心情也很复杂,因为他们看到断成两截的毒蛇和云安安手里拿着的还残留着蛇血的小铲子。 不愧是云小二的闺女,小小的年纪就敢杀蛇,而且还是一条毒蛇,这胆子和你爹是一脉相承啊。 胡大丫的父亲更是感激地语无伦次。 “谢...谢谢,我......若没有你,大丫她......” 他也不知道应该要咋说,竟然弯下腰给云安安鞠了个躬。 云安安连忙摆手,“胡伯伯,不是的,大丫姐为了救我才被毒蛇咬伤的,应该是我感谢你,说到底这件事得怪锄头......” 云安安快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这件事肯定得让锄头负全责,我建议大丫姐的医疗费和营养费都找他家出!” 说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贵川,“贵川叔,锄头是你亲侄子,这件事你不会徇私吧!” 云贵川摸了摸手:咋办,手有点痒怎么办?安安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你爹可在边上看着我咧,我敢说个不字吗? 锄头是我亲侄子不假,但你也是我侄女啊,更何况当时在山上的还有我的亲闺女,侄子再亲能有闺女亲吗? 其他村民附和起来,“说得没错,这条蛇是锄头惹出来的,那草甸子多深啊!里面肯定还有长虫,必须得让这孩子长个记性,否则再出这样的事可咋办?走!咱们下山找大队长,这件事他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胡大丫的父亲也准备抱着胡大丫下山。 齐娇娇连忙说了些注意事项,“我建议这种情况最好是去医院看一看,也许她体内还有残余的毒素没有清理干净。” 胡大丫的父亲的连连点头,但云安安却明白,他们应该不会去医院,因为胡家穷啊!不过没关系,毒素已经被她全部逼出来了,胡大丫肯定会没事的。 “安安,咋回事?你怎么敢......”云富阳后怕不已,杀蛇两个字还没吐出来,云安安就开口解释了。 “爹,我真没有,是那条蛇故意朝我的小铲子上撞的,你看,我的小铲子都坏了!” 说着小丫头高举着卷了边的小铲子,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云富阳看到小铲子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嘛,我家小闺女胆儿明明就很小的,这蛇也真不长眼啊!你惹谁不好,偏偏惹我闺女,我闺女可是有神仙保佑的,断成两截算你运气好! 这蛇,它是自己找死! “闺女,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能卖钱的!”云富阳拧着断成两截的毒蛇说道。 齐娇娇怕蛇,即便是死掉的蛇,她也怕,她躲得老远朝云安安点头附和,表示这玩意真能卖。 云安安脸上露出了笑,背着小药篓和篮子,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太好了,卖蛇的钱正好给我修小铲子!” 回到家后,云安安很快就蔫了,因为刘素芬也听到了山上有蛇的消息,急匆匆地从养猪场赶了回来。 刘素芬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将云安安上上下下查看了一大圈,嘴里喋喋不休,“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虎?啊,那是啥?那是毒蛇,咬一口就没命的!你咋敢上去,万一没打中被它咬了可咋办?这蛇可是最记仇的,若它没死,它记着你的味会报复你的! ” 云安安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努力辩解,“娘,真是那蛇主动凑上来的,再说我运气好,那蛇已经死翘翘了,不会再整事了!” 刘素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今儿运气好,可万一哪天你这运气失灵了可咋整?” 云安安撇着嘴,跺了跺小脚丫,“行吧!我下次遇到毒蛇就躲远点,都怪锄头,没事踢啥石头,惊扰了毒蛇!” 齐娇娇在一边附和,“那个臭小子还故意把蛇踢向我们,一看就没安好心!” 刘素芬这才知道这件事居然是锄头那个臭小子引起的,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害人不浅的玩意儿!这次真得让大队长好好教育教育。” 说完她扭头瞪着云富阳,“这件事大队长打算咋整?” 云富阳耸了耸肩,“我咋知道!” 刘素芬眼睛微微一眯,狗男人最近到底咋了?按照她的了解,这会狗男人早就冲到大队长家锤人了!可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云富阳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脖子,说道:“我去大队长家看看情况。” 云安安也想去瞧热闹,可怜巴巴地看着刘素芬。 刘素芬被她看得心一软,拍了拍她的脑袋说:“行吧!你注意点安全,有事就喊你爹,猪场的活娘还没干完。” 云安安和齐娇娇两人手牵手到达大队长家门口的时候,一群人正吵得热闹,七嘴八舌地控诉着锄头的罪行。 吴翠翠站在门口,叉着腰,瞪着这些闹事的人,“你们是不是有毛病,都是一群半大孩子,啥叫被我们锄头连累了,那毒蛇又不是我家养的,还能听我的话去乱咬人?” “要不是你家锄头朝草甸子里扔石头能惊扰毒蛇,你家锄头要负责,我家狗就这一条裤子,刚才在山上跑的时候把裤子都刮破了,我也不多要,但这打补丁的布得你家出!” “我呸,我瞧你是想布想疯了,要布没有要命一条!”吴翠翠直接喷了要布妇人一口唾沫星子。 第137章 索要赔偿 “吴翠翠,老娘和你拼了!”说着妇人就朝吴翠翠扑了过去。 躲在屋里偷听的云贵海一看这个架势,生怕媳妇吃亏,连忙从家里跑了出来,一把将妇人从自己媳妇身上扯下来,并大声呵斥。 “你们闹够了没,山上本来就有危险,这么怕出事你们有本事就别让自家孩子上山!出了事凭啥赖上咱家!” 让孩子呆在家里那是不可能,先不提家庭因素,就是小孩子这种爱玩的心性在家里就呆不住。 村里孩子们的童年劳动是兼具嬉戏和劳动双重性质,在劳动的同时,还可以做些小游戏,既能锻炼身体又能为家里减轻负担。 “云贵海,你少他娘的放屁,你咋不把你家孩子圈在家里,你家锄头就是个祸害,那比成人还高的草甸子谁敢往里面扔东西,你儿子活腻味了也别带上我家仔!” “就是!上次你家锄头一脚把我家闺女从树上踹了下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是的,他家锄头还喜欢抢东西,去年冬天我闺女好不容易捡了一捆柴,硬生生地被那小兔崽子给抢走了,害得我以为我闺女偷懒,还狠狠打了她一顿,我家孩子胆子小不敢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即便是巧舌如簧的吴翠翠也被这架势逼得说不出话来。 匆匆从田里赶回来的大队长听到这些话面沉似水,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可惜大家说得正起劲,压根就没听到。 最后云二石只能开了口,“乡亲们,静一静!” 不管村民们是如何瞧不上云贵海一家,但云二石毕竟当了好些年的大队长,众人对他还是颇为尊敬的。 “大队长,今儿这事我们也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可青山那个闺女可还在床上躺着呢,这件事总归要有个说法吧!”说话的人是胡家辈分最高的胡大爷。 胡家是七排村的第二大姓氏,他们是七个兄弟一起搬到七排村的,这些年在村里繁衍生息,人口越来越多,再加上和本地人通婚,他们在村里也很能说得上话。 云二石对胡大爷还是挺尊敬的,听了这话也不好意思袒护自家孙子,他扭头对着大儿子说:“贵海,这件事是因为锄头而起的,这样吧!你从家里拿十斤苞米面,两个鸡蛋作为给青山家的赔礼!”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吴翠翠叫嚷开了,“凭什么?胡青山家的闺女被蛇咬那是她运气不好,凭啥怨我家锄头?爹,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在她看来,自家公爹是大队长,她凭什么要给别人赔礼道歉,她真心不觉得自家孩子做错了什么,而且她家的鸡蛋凭什么便宜外人。 云二石差点被大儿媳给气到原地升天,不管咋样,他还是大队长更是大房这个小家的一家之主,可这个蠢儿媳居然在外人面前说他老糊涂了,摆明就是故意羞辱他。 李桂花原本靠在边上的院墙乐滋滋地磕瓜子看戏,眼看老头子气到翻了白眼,她才慢悠悠地吐出嘴里的瓜子片,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开口说道:“老大,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我和你爹还没瘫呢,她就敢这样对我们,等我们俩哪天干不动活了,她是不是要一瓶耗子药把我们毒死!” 这句话的分量相当重,云二石捂着胸口装出一副被刺激到的模样,心里却朝老妻竖起了大拇指。 说实话,他也看这个大儿媳不顺眼,又懒又馋,可偏偏大儿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对媳妇那是如珠似宝一样的宠着。 不少辈分比较高的人最注重孝道,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贵海啊!你爹娘这辈子不容易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孝顺爹娘,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做昧良心的事情。” 云贵海脸色十分难看,但一个孝字千斤重,他想要在村里生活就得背着这个字。 云贵海往媳妇腿上一踢,“臭婆娘,你胡说个啥?那是我爹,你咋敢的?还不快去给咱爹赔礼道歉,他老人家断不会和你多计较的。” 说着,他朝媳妇使了使眼色。 吴翠翠都被踹懵了,压根没看到云贵海的使的眼色,虽说云贵海这一脚踹的并不重,自打结婚以来丈夫未曾对自己说过半句重话,更别提动手了。 这下可好,吴翠翠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一把推开云贵海,怒气冲冲地说:“行!云贵海,你要做孝子你就去做,老娘不和你过了,你爱咋地就咋地!” 说着吴翠翠推开人群就离开了。 云贵海伸出尔康挽留手:我泥马就是演一下,媳妇你咋还当真了,你回来啊! 李桂花看到大儿子一副呆傻的模样,瞬间就乐出了声,闹矛盾好啊!最好闹到日子过不下去,给她换个听话懂事的大儿媳! 云二石:我还等着儿媳妇的台阶呢,这台阶跑了,我还咋下啊! 胡大爷沉着一张脸,虽然大队长家的热闹屡看不厌,但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咋地,你们以为闹上这一出,赔偿就能免除! 而且十斤苞米面和两个鸡蛋的,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你云家在七排村势大,但我胡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队长,青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大丫那孩子又是个懂事的,她今儿遭了这个罪,肯定好几天都不能干活了,你让青山一家怎么活啊!” 云二石都恨不得呸胡大爷一脸唾沫,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胡大丫的确能干,但她毕竟也才是个十多岁的丫头,又不是家里的重劳力,咋地,没了她胡青山家还能散架了不成。 但这话他身为一个大队长是万万不能说的,于是试探性地问:“胡大爷,那您的意思?” 胡大爷重重叹了一口气,“都是乡亲,我也不好狮子大开口,这样吧!你们家既然这么宝贵粮食和蛋,这些东西我们也不要,你们赔偿十块钱吧!” “啥?十块钱,你们这是故意讹人的吧!”云贵海就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叫嚷开了。 第138章 看望胡大丫 胡大爷的老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瞪着云贵海说:“难道只有你家孩子的命是命,别人家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十块钱我还嫌少了,大丫那孩子从小就懂事,小小的年纪就帮着家里干活减轻负担,不像有些孩子,只会调皮捣蛋。” “你......”云贵海被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换位思考,如果今天被咬的是他的闺女,他只怕闹得比对方还要凶。 云富阳和云贵川二人躲在人群的后方看了这一出好戏,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云富阳用胳膊撞了撞边上的堂弟,“川儿!看你表演喽!” 云贵川颔首,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神态焦急地搀扶住大队长,“爹,你咋了?” 这一副孝子贤孙的关切模样让不少人感动不已。 尽管云二石知道这个三儿子有做戏的成分在,但心里仍旧颇为感动,四个儿子中,临到关键时刻,只有三儿子才能靠得住啊! “三儿啊!你可算来了......” 云二石虽然心灵被触动了,但他仍然希望三儿子能够帮帮大儿子,三儿子在村里的人缘好,和很多人都能说得上话,也许有了他开口,锄头这件事能圆满解决。 云贵川还不等老爹把话说完,怒瞪着大哥就开喷了,“大哥,今儿这事你做得可不对,这孩子犯了错,咱就不能惯着他,你要是不管,以后谁还敢管他?” 说着他又看向胡大爷,语气诚恳,“胡大爷,这件事锄头有错,我定然不会姑息,但十块钱实在太多了,我大哥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要不,您看这样行吗?苞米面和蛋你们还是收下,至于这钱嘛!您看五块钱如何?” 胡大爷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十斤苞米面和两颗蛋,外加五块钱,这赔偿礼着实也不轻了。 于是点头同意了。 云贵川连忙给云贵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快去拿东西。 云贵海眼巴巴地望着自家老爹,钱和粮食他不想出,他希望老爹能够开口让老三帮他出这笔钱。 云二石自然知道大儿子的想法,他不动声色看了眼三儿子,又回头看了眼大儿子,最后咬牙朝大儿子吼道:“愣着干啥,还不快去拿粮食和钱!” 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因为他看透了,而是因为他要脸! 大庭广众下,让分家的三儿子帮大儿子赔钱,这是要把他的脸皮磨破的节奏啊! 胡大丫提着云贵海给予的赔偿带着一众胡家人走了,剩下的村民也散了。 说句老实话,他们之前叫嚷得那么欢,也只是打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可云家的钱摆明不是那么好拿的,再说云二石毕竟是大队长。 村里人都知道,凡是有点权力的人,咱谁也得罪不起,大队长手里可是有分配活计的权利的,得罪了他,给你分个重活分分钟就能把你累趴下。 等所有人走后,大队长家就传出了云贵海打儿子的声音。 云富阳拍了拍闺女的小脑袋,“安安,你先回家,爹还有些事!” 云安安心里就跟猫爪一样的,搞不懂他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她边上还跟着一个齐娇娇,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去偷听,只能乖乖往家走。 可刚走了两步,她就听到了她爹摩拳擦掌的声音,然后大队长家就传来了云贵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云小二,你个王八蛋,你有病吧!” 只不过他的吼声很快就弱了下去,逐渐变成求饶声,“富阳,我好歹也是你堂哥,求求你,别打了行不行?” 两人回家的时候,刘素芬已经下工了,云安安将刚才在大队长家门口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提出自己的想法。 “娘,我想去看看大丫姐!” 刘素芬觉得小闺女说得在理,若是没有胡大丫今天受伤的人就会是云安安,于是她打开柜子,翻出两斤白糖和一盒糕点,然后又从装鸡蛋的柜子里捡了十颗没腌制的鸭蛋出来。 “大丫救了你,我们也不是那种不懂感恩的人,娘和你们一起去,她家条件不好,我们的确应该送点东西给那孩子好好补一补!” 胡大丫住在村东,三人站在篱笆院门外,刘素芬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清了清嗓子喊道:“胡嫂子,你在家吗?” “在!”从中间的茅草屋里走出一位中年女人,她穿着一件打满了补丁的旧式衣裙。 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眼睛深陷在眼窝中 ,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沧桑感。 这位就是胡大丫的母亲,明明只有三十多岁,可看她的模样却像个五十来岁的妇人。 “素芬,你咋来了?”胡嫂子不解询问。 刘素芬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并说明了来意。 胡嫂子连忙摆手:“大队长家已经赔了钱和粮食,我咋还能收你家的东西呢?” 刘素芬强硬地将东西塞了过去,“大队长家是大队长家的,那是他们应该给的赔偿,我家是我家,大丫救了我家安安,这些东西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你不收我们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云安安站在院子里四下一扫,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总共有三间茅草屋,屋顶的茅草已经枯黄而残破,几乎全部飞散开来,只余下一些零散的残片。 屋子的墙壁也十分破旧,是用黄泥巴砌成,但在风霜的侵蚀下,墙皮早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了里面的茅草,好像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云安安突然看到从侧面的茅草屋的木门后面钻出一个小脑袋。 小小的孩子脸部异常消瘦,两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大大的眼睛显得格外无助可怜。 云安安朝他招了招手,这个应该就是胡大丫的弟弟胡二壮了,只可惜这个孩子很少在村子里出现。 齐娇娇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朝胡二壮的方向递了过去。 胡二壮似乎被她们的举动吓到了,快速缩回了头。 突然右边的茅草屋中传来一阵苍老的咳嗽声,“是谁来了?” 胡嫂子高声回道:“是富阳媳妇来了!”,说完她指了指左边的茅草屋对云安安和齐娇娇说道:“大丫在那个房间休息,你们进去说说话吧!” 第139章 比云安安还忙的胡大丫 云安安和齐娇娇对视了一眼,推开茅草屋的门就看到胡大丫躺在破木板床上朝二人笑。 “齐老师,您也来了!” 说着胡大丫就要起身给二人倒水,齐娇娇连忙阻止她。 “不用了!我们不渴!” 齐娇娇环顾了房子一眼,心中很是酸楚,想不到胡家的生活条件居然这么苦。 云安安将东西放下,三人说了一会话,云安安好奇地问,“大丫姐,我在村里咋没怎么见过二壮?” 胡大丫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说:“二壮..衣服...没多的......” 磕磕绊绊了好半天,云安安和齐娇娇才听懂胡大丫的意思。 原来竟是因为二壮没有衣服,难怪刚才他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不止齐娇娇有些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就连云安安都惊讶不已。 胡大丫猛地抬头,十分认真地说:“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暂时的,我马上就长大了,能够干更多的活,赚了钱我就给二壮买衣服,我还要赚好多好多的钱给我家盖一个新房子!” 看着胡大丫一脸充满希望的表情,云安安也有些动容,握着她的手,说道:“大丫姐,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像大丫姐这么勤快的人,以后的日子肯定错不了。” 齐娇娇也伸出手握了上来,“大丫,你很棒,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厉害呢,以后你就跟着我认草药吧,肯定比打猪草赚得多!” 这一刻,齐娇娇心里生出一股力量,以前她教云安安认识草药是抱着玩的心态,可现在她决定一定要好好教胡大丫,帮助她家脱离困境。 刘素芬和胡嫂子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很快刘素芬就提出了告辞。 回家的路上齐娇娇齐娇娇都表现得异常沉默,云安安感觉还好,胡家穷归穷,但从交谈中可以看出一家人心比较齐,只要人在,日子总归有盼头。 刘素芬看着蔫头耷脑的齐娇娇,问道:“娇娇,你咋了?” 齐娇娇声音有些低沉,“以前我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如意,可对比大丫,我才知道自己比她幸福了太多太多!” 刘素芬实在不太懂齐娇娇嘴里的“生活不如意”是什么意思,这位可是司令员的闺女啊!有吃有喝的,也不知道愁个啥? 但她肯定不会直接说出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没有办法,胡家老头那身体就是个无底洞,西药吃了一堆,中药更是没停过,家里本就不富裕,吃药可不得花钱,老胡头是不肯治疗的,但胡青山真是个大孝子,不管他爹咋闹,他就是不放弃,所以这些年,胡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不过他一家人倒是挺能吃苦的,就大丫这个娃,才四五岁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不论是地里的活还是家务都是一把好手......” 末了刘素芬拍了拍齐娇娇的肩膀,“娇娇啊!姨也不知道你心里有啥苦衷,但听姨一句话,这世界上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之外,人生的一切痛苦皆源自你自己内在的冲突。” 刘素芬的话让齐娇娇陷入了沉思。 之后的日子中,齐娇娇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教村里的孩子认识草药以及采摘的技巧,村里不少人对这个“司令的闺女”竖起了大拇指。 刘素芬回家后收拾了一套云卫民的旧衣服送到了胡家。 胡大丫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第二天照常上山打猪草,顺便还跟着齐娇娇认识了不少草药。 而云安安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胡大丫的可怕之处,就胡大丫这打猪草的速度,一天下来估计能打上千斤猪草,简直比她大哥还能干,有木有? “大丫姐,除了打猪草,你平时都要干嘛?” 胡大丫挥舞镰刀的动作未停,咔咔咔的一段收割,同时回道:“有活就干呗!我爹娘得下地干活,我弟在家照顾我爷,我就帮着干点家务,拾掇拾掇菜地,偶尔搓点绳子编东西赶集去卖......” 云安安心中也大为震惊,她总算见识到一个比她还要忙的小孩了! 不等云安安发出惊叹,胡大丫继续说道:“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秋天,漫山遍野的野果子,好果子能卖钱,坏果子留给自家吃,我弟最喜欢吃果子了,我爷也是,每次吃了果子也不怎么骂我爹了!” 说着,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知道我爷的想法,他就是觉得自己拖累了我爹,他也不想让我爹这么辛苦,他表面上虽然很凶,但对我和我弟都挺好的,有啥好东西也舍不得吃,都留给我和我弟......” “你爷爷得的什么病?真治不好了吗?” 胡大丫摇了摇头,“我也不懂,反正医生都说是肺上的毛病。” 回家后,云安安特意去问了齐娇娇,肺上的病能治疗吗? 齐娇娇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要看病人的情况,不过大多数的肺病都是慢性病,需要长期服药,如果不吃药,病情会越来越严重,你是帮胡爷爷问的吗?” 云安安点了点头,齐娇娇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奶奶在京城脱不开身,否则她来瞧一瞧也许会有用!” 云安安突然想到了她空间里的医书,也许她能从里面找到一些治疗的方法。 两人交谈之际,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哭嚎声。 两人走出家门一看,就见云贵川家门口站着一个双手叉腰的中年女人,女人长得又白又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上衣,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 “刘美芝,你给我滚出去,说好了让我婆婆伺候完你做月子就把人给我送回去,感情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咋地,扣着我婆婆给你当牛做马,不知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吗?” 说话的女人正是刘美芝的嫂子:张莉。 云安安和齐娇娇走出家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吴金霞一脸愁苦地拉着张莉。 “莉莉,你这说的啥话,美芝没有扣着我,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我想着家里也没有啥事就多留了几天,你别说了,我这就跟你回去!” 说着吴金霞就要回屋收拾东西。 其实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在女婿家住的这一个月里,她都快适应了这种吃得饱睡得好的日子了,只要一想到回家后要面对儿媳的冷言冷语和漏风的茅草屋,她的心就一阵阵发凉。 有时候她就在想,如果能一直留在女婿家就好了,她也不吃白食,肯定会把家里料理好,实在不行她也可以下地干农活的。 只是她也明白,这就是奢望。 第140章 好大的一片孝心 张莉却一把拉住了她,冷笑了一声,不屑地看了吴金霞一眼,眼神环顾了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 “大家伙给我评评理,她刘美芝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凭啥使唤自己的亲娘,大家也别嫌弃我这个当嫂嫂的不近人情,你们说说看,我婆婆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成天像一头老黄牛一样伺候你吃伺候你喝的,你这个当亲闺女的良心过的去吗?” 云三花站在门口气得小脸煞白,一个劲儿地跺脚。 “你胡说,姥姥在我家吃得好睡得香,你和舅舅就只会欺负姥姥,你们都是坏人,我才不要姥姥跟你回去。” 这一个月的时间,云三花和吴金霞每日相处早已经建立起深厚的祖孙情,她可还记得姥姥刚来她家时候的样子,穿得比乞丐也好不到哪里。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想什么就直说,没有大人那么多的弯弯绕。 张莉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死丫头片子,胡说个啥,你姥姥可是我婆婆,我能欺负自己婆婆?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抽你?” 说着她就扬起了巴掌。 刘美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将云三花护到自己的怀里,冷声问:“你到底想咋样?” 张莉看正主出来了,也不打算和云三花这个小孩继续纠缠,双手抱胸,眉毛微扬,“妹婿不管咋说也是村干部,那思想觉悟可比我们要高不少,肯定不能让咱娘白干活的,大家伙说对不对呀!” 这话就差直接把要钱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刘美芝气得眼睛都红。 就在此时人群后方传来一个声音,“原来嫂子今儿闹这么一出的目的,是为了钱啊!” 人群散开一个通道,云贵川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张莉脸上带着笑,只不过笑意未达眼底,“妹婿说得这是啥话,怎么能是要钱呢,我娘照顾了美芝这么久,帮了你家这么大一个忙,你和美芝对娘就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吗?做女儿女婿的不应该尽尽孝心吗?” 吴金霞一听就急了,生怕女婿误会自己,连忙摆手,“不要,娘啥都不要,只要你和美芝好好过就行!” 说着她转身就要回屋收拾行李。 云贵川出声阻止了她,“娘,您等一等,今儿这事我得好好和嫂子说道说道,要不然这不孝的名头我和美芝可就要背一辈子!” 说着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张莉,“嫂子,既然你说到了孝道,那我们今儿就来好好聊聊,自打我和美芝结婚,逢年过节我是否有断过送给二老的节礼?” 他说话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威严,让张莉心中有些发虚,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你们每年送礼是不假,但也就是一些普通的礼品,不值钱!” 她将后面的“不值钱”三个字咬得极重。 云贵川微微点头,视线如刀一般的在张莉身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的确不值多少钱,你脚上穿着的这双鞋子我咋看着这么眼熟......” 云贵川顿了顿,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怎么越看越眼熟,这不是美芝过年的时候送给娘的吗?怎么穿在你的脚上了?我记得上次去接老娘的时候,你家大闺女身上穿着的衣服好像也是美芝送给娘的,嫂子,你可真是好大的一片孝心......” 云贵川朝周围的村民拱了拱手,“乡亲们,大家评评理,我丈母娘来之前是个啥样,现在又是啥样?” 不少人纷纷附和,“我记得书记丈母娘刚来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的,一脸憔悴,虚得一阵风都快吹倒了,可现在看着精神了不少,身上也长了不少肉。” “对呀,吴姐姐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我记得就是美芝亲手给她做的,要我说啊!这亲闺女就是比那半路来的儿媳妇要贴心!” “谁说不是呢!这有些人啊!就见不得别人好,自己磋磨婆婆不够,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真是没良心!” “呵,我瞧着某些人就是见钱眼开,想讹上一笔,我呸!真不是个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一口唾沫直直朝张莉身上呸了上去,张莉躲避不及时,只觉得又恶心又愤怒。 搭茬的人都是村里的老太太,人活到这岁数最怕的就是儿女不孝顺,这会看到一个张莉就像看到电影里面的狗汉奸一样,恨不得上前将人撕成碎片。 张莉觉得自己失策了,不应该贪心想要敲云贵川一笔,这里可是对方的地盘,即便想用舆论压制对方也应该选择在自己村里啊! 想了想,她缓和了语气。 “贵川,嫂子刚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你别和嫂子计较,我今儿来主要就是接娘回家的,美芝的月子也坐完了,家里的孩子都挺想奶奶的。” 说完,她朝吴金霞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娘,我来接您回家,您快去收拾收拾吧!” 吴金霞差点没被儿媳妇这个笑给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自打老头子走后,这个儿媳妇就没有再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过,估摸等外人不在的时候,儿媳妇肯定会想尽办法地折磨自己。 说老实话,她不想离开女婿家,但她也明白儿媳妇亲自找过来了,就肯定不会一个人回去。 哎!我能过上一个月的好日子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断不能因为我让闺女和女婿难做。 吴金霞心里叹了一口气,回屋收拾东西。 刘美芝泪眼婆娑地看着老娘蹒跚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不舍。 她侧眸看向丈夫,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云贵川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了张莉一眼,转身回了屋。 到了吴金霞睡觉的屋子,云贵川压低了声音问:“娘,你愿意跟着我和美芝一起过吗?” “啥?”吴金霞惊讶抬头,“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她情绪十分激动,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迟疑地看向女婿,“可...张莉肯定不会同意的......” 云贵川摆了摆手,“娘,你别管她,我就问您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 “自然...愿意!” 第141章 升官发财死婆娘 等吴金霞提着一个小包裹出来的时候,张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她斜着眼看着吴金霞身上穿的衣服,心里琢磨着等回家后就把老太婆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 这么新的衣服,你配吗? 若不是我太有福气穿不上,半路就给你扒下来。 刘美芝看到她娘要走,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吴金霞见她哭,心里很难受,“美芝,你别哭,你好好地在家待着!” 云贵川怕丈母娘说漏了嘴,连忙出声转移媳妇的注意力,“美芝,你回屋看看孩子吧!我好像听到她哭了!” 云贵川说自己要亲自送丈母娘回去,张莉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反而乐见其成,有云贵川这个大队书记赶着牛车总比她走路要强吧! 可谁承想,云贵川直接去了老宅,骑上自行车载着吴金霞就走了,独留张莉一个人在原地跺脚。 云贵川的想法很简单,必须得赶在张莉回村前说服刘家村的村干部将吴金霞的户口迁到七排村。 刘家村的村干部其实也看不惯张莉的所作所为,他们刘家村的老一辈都承过郭老太太的恩,对于吴金霞的遭遇很同情。 所以当刘家村的书记听吴金霞说要将户口转走,跟着女儿女婿一起住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挺为老太太高兴的。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张莉是个恶媳妇不假,但刘宗盛更不是个东西,整个刘家村对于吴金霞的遭遇心知肚明,可偏偏刘宗盛就跟那瞎子一样装作看不见。 也有人看不惯这种事,曾经在刘宗盛面前提过,可他反而开始大吐苦水。 “我媳妇可没有苛待我娘,那茅草屋是我娘自己硬要搬过去住的,我和我媳妇儿也劝了好久,可我老娘这个人就跟头倔驴似的,不听劝啊!还有家里的活,我们都说不让她干,可她非得干,我们也没办法......” 劝过几次后,大家也都看明白了,刘宗盛就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混球。 书记看着吴金霞的气色和身上的新衣,不住地点头,刘美芝是个孝顺孩子,云贵川更是出了名的好女婿,最重要的是吴婶儿才去了一个月,整个人就大变样了,一看就知道在女婿家过得很不错。 就在这种双向奔赴的氛围中,他们飞快前往公社进行了户口迁移,而且为了让老太太能在女婿家挺起腰板,书记和大队长商量后更是将吴老太太上半年的工分换成钱塞给了她,虽然没有多少,但总归是一份心意。 临走时,书记为了敲打云贵川还说道:“吴婶子,我们刘家村永远是您的家,若是在七排村待不下去,您就回来!” 一时间吴金霞感动得涕泪横流。 等张莉回村的时候,得知老太太的户口已经转走了,气得她直接冲到书记家破口大骂,骂他们官官相护,骂他们欺负老百姓,更骂他们不作为。 刘家村的书记也是个硬脾气,他对吴金霞和颜悦色那是因为他敬佩郭老太太,可对张莉他可就没半点好脸色。 “你婆婆自个要将户口转走的,你就应该好好反省反省,能把老太太逼到和女儿女婿一起住,你张莉的本事可不小,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我告诉你,你也别想着去七排村找你婆婆的麻烦,就你这事,说轻了叫家里事,说重点叫不孝顺,现在外面时局不稳,你不怕把你家宗盛的工作弄丢了就继续闹!” 说实话,张莉还真想去七排村在闹一场,可听了刘家村书记的话,顿时熄了这样的心思。 他们全家可就指着刘宗盛的工资生活。 所以等刘宗盛回家得知老娘将户口转走了,气得他对着张莉拳打脚踢。 “贱人,蠢货,我娶了你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她要走你就不知道拦着点?” 张莉被打得连连求饶,“我也没想到啊!她...她自己要走的...我...别打了...” 刘宗盛最后打累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指着张莉面容扭曲地说:“我告诉你,明儿你就去七排村将我娘恭恭敬敬地请回来,若是我娘不肯回来,你就给我滚回你们老张家!” 张莉被刘宗盛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哭嚎:“宗盛,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赶我走,我走了家里的孩子们可怎么办啊?” 刘宗盛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用力地踹了张莉一脚,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之所以没和你离婚就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不然你以为你一个乡下丑女人能配得上我?反正我就一句话,我娘回来你留下,我娘不回来你也一起滚!” 听到这句话,张莉的心中一阵恐惧和不安,刘宗盛本来就是一个很会巴结着往上爬的人,这些年他的职位就如同做了火箭加速器,一路从粮站收购员坐到了区域副站长的职位。 这人手中有点小权利那自然就飘了,看不上家里的糟糠妻,不过刘宗盛也不是那些个得意忘形的人,他也明白盯着他这个位置的人很多,稍有差池就会被人给挤下去,所以他在生活作风上一直都很谨慎,即便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他也坚定地守住了自己胯下的二两肉。 枕边人的心思张莉如何能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刘宗盛打从心底里瞧不上她,她才会如此卖力讨好对方,这戏文里经常说:男人有三大梦想,升官发财死婆娘。 所以说,这世界上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可她也有自己的追求,她想让刘宗盛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将她的户口也调到城里去,有了生活的保障,她才不管这个男人在外面做啥。 但让张莉不解的是,刘宗盛对他娘的态度。 “当初明明是你默许我那样对你娘的?” 还有一句话她不敢说出来,你才是那个最不是东西的玩意儿,现在装什么大孝子。 刘宗盛闻言,站起身一个大耳刮就朝张莉抽了过来,“放屁!那可是我亲娘,我能允许你那么对她?我警告你,这句话你若是再敢说一次,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和你离婚!” 张莉被打的脸立马肿了起来,可她不敢动,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第142章 榕树下的唠嗑团 从小到大,刘宗盛就没有享受过半天男娃应该享受到的特遇。 别人家都是男娃金贵,女娃轻贱。 可在他们家,这一切都是反着来的。 以前那个死老太婆还在的时候,最疼的就是刘素芬那个贱丫头,其次就是刘美芝那个蠢货,至于他,永远都是排不上号的。 老太太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无比锐利,仿佛能直透人心,看出他藏在心底的龌龊。 他还记得死老太婆还没死的时候,她在当地还很有些影响力,上面给了她一个工作名额。 原本他以为那个名额会落在他爹的头上,可没想到那个偏心眼的老太婆却要将名额给刘素芬。 这老太太是不是病糊涂了,好东西不给亲儿子反而给孙女。 后来他找人败坏刘素芬的名声,逼着她嫁人,这才让粮食站的工作落到他爹手上。 只不过后来那个老太婆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临走时还留下遗言,让他爹以后退下来将工作给刘素芬,天知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掐死那个老太婆。 蠢货,偏心眼的老东西...... 他爹命薄,工作了没几年就死了,当初为了这个工作的归属,他和他娘大吵了一架。 按照他娘的说法,工作是因为老太太才得到的,既然老太太留下了话,这个工作就应该还给刘素芬。 刘宗盛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冲到他娘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推倒在地。 “你是不是傻?工作给了刘素芬,我们全家怎么活?现在一个工作多难得,你是不是想要我们全家的命!” 最后在他的威胁下,他娘对老太太的临终遗言闭口不谈,可他明白,他娘就是个软和性子,搞不好哪一天就将这件事说了出去,以云富阳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真担心工作有变故,所以他才默许了妻子对老娘的磋磨。 以他娘的性子,你对她好,她未必会帮你保守秘密,而你对她不好,她反而会因为害怕而闭紧嘴巴。 果不其然,至此之后,他娘的嘴巴就严实了很多,可现在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老娘将户口转到七排村了,以后自己就没有掣肘她的东西了,不行!得尽快将老太婆给哄回来,万一她哪天将秘密捅出去了,云富阳那个二愣子绝对不会放过他, 几个竞争对手抓住这一点把他从副站长的位置上扯下来可就糟糕了。 刘宗盛在家忧心忡忡的,可另一边的七排村可就热闹了。 一群老太太正在老榕树下唠着家常话,当然吴金霞的事成为了今日头条,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于是乎村子又开始了新一轮关于“如何养好儿子”,“如何火眼金睛挑个好儿媳”,“谁说养闺女不如养儿子”等多个话题展开了讨论。 而就在这一群老太太聊得正火热的时候,云贵川骑着自行车载着吴金霞又回到了七排村。 林老太太捅了捅边上的年轻姑娘,问道:“娇娇,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咋看到贵川又载着他丈母娘回来了?” 齐娇娇十分认真地说:“奶,你没看错,就是贵川叔载着吴奶奶回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齐娇娇喊奶已经喊得十分顺嘴了。 林老太边上的老姐妹一下子就议论开了,“哎呦!贵川这小子咋又把人带回来?该不会是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吧!” “我瞧肯定是吴大妹子那个歹毒的儿媳妇又做了啥丧尽天良的事!” 不过一群老太太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这辆自行车是老云家最贵重的东西,所以分家的时候并没有着重说明分给谁,但分家书上写着,自行车放在云老头那里,四个儿子都有使用权。 云贵川将自行车还给老爹后,搀扶着吴金霞朝家的方向走,经过大榕树下的时候,一个话多的老太太就问出了口。 “吴大妹子,这是出了啥事?是不是那边又闹了?” 尽管这位老太太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但吴金霞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老话说得好,家丑不能外扬! 没想到她的事已经传到了七排村。 云贵川却十分淡然地笑着说:“大冬姨,我已经将我丈母娘的户口转到咱们村了,以后她老人家就跟我和美芝过!”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别人,扶着吴金霞继续朝前走。 一群老太太那脸就跟调色盘一样,什么颜色的都有,等人走远后,其中一个老太太连声感叹。 “吴大妹子这命可真好啊!遇上了贵川这样的好女婿!” “谁说不是呢,这闺女养得真不亏,临到老了还是得靠闺女和女婿!” 当然也有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切!这十里八村的跟着女婿过日子的她还是头一个,又不是没儿子,搞得像个孤寡老太太似的!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心思这么深。” “就是!贵川那孩子就是傻,丈母娘又不是亲娘,白白给自己招一个累赘......” 后面的话就说得有些难听了,林老太气得直接朝对方扔了一颗石子。 “放你的臭狗屁,照你这么说丈母娘就不是娘了,有本事你别去找你女儿女婿啊!咋滴!羡慕人家女婿有孝心还体贴,那你咋不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对你闺女的!这人啊!贵在真诚,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要我说,这闺女和儿子都一样,咱们一辈子操劳,临到老了跟谁过得舒坦咋就和谁过......” 齐娇娇恨不得在边上给林老太摇旗呐喊,她可太喜欢林奶奶了,说话可真带劲,句句说到她的心坎上了。 闺女咋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女人,怎么还瞧不上女人呢。 当然也因为这件事,七排村不少重男轻女的人家对闺女的态度好了不少。 毕竟有吴金霞这个例子在,谁也不确定自己养得儿子将会不会是个白眼狼,今天的自己对闺女好一点,也能给未来的自己留一条后路。 第143章 缸买一送一 很快关于云贵川要养丈母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李桂花的耳中了。 李桂花气得在家里直跺脚,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了呢。 好你个吴金霞,平时装得跟个鹌鹑似的,没想到竟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虽说李桂花在分家的时候选择了老二养老,但也没谁规定以后不能更换,她早就计划好了,等三儿媳坐完月子,她就搬到三儿子家里去,砖瓦房可比土坯房住着舒服。 可现在砖瓦房她没住上,倒是被吴金霞给捡了个便宜。 李桂花在家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可很快她就回过味来了。 这事不对呀!吴金霞那个窝囊性子肯定不会主动提出跟着女儿女婿一起住,再说吴金霞的儿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件事八成是老三那个兔崽子搞得鬼。 李桂花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头理了一遍,突然就悟了。 她还真是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 老三那个熊玩意儿从分家开始就在算计她! 这是算好了她不想伺候三儿媳月子就故意找吴金霞来伺候,说是伺候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吴金霞可养好了不少,一看平日里就没少吃吃喝喝,经过这一个月的好日子让吴金霞彻底对自个儿子死心,心甘情愿地留在女婿家。 三儿子要给丈母娘养老,她这个亲娘自然不好再提要他养老的事。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两只母老虎。 这小子从一开始就防着她呢! 还真让老头子说中了,这个三儿子一旦分了家就飞走了!她还真养了个好儿子啊! 人类的悲喜是并不相通的,另一边云贵川家里可就热闹了,刘美芝看到去而复返的母亲一脸震惊,又从丈夫嘴里得知以后母亲会跟着她们一起生活后更是喜极而泣。 刘素芬得知这个消息也很开心,于是晚餐是两家人一起吃的,当然云富阳也没有忘记家里的老爷子,将云大石也请了过来。 男人们喝着小酒,女人们聊着家常,孩子们顾着吃菜,气氛温馨而和谐。 云大石抿了一口小酒,吃了一根腌辣椒,砸吧砸吧嘴,对吴金霞竖起了大拇指,“大妹子,素芬这手厨艺没得说,原来是竟是你教的啊!厉害厉害!” 吴金霞笑着摆了摆手,“还是素芬这孩子有天赋,同样的东西我也教了美芝,可这孩子就是没有她姐那么聪明。” 刘素芬怕堂妹听了不高兴,连忙夸起了堂妹的好。 “小婶,这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可不能拿美芝的短处和我的长处比。” 云大石连忙又夸起了刘美芝。 虽说他心里肯定是偏向自己儿媳妇的,但刘美芝也是个好孩子,而且刘素芬是吴金霞带大的,算起来吴大妹子也是他亲家,他总要给几分薄面。 刘素芬这孩子可怜,在娘胎里父亲就死了,几个月大的时候母亲抛下她改嫁了,这么多年来对她不管不问的。 她是被郭红缨亲手带大的,脾气性格要比刘美芝更加刚毅,这也是当初云大石挑选她做儿媳的原因之一。 若是选个像刘美芝这样软和性子的人是压不住他家幺儿的。 他的目光在云富阳和云贵川的脸上缓缓划过。 说起来,这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云富阳是个牛脾气但心中也有柔软的一面,云贵川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但实际上内心非常缺爱。 性格大不同选的妻子性格也大不相同,但却都是非常合适他们。 只希望这两个孩子都能幸福美满。 吃吃喝喝后,众人各回各家,云富阳和云贵川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村子,刘素芬小声嘀咕了一声。 等到了深夜的时候,云安安突然察觉院子外有动静,她一个翻身坐起,神识已经展开,就看到她爹和贵川叔推着一板车的缸回来了。 有大有小,有粗有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抢了缸厂。 刘素芬知道这两人半夜去买缸,所以一直在家里等着,这会听到动静披着一件外套就出来了,看到一车子的缸,眼睛都快惊得掉出来了。 “这么多缸,你俩该不会把缸厂搬空了吧?” 云安安:哎呦喂!她娘咋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云富阳被媳妇的话给逗乐了,一边卸缸一边说:“我倒是想搬空,但也得有这个本事啊!咱这小破车才装多少啊!你是没看到红旗村的人用拖拉机,一车就是我们的三倍多。” 云贵川也在一边附和:“就是!我俩卸完这趟还得再回去再装一车!” 刘素芬闻言有些着急了,“这么多缸,我就算把菜地给薅秃了也装不完啊!你俩想啥呢!缸不要钱啊!买那么多回来干啥?” “媳妇,这你就不懂了,缸便宜啊!现在的价格可只有以前的一半呢!相当于买一送一,得趁这个时候多买点回来!” “咋这么便宜?”刘素芬不解地问。 云贵川笑眯眯地说:“还不是上面传出风声,要关掉集市,这些缸都是生产队的营生,比国营厂子粗糙了很多,公社不会要这样的成品,但咱乡下人过日子只要实用就行,谁也不会去关注这外观是否有花纹,只要结实耐用就行, 可集市关掉了,他们的货就出不了了,这会正愁得掉头发呢,可不得便宜点卖尽快清理库存,我瞧他们生产队的缸厂可能要关掉了,我们可得趁着这个机会多买点,咱们村里可有不少人家缺缸,我寻思着我们两家留几口缸,剩下的看村里谁要,总之这价格肯定比单买划算!” 刘素芬点了点头,由衷的夸了云贵川,“贵川,你这书记当的真不赖!” 作为家里的家务承包者,刘素芬深深知道一个缸对家的重要性。 农村没有自来水,要吃水就得去村里的水井里挑,挑出来的水含有泥沙,但把水倒在大水缸里可以起到沉淀的作用。 浑浊的井水通过沉淀后尝起来就会甘甜可口,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一口大水缸。 但水缸的价格却并不便宜,有些人的水缸裂了就会用木板把裂缝堵上,即便漏水也没有办法。 还有就是家家户户一年四季里都缺不了的咸菜,腌菜就需要缸,所以缸这个东西在农村是刚需。 第144章 奇怪的曾老太太 云安安这会也揉着眼睛出来了,佯装惊讶地看着满院的缸。 云富阳刚卸下一口大缸,看到闺女后,连忙说道:“是爹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吗?” 云安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大大小小的缸,心里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也弄点缸到空间里,不管咋说空间里的瓷瓶都是古董,以后拿出来的时候一股腌菜味也太尴尬了。 “爹,这些缸你们在哪儿买的?” 云富阳说了个地址,云安安默默记在心里。 云富阳摸了摸小闺女的脑袋,“夜深露重,安安快回去睡觉吧!” 云安安点了点头。 等二人拉着板车走远后,刘素芬正想关上大门,突然发现一道黑影从余光中闪过。 她有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乡里的夜总是特别的寂静,也格外的黑,刘素芬总感觉黑夜中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家住在山脚下,谁闲的没事半夜往这里跑。 想着她就关上门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因为云贵川拉回来的几车大缸,村里沸腾了。 缸的价格比集市上卖得便宜了一半,而且云贵川还出了一个政策,对于困难户,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可以用工分抵扣,这替不少人解决了燃眉之急。 “哎呦喂......这么多缸啊!看着真喜庆,要不说贵川这孩子好啊,遇到啥事都想着咱们,这书记就该人家当,这才是为咱们老百姓谋好处的好同志啊!以后谁要是敢在背后哔哔他家的闲话,别怪我老婆子翻脸!” 有时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口缸看似不重要但却关乎一家人的生活质量。 这一天七排村格外的热闹,大家都见面脸上都带着笑,打招呼从“你家吃饭了没?”“你家今儿吃的啥?”变成了“你家买缸了没?”“你家买的啥缸?大缸,中缸还是小缸?” 中午,大队部门口还是热闹至极,而此时刘素芬正在家做腌菜,一位不速之客上门了。 云安安正蹲在一旁帮刘素芬打下手,顺便请教她娘腌菜的注意事项。 “富阳媳妇,你在家吗?” 云安安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一位尖嘴猴腮的老太太。 老太太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子,脸上带着笑走了进来,只不过因为她长得瘦巴巴的,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骷髅头上挂着一层皮的感觉。 刘素芬见到来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曾家大娘,您怎么来了?” 云安安低垂的眼眸微微闪了闪,曾家的,田采荷的前婆婆?自己家和老曾家八竿子打不着,她怎么会上门?莫非因为田采荷? 曾老太太一双凹陷的眼睛扫了眼云家小院里大大小小的缸,语气意味莫名,“素芬,你家缸可不老少啊!昨晚肯定是你家富阳和贵川一起去买缸的吧?” 刘素芬有些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但兄弟二人半夜买缸的事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她也没隐瞒。 “可不是嘛,也是他们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刘素芬应和了几句,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大娘,您今儿来是有啥事?” 曾老太太深深看了刘素芬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刘素芬总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曾老太太十分自来熟地走到水缸前看了看,说道:“整个七排村的人都说你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果然啊!这家里被你收拾得整整齐齐,就连水缸都是满满当当的,云富阳娶了你真有福气!” 说着还抬手想要拍拍刘素芬的肩膀。 刘素芬有些懵逼,我家和你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夸我是个好媳妇,到底是你老糊涂了还是我没有睡醒。 云安安也察觉到这个曾老太太有些古怪,她身上有一种云安安很讨厌的气息,她连忙朝刘素芬扑了过去,一把撞开曾老太太,扑在刘素芬的怀里。 曾老太太猛地被撞了一下,拍下去的手完美错开了刘素芬的肩膀。 云安安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对着曾老太太露齿一笑,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奶奶,您是要买缸吗?买缸要去大队部哦!” “小丫头,我不买缸!”曾老太太将视线转到云安安身上,眼睛微微眯起,视线中有打量有探究,还有不怀好意。 刘素芬自然也察觉到了,将云安安楼到怀里护了起来,语气有些冷了下来,“曾大娘,您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事就请您走吧!我家里还有活!” 曾老太太扯着嘴角笑了笑,将手收了回去。 之前隔的有些远,云安安没看清楚,可离近了,她看清楚了曾老太太的手,她的手指细长干枯,就像一根干树枝一样,关节处布满了皱纹,指甲尖尖的,有些发黄,手掌心还有一颗黑色的痣。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那你们忙吧!” 曾老太说着转身走了。 刘素芬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说完就又去后院忙活腌菜了。 云安安站在原地,望着曾老太太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她居然从曾家老太太身上看到了杀气。 即便是当初心狠手辣的曲红梅,云安安都未曾从她身上感觉到杀气。 杀气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产生的,手上没有见过血的人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神的。 就比如云安安自己,即便她现在伪装的再好,可她明白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 她内心缺少了很多,杀过人的人会更加清楚的认识到生命的脆弱,而这种脆弱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当然除了最开始的来自内心的道德感谴责后,人杀多了就会变得麻木,而这种麻木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深,变得冷血无情,往往不把生命当作生命。 云安安现在很庆幸能有一个温馨的家,过普通人的日子,否则她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曲红梅。 第145章 阿达掉缸里了 突然云安安感觉自己的裤腿上传来一股拉扯力,低头一瞧就看到阿达正拼命的拽着她的裤腿儿。 “阿达,你干啥?” 阿达用圆溜溜的小豆眼看着她嘎嘎叫了好几下。 云安安莫名有些尴尬,她不懂鸭语啊!但她感觉阿达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过她听不懂。 就在云安安在猜测阿达意思的时候,阿达摇晃着屁股加速跑了几步展开翅膀就飞了起来,成功落到了水缸上的木板上低头咕噜噜喝了起来。 水缸摆放在厨房灶台对面的角落里,水缸上面放置着三两块大木板,其中有一个木板是被掀开的。 阿达喝了几口显然还不满足,整只鸭都栽倒在水缸里,还顺势扑腾了两下。 云安安汗颜:行吧!你都把缸当你的洗澡桶了,我还能怎么办? “娘!阿达掉进缸里了!”云安安扬着嗓子大喊。 刘素芬闻言走过来一看,气得抄起擀面杖就想好好教训这鸭子一顿,她昨儿才刚挑满的水缸啊!这只鸭诚心找抽! 不过阿达是个小机灵鸭,看到刘素芬气势汹汹地朝它走来,立马从缸里跳了出来,撒腿就跑。 黑炭狗窝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动静后,好奇抬起狗头看了一眼,兴奋地直叫唤,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阿达路过黑炭狗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甩了它一身洗澡水。 刘素芬也没有真的想打阿达,毕竟这只鸭很有点本事在身上,万一真把它打伤心了,离家出走了可咋办? 刘素芬看着缸上飘着的鸭毛,深深叹了一口气。 云安安指着院子外一口新缸说道:“娘,我们换一口新缸吧,这口旧缸就留给阿达玩,让它去抓鱼,抓好多好多的鱼养在里面。” 刘素芬被她的异想天开给逗笑了,还养鱼,也不怕被人抓了典型。 不过家里这口缸的确用了很多年,已经有点破旧了,既然有了新缸,自然要换新的。 所以等云富阳下工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新任务,挑水! 但这种活对云富阳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他的身体素质好,一个人挑两桶水都能健步如飞,来回跑了十几趟,才把家里的新水缸装满,可看他的样子还挺轻松的。 刘素芬正在菜园子里给豆角搭藤,云安安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给她娘帮忙,她空间里也种了豆角,白天给娘搭手攒经验值,晚上就能亲手实践了。 齐娇娇对菜园子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吃过饭后,她就去找林老太了,自打教孩子们认识了一些基础药材后,她就辞职了,最近正在向林老太请教纳鞋底的方法。 刘淑芬搭得差不多的时候,田采荷上门了。 她紧紧握住刘素芬的手,用带着歉意的表情说:“素芬姐,我听人说曾婆子上门找你了?她没为难你吧?” 刘素芬看着自己满是泥土的手被田采荷牢牢握住,有些尴尬地抽回了手,“没有,就是感觉你这个前婆婆有些奇怪?” “啊!?她做了什么?”田采荷皱着眉头,一脸焦急。 不知道为什么她嘴角明明是下垂的,但云安安就是感觉她心情十分愉悦,仿佛有什么事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 刘素芬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在我家逛了一圈,说了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闻言,田采荷才表现出一副放下心来的模样。 “她没说什么难听的就好,曾家二老也就能甩甩嘴皮子,有姐夫在,他们不敢对你动手的!” 刘素芬倒不怕曾家二老,毕竟这两人平日里在村里真的很没存在感,想到前段时间田采荷与自己提起的事,于是问道。 “哼!动手也不怕,我又不是个傻的,不会任由他们欺负不还手的!对了!你娘家那边的事解决了吗?” 田采荷苦笑一声,笑容有些勉强,“我前段时间托人打听过了,原来是我那弟媳在家闹着要盖新房,所以我爹娘才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其实他们一点也不关心我嫁给谁,不管是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还是曾二狗,只要给够钱就行!” “你爹娘也真够狠心的!当真一点亲情都不讲!”刘素芬说不出内心此刻感受,她以前只以为自己母亲不配为母亲,毕竟丢下只有几个月的孩子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这么多年音信全无,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但现在看到田采荷父母的所作所为,她心里却有了那么一丝庆幸,老死不相往来总比纠缠不清要好上许多。 至少她也少了很多烦恼。 “不过我用上次你教的方法恐吓了我娘一顿,她应该不敢再打我的主意了,如果她还是坚持算计我,那我这次也绝不会手软。”田采荷话音一转,声音变得有些阴森,同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不过这个笑容很快就被她收敛了起来,再次恢复成往日的柔弱的模样。 “对了,素芬家,我今天在家准备染布,你要一起吗?” 刘素芬闻言眼睛一亮,田采荷的染布手艺是她生平见过最好的一个,花色漂亮不说,入水后竟然一点色也没掉。 “真的,你这次准备染啥颜色?” “也没啥,就备了两个颜色,一个军绿色,还有一个天蓝色!” 田采荷腼腆一笑。 “那感情好,你等等我,我回房拿布!” 刘素芬闻言高兴的眉毛都扬了起来,回房拿了几块新土布和几件旧衣服。 然后她拍了拍云安安的脑袋:“安安,你去三奶奶家找娇娇去,娘要去你采荷姨家学染布!” 云安安抓住她的衣角摇了摇,撒娇说:“娘,我也想去看染布,你带我去好不好?” 她可不放心她娘单独和这个心机女在一起。 刘素芬有些迟疑地看向田采荷。 田采荷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云安安头上的小辫子,“当然可以啦,下次姨配一个粉色的染料,给安安染一块粉色布料,好不好?” “谢谢采荷姨!” 云安安佯装很开心的样子,高兴地又蹦又跳。 第146章 深夜探查 这个时代的布料大部分以灰色、黑色、土布色、军色几种颜色为主。 农村大部分的人是没有多余的钱和布票去供销社购买的,穿的都是土布。 所谓的土布,就是村里人自己生产的,从种棉花到纺纱织布都是手工完成的,但手工织出来的布相较机器布要粗糙一点(当然少数手工精湛的人织出来的布是柔软细致的),所以土布又被称为“粗布”。 土布是白色的,因为只有办丧事才用白布,所以很少有人直接会穿白色的衣服。 供销社里有各种各样简单好用的染料,什么“煮青”、“煮蓝”,缺点是颜色单一价格略贵。 村里人染布一般都是自制染料,有些人染布的手艺不好很容易掉色。 往往有些人穿着衣服干了一天的活,流出来的汗水都是带着颜色的。 田采荷的染料是自己调的,云安安和刘素芬去的时候她的染料已经配好了,院子里挂晒着不少已经染好的布。 田采荷手上带着一副塑料手套,歉意朝刘素芬说:“对不起,素芬姐,家里只有一副手套!” “没事的!我光着手就行!” 刘素芬笑了笑,塑料手套可是个金贵玩意,一看就是来之不易,肯定花费了大力气。 染布需要重复多次浸泡,晒干然后不停的捣布。 捣布的作用是让染料充分渗透到布的每一根棉线里,这样布长久使用也不会褪色。 云安安也从染布的过程中知道了不少染布小常识,农村自家染布都是一个颜色是没有图案的。 若是想要图案,需要去染坊找染匠,染匠把布铺好,压上花版,用调好的石灰和豆浆拌和的灰浆,刷在花版上。 有经验的师傅,刷浆分布均匀,用力均衡,一会就把全部印花版涂满,然后将印花版轻轻取下,布上就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白色花纹,荷花,梅花,菊花,当然都是一些写意的图案,十分具有华国风特色。 所以刘素芬才会对田采荷上次染出来的布给惊住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多色且风格独特的布。 田采荷解释,那种布叫做扎染布,是用不同颜色进行的多次浸泡才达到的效果,不过今天准备的颜料不够,下次她可以教刘素芬怎么做扎染。 刘素芬欣喜不已,一个劲点头道谢。 一顿忙碌之后,此时太阳也快下山了,布也染得差不多了,全都挂在田采荷家的院子里,母女二人也提出了告辞。 刘素芬的十根手指头都沾上了染料,怎么洗也洗不掉,即便是用醋也没洗掉。 “素芬姐,没事的!这种染料过个十来天就会消退的,这些都是纯植物制作而成的,对身体不会有影响!”田采荷解释道。 路上,云安安抱着小胳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刘素芬在路边摘了一朵野花别在她的辫子上,刮了刮她的鼻子,“在想啥呢,小眉毛都皱成一条蚯蚓了!” 云安安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田采荷有问题,不仅是她,就连那个曾婆子也很有问题,不行!她今晚得去探探情况,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云安安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下她娘,但怎么说就得讲究方法了。 她眼睛咕噜噜一转,嘴巴微微嘟了起来,委屈巴巴地说:“娘,刚才你去捣布的时候,田姨好几次故意凶我!” “这不能吧!你田姨对你挺好的,你一过去,又是糖水又是点心的,对你比对我还好!” 云安安跺了跺脚,瞪着她娘不说话。 就是因为她无事献殷勤才非奸即盗啊! 刘素芬看着小闺女一脸不爽的样子,心里暗笑,小丫头的气性还真大,和你爹一模一样。 “行吧!娘相信你!以后娘尽量和她少来往!” 刘素芬无奈地说道,其实对于田采荷,她也心存一丝警惕的。 云安安这才展颜笑了起来。 到了晚上,等家人都睡着后,云安安照常点了齐娇娇的睡穴,闪身进了空间,换了一身行头,披上一个黑斗篷。 很快,院墙外的小路上就多了一道身影。 云安安想了想决定先去田采荷家探探情况。 她家住的偏僻,周围也没啥人,云安安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云安安围着田采荷家转了一圈,其实白天的时候她就探查过,没发现任何异样,这次也一样。 接着云安安脚步一转去了老曾家。 曾家住在村子的最后一排,那一排一共就两户人家,左边是曾家,右边是王美丽家。 曾家后面有一棵歪脖子树,云安安飞身停在了树上,神识探查出去后就看到老曾家的三个人都没有睡。 大晚上的不睡觉,一看就有问题! “老婆子,你弄清楚了吗?昨晚上的人真是刘素芬?” 说话的是曾家老头,他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揣在袖子里,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暗沉。 “应该是她!昨天晚上我追踪的时候,东西就是在她家附近,而且昨晚云小二跟着书记一起去买缸了,她有足够的时间做这件事。” 曾老婆子语气幽幽地说。 “那娘你还在等什么,此时不杀,后患无穷!”一旁躺着的曾二狗恶狠狠地说,配上他扭曲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狰狞。 曾老婆子轻笑一声,黑夜中这个笑显得诡异至极,她拍了拍小儿子,低声安抚:“急什么?我在她家的水缸里下了一些疳蛊,保管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疳蛊是一种不会直接致死的蛊,中了此蛊会影响食欲,使人腹痛难受,上吐下泻,而且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这种蛊虫会从身体中排出,很容易会被误认为是吃坏了肚子。 其实曾老婆子有件事没和二人说,那就是云安安。 其实她当时伸手是准备给刘素芬下她的本命金蚕蛊的,这种蛊毒同样也会出现胸腹绞痛的症状,但这却是一种能致人性命的,七天后会流血而亡。 当时云安安看似无意撞了她一下,但一个才四岁的小丫头能将她撞倒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她之所以后续没有动作就是顾忌云安安,亦或者是她背后的云大石。 村里人也许不知道云大石的厉害,但能让她的蛊虫都害怕的存在,就已经说明了此人是她招惹不起的存在。 第147章 曾家秘闻 “娘,这样做也太便宜她了,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曾二狗心里有些着急,他恨透了刘素芬,若不是这个女人多管闲事,采荷早就是他媳妇了。 一旁的曾老头回头看了眼儿子,对于儿子那点小心思,他心知肚明,可田采荷这个女人啊,不是个省心的,当初嫁进来能哄得大儿子对她掏心掏肺的,手腕非比寻常。 他一直怀疑大儿子早将自家的底细告诉给了对方,也正因为这个,他才同意让老二娶了田采荷。 田采荷只有一直留在他家,他才能放心。 可万万没有想到田采荷居然找到了刘素芬和云富阳帮忙,其实他当时是有想过直接杀了田采荷一了百了的,但奈何小儿子以死相逼。 他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怎么忍心让他死呢,只能放田采荷一条生路。 而前几天,有人在他家的墙角塞了一张纸条,上面说已经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了,若是不想被揭发,就拿钱来堵我的嘴。 这一消息让全家都陷入了恐慌,曾家两口子都是苗疆人,两人年轻的时候离开寨子想闯出一番成就来,可天不遂人愿,刚出来没多久两人就陷入到了生活的窘迫中,最后和日本人合作残害了不少中国人。 起初是迫不得已后来就是心甘情愿。 日本人还给两人取了一个代号魅影,意思指他们杀人于无形,来回如鬼魅,可实际上却是他们利用蛊虫杀人。 后来日本国战败,两人为了避免被清算,逃回到寨子,可寨子里的人趁机将二人迷晕绑了起来,并给二人喂了一种特殊的血蛊,能改变他们的气味和血液,压制他们的本命蛊。 两人这些年在外面也学了不少东西,看清楚族人的用意后,两人用计解开了绳子,一把火烧了寨子,趁乱逃了出来。 为了躲避追捕,他们不得不服用了换皮蛊改变了容貌,血蛊只能压制本命蛊,普通的蛊虫并没有被限制。 因为中了血蛊的原因,生的两个孩子都体弱多病,相貌丑陋,但曾老婆子身体里的血蛊被稀释得差不多了,压不住她的本命蛊。 一家人自然不可能放过知道他们身份秘密的人,他们按照纸上说的将钱放在了约定的地方,然后曾老婆子一直在暗处蹲守。 昨天就是约定的时间,曾老婆子蹲守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来到约定的地方,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在原地晃了晃立马逃走了,压根没有碰那沾了蛊虫的钱匣子。 曾婆子一路跟着黑影,直到在云富阳家附近,看到了探头朝外张望的刘素芬,这才有了今天白天的上门试探。 曾家二人从小儿子的房间出来,回了自己屋,两人躺在床上,等隔壁屋没有动静后,曾老爷子才低声说道:“昨儿的事有蹊跷,只怕那个威胁我们的人并不是刘素芬。” 这个事他不想在小儿子面前说,因为他怀疑昨晚的事是田采荷做的,但他怕自己直接说出来,这个小儿子掉头就去告诉田采荷,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直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才说了出来。 刘素芬和他家不熟,来往也不多,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底细,就算知道,以对方的家庭条件需要为了几百块钱去冒险吗? 曾老太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 曾老爷子放下心来,两人青梅竹马的长大,后来又一同经历了那么多,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就能懂对方的意思,他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这种小伎俩如何看不穿?这都是他们玩剩的! “你想要顺水推舟,顺便引蛇出洞?”曾老头子问。 曾婆子颔首,表情有些阴狠,“有人想借刀杀人,那我就如她所愿,正好我瞧着刘素芬也不顺眼,哼!若不是她多管闲事,老二何至于求而不得!” 曾老头子叹了一口气,“可刘素芬毕竟是云大石的儿媳妇,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曾婆子摆了摆手,“他不足为惧!只不过今天出了一些意外,唯今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在背后搞鬼的来了!” 她的蛊虫虽然怕云大石,可不代表也会怕云家的其他人,云大石和云富阳是分开过得,量他不会发现什么,再说因为云安安的打岔,她的本命蛊没有放出去。 疳蛊顶多只能让云家人受一点苦,闹不出人命,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揪出幕后搞事的人。 “老婆子,我怀疑这件事是田采荷做的!” 闻言,曾老婆子眼睛微微一眯,赞同地说:“那个贱人心思深沉,的确不是啥好东西,她陷害刘素芬我一点也不奇怪,但她是如何得知我俩身份的?莫非是老大说的?” 曾老头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暗暗后悔起来,想当初老大死活要去田采荷,他们二人以前偷偷攒了不少好东西,当时为了凑足彩礼就拿出了不少好东西卖了换钱,也就那个时候两个孩子才知道了他们的底细。 虽说二人都发誓会守口如瓶,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夫妻床头无秘密! 就大儿子那个性子,就差把田采荷当菩萨给供起来,守口如瓶的誓言在面对菩萨的时候形同虚设。 “哎!说到底总归是我们对不住他们啊!特别是老二,差不多吸收了你体内一半的血蛊,这辈子学不了蛊更活不过二十五岁,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老大居然死得这么早!我们两个真对不起他们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作孽太多了,遭了报应!” 曾老婆子是不相信什么报应的,如果说整个村子她最恨的是谁,那必属田采荷莫属了。 若不是她随口提了一嘴芝麻馅饼好吃,大儿子何至于赶路去给她买馅饼,又因为下雪天路太滑,直接摔到河里淹死了。 大牛死的时候,曾老婆子第一时间就想送她下去给大儿子陪葬,若不是小儿子拼命拦着,这会田采荷坟头上的草都快得有人高了。 可偏偏那个贱人不知道感恩,二儿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若是她乖乖嫁给老二,也许等她为自己生下孙子还能饶她一命。 曾老太知道二儿子是个认死理的性子,所以她一直没有对田采荷动手。 与她而言,田采荷早就是一个死人,只等老二换了想法亦或者寿命到了,她第一时间送田采荷下地狱! 第148章 胆儿超级肥的小孙女 云安安回家后先给齐娇娇解了穴道,然后神识沉入空间中开始搜寻有关蛊虫的知识。 但很可惜,空间中武功秘籍一大把,就是没有蛊虫书籍,她只能从其他的杂书中零星得知蛊虫的可怕。 蛊术是苗族遗传下来的一种是十分神秘的巫术,施蛊高手,常常于无形中将蛊虫加诸敌手之身,之后或七日或九日内蛊虫发作,蛊虫种类很多,效果各有不同,但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但有时遇上极为强大之敌,亦可令毒蛊反噬,施蛊者也会受到伤害。 云安安此时也想明白了阿达今天要表达的意思,它应该是发现了水缸中的异样,所以故意跳进水缸中。 这只鸭子自从上次空间升级后就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能力。 至于空间为什么会升级,云安安现在也只隐隐有一个猜测,因为缺少论证,她暂时不敢妄下定论。 可曾老太总归是一个不安定因素,她得想个办法解决掉。 可蛊虫这个东西还当真不好对付,要不明天去问问老爷子。 听曾家二老的谈话,貌似他们很忌惮云大石。 第二天,云安安难得起了一个早床,吃了早饭后,抱着小半碗腌黄瓜条迈着小短腿去找云大石。 清晨的雾气还没完全的散去,云安安敲门的时候,云大石正在院子里活动着身体,虽然身体大不如从前,但习武之人一天也不能懈怠。 “安安,今儿咋这么早过来了?” 云安安笑着露出两颗小白牙,将怀里的碗递了过去,“爷爷,我娘新做了一坛腌菜,我来给你送点!” 云大石笑着接过碗,带着孙女进了院子,其实他也明白,小孙女平日就是个爱睡懒觉的性子,今儿这么早过来绝不仅仅是送吃的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事。 云安安在云大石回屋放碗的时候,站在院子里以非常标准整齐的姿势蹲着马步。 云大石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小丫头开窍了啊!他眼里带着浓浓的欣慰,绕着云安安走了一圈,突然,他猛地一个踢腿横扫袭向云安安的下盘。 云安安差点就要蹦起来了,好在她反应得快,知道爷爷在试探自己,拼命压住自己。 云大石看到小孙女纹丝不动,就连小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更加欣慰了,这孩子临危不惧,心性坚韧,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啊! 但为了不让小孙女骄傲,他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说了句,“还不错!” 云安安差点笑出了声,这个爷爷还是很有趣的,心里明明开心得不得了,却还要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当然她也没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于是一边蹲马步一边问,“爷爷,我前几天听人说苗疆人善用蛊虫,是不是真的?” 云大石正打算站在梅花桩上练一套拳法,听到这话后,顿住了脚步,表情有些严肃,“你听谁说的?” 云安安心中一凝,面上却装作一副天真的样子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也忘了,就是听人提了一嘴,感觉好可怕啊!” 说着她还故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云大石......别人说怕有可能是真的怕,至于你,我还真不相信有你害怕的事,大闹火车站,小铲劈毒蛇,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几只小虫子能吓到你? 云安安也觉得自己装的有些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云大石抬头望着天空,陷入了深思。 清晨的天空被淡淡的蓝色所覆盖,阳光冲破了雾霭照射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刺眼。 良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回屋拿了一本册子出来。 “安安,认识字吗?” 云安安点头,“二哥教我认过字!” 她从老爷子手中接过册子,册子的封皮上并没有写字,但翻开封皮后就露出里面娟秀的字体。 字是繁体字,对于云安安来说毫无任何认字压力。 云大石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安安的确很聪明,但也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再说现在学的都是简体字,这种繁体字,小孙女能认识一两个字就顶天了。 “这是一本心法秘籍,东西很重要,安安,你要答应爷爷,关于这本秘籍的存在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爹娘和哥哥们!” 其实云安安看了两行后也发现了,这是一本功法秘籍。 功法共分九转,练成后全身如化为铁石,厉物难伤,无敌天下。 云安安心中不由有些诧异,她爷爷一身武功来自于少林寺,本应该修习的是至刚至阳的功法,可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至阴的功法,两者的传承明显不同。 “爷爷,这个是什么功法?也是少林寺的吗?”云安安佯装不解地询问。 云大石的目光从册子上挪开,淡淡地说:“这本功法叫《化石神功》,它并非出自少林寺,而是家族传承,但也因为它的存在,那个家族已经覆灭了!”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沉重,“所以安安!关于功法的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否则将引来杀身之祸!” 云安安快速又翻了几页,功法着实诡异无比,而且在云安安看来这本功法有很严重的弊端,修炼过后修炼过后会让人性情大变,渐渐变得铁石心肠。 当然这个副作用云大石知不知道,云安安就不清楚了。 云大石将功法的第一小段念给云安安听,并让她按照上面的来运气练习。 这种不完整的功法,云安安并不打算修炼。 “爷爷,你也练过?” 云大石摇了摇头,《化石神功》是一种阴柔之极的功法,并不适合他,但他的确从这一本功法上悟出了另一套内力修炼法门,与他十分契合。 原本他想将自己领悟到的修炼法门教给小儿子和大孙子,但貌似这个法门只适合他,其他人压根没有办法修习,这让云大石十分无语。 不能传承的武学,就算是再厉害也没用啊。 最后他将原因归结到二人的身体练得不够好,所以才没办法修炼。 小儿子他是指望不上了,所以他才拼命操练大孙子,希望有一天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第149章 大蒜催吐 云安安并没有忘记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记住了第一段的内容后,连忙拉着老爷子询问。 “爷爷,你知道怎么对付蛊虫吗?” 云大石想了想说道:“蛊虫这个东西,的确有些难缠,不过只要找到解药,就可以轻松解决了......” 说着他就说了几种辨别和克制蛊虫的法门。 其一,带上切片后晒干的荸荠,每早空腹用白水服下,从而避免被蛊虫伤害。 其二,吃饭前先吃两头大蒜,有蛊必吐,有毒必解。 当然这些只针对于一般的蛊虫,如果是本命蛊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蛊虫的作用不是单一的,能被培养成本命蛊的蛊虫本身就是极其厉害的,一般的蛊虫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云安安仔细回忆昨晚曾家二老的话,她也不清楚曾家两人的本命蛊究竟是什么。 云大石看到小孙女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开始给她讲起了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是一名叫麻姑的苗人。 她们世代居住在与世隔绝的苗寨。 她们有自己的风俗习惯,也有自己的语言,与汉族几乎是不互通。 她的侄女和寨中另一个孩子从苗寨中偷偷跑了出来,因为她是寨子里少数会说汉语的人,所以寨中派她出来寻找二人。 这期间她遇到了很多事也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后来她加入了抗日义勇军。 义勇军,从字面意义上解释,是一种非政府组织的、由人民志愿组成的抵御外敌的武装组织。 麻姑一手蛊虫之术出神入化,为抗日做了巨大贡献。 云安安隐隐从爷爷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怀念,她很怀疑爷爷曾经也是义勇军中的一员。 “爷爷,,麻姑这么厉害啊!那她后来怎么样了?她在哪?” 云安安想找到麻姑,好好询问关于蛊虫的事。 “后来啊......”云大石幽幽叹了一口气,长久后才说道:“死了!都死了!” 云安安听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心酸,便不再继续追问。 等云安安回家的时候,刘素芬正在贴饼子,她兴冲冲地说:“娘,中午少做点菜,我今天给你们加个餐!”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云富阳惊讶地发现闺女居然抱了一堆大蒜上桌,小手一划拉,每人面前摆着两头大蒜,十分豪气地说:“吃吧!” 云富阳:家里应该还有别的菜吧,我前几天看到后面的菜园子长势很喜人的呀!闺女,你就拿这个糊弄你干了一天的活的亲爹,你良心不会痛吗? 反倒是齐娇娇接受良好,在她看来吃大蒜可以杀菌消毒,对身体有利无害,所以她率先吃了一口,然后脸就绿了。 太难吃了,又辛又烈,还很呛鼻子。 齐娇娇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了,然后跑出去吐了! 云安安仔细回忆起爷爷的话,吃饭前先吃两头大蒜,有蛊必吐,有毒必解。 看来她家人都中蛊了。 说着她赶快招呼家里人吃大蒜。 刘素芬都被整无语了,“闺女,要不我们先吃饼子吧!” 云安安坚决地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吃了饼子再吃大蒜,那不得把吃进去的饼子都吐出来了,多浪费呀! 云富阳看着闺女一脸认真的小样子,看着手里面的大蒜,一咬牙一跺脚就往嘴里塞。 吃着吃着,他就觉得这大蒜的味道还挺不错的,他还能再吃两头大蒜。 三个哥哥也都尝了起来,表现都还行,至少都没吐。 刘素芬也吃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后,转身去厨房端了一碟醋出来,“大蒜味道太冲了,蘸点醋味道应该要更好一些!” 云安安左瞧瞧右看看,一家人吃得还挺开心的,就连齐娇娇吐着吐着也适应了,这会正蘸着醋吃得很开心呢。 云安安挠了挠头,这到底是中蛊了还是没中蛊啊! 吃过饭后,云安安正坐在院子里帮着刘素芬在院子里晒蔬菜。 菜园子大丰收,一时半会根本吃不过,所以大家都会选择将有点老的蔬菜摘下来,放在院子里,在充足的阳光下,晒上三五天,晒成各种干菜了,留着冬天食用。 曾老太太挎着一个篮子从她家门前经过,云安安通过神识能看到对方眯着眼,用一种十分阴鸷的眼神瞧着她们。 云安安淡淡地瘪了瘪嘴,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是发现云家人没有表现出中蛊症状上门查看情况的。 云安安捅了捅刘素芬,示意她,曾老婆子躲在草甸子旁。 刘素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曾老太那一张丑脸,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娘...曾大娘,你咋在这?” 曾老太太抬头就看到从另一条路上走过去的田采荷,特别是这个女人越来越妖娆,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明明是比较宽松的衣服,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腰肢看起来格外的纤细,一双腿虽然也穿着长裤,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曾老太太一看到田采荷,就觉得心里那团无处释放的怒火就像要爆发一样的,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田采荷碎尸万段。 可惜她不能动手,不仅不能动手还不能让这个女人出事。 因为小儿子说过的,若是田采荷出了事,他也不活了! 曾老太太被她那句“曾大娘”给恶心到了,虽然她也并不稀罕对方喊自己“娘”,可她就是觉得这个称呼非常刺耳。 她恶狠狠地瞪着田采荷,没好气地说,“要你管!你在这干啥?该不会是去见野男人吧!我警告你,虽然分家了,但你还是我老曾家的儿媳妇,你若是敢在外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说到这里,曾老太想了想,又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和我们大牛那可是拜了天地的,我和老头子若是出了事,你也讨不了好。” 她说这些话,主要就是为了让田采荷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塞纸条的人是你,举报了我们,你也逃不掉。 田采荷压根没被曾老太太的言语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一时间倒让曾老太有些摸不准那人是不是田采荷了。 第150章 被鸭鄙视了 “素芬姐昨儿在我那儿染了点布,正好晾好了,我给她送过来。” 田采荷笑着说,同时将布展开,亮给曾老太太看,用炫耀的语气说:“大娘,这布是不是很好看啊?” 曾老太太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田采荷这笑格外的刺眼,这个女人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儿子对你那么好,可人才死了不到一年,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你还有脸笑,不知羞耻的贱女人! 曾老太太几步冲了过来,对着田采荷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就扇了下去,“贱人,不要脸的贱蹄子,我让你笑!我儿子没了,你还有脸笑?你毁了大牛也毁了二狗,你还有脸笑?” 她一边骂一边夺过田采荷手中的布就撕了起来,每一下都带着无比的愤怒和仇恨。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宣泄着压抑在内心深处许久积怨和不满。 不少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看着曾老太太发泄怒火的样子,他们也感到震惊和无奈。 然而,田采荷却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深深垂着脑袋,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只能通过颤抖的肩膀看出她的害怕。 大家都觉得她是被曾老太突然的举动给吓傻了。 而快步走出来的刘素芬却是气得全身发抖,“曾大娘,那是我的布!” 可惜暴怒中的曾老太太压根就没听到这句话,即便是听到了,她也不会在乎,田采荷和刘素芬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安安拼命拉着刘素芬,不让她靠近曾老太,谁知道这个老太婆会不会趁机给她娘下蛊,不就是几块布吗?她空间还有很多,布可没有命重要。 刘素芬此时正着急上头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小闺女非比寻常的大力气,一个劲地挣扎叫喊:“我的布,我的布......” 曾大娘手劲很大,几下就将布扯了个稀巴烂,刘素芬气得眼眶通红,这个年代很多人还在温饱线边缘徘徊,而布料作为衣服的必需品和粮食的地位是一样的。 撕她家的布和偷她家的粮食一样可恨。 “还我布,你还我布......” 其实这时的刘素芬已经恢复了理智,她明白小闺女拉住自己的用意了,曾大娘这人是有点邪门的,她贸然冲上去万一对方来个摔倒碰瓷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了她家的布,她何愁对方不赔偿自己的损失! 所以最后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哭喊完全是她演的,但她心里也在疑惑为什么小闺女的力气能这么大,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找曾老婆子要赔偿。 而这边的动静也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不少人看到刘素芬着急上火的样子不由好奇发问,“曾老太找田采荷的麻烦,素芬着急个啥劲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曾老太把刘素芬的布都给撕成条儿了,这事搁你身上你不着急?” “哎呦!那还用说啥,找她赔啊!” 一时间大伙纷纷开始痛斥曾老太的行为。 曾大娘撕布撕得很开心,但她的举动引来了大家的不满。 “我......”曾老太回过神来,看着满地的碎布条,眼眶湿润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头脑一热,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 其实曾家并不穷,但要说多有钱那还真不至于,曾家夫妻解放前替日本人办事藏了不少好东西,可那些东西在这个特殊时期却成了烫手山芋,不仅卖出的价格低,还有被黑吃黑的风险。 曾老太不想赔钱,所以打算装疯卖傻地糊弄过去。 刘素芬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心里大骂她无耻,面上表现出一副低沉的模样,看着碎布条嚎啕大哭。 “我的布啊!这可是我家准备给我家几个孩子做衣裳的布啊!没有这些布,孩子们穿什么啊......” 云安安在一旁怒瞪着曾老太太,“你赔我家的布,这是我们家的布,你凭什么说撕就撕,要发疯你怎么不撕你自家的布?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些话还真只有云安安这个小孩子能说,因为童言无忌。 “你......”曾老太太气到说不出话来。 现在讲究的可是艰苦奋斗的精神,曾老太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浪费资源,虽然这资源是别人家的,但浪费就是可耻。 而且大家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今天能发疯撕刘素芬家的布,明天就能发病砸你家的锅,所以这种行为一定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否则后面有人有样学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云二石照样是姗姗来迟,按照云安安的想法,她这个二爷爷这腿脚慢的真不适合当大队长了。 最后在云二石和群众们的起哄下,曾老婆子咬牙赔了五块钱。 她出门没有带钱,还是村里人跑去她家让曾老头子过去送的钱。 云安安害怕这二人会在钱上面动手脚,率先接过五块钱揣进兜里,实则是丢进了空间,然后扭头对刘素芬说道:“娘,我先帮你收着!” 刘素芬莫名觉得小闺女这迫不及待接钱的样子有些小财迷,便点了点头。 其实刘素芬更想让她赔布,现在集市都关了,有钱没票也买不着布了。 但曾家没有多余的布和票,最后刘素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然后在心里大骂一声晦气。 曾老婆子临走时,盯着刘素芬的眼神逐渐变冷,嘴巴微微张开嗫嚅了几下,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云安安展开神识,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等人群散开后,田采荷一脸歉意地说:“素芬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我家里还有几张布,我待会给你拿过来。” 原本刘素芬因为布的事有些迁怒田采荷,可听了对方的话,怒气消了不少,她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摆手说道:“曾老太已经赔偿了,我怎么好再收你的东西,那些布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说着牵着云安安就回去了。 田采荷望着刘素芬远去的背影眸底射出一道寒芒。 刘素芬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很快属于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云安安快步回到家里,快速召来阿达,将五块钱拿出来放在它的嘴巴边,满怀希冀地问:“阿达,有东西吗?” 阿达不屑地瞥了一眼,嘎嘎叫了两声,然后甩了甩屁股掉头就走了。 云安安:为什么她好像有一种被鸭鄙视了的错觉! 第151章 中蛊了 刘素芬一把将五块钱抢了过去,点了点云安安的小脑袋,“行了!娘到了上工的时间,你是留在家里还是去老宅?” 云安安想了想,爷爷虽然好,但爷爷要求高,她过去了又得扎一下午的马步,不是云安安想要偷懒,而是马步这个动作对于她来说太简单了。 而且云安安隐隐有一种感觉,她修炼的天元心法可以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强,扎马步和一些基本功对于她身体素质的提高其实是有限的。 “娘,我留在家里吧!” 整个下午,云安安都在空间的草坪上修炼,现在多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下蛊人,她一定要加快速度提高自己的实力。 变故发生在第二天上午,等刘素芬下工回家的时候,云安安发现她的面色异常难看。 “娘,你咋了?” 刘素芬刚想安抚安抚小闺女,可话到嘴边,胃里泛起一股恶心,她捂着嘴蹲在墙边呕吐了起来。 云安安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将正在鸭窝里睡觉的阿达给抱了过来。 阿达还没有靠近刘素芬,整只鸭就开始挣扎了起来,一只爪子抓着云安安的衣服,另一只爪子疯狂乱蹬。 看到这一幕,云安安心下一沉,她哪里还能想不明白,她娘绝对中蛊了,而且这次的蛊虫很不简单,能把阿达吓成这个怂样,该不会是本命蛊吧! 云安安脑袋飞速开始运转,连忙去找大蒜,可刘素芬现在别说是吃大蒜了,就连闻都闻不了。 大蒜距离她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她就捂着腹部痛到满地打滚。 她这副动静把隔壁的刘美芝和吴金霞也惊动了。 吴金霞看到她这个样子,急得满头大汗,赶紧跑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扭头问安安,“你娘怎么了?” 云安安将小脸板得紧紧的,她对着吴金霞说了句,“照顾好我娘!”然后撒开腿就朝云大石家的方向跑。 云大石原本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个小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突然就被一双小手拉着往外跑,等他定睛看到是小孙女后,好奇问道:“安安,咋了?” 云安安没有回答,咬着牙一路拉着云大石跑回了家。 等云大石看到刘素芬的惨状后,心里就明白了,他连忙走过去撩开儿媳妇的眼皮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伸手在刘素芬身上的穴位上按了按。 只是越查看他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 吴金霞不明所以,她还以为刘素芬是吃坏了肚子,一直催促着云安安去找云富阳,赶紧送刘素芬上医院,再不济先把齐娇娇叫回来看看也行啊! 毕竟七排村穷,又地处偏远,村里连个赤脚医生都没有。 齐娇娇这个前中药铺员工就成了整个七排村唯一一个能看病的人。 可惜齐娇娇今天去县城发电报去了临走时留下了话,她今天在同事家睡一晚上,明天再回村。 可云安安却注意到了,他爷貌似在用内力查看她娘的身体情况。 云大石检查过后,目光幽幽地盯着小孙女,语气难得严厉了起来,“你娘中蛊了,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这是巧合,小孙女昨儿才询问过蛊虫的事,今天儿媳妇就出事了,这中间肯定有关联。 他倒不是怀疑小孙女给儿媳妇下蛊,而是怀疑小孙女发现了什么,可却瞒着所有人,这丫头啥啥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什么事都藏着掖着。 一个四岁的小娃,弄得跟个大人似的。 云安安还是第一次被云大石吼,下意识地就掉了眼泪,云安安在心里哀嚎,这该死的生理反应又来了。 不过有了这几滴眼泪,云大石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好啦!爷爷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事很严重,你娘这情况必须找到下蛊的人,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云安安抹着眼泪将在心里打过草稿的话说了出来,“爷爷,是曾大娘!前天.....” 云安安就将曾大娘之前来的事说了一遍,着重提了对方的可疑之处。 而关于下蛊,云安安则开始胡说八道。 她说曾大娘临走的时候小声嘀咕了几句,她隐隐从对方的话中听到了什么蛊虫之类的。 关于这点云大石没有怀疑,毕竟以小孙女这奇怪的体质,发现关键线索或者听到关键信息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云大石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云安安紧跟其后。 两人很快就到了曾家,云大石一脚就将曾家院门给踹开了,此时的曾家二老都在家里忙活,一个在院子里喂鸡,还有一个在厨房里忙活。 至于曾二狗,这人常年待在自己的房间,从来不出门。 曾老爷子看到云大石眼皮跳得厉害,心里惴惴不安,该不会是老婆子干的那点事被他知道了吧! “大石,你怎么来了?” 云大石压根不理他,越过他直接找到曾老太。 曾老太此时手拿锅铲正在灶台上忙活,她刚才是有听到丈夫的声音的,所以知道来人是云大石,可那又怎样?金蚕蛊已经下了,别说她解不了,就算能解,她凭什么要给刘素芬解蛊。 “是不是你下的蛊?”云大石冷冷地问。 曾老太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蛊?这是啥?” 反正她打定主意了,只要她咬死不认,别人说破天了也找不到证据。 云大石见曾老太不承认,心里更是气愤,不由得气上心头,顾不得藏拙,内力迸发就是一掌将曾家的灶台给轰了个粉碎。 这一掌力道不小,曾老太在气浪的轰击下直接摔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 云安安疯狂在心里给爷爷叫好,论拆家的本领还得看老爷子啊! 曾老头见状连忙冲了进来,扶起老妻,看向云大石的目光又惊又怒。 “你...你居然敢伤她?” 云大石冷哼一声,眸光如疾风利刃一般,射向曾家夫妻,“你们既然有胆暗算我的家人,就应该做好被我清算的准备。” 曾老头只觉得眼前的云大石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正想撒出蛊虫袭击云大石,毕竟他身上的血蛊只压制了他的本命蛊,一般的蛊虫他还是能操纵的。 第152章 云大石的怒火 就在此时曾老太忽然握住了曾老头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对云大石说道:“大石同志,我真的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我家老头子就是个没多少见识的乡下老农,您就算要冤枉我们,也请您拿出证据来!” 云大石拿不出证据来,但他十分确定下蛊的人就是曾老太,因为以他混了几十年江湖的经验来看,如果对方真是被冤枉的,绝不可能是这样的表现。 真正被冤枉的人恨不得跳起来和对方拼命,压根不会是曾老太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云大石又恐吓了一番,可曾老太就是咬死不认。 云大石不敢真的杀了她,一方面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坐牢的,另一方面刘素芬身体里还有蛊虫,他担心杀了曾老太,儿媳妇也会跟着没命。 云安安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了曾老太,但她心里也有和云大石一样的顾忌。 若不是云大石在场,她肯定会用曾二狗的性命威胁曾老太,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曾二狗正躲在房间偷听。 最后云大石抱着云安安走了。 等人走后,曾老头心疼地扶着老妻坐下,一边查看她的伤情一边愤愤不平地说:“小怜,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他都那么伤你了,你还想放过他?反正人已经得罪透了,索性杀了一了百了!” “你打不过他的,你快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儿一早就离开这里!” “什么?”曾老头震惊地瞪大双眼,现在的时局可不像几十年前,没有介绍信出门寸步难行,他们一家能去哪啊? “不行!”说这句话的人是曾二狗,他刚才一直在房间偷听,此时一听到要离开急得大叫,“我不同意,采荷在这我哪里也不去!” 曾老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她有自己的顾虑,语气十分强硬地说:“必须得走,老头子,快去收拾东西!” 曾老头一向听她的话,即便对方要自己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回屋收拾东西,还有后院底下埋的东西也得挖出来。 曾二狗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曾老太太明显不想听他说废话,“二狗,这件事很严重,娘和你爹可能已经暴露了,如果我们不走,你知道我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曾二狗嘴巴嗫嚅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垂下的眼睑中一片漠然。 曾老太太看他一副被抽干了精气神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心疼,因为她的缘故,她一直觉得自己愧对两个儿子,平日里更是鲜少有对他们严厉的时候,但这个紧要关头,她必须得狠下了心来。 刚才云大石仅仅只一掌就将家里的灶台给拍成粉末,这样的能力实在让她胆战心惊,最重要的是她居然从这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以前因为蛊虫的骚动,她就知道云大石是个不好惹的,也正因为如此她很少和云大石接触,就怕对方看出自己的来历。 今天这么近距离接触后,她有了个惊恐的发现。 这个发现让她坐立不安,心底发寒,姑姑的本命蛊为什么会在云大石的身上? 他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云大石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她越想越乱,明明是六月的热天,她却感觉如同冰窖一般,浑身发冷。 她们这一族一向团结,可以相互比试蛊术但却不能伤族人的性命,否则就以背叛罪论处。 当初她为了一己私欲,和日本人一起将姑姑杀害了。 事后她也曾后悔过,可错误已经酿成,后悔也没有用了,她只能跟着日本人一条路走到黑。 日本人战败后,她原本以为族人不知道这件事,她那些年得罪了不少人,本打算回寨子避祸,可却遭到族人们不问缘由的捆绑和下蛊,当时她就怀疑自己杀害姑姑的事暴露了。 现在看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回家的路上,云安安有些焦急地询问:“爷爷,我娘怎么办?” “放心!爷爷还有一个办法!” “那曾家人怎么处理?他们这种害群之马万不可继续让他们留在村子里了!” 云安安知道老爷子有些本领,说这话也是为了探探老爷子的深浅。 “他们这般行事,绝对不是好人,很快他们会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在曾家的时候,云大石突然想到了麻姑,他记得麻姑说过他们苗人一般是不会随意离开寨子,当初她离开寨子是为了寻找外出的侄女和寨子里的另一个小孩。 莫非曾家二老就是麻姑要找的人。 可那两个人的外貌和麻姑说的也对不上啊! 不管怎么说,曾家人会蛊术,不管他们藏在村子里是何缘由,他们都是危险人物,而且从这次他们对儿媳妇下毒手就能看出这两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得尽快通知葛老头。 二人回到云家小院的时候,云富阳和云贵川也听到消息从田里回来了。 云富阳已经套好了牛车准备带着刘素芬上医院。 云大石呵住了他,“幺儿,素芬的情况医院治不了,你把她抱回来。” 说着他的视线转向云贵川,“贵川,你骑上自行车去县城,到废品站找一个姓葛的老头子,让他尽快安排人来七排村。” 然后他将目光转移到吴金霞的身上,“大妹子,请你将家里最烈的酒拿过来!” “美芝,你去我屋里的柜子上拿一瓶止血药过来,我有用!”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否的语气,让大家下意识地按照他的话去做,一时间家里的每个人都有事要做,反倒让大家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云富阳将媳妇抱回房间,目光复杂地看着老爷子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壶酒以及一副碗筷,这样子颇有一种要上桌吃席的架势。 若不是情况紧急,他真想怼老爷子几句。 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老爷子,发现他的神色并不是很好,似乎有些疲惫。 第153章 鸭吃虫是天性 云安安遵照她爷的意思找了一把剪刀进来。 云大石目光一凝,快如闪电的出手在刘素芬周身几个穴位点了几下,运气行功,只见刘素芬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但让云富阳和云安安吃惊的是,她的脖子处居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在她的脖子上不停的蠕动着,而且还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云富阳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好大,若是之前他对老爹的说法还将信将疑,现在就是百分百的认同了。 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不敢想象这东西在刘素芬的体内,一直吸食着她的血液,还在不停的生长,她该有多痛苦! 云富阳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第一次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 “爹,这...这是什么?”云富阳声音颤抖地问。 云大石正在用尽全力将蛊虫逼到儿媳妇的手腕处,所以压根没有余力去回答他的问题。 等他费力将蛊虫逼到手腕处后,接过云安安手中的剪刀,在她的手腕处轻轻一划,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云安安眼疾手快地用洗脸盆接住了鲜血,而与此同时云大石一手捏住刘素芬的手腕,不让蛊虫逃走,另一只手已经拿着筷子夹住蛊虫的尾巴。 刘素芬原本正处于昏迷,也许是因为疼痛,她下意识开始挣扎起来。 云富阳被云大石的动作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那从伤口处露出来的一小节肉色还在蠕动的蛊虫,更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他用双手牢牢钳制住刘素芬,让她不要动弹。 同时他也不断的在她耳边说,“素芬,坚持住,爹很快就能将那鬼东西取出来了,别动......” 可是刘素芬根本就没有听到,只是一直在挣扎。 云安安看不过去了,直接走过去朝她娘的脖子劈了一手刀,然后满意点点头。 多简单的事儿啊!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云富阳:我泥马,今儿可真开眼了,老爹和闺女都这么猛,莫非全家就剩我一个废物! 由于刘素芬之前的反抗,导致蛊虫从筷子上挣脱开了,好在云大石封住了刘素芬手腕上的脉络,它一时半会地跑不掉。 可那东西一直缩着身体藏在脉络中,而且奋力地想要挤开脉络向上窜走,它的身体黏腻,筷子一时半会没办法将它夹出来,拖延的时间越长,刘素芬的情况就越危险。 云安安也看出了此时的局势,她刚想伸手用自己的内力试一试,看能不能将蛊虫给吸出来,此时她也来不及想这样做的后果了。 和云家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将他们都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暴露就暴露吧!大不了实话实说,如果他们接受不了,那自己就留一笔钱给他们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一道白影从云安安眼前闪过,伴随着一声鸭叫,云安安的心莫名有些欣喜起来。 是阿达! 这只鸭当初能发现水缸的问题也许今天也会有办法解决娘体内的蛊虫。 云安安定睛一看,阿达已经用鸭嘴叼住了蛊虫的尾巴,它使劲伸长了脖子,然后用力一扯,蛊虫就被甩了出去。 蛊虫被甩到地上,云安安这才看清楚它的全貌,蛊虫大约有她两个大拇指那么大,全身上下都是透明色的,只有头部是黑色的,它的身体上长满了细小的触须,每一根触须都像是利剑一样,直插入地面,看起来十分吓人。 蛊虫在地上爬行,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云大石大喊一声,“安安,用白酒浇它,然后再用碗盖住它,别让它跑了!” 云大石此时要给刘素芬处理伤口,压根无暇顾及蛊虫,原本按照他想的,等他用筷子将蛊虫夹出来后用白酒将其浸泡。 他以前听麻姑说过,白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住蛊虫的行动,但真正想要消灭它们得用火烧,当然除了极其个别的蛊虫是烧不死的,其他的蛊虫都怕火。 云大石对蛊虫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并没有认出来眼前的蛊虫正是金蚕蛊。 云安安将白酒泼向蛊虫后,才发现蛊虫接触到白酒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了,原本凶残的模样也变得萎靡不振,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而就在云安安想要行动的时候,阿达的反应比她还快,它用小嘴叼住蛊虫的头,一只鸭掌按住蛊虫的尾巴,扯了好几下都没能蛊虫给扯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蛊虫塞到嘴里。 虽说蛊虫缩水了,但个头还是比一般的虫子要大一些,云安安都担心它会噎住,可谁知道阿达三下两下的就将蛊虫给吞了进去。 云安安居然从它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丝满足。 云大石处理完刘素芬的伤口,正好目睹了阿达生吞蛊虫的这一幕,看鸭子的目光就像看一只死鸭。 蠢货,这可是蛊虫,你以为是一般的虫子吗?简直就是厕所点灯,找死! 可让他惊讶的是,阿达吃了蛊虫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反而有一种屁股摇得更欢的感觉。 不一会,刘素芬的面色就好了不少,之前死气沉沉的脸慢慢在恢复生机。 云大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蛊虫解了?! 云安安也看出来了,不由在心里给阿达点了个赞。 阿达,连蛊虫都能吃,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另一边的云富阳看得眼角直抽抽,就连家里的鸭子都比我厉害,我果然是个废物! 云大石神情颇为一言难尽,心里在想,原来蛊虫最怕的是鸭子啊! 也对哦!鸭吃虫是天性,要早有这个发现,当初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阿达并非一般的鸭子,再说若不是云安安一白酒浇上去让蛊虫失去了战斗力,它未必能轻易吃掉蛊虫。 而金蚕蛊和其他的蛊虫也不一样,白酒固然可以让它实力大减,但它却是不怕水火的,极难杀死! 而阿达这操作在某一方面也属于误打误撞。 第154章 蛊虫反噬 等云大石掀开门帘,等在外面的刘美芝快步冲了过来,“大伯,我姐怎么样?” 云大石一边洗手一边说道:“素芬已经没事了,只是她失血有些多,这几天得好好休养休养!” 听到没事了,刘美芝才放下心来,吴金霞闻言也松了一口气,拍着大腿说:“我去给素芬做点好吃的去!” 关于刘素芬中蛊的事,在云大石的要求下,云富阳没有对外宣称,只不过他还是从老爷子嘴里得知了蛊虫是曾老太太的手笔。 云大石一看小儿子这神情就知道他想去找对方算账,连忙拉住他警告道:“别去轻易招惹曾家人,这一次我帮素芬解蛊耗费了不少心神,你若是中招了,我真没余力救你了!” 云富阳也看出来了,老爷子之前将蛊虫逼到刘素芬手腕上用的绝非外力,而且消耗极大,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打不过老爷子,是因为缺少的是阅历和经验,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老爷子就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儿,而他就是个弱鸡。 阿达吃了蛊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消化不良,很快就摇着屁股回到自己的窝里睡着了。 等云卫民兴冲冲抱着一小罐子蚯蚓回来的时候,看到阿达怎么都叫不醒,他甚至还试图去揪阿达屁股上的鸭毛都没有把阿达惊醒。 要知道阿达平日里最宝贵的就是它屁股上的毛了。 “小妹,阿达怎么了?” 云安安也担心阿达出事,毕竟它吃的可不是一般的虫子,她赶紧抱着阿达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事后才说道。 “也许阿达是喝醉了吧!明天再看看它的情况。” 云卫民:小妹,你看我像傻瓜吗?鸭子怎么可能会喝醉? 云安安却并没理他,转身去屋里看刘素芬。 刘素芬还昏睡着,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一片惨白,一双眼睛紧闭着,嘴唇略微有些发紫,这是体内还有余毒的症状,但蛊虫已死,这些毒会自动排出。 虽然云富阳什么都没有说,但家里人都不傻,一看到刘素芬手腕上包扎的纱布,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云卫国一双眼如探照灯一样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扫过,更是趁云富阳不在的时候悄悄拉着云安安询问情况。 云安安虽然知道二哥有本事,可面对曾家人有脑子不如有武力,二哥这个弱鸡还是别添乱了。 云安安什么都没有说,云卫国也识趣地什么都没问,只是从他的眼神中,云安安还是察觉到他动怒了。 另一边,正在家里收拾东西的曾老太突然感觉自己心悸得厉害,下一刻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曾老头子看到老妻的情况,吓得目龇欲裂,他扑过去抱住老妻,“小怜,你怎么了?” 曾老太像是被抽光了所有气血,身躯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不可思议,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被反噬了!” “怎么可能?”曾老头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要知道小怜的炼蛊天赋极高,寻常寨中的女孩炼的本命蛊都是情人蛊,可她却非要挑战难度炼制金蚕蛊。 金蚕蛊,形状类似于蚕虫,能入腹,食其肠胃,不惧水火刀枪,最难灭除。 因此金蚕蛊又被称为“蛊中之王”,这种蛊毒无药可解,即便是用外力将蛊虫逼出体内,它也会借机再钻入宿主体内,直到宿主死亡为止。 这中间即便是施蛊者也无法将其召回。 上千年来,他也未曾听过有人破解了金蚕蛊。 究竟发生了什么,金蚕蛊为什么会死? 曾老头想不通,曾老婆子也想不通,但她却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蛊虫反噬下她必死无疑,只是时间问题,她最多只能撑上两日。 曾老婆死死抓住丈夫的手,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哽咽。 “老头子,你听我说,带着孩子走,别管我!”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曾老头不住的呢喃,他怎么可能丢下她独自逃跑,从小到大,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跟着她,哪怕是当汉奸,也没有半点动摇过。 “我走不了了!我们两人有罪,死了活该,但二狗却是无辜的,老头子带他走吧......” 说到最后,曾老婆子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悔啊!当初就不该任性地离开寨子,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还是两个孩子。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娘,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说话的正是曾二狗。 曾老婆子以为小儿子是舍不得她,顿时感动得泪如雨下,抱着二狗哭嚎起来。 “幺儿啊!你不懂,留下来你爹也会没命的,没有我和你爹,你可要怎么活啊!” 在她看来,二儿子的性格比大儿子还要偏执自卑,曾大牛虽然丑,但也是下地干农活的主,至少可以养活自己。 可小儿子不一样,从小到大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从不和人交流,除了对田采荷有近乎疯狂的偏执外就是宅在家里。 若是没有自己和老头子,这孩子铁定得饿死。 “我不怕,反正我也活不过二十五岁,早死晚死都是死,我不走,死也不走......” 曾二狗瞪着眼睛,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曾老婆子。 曾老太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二狗,你......” 曾老头将一锤定音,“老婆子,你别犟,孩子不想走就别走了,蛊虫虽然反噬,但你不是说云大石身上有麻姑的本命蛊吗?我去帮你取来!只要给你种下回春蛊,你肯定会没事的!” “不可!”曾老太一把拉住他,用带着担忧的眼神祈求道:“没用的!回春蛊只能种一次,云大石已经种植成功了,他不惧任何蛊虫,你的手段对他没用,最后只会害了你自己。” 回春蛊又名救命蛊,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在体内种下此蛊就能起死回生,从此不惧任何蛊虫和毒药。 它是一种神奇的蛊,回春蛊炼制难度极高,需要通过特殊的手段来种植,并且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下才能种植成功,稍有不慎,施蛊虫者和宿主都会死。 就算成功种下后,也会有后遗症,它的原理是通过刺激身体的自我修复机制来恢复生命力,而这个过程会对性功能造成一定的影响。 因此,即使一个人成功获得了回春蛊的能力,他也会面临生育能力的丧失。 也正因为如此,整个苗寨中炼回春蛊的人只有麻姑一人。 第155章 曾老太死了 另一边,云贵川骑着自行车腿都快把腿给蹬废了才达到县城,葛老爷子听到他转述的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把拉住云贵川的胳膊,语气不善地说道,“说,家里出了啥事?是不是富阳出事了?” 云贵川显然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是...是我嫂子...出事了......” 等云贵川将事情说清楚后,葛老爷子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很显然云大石是想通过云贵川给他传递一个消息,七排村有人对云家人出手了,而且对方的身份有问题,不然云大石应该报警而不是选择来找他。 想着,他很快召集手下整装待发准备前往七排村。 倒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以云老头的性格能让他带人进村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云大石有多少本事,整个宝山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在抗日战争时期,除了党派背景的正规军和游击队,还涌现出许多民间组织的抗日力量,他们同样为抗战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其中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叫:英雄谱,据说这个组织总共只有九名成员,但每一个都身怀绝技。 正是因为组织的规模不大,所以他们的行踪一直是个谜。 英雄谱隐藏在民间,默默地为抗日事业做出贡献, 这个组织不站队,但却一直在为抗战做贡献,尽管知道这个组织的人很少,但他们曾经是让日本侵略者感到恐惧的存在。 据说,为了剿灭这支民间抗日队伍,日军甚至动用了两个团的兵力进行围剿! 也就是那一次,英雄谱几乎是全军覆灭。 当然为什么要用几乎,是因为大家都以为英雄谱的九人全部死了,可葛老头却知道英雄谱中还有一个人活着,那个人就是云大石。 天知道他当时从林老嘴里得知云大石身份的时候有多震惊。 另一边云大石因为内力消耗过度,回家后就盘腿坐下打坐,直到云贵川回来敲响他家的门。 葛老头一伙人已经在七排村外埋伏了起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让云贵川先回村找云大石报告情况。 云大石听了这个消息放下了心,既然葛老头带着人来了,那曾家人就如同笼中鸟插翅难飞,但现在有一点比较棘手,那就是曾家人手中的蛊虫。 此时正是下午饭点,这个点行动,以村里人爱凑热闹的习性肯定会有不少人前来围观,人多了就容易被曾家人算计进去。 看来得趁夜行动才好! 云贵川又当了两趟跑腿的将行动计划拟定好了。 也许是失血过多,刘素芬醒来后一直没有精神,吃了吴金霞准备的红糖鸡蛋水后用温水擦拭了身体,换了一身新衣又睡了过去。 到了吃晚饭的点,一家人去隔壁云贵川家吃饭。 原本云富阳是准备留下来照看刘素芬的,但云贵川显然有事要和他说,于是两人就到云贵川家的后院去密谈。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后村闹了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 王美丽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一边喊一边用手比划着。 此时正是饭点,村里人都在吃饭,还有不少人端着碗筷在大榕树下唠嗑。 听到动静,纷纷朝王美丽家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的曾家,曾老头抱着曾老婆子的尸体又哭又笑,悲痛欲绝。 他的儿子曾二狗也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便身上,脸上和手上都沾着母亲的血仿若未觉,咬牙切齿地说。 “爹,是刘素芬,她这个疯婆子突然冲进来拎着菜刀就朝娘砍来,都是她害死了娘......” 曾老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仿佛一只野兽在咆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去后屋挖黄金的空档,刘素芬就跑过来杀了小怜。 小怜被蛊虫反噬本来就没几天可活的,为什么她还要赶尽杀绝? “贱人,你杀了小怜,我要杀了你!”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儿子,朝着门外冲去。 聚拢过来的人看到曾老头的样子,纷纷避让开来,谁也不敢上前去劝阻。 王美丽此时也闭紧了嘴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有一个大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美丽,发生啥事了?” 王美丽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在老曾家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挪开,抿了抿唇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但大妈哪肯轻易放弃,扯着嗓子说道:“你刚才不是喊杀人了吗?谁出事了?到底咋回事?都是一个村的,你也别藏着掖着!” 王美丽一时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刚才她正端着碗筷准备去大榕树下唠嗑,突然就看到从曾家院子里跑出一个身影,接着曾家屋里就传出曾二狗凄厉的惨嚎声。 她听到曾二狗喊杀人了,自己也下意识地跟着喊了起来。 可等反应过来后,她有些害怕了,杀人啊!这可是杀人的大事啊!万一被记恨上,她也许会是第二个受害者。 曾二狗将外面的叫嚷声听得清清楚楚,他挪着步子走到门口,不是他不想正常走路,只是他的左腿肌肉萎缩了,两条腿一长一短,他早已经不能正常行走了。 “刘素芬杀了我娘!” 众人看到曾家大门口突然出现一张丑陋至极的脸,身上还沾着血迹,皆被吓了一跳,等听清楚他的话后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素芬杀人了! 曾大娘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 眼看众人一副不信的样子,曾二狗握紧了拳头,垂下眼眸慢慢挪回屋里。 这时候有几个胆大的人迈着步子朝曾家大院走去,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们探头朝里面扫了眼,就看到曾家的大厅里,曾老婆子躺在血泊中。 而曾二狗就跪在她身旁,眼里充满了悲伤。 有几个和曾家关系不错的人走了进来,看到曾老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的确死得不能再死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真死人了! “二狗,节哀!” 大伙七嘴八舌地劝着,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却未可知。 还有一些人看到这个场景后,立马就朝云富阳家飞奔而去。 第156章 刘素芬杀人了 曾老头一路跑到云家小院,经过云贵川家的院子时正好对上正在吃晚饭的众人。 他的眸子瞬间就猩红了起来,“刘素芬呢,赶快把她交出来,否则我让你们全都下去给小怜陪葬......” 曾老头的话语充满了威吓和威胁,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和控制力,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云富阳心情也不咋好,他媳妇被曾家人害的那么惨,他都忍着没去找对方的麻烦,可他们居然还主动找过来,简直就是戴着帽子鞠躬 ———— 岂有此理。 “曾老头,你发啥羊癫疯?你还有脸找我家的麻烦,你们干的那些缺德事差点害了我媳妇的命,你当我云富阳是好欺负的,任由你们捏扁搓圆?” 曾老头却不想说废话了,他抬手就要朝这群人甩出蛊虫和毒药。 就在他动手的时候,云大石提前一步先他动手了,虽然他今天损失了很多内力,但身体强度和反应力就比不精武艺的曾老头强了不少。 云大石一出手,那就是一招解决,一个飞踢就将曾老头给踢飞了出去,于此同时纷纷扬扬的毒药和蛊虫都落在了曾老头身上,但因为他常年和这些玩意打交道,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就是挠痒痒。 云富阳和大儿子云卫东默默收回了腿,有老爷子在,他们压根就没有出场的机会。 虽然毒药和蛊虫对曾老头没什么影响,但在云大石一脚下,他被踢飞之后,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云大石这一脚用了些力道的,压根就打着废了曾头子的想法,若是对上普通人,他压根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可这曾家夫妻很有可能是日本人的走狗,而且还对他的家人出过手,他自然不会脚下留情。 反正等天黑后,葛老头就要行动,倒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先废掉曾老头。 早抓晚抓都逃不了被抓的命运。 不少人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云大石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但也没想到他这么厉害,而且老爷子几十年都没和外人动过手,平日里除了锤云小二的时候动了点真本事,其他时候就和村里的其他老头一模一样。 今天是咋了,怎么对曾老头下这么重的手? 云二石就是其中之一,他今天终于腿脚利落的赶了个早,可是此时他恨不得自己能晚点赶过来。 对别人,他还能摆摆大队长的谱儿,可对着自家大哥,他做不到啊! 村里的其他人可不知道大队长心里的想法。 “大石哥,你可千万别动怒了,老曾头若是惹了您,您好好说说便是,可不能再动手了!会出人命的!” “老曾,你快给大石哥赔个不是,他这个人心胸一向宽广,肯定不会和你计较的!” “大队长,您可赶紧劝劝你大哥吧!都是乡里乡亲的咋说动手就动手哩!” 周围有人推了推大队长,示意他出声劝劝。 与此同时,云富阳的心情很复杂,若是他出手打人,这群人肯定会觉得错的是他,可他爹动手,这群人咋就认为错误是别人的。 都是一个村的,咋还有两副面孔哩! 云二石在村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中硬着头皮上前,“大哥......” 只是他才刚喊了一个称呼,曾老头猛地一个跃起,劫持住云二石,同时从袖管掏出一根银针,对准云二石的脖子吼道:“云大石,你儿媳妇杀了我的小怜,我们结下的是死仇,我今天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想要你弟弟的命就把刘素芬给我交出来!儿媳妇和弟弟就看你怎么选了!” 炼蛊的天赋他不及小怜十分之一,但他也曾经在日本特训机构训练过,对于杀人手法也是颇有心得的,他知道银针刺在哪个穴位能直接要人命,更何况这银针上还涂抹了毒药。 村人大部分被他突然的手段给震惊到,当然也有一部分因为他的话陷入了惊恐。 “啥?素芬杀人?怎么可能?” “对呀!刘素芬那么一个贤惠的女人怎么会干出杀人的事?这得多大的仇啊!” “你们忘了吗?昨儿个曾老太可是撕了素芬家的布!” “不能吧!因为几块布就要杀人?再说曾老太最后不是赔了钱的吗?” “这布和粮食就是我们农村人的命,谁要是动我家的粮食和布,我也和她拼命!” 而云家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和村里人不同,他们压根不相信刘素芬会杀人,且不说她的本性就不是个莽撞的人,单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杀不了人啊! 云富阳率先站出来反驳,“你放屁,我媳妇的身体虚得站都站不稳,咋杀人?” 他说了这话后,曾老头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他很快就想通了,云家人就连金蚕蛊都能破,也许有办法让刘素芬尽快恢复身体活力,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刘素芬今天下手,就是为了洗脱嫌疑。 “是不是你媳妇杀的,你让她出来和我对质!”曾老头将银针对着云二石的脖子又抵近了几分,语带威胁。 云二石吓得惊声尖叫,“大哥,救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你可别忘了娘临走前让你好好照顾我们,大哥,大哥!” 云大石叹了一口气,这个二弟虽说怂了点,窝囊了点,自以为是了点,但总归是他亲弟弟,若真放任他死在自己面前,他以后如何下去见亲娘。 他扭头对着云富阳说道,“富阳,去房间将素芬抱出来吧!” 其实在云大石看来,曾婆子的死可能和蛊虫反噬有关,但这个锅无论如何都推不到儿媳妇的头上。 要怪就怪他们先起了害人的心思。 云富阳有些迟疑。 云安安以及三个哥哥更是怒瞪着爷爷。 云大石叹了一口气,这些个孩子呀! 都是帮亲不帮理的性子,可他们却忘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不弄清楚真相村里人的口水就能淹死他们,人言可畏啊! “是真是假总得给村里人一个交代,也好让他们放心!” 云富阳翻了个白眼,交代个屁,按照他以前的性子绝对不会搭茬,但自从先前怀疑老爹的身份后,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窝在村里的准备,所以和村人友好相处是必须的。 趁着云富阳去房间的空档,云大石给云贵川使了一个眼色,云贵川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地悄悄退走,摸到村外去搬救兵。 过了一会,就在曾老头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云富阳从房间走了出来。 第157章 隔山打牛 看到儿子没有将刘素芬带出来,云大石直觉大事不妙,就在此时有几个从曾老头家里赶过来的村民气喘吁吁地开口说道:“曾老婆子死的可真惨啊!身上中了好几刀,特别是脖子上的那道伤口深的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了!” “谁说不是呢,那血流了一屋子,我估摸着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这刘素芬也是真歹毒,乡里乡亲的还能下这么狠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曾婆子杀了她全家呢!” 听到村民的描述,云大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曾婆子是被刀砍死的,不是蛊虫反噬而死,而且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莫非真是小儿媳动的手,想着他目光凌厉地扫向小儿子,沉声说道:“素芬人呢!” 云富阳自然也听到村里人的话,可他却相信媳妇是清白的,多年的夫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刘素芬就是个外强内弱的善良女人。 云富阳没有说话,但他这副举动在别人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云安安同样也是不相信她娘会杀人,再说这个时间点杀曾婆子也不合适啊!她用神识一扫就发现屋子里没有她娘,也明白她爹为何是这副惊慌的模样。 她伸手握住她爹的手,对着曾老头说:“曾爷爷,您说是我娘杀了曾奶奶,可有证据?” 云富阳的手突然被小闺女抓住,那颗慌乱的心瞬间就有了着落,连声附和,“是的,你说我媳妇杀人可有证据,可不是你空口白牙就可以胡说八道的!” 曾老头可没有太多的耐心陪他们耗下去,在他看来,他们既然不肯交出刘素芬,那么就只有动手了。 反正小怜死了,他也没打算独活,之前和他们说那么多的废话只不过就是想让他们将刘素芬叫出来,然后他趁机杀了她。 想着,他的眸中凝出一片杀意,手中的银针正要扎入云二石的血管,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云大石掌心聚气一掌打出,这一掌的威力不可小觑,几乎是抽光了云大石体内所有的内力。 打出这一掌,他整个人就脱力的瘫软了下去,幸好边上站着的是云卫东,不然老头子就要跌在地上了。 云卫东一把扶住爷爷,同时脑海不断地在回想刚才爷爷打出的那一掌。 难怪爷爷总说,他要学的还有很多,这个莫非就是爷爷嘴里的绝技,隔山打牛,不!应该是隔空打人。 “砰”的两声,云二石和曾老头被这一掌给拍飞了出去,而作为靶子中心点的曾老头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最后落在了一棵树下,被摔得晕了过去。 云安安见状眼神闪了闪,快速跑过去想要将曾老头身上的暗器和蛊虫全都收走,可有一个人的动作比她还快。 云卫民抓着一把草绳朝她露齿一笑,“小妹,是不是要把他绑起来?交给我来办!” 说着还拍了自己的小胸脯。 云安安......行吧! 云二石虽然也被拍飞了,但他只是被顺带的,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停住了翻滚的动态。 村里人都沉浸于云大石凌空将人拍飞的画面中,皆没有回过神来,云二石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等到有人要来扶他,最后只好自己一个人爬了起来。 “这......这是气功?” 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就像烧开的水一样,全部沸腾了。 这一刻他们已经忘了曾老太被杀的事,全部兴致勃勃地开始谈论着这个神秘的技能。 大家脑洞大开的猜测这个技能的来源和作用。 甚至还有人怀疑云大石是山上的精怪成精,不过大家说得十分隐晦,毕竟现在正处于破除封建迷信的特殊时刻。 只不过大家看向云大石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仿佛他是一个神仙一般。 云富阳记挂失踪的媳妇,正要找人去寻找的时候,去搬救兵的云贵川带着人回来了。 他们并不是走村里的大路进村的,而是从西面的小路过来的。 一行人穿着整齐,扛着长枪,为首的人云富阳也认识,是葛老头。 跟在葛老头后面的人抬着一个昏迷中的女人,云富阳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后,微微一惊,是刘素芬。 她双眼紧闭,嘴唇发白,那件蓝色打底的新衣上染上了密密麻麻的血点,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云富阳快步冲了上去,哆嗦着唇角问:“我...我媳妇怎么了?” 葛老头微微朝云大石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落在被云卫民捆成粽子的曾老头身上,他做了一个手势,立马就有人将曾老头控制起来,而且还给曾老头手脚套上铁链,顺便还封住了他的嘴,一看就是经验就老丰富了。 云贵川连忙解释他是如何发现刘素芬的。 “二哥,我们在西侧草地上发现了二嫂,我们试了很多种办法,嫂子都没有醒过来......” 还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发现刘素芬的时候她手里握着一把沾着血迹的菜刀,结合之前曾老头的话,他有些怀疑刘素芬真杀人了。 可这话当着村民的面,他不敢说。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村里人都是傻子。 “你们看,刘素芬身上都是血,真是她杀了曾婆子?” “那可不,曾老头都说了是刘素芬杀的人,还能有错?” “难道只有我比较关心这些人是谁吗?” 村民指着葛老头一伙人问道。 葛老头面沉如水,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握,虽然他派了另一队人去曾家抓人,可从村民的话中,他听出了些不对劲来。 曾婆子死了,刘素芬成了杀人嫌犯? 这......原本他想悄无声息地控制住曾家夫妻,仔细查查他们的身份,若他们真是“魅影”,那他可就立大功了。 可现在嫌犯死了一个,富阳媳妇成了杀人凶手,还有这么多村民都被牵连进来,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啊。 但事情虽然麻烦,但还没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葛老头环顾了周围一圈,开口说道:“我们是县城的调查组,现在怀疑曾家两口子是在逃的嫌犯,至于曾婆子被害一案,我们也会全力调查,事关重大,请大家切莫泄露任何消息!”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人群又骚动了。 “啥?曾家两口子是犯人?!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看到刚才曾老头的样子,那样子和电影里的坏人一模一样,我就说嘛,这两口子平日里都不怎么和我们来往,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果然!被我猜中了!” 第158章 猪脑可以补脑 很快葛老头派出去的人马就回来报告了。 曾老婆子真的死了,死因是被菜刀砍到脖子处的颈动脉,当场毙命。 报告这件事的人是袁七,说了曾老婆的死因后,他顿了顿才说道:“据曾婆子的儿子曾二狗所说,行凶的人是刘素芬。” 这句话就相当于告诉葛老头,有人证! 葛老头一时也陷入到沉思中,他们发现刘素芬的时候,她手里正握着一把带血的菜刀,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刘素芬的杀人罪行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不可能,我娘不可能会杀人,曾二狗是曾婆子的儿子,他有可能在撒谎!” 说话的是云安安,小丫头急得一脑门的汗,眼眶红彤彤的,可偏偏倔强地没哭出来。 袁七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安安,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除了曾二狗,还有其他的人证,住在曾家隔壁的王美丽也说她亲眼看到你娘从曾家跑出来,还有你娘手中的菜刀,我做过比对,和曾婆子身上的刀口完全符合,这些证据……” “你骗人!我娘是冤枉的!”云安安一把推开袁七。 葛老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小丫头,但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他不可能说出违心的话。 云安安急得跺脚,她跑到云大石的身前,摇晃着爷爷的胳膊,在她看来,人是爷爷叫来的,他肯定有办法让这群人不给刘素芬定罪亦或者再重新调查一遍。 “爷爷,你快告诉他们,我娘没有杀人,她不可能杀人的......” 云大石沉默着不发一语,云安安心中一沉,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云卫国一把抱住妹妹,紧紧的搂在怀里,说道:“安安,你别急,我也相信娘不会杀人,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娘一个清白!” 云卫民也抱了过来,“我也相信娘,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哥,我们一起去查案,证明给他们看!” 云卫东同样也抱了过去,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兄妹几人还是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他也相信刘素芬是清白的,他也要加入调查组。 葛老头很想说,你们这群小萝卜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查案子很简单吗?再说你们几个小孩子,案子是你们说查就能查吗? 而另一边在房间里的云富阳也急得来回转圈圈,媳妇怎么还不醒? 葛老头带来的人中有一个人是医生,他刚才用了很多办法,可就是没办法将刘素芬唤醒。 他现在不仅仅是担心媳妇身上的罪名还有她的身体,明明之前她爹检查过的,怎么突然就陷入昏迷了? “云同志,你妻子的情况很复杂,我怀疑她的神经受损了,建议尽快送到医院治疗!” 刘素芬被紧急送到了县城医院,云安安和三个哥哥都想跟过去,但最后还是被留下来了,只有云富阳跟着去了医院。 半夜,四小只谢拒了云大石留下来照顾他们的建议。 哼,他们现在可还在生爷爷的气呢。 谁让他胳膊肘往外拐! 四小只等人走后齐聚三兄弟的房间开始商议。 昏黄的煤油灯下,小小的四方桌前围坐着四个小孩。 从座位上就可以看出谁是主事人,坐在首位的是老二云卫国,剩下的三人眼睛齐齐盯着他看。 云安安对二哥充满了信心,在探案方面她就没有见过有谁比她二哥还厉害的。 云卫国对上几人殷殷期盼的目光,顿觉压力山大,他转身从抽屉翻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深呼吸了几次,他将线索在心中过了一遍才缓缓开口,“目前我们所知道的线索都将杀人嫌疑指向娘,可还有几个无法解释的疑点,我说出来,你们帮我做下分析!”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三小只齐齐点头。 “首先,娘是如何晕倒在小道上的?还有娘离开家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把菜刀是谁的?” 云卫民率先举手说出自己的看法。 “娘出门的时间应该是在我们去贵川叔家吃饭的空档,我怀疑娘想背着我们偷吃!” 此言一出空气都有片刻的凝滞,云安安瞪着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活脱脱像一只龇着牙的小奶猫。 云卫东将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就等二弟一声令下,就爆捶三弟一顿。 云卫民胆怯地瑟缩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委屈说道:“哎呦!我不就是看气氛有些沉重,想着活跃活跃气氛嘛......” 云卫国甩给他一个眼刀,吓得云卫民赶紧闭上了嘴巴。 话题恢复正常,云安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哥,你说有没有可能,娘是被人骗出去的?” 云卫国点头,右手下意识的用笔帽在本子上敲了敲,“你说得不错,关于娘为什么会陷入昏迷,我怀疑也是那人下手的,他/她用了手段让娘陷入昏迷无法自证,将一切罪都推到娘的身上。” 说完他在白纸上写了一个问号,然后在上面重重画了两个圈。 云安安也跟上了他的节奏,补充说道:“而且那人知道曾老太会死,很可能那人是凶手亦或者是帮凶!” 说完,她的目光正好对上二哥的眼睛,他们两个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会儿,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云卫国提起煤油灯,“走!去看看!” 云卫民看得莫名其妙,我费尽心思逗你们笑,你们嫌弃我,结果你们俩居然背着我笑,双标狗!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而且你们打什么哑谜。 “去哪?” 他刚问完,云卫国已经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了,“让你平时多吃点猪脑补补脑,你不听,现在好了吧,这脑袋就是个装饰品,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还有脸每天吃吃喝喝,真是丢人现眼!” 云卫民......我就说了两个字,你回我一长串字,而且我脑袋笨和猪脑吃得少有半点关系吗? 不是被你和爹给打傻的吗? 他委屈巴巴地抱着脑袋低声腹诽,而云卫东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朝他说了一个字,“笨!” 云卫民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二哥鄙视他,他接受,谁让他脑子不如二哥。 可云老大你凭啥鄙视我,我期中考试至少还拿到了分数,比你这个咸鸭蛋整整多了十分,你哪来的脸来鄙视我! 第159章 移花接木 云安安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翻出一个手电筒来,其实东西是从空间里翻出来的,当然她用了一个借口,自己在省城的时候和别人换的。 反正她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很多,刘素芬也并没有清点她的物品,在她看来,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空间和对自己东西的所有权,她不能一味惯着,但也不能一味干涉。 云卫民朝小妹竖起大拇指,“高啊!小妹,你连这个都能弄到手,以后有这玩意,我半夜就能不用夜壶了,直接到外面解决!” 云安安真想把三哥的嘴巴给捂住,她三哥这个人啊!张嘴就特破坏气氛。 四个人一路摸索来到发现刘素芬昏迷的地点。 向西的小路通向一片树林,小路周边杂草丛生,夜晚的树林漆黑一片,安静极了! 由于今晚的风格外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云安安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四人小心翼翼地走着,他们只能靠着手电筒的光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云卫国手里还提着一盏煤油灯,光线虽然微弱,但足以让他看清四周的情况。 他低头瞧着,还顺势用木棍来回比划着什么。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四人心头一紧。 云家四兄妹同时停下了脚步,云卫国快速熄灭油灯,与此同时云安安也灭掉了手电筒的光。 云卫民紧紧牵着云安安的手,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盯着发出脚步声的地方。 黑夜中他们能断断续续听到树林那边有声音。 而由于距离太远,云安安的神识压根就无法探测到那边的情况。 她此时有些后悔,若是她单独行动,此时肯定已经使用轻功悄悄靠近那边了。 她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次会有重大的发现。 想着她心念一动,在她的神识能释放的最远距离从空间中丢出了一颗西红柿。 西红柿从半空中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那边的人。 “是谁?” 黑夜中,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树林里响起,云安安目光一凝,她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即便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听出来了。 田采荷! 果然是她! 树林里肯定有重要的东西。 云安安想到了,云卫国也想到了,他没有过多的犹豫,拉着云卫东就朝树林深处跑了过去。 云安安和云卫民也紧跟其后。 四人跑起来动静就闹得有些大了,田采荷显然有些惊慌,抱着手里的东西一路朝深处跑走。 云卫国追了一段路后就停下来了,因为透过煤油灯光,他已经知道田采荷深夜回来取的东西是什么了! 一截树枝上挂着一小截布,显然是对方跑得太过慌张,一不小心被树枝挂住了。 布是蓝色打底的,带着白色和红色的花纹。 云卫国将布捏在手里,淡声说:“不用追了!” 四小只从树林回来后,再次齐聚小房中,那截布被云卫国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虽然调查组的人员比较多,脚印也比较杂乱,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调查组的成员都是男性,穿着统一的鞋子,在某一方面也给我的勘察提供了一些便利,我注意到现场一共有两组女性足迹,根据大小和走向可以推断出,其中有一个正是我们娘亲的,另外一组鞋子大小和鞋底的印子虽然都和我们娘亲的差不多,但根据足迹的深浅可以看出,她比我们娘亲要瘦一点,年纪也略微小一些。” 他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云安安补充道:“刚才那人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是田采荷的!” 云卫国看了云安安一眼,眸光微微一闪,很快恢复正常,但他在之前画了问号的地方写下了田采荷的名字。 “从两组足迹来看,娘亲的足迹在小路上停了下来,应该是被田采荷用手段弄晕了,她的足印是朝曾家方向走,甚至......” 他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布说道:“甚至,她准备了一套和娘亲一样的衣服,据我所知这套衣服正是她送给娘亲的,整个七排村都知道娘有一件这样的衣服,再加上她和娘亲的身高差不多,穿着这件衣服被人误会是娘也不奇怪,她做完案,然后回到树林旁,和娘互换了衣服,顺便将凶器一并放到了娘的手,来了一招移花接木, 再加上娘处于昏迷中,压根没办法给自己辩护,那个点正是村里人唠嗑吃饭的时候,她抱着一件衣服显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她就将衣服藏在了树林里,趁着天黑再将衣服找出来毁掉。” 云卫民此时的思维也跟着云卫国转动了起来,兴奋地鼓起掌来。 “太好了,这样就能证明娘是被冤枉的了!” 云卫国接下来的话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单凭借这块布,顶多只能证明她有一套和娘亲一样的衣服,压根没办法证明娘没有杀人,而且田采荷大可以说今晚的人不是她,反正她是一个人住的,压根就没人能证明今晚树林里出现的人是她。” “那怎么办?”云卫民有些着急地问道。 云卫国沉思片刻,骨节分明的手在桌上敲了敲,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缓缓地说道:“我们必须再找一些证据来支持我们的推断和假设!” 云卫民有些懊恼地捶了捶桌子,“刚才真不应该放过她,我们就应该追上她,将她当场擒住,看她还怎么狡辩!” 说完他才察觉到不对,对上云卫国一双凛冽桀骜的眸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二哥,我不是怪你,当时那种情况,你不让我们追也是为了我们好!我懂的!那么黑的夜,什么都看不清楚,万一她故意把我们往陷阱里面引,那我们四个小命可就都没命了!我们几个出事就是活该,可安安若是出了事,就算把我千刀万剐也赎不了我的罪。” 云卫国听后,冷哼一声,“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爹娘不在家,我有义务也有责任保护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案子我们要查,但自身的安全同样也很重要。” 第160章 调查和试探 这个树林的后面是一座石头山,山势险要,普通人压根爬不上去。 但在几年前,突然有两只熊瞎子从石头山那里爬了过来,祸害了不少庄稼,虽然最后两只熊瞎子被云家父子给解决了,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村里人在树林里挖了不少陷阱,因为挖得太多又没有章法,导致大家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陷阱。 有一回,村里一个小男孩在树林里玩时不小心掉进陷阱里,被陷阱里尖锐的木棍给直接插死了,村里人看到这个情况同情小男孩父母的同时也勒令家里的孩子不让他们进入树林。 正因为无人踏足,所以树林的植被十分茂盛,那些陷阱被隐藏得极好,更加危险。 云安安有些惊讶,原本她以为这个三哥是个粗枝大叶的性格,想不到他是粗中有细,竟然能看清楚二哥的用意。 “虽然我们知道幕后搞鬼的人是田采荷,但今晚我们同样打草惊蛇了,我猜测今晚田采荷就会将衣服毁掉,这样,明天我们分成两组,我和老三去县城看看曾老太的尸体,大哥你和安安留在村里打听昨天事发时的细节,注意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 “好!” 三人齐齐应了一声。 第二天,四人分头行动,云安安不知道二哥那边是否进行顺利,但她这边的进展却十分缓慢。 村里即便发生了谋杀案这样的大事众人也不能闲着。 该上工的上工,该在家里做饭的做饭,该干农活的干农活。 一切井井有条,与前些日子无异。 但云安安还是感觉到了不同之处,那就是村里的人看他们兄妹的眼神。 以往村里小孩都是羡慕他们兄妹的,但现在他们看到云安安都垂着脑袋绕道走,生怕和兄妹俩有过多的接触。 云安安接受良好,毕竟以前在铸剑山庄,她也是被排挤的那一个,早就习惯了。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大哥会有失落的情绪,可云卫东就是个天生心大的,压根就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当然因为大家都绕道走的原因,云安安想要知道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压根就找不到人打听。 最后没有办法,她只能去求助林老太。 林老太正在家里纳鞋垫,小儿子虽然是公安,但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就特别耗鞋垫。 鞋垫子选用了较为柔软舒适的面料,裁剪出鞋垫的形状并缝合起来。 在缝制过程中,她还用针线细心地绣上一些吉祥图案,可以说林老太将自己对儿子的爱全都寄托在鞋垫上了。 “三奶奶!” 云安安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林老太看见站在门口的云安安和云卫东,连忙招呼二人进来,“安安,卫东,快进来坐!” 昨天的事闹得全村皆知,虽然葛老头下了封口的命令,但村里人也只是管住嘴没在村外说,至于村子里的,就连村口老胡家的大黄牛都知道了。 林老太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安安,你也别急,你铁军叔是公安,今儿一大早我就托人给他带信了,让他一定要将案子调查清楚,绝对不会让你娘受委屈的!” “三奶奶,你相信我娘是冤枉的?” “那是自然,你娘是个啥性子,我能不清楚吗?你娘那心最是软了,她干不出那样的事儿!所以你也不要管村里人说些啥,一切我们听公安的,他们一定会还你娘一个清白!” 一瞬间,云安安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和善意。 原来除了她的家人,还有人也相信她娘是清白的。 云安安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林老太听,主要是想让她帮忙打听昨天的情况。 林老太了然,送走兄妹二人后,就提着针线笸箩出门找小姐妹唠嗑去了。 第一站就是王美丽家。 兄妹二人回去的时候经过云大石的家,云卫东扯了扯小妹的袖子问道:“要去和爷爷打个招呼吗?” 云安安将脑袋往边上一扭,“我才不要!” 等兄妹二人走远后,云大石才打开门,望着孙子孙女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其实昨天晚上他回来后将事情回想了一遍,也咂摸出一些不对味来,看来他今天得去县城走一趟了。 云安安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脚步一转,朝另一边走去,云卫东什么也没有问,一步一趋地跟着小妹走。 反正二弟走的时候说过了,让他一切行动听小妹的就行! 云安安一路来到田采荷的家。 田采荷正好在家,昨晚她甩掉人后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将衣服给烧了,可也因为昨晚的风很大,她有些受寒了,此时正在家里煮药汤。 她坐在灶台前,望着里面熊熊燃烧的烈火,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都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了。 刘素芬你说你若是不解蛊虫,乖乖死掉该有多好啊,也不至于现在弄得求死不成还沾了一身的污名。 为了孩子们,富阳哥肯定会和你离婚的,到时候只要我在富阳哥面前多多表现,很快就会成为富阳哥的媳妇。 从今以后,你的丈夫是我的,你的孩子也是我的。 笑着笑着她的眼底透出一丝狠戾。 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人需要处理掉。 就在此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个俏生生的声音,“田姨,你在吗?” 田采荷闻言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起身走了出来,她佯装关切地问道。 “安安,你怎么过来了?” 云安安一看到她,那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一把扑到她的怀里,“田姨,呜呜呜......我爹不在家,他们都说我娘是杀人犯,呜呜呜......” 田采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十分温柔,“安安,你别哭,你别听那些人瞎说,你爹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没人敢再说三道四的。” 云安安窝在对方的怀里,眼皮微微下垂挡住眸中的寒冷,说出的声音却满是撒娇和天真。 “田姨,我娘真杀人了吗?” 田采荷心中一阵激荡,就连刘素芬的孩子都开始怀疑了,看来昨天那群突然冒出来的调查组已经给刘素芬定罪了。 第161章 中毒? “安安,姨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上面的人会给所有人一个真相的!”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有技巧,没说刘素芬是凶手,但也没说刘素芬不是凶手。 云安安心中冷笑,鼻尖嗅到一股草药味,好奇问道:“田姨,你生病了?” 田采荷心中一凝,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异常,“我这几天有点受寒,还好上次去公社找老中医开了几包药!” 云安安明白,田采荷这话完全就是胡扯,她前几天那精神头哪里像生病的样子,肯定是昨晚吹风受了凉。 趁着和田采荷说话的空档,云安安仔仔细细用神识将田家扫了一个遍。 田采荷的动作的确很快,衣服早就被她烧得干净,但云安安却有了意外发现。 田家的菜地边上种着不少花,各种颜色都有。 之前刘素芬还打趣过田采荷生活很有情调。 当时,田采荷还做了解释:“这些都是我用来染布的。” 花圃中大部分都是山里常见的野花,其中最为特殊的要属一株“喇叭花”,花树上挂这五朵金粉色的喇叭,美不胜收。 上次来的时候这株“喇叭花”没有盛开,所以云安安并没有注意到。 可现在她却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花:曼陀罗。 她记得这种话,她以前在铸剑山庄见过,是一个从西域来的商人的紫色曼陀罗。 她听护卫们说过,不同的曼陀罗功效也不同,而那一株紫色的曼陀罗毒性十分厉害,仅仅只是散发出来的香味就能让人产生幻觉。 云安安现在心里却有一个猜测。 这株曼陀罗绝不是意外出现在这儿的,田采荷也许是懂草药知识,她娘的昏迷有没有可能是中毒了? 田采荷家云安安没有久待,演戏很累的。 兄妹二人刚回到家,吴金霞就端着一盆大碴子粥过来了。 “你们几个大清早的怎么都不在家,我做好早饭来叫你们,结果你们都不在!快吃点东西吧!” 云安安简单解释了几句。 吴金霞听到老二和老三单独去县城了,便开始担心了起来。 “你两个哥哥才多大一点啊,县城那么远,万一出个啥事可得了!” 云安安却没有太过担心,二哥和三哥是坐村口的牛车上县城的,以二哥的聪明,三哥的武力值还真出不了问题。 再说她爹可就在县城医院,二哥和三哥肯定会先去找爹帮忙。 送走吴金霞后,云安安就开始闭目在空间中翻找关于毒药的典籍。 而她的样子落在云卫东眼里就是小妹太累了睡着了。 所以他贴心地没有叫醒在院子摇椅上睡觉的小妹,默默在院子里打起了拳。 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脑袋不聪明,武力值也没有爷爷高,自然要更加努力才行。 毕竟一般中毒是会在身体上显现出异常的,可她娘除了昏睡不醒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来等二哥三哥回来后得好好问问娘亲的情况,实在不行她亲自去县城走一遭。 云安安把空间中的毒经翻了个遍,想要找到有关曼陀罗的介绍。 而古书中只记载了三种曼陀罗。 白色曼陀罗:微毒,但可少量服用,有麻醉止痛,平喘止咳的功效。 黑色曼陀罗:剧毒,一指甲盖花瓣的量就能致人死亡。 紫色曼陀罗:有毒,白天花瓣闭合,晚上开花,花香味能让人产生幻觉。 云安安曾经听二哥说过嫁接之术,她怀疑金粉色的曼陀罗是通过嫁接获得的新品种,古书毕竟也是千年前的古物了,信息不全也在情理之中。 但有一点,她敢肯定,这次的事肯定和曼陀罗花有关。 到了中午,吴金霞过来叫兄妹二人过去吃饭,饭桌上,云贵川和刘美芝一直在劝解二人。 “卫东,安安,你们别太担心,上头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不会冤枉好人的!” 相对云贵川的安慰,刘美芝的劝解就显得更加真诚,也体现出她对刘素芬百分之百的信任。 她给兄妹二人分别夹了一筷子菜,语气很是认真,“你们两个小的该吃吃,该喝喝,你们娘没做过的事,我看谁敢把脏水往她身上泼,若是上面的人不好好调查清楚,我就去政府门口举牌子,实在不行我就去上访,肯定不能让我姐被冤枉。” 一股暖流涌上云安安的心头,敏锐的直觉能让她清楚听出刘美芝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肺腑。 这一刻,云安安心里是替刘素芬感到开心的,虽然她错信了田采荷,但对于刘美芝和林老太,她释放的善意却并没有被辜负。 兄妹二人还在吃饭,林老太就上门了。 她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她给孩子们准备的午饭,可经过云贵川家的院子时,看到正在吃饭的兄妹二人,于是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在这儿啊!你们的芳儿婶今天中午做了不少好吃的菜,我给你们拿了点过来!” 她嘴里的芳儿正是她的大儿媳妇翟小芳。 她和吴金霞的关系不错,十分自来熟地将篮子里的菜碗放在了桌上,一边摆盘一边说:“正好,给你们加个菜!” 一碗白糖拌西红柿,一碗咸菜炒鸡蛋。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菜是很丰富的,云安安明白这个菜是远远超乎林奶奶家日常水平的,估摸着是特意为她们兄妹准备的。 吴金霞起身给她端了一把椅子,顺便还添了一副碗筷,招呼着说:“来吃点吧!” 林老太连忙摆手,“不了,我在家里吃过了,你们吃!” 云安安知道林老太过来不仅是为了给兄妹二人送饭那么简单,肯定是上午打听到了线索,于是开口问道,“林奶奶,您上午打听到了什么?” 林老太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知,这个院子里都是自家人,于是也不藏着掖着,开口说道:“安安,你猜得没错,王美丽的确没有看到凶手的正脸,她之所以说那人是你娘,就是因为看到了那件扎染的蓝衣服,那件衣服整个村就只有素芬一个人有......” 第162章 七日幽灵液 林老太将从王美丽那里听到的细节一一说了一遍,最后还补充了自己的猜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穿着素芬的衣服故意出现在她面前的?” 此言立马得到刘美芝和吴金霞的附和。 “一定是这样的!” “这也太歹毒了!” 但云安安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因为昨晚她就已经知道了。 她皱了皱鼻子,思考了一会,又问,“林奶奶,您有去问过曾二狗吗?他也是亲眼看到我娘杀人?” 说到这里,林老太太深深叹了一口气,“二狗那孩子把自己锁在屋里,谁敲门也不应,哎!不过,我从张婆子嘴里打听到了一些昨天的事......” 张婆子就是王美丽的婆婆,也是个健谈的人。 “张婆子说,昨天上午你爷爷和你去了一趟曾家,她隐约听到了争吵声,再然后到了中午大家都去上工的时候,她又听到老曾家传来一阵惊呼声,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楚,毕竟他们两家虽然是并排的,但中间也隔着一条道,再到后来就是下午吃饭的点,她听到王美丽和曾二狗的叫声。” 此时大家都已经放下了筷子,聚精会神听她说话。 “她听到叫声后的第一时间就从家里走了出来,就看到曾老头子发疯般地冲了出来,同时她也从曾二狗的嘴里得知曾婆子死亡的消息,还好当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着胆子进屋查看,也是想看看曾老婆是不是真的死了,想着要能救就先救了。” 说到这里,饶是一向能言善辩的林老太都忍不住吞了两口唾沫,在心里过了过要说的话,才开口说。 “曾婆子倒在血泊中,屋内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地面上是成片成片的血迹,将她身上的衣服还有曾二狗的衣服都被血给浸透了,曾婆子身上大大小小不少刀痕,伤口最深的当属脖子处的那一道,深可见骨, 当然还有脸上的一刀,更是触目惊心,曾老婆子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死不瞑目!二狗那孩子就像魔怔了一样,来回只会念叨一句,“是刘素芬杀了你!”,因为张婆子和曾婆子平日里关系还不错,所以大着胆子帮曾婆子将眼睛给合上了......” 说完林老太还叹了一口气,不管曾婆子曾经做过什么,但毕竟在一个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在场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林老太说的这些,他们背后都冒了冷汗。 林老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挪着板凳来到太阳下,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那些阴冷之气一扫而光。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果不其然,太阳光是驱除一切阴冷的利器。 吴金霞也是唏嘘不已,她虽然来七排村的时间不长,但对曾家的事还是知道一二的,听说曾二狗从出生起身子骨就弱,这些年若不是曾家二老小心看护着,估摸早就去见阎王了。 这么一副病弱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她感叹了一句,“曾二狗那孩子也可怜,娘死了,爹被抓了,以后要怎么生活呀!” 云安安听完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曾二狗是最重要的人证,当时在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照二哥的分析,昨天前往曾家的人是田采荷,她去曾家的目的是什么? 杀曾婆子?还是别有目的? 如果是前者,她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其实云安安比较偏向于早有预谋,不然她不会换上和她娘一样的衣服前往曾家。 如果是后者,她的目的是什么?曾老太真是她杀的?对她有什么好处?不逼着她嫁给曾二狗?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曾二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曾二狗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他也被田采荷的衣服误导了?亦或者他做了伪证? 看来她得亲自去曾家走一遭了,白天她肯定不能去,只能等晚上了! 一时间云安安想了很多很多,但目前的线索却并不足以让刘素芬洗脱嫌疑,只能看二哥三哥那边的进度了。 兄弟二人大清早的乘坐牛车到了县城,他们先去医院找到了云富阳,这才得知他们的娘是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 本来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袁七想到了从曾家地窖里找出的各类毒药,想到了曾老头身上。 曾老头一听刘素芬的情况就仰天大笑,直呼老天开眼,也许是心情不错,他告诉袁七。 刘素芬中的是他秘制的一种毒药,名唤:七日幽灵液。 这种毒汇聚七种至毒植物提纯研制成粉相互掺和,可溶于水,也可搓成药丸,一旦中毒,轻则昏迷,重则死亡,剂量较轻时,昏迷后会在体内形成一个巨大的毒囊,而伴随着毒囊内的毒液通过呼吸道进入气管,七天之后就算神仙来了也活不成。 曾老太在炼蛊的天赋上是远远比不上曾老太的,但他在制毒上却小有成就,以前他从日本人手中获得了好几本华国失传的毒经,所以他的毒术加上曾老太的蛊术才会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魅影”二字,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是用很多人的性命堆积起来的。 即便是隐居的这几十年,曾老头也从没有放下对毒药的研究。 葛老头连夜提审了曾老头,逼迫他说出解药配方,可曾老太却是个硬碴子,他好歹以前也是小日本手中的王牌杀手,抗审讯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并且他还十分洋洋得意地说:“七日幽灵液是我独家秘制,没有解药,你们就等着给刘素芬收尸吧!” 说实话葛老头心里其实对刘素芬极其不满,他家小少爷不管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虽说如今身份不能公开,娶了你这么一个农家女,可你好好一个农家女为什么要这么不安分,惹谁不好,偏偏要惹曾家夫妻。 如今小少爷要被你牵连,小小少爷们也要背负一个杀人犯儿女的名声。 调查部昨天一晚上都在提审曾老头,又称熬鹰,指不让嫌犯睡觉,让调查员轮流审问他,熬着他,让他困乏,这样在等对方精神恍惚的时候就会很容易获得口供。 但很显然曾老头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甚至可以说他的精神状态极其亢奋。 所以整个调查部经过一个晚上都疲累不堪,但偏偏最应该疲惫的曾老头却还精神奕奕的。 第163章 案子有问题 快凌晨的时候葛老头才闭眼眯了一小会,不一会他就接到电报,京城将会派一名认识“魅影”的人前往县城辨别曾老头的身份。 看完电报,他打了一个哈欠,吃了早餐后正准备继续去提审曾老头时,袁七来了。 葛老头将曾老太被杀的案件全权交给袁七处理,这件事关乎云家人,所以交给其他人他不放心。 “什么事?” “云富阳,云卫国父子以及云铁军三人来了,想调取曾老太被杀的文件!” “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别说文件了,就连细节都不能说给他们听,这几人还真敢来!你让他们从哪来回哪里去,这个时候了还添什么热闹。” 葛老头说完看袁七还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皱眉问道:“还有事?” 袁七微微迟疑了一会,说道:“云卫国虽然年纪不大,但在探案方面很有天赋,有他帮忙也许这个案子能破得更快一些,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 之前在前进村调查曲家情况的时候,袁七就见识过这个小少年的厉害之处。 关于这次的案件,他昨天整理完所有的细节后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按照云富阳所说,刘素芬同志昨天刚刚解蛊,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如何能作案? 还有刘素芬是如何中毒的?根据线索,制毒的人指向曾老头,但曾老太死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那这个毒是谁下给刘素芬的? 曾二狗的口供也很有问题,自己问他是否看清楚了凶手的脸,他信誓旦旦说看清楚了,就是刘素芬。 他甚至说出了刘素芬是先砍了曾老太脖子一刀,又砍了脸,然后在手臂和胸脯处又砍了好几刀,当然这些经过法医的验证是正确的。 可让他具体说一说曾老太当时的反应,以及他做了什么,他却回答得含糊不清,到了关键问题更是直接哭晕了过去。 袁七不傻,反而很聪明,他感觉这个案子另有隐情,也许这个时候云卫国的加入能给自己提供新思路。 葛老头闻言眉头皱得极紧,这个案件的档案将来肯定是要递交上去,所以他才竭力阻止将云家人牵扯进来。 可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云卫国简直就是为探案而生的,他的逻辑,他的推理,他的思维,都是超乎于常人。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看守废品站的人来报告,云大石来了。 葛老头只能先将这件事按下去,见到云大石,他还没张嘴,云大石就已经开口说道:“昨儿的事情有蹊跷,我儿媳妇可能是被冤枉的!” 刚才云大石已经从袁七那里得知了案件的疑点,此时听了云大石的话,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反而开口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云大石握了握拳,顿了顿才说道,“找我家卫国帮忙吧,那小子聪明,他肯定能调查清楚,其他人我不放心。” 若不是清楚云大石的为人,葛老头都快怀疑这对祖孙是不是提前约好了,在给他下套,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另一边的云卫国还在等袁七的回复,并不知道爷爷在这件事上帮他助推了一把。 当袁七将有关案件的分析报告递给云卫国的时候,云卫国是有些惊讶的,连带着站在他身边的云铁军也有些哑然。 说来也巧,云富阳带着云卫国来找袁七的路上和云铁军不期而遇了。 云卫国看到这个堂叔还挺开心的,不为别的,堂叔是警察,查案是他的职责所在,他此次去找袁七也担心对方没那么好说话,有了云铁军这个官方人员在现场,一切都好说了。 本来以为事情还要拉扯几个来回才能成,没想到铁军叔这张牌还没有甩出去事情就成了。 袁七看了云铁军一眼,朝他下了逐客令。 “铁军同志,这个案子是我们调查部的,你们公安暂时无权插手,请你尽快离开。” 话说的很明显,云铁军看向云卫国,希望小堂弟能够说些什么让自己留下来。 云卫国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云铁军心里酸酸的,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他幽怨地看着小侄子,那表情好像在说:卫国,我可是你的黄金搭档啊!你怎么忍心抛弃我呢! 但云卫国压根就不搭理他,应该说他此时内心很焦急,心思全部扑在案子上,压根没注意到堂叔的失落。 云富阳回头挑眉看着堂弟,“铁军,你还不走?” 云铁军......父子俩一个狗德行,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等云铁军走后,袁七将父子二人请到一个无人的房间,才将案子的文件递了过来,同时开始说起案件的细节。 “这个凶手也真是凶残,一共砍了十一刀,其中有八刀......” 伴随着他的叙述,父子二人才弄清楚了案子的细节。 云卫国一边翻看文件,同时在脑海中开始模拟起现场的情况,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不对!有问题!” 说着他拿出一张在现场拍的照片说道:“这张是我娘身上穿的衣服,你们看,尸检报告中显示曾老太是颈动脉血管破裂而死,血液呈向外喷浆,在一定面积内呈现均匀的圆点状分布......”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自信,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思维走。 他并没有停顿,还在继续说:“虽说我娘身上的血点也是呈圆点形状,但你们看这一张。” 说着他从一堆照片中扒拉出一张,这是一张曾家堂屋墙面的照片,这种日历是那种很老式日历,过一天撕一天的那种。 袁七仔细盯着日历看了看,不解说道:“日历没有错啊!6月14号,四月廿六,就是昨天啊!有什么问题?” “问题不在日期上,刚刚的文件中提到,现场最大的特点就是布满血迹,可你们看日历这一片区域是没有血点的。” 云富阳伸长脖子探头看了一眼,点头附和:“嗯,你说得对!”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这片区域很干净又能说明什么? 袁七解释道:“这块空白,是凶手留下的,凶手在残忍施暴时,受害者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不过有一部分却被凶手的身体挡住了,我们测试过高度,判断凶手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 说完他疑惑的看向云卫国,他们昨天就已经确认了,刘素芬符合这个高度。 第164章 我能让他开口,你信吗? 云卫国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不,这恰巧证明了站在日历前的一定不是凶手!” 说着他手中的笔刷刷刷地在纸上画出了曾家堂屋的布局。 “曾家房子坐北朝南,堂屋自然也是这个朝向,血迹几乎都集中在墙体的左侧,而且血迹运动方向是从外往里的,而曾老太脖子上的伤口在右边,可以证明她受到袭击的时候,整个人是侧背对大门口,受到伤害后她的身体朝房子左侧扭动过, 人在受到攻击时下意识会选择去看攻击者,我们可以将站在日历前的人称为甲,甲在曾老太右边,若甲是凶手,她应该向右扭动身体,血迹应该从里往外,所以我敢肯定凶手是面朝曾老太站立的,我们可以称呼他为乙,且这人是一个左撇子。” “也许是曾老太受到袭击后第一反应是逃跑而不是选择去看凶手,如果甲是凶手,她使用右手劈砍同样也能造成这样的伤口和血迹运动!” 袁七觉得云卫国下这个定论为时过早,于是提出了反对意见,但其实在他的心中隐隐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到。 云卫国将曾老太的验尸报告推了过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袁调查员,你再仔细看看,如果你还坚持你的说法,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还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欠揍表情。 袁七倒是接受良好,毕竟是天才嘛!总有一股傲骨在身上,他重新仔细观察起照片,猛地,他瞪大了双眼,一张脸涨得通红。 “居然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有发现?” 云卫国毫不在意地瘪了瘪嘴,“因为你们先入为主地认为我娘就是凶手,所以才漏掉了最明显的证据!” 云富阳看了看验尸报告,又抬头看了看袁七和云卫国,“你俩打什么哑谜,现在究竟是个啥情况,我媳妇的嫌疑解除了吗?” 袁七回过神来,只不过看向云卫国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虽说这么简单的漏洞,只要给他时间,他肯定也能发现,可云卫国的反应未免也太快了。 他没有看过现场,仅仅凭借几张在现场拍到的照片和描述以及受害者的尸检报告在几分钟之后就找到了不合理之处。 这...... 这就是天赋啊! 不过当他的目光看向一头雾水的云富阳后,心里就平衡许多了,呵呵,没关系,比不过儿子但赢了老子也不算太丢人。 云富阳都想拍桌子了,你啥眼神,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比脑子我不行,但比力气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在云富阳没有发火之前,袁七给出了解释,“如果按照甲是凶手,曾老太受到袭击后第一反应是逃跑,那她的身体应该是背向甲的,那她身体上其他的刀痕应该在后背,可尸检报告中,曾老太身上的刀痕全是正面,这也说明了,凶手是乙......” 云富阳这才听明白了,那心情就有些微妙了,怎么说了,听着好简单,可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云卫国见袁七已经反应过来后,合上本子揣好笔,半阖着的眼皮突然撩起,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桀骜的光芒,“袁调查员,现在可以带我去审问曾老头了吗?” 调取资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早在和云富阳碰面的时候,他就得知刘素芬的情况很危险,七天之内没有曾老头的毒药,他娘大概率就醒不过来了。 所以他的终极目的是审问曾老头,从对方的嘴里套出解药配方。 先前展露的这一角,除了帮刘素芬洗脱嫌疑,更是希望能帮自己争取到审问机会。 袁七昨天一晚上也没有休息好,神经一直紧绷着,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云卫国一通分析后,他莫名放松下来,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后,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三个茶缸子,放了一些提神醒脑的薄荷茶,提起地上的保温水壶,倒了三杯热茶。 一股独属于薄荷的清香在房间中蔓延开,他闭目深深吸了一口,再次睁眼的时候,头脑已经清醒了不少。 他将茶杯递到父子二人面前,缓缓开口。 “卫国,我知道你查案很厉害,但审讯却并非你的专长,再说你年纪小,从气势上就压不住人,反而会被曾老头看出端倪来。” 云卫国听到他拒绝的话并没有着急辩驳,反而端起茶缸子,低头轻轻嗅了嗅茶香,他将茶缸子放在鼻子下,让清新的薄荷味伴随着热气一点点沁入鼻腔,这才慢慢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直到目前为止你们都没有从曾老头嘴里得知半点有用的线索。” 袁七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从他微微拧起的眉头中不难看出云卫国猜得很正确。 而此时的云卫国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茶,看着茶叶在热水里打转,轻轻咽下茶汤,感受到热意流淌过身体,口中鼻间全是茶香,他只觉神清目明,气血通畅。 云卫国连喝了三口才放下茶杯,此时他的双肩已经放了下来,整个人从刚才那种紧绷却又宛如利剑一般的模样中抽离出来,又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 但小孩子说出话的却一点也不像小孩子,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诱惑。 “如果我说我能让他开口,你信吗?” “怎么可能?”袁七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嘴上说得和心里想的却完全不一样。 袁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被一个八岁的小孩给吓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是多么的震撼,小小的人儿就坐在那里,动作,神态乃至语气慢慢地和那个让他敬重的人一点一点重合。 果然是老师的后代,不仅聪明,而且还很有心机。 老师,您让我过来究竟是为了保护云家人还是为了锻炼我? 另一边远在京城的林老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一喷嚏可把他身边的警卫员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首长,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林老摆了摆手,语气温和,“我没事,别这么大惊小怪,应该是这段时间天气太干燥的原因!小李,去帮我泡一杯菊花茶来吧!” “是!”小李转身去给林老泡了一杯菊花茶,心里对这位老人由衷的佩服,身居高位却从不贪图享乐,不居功不倨傲,一生勤俭节约,从不搞特殊化,所作所为皆为国为民。 以林老的级别,每个月工资有四百多块,这个工资在这个年代已经称得上相当高了,但是他却舍不得花一分钱,一直保持着俭朴的生活作风。 在他的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衣服也只有面上的是没有补丁的,中山装里面的衬衣也是缝缝补补了又补。 像林老这样的孤家寡人,没有养家的重担,压根就用不着这么节省,他不吸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可能就是品茶,但经过前些年的灾荒年,就连品茶这个爱好,他都戒了,平日里也就爱喝点菊花茶或是薄荷茶。 小李也是跟在林老身边好些年后才知道,林老的工资基本上全寄给了曾经牺牲的战友家人,他还资助了很多战争孤儿。 第165章 审讯拉锯战 审讯室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小屋子,布局很简单,没有太多的装饰和摆设。 曾老头已经被连续审了一个晚上,压根就没有机会合眼,在这间四方牢笼里,眼睛半阖着,瞳孔只剩下一片黑暗和死寂。 嘎吱一声,审讯室的铁门再次打开了,曾老头已经习惯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哼!你们也就这么一点本事! 就在他撩开眼皮看清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嘴角的不屑更深了几分,眼神中带着几丝玩味和威胁。 “调查组是没有人了吗?居然派你这么一个小孩来?小娃娃,我劝你别掺和这件事,小心没命回家!” 另一边透过单面镜观看审讯室发生一切的葛老头莫名有些烦躁,他没好气地瞪着袁七,“我也是疯了,居然会同意你让小卫国去审讯曾阿平。” 袁七此时手掌心也是紧张到出汗了,倒不是担心曾老头真会对云卫国出手,毕竟他们已经将曾老头全身上下都扒得干干净净,手上脚下,腰上甚至脖子处都上了镣铐,可以说对方除了嘴巴能动其他的都动不了。 他紧张是因为曾老头曾经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那些事若交代出来,他担心会吓到小孩子。 曾老头自从云卫国进来就一直用那双阴毒的眼睛牢牢盯着他,这头豺狼在顶光灯照射下,面容显得格外狰狞可怖,眼中寒光迸发。 云卫国丝毫没有被曾老头的样子给吓到,坦然自若地坐到曾老头对面的椅子上,将一份文件夹放在桌上,他仿若无人一般的将文件夹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将它们一一摆在桌子上。 “曾阿平,我知道你心存死志,之所以现在强撑着身体不过是为了看着杀害曾老太的人下地狱,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杀死曾老太的人并不是我娘,你这么做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云卫国知道曾老头在打量自己,试图在气势上吓住他。 他进门后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是要说的话都是他在脑海中演练了很多遍的。 他知道曾老太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从一开口就点出了重点。 曾老头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卫国,“小子,刘素芬是你娘,你当然向着她说话,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有,你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小怜已经死了,你休想用这些东西刺激我,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云卫国拍拍面前的文件,叹了一口气,“是吗?那还真可惜,你这么糊涂,也难怪曾大娘会死不瞑目了!” 曾老头低眸瞧了眼桌上的文件,几息后,他用一种轻蔑的,带点嘲讽的口吻说道:“小子,激将法对我不起作用,老子玩这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另一边的葛老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小卫国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这种招数我们早就用过了,压根不起作用,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才八岁,还没有长大成人,自然斗不过魅影这种级别的人物。” 云卫国并没有露出被拆穿后的气愤或是不满,他自顾自地放开文件夹,念出了里面的信息,他语声流畅,情绪自然,便仿佛在读课本知识一样。 “连小怜,五十岁,死因:颈动脉被割破,失血过多而亡......”云卫国噼里啪啦将尸检报告念了一遍,曾老头的表情也从之前的轻蔑不屑慢慢变得凶狠阴沉起来。 云卫国看似从容不迫,实则一直在紧张地关注曾老头的细微反应,当看到他的表情有变化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一般颈动脉断裂,患者会在几分钟内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我有一点不明白,凶手为什么会残忍地在她还没死亡前砍了一刀又一刀,这得多大的仇啊! 你的二儿子一直在家里,听到动静为什么没有赶出来阻止? 他是一直在现场还是说等曾老太死亡后他才出现的?如果一直在现场,那曾老婆受伤的第一时间他就应该发出呼叫声, 你从后院的地窖赶上来最多不超过一分钟,应该还能见到曾婆子的最后一面吧,她当时是什么表情?痛苦吗?伤心吗?亦或者在忏悔?她想害人结果反被人所害,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审讯室内传出铁链撞击铁椅的声音以及曾老头的怒吼,“王八羔子,老子杀了你,你娘杀了小怜,害得我们夫妻连最后一个道别都没有,你还敢在我面前说风凉话,xxx的,我要杀了你们全家......” 曾老头一脸狰狞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杀气。 其实曾老头突然暴起,一半是真的发怒了,还有一半就是演的。 通过羞辱曾老婆子让他情绪崩溃,调查组的人试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不是不在乎,只是心如死灰,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他现在之所以坚挺着,无非就是想亲自等着害死他妻子的人死掉,让她的家人也尝尝痛失所爱的苦。 至于为什么会在云卫国面前发怒,有一部分是为了吓唬这个臭小子。 他的动作幅度实在太大,惊得外面的守卫冲了进来,又紧急给他加了好几条锁链。 就在葛老头想要去隔壁将云卫国给拉出来的时候,窃听器听筒里面传来小孩清亮的嗓音。 云卫国此时已经从他的话语中获取到了有用信息,“哦,原来你上去的时候,曾老太已经死了!这就有点意思了,你儿子在家,亲娘在堂屋被人杀了不可能没有听到动静,可他居然等到母亲咽气后才出声叫人!当真是孝感动天,曾爷爷,你当真养了一个好儿子呀!” “你什么意思?”曾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瞪着云卫国,原本癫狂的眸子深处迸射出一道恐惧的光,就连说出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审讯室外的葛老头惊异地转头,“袁七,你不是说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曾二狗是从犯?” 袁七苦涩一笑,因为他也已经猜到了真相,还是比他慢了一步啊! 葛老头嫌弃地瘪了瘪嘴,摆了摆手,“算了!问你也白搭。” 说完,他的目光挪到审讯室里端正坐着的小小身影上,嗤的一声笑,转而又一个劲儿的摇头,也不知是无奈还是赞叹。 但有一点所有人有目共睹,曾老头的心理防线已经松动了。 审讯室内的云卫国还在继续,葛老头没有时间发太多感慨,转回头端起茶缸子美滋滋地抿了一小口,又关注起审讯室内的进展。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云卫国的眼睛始终盯着曾老头脸上的表情,忽然想起什么般,笑了起来,“我得恭喜您生了一个好儿子,杀母欺父,天理不容!!!” 第166章 怀疑和确认 第166章 怀疑和确认 “哐当”一声,葛老头的茶缸子掉了,茶水洒了一地,良久后他才回神,不敢置信地问边上的袁七。 “小七,你听到他说了什么吗?曾二狗是凶手?” 袁七自然也听到了,点头说道,“我听到了!” 审讯室里的曾老头却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快速变换,有惊怒,有愤怒,有质疑,有恐惧还有一丝心如死灰的寒。 “你说谎,你骗我,二狗怎么会杀小怜,小怜那么疼爱他,他怎么会?小怜是刘素芬杀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曾老头的情绪已经乱了,开始语无伦次,接下来终于到了重锤出击的时刻。 深吸一口气,云卫国站起身,身体前倾,眸光冷冽,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开始了他的场景分析。 “那天,曾老太由于蛊虫反噬,伤势很严重,她逼着你带着曾二狗离开,可很显然曾二狗舍不得田采荷,压根不想走,但曾老太最后还是说动了你,于是你开始收拾家里能带走的东西,你们树敌太多,你需要保命的东西,所以就在地窖制毒。 但曾二狗却不想离开,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合伙人,田采荷。 而这个女人也想置我娘于死地,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她先用未知的手段让我娘离开了家,也许是察觉我娘的身体比较虚弱,没有能力犯案,所以她选择给我娘下毒,我想这个毒药应该是曾二狗给她的。 趁你下地窖的时候,田采荷穿上和我娘一样的衣服去曾家。 曾婆子听到外屋有动静,扶着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田采荷后刚想怒声呵斥她,下一刻脖子一凉,曾二狗拿着家里的菜刀对准她的脖子砍了下来,这一刀也划破了曾老太的颈动脉。 曾老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最疼爱的孩子居然会朝自己下手,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疼爱了半辈子的儿子,然后缓缓倒在了地上…… 曾二狗没有杀人经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拼命用刀劈砍曾老太的身体,知道对方再无呼吸才停止。 我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应该是后悔的吧! 田采荷站在日历边,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脸上的表情有畅快也有得意,这个欺辱她的老婆子终于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亲儿子手中,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等确定曾婆子咽气后,她带着菜刀快步离开曾家,趁机在树林旁将沾了血迹的衣服给我娘换上,将罪名嫁祸给我娘。 而另一边的曾二狗为了避免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血迹露出端倪,他索性抱着曾老太痛哭起来,混淆自己脸上和身上的血迹以及手上的血迹,上演一出大孝子的戏码。 等确定田采荷走远后,他才开始大声呼喊,而你作为这场表演的第一位观众,果然如他所愿相信凶手就是我娘,如果按照他的计划,你杀了我娘,不管你们的身份有没有暴露,你都得死,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 伴随他的话,曾老头被扣在铁椅上的双手不断攥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鲜血顺着铁椅流下,溅在地上,垂下的眼睑中是一片惊骇。 良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干涸得像是一潭死水,带着无尽的绝望。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证据呢?” “证据我自然是有的!首先我昨晚在小树林看到了田采荷,她手里抱着一件和我娘一样的衣服,我手上还有一块衣服碎片,其次就是曾二狗是个左撇子,对不对?根据现场......” 云卫国又将之前的分析说了一遍,然后附上了自己的理论,凶手是个左撇子。 曾老头听到左撇子三个字有片刻的失神,曾二狗的确是个左撇子,但这件事除了他和他家老婆子,再也没有其他人知晓。 正因为如此,他才对云卫国说的话更加确信了几分。 可是只要一想到小怜居然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中,他就心如刀割,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云卫国做完一长串的分析后,整个人也相当疲惫,连续喘了好几口长气后,才继续说道:“动手的人是曾二狗没错,但田采荷也不无辜,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曾二狗是凶手,想要定田采荷的罪名你还需要我,你若想替曾老婆报仇吗?把解药给我,我保证不会放过她!” 曾老头抿紧了唇不讲话,眼神逐渐转冷,良久后,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地说:“解药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要见二狗,我要好好问问,他是怎么...怎么下得去手的......” 说到这里他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调查员请示过葛老头后,答应了曾老头的条件,但于此同时他必须交代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所犯下的罪行。 这一次对于这些罪行,曾老头没有隐瞒,他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并且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而在审讯室外,葛老头回忆着刚才云卫国的表情,终于按捺不住,情绪上头,他抽出香烟,刚想点上火,耳边就传来袁七的咳嗽声。 忽的想起这位爷有哮喘,闻不得烟味,只能默默将烟塞回兜里。 “这个心理素质,这解析能力,只怕好些经验丰富的老调查员也做不到,好苗子好哇!”袁七由衷地夸赞道。 其实袁七是动了爱才的心,想要拉云卫国进调查组,虽说他年纪小,但年纪这个东西在实力面前那就算不得啥事。 可惜葛老头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他此时已经出了房间,给下面的人发布抓捕曾二狗和田采荷的命令。 另一边云卫国走出审讯室,袁七立刻递上一杯温水,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曾二狗是凶手的?” 云卫国接过水咕噜噜灌了好几口才说道:“其实我进入审讯室之前就已经有八分怀疑了,但真正让我确认是在审讯室的时候。” “为什么你会怀疑曾二狗?” 几乎就是云卫国话音结束的瞬间,袁七就发问了。 “很简单,因为以连小怜多疑的性格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不会主动放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进屋,不管是我娘还是田采荷,更何况凶器还是她自家的菜刀,虽说她的身体遭受了反噬已经很差了,但曾老头就在后院地窖,她随便闹出点声响就能发出动静,但以曾老头的耳力居然没有听到,那她的死亡一定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能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掉她的人一定是她熟悉且信任的!这个人除了曾二狗,我想不到还有谁!” 第167章 真的有蛊虫? 第167章 真的有蛊虫? 有了曾老头的配合,审讯进行的异常顺利。 齐娇娇中午去邮局寄了信,信有很多,有写给省城的爸妈的,还有写给京城的奶奶的,部队的哥哥的,还有好几封是写给各大报社的。 在七排村的日子里,齐娇娇感觉比自己前十多年见到的东西还要多,在这里她见到了人生百态,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深深地触动着她的心灵,通过与村民们的交流,她学会了从容应对困难。 这里的一切一切让她有一种想要抒写的欲望。 寄完信,她正准备乘坐牛车回村的时候,从驾驶牛车的老胡嘴里得知了刘素芬牵扯进一桩谋杀案,此时更是因为昏迷不醒住在医院。 医院的特护病房外守着调查组的看守人员,齐娇娇原本是进不去的,但好在她在病房前遇到了云铁军。 “我是病人家属,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 云铁军并不知道齐娇娇的样貌,上次见齐娇娇还是在火场,当时她的脸被熏得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楚五官。 “你好,我是云铁军!你是?” 齐娇娇猛地抬头,视线中撞进一张略微有些黝黑,面部线条分明,眼神犀利的脸,而最让她意外的是,这个人居然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激动的握住对方的手,“铁军叔,我是齐娇娇啊!你救过我的,还记得吗?” 云铁军......他自然是记得齐娇娇的,因为这个人他被领导表扬过好几次,而且他娘隔三差五的就找人带口信,话语中将这个齐娇娇夸成了一朵花。 什么平易近人,吃苦耐劳,学习能力强,若不是他娘还在继续给他安排相亲,他都怀疑他娘相中了齐娇娇当儿媳妇。 只不过这些想法在听到齐娇娇脱口而出的“铁军叔”三个字后全都化作了泡沫。 好吧!感情他老娘是把齐娇娇当成孙女来看待了。 云铁军在心底酝酿了半天,但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他终究叫不出“侄女”二字。 他干咳了两声,压下心底的尴尬,“齐娇娇同志,我自然是记得你的!” 说完他将自己的证件拿给调查组的人看,然后又解释了一番。 这两个看守人员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刘素芬逃走或是有人暗害刘素芬。 他们之前跟着袁七去前进村调查过曲家的情况,和云铁军也认了个脸熟,于是很大方的放行了。 两人进了病房,齐娇娇率先跑到病房边查看刘素芬的情况。 云铁军看她动作熟练,以为她是医生便问道:“怎么样,我堂嫂能醒过来吗?” “我...我不知道!我...我不是专业...医生......” 齐娇娇脑海里开始回忆小时候跟着奶奶去医院查房,病人们一边夸她奶奶医术后一边说她未来一定会成为和她奶奶一样优秀的医生。 小时候她也是这样以为的,可后来不管她怎么努力,在医术上就是没有半点进展。 外人总是会说,“娇娇啊!你要努点力啊!你奶奶可是最厉害的医生,你将来也是要传承她的衣钵的,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就连傅司学都认为是齐娇娇太过懒惰,没有认真学,可只有她知道,多少个夜晚,她挑灯夜读,可对于她而言一切只是徒劳,她注定不能成为一名医生。 因为她天生就不是个学医的料。 看着小丫头支支吾吾,一副要将头埋到土里的样子,云铁军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别介意!都怪我!” “啊!”齐娇娇猛的抬起头,看到云铁军急得抓耳挠腮,突然心情就没那么差,“没事!”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是云卫民抱着两个饭盒从食堂回来了,看到二人后,他微微一愣。 “铁军叔,娇娇姐,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刘姨!她情况怎么样?”齐娇娇回道。 云卫民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医生说我娘是中毒了,需要解药才能醒!哎!我娘也真倒霉,你们说这都是啥事啊......” 也许是憋坏了,云卫民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齐娇娇一听中毒就有些着急,“怎么好好的会中毒?” 云卫民又将昨天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齐娇娇气得俏脸一阵青一阵白,跺了跺脚,“他们怎么能这么可恶?” 云铁军惊诧不已,“世上真有蛊毒?我以前一直以为是老人说来骗人的!” 云卫民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啊! 反倒是齐娇娇煞有其事地点头说道:“是真的有,我小时候跟着奶奶去医院的时候见过,有一个叔叔他和一个苗疆女孩私定终身,后来他离开苗疆后又娶了妻子,然后就开始日夜难安,头疼欲裂,心脏也撕心裂肺的疼, 他去了多家医院,从西医到中医,西医并没有查出有什么具体原因甚至连感冒发炎都没有,至于看了中医,说法就是什么肾虚、体虚、血虚,开了方子吃药没有任何作用,反而病情更重了, 后来他挂了我奶奶的号,我奶奶检查过后也弄不清楚他的病因,更可怕的是,他在住院期间身体出现了更加异常的反应,四肢关节疼痛、胸口疼痛、脱发都属正常范畴,有一次平躺下来的时候甚至还听见他胸口似乎有什么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翻动......” 齐娇娇也许是回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后来呢?”云铁军追问。 齐娇娇叹了一口气,“后来还是一个来看望病人的老爷爷看出他中了情人蛊,让他赶紧回苗寨找到之前的女朋友,如果能获得对方的原谅,也许他还有救,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额!”云卫民挠了挠头,“这不活该吗?谁让他娶两个老婆的!男人不自爱就是烂白菜,死了活该!” 云铁军也点头表示同意,“我待会要回村,你要跟着一起回去吗?” 云卫民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回!”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在云卫民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齐娇娇和云铁军走了。 医院门口云铁军推着一辆自行车问道:“齐娇娇同志,你要回村吗?” 齐娇娇点头,云铁军说道:“那我载你回去吧!现在这个点,村里的牛车肯定已经走了,下一趟还要等好几个小时!” 原本齐娇娇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听到他后面半截话,她就打消了拒绝的话,前同事白天去上班了,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第168章 慰问家属 第168章 慰问家属 云铁军回村子后第一时间停好自行车,车子是他找同事借的,得还回去。 然后就去找曾二狗,此时的他压根不知道云卫国已经将案子给破了,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虽然看不了案件报告,但可以直接询问当事人啊! 公安这个身份让他有调查的底气,也让他有更多接触案件的机会。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曾家两口子的身份有问题,他是知道的,可他隐约中感觉袁七对堂哥一家的态度格外特殊。 齐娇娇回家后先将刘素芬的情况说了一遍,云安安得知刘素芬果然是中毒后,而且毒药还是曾老头制的,虽然齐娇娇也不知道这个毒药叫什么名字。 但她此时也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去曾家查清楚,毒药既然是曾老头制的,他家很有可能也制了对应的解药。 云安安原本想着晚上去曾家探查,可此时她有些等不及了,虽说调查组已经将曾家翻了个底朝天,但论找东西的能力谁也比不上她。 本来云安安是想一个人偷偷去老曾家的,趁着下午上工的点,村路上也没啥人,可她才刚溜出房门就看到齐娇娇和云卫东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 齐娇娇朝云卫东挑了挑眉,“怎么样?卫东,我没骗你吧,安安又想一个偷偷行动!还好我机智!” 云卫东双手抱胸,用谴责的目光盯着云安安。 云安安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诶!等等,这个又字是怎么回事?她貌似没在娇娇姐面前露馅啊! 齐娇娇很快就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要说还是卫民最了解你,我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千叮万嘱让我看着你,他说你就是哈巴狗戴串铃,特喜欢装大人自作主张,果然......” 云安安听得咬牙切齿,在心里给三哥狠狠记了一笔,哼,下次你在被爷爷魔鬼训练的时候,我一定要撺掇老爷子给你增加难度。 练不死你就往死里练! 三人还没到老曾家就看到云铁军在拍曾家的门。 “二狗,你在家吗?二狗,我知道你在家,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我是铁军啊!我俩还一起玩过泥巴,你记得吗?算了!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们都是朋友,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开门啊开门啊......” 齐娇娇看着喋喋不休,说话不带喘气的云铁军,扯了扯云安安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堂叔一直都这样吗?” 云安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齐娇娇面前好好替铁军叔挽回些许颜面,“娇娇姐,你别误会,我堂叔不常这样的!” 云卫东煞有其事地点头,“铁军叔大部分时间还是挺正常的!” 齐娇娇......鉴定完毕,云公安可能有间歇性多言症。 三人还未走上前,云铁军就看到他们了,终于停下拍门的动作,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身为三人中唯一一位成人,这个问题交给了齐娇娇回答。 “我们来慰问下曾二狗!” 她一边说一边朝云卫东晃了晃手里的两把苋菜。 云铁军一噎,这借口会不会太假了,六月的季节,各家各户的菜地大丰收,虽说现在家家也不缺两把青菜,可你好歹多拿一点啊,就这么一点菜,摘掉老叶子,锅里一炒脱了水,估摸着一筷子就没了。 苋菜是三人在路边拔的野菜,主打一个经济实惠。 在来的路上云安安就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就是想借机去曾家探探情况。 齐娇娇起初闻言心里有很多顾虑,就比如曾二狗视刘素芬为杀母仇人,怎么可能让她们三人进屋,再者她听村里人提过曾二狗,大家都说他性格怪异,脾气暴躁,不好相处,村里不少大人还用曾二狗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一吓一个准儿。 不过在云安安的一再坚持下,她也只能陪着她闹了,大不了她眼头亮一点,见苗头不对就拉着安安和卫东跑。 至于云卫东,他压根就没有任何想法,反正二弟走的时候让他听小妹,小妹说啥他照做就成。 云安安轻轻敲了敲木门,良久里面都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云铁军叹了一口气,“二狗不肯开门,他那个性子啊......” 而云安安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让曾二狗来开门,因为在敲门的同时,她的神识已经展开了。 曾家的院子并不深,至少云安安的神识可以笼罩住整个曾家。 然后她就看到曾家屋子中,房门紧闭,曾二狗躺在木桶里,他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他的手腕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将木桶里的水晕染得一片鲜红。 云安安不由多想,抬脚就将木门踹开,木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云安安的身影已经如一颗小炮弹一般冲了进去,又是抬脚几下,堂屋的大门被踹开了,然后就是房间的门。 一切发生得太快,云铁军压根就来不及阻止,不知道为啥,他就觉得小侄女和他大伯在踹门上都挺有天赋的。 木门被踹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飘散了出来,云安安赶紧屏住呼吸,冲进屋子里。 快速将曾二狗的手从水里捞出来,然后扯下手腕上的皮筋缠住他的胳膊。 随之跟进来的三人看到屋里的场景后,纷纷开始行动,齐娇娇一边查看曾二狗的情况,一边对其他人说:“气息很微弱,得快点止血。” 而云铁军拿起洗脸架上的毛巾给曾二狗包扎伤口,因为他是公安的缘故,身上习惯性的带一些止血的药粉。 等伤口包扎好后,他指挥着云卫东把曾二狗从水桶里抱出来。 曾二狗整个人湿漉漉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配上他扭曲的五官,简直就是一个怪物,特别是他的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太久的原因,一片乌黑还有些皱得起皮了。 齐娇娇是第一次看到曾二狗,刚才忙着检查压根就没有注意对方的长相,可此时心情放松下来,乍一看就被吓了一大跳 第169章 坐牛车 第169章 坐牛车 云铁军摸了摸曾二狗的脉搏和脖子,脸色阴沉得厉害,“得尽快送他去医院,否则他会没命的!” 云安安也明白这个道理,“大哥,你跑得快,去二爷爷家借牛车?” 她的话音未落,云卫东就已经跑没影了。 云安安趁机来到曾二狗的边上,借查看他身体情况的同时,给他输送了一股内力护住心脉。 倒不是她突然圣母心发作,而是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曾二狗是证人,若是他死了谁来给刘素芬证明。 齐娇娇连忙挪开了眼睛,她有些自责,明明安安比她小那么多,可安安面对任何事都比她要表现得淡定和沉稳很多。 不就是长得丑了点吗?多大点事啊!难不成比那些狗特务还可怕! 齐娇娇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云卫东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他之前去前进村的时候也是学着赶过牛车的,虽然不熟练,但也是有着驾驶经验的人。 而就在几人合力将曾二狗抬上牛车后,调查组的人员也匆匆赶到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将卡车停在村外的大路上,一行人走小路进村。 众人在曾家门口不期而遇。 为首的人上次就来过七排村更去过前进村,所以对这四人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当他低头瞧到牛车上的曾二狗时,表情惊诧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怎么了?” 云铁军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应该是自杀,他屋子里门窗都是锁着的。” 为首的人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指着手下的几个人说道。 “你们四个赶紧将他送到车上,先回去,别管我们,另外三人跟我去抓田采荷!” 说着就抬步朝田采荷家的方向走。 云安安一听到田采荷三个字,眼睛顿时亮起,跟在那人身后问道,“叔叔,你们要去抓田采荷,是案子查清楚了吗?” 为首的人也是旁观过云卫国和曾老头交锋的,他心里对那个小娃是打心底里佩服,所以对云安安这个叽叽呱呱的小娃,难得多出了一丝耐心。 他一边走一边说:“目前有关案子的一切我还不能告诉你,但你放心,你娘已经洗脱了嫌疑!” 云安安闻言,更来了精神,急忙追问,“那我娘身上毒解开了吗?她什么时候能醒?” 为首的人叹了一口气,这小娃的话也太多了,我这不是来帮你娘带解药回去了吗?但愿曾二狗别死了,否则你娘很可能拿不到解药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原本他以为自己能轻松甩开小丫头,可没想到她居然能跟上他的速度,而且表现得游刃有余,仿佛还能再快一些。 云铁军也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听到刘素芬洗脱嫌疑后,他长长松了一口气,但于此同时他心里更疑惑了,调查组为什么要抓捕田采荷,莫非曾婆子是她杀的?还有二狗为什么会自杀? 因为在思考,所以他走得很慢,突然他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铁军叔,他们要去抓田采荷?这是为什么?田采荷真是凶手吗?” 不知道为什么云铁军莫名被“铁军叔”三个字给刺到了,他清了清嗓子,想了想后才压低声音说道:“一般实施抓捕,那么就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已经掌握了很多的证据,也说明了被抓捕者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哦!” 一行人很快来到田采荷家里,此时的田采荷正在整理菜园子,时不时的还伴随着她的咳嗽声。 突然看到院子里闯入这么多人,她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人目光冷凝,“田采荷同志,现在怀疑你和一桩杀人案件有关,请你配合调查!” 说着站在他后面的三个人就呼啦啦将田采荷给按住了。 田采荷疯狂挣扎起来,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你们放开我,我是冤枉的,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乱抓人,我要去告你们!” 为首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逮捕令,冷笑一声,“田采荷,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合法的,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们不介意动用武力解决你。” 田采荷闻言心如死灰,突然她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院子外的云安安,顿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安安,你救救姨,你快和他们说说,姨不是坏人,姨真的不是坏人啊......” 匆匆赶过来的齐娇娇一把将云安安护在怀里,朝田采荷吼道:“这种事你找安安有什么用,如果你是冤枉的,他们调查清楚自然会放了你,如果你真是帮凶,那安安又凭什么帮你?帮一个陷害自己亲娘的女人吗?” 齐娇娇心里又气又怨,想当初,她可是很同情田采荷遭遇的,甚至还为对方出谋划策过,但想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田采荷居然会陷害刘姨。 她可听人说过了,若不是刘姨,田采荷差点就嫁给了曾二狗,她能从曾家那个狼窝脱离也全是因为刘姨。 这不就是典型的农夫与蛇吗? 因为田采荷一直大吵大嚷的不配合,最后为首的男人只能从田采荷家里拿了一块大抹布堵上她的嘴。 而云安安趁机将花圃里的曼陀罗花摘了下来用布包好,她总觉得这玩意很重要。 眼看调查组的人就走了,云安安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办?她也好想跟上去,可调查组的人明显就不想带她玩。 突然她计上心头,推了推一边的云铁军,“铁军叔,我记得咱们不是套了牛车要去县城吗?那调查组的叔叔们要怎么回去呀?” 云铁军若是看不懂她的用意,那这么多年就是白混的了,他顺势就接道:“叔去问问他们坐不坐车,哎!我们七排村还是太偏僻了啊!这要是走路回去非得走到天黑了不可,累不累得都是次要,主要是不能耽误事啊!” 其实早在云安安说牛车二字的时候,为首的男人就心动了,只不过没好意思开口,现在有人主动递了梯子,自然就上了。 第170章 硬到能砸人的黑窝头 第170章 硬到能砸人的黑窝头 牛车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汽车,但在这坑坑洼洼乡间小路上也颇有优势,至少能随时根据坑洼的大小调节速度和方向。 等他们赶到县城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 将调查组的人放下后,云铁军赶着牛车去了医院,放下三人将牛车寄存好,从牛车上将自行车搬下来,朝公安局的方向骑去了。 “爹!”还没到病房门口,云安安就叫嚷开了。 云富阳一听到小闺女的声音,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赶紧打开病房门,一把冲过去将云安安抱在了怀里。 “你咋上这里来了?” “爹,我想你!” 只一句话就让云富阳再次破了防,他抱着云安安颠了颠,“行!想爹就别走了,我们等你娘醒了一起回家!” 因为有闺女在,下午的饭,云富阳可是下了血本的,原本他买几个黑面窝窝头准备和两个儿子对付一顿,可云安安来了,那就不能将就了。 要知道医院里面除了病号餐不要票,其他的东西卖得可一点也不比外面便宜。 想了想小闺女那张水润润的脸以及比她闺女还要娇气的齐娇娇,云富阳咬牙买了两碗肉丝面条。 不是他舍不得,而是这一次出门着急,他手上的票和钱压根就没多少了。 再说刘素芬的情况着实特殊,每天打的营养针和特殊药剂都特别的贵,压根不是普通人家能承受得起的。 若不是调查组的人帮忙垫付了钱,估摸着他们就要被医院给扫地出门了,但这垫付的钱云富阳也打算尽快还回去,但他现在的手头的确有些紧,前段时间他在县城的工作被搅黄后,他就将目标转到省城了,所以给了一大笔钱让朋友帮忙周旋一二,现在真有些捉襟见肘了。 只不过现在看来,省城他估摸着也去不了了。 原本他以为自家老头子以前有案底,所以拖着不让他出村子,之前的下跪一方面是为了麻痹老头子,另一方面也是真心想道歉。 不管老头子以前做过什么,但他就是他的父亲,含辛茹苦将他带大的父亲,自己因为那些事与他冷战了这些年,着实不孝。 可道歉归道歉,该争的他还是要争。 可自从知道老头子和官方的人比较熟悉后,他隐约中察觉到了非比寻常,也许老头子并非他以为的马贼和劫匪,很有可能是特殊部门的人,之所以不让他出村可能是怕被仇家给认出来。 云安安看着铝制饭盒里冒着热气的面条,又看着哥哥们还有亲爹手里又黑又硬的窝窝头,她就下不了筷子。 齐娇娇也不好意思吃面条,将面条推了过去,“我还不饿,你们吃吧!”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云家的家风是十分好的,就连嘴最馋的云卫民也仅仅只是看着面条咽了两下口水,更别提其他的三人看都没看面条一眼。 “我不爱吃面条!”云卫国冷硬地回道。 云卫东点头,“我也不爱吃!” 云卫民想了想,将脑袋别到另一边,“我也不爱吃!” 云富阳将面条推了回去,“娇娇,你别和叔客气,要不是医院里只剩下两碗面条了,我铁定给全家每人都整上一碗,你可别有乱想,你是交了口粮在我家的,咋能让你饿肚子哩!” 说完,云富阳佯装很喜欢吃窝窝头的样子,狠狠咬了一口窝窝头,可那窝窝头实在是太硬了,直接卡在他的牙齿缝里,他的牙齿用力地咬着,每一次的磨碎都像是在锯木头,那声音让人听了都觉得牙疼。 他的脸颊肌肉紧绷,像是在进行一场艰苦的马拉松。 吃完一口,他活动着有些发酸的下颚,倒了一杯开水在饭盒里,然后将孩子们的窝头和自己的窝头放在盒盖上加热,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想不到这窝窝头还挺硬的!” 其实刚出锅的窝窝头是没这么硬的,可存放的时间过长,它就会变得发硬,难啃。 现在还流行一个段子:黑窝头打狗,准头对了,狗命休矣。 云安安明白若是自己不吃这碗面条,齐娇娇肯定会不好意思吃,于是她笑着朝齐娇娇说道:“娇娇姐,我们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肉丝面的确做得很好吃,面条粗细适中,鲜汤棕红浓厚,肉丝更是色泽鲜亮,又细又长。 齐娇娇中午就没吃,其实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一会就将一碗面条给吃完了。 甚至将碗里的汤都炫得一干二净,吃完后她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看了看窗外的道:“医院肯定住不开,我今天去我朋友家住吧!” 云富阳自然也明白她的顾虑,虽说这是特护病房,只有刘素芬一个病人,剩下的空间其实也够他们睡,但齐娇娇毕竟还是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孩和他挤一个房间睡觉,对她的名声也不好,于是欣然同意,提议道。 “天快黑了,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富阳叔,这县城我可比您熟悉得多,再说我朋友家离这儿很近,您别操心了......” 说完她就快步走了。 齐娇娇并没有说谎,她朋友也就是前同事家的确离医院很近,走路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县委大院中江心萍接到岗亭处的电话,出门一看是齐娇娇,顿时就气笑了,“齐娇娇,你这是干啥啊!我昨儿不是已经答应你向上面反应吗?你咋又来堵我?” 江心萍也是中药铺的员工,只不过她担任的是会计一职。 因为江心萍的父亲曾经是齐振豪的下属,所以齐娇娇来县城上班之后,江心萍的父亲对其一直照顾有加,再加上自己的闺女和齐娇娇又在一个单位上班,他时不时的就会邀请齐娇娇上门做客,并让自己闺女好好和齐娇娇相处。 其实最开始江心萍是不愿意和齐娇娇接触的,因为两人身份悬殊,自己老爹是啥意思,她岂能看不明白,但年轻人身上自带一股傲气,她实在干不出那种谄媚讨好的事。 不过和齐娇娇接触得多了,她也看明白了,这位大小姐和其他的大小姐是真的不一样,就是一个没有架子的单纯女孩。 昨天,齐娇娇来找她,一方面是借宿,另一方面也是和她提了提七排村的事。 这段时间齐娇娇在七排村的后山发现了不少草药,且品质都很不错,但七排村地处偏僻,上一次县城并不容易,她心念一动,想让江心萍和上面的人提一提,定期上村里收药材。 这样既能让七排村的村民多一项收入改善生活,也能为中药铺添加一个固定收货渠道。 江心萍也没有想到齐娇娇居然会为了一个偏僻村子的事来找她,诧异的同时又感觉有些意外,不过这件事对她而言也就是传个话的事儿,所以她并没有拒绝。 因此,当她现在看到又找上门来的齐娇娇,下意识地就以为对方是来催自己的。 第171章 奇怪的齐振豪 第171章 奇怪的齐振豪 齐娇娇连忙将自己今天为何又来县城的事说了一遍,二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江心萍的家。 此时江心萍的父母都在家,江父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报纸皱眉沉思,江母正在一旁用缝纫机做衣服。 江父看到齐娇娇后,笑着放下报纸,“娇娇,有没有吃饭啊?我让你婶子给你做点!” 在他说话的时候,江母已经停下了踩缝纫机的动作,准备站起身去厨房给齐娇娇做吃的。 齐娇娇连忙摆手,“婶,您就别忙活了,我吃过晚饭了。” 她看着客厅里的电话,顿了顿,朝江父说道:“江叔叔,我能借电话用用吗?” “当然可以!” 齐娇娇熟练的拨通了省城家里的电话,转接后是沈月接到的。 齐娇娇连忙将刘素芬的事情说了说,她主要是想让沈月找一找有没有比较厉害的医生。 沈月听了后,想了想说道:“我明天去人民医院问问,实在不行的话,你打电话问问你奶奶也行!对了,我看你在七排村也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明天我让司机去接你吧!” 齐娇娇明白沈月一定是听说了刘素芬的事情后有点害怕自己也出事,事实上,她猜的一点也没错,沈月压根没想到一个村子里居然也能出现杀人案件,第一反应就是让女儿回来。 但齐娇娇并不想回去,两人在电话里争吵了几句,最后不欢而散。 挂了电话后的齐娇娇给京城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果不其然,没人接听,然后她又往奶奶的办公室里打了一个电话。 好吧!还是没人接。 她这个奶奶,可是一个大忙人。 这几天部队很忙,所以等晚上齐振豪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妻子坐在沙发生闷气。 “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了,那群红卫兵最近又干啥事了?” 齐振豪第一反应就是城里的红卫兵闹事了。 沈月冷哼一声,“还不是你那宝贝闺女......” 沈月就像机关枪一样的将这个事情给说了一遍,最后气鼓鼓地将抱枕往齐振豪身上一扔,“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齐振豪被弄得哭笑不得,“说得这闺女好像只是我一个人的,她不也是你的闺女吗!再说,咱闺女是个啥性子你不知道吗?安安她妈才刚出了这个事,她这个时候一走了之,你让别人怎么想,你闺女以后还怎么和云家人相处!” 沈月很想回一句,不好相处就别相处了,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对于云家人她自然是感激的,但这点感激在闺女的安全面前不值一提。 齐振豪却和沈月想的不同,这段时间从齐娇娇的信中还有电话中的语气,他能听出来闺女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这让他很欣慰。 他坐下来搂着沈月的肩膀,温声劝慰,“哎呦!你也别着急,这样吧!我明天打电话给老江问问情况,实在不行让咱们闺女在老江家住着呗,等七排村的事解决了再说,对了!你不是说前段时间闺女寄了好多照片回来了吗,我一直没时间看,正好趁今天有时间拿给我瞧瞧!” 在齐振豪的温柔软语下,沈月的气消了一大半,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个信封。 里面都是齐娇娇寄回来的照片,有山里的风景,有稻田的景色,也有她和别人的合照。 齐振豪一张一张地翻着,时不时还点评一下,“要不说村里的水土养人,咱闺女真是越变越好看了啊!瞧这笑容,多甜美啊......” 沈月也在边上小幅度的点头,闺女的笑比以前多了,也更加自信了。 突然齐振豪的手微微顿了顿,目光停留在手中的照片上,脸上的表情变换莫名。 沈月瞧见他脸色不对,低眸扫了扫照片,上面是齐娇娇和云安安的合照。 照片中的齐娇娇手里托着一根好长好长的丝瓜,笑得一脸灿烂,而云安安应该是踩在板凳上,小脸正好在齐娇娇的肩膀处,笑得一脸甜美。 “你怎么了?这不就是娇娇和安安吗?你怎么一副见...咳咳...中邪的样子!” 本来沈月是想说:你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但现在真是破除封建迷信的特殊时期,有些话即便只有自己和丈夫在,也不能说出口,否则一旦养成习惯很容易被人利用。 要不说沈月为什么能在政府上班,而且职位还不低,除了有齐振豪的原因在,她自身的能力和性格也是关键。 齐振豪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难怪他之前总觉得云安安似曾相识,只不过以前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他一边想着一边拨通了京城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接。 齐振豪又给母亲办公室里拨电话,电话等了好久,就在他失落地准备挂上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一个疲惫的声音在听筒另一端响起,“喂!哪位?” “妈,是我!振豪!” 林清月连续做了四台手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振豪啊!怎么了?有事吗?” 齐振豪顿了顿,此时他才突然惊觉,自己的行为过于莽撞了,万一他猜错了,安安和他家没有半点关系,那岂不是让母亲空欢喜一场,要知道她当初为了找堂姨,天南地北的跑,也就是后来失望的次数多了,再加上很多消息都不准备,母亲才熄了心思。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最近医院病人多,你和小月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还有娇娇,我前段时间听你说她去乡下玩了,那孩子啊!从小就没吃什么苦,到乡下锻炼锻炼也是一件好事......” 母亲的叮咛让齐振豪内心暖呼呼的,只可惜,他们一家注定和其他的家庭不一样,父亲早逝,母亲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他和沈月亦是如此。 虽然家人们散落在天南地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都有自己的工作,但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彼此。 此时他心里更坚定了要等自己调查清楚了再告诉母亲,同时不忘提醒道:“妈,你也要好好休息,可别一直熬夜加班了,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才更要爱惜你的身体呀!” 第172章 怀疑是亲戚 第172章 怀疑是亲戚 母子二人又说了好些贴心的话,等齐振豪挂上电话后,沈月才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将手中的茶递给他问道:“妈没事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齐振豪背部一松,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你还记得妈书桌上的相片吗?” 沈月回忆了一下,才记了起来,林清月的书桌上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年轻的时候和家人的全家福,还有一张就是她的结婚照。 本来她也想着找个机会全家一起照个相,但人总是凑不齐。 现在听齐振豪提起照片的事,她更加疑惑了。 还不等她发问,齐振豪就开口了,“我以前不是经常说,觉得安安那小丫头似曾相识吗?她...和妈全家福照片上的小丫头长得实在太像了!以前看到的是真人,没往那方面想,可猛地一看到她的照片,才猛地惊觉这似曾相识感觉的来源了。” 沈月也有些震惊,她虽然也见过婆婆书桌上的全家福,但照片有些久远,虽保存的很好,但还是有些发黄,再说那里面的人沈月也不认识,也就只看过一两眼,压根就没有用心去记照片里人的长相。 但她却听丈夫说起过,婆婆家以前是个医药世家,清朝时期,祖上出过四位太医院院使和十八位御医,在江浙一带很有名气。 可惜后来全家被土匪屠戮得七七八八,当年出事的时候婆婆在国外留学,所以幸运的捡了一条命。 她回国后在当地开了一个诊所,一边治病救人,一边调查当年发生在林家的惨案,中间结识了参加革命的丈夫,在对方的引荐下入了党。 再后来她找到了堂弟林怀瑾,从对方的嘴里得知当年家里出事是因为日本人觊觎林家的祖传药方,因此上演了一出土匪抢劫放火的戏码。 而年幼的堂妹也在那场大火中失踪了。 所以前些年,她一直在四处寻找堂妹的下落,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你...你是说云安安很可能是你堂姨的后代!”沈月道。 齐振豪微微颔首,“她们长得实在太像了,很难让人不将她们联系在一起。” 说完,他用手心压住眼睛,让自己略微有些酸涩的眼睛得到暂时的休息。 “按照我堂姨的年纪,安安很可能是她的孙辈,就是不知道是外孙还是亲孙。” 沈月在一旁补充道:“我记得安安说过,她奶奶很早就去世了,至于外婆还从未听她提起过,既然你有了怀疑,我们就派人去七排村好好查一查。” 医院里面,等齐娇娇走后,云安安就将半碗面条推到她爹面前,“爹,我吃饱了!” 对于她而言,空间里面有很多吃的,瓜果蔬菜压根就吃不完,更别提饼干零食了,而且她爹貌似有些缺钱啊! 云富阳自然知道小闺女是心疼他们,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闺女,这里晚上可没有吃的东西,这半碗面条爹帮你放着,等你晚上饿了,用开水温给你吃。” 云安安既感动又心酸,这个爹是真好啊! “爹,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可不管云安安怎么说,这半碗面条就是没人碰,最后云安安只能叹了一口气,心里琢磨着该怎么给她爹送点钱和票。 要不半夜偷偷塞到她爹的口袋里?可这样会不会吓到她爹! 而另一边的云富阳也在琢磨着赚钱的事,想着等媳妇没事了,他悄摸进山寻几样好东西。 哎!早知道当初就少借点钱给别人了。 云富阳想了想,县城的房子里似乎还有些东西,要不拿出去试一试。 想到这里云富阳和四个孩子说了一声就准备出去。 他刚站起来就发现腿部多了一个挂件。 云安安一把抱住她爹的大腿,撒娇道:“爹,也带我一个!” “安安,爹有正事!” “我不!爹,带我一个,我保证乖乖的!” 最后云富阳被磨得没有脾气,“行吧!带上你可以,但你要听爹的话,不然爹可要锤你小屁屁了!” 云安安心里可得意了,她爹这话就是说说而已,她爹可舍不得锤她。 另一边的三兄弟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云卫民更是叫嚷起来,“爹,我也要去!” 云富阳挥了挥手,“瞎胡闹个啥,我是出去办正事的,你跟着凑啥热闹!” 云卫民立马就不干了,“安安能去,我为啥不能去?你就是偏心,今儿若不让我跟着去,我......” 说着他的眼睛在周围寻摸了一圈,最后实在没有找到能威胁老爹的东西,索性梗着脖子说道:“你不让我跟着去,我就悄悄跟着,反正腿长在我身上,你也管不着!” 云富阳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怎么办?好想捶他呀! 不过这里毕竟是医院,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皮猴子。 答应了带云卫民出去后,云富阳略微有些不自然地对着大儿子和小儿子说:“爹去去马上回,争取到时候给你俩带些吃的回来!” 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将四个孩子都带走吧!且不说刘素芬这边离不开人,单说他要去的地方办得事就不是啥好事,带着孩子是真不方便呀! 要说云卫民为啥在这么特殊的时候闹起来,那也是有原因的。 他本来昨晚听到二哥说要带他上县城,他还挺开心的,结果他过来竟然只是为了给云富阳换班。 那两个人跑出去了一个上午,将他一个留在病房里,可憋死他了。 虽说他心里也担心着刘素芬,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个话痨,他白天闲着没事就坐在刘素芬床边唠嗑,也没啥好说的,就是村里以及学校里的一些八卦。 可云卫民说八卦和普通人说八卦能一样吗? 他能将每个人的动作和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可偏偏村里说八卦的都是些大老娘们,他捏着嗓子那么一叫,整层楼的病人魂都快吓没了。 而云卫民还特委屈,他才刚说了个开头,护士就进来让他保持安静,还说让他别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云卫民就特别郁闷,整个病房就他娘一人,而且他娘睡得挺香的,他打扰到谁了? 后来他又悄悄张了几次嘴,但只要他一说话,护士就来,就跟在他身上装了监视器一样的。 第173章 百年人参 第173章 百年人参 云富阳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医院就直奔县城公安局附近而去。 云卫民刚离开医院整个人就吐了一口长气,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臂,“可算能说话了!这一整天可快憋死我了!” 云安安有些不解,“哥,你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在她的印象中,她三哥的嘴就没有停过呀! “胡扯,医院里压着嗓子能叫说话吗?那叫张嘴换气!” 云安安闻言给三哥比了一个大拇指,就三哥这张嘴真是没谁了。 云富阳赏了三儿子后脑勺一巴掌,“磨蹭个啥,还不快走!” 说完他一把抱起云安安大步朝前走,压根就不去管后面将小腿走出残影的小儿子。 走到公安局后面的一条小巷子后,云富阳将云安安放下,从黑色裤腰带里掏出一把钥匙。 打开大门后,他让两个孩子进来,然后快速将门栓给插上,这模样和做贼也差不了多少了。 “安安,卫民,你俩在门口给爹守着,听到动静后就学狗叫,知道不?” 云安安虽然不是很想学狗叫,但老爹都开口了,她也不忍心拒绝,于是微微点头颔首。 至于云卫民,点头如捣蒜,双眼亮晶晶的,不就是学狗叫吗?这个他熟啊!他经常学给黑炭听,而且他自认为就算自己学狗叫也一定是人群中叫得最响亮的。 云富阳给兄妹二人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转身进了正屋。 云卫民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啥。 云安安同样也觉得自己忘了个很重要的事情,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索性晃了晃脑袋不再想了,还给自己想了一个很合理的借口,能被忘了的事都不是啥重要的事。 而另一边的七排村,云家小院,黑炭窝在自己的狗窝里有气无力地叫着,肚子好饿啊! 主人们都去哪里了? 它被抛弃了吗? 突然,它的头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颗小小的果子从它毛茸茸的脑袋上滚落,它定睛一看是一个野果子,这玩意儿,它吃过! 之前那个话痨小主人喂给它吃过,还挺好吃的,听他说,这玩意叫姑娘果。 黑炭本来就饿,用爪子扒住果子就往嘴里送,甜滋滋,水润润,可真好吃啊! 吃了一颗后它还有些意犹未尽,突然头上又滚下来一颗姑娘果,即便它智商不高也明白这绝对不是天上掉果子。 它猛地抬头就看到高高的院墙上站着一只鸭子,眼神慈爱,全身上下散发着母爱的光芒。 这一刻黑炭几乎泪崩了,汪汪汪...... “娘,你是我亲娘!” 阿达懵逼了,差点从墙头摔了下去,这只狗是不是饿傻了,我是鸭,你是狗,你觉得你有资格当我儿子吗? 你这么诋毁我一个黄花大鸭的清白,信不信我啄死你! 要不是担心小主人回来看到你饿死会怪罪我,我才不管你呢! 云富阳进屋后并没有关上大门,因为现在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屋里的光线很不好,但好在他还记得那个东西埋在哪里。 熟练的拿起门后的铁锹,找到地方翻开铺在地上的砖块,他就开始挖。 而站在门口的云安安将一切都收在眼中,她爹所挖的地方下面埋着一个陶罐,罐子里面用油纸包封着一根风干人参。 这还是云安安自打来这个世界来,第一次看到人参。 这根人参的卖相还不错,应该是一棵百年老参。 云富阳挖出人参后又将空罐子放了回去,然后填土铺砖,弄得和挖之前一模一样。 做完这些,云富阳就带着闺女和儿子离开了。 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突然马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三人就和一个黑影对上了,之所以称对方为黑影,是因为他将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而且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黑色的。 那人可能也没有想到巷子口会有人,微微愣神后很快就将手中的包裹朝云富阳怀里一塞,然后撞开三人跑走了朝巷子里撒腿狂奔。 这里的巷子并不是一条长长的的直线,而是弯弯曲曲的,走在里面,仿佛置身于迷宫一般,黑衣人影很快就跑没了影。 三人当中,云富阳是反应最快的,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已经将黑影骂开了花,这狗东西想祸水东引,刚才还真应该一拳将他按倒在地。 可此时马路上已经出现了好些脚步声和呵斥的声音。 “站住,穿黑衣服的你给我站住!” 云富阳快速将手中的包裹投递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个时候的垃圾桶,其实就是栅栏桶,它是由竹片编制而成,制作简单且携带方便,既可以用来存放物品,也可用来倾倒垃圾。 但缺点就是栅栏的缝隙太大,因此这种桶只适用于体积较大的垃圾,那些体积较小的垃圾则会从缝隙中散落出来。 此时的垃圾桶里并没有东西,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里面都是空空如也的,因为家家户户几乎就没有垃圾,最多的也是一些厨余,但也非常稀少,因为现在的粮食十分珍贵,不允许有丁点浪费。 他刚将东西丢进垃圾桶,巷子口就出现了两个戴着红袖章的人。 “你们三个是做什么的?”其中一个平头红袖章问道。 云富阳将两个孩子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脸上带着笑,“同志,我来带孩子走亲戚的!” “刚才有看到人从这里跑过去吗?”另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问道。 云富阳连忙点头,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有...有的,他是不是穿着黑衣黑裤,头上还套了个黑布,我刚看他从这里跑过去了!” 其中一个剃着平头的红袖章眯着眼睛,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三人,似乎在确认他们是否在说谎。 女生闻言,着急地催促道:“组长,我们追吧!” 平头红袖章盯着云富阳看了又看,看得云富阳心里有些发毛,悄悄握紧了拳头,没办法,他怀里还有一根百年人参,若是被这两人发现,他可说不清。 他已经决定了,若对方真要搜身,他直接将两人干晕! 红袖章可不是个能讲道理的。 虽说县城闹得没有省城厉害,但现在的时局相较之前复杂得太多了! 第174章 送爹一份大礼 第174章 送爹一份大礼 突然从幽深的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颗石头滚落的声音。 平头红袖章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两人快速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云富阳反应很快,动作迅捷地从垃圾桶里扒出黑色包裹,牵着孩子快速朝医院的方向赶。 发生了这个事,今儿肯定是卖不成人参了。 而幽深的巷子中,等云家三人走后,深处才走出三个人影,其中两名是刚才追击的红袖章,还有一名穿着黑衣黑裤,此时他头上的面罩已经揭开了,露出一张清俊帅气的面容。 而他站在正中间,另外的两人一左一右,明显以他为主。 短发女子不解的问道:“老大,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直接取血不就好了吗?” 平头男人冷嗤一声,“云富阳可是天生神力,手上还有些功夫,在这里打起来,你就不怕招惹了公安的人,到时候你能说清楚!老大这个主意最好,玉佩上沾了赤血碟的鳞粉,只要云富阳碰了玉佩,手上沾了鳞粉,赤血碟就会吸走他的血,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短发女子明显和平头男有些不对付,不屑地冷笑出声,“你还好意思说,就你那演技刚才差点就露馅了,没事你乱瞟个什么劲儿!要不是老大踢动了石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我乱瞟?明明就是你说话的语气太温柔,你搞清楚没,我们是红卫兵,你见过和颜悦色的红卫兵?傻叉......” “行了!你们都给我闭嘴!”黑衣男人呵斥一声,“大街上你们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先回去,等确认云富阳是我们要找的人之后再说!” 回到医院后,他让两个孩子先回去,然后一个人悄悄跑到厕所,对着昏黄的灯光一层层翻开包裹,然后就看到了叠得整整齐齐票和两扎卷得硬邦邦的大团结。 云富阳略微研究了下,这些大团结有旧有新,而且编号也不是连号,说明钱并不是从银行抢的。 票据品种很杂,粮票、肉票、布票是最多的,其次就是油票、糖票、副食品票,而且他居然还发现了两张自行车票和一张缝纫机票。 这...... 虽说他也可以在黑市上买到自行车,但那却是二手的。 在这个特殊时代,物资十分匮乏,高档耐用的消费品更是紧俏,想要得到一张自行车票何其困难。 云富阳虽然胆大,但看到这些东西他也明白今儿的事情有些严重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将东西包好,揣在怀里回了病房。 云安安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会云富阳的表情,虽然他极力掩饰,但云安安还是察觉出他爹有些紧张。 莫不是吓到她爹了?以前瞧着她爹的胆子挺大的呀?怎么这么不禁吓? 行吧!下次少给她爹送点吧! 这里面的东西自然是被云安安给换了,而黑布包里的东西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她的空间里。 黑布包里的是一块玉,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繁琐的花纹,通灵剔透,紫光乍现,莹润光泽,品质上乘。 不过这玩意儿,空间一大把,再说云安安对玉石的审美不在线,所以她只是淡淡的扫一眼,就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卫国呢?” 云卫东解释道:“爹,你们刚走没一会,袁七哥哥就来了说有些事要找二哥商量,然后就带着二哥走了!” 云富阳点了点头,下午的时候云卫国就和他说过,曾老头已经开口了,答应给解药但前提是想见曾二狗一面,原本他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谁承想竟然出了曾二狗自杀的事。 也不知道曾二狗死了,曾老头会不会给解药? 哎!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还有田采荷那个疯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媳妇不管咋说也是你的恩人,我不求你回报,至少你别在背后捅刀子啊! 云富阳找护士租了几套被褥,好在现在是六月的天,天气并不冷,垫上凉席,蒲扇被子就能入睡。 云卫国是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回来的,同时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曾老头已经交出了解药,目前正在根据他提供的配方熬制解药。 这是这几天难得的好消息,一家人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云富阳昨天得了一大笔钱,今早难得大方,准备去国营饭店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补一补。 等云富阳离开后,云卫民就开始追问起来,“二哥,你昨天一晚干啥了,曾老头怎么愿意给解药了?是不是曾二狗醒了?” 云卫国忙了一晚上,累得直打哈欠,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就是语气不怎么耐烦。 “你说我能干啥,自然是去查案,昨晚我跟着调查组的人回了一趟村里,我们查过曾家的情况,确定了曾二狗是自杀的,但好在送医及时,他暂时没死,只不过能不能醒过来全看运气,我就对着曾老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规劝,最后他就把解药给我了!” 云卫国说得轻松,但他在其中一定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和口舌。 云安安用小毛巾给自己擦脸,揉干净眼角的眼屎,她将毛巾放在脸盆里清洗干净后正准备去倒掉,云卫民就冲了过来,一把将脑袋埋进脸盆里。 “三哥,你干啥?” 云卫民将脑袋从脸盆里抬了起来,双手胡乱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还带着水汽的脸,耍着无赖说:“哎呦!反正小妹的洗脸水也不脏,给我蹭蹭呗!” 云安安知道他就是懒病犯了,指着水盆说:“行!你要蹭洗脸水我没有问题,洗完之后你帮我再打一盆干净的水来!我要一半温水一半冷水,你懂的!” 云卫民一听就不干了,叫嚷道:“啊!打洗脸水这个活一向都是大哥干的,小妹,你不能因为我蹭了你一盆洗脸水就故意针对我呀!我还是不是你最亲爱的三哥了!” 医院的水房可是在二楼,打一盆水他还要上下楼,可麻烦了! 第175章 催眠大师 第175章 催眠大师 云安安腰板挺得笔直,指着病床上的刘素芬,义正辞严地说道:“咱娘躺在病床好几天了,你就没想着给娘打一盆水擦擦,亏你还好意思说要好好孝顺娘!” 云卫民被云安安说得脸红脖子粗,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 云安安看着他,心里暗暗发笑,二哥说得真对,以势压人,事半功倍! 等云卫民老老实实打了水回来,云安安拧了毛巾就去给刘素芬擦拭身体,三个哥哥也识相地背了过去。 云安安擦到刘素芬的手指的时候,猛地脑海划过一道灵光。 她娘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染料。 染料不就是田采荷调配的吗?还有曾二狗脚上的乌黑,会不会也是染料? 如果是,那她娘撑着病弱的身体离开家和曾二狗莫名其妙的自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她收拾好后,急忙将这个发现说给三个哥哥听。 很快云卫国就陷入了沉思,其实他也对刘素芬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疑惑不已,他娘并不是一个傻子,才刚解了蛊,不可能没有防备,那只有一个可能,她娘是被迫离开家的。 可他明明检查过脚印,他娘就是自己走过去的呀! 而且曾二狗为什么要自杀?因为愧疚,不能原谅自己的过错,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云卫国并不这么认为,他昨天翻找过曾二狗的房间,他的枕头下藏着一个断掉的木梳子,足可以证明他心里还有牵挂。 他能为了田采荷杀亲娘,就足以证明这份爱已经让他丧失了人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他不可能选择主动结束自己的性命。 而两处不合理的地方都指向了同一个人:田采荷! 看来,他得去调查组会会这个女的了,她很可能不仅仅是从犯!而是主谋。 眼看二哥就要走,云安安死死抓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二哥,你也带我去吧!” 她还没见过调查组的审讯室呢,昨天听二哥说完,她这颗心就跟猫抓似的,好奇得紧。 云卫民也凑了上来,“二哥,也带我一个吧!” 很可惜,云卫国不吃他们这一套,坚定地拒绝了。 “不行!你们两个给我老实待着!” 云安安见二哥态度坚决,抿了抿嘴,一脸惋惜地说:“行吧!既然你不带我,那我也不把在田采荷家发现的证据交给你!” “证据?什么东西?”云卫国皱起了眉头。 云安安双手一摊,“也没啥,就是在她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植物,我偷偷问过娇娇姐,她说这玩意很有可能有催眠的功效!” 云卫国气得暗暗咬牙,小妹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一直瞒着他们。 其实这倒是冤枉云安安了,她担心这曼陀罗花的气味会产生不好的效果,所以特意在空间观察了好半天,为此,她还特意用神识抓了一只老鼠去实验。 也是今天确认了这种花的气味无毒后才决定拿出来的。 “行!我带你去!”云卫国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所以当云富阳抱着小闺女最喜欢吃的肉包子回来的时候,闺女已经跑了!他又被抛弃了! 到了调查组,云安安从斜挎包中将那株曼陀罗花交给了袁七。 而云卫国三言两语地说了他的猜想。 袁七一听就坐不住了,如果按照云卫国的猜测,那所有的不合理处就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了曾家三口和刘素芬对她有什么好处? 其实云卫国对田采荷的目的隐隐有一种猜测,但此时他不方便说,特别是小妹还在面前,他能怎么说,难道告诉安安,田采荷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给我们当后娘! 万一给小妹造成心理阴影可怎么办? 袁七用办公室上的电话叫来了一个催眠方面的专家,对方检查后确定了这种曼陀罗花的确可以用来制作催眠的药物。 将花朵晒干碾成粉末后,通过食用或者浸泡浸透到体内后会在体内形成一种特殊的锚点,从而就对使用者进行催眠。 审讯室里,田采荷看着眼前小小的少年,觉得十分梦幻,“卫国,你怎么在这?” 云卫国板着一张脸,严肃地就像从来不认识田采荷一样,将曼陀罗花推到她面前。 “田采荷,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家花圃里种植的这种花可以制作催眠的药粉,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田采荷闻言后,露出震惊的表情,“这...这...我不知道啊!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有些爱种花,山上有什么花我就移栽回来。” 她的样子无辜极了,更是反问。 “我又没有学过医,我怎么会知道?还有催眠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云卫国笑了笑,不再继续用这个话题去进攻,因为他明白,田采荷只要死咬着自己不认识不知情,他们就无可奈何。 但没办法证明并不代表她就能逃脱审判。 坐在云卫国身边的袁七则是前倾身体,双臂压着桌面,气势汹汹的给田采荷施压。 云卫国则是单手撑着下巴,无聊地在桌面上画圈圈。 袁七的施压压根就没有让田采荷露出破绽,他心里忍不住有些气馁,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女都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究竟是他太弱还是敌人太强大。 云卫国对着袁七微微挑眉,透出几分笑意,“袁大哥,猫戏老鼠的游戏好玩吗?” 袁七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他的手里,“真是服了你了,你们七排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个个的都是死鸭子嘴硬的货!算了!认赌服输,不审了,反正曾二狗已经招了,直接定罪,过几天拉走枪毙就行!” 说着袁七将文件夹合上就准备出门。 “等等!”此时田采荷心跳猛然加速,恐惧袭上心头,她看了看袁七,又看了看云卫国,不确定地问。 “曾二狗真的醒了?” “那是自然!”袁七不急不忙地说道,那语气,那表情,仿佛曾二狗真的醒了。 田采荷此时内心慌得像一团乱麻,若不是被锁住了手脚,她整个人都要从椅子上滑落下去了。 第176章 突破田采荷的心理防线 第176章 突破田采荷的心理防线 曾二狗招了?他没死?他为什么会招?还是说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不可能?怎么可能?明明她计划得很好?为什么会失败?即便重来一次,提前知道了所有的事,她还是要给曾家人陪葬吗? 等等!他们一定在撒谎!是的!他们在诈我。 即便曾二狗醒了,他也不会出卖我的,那就是个变态,就算他知道我要杀他,他只会更加兴奋,弄不好还会因为我想要杀他而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在我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田采荷努力克制情绪,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很显然刚才她那一瞬间的惊慌已经落入了袁七和云卫国的眼中,现在在怎么掩饰也是徒劳的。 “就算曾二狗醒了,你们凭什么给我定罪?我是被冤枉的,我怎么知道曾二狗为什么会杀人,我也是害怕了才逃走的,顶多只能算知情不报,你们凭什么定我死罪?”田采荷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竭力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同时观察两人的表情,只要他们露出一点心虚或者怀疑,她就能确定先前的话都是诈她的。 可就在她说完后,对面的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审讯室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寂静中,田采荷感觉自己久坐不动的屁股和后背都在逐渐发麻,她悄悄挪动了一下,心里莫名涌现着不安的情绪。 与这边的冷肃的气氛相比,旁边观察室的氛围简直称得上热情似火。 葛老头和云安安各自坐在一把椅子上,中间摆着一个茶几,上面摆着各色的糕点,零食还有汽水。 云安安怀里抱着个玻璃瓶,里面是橙色的汽水,她嘴上叼着一根吸管,吸上几口还发出啧啧声。 葛老头在一旁给她剥松子,剥满一百粒松子仁就将盘子递到云安安的怀里,然后一脸慈爱地看着云安安小口小口的吃掉。 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审讯室的场景后,葛老头嘴角上翘,“小卫国还真是一个可造之材啊!昨天的审讯略显青涩,但今天就有很大的进步了,已经能和小七打配合了!” 审讯的最重要一条就是掌控审讯气氛和审讯节奏,首先要了解被告人的心理活动,并根据这些心理活动来制定相应的审讯策略。 刚才田采荷的表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那个时候不说话比说话还要骇人,被告人会陷入到自我怀疑的恐慌中。 而另一边的云安安看着审讯室里的云卫国双眼亮晶晶的,心道:还用你说!我二哥自然是最优秀的。 袁七笑了笑,转身回来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田采荷说道:“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以为我们在骗你!行!卫国,你来告诉她,曾二狗都交代了什么,也好让她死心!” 云卫国撕开大白兔的包装,塞到嘴里,不满地嘟囔道:“可真麻烦,行吧!曾二狗说了,曾大娘是他杀的,但却是你提议的......” 云卫国又将自己曾二狗杀人过程说了一遍。 田采荷的心更慌了,因为这几乎和她记忆中的现场一模一样。 余光扫见田采荷因为紧张不自觉绷紧了肩背,云卫国有些恶作剧地顿了顿,歪头挑眉,一字一顿地抛出手里的王牌。 “还有曾大牛也是你挑唆他杀的!他说你不知廉耻,故意勾引他......” 此言一出,田采荷脸色唰一下白下去,转而又变得发青,那些不堪的记忆瞬间涌现出来。 她情绪激动地吼道,“他撒谎,他胡说,明明就是他,不!是曾家所有的人,他们都是魔鬼,你们压根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们死有余辜,哈哈哈,我要让他们都下地狱......” 田采荷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说到最后,她一边笑一边哭,模样癫狂。 看着一向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田采荷,此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再也没有之前的风姿绰约,反而让人有一种莫名的酸意。 她哭得好狼狈, 等她情绪终于平稳下来后,之前那种傲气再也找不回来了,她软坐在椅子上, 调查员问什么便答什么, 仿佛忽然之间失去灵魂般。 另一间房的云安安看得热血沸腾,兴奋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她二哥刚才在审讯室里好酷啊!有一种闪闪发光的感觉! 已经有调查员接替了后续的审问工作,云卫国刚回进入这个观察室,云安安就已经十分利索地朝二哥递过去一瓶汽水,等人坐下后,她又狗腿的锤肩捏背以及...送松子仁。 看得一旁的袁七整个人都酸得冒泡了,明明他也是功臣,怎么待遇差这么多? 葛老头更是看得直瘪嘴,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剥的松子仁,怎么就便宜了这个兔崽子! “卫国啊!你怎么知道曾大牛是曾二狗杀的?”葛老头觉得没眼看,索性岔开话题问道。 云卫国轻轻抿了一口水,轻笑出声,“侥幸而已,昨天去曾家做现场搜查的时候,我注意到,曾二狗的房间里异常的黑暗,除了窗户被封起来,他的房间的报纸后面还贴了很多张黄符,看成色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很显然,他心里在害怕着什么,结合他对刘素芬异常的情感,我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对了,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昨天在曾老头耳边说了什么才让他开口给了解药秘方吗?就是这个!” “万一,你猜错了?”葛老头蹙起眉头,不认同地说。 “可事实证明,我赌对了!”云卫国朝他歪头一笑,气得葛老头都要冒烟了,这个臭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这种事是能赌的吗? 云卫国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云安安看着都心疼,瞧她二哥这眼睛下的黑眼圈,都能直接出演大熊猫了,小小的年纪都要承受这么多!可真辛苦呀! 其实就在刚才她和葛老头相处的时候,也适时的套了对方一些话。 主要就是打听下对方怎么和云大石认识的,虽然葛老头没有被她套路成功,但从他的语气中云安安不难猜出,这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短。 而且吧!这个葛老头似乎对她格外的和蔼可亲,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自家的晚辈一样。 突然有人敲门来到葛老头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他的面色突然一变,难得郑重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兄妹二人说道。 “对了!你娘的解药刚制作出来了,我让袁七给送过去,顺便载你们兄妹一程吧!” 云卫国点头,反正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虽说还有几个小疑问,就比如田采荷一个只上了小学的人是如何认识曼陀罗花,又是如何学会催眠? 但他没有兴趣追根究底,就比如他,不也身怀秘密吗? 第177章 刘素芬醒了 第177章 刘素芬醒了 曾老头的解药是熬煮的,因为刘素芬目前昏迷不醒,所以只能提纯后通过静脉注射。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云家几人都是相互盯着的,生怕出了一点差错。 不过好在,曾老头这人还算有点诚心,解药是真的,中间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中午的时候齐娇娇来了一趟,听说解药已经配出来了也很是高兴,她放下些吃的喝的就走了。 今天她要去中药铺看看,江心萍建议她可以去和主任亲自谈谈收药材的事。 到了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刘素芬醒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刘素芬看着陌生的环境,疑惑不已。 云富阳连忙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说了说。 “啊!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我只是睡了一觉啊!” 果然在催眠中刘素芬是不记得任何事。 “娘,你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云卫国问道。 虽然袁七说过,药物催眠是具有时效性的,且需要通过声音才能控制人,但云卫国还是担心催眠会影响到刘素芬的身体。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耳朵有点嗡嗡的,总感觉之前有人在我耳边啰里吧嗦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富阳的巴掌就已经落到云卫民的后脑勺上了。 云卫民含着眼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爹,你干啥打我?” “你说为啥?你还有脸说!”云富阳气得横眉倒竖。 就在屋里就要鸡飞狗跳的时候,护士来敲门了,面色不善地让他们安静点。 云卫民感动得泪流不止,护士阿姨真是大好人呀! 刘素芬虽然醒了,但还需要在医院好好休养几天。 调查组里,葛老头接待了从京城赶来的特派员。 虽说曾老头已经认罪,但这个特派员身上还带着其他任务,所以遣散了其他人单独审问了曾老头。 即便隔了这么多年,曾老头也一眼认出了眼前的高大中年人。 “麻淼!居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认得我,可你却变得我快要认不出来了,要不是闻到你身上有血蛊的气味,我还真不敢相信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人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模样。” “我们都老了,不是吗?看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好开心!寨子还好吗?当初...哎!三水,我和你大姐罪孽滔天,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我死后你能把我和阿怜葬回祖地。” 曾老头难得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情感,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希望自己死后能够和小怜一起落叶归根。 中年人紧紧盯着曾老头,眼睛里闪着愤怒,不屑,自嘲还有一丝嘲弄。 “你是不是忘了,你和阿姐都做过什么,你们有什么脸葬回祖地?” 曾老头自然没忘,他和小怜杀了麻姑,伤害同族是重罪,但死后葬在祖地是每一个苗疆人的归宿。 “三水,我知道我和小怜犯了大错,但小怜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亲姐姐,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们,甚至你可以用火葬的方式来惩罚我们,但我就一个愿望,请你不要将我和小怜分开,好不好?” 对于他们来说,犯了错的人才会用火葬,而且火葬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 不得不说曾老头此番就是为了赎罪,也为了能让自己的良心更好过一点。 中年人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表情狰狞,笑声中充满了沧桑,悲伤还有彻骨的恨意。 “火葬,你们也配!看来你是真不清楚,寨子被你们一把火烧没了,祖地更是化为灰烬,你和麻怜儿是整个部族的罪人,哦!不,我忘了告诉你,爷爷早就将你和麻怜儿踢出族谱了,你们早就不是我们寨子的人了!” “怎么可能,当时我就放了一把小火,不应该烧了整个寨子,不可能!!!” 曾老头闻言惊愕不已,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但那场火的的确确烧了整个寨子,甚至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我之所以过来,并不是为了替你们料理后事,当初你和麻怜儿离开的时候,偷走了寨子里的雷蛊罐,我来是为了追回此物......” 中年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曾老头就高声辩解起来,“我和小怜没有偷雷蛊罐!” “东西就是在你们走后消失的,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可曾老头的确没有偷走雷蛊罐,“三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但当时我放火只是为了趁乱逃走,至于雷蛊罐,这是我族圣物,历代只传族长一人,我和小怜就算在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去偷族长信物的!” 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中年人一时间倒有些迟疑了。 “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交出雷蛊罐,我会将你和麻怜儿的尸体带回去让族长看着处理,但你若执意不交出雷蛊罐,我会给你使用鳅蛊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泥鳅蛊是一种用特殊手段将泥鳅炼成有毒的泥鳅,这些泥鳅可以通过口腔进入人体,被下蛊者会感觉腹部有三、五条泥鳅窜动,有时下达肛门、有时上冲喉头。 这种蛊并不致命,却十分折磨人。 等麻淼走后,曾老头越想越不对劲,他很确定雷蛊罐不是他和小怜拿的,并且当初那场火烧起来也十分蹊跷。 虽说苗寨大部分都是木屋,但他放火的时候是白天,火烧起来后肯定会吸引寨民的注意力,而且距离寨子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想要扑灭火势并非难事。 为什么麻淼会说整个寨子都被烧没了。 莫非当初有人趁着他放火的时候,做了手脚加大了火势,然后偷走了雷蛊罐? 而寨子里的人理所应当地将这个帽子扣在了他和小怜的头上。 可这个人是谁? 曾老头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他用一个大秘密换了调查组的人将云卫国请了过来。 葛老头听了这件事后,笑着摇了摇头,还真让小七说对了,堂堂一个魅影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果然还留着后招了,估摸着这个秘密他是准备用来提要求的,但麻淼的出现刺激到了他。 所以才有了用秘密来换和云卫国见一面的要求。 只不过他要和云卫国说什么? 刚好云富阳也跟着过来,想找调查组的专家打听下刘素芬的情况,于是他和葛老头在审讯室隔壁的房间里无聊的交流着。 无非就是我试探你,你试探我的小把戏。 另一边的云卫国原本以为对方要问有关曾二狗的情况,毕竟现在的曾二狗还在医院生死不知。 可让他意外的事,曾老头居然想请他调查二十多年发生在苗寨中的大火以及一场盗窃案,云卫国都快被他气笑了。 且不说他们两家之间是有仇的,就单单说曾老头这副理所当然语气,我凭什么帮你? 第178章 曾老头之死 第178章 曾老头之死 “我凭什么帮你?”云卫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这几天的牢狱之灾让曾老头变得更加苍老瘦削了,瘦骨嶙峋的脸跟个骷髅似的。 他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恶意。 “如果我告诉你,你爹不是你爷亲生的,我知道你亲爷爷是谁,我能帮我吗? ” 观察室里的葛老头和云富阳原本还在相互试探对方,两人同时被窃听器里传来的话给震住了。 葛老头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拔了窃听器的线,冲出房间,推开审讯室的大门,大吼道。 “曾阿奇,你给我闭嘴!你再敢胡说一个字,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说着掏出手枪对准曾阿奇的额头。 曾老头看到葛老头脸上惊怒交加的表情,直面黑洞洞的枪口丝毫不惧。 “云大石身上有麻姑的回春蛊,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麻姑死于1937年,而云富阳是1939年出生的,他们怎么可能是亲父子!我们俩人之间究竟是谁在胡说?” 他这句话同时也传入了紧跟而来的云富阳耳中。 此时他心中翻起惊天骇浪,他居然不是老头子的儿子,怎么可能? 虽说从小到大有很多人都说过他长得和老头子一点也不像,可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不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即便是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朝这方面想过,毕竟他们都是天生神力,说不是遗传也没人信。 可为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 如果老头子不是他亲爹,那他的亲爹是谁? 云富阳一时心乱如麻,而另一边的曾老头却还在继续说。 “看你的表情,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哈哈哈......当真有趣,虽说我没上过战场,可那位的名头我也是听说过的,你既然已经知道云富阳的真实身份却没有抓他,姓葛的,莫非你是那边的人......” 只可惜曾老头的话还没说完,葛贵儿已经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穿过曾老头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 曾老头倒在血泊中,死得不能再死了,可他嘴角的笑却是那么的灿烂,仿佛在说:我终于解脱了,我不用再受这种折磨了。 云卫国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死了!葛爷爷居然真的杀了曾老头,很明显是为了杀人灭口。 而于此同时,他心中也升起浓浓的警惕,曾老头的话就像一根刺,已经深深扎入他的心底,他爹的身份究竟有何特殊?莫非这就是爷爷一直阻拦爹出村的原因? 云富阳看到曾老头被杀死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抱着云卫国连连后退,警惕地打量着葛老头,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来不及多想,他抱着云卫国快速离开了这里。 父子二人直到回到医院依旧是心有余悸,刘素芬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们父子干啥了?弄得满头大汗,后面有狗撵你们吗?” 云富阳少见的没搭这个话茬,反倒是一脸严肃地说:“媳妇,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回村,这里不能待了!” 刘素芬心里疑惑不已,但此时的云富阳已经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云安安刚告别护士阿姨回到病房,就看到她爹已经收拾好一切,“爹,怎么了?” 云富阳没有多做解释,背着包裹,抱着闺女牵着儿子和媳妇就离开了医院。 好在刘素芬醒过来后,调查组那边的人就已经撤走了。 老刘的牛车每天都是定点的,此时已经是下午了,错过了回村的牛车,所以一家人先坐了其他村子的牛车到达最近的村子,然后再走路回村。 刘素芬的身体还很虚弱,走了几步路后就开始喘气,云富阳拍了拍闺女的脑袋,“安安,我让你大哥背你,爹背你娘好不好?” “爹,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再说大哥身上可背着行李呢!” 葛老头当时也是着急上头了,生怕曾阿奇将云富阳的身世吐露出来,所以一枪崩了曾老头。 等他冷静下来后,其实就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后悔杀了曾老头,反正对方作孽多端,早死晚死都是死,而是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贪图曾阿奇嘴里的秘密将云卫国和云富阳一而再再而三地牵扯进来。 就因为这几天有了云卫国的帮助让调查进度有了飞跃的加速让,所以让他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了。 现在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拨通了林老的专线电话,现在的局势如此复杂,他的想法很简单,一旦富阳的身份暴露,他们一家将成为众矢之的,他想问问林老能不能想办法将富阳一家给送出去。 “喂!咳咳...” 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撕心裂肺地咳嗽声,葛老头要说的话就哽在喉咙口了。 “首长,您的身体?” “我没事,贵儿哥,咳咳...出了什么事?小兔子跑了还是蛇进了洞?” 这是他和葛老头的暗语,很多事情并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说,小兔子跑了就是指云富阳跑到外面去了,蛇进洞的意思就是指有特殊人员找到了云富阳。 葛贵儿苦笑一声,“是我的问题,没有发现洞里混进了两只臭鼬,现在小兔子惊到了,知道了此洞非彼洞,我担心它会想不开闹起来!” 电话另一端是长久的沉默。 葛贵儿试探性地说:“首长,要不要给小兔子换个地?” 林老又捂着胸口重重咳嗽了两声,良久后才说道:“贵儿,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你先别管了,好好处理手头上的事,兔子是个聪明的,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傻事的。” 挂了电话后,葛贵儿盯着天花板微微出神,少爷的意思他自然清楚,少爷不想放云富阳离开,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如果少爷愿意放富阳离开,当初就该送他出国,可少爷选择让富阳留在国内,哪怕他知道富阳留在国内一辈子都将无法出人头地,甚至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可能会被剥夺。 可身为富阳的亲舅舅,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哎!少爷,他终究还是选择用富阳做了筹码。 少爷这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可独独辜负了家人! 第179章 不是亲生的 第179章 不是亲生的 一家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大家随便洗了洗就睡下了。 今天家里注定有三个人要失眠了,一个是云富阳,一个是云卫国还有一个就是云安安。 云富阳和云卫国失眠是被曾老头嘴里吐露的消息给搞的,而至于云安安完全是因为空间里种植的东西。 她种植的稻谷出穗了,绿油油的一片,一串串的稻谷,有的还挺直着身体,但大部分的都已经垂下了腰,显得沉甸甸的。 他们这一块偏中部,大多都是旱地,种植的粮食主要是玉米,小麦,玉米,大豆。 当然有少部分的水田是用来种植水稻的。 原本云安安对种植水稻并没抱太大的期望。 当时她偷运水稻种植在黑土地上后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水稻必须要种在水田中,种植在旱地上会影响产量和存活率。 后来云安安想了很多种办法,就比如将外面的水浇灌到黑土地上让它变成水田,可黑土地就跟个海绵一样,一直吸收也不见有水分。 再后来她一进入空间就在心中默念下雨,可足足下了大半个月的雨,黑土地还是之前那个模样,没有半点变化。 最后云安安只能放弃了,只能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产量少点就少点吧! 大不了自己以后不吃白米饭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黑土地居然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看这稻谷出穗的程度可比村子里的稻子的要强了不少。 云安安乐得见牙不见眼,这么多稻谷,以后她想吃多少白米饭就能吃多少白米饭了! 所有的粮食中,云安安最喜欢吃的就是白米饭,一碗晶莹剔透的米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不需要搭配任何菜,就能带给人满足的幸福感。 可惜他们这个地方虽然也种植了水稻,但水稻这玩意儿相对其他粮食的产量要低上很多,每年分上些许大米还要被拿去换粗粮。 在这个粮食无比珍贵的年代,首先要考虑的是够吃不够吃的问题。 大米饭好吃是好吃,但到了来年春夏,粮食接不上的时候,一家人忍饥挨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所以村里人大部分还是以窝头和糊糊粥为主,能吃上一碗白米饭那都是极为奢侈的事。 云富阳等媳妇睡着后,终于坐不住了,套上外衣蹑手蹑脚地出了屋。 云安安刚从空间出来,嘴角还挂着笑,突然神识扫到她爹,猛地就顿住了,她爹大晚上的打算干啥? 今天云富阳异常的举动,云安安其实是发现了的,但刘素芬问了几次,云富阳都说没什么事,她知道她爹的嘴一直都很紧,再加上心里对云富阳有很浓的亲爹滤镜。 在她看来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爹,若真有,哼哼!我帮爹解决掉呗! 云富阳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老头子的院子外,徘徊了两三次,最后一咬牙,翻墙进了院子。 此时云大石猛地从床上惊醒,掂着脚快速躲在门后,等大门被推开后,他猛地一个出拳,等透过月光看到来人的面容后,他才猛地想要收拳。 可即便他收了拳,迸发出去的拳风还是将云富阳掀翻在地。 “幺儿,咋是你?你怎么回来了?素芬好了吗?” 云富阳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在他皮糙肉厚,若是寻常人挨了老头子这一拳,非得吐上半盆子鲜血不可! 云大石将小儿子扶进了屋,刚想将煤油灯点上,就被云富阳制止了。 “爹,不要开灯。” 虽然看不清儿子面上的表情,但云大石还是敏锐察觉到小儿子的语气有些古怪,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于是小心翼翼地说:“小幺啊!爹错了,不该不信任素芬,你和孩子们好好说说,爹保证下次绝不会再犯了!” 云富阳目光复杂地看着云大石,心里突然就觉得很难受,虽然他平时和老头子总是争来吵去的,但他知道老头子是真心疼他的。 以前他不懂老头子明明心里很疼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毁他前程,但现在当他明白这一切背后的原因时,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而复杂。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受伤,那时候仗着力气大,五岁的小孩独自一人上山,遇到一只灵活的猴子就想要上手去抓,结果被猴子抓伤了手,疼得他哇哇大叫,还好云大石及时发现,把他送到医院。 他小时候比较贪玩,有一次玩火点燃了自家门口的草垛子,结果把自己烧伤了,那天云大石抡着棒子追着他满村子的打,可回家后,他还是十分心疼地给他上药。 虽说从小到大云大石没少揍他,可他也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老头子的种。 这样的打打闹闹不应该更是亲父子吗? 为什么他不是老头子的儿子?为什么老天要和他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如果他不是老头子的儿子,那他亲爹又是谁?我娘给我爹戴了绿帽子,还是说老头子从一开始就知情。 云富阳并不蠢,老头子认识葛老头,葛老头清楚知道他的身世,所以老头子应该也清楚,可他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对自己这么好? 云大石却被小儿子盯得心里头毛毛的,这么晚,小儿子突然翻墙而入,还不让他开灯,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云大石活动了一下手腕,想着要不要给小儿子的后脑勺来一下,以前听人说,中邪了拍脑瓜子最为直接有效。 就在他蠢蠢欲动的时候,云富阳突然张嘴说道:“老头子,你......” 他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说话都变得困难。 云大石突然被小儿子这举动给整懵圈了。 他挠了挠头,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咋了,最近怪怪的,前段时间给自己下跪,现在又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出悲情剧,搞得自己心烦意乱。 想到这里,云大石不由得有些气恼,一巴掌拍了过去,“混小子,你干啥?又想套路老子?我可告诉你,少和我玩这些有的没的,我可是你的亲老子,你撅个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这些招数对我不顶用!” 第180章 别霍霍我的墙 第180章 别霍霍我的墙 原本云富阳渲染得很悲伤的气氛被云大石一番话给冲淡了不少。 云富阳沉重的心情莫名变得轻松了不少,但该要挑明的事情还得挑明,至少,他得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有什么问题,他要面对怎么样的敌人! 想着,他点燃了桌子上的煤油灯,然后又将老爷子藏在柜里的好酒给翻了出来,摆了小半桌。 “你咋知道我酒藏在这儿?” 云富阳翻了个白眼,“多稀奇呀!咱家也没几个能藏东西的地儿。” 他指着其中一瓶说道:“这个是大哥前年过年的时候给你寄回来的董酒,只不过你嫌弃它味道不好,一直压在柜里。” “还有这一瓶,这是大哥结婚那年给您寄回来的茅台,还有这一瓶,汾酒我可是托了好些关系才给你买到的,我和大哥每年给您送一瓶酒,你咋就不舍得喝呢!” 每年过年的时候刘素芬都会送年节礼物,其中必定会有一瓶好酒。 云大石这一生没有多少爱好,唯独酒这个东西,他非常喜欢,所以云富阳和云富平每年都会给他送一瓶好酒,而且每年的酒都不一样。 之所以没喝是因为舍不得。 就在他沉默之际,云富阳已经打开了一瓶武夷酒,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飘散而出。 云大石心疼地就要来抢酒瓶子,“你个败家玩意,你干啥?这酒我还打算留到卫东结婚的时候喝!” 云富阳抓着酒瓶子往外一躲,“你可别逗了,卫东才多大一点,等他结婚黄花菜都得凉了!您说您一个人过咋还这么节俭,不就是几瓶酒吗?今儿咱们爷俩不醉不归,等改明儿我给你整一箱子好酒来!” 说着云富阳就已经斟了两碗酒。 云大石斜眼瞪着他,“哼!等你的好酒我还不如指望我小孙女的孝敬酒!” 话是这么说,但酒已经开了,不喝岂不是浪费! 云大石将碗抬至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香气扑鼻而来,闭着眼睛享受了片刻,他张开嘴唇,轻轻贴上碗沿,喉咙微微一动,液体顺滑地流进他的口。 “这话说得好像你孙女不是我闺女似的!我闺女孝敬你的不也等于我孝敬你的吗?” 云富阳低声腹诽着,同时很快给老头子满上。 原本云富阳是想将老头子灌醉后从他嘴里套取信息。 可一瓶酒下肚,老爷子没有半点醉意,就连话都说得清清楚楚,骂起他来一套一套的,都没用上个重复的词语。 就在云富阳打算开第二瓶酒的时候,老爷子一把从他手里夺了过去。 “你可拉倒吧,你爹我千杯不醉,就这点猫尿还想灌醉我,下辈子吧!有事直接说,别整这些虚的。” 云富阳:爹,你有这本事早说啊!平日里看您都只喝个三五杯的,还以为您酒量不咋地,原来是深藏不露啊! “爹,我的身世葛老头都和我说了!” 云富阳之所以这么说,就想让云大石放下戒备,将一切都告诉给他。 “啪嗒”一声,云大石手中的空碗掉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好几次想张嘴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将云富阳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虽说他看似对云富阳很严格,但爱之深责之切,相比大儿子的听话,他和小儿子之间的打打闹闹才更像亲父子。 云大石短暂的沉默过后,心脏猛地被揪紧,一股恐惧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他咋突然和你说了?出了啥事?” 云富阳苦涩一笑,自嘲地说:“爹,这么多年,您为啥要瞒着我?你和我娘.....哎!” 说着他就跪了下来给老爷子磕头。 他才刚磕了两个,就被云大石强硬地拽了起来。 云富阳反手按住老爷子的胳膊,表情悲凄,带着三分不舍,七分无奈。 “爹,我既有这样的身世,天下之大还有何处容我立足?我不如现在就以死谢罪,免得连累旁人!” 说着就要去撞墙,然后就被云大石眼疾手快地给拉住了,两人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拔河比赛。 额!怎么说呢,小儿子突然给他来这招,他真有点受不了,再说就你这身体素质,倒下去的只会是我的墙。 “幺儿,你到底要干啥!你给爹明说行不行?” 眼看老爷子急得都跳脚了,云富阳才觉察到自己演过头了,猛地收回撞墙的力气,然后父子二人一同摔了个狗吃屎。 云大石气得抬手就给小儿子几巴掌,顺势骂咧了起来。 “兔崽子,王八羔子,你成心找抽的吧,我打死你个龟孙......” 云富阳猛地被老头子打了几巴掌,原本那颗飘浮在半空中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老头子的巴掌是这么的亲切。 “爹,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是个啥身世,这么多年你一直拦着不让我出村究竟是为了啥?我云富阳这辈子宁做明白鬼,不做糊涂蛋,您老就直接告诉我吧!” “哎!”云大石饱经沧桑的脸上出现一丝无奈和悲伤,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苍老的手抚上小儿子的头,眼中满是慈爱,看着儿子满含期待的眼神,云大石缓缓地说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罢了,有些事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你猜的没有错,我和你娘不是真夫妻。” 此言一出,云富阳那颗心啊!复杂不已。 既因为老头子没被绿感到高兴,又因老头子这些年为他的付出感到感动和愧疚。 “当年我在外闯荡,眼看快三十了依旧一事无成,本打算回村好好孝敬母亲,回乡途中遇到一些事,侥幸被你舅舅所救,后受你舅舅所托照顾你母亲。” "我舅舅是谁?这和不让我出村有什么关系吗?"云富阳急切地想了解一些事情。 云大石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小儿子的眼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舅舅的身份很特殊......”云大石将林老的身份解释了一遍,最后担心云富阳心里有对林老有想法,解释道:“你舅舅身处那个位置,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想要他命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当时他才让你娘跟着我隐姓埋名,也因为如此这些年他才不想让你出村,葛老头就是你舅舅的人,他留在县城也是为了保护你!” 云富阳沉思了一会,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来,按老爷子的意思,不让他出村是因为他舅舅的原因,可曾老头话语中的意思明明说的是他的身份有问题,还有“那边”这二个字分明就踩了葛老头的心窝,这才让他动手杀了曾老头。 其实云富阳隐隐怀疑“那边”指的就是另一个党。 第181章 奸生子 第181章 奸生子 但云富阳却很明白,老头子没有撒谎,至少在舅舅以及葛老头的身份上,他说得是真的。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他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是另一政党的人。 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才能说明为什么他们千方百计阻止不让他出村。 老头子对这件事知情吗? “爹,我娘有和您说过我的身世吗?那个始乱终弃的男人是谁?”云富阳试探性地问。 云富阳如论如何也喊不出“父亲”二字,因为在他心中唯一的父亲只有云大石,而且能抛弃怀孕中的女人,这男人不是始乱终弃又是什么。 云大石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但对上小儿子那双深邃的眸子,那些刚琢磨好的瞎话就被哽在喉咙里了。 小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过了,有时候真相虽然残忍,但那就是事实。 如果换做是他,他肯定会义无反顾选择真相,而不要被假象蒙蔽双眼。 他使劲地搓了把脸,慢慢开口说道:“当初我因为身体原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你奶虽然总在信里催促我结婚,但我心里不想耽误人姑娘,一直也没成亲的想法, 后来被你舅所救,因为一些事当时我就有了隐退回乡的想法, 你舅拜托我照顾你娘,于是我同意了,最开始我俩是以兄妹相称的,但那一路兵荒马乱的,你娘未婚怀着孩子,一路遭受了不少非议,于是我提议我俩假扮成夫妻,这样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时只是权宜之计,本想回乡后再恢复兄妹的称呼,谁料到我和你娘在县城的时候被村里的老熟人看到了,那人偷听到了几句话就以为你娘是我在外娶的媳妇,提前就在村里宣扬开了,你奶一听你娘怀孕了,更是激动地老泪纵横, 所以等我们回村的时候,大家就这么误会了。 后来我本想有心解释,但一对上你奶看你娘肚子的眼神,我就说不下去了。 后来,我就和你娘说了我的情况,我告诉她,我并不会对她做什么,我们可以继续假装夫妻,我需要妻子和孩子让我母亲安心,而她也需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合适的父亲。 她同意了,我们一直相敬如宾的生活,我也以为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可惜天不遂人愿,你娘在生你时难产了,那个晚上,你娘明明已经疼到好几次晕厥了过去,但她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直到生下了你,看了你最后一眼,才舍得闭上眼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云大石捂着脸,泪水透过他的指缝不住地往下流。 云富阳静静的听着,眼眶慢慢也湿润了。 他以前只从奶奶还有三婶的嘴里知道一点关于母亲的事,但她们对母亲了解的并不全面,所以从小到大,云富阳对母亲的概念是模糊的,直到今天,他对母亲的形象才逐渐清晰起来。 说了自己和林意认识的过程,云大石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眸底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黯然,声音暗哑。 “原本我不想探查你娘的过去,因为我知道那段记忆对于你娘来说一定是一段很痛苦的回忆,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娘早有所感,在生你的前一夜,你娘将她和你爹的事情告诉了我, 你娘本是大家闺秀,但因为一场灾祸家破人亡,被迫在外流浪,几经辗转才到了上海,你娘有一手好医术,很快就在当地的诊所找到了一份工作,但却因为美貌被当地黑帮大佬盯上,想要强娶回去当姨太太,后来在一位姓顾的太太帮助下才得以脱身,但当时那位大佬的势力如日中天,所以你娘在顾太太的建议下辞去了工作搬到了顾公馆中去住。 你娘并不是一个会麻烦别人的人,在顾公馆她也想尽可能去回报自己的恩人。 所以当顾太太让你娘去照顾受伤的表弟时,你娘只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 可就是没有想到这么一照顾就出事了,那人对你娘一见钟情,一直缠着你娘不放,可那人却早已娶亲,你娘自然不肯,多次明确拒绝,那人竟然......竟然不顾你娘的反对直接强要了你娘。”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大石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全身的肌肉仿佛都紧紧绷着,他咬着牙,眼中充满了愤怒,对于小意的遭遇,他感到心痛,惋惜还有一丝不甘。 而此时的云富阳脸色变得一片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所以他是奸生子!他是他娘一辈子都洗脱不掉的耻辱,是那个人的犯罪证明! 云富阳闭了闭眼,强忍着内心快要翻涌而出的恶心感,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行!我不能自暴自弃,我还有安安,我要振作起来,即便周围荆棘密布,我也要护着安安长大。 只是他越是这么想,心中那股屈辱感就越强烈,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云大石似乎察觉到小儿子的异常,猛地站起身,拼命掐他的人中,嘴里疯狂叫喊着:“富阳,你醒醒啊!富阳......” 可是,小儿子的眼睛依然闭着,意识似乎已经模糊不清。 云大石急得团团转,躲在角落的云安安也心急如焚,正要冲进去给她爹进行紧急救援,然后就看到老爷子翻身骑在她爹的身上,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他爹的脸颊扇了下来,而且还是左右开弓,极其对称的扇法。 云富阳悠悠转醒,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掉进了流沙中,他很努力地挣扎着想要脱身,却越陷越深。 他拼命地呼喊着,可周围是一片寂静的漆黑,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脸被泥沙刮得痛感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就在他绝望之际,忽然从天而降一道金光,将他拉了出来。 等云富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压在身下,这个人正是他爹云大石。 他爹一只手刚从他脸颊上离开,另一只手就已经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那钻心的痛感,不就是泥沙刮的痛感吗? 扯犊子呢!这哪是泥沙刮的,分明就是老头子大耳光抽的! “老头子,你干啥?” 云大石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收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爹也是为了救你!” 说着还贴心地将云富阳扶了起来。 第182章 猪头云富阳 第182章 猪头云富阳 但经过这一遭,云富阳的心魔倒是消散了。 至少他想明白了,若他娘真视他为耻辱就不会拼了命也要生下他。 还有老爷子,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对他却胜过亲生,没瞧见抽他时,那耳光有多响。 虽然村里人经常说他爹对大哥比对他好,但其实只有他知道,大哥不知道有多羡慕爹的大耳光和木棍,很可惜这些待遇从小到大只有他一人独享的份。 血缘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有血缘的,不一定能成为家人,只要彼此认定对方是家人,一个家庭就能够成立。 云富阳顶着被打肿的脸,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蹲在墙根的一团小黑影快速闪身离开。 回到家后,云安安躺在床上愤愤不平,气得直哼哼! 目标对象就是那从未见过面的只能在血缘上被称为爷爷的人。 哼!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都娶妻了还来招惹人漂亮小姑娘,说啥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还敢用强!!! 你奶奶个腿儿!我****祖宗十八代! ...... 云安安把自己这辈子能想到的骂人脏话都给用上了。 额!等等,这话说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的云富阳快走到家门口时才猛地想起一个问题,咦!等一等,好像忘了问,为啥我能遗传老头子的大力气了? 莫非这玩意儿是非血缘遗传的? 他这个想法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肯定会大骂一句,你在想屁吃! 虽然老爷子没有明说那个人的身份,但云富阳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那个顾太太一看就是拉皮条的,故意套路了他娘,不然人家非亲非故为啥要为了你得罪黑道上的大佬,至于那个表弟,想来身份颇有点不凡,肯定比黑道大佬的地位要高上不少。 云大石关上大门后径直回了屋,屋里黑漆漆的,他也没点灯,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其实故事他并没有说完,亦或者说,他隐藏了一些东西,有些事还是不让幺儿知道的比较好,否则他将来如何与自己的舅舅相处。 在这个世道,能护住他一家的只有林老了! 当初小意和他说起过去,一方面是想放下过去和他好好过日子,另一方面也是不忍心看他蒙在鼓里。 对于云富阳亲生父亲的身份,云大石初听时也觉得十分震惊,少年英杰,20岁就成了国军的陆军中将,天生神力,用兵诡谲,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成为了不少人心中的噩梦。 他是走在抗日前线的英雄,曾经在己方战斗力和战斗人员数量上远不敌日军的情况下,巧用战术和日军12个联队激战12次却丝毫不落下风,最后经历了半个多月的纠缠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至此一战成名。 不得不说,这样的人抛开他的私生活,单单是军事素养就足以让人敬佩。 林老之所以拜托云大石照顾妹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中了云大石身上的天生神力,所以林意在知道云大石也有天生神力后就明白了兄长的用意,心中对云大石更是愧疚不已,这才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虽然还有一些林意没有直说,但云大石还是猜到了一些,他并不蠢,只是很多时候他不想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而已。 能在20岁就当上了中将的,他的家世背景肯定不简单,再加上林老工作的特殊性,云大石大概率可以猜到,林老会利用小意和她肚里的孩子去威胁那个人。 所以云大石从小才会那么严格地训练云富阳,一方面是为了磨一磨他那桀骜的性子,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多学点真本事,将来若有一天自己护不住他的时候,他能有自保之力。 清晨,刘素芬睁开眼后就对上了一张肿得像猪头的脸。 “啊...” 云富阳被猝不及防地踹下床,揉着酸疼的屁股问道:“媳妇,咋了?” 刘素芬定睛一看才发现,猪头竟真是自家的狗男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你...你昨天半夜干啥了?咋被人锤成这样了?” 不过很快,刘素芬就想到了重点,“等等...咱们村能把你打成这样的,只有爹一人,你......” 云富阳心里暗骂,这娘们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脑袋转得也贼溜了吧! “媳妇,你说啥胡话呢,还不都是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催眠的药效还没过,你昨晚发疯似地抽我,要不是我看在你是我媳妇的份上,我早就还你几巴掌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踹我!” 虽然云富阳说得情真意切,但刘素芬一个字都不信,当她傻呢,若真是她扇的巴掌,以云富阳的脸皮厚度,她的手还能完好无损? 只不过,狗男人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吃早饭的时候,全家人的目光全都停在了云富阳的脸上,除了云安安和云卫国以外,其余的人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卫国从父亲今早放松的态度中已经猜出了一二,看来县城里的葛老头是自己人,他们一家暂时没有危险。 云富阳吃完饭就顶着一个猪头脸去洗碗了,于此同时刘素芬催促着三个孩子去上学。 对于刘素芬而言,即便现在高考已经取消,但上学也是顶顶重要的事,没瞧见城里招工都有学历要求的吗?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们可得加把劲,特别是你,云卫民!这次你若是再考不及格,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卫民跳脚反驳,怒斥老娘偏心眼。 “娘,你咋不说大哥,他每年都是鸭蛋,要收拾也得先收拾他!” 而另一边的云卫东已经背上了书包跟在云卫国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家门。 对比云卫民还在原地跳脚的行为,刘素芬不耐烦地挥挥手,“滚滚滚......” 先不管学习成绩如何,就这学习态度就让人很不爽。 她可真是心累啊!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她又不是龙,怎么生下来的孩子差别就这么大呢。 就在刘素芬擦桌子的时候,云安安主动走过来要帮忙。 “娘,你别忙活了,这些事让我做吧!” 刘素芬拍了拍她的脑袋,心里热乎乎的,还是闺女贴心啊! “行啦!安安去隔壁找你三花姐玩,娘现在就去休息!” 不过转念一想,她家的孩子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但个顶个的有孝心,而且狗男人也很不错,知道她生病了,今天的早餐还是他煮的呢。 虽然味道一般,但总比那些死活不下厨房的男人要好很多。 第183章 要换大队长? 第183章 要换大队长? 云富阳洗了碗,刷了锅,将家里收拾一通后,悄悄上山了。 云安安佯装不知,她此时正在隔壁院子里和云三花咬耳朵。 “安安,县城真有那么多的红袖章?你说他们为什么总要抓人呀?” 云安安晃了晃脚丫子,“谁知道呢!反正他们挺凶的,我爹说了,碰到他们得躲远点!” 云三花神秘兮兮地凑到云安安耳边,压低声音说:“安安,我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 云安安闻言眼睛一亮,哇!这语气,这动作,一看就是大八卦! 她忙不迭地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三花姐,对我你还不放心,我嘴严着呢!” 云三花朝她眨了眨眼,低声说:“我偷听我爹和我爷谈话了,我爷可能要退下来了!” 云安安小嘴微张,啥意思?云二石不当大队长了? 就在此时,吴金霞端着一个破缸碎片走到前院来,缸里面装着好多虫子,她把破盆子里的虫子一股脑的全倒进了鸡食盆里, 瞅着母鸡们扑腾着翅膀吃开了笑弯了眼。 她心满意足地点头,看到一旁的云安安笑着问:“安安,你家菜地里的虫子清理了没,正好我现在没事,帮你家清理清理,这鸡吃了虫,才能更好的下蛋,你娘现在还在养病,得多吃点鸡蛋补补。” 云安安摇了摇头,她明白对方是一片好意,但说实话,她家还真没这个苦恼。 6月份是病虫害高发的季节,尤其是那些喜欢啃食蔬菜的害虫,一旦发现就要及时处理,如果不及时处理,它们就会越来越多,最后导致整个菜园子都被毁了。 不过她家因为有了阿达,那些虫子压根就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一般人家都会辛辛苦苦地在菜地里将害虫挑出来然后扔到鸡槽里,但云安安家就很简单,直接将阿达和鸡一同放进菜园子里的。 在阿达的淫威逼迫下,三只鸡只会老老实实的吃害虫,但凡有偷吃菜叶的,免不了被阿达一顿暴打。 打的次数多了,三只鸡也知道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 而且,云安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以往对阿达爱搭不理的黑炭狗似乎也屈服在了阿达的淫威下,这次他们回家后,黑炭狗很明显地和阿达亲近了不少。 基本上阿达去哪,黑炭就跟到哪。 要知道这条狗可是很懒的,以往不是吃就是喝,剩下来的时间全用来睡觉,云安安都怀疑这条狗上辈子是不是一头猪。 等吴金霞走后,云安安拉着云三花的手问道:“二爷爷不当大队长了?” 云三花撅着嘴巴,不满地嘀咕,“我爷就是个偏心眼的,那上头的人说要换大队长,他硬说是我爹从中搅和,还骂我爹不孝,说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养头猪都比养我爹强,我爹一听,气得脸都绿,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也不想想,我爹若真不孝,每年还会给他粮食和养老钱?也没见我大伯给他啥,你说他咋就那么稀罕我大伯?” 云安安赞同地点头,“你爷就是偏心眼。” 说完还不满意地用脚尖戳了戳地上的泥土,补充道:“还是个糊涂蛋!” 云三花连连附和,“我也这样想的,哼!以后我才不要孝顺他呢!” 云富阳上山一个上午的时间弄到了三只野鸡和五只鸽子。 一家人中午的饭菜很丰富,云富阳真的没啥厨艺,无论是食材下锅还是放佐料,他都很随意,特别是那锅鸽子汤居然忘了放盐。 不过毕竟是肉,再加上鸽子肉很嫩,吃起来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对于刘素芬而言,男人愿意下厨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味道好不好都是次要,主要是不能打击狗男人的积极性。 云大石在房间里枯坐了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去隔壁借了牛车赶往县城,他要问问葛老头究竟出了什么事。 等他到了之后,葛老头仿佛一夜就苍老了一样,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看起来十分憔悴。 “老葛,出了啥事?” 葛老头看到他苦笑不已,连忙将昨天曾老头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要去把曾老头挫骨扬灰。 “对了!老云啊!若是富阳问起那件事,你就说是曾老头胡说八道的,虽然不一定能骗过富阳,但能撑一会是一会吧!” 云大石这才知道自己被云富阳给骗了,心里那是又气又骄傲。 气的是葛老头居然在翻车的第一时间不派人通知他。 骄傲的是幺儿是个滑不溜秋的家伙,只有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晚了!昨晚我把事情都说给他听了!” 葛老头惊得脸都白了,哆嗦着手指着云大石,“你...你咋这么沉不住气?” 云大石怒目圆瞪,“你还有脸指责我?事情是从你这里露馅的,你不反思也就罢了,还好意思怪我,你不知道富阳是个有问题不隔夜解决的主吗?昨儿你为啥不提前告知我?” 葛老头...... 他能说事情太多了,他忘了吗? 昨晚曾老头死后,他就被麻淼问责了,然后又接到田采荷越狱的消息,谁也没有想到她的指甲缝隙里面也藏了曼陀罗花粉。 花粉被吸入人体配合着她独有的口技就能将人成功催眠。 所以他昨晚一直派人在全城搜查田采荷的踪迹,但一直没有消息。 云大石听得也是心惊不已,田采荷和小儿子一家有仇,她会不会跑到七排村寻仇去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葛老头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我和你一同去!” 车上,葛老头特意避开其他人好奇追问,“你和富阳说了后,他是什么想法?” 一说到这里云大石的嘴角就止不住上扬,“他能有啥想法,我是他爹,以前咋样,以后也咋样!” 他这个模样落在葛老头眼里就有那么点炫耀的意思了,葛老头啧啧了两声,“瞧把你得意的!” 但其实他心里是很为云大石感到高兴的,他知道云大石是个不错的人,有责任,有担当,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这么多年,他对云富阳的好,他看在眼里,敬佩又感动! 说实话,就算是亲父子也未必能做到他这样的程度。 一个锅背上十来年,就冲这份忍耐力,他就得竖起大拇指。 第184章 预防催眠的小手段 第184章 预防催眠的小手段 云富阳对于葛老头的到来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葛老头一进门看到云富阳脸上极为对称的巴掌印后,恶狠狠地瞪了云大石好几眼。 这就是你嘴里的以前咋过,以后也咋过? 云大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老葛,你听我狡辩,这就是一个意外啊! 刘素芬听到家里来人了,连忙想要出来查看,云富阳率先出声,“媳妇,就是咱爹和葛叔上门了,我来招待,你好好休息!” 说着云富阳就拉着两位老人朝后院走。 后院里,葛老头看四下无人后,激动地抱住了云富阳,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抱抱这个孩子。 “富阳,对不起!” “葛叔,您说得啥话,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对您说才对,您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默默的保护我,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云富阳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葛老头的热情,只不过心里头却微微泛起了酸意。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葛老头的时候,那一年他十岁,正在街上卖兔子皮,当时有一个中年人仗着年纪大就想坑他,差点被他扭断了手臂。 那个人见状立马倒在地上,嘴里哎呦哎呦地叫唤。 气得他当时就想再给对方几拳,好在葛老头出现了,拆穿了那人的装病把戏,从那之后,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云富阳虽然隐隐察觉葛老头有点非比寻常,但并没有把他往调查组的方向想,只以为对方和老头子一样是个有故事的江湖人。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葛老头从一开始就冲着他而来,甚至因为自己在这个地方蹉跎了十多年。 葛老头抹了一把眼泪,苦笑一声。 “很多事既然老云和你说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你父亲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知晓,至于你舅舅那边,他也有苦衷,你的相貌长得和那人太像了,京中那些将军首长,十之八九都见过他,很容易就会猜到你的身份,所以这么多年,林老才一直没有认你,甚至都不敢让人知道你的存在。” “我知道!”云富阳点了点头。 葛老头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富阳啊!这些年着实委屈你了,我知道你想去省城,但听我一句劝,越繁华的地方,认识那人的人就越多,你那个亲爹着实不是个低调的主儿,得罪的人也不少,相比前途,你的性命更重要!” 云富阳压了压眼皮,遮住了眸底的不甘,颔首。 “葛叔,我知道的,只是我还想问问,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得这样?” 葛老头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其实,我也说不准,也许未来形势好了,我们和那边的关系缓和了,你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听到这个消息,云富阳心如死灰,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寄希望于别人就如同天上掉馅饼,希望渺茫。 葛老头看出他情绪低沉,实在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富阳,你也别灰心,你要相信林老,一切总有得见光明的那一天!” 然后马上转移话题,“对了!田采荷逃走了,她和你们有仇,你们可一定要小心!” 云富阳在心里疯狂吐槽,田采荷居然逃走了?你们调查组也太不靠谱了吧!上了脚铐的鸭子都能飞,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葛老头被云富阳盯得有些心虚,竭力为自己辩解,“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女人的催眠术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云富阳都无语了,既然知道她有催眠术,你们就加大看守力度啊,实在不行,杀了也行!为什么要留祸害在人间? “葛叔,这...你就不派点人保护保护我们一家子?” “富阳,你放心!我已经派了高手来保护你了!” 云富阳略微期待地问:“是谁?” 然后他就看到葛老头重重拍了拍云大石的肩膀,朝他露齿一笑:“你爹呀!” 云富阳...... 别的先放着不提,你们调查组可真抠,专逮我爹一个人使!我就问,你们调查组一个月到底给我爹发多少工资! 等两个老头子走后,云富阳才收起脸上的表情,摸着下巴沉思。 听葛老头的语气,看来自己的便宜舅舅和那边是有联系的,想来也是,若单单只为了保护他,何至于将他圈在七排村? 若真心爱护他,为何不将他送出国? 毫无疑问的,便宜舅舅留下自己是有目的的。 他们这么严防死守,莫非担心自己会逃走? 一般的国军家属值得他们用十几年看守?那个血缘上的亲爹究竟是什么身份?感觉来头很大啊! “算了!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离开村里我就不走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云富阳自嘲地说,更像是在劝服自己。 不这么想,他还能怎么办呢! 想通了之后,他就去找了云贵川,让对方替自己给省城的人寄了一封信,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之前的安排就得全部推翻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等刘素芬和云富阳都养好了伤,他们就去上工了,一家人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云富阳也把田采荷越狱的事说了说,一家人更是准备充足,云卫民更是提出了多条针对性的建议。 “爹,我觉得吧!我们可以备一点辣椒水,只要田采荷出现,我们就对着她一顿狂喷!再不济,关门放大哥!” 全家人齐齐翻了一个白眼。 云卫国开口说出了催眠的几个必要条件。 “我之前和调查组的专家研究过,田采荷的催眠手段很单一,需要药粉配合她的口技,药粉就是我们所说的曼陀罗花粉,药粉入体的方法有三种,从鼻子和嘴入,但会伴随着身体机能排除,最长时效不超过四个小时,还有一种是浸泡,浸泡的时间要长许多,持续时间为三到七天不等, 想要不被催眠,有两种预防方式,第一,时时刻刻检查要入口和浸泡的水或是空气,但这个太耗费心力,所以我建议大家采用第二种方法。”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团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十分大声地说。 “只要我们听不到,她就催眠不了我们!” 第185章 成了香饽饽的云贵川 第185章 成了香饽饽的云贵川 一家人准备得很齐全,但很可惜,田采荷并没有出现。 几天后,齐娇娇也回来了,见到刘素芬的情况好了不少后,她也就放下心来了,又在云安安家住了几天,齐振豪派来的司机将她接回了省城。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富阳总感觉齐振豪派来的司机看他的眼神很微妙,似乎在打量他。 吓得他连忙垂下了头,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了。 其实齐振豪派人调取了云家的资料,大概率已经能确认云富阳的母亲就是自己的堂姨,对方的年纪,外貌描述都对得上。 只可惜早已经去世了,齐振豪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给自己的母亲。 电话那端的母亲显得很是激动,并表示自己马上要过来,可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一天的时间,母亲就改变了主意,只说自己最近太忙了,压根抽不出空闲来,让自己这边好好照顾云家人,但不能让对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齐振豪被母亲弄得满头雾水,但还是决定按照母亲说的话好好去做。 若不是这次他临时接到了重要会议,他肯定会亲自前去七排村会一会这个从未见面的表弟。 云家又收到了很多来自于齐家的礼物,刘素芬心里十分有愧,毕竟齐娇娇在她家的日子里,她家并不太平,反而生出了许多事,让齐娇娇跟着担惊受怕的。 齐振豪派过来的警卫员得了他的吩咐,人家一句,齐司令吩咐的,您不收我不好交差,瞬间就让刘素芬不得不收下了。 然后慌忙在家里整理些能回礼的东西,价值上肯定比不了,那就只能送些土特产聊表心意。 等齐娇娇要走的时候,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来欢送她,其中以胡大丫冲在最前面,胡大丫怀里抱着一篮子红彤彤的覆盆子。 “齐老师,这些给您!” 她将东西往齐娇娇怀里一塞,覆盆子其实也是一味药材,只不过村里人以前不知道。 覆盆子的枝条上是带刺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拉出一条血印子,但因为味道酸甜可口,所以也抵挡不住小伙伴们采摘的欲望。 可自从村里人知道这玩意是药材能卖钱后,村里的孩子就不怎么吃了,都是攒起来卖给中药铺的,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吃能卖钱的东西就是一种奢侈品。 齐娇娇一看这么大一篮子,就知道这肯定是胡大丫一家攒起来准备卖的,连忙就要退回去。 “大丫,我不能要!” 胡大丫已经后退了好几步,执着地摇摇头,眸中已有泪花闪现,“齐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家也没啥好东西,就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了,请您不要拒绝,谢谢您!” 说完她就掉头跑了。 而剩下的一群小孩也一拥而上,各自将手里的东西送给齐娇娇。 有用草编的蚂蚱,柳树做的口哨,木头做的弹弓甚至还有一把玻璃弹珠。 齐娇娇捧着这些东西哭笑不得,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这些孩子那就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齐娇娇走后的好几天,云安安都是蔫蔫的。 而就在这种低沉的氛围中,七排村发生了一件大事,云二石从大队长的位置上正式退了下来。 公社给出的理由是年事已高,但云安安偷听到贵川叔说,二爷爷之所以退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村里最近发生的杀人事件,虽然葛老头为了不让云家人被注意到,已经拼命将事情压到最低。 但这是整个县城第一起,子弑母的虐杀案,影响十分恶劣,政府官员以及公社的干部全被领导给痛斥了一遍。 当然最后被撸下来的只有云二石一人。 先不提云二石作为大队长有没有失职,但他的的确确是被牵连了。 不管怎么说,当初闹灾荒那些年,若不是云二石顶着上头的压力,只怕七排村得饿死不少人,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云二石虽然在某些行为上很不作为,但大家对他还很尊敬的原因。 这个消息一时竟然将盘踞七排村八卦榜首的老曾家桃色新闻给压了下去。 村里人其实对曾家两口的身份并不感兴趣,毕竟,杀手,间谍之类的离她们的生活太遥远了。 但弟弟看上嫂嫂,为了嫂嫂怒而杀亲哥,砍亲娘这样的八卦更具诱惑力。 其实云安安有些看不懂村里这些婶婶的迷惑行为,她们一方面痛斥村里出了这样的事件,让她们的孩子在婚恋市场上遭遇了歧视,另一方面她们又口若悬河地极尽想象的为故事增加戏剧性。 村里议论纷纷,有人为云二石惋惜,有的却心思活络起来,毕竟云二石下台了,就会有人顶上。 这可是大队长啊!是整个村最大的官,谁不想争上一争! 大队长的任命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得到公社大队领导干部的喜欢,上级直接任命,还有一种就是由人民群众遴选出来的。 而云二石退下后,公社并没有点名七排村的下一任大队长是谁,这就让村里人开始人心浮动了。 云贵川的家门槛都快被踩烂了,不管是谁当选大队长,云贵川这个村支书都是板上钉钉的,最主要的是啥,人家在公社有人,找他帮自己给上面牵个线搭个桥,这事不就七九不离十了吗? 实在不行在村人面前给自己多说些好话,给自己拉拉票也不错。 这不,今天下工后,云贵川人还没到家门口,就被一群人给围起来了。 “川子,今儿上我家喝点,我们哥俩好久没聚一聚了,你嫂子今儿特意在家给咱整了一顿好的!” 这是打感情牌的。 “支书,今儿来我家呗,你以前不是说我娘做的小鸡炖蘑菇香吗?今儿就给你安排上!” 这是用美食诱惑的。 “你们都走开,贵川,今天不管咋样你都要来我家!我今儿可请了我姐夫作陪,我姐夫就是公社的李秘书,你们挺熟的,他一直说想和你好好聚一聚,你可不能推辞。” 这是用人情邀约的。 在这个敏感且特殊的时期,云贵川一一拒绝了邀约。 第186章 竞争上岗 第186章 竞争上岗 云贵川饭都没吃就去了隔壁找云富阳。 此时已经进入炎热的夏天,屋里的高温久久不能散去,云富阳索性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眯着眼喝着小闺女给自己准备的酸梅汤,那表情真是惬意极了。 酸梅汤的配料是云安安从古书中看到的,由于最近中药铺的人总会在初一和十五那天上七排村收药材,一来二去的云安安和对方也混熟了,所以用药材和对方换了一些煮酸梅汤的材料。 酸梅汤可是夏天里的绝佳消暑饮品,可以降暑去火、生津止渴、除烦安神,这大热天的,她爹娘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累得满身大汗,这个时候送上一杯凉凉的,用缸里的水镇过的酸梅汤,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而云安安还在一旁热情地给老父亲打着蒲扇。 这场景看得云贵川牙酸不已,同样都是宝贝疙瘩,他家闺女就跟掉钱眼里一样,这段时间疯狂上山寻摸草药,压根就没时间疼爱她辛苦的老父亲。 再看看云安安,这服务态度简直堪比地主家的小丫鬟。 云富阳撩开眼皮看了堂弟一眼,端着碗十分嘚瑟地朝他一笑,“你傻站着干啥,外面那么多人要请你吃饭你不去,怎么总往我这个小院里跑!” 云贵川不客气地抢过堂哥手里的碗,将里面还带着凉意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喝完后长舒一口气,“真爽!” 然后他将碗递到云安安手里,“安安,再去给叔倒一碗!” 云富阳伸脚就踹了他一下,但力道并不重,“你干啥差指我闺女,要倒自己去,就在厨房的水缸里镇着!” 云贵川嘿嘿嘿地笑了三声。 “我倒的哪有安安倒的好喝!” 云安安知道堂叔有事要和她爹说,十分痛快地接过碗朝厨房的方向跑。 等云安安一走,云贵川脸上的表情就严肃起来了,压低声音问道:“二哥,那件事你到底咋想的,既然决定了留在村里,这个大队长位置你是争还是不争?” 云富阳拿着闺女留下来的小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自己扇着。 “争自然是要争的,但我不能在明面上争,得让人求着让我当!” 云贵川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天还没黑呢,二哥咋就开始做梦了。 “二哥,这事哪有这么简单,村里现在有三个热门人选,第一个,胡有才,胡大爷的儿子,老胡家在咱们村子那是唯二的大姓了,最重要的是姓胡的人团结啊,铁板一块。 第二个,张文海,张家在七排村算不上势大,可张文海这个家伙的姐姐嫁的好啊,他姐夫可是公社秘书,万一吹个耳旁风,直接把他定下来可咋整。 最后一个,也就是最有可能的,是咱们的本家堂哥云建章,老叔公已经在挨家挨户地给他拉票了,只要他上台,就一定能当选。 哥这会你要是还藏着掖着,有你后悔的!” 云富阳放下蒲扇,摸了摸肚子,嗯!好饿啊!他一屁股从摇椅上起来,径直往后院走,云贵川连忙紧随其后,还以为二哥想通了,打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和他好好商议商议。 结果就看到二哥直接去了菜地,摘了根黄瓜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送,吃得那叫一个欢啊! 云贵川那颗心拔凉拔凉的,就感觉自己跟那戏文里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一样。 皇帝不急太监急! 云富阳吃了半根黄瓜,看到堂弟还傻站在原地,帮忙摘了一根黄瓜递给他,这才慢慢开口:“你说的我自然知道,可我就说一点,你看看我!就我在村里的名声,你认为谁会给我投票?” 云贵川: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我才想着让你走曲线救国的路线啊! “哥,村里投票你肯定不行,但可以走公社领导的路子呀!” 这次轮到云富阳翻了个白眼,“这点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张文海的姐夫就在公社工作,他肯定没少在领导面前给张文海说好话,你猜领导为什么没直接任命他?” 这话倒直接将云贵川给问住了。 云富阳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这次村里的事闹大了,杀人案其实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影响,而很显然二叔平时作为大队长没有有效的约束村民,提高村民的思想教育,而是一味的纵容,导致这次事件的发生,可以说现在的七排村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公社领导压根就不想参与,万一指定了一个压不住村民的人,到时候自食恶果的还是他们。” 云贵川也听懂了,于是问道:“那按照你的说法,机会最大的,还是建章哥?” 云富阳摇了摇头,“我们云氏虽然是七排村的大姓,但族人之间的关系却并不和睦,云氏占七排村人口的七成,但每个人各有心思,他们手中的票未必会全投给云建章,而在我看来胡有才才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位。” “那我们要怎么做?” 云富阳小声凑到堂弟的耳边说了什么,云贵川立刻笑了起来。 “二哥,要说损,就没人比你更损了!” 云富阳低声催促了他一把,“行了!先吃饭吧,等天黑后,我亲自去找胡大爷提这件事。” 其实云富阳的计策很简单,就是逐个击破,对症下药。 这也多亏了,前段时间老二经常给安安讲历史故事时,他偷听了一些。 当天晚上,云富阳吃过饭就去找了胡大爷,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才是整个胡家的老大。 云富阳将自己的来意说了说,主要是讲述胡大爷的不容易,也点明了他们想让胡有才担任大队长的心思。 毕竟在七排村,村干部全部都姓云,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胡家若出了一个大队长,对于整个老胡家来说那必然是有着巨大的好处和优势。 可云富阳也直说了胡有才担任大队长之后会带来的阻力。 一方面在云氏族老眼中,七排村就是云家村,这些人都是外来的,怎么可以允许外来人骑在自己头上发号施令,很显然到时候一定会闹起来。 而大队长的职责不仅仅是管理村里的事务,还需要承担起为村民服务的责任,解决实际问题,为村庄的发展做出贡献。 动静闹大后,胡有才大队长的位置肯定坐不下去。 第187章 用计巧夺队长一职 第187章 用计巧夺队长一职 最后云富阳点明今天来的目的。 “胡大爷,我也就不和您绕弯子了,您也知道我叔公选了建章哥作为云氏一族的代表,但我云富阳也想争一争这个位置,我云富阳以前虽然混了一点,但在大是大非上却一点也不糊涂, 我记得有才哥是初中毕业的吧,当初要不是我二叔将城里招工的信息隐瞒了,怎么着有才哥也能在城里找个工作, 在这点上有才哥和我倒是同病相怜!” 这是一种说话小技巧,告诉对方我们有一样的遭遇,这样更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我敢保证,只要我当选大队长后,有才哥就是咱们村里的会计,以后但凡城里有啥参军或是招工的好事,我肯定第一个通知您!” 胡大爷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云富阳的真面目,他左手托着烟杆,右手划了根火柴,点着后,吧嗒吧嗒地吸了起来。 一股轻烟弥散开来,使胡老头的脸像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的,浑浊的眼神愈发显得朦朦胧胧。 云富阳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也不着急。 良久,一根烟抽完,胡大爷才淡淡开口说道:“中,我同意了!” 云富阳从胡家回来没多久,云贵川也从老叔公家回来了。 兄弟二人在后院碰了个头,将今了说。 云贵川脸上带着笑,“我按照你交代和老叔公说了,老人家一听张文海居然直接打算走公社领导的路子将大队长的职位给定下来,老人家气得当场就拍了桌子,在我的引导下,老叔公写了一封只愿意接受云氏人成为大队长的请愿书,明天他就应该会让所有姓云的人按手印。” 云富阳满意颔首,“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张文海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两方一定会斗起来,公社那边也不愿意被人拿捏,但云家的人口在整个村子占据的比例又很大,如果忽略请愿书不管,新官压不住地头蛇,闹起来可不得了,但若让云建章上位,只怕会是另一个云二石......” 云贵川补充道:“到时候,二哥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叔公从未考虑过你,所以你不会偏帮云氏一族,又有老胡家在背后支持你,而且你姓云,完全符合请愿书的要求!公社领导也会乐见其成。”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一个星期后,云富阳在公社领导和村里两大派系的共同见证下成为七排村新鲜出炉的大队长,消息一出,差点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啥?云小二成了大队长?咋能啊?会不会是你听错了,不是建章吗?” “哎呦!我没听错,就是云富阳!” “这......云小二成了大队长,那村里不就乱套了吗?不是说今儿老叔公被公社领导请过去了?老叔公能同意?胡大爷能同意?” “不同意还能咋地,咱们老百姓还能斗得过当官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上头人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没有党和政府哪有我们平安稳定的日子......” “其他的我都不担心,我就问一点,如果我干活偷懒,云小二会不会抽我?按辈分我可是他叔啊!” “哈哈哈......云小二何止会抽你,简直是抽死你,他连自家亲二叔都敢抽,抽你一个出了五服的叔叔,那是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不管众人是如何的议论,反正云富阳的大队长位置算是定下来了。 其实他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大队长也是要干农活的,但也有比较好的一面。 大家都知道云富阳是个混不吝的,以前那些喜欢偷懒的赖汉自打云富阳上位后,那是出了奇的勤快,压根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整个七排村都是一片欣欣向荣。 当然肯定有不服气的人。 就比如云二石家的大儿子云贵海。 最近他家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了,自从老爹从大队长的位置退下来后,他媳妇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短短的几天时间就闹了好几次。 云贵海感觉心很累,而且最重要的是,以往大家看在他爹是大队长的份上,偶尔还会对着他阿谀奉承两句,可现在大家都不拿正眼瞧他,看他就跟看瘟神一样,避得远远的。 云二石心里也苦啊!他虽然早就清楚大儿子是个靠不住的,但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靠不住,他那个媳妇那手指头都快戳到亲爹脸上了,他还能心安理得地坐着吃饭。 这么多年的夫妻,李桂花对云二石还是有感情的,她现在也想通了,不管儿子有本事还是没本事,能给她养老就行! 老四虽然不贴心,但钱给到位了,老三虽然避她不及,但在养老粮食和钱上不会亏待她。 至于老大和老二,两个瘪犊子玩意,一个只会啃老,另一个只会算计她手里的东西。 索性她就动了和老头子单独居住的想法,有钱有粮食,我还担心什么?自己住心里舒坦,心情好她才能活得长久。 可云二石一时之间还是放不下来,对于大儿子,大孙子,他心里还心存一丝幻想。 李桂花都想请云小二来抽自家老头子一顿,傻啦吧唧的玩意儿,这么久了都还不肯面对现实,职位被撸了活该! 这一天,云贵川照常来老宅想要借用自行车去公社开会,结果被大嫂吴翠翠给拦住了。 “大嫂,你干啥?” 云贵川不解,但看到吴翠翠这一副要找茬的模样,他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有得闹腾了,所以语气也冷了下来。 吴翠翠可不怕他,应该说吴翠翠在老云家作威作福多年,再加上云贵海对她的宠爱,她的气焰一直都很嚣张。 “不干啥,就是这自行车当时分家的时候说好了四家都有份,可总不能只给你一个人用吧!” 云贵川立马反驳,“大嫂,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啥叫我一个人用,我昨儿还看见大哥骑着车去供销社了!” 吴翠翠梗着脖子不甘示弱,“你哥一个月就用那么一回,哪像你三天两头的就要用,这事不公平!” 两人吵的时候,李桂花就在屋里听着,她不仅知道大儿媳今天闹这一出的目的,更明白这件事老二家的也参与了。 昨天她可是瞧到老二偷偷去找老大谈话了,今早老大出门的时候,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这两人家以前可没这么亲密,看来两家有了共同的利益,关系才会这么好! 第188章 和我谈公平,你也配? 第188章 和我谈公平,你也配? 云贵川毕竟是个男的,不好和一个女人争来争去的,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你别我扯些有的没的,直接点,你到底想做啥?” “三弟,这事你可就冤枉嫂子了,嫂子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啊!你说你现在好歹也是支书,大小也是个官,每天占自家兄弟的便宜,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 云贵川白眼都快把自己翻瞎了,“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眼看云贵川真的要走,吴翠翠连忙开口说道:“其实吧!我是这样想的,自行车是我们四家人的没有错,按道理老说,我们四家人都可以用,但自行车这玩意可是有使用寿命的,每一次使用都有损耗。” 说着吴翠翠还略微有些小得意,使用寿命,损耗这些词她可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说出来感觉自己老有文化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建议以后我们四家每使用一次车子就交五毛钱,等一个年后再让爹将钱平分给我们四家,三弟,你觉得这个方法好不好?” 云贵川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我看不咋样!” 说完他已经一把推开吴翠翠,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吴翠翠被猛地推倒在地,立马哭嚎了起来,“没天理啊!小叔子打亲嫂子啊!就这样的人还当村干部,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而此时的云贵川因为赶时间,压根就没空搭理对方。 另一边,吴翠翠的哭嚎自然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云贵川在村里人心中的评价是很高的,相反吴翠翠这人不管是性格还是人品那都是差到一塌糊涂。 所以她的话压根就没人信,不止不相信,一个个看她又哭又嚎的,在一旁笑呵呵的,压根就没人想着上前将她拉起来。 刚好到了下工的点,云贵海回家的时候看到媳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顿时心疼坏了,“媳妇,你咋了?” “贵海啊!我的命好苦啊!天杀的云贵川,他打我!呜呜呜......” 云贵海一听,那还得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找云贵川,“反了天了,别以为他当个村支书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老子可是他亲哥,他个不忠不孝的玩意连亲嫂子都敢打,我要弄死他!” 很可惜,最后一个“他”还没有说出口,云贵海就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云富阳从散开的人群通道中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云贵海的心就抖上两分。 “你......” “你要弄死谁?”云富阳冷冷盯着他。 云贵海连连摇头,后退道:“我...我瞎说的!” 云富阳并未搭理他,将目光转到吴翠翠的身上,此时的吴翠翠也停下了干嚎,哼都不敢哼一声。 “老实交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可警告你,若敢撒谎,我可是不介意打女人的!” 说着云富阳还示威性地活动起手腕。 吴翠翠更怕了,以前她就怕云富阳,谁不知道这是个混人,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锤的人,她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得起云富阳一拳头。 吴翠翠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主要是她认为自己十分占理,四家东西一起用本来没什么,可有的人天天用那就不地道了。 使用的次数不公平,她寻求公义有问题吗? 边上人听她说得有理有据,那颗心就开始偏向她了。 “贵海媳妇说得也没错,四家共有的东西,有的人用,有的人不用着实不太公平!” “贵川是大队书记,时常要往公社跑,用车的地方肯定要比其他人多,相对来说其他几兄弟就有些吃亏了!” 吴翠翠听到不少人附和她,立马就有了底气,昂着脖子高声说,“你们看,我说的就是这个理,其实我也不想太计较,但自行车可是个大物件,我这也没有办法,我们家孩子多和他家比不了,我们一分钱要掰八瓣用,自然要精打细算!” 云富阳听得冷笑连连,扭头盯着云贵海问:“你也这样想?” 云贵海被他犀利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但因为刚才不少人帮他家说话,于是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自信,他就不信了! 公道站在他这边,云富阳还敢锤他,别以为你当个大队长就能作威作福,惹了众怒,你一样得下台。 想到这里云贵海点头说道:“是的!我家......” 他刚想发表一番长篇大论,“啪”得一声清响,云富阳的巴掌如期而至。 这一巴掌都把云贵海打懵逼了,“你...你居然敢......” 云富阳又接连扇了几个大巴掌,一边打一边骂:“我什么我,我打死你个是非不分的玩意儿,啥话都听你家娘们的,你就不会用你那没开封的屁股好好想想, 在我面前谈公平,你也配,当时你们分家就公平?你分了啥东西,川子分了啥东西,那分家书上可写的清清楚楚,要不要我现在找叔公来念一念! 你现在和我扯车子的损耗,你整的还挺洋气的啊!屎壳郎掉蒜臼,挺会装蒜的, 你他妈当初干会计的时候,每天都骑着车满公社县城的瞎溜达,你那个时候咋不提损耗, 川子作为支书去公社开会,那可是为咱们村争取利益的大好机会,你就整天只会在家琢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心思,我看你就是平时太闲,今天冬天你就给我滚去挖河!” 挖河是这一带地区,冬季一项重要的农事,也是最苦最累的“农活”。 每年到了冬季农闲时节,各公社就会发动群众大搞水利建设,根据工程需要,上头定下一个一个的任务指标给各个生产队,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有疏浚河道,有河道清淤,或者是开挖新河,反正不会闲着。 在冬天寒冷的天气里,人们要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帽子和手套才能出门工作。 要在冰冷的河水中挖掘泥土、清理杂物,还要面对泥泞湿滑的地形,由于天气严寒,劳动强度极大,常常一天下来就感到疲惫不堪。 这种活以前云富阳和云贵川没有少干,反而是被云二石护着的云贵海是一次都没有干过的。 第189章 就问你服不服? 第189章 就问你服不服? 云富阳大喝一声,“云贵海,我就问你,服还是不服?” 云贵海被连续几个大耳刮子抽懵逼了,耳朵嗡嗡地响,压根就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让他冬天去挖河的话,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为了避免自己被打死,他连声求饶:“别打了!我服!我服!” “自行车给不给骑?” “给,我给!” 至于围观的人,刚才还帮着吴翠翠说话的几人纷纷闭紧了嘴巴,哎呦喂!可不能惹这个煞星,他是真动手啊! 而且吧,他们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以前只以为云富阳是个只会动手的莽夫,想不到骂起人来还挺溜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云富阳居然是个能一边甩你耳刮子,一边能用道理把人讲的心服口服的人! 这就离谱了! 学生期末考试结束后整个村子就热闹了起来。 一想到接下来的两个月都不用上课,学生们一个个兴奋得嗷嗷直叫。 其中就有云卫民,当然等他疯玩两天之后,马上就迎来了一场噩梦。 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去学校拿成绩单,回来的时候一个个蔫头耷脑。 当晚刘素芬就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错了。 她抄着鸡毛掸子朝云卫民打了过去,云卫民一个灵巧的闪身躲过,“娘,你听我解释......” “我才不要听你狡辩,好你个云老三,语文一分,数学八分,总分九分,比期中考试还少了一分,这样的成绩你是咋有脸考出来的,我就是养头猪都比你强!” 刘素芬怒吼出声。 云卫民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努力辩解,“娘,你不能只看总分,你得看看我的进步啊!期中考试时,我语文五分,数学五分,可经过两个月的努力学习,我的数学成绩有了显着的提高,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啊!” “我高兴你个头,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个混球!” 而云卫民察觉不对劲后,早就撒丫子跑了,刘素芬在后面紧追不舍。 剩下的三兄妹坐在屋檐下啃着西红柿。 云安安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大哥,你考分比三哥的低,娘为啥抽三哥不抽你?” 云卫东挠了挠头,想了想才说:“额...也许是因为我发挥挺稳定的吧!” 云安安差点就呛到了,能不稳定吗?每年都是咸鸭蛋! 她赶紧捂住嘴,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望着三哥逃走的方向,感慨道:“可怜的三哥呀!” 第二天,刘素芬请了半天假在家里等着校长登门,这已经是惯例了。 每年在发成绩单的第二天,公社小学的赵校长就会亲自登门。 话术她都背熟了,一方面是委婉地劝她带云卫东去医院瞧瞧。 另一方面就是将云卫国大夸特夸一遍,这就是俗称的:给一巴掌给颗甜枣。 果不其然,赵校长刚上门就将云卫东的试卷递到刘素芬的手中,表情一言难尽。 刘素芬接过试卷仔细看了起来。 嗯!没批错,她家老大就是有那种完美错开所有正确答案的本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校长居然从刘素芬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欣慰。 “刘同志,您看,这是卫东同学的试卷,他已经读了两年了,可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会写,卫东同学真不适合读书,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连高考都已经取缔了,真没必要一门心思放在这上头,我瞧这孩子力气倒是挺大的,这也是孩子的一门优点,你可以在这个上面多花点力气培养!” 其实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你家卫东真不是个读书的料,依我看还是回家种田吧! 其实早在一年半之前,刘素芬就知道她家老大有问题了,但因为孩子年纪小,家里也没人带着,再说老二可以上学,老大却不上学,村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 她不怕别人议论她,就担心别人背地里说她家卫东是个傻的。 赵校长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重了,连忙又说道:“卫国这孩子是真聪明,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在自学初中知识,县城初中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曾校长老早就知道卫国这孩子,也乐意收他的,县城距离村里太远,刚好初中部是可以住宿的......” 刘素芬那颗难受的心又高高提了起来,她家老二才八岁啊!她怎么放心让他去住校? 再说老二那性子也太冷了,以前至少有老大跟着,万一被人欺负了还有人帮着出头,可他一个人去上初中,本来他就是跳级上去的,万一那些年纪大的孩子看他小,欺负他可怎么办? 刘素芬越想越心乱,赵校长知道今天可能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复了,于是将自己包里的几本书留了下来,提出了告辞。 “刘同志,这几本是初中的辅导书,麻烦您交给卫国,卫国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他不应该被埋没!” 按照惯例,刘素芬将赵校长送到门口。 看着赵校长远去的背影,刘素芬刚要转身回屋就被村里的张婆子给拉住了。 “素芬,刚才那位是小学的赵校长吧!他找你有啥事?是不是为了你家卫东的事,哎呦!要我说,你也别藏着掖着呢,卫东是傻的,年年考零蛋,我小孙儿和你家卫东一个班,他可说了,你家卫东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这样的,你何必浪费钱让他上学!” 这话刘素芬是越听越不舒服,沉下脸来将张婆子的手给扒开。 “张婶,你胡说些什么,赵校长过来是和我说,让我家卫国跳级去上初中!人校长惜才,说我家卫国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呢!而且我家卫东上学又没让你出钱,你急个啥!咸吃萝卜淡操心!有空还是管管你家孩子吧!都八岁了还尿床,整个村也没谁了吧!” 说完刘素芬甩头就走了。 张婆子气得直跺脚,“我呸!会读书有什么用,现在高考都取消了,将来也就是个种田的命,我看啊!你那二儿子将来混得还不如你家大傻子!好歹大傻子还有一把子力气......” 第190章 会赚钱的云卫国 第190章 会赚钱的云卫国 县城,云卫国面无表情地将一张汇款单塞到口袋里。 汇款单就是那么小小的一张长方形的纸,,上头写了收款人的具体地址、姓名,以及汇款金额。 至于汇款人,上面写着“省城警校,张平”。 云铁军被他这种轻飘飘地动作给惊住了,“卫国,这可是五百块的汇款单,你知道五百块是多少钱吗?我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七块钱,我辛辛苦苦干一年也没有五百块呀!” 云卫国淡淡地“哦”了一声,看着就很欠揍! 可云铁军只要一想到,那本关于足迹的资料是自己帮忙寄过去的,马上就会编成教材供所有的警校学生学习,他就心潮澎湃。 取钱要去国家的邮局,领钱除了需要汇款单,还有户口本或者是居委会,又或者公社的证明文件。 所以今天注定是取不成钱了。 回村的路上,云铁军好奇地问:“卫国,这笔钱你打算怎么用?” “回家,给我娘!” 云铁军在心里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果然是我亲堂侄,这孝心和我有的一拼。 所以云卫国回家将汇款单交到刘素芬的手中时,刘素芬是傻眼的。 “老二,这是啥?” 刘素芬认识字且还是个初中毕业,文化水平自然是有的,但汇款单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而且上面的信息她越看越心惊。 云卫国连忙将之前的足迹分析说了说。 “这......警校给你发钱?就那几张纸值五百?” 云卫国点头,“娘,你可以把它当成稿费!等你有时间可以带上证明文件去邮局将钱取出来!” 刘素芬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家老二才八岁就能给家里挣钱了! 而且一挣就是五百块! 与此同时,云卫国赚了五百块钱的事在村里传开了,消息传播者:云铁军! 全村沸腾了! “张婆子,你不是说读书没用吗?可你瞧瞧卫国那孩子,才这么小就能给家里挣钱了,这分明就是个金娃娃啊!” “五百块钱啊!我这拼死拼活干十年都干不出这么多钱!” 有些眼红的人反驳道:“那又咋样,现在上面不让高考,书读得再多以后也得回来种地!” “啧啧,你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甭管将来要干啥,钱才是重点!” “就是!那警校领导又不是个傻子,能花五百块钱买他的东西,说明卫国有能力,我早说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人,将来肯定能成大器。” 也因为云卫国的这件事,村里本来有不少打算让孩子辍学的家长又改变了想法。 不能考大学又咋样,能赚到钱就是王道。 下午等云富阳带着小闺女回来的时候,路上全是笑着和他打招呼的人。 “大队长回来了?你家卫国就是这个!” 说着朝他比出大拇指。 “大队长,能不能让你家卫国给我家小子讲讲要咋学习?” “对呀!大队长,我家几个臭小子也要学,要不开个大会,让你家卫国上台讲讲?” 云富阳被弄得一头雾水,发生了啥?平时一个个听到开大会就唉声叹气,现在咋还主动求上呢? 要知道村里人平时最讨厌开大会了,以前任凭云二石在台上讲的唾沫横飞,那底下的人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目光呆滞,神游天外。 所以云富阳上位后只开了一次大会,那就是他作为大队长的宣言。 云富阳和云二石不一样,没那么多废话要说,简明扼要地说了这个大队长是大家对他的信任,以后他会怎么做,顺便威胁一下有心人,别犯在他手里,否则拳脚伺候。 毕竟身为大队长就是一村之长,有责任也有义务教育好所有的村民。 教育的方法有很多种,说服教育,感化教育,惩罚教育,以及棍棒教育,不管是哪一种,只要能让人认识到错误,改正错误就行。 唯一的好处就是,云富阳从以前的不合法锤人变成了现在的合法锤人。 等云富阳走到大榕树下就从林老太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云安安也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她二哥好厉害啊!原来知识真的可以卖钱! 虽说她手里有钱,可那都是见不得光的呀。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五人手里各拿着一块香瓜,一家人首先对云卫国进行了一番花样式的夸赞,然后才开吃。 瓜是向阳村的大队长送的。 香瓜是向阳村的特种水果,他们村里每年都会选上三十多亩阳光充足的旱地种小香瓜,等到了夏天的时候,生产队卖掉一部分,另一部分分发给社员们。 今天云富阳就是作为大队长去向阳村学习的。 上头是鼓励生产队在不违背大的政策外,积极搞副业,提高农民生活水平的。 这种香瓜的口感很好,瓜肉都是红黄色,入口后又甜又沙,而且香味十足。 “安安,这个瓜可真好吃!”云卫民吃着瓜,嘴里还不忘说话。 云安安轻轻咬了一口,又甜又软,“嗯!好吃!” 虽然她白天在香瓜种植园尝过一块,但这会吃还是觉得味道贼好。 云卫民听到小妹赞同自己的话,更来劲了,感叹道:“要是能天天都吃上瓜就好了!” 云富阳白了他一眼,“你知道这瓜一斤能卖多少钱吗?能给你们抱回来十个瓜都是别人看在你小妹的面子上!” 这点他倒是没说谎,云安安嘴巴甜,长得又可爱,相比其他人,他的确多分到了两个瓜。 云卫民眼睛咕噜噜一转,“爹,这瓜别人村能种,我们为啥不也种点?” 这个问题不用云富阳回答,刘素芬就已经白了他一眼,说道:“就知道你是个吃货,这种小香瓜是特殊品种,种植很有讲究,当初好几个村都种过这种香瓜,可最后只有向阳村一个村种活了,他们村也因为这个香瓜,工分分值提高了很多,生活水平也比一般村子要好很多!” 云卫民挠了挠头,种地他不懂,但听她娘这么一说吧! 他就觉得他们村穷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点副业都没有,活该别人吃瓜你干看着! 第191章 小偷遇到小偷 第191章 小偷遇到小偷 “爹,你现在可是大队长啊!看到别人村吃香的喝辣的,咱们村还在啃野菜,你就没点羞耻心吗?别的我也不求,只要你能把这香瓜种出来,让我以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就行!” 云富阳...... 看着云卫民用一种“爹,你好没用,赶快去反思反思”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一巴掌呼在小儿子的后脑勺上,“皮猴子,你看你是想屁吃,十来个村子都种不成的玩意儿,你好意思推给你爹,老子才刚上任,村子穷你也怪不到老子头上吧!再说要论羞耻心,咱们家属你当之无愧......” 而一旁的刘素芬不仅没有劝阻,反而在一旁笑开了花。 晚上躺在床上,云安安闪身进入空间,用意念操作着黑土地翻土,又将香瓜的籽有序的点到土里。 然后还特意标上了一号田,二号田等等。 之前刘素芬在切瓜的时候,云安安就将瓜里面的籽全部挑出来了。 刘素芬看到小闺女兴冲冲地模样,就知道这孩子动了种植香瓜的想法,但种植香瓜却并不是简单的事,就比如现在就不是个种瓜的好季节。 向阳村当时为了种植这片香瓜貌似还去请教了省城专家。 她不想打击孩子的自信心,于是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过。 云安安却并不这么想,她今天跟着她爹去向阳村的时候,特意向种植香瓜的老伯打听过了的,虽然老伯故意藏私了,但她用几颗糖从村里孩子们的嘴里打听了一些种植经验。 说实话,种植特种香瓜还是有些讲究的。 不仅需要土壤肥沃还要求阳光充足,等瓜苗长秧后,还要分藤,压藤,打杈,这些都是需要技术含量的。 但是云安安也发现了,只要不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她空间的黑土地完全可以满足多种环境的种植需要。 香瓜的籽也不少了,她每种方法挨个试,总有成功的那一天! 隔壁的房间中,刘素芬和云富阳正在小声地说着今天赵校长上门的事。 “富阳啊!我想过几天请个假再带老大去医院检查检查,你说这孩子不会真因为在娘胎里不足影响了脑子吧!” 说到这里刘素芬忍不住眼圈一红。 云富阳叹了一口气,拍着媳妇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多想,就老大那体格,比我小时候还强,再说前几年带他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他就是反应有点慢,但肯定不是傻子!” “以前还能说他年纪小,脑子没长好,可老大都八岁了,老二都要跳级上初中了,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这...” 刘素芬实在无法再进行自我欺骗,即便在不愿意承认,她家卫东就是和其他孩子有差距。 云安安竖着耳朵听着,其实她感觉大哥并不傻!但她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朝哥哥们房间看了一眼,她大哥仰躺着,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胸脯上,正如他这个人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板板正正的。 二哥侧躺着,一只手臂屈着枕头,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腹部,双腿微微弯曲,呼吸均匀深沉。 至于三哥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只腿搭在床沿上,另一只脚自然地伸直,他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似乎正在享受这个舒适的姿势。 云安安满意地看了一眼,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农村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三个鬼鬼祟祟地身影蹲在距离云家小院不远的山坡处。 高大男人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只有手指盖大小的虫子,它的头部小而略扁,复眼左右远离,翅基部窄呈梭形,翅缘和脉上密生细毛,如果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鳞片。 而此时虫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木盒里,没有任何反应。 女子有些焦急地说道:“老大,赤血蝶没有反应,云富阳压根就没有碰玉佩?” 平头男人斜倪着她,“蠢货!他个乡下泥土子看到那么值钱的玉能不心动?能不能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肯定是包裹被偷了又或者出了其他的意外!” “行!你有脑子,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还能什么情况,赤血蝶被你蠢到不想动弹了呗!”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高大男人冷冷开口,“都给我闭嘴!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你们要吵滚回去吵!” 说着他用手戳了戳赤血蝶,见它果真没有半点反应,眸中冷光乍现。 想不到这个云富阳居然如此谨慎,算了!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今天就必须取他鲜血。 想到这里他说道:“云富阳家住在村尾,周围没有住户,现在夜深人静是最好的动手机会,这样,庞光你从后面翻墙进入,常凤和我从前院进,进去后第一时间放迷烟,注意我们的目的不是伤人,而是为了取血,确认云富阳的身份就行” 三人定好了计划,很快就分头行动。 短发女人刚翻墙,悄无声息的落地,看到院子边上睡得正香的狗和鸭,她才放下心来。 趁着短发女人转身的功夫,阿达嫌弃地白了一旁睡得流哈喇子的黑炭狗。 主人买这只黑狗就是为了看家护院,关键时刻屁点用处都没有,还得靠本鸭子。 这个家没有我可怎么办啊! 不过不急,今天家里很热闹嘛! 等人齐了,我阿达鸭一起收拾你们! 这就是小主人二哥说的那个啥,三十六计,瓮中捉鳖,关门放鸭! 很快高大男人也翻墙进来了,短发女人朝他指了指一旁的狗和鸭子。 高大男人点了点头,动作幅度更小了,刚要朝大门方向走,此时他们听到了撬锁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闪身躲在门口。 门锁被撬开了,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门口躲着两个人。 其中个子较矮的男人看到院子里的狗子和鸭子,下意识吞了下口水,脸上是赤裸裸的口腹之欲。 高个子男人拉了拉他,指着屋子的方向低声说:“先办正事!” 这两人是前面村子的二流子,云卫国的事迹早就传遍了周围好几个村,七排村的人虽然各个都眼红云富阳夫妻,但却没人敢打他家的歪主意,可外村的人却不这么想,他们有些听过云富阳名头的人,但也不以为然。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就偷了,咋地的! 那可是五百块呀! 于是就有那恶向胆边生的人忍不住动起了歪心思。 第192章 鸭:祭奠我曾经的爱情 第192章 鸭:祭奠我曾经的爱情 常凤眨了眨眼,好好的一个行动怎么碰上小偷了呢? 高大男人心里也在暗骂起来,这两个小偷手脚粗重,肯定瞒不过云富阳,罢了罢了,今天就先退走,等下次再寻找机会吧! 想着他朝常凤打了一个退走的手势,两人快速准备退出云家小院,同时常凤通过口技发出一阵鸟叫声,这是他们的撤走信号。 而于此同时阿达鸭也察觉了两人要走,扑腾着翅膀就朝两人飞了过去,嘴里发出高昂的“嘎嘎嘎”声。 进入后院的庞光听到信号,转身刚要走,脚猝不及防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整个人摔倒在地,下一刻额头一凉,晕死了过去。 而此时云富阳被惊醒了,他猛地一个翻身坐起,光着脚就冲出了屋。 他率先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小偷冲了过去,一拳一个轻松将之砸晕。 然后冲向和阿达缠斗的二人,高大男人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被一只鸭骑在头上啄,更重要的是云富阳已经快要逼近他了。 此时他也顾不上其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于药丸的东西朝地上一扔,顿时烟尘四起,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阿达和云富阳被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等到烟尘慢慢散去,那两个人已经跑没影了! 他们也听到了后院传来的动静,快速冲向后院,就看到一个平头男人倒在地上。 云富阳下意识地冲到闺女的房间,云安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问道:“爹,我刚才好像听到阿达的叫声?” 云富阳怕吓到小闺女,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拍了着她的胳膊说,“没什么,安安继续睡!” “嗯!”云安安打了一个哈欠,呼吸渐渐平稳。 阿达甩着屁股靠近平头男人,仔细观察过后,目光落在平头男人的额头上。 这种感觉好熟悉啊! 它看向小主人的房间,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上的鸭皮疙瘩,仰天叹了一口气,祭奠我曾经的爱情! 逃出来的高大男人和常凤藏在之前的地方。 常凤心焦不已,来回踱着步子,“老大,死平头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高大男人目光晦暗莫名地盯着云家小院,庞光手上也是有真功夫的人,逃跑本事自然是不差的,怎么可能还没回来? 莫非云家还有比云富阳还要厉害的人? “走!先回去!” 常凤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老大,我们不管庞光了吗?” 高大男人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想让我怎么管?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事了,云富阳此时肯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难不成你想让我们全都暴露吗?你可别忘了,完不成任务,你我的家人全都得死!” 闻言,常凤全身一震,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老大,我明白了!” 高大男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想通就好,今天也是我们运气不好,居然碰到两个蠢货!” 云富阳将小闺女哄得睡着了之后,将三个晕倒的人绑了起来,回屋穿上鞋,刘素芬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到了上工的点。 毕竟云富阳自从当了大队长后,起得比任何人都要早,因为现在的上工铃得由他敲。 “现在几点了?”刘素芬一边问,一边就要起床。 云富阳一把将她按了下去,视线转到前段时间刚买的时钟上,“现在才凌晨一点,你再睡一会吧!” “这么早,你干啥去?” “撒尿!”云富阳穿好鞋子就大步出了屋,顺便还帮媳妇把门给带上了。 刘素芬一听时间还早,困意再次席卷而来,嘟囔了一句,“臭德行!”然后倒头继续睡。 云富阳看着院子里的三人,思绪万千,刚才那对男女临走时丢的那团烟雾是个啥?这装备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莫非是冲着他来的。 想到这点,他决定去找了云大石。 云大石睡得正香,猛地被小儿子叫醒,心里不爽极了。 但一听到出事了,困意消散得干干净净,快速赶到云家小院,检查过后,他指着两个小偷说道:“这两个就是寻常农户人,大概是听说卫国得了一笔钱,上门行窃的,至于这个......” 他将目光落到平头男人身上,语气十分严肃,“他手上有些功夫,看穿着和打扮也不像一般人,这个人应该是冲着你来的,我建议将他交给葛老头处理。” 云富阳闻言低头打量起平头男人,越看他就觉得越眼熟,猛地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在巷子口的红卫兵吗? “爹,这人之前我见过......” 说着就将当初的事说了说,云大石一听也重视起来,连忙追问,“那个黑布包里都有啥?” 云富阳闻言有些尴尬地磨了磨后脚跟,“哈哈...就...一些钱和票...” 云大石一看儿子这个表情就知道这笔钱和票的数目不算少。 但他心中更疑惑了,这群人送钱又送票,半夜还偷偷潜入小儿子家,目的是什么呢? 想到半天他也想不出来,毕竟他对自己的智力有很清晰的认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 所以大半夜的时候云大石就提溜着平头男人去了县城,而两名小偷被云富阳用绳子系着吊在大队部门口的大树上。 必须杀鸡儆猴,让其余人再也不敢打他家的主意。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云富阳提前敲响了上工铃,并大声喊着“抓小偷,抓小偷!” 这年代很穷,就算是丢了一根针也要心疼个半天,所以一听到抓小偷,平日里还有些磨蹭的村民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速度飞快的穿好衣服跑出门。 “小偷在哪?哪个王八羔子要偷东西?老子打死他!” 大队部门口的老树前,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两名小偷双手被反绑,一个眼睛肿了一只,还有一个半边脸颊高高肿起。 云富阳站在最前方,指着两个小偷对村民说:“这两人昨晚来我家想要行窃,被我起夜时发现了,你们来认认!” 第193章 李村长的领悟 第193章 李村长的领悟 人群中有一个矮瘦的男人弱弱地举起了手,“队长,我...我认识他们!” 这个矮瘦人是云氏人,但从小是个孤儿,相当于吃百家饭长大的,没有大名,村里都叫他六子,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村里以前出了名的光棍懒汉。 云富阳找他点了点头,“六子,好样的!你说吧!” 六子被云富阳这么一夸,立马就了自信,昂着头颅大声说:“这两人是李家村的,一个叫李孝狗,还有一个叫李五德,他们两个都是村里的二流子,一天天的啥正事都不干,没事就爱四处溜达,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云富阳看他的目光赞许中带着一丝意味莫明,果然最了解二流子的就只有二流子。 两个小偷见自己的底细被扒得干干净净,用脚尖撑着地面,低声哭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但因为站立不稳,身体像荡秋千一样来回晃荡。 这样的场景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云氏的老叔公站出来询问,“小二,这件事你打算咋办?虽说这两人把主意打到你家很不对,但好在人抓住了,也没有财产损失,你可千万别做得太过分了!” 这话就有些和稀泥的意思了,老叔公的想法很简单,担心云富阳下手太重将这两个人给打个半残废。 以前他怎么闹无所谓,但现在的云富阳可是村里的大队长,代表着整个村的形象,若继续像以前那样无法无天,整个七排村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其他的先别提,就村里晚辈的婚事难度就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哪个村愿意把闺女嫁到有个一言不合就锤人的大队长的村子。 也没谁会愿意娶七排村的闺女,万一欺负了新媳妇,被她们的大队长打上门可咋办? 云富阳冷哼一声,“我家没被偷那是因为我警惕性高,别的先不提,这件事若轻轻揭过,不让他们有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保不齐他们以后就会打咱们村里其他人家的主意,再说,你们怎么能确定以前被偷的东西和这两个人没关系!咱们七排村这次必须将名声打出去,要让这些龟孙知道,咱们七排村不是好欺负的!” 此言一出,六子率先嚷嚷了起来,“大队长说得对!打出去,打出去......” 哈哈,终于能威风一把了,别看他也是个二流子,可二流子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别人村的二流子挡着不让他进本村闹事,可其他村的二流子却又在七排村行动,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让他背了不少黑锅,这口恶气不出怎能平他心中之怨。 人群是很容易煽动起来的,“打出去,打不出......” 围观的人越多,叫喊声也越大,又有人开始对着小偷们动手了。 不过大家都很节俭,不舍得用东西人,但总有些脾气暴躁,又或者以前被偷了东西的人干脆上去拳打脚踢,逼着小偷说自己是不是还偷过其他的东西。 起初两个小偷拼死不承认,但在六子不断的揭老底中,只能赶紧坦白交代。 一个大娘哭喊着扑了上来,对着两个小偷又捶又打,“丧良心的玩意儿,我老婆子养得好好的鸡原来就是你偷走的啊!我的鸡啊,鸡啊,鸡......” 又有一个中年男人冲上去对着两个小偷砰砰砰地就是几拳,“原来就是你们两个王八羔子偷老子的红裤衩,老子去年本命年,好不容易搞了一条红裤衩,就因为被你们两个缺德冒烟的玩意儿偷走了,老子走了一年霉运,我打死你们,,我的裤衩啊,裤衩啊,裤衩......” 李家村和七排村隔得并不远,这两个二流子的确经常来七排村犯案,只不过一直没被抓住,村里人被偷了个啥,一般都是把锅甩到本村二流子头上,压根就没往外村人身上想。 六子可算是洗脱了罪名,感动得泪眼汪汪,看向云富阳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当李家村的村长知道自己村的两个二流子被七排村给扣住了,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个云富阳真是狗拿耗子,我们李家村的人何时轮到他去管!” 李村长带着村里的一批青壮年过来要人,云富阳早就让村里的人该上工的上工,该回家做饭的做饭,他则在大队部里悠闲地喝茶等着。 看到气势汹汹的李村长和后面扛着铁锹的李家村村民没有半点慌张。 啪的一下将两个小偷口述由他书写的证词给拍在桌上,材料纸足足写了五页,每一张上都印着两个血手印,反正两个小偷已经被打得鼻血狂流,正好废物利用下。 “李村长,你们李家村的人跑到我七排村偷鸡摸狗,我还没找您要个交代,您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正好,这东西您仔细看看!” 李村长神色莫名地接过证词,上面全是这些年这两个二流子犯的案,其中有在他们本村做的,有在外村做的,过程之陷详尽,精确到那年那月那天,天气如何,甚至还有一些细节描写,比如他们是怎么偷东西的,偷了多少,还有偷的那些东西是如何处理的。 反正在七排村人手一拳的逼迫下,两个小偷的记忆力得到了飞速的提高,想得脑瓜仁都快冒烟了,硬是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缺德事给全想了起来。 当李村长看到最后一页时,鼻子都快气歪了,原来村里关于他和小寡妇的传闻是这两个损色传出去的,就因为他看对方生活困难,平日里对其照顾了几分,这两个二流子就冒起了龌龊的想法,害得他差点被七个大舅哥给锤死。 这两个狗东西被打死了活该! 李村长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来都来了,人还得捞出来,家丑不可外扬,哼哼!带回去好好收拾这个两货。 他先让村里的青壮年出去在外面等,然后立马换了一个讨好的笑脸。 “云老弟,上次在公社开会一直没机会和你好好聊聊,我是打心眼里认为你是这个。” 说着还朝云富阳竖起了大拇指。 云富阳冷哼一声,上次他去公社开会,周围几个村的大队长哪个用正眼瞧过他,这会倒是会扯瞎话了。 第194章 村小学 第194章 村小学 云富阳也不和李村长墨叽,说出自己心里的价位。 两个二流子偷过的东西必须得还回来,还不回来的就用钱或者物来代替。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云富阳龇牙一笑,“李村长,我记得公社说要在你们村盖一个小学,我瞧着咱们两个村离得也不远,要不您将盖小学的名额给我们村呗!” 李村长一听脸就变了,“云富阳,你可别太过分,赔偿我可以同意,但盖小学的名额你就别想了。” 这个小学名额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只要他们村子盖了小学,周围几个村想要上学就得来找他,到时候他就能拿捏住好几个村,将来村子和村子争夺资源的时候,他才能更占优势。 云富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在材料纸上轻轻地敲击着,“既然李村长不同意,那我只能拿着这份东西去找其他村里的队长商量商量,我想有了这份东西,李村长最近一定会很忙,也就不知道到时候这个村小学的名额还会不会落到李家村头上了!” “你......”李村长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又无可奈何,这份材料说小也很小,但要闹大也很容易,可让他这么轻易地放弃村小学的名额,他不甘心。 “云队长,村小学的名额可不是我说给就给的,这是上头领导的安排......” 他这通说辞自然对于云富阳来说没有半点可信度。 李村长见自己说得嘴巴都快冒烟了,对方还是不为所动,顿了顿,语气有些冷凝地说:“就算我把村小学名额给你,你们村有这个财力和物力吗?” 他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七排村实在太穷了,村里账上压根就没钱,甚至还倒欠着公社的钱。 就这个情况别说盖小学了,就算是给村子安一个大喇叭他都装不起。 “李村长说得是这个理,但我若真想闹起来,这个村小学名额你们也得不到,但我这人就是这么的大度,这样我比你年轻,我退一步,看在你我两个村挨得比较近的份上,您把小学盖在我们两村之间,到时候向上面报的时候也添加上我们村的署名,当然中途盖小学时该我们出的人力,我们村绝不含糊!” 李村长......我泥马想喷你一脸唾沫。 就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人。 你特马的一分钱都不出,就想白占一个小学。 “云大队长,这不合规矩吧!再说小学建起来后,老师的工资,书本这些都是我们村里出的,你这么做不合适啊,别的村知道了也不知道会咋想你们村!” 这句话就差直接说,云富阳,你这种泼皮无赖的占便宜行为,不怕被别人笑掉大牙吗? 云富阳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他们想他们的,关我屁事,李村长,我云富阳也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我又没说我们村里的孩子上学不交学费,该交的钱我们一分钱也不落下,我就要一个署名,如果这点你都做不到,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其实云富阳从一开始就打着两村合伙盖小学的事,毕竟他也知道七排村现在的状况,但现在穷不代表将来穷,只要署名添加上去了,就有反客为主的那一天。 最最重要的是,安安也快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他可舍不得让小闺女每天走远路上学,哈哈!只要这个学校我参了股,到时候我看谁敢给我闺女气受! 最后在李村长的深思熟虑中,他还是同意了。 有一点云富阳说得对,他若想闹,李家村的村小学名额就没了,相比之下,七排村就没什么损失。 算了不就是一个署名吗?反正小学的最终管理权还在他李家村的手上。 两人就小学的问题又敲定了一些细节。 最后云富阳送走李村长时是面带微笑的,反之李村长脸上带着笑,眼尾却是下垂的。 他已经想好了,带着那两个二流子回村后,一定要用大棒子好好抽他们一顿,这次必须得严惩,可不能让他们再胡作非为。 可等他看到被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两个二流子后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回村后一定要和所有村民说,惹谁都不能惹七排村的人。 以前云二石当大队长的时候,他十分看不上七排村这个穷村子,可现在换云富阳上位后,他才惊悚地发现一个事实。 比他们村发展好的村子,他争不过,比他村混得差的,他更是惹不起,因为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下午下工后,云富阳开了他上任以来的第二次全村大会。 会议主题是有关村小学的建立。 当然大部分村民是不知道一个村小学对村子的意义的,云富阳也没和他们多解释,直接公布了冬天村里的壮壮劳力要帮忙盖小学的通知。 不少人发出了反对意见。 “大队长,这个小学和我们关系也不大,有这时间还不如让我们好好歇歇,忙活了一整年干啥还要整事!” “就是!不就是一个小学吗?就算我们不出力,想上学也就是和李家村说一嘴的事儿,弄得这么麻烦干嘛?” “就是啊!队长,这个事情你要三思......” 声音戛然而止,大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云富阳张开左手,任凭被他捏成齑粉的石头屑子随风飘扬,冷冷地环顾周围一圈。 小六子已经化身为云富阳的忠实粉丝,举起手高声附和,“我们要听大队长的,他带着我们抓了小偷,将来也会带领我们走向繁荣......” 肃静的空气中,他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喊着口号,眼神坚定而执着。 而周围的人有的翻着白眼,有的充耳不闻,更有甚者低头抠着指甲盖里的黑泥。 可小六子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喊得更大声,更起劲了。 就连云富阳都被他说得有些尴尬了,用手压了压,示意他闭嘴。 小六子接到信号,连忙闭紧了嘴巴。 云富阳清了清喉咙,从口袋掏出一张纸。 “上午我已经和李家村的村长进行了友好交流,关于我们村被偷盗的东西,他们已经将赔偿的东西送了过来,我念到名字的人,待会到会计那里去领取你们的补偿, 云六子:五颗鸡蛋,五斤苞米面,六斤红薯,四斤面粉。 秋大娘:一只老母鸡外加二十颗鸡蛋。 张大牛:三尺布料外加两块钱......” 第195章 图形认知障碍 第195章 图形认知障碍 村里凡是被李家村的两个二流子偷过东西的人家都得到了赔偿,而且比自己预期的要多很多。 秋大娘激动地眼眶都湿了,“鸡啊!我的鸡啊!想不到大队长除了帮我把鸡要回来还多给了二十颗鸡蛋!” 张大牛眼睛闪烁着狂喜的光芒,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不过就是被偷了一个裤衩子,而且还是用媳妇的旧衣缝缝补补改的裤衩子,没想到大队长居然能给他要到这么多的赔偿,三尺布已经足够他做一条新裤子了,多余的布头缝一缝还能做一条新裤衩子。 而云六子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了,“呜呜呜,大队长对我也太好了,我不过就是被冤枉了几次,他...居然就给我要了这么多的赔偿...呜呜呜...大队长真是个大好人啊!” “大队长是个大好人”这个认知已经在所有得到赔偿人的心里扎根了。 当然还有一些被偷了,但不是李家村的两个二流子作案的人这会心里是又酸又气。 那两个不开眼的二流子为啥不偷我们家哩! 哼!连张大牛的破裤衩子都偷,居然不偷我的,没品味!下次见面肯定要再给他们来捶两拳。 而另一边的葛老头连夜提审了平头男,虽然没有从对方嘴里得到具体信息,但他已经猜到了,这个人应该是对岸来的。 只是不知道派他来的人究竟是谁。 而另一边的,常凤打听到庞光被抓后心急不已,甚至还想去劫狱,虽然他们平日里总是吵架斗嘴,但心底却将对方看得极重。 但高大男人却不允许常凤打草惊蛇,“常凤,从我们接受任务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性命就无关紧要了,你可别忘了,你父亲还在夫人的手中,若是完不成任务,他的下场你可想而知!” 常凤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失态了,赶紧收敛情绪,严肃地道:“老大,我知道了!” 她和庞光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是亲密,他们都是韩家的家仆,若不是家人被主母拿捏住了,他们才不会来到内陆。 他们私心里并不想接这个任务,为了不让高大男人对他们心生警惕,所以一路上他们才故意针锋相对,可此时庞光被抓了,她也顾不上隐藏了。 “老大,如果我能完成任务,你能和我一起救出庞光吗?” 高大男人的眼睛微微一眯,心道:果然,主母不可能指两个废物给我,这两人之前一直在藏拙! “可以!但云富阳现在已经有了警惕之心,他的血可没有那么好拿!” 常凤微微站直了身体,用手拢了拢自己齐耳的短发说道:“老大,取血的目的无非是想确认云富阳是不是家主的血脉,可除了采他的血以外还有其他的方法呀!” 刘素芬终于抽空请了一个假带着云卫东去医院检查。 那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脾气还挺好,看云卫东一副健壮的样子,好奇询问,“你家孩子咋了?” 刘素芬苦笑一声,连忙将云卫东的情况说了一遍,医生听得一愣一愣,看向云卫东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但该有的检查还是要有。 检查过身体后,老医生问道:“你叫卫东是不是?” 云卫东站得笔直,点头回答:“是的!” 医生笑了笑,“你不用紧张,爷爷就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顿了顿,“你家住在哪?有几口人?” 云卫东沉稳地回答道:“我家住在XX省宝山县红旗公社七排村,家里有五口人!” 老医生狐疑地看了眼刘素芬,心道:这孩子挺正常的啊,逻辑通顺,一点也不像个智力有障碍的孩子啊。 但想到一个女人辛辛苦苦带着孩子来医院,不可能是闲着没事,于是耐着性子问道,“卫东,你知道1 1=多少吗?” 云卫东愣了一下,随后自信开口:“2!” 老医生连忙又问:“4 5呢?” “9!” 连续问了好几个题目,云卫东全都回答对了! 老医生看向刘素芬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同志,你儿子的脑袋没毛病!” 刘素芬也懵圈了,拉着云卫东神情激动地追问,“卫东,这些题目你都会,为什么考试的时候不答?你是不是故意的?” 云卫东挠了挠头,“可是娘,我一直都在很认真的答题啊!” 额!刘素芬心里一噎,猛地想到了什么,连忙抢过医生手上的笔,在病历单上写了个“3 2”问道:“卫东,你看到的是个啥?” 云卫东皱着眉看了很久,又将纸来回的转动了方向,说道:“8-5=3”。 刘素芬总算明白了大儿子的违和之处了,也怪她平日里对孩子们的教育太过忽视,所以一直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老医生一言难尽地看着云卫东,好半晌才对刘素芬露出同情的眼神,“同志,这...这孩子脑袋没问题,我建议你带他去看看眼科!” 刘素芬带着云卫东刚出诊室就被等在外面的护士给带到了二楼。 刘素芬看着抽血窗口有些疑惑,“我儿子就是眼睛有问题,咋还要抽血呀?” 护士笑着解释,“这就是很常规的检查,请您不要紧张!” 刘素芬一听,也不在坚持,等抽了血,他带着云卫东去了眼科,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发现云卫东的视力也没有问题,但他在某些东西的认知上和正常人不一样,简单来说他看到的东西传递到脑部显示出来的东西和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这种病被称为图形认知障碍,其实这种病,国外是有相关的治疗经验的,但我国还处于摸索阶段,而这孩子的情况属于相当严重的那一种,如果条件可以,建议您每天抽出半个小时教他从最基础的东西学起,加深对图形的认知......” 这个医生是个相当负责的,给刘素芬提了好几点有用的建议,刘素芬在听到确诊后,心里是很难过的,但听到医生说可以治疗,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 第196章 双抢大忙 第196章 双抢大忙 刘素芬回来后并没有隐瞒,将云卫东的情况和家里人说了一遍。 云安安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种病,震惊担忧的同时又想通了很多事。 难怪她大哥每次写作业都那么的认真,坐姿笔直,神情专注,偶尔还要将本子来回转动方向,原来竟然是因为生病了。 云富阳虽说对大儿子并没有抱有太大的读书希望,但这种病不解决,那大儿子以后就要当一辈子的文盲了,这可不行啊! 别的先不提,但自己的名字得要会写啊! 最后一家人经过投票决定,以后叫云卫东认字的任务就落在云卫民的身上了。 治疗病情的同时还能让老三那个皮猴子复习已学的知识,一举两得! 当然为了避免云卫民不懂装懂误人子弟,特意给他加了一个监工,云卫国。 伪装成护士的常凤拿到云卫东的血液后直接去找了高大男人。 男子将血液滴在一个半透明且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虫子身上,血液滴在虫子身上后很快就被它吸收了。 高大男子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成功了!血液被吸收了,云富阳果然就是大少爷,想不到主母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一直都在华国,家主还真是舍得呀!” 常凤掩去眸底的冷意,“现在你可以和我去救庞光了吧!” 高大男子将装虫子的盒子收了起来,嘴角含笑,“这么急做什么?任务可不仅仅是确定对方的身份,还要我们将人带回星洲,否则即使我们救出庞光,任务完成不了,一样也是个死!” “你......”常凤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但她知道对方说得不错,于是点了点头。 七月上旬的时候,到了小麦成熟需要收割。 冬小麦一般是十月份左右播种,六月底到七月初的时候成熟。 收完冬小麦就要马不停蹄地收割早稻子。 早稻一般四月中旬播种,五月初插秧,七月下旬成熟,紧接着马上晚稻插秧(称为双抢),一般必须在立秋前结束,十月下旬到十一月晚稻成熟。 每天从天亮干到天黑,中间几乎都不敢上厕所,生怕一耽误,一场雨过来就全完了。 而且在收割完麦穗后,还要将麦粒从秸秆上打下来晒好,这个时候也很怕会下雨。 所以,七月完全是看着老天爷的脸色吃饭。 七月初,全村老少都进入到一种紧张的气氛中。 凌晨三点钟云贵川就敲响了堂哥家的门。 三点半,十来个壮劳力准备就绪,披着明亮的月光,在云富阳一声“开干”中开始了。 只听得擦、擦、擦,整齐的镰刀割断麦杆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就像士兵们的踏步声。 伴随着队员们的推进,一排排稻谷齐齐倒下,金黄的麦穗整齐地铺满田野。 大家顾不得直起腰,任凭汗水湿透衣衫,即便身上沾上了蝗虫,一个个也没有时间去驱赶,只默默地挥动镰刀,想着快点再快点,趁着太阳升起时割完这片地。 从三点半到五点半的两个小时里,十来人整整割了五片田,算下来大概有十亩地。 原本还站得笔直的稻子此时已经躺了下来,像一条金色的大道。 在开工的嚎叫中,各组社员陆续来到各自的岗位上,有拔秧的,有施肥的,有铲田岸的,各司其职。 三伏天的高温下,大地热得像蒸笼一般,还要进行高强度的割麦子,晒麦子,打谷子,还有收割稻田的活,可想而知要流多少汗要受多少苦。 平日里不下地的刘素芬,伺候完猪也要拿着镰刀下地割稻子。 村里的半大小子们也一个个忙活了起来。 年轻人和劳动力到田间地头一线,中年妇女到晒谷场,老人孩子们承担起洗菜做饭等后勤保障工作——送茶水、送点心、送午饭。 这个时节,村里没有一个闲人懒人,就算是老人病人残疾人,也悄悄地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默默地为丰收出一份力。 云安安因为年纪小,再加上云富阳的坚持,她没有下地,但不下地,她也很忙的,晚上忙着收割空间里的稻子,白天忙着给爹娘送水以及学习打谷的技巧。 而继云富阳下厨房后,云卫国成为了家里第三个掌勺之人。 为了让大家确保有充沛的体力,云卫国炒菜一点也没有留手,肉和蛋供应得足足的,伙食堪比过新年。 对此云安安表示,二哥的厨艺虽然比不上她娘,但对比老爹还是强了几分。 云安安在一堆拔秧苗的女人中找到了刘素芬,将水壶递到她娘的嘴边,又将一颗煮好的水煮蛋剥壳塞到她嘴里。 刘素芬也没有拒绝,这几天消耗过大,也该补一补了,她咽下最后一口鸡蛋,熟练地将拔好的秧苗用浸过水的稻草扎好,开口询问:“找到你爹了没?” 云安安摇头,她先去的是打谷场,没找到她爹这才来田里了。 边上一个妇人听到后,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我刚才好像听人说大队长在莳秧组!” 妇女们坐在秧凳上你说我笑地拔着秧苗,手里的动作却十分麻利。 刘美芝笑着打趣道:“安安,这水能不能给姨喝一口,姨也好渴哦!” 云安安乖巧地将水壶递了过去,刘美芝却笑着摇头,“姨逗你玩儿呢,姨自己带了水壶的!” 云安安找到他爹的时候,他正站在田间地头里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动作快点,去五到六个年纪大一点的男劳力帮忙挑秧,所有的人给我卖力莳秧,今天要争取完成十亩田的莳秧任务。” 云富阳看到云安安后,朝她晃了晃沾满泥土的手,意思不言而喻,手脏,你得喂我喝。 云安安看着他爹脸上挂着疲惫的神情以及深深的黑眼圈,心里一阵发酸,她爹这个大队长当的比以前还要累。 至少以前只要专注自己手上的事就行了,可现在他爹不仅要下地还要协调村里各种事务。 村里一共分为两个组,一组早晨上午挑秧,傍晚种田;二组早晨上午种田,傍晚挑秧。 这样即避开了高温高热时段,又轮流种田不至于腰酸背痛而影响进度。 但对于云富阳来说,他是没有休息时间的。 每天只睡了个两三个小时就要起床然后继续上工。 这不,云安安趁着他爹吃完鸡蛋张嘴喝水的功夫,朝他爹的嘴里塞了一颗奶糖。 云富阳失笑地摇了摇头,一边含着糖,一边催促着云安安快离开,“安安,这里太阳大,你快回去歇着吧!” 云安安在打谷场将空间中收到的稻谷还了一半回去,因为她种植的面积不大,数量有限,所以并没有人看出什么,剩下的一半,她打算继续在空间中种植,这几天跟着她爹满田里跑,她对种植水稻有了更深的了解。 第197章 粮食质检员 第197章 粮食质检员 第一步,选取优质额水稻种子。 第二步,育苗,水稻种子播种到土壤中并培育成幼苗的过程。 第三步,插秧,育好的幼苗移植到稻田中的过程之一。 第四步,就是田间管理。 第五步,收割和加工。 种子她不用担心,空间出品必属于精品,种子质量非常不错,育苗和插秧她学习得差不多了。 所以当天晚上云安安就在空间里实践了起来,为了测试种子的生长能力,她还划分了好几个测验田。 打算在模拟出不同的环境,观察一下种子的生长情况。 空间里是有关于种植的树的,她想试一试经过空间黑土地的加持能不能培养出较优质的种子,最好能抗旱抗寒的。 “双抢”结束前,还有两件重要工作要做。 一是向上级报告丰收战斗胜利结束。 二是把已经收获稻谷晒干进仓的稻谷按规定出售给粮管所,完成国家的定购任务。 这样丰收才算真正完成。 会计胡有才神情有些激动地说,“我们村今年的收成不错,而且有一批稻谷的长得特别好,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留着做种子,明年铁定能长出好庄稼......” 生产队里早已经统计好粮食,更是把上交的公粮称好装袋,已经将各家各户的口粮都已经统计好了,只等叫了公粮就给村民发粮食,虽然不多,但正好能让人撑到下次分粮。 天不亮,交粮小队早早地出发了,去晚后就得排很长的队,有可能一天的时间就耗掉了。 他们出发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每个人都带着足够的干粮和水,以便在途中能够维持体力。 虽然天色昏暗,但交粮小队都熟悉这条路线,知道哪有的路比较窄,哪里有深洼。 但是徒手拉板车也十分不易,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衣服湿透了,即便如此,谁也没说停下歇会脚,因为交公粮的队伍实在太多,也许就迟了那么一刻,就要多排上一个下午。 粮站就在公社,七排村距离粮站并不算远,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路上的人和车确实很多,好几个村子前后交叉的土路上几乎都是交粮的队伍,大部分是板车,少部分是牛车,手扶拖拉机那就是稀奇物件了。 他们算是来得早的,前面有三个生产队,奈何板车实在太多,于是他们的板车队伍只能拐着弯儿的排着。 大家这会儿也总算能休息,停好板车,有的从怀里掏出干粮靠墙蹲着开啃,有的抱着水壶,咕咕咕就是几口猛灌,还有的提着裤子跑到一旁放水...... 云安安赶紧先解下水壶递给云富阳,“爹,你喝点水。” 云富阳用脖子上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失笑地摇摇头,摸了摸云安安略显凌乱的小碎发,“现在知道辛苦了吧!爹就说让你好好在家呆着,你呀!享福都不会享。” 说完他对着水壶喝了一大口,然后拿起一旁的小草帽一把盖在小闺女头上,“太阳出来可晒着呢!” 云安安有心想跑前面去看看情况,但很显然,云富阳是不允许的,今儿这场子上的人可多着哩,万一小闺女被拍走了,他找谁哭去。 等待时间也不无聊,没一会儿,他们后面也排起了长龙,好几个村的人齐聚在一起,那话就聊起来了。 而且云安安第一次见识到男人的八卦能力,较之村里的老太太们只强不弱。 一个个讲得唾沫横飞,还不时插上几句荤段子,逗得全场哈哈大笑。 粮站的是早上七点半才开始收粮食。 终于前方运粮的车辆开始动了起来,云安安探头望了一眼,粮站大门口有一个穿着整齐的年轻人围着粮食不知道在做什么。 云安安扯了扯她爹的袖子,云富阳看了一眼,解释道:“那是粮食质检员。” 所谓质检员就是凭借肉眼查看成色,颗粒,杂质之类的,完全凭借感官和口感来判定。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受人追捧的职业。 若是质检员说一句,质量不过关。 你只能拉回去重新整晒好了再来。 说完云富阳朝云贵川的方向看了一眼,云贵川了然地拍了拍口袋里的香烟,朝他做了个“没问题”的表情。 车辆一旦动起来就很快了,很快他们的队伍前就只剩下一个生产队了。 而就在此时质检员检查合格后,前面的生产队开始下粮食去称重,云贵川连忙迎了上去,刚要将口袋里的香烟掏出来。 一个瘦高个的质检员直粗暴的将手里的签子(前头须尖的空心铁棍),插到口袋里,然后把签子里的麦子倒出来,仔细看看,再放到嘴里咬咬了咬。 正常情况下,质检员操作方法得当且力度适中,不会出现漏米的情况,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质检员的心情不太好,他的动作太过暴力,导致谷子从孔洞中漏出。 云贵川眼疾手快的抓住孔洞,用绳子将洞口系了起来,但看着地上散落的谷子还是心疼不已。 质检员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谷子的颜色、大小和外观,然后又用手指捻了捻,最后淡淡开口:“质量不合格!” 整个七排村的运粮队员全都耷拉下了脑袋,仿佛一瞬之间被人抽干了精气神。 云贵川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被云富阳给拦住了,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年轻的质检员,语气森森,“哪里不合格?是不干净还是藏了石子亦或者没晒干?” 今天村里的收成不错,又难得遇到一个好天气,连续大半个月都没有下雨,所以粮食的品质比以往都要好,而且刚才这群质检员检查其他生产队粮食的时候,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 他可以十分负责地说,他们村的粮食质量绝对达标了。 这个质检员就是诚心想要刁难他们。 今儿若是不拉着对方好好说道说道,肯定会没完没了地折腾他们。 质检员恶狠狠地瞪着眼,语气嚣张无比,“我说不合格就不合格,你问什么问,给我赶紧滚蛋,别耽误其他人交粮!” 云富阳将盖在头上挡太阳的毛巾扯下来,撸起袖子露出里面强劲有力的肌肉,“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给我再说一遍,老子响应国家政策来交粮,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将我打发走,想得美,既然不合格你就给我详细说说到底哪里不合格,今儿说不出来,老子就不走了!” 第198章 百姓苦 第198章 百姓苦 质检员听到这番话后表情有一瞬的犹豫,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再次变得颐指气使,“我和你说得着吗?爱走不走!” 后面的生产队的领头人立马让人将板车拉了过来,就在对方即将从口袋掏出香烟的时候,云富阳凑了过去,“干啥呢!” 后面那人瞪了云富阳一眼,转了个身正打算将烟塞给质检员,云富阳的大脑袋再次凑了过去,“不是要检查粮食吗?你俩挨这么近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干啥见不得光的事?” 质检员气得紧咬牙关,索性打开麻袋检查起来,一套流程走下来后,他淡淡地说了声,“合格,可以去称重了!” 这时候一双手探了过来,抓了一把谷子在手中撵了撵,然后啧啧感叹,“就这卖相还合格,比我们村的可差远了,你这眼睛是瞎了吧!眼瞎就去看医生,带病上岗害人害己啊!” 质检员还是一次遇到这种硬骨头的,以往他只要说不合格的,哪个不是灰溜溜走了的,此时他眼神充满怒火,胸膛急速起伏,狠狠将捣乱的云富阳给推开。 而后,“轰”得一声巨响,粮站外围的院墙轰然倒了! 云富阳倒在砖瓦碎石之中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质检员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力气啥时候这么大了? 云安安看到她爹被推倒了,刹那间一团怒火在她的胸膛内爆开,双眼猩红地盯着质检员,“你奶奶个熊儿,老子弄死你......” 说完就如同小炮弹一般地冲向质检员,云贵川眼疾手快地抱住她,但在云安安的大力下,他的胳膊“咔”得一下脱臼了,但云贵川咬牙没有喊出声来,附在云安安耳边低声安抚道:“安安,你爹是装的!别冲动......” 云安安这才回过神来,对呀!以她爹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被人给轻易推倒。 等她冷静下来,云贵川这才松开了手,但两条胳膊因为脱臼无力得垂了下去。 而另一边,粮站因为外墙的坍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坐在粮站办公室里的副站长走了出来,看到倒塌了的墙,冷着脸问:“咋回事?” 还不等质检员开口说话,云贵川就朝同村的运粮队员吼道:“看着干啥,都快出人命了,还不快去报警,粮站职工杀人啦!欺负咱们老百姓,我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送个粮食还要被欺压,这日子没法过了!” 后面排着长长的送粮队,有些不明情况的人听到杀人了,面色都变了。 粮站工作人员的态度一向都是嚣张的,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已经嚣张到草菅人命的地步了,一时间议论纷纷,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副站长看到这个情况,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件事闹大了,对他的仕途影响可大着呢,他试图控制住局面。 “大家不要偏听偏信,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他转向边上的称重员问道:“什么情况?你说说看!” 称重员看了看质检员,又看了看云贵川,这个质检员是前段时间调过来的,两人并不熟悉,而且他有小道消息,上面打算在他和质检员中间评选一个优秀员工,所以两人算得上是竞争关系。 再加上称重员以前常和云贵川打交道,两人算是老相识了,此时自然是站在云贵川这边说话。 三言两语说清楚后,副站长瞪了眼质检员,然后扭头用签子戳了一把七排村的粮食,检查过后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的粮食很不错,是可以过关的,这样吧!今儿的事我们各退一步,我不追究你们弄坏的墙,你们也别闹事了,我现在就让人给你们称重计算,你们看咋样?” 云贵川闻言目光看向云富阳。 云富阳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同意,此时最重要的还是交粮,若真将粮站的人全得罪光了,今后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他们。 副站长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但并没有拆穿,云贵川每一次都跟着来送粮,他自然认识他,而且他还知道这个质检员为什么要针对七排村,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事情闹大了,他才不管这个闲事呢! 送粮队听到这个峰回路转的消息,一个个也露出了笑容,终于可以交上粮了,不用来回折腾人了。 众人一鼓作气地将成袋的粮食搬到称台上过称,称完后,送粮队还需要将粮食搬到粮仓里,粮仓的入口在两头,要上个五六米高的台阶,搬上去后打开袋口往下倒,完了把袋收好,从上面飞快的小跑下来,如此来回接力。 就这样几趟下来,大家全都累得大汗淋漓,尽管如此大家的脸上却笑得像花一样灿烂,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一般。 会计在一旁飞快地计算着。 云贵川和云富阳兄弟俩也没闲着,云富阳熟练地给堂弟接好胳膊,两人开始了外交活动。 今天虽然得罪了质检员,但和粮站其他工作人员的关系还是要打好,于是两人分头行动,一个给称重员递烟打哈哈,另一个直接将兜里的香烟放在磅秤上的账本边,那个地方已经放了不少香烟了,放得整整齐齐。 会计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最后给开了一张收条递给了云富阳。 云安安看着她爹手上的白条,又看了看后面排得老长的交粮队,心里五味杂陈。 今天能成功交上粮,她爹遭了老大的罪!甚至连基本的尊严都没了,她心里不得劲的很。 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就得上交给粮站,还要看粮站这些熊玩意的脸色。 不管什么时候,老百姓的日子都是最苦的。 这个时候云安安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云富阳拍了拍身上的灰,将小闺女抱上了牛车,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温和,“今天是不是吓到安安了?” 云安安摇了摇头,她才没有被吓到,她是生气!是不解! 明明他们老百姓是这个国家的根基,没有他们辛辛苦苦的种地,那些坐办公室的人全都得饿肚子。 这些人仗着自己手里有点小权力,就把老百姓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真是可恶至极! 第199章 分粮 第199章 分粮 牛车慢悠悠地向前走,云安安回头看着那个依旧颐指气使的质检员,恨得咬牙切齿。 刚好那个质检员就站在外墙下的阴影处躲避毒辣的太阳光,云安安计上心头,操纵着神识将另外半边还没有倒塌的外墙给轰倒了。 而倒塌的方向正是最准质检员的!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地震啦!” 人群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毕竟周围已经被板车堵得严严实实,板车上装着的可是大家赖以生存的粮食,这个时候就算是丢了命也不能丢了粮。 一个个用身体牢牢护住粮食,可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感觉周围有震感,等大家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切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倒下去的半面墙,而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质检员被埋在了砖瓦碎屑中,生死不知。 云富阳在听到有地震的时候,下意识将云安安护在自己怀里,等发现一切正常后连忙催促着前面的牛车快走。 已经有人去帮忙将质检员从废墟中给扒拉出来。 车上云富阳和云贵川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中皆闪过一道可惜之色。 很多事不用言语,云富阳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原本二人是打算今天晚上给这个质检员套麻袋揍一顿的,可看现在的情形,也不知道这个质检员还有没有救。 同村的汉子咽了咽唾沫,感慨道:“这人也太倒霉了,咋偏偏站在那地方?” 另一个脸晒得黑黝黝的汉子瘪了瘪嘴,“这就叫报应,谁让他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不砸他砸谁?” 路上云安安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云富阳在经过供销社的时候给她买了一根牛奶冰棍。 云安安拿着冰棍舔了一口,除了冰凉感觉外,更是柔和、软流、香甜,她喜欢这种清凉的感觉,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里。 云安安吃了一口赶紧往她爹嘴里送一口,云富阳原本是不舍得吃的,但见小闺女坚持,而且大有一种“你不吃我也不吃,看它化了你心不心疼”的模样,顿时气笑了。 在云安安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吃冰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宝山县城里是有国营冰棒厂的,一般在供销社都能买到冰棍,当然也会有冰棒厂的职工挑着或者背着泡沫箱来售卖。 泡沫箱里垫上厚厚的棉絮用来保温,可这种叫卖一般都在距离县城和公社不太远的村子,离得太远的,谁愿意去啊! 而且这种牛奶冰棒里面添加了奶粉制品,价格也比其他的冰棍要贵上些许。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大家拉着放一些空袋子的板车往回家方向赶,虽然太阳依然火辣,但大家的心情却很好的,有说有笑的跟着车子后面走。 云安安扯了扯云富阳的衣角,压低声音问:“爹,交了这么多粮食,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为什么大家还这么高兴?” 云富阳看到云安安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取下自己的草帽一边给她扇风,一边耐心地解释:“因为交公粮是支援国家建设,作为一名普通的农民能为国家做贡献,是一种荣耀!” 云安安嘴角抽搐,额!她爹居然拿糊弄外人的话来糊弄她,哼!我单方面和你绝交三秒钟。 云富阳看到小闺女眼角一闪而逝地嫌弃,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清了清喉咙,扭头看了眼后面还在热火讨论着回去分粮的社员们,拿起牛车上的麻袋举在自己和小闺女的头顶上,用只有父女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闺女啊!其实这件事你得这样想,国家的建设是离不开粮食的,交公粮是一种税收形式,从古到今,咱们老百姓都得交粮税,向农民征收一定数量的公粮,政府可以获得财政收入,从而支持各项建设,发展壮大,当然,公粮也可以作为国家储备的一部分,以应对自然灾害或突发事件等紧急情况。” 顿了顿,云富阳嘴角勾起一抹笑,“安安可能不记得了,前些年我们这儿遭灾的时候,国家就给我们发过救济粮,如果没有那些粮食,我们可能都死了!” “所以安安很多事,我们不能只看表面,要看背后的东西,其实我们这个国家真的很好,以后肯定能变得更好!” 云安安从她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信念和浓浓的希望,这一刻,她才仿佛真正看懂云富阳。 她爹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最为炙热的爱国之心。 转念一想,云安安就想通了,毕竟她爹曾经的梦想是做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啊! 整个送粮队谁也没在闲工夫在路上耽误,用比来时快了两倍的脚程快速赶回了村。 与此同时村里人也在不约而同谈论一个话题——分粮。 会计胡有才早就核算好了每家该分的粮,就等着大队长交粮回来后就开仓分粮。 一回到村子,云富阳就召集了村民们开会,宣布了分粮的好消息。 因为今年的收成不错,大部分的人都分到足够吃到明年的粮食,当然也有个别几个家庭因为劳动力不足或者没有完成分配的任务而分到的粮食较少。 但是,不管如何,今年分到的粮食也比往年多。 其实村里每户人都对自己能分到多少粮食心中有数,当所有人都领到自己的那份粮食后,他们开始回家准备分配这些宝贵的粮食。 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去磨坊磨米,有的把麦子晒干储存,还有的去菜园采摘蔬菜,准备今天吃一顿好的。 大部分的人都在计算着分到的粮食该如何使用,有的会选择存储起来慢慢吃,有的会选择将粮食卖掉,有的会用细粮换粗粮,总之各有各的过法。 当然有些不会过日子的,分粮初期胡吃海喝,等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饿肚子,就开始找队里借粮食,这种情况也不算少。 云富阳可不想惯着这群人,分粮的时候直接开门见山地说:“粮食分给你们,你们想咋吃我也管不着,但若是有人提前将粮食吃完了可别找队里借,我云富阳当队长就没有借粮的例子!”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那若是家里粮食不够挨到下次分粮的咋办,总不能真让咱饿死吧!” 云富阳甩了甩手,“只要你们不懒就饿不死,秋天还有一场丰收,只要你们从现在开始肯出力,分到的苞米,土豆红薯之类的粗粮肯定能撑到明年春天......” 原本还有些松懈下来的村民再次上紧了发条。 第200章 报复幕后黑手 第200章 报复幕后黑手 全村人分完粮食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云富阳和云贵川特意走了条人少的路往家的方向走。 “二哥,今儿这事肯定是那王八羔子指使的!” 云贵川一想到白天的事,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云富阳点了点头,“能指示粮站的质检员,应该是刘宗盛那个王八羔子了,呵呵,我还真小瞧了他,原以为他不是咱们公社粮站的管不到我们头上,想不到他还留着一手!” “二哥,要不今晚我们去给他套麻袋。” “不急,你这个大舅子一肚子的坏水,今天出了这个事,他肯定不会回刘家村,我们两个堵不住他,得想想其他的办法!”云富阳在路边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眉头轻蹙,认真思考起来。 过后,他才说道:“这件事归根结底还在你丈母娘身上,我总感觉你娘手里可以有刘宗盛的把柄,你回去试探下呗!” 云贵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眉头拧成一团,“这...不能吧!我丈母娘真有刘宗盛的把柄,他还能那样对她?” “那你就想错了,你家丈母娘就是个面团性子,不管怎么说刘宗盛都是她亲生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她狠不下心肠来,而且你发现了没有,自从你把你丈母娘接到七排村来,张莉隔三差五地就带着一双儿女来看老太太,每次来都带了不少好东西,这态度你就没觉察出问题来?” “额!”云贵川一噎,其实他也察觉到了,可他没有深想,只当对方是为了名声才这么做的。 可听了堂哥的分析,他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若张莉真在意名声,以前就不会那样虐待老太太了,这会上赶着来孝敬老太太怎么看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回家后云贵川旁敲侧击地开始试探起老太太。 吴金霞和刘美芝一样都是个没啥心计的人,三言两语就入了套。 “娘啊!咱家今天分了不少粮食,我想着美芝和您的身体之前都亏损得厉害,想着将家里的麦子拿一部分换成小米,可是我这也没门路,就怕粮站的人不给咱换!” 吴金霞一听要给自己和闺女补身体,那脸笑得就跟一朵花儿似的,“哎呦喂,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补个啥,给你和美芝好好补补才对,换粮的事你别担心,等小莉过几天来了,我让她给你大哥带个信。” 云贵川佯装为难地说:“可这样是不是有些为难大哥了!” 吴金霞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为难个啥!对了!你上隔壁问问素芬,看她要不要换点粮食?一起换省事儿!” 结束谈话后,云贵川立马去找了云富阳,两人还是在屋后面的空地低声交流着。 “二哥,我觉得你猜对了,刘宗盛肯定有把柄捏在我丈母娘手中了,以前我提起刘宗盛,她总是唉声叹气,更不会替刘宗盛许诺什么,可最近明显不一样......” 云富阳点头颔首,“这个把柄老太太肯定不会告诉你和我,但我们可以从刘宗盛那块儿着手,总而言之,这人一天不解决,以后我俩的小鞋都穿不过来!” 这话云贵川十分赞同。 第二天,两人就请假去隔壁公社的粮站找刘宗盛。 这几天正是交粮的日子,也是粮站最为忙碌的时候,刘宗盛原本不想见两人的,因为昨天下午他就接到了消息,红旗公社的粮食质检员被砸上了,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全身粉碎性骨折,下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刘宗盛总感觉事情发生得有些蹊跷,他也仔细询问过当时在场的一个人,院墙倒下的时候,七排村的人已经赶着车走了,隔事发地也很远,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他们动的手脚,可这一切未免发生得太巧了吧! 但很明显,云富阳和云贵川并不是轻易就能被打发走的,两人站在粮站门口,每当看到有人给粮站工作人员递烟请求通融的时候,他们就装作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 “咋还有烟啊!哎呦喂!二哥,你快来看看,这烟是个啥牌子?” “大前门牌子的烟,真够劲儿,兄弟这么热的天,你整这么多事干啥,咱们粮站可是为国家服务的机构,不是为了个人利益,你这是干啥,想用这些腐蚀我们这颗一心为国的心吗?” 面对云富阳的振振有词,送粮队的人内心开始打起了鼓。 额!这两人也是粮站的人?游戏规则咋突然就变了,不给烟也能成功交粮? 粮站的人听得火冒三丈,可偏偏云富阳说得极为有道理,他们要怎么反驳,难不成直接说,我们就是要烟,要好处,不交东西全都给我回去改明儿再交粮。 主要是,收好处费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别人都收,他们不收,这......你闹这一出很容易让我们被排挤的啊! 最后刘宗盛被逼得没办法,将两人请进了粮站。 刘宗盛长得很正气,眉宇开阔,身材魁梧,一看就是那种很有精气神的人,总之和他的性格十分不贴合。 兄弟二人来之前就商量好了对策,所以一进入刘宗盛的办公室,云贵川去关门,云富阳就已经朝刘宗盛挥出了拳头。 “砰砰砰”就是好几拳将刘宗盛砸懵逼了,抱着头疯狂嚎叫:“你们...你干啥?” 刘宗盛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在云富阳这种天生神力面前是不够看得,再加上刘宗盛这几年天天坐办公室,论力气就连一般的庄稼汉都比不了。 云富阳一边锤一边恶狠狠地说:“你说我干啥,你自己做的那点缺德事儿,真当我查不出来了,我告诉你,今儿你老实交代我还能放过你,否则...哼哼......” 刘宗盛第一反应就是昨天的事被抓到把柄了,但转念一想,那个质检员还在医院住着呢,人还在昏迷中,他们从哪里查到证据的,估摸着这两人顶多只是怀疑,压根没有证据,这会在诈他呢! 第201章 奶奶的爱 第201章 奶奶的爱 “我做了啥?我警告你们,这里是粮站,是国家的粮仓,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你再不停手,我就让人把你们抓起来!” 刘宗盛抱着头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牙切齿地吼道。 云富阳冷哼一声,“好呀!你让他们来啊!你也不看看你做得那些缺德事能不能抗住上面人的查询,反正你娘已经将你做得龌龊事都告诉我们了,我正愁没人来主持公道!” 刘宗盛心里咯噔一声,啥?那个蠢婆子将一切都招了,她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自己倒了她能有啥好处? 云富阳见刘宗盛突然就像卡壳了一般,愣在那里,半不出话来,他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他狠狠踹了刘宗盛一脚,最后朝云贵川使了一个眼色,自己退到门后站立。 云贵川走上前将刘宗盛扶了起来,苦笑一声,“大哥,你这是何必呢,哎!咱娘起初也不愿意说的,可昨你故意找人为难我们,一急之下就都说出来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咋能忍心这么对我们......” 云贵川故意将事情说得模棱两可,就是为了让刘宗盛自己发挥想象力去填补他未说出的话。 果不其然,刘宗盛一把甩开云贵川的手,神色激愤,“我呸,就你们也配和我是一家人,吴金霞那个蠢货心里只有刘美芝,她心里啥时候为我想过?明明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可她心里最看中的却是一个出了嫁的闺女, 还有郭红缨那个老不死的,死之前还逼着我爹把工作留给她,有啥好东西她都想着留给刘素芬那个贱人,我只能捡刘素芬剩下的东西,凭什么?明明她才是那个没爹没娘,吃干饭的闲人,凭啥过得比我好? 我做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我告诉你们,不就是一份工作吗?那老太婆都死了那么久,你们还拿着她的遗言说事,我继承我爹的工作天经地义。 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还刘素芬一份工作压根算不上什么事,可凭什么,老子不乐意!” 云富阳这才听明白了,感情刘宗盛的工作是从自己媳妇手里抢的,这就你还敢嚣张,还敢看不起我媳妇儿。 气得云富阳再次狠踹了刘宗盛几脚。 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云富阳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着刘宗盛破口大骂,顺道将这份工作的来由也说了一遍。 粮站一般是配置一名站长和两名副站长的,一个负责储运一个负责农管。 副站长之间可是有竞争关系的,他倒是要看看,刘宗盛被爆出这么大一个把柄,对方会如何利用。 做完这些后,堂兄弟二人就离开了粮站。 回去的路上,云贵川有些讪讪地说:“二哥,这件事.....哎!我丈母娘也有错!” 他是真没有想到啊,吴金霞居然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 而且刘素芬对她那么好,她居然一点口风都没露,想着就让人心寒。 云富阳摇了摇头,倒不是他大度,而是他作为旁观人看得清楚。 侄女和亲生儿子,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站在儿子那一边,亲疏有别。 只不过不计较并不代表他会原谅对方的所作所为。 云富阳回家后就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刘素芬听。 刘素芬听后并没有表现得太激动,木已成舟,那份工作已经落在刘宗盛手里,他在粮站经营了这么多年,她想要回来谈何容易。 她默默放下手里的活,走回房间,从衣柜中拿出一个红色的绣着鸳鸯的枕头抱在怀里,回忆起小时候奶奶还健在的时候。 其实小时候的刘素芬也常常会被村里其他的孩子耻笑和欺负,没爹没娘的孩子总避免不了在外面受委屈,可是她从来不会哭,因为奶奶说过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别人觉得她懦弱。 因为有奶奶,所以她的童年并不像其他的孩子那么的悲惨,甚至可以说,奶奶给与了她童年缺失的母爱和父爱,教会她很多做人的道理。 对于吴金霞,她心里是有闪过一瞬间的恨意,但她很快就放下了。 不管如何,在她小的时候,吴金霞不曾亏待过她,也曾经给予过她类似于母爱的感情,只不过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亲近对方了。 她静静坐了半个小时,家里人都没去打扰她。 等刘素芬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到往日的状态。 至于隔壁云贵川的家中,刘美芝得知这一切后,看向母亲的目光既震惊又失望。 “娘,你咋能......咋能这样啊......” 吴金霞缓缓地低下了头,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羞愧表情,“美芝,我......我...都怪我...当初我是想说出来的,可你哥拦着不让我说,我...对不起素芬啊!” 刘美芝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老娘了,“娘,你怎么这么糊涂,我大哥那人是个啥性子,你能不清楚,帮着他你能得个啥!素芬姐对你和我多好啊,你咋分不清楚好赖!” “美芝,娘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我这就去给素芬赔礼道歉去!” 说着吴金霞就要跑去隔壁给刘素芬道歉,结果被刘美芝一把给拉住了,“娘,你先别去,我姐可能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接受,你明儿一早再去!” 对于闺女的话,吴金霞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事情又过去了几天,突然有一天县里的领导来找刘素芬了。 老领导握着刘素芬的手,表情愧疚而沉重地说:“素芬同志,这件事是我们工作失误了,当初你奶奶的确和我提过一嘴,但我这些年忙于工作给忽略了,但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和痛苦。” 都说人走茶凉,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若是一般人家的工作被家人顶替,上头领导是不管的,这属于家庭纠纷,但刘家不一样,因为他们家的工作是上头领导特批的,当时更点明了工作由郭红缨女士安排。 再加上和刘宗盛竞争的另一名副站长颇有一些能耐,所以这件事就发酵大了。 第202章 刘宗盛的报复 第202章 刘宗盛的报复 在上面领导的干涉下,刘素芬获得了一份粮站工作,正好顶了红旗公社的粮站质检员的缺儿,于是刘素芬就这样走马上任了。 而另一边刘宗盛的处境也很不好,另一个副站长抓住他的把柄开始大肆攻击他,质疑他的能力和人品,因为这个副站长在粮食局很有点关系,即便刘宗盛是站长的人,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直接被外调去了某农场。 张莉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刘宗盛的指使,居然跑到七排村闹了起来,站在云富阳家门口,大骂刘素芬不守妇道,未出门子就和外村的人勾勾搭搭,还骂云富阳是一只绿王八。 听到消息往家赶的云富阳听到后气得双眼通红,直接抡起大巴掌就朝张莉抽了过去。 “老子让你胡说八道......” 张莉躲闪不及,脸颊被抽得生疼,就像刀割一样的痛,她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强忍着害怕大声喊道:“云富阳,你有本事回去捶你那不守妇道的媳妇,打我算什么本事?你就是个怂货软蛋......” 云富阳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撸起袖子再次挥出大巴掌,“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媳妇岂是你能编排的?你以为你能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我呸!你和你那个不忠不孝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呀!你男人抢我媳妇的工作,你就来败坏我媳妇的名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啥主意。” 云富阳气不过又狠狠踹了对方一脚。 他这么说也是想告诉围观的人,张莉和他家可是有利益纠纷的,对方说的话压根不能信。 张莉今天来就是要闹事的,不蒸馒头争口气,原本刘宗盛都快要给她安排一份工作了,结果因为刘素芬横插一脚,导致她的工作没着落,刘宗盛更是直接从油水特足的粮站调到清水衙门,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着落了,怎么可能放过刘素芬? 今早刘宗盛走的时候拉着她一通深情款款的表白,让她等他,好好在家务农照顾好孩子,这些听得张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自从公公去世后,她就再也没下过地,粮站油水多,也正因为如此,她的体重也呈直线飙升上去了。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张莉只要一想到以后自己就得下地干农活,像一头老黄牛一般操持家中大小事务,那心就像泡在黄莲里一样苦。 刘宗盛临走时故意让张莉别去招惹刘素芬,还说了一些刘素芬没出门前的事,这下更是在张莉心中埋下了仇恨的刺。 “云富阳,你个龟孙子,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你媳妇没出嫁之前就和我们隔壁村的一男的好上了......” 刘素芬这几天已经正式去粮站工作了,至于养猪场的活,全面教给赵小燕管理,云富阳又派了一个经验颇为丰富的大娘协助她一同养猪。 匆匆赶回来的刘美芝只听了一半的话就气到两手打颤。 “张莉,你...你胡说八道,我姐才没有,那都是别人瞎说的!” “瞎说?她没做过怎么会传出那种传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刘美芝胸脯急速起伏,眸中充满了怒火,“你胡说!我...我撕了你的嘴......” 说完当即就冲上去和张莉扭打了起来。 但张莉不管是身高,体重乃至于力气都比刘美芝强上不少,刘美芝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张莉一把推在地上。 吴金霞看到闺女被张莉欺负,气红了眼,直接抄起粪坑边上的粪瓢就朝张莉的头上盖过去。 那粪瓢子是刚用过的,里面还残留着不少粪水,张莉差点被熏吐了,弯着腰干呕了起来,过了一会,她抬头看着吴金霞,眼中满是愤怒和怨毒。 “死老太婆,偏心眼的老东西......” 云富阳知道不能再让张莉胡说八道下去了,一脚将她踹翻在地,随手抓了一把稻草塞到她的嘴巴里,阴沉着一张脸,单手拖着张莉朝大队部走。 到了大队部,云富阳将张莉恶狠狠地往牛车上一扔,叫上会计胡有才一同去了刘家村算账。 云富阳前脚刚走,村里人就开始议论开了。 “啊......那胖女人说得是真的吗?刘素芬真给云小二戴绿帽子了?” “我咋知道,不过我记得素芬刚嫁过来的时候,云小二的确不怎么搭理她!弄不好这事就是真的!” “你可拉倒吧!就云小二那臭脾气,刘素芬敢给他带绿帽子,他非得锤死她不可,但你们瞧瞧,云小二有打过他媳妇吗?” “额...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我还真没见过他打过自家媳妇,这么看起来,云小二还真是个不错的对象!” 毕竟这年头对好男人的标准大概就是,能养家外加不打老婆。 有人听了这句话立马就将话题转到王美丽身上了。 村里有些刚嫁过来没几年的小媳妇双眼冒光地追问,“我听说美丽和大队长处过对象,是不是真的?” “你听哪个碎嘴子瞎说,分明就是王美丽单恋云小二,云小二压根就不搭理她!不过我记得当初王美丽为了能嫁给云小二还闹了几天的绝食,气得王大叔差点就要打死这个小闺女。” “这......可我瞧着美丽长得也挺好看的呀,云小二脑袋被驴踢了,咋没看中她?” “那我咋知道!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想当初王美丽也是七排村的一枝花,也不知道脑袋哪根筋不对,每天围着云富阳打转,赶都赶不走。 王美丽的老爹王大叔是瞧不上云富阳的,可耐不住闺女绝食相逼,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就等着云富阳主动上门求娶。 当时村里不少老人还摇头惋惜,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喽! 可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云大石居然相中了刘家村的刘素芬当儿媳妇,从相看到娶亲的速度快到惊人,压根就没给王家人反应的机会。 云富阳可不惯着她,直接指挥着人将张莉给绑了起来,然后让人敲锣打鼓地送到刘宗盛工作的粮站。 第203章 败家老爹 第203章 败家老爹 王美丽本来就因为闹绝食身体特虚弱,一听到云富阳已经娶亲的消息,直接晕死了过去。 在医院躺了两天,王美丽终于醒了过来,不到半个月,就嫁给了一直对自己有好感的张秋平。 说句老实话,张秋平在村里的名声比云小二好太多了,而且人家可是在城里有一份正式工作的,都能娶个城里媳妇了,可他却对王美丽情有独钟,结婚后更是对她疼爱有加,这让村里人都羡慕不已。 只不过结婚后,王美丽似乎也没有放下过去的事,有事没事就喜欢刺刘素芬几句。 刘素芬下午下工回村时,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不明白,虽然这几天因为她成了粮站的工作人员,让她成为了全村的焦点,可很显然今天大家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看得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在经过云贵川家门口的时候,刘美芝连忙就将张莉下午来闹事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素芬听完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是刘宗盛在幕后策划的,她出嫁的早,她嫁人的时候张莉还没有嫁过来,那些龌龊的事对方压根就不知情。 等到晚上云富阳回来的时候,孩子们都睡了,刘素芬赶紧将锅里半温的面条捞了起来,快速切了一根黄瓜丝,又淋入调好的酸辣汁。 这是夏天的惯常吃法。 云富阳端着大碗,搅拌搅拌,夹起一筷子酸辣拌面就往嘴里塞。 看到丈夫略显憔悴的脸,刘素芬又赶紧将水缸里镇着的酸梅汤给他端了出来。 云富阳几筷子面条下肚后才感觉没那么饿了,吃面的速度慢了下来,小声和刘素芬说道:“我去刘家村后才知道刘宗盛那个王八羔子今天上午就走了,他就是故意让张莉过来恶心我们的!不过经过今天的事,张莉应该不敢再来了。” 刘素芬闻言略微歉疚地说:“都怪我,明儿我就和村里人去解释!” 云富阳摆了摆手,“解释个屁,这件事你越解释越乱,还不如不解释,就咱们村里这些个大娘大婶,没八卦都能造几条劲爆八卦出来,过个两三天这事也就过去了!” 刘素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她之所以那么着急地嫁人就是因为被邻村的混子给缠上了。 这个混子奸懒馋滑,除了不务正业,名声更是差到了极点,偷看小媳妇洗澡,半夜溜进寡妇家,一夜风流后被人发现后,寡妇受不了舆论,上吊自杀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吃吃喝喝。 刘素芬压根就没和这个混子说过话,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她的内衣给偷走了,更是在村里放言,他们二人已经私定终身。 刘素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懵圈的,好在那会郭红缨还活着,在领导面前还有几分薄面,让将那个混子抓了起来,他那些年犯的事可不少,最后被枪决了。 但也因为此事,刘素芬的名声是彻底的坏了。 原本定好的工作也只能暂时交给刘小叔,而郭红缨也因为此事,病得更加严重,最后她托媒人为刘素芬寻找了一门亲事,在刘素芬出嫁没多久就走了。 这些事早在两人结婚那天,刘素芬就一五一十地说给云富阳听了。 云富阳对此并没太大的感觉,他们两人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而且云富阳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所以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其实云富阳说得没错,村里关于刘素芬的八卦只传了两天就消停下去了,毕竟人大队长一家都是该咋过咋过,连一句拌嘴都没有,这多少让村民有些失望。 渐渐的大家觉得没意思,也就消停了。 时间转眼来到九月,学生们又到了上学的日子。 今年老云家并不打算送云卫东上学了,大儿子的问题已经找出来了,这已经不是上学能解决的问题。 至于云卫国,县城初中倒是很愿意收他,可他不想去上学,一来他的年纪太小,很容易被其他大孩子欺负,二来他最近又在弄一个新的研究课题。 刘素芬和云富阳合计了一番,老二的年纪总归太小了,初中离家又太远了,最后夫妻二人也同意了推迟云卫国入初中的时间。 云卫民原本听到大哥二哥都休学了,以为自己也能从学习中解脱出来,可让他失望的是,他还得苦逼地去上学。 而且以前上学,他还能在路上玩一玩,可现在上学,他后面跟着要去公社上班的娘,一路上再也不能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了。 因为粮站距离学校很近,但凡他在学校有个出格的行动,课间休息的时候,校长就会把刘素芬请过来亲自教育他。 云卫民很想哭,小小的年纪就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冷暖,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升学了,尽管他学习很差,但他还是升到了二年级。 这一天,云富阳好不容易有了个假,兴高采烈地带着云安安去了县城购物。 云安安看着他爹眼都不眨一下的买买买,扯了扯她爹的袖子,“爹,娘说了要你省着点花!” 云富阳此时已经买嗨了,指着供销社柜台里面的各类头绳大手一挥,“这个,这个还有这堆,每个颜色我都要一对!” 然后又指着各色发卡说道:“各种颜色都给我来两对!” 云安安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这么多头绳和发卡,她的头可能要戴秃了! 售货员看到云富阳手里已经买了东西,掏钱和掏票的动作潇洒而迅速,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心中还在暗想:也不知道这人是哪位大领导,可得好好伺候着。 买了一大堆东西后,云富阳直接去了卖自行车的展台。 县城的供销社并没有省城的大,展台上也只停放着两辆自行车。 一款男士的一款女士的。 云富阳纠结了半天,其实两辆车他都想要,只不过担心回去被孩子她娘揪腰,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那款男士的28寸凤凰自行车。 交了钱和票,云富阳就骑着自行车载着小闺女去给自行车上牌子。 云安安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行车的龙头正中央是有钢印编号的,还要进行登记,而且车上还要安装一个铅皮牌照。 按照云富阳的说法,做这些主要是为了防盗,毕竟一辆自行车的价格就是一家人一年甚至是好几年的收入。 第204章 购买自行车 第204章 购买自行车 云安安摇了摇头,行吧!只要他爹高兴,想买啥就买啥! 反正她别的不多,就钱啊票的够! 再说她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 回去的路上,云富阳摇头惋惜地说道:“可惜县城供销社没有我们安安穿的小皮鞋!” 云安安其实对小皮鞋的兴趣真不大,她觉得她娘做的布鞋穿着挺舒服的呀! 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在七排村再次引起了轰动,不过这次大家就不会说什么酸话了,毕竟云家的实力摆在这里。 云富阳当了大队长,他媳妇成了公社粮站的正式员工,他家二儿子还是个能赚钱的,一出手就是别人好几年的工资,别说他家买辆自行车了,就算是他家现在凑足了“三大件”,村里人也能接受了。 其实云富阳还真想过去买一台缝纫机回来,只可惜县城没货了。 自行车买回来后最开心的居然是云卫东,这种车是带横梁的,虽然他个子还不够,但可以直接“掏裆”骑。 打谷场的地面比较平整,地方又大,云卫东就在那里练习了起来。 其他小朋友看到他骑着黝黑铮亮的自行车,羡慕得眼睛都快直了,一个劲围着自行车看。 等刘素芬下班回来的时候,听到云富阳买了一辆自行车也跑过来看稀奇,更是甩了好几个眼刀子给狗男人。 这日子才好过了几天,狗男人咋又开始整事儿了。 云富阳完全没有察觉到媳妇的不爽,直接将大儿子从自行车上提了下来,推着自行车走到媳妇面前,笑嘻嘻地说:“媳妇,你每天上班下班的走路也太辛苦了,瞧瞧我给你买的车,中意不?” “啊?!” 刘素芬彻底傻眼了,原本她还以为这车是狗男人买给自己装逼用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车居然是送给她的! 云富阳拉了媳妇一把,“还愣着干啥,上来骑骑啊!” 刘素芬感觉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地就被云富阳给推了上了车,等到双脚蹬起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啊!我还不会骑自行车呀!万一摔了可咋整?” 云富阳笑了起来,揶揄道:“摔了就摔了呗,我又没让你赔!” 刘素芬扭头瞪了他一眼,心道:我说的是人,你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只关心车! 云富阳朝媳妇挑眉,“媳妇,你该不会是不敢骑吧!” 面对云富阳的质疑,刘素芬咬牙开始尝试着踩动脚踏板。 一开始的时候,车子晃晃悠悠的,让她感到十分不稳当,但因为云富阳帮忙在后面扶着车,她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咬紧牙关坚持下来,慢慢地掌握了平衡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素芬越来越熟练地骑起了自行车来。 她感受到了风从耳边吹过的快感,也体会到了骑车的乐趣,就在她越蹬越快的时候,云富阳松手了。 刘素芬原本还骑得很稳当,可一个掉头发现云富阳居然就站在自己前面,还贱兮兮地朝自己招手,她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倒了。 云富阳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 刘素芬咬牙切齿地吼道:“云...富...阳...” 村里那些小媳妇看到后酸溜溜地说:“刘素芬的命可真好!” “大队长可真是一个好男人,比我家那个木头疙瘩强多了!” 在她们看来,这两人的举动无疑是在打情骂俏,而且那可是自行车啊,说买就买,这么大气的男人就算脾气暴躁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再说云小二也不打自己媳妇啊,他要打也只打别人家的媳妇! 这么一看,真心觉得这个男人哪哪都是优点了。 王美丽的亲娘王大娘挎着菜篮子经过,不屑地冷哼,“命好不好还得看以后如何,现在说这些顶个屁!” “哎呦喂!老姐姐这说得啥话呀,该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立马就有人开始反驳了起来。 边上一个瘦削老太太拉了拉说话的人,用佯装劝架可实际上却是拱火的口吻说:“你少说两句吧!王大妹子这会心里肯定不好受啦,当初就晚了那么一步,金龟婿就被人给抢走了,我们要理解她的心情......” 王大娘气得满脸通红,就要撸起袖子和这个大娘干架,王美丽突然从侧面的小路走了过来,拉着王大娘就朝家的方向走。 路上王大娘拼命挣扎,“你干啥拦着我,我今儿非得撕了那两个贱货的嘴!” “行了!你能不能别闹了?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丢脸!” 王美丽用力地握住王大娘的手臂,大声吼道,只是话在说出的那瞬间,她就后悔了。 王大娘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啥?你说我让你丢脸?王美丽,你良心让狗给吃了,当初是你死乞白赖地要嫁给云小二,我和你爹不同意,你就闹绝食来威胁我们,现在反过来怪我给你丢脸,我呸!” 说着,一巴掌扇在王美丽脸上。 王美丽被扇了一巴掌,看向亲娘的眼神也变了,哭着跑走了。 刘素芬在家里练了几天自行车,熟练后就每天载着云卫民上下班。 深入山林中,空气明显相较村里更加湿润而芳香,四周的山变成一块墨染,那山峰也和蔚蓝的天糅合在一起,太阳也被茂密的树木遮住了,只留下一些斑驳陆离的倩影。 原本云富阳是不同意让小闺女上山的,但听老爷子说云安安最近在武学上进步极大,于是就同意了。 有老头子在,就算是刀山火海,他相信小闺女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这段时间云安安假意在修炼爷爷提供的武学心法,但实际上她却是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真正实力展现出来。 那本《化石神功》他没有修炼过,而且老爷子实力虽然强,但对于内功心法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并没有看出其中的异常。 而自从老爷子说出小儿子的身份后,他隐隐感觉,未来小儿子一家都将被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 他一个人的力量总归是有限的,得尽快加强小儿子和孙子们的战斗力。 可他那一身的内功修习方法似乎只对他本人有效,其他人都学不会,老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断地增加他们的身体强度。 其实云安安知道,他爷之所以能修习内力是因为他的丹田处有一颗绿色的种子,这颗种子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外界吸收力量存入他的丹田之中,所以他才能一直保持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第205章 深山试炼 第205章 深山试炼 一进入深山,云安安就开始撒开脚丫子狂奔,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呼吸着山林特有的清新空气,她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都带着惬意的笑容。 云大石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落在最后的云卫国看着小妹如鱼入大海,他心里有些羡慕。 云安安一路撒欢过了小树林,再跑一段路也就过了半山腰,她才停了下来,倒不是她累了,纯粹是这里的药材好多呀! 深山少有村人进入,所以也就有不少好东西,其中草药就比较多,年份也不错,还有山珍和小动物也不少。 就云安安跑过来的一路就瞧到以往在山下很少见的动物,傻狍子、梅花鹿、黑颈长雉、金猫等等。 云安安解下背篓,将自己发现的几种年份不错的药材放在里面,云卫东和云卫国兄弟二人也来帮忙。 虽说此时已经入秋了,但秋老虎的威力可不容小觑,才采摘了没多少,三人的额头就已经出汗了。 云大石在半山腰开始转悠了起来,虽说他也是深山里面的熟客了,但万一哪个不开眼的猛兽突然来袭,吓到小孙女了可咋办。 虽说今天进山的目的就是带小孙女练胆子的,但总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三人挖了大半篓子的草药后就继续向上走,云卫东熟练地接过小妹的背篓,背在自己背后。 云安安背着小手,展开神识,然后在心里啧啧感叹起来,要不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深山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呀! 一路上走走停停,很快一个背篓就已经装满了。 突然云大石停下了脚步,神秘兮兮地带着三人向一个方向走了百米远。 还没走近,云卫国就喊了起来,“山棯子!好多一片山棯子!” 云安安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前方有一片生长在山坡草丛之中紫色野果。 这种野果长得像倒挂的酒杯,外形酷似葡萄,味道酸甜可口,抓住树枝轻轻一摇就能摇下来。 云大石揪了一把塞到云安安的手中,笑着说:“等到了十月份,山棯子打了霜,那味道更是无比的甜,我们下个月再来采!” 云安安每人都分了几颗山棯子,望着一大片紫色的海洋,心里感叹不已。 收集了些许山棯子后,四人再次出发,越往上面走,山势就越险峻,而且草木茂盛,蛇虫鼠蚁出没其中,稍不留神就会被咬伤。 云大石手中拿个柴刀走在最前面开路,就在快要接近山顶的时候,云大石突然在一片老林子附近停了下来,四人躲在一块大石后面。 没过一会儿,一只体型健壮的老虎出现在四人的视野中。 老虎的身体长约两米左右,高约一米,它的身体线条流畅,肌肉发达,看上去异常凶猛。 而此时老虎的嘴巴里还叼着一只兔子,它发现了四人,就在它朝四人冲过来的时候,云大石突然从大石头后面站了起来。 大老虎猛地看到云大石,猛地刹住脚步,一脸惊恐地看着云大石,然后在三小只震惊的目光中,掉头就跑,那速度,真是快如闪电。 云大石吼了一声,“老大,看好弟弟妹妹!”,然后朝着大老虎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云卫国看着爷爷消失的方向,喃喃开口,“以前只听人说,人被虎追着跑,想不到有一天还能看到虎被人追得如此狼狈!” 云安安十分赞同地点头颔首,瞧那老虎逃跑的姿势和动作,一看就老熟练了,看来她爷爷没少祸害这只大老虎。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爷之所以埋伏在这,应该是大老虎的老巢就在这片林子里。 三人靠在大石块边上无聊地扣着手指头,突然,前方的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云安安警惕地站直了身体,于此同时神识已经放了出去,就看到一条乌黑的大蛇正吐着信子,朝他们簌簌作响地游过来。 这条大蛇得有六米左右的长度,身体最粗处约有成人大腿粗,乌黑的蛇鳞看起来非常渗人。 蛇身却不住地左右扭动,长长的蛇信子更是从露出獠牙的血盆大嘴里探了出来,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大大的蛇脑袋刚从草丛中探出来,云卫东就已经反应过来,左右胳膊一边夹住一个,飞快朝爷爷离开的方向跑去。 一般来说,蛇的速度和人步行的速度差不多,但是蛇在追捕猎物或逃避天敌时的速度非常敏捷和灵活,因此如果蛇将人当猎物的话,一般人是跑不过蛇的。 再加上蛇善于冲刺,所以很快就追了上来。 云卫东知道自己跑不赢大蛇,索性将二弟和小妹放了下来,大吼一声,“快跑!” 随后转身直面大蛇而去。 云卫东的体格虽然比同龄孩子看着要健壮很多,但在巨蛇面前是不够看的,而且他擅长猛攻,并非灵活型的选手,所以面对大蛇其实并没有多少胜算。 这一点,在场的三人都很清楚。 云卫国看着大哥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阵悲凉,这一刻身为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让他明白了大哥的选择。 他死死抓住小妹的手,准备带着她逃走。 可突然,他手掌心那团肉肉的小手突然从他手中挣脱。 就在刚才云卫东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他用自己的拳头和脚踢向巨蛇,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并给它造成一些伤害。 他的攻击对于巨蛇的确有一定的伤害,但巨蛇的反应力是相当惊人的,在一次和云卫东有短暂的接触后,它就改变了策略,不和云卫东直接硬碰硬,而是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一边躲避云卫东的攻击,一边寻找机会用身躯缠绕住对方。 而此时云卫东感到自己被巨蛇紧紧缠绕住了,他奋力挣扎着想要脱身出来但无济于事。 巨蛇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眼看巨蛇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他即将被吞噬了,心中涌现一股绝望的情绪。 危急时刻,一个人影冲了出来,那个人正是他看着乖巧可爱的小妹。 云安安甩开二哥后,闪身朝大蛇的方向扑了过去,因为太过着急,直接用了内力吼道,“混蛋,把我大哥还给我!” 第206章 能力初显 第206章 能力初显 两人一蛇直接被这声音吼到头脑发晕,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云安安手中力量暴涨开,朝巨蛇的尾巴打出一掌,一股强大的气浪扑向了巨蛇。 巨蛇吃痛之下,一下子将云卫东甩飞了出去,同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整个地面都随之颤抖不已。 就在云卫东被巨蛇甩飞的同时,他的身体猛然一震,随即一个翻身,借力稳住了身形。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前方小小的身形,小妹!她居然如此厉害? 既然已经暴露了实力,云安安就不准备放过这条大蛇,她飞身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落在了大蛇的身上。 “砰”的一拳过后,大蛇应声倒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 云安安彻底杀掉大蛇后整个人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切,特别是震惊到嘴巴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大哥和二哥,心里一阵发苦。 咋办啊?我暴露了!他们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些,云安安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真的好舍不得爹娘,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呜呜呜......他们都不要她了,呜呜呜...... 云卫东和云卫国看着前一刻还像女战士一样大杀四方的小妹,突然变成了一个哭鼻子的小女孩,那心里就特别的不是个滋味。 云卫东快步冲了过去,将坐在大蛇身躯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妹抱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安安,你别哭,都怪大哥不中用,是大哥不好,本领没有学到位......” 此时的云卫东恨不得大耳瓜子抽死自己,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能力足够保护小妹了,可万万没想到遇到危险的时候反而要小妹来救他。 我是罪人,我该死,我不配做安安的哥哥! 云卫国一边给云安安抹眼泪,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熟练地剥开糖纸,递到云安安嘴边,柔声哄道:“安安,别哭,哥哥给你吃糖,吃甜甜的东西就不怕了。” 云安安看着二哥,又看了看大哥,心里酸酸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得更凶了。 眼看妹妹越哭越凶,两兄弟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云大石这才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其实早在云卫东被大蛇卷住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原本想上前救大孙子,结果就看到小孙女大发神威的那一幕。 云大石走到大蛇边用脚踢了踢,又用手摸了摸,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大蛇的表面虽然没有伤,但内里的五脏六腑却全都被震碎了,这......这份功力比他还要强上几分,小孙女是如何做到的? 那本化石神功真的如此厉害?可当初梅大姐修炼了十多年也未曾达到小孙女这么强悍的地步,难不成小孙女就是大姐嘴里的天纵奇才? “安安,那本功法你修炼到第几层了?” 云大石走到小孙女身边,蹲下身语气郑重地问。 云安安眨了眨水润润的大眼睛,心里顿时冒出一个掩人耳目的好理由,抽搭搭地说:“第八层!” 云大石闻言一屁股跌坐在地,“居然...居然已经到了第八层,这......” 想当初梅大姐练了十多年才堪堪达到第四层,可小孙女满打满算也才修炼了个把月,怎么会这么快? “安安,你使一招给爷爷看看,好不好?” 云安安扭了扭身体,从大哥的怀里挣脱开,迈着小脚丫朝一棵约有成人腰那么粗的大树方向走了过去,在距离大树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时,她停下步子,摆出了一个扎马步的姿势,手握成拳。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将右拳向前一挥,拳头打出去的瞬间,云大石惊诧地发现小孙女的拳头上居然覆盖了一层暗褐色的物质,让她的手看上去和石头差不多。 他很是欣喜加激动,对!就是这个!这就是化石神功的特性,能将身体的一部分化作石头一般坚硬的质地,仿佛是由钢铁所铸成,刀枪不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过去了十秒钟......大树没有任何变化。 云卫国率先出来打圆场,“哈哈,也许是安安刚才杀蛇用了太多的精力,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一阵风吹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被风裹挟着的木屑。 云卫国赶紧闭上眼睛,等他再次睁眼,赫然回神的时候,原本生长着大树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一个木桩子了。 云卫国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手微微颤抖,仿佛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树变成了木屑乘风吹走了! 确定这不是魔术吗? 如果说他以前不相信有内功之说,见到爷爷使用内力后,他相信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像今天这么震惊过。 因为在他看来,内功也仅仅只是一门特殊技能而已,顶多就是让武力值翻倍而已。 可小妹这一招居然能让这么粗的大树化成飞灰,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与此同时,他心里升起一个疑问,莫非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超越人类理解的力量? 云大石摸了摸小孙女的脑袋,眸中有惊异,有欢喜,有好奇,还有一丝担忧,“安安可真厉害,但安安还记得答应爷爷的事吗?” 云安安点了点小脑袋,软糯糯地说:“我记得,不要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本领!” 云大石一听,立刻笑了,于此同时目光暗含警告地看向两个孙子,“你们也要记住,安安的本领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 说完他似乎担心两个小孙子有其他的想法,解释道:“安安的这本功法只适合女孩子修行,以后等爷爷琢磨出适合你们修炼的内功心法,一定教给你们!” 其实就算他不说,兄弟二人也不会对云安安起任何嫉妒的心。 他们只会从自身找原因,只会更加坚定的让自己变得更强,以后可以更好的保护妹妹,不让她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能力。 想到这里兄弟俩的脸上都浮现出坚定的神色。 云大石将一切看在眼中,满意地点点头,他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第207章 断了尾巴的大老虎 第207章 断了尾巴的大老虎 云大石看了一眼巨蛇的尸体,这条蛇是个蟒蛇,无毒,可以带回村子里,于是他朝不远处的树林吹了一个口哨。 树林深处走出一只略显狼狈的大老虎。 大老虎不情不愿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神情,云安安注意到它的身上有几处擦伤,明显就是刚才躲避云大石的时候造成的。 而这只大老虎最特别的是,它的尾巴居然断了一小节。 云安安伸手就要去摸老虎的尾巴,结果被大老虎动作迅速地给躲开了。 没有尾巴的老虎在高速奔跑和跳跃时没有办法达到有效的平衡,其作用在降温和辅助战斗上也有很不小的作用。 由此看来这只老虎曾经经历过一场很惨烈的战斗。 云安安瘪了瘪嘴,“不给摸,我还不稀罕摸呢!” 云大石用柴刀将大蛇给剁碎,好在他有内力,不然就凭这把质感普通的柴刀可剁不开大蛇僵硬的鳞甲。 剁开大蛇后,云卫东和云卫国才发现大蛇内脏居然已经碎成血水了,兄弟二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看向小妹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复杂。 云大石随手将大蛇碎片扔给大老虎,同时解释道:“现在政府不让进山狩猎了,这么大的蛇我们不能就这么拿下山,而且现在天气也太热了,这么多肉压根不能存放,所以我打算留一大半喂大黄,剩下的一半,我们分批次悄悄运下山。” 他说这话也是在征求小孙女的同意。 云安安对此没什么意见。 反倒是大老虎听到它可以免费吃蛇肉后,看向云大石的眸中充满了一丝惊讶。 云大石加快速度分割蛇肉,大老虎也不含糊,吃了几块后感觉身体有了力气,就开始将剩下分给它的蛇肉朝自己的洞穴拖。 云安安看着大老虎的背影,蹲在爷爷的身边好奇询问,“爷爷,为什么这只大老虎会听你的话?” 她爷居然收服了一只大老虎,这也太厉害了吧! 云大石盯着大老虎慢慢消失的身形,目露回忆地说:“想当初我捡到它的时候才只有这么一丁点呢!” 说着他就用手比划了起来,“也就和黑炭差不多大吧!哎!那一会,我们农民才刚从地主手里夺回了土地,于此同时,为了增加耕地面积,我们开始在山林野地开荒,所以导致不少大型猛兽下山侵扰人类, 才一年的时间就咬死了上百人,所以政府就开始组织起来民间除害队,才两年的功夫,山里的猛兽数量就少了一大半,而这只老虎就是有一次我进深山时发现的,那个时候它几乎是奄奄一息,身上还有伤口,不过好在还有一口气,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救它到底是对还是错!” 其实云大石没有说的是,当初他发现这只小老虎的时候,它被一只母老虎牢牢护在怀里,母老虎的身上中了弹,它已经死了,当时云大石就意识到这对母子应该是遇到了除害队。 看着母老虎临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云大石心里不忍,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老虎毕竟是猛兽,他自然不可能将之带下山去照顾,于是就把它放在了山洞里养伤,刚开始的几年小老虎对自己还很温顺,直到有一天,云大石碰到他在山林里攻击其他的人类,动了怒,狠狠抽了它一顿。 后来,小老虎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最后甚至离家出走了,又过了好几年,它突然又回来了,尾巴还断了一截,而于此同时,云大石也注意到,小老虎已经不是原来的小老虎了,它对人类充满了警惕心和仇恨。 但因为老虎的巢穴离村子并不远,所以云大石隔三差五地就上来看看情况,一方面是担心老虎下山伤人,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老虎会被人伤到。 云大石处理完蛇肉,伸手摸了摸大老虎毛茸茸的脑袋,“大黄,我下山了,你在山上乖乖的,可千万别乱跑啊!” 大老虎不耐烦地舔了舔尖刀般的牙齿,翘了翘钢针似的白胡须,十分高傲地别过了脑袋。 云大石笑了笑,没有说话,拖着好几百斤的大蛇出了深山,他将蛇肉埋在一个小坑中,用树枝和杂草盖住,让云卫国守着,他自己和云卫东则背着背篓来回上山下山地运肉。 所以当天晚上,云富阳和云贵川家就吃上了全蛇宴,蛇羹汤,烤蛇肉,炒蛇肉,吃得大家直流口水。 饭后云富阳坐在院子里一边剔着牙一边摇头晃脑地说:“这蛇大归大,但肉质还挺嫩的,哎!就是太大了一点,还有这么多的肉估摸着得放坏了!浪费呀!实在太浪费了!” 刘素芬在一旁正在用盐腌制蛇肉,听了云富阳的话,气到翻了个白眼,浪费,我告诉你,落在我刘素芬手里的肉就没有浪费的。 但有一点,她也不得不承认,这肉实在是太多了啊! 就算把家里的盐全用上也腌不完。 她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腰,看着眼前的一大盆肉没有腌制的肉,心里有些无奈,若不是最近的风声太紧,这些肉拿到集市上也能换不少东西呢。 可现在的天气这么多肉顶多只能存放个两到三天,就算餐餐吃,敞开了肚皮吃,也吃不完啊! 刘素芬想了想,腌制肯定是不行了,看来剩下的只能风干了。 其实风干肉最适合的时间是冬天,因为那个时候空气比较干燥,风干效果会很高。 可这个时候气温高,空气湿度较大,极容易滋养细菌和微生物繁殖,所以并不适合制作风干肉,如果非要制作,也有办法,不过要将肉放置在低温、干燥的环境中,以免高温、潮湿的环境导致其腐败变质。 “咱爹也真是的,干啥和这么大的蛇过不去啊!下次可得和老爷子仔细说说,就算打猎也得弄点小的......”刘素芬抱怨道。 在院子里玩耍的云家三兄妹对视了一眼。 好吧!这个锅还真只有爷爷才能背得动。 第208章 老虎对野猪 第208章 老虎对野猪 自打云安安在深山中小露一手后,云大石和云卫东兄弟二人也不再拘着她。 所以云安安多了很多独自一人进山的机会。 当然这些情况云富阳和刘素芬夫妻二人是不知情的,因为两人实在太忙了。 云安安偶尔也会带着阿达进入深山,而阿达作为黑炭狗新认的娘亲,也有机会一睹后山的雄伟壮阔。 虽然黑炭目前只有半岁,但它的体型却比一般的狗要大上许多,一身乌黑的毛发覆盖着它壮实的身体,耳朵竖起来,像三角形一样,尾巴长长的,显得十分凶猛。 但实际上它却是个胆小性子。 这不,刚进入深山,黑炭就一直围着云安安和阿达打转,就差跪地作揖了。 黑炭:汪汪汪...... 娘,这里有好多好强大的气味,我们快回去吧! 阿达甩给它一对白眼:嘎嘎嘎...... 有小主人在,那些东西算个屁! 黑炭:汪汪汪...... 娘,我真不骗你,这里好危险,就小主人这小身板还不够给这些东西塞牙缝的,我们快跑吧。 阿达:嘎嘎嘎...... 怂货,要跑你跑,我可是主人的爱宠,主人在哪我就在哪...... 阿达话才说了一半,就看到黑炭狗撒腿就朝山下跑了。 它眨了眨绿豆般大小的眼珠子,在后面跳脚大骂,嘎嘎嘎...... 好你个狗东西,老娘让你走你还真走了,你给老娘等着...... 而另一边的云安安也注意到了出现在一棵大树后面的大黄老虎。 她抬手一挥,就将即将跑出自己神识范围内的黑炭狗收入空间,于此同时她在心里给黑炭狗打了一个差评。 要不是这只狗承载着老爹看家护院的期许,她早就把这只黑狗宰了炖锅子了。 大冬天的吃狗肉火锅,想想就流口水。 这只狗真心不如她的阿达鸭。 瞧瞧她养的鸭子,上能飞天下能入水,在外能收保护蛋,在家还能抓虫子,这哪是鸭子啊!分明就是一只全能的家禽保姆。 而这条狗呢!除了每天在院子里溜达一圈之外,就只会趴在地上晒太阳或者对着家里的小鸡汪汪叫。 不过今天她倒是发现了黑炭狗的一个优点,跑得快! 空间中的黑炭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咋回事?我刚才还在树林里,咋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是哪里?娘啊!救命啊!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娘你快来救救我吧! 黑炭急得团团转,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此时的它害怕无助极了,只能躬着身躯撅着屁股,将脑袋埋进草坪中发出微弱的哀鸣。 如果上天能再给它一次机会,它一定会牢牢抱住娘亲的大腿,绝不撒手! 空间外,云安安朝大老虎亲切地打起了招呼,“大黄,你还记得我吗?” 大老虎低吼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云安安一眼,扭过身体甩着尾巴走了。 云安安跺了跺小脚丫,这只大老虎还真高傲,好歹我也投喂过你,那蛇肉你不是吃得挺欢的吗?咋一扭头就翻脸不认人呢! 云安安抱着鸭子,快步跟了上去,边跑边喊:“大黄,你跑个啥,等等我呀!” 大老虎默默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暗自磨了磨锋利的獠牙:这个人类小崽子好麻烦,要不是看在你是那个人的后辈份上,我早就一爪子把你拍死了。 就这样后山深处发生了一个奇异的场景,一只大老虎在前面撒腿跑,后面紧跟着一个竖着朝天辫的软萌小女孩。 这个画面就显得很离谱。 大老虎跑着跑着就刹住了脚步,因为在它的正前方十米的距离内站着三头体型巨大野猪。 如果只有一头野猪,大老虎其实并不怕,可是对面居然站着三头。 众所周知,野猪这种生物皮糙肉厚,体型彪悍,最喜欢横冲直撞,冲击力极其强大,如非必要老虎是不会轻易捕杀大型野猪的。 所以大老虎只犹豫了一瞬间,连忙掉头就跑。 云安安跑着跑着就发现大老虎居然调转了个方向,就在她正疑惑的时候,就看到大老虎后面浓烟滚滚,三只体型巨大的野猪急速奔跑而来。 阿达鸭看到这个场景,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虽然它自认为自己已经不是一般的鸭子,可面对三只大野猪,它只感觉到毛骨悚然。 而就在此时一只野猪发现了另一边的云安安,连忙调转方向朝云安安冲击而来,野猪跑起来快得就跟一阵风似的。 阿达站在云安安的肩头疯狂地预警,嘎嘎嘎......小主人,快躲开! 云安安倒不是害怕野猪,就是吧!觉得被野猪给丑到了,嫌弃地撒丫子就跑,不过野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在野猪即将撞到她的同时,一道黄色身影快速朝野猪扑来。 由于老虎是突然扑过来的,所以野猪一号有些猝不及防,老虎用前肢死死压住野猪,甚至试图用牙齿去撕咬野猪的脖颈,不过野猪也不敢示弱,直接向前冲击,将老虎撞到了一棵树上。 老虎被猛地一撞,不得不松了口,于此同时追击老虎的野猪二号和野猪三号也冲了过来。 一只老虎面对三只野猪,压力可想而知。 三只野猪紧紧盯着老虎,不停地划动前蹄,随时准备冲上去。 而老虎不断在原地踱着步子,在云安安和三只野猪之间划了一道防御线。 可云安安却注意到老虎体力消耗有些过大,它的腿脚已经微微开始打颤了,可即便如此,它还是坚定不移地挡在云安安身前。 野猪的性格十分刚烈,发起飙来像一架钢炮,一般情况下,老虎都不会直接和野猪正面对上,大部分是悄悄溜到野猪身后搞偷袭。 可惜因为有云安安在,它不得不直面三只野猪。 云安安看明白了这一点,她主动向老虎靠近,试图分散野猪的注意力并减轻老虎的压力。 她一边走一边说:“大黄,你别怕,我来帮你!” 大老虎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可是森林之王,能害怕区区几头猪,要不是为了护住你,老子早弄死这些猪了! 第209章 熟悉的配方 第209章 熟悉的配方 而另一边的三只野猪看向云安安的眼神就十分轻蔑了。 这个人类幼崽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你这小身板,俺老猪轻轻一撞,你就得死翘翘。 三只野猪对视一眼,同时朝云安安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在地上划出了一道由泥土和尘埃组成的弯弧形弹痕。 大老虎见状,发出了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这一刻属于森林之王的威严尽显无疑。 但它这声吼叫也仅仅只是让三只野猪停滞了一秒钟,很快它们就毫无畏惧地朝云安安冲了过来。 大老虎看到自己的吼声对于这些野猪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于是咆哮着冲向三只野猪,只是很快它的身形就定住了,虎眼瞪得溜圆溜圆的,仿佛要从眼眶中飞出,瞳孔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云安安伸出一只洁白的小手缓缓往下一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距离她还有好几米远的三只野猪轻轻松松拍晕在地。 她淡然地收回手,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三只野猪,朝大黄露齿一笑,“见者有份,我分你一只小野猪!” 说着用小脚轻轻一踹,野猪一号就像是一颗皮球一般,被她轻松踢到大老虎脚边,地面上更是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云安安蹲下身,仔细看着起剩下的野猪,然后嫌弃地瘪了瘪嘴,这野猪身上也太埋汰了吧,全身脏兮兮的,还滑不溜秋的,啧啧啧..... 算了,好歹是肉啊! 云安安挠了挠头,立马想到一个问题,这两头野猪加起来最起码也得有个五百来斤,这么多肉,她家实在吃不了啊!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蛇肉吃多的缘故,最近家里人的肠胃都有些不舒服了。 而且现在管得严,野猪肉也没办法销出去,她该咋整呢? 云安安挠头想了一会,最后决定只能采取老办法了。 哎!便宜这些村里人了,哼哼!要不是看在我爹是大队长的份上,我才不给你们送野猪肉。 不过转念一想,过段时间就要开始收割高粱和玉米了,正好让村人们吃饱了有力气干活,免得把我爹弄得着急上火。 云安安大手一挥,将两只野猪装入空间。 大老虎惊悚到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开嘴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身体开始颤抖着向后退去。 警惕且害怕地盯着不远处的人类幼崽,云安安能一招解决三头野猪让它感到震惊和忌惮,但它还可以接受,毕竟它从小也生活在云大石的阴影下,知道这世上有一类人是特别特别厉害的。 可这小丫头刚才轻轻一挥手,野猪就消失了。 这...这泥马就很离谱! 猛地间,大黄想到自己混迹虎圈的时候听到的传说,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猛兽这一族是可以修炼化形,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却是所有猛兽心中的梦想和追求。 莫非......眼前这位就是我那神秘且强大的老祖宗! 大黄越想越激动,然后开始流口水,双眸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眼前的生物,昂着头颅,嗷呜嗷呜的叫唤了起来。 老祖宗,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我要拜你为师! 云安安压根听不懂他的虎言虎语,被大黄看得心里发毛。 大老虎是咋回事?为啥对着她流口水,莫不是对她动了口腹之欲? 这...好歹是老爷子养的小宠物,她若一不小心给弄死了,总感觉怪对不起老爷子的,再说,刚才危难之际,大黄多次挺身而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忘恩负义的虎啊! 云安安小手叉腰,抬头看了看天色,朝大黄摆了摆手,“大黄,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大黄看着云安安快速远去的背影,目光中是浓浓的失望之色。 呜呜呜......老祖宗一定是嫌弃我太笨了,也对!之前老祖宗想要摸我的尾巴,我居然还不乐意,呜呜呜......我有罪......我有眼无珠...... 大黄越想越生气,气鼓鼓地朝边上的野猪拍出了利爪,锋利的爪子一下子就划破了野猪的肚皮,鲜血顿时喷了出来,可即便如此,野猪也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大黄尤不解气地张嘴就咬住了野猪的脖颈,一边咬一边在心里暗骂:都怪这只蠢猪,我一定是猪脑袋吃多了,所以才会这么笨! 而另一边在空间中的黑炭狗简直都快疯了,它原本蜷缩着身体在空间中进行自我忏悔,希望娘亲能看在它年幼无知的份上来救它。 突然它身边就多了两头大野猪,吓得它立马四处逃窜,不敢靠近这两头野猪,可草坪的范围也就那么一点大,其他的地方有了不少瓶瓶罐罐,可那些地方有一个无形的结界,它压根就进不去。 好在两只野猪睡着了,不过等野猪醒来,就是它黑炭狗葬身之时。 黑炭感觉自己要疯了,窝在结界边,歪头痛哭流涕,小声地呜咽着:汪汪汪......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离开娘亲和小主人。 就在它诚心悔过的时候,两只野猪消失了,黑炭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又不确定地用鼻子在地上嗅了嗅。 咦!真的没有野猪味了!它们走了,不对!是消失了!!! 那我要怎么出去呀? 黑炭狗开始围着草坪打转,甚至还在两头野猪刚才躺过的地方躺下,等了好几秒也不见自己出去,它思忖了一会,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定是我摆得姿势不对。 如果云安安能够抽空用神识扫一眼空间,就能看到黑炭狗在空间中来回变换着姿势,咋看咋不正常。 云安安一路下了山,来到山脚下面的玉米地里。 秋天是玉米丰收的季节,玉米杆高挺粗壮,上面挂着一排排饱满的玉米穗。 穗上的玉米粒色泽金黄,颗颗排列整齐,云安安不忍心祸害玉米,所以将两只野猪从空间中丢到了玉米地边上的空地上。 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没个小半天,这两头野猪是醒不来的。 玉米地到了快要收获的季节,所以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巡逻,以防村里的小孩或是山上的动物过来破坏玉米地。 所以没过多久巡逻队的人就发现了两头大野猪。 野猪的破坏力是相当惊人的,它们不仅会啃食庄稼,还会攻击人类。 立马就有巡逻队的人将这件事报告给了云富阳。 云富阳一听出现了野猪,担心巡逻队的人会受伤,一溜烟地就快跑了过来。 等过来,看到两头大野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而且周围人群的喧嚣声压根就没有将两头野猪给吵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两头睡得很是香甜的野猪,他莫名感觉好熟悉! 第210章 杀猪吃肉 第210章 杀猪吃肉 “大队长,这两头野猪咋处理?这可不是我们上山打的,可不能再说我们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喽!” 边上立马就有人附和,“对对对!大队长,若不是我们发现得及时,这两头野猪铁定得破坏庄稼,说白了,我们可是为民除害......” “队长,你得拿个主意啊,耽搁了两头猪醒了万一跑了咋整!” 云富阳自然知道这群人心里在想什么,这可是肉啊! 过几天又要来一场重劳动,这个时候能吃上肉,才有力气干重活。 想到这里,他眼角已经带上了笑,不再纠结两头野猪是咋晕的,现在的重点是杀猪分肉啊! 想着他对着下面的干活的人吼道:“村里抓到祸害庄稼的野猪了,大家忙完后去打谷场分肉!” 云富阳这一嗓子吼得特别洪亮,听了他的吼声,大家很明白了为啥云卫民能吼得那么惊天动地了,这妥妥的遗传啊! 他这嗓子一喊,下面田里干活的人群就沸腾了。 一个个心里想的全是肉肉肉!但在云富阳的威压下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干活,不过一个个干劲十足,都希望能快点干完活去分猪肉。 巡逻队的人围着两头大野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个个眼睛放光,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这两头野猪给生吞活剥了。 大家将两头大野猪搬到打谷场,云富阳一一吩咐下去。 杀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尤其是野猪皮糙肉厚的,处理起来十分麻烦。 一群人拿着菜刀硬是砍不动,刀都卷边了也只砍了个不大的伤口,最后云富阳一咬牙,抢过对方手里的菜刀亲自上阵。 他常年混迹于深山,庖丁解牛的能力还是有些的,可即便如此,将两头大野猪给清理好也花了好几个小时,此时天都快黑了。 但大队部门口还是聚集了好多好多的人。 有些人家里甚至都没有开火,就等着分到野猪肉直接下锅煮。 很快就到了分野猪肉的时候,早在云富阳处理野猪的时候,胡有才的算盘珠子就开始扒拉了起来。 大家也都按照各自的工分分到属于自己的一份猪肉。 天已经全黑了,可整个七排村家家户户上方都飘着肉香味儿。 野山猪肉多且紧致,唯一不足的是基本上榨不出油来,只能用来炖肉汤。 但对于大家伙来说,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挑个锤子! 两头野猪分解下来还有四百多斤,按照工分分配,一般的人家都能分到三到四斤的肉。 再加上现在的天气还有点热,肉也存放不了太久,与其等着放坏了,倒不如敞开肚子饱餐一顿。 这不,好多人家今儿都没做主食,直接弄了一大锅炖肉。 将分到的肉切成小丁,放入大料,大火炖着,然后可以根据各家菜地里的情况,添加土豆,茄子,胡萝卜等蔬菜,最后放入适量的盐调味即可。 云安安蹲在灶台边,小鼻子已经能闻到诱人的香味了。 刘素芬知道小闺女喜欢吃土豆,等肉炖得差不多了就往锅里放入土豆块,味道香得不得了。 她添了足足一大盆土豆炖肉让云卫东送去老宅。 云卫东今天送肉也不走小道了,直接走村大道,一路上好多人捧着碗四处串门,也有的干脆直接蹲在村道上,一边吃一边和旁人唠嗑。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满足且幸福的笑。 等云卫东回来后,云家正式开饭了。 野猪肉即便是炖得时间很长,但肉质还是挺紧实的,云安安嚼了半天,腮帮子都酸了还是没有嚼碎,最后只能放弃,一口咽了进去。 接下来,她将目标放在那些炖得软烂的土豆上,因为土豆吸收了肉汤中的油脂,所以吃起来特别香。 云富阳第二天清晨,蹭着刘素芬的自行车去了公社。 一进入公社,他就将昨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公社领导听。 公社领导惊得下巴都快脱臼了,不可置信地问:“两头大野猪跑下山了?” 云富阳点头。 公社领导又问:“有人员伤亡吗?粮食损失情况如何?” 云富阳挠了挠头,“没伤亡,也没损失粮食,就.....” 公社领导有些心急地问,“就咋的,你倒是说呀!” 其实这几年已经很少出现大型野兽下山惊扰村民的情况了,毕竟前些年的除害狩猎队给野生动物们来了一次大清洗,让它们不敢再肆意妄为。 但老领导也明白,只要是有大型野兽下山,就一定会对村子造成一定的损失,这件事必须得重视起来。 云富阳不好意思地磨了磨脚后跟,“领导,我也不瞒着您,我们村还真没伤亡,因为发现得及时,也没让野猪破坏庄稼,就是砍野猪的时候损坏了好几把菜刀,您看......” 说着他搓了搓手,“您看这菜刀能给报销吗?” 公社领导还以为那几把菜刀是在狩猎野猪的时候弄坏了,顿时被整得哭笑不得,但还是严肃地摇了摇头,“富阳同志,菜刀我是不可能给你报销的!至于村里出现野猪的事,你也要上心起来,这可是关系到全村安全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云富阳连忙点头附和,“领导,您说得对,我知道,这不!现在上头不让上山除害了,我们也只能被动防守,我在村里成立了专门的巡逻队,负责在夜间巡视村庄周围,防止野兽的入侵,哎!我就是觉得这次事件比较特殊,所以想问问能不能给点补偿?” 公社领导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没有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我就给你批个五十元的赔偿金吧!但是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要认真对待这种事情,咋能让村民拿菜刀和野猪搏杀!最低也得整点锄头铁锹之类的长武器......” 其实公社领导心里也对上头的政策有些不满,但他也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能够改变的,只能尽可能地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解决问题。 他拍了拍云富阳的肩膀,表示安慰和支持。 云富阳并没有解释菜刀损坏的真正原因,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赔偿金,心里却有些失望。 他本来是想得到更多的补偿,没想到只有这么一点。 不过他还是感谢领导的关心和支持,现在公社的账面上总算是有钱了,也是一个较好的开端。 第211章 搞副业何其难! 第211章 搞副业何其难! 一家人直到第二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才发现黑炭狗走丢了。 同样还是土豆炖野猪肉,云卫国吃饱后在院子里揉着小肚子消食,突然目光触及到空空如也的狗窝,愣住了。 “大哥,小妹,黑炭去哪儿了?” 云卫东正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努力辨别图形,听了二弟的话,挠头想了想,“我好像昨天就没有看到黑炭!” 云安安放下手里的小人书,这才猛地想起黑炭狗还被她关在空间呢,哎呦喂!昨儿个太忙了,把这茬事给忘了。 想着,她大手一挥,黑炭狗就出现在院子外的墙角处。 黑炭狗猛地被放出空间,它不确定地用爪子扒拉着土疙瘩的地面,眸中欣喜若狂。 汪汪汪...... 我终于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了!呜呜呜,那个地方也太恐怖了吧,就我一个生物,静悄悄的,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呜呜呜...... 空间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所以黑炭狗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空间待了一个晚上。 熟悉的环境让它不再害怕,它迈着腿儿快速回了家。 云卫国看到黑炭狗回来,也不再纠结它昨晚去哪了,从厨房盛了一碗炖肉,还特意将昨天啃得干干净净的肉骨头给放在狗盆里。 黑炭狗早就饿得饥肠辘辘,闻到香喷喷的肉味,尾巴欢快地摇晃了起来。 呜呜呜...主人们对我可真好,知道我走丢了还特意给我准备香喷喷的肉,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做一个看家护院的好狗子。 黑炭将脑袋埋进饭盆中,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偶尔还会停下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享受着美食,当食物逐渐下咽时,狗狗的尾巴摇晃得更加欢快了。 汪汪汪...... 哇......女主人做得菜可真好吃,这肉可真香啊! 也不知道当时和我有着共同经历的两只野猪大哥回家后有没有这么香的肉吃! 若不是阿达鸭一大早就出门走亲戚去了,这会绝对要狠狠抽黑炭狗几个大嘴巴子。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的野猪大哥不就在你的狗嘴里吗? 这几天整个七排村的上方都飘着一股肉香,这可把隔壁李家村的人给羡慕坏了,两个村子隔得那么近,咋野猪跑到七排村,就不知道光顾一下他们村哩! 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猪! 红旗公社看着大,可一旦有啥新鲜事儿那也是分分钟就传遍下面所有的村子。 再加上村子里的人一个个爱吹牛皮,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七排村的人厉害得不得了! 不费吹灰之力就生擒住了两头大野猪,最重要的是啥,有肉吃啊!一个个吃得满嘴冒油光。 没瞧到这两天七排村的人脸色都红润了,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而且云安安感觉最近村子里的气氛很古怪。 这不,早上吃过早饭,她照常背着个小手在村里转悠了起来。 大榕树下的唠嗑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头条热议。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肉吃多了的缘故,这几天吃得我腮帮子都痛了,看来,这肉也不是啥好东西,顿顿吃就不好吃喽!” “呵,那是你媳妇儿没用,你看看我家秀儿,昨儿早上是土豆炖肉,中午是粉条炖肉,下午是大萝卜烧肉,顿顿都不一样,做的不知道多好吃哩!” “哎!要我说啊!这肉真不能多吃,你们瞧瞧,这才两天我这肚子就大了一圈,衣服都快穿不下了!都怪我那几个儿子太中用了,分到的肉压根就吃不完啊!那能咋办!总不能看着肉坏掉,只能一个劲儿的吃!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云安安一路走过来,竖着耳朵听着,就感觉这些村里的老太太们一个个都飘了。 整个公社的牛全被你们吹到天上去了。 日子就在吹牛中很快到了十月份,这是一个忙碌的季节。 十月份要收割水稻,玉米,小麦,红薯,大豆等等,当然还有也要开始种植土豆,小麦,等应季蔬菜。 七排村因为之前的两头野猪肉,全体村民的精神面貌饱满,精气神特别足,干起活来也特别卖力,再加上今天的收成的确很不错,整个村庄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而十月份的云安安也很忙碌,山上的不少果子都熟了,草药也到了采集的时候了。 当然她活动的范围在深山,外围地区就留给村里的孩子们吧。 单单十月份村里孩子们的副业收入就非常可观了,不过在十月底的时候,云富阳从公社带回来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县城的中药铺不会再来七排村收草药了。 不仅如此,七排村的大人孩子也不能再采草药了,因为这种行为被定义成了,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即便是上山挖野菜和摘果子的也要限制重量。 一时间七排村的人情绪陷入了低迷。 当然这一政策不是针对七排村,周围好几个靠山而居的村子也都受到了影响。 可生活还是要继续过。 云富阳也开始更加忙碌了起来,说到底,种地只能满足基本的生存需要,想要获得更高的经济效益,就得发展副业。 就比如向阳村的特种小香瓜,他们村每年也就七月份收一季,但这笔钱却抵得上其他村子大半年的收入了。 如果只靠卖农产品的收入,诸如添置骡马、大车、架子车、犁铧等等家当就没有钱。 社员的工分值,就只有一两角钱甚至一盒火柴(两分)的钱。 可副业这玩意儿,不是你说想搞就能搞起来的,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盲目跟风。 而且有些副业其他村已经弄起来了,七排村再搞就不合适了。 会计胡有才提议可以让一部分壮劳力出去“挖野斋”。 “挖野斋”是当地一种说法,就是偷偷摸摸出去打工,卖苦力谋生。 既然是偷偷摸摸,自然就是不合法的,一旦被抓住那就是蹲笆篱子的下场。 云富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略微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又再次把二叔拖出来骂了一遍,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看看别人村子,副业办得风生水起的,通过开办砖瓦厂、豆腐作坊、种植瓜果蔬菜等,给生产队增加些收入。 再看看七排村,每年除了一个养猪,真的啥副业都没了。 而且这个养猪还是公社领导看在七排村实在太穷,年年都欠公社钱的情况下给特批的,不然别人凭啥给你养猪的名额。 都是农家人,养个猪又不难。 第212章 种植草药 第212章 种植草药 云富阳一天两趟的往公社里跑,就是希望公社的领导能给七排村找条路子。 可公社的领导也难啊! 红旗公社管理着二十多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都有不同的问题和需求。 国家经济困难,资源有限,公社也很难提供全面的支持。 云安安眼看她爹每天这么奔波,于是想到了自己空间里种植的草药,提议道:“爹,既然上头不让我们进山挖草药,我们何不自己种植?” 一语点醒梦中人,云富阳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可以尝试在村子里开辟一块土地来种植草药!”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实施这个计划会遇到的困难。 “可我们村里没有种植草药的相关经验,万一种不活......” 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遇到问题首先要想的是如何解决它。 “看来,我得去找中药铺的人好好聊聊了,至少也得找几个有经验的人来帮忙指导指导,还有,我们可以先从小规模开始,慢慢积累经验再扩大种植面积。” 云富阳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想到就去做,云富阳第二天一大早就骑上刘素芬的自行车去了县城。 中药铺那边的人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会从调一名专家来教导七排村的人种植相关草药,毕竟他们收取了中草药后是可以拿到一部分的提成的。 之前上头不让他们和七排村继续合作,也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双方一拍即合,就在云富阳的期待中,县城的草药种植专家来了。 专家姓杨,单名一个融,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十分斯文。 草药种植关乎整个七排村的收入,所以全村人都极为重视。 杨融来到七排村后,首先对当地的气候和土壤进行了详细的考察和研究,通过观察和分析,他发现七排村的土地可以种植一些特殊的草药品种,这些草药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和市场潜力。 种植草药这一块,云富阳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云二石,别看他这人当大队长不咋样,可说到种植庄稼,整个七排村就找不到比他还厉害的。 接下来的几天,杨融开始指导云二石如何进行科学的种植和管理。 云二石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料到下台后居然还会有用武之地,一时间倒是对云富阳这个侄子刮目相看。 落井下石是人之常情,雪中送炭的却是少之又少。 云二石在一边感动得老泪纵横,云富阳却一脸严肃地说:“二叔,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个草药田目前还在测试阶段,您可得上心着,万一测试失败了,咱们前期投入的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云二石连连点头,并保证说自己绝不会辜负村领导的信任。 杨融又向云二石介绍了各种先进的栽培技术和病虫害防治方法,并提供了大量的专业知识和经验,他还帮助七排村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包括种子选择、播种时间、施肥方式等各个方面都提出了具体的建议。 云二石认真听取了杨融的建议,并在他的指导下开始了草药种植事业。 而他本人更是直接从家里搬了出来,在草药田附近的木屋里住下了,开始了他的事业第二春。 云富阳将专家安排在云二石家住,他家空房多,又找人铺上了最新的被褥,就连给专家送过去的饭菜都是特别准备的,保证每一餐至少有一颗蛋。 人省城专家辛辛苦苦跑一趟,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到了刘素芬发工资的日子,下班后,她提了一块猪肉回来了。 距离上次分野猪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虽然云富阳家隔三差五的就能煮点风干的肉汤,但那些肉哪有新鲜的五花肉来的香。 刘素芬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好吃的,云富阳也邀请了杨融来家里吃饭,几杯酒下肚后两人就开始称兄道弟。 杨融看着云家的四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颇为羡慕地说:“云小弟可真是好福气!” 云富阳摆了摆手,“我看杨老哥比我大不了几岁,有几个孩子了啊?” 杨融苦涩一笑,“前些年一直忙着工作,还没结婚呢!” 此言一出,云富阳愣了一秒,这年月,三十大几还没结婚的可少见着呢,再说杨融的条件是相当的不错啊,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人也有文化,长得也不差,咋还没结婚呢,该不会是有啥毛病吧! 但他肯定不能直接说,这样岂不是得罪了人,这可是专家啊!搞不好哪天还有求着别人的时候,他可得好好和人打好关系。 随后他笑着拍了拍杨融的肩膀,“那肯定是杨老哥的要求太高了,这样,你说说你的要求,我让你嫂子给你寻摸寻摸,她们粮站可还有不少单身女同志呢!” 杨融闻言连忙摆手,谢过云富阳的好意。 “那倒不用,我以前有个对象,只不过前些年她搬家走了,我俩断了联系,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重逢的。” 云富阳愣了愣,感情这还是个痴情种子啊! 刘素芬给喝酒的二人又添了几个菜,厨房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后,她站在院子里,一时又觉得自己好闲的,好像也没什么家务活可干。 原本她以为自己去公社上班,家里的三个孩子肯定顾不上自己,结果没想到他们不仅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还把家里的家务都料理妥帖了。 想到这里她既心酸又欣慰。 她看着院子外的景色,忍不住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就到了秋天。” 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养猪场忙碌着,但现在的她却已经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了。 刘素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思绪有些飘忽不定,她转身去了厨房,将装鸭蛋的柜子打开,这段时间阿达又拢回来不少鸭蛋,鸭蛋已经装了满满一抽屉了,看来又能腌一大坛子了。 不过,她只犹豫了一会,就歇了心思。 现在杨融还在,看到自己洗那么多野鸭蛋,这心里难免不会有想法,到时候也说不清,干脆等晚上在弄。 虽说要费点煤油,但安全啊! 第213章 冬日农活 第213章 冬日农活 杨融推荐了几种能在冬季种植的草药,等云二石掌握得差不多之后,他就走了。 转眼时间来到十二月份,温度急转直下,地里的活也少了起来,但村民还是照常忙碌,有一部分派出去帮忙盖小学,还有一部分去挖河道。 妇女们在家整理菜地,到来的冬季储存足够的蔬菜。 还有一些要忙着修补破损的屋顶、门窗等。 云家三兄妹也开始忙碌起来,有些需要腌制的东西也提前晾晒好,就等刘素芬下班回来后好操作。 然后还有晒萝卜条,红薯片以及土豆片的任务。 晒干的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制作各种美食,更重要的是可以将之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晒好后用袋子装起来,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保存,这样一来,即使家里没有新鲜食材,也可以随时取用这些干货来烹饪美味佳肴。 云卫东左右手各拿一把菜刀,切片的手都挥出了残影,云安安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她大哥的刀工还是挺不错的。 这若是搁她上辈子,怎么说也是个甩刀的好少侠。 虽然爷爷那儿没有好的内功心法,但云安安空间里很多啊! 她虽然不好直接拿出来,但有时候在和云老爷子探讨的时候就会不经意地将符合她大哥身体情况的内功心法提出来。 要说云大石对于内功心法这一块也真是个半吊子水,压根就没察觉到里面的危险,居然真的让大孙子按照云安安提供的心法开始修炼起来。 这不!虽然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云卫东就已经小有成就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菜刀,可在他的手里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大哥,运转心法,气沉丹田......” 在云安安的提点下,云卫国的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流动,切片的速度提高了好几倍。 云安安等大哥切好片后,将之用盐水浸泡,然后云卫国在将洗干净的红薯片放入蒸锅中加热,待红薯变得完全软烂后就可以取出,摆放在篮子或架子上,放到阳光下晒干。 当然这只是第一道工序,红薯干虽然晒干了,但口感还是有些硬邦邦的。如果想要红薯干吃起来更加软糯,还需要进行第二次蒸制。 兄妹三人在家起早贪黑地花了三天的时间将上百斤的红薯和土豆切成片,然后将之晒干。 下午回来的云富阳看到晒了满院子的红薯片和土豆片,以及热得小脸红扑扑的小闺女,心一下子就软了,一把抱起小闺女,心疼地捏了捏闺女的小脸蛋:“安安,这是你干的活吗?这些是我留你两个哥哥干的!” 云卫国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已经累到不想听你瞎比比了。 而另一边切片切到手抽筋的云卫东躺在小椅子上,神游天外,压根就没听到老爹偏心眼的话,亦或者他听到了也不会往心里去。 云安安十分认真地反驳,“爹,我们是一家人,怎么可以把活都留给哥哥,我们要共同分担,这样才会更加团结!爹,亏你还是做大队长的,不公平的分配是不好的行为!” 云富阳一噎,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被小闺女教训的一天。 但......怎么办?闺女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可爱好萌啊! “额!闺女,爹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样吧!爹也给你安排一个活,你看成不成?” 云安安双眼一亮,“成,必须成!” 然后云安安就成了云家任务活的记分员,俗称监工! 云富阳忙完队里的活,也开始在家里敲敲打打,修缮了房屋窗户后,他就开始整他那套木匠工具了。 云安安最爱看她爹整活了,蹲在一边给他递工具,伸长脖子好奇地问。 “爹,你要做啥?” 云富阳神秘兮兮地一笑,“给咱家的娇疙瘩整一个好东西!” 他越是这么说,云安安就越好奇,“到底是个啥?好爹爹,你就告诉我吧!” 最后用上了百试百灵的撒娇大法。 若是以往,云富阳肯定就在闺女的撒娇中败下阵来,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咋地了,就是咬牙给撑住了。 云安安见她爹不为所动,噘着嘴,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不说就不说,我出门找大黄去玩! 说着小小的人儿一溜烟的就窜出了门。 云富阳看着小闺女的方向是朝后山而去的,不放心地喊了句,“安安,别走太深了!早些回来!” 虽然他听老爷子说过,小闺女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他却对老爷子的话持怀疑态度。 云安安此时早就已经窜到山脚下了,而阿达也摇晃着肥硕的大屁股跟着上来。 她可得跟紧点,可千万不能让那只大老虎取代了它第一萌宠的位置。 自从上头的政策下来后,进山的人就明显更谨慎了,大部分的人背着一个大筐子,下来的时候,筐子上堆着满满当当的干树枝,但至于干树枝下面的是个啥,大家都心照不宣。 云安安将阿达抱在怀里,抄了一条无人的小路进山,时不时还能捡到几颗野鸡蛋,至于野鸡,呵呵,看她心情。 大黄自从上次的野山猪事件后对云安安那是打心底里尊敬起来。 后来不仅让蹲在云安安脚边用脑袋蹭她,更是趴下来让云安安坐在它身上,带着她在山林间驰骋。 大黄的温顺和可爱彻底俘获了云安安的心,每当大黄趴在地上休息时,云安安就会蹲在它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有时候还会把脸贴在大黄的头上,感受着它柔软的皮毛和温暖的体温。 除了和大黄玩耍外,云安安也会给它喂食一些零食或者水果,这些东西她空间里多得是。 起初大黄对云安安突然变出来的食物还有些不适应,但随着次数的增多,它也就见怪不怪了,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说明了老祖宗对它的重视。 每次老祖宗给它东西,那只臭鸭子就用绿豆小的眼睛斜眼瞪它。 哼!在瞪你也只是个小眼睛! 第214章 看电影 第214章 看电影 等云安安从山上回去的时候,云富阳就将自己一下午的成果摆在她面前。 “闺女,咋样?好看不?” 云安安看着眼前缩小版的马车车厢陷入了沉思,咋说呢,东西做的还挺有鼻子有眼的,可是她家没马没牛的,她要这个有啥用。 很快她的脑海就涌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该不会...... 不会吧!!! 她爹应该还没有到这种丧尽天良的地步吧!虽然她知道她爹很疼很疼她,甚至可以说,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可她爹这也太......狠了吧! 云安安看着她爹满脸的得意,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来,违心夸赞道:“嗯,爹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心里却在为大哥默哀。 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没想到咱爹还真打算把你当牛使! 云富阳得了小闺女的夸赞,顿时感觉自己一天的疲惫被喜悦给取代了。 他用手拍了拍车厢盖子,笑得格外猖狂,“还是我娇疙瘩有眼光,以后你就坐这个在村里玩,爹敢保证你一定是全村最靓的崽!”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有了这个玩具,我家小棉袄就不会成天想着干活了,哈哈哈!我可真是太机智了! 说完他朝蹲在墙角看热闹的黑炭狗招招手。 黑炭狗打了一个哈欠,天气逐渐转凉后,它就更不想动弹了,若是以往男主人朝它招手,它铁定是不搭理的,但没办法,男主人边上站着小主人,小主人肩膀上站着它娘。 血脉上的压制,让黑炭狗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回应主人的召唤。 虽然内心并不情愿,但它还是乖乖地走到主人身边,趴在脚边等待着主人的抚摸和爱抚。 云富阳嫌弃地踹了踹狗屁股,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抱错崽子了,咋都是一窝生的,别人家养的狗机灵又听话,他家这只又懒又蠢。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优点,长得够壮。 云富阳将准备好的缰绳套在狗身上,黑炭狗压根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悲惨命运,它只是感觉那东西套在身上很不熟悉,不满地哼唧了几声。 云安安这时才明白,她误会她爹了! 我就说嘛,再咋样那也是我亲大哥,爹肯定下不去手的! 云富阳套好缰绳后,一把将云安安抱进了小车,车里面还有一个小座椅,云富阳提醒闺女抓好扶手,然后拿起鞭子朝黑炭狗的屁股抽了一鞭子。 黑炭狗被猛地抽了一下,全身一颤,吓得往前跑了几步,一边跑一边汪汪汪叫个不停。 可黑炭跑了几步后猛地察觉到了什么,扭头一看就不肯再跑了,眼中满是对云安安的控诉。 汪汪汪...... 小主人,我是狗,又不是骡子,你不能让我拉车,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云安安莫名地读懂了黑炭眼中的意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云富阳看到黑炭狗居然不跑了,气鼓鼓地又朝它屁股抽了一鞭子。 黑炭狗吃痛之下只能咬牙拉车跑,不然能怎么办?这个男主人可不是好惹的,它可偷听到好几次,他和隔壁那个无良的男人说:天冷了,想吃狗肉锅子了。 黑炭狗感觉自己整个狗生都没希望了! 而云安安却玩得很开心,说实话,虽然黑炭狗有点势利眼,但不得不说它拉车的技术还是挺好的,上坡和下坡都稳得一批。 下午云卫民放学回家,分享了一个好消息。 “今天向阳村放电影,放的是《小兵张嘎》,我们一起去看!” 云卫国拢了拢衣服领口,“我不去,晚上下寒气冻死个人!” 云卫民知道二哥怕冷,也不再追着他跑,反而把主意打到小妹身上。 “安安,晚上三哥带你看电影去!” 云安安呲呲牙,小手指向云卫民身后,“你问爹吧!” 云卫民心里咯噔了一声,缩着脖子回头捂头大喊,“爹啊!饶命!我没想偷带小妹出去!” 云富阳翻了个白眼,越过他直接抱起云安安,温声询问,“安安想去看电影吗?” 那自然是想的! 云安安犹豫了一瞬,就点了点头。 云富阳哈哈笑了起来,“行,今儿爹带你去看!” 反正现在队里也没啥事了,正好趁着猫冬的时候好好陪陪小闺女。 云卫民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听到云富阳答应去看电影后,乐得一蹦三尺高,“哦!可以去看电影喽!” 云安安看着三哥跑远的背影,朝她爹眨了眨眼,“爹,我们和娘咋说?” 云富阳一噎,对呀!媳妇那里要咋交代,以他对媳妇的了解,她肯定会说,这么冷的天看啥电影呀,别把孩子们给冻出个好歹来。 只是晚上吃饭的时候,云富阳还没有想好咋说,刘素芬就已经主动开口了,“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吧!就在向阳村,离咱们这儿也不远。” 云安安颇为不解,她娘咋突然转性子了。 刘素芬飞快地给云安安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安安快吃,吃饱了咱们就出发!” 最后全家人除了云卫国怕冷没出去,其他人都套上大棉袄,戴上了帽子,围上了围巾准备出发。 一家人来到村口,云安安看到早就在牛车上等待的林老太和云铁军,心里就明白了。 感情她娘这一趟又是为了当红娘,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哪家的姑娘。 冬天的牛车安装了一个挡风的车棚,云富阳担心冻着小闺女,特意在里面架上了火盆,手炉和厚棉被。 其实他就算不准备这些,云安安也是不怕冷的。 云卫民的眼睛在云铁军身上来回一扫,突然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铁军叔,你今儿又要相亲?你可别像上回那样为了案子把人姑娘家家的丢在路边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富阳的大巴掌如期而至,“臭小子,狗嘴吐不出个象牙,今天晚上哪来的案子,再敢瞎逼逼小心我抽死你。” “爹,你咋老打我啊!我们老师都说了,打人不能打脑袋,否则越打越笨的!” “老子就打你脑袋了,咋地!反正不打你也考不及格!略略略......” 说着云富阳还朝小儿子扯了个鬼脸。 第215章 云富阳中计 第215章 云富阳中计 林老太和刘素芬是并排而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摇头轻笑:“小二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小孩子脾气!” 刘素芬看着自家男人,也是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轻笑出声:“咱们家除了安安能镇住他,其他人都不行!” 林老太想了想,也笑了起来。 向阳村距离七排村并不远,一路上车棚内笑闹声不断。 他们一行人抵达向阳村还不算晚,路上还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结伴同行,越抵达向阳村,人流越多。 电影支在一处空旷的打麦场,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竖起了两个木杆子,一块大白布白底黑边的银幕高高悬挂。 冬天天黑得比较早,所以大晚上的看过去一片黑压压的,但云安安粗略了一下,怎么着也得有上千人。 电影还没放映,场地上一片喧哗,这个时候即便是云卫民的大嗓门在这种环境下也起不了半点作用了。 还没有下牛车,刘素芬就朝站在向阳村路口的一个中年女人打起了招呼。 “许姐,您特意在这儿等我呀!” 中年女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云铁军一眼,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一边指挥着前面的人让路一边小声和刘素芬说:“我就盼着你过来,特意让人给你们留了个好位置!” 说着就将他们领到专门给他们的牛车开辟出来的一个场地上。 林老太看了看这个位置,刚好在幕布的正后方,虽然前面还有很多黑压压的人头,但坐在牛车上观看却也能将幕布看个十全十,她在心里对这个“许姐”下了个定义,是个会来事的人。 今儿个相看对象是这位“许姐”的小姑子,人姑娘高中毕业,虽说目前还在待业,但以她的学历找个工作也不是那么难,虽然她还是农村户口,但哥哥嫂子都有正式工作,爹娘也是那种勤快老实的人,家境也算得上殷实。 刘素芬和她说起这个姑娘的时候,林老太心里是很满意的。 其实说句老实话,以云铁军的条件是可以娶个城里媳妇的,且之前也有媒人给介绍过几个城里姑娘,但对方一听说云铁军没房没存款,那嫌弃的嘴脸可真是太明显了。 不一会,许姐就拉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过来了,女孩穿着厚厚的棉衣,脖子上围着洁白的围巾,扎着两条小辫子。 许姐笑着解释,“这个是我妹子,钱小苗!” 刘素芬扯了扯边上的云铁军说道:“这个是我家堂弟,云铁军!” 双方介绍完,大家聚在一起,两个小年轻也不好意思说话,于是林老太提议让云铁军带着钱小苗四处走一走。 云富阳从车厢中搬出一个长木箱架在车辕上,让几个孩子坐在上面看,然后就去找向阳村的大队长唠嗑了。 之前他就来过向阳村,一般来说生产队请电影放映队到村里放映一部电影需要花不少钱的,而这个钱是由村大队出的。 这也反映出了向阳大队的富裕。 云富阳还没有走到村委会就碰到一个老熟人。 “杨老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哩?” 杨融看到云富阳后也是一脸吃惊,“云老弟,你今儿也来看电影?” “是啊!这不村里正好没事就出来逛逛,你这是?” 杨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将云富阳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小声说道:“老弟,我也不瞒着你,我之所以来向阳村是他们的村长请我来的!” 云富阳闻言蹙了蹙眉,杨融是种植草药方面的专家,向阳村请他过来,莫非也想种植草药? 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杨融苦笑一声,“云老弟,向阳村也打算开辟几块草药田,他们种植的面积可比你们村大了不少,而且我上次给你们提议的大棚种植田,他们也有这个意向......” 云富阳整个人都不好了,向阳村还真准备和他们抢生意了,上次杨融提出的大棚种植,他不是不心动,只是财力有限,压根不是现在的七排村能够想的。 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向阳村大面积种植草药,势必会影响到草药的价格,进而影响到了七排村的收入。 而且向阳村的财力远远超出七排村,万一对方想要打压他们,有的是办法。 他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云富阳苦着一张脸,试图打感情牌,“杨老哥,你也知道我在草药种植田上投入了很多的心血,哎!你说说看,这都是些啥事啊!” 这一会,云富阳已经在心里将向阳村的村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做啥你学啥,你是属狗的吧! 杨融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云富阳说:“云老弟,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云富阳目光微闪,点头颔首。 两人一路避开人群走到一处平房。 杨融熟练地推开大门,点燃煤油灯,又给云富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云富阳接过水杯看了看,并没有喝,反而迫不及待地追问,“杨大哥,您之前说的没我想得那么严重是什么意思?莫非向阳大队的草药种植田有啥问题?” 杨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端起茶缸子轻轻唑了一口。 “云老弟,您先别着急,喝点茶,听我慢慢说!” 云富阳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刚要转身出门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杨融轻轻拍了拍手,房门被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男的他不认识,但女的他却记得,不正是光头男的同伙吗? 云富阳震惊地瞪大双眼,“居然是你!” 常凤微笑着盯着云富阳,缓缓开口:“你一直不肯喝茶杯里的水,看来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很可惜你猜错了,迷药我们下在油灯中,从你进屋的那一刻就已经中招了!” 随后她指了指杨融,“至于他,解药抹在了他的茶缸子边沿,所以不管你喝不喝水,结果都一样!” 而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云富阳已经彻底晕倒了。 第216章 偏偏又傻又倔 第216章 偏偏又傻又倔 高大男人冷哼一声,“你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都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他还能跑了不成!” 常凤挽了挽自己的头发,不急不缓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他可是我们的少主呀!我们今天得罪了他,难免他以后会记恨我们,我这么做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高大男人却早已经不耐烦了,他将云富阳扛了起来,塞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木箱子里,然后和杨融合伙将箱子抬上牛车。 他从怀里将一个小瓷瓶扔给常凤,语气中暗含警告,“这个是软筋香,每隔六个小时给他闻一下,记住按照我给你提供的路线走,我们在沪市汇合,不要偏离这个路线,否则后果自负。” 常凤将软筋香收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高大男人满意地笑了笑,看着常凤驾驶着马车消失在村道上,他才回头对杨融说道:“去办我们的事吧!” 杨融连声附和,“好的。”但他略做迟疑地问:“您真的会带我出国吗?” 也不能怪他多心,只能说这个高大男人太没信用了,连下属都骗,更何况是他这种临时招揽过来的帮手。 高大男人斜倪了他一眼,冷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答应了带你出去就一定会做到,我制定了两个出国路线,常凤走其中一条,你我走的是另一条,再说,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的出国路子吗?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背叛谁,所以你就放宽心,好好办你的事!” 最后这一句话可算是说到杨融的心坎里去了,他要去港城找爱人,可这个年代,平民百姓想要出去犹如天方夜谭。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已经没了回头路,不管等待前方的是什么,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强光打在大白布上,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放电影喽!” 下面的吵闹声迅速安静了下来,刘素芬,林老太还有那个许姐三人也停下了唠嗑。 刘素芬将云安安抱在怀里,将汤婆子塞到她的小手里,又将她脖子处的围巾翻起来包在脑袋上。 云安安接过汤婆子,有些不情愿地把它握在手中,她感觉自己被包得像个大粽子,行动都受到了限制,小嘴不满地撅了起来。 林老太见状,半是吓唬半是解释地说:“可得包严实点,去年冬天前面一个村的小孩就是因为露天看电影把脚趾头给冻掉了!” 云安安一听冻掉脚趾头的事情,立刻紧张起来,脚趾在厚厚的布鞋里紧张地动了起来。 刘素芬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安安别怕,那个小孩是因为穿得太单薄了,再加上那天放电影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雪,他看电影看入了迷才冻伤的!” 云安安听了刘素芬的解释,心中稍安,但表情仍然有些紧张。 林老太见状,从口袋取出一袋炒花生递到她手边,安慰道:“没事没事,今晚虽然也冷,但我们后面是牛车棚,可帮我们挡了不少冷风,再说你爹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取暖的东西,冻不坏你的小脚趾!” 云安安抿了抿唇,她其实不担心自己,包括大哥云卫东的脚趾,她也不担心,毕竟她大哥可是能下雪天光着膀子站桩的人。 可她担心三哥呀! 她们刚进向阳村,她三哥就跑没影了,用刘素芬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没良心”的皮猴子,整个红旗公社,村村都有他的好伙伴,在哪都吃得开。 电影正式开始了,《小兵张嘎》讲述抗日战争时期,生活在冀中白洋淀的小男孩张嘎与唯一的亲人奶奶相依为命,为了掩护在家养伤的八路军侦察连长钟亮,奶奶英勇地牺牲在日军的刺刀下,而钟亮也被敌人抓走。 为替奶奶报仇和救出老钟叔,嘎子历经艰辛,找到了八路军,当上了一名小侦察员。 刘素芬看着屏幕上身世凄苦的嘎子,对三儿子隔绝已久的母爱突然回归了,她推了推一旁的大儿子说道:“电影都开始了,你去把老三给找回来,可别冻成个冰雕才回来!” “娘!我也去!”云安安举起手来。 刘素芬直接将她的小手压下来,“你不许去,给我老实待着!”顿了顿,她朝云卫东说道:“你就在周边找找,别跑远了!” 云安安目送大哥走远的背影,心里是满满的羡慕。 云卫东先到打麦场周边的好几个草垛子里去找,因为那里是小孩聚集的地方,可云卫民却并不在其中。 他有些迷茫地抓了抓后脑勺,想不通三弟究竟跑哪里去了! 杨融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卫东,你咋在这?” 云卫东抬头看了看杨融,其实他是认不清杨融的脸,但他记得对方的声音。 “我来找我三弟!伯伯,你有看到我三弟吗?” 杨融目光微闪,脸上笑意加深,“哦!你找卫民啊!我刚才看到他朝那个方向去了!” 云卫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片漆黑,因为向阳村的村民都聚集在打谷场看电影,没有一户人家点了煤油灯,所以显得格外幽深。 云卫东朝后退了几步,杨融以为他害怕,伸手就要牵他的手,“没事!叔叔陪你一起找弟弟!” 云卫东却摇了摇头,躲开了杨融伸过来的手,“娘说了就让我在附近找,我不能走远的!” 杨融脸上的表情一僵,这孩子还真如村民说的那样,是个傻子啊! “可你弟不在附近啊,你不去那儿是找不到他的!” 云卫东执拗地摇了摇头,“我得回去问问我娘!” 杨融脸上温和的表情早已经挂不住了,原本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谁承想这小孩居然这么难缠,你说你傻就傻呗,咋偏偏又傻又倔! “等等......” 就在云卫东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杨融突然抓住了他,而云卫东条件反射地使出一个擒拿手,轻松卸掉了杨融的胳膊。 杨融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个小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云卫东瞪大了双眼,表情十分无措,连忙放开杨融的胳膊,关切询问:“伯伯,你没事吧?” 第217章 花样接骨 第217章 花样接骨 杨融强忍着痛,摇了摇头,但很快,他心里就冒出一个新主意,他指了指前方说道:“卫东,伯伯的胳膊好像断了,你能带伯伯去找村里的老中医看看吗?再晚些,伯伯的胳膊可能保不住了!” 说着就开始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肯定不会拒绝这个要求,但很显然,云卫东不是一般的孩子,他看了看杨融的胳膊,心里想的还是刘素芬的嘱托。 他不能走远! 可伯伯身上的伤又确实是他弄得,二弟说过,人可以不聪明,但一定要有责任感。 于是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他仔细回忆起以前爷爷给爹接胳膊的场景,然后抓着杨融的胳膊狠狠往上一掰。 “啊……”一声惨叫从杨融的口中发出,此时电影正放到精彩的地方,伴随着激烈的枪战,他的声音压根就没有引起周围人群的注意。 而杨融也担心自己的喊声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他已经疼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的手臂被云卫东用力一拧,导致骨头错位,现在正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 云卫东整个人都吓傻了,他看着杨融如此痛苦的表情,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伯伯,对不起,第一次给人正骨,没有经验,你等等,我再试试!” 杨融的一声“别”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一股钻心的疼给吞没。 杨融的眼睛瞪得极大,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云卫东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解释道:“伯伯,真的很抱歉,又给整歪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吸取了前面两次的错误经验,这一次肯定能帮你接好!” 杨融咬紧牙关,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说话时牙齿碰撞的触感了,不过他还是坚持说道:“卫东,送我找医生,求求你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云卫东再次掰弯了他的胳膊,一阵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在杨融耳边响起。 杨融此时已经疼到无法动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痛苦,身体颤抖着,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要主动招惹这个小恶魔。 云卫东急得团团转,他不懂,明明是按照爷爷的样子接的骨头,为什么杨伯伯就是不能好呢! 很快,他就将原因归结到杨融的身体素质上,一定是他的身体不如我爹的好,所以我才一直接骨不成功。 云卫东就想到了云富阳,于是抓起杨融的一只脚,准备将对方拖回牛车边,等云富阳回来再帮忙处理杨融身上的伤。 可是他刚走了两步,脖子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下一刻,他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高大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木盒,等他蹲在云卫东边上的时候,从云卫东脖子后面的小红点中爬出一个只有蚂蚁大小的飞虫,虫子很快就飞入木盒内。 他盖上木盒后,冷眼打量着杨融,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废物!” 说完,高大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扛着云卫东就要离开, 杨融艰难的抓住高大男人的裤腿,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高大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挣扎着的杨融,眉头微皱,最后一犹豫,还是扶起杨融离开了。 虽然这是一个废物,可把他留在这里岂不是留了个线索给云家人。 另一边的云安安等了半天也不见大哥回来,不安地挪了挪身体,“娘,大哥咋还没回来?” 刘素芬也感觉老大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正常情况下,老大找到老三肯定会第一时间带回来,就算没找到,他也会尽快回来的。 莫非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可老大那个性子是不可能被不重要的事给绊住脚步的。 刘素芬越想越不放心,于是和林老太还有许姐说了一声,牵着云安安在周围找了起来。 母女二人围着打谷场附近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云卫东,正要朝别的方向去找的时候,就看到从山坡处蹦蹦跳跳往牛车方向走的云卫民。 “老三,你看到你大哥了吗?” 云卫民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他跺了跺脚丫,茫然摇头,“没有啊!” 刘素芬一听就有些着急了,老大能去哪儿? 自己说了让他在周围转,他定然不会私自往远处跑,这个时候的刘素芬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抓着云卫民的手说:“你知道你铁军叔在哪吗?” 对于她而言,云铁军是公安,查过那么多案子,肯定能帮她找到大儿子。 云卫民一指小山坡后,“他和漂亮姐姐在那儿!” 其实云卫民最开始的确是找同学玩,不过玩着玩着他就觉得没意思了,干脆悄悄跟着云铁军,看看大人是怎么相亲约会的。 刘素芬压根就没往深处想,拉着一双儿女朝小山坡的方向走。 此时的云铁军心里是很无语的。 说句老实话,钱小苗长得真不赖,说话也十分温柔,就是吧,两人聊天的话题总是扯不到一起去,你和她说柴米油盐,她和你谈风花雪月。 就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而刘素芬的到来让云铁军既感激又无语。 啥!?又丢孩子了!!! 云铁军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而且这次丢的还是他的大侄儿。 他毫不犹豫地丢下钱小苗就朝打谷场方向走了过去。 他去找村支书说明情况,而云安安带着三哥在附近转悠了起来,很快云安安就发现了一些线索。 她指着地上的人形痕迹说道:“三哥,你看看!这里似乎有人受伤了!” 云安安对这些痕迹分析只是一知半解,冬天的地面被冻得邦邦硬,所以痕迹并不明显。 云卫民蹲在地上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云安安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就无比想念她二哥了。 第218章 捶你没商量 第218章 捶你没商量 云安安看着前方漆黑的道路,回头又看了看人潮如海的打谷场。 如果她是劫匪,她也一定会选择这条漆黑的道路,想着她就朝黑暗中追踪而去,同时放开神识查探周围的情况。 云卫民看到小妹跑了,连忙也追了上去。 刘素芬正在和向阳村的大队长打听云富阳的下落,结果听到对方说压根就没见过她家男人,她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既气愤又有些无助。 特别是一扭头就看到小儿子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她都快疯了,大儿子丢了,可别把小儿子也弄丢了,来不及多想,她紧紧跟了上去。 云安安跑到一个三岔路,略一探查就朝左边的小道而去,云卫民万万没想到小妹居然这么能跑,为了能追上小妹,他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再跑。 落在最后面的刘素芬也跑得气喘吁吁的,但心中有一股信念支撑着她,等我追到你个兔崽子,肯定要把你的屁股给打开花来。 而继刘素芬跑后,云铁军也跟了上去,然后就是向阳村里的村支书,最后居然有好几个看电影不专心的村民也跟着一起跑。 大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跑,总之一句话,跟着跑就对了! 一路上,云安安小心地观察四周情况,左拐右拐的居然出现在一条小道上,而且以她的耳力居然听到了些许打斗的声音。 这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没有走错路,加快脚步追了过去,然后她就看到前方打斗的二人居然是她爹和一个高大男人。 云富阳此时怒发冲冠,双眼中充满了怒火,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狮子,疯狂地和高大男人缠斗在一起,打法十分拼命。 拳拳到肉,腿腿见骨,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爆发力。 高大男人虽然也有点功夫,但他却并不擅长战斗,所以被云富阳打得狼狈不堪,节节败退。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恐惧,云富阳不是已经被迷晕了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常凤人呢?难不成她背叛了主母? 高大男人被云富阳一腿给踢了出去,撞在一旁的石块上,他的背部发出沉闷的响声,同时手臂和肩膀也受到了冲击,让他痛得无法动弹。 他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就在此时云富阳的大拳头已经快要砸到他的脑袋了。 高大男人眼眶瞬间充血,顾不上其他,大喊一声,“少主,别冲动,我们谈谈!” 但即便如此云富阳压根就没有收手的意思,只是他听到“少主”二字后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拳头稍稍换了一个方向,朝高大男人的脸庞而去。 这一击让高大男人鼻血横流,把他的鼻梁骨都打断了。 云富阳目光冷凝,一拳接着一拳地朝他脸上招呼,“谈你XXXX的,你他妈的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闺女头上,老子弄死你!” 高大男人被锤得满脸鲜血,脊背剧烈颤抖着,他艰难地喘息着,辩解着,“我...我没有绑...你闺女......” 云富阳微微一愣,接着又是一拳,打得高大男人脑袋嗡嗡作响。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我闺女那么可爱,那么软萌,你绑的不是我闺女,难不成还能是我的蠢儿子?” 说着云富阳拎着高大男人的衣领,一脸不相信地质问。 高大男人差点就要气吐血了,他此时也顾不上自己是处于被殴打的角色了,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老子绑的是你儿子,一个破闺女有啥好稀罕的,白送老子都不要!” 此话一出彻底激怒了云富阳,原本他还想从高大男人嘴里知道一些关于他身世的事,倒不是他对亲生父亲有什么期待,只是他总得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局面,这样才能决定以后要怎么做。 可是高大男人的话直接戳到了他的逆鳞。 在他心中,他的小闺女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无论是谁都不能轻视或侮辱她。 云富阳毫不留情地继续施以暴力惩罚高大男人,这一次他不止是锤他的脸了,直接动手将男人的双手双脚的骨头给掰错位了,以防对方甩手段跑掉。 躺在牛车上不能动弹,但意识清醒的杨融听到这熟悉的骨头咔嚓声,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熟悉的痛再次袭上心头。 这父子俩真是如出一辙的残暴啊! 老天爷,我错了!我就不该招惹这家人! 当然,此时的云富阳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他怒气值全锁定在了高大男人身上,对着对方拳打脚踢,甚至还用膝盖狠狠地撞击男人的胸口,一边打一边骂。 “我让你瞧不上我闺女,老子踢死你个不长眼的玩意,你还敢嫌弃我闺女,你凭啥不绑我闺女,我打死你个眼瞎心盲的蠢货......” 高大男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此时只想仰天长啸,老子绑你闺女你锤我,不绑你闺女你也锤我。 我严重怀疑你就想找个借口锤我! 云安安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她爹对着高大男人拳打脚踢,当然她并不心疼高大男人,只担心她爹被气出个好歹。 “爹!” 一声脆生生的爹立刻就让云富阳回了神,扭头就看到跑得满脸通红,头发凌乱的小闺女。 云富阳那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扑过去一把抱着闺女嚎哭起来,“闺女!爹的心肝宝贝啊!你没事可太好了!” 此时云卫民也跑了过去,看到老爹抱着小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旁还躺着个满脸鲜血的人,若是一般的小孩早就被吓得躲到一边,但云卫民的胆子可大着呢。 直接越过高大男人,跑到牛车旁,掀开棉被看清楚躺在里面的大哥后,转头就给了高大男人好几脚,而且每一脚都是朝男人的命根子而去。 “你个臭人贩子,我打死你个人贩子......”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遭遇了人生之最痛的高大男人,万万没有想到还有更痛彻心扉的酷刑等待着自己。 跟着跑过来的人听到这一声凄厉的惨叫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男同志们莫名感觉自己胯下有点凉。 第219章 云铁军再次立功 第219章 云铁军再次立功 刘素芬赶过来后看到这么血淋淋的场面,整个人都惊呆了。 特别是小儿子那几脚,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踢出来的一样,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时对老三太凶了,导致他现在的性格有那么一点点的暴力,看来以后得对三儿子好一点了。 云卫民却不知道他娘一瞬间已经想了这么多,他朝刘素芬招手,大声喊道:“娘,大哥在牛车上!” 刘素芬闻言来不及多想,冲向牛车看到被棉被包裹的大儿子,瞬间泪如雨下。 她拍了拍大儿子的脸颊,又探了探大儿子的鼻息,回头无措地望着云富阳,“孩子他爹,咋办啊!卫东咋不醒啊?” 云富阳此时已经抱着小闺女走了过来,他都不用查看就知道大儿子肯定是中了迷药,随后指挥着已经跟上来的云铁军说:“铁军,你是公安,身,在他身上搜搜,看有没有啥药瓶之类的!” 云铁军嘴角一阵抽搐......你还知道我是公安,你瞧瞧你把人打成啥样了,就算你是苦主,我是公安,但你把人锤成这个熊样,你让我咋和局里的同事解释啊! 云铁军虽然在心里满腹牢骚,但行动上却一点也不含糊,直接弯腰搜身,结果居然从高大男人的身上搜出五个瓷瓶,两个木盒。 “二哥,这......” 云富阳烦躁地挠了挠头,这么多瓶子他也不敢给大儿子瞎用啊! 最后夫妻二人决定暂时不给大儿子用药,直接送到县医院去瞧瞧,顺便把这个“人贩子”扭送到公安局。 而云铁军又再次立了一功。 县医院检查过后,告知夫妻二人,这种迷药不需要解药,等睡上几个小时就会自己醒过来。 因为刘素芬不放心,所以医生给开了一张住院单。 而云富阳趁着空档,直接去找了葛老头。 葛老头闻言叹了一口气,其实上次云老头送过来的平头男的背景,他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几天正准备和云富阳说的,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动手了。 “你怎么从那个女娃子手里逃出来的?”葛老头好奇询问。 云富阳挑了挑眉,“多稀奇,他们以为把迷药下到煤油里,我就会中招,这段时间老爷子对我可是魔鬼式的加练,憋个五六分钟的气不在话下。”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吸进去了一点,那个女同志也有其他的心思,刚出了向阳村就停了牛车,那一会我已经缓过劲了,她主动递了瓶解药让我闻,只不过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警觉,反手就把她制住了,她说她的目标不是我,只想救出她的同伴,然后还说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的孩子,当时我一听就着急了。” 说到这里云富阳嫌弃地瘪了瘪嘴,一群没眼光的玩意儿,他接着说:“我也顾不上和她闲扯,将人劈晕了就朝村子的方向赶,路上正好就遇到那个男人,后来的事,您也清楚了。” 葛老头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向云富阳询问了女同志具体的昏迷地点,派人将之绑回来。 而另一边的向阳村坚持把电影给放完了,虽说中途出现了人贩子,但好在被及时抓住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相互议论着电影里的内容以及抓人贩子的事。 林老太一个人赶着牛车,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你说好好的看电影,咋又出了人贩子?哎!看来下次相亲场地不能选在看电影的时候了,嗯!也不能在让小二家的几个孩子跟着了。 实在太危险了! 云卫国一个人在家,早早地就睡着了,所以直到第二天起床,他才发现家里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好在林老太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早上给他送早饭的时候将昨晚的事说了说。 云卫国一听就坐不住了,吃过早饭正要往县城里去,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路上湿滑,林老太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县城,就让自己的大儿子陪同着云卫国上县城。 而此时的云富阳正带着小闺女在县城买买买,压根就将家里的二儿子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云富阳终于在卖鞋子的柜台发现了一双红色小皮鞋,鞋面上还装饰着两只蝴蝶。 云安安试了试,鞋子有些大。 云富阳不舍地将鞋子还给售货员,同时摸了摸云安安的脑袋安慰道:“安安,别急,等你长大了,爹一定给你买双特别合脚的小皮鞋!” 云安安其实心里是有些感动的,但说实话,她还真穿不惯小皮鞋,她还是比较喜欢穿刘素芬亲手做的布鞋。 等云卫国赶到县城的时候,云富阳一家四口正准备回村。 云卫东清晨就醒了,已经将昨晚的事交代清楚了,至于后面这两人会怎么判,他也不知道。 好在云安安眼尖,上牛车的时候用神识扫了一圈,发现了一条街外的二哥和堂叔,找了个借口耽误了几分钟。 等一行人汇合后,全家人坐着牛车回村。 刘素芬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忍不住感叹,“看来明年又是一场大丰收!” 当他们到达村庄时,整个村落都被白雪覆盖,一片宁静祥和。 到家后升起了炭炉子,家里就逐渐开始变得暖和了起来。 很快屋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炉子上架着几个红薯和土豆,它们被炉火烤得香气四溢,大家围坐在桌旁,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又说起了昨天的事。 按照刘素芬的想法,她家几个孩子每次看电影总得出现点意外,要她说,这以后就别惦记着看电影的事儿了。 率先提出反驳意见的是云卫民,他昨儿可看了好几场好戏,比上学有意思的多,不让看电影简直就是剥夺了他的人生爱好。 刘素芬拿眼睛斜倪着他,微微一眯,“我记得昨天找到你的时候,你是从山坡那里下来的,那个时间点,你不去看电影,去山坡干啥?” 云卫民鼓了鼓嘴巴,我还能干啥,自然是看看咱铁军叔是咋和漂亮女同志聊天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知道他这人注孤身! 刘素芬自然清楚小儿子的秉性,心里也有些好奇,昨晚铁军和钱小苗是怎么个发展,于是清了清喉咙,“你若是能说清楚,我就不追究昨天的事儿了!” 第220章 云卫民的特殊技能 第220章 云卫民的特殊技能 云卫民不屑地瘪了瘪嘴,觉得他娘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想知道就直接问呗,你拐这么大一个弯,我就偏偏不告诉你! 云安安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听故事了,可云卫民气性上头就是不肯说。 云卫国拿了一块烤土豆放在手心滚来滚去,对着云卫民提出了质疑,“我看你就是吹牛不打草稿,铁军叔好歹也是公安,警惕心还是有的,还能让你偷听了去!” 云卫民很生气,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能力。 当即就表演了一出双人相声。 他装模作样地捋着辫子,肩膀一摇一晃的,夹着嗓子说。 “云同志,你平时都爱看什么书?” 云安安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烤土豆直接掉在了地上。 刘素芬也是如此,一口红薯哽在喉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感觉自己都快吐了,云卫民一直都很调皮,所以晒得就跟个煤球似的,明明是很娇软的话,可从乌漆嘛黑的小儿子嘴里说出来就让人感觉到了一股酸味,有点类似于发酵了小半年的猪食。 云卫民已经沉溺在了表演中,压根没注意到家人的异常,接着他换了个方向,模仿着云铁军,粗着嗓子答:“红宝书!”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抓人!” “你对我是什么印象?” “没印象!” ...... 云安安就坐在云卫民的边上,这是最佳观影地点,当然她受到的荼毒也是最深的,此时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谁,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三哥就是三哥,厉害! 云卫民完全就将钱小苗由娇羞期待再到尴尬的恨不得掐死云铁军的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就一点长得太黑了,像个煤炭球一样学女孩子说话有点倒胃口。 云卫民表演结束后,双眼放光地看向全场,“咋样,看懂了没?” 刘素芬扯了扯嘴角,违心地说:“还行吧!” 不管咋说,她也弄明白了当时发生的事,原本她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云铁军,可这么一看,云铁军相亲失败和她家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纯纯的木头疙瘩! 临近过年的时候,云家收到了齐娇娇送过来的贺礼,当然她们也准备了很多回礼,村里的不少孩子还记挂着齐娇娇,大家一起出钱给齐娇娇寄了很大的一个包裹。 特别是胡大丫,齐娇娇在征求她的同意后,将她家的事写在了报纸上,引得社会上不少爱心人士来捐赠。 可以说她家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了,所以她打心里是感激齐娇娇的。 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齐娇娇。 有一次齐娇娇邮寄完东西后发现自己漏了将清单放在里面,她寄出的都是给村里人的回礼。 现在在重新寄一份信不太划算,所以干脆在给云铁军的信里直接附带了一张清单。 云铁军找了个假期回村,将清单交给云安安,让她收到包裹后按照上面说的分给村里人。 等云铁军一走,云卫民就从门口探出一颗小脑袋,信誓旦旦地对云安安说:“铁军叔有情况!” 云安安有些懵,压根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啥情况?” 云卫民露出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深笑容。 云安安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三哥这个笑有些渗人。 突然,外面传来胡大丫焦急的声音。 “安安,你爹在家吗?” 云安安抬头看了过去,这段时间胡大丫又长高了不少,精气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可这会她因为跑得太着急,额头上全是汗水,一张脸苍白无比。 “大丫姐,我爹在我爷家,出了啥事?” 胡大丫喘了两口气就朝云大石家的方向跑,同时声音也传入了云安安的耳中,“我爷病重了,可能快不行了!我大爷爷准备带着我爷上县城医院,要找大队长开证明!” 云安安心里咯噔了一声,其实她后来有去瞧过胡七爷,老人很是瘦削,但人看着还挺和蔼的,只不过看他的状态就能明白病得很是严重。 云安安快步跟了上去。 云富阳二话不说就给开了证明,然后又将自己兜里为数不多的钱全给了胡大丫。 老胡家的情况他也清楚,多带点钱总归保险一点。 胡大丫感动得泪水连连,但此时她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含着眼泪,接过钱和证明就朝家方向赶。 胡七爷在医院住了三天,还是走了。 一般来说,冬天是办喜事最好的时候。 一来,冬季农民田地里没有什么农活,举办婚礼,大家都去帮忙助兴,二来,农村人生活艰辛,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顿饱饭,到每年秋季,农民收了庄稼,家里才有存粮,加之冬季农闲结婚,男方都能拿出粮食,或以粮换得礼钱,家村人家家户户都如此。 不过七排村今年因为子弑母案件,一时在婚恋市场上坐了冷板凳,一个冬天下来就只有两家嫁闺女的。 村里的婶子老太太再次把曾家骂了个遍。 办白事也是有讲究的,但因为政策原因,只能一切从简。 亲戚来家吊唁时,还是有唢呐吹奏,发出庄严肃穆的声音。 亲戚送的人情大多是一元、二元的现金,邻里送的人情三角、五角的都有,七角、八角的要算客气了。 胡七爷这一辈一共七个弟兄,然后还有子子孙孙,不得不说,送葬的队伍看着还挺庞大的。 因为之前胡大爷暗中支持了自己,所以云富阳这一次也是为了还胡家的人情,在胡七爷的葬礼上出力很多。 就在胡七爷下葬的当天晚上,胡老大就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胡家人都有资格出席的。 不大的堂屋中聚集了十三个人。 胡氏六兄弟围着四方桌而坐,胡老大端坐在上首。 胡家的晚辈只有站着的份,胡老大穿着青色的棉袄棉裤,袖上系着一块黑布,他将切细的烟丝塞入烟锅中,看了眼乖巧站在一旁的胡大丫,言语十分温柔地说。 “大丫,既然你爷爷走之前将你们这一脉的重担交到你的头上,所以这个位置有你一份!” 他一边说一边用烟锅敲了敲边上的空位。 胡大丫腰上系着一根白绳,她知道大爷爷这番话是认可了她的身份,于是颔首,老实地坐了过去。 第221章 胡家会议 第221章 胡家会议 接着胡大爷又环顾着站了一圈的后辈们,他的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剑,犀利而坚定。 “你们也别认为我老头子偏心,今儿能进这个门的,你们也都清楚我们胡家为何要在此立足,若是没有家主,哪来的我们胡氏七兄弟,又哪有你们这群兔崽子,你们当中有人生出了二心,我希望你能主动站出来,我只说一句,你们是我们的后嗣,身上要背负起胡家的责任!” 边上的胡老二开口说道,“大哥,这些都是好孩子,他们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断不会做出伤害大少爷的事!你多心了!” 胡大爷气不过,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你是不是以为我老糊涂了,老二,你是负责情报收集的,那为什么星洲来人你没有及时上报,若不是老四提醒,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胡老二闻言,急得站了起来,“大哥,你可不能冤枉我啊!这些年行事如何你不是不知道,你让我如何做情报,星洲来人我也不知情啊!” “不知情!好一个不知情,老二,你有多大的本事,我还能不清楚?我看你的心早已经变了,你现在心里还有对家主的忠心吗?你忘了,当初你跪在家主面前答应了会用性命守护大少爷,路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任何人逼你,可如今你又是如何做的,大少爷几次遇险,皆因为你情报有误,你还敢说你没有二心......” 胡老大怒声质问,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而压抑起来。 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出言。 “二哥,这些年大家的日子都苦,窝在这个小村子里一身本领都使不出来,但家主对我们恩重如山,总有一天,家主会接回大少爷的,到时候我们一定能扬眉吐气,重新回以前的辉煌。” “对呀!二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家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万不可行背叛之事啊!” 胡老二当然知道家主的手段,一旦他被冠上了背主的帽子,他的下场只有一个,而且连带着他这一脉也会被彻底清除。 他心里有些慌,但仍然努力辩解,“大哥,我是真不知情啊!而且我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地保护大少爷,绝对没有二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胡老大厉声打断了,“够了!老二,你莫非以为我真没有证据,你可别忘了老四是做什么的?你大儿子前几天去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你是不是让我一一说给在场人听才肯承认!” 胡老二顿时语噎,脸色煞白。 胡老大只要一想到亲兄弟的背叛,就气到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竟然和星洲那边的人有了联系,你是不是忘了老七为何会受伤?你忘了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会受尽病痛折磨?他可是你亲兄弟啊!你怎么能?怎么能......” 胡老四此时也气愤质问:“二哥,当初我们七人为了掩盖大少爷的行踪早已和星洲那边的人结下了死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胡二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事情已经被拆穿了,也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了。 他想到了自己多年来辛苦的付出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不禁悲从中来,环顾整间房子的人,眼眶发红,大声质问:“何必?你们看看现在的我,活得还有个人样吗?大哥你说我有一身的大本事,可我现在除了种地还有什么本事,那个当初连戴老板见了都忍不住想要挖走的天才胡景润还在吗?你再看看我的儿,他的天资也不差,甚至比我还要强上几分,我若是不拼一把,他一辈子都这样了!” 胡二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中流露出无法屈服的不甘心。 “你们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也就你们还傻守着和家主的约定,大哥,你说家主会来接我们,可这话你说了快三十年了,我也听了快三十年了,一个谎言,我用三十年的时间才看清楚,想我胡景润也是真够傻的!” 胡老大知道不能再让二弟说下去了,否则人心就要散了,他们这些老家伙也许还能坚持下去,但这些后辈们只怕会心存二志。 “不管家主是如何打算的,你也不能背叛家主,大少爷是韩家长子,总有认祖归宗的那一天,也许我们这辈人等不到回去的那一天,但这些后辈肯定能有回归的那一天。” 胡大爷声音低沉,这么多年,他又何曾好过,但家主的恩情大过天,想到这里他硬起心肠他拍了拍胡老二的肩膀。 “老二,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吧!” 这句话一下子抽干了胡老二所有的精气神,他瘫软在地上。 现在想要保住他的儿子孙子,只有一个办法,他以死谢罪! 胡老二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绝望和无力,但他明白,大哥永远把忠诚摆在第一位,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胡老二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大哥,我明白的!” 他的大儿子胡青明,扑通一声跪在胡大爷面前,砰砰砰开始磕头,“大伯,我求求你,你饶了我爹,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他就是想将我也送出去,他舍不得我一辈子都这样,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大伯,您就原谅我爹这一次吧!他下次绝不会了......” 眼看胡老大没有半点心软,他转身又去求平时心肠嘴软的胡五爷,“五叔,求求您,帮帮我爹,他真不是故意的,再说那边的人说了,不会伤害大少爷,我爹只是一时糊涂,他已经悔改了......” 胡青明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一时倒让胡五爷动了恻隐之心。 倒是一边站着的胡四爷却是目光微闪,他抬眸看了眼胡老大,而恰在此时胡老大的目光也向他看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个侄子也留不得了!!! 他们胡家七兄弟只忠心于韩家家主,胡青明分明知晓星洲那边的人抓大少爷的目的,却仍然选择和对方里应外合,这个人已经不配当他们胡家人了。 但这件事必须挑明,否则胡家只怕就要散了。 第222章 胡老二之死 第222章 胡老二之死 胡老大朝胡四爷微微颔首。 胡四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站出来意味着什么,但他最终还是选择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当初田采荷逃出来想要找大少爷一家的麻烦,被我和老三发现,可就在危机时刻有人救了她,那个人就是你吧!” 众人闻言皆震惊不已,而胡四爷并没有给胡青明辩解的机会,继续说道:“ 这几年,你们父子俩人早就生出了二心,青明,可你却不知道,纵然你爹对现状心存不满,但他没有胆子敢背叛家主,我想定然是你从中挑唆,再加上你早就行了叛主之事,所以二哥为了包庇你,不得不跟着你错下去......” 胡四爷的话让众人震惊不已。 胡青明努力辩解,“四叔,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胡老二此时护在大儿子面前,“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件事和青明没有半点关系,我才是罪魁祸首,我对不起家主的信任,对不起老七,我现在就给他赔罪!” 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 胡老大目光一凝,手中搓成圆球的烟丝朝胡老二的手击射而去,原本软趴趴的烟丝竟然直接将胡老二手中的匕首给打落在地。 胡老大用脚踩住匕首,冷声质问,“老二,你认为你这样的死法合适吗?你能包庇他一时,难不成还想包庇他一辈子,今儿个,我把话撂在这里,他若不死,你剩下的孩子,孙子都得死,你做个选择吧!” 胡老大的话让胡老二心如死灰,一边是大儿子,一边是剩下的两个儿子,还有一干孙子孙女。 他明白,自己无路可退,大哥的性子一向如此,所以他只能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他看了眼胡青明又看了眼胡老大,最后直直朝大哥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家主!” 然后转身看向了胡老五,“五弟,借你的暗针一用!” 胡老五面露不忍,但还是将随身携带的暗针交给了胡老二。 胡青明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因为他深深知道这群叔伯的本事,自己绝不可能从他们手中逃脱,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用祈求地眼神看着胡老二,哽咽道。 “爹,我不想死!” 胡老二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一把抱住儿子,语气慈爱地说:“孩子,别怕!爹马上就来陪你!” 话音刚落之际,他手中的暗针就朝大儿子的死穴。 暗针刺入胡青明的体内,瞬间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胡青明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变得微弱而急促。 等胡青明彻底咽气后,胡老二抽出暗针也朝自己的死穴按了进去。 整个屋子的人都面露不舍,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等两人都死后,胡老大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深深叹了一口气,“老六,尸体交给你处理,切莫让人看出端倪来!” “是!” 胡家会议结束的第二天,胡二爷和他的大儿子胡青明就因为失足落河死了。 胡家上了七排村的热议榜,村里不少老太太更是偷偷嚼舌根,硬是把事情往灵异上扯,但大家也只是私下这么说,明面上还是该干啥就干啥。 发生在胡家的事,云富阳是半点不知情的。 但在过小年的这一天,葛老头派人来找他。 他到了县城后,葛老头将他带到了一个小院中,庞光和常凤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等云富阳一来,两人就直接跪下了,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那声音听着老真诚了。 云富阳朝后退了两步,弄不懂这两人要弄啥。 葛老头一脸平静地解释道:“这两人是你亲生父亲那边的人,之前误入歧途,现在已经改邪归正,将来他们二人会留下来保护你们一家!” 云富阳眨了眨眼,“保护我一家?” 改邪归正了!这么随意的吗?喂!老葛,这两人靠谱吗? 葛老头自然明白他的担心,微微点头,表情严肃地说:“这也是林老的意思!” 云富阳翻了个白眼,好吧!听明白了!看来是那边的亲爹出手了。 不过就这两人的水平,连我都撂不倒,有啥本事能保护我一家? 葛老头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有些话这两人也不好说,于是十分识相地走了。 等人一走,庞光就要扑上来抱云富阳的大腿,险些被他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大少爷,你还在记恨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吗?” 云富阳才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直接冷着脸反问:“你说了,你们之前干的事,我不应该记恨吗?”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若不是看在葛老头的面子上,我早就对你们两个动手了! 哼,三更半夜潜入我家一看就没打啥好主意,现在还装什么无辜啊! 常凤比庞光心细,于是再次跪下来,语气真诚地道歉,“大少爷,我们先前受人胁迫,迫不得已才对您还有少爷小姐们起了歹意,但我们现在已经诚心改过了,求您饶恕,请您看在我们之前好几次对您释放的善意,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发誓一定会用性命守护您和安安小姐,还有少爷们!” 要不说常凤为啥能留下来,自然是因为她聪明呀,安安小姐是单独点出来的,至于三个少爷直接简称为少爷们。 这番话无形中就让自己在云富阳心里的印象好了几分。 果不其然,云富阳一听到对方提到云安安,板成冰块的脸就软了几分,语气也不知不觉地没那么有敌意了。 “行吧!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份上,我暂时留你们下来,观察观察!”顿了顿,云富阳突然调转话题问道:“你之前说好几次对我们释放善意?我咋没感觉到?你莫不是忽悠我?” 说完,云富阳危险地眯了眯眸子。 常凤连连摇头,赶紧解释,“不是的!少主,你听我说,当初我们在小巷子里伪装成红袖章,那个时候我和庞光特意演了一出戏,就是不想您碰包裹里的东西,果不其然,少主就是少主,居然能忍住诱惑,真让我等佩服!” 常凤不留痕迹地拍了个马屁,但很显然云富阳压根不吃这一套。 嘿,你以为你是我小闺女,说几句好话就能让我原谅你,想得美! 不过云富阳心里是有些尴尬的,他没好意思说,其实你们给的钱和票啊!我都用了! 毕竟他可是听村里老人说过的,捡到的钱自带不祥,一定要尽快花光光。 所以前段时间,他才发疯一般地买买买,腰都快被刘素芬那个虎娘们给掐断了。 第223章 韩家旧事 第223章 韩家旧事 当然这些,常凤和庞光是不知道的。 常凤继续说:“后来在向阳村,我早就计划好了要偷偷放走您,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少主你又是那么的机敏和睿智,一下子就识破了歹人的奸计......” 此处省略几千字的马屁。 云富阳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摆了摆手,“行了,你别叨逼叨了,我头都快被你整晕了,你直接告诉我,那个狗日的东西是谁,他为啥要绑架我家卫东?” 其实到现在云富阳也不懂,那人为啥要绑他大儿子,在他看来绑老二的性价比都比绑老大来的高。 他家老大性格又轴,力气又大,人也不聪明,绑他干啥呀! 常凤叹了一口气,“少主,是这样的,我和庞光是韩家的家仆,前不久,我的父亲还有庞光的爷爷奶奶都被主母的人给抓住了,她让我们跟着老大,也就是那个被少主您锤得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来到华国,那人的本名我们也不知道,他一直让我们叫他老大,因为我们并不是主母那边的人,所以一路上他对我们也是颇为防备,我们一到宝山县......” 常凤将他们是如何来宝山县,又是如何算计云富阳的事说了说。 这个时候云富阳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包裹里面装着的不是钱和票,而是一个沾满了蝶粉的玉佩。 可为什么会这样了,云富阳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因为他听到常凤后面的话。 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啥?你还取了卫东的血?” 常凤有点小心虚,毕竟这个主意还是自己出的,“少主,您别激动,取血只是为了验证您的血脉!您可以这样想,我们证明了卫东小少爷是您的亲生儿子呀......” 云富阳:是不是亲生的还用你说,我心里没点数吗? 云富阳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思考,常凤嘴里的主母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妻子,按理来说,自己一个私生子何至于劳他们如此兴师动众,莫非那个男人后来因为身体原因生不出孩子了? 云富阳轻轻咳嗽了一声,“你们家主是不是身体有毛病?” “啊?”常凤微微一愣,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无奈一笑,这个大少爷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啊!这话若是放在星洲,被人听到了肯定会引发一场震荡。 她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家主的身体很健康。”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 “主母育有两子一女,家主还娶了五个姨娘,不算上大少爷您,家主一共有七子六女!” 云富阳......老色批还挺能生的啊!这么多年一直也没闲着。 不过与此同时,他更加疑惑了。 既然老色批孩子那么多,为什么大家会如此看中他?不是都说孩子多了就不值钱了吗?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 常凤对于大少爷的问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家主的密信里面已经说了,她和庞光的家人已经被救出来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大少爷一家,还得给大少爷分析韩家的各个势力,以便于将来大少爷风光回归的时候能顺利接管韩家。 “大少爷,韩家传承了近千年,累计的财产和资源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到的,除了家族主脉外,还有许多分支和旁系,每个分支都有自己的资源和财富,在清朝晚期的时候,韩家就将一部分资产转移到海外, 在星洲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家族帝国,此外,韩家在全球各地都拥有大量的土地、房产和其他商业资产等,韩家的家主作为家族的领导者,掌握着整个家族的权力和决策权,这个位置有多重要,您应该能够想到。” 云富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总而言之一句话,韩家是个有钱有权有地的大家族,所以韩家家主之位是一个香饽饽。 可这和他有个屁的关系,他除了身上流着那个老色批的血,对韩家没有半点感情,对韩家的钱权压根就没有任何想法。 常凤接下来的话就给他解惑了。 “而韩家的家主之位只能由长子继承,也就是说,您就是韩家的下一任家主!” 云富阳被惊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 常凤轻轻点头,只感觉任重而道远,就大少爷这个秉性如何能担起韩家的重担啊! “等等!”云富阳立马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我死了,那家主之位由谁继承?” 云富阳好奇发问,正常情况下,长子死了肯定是由老二继位,莫非这就是星洲那个女人抓自己的目的。 “如果长子死了,就由长子的长子继位!” 常凤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他此时此刻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他家老大坐在一个黄金宝座上呵呵傻笑,老二站在边上抱着一摞资料让他签字,然后老大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在白纸上画了两个圈,而边上的老三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云富阳感觉如果让老大当家主,韩家铁定要亡了。 “你是说韩家的家主位置只有长子才能坐,哪怕这个长子是个傻子!” 常凤懵逼地眨了眨眼,这...这真是个好问题啊!可韩家上千年来就没有生出脑袋有问题的长子啊!但她还是老实点头,“长子继位是韩家祖宗定下的铁律!从无例外!” “你们韩家的老祖宗脑子里装的全是豆腐渣吗?出生的时候脑壳被门夹了吧!我们农村人都知道,挑选村长要选有能力的,你们这啥破规矩,选继承人还要看出生顺序......” 云富阳也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云二石还要傻缺的人,虽说他是长子,是既得利益者,但这个长子谁他妈爱当谁当,他可是一点都不稀罕。 常凤和庞光看向云富阳的目光一言难尽:大少爷,您骂起自家的老祖宗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云富阳已经在心里将韩家的老祖宗定义成傻逼,很快他根据这套长子继位理论想到了多种漏洞,提出了质疑。 “那万一你们长子一脉都死绝了呢,还有你们咋知道这个就是长子,万一生出来的长子被人偷了,又或者是在外面生的,你们怎么能确定坐上家主之位的一定是长子?” 第224章 过新年 第224章 过新年 对于云富阳的问题,常凤一一作答。 “大少爷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您那么多孩子中,只有卫东继承了您的天生神力?” 云富阳脑袋有些乱,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说,“莫非,天生神力是韩家长子的特性,也是你们辨别对方是否是长子的关键?” “是的!大少爷您说的没错,韩家的家主一脉,每一任的长子都会继承天生神力,而且也只有长子才能继承。” “原来如此!”云富阳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便宜舅舅会套路老爷子,感情他早就知道我一出生就有天生神力,所以才会选中老爷子当这个冤大头。 这样一想,他就更觉得愧对老爷子。 常凤继续说道:“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如果长子一脉全没了,家主之位将空悬,直到下一个天命之人出现,其实这种情况五百年出现过,那个时候长子一脉死于家主内斗,由当时的韩家二房继位,但违反了家族继位铁律,触怒了先灵,导致韩家一代不如一代,家族产业直线缩水,濒临破产,直到两百年前,家族突然又出现一个天生神力之人,请示过先祖后,由他继位开始韩家的发展就逐渐回升,家族事业也重新焕发了生机。” 云富阳听着这些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总感觉有点像听评书一样,你确定韩家的老祖宗不是个江湖骗子?还有这韩家长子咋那么像那啥吉祥物。 虽然云富阳对韩家的事嗤之以鼻,但通过常凤的诉说,他还是了解到了不少情况。 就比如老色批很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在他满月的时候还给他举行了盛大的满月宴,虽然主角不在,但还是给他上了族谱,并对外声称将他安置在了英国,也不让星洲韩家的人和他接触。 其实他这样的做法可以理解,毕竟大儿子并非是从他的正妻肚子里生出来的,这样的举动也是为了保护长子不受杀害。 只不过这一藏就是三十年,大少爷一直没露面,所以主母那边就起疑了。 至于韩家的主母,她自然别有心思。 云富阳已经这么大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她一条心,但将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养熟却并非难事。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了去父留子的心思。 对于云富阳的这个猜测,常凤不置可否。 韩家内斗本就复杂,但即便如此常凤也从未想过家主会将大少爷安置在华国。 她怀疑所谓的沪市压根就没有能出去的路线,甚至那里很可能还安排了杀手,家主在大少爷身边肯定安排了人保护,所以宝山县不是个动手的地方。 所以如果她按照高大男人说的路线走,沪市只能是她和大少爷的埋骨之地。 最开始,常凤只想和大少爷交好,然后救出庞光,再徐徐图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救出家人,可没想到家主居然会帮她把家人救出来。 此时她是真的想要报答家主的恩情。 而云富阳也终于从常凤嘴里得知了那个男人的全名,韩彦城。 他曾经是国党最年轻的将军,但早已经隐退,不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定居星洲。 可云富阳却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如果韩彦城真的不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只是一个富甲敌国的商人,便宜舅舅为何要将自己困在此地? 但这些事并不是他这个阶层的人可以看透的。 总而言之,日子总归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一想到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云富阳那颗心就更加归心似箭了。 而韩家那些富贵权势于他而言就像是听了一场精彩的故事。 过年是一年中最热闹也是最隆重的时刻。 除夕那天,云安安早早就起床,床头枕头边摆着刘素芬给她做得大红色新棉袄,她美滋滋地穿上新衣,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刘素芬今儿起了一个大早,将家里好好清扫一番后就去厨房准备今晚的年夜饭。 而云富阳已经带着四个孩子开始贴对联和窗花。 云家的大门口贴上了红色的对联,上面写着“福禄寿喜”四个大字,窗户上也贴满了精致的窗花,有梅花、葫芦等吉祥图案,寓意着来年幸福安康。 刘素芬站在厨房里,看着忙碌的丈夫和孩子们,心中是满满的幸福。 云家今天的年货备得足足的,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云安安时不时地就朝厨房探头,刘素芬看到她那个小馋样,笑着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刚炸好的肉丸子。 “吃了就去把你爷爷请过来!厨房油烟重,回来后再给你吃!” 肉丸子炸得又酥又脆,咬一口满嘴香,云安安笑眯了眼,点头如捣蒜。 云安安飞快向云大石家的方向跑,靠近大榕树的时候,云安安隔着好远就听到三哥欢快的叫声。 一群七八岁的男孩子聚在一起,快乐的玩着鞭炮。 其中一个小男孩一手拿着点燃的香,一手拿着小鞭炮,点燃后朝空中一扔,鞭炮在空中炸开,发出声响和火花。 其他小孩看着,欢呼雀跃地鼓掌。 还有一个小孩子将鞭炮半埋在土里,点燃后,鞭炮在地上爆炸,捡起一堆泥土。 而云卫民最过分,他直接将十来个鞭炮放在地上,然后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碎纸,他将纸捻成一个细细长长的长条跟引线搓在一起,最后盖上一个小铁盒,他笑嘻嘻地划燃一根火柴,点燃了那根引线。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鞭炮炸开了,铁盒飞了起来,而就在此时云安安刚好走到了大榕树下,铁盒正直直朝云安安的脑袋砸来。 云卫民吓了一大跳,大吼一声:“躲开!”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云安安已经伸出了小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小铁盒。 云卫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可吓死他了,若真砸到小妹,就算今天是过年,他肯定也逃不掉一顿竹笋炒肉。 其他的小孩也露出了同款惊魂未定的表情,云安安在他们村可是小公主一般的存在,就算她的受伤和自己没关系,但他们也怕啊! 谁知道大队长伯伯会不会怪他们护驾不利。 第225章 云富阳的醉话 第225章 云富阳的醉话 “小妹,你没事就太好了,你可吓死我了!” 云安安看了看被她捏在手里的小盒子,朝三哥一龇小白牙,“三哥,我肯定会没事,至于你,嘿嘿嘿......” 说完她将小铁盒扔到云卫民怀里,继续朝云大石家的方向走去。 那个小铁盒是刘素芬发了第一个工资后给云卫民买的文具盒,这才短短几个月,崭新的文具盒就变成了旧旧的,更是在刚才的鞭炮冲击下变形了。 可想而知,她三哥的下场肯定会很惨烈。 云安安摇了摇头,到了老爷子家的时候,云大石正在打拳。 云安安特意注意到,老爷子今儿穿了一件崭新的暗蓝色棉袄棉裤,他看到云安安到来后,嘴角瞬间咧到了耳根边。 他高兴地招手说道:"哎呀呀,我的小孙女来了啊!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云安安赶紧走过去,给老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说:“爷爷!您今天看起来真精神啊!” 云大石摸了摸小孙女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上面还用红色的绸缎系了个蝴蝶结,“安安的头发看着也挺精神的,这也是卫国给你梳的?” 云安安点了点头,她现在的头发也不短了,云卫国索性将她的上面一半的头发扎两个双丸子头,下面一半头发是放下来的,显得超级可爱。 云大石一早就在家等着小孙女上门来请他,他提着两瓶好酒跟着小孙女去了小儿子家。 今年云家的生活相较之前明显好了不少,所以年夜饭也准备的十分丰盛,炸素丸子,炸肉丸子,炸鱼块,还有红烧鱼,猪肉烧粉条,凉拌豆腐丝,各类腌菜,反正一起凑足了十碗菜,寓意着十全十美。 除夕这顿饭一直从中午吃到晚上,是不撤桌子的,等到晚上十二点,全家还要一起吃团圆饺子。 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云安安还有三个哥哥以及刘素芬先吃完了,就去厨房帮着包饺子,而云富阳则和老爷子还在推杯换盏。 全家人围坐在厨房的长条案前,各自分工明确,云卫东负责揉面,刘素芬忙着调制馅料,云卫国则在面板上轻轻抹面粉,准备擀饺子皮。 而云安安和云卫民在活动手脚,为包饺子做准备。 这是云安安前世今生第一次包饺子,只不过她实在没有包饺子的天赋,包出的饺子丑陋不堪。 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她不懂为什么饺子在刘素芬和云卫国手里就那么的听话,在她手里就调皮得很,她包了这头,馅就从另一头跑了出来,好像故意跟她做对似的! 刘素芬看着小闺女脸上糊着面粉,手边是包了半天也没有成形的饺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从云卫东身前的面团揪了一小块递给小闺女。 “安安,要不你捏面团儿玩吧!” “我不!”云安安倔强摇头,她还就不信了,那么难的功法她都能学会,一个饺子还能难倒她? 最后在刘素芬和云卫国两位精英老师的教导下,她才终于学会了包饺子,形状先别提,但至少能给饺子“上个户口”了,不至于煮一煮就露馅了。 最后云卫国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么丑的饺子待会如何摆上桌,他把云安安拉到一边,“小妹,你就站在这里监工吧!” 云安安知道他在嫌弃自己,气得跺了跺小脚丫,“哼!我不包了!” 我去找我爹玩! 另一边的云富阳和明显已经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居然敢和老爷子称兄道弟。 云富阳揽着云大石的脖子,打了一个酒嗝,“哥,说真的,没有你就没有我,我云富阳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爹,其他的我一个都不要......” 云大石看到小孙女进来,表情有些不自然,甩了小儿子后脑勺一巴掌,对着小孙女解释道:“你爹酒品不行,马尿喝多了就爱说胡话!” 云安安心疼地看了眼他爹的脑袋,听声音都能感觉到痛! 老爷子也真舍得下手! 云大石从桌上夹了一颗肉丸子递到云安安的嘴里,连忙催促着小孙女快离开。 他现在恨不得将小儿子的嘴巴给缝上,你说你酒量不行还喝个啥,也不怕在孩子面前说秃噜嘴。 反正他已经决定了,以后但凡小儿子再敢碰酒,他就大巴掌抽死他丫的。 云安安一边嚼着肉丸子,一边翻了个白眼。 这老爷子还挺机警的,只不过,你们的秘密,我老早就知道了! “爷,要不我送我爹回屋睡一会吧!” 云大石一想,也是这么个理,睡觉总比胡说八道来得强,于是一只手提起云富阳就将他甩回了房间。 云安安竖起了大拇指,她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行动派。 老爷子虽然酒量好,但今儿难得高兴,多喝了些,此时头也有些晕,送云富阳回屋后就跑到三个孙子的屋里躺下了。 云安安悄摸摸地溜到他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给云富阳检查脑袋,发现没什么大碍后才放下了心。 云富阳躺在床上,双眼半闭,他的手在空中挥舞,喃喃开口:“安安,爹的好闺女,你是爹的宝贝,爹将来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咱们也穿小皮鞋,红裙子......” 云安安闻言,嘴角已经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但很快她又耷拉了下去,因为她不是云安安。 即便她骗过了所有人,但她却无法欺骗自己,她不是七排村的云安安,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一个来自千年前的孤魂野鬼。 “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云安安,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云安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云富阳猛地翻了个身,差点把云安安吓了一跳,但好在他此刻神志并不清醒,砸吧了砸吧嘴,又继续含含糊糊地说胡说。 “小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将九误会成酒,可云安安听了这话,却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富阳,手微微颤抖,仿佛无法相信刚刚听到的一切。 小九!这个称呼真是陌生又熟悉啊! 莫非他爹是老酒鬼?可当初老酒鬼可是死在她眼前的啊! 等等!既然她能借尸还魂,那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第226章 前世今生 第226章 前世今生 “爹,你是不是老酒鬼?”云安安摇晃着云富阳,可刚才还会说酒话的云富阳却已经昏睡了过去,任由云安安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呼唤,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熟睡中的父亲,云安安感到一阵无奈和隐隐的期盼。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云富阳就是她的酒叔,那个拼命想要将她从狼窝虎穴中救出去的老酒鬼。 云安安的眼神中透露着迷茫和痛苦,记忆慢慢飘回到千年前。 那一年的安九十岁,在铸剑山庄已经生活了有些年头了,那个时候的铸剑山庄对剑奴看守的并不严格,甚至铸剑山庄对他们的称呼还不叫剑奴。 他们的地位比丫鬟仆人的还要高一些,除了山庄内的禁区也可以在四处走动散心。 安九第一次见到老酒鬼是在一个春天的早晨,阳光明媚,百花盛开。 她漫步在花园中,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一把剑,差点砸到她。 安九吓了一跳,赫然抬头,叶与白花的交相辉映中,枝丫上斜躺着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看样子似乎喝醉了。 男人看到安九后,一个翻身从树上跃下,身形晃了两晃,醉醺醺地向她走来:“小姑娘,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语气却很温和。 安九连忙躲到一旁,心里还有些犯嘀咕:这人是谁?庄主的客人还是下人? 老酒鬼见她没回答,捡起地上的剑,又继续喝起酒来。 第二天,安九再次来到花园,再次发现了老酒鬼的身影,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喝得烂醉如泥。 他斜靠在梨树树干,绿叶与白花的交相辉映更衬得他与此地格格不入。 他手中还拿着个破旧酒葫芦喝个不停。 安九回去找人打听过了,山庄正在举办品剑大会,庄主邀请了江湖中的各大豪侠前来鉴赏比试,据说比试第一名可以在铸剑山庄的剑冢里挑选一把绝世好剑带着。 安九大着胆子靠近,老酒鬼真的是一位高手吗? 就在她靠近的时候,对方忽然睁开双眼,吓得安九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小丫头,你想做什么?” “我……” 安九感到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酒鬼爽朗一笑,“瞧你这小胆子,我又不能吃了你,对了!你是庄里的下人吗?” 安九想了想默认了这个说法。 酒鬼的话很多,喜欢谈论各种话题和经历,他大概去过很多地方,所以天南地北的习俗都能说一些。 酒鬼对云安安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住过一段时间,那里的冬天特别冷,他们那儿流行吃冻果,什么梨子,柿子,葡萄之类的,统统往室外一放,就成了冻果。” 酒鬼还补充道:“那些水果被冰封之后,口感更加清爽甘甜,简直是人间美味!” 安九好奇地问道:“真的吗?冻得邦邦硬要怎么吃?” 酒鬼抿了一口小酒,目露回忆着说:“他们把冻果放在嘴里咬一口,然后用力吸吮里面的汁水,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他接着说道:“有时候还会用刀切开冻果,蘸一些蜂蜜或者糖浆来吃,味道更佳,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直接把整个冻果放进嘴里,感受它从外到内的冰凉和爽脆。” 听到这里,云安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感觉好好吃啊! 酒鬼抬起头揶揄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们还喜欢喝一种叫热汤的东西!” “那是什么?” “就是把一些草药和香料放在水里煮沸,然后加入一些糖浆和蜂蜜调味而成的饮品,它不仅可以解渴,还可以帮助身体抵御寒冷。” 安九心生向往地说:"听起来味道还不错啊,我也想要尝一尝!" 酒鬼哈哈大笑,拍了拍云安安的脑袋说:“没问题,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那个小镇,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安九听后却伤心地垂下了脑袋,因为她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离开铸剑山庄的。 那个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身体吸收剑气后就要不停的吸收,就像吸毒一样,停不下来。 可每一个被骗过来的小孩都被灌输了一个观念,没有铸剑山庄就没有他们,他们是整个武林的希望和后盾。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安九对老酒鬼有了更深的认识,甚至她有时候也在幻想自己有一天离开铸剑山庄后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她却明白,这并不现实,她早就没了家人,如果不是铸剑山庄也许她早就饿死在路边了,离开了铸剑山庄,没钱没实力的她能安然活下去吗? 就在品剑大会的前一天,安九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了老酒鬼,原本她以为能看到对方吃惊或震惊的表情,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老酒鬼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了。” 这句话让安九感到有些意外,但她也知道老酒鬼并不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人,她之所以今天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其实也有告别的意思。 因为品剑大会结束后,老酒鬼就会离开,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她早就把老酒鬼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老酒鬼看到小丫头一副离愁伤感的小模样,就用自己的剑敲了敲安九的脑袋,“小丫头,你想跟着我离开吗?” “啊!”安九震惊不已,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对方要带她离开? “怎么又傻了?我先前不是答应你了要带你去南边看海,北边看雪,还有草原和沙漠?你不想去吗?” “当然想!”安九脱口而出,可随之就是一阵心酸,“可我的身份特殊,庄主不会同意你带我走的!” “只要你想,我就能带走你!”这是老酒鬼给安九的承诺。 那天的品剑大会上出现了一匹黑马,一个不起眼的酒鬼居然用他那把君子剑打败了所有的参赛者,其中有早已闻名的剑客,也有这些年新冒头的少年剑客,可统统败于他那把没有开刃的剑下。 他剑术卓绝,却又来历神秘。 第227章 老酒鬼 第227章 老酒鬼 老酒鬼夺得第一后,又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事,他居然用进入剑冢的机会去换一个小女孩的自由。 在大家都以为铸剑山庄会欣然同意的时候,没想到庄主欧阳信居然拒绝了。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均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剑冢里可全是绝世好剑,一把宝剑对剑客来说就是生命,能够拥有并使用一柄真正的神兵利器是剑客的毕生追求。 可这个酒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假酒喝多了,居然要用宝剑去换一个小姑娘。 而铸剑山庄的庄主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还特马的拒绝了。 老酒鬼眯了眯眼,这一刻,霸气毕露,“庄主,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带走她呢!” 欧阳信重重一拍桌案,边上的护卫全都围了过来,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欧阳信沉着一张脸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酒先生,有些事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请您随我入内详谈!” 老酒鬼想了想,以他的实力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于是欣然前往。 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反正最后酒鬼还是走了,带着他那把平平无奇的君子剑和一个破酒壶走了,没有带走名剑更没有带走小姑娘。 安九原本都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走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两套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草编的小动物,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老酒鬼一个人离开的消息。 那个时候的安九只感觉心一下子就空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她呆呆地坐在花园的树下,心里有失望有怨恨还有一丝绝望。 如果老酒鬼不曾给她承诺,她或许不会如此难过和失,然而,老酒鬼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可他却食言了。 这一刻,安九感到自己被彻底抛弃了,再次失去了家人。 后面又发生了很多事,就比如以剑奴的身躯能够锻造名剑的事一下子就在庄子内传开了。 剑奴的处境急转直下,也因此导致了很多剑奴想要逃走,有些逃走的人被抓了回来,有些却是自己回来的,直到这个时候,安九才明白,原来他们早就离不开洗剑池了。 早在他们成为剑奴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要么成为铸剑的养份,要么死在剑气的冲击下暴体而亡。 每个剑奴都活得彷徨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死于非命,从那之后人性的恶就开始在这群小孩子中蔓延开了。 不想死就要学会对身边的人下手,哪怕那个人和你关系再好也不能轻易交付信任。 一年后,老酒鬼再次回到铸剑山庄,可这一次他的身份不是剑客,而是一名叫做阿福的侍卫。 第一眼,安九并没有认出阿福就是老酒鬼,因为他把胡子给剃了,看着是一个颇为俊俏的中年人,与之前的老酒鬼形象大相径庭。 然而,当安九注意到他总是下意识地去摸腰带的时候就立刻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老酒鬼。 因为这是老酒鬼独有的习惯,他腰带上总是挂着他的破酒壶,时不时就要取下来喝两口。 “你回来做什么?”安九警惕地问道。 老酒鬼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直接向安九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安九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要干什么?” 面对老酒鬼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老酒鬼从怀里取出一本书递给安九,“这是一本神功,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压制你体内的剑气,你先修炼着试试!” 安九捧着书册,一时间心情复杂万分。 “你是因为我体内的剑气才没带我离开的?”她期待地问。 老酒鬼轻轻颔首,这一刻,原本在安九心中翻涌的那些怨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实早在她知道剑奴离不开洗剑池的时候,心中就隐隐有了期待。 她选择再一次相信老酒鬼。 但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认识的字并不多,因为剑奴全是十岁以下的乞丐,有的也许认识几个字,有的甚至大字不识一个。 庄主也从未打算教他们任何东西,所以安九是不认识字的,于是乎,老酒鬼又多了一份教学任务。 老酒鬼一边教她识字一边教她练习神功心法,最开始他们都不确定这本内功是否能控制体内的剑气,但当她开始修炼出一丝内力能压制剑气后,两人都是开心的。 那一天,她还记得老酒鬼脸上的笑,高兴中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后来安九经过测试发现,如果体内的剑气不能完全消灭的话,她最终还是会暴体而亡,也就是说她必须将心法修炼到能完全消除掉体内的剑气,她才能离开铸剑山庄。 老酒鬼表示愿意陪她等。 这一天老酒鬼从山下带着一只烧鸡和一壶酒回来。 半夜,两人躲在花园中,安九撕了一个鸡翅膀,状若不经意地问。 “老酒鬼,你是不是认识我亲生爹娘?” “为什么这么问?”老酒鬼举起酒壶的动作一顿。 安九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地说:“因为你看我的眼神中总是充满了愧疚,你不欠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除了你认识我家人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老酒鬼沉默了一会儿,猛地灌了一口酒才开口说道:“不!我不认识你家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我这人没啥别的本事,就一件事,说到的事一定会做到,我答应了带你出去就一定会做到!” 安九拿不准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甚至她猜测过老酒鬼会不会是她的灭门仇人,之所以救她就是为了弥补她。 可转念一想,她就推翻了这个猜测,毕竟千方百计救一个和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人,傻子也干不出这事,再说老酒鬼对她的关爱和善意,她能感觉得到。 第228章 老酒鬼之死 第228章 老酒鬼之死 铸剑山庄的剑奴是四人一间房,虽说安九每次和老酒鬼见面都很谨慎,但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 刚好又到了铸剑山庄锻造新剑的时候,剑奴之间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安九因为有了内功,再加上老酒鬼的教导,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压根就没有任何压力。 但有时候力量却并不是绝对的,有人把阿福和九号私下见面的事告诉给了庄主。 其实以阿福的实力想要逃出去并非难事,动手打斗之际,他暴露了实力,也让庄主认出了他的身份。 欧阳信提前派人将安九给控制了起来,他用刀抵在安九的脖颈面前,目光冷凝,“酒剑侠,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回来,我已经说过了,这些剑奴是无法离开我铸剑山庄的,你这次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安九的心脏一紧,感受到欧阳信的杀气,她紧张地看着还在和侍卫们厮杀的老酒鬼,心里忐忑不安。 她不想死,可她同样也不希望老酒鬼死。 欧阳信的剑又靠近了几分,在安九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酒剑侠,如果你不想这个小丫头现在就死,就放下手中的剑!” 老酒鬼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深深看了安九一眼,目光复杂,随后他换了一副轻蔑的表情,“欧阳信,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为了这个小丫头束手就擒吧,别傻了,我一直在利用她,我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魔剑,别人也许会被你骗,但我却知道那个关于魔剑的秘密,欧阳信,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啊!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干得却是最卑鄙无耻的勾当。” 说完他露齿一笑,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嗓音充满了诱惑。 “诸位,你们想知道魔剑的秘密吗?” 大家自然是想的,一直以来江湖中流传了数十个关于魔剑的版本,可不管是哪一个版本当中魔剑都拥有毁天灭地的威能,让人怎能不心向往之。 欧阳信面色大变,“你给我闭嘴!” 可惜老酒鬼不会听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个秘密就是......” 他的话才刚出口,欧阳信已经推开安九直接朝老酒鬼的咽喉刺去。 “铛”的一声,老酒鬼的剑很轻易就挑开了欧阳信的剑,二人对战几十个来回,欧阳信明显就有些不敌,连连后退,而那群护卫因为想从老酒鬼的嘴里听到有关魔剑的秘密,所以选择了坐壁旁观。 可安九却隐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因为欧阳信表现得太过胸有成竹,他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很快安九就知道了答案。 天空突然就变得一片漆黑,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了整个世界。 "这是……什么情况?" 安九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边上的侍卫们也同样诧异不已,抬头望向天空,嘴里惊呼道:“天狗食月!居然是天狗食月!” 而早在变故突生之时,欧阳信反应极快的闪身后退,在老酒鬼左侧不远处的一株植物竟然刹那间开出了三朵妖冶的紫色花朵,花香醉人。 老酒鬼的眼神逐渐从清明变得迷离,他伸出手,试图在空气中胡乱抓握,嘴里喃喃自语。 边上的侍卫亦是如此,安九心中一紧,知道老酒鬼中了曼陀罗花粉的毒,她心中焦急万分。 而此时的欧阳信运转龟息之法,再次飞身而起,手中的剑就犹如流光般瞬间刺入了老酒鬼的胸膛,几乎没有停顿的,欧阳信快速抽出了剑,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欧阳信的衣衫。 老酒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嘴巴嗫嚅了几声,她看到欧阳信面色大变,似乎想要拉住老酒鬼确认什么,可老酒鬼已经倒在了地上。 老酒鬼倒下后,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安九的方向,嘴巴似乎在说些什么。 明明已经隔了好远好远,安九却看懂了他的口型。 他在说:“小九,活下去!” 安九的心像被重锤打击了一般,瞬间支离破碎,泪水模糊了视线,没了老酒鬼,她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就算她将来能逃出铸剑山庄,又有谁能陪她游走中原,领略大好河山。 那一天,欧阳信杀疯了,他杀了老酒鬼以及在场所有的侍卫,他的剑最后在云安安的脖颈处转了一转,犹豫了下,最后并没有取走安九的性命。 从那以后安九整个人都变了,她给自己堆起了厚厚的壳,而那个告密的人最后在她的算计下成了铸剑炉的养份。 剑奴是没有名字的,都是以数字来称呼,但也有些孩子还记得自己的姓氏,所以会在数字前面加上姓氏。 安九失去家人的时候太小,并不记得自己的姓氏,安这个姓氏是老酒鬼给她的,以前的她并不喜欢,她总感觉老酒鬼似乎在透过这个姓氏在向什么人忏悔。 可老酒鬼死后,她就改名叫安九了,因为这是老酒鬼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东西。 云安安从沉重的回忆中抽离了出来,她的心仿佛一团乱麻似的纠结在一起,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她爹真的是老酒鬼吗? 云富阳这个觉一直睡到了天黑,若不是晚上全家要一起吃饺子,他肯定能睡到第二天。 全家人围在一起吃过饺子后就睡下了,老爷子也留在了云家小院和孙子们挤在一张床上。 这一晚上,云安安睡得并不安稳,她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老酒鬼临死前的样子,这些记忆像一把刀一样刺痛着她的心,让她无处可逃。 不管老酒鬼和她家有什么渊源,可上辈子他就是为安九而死的。 其实这会,云安安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已经不再认为云富阳也是借尸还魂的人了,毕竟两个人的性格差太多了,而且老酒鬼一手剑术武功出神入化,如果是借尸还魂,她爹也会是个高手,不至于被老爷子揍得满地找牙。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她爹是老酒鬼的转世,虽然这个说法有些玄乎,但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能合理解释现在的情况。 如果她爹真是老酒鬼的话,这辈子就换她来守护对方吧! 云安安心里默默地想。 第二天清晨,云安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神识放开,就看到她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云富阳轻轻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看着睡梦中的小闺女,一脸慈爱,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放在闺女的枕头下,最后还在闺女的额头亲了亲。 “新年好,我的小宝贝!” 等云富阳走后,云安安闭着眼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第229章 大年初一要拜年 第229章 大年初一要拜年 云富阳走后没多久,刘素芬又蹑手蹑脚地进屋了,她将一双崭新的小靴子放在床头,摸了摸闺女的脸颊。 “娘的安安又长大了一岁,新年好!” 等刘素芬走后,云安安才睁开了双眼,她左手拿着云富阳的大红包,右手拿着刘素芬做的新靴子,心也暖和了起来。 拜年的习俗古来有之,在大年初一的时候,人们要梳洗干净,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家里的晚辈要先给长辈拜年。 76年的拜年礼仪也有了新变化,子女们不再磕头,而是鞠躬,并向父母说:“爸爸同志,妈妈同志,春节好!” 云老爷子穿着儿媳妇给做的新棉衣,看着下面整整齐齐站着的四小只,笑得见牙不见眼,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挨个发给他们,顺道还说些吉祥话。 “老大,今年你要更加努力些,咱们争取早点把你那眼睛上的毛病给治好!” 虽然刘素芬再三解释,大儿子的眼睛没问题,图形认知障碍纯粹是脑部神经元的问题,但老爷子听不懂,他总觉得说大孙子脑子有问题就像是承认了大孙子是个傻子一样,所以他坚持称大孙子是眼睛的毛病。 刘素芬闻言也没有反驳老爷子,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没必要为了这些事起争执。 云老爷子将第二个红包递给老二,满意地点了点头,“老二今天这身新衣穿着挺精神的,爷爷希望新的一年里,你能多加锻炼,将身体养好!” 因为二儿子怕冷,所以云卫国的新衣领口处,刘素芬特意加了兔毛,这样能保暖又显得格外洋气。 云卫国收了红包,说了几句吉祥的话。 轮到云卫民的时候,老爷子的红包还没有递出去,他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迫不及待地说个没完没了。 “拜年了,拜年了,我给爷爷拜年了,羊年到来喜洋洋,新春祝福送四方,羊蹄哒哒喜讯报,羊不停蹄勇闯关......” 说到后来还跳起了自创的羊年拜年操。 “脑袋摇一摇,金钱满腰包,脖子晃一晃,粮食一箩筐,胳膊挥一挥,岁岁有今朝,屁股翘一翘,健康来报到,伸腿踢一踢,天天笑眯眯,嘴巴咩一咩,听我说谢谢......” 云大石摸了摸手中的红包,嘴角略微有些抽搐,就三孙子这个花式拜年操,他感觉自己的红包给小了。 云大石默默决定:以后小孙女再想看耍猴的时候就让老三上。 轮到云安安的时候,还不等她说话,老爷子就已经将红包塞了过去。 “谢谢爷爷同志!我祝您新年快乐,吉祥如意,身体健康......”云安安学着其他人拱手说着拜年词。 云卫民率先叫嚷了起来,“不行不行,你这个完全不行,安安,你得跟着我学起来,来扭一扭,跳一跳,红包翻倍要......” 家里有个活宝三哥,快乐是加倍的。 吃过早饭后,云富阳就带着四个孩子满村子拜年去了。 云富阳先去了云家的几个长辈叔公家里拜年,送上了必备的糕点,以及一张伟人的年画。 长辈毕恭毕敬地站起来,把年画小心翼翼地贴在墙上,带着一家人敬祝伟大领袖春节安康。 七排村大多数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因此拜年是一种必须的习俗和传统活动之一。 当然这一天也是小孩子的乐园,因为拜年有红包啊! 家里条件好些的,就会给个三毛五毛的,条件不好的就给孩子们抓一把瓜子花生。 在一户户的拜年氛围中,云卫民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云卫东和云卫国也扛不住村民的热情回家躲清净了。 云富阳抱着云安安朝胡老爷子家里走,路上趁着没人,云安安在云富阳耳边小声说:“爹,你昨天喝迷糊了,说梦话了!” 说完她捂嘴嘻嘻一笑,声音软糯糯地说:“爹,小九是谁啊?” 云富阳闻言身体微微一怔,眼神有些闪躲,却仍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闺女,你肯定是听错了,我明明喊得是上酒,再来一碗的意思......” 云安安扭过头,将小辫子甩出一道弧线,嘟着小嘴,“哼,爹骗人,我才没有听错,你喊的就是小九,还说了对不起啥的,最后还哭了,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娘......” 云富阳腿一软,差点抱着闺女摔倒了,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这件事你说给你娘听,你爹我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啊! 我好好的贴心小棉袄咋突然就漏风了,肯定是被老三那混小子带歪了,回去就给他安排一顿爱的大巴掌。 云富阳刚想开口胡编,但看到女儿那副认真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扯了扯闺女头上的小辫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爹告诉你!不过这是爹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云安安突然精神了起来,但以她对云富阳的了解,不给他一点压力,他肯定胡编乱造,所以云安安佯装思考的样子说:“行!我给你一个机会,嘻嘻嘻,爹你昨天喝多了还说了很多,你可不能编瞎话骗我!” 云富阳咬牙切齿地又扯了扯闺女的小辫子,但力道并不大,语气却十分幽怨。 “你还和你爹玩起心眼子了!” 哎!闺女变聪明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我说啥就信啥了,想一想好心痛哦! 云安安见状连忙搂着她爹的脖子,撒娇道:“爹,我的好爹爹......” 一声爹爹瞬间让云富阳分不清东南西北,嘴角的弧度扬得越高。 “行吧!爹原谅你了!” 云安安立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催促发问,“爹,你快说小九究竟是谁?” 云富阳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说:“其实爹也不知道,也许是爹上辈子亏欠的人吧,反正是爹从小到大都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中的我好像答应了一个女孩什么事,可爹却食言了!” 云安安脑海轰得一声炸开,果然,她爹就是老酒鬼! 第230章 云富阳的梦境一 第230章 云富阳的梦境一 其实有些事云富阳没有与任何人说过。 就比如他从小到大都会做一个模模糊糊的梦,当然也不是每天都会做,就偶尔做做,但每次梦境都是一样的。 开头在一个漂亮的庄园里,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绚丽多彩的花朵,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吹过时带来阵阵花香。 他的正前方有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女子回头,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女人声音温柔而亲切地喊他“小弟”。 而他欢喜且高兴地回应着喊对方“阿姐”。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对望着,一切美好又宁静。 画面一变,天空中下着瓢泼大雨,他看到漫天遍野的尸体和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雨滴砸在身上,他感到一阵阵的疼痛,但更多的却是眼睛酸涩地睁不开眼。 他在尸体中疯狂地翻找着,一具又一具,没有片刻停歇,直到最后找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身上的白衣早就被鲜血染红,即便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云富阳就是知道,这就是先前荡秋千的女人。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袭上心头。 场景再次一变,这一次倒在地上的人变成了他,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女孩扑在他的尸体上痛哭,他能感受到小女孩无助且痛苦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活下去? 他内心无力极了,他想要告诉女孩,活下去,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可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个梦境他做了很多年很多年,久到云富阳都习惯了。 可最后一次的梦境却格外不同,里面添加了很多场景。 那天,他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喝了很多很多,最后竟然醉倒在了玉米地。 他梦到自己是将军原配生的嫡子,可他爹为了攀附权贵却要贬妻为妾,他娘不甘受辱,自尽而亡,但他娘的死却没有改变任何结果,他爹最后还是迎娶了宰相之女。 而他娘身为将军原配,死后却成了没名没份的妾室,最后连葬在祖坟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野外安葬。 宰相之女认为原配是她一生的耻辱,所以原配生的一双儿女自然也不受待见,所以他和姐姐则被送到乡下的庄子上,远离了繁华的京城和权贵的圈子。 在那里,他和姐姐过着简单而宁静的生活,庄子的后山有一个神秘的药王谷,每到初一十五就有药王谷的人出来采买物资,顺便行医救人。 他姐一来二去和药王谷的少主相恋。 而他也拜了当地一位有名大侠为师,苦学武艺。 他并不希望自己在乡间蹉跎一辈子,他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有朝一日能够给他娘请封诰命,让他娘能有葬入祖坟的那一天,享受后代祭祀和香火。 所以他不顾姐姐的反对离开了庄子,去了北方参军,从一个小兵做起,凭着自己一身高强的武艺和聪明,经多年打磨,一路晋升,成为了二品大将军。 他用军功为母亲争取诰命夫人的称号,让她得以安享晚年并葬入祖坟。 为母亲请封后,他也被后母记恨上了,因为他的举动让后母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以至于后母所生的孩子的前途也受到了影响。 到底是年少气盛,不懂隐藏锋芒,终究还是为自己埋下了隐患。 在一次征战中,他遭遇到了敌国军队的伏击,虽然成功击败了敌人,但自己也性命垂危。 他身中毒箭,命不久矣,后护卫将他连夜送到药王谷。 此时,他姐已经嫁入药王谷,看在他姐的面子上,药王谷的人打开了阵法,将人放入谷内,但他却不知道他其中一名护卫早就被宰相的人收买,在沿途留下追踪粉末。 夜深人静之时,他们悄悄潜入药王谷,开启了一场屠杀。 而他因为被安置在后山温泉中疗伤,所以幸免于难。 但整个药王谷的人都遇害了,其中就包括他姐以及他姐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他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将药王谷一百八十具尸体给安葬了,但同时他却并没有发现小侄女的尸体。 后来,他回京用自己的势力开始调查,才知道自己的作战计划是被朝中的人泄露给敌国的。 他基本上可以确认泄密者就是丞相一伙,他悄悄潜入丞相府,抓住丞相想要从他嘴里得知小侄女的下落,可却从丞相嘴里知道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原来灭掉整个药王谷的人居然是当今圣上,从圣上得知他姐嫁入药王谷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圣上的一颗棋子。 包括将他的作战计划和下落告诉给敌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圣上授意的。 那一刻,他的心凉了,被背叛的痛苦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心灵深处。 曾经他忠心耿耿一心一意想要效忠的对方却让他家破人亡,这让他如何接受? 他发疯般地质问丞相,圣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小小的药王谷,与世隔绝,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到了要被灭门的地步? 丞相是个受不了苦头的人,在他的刑罚下很快就告知了他一个真相。 原来药王谷有一种家传神功,名唤《天元心法》,据说这本功法极为特殊,不同于江湖上任何一种武功心法,更类似于仙人修习之法。 大成后可引动天雷,超脱凡人之躯,长生不老。 帝王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当得知这个消息时,野心猛然膨胀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听信这种无聊的传闻,若药王谷的功法真这么厉害,他们现在何至于全都死于非命。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去刺杀圣上,圣上还太过年轻,膝下除了一个三岁的小皇帝,别无他处,外有强敌虎视眈眈,现在并不是一个换皇帝的好时机。 丞相的失踪引起了圣上的震怒,因为对方已经猜到了是他动的手,很快全国就张贴了他的通缉令,他也从人人敬仰的大将军成了人人喊打的卖国贼。 唯一让他开心的是,他那个便宜爹一家也被他牵连到满门被屠戮。 至此后,他隐姓埋名,混迹于江湖,四处搜寻小侄女的身影,一身剑术在日积月累的沉淀中居然到达了宗师的境界。 第231章 云富阳梦境二 第231章 云富阳梦境二 几年过去,原本他已经对找小侄女不抱任何希望了。 后来他碰到了一个奇怪的老道士,道士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告诉他,他要找的人就在那个方向。 他将信将疑地朝那个方向走了一天,抵达一座城,城中有人说铸剑山庄将在下个月举行品剑大会,夺魁者可以进入剑冢挑选一把宝剑。 铸剑山庄庄主欧阳信乃江湖第一侠义之士,乐善好施,喜欢广结朋友,铸剑山庄更镇压着江湖第一魔剑,保一方平安,在江湖中的地位极高。 他心念一动,想到了老道士的话,铸剑山庄的方向不正是老道士所指的方向吗! 所以他去了铸剑山庄,当然想要进去得有实力,穿过了千门阵才行。 以他的实力自然没问题,可进入铸剑山庄他却犯了难,小侄女在哪儿呢,按照小侄女的年纪推算,她现在有十岁了,模样大变样,他是否能认出对方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地喝闷酒的时候,手中的剑脱落差点砸到了一个小姑娘。 他翻身而下,在看到小姑娘的一瞬间,他的心猛地震颤了起来,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在他心中炸开,他几乎立马就确认了,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他找了许久的小侄女。 她不记得自己的身世,自称小九,因为他们这一批的孤儿都是用数字来称呼的。 他给了小九一个姓,她原本的姓:安。 可小九似乎不喜欢这个姓氏。 他答应了小九要带她离开,所以冒着暴露的危险,他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夺得了品剑大会的头筹,可在他说出要带走一个孤女的时候,欧阳信却拒绝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后来在书房内,欧阳信告诉他,所有的孤儿都不能离开铸剑山庄,因为他们早已经成了吸收剑气的容器,如果没半个月不能吸收剑气,将会暴体而亡。 他此时突然想到了《天元心法》。 如果这个功法真有丞相说得那么神奇,小侄女就还有救! 他离开铸剑山庄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趁夜潜入皇宫,找到了正在声色犬马的狗皇帝,这个皇帝早就没了之前的雄心壮志,此时更像是一条油腻腻的蛆虫。 他之前留在宫中的暗棋也动了起来,他趁机将狗皇帝带出了宫,狗皇帝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大喊大叫地让自己放过他,更是许诺了高官俸禄,黄金美女。 等他开口索要《天元心法》的时候,狗皇帝才认出了他,开始哭着和他打感情牌,最后在他的尖刀威迫下将藏有心法所在地告诉给了他。 为了取心法他中了埋伏,最后在以前的暗棋帮助下得以脱身,为了确定功法没有被狗皇帝修改,他折磨了他足足三天,他深知这个人的品性,实在算不上意志坚定的人,毕竟这本功法,狗皇帝修炼了不到一个月,在发现自己压根无法修炼的时候就放弃了。 说来可笑,用一百八十条人命换来的功法让狗皇帝的兴趣只维持了一个月。 而他也从狗皇帝的嘴里得知了另一个秘密,有关魔剑的秘密,相传这把魔剑是仙人之剑,若让其认主可就地成仙,超脱凡人之列,移山倒海,无所不能。 狗皇帝对魔剑也很垂涎,但魔剑太过凶戾,毕竟凡事触碰它的人要么被吸成人干,要么发疯最后暴体而亡。 狗皇帝是个相当惜命的,所以才没有让人去铸剑山庄抢夺魔剑。 而他此时也开始怀疑欧阳信的用意,他让小孩吸收魔剑中的剑气,莫不是想趁着魔剑剑气虚弱之际,让其认主? 可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甚至关于魔剑的这个秘密是否是真实的,他也不敢确定。 他最后杀了狗皇帝! 这样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的人不配成为天下之主。 他再次回到铸剑山庄的时候已经剃去了胡须,改了面容,当小九修炼出《天元心法》的第一丝内力后,看到她脸上露出了真实解脱的笑,他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小九,哪怕是用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可后来,他还是暴露了,以他的能力想要脱困不难,可难的是,他走了小九要怎么办? 为了救小九,也为了打消欧阳信的疑虑,他以魔剑的秘密作为诱饵让欧阳信杀了自己,并在临死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相信以他的赫赫威名,一定会让欧阳信疑心朝廷是不是已经掌握了魔剑的秘密,要对他动手! 这样,欧阳信就一定会小心行事,也一定会留着小九去观察她是否知道内情。 只要给小九时间,她最后一定能摆脱剑气的桎梏,获得自由。 那天云富阳从梦中惊醒后,才发现自己竟然醉倒在了玉米地里了,一路上他都在回忆梦里的一切,伴随着他的醒来,梦里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可只有一样,压根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那就是对小九的愧疚。 他回到家后又得知媳妇难产了,虽说刘素芬前面已经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可抱到小闺女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莫名就涌起了一种血脉相连的熟悉感。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确认了怀里的小孩就是他上辈子的小侄女,小九。 他心里既感动又愧疚,可小闺女因为月份不足,竟然气息微弱,隐隐有早夭的可能,他顾不上其他,抱着小闺女撒腿就朝医院跑。 这个时候的他来不及多想,只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我决不能让小九再次成为我的遗憾。 可他跑得再快也无法和生命消逝的速度相比,最后他无力地发现小九的呼吸终究还是停了。 他绝望地跪在地上,抱着小九逐渐要冰冷的小身体,他的心如刀割般疼痛,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他不懂,既然上天让他梦到了前世的遗憾,把小九送到了他的身边,为什么又要无情地夺走她? 突然,他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穿着十方鞋的道士。 虽然他记不清梦中道士的脸,但莫名的他就感觉这个老道士和梦中的道士有一种联系。 “仙人,求求你,救救我的闺女!”他右手紧紧抓住道士的衣摆哀求道。 道士的脸隐没在光线中,看不真切,但声音却无比温和。 “把这个给她戴上,你闺女就能活!” 第232章 被举报了 第232章 被举报了 云富阳几乎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道士可能是个江湖骗子,抓住道士手中的木牌挂在小闺女的脖子上,就在木牌挂上去的瞬间,小闺女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嘹亮,哪还有之前病恹恹的模样。 云富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女儿竟然真的好了! 他抬头想要找老道士道谢,可老道士却已经原地消失了,虽然他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但小闺女实打实的活了下来,他心里对老道士感激不已,更是将木牌当成了小闺女的护身符,不许任何人触碰。 也因为上辈子对小九的愧疚,他给小闺女取名安安,一方面这是她上辈子的姓,另一方面也希望她这辈子都能平平安安。 云富阳带着小闺女去给胡老爷子拜完年后,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云贵川。 云贵川此时怀里抱着他的小闺女和几个同村人显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他看到云富阳后朝他挥了挥手,“二哥,今儿出去喝两杯吧!” 云富阳现在已经听不得“喝酒”这个词,连忙摆手,“吃饭可以,喝酒别找我!” 云贵川将手里的小闺女交给刘美芝,笑嘻嘻地揽住云富阳的肩膀,将之扯到一旁,小声嘀咕了起来。 “二哥,老五他们回来了!” 老五就是在省城火车站工作的那人,和云富阳还有云贵川的关系十分不错,这些年来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云富阳目光微闪,点头颔首。 虽说他现在已经决定留在村子里,但火车站是一个最佳打探消息的地方,去见见老五兴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兄弟二人一直喝到晚上才回来,云富阳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只大鹅。 刘素芬看得哭笑不得,狠狠拧了男人的大腿一把,“你是不是傻啊!咱家养了那么多的牲畜,你又弄一只大鹅回来,咋地!还真准备弄个养殖场,也不怕别人眼红了去!” 云富阳被媳妇拧得疼了一下,心里暗骂这个老娘们现在下手是越来越狠了,今晚可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媳妇儿,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好好骑着车,这鹅硬要撞上前的,你明儿就把它炖了,正好我闺女馋铁锅炖大鹅!” 云富阳摸着媳妇的手,笑嘻嘻地说。 刘素芬翻了个白眼,这鹅一看就是家养的,狗男人明显就是在忽悠她,不过铁锅炖大鹅呀!想想她也有些馋了。 第二天,刘素芬正想把大鹅给处理掉,她家按照人头来算只能养三只家禽。 这种能下蛋类的牲畜都算在内最多三只,阿达加上两只鸡刚刚够,如果再来一只大鹅,她家的指标就超了。 其实这种偷摸多养几只鸡的事在七排村不算啥稀奇事,可刘素芬经过田采荷的事情后就谨慎了起来。 这年头人心难测,万一被人举报了,先不提云富阳的大队长之位能不能保住,全家人都得挨批,这可不是好玩的! 初二按照习俗是媳妇们要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走亲戚的,但刘素芬是没有娘家的。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去隔壁看看吴金霞,但现在她也没这个心思了,早上一大早起来,院子里就闹腾开了。 起因还是因为那只胖大鹅,阿达早上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窝旁边蹲着一只身体圆润,毛发光亮,全身雪白的大鹅,然后就炸锅了。 它自认为自己为了这个家劳心劳力,呕心沥血,赤胆忠心,可万万没有想到新年过后的第二天,主人就另结新欢。 这让它的面子往哪里搁,让它的小弟以后怎么看它。 阿达疯狂地在家里叫唤了起来,更是扑扇着翅膀飞起来,踩在胖大鹅的脑袋上跳来跳去。 胖大鹅被吓了一跳,但大家都知道鹅这个生物除了体型大,胆量更大。 在惊诧过后,它就怒了,翅膀后掠,脖子向上伸,作势就要用嘴喙住阿达鸭。 阿达不甘示弱,开玩笑,我现在是一般的鸭子吗?能让你喙住,我就不叫七排村一姐,看我不打死你个妖艳贱货。 阿达继续大声尖叫同时拍打翅膀,脚丫子更是踢出了残影。 嘎嘎嘎...... 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抢走主人的爱,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将一个为爱发疯的原配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云安安是被阿达的叫声吵醒的,等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出门的时候,刘素芬已经将阿达和胖大鹅分开了。 云安安看到大鹅也是惊了一下,“娘,咱家里啥时候多了一只鹅?” 刘素芬烦躁地抖了抖身上的鹅毛,此时恨不得将云富阳拖出来再打一顿,“还能是啥,你爹给整的。” 眼看云安安就要冲过来,她连忙后退,“安安,你别过来,这只鹅可凶得很,待会娘就把它炖了!” 阿达一听小主人的娘说要把大鹅炖掉,瞬间就不挣扎了,发出一长串的笑声,嘎嘎嘎...... 哈哈哈,弄了半天,你就是一道菜啊! 大白鹅也不甘示弱,它可不想被吃,于是恶向胆边生,伸长脖子,张开大嘴钳住刘素芬的手。 刘素芬吃痛之下就松了手,大白鹅顺势从门缝中逃走了,动作又快又迅捷,看得两人一鸭目瞪口呆。 云安安率先反应过来,跺了跺小脚丫,神识展开将大白鹅收入空间,然后抓着刘素芬的手检查了起来。 还好这只大鹅只想逃命,所以并没有啄出血,但还是红了一大片,云安安气得嘟起了小嘴。 空间中的大鹅初到陌生的环境惊得四处乱跳,云安安气鼓鼓地操作着神识直接用三个大木箱将它镇压了起来。 事情刚做完,云安安家的大门就被用力的踹开了,还好大门门板比较厚实,所以还没有散架。 一群人蜂拥而至,为首的是一个长脸中年人,神情严肃地环顾了院子一圈,冷冷地说:“云富阳,我们革委会接到举报,说你利用大队长职位之便,公然贪污受贿,养殖家禽超标,现在你们全举起手来,站着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233章 搜查 第233章 搜查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 一群胳膊戴着红袖章,腰扎皮带,有的穿着一身蓝制服,也有穿黄绿军装,手里还握着根棒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云富阳昨晚又喝了不少酒,但这么大的动静,他还是被惊醒了,刚出门就被两个红袖章给按住了,他刚要反抗就听到一个特意压低的声音。 “不要动!” 云富阳只觉得声音格外熟悉,低眸一瞧,这不是矮子辉吗? 很快他反应过来,眼神带着锐利的怒意,双手握拳,“许子辉,你丫的敢暗算我?老子弄死你......” 许子辉被吓得后退了两步,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哎呀,可别动手,真不是我算计你,你丫的被人举报了,不是我弄的!” 为首的长脸中年人听到屋里的动静,走了进来,冷声质问,“怎么了?” 许子辉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惊恐,换成一副讨好的笑容说:“张主任,一点小事!我和这个人有点私人恩怨。” 张主任眼神微微一眯,许子辉虽说是他的下属,但家里在县城还是有些关系的,他自然也想卖对方一个好,压低声音询问,“要不要给他一点苦头?” 许子辉闻言苦笑一声,将张主任拉到一旁,小声说:“主任,您刚来很多事不清楚,这个云富阳可不是个好惹的!” 说完还叹了一口气,“哎,您是不知道啊!他大哥去年年底刚调到了京城军区司令部,可不得了的!而且,他和省城军区司令长关系匪浅。” 张主任闻言心中一紧,能进入司令部的那都是前途无限的人,但最让他忌惮的还是省城的军区司令员,虽说现在地方政府和军队早已分家,但这位军区司令员齐振豪的背景非常大,听说中央调查部的部长是他表叔,那可是动一动,全国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同时他狐疑地看了眼许子辉,“你咋不早说?” 许子辉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主任,来之前我就问过您,我们这次的对象,您只说是七排村的人,我也没有想到,您要弄的人是他呀!”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张主任摆明就是不信任他,怕他偷偷去告密。 他这么一说,张主任就明白了,拍了拍许子辉的肩膀,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许副主任啊,这件事是我冤枉你了,我初来乍到,很多事都不晓得,以后还需要你多提点提点啊!” 许子辉笑眯眯地接过烟,恭敬地递到张主任嘴里,同时还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帮忙点上,“啥提点不提点的,您是大城市来的大人物,自然是我要好好向您学习和请教!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一声就好了,您也别太客气,叫我小许就行!” 张主任很满意许子辉的态度,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嘴角勾起一抹笑:“嗯,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许!今天既然来了,这样子工程总得做一做的啦!” 许子辉闻言点头颔首,朝下面的人挥了挥手。 那群人都是些头脑机灵的,早就听到了张主任嘴里的说的面子工程,那下手自然就知道轻重了,若是以往,他们肯定要好好“搜搜”这个家,但这家人既然有后台,那搜查肯定就要轻拿轻放喽。 早在这群人冲进来的时候,云安安就已经用神识将家里该收的东西收了起来,这会窝在刘素芬的怀里想着待会这群人若是开始打砸东西,自己要怎么给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刘素芬此时已经吓得全身都发起抖来,家里有多少东西是不能见人的,她还是有数的。 就那些钱啊,票的就说不清楚,她知道云富阳是没有贪过队上的一分钱,可万一这群人非要把屎盆子扣在狗男人头上,可怎么办? 她此时心里已经在想着要去求求上次帮她主持公道的老领导了,虽然那人也不一定会管,但这却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了。 此时云家的院子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可不稀奇着吗?新年第二天,云家就被革委会的人光顾了。 有些人听了张主任的话就开始将信将疑,“大队长不会真贪了队里的钱吧!” 小六子恶狠狠地呸了那人一脸唾沫星子,“我呸,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就我们大队长这品性,他会贪那点钱,你脑袋被驴踢了......” 边上一位大娘也附和着说:“咱们大队长虽然脾气不好,性格还有点混不吝,也不怎么尊老爱幼,缺点一箩筐,但有一点我老婆子清楚,他不是个会贪污的人,他上位的这半年,咱们村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过日子却比以前有盼头了,所以我相信大队长是清白的!” 屋外议论纷纷,屋里头却是大眼瞪小眼。 虽说是个面子工程,但该搜的地方还得搜。 他们一路从院子到鸡圈,鸭窝,再到菜地,然后是屋里屋外! 额!这个家收拾得翻真干净,最重要的是啥,人家里就两只鸡一只鸭,自留地也没有半点超出来的地方,至于家里的钱,还真不多,就在一个农户人该有的范围内。 许子辉听到这个情况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将云富阳的后台摆了出来,但若真搜出个啥,张主任计较起来,他也护不住对方。 云富阳此时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看来他藏在房梁上的东西没有被发现。 张主任笑呵呵地走上来,朝云富阳说:“云同志,今儿这事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让你们受惊了!” 云富阳心里已经将张主任骂出一朵花来了,可嘴上却笑着回应道:“张主任这是哪里的话,我是在党的光辉旗帜下长大的,政治觉悟没话说,服从上面指挥,一切行动跟着党走,绝不会做任何违背党,违背组织的事,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您老且放宽心,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今儿中午就别走了,留在我家吃顿饭。” 不管咋说,革委会的人可得罪不起,打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第234章 谁举报了大队长? 第234章 谁举报了大队长? 张主任嘴角一阵抽搐,这人还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至于吃饭,这个穷乡僻壤,估计也没啥好东西。 他掩住眸底的嫌弃,摆手说道:“不用,我做这些也是为了党,为了政府,我们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也不会贪图人民的一饭一菜!” 那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临走时,许子辉朝云富阳得意一笑,咋样!关键时刻你还得靠我! 同时附在他耳边说道:“云小二,看来恨你的人还真不少啊!” 云富阳叹了一口气,耸肩说道:“没办法,谁让我就是这么一个耀眼的存在。” 许子辉被他这个举动给气乐了,将一团纸甩在他身上,“行!你长得高,你耀眼,东西给你,你自己去查,可别哪天被人害死了来找我托梦!” 云富阳看着许子辉上了汽车,目光复杂。 虽说他和矮子辉从小到大互相看不惯,但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还是有几分感情的,都说患难见真情,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抓住那个想害他的人。 想着,云富阳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狠戾。 革委会的人走了,村子的讨论却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你们说,大队长家究竟是个啥情况?” “能有啥情况,人都走了,大队长是清白的呀!” “哎呀!我当然知道他是清白的,我问的是,是谁举报的?” “额......” 这是一个好问题,毕竟云小二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老少,可至于是谁那么毒,想要害死他,那可就说不准了。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管他是谁举报的,我就想知道咱们队上的公账有没有错?可别真被人贪污了去!” 吴翠翠嗑着瓜子随口说道。 突然,她发现大榕树下的唠嗑团纷纷望向了自己,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你们干啥看我,我说错了?” 云小六抄起一块石头就朝吴翠翠扑了过来,作势就要砸,嘴里大吼,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举报的?我弄死你......” 吴翠翠吓得惊声大叫,慌慌忙忙地跑走了。 云小六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将石头往地上一扔,狠狠地呸了一声,“臭娘们成天就知道嚼舌根,我富阳哥会为了那么点钱违背自己的原则,吴翠翠,我告诉你,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云家小院中,云富阳将那团纸展开铺在桌上,目光期待地看向二儿子,询问道:“咋样?能看出是谁陷害你爹?” 云卫国将纸团来回翻看了一遍,对着老爹翻了个白眼,“爹,你会不会太瞧得起我了,就这么一张纸,我要是能看出来害我们家的人是谁,你儿子我岂不是成了神仙!” 云富阳一脸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你也就那么点本事!” 云卫国斜睨了老爹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激将大法,哼,我还偏偏就吃你这一套。 说着他将纸往桌上一拍,“谁说我没有本事的,我告诉你,就凭这张纸,我敢断定,写这张纸条的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农村的中年女人。” “咦!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刘素芬将纸拿了起来,来回翻着问。 云卫国自信一笑,竖起一根手指,“首先这张纸是报纸,而且还是一张旧报纸,说明这个人的经济条件肯定不太好,但她写字用的又是铅笔,那说明家里可能有正在上小学的孩子,第二,你们来看看这个字,啧啧啧,一看晃花了眼,二看毛骨悚然,还有好几个错别字,摆明了文化水平很低,这几个字估摸着还是她东拼西凑起来的,我记得咱们村年前举办了两个月的扫盲班,据我所知参加扫盲班的大部分都是村里的妇女。” 扫盲班是云富阳安排的,秋收过后地里的活就少了,村民们有时间参与到这个活动中来,他希望通过这个学习来提高村民们的文化水平和思想素质。 只可惜,男同志参加的积极性并不高,倒是女同志相当积极,因为扫盲班是在晚上开班的,而且就在村支部,房间内点着煤油灯,妇女们一边听课手里还能干着针线活。 说是识字,其实都是来蹭煤油灯的。 刘素芬反问,“这也不能说明写纸条的就是女人啊!也有个别男同志去听课的!再说城里人就不能用旧报纸了吗?” 云卫国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然后指着纸张说道:“娘,你闻一闻,能不能闻出这个纸上的味道?” 刘素芬将纸凑近鼻下,闻了闻,皱起了眉头,“咋有一股臭味?”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她们这个地方过年的时候流行做大酱,一般一年中有两次做酱的时间,一次是腊月,一次是正月末。 做大酱有几个步骤,其中有一个步骤就是要用纸将酱块包好,然后将酱块放置在稍热的地方,以备发酵,所以会产生一股很浓郁的臭味。 在城里居住空间小,稍微有点气味就会扩散到其他人家里去,所以在城里面很少见到有人家自己制作大酱。 但是,如果是在乡下或者农村生活的话,因为居住空间比较宽敞,而且空气流通性比较好,因此制作大酱时产生的味道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也能说明拥有这张报纸的人生活在农村,而且还用它包过酱块。 确定了拥有者是农村的后,那范围就小了很多,做大酱是女人干得活,所以大概率写这张纸条的人真是一个农村女人。 刘素芬开始在脑海里划拉和自己家不对付的女人,她率先想到的就是王美丽,其次就是吴翠翠。 云卫国继续说道:“而且你们注意到这上面的内容了没有,除了贪污受贿还有一项家禽超标,我们家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注意,可怎么偏偏昨晚爹抱回一只大鹅,今早革委会的人就上门了,说明这人昨晚看到我爹抱着大鹅回家了,她连夜赶去县城举报,所以今儿一大早革委会的人就上门了!” 第235章 会咬人的狗不叫 第235章 会咬人的狗不叫 云富阳越听越觉得二儿子说得在理,他脑海开始疯狂转动起来,“大鹅是老五的老娘送给我的,我和川子一人一只,川子不可能举报我,那只能是我们回来的路上被人看到了,外村的人对我家的情况并不清楚,不可能指出家禽超标的问题,大概率就是我们村子的人!” 云安安对二哥的分析能力一直都是相当信服的,她举起小手,“我记得胡五爷爷家就住在村口,进出村口就要经过他家,要不我们上他家问问?” 云富阳唇角微扬,赞许地摸了摸云安安的小脑袋,“哎呦!我闺女这小脑袋瓜是咋长的,怎么会这么聪明哩!” 云安安被夸得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云卫国再次朝他偏心眼的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云富阳还要去大队部处理一些事,关于他贪污队里的钱这件事,他准备让会计胡有才将队里的账目公开,也让村里人瞧瞧,他云小二是多么的清白,这个村是多么的穷困潦倒。 至于询问的事,他交给了老二和小闺女。 云安安带着二哥先去找了胡大丫,主要是她家和胡五爷家着实没有来往,贸然前去别人也不一定搭理他们两个小萝卜头,可带着胡大丫就不一样了。 对于胡大丫,云安安也没有瞒着,将来意说了说,胡大丫放下手里搓了一半的麻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十分爽快地说:“走吧!” 刚要出门,胡大丫的娘就匆匆追了出来,提了一篮子,篮子里面装着一罐米酒。 “把这个给你五爷爷家送去,他老人家喜欢喝!” 胡大丫接过顺势应了一声,“好!” 胡大丫的娘是南方人,米酒是她们那里的特殊饮品,是用糯米酿造的一种特殊醇酒,色泽清亮,味道淳甜。 昨天胡大丫就给云安安家送了一小罐子。 三人朝胡五爷家走去,刚到胡五爷家门口就碰到胡五爷的孙子,胡三庆。 他和云安安是同年的,但两人并不熟,属于认得脸的陌生人。 但他和胡大丫熟啊! “大丫姐,你咋过来了?” 胡大丫朝家里看了一眼,朝他晃了晃小篮子,“我娘又做了一些米酒,让我来给五爷爷送点!五爷爷在家吗?” “在的!” 随后,胡三庆朝屋里喊了一声,“爷爷,大丫姐来了!” 胡五爷有些瘦削,虽然已经年迈,但身上仍然保持着一份硬朗的气质,背脊挺得笔直。 “大丫来了!哎!安安和卫国也来了!快进来,坐......” 云安安和云卫国齐齐喊了声:“胡五爷爷好!” “好好好,都好,来你们坐!”胡五爷伸出他那双布满了老茧和皱纹手将三个孩子迎进了屋,然后又吩咐老伴给孩子们拿点心。 只不过三个孩子都很有礼貌,说了声谢谢,并未动手拿点心。 说了一会话后,云卫国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老爷子,昨天是否有人出村。 胡五爷的眼睛虽然有些浑浊,但却透露出一种智慧的光芒,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表象,直达事物的本质。 “你们怀疑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举报的?” 今天早上云家的这一出早就传遍了整个七排村,他自然也听到了,从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怀疑过本村人,所以早就将昨天进出村子的人都筛了一遍。 云卫国觉得这件事也没啥好隐瞒的,最重要的是,他还得求老爷子帮忙,总得把事情说个清楚吧! 胡五爷在心里过了一遍,范围缩小了一大圈,大半夜出村的中年女人,他很快就确定了目标。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半天,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般,说道:“昨晚我起夜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何小红出村了!” 这个时候胡五爷的大儿媳正好端着红糖水进来了,听到何小红的名字,她微微一怔,“我今儿一大早看到她匆匆忙忙从村外回来。” 冬天万里无云,所以冬天的夜晚比夏天的夜晚还要亮上几分,再加上有两个人的证词,云卫国和云安安已经大致能确认举报者就是何小红。 刘素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这...我家和她家虽然有些矛盾,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吧!她咋能,咋能......” 云富阳吩咐胡有才去理清账目后就回来了,闻言他满面寒霜,伸出大巴掌刚要拍案而起,可手扬到一半就缩了回来。 “我不管她是咋想的,她敢在背后阴我,我就不会让她好过!老大,抄东西,跟着我走!” 说完云富阳抄起院子里的大木棍就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云卫东赶紧也抓了一根木棍紧跟其后。 云安安也气鼓鼓地跟了上去。 老话说的真对,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她居然没有发现身边潜藏着一条毒蛇,不管咋说,今天一定不能放过她。 一家人气势汹汹地到了云光耀家,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 “咋了?大队长怎么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他了?” “还能是咋了!肯定找到了举报者,我们快去看看!” “哎呦喂!等等,我回家抓一把毛嗑,今儿可有好戏看喽!” “抓啥毛嗑呀!看戏要紧,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敢去举报咱大队长?嫌命长了......” “不管是谁,这样的人我们以后可得离着远点,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她,也把我举报了可咋整?” 直到云富阳停到云光耀家门口,并且面目狰狞地踹烂了对方家的大门,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啊?!咋是光耀呀?这不能吧,那孩子可是个老实人!” “哎呦!老婶,啥老实人呦,他家那两个闺女当初可差点害了安安的性命,能生出这么恶毒的孩子,那父母能是啥好东西?” “我瞧着也觉得他家最不是个东西,他家二妞当初被人贩子拐跑了,他还故意和公安说是大队长绑的他家闺女,一看就没安好心,要不是后来公安把案子给破了,大队长还不晓得要背多大的一口锅哩!” 第236章 没证据就是造谣 第236章 没证据就是造谣 在云富阳上门之前,何小红在家气得咬牙切齿,她万万没想到连革委会的人都偏帮云富阳。 她昨儿可是亲眼看到云富阳的车杆子上系着一只胖大鹅的,可今早她在云家门口看戏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到,莫非云富阳没有把大鹅带回家? 想想她就觉得不可能,肯定是革委会的人在帮他! 而且她也不相信云富阳担任大队长没有捞过一分钱,这世上哪有这么傻的人! 云大妞看到她娘气鼓鼓地回来,端了一碗面条进屋,柔声说道:“娘,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何小红看到这么大的一碗面条,顿时气得破口大骂,“败家玩意,老娘才一个晚上不在家,你就霍霍老娘的白面,天天就知道吃吃吃,老娘养你有啥用?我打死你个丧门星的玩意儿......” 骂到后面,她直接抄起墙角的扫把就朝云大妞劈头盖脸地打去。 云大妞一边躲,一边解释道:“娘,是小弟吵着要吃面条,爹也同意了,我...我没吃...我早上还是吃的大碴子粥......” 听了这话的何小红这才感觉心气顺了不少,将手里的扫把往地上一扔,她昨儿赶了一晚上的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全程都是走路去的,所以此时饿得饥肠辘辘。 她拿起筷子正准备嗦面条,突然一声巨响,大门被踹开了,传来了云富阳的怒吼,“何小红,你给我滚出来......” 何小红手中的筷子一抖,啪嗒掉落在地面上,她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不敢动弹。 云富阳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何小红闪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干的事被发现了! 她下意识就想躲起来,但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的,压根动弹不得。 云富阳越过院子又一脚将云光耀家的大门踹开,他斜着眼睛看着坐在长条凳上吓傻的何小红,直接拎着她的衣领就将之拖到了院子里。 何小红被拖着才反应过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杀人啦,云小二要杀人啦!快来人啊!救命呀......” 可围着云光耀家门口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进去,谁他妈的敢在这个时候去触云小二的霉头,嫌命长了吧! 云富阳几个大耳刮子就朝何小红脸上招呼了过去,“何小红,你个XXX,你他妈的居然学狗腿子去搞举报?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你咋做人......” 何小红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拼命地挣扎着,但云富阳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几个巴掌就将她扇得眼冒金星,找不到方向了。 "住手!你放开我!" 何小红嘴角被打得嘴角渗出了鲜血,大声尖叫着,"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做,我要报警,啊啊啊......杀人啦......" 最后云富阳还是停手了,因为何小红鼻涕眼泪混合着鲜血糊了一脸,他嫌脏! 云富阳冷笑一声,改用棍子打,当然他下手可是极有分寸的,总不能真把人打死或者是打残了。 “老子没证据会直接冲过来找你?你昨儿半夜出村到今儿清晨才回来,若不是上县城投举报信难不成是去偷汉子了?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我可找到了人证......” 何小红闻言眼神中带着惊恐和无助,她投举报信的时候可是大半夜,她还特意将自己包裹得特别严实,咋还能被人看到? 可云富阳说得那么笃定,一点儿也不想说谎的样子。 “我...我没有......” 只不过这次的声音苍白无力,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门外的人都是人精,立马就叫嚷开了。 “哎呀妈呀!还真是她呀!平时装得跟个鹌鹑似的,想不到竟然是只带毒的鸩鸟!这么阴险的招数一般人哪里想得出来的......” 说话的大娘捂着受惊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同时目光注意到躲在墙角后的云光耀和云小宝。 她注意到了,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哎呦!光耀你可回来了,你这个媳妇可不得了哦,你是不知道呀,原来举报大队长的人就是她......” 有个和云光耀关系还不错的村民拉着云光耀说了起来。 云光耀被说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其实他是知道昨晚媳妇做了什么的,毕竟他媳妇昨天可是彻夜未归,若是他不清楚实情,今天绝对要闹起来的,坚定地扞卫自己头顶的颜色。 可云小宝年纪小,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红着眼眶瞪着何小红,恨不得将她吃掉。 何小红看着门外的丈夫和孩子,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说句话,可这对父子就像瞎了一样,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对她的鄙夷和恨意。 顿时,何小红感觉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入了她的心脏,这些痛比身体上的痛还要强上万分。 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此时已经不想再狡辩了,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怒火瞪着云富阳,尖声宣泄出内心的愤怒。 “是!就是我举报了你,可你是清白的吗?我昨天明明看到你抱了一只大鹅回家,你一当上大队长家里就买了自行车,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就不信你没有贪队上的钱!谁知道你和上头的人咋勾结的,不然能把刘素芬弄到粮站上班?” 云富阳气得怒目圆睁,“我贪你奶奶个腿,老子已经让会计去整理账目了,待会就给你们贴出来,你们她妈的自己好好算算,就账目上的三瓜两枣,我能看得上......” 当然他也是气糊涂了,这话明显不合适大庭广众下说,好在刘素芬及时站出来,打断了他要说的最后一句话。 “何小红,说句老实话,若不是因为孩子们,我们两家的关系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但你扪心自问,我男人自从当上大队长,有利用职务之便报复你们夫妻吗?你说我男人贪队上的钱,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上下嘴唇一碰就四处说,这属于造谣! 若你真怀疑我家男人贪污,你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找证据吗?你可以向队上反应,要求公开账目,可你没有!因为在你心里,我男人贪不贪污压根不重要,你就是要通过这种无中生有的方式来打击报复我们一家! 我家能买得起自行车那是我二儿子有本事,至于我的工作,那是我奶奶生前留给我的,其中细节我也没必要给你解释, 说白了,你就是嫉妒我,你男人不如我男人,你的孩子也不如我的孩子,你就想通过毁掉我男人的方式来证明你过得比我好。” 第237章 云家小闺女也有神力? 第237章 云家小闺女也有神力? 刘素芬的言辞犀利且有力,直接点破了何小红内心的丑陋和阴暗面,让何小红顿时有一种被扒光了放在大众下被审判的错觉。 那些话像是一把尖锐的箭矢,深深刺入了她的内心,并激起了强烈的反应。 “我嫉妒你?你配吗?你一个养猪的凭啥有那么好的工作,谁知道你偷摸干了啥,弄不好是陪睡得来的,还有你男人,要啥没啥的,整个就一混子,早晚得吃花生米,他凭啥当上大队长?还有你那几个孩子,都是杀人犯,我的二妞三妞都是被他们害死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见风使舵,他们凭啥不救我闺女,哈哈哈,你们一家都是畜生,不得好死......” 云安安听到这些话,气得嘴角下拉,侮辱她可以,但不能侮辱她爹娘,小小的人如一颗小炮弹冲了出去,抬起脚丫子就踹向何小红,何小红瞬间原地起飞,直接撞在了家里的墙上。 由于力道太大,竟然直接把墙撞了一个洞,但何小红的身体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撞向后面的墙壁。 这次撞击更加猛烈,墙壁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整个屋子颤动了两下随后轰然倒塌了。 云安安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等云富阳反应过来的时候,房子已经塌了。 他顾不上询问闺女为啥力气这么大,连忙跑到废墟将何小红扒拉出来。 好在云光耀家的墙都是用黄泥巴糊的,不像是砖瓦能砸死人,而且云安安踹人也是有轻重的,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真把人踢死了,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可不想吃花生米。 所以何小红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伤,不过云安安动脚的时候用了一点暗劲,以后对方的身上只会越来越疼,很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何小红被踹飞后原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毫发无伤,而且身上还一点都不疼,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绝世神功附体。 但该演的还得演,索性躺在地上装死。 云安安可不惯着她,有没有事她能不知道吗?脚丫子直接撵起一颗小石头朝何小红的额头打去。 何小红被突如其来的小石头给砸得痛叫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装了。 不过让大家震惊的还有云安安。 云小二的闺女咋回事?这么大的力气,莫非他小闺女也遗传了天生神力? 这么一想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亲生的嘛! 刘素芬连忙将云安安护在怀里,埋怨地拍了她两下,“傻孩子,你干啥呢!她骂我和你爹,我们也不会掉一块肉,你干啥强出头,你这孩子就是太不听话了!” 她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在场人听的,将云安安的动手归结于小孩子的不懂事! 云安安没有解释,只将脑袋埋在刘素芬的怀里,掩饰住脸上凶戾的表情。 自家的墙又倒了,云光耀如何能不急,连忙冲进来,看着废墟痛哭流涕。 “我的屋,大冬天的拆我家,你们成心想冻死我们一家子,你们不能这样,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大队长就能欺负我们穷苦百姓吗?没天理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压根不敢看着云富阳,但嘴皮子却极溜的给村民上眼药。 云富阳此时已经从闺女是个大力士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步走到云光耀身边想要给他几脚。 可云光耀是吃过云富阳的亏的,反应极为迅速地跑到院子外,躲在一个老大娘身后,压根不给云富阳近身的机会。 何小红此时也不装了,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干嚎,她也不敢再骂云富阳了,索性换了一个方式。 “乡亲们,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们以官压人,欺负我们良民,我怀疑咱们七排村的账目有问题,大队长和会计官官相护,坑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乡亲们,我们要行动起来,一起揭露他们丑恶的嘴脸!” 不得不说何小红这个人平时不声不响的,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外的一个女人给打断了,此人正是胡有才的老婆,听到何小红将火引到自家男人身上,她瞬间就怒了。 “我呸,你放屁!我男人一心为队里,没有任何私心,何小红!你一天天就知道满嘴喷粪,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只要敢说,我现在立马去上头举报你,老娘不玩虚的,我实名举报!!!” 就在此时会计胡有才已经算好了账目,原本他是打算将账目摆在大队部门口等村民来查看的,谁知道听人说大队长带人去了云光耀家。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揣上账本就来了。 听了媳妇维护自己的话,他心里十分感动,也适时地将账本高高举起,“各位,这就是我们七排村的账目,口说无凭,我建议请老叔公来核查,我胡有才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自从我上任以来就没有贪过队里的一分一厘,但凡少了一分钱,我自愿请辞,接受严惩!” 他如此诚恳的誓言倒让村里的人对他高看了一眼,心里对他的话也更信了几分。 不一会,就有人将云家的老叔公请了过来,还将老叔公的算盘珠子也一同带了过来。 老叔公年轻的时候替县城大户人家做过账房先生的,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但一身的本事却还在。 再说过年了,老叔公的两个在外工作的儿子也回来了,这两个人也学了老叔公一手算账本领,有了他们的帮忙,七排村的账目很快就理清楚了。 算完后,老叔公浑浊的眼睛盯着胡有才看了许久,他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后辈,就如同他当时在公社第一次认真认识云富阳的时候,充满了震惊和欣赏,同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他由衷地夸道:“你很好,账目清楚,条理清晰。” 不得不说,这个评价相当高了,因为老叔公鲜少夸人。 胡有才听到老叔公的评价,谦虚地说道:“感谢您的夸奖,这是我的职责,在其位,谋其事,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老叔公干枯的手指在账本上敲了敲,面向所有的村民,朗声开口:“这个账本,将云富阳担任大队长后的每一笔支出和收入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大儿子将账本翻到最近的记录上,用手敲了敲,“这里面包括了更换农具、买化肥、农药等等,每一分每一毫的账目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第238章 拒绝和稀泥 第238章 拒绝和稀泥 当然,他有件事没说,那就是云富阳担任大队长前,账目是混乱的,倒不是云二石贪了队里的钱,而是他那个人的性子就不喜欢管账。 之前云贵海将账目弄得稀巴烂,每次临到过年,云二石都会请老叔公帮忙把账目整理一遍,当然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云贵海在其中捞了不少好处,但这件事他也一直帮着隐瞒着。 毕竟七排村已经不是云家村了,而云氏一族因为云二石着实得了不少好处,他得卖云二石这个大队长一个面子。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胡有才更加另眼相看,不骄不躁,做事井井有条,人品也是难得的好,只可惜这样的孩子不是他云家的后辈。 不过好在,还有云富阳,其实通过账目也能看出来云富阳为七排村的发展付出了很多,而且他有勇气把七排村的账目公开,这份魄力就让他佩服。 听到这里,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相信账目的真实性。 “老叔公,您不用给我们解释得这么清楚的,只要是您说的,我们都相信!” 老叔公却摆了摆手,有些事他也看明白了,强压着只会适得其反,索性摊开了说。 老叔公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云富阳的清白,村里人再次把矛头对准何小红,痛斥她的所作所为。 “富阳,你打算怎么处理何小红?” 问话的是老叔公。 云富阳目光微闪,沉吟了片刻后,苦笑一声,“叔公,这件事对我家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若非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怕这会已经进了牢房,而我这个家只怕也毁了,还有我们整个七排村都会沦为笑话,所以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这话就是故意说给老叔公听的。 老叔公听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都是一个祖宗,竟然走到这一步……”说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失望和无奈。 云安安在心里瘪了瘪嘴,就知道这个老头子又要拉偏架了,你干啥总逮住我爹让步,明明先动手的是对方,再说我们可不是一个祖宗。 果然还不等云富阳说话,老叔公就对着云光耀说:“光耀,你这个媳妇,我们云家要不起,你们离婚吧!” 何小红完全没想到老叔公居然会这么说,完全愣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叔公已经开始铺纸准备给她和云光耀写离婚申请书了。 她惊得飞扑了过来,“不要!” 云光耀却先人一步将她拦了下来,何小红震惊地瞪大双眼,惊声尖叫,“云光耀,你也想休了我?” “不是休,是离婚!”云光耀冷冷地说道:“小红,你做了这样的事,七排村你待不下去了,为了小宝,你走吧!” “云光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个孬种,我是小宝的娘,我不会走的......” 何小红听了云光耀的话,气得全身发抖,整个人如坠入冰窟,对着云光耀又捶又打,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这个懦夫!你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算啥男人?云光耀我告诉你,老娘不会离婚的,想要赶老娘走,门都没有!除非我死......” 云光耀不耐烦地推开像泼妇一样的何小红,“够了!你别啥破烂事都往我身上推,举报信是我让你写的吗?你个黑心肝的老娘们,你就是我们云家的祸害,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何小红被推倒后,也不在乎形象,开始嚎啕大哭,哭自己有多可怜,哭云光耀绝情,很显然,她想通过卖惨把这件事给混过去。 云富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这怒火不仅是针对云光耀夫妻的,更有被老叔公自作主张的行为所激起的愤怒。 他一手按在老叔公快要写完的离婚申请上,冷冷地说:“老叔公,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将云光耀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云富阳,你是啥意思?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云氏人!”老叔公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眸中闪过浓浓的不悦,这是一种自己的威严被挑衅后散发出来的不快。 “我没啥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这样做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和自私!”云富阳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您是村里的老人,但您对国家的婚姻法有了解吗?您嘴上说着,笔下写的都是离婚,但所作所为还是同以前一样,是休妻的做法,如果真要离婚,应该由当事人自己决定,我换一句话说吧!只要夫妻双方有一个人不同意,这个离婚申请就不可能通过!” 老叔公听到这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云富阳,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来教训我?我告诉你,我是云家的族长,离婚我说了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下来!” 云安安听到这里简直都要气笑了,老古董,居然还拿以前那套说事,您老是不是在村子里呆太久了,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变了,哼!你他丫的敢划我爹的名字,姑奶奶就把你那本破族谱给烧了! 云富阳压根不怵,他早就想好好敲打敲打云家这群仗着辈分指手画脚的人,声音平静却有力地说:“我信啊!有本事您现在就划,就算你划了,户口上我依旧姓云,我还是我爹的儿子,至于您问我凭什么?就凭我是国家,是领导,是公社指定的大队长,现在是共产主义领导的社会,婚姻自由、男女平等是我们国家法律的基本原则之一,任何人敢于挑衅这个法规都将会被严惩。” 老叔公的两个儿子也觉得自家老爹做事有些太强势,他们二人在外面工作,接触外面多了,也明白家族观念也需要与时俱进地调整和改变。 两人也知道自己老爹的臭脾气,再加上在村子里这些年位高权重,习惯了被人捧着,这会被云富阳下了面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个时候真不能和村干部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于是两人站出来打圆场,大儿子给老爷子拍背顺气,小儿子将云富阳拉到一边规劝。 站在门外围观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只剩下一句,卧槽!云小二也太彪了!连族谱除名都不怕,你特马的是一个人物,孙猴子都没你这么勇。 第239章 支援北大荒 第239章 支援北大荒 虽说现在的人对族谱已经没有以前的人看得那么重了,但族谱仍然被视为重要的家族传承和身份象征,人总得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万里江水源起何处?一个人连自己的根源都不了解,岂不负先人养你之恩? 听到大儿子的劝说,老叔公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其实他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也不想留下来继续丢人现眼,让两个儿子扶着他回家了,但临走时,看向云富阳的眼神中还是有浓浓的不满和失望。 他摇头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大石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东西,家门不幸啊!” 云安安故意拉着刘素芬的手,歪头问道:“娘,祖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稳婆奶奶说只有女人才能生小宝宝呀?咦!男人也能生宝宝吗?我有很多叔爷爷,那祖爷爷岂不是很能生,我数数看,一二三四......哎呀!祖爷爷咋和猪一样哩,都好能下崽啊!” 老叔公老脸一红,瞪了云安安一眼,但他自持辈分,不好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云安安从刘素芬的怀里露出一颗小脑袋,仰着小脑袋,剜了他一眼,哼!别以为就你会用眼刀子! 何小红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帮自己说话的人居然是云富阳,但即便如此,她心里依旧是恨着云富阳一家的。 云富阳等老叔公走后,这才冷冷地看着云光耀说道:“我不相信你对你媳妇的所作所为不清楚,所以我绝不会让你继续留在村子里,上头给了我几个去建设北大荒的名额,你们一家去吧!你们留在村子里,我实在不知道你们下次又要耍啥手段来害人!” 云光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试图抓住云富阳质问:“大西北?云富阳,你要把我们一家弄到北大荒去!你还有人性吗?我们可是同宗啊!” 云富阳嫌弃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胡有才挡在云富阳前面,瞪着云光耀,厉声吼道,“你说个啥话,都说了是建设北大荒,那边正缺人,你们过去了还能为祖国建设做贡献呢!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了!再说就你们夫妻这个品性,留下你们岂不是祸害乡里,还不如让你们去北大荒好好改造改造,多吃吃苦才能懂得珍稀来之不易的好生活!” 何小红听到这句话时,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恐惧的表情。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是怎么把报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更无法想象他们要被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的内心充满了无助和绝望,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可是北大荒啊!最苦寒之地。 听人说,那里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处处是沼泽地,压根见不到人,也看不到房子,大家只能睡帐篷。 最冷的时候,有零下40多摄氏度,晚上睡觉,必须得穿着棉衣棉裤入睡,还得戴着帽子,全副武装,否则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到了春夏,蚊蝇又轮番进攻,像“疯了”一样扑向垦荒人员,被咬伤感染死掉的人也不算少,环境之艰苦可见一斑。 用一句话描写特别贴切:三十里路对面炕,六十里路是邻居。 离开云光耀家之前,云安安回头看了那对夫妻一眼,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这俩夫妻下点慢性毒药,让他们死在路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云富阳似有所感地将小闺女的脑袋掰回来,“安安,你在想什么?” 云安安试探性地问:“爹,他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云富阳叹了一口气,“这辈子怕是难喽!北大荒那个地方一年得死不少人,也许他们一家......”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转头看向云光耀夫妇,脸上露出一丝同情和怜悯。 如果不是他的身世有问题,如果不是为了一家人的安全,他也许不会做得这么绝,但不管是谁,敢对他出手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云安安看出了他爹心情不太好,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赶紧岔开话题,“爹,大鹅跑了!” 云富阳把小闺女头上的棉帽往下压了压,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跑了好,它不跑咱家可就要倒霉了!” “胖大鹅还咬了我娘一口,可凶哩!”云安安光明正大地告状。 云富阳笑着刮了刮闺女的鼻子,“行!爹待会就去后山找它,今儿非得把这只胆大包天的大鹅给炖了!” 云富阳终究还是没能上山,因为他刚一回家就发现了被阿达按在地上摩擦的胖大鹅。 最终胖大鹅变成了云家餐桌上的一道菜。 而云富阳和刘素芬也在餐桌上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外人将小闺女今天的异常归在了天生神力上,可小闺女有没有天生神力,作为父母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云安安直接将锅甩给了云老爷子。 刘素芬接受良好,毕竟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公爹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可云富阳就有些接受不了了,抱着小闺女嗷嗷大哭。 老爷子也太狠了!他软萌可爱的小闺女变成一颗小钢炮中间肯定吃了大苦头! 他此时的脑海里浮现出,冰天雪地中小闺女躺在满是尖刺的荆棘上来回滚动,痛得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而站在边上的老爷子却无动于衷,甚至还用手中的大木棍时不时朝小闺女捶打两下...... 他感觉自己这个当爹的失职了,在他忙工作的时候,他家小闺女可遭老罪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泪流满面,“爹的宝贝啊!爹对不起你啊,你受苦了......” 云安安......爹,你到底脑补了个啥子呦! 不管云光耀夫妻如何反对,他们支援北大荒的事已经成了定局。 七排村虽然偏僻,但和北大荒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即便他们再怎么不愿意,他们也要老老实实的去,除非他们想成为黑户。 所以他们没得选择,过了元月十五,他们一家就出发了。 云安安思索了很久,最后并没有动手要他们的性命,杀人固然简单,可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安九了,现在的世界也不是以前的世界,想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就得适应这里的规则。 而且,她那一脚足以让何小红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只是会延迟发作的时间。 经过这件事,村里人心情十分复杂,怎么说了,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们第一次深深认识到权利的强大和重要性,他们以前只以为大队长掌握着村里劳力分配以及城里招工的指标,但经过这件事,他们意识到大队长实际上还拥有更大的决策权,大到足以改变一个家庭。 这种认识让他们对权利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敬畏之心。 第240章 可怜的庞老师 第240章 可怜的庞老师 正月十五过后就到了上学的日子,这是一个让云卫民既开心又忧伤的日子。 开心是因为他可以不用刘素芬亲自押着上学了,在李家村和七排村中间建起了一座村小学,学校虽然小,但五脏俱全。 忧伤的是他又要上学了。 所以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人生复杂的云卫民开学第一天就和人打架了,被老师叫家长了。 当然他回家后玩疯了把这茬子事忘了。 然后第二天中午,老师亲自上门了。 此时的云安安正在空间里调配药粉,毕竟空间里长了不少草药,而且在大黄疯狂地献殷勤中,她收获了许多年份不错的草药。 她正专注地搅拌着各种药材,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她皱了皱眉头,闪身出了空间,神识一扫看到门外的男人,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您是?” 庞光看到开门的小丫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实在不习惯对人笑脸相迎,但一想到这是大少爷最最最疼爱的小小姐,他脸上的笑就不由得真挚了几分。 “小同志你好,你是云卫民的妹妹吧!我是XX小学的庞老师,我有点事想找你爹娘谈谈。” 云安安乖巧点头,打开门说道:“庞老师,我爹娘都不在家,大哥和二哥也出去了,您先进来坐坐吧!” 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放松警惕进来了! 庞光微微松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跟着云安安进了屋子,看到大少爷家简陋的布置,他心里忍不住替大少爷委屈了起来。 他家大少爷可是天之骄子啊!咋能住得连韩家的狗都不如。 趴在地上享受美好时光的黑炭狗莫名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为什么它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些痒痒的,黑炭狗四处张望了一下,看了眼庞光,发现没什么异常,于是低下头舔舐了下毛发继续睡大觉。 庞光进屋后,云安安让他坐下,假意去给他倒水,趁着对方不注意,绕到他背后,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云安安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双手叉腰,冷哼一声,“别以为你长了头发我就认不出你!哼!死光头!还敢算计你姑奶奶!” 云安安快步出了门,将云大石找了过来,老爷子现在可是专门处理善后的。 云大石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庞光眯了眯眼,弯腰仔细打量了一圈,“咦?这人咋越看越熟悉?” 突然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这不是前几个月我送给葛老头的吗?他咋又来了?这个老葛干啥吃的,关个人都关不住,咋又让人跑了,没用的老东西......” 老爷子嫌弃归嫌弃,但动作还是挺迅速的,打开麻袋将人往里面一塞,将口子紧紧地扎住,将麻袋往肩上一甩,踏着大步就出门了,临走时他还不忘夸了夸小孙女。 “安安,干得漂亮,记住啊!但凡不认识的人敲门,一律给我砸晕!” 云安安昂着小脑袋,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朝老爷子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这个家只要有我云安安在,保管让这些坏蛋无处可逃。 常凤等了一节课都没有看到庞光回来,还以为云富阳留他有什么事。 可直到中午放学都没有见到庞光的身影,她就有些着急了,虽说她和庞光是派来保护大少爷的,但两人的身份太特殊,又担心和云富阳接触过多,会将云富阳暴露在有心之人的视野中。 所以两人的户口是落在距离七排村最近的李家村,又因为两人文化水平比大部分的村民都高,所以成了光荣的人民教师。 常凤中午是和云卫民一同来七排村的,在大队部门口和云富阳不期而遇。 常凤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又压低声音将庞光失踪的事提了提。 云富阳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你是说庞老师早上就来了?” 常凤点了点头,云富阳此时的心里也猜到了几分,他估摸着庞光在路上也许遇到老爷子了,然后老爷子把他当成坏人给抓了起来。 毕竟关于常凤和庞光的身份他还并没有对老爷子说,当然并不是他不信任老爷子,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就怕说多了让老爷子误会自己嫌贫爱富,伤了老人家的心。 而此时的县城中葛老头一脸懵逼中,咦!这个大高个我前段时间才刚放掉,咋又被送回来了? 等葛老头解释清楚后,云大石才知道自己干了白活儿,气得鼻子都冒烟了,心里疯狂吐槽小儿子,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瞒着我,臭小子,跟你老子还藏起秘密来了,回去揍死你丫的。 云富阳带着常凤先去了老宅,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还是通过林老太,二人才知道云大石又上县城了,而且还扛着麻袋走的。 事情一目了然了,二人对视一眼,苦笑一声,然后朝县城而去。 双方在路上相遇了,而此时的庞光还处于昏迷中,常凤着急的扑过去检查庞光的情况。 云富阳开口询问,“爹,你下手有点重啊!他估摸还有多久才能醒?” 云大石心虚地摸了摸脑门,“这个......大概还要两三个小时吧!” 其实他也摸不准小孙女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只能用自己的经验来判断,而且他心里对常凤和庞光还有点疑虑,所以并没有将小孙女的底细给透露出来。 云富阳狐疑地看着老爷子,附在老爷子耳边低声询问,“爹,不是你动的手?” 云大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云富阳还有啥想不明白的,动手的就只剩下他软萌可爱的小闺女了呗! 三个小时后,庞光还真的醒了,从常凤嘴里得知是云老爷子将他打晕的后也没有过多的怀疑。 而云安安也终于知道了庞光和常凤的真实身份。 当然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但云卫民可就倒霉了。 当天晚上云家就响起了打孩子的声音。 刘素芬气的叉腰怒吼,“你这孩子咋回事,上学第一天就和人打起来,你知不知道对方的鼻子被你打断了,老娘一个月的工资都赔进去了,你这个熊孩子,下手咋这么没个轻重......” 她一边说着,手里的木棍不停地朝云卫民身上抽了过去。 云卫民一边灵活地躲开攻击,一边反驳,“娘,明明是李狗蛋先动的手,我是自卫反击!再说,我咋知道他那么弱啊!我一拳过去,他鼻子就断了......” 刘素芬气得脸色铁青,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你还嘴硬!今天不打到你服软,我就不姓刘......” 第241章 云安安上学 第241章 云安安上学 时间一转,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 云安安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云富阳不舍得闺女,但闺女长大了总得学知识,去结交新朋友,而他作为老父亲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支持。 于是乎,上学的路上,云富阳牵着小闺女的手喋喋不休地叮嘱着。 “安安,这里是水壶,爹已经给你装好了温开水,书包里爹给你装了不少吃的,饿了你就吃点,还有文具盒里的铅笔,爹也给你削好了......” 边上的云卫民背着破破的旧书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爹,小妹是去上学又不是去郊游,带那么多东西有啥用!” 云富阳瞥了黑不溜秋的三儿子一眼,又抬头瞧了瞧白嫩可爱的小闺女一眼,对着三儿子嫌弃地砸吧了砸吧嘴。 “你和你妹能一样吗?” 说着他用脚踹了踹云卫民的屁股,说道:“老三,我警告你,但凡学校有人欺负你妹,你上去给我使劲揍!” 云卫民揉了揉被踹得发痛的屁股,没好气地说:“揍啥子揍,以安安的本事还能被人欺负了去?再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险恶用心,我真揍人了,回去你还不得揍死我!按照二哥的说法,你们这属于钓鱼执法,我才不上当哩!” 云富阳恨不得再给小儿子的屁股来一脚,将他踹到一旁的水沟里去,心中冷哼,对你,我还用得着钓吗? “臭小子,我告诉你,但凡你小妹在学校里受了啥委屈,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爹,我没事的,再说我这么可爱懂事,怎么可能会有人欺负我?" 安安试图安抚云富阳,她爹这也太双标了! 总不能有不开眼的惹到自己,也让三哥背锅吧! 云富阳摸了摸闺女的额头,见没有汗意,这才说道:“安安说得对,谁欺负我闺女就是眼瞎心盲的王八羔子,安安你也别把他们当人看!使劲揍,有事爹担着。” 云安安......爹,我说的压根不是这个意思,您能不能别艺术加工。 村小学已经进行了一轮扩建,由最开始的三间教室变成了现在的六间教室。 每个年级一间,剩下的那间则是校长和老师们的办公室。 虽说房子还是很简陋,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七排村的变化可不小。 村里的草药种植实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为村民们带来了非常高效的经济效益。 此外,云富阳还特意找了省城畜牧局合作,成功地将长毛兔的养殖引入了村庄。 这种动物具有很高的市场价值和经济潜力,在村民的努力下,长毛兔成了村子重要的产业之一,并带来更多的收益。 村里人手中有钱了,也不再纠结那几块钱的上学学费,毕竟上学能学知识,还有人帮忙带孩子,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小学就在两村之间,其实也没有几步路,云富阳亲自将小闺女送到一年级的教室里,又亲自交到了班主任常凤的手中。 云富阳还不忘用眼神威胁对方。 常凤心里苦笑连连,她好不容易盼到甩开云卫民的日子,结果又来了个祖宗。 只求这位祖宗别像你三哥那样惹是生非,否则我接下来的日子该咋过啊! 小学里的老师并不多,常凤是教一二三年级的,好不容易将云卫民盼到上四年级,她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但万万没想到,云安安又来了。 常凤笑眯眯地接过云安安,将她的座位安排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尽管这几年,小孩子的上学率提高了,但大部分的孩子依然是到了七八岁才读一年级的。 像云安安这种刚过了六岁生日就跑来上学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把她安排在第一排,也方便了她看黑板。 云安安这几年也长大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退去了不少,可小脸却更加白净了,嫩得都能掐出水来,眼睛又圆又大,和个瓷娃娃一般。 常凤上了第一节课后就对云安安刮目相看,原本以为是个闹腾孩子,结果一整节课下来,她都规规矩矩地坐着,没有任何捣蛋行为。 而且也因为她是班上年纪最小,又是最白净最可爱的小孩,其他的小孩都争抢着要和云安安一起玩,更以她为榜样,上课的时候一个个都学着她坐的笔直笔直的。 效率先不说,学习态度就很让人舒心。 第一节课主要是以点名发课本为主,弄完后,她就宣布放学了。 下午休息,明天正常上学。 如果云富阳知道第一天上学,小闺女只上了一节课,铁定会站在学校门口等着接小闺女一同回家。 只不过常凤以为他知道,毕竟云卫民就是这样过来的。 可事实就是云富阳不知道。 云安安斜挎着一个黄色书包,这个是刘素芬特意托关系从县城供销社给她带回来的。 书包里装满了文具和课本,这还是云安安有生以来第一天上学,别提多高兴了,刚放学,云安安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她。 蓦然回头就看到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胡大丫。 “大丫姐,你也放学了?” 云安安惊喜不已。 胡大丫站在教室门口,朝她晃了晃手里的书包,嘴角上翘,“我就在隔壁二年级班,安安,以后我们可一起上学了!”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还有我,嘻嘻嘻!” 云安安都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三花姐,你快点呀!” 三人有说有笑地往家的方向走,云安安十分享受这种平淡又幸福的时光。 这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是以一个正常人的状态活着。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上学,听课,放学,与小姐妹分享生活中的琐事,当然也少不了见义勇为。 课间的时候,小姐妹二人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一个高年级的男同学挡住她们班上的一个女生。 女孩子叫王小兰,坐在云安安的后排,也是云三花的同桌,但从开学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和班上其他的同学说过话。 王小兰长得面黄肌瘦,看着就营养不良,明明已经八岁的年纪,还没云安安长得高,衣服也不太合身在身上晃荡晃荡,而且云安安注意到她身上是长期带着伤的,新旧交替。 只不过,她不是个会随时随地发善心的人,所以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第242章 被欺负的小女孩 第242章 被欺负的小女孩 高年级男生表情十分倨傲,对着王小兰就是一巴掌,“王小兰,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你就是个小地主,你还敢来上学,我警告你,明天若让我发现你还敢来学校,我保证整死你全家!” 云三花和王小兰是同桌,虽然两人从开学到现在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主要是王小兰太不合群了,每天不是低头看书就是低头写作业,很少跟别人交流。 但云三花是个热心肠的人啊! 一下子就叫嚷了起来。 “你干啥?欺负同学啊!我要告诉老师!” 李明宇扭头一看,只有两个小萝卜头,不屑地冷哼一声,“死丫头,赶紧给我滚,否则我连你们一起揍!” 云三花气得面色涨红,跺了跺脚,“我不走!你...你放开王小兰!” 李明宇没好气地瞪着她,撸起袖子就要朝她走过来,“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三花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云安安心中哀叹一声,抬起小肉手,一巴掌将走近的李明宇给扇飞了出去。 但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李明宇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捂着脸恼羞成怒地吼道。 “臭丫头,你干了啥?” 云安安嫌弃地瘪了瘪嘴,“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好狗不挡道,以后不许在女生厕所门口堵人,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死变态!” 这几年云安安打人技巧有了飞跃性的提升。 上辈子,她打人或者杀人才不会在乎什么伤口不伤口,痕迹不痕迹的。 可现在就不同了,除了隐蔽动手还要做到伤不留痕,否则就很容易让人察觉她的罪行,被索要赔偿。 于是乎她苦练技巧,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做到,扇人一巴掌,不留手印,但又能让对方痛彻心扉。 李明宇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对方打烂了,他痛苦地呻吟,还不忘放狠话,“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下课小树林后单挑!” 云安安挑了挑眉,单挑就单挑,我还能怕你! “行啊!我叫云安安!有本事你就来!” 上课铃声敲响后,王小兰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教室,教数学的老师见状后也只多看了她两眼,并没有说什么。 很显然,对于发生在王小兰身上的事,他们大概率是知情的,但现在当老师可是一个高危职业,他们也无能为力,亦或者说有心无力。 下课后,云三花犹豫了半晌,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递给王小兰。 “给...你!” 王小兰的视线从课本上挪开,看着小姑娘手中的糖神情蓦然,抿了抿唇,咬着后槽牙拒绝,“不用!” 似乎害怕对方纠缠自己,王小兰还将自己的书本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脸上就差写着,“莫挨我!” 云三花瘪了瘪嘴,原本以为自己和安安帮了她,王小兰至少会和自己说一声谢谢,可没有想到她居然对自己更加冷淡了。 放学的路上,云安安听到云三花的抱怨,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小孩,也太天真了,谁说她是为了帮王小兰,她是真的嫌弃对方挡了道,再说帮了人就一定要听别人的感谢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何必一定要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呢! “安安,你真打算去赴约吗?那个男生一看就是高年级的,我不是担心你打不过,我就是担心你打伤了人,万一对方家长找过来可咋办?” 云安安捏了捏云三花肉嘟嘟的脸颊,“不想让我打架,拜托你下次和人吵架前能不能评估下你们之间的差距,但凡你平时少玩一会,跟着我爷多练一会,也不至于被人吓得后退!” 云三花摇着云安安的胳膊撒娇道:“哎呦!这不是有你在吗?嘻嘻嘻!我们家安安肯定会保护我的!”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可等他们去的时候,李明宇已经被揍到满地找牙了,看到云安安连连道歉求饶,哭得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 “姑奶奶,我错了,您饶了我吧!都怪我有眼无珠......” 李明宇本想回班级找几个兄弟放学后一起去围殴云安安,李明宇虽然是这学期刚转学过来的,但因为家里条件好,出手大方,所以很快就和班里的男学生混熟了。 那些人没少吃李明宇带到学校的好东西,所以也很愿意帮他出手教训人。 可是等他们放学到了小树林后,被早就得知消息的云卫民给堵了个正着。 云卫民虽然比他们还低一届,可在学校却是个风云人物,打架就不带怕的。 更让李明宇绝望的是,同班的学生有几个一听他要对付的小丫头叫云安安后,立马脸色大变,调转枪头对着他拳打脚踢。 “好你个李明宇,胆大包天,居然敢对我们村可爱又软萌的安安妹妹出手,说你是哪只爪子动的手,我今儿非得卸了它!” 李明宇......泥马的,老子压根就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扇飞了呀!我才是受害者!你们一个个脑袋被驴给踢了吧! 看到云安安来后,那群人十分殷勤地围了上来,刚才揍得最凶的是胡大丫的堂兄,他一脸献宝地将李明宇提溜了起来,指着对方青紫的脸颊,试探性地问。 “安安,我们已经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你要不满意,就再打一会?” 另外几个七排村的高年级男生连忙附和道:“安安,出了事我们担着,你尽管打,哥哥们绝对支持你!” 站在一旁的云卫民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一把扒开围住小妹的人群,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你们这群瘪三,我才是安安的哥哥,亲哥哥!!! 为小妹报仇怎么能少得了亲哥呢! 于是乎,众目睽睽下,云卫民脱下了自己的袜子,丝毫不在乎散发出来的臭味,直接将袜子塞到李明宇的嘴,朝着云安安得意一笑。 “我把他嘴堵住了,他发不出声音了,小妹,你想咋揍就咋揍!” 说完还挑了挑眉,咋样!安安,还是你亲哥靠谱吧! 云安安瞪大了双眼,连忙捂住了鼻子,哎呦喂!三哥这袜子得多久没洗了,难怪最近二哥要把他赶到后面的杂物间住。 原来不是二哥太狠心,而是三哥太有味! 而周围的人在闻到臭味的那一瞬,全都跑到一旁吐了起来,至于被臭味集中攻击的李明宇直接被熏晕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明宇,周围的人不禁流露出怜悯的神情,但怜悯过后还要继续吐。 第243章 欺软怕硬的李明宇 第243章 欺软怕硬的李明宇 最后李明宇是被同村的学生给抬回去的。 李母看到儿子的惨状连忙追问是谁动的手,可同村小伙伴谁也不敢说。 李明宇醒来后也没机会说,他已经对云卫民的臭袜子产生了强烈的心理反应。 只要李母一提,他就恶心得想吐。 最后李母只能放弃,但她后来到学校闹过一次,但学校也不知道李明宇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最后在李明宇的沉默中,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李明宇回学校后,找别人打听过才知道为啥七排村的人要这么维护一个小丫头。 信息来源者锄头。 锄头一边吃着李明宇的巧克力,一边对着他露出深有感触的怜悯眼神。 “那群狗腿子就这样,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要怪还得怪你自己,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咋偏偏得罪了云安安那个臭丫头......” 锄头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那个臭丫头的爹可是我们村的大队长!” 李明宇一下就急了,“大队长的闺女又咋样,我爹也是大队长!” 锄头看着他的眼神怜悯中又带着点鄙视,“你爹是大队长有个啥用,能和云安安的爹比吗?他爹可是一言不合就能打人的大队长......” 然后锄头就把云安安的爹曾经干过的丰功伟绩都拿出来说了一遍,听得李明宇既羡慕又嫉妒。 同样都是大队长的孩子,为啥差别这么大? 锄头的手指上还沾着巧克力的痕迹,他索性用舌头舔起了手指,边舔边说:“在咱们村,云安安那就是老祖宗一样的存在,谁欺负了她,还不用她爹出手,自家爹娘就能把人打到下不来床,而且吧!那死丫头也是个黑心肠的玩意儿,下手可狠着呢,最重要的是还看不出痕迹,上次我被她踹了一脚,足足疼了我两个月,可偏偏医生啥都检查不出来,弄得我爹娘以为我故意躲着不上学,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哩......” 他最后这几句话当真说到李明宇的心坎上了,他捂着自己的脸颊,忍不住叹息一声,“实不相瞒,那臭丫头扇我的一巴掌,我现在脸还是个麻的,可你看,脸上一点印子都没有,我娘也以为我在骗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哎!都是可怜人啊! 不管怎么样,李明宇彻底熄了报复云安安的心思。 而云安安也从胡大丫的嘴里得知了李明宇的来历。 李明宇,王李村大队长的儿子,家里一共五女一子,他是最小的儿子,也是家里的宝贝,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五岁的时候被抱到县城舅舅家养着,之前一直在县城小学读书,在校期间将一个家里成分有问题的学生打残了,因为他舅舅有些能力,所以事情不了了之,但学校不肯再收他了,所以这学期才转到村小学来。 总的来说,这个李明宇是有些欺软怕硬在身上的。 至于被他欺负的王小兰就是他同村的孩子,因为家里成分不好,所以也很少有人会帮她说话。 星期五是每个孩子最期待的日子,放学后,云安安刚收拾好就被云三花拉着跑了。 “安安,我爹昨天给我买了一根皮筋,今天我们去打谷场跳橡皮筋!” 跳皮筋是女孩子最爱的游戏之一,一般的家长是不舍得花钱去供销社买韧性强、弹性足的“牛皮筋”来做游戏,所以小孩们都是捡家里没有弹性的裤腰带,一个一个地攒起来串成长长的一根绳子。 云三花的橡皮筋一时成了七排村女孩们的大宝贝。 等到了打谷场,一群女孩就开始催促云三花拿出皮筋。 云三花在书包里左翻右翻可就是没有翻到,最后她朝云安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安安,皮筋我丢在学校了!帮帮我吧!” 云安安还有啥不明白的,这丫头差使她呢,所以啊!跑得快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在一群小女孩的眼神期盼中,云安安咬牙朝学校飞奔而去,虽然她可以跑得更快,但她必须将自己的速度控制在外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还要尽可能的赶在教室锁门之前拿到皮筋。 刚进入学校,云安安就放开神识,眼睛下意识地眯了起来。 一年级的教室中,李明宇恶狠狠地将王小兰推倒在地,边上围着好几个男生,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云安安十分熟悉的人,锄头! 他们围着王小兰,朝她又踢又打,而小小的人儿缩成一团,额前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李明宇对她的不反抗似乎有些不满,半蹲下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王小兰的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中,此时王小兰的眼眶中满是泪水,但她并没有反抗,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李明宇。 李明宇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已经在云安安的事情上丢了面,这次一定不能在这个臭丫头面前露了怯,否则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他想着,冷笑一声,用力将王小兰的头往地上撞去。 云安安目光一凝,怒气爆棚,正要出手阻止,猛地心头一跳,一股异样的能量波动从王小兰身上爆开。 “哎呦!我的肚子,好痛......” “我的也是!好痛啊!” “我们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 一群男生痛苦地捂着肚子,有些严重点的甚至已经满地打滚了。 李明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钻心一般的疼,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戳,他捂住肚子,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 五个男生苍白着脸,也无心继续欺负王小兰,相互搀扶着去了厕所,而在她们走后,一直垂头不语的王小兰终于抬起了头,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黄绿色,但她的眼睛却亮的惊人。 云安安挪了挪脚丫,缓缓走进教室。 而王小兰在看到云安安的那一刻,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匆匆低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云安安佯装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从云三花的书桌抽屉里找到皮筋就离开了。 而就在云安安走后没多久,王小兰盯着云安安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被她发现了?” 第244章 李明宇傻了 第244章 李明宇傻了 云安安在家过了一个幸福的周末,很快就把星期五的事给忘记了,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她不是神,无法掌握别人的命运。 周一刚进入学校,云安安明显能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同学们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 而云安安已经从同学们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李明宇居然傻了! 可他明明就是肚子痛,怎么会突然变傻了? 云安安想不通,但也没有过分纠结,毕竟这件事和她又没关系! 常凤推门进来,看到一群小孩已经乖乖坐好, 特别是最前面的云安安更是用一种求知若渴的眼神盯着自己,那一刻她的成就感爆棚。 “上课!”常凤笑了起来,拿着课本说道,“把书本翻到第三页第一课, 跟着老师一起念......” 底下的学生们大声地跟着老师一起念,声音响亮尾音拖得老长。 常凤越看越满意,还特意点了云安安起来回答问题。 听到小小姐软萌萌的声音,常凤感觉自己像是在大夏天喝了一瓶冰镇饮料,心情瞬间舒畅了。 她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让云安安坐下了。 云安安才刚坐好,就看到外面冲进来一个疯女人,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她一把抓住第二排王小兰的头发就往外面拖,一边脱还一边咒骂道。 “你个XXX的玩意,克死你爹娘又来克我儿子,我打死你......” 常凤赶紧起身去拉住疯女人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同志您好,请您松手,这里是学校!” 疯女人声嘶力竭地吼道:“学校又咋样,要不是因为她,我儿子能傻吗?” 她的眼睛瞪大,像两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恨不得将王小兰炸成碎片。 常凤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李明宇的母亲,毕竟现在关于李明宇傻掉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可李明宇傻了和王小兰有什么关系? 再说,小小姐可在这儿呢,万一被疯女人吓出心理阴影了可怎么办? 她手上有些功夫底子,所以疯女人一时并没有挣脱她的控制。 常凤紧扣住疯女人的手,将王小兰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 因为一年级的小孩子年纪都不算大,好多孩子都被突然冒出来的疯女人吓得哭出了声来。 常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到底是应该先将疯女人押到办公室还是先停下来安抚班上的孩子呢? 常凤最后还是决定先将疯女人押到办公室。 毕竟她是老师,有责任保护学生的安全。 等常老师押着疯女人走后,云三花和云安安上前准备将王小兰扶了起来。 云安安看了看她的样子,好奇地问:“你没事吧!” 此时的王小兰头发被乱得像一团枯草,身上的衣服也被磨破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王小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没事!” 与此同时,她状若无意地躲开了云安安的触碰,抓了抓被弄乱的头发,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垂着脑袋回到座位上,翻开书本,一语不发。 云安安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这个王小兰有点意思! 难不成李明宇真是她弄傻的? 接下来的时间,云安安都在默默观察王小兰,通过一整天的观察,倒真让她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个王小兰虽说也抗拒别人的接触,可似乎尤其害怕自己,亦或者说,她害怕和自己接触! 这让云安安有了一丝猜测。 所以放学后,她就找胡大丫去打听王小兰的情况。 在胡大丫面前,她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大丫姐,小兰同学好可怜啊,我想帮帮她,你能帮忙去打听打听她家的情况吗?” 对于云安安的话,云三花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并做了一个祈求的模样。 胡大丫叹了一口气,早在知道家族任务的那一天,她就明白了自己将要背负着什么。 所以她的做人原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云安安的要求,她无法拒绝。 不仅因为她是自己的小姐,还因为她心中对王小兰的同情。 不到一天的时间,胡大丫就打听清楚王小兰的情况。 王小兰是王李村的人,她家祖上在本地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甚至还有考过功名的人,土改的时候,她家捐了不少田,还帮忙修了学校,盖砖厂,修水库等等,只不过前几年的活动中,她家还是被波及了。 父母和小弟不幸去世了,只留下她和一个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 平时他们在村子里干得是最脏最累的活,还要饱受冷眼与别人的欺凌。 李明宇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李明宇是如何傻掉的就连他父母也不知情,只知道周五的时候他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回家后李母带他去找村里大夫开了一副药,大夫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可当天下午,李明宇就跑到小河边摸鱼,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他家人连夜将他送到县城,打了吊瓶烧退了,但人也傻了。 李明宇是家里的独苗,从小娇宠着养大,所以在得知儿子傻掉,她母亲四处发疯,不仅在医院里大吵大闹,更是将村医的医务室都给砸了,现在又来找王小兰的麻烦。 与此同时,胡大丫紧张地咬了咬下唇,“安安,我建议你别管王小兰的事,她...她这人身上有点邪性!” 云安安挑了挑眉,胡大丫不是个胆小的性子,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个王小兰着实有点与众不同。 胡大丫的话还在继续,“我听他们村的人说,但凡欺负过她家的人最后下场都可惨了,有疯的,有傻的,还有无故被雷劈死的,这次李明宇出事,大家都在背后说是惹了她才倒的霉,反正我们最好别和她走得太近了!” 云三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这不能吧!小兰看着是个挺正常的人呀!” 胡大丫叹了口气,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大家都这么说,而且前面还有这么多教训,所以我们要多加小心,反正现在李明宇也傻了,也没人会欺负王小兰了,她的事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云安安知道胡大丫是为了自己好,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第245章 威胁王小兰 第245章 威胁王小兰 晚上,云安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不对劲,李明宇突然的肚子痛一定是王小兰动的手,那天她感觉到的特殊能量波动应该不是错觉,可对方用的究竟是什么手段呢? 李明宇的傻掉也是她的手笔? 想到这些,云安安就有些睡不着了,干脆翻身坐起,等全家人都睡着后,闪身去了后山,黑夜中,她吹了一个口哨,大黄就从黑暗中探出了大脑袋。 云安安摸了摸它的虎头,一年半的时间,大黄长得更加威武雄壮了,身上的毛发也变得更加浓密。 按道理来说,大黄算是一只步入中年的老虎了,身体素质应该要走下坡路了,可由于最近一年半,它时不时地跟着云安安进入空间转两圈,而且有时候云安安在空间修炼的时候,它还能跟着蹭一波,所以它的身体素质比以前还要好上几分。 这也让大黄对云安安老祖宗的身份更加信服。 它看到云安安,立刻欢快地摇起了尾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用脑袋蹭了蹭云安安的小手。 云安安翻身坐到了大黄的身上,朝前面指了一个方向。 七排村和王李村还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但走深山路程就能缩短一大半。 深山中偶尔也能碰到几只野鸡野兔的,云安安顺手收了几只进入空间。 抵达目的地后,她朝大黄做了一个手势,让它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大黄并不想走,用受伤的眼神看着云安安,耳朵耷拉着,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呜呜呜,老祖宗,你不爱我了!用虎朝前,不用虎朝后...... 云安安看得一阵牙酸,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阿达和大黄越来越像人类了,就这么点屁大的小事还委屈上了。 她轻轻地摸摸大黄的头,安慰道:“好啦,我知道这里你不熟悉,我送你进空间呆一会吧!” 王小兰家的房子十分好找。 这是一座残垣断壁的老房子,虽然坍塌了一大半,但是从精致的砖雕和上面镶嵌的铁花,可以看出建造它的工匠拥有高超的技艺,从建筑风格和做工也能想象出这个房子当年是大户人家的住所。 云安安用神识一扫就发现这个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家里的摆设非常简单,几乎没有家具,只有一些生活必需品。 墙上挂着一幅伟人的贴画,一个瘦削的老人躺在破木板床上,盖着一床又破又薄的被子,而一墙之隔的另一张床上却空无一人。 云安安微微眯了眯眼,咦!王小兰居然不在家,这么晚了,她能去哪? 云安安在王小兰家附近躲了起来,过了大约十分钟,她就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后山下来了。 云安安眼睛微眯,因为她在王小兰的身上发现了三株灵芝,而且一看就是刚采摘下来的,这就有些奇怪了,后山外围是不可能长出灵芝的,可深山内危险重重,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是如何做到全身而退的,而且还能一次摘下三株灵芝。 可就在王小兰靠近自己家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脚步,目光警惕地望向云安安藏身的地方,“出来!” 云安安心中一惊,她很确定自己已经收敛好了自身的气息,她的隐藏能力就连云大石都能瞒过去,王小兰是如何发现的? 云安安并未轻举妄动,心念一动,从空间中甩出一野鸡,野鸡重获自由发出咕咕咕的叫声,撒腿就朝后山跑去。 王小兰在看到野鸡的那一刹那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刚要抬脚朝家的方向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大变,转身就要朝后山的方向跑。 云安安看到王小兰的反应后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 她来不及想自己是如何暴露的,闪身追了上去。 王小兰一看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才跑出了好几步就被云安安给追上了,但云安安也有自己的顾忌。 这里毕竟是王李村,万一王小兰喊一嗓子将村子里的人吵醒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云安安直接点了王小兰的哑穴,拎着她的后脖领就朝深山飞跃而去。 一刻钟后,茂密的树林中,一个身穿睡衣,面容清秀的女孩静静地站在树荫下,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脸上还沾着些许泥土,头发也乱蓬蓬的。 云安安缓缓蹲下身,探究的眼神在王小兰全身上下扫过,心中更是疑惑连连,她刚才检查过了,王小兰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孩,身上没有内力也没有武器,可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又是如何在危险重重的深山来去自如的? 她在王小兰周身几个穴位上点了点,开门见山直接问:“王小兰,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王小兰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声音颤抖,“我……我不知道!” 云安安手中一闪,手上出现了一把寒光凛凛的水果刀,她将水果刀拿在手中把玩,嗓音嘶哑透着一丝莫名的古怪。 “不说也没关系,我一刀一刀地把你的肉割下来,割到你说为止!” 在王小兰的眼中,云安安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恶魔,她浑身发抖,不敢开口说话。 云安安见状,冷笑一声,手中的水果刀缓缓向王小兰靠近。 王小兰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我...我说,我......” 云安安手上的水果刀就停在王小兰细弱的脖颈处,她等了半分钟左右,王小兰来来回回就是几句,我说,压根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她心中很是不耐烦,说完,她用力一挥,水果刀就朝王小兰的头上砍去,吓得王小兰惊声尖叫,“不要!” 王小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有痛感,赫然睁眼发现,云安安举着匕首,表情十分不耐烦,而匕首上面正叉着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那条小蛇还在无力地挣扎着。 云安安冷漠开口,“我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耗下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这条蛇就是你的下场!” 第246章 神秘的老道士 第246章 神秘的老道士 王小兰被她的狠厉手段吓坏了,赶紧求饶,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你要...要保证放...过我......” 云安安收起匕首,面无表情地开口:“好,我会考虑你的请求!现在,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王小兰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犹豫着开口,“你...你想知道啥,要不你问我答?” 云安安想了想,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一个才八岁的孩子计较这么多,于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怎么发现我的?” 她自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从借尸还魂以来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王小兰坐直了身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又指向自己的心脏,看向云安安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和悲凉, “它们告诉我的!” 云安安被弄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王小兰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而绝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脑袋里有一个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而每次只要你靠近我,我的心脏口就会忍不住地颤抖害怕......” 听到这里,云安安不禁感到有些胆寒,她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每次只要我出现,你的心脏就会痛?而且你的脑袋里还有一个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作祟?” 云安安顿了顿,继续追问,“李明宇就是被你脑袋里的东西弄傻的?” 王小兰点了点头,她双手抱胸将整个人窝成一团,脑袋埋进双臂中,语气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我...我不是故意的,可他实在太过分了,我没想要害他,可他不仅欺负我,不让我上学,还往我爷爷身上泼粪,我实在气不过,就和脑袋里的东西进行交易了!” 云安安敏锐抓到了“交易”二字,反问道:“交易?你需要付出什么?它又能给你什么?” 王小兰抬起头,满是泪水的小脸上流露出绝望而痛苦的表情,“我付出我的寿命,它帮我报仇!” 就在她话音刚落下之际,云安安心中陡然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而就在云安安刚才站立的地方,多出了一个坑洞,这个坑洞的直径不到一尺,深度也不过两寸。 但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异常强大,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王小兰看着这个坑洞,眼中闪烁着妖冶的红芒,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转身就往深处跑,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云安安瞳孔微微一缩,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望着王小兰逃跑的方向目光森然。 她放出大黄,冷冷地说:“追!” 老虎在森林中奔跑,速度极快,这也是云安安为何放出大黄的原因,在森林中它的速度和敏捷度是远远高于人类的。 云安安坐在老虎背上,紧紧抓住虎毛,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王小兰。 刚才那股力量,她实在太熟悉了,毕竟曾经的她与它日夜相伴! 可她想不通,孤杀剑已经变成了空间,存于她的脑海内,为什么剑气会出现在王小兰体内? 而且剑气貌似也有了生命,刚才王小兰的样子也太过诡异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森林中的风声渐渐变得急促,大黄的速度越来越快,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和愤怒之意。 云安安紧盯着前方,她相信以大黄的速度配上她的神识一定能够追上那个狡猾的“王小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突然从地下传来,整个森林都随之震动起来。 云安安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而来,她将自己全部的内力都外放出来,形成护盾牢牢护住了大黄和自己。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云安安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前方居然出现了一个洞穴,而洞穴内就是那股强大力量的所在。 云安安从大黄身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洞穴入口,当她即将踏入洞口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洞穴内一片漆黑,但她能感受到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其中涌动。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云安安的耳中:“你终于来了……” 云安安用神识锁定洞口,可让她失望的是,神识仿佛遇到了屏障一般被弹了回来。 云安安心中疑惑不已,但她很确定王小兰就在洞中,她决定继续前进,看看这个洞穴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拍了拍大黄,将它收入空间,自己一个人朝洞中前行,很奇怪,就在她踏入洞中的那一刻,眼前瞬间变亮了。 这个山洞的空间出奇的大,四周都是奇花异草,五彩斑斓的光芒从各处闪烁着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而山洞正中间站着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他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但眼神却异常慈爱。 老人缓缓开口道:“你终于来了!” 云安安警惕不已,“你认识我?” “认识的!”老人的声音温柔如夜风,缓缓吹过绿叶,让人感到宁静与祥和,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云安安陡然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心中一凛,整个人紧绷起来,后背贴在石壁上准备着随时出手,这个老人有古怪,而且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她不应该如此轻易松懈下来。 “之前跑进来的小丫头呢?” 老者似乎没有察觉到云安安语气中的警惕,目光依旧温和无比,语气也没有半点变化,开口询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这个问题,云安安也没有想好,王小兰并不坏,甚至可以说她本质只想保护家人,而且那些因她之故而受伤的人并不无辜。 老者看出了云安安心中的犹豫,嘴角笑意加深,说出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愉悦,“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等我说完后你再做决定,如何?” 第247章 记忆的残缺 第247章 记忆的残缺 云安安皱了皱眉头,她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洞口,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否则等家里人发现她不在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老者深邃如湖水般的眼眸中藏着无尽的智慧,一眼就看出了云安安心中的犹豫。 云安安并没有纠结太久,毕竟这个老人太过古怪神秘,她不一定打得过,很快就在心中推翻了直接抢人的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胸,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老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开口说的第一句就让云安安原本强制冷静下来的心脏再次疯狂跳动了起来。 “安九,我认识你的!” 老者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很久以前,有一名医者医术高超,深受百姓爱戴,世人称他“药王”,但药王的毕生所求却并非医道,偶然间他得到一把剑,此剑来历神秘且十分特殊,与人签订契约后等直接与人对话,药王从剑中获取到了神秘的知识,开始研究起人体的奥秘,经过多年的钻研,他终于发现了人体的奇特之处,那是一个独特的“命门”,是全身气的汇聚点,只要找到这个命门的位置并加以存储更多的气,就能让人体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会让人变得更加精力充沛、拥有神奇的治愈能力、甚至还能增加人的寿命。 于是,药王便开始了自己的实验之旅,可后来他发现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命门”的,甚至可以说只有极少数的人拥有“命门”,而能成功发现它,并激发它的人少之又少。 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位医者了,而是成为了超越普通人的存在,你可以称之“仙”。” 云安安闻言,不由自主地皱了皱小眉头,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 老者的声音还在继续,“药王成仙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受年龄的限制,可以永葆青春,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同时他还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呼风唤雨、操纵雷电,无所不能,可于此同时,他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早已陷入一场阴谋之中,因为赋予他神秘力量和诸多知识的宝剑开始试图剥夺他的生命力和能力。 药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危险,可宝剑的材质实在太过特殊,以他的能力压根无法销毁,所以药王做了一个让此生最后悔的决定,他将宝剑送到了当时最有名的铸剑大师手中,本以为铸剑大师会有办法销毁宝剑,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把宝剑会在江湖上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人人都渴望从宝剑中得到成仙的秘密,即便曾经正直不阿的铸剑大师都迷失在了成仙的诱惑中,终于沦为邪魔外道,所以药王不得不重新踏入江湖,与那些觊觎宝剑的人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最后他将宝剑封印在极北之地,而自己也因为伤势严重而陨落了! 千年后,一位年轻人偶然找到了这把宝剑,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利用宝剑的力量成立了魔教,并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而年轻人也为此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和寿命,最终,他被魔剑吞噬了自己的生命,成为了魔剑下的又一个亡魂。 因为这把宝剑也被世人称之为了魔剑,取名,孤杀! 也许是魔剑吸收的力量太多,导致它越来越暴戾,魔剑吸收寿元的速度很快,它变得不受控制,散发出来的剑气都能伤到人,并开始疯狂地吸取周围的生命力,后来,一众侠义之士找到了一处能吸收剑气的池水将之封印了起来,因为魔剑的特性,江湖中人推举铸剑大师的后人作为看守者……” 云安安眼波汹涌,脑内飞速转着,魔剑孤杀!!!这竟然是她从未听说过的版本!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心绪不宁的错觉,如果故事中的孤杀就是她所知道的孤杀,那她脑海里的孤杀空间是怎么回事,也会吞噬她的生命吗? 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老者话音一转,指向云安安,声音坚定而沉稳,“而你,安九作为药王的后人,注定要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赎罪,从你出生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孤杀因你先祖而起,也终会因你而灭!” 云安安惊愕得瞪大双眼,脸色如白纸一般。 她是药王的后人?孤杀因她而亡? “你什么意思?”云安安喉咙发涩地问道。 老者的目光深邃,仿佛看穿了所有的秘密,他缓缓开口说道:“安九,你的先祖曾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行,是他打开了孤杀的封印,让它为祸人间,而你的使命便是毁掉孤杀!” 云安安的内心深处一阵颤抖,“那么多人都没有毁掉孤杀,你凭什么认为我能!而且,我...” 我曾经就死在了孤杀剑下,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亦或者说,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她顿住了。 她好像知道了,自己曾经忘记的事!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放大,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她......她没死!!!她的记忆是不完整的,她压根就没有死在铸剑山庄,没有死在孤杀剑下!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空间的木屋中会有自己大一号的衣服了,她压根就没有死在十六岁的时候!! 可为什么她会忘记?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干扰了她的记忆? 云安安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自己的记忆与脑海中凭空多出来的另一股记忆纠缠在了一起,让她的识海胀痛不堪。 一段痛苦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铸剑山庄在剑气的冲击轰然倒塌,周围四处都是残垣断壁和破碎的建筑。 十六岁的安九艰难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只见整个铸剑山庄都被摧毁殆尽,只剩下几座破败的房屋还勉强立着。 她摸索着走出了废墟,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土地,远处的山脉被浓雾笼罩住,看不清具体的景象。 她感到身体虚弱无力,但还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看到了一个村庄。 村民发现了她,以为她是被土匪打劫的过路人便收留了她。 第248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第248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安九实在太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可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整个村子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 她起初也是疑惑不已,后来见村子着实没有人后才再次上路。 路上她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有心怀不轨的人,有好人,有萍水相逢的,也有一些像自己一样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人。 可让她很奇怪的是,每到第二天醒来后,她的身边就会空无一人,明明说好了要一起结伴同行的人却总会在第二天清晨离她远去,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这让安九开始感到有些害怕和不安,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所以有一天夜里,她强忍着不闭眼,就想看看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时间一到了子时,她还是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说好结伴同行的人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动物都会离她远去。 再后来,云安安就不敢与人同行了,选择单独行动。 虽是孤身一人,但她还是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和见识了很多人与事,也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人和经历了一些奇妙的冒险。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安九渐渐发现自己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比如她的样貌居然永远保持在了二十岁最青春靓丽的时候,而她的武功突破大成后竟然能呼风唤雨,就和传说中的仙人一般。 安九开始困惑和不安了起来,时间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数字,她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固定的时空里,无法逃脱。 尽管她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和能力,却始终无法改变自己的现状,只能隐居在山中,而且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危险,因为某天起床,她惊恐地发现,周围的花草树木甚至都开始变得枯萎了,可这会明明还是春天呀! 就在她彷徨不安地时候,她碰到了一位道士,他告诉安九,“你已经成了孤杀剑的主人,与天地同寿,但也因此承担了孤杀剑的因果,凡是靠近你的一切东西都会被孤杀剑吸收殆尽!” 对此安九,嗤之以鼻,因为孤杀剑早就在铸剑山庄的那场大战中消失了,而她只是一个侥幸没死的幸运儿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老道士给了安九一张符纸,子时到来之前,就在安九又要沉沉睡去的时候,符纸猛地燃烧了起来。 安九顿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她飘在半空中看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接着,一道光芒从她体内升腾而起,形成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剑——孤杀剑。 剑光扩散开来,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生物的生命力迅速被剥夺,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枯萎、死亡、最终化为尘埃。 第二天安九迫不及待地找到老道士,寻求破解之法,她实在不愿意这样孤独的活着了,实在太累了! 老道士告诉云安安,除了洗剑池还有一处能封印孤杀剑的地方,那就是极北之地的冰川。 冰川的水特别的冷,还没靠近,安九就被一股彻骨的寒气所包裹住了,手脚开始麻木,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为了封印孤杀,她毅然决然地跳入了冰冷刺骨的冰川水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安安的体温越来越低,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 就在她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她的全身,而她也随之飘浮了起来,她看到了老道士用一种紫色的火灼烤孤杀,而孤杀剑中的剑气疯狂地叫嚣着,最后大部分都被紫火给炼化掉了,但也有少部分逃了出去。 而后孤杀剑化竟然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木牌,她的灵魂也随之被吸入木牌中。 记忆的末了,她只听到了老者一声哀叹:“天意不可违啊!” 安九终于明白了,从来就没有借尸还魂,她就是云安安,云安安亦是安九。 “千年前,你的祖先犯下滔天大祸,这份因果却报应在了你的身上,你的灵魂本应该随着孤杀剑一同湮灭,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你一次弥补的机会,让你转世为人,但代价是你必须背负着千年前的罪孽,所以你一出生就命运多舛。 零岁,四岁,六岁还有一个十六岁,这是你人生的四道坎,每一道坎,你都会遭遇一次生死考验。 刚出生时,你虚弱不堪,人生还未开始就要走向终结,我用木牌稳住了你的神魂。 四岁时,你会遇到一个无情的敌人,她对你怀有恶意,试图伤害你并夺取你的所有,而木牌让你上辈子的记忆复苏,也让你面对她的攻击和威胁丝毫不惧。 至于六岁的劫难,我还未可知,但你若不帮忙解决剑气,我敢保证,今天将是你六岁的劫!” 其实这就是在逼云安安做出选择了,老道士手段莫测,说他是仙人也不为过,上辈子的她打不过,这辈子的她更是与之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世上有她的家人,她不想就这么离开。 “我选灭杀剑气!”云安安坚定地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云安安的决定在他的意料之内,他抬手结了一个印,云安安能敏锐察觉到空间有一阵异常的波动。 而在云安安左侧一米远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昏迷的小女孩,此人正是王小兰。 而老者只是一个抬脚,他就从十米以外的地方来到王小兰身边,伸手在对方的眉心一点,一团红色剑芒就被他握在了手中。 老者垂眸表情十分严肃,“想不到这些剑气经过千年的沉淀居然已经生出些许灵智,它在千年中吸收了太多的怨念和仇恨,可惜我的紫火已经用完了,没有办法解决这些剑气,若任其继续发展下去,保不齐它能成长为下一个孤杀剑。” 云安安也大着胆子走了过来,不管老道士是什么目的,但他若想杀自己,不管自己距离他是一米远还是十米远,结果都一样。 “我要怎么做?” 老道士看着云安安温和一笑,“别怕,这些剑气毕竟曾经都是你的手下,有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云安安眨了眨眼,搞不懂老道士这话是啥意思。 莫非自己只用动动嘴,就能将这些剑气说得跪地自杀? 第249章 空间没了? 第249章 空间没了? 事实证明,云安安着实想简单了,这些剑气本来就是背主之物,经过千年的逃窜早就今非昔比,能老实听话才怪。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道士在一旁提醒道:“他们既是孤杀的剑气,你用孤杀对付它们即可!” 理是这个理,但孤杀早就变成她脑海内的空间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用,于是只能在心里默念,孤杀孤杀......我是云安安,听到请回答。 云安安在心里呼唤了好几遍可就是没有回应,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的右手掌心猛地出现一把小木剑。 咦!这不是木屋里的小木剑吗? 难不成它是孤杀剑的化身。 而原本在老道士手里装死的红芒剑气在孤杀剑出现的那一刻竟然开始颤抖起来,对这把突然出现的木剑十分畏惧。 云安安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到了对付剑气的方法。 她随机握住小木剑朝剑气刺去,大声喊道:“孤杀,冲啊!干掉这个蠢剑气!” 孤杀剑似乎听到了召唤,开始发出微弱的嗡鸣声,与此同时,红芒剑气已经抖成帕金森了。 云安安将孤杀剑往前一捅,剑气瞬间消散于天地之间。 老道士眼中骤然一亮,成功了!孤杀剑果然是专门克制剑气的存在。 木匠解决完剑气嗖得一下消失了,老道士仔细观察了云安安一会,发现她没有异常后,才放下心来,在王小兰的眉心处一点,回头朝云安安说:“我已经将她今晚的记忆给抹除了,你待会送她回去吧!” 还不等云安安答应,他就迫不及待地消失了! 就在他消失的瞬间,整个山洞很突兀地变黑了,云安安透过神识一扫,嘴角抽搐了两下,好家伙,刚才的鸟语花香,人间仙境都是假象,你丫的一走山洞就恢复原样了。 下一刻,云安安跌坐在地,身体急速颤动了起来,脑海一阵剧痛,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空间失去了联系,好几次尝试用神识进入空间,可空间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她努力调整呼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着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 孤杀虽然灭了剑气,但剑气毕竟是它曾经的下属,也许因为这件事,孤杀对她失望透顶了,与她解除了契约。 云安安痛苦地捂住胸口,仿佛失去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对孤杀的感情太过复杂,有日夜相伴的依赖,更有日积月累的害怕和恐惧。 她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走了也好,这样你我都解脱了,只是可惜了空间里的那么多东西!还有大黄,也不知道它在空间里如何了? 只希望孤杀剑能够放它一马,别和一只蠢虎计较。 云安安是这样劝导自己的,目光触及躺在边上的王小兰,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不可能真把王小兰丢在这里,只好老实的当起苦力。 云安安将王小兰送回去后,又骑又快速赶回了家。 大清早,王小兰是在爷爷的叫喊声中醒来的,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猛地想到了什么,快速从床上跳起来,摸了摸身上,掏出了三个灵芝,同时心里疑惑不已,我怎么睡着了?我不是在山里挖灵芝的吗? 她试图和脑海里的神秘东西沟通,但她连续呼叫了好几次,对方都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脑海里的怪东西怎么消失了? 王大爷看了小孙女变幻莫测的脸,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兰,咋了,该不会生病了吧?我都说了让你别进深山,那里头可危险得很......” “我没!”王小兰有些惊慌失措地将灵芝塞到王大爷手中,“爷,我没事!你今天就拿着灵芝去城里换些粮食回来吧!还有您身上的伤,也要多涂点药。” 说实话,她曾经无比惧怕脑海里的东西,但现在对方消失了,她却更害怕了。 毕竟曾经的她只要付出自己的寿命就能保护爷爷,可怪东西没了,以后再有人欺负她和爷爷的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王大爷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摸了摸王小兰的额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你不用担心爷爷,爷爷身体好着呢!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饭。” 说着他转身去厨房做饭,可刚打开装粮食的缸,他就惊呆了,怎么有这么多的粮食? “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爷惊讶地问道。 紧跟而来的王小兰见状也震惊地瞪大双眼,她连忙又在脑海内呼叫了几次,没有得到回答后,她就更加茫然了。 莫非粮食是坏东西临走的时候送给自己的? 它有这么好心?怎么看也不像啊! 难不成是祖宗保佑? 当然还有一个后话,王小兰家隔三差五地出现粮食和肉全被王家祖孙归结于祖宗保佑。 而王李村的人也因为李明宇突然变傻对王小兰祖孙敬而远之,两人虽然还是被村民排挤,但至少也没人敢在欺负他们了。 另一边七排村,习惯了给人当祖宗的的云安安正在吃早餐,她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小鼻头,刘素芬连忙给小闺女冲了一杯红糖水,揶揄道。 “安安,昨天夜里踢被子了吧?” 云安安连连摇头,“我才没有呢!” 刘素芬笑着说:“那好,你赶紧喝完这杯糖水暖暖身子吧。” 然后就对云富阳说:“今年收了棉花后,给安安再做一床小棉被吧!” 云富阳一边喝粥一边点头道:“我看成,今年的收成不错,估摸着还能给安安做两身新棉衣,之前的旧棉衣,里面的棉花都结块了,过几天,你把棉花扯出来,我送到隔壁村找弹棉花的师傅加加工!到时候你给塞到三个臭小子的衣服里。” 刘素芬对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小闺女爱干净也讲究,身上的衣服穿一年下来,就跟新的一样。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就各自去干各自的事。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上工的上工。 第250章 第三道坎 第250章 第三道坎 云安安上学的时候发现王小兰和以前不一样了。 今天的她居然挺起胸脯也抬起了头,还和云三花有说有笑的,只不过她对自己似乎还有些防备。 云安安明白,王小兰受到剑气的影响,对自己肯定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但云安安也没有想过要求着和她当朋友,顺其自然就行! 想到这里,云安安忍不住垂下了眼眸,空间消失了,大黄也不知道如何了? 放学后,云安安背着篓子直奔后山,她隐隐有些期待希望能够在虎巢看到大黄。 因为现在径直上山挖草药,所以山上的人并不多,当然进入外围后就更没有人了。 越往深山走,一路上野鸡野兔多得直往云安安的眼前碰,但她急于找大黄,压根就没有心思搭理。 云安安一路直达虎巢,可里面却空空如也,石洞的一角还放着几颗皱起了皮的野果。 她心中无比失望,大黄果然没有再回来。 云安安颓败地半蹲在虎洞前,心情沉闷,忽的,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瞬间涌入她的体内,让她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这种感觉无比熟悉...... 云安安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开始自动运转起了心法,一直阻挡她的瓶颈竟然已经破处了一道口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起来,体内的真气也变得更加流畅,她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仿佛有无尽的能量在体内流动。 突然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照亮了整个虎洞,云安安感到自己的意识似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她能够感受到周围的一切动静和能量波动。 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由晴转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天空仿佛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在这阴暗的天空中,狂风呼啸着吹过大地,云富阳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怎么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敲响了下工铃,并利用话筒将自己的声音传遍全村。 “村民们请注意,天气突然转变,可能会有暴雨和狂风来袭,请大家现在立马收工回家,照看好家中的孩子并做好防范措施!” 村民们被狂风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听到话筒里断断续续的话,急忙收起农具,顶着大风快步往家的方向赶。 随着雷声越来越响,云安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已经抵达一个临界点,一旦迈过这个临界点,她将脱胎换骨。 但云安安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坎,她迈不过的! 而天上的雷电终于按耐不住了,带着积蓄的力量冲击而下。 一道宛如巨龙的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整片天地,村民们停下了脚步,惊恐地看着天空中的景象。 熟悉天气的老农民更是喃喃自语,“这么大的旱天雷,不是个好兆头啊!” 云安安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电流从她的身体中穿过,让她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她被强大的电流击中,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蔓延开来,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鹌鹑,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自己正在被吸入一个黑洞,周围的一切都快要消失不见。 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迫着她的胸口和喉咙。 突然间,一道寒芒袭来,她能明显感觉到体内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被捅伤了一样,力量逐渐弱了下去。 云安安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和内脏都在颤抖,她几乎不能呼吸,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而恐怖的环境中,周围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而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动弹不得也无法逃脱。 云安安此时脑海突然想起老道士的话,“你的人生有四道坎,每一道坎,你都会遭遇一次生死考验。” 所以这就是她的第三道坎吗? 渐渐地,她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中。 而另一边的云富阳匆匆刚回家,发现三个儿子都在家,可偏偏小闺女却不在。 “你们小妹呢?”他惊呼癫狂地吼道。 云卫民缩了缩脖子,“我...我好像看到她上后山了!” 云富阳来不及多想,披着蓑衣就朝山上跑。 匆匆赶出来看情况的云贵川见状连忙在后面急得大叫,“二哥,你干啥?打雷上山你不要命了!” 云卫东兄弟三人也披着雨蓑准备上山,被他眼疾手快地扯住,“你们三个干啥?” 云卫东一把甩开他,大叫道:“安安在山上,我要去找她!” “找个屁,你们都给我老实待着!我去!!!” 说着抢过云卫民身上的蓑衣披着就往山上去了。 等兄弟二人走了没几步,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但好在已经不再打雷了。 好在两人以前就经常混迹后山,云富阳隐隐听老爷子说过,小闺女似乎经常往深山里面跑,等兄弟二人找到云安安的时候,她晕倒在了虎穴洞口,全身早已经湿透。 云富阳又气又急,赶紧将身上的蓑衣脱下来给小闺女穿上,两人轮流抱着云安安一路下了山。 刘素芬早就下班了,此时天空已经黑透了,她站在自家屋檐下,焦急地看着黑黝黝的后山,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丈夫女儿能平安回家。 突然,她看到两个身影从山上下来,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云富阳和云贵川抱着云安安回来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刘素芬激动地喊道:“安安,她没事吧?” 云富阳摇了摇头;“应该没事!你快把她带回房擦一擦吧!” 刘素芬早就在厨房的灶上烧着热水,她连忙让三个儿子帮忙打水,她帮云安安擦拭身体,另外也让云富阳和云贵川好好洗一洗。 刘美芝和吴金霞也是在家急得团团转,早早地就烧了满满一锅生姜水,看到二人回来后,连忙让二人喝下去去寒气。 云安安当天晚上发起了高烧,在刘素芬一晚上不眠不休的照料下,第二天终于退了烧。 第251章 空间又升级了 第251章 空间又升级了 而在云安安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脑海中的空间。 就在她神识进入其中后,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这...... 这也太大了吧!黑土地上的农作物还是原样,草坪上的东西也没变少,但空间居然大了好几十倍。 而且还多了一座山,外形酷似一把剑,山壁高耸,直插云霄。 云安安眯眼一瞧,山壁上似乎写着什么,她走近一看,上面都是陌生的文字,可明明很陌生的字体,她居然看懂了。 是《天元心法》,可山壁上的天元心法明显要比老酒鬼给她的要完整,亦或者说,老酒鬼给她的心法只是入门篇章,这才是完整的天元心法。 上面更是详细记载了神识的修炼之法和运用手段。 以前云安安的神识的认知过于片面,而且她也不能过多使用神识,很容易造成头痛脑胀,精神不济等负面影响。 现在她明白了,这就是神识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但如果她按照这上面的修炼,以后她遇到老道士也许会有一战之力。 云安安的手慢慢抚上山壁,心里莫名涌现一种熟悉感。 “孤杀,你是孤杀!?可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云安安对孤杀的感情真的很复杂,从小她就生活在剑气的侵蚀下,听着魔剑的故事长大,可就是这么一把让人闻风丧胆的剑居然会认自己为主,一路护着她守着她。 铸剑山庄内,它的剑气杀了所有人,却独独留下自己,极地冰川中也是它护住了自己,自己变成云安安后它更是一路守着她,帮自己渡过一个又一个的劫难! 这究竟是为什么? 云安安总觉得老道士说得并不对,亦或者他隐藏了一些事。 就算自己是药王的传人,可药王封印了孤杀,二者应该是仇人,为什么孤杀剑对她会这么好? 云安安的心里五味杂陈,她心中除了疑惑还有对孤杀剑的歉意。 “孤杀,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并不如传闻中那么恐怖?你到底是谁?” 很可惜,孤杀剑已经不能说话了。 云安安没有得到回应,苦笑了一声。 “呜呜呜,嗷呜......” 云安安耳朵一动,朝后面一回头,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大老虎。 “大黄?” 云安安惊喜不已,快步走向大黄,伸出手去抚摸它的虎头,大黄温顺地低下头。 “大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嗷呜嗷呜......” 大黄用舌头舔了舔云安安的掌心,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声作为回答。 老祖宗,我也好想你啊! 云安安感到手上传来一股温暖和舒适的感觉,心情莫名好了点,微笑着看着大黄,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异样,“咦!大黄你的尾巴咋长出来了?” 云安安一脸惊讶地看着大黄的长尾巴,她挠了挠头,老虎的尾巴断了还能长出来吗? 大黄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尾巴长出来了,扭头朝后看,可由于它的身躯动了起来,导致尾巴也跟着动了起来,直接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云安安被大黄这个蠢样子给逗笑了。 再次看向了大黄,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奇怪点。 大黄似乎比以前大了些,耳朵变长了,牙齿也更尖了,毛发更加浓密,甚至有些地方还出现了黑色的斑点。 莫非是空间升级带来的好处?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云安安不再纠结,闪身出了空间。 云卫国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看到云安安后,笑着说,“安安,你可算醒了?” "安安,你感觉怎么样?" 卫国关切地问道。 云安安伸出手握了握拳头,"我感觉很好啊!" 云卫国嘴角略一抽搐,“行!看你精神这么好,待会你挨揍的时候我就不劝了!” 云安安接过二哥递过来的清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小脚丫还一晃一晃的,反正待会要挨揍,趁现在可得多吃点。 果然等云富阳中午下工后,云安安就被提起来打屁股了,只不过他刚打了一巴掌,云安安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云富阳高高扬起的巴掌就再也落不下去了,看着边上站得整整齐齐的三个儿子,他清了清喉咙,放了句狠话,“哼!你以后再调皮,我就不止打屁股了!” 说着大巴掌转向了云卫民的后脑勺。 云卫民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爹,“爹!瞎跑的又不是我,你打我干啥?” “你说我为啥打你,看到你妹上山你为啥不阻止,我打得就是你!” ...... 最近一段时间,云富阳忙得快飞起了,马上就要秋收了,可公社偏偏在这个时候还给他们下了个任务,接知青! 这个接可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把人接回来就完事了,还要做好准备工作。 知青来了要住要吃,这些都得准备起来。 所以当云富阳在对外宣布要给知青盖房子的时候,村里人一个个蔫头耷脑的。 现在大家都学聪明了,绝不当着大队长的面反驳他的话,但无声的抗议还是有的。 村民们可聪明着呢,虽说这是他们七排村的第一批知青,可其他村子先前就有过知青,他们老早就知道,那些知识青年一个个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而且还要吃他们队里的粮食,他们没有张嘴反对那是给大队长的面子,但让他们给知青当免费的劳动力,做梦! 不过最后在云富阳的高压政策下,给知青点盖房子的事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 其实最开始云富阳也考虑过将知青打散了安排到各家,顺便在住的那家开火吃饭,但最终,他放弃了,因为他从别人里得知,另外一个村里的一户住户看上了年轻漂亮的女知青,于是趁着夜黑把借住在他家的女知青给睡了。 这件事闹得很有点大,听说那个村的大队长都被这事给牵连了。 云富阳听后,心里卧槽了两声,赶紧歇下了借宿的念头。 不管他心里是如何嫌弃知青,但他对那个女知青深感同情,所以给知青们建立单独的住处是非常有必要的。 乡下地头盖房子的速度还是挺快的,选好位置打好地基,伐木挖土砌墙,砖瓦房这些知青就别想了,能给个土胚墙外加茅草顶就仁至义尽了。 到了接知青的日子,云富阳一想到这些知青就心烦,索性将接知青的活交给了云贵川,自己则和胡有才在大队部商量秋收事宜。 第252章 送礼 第252章 送礼 云贵川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接知青的,回来的时候却是气得咬牙切齿。 七排村这次总共分了四位知青,两男两女,都是城里头来的,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他可以理解,但其中有一个女的实在太过分,一路上嫌弃这,嫌弃那的,气得云贵川当场就翻了脸。 “不喜欢,你直接走回村子吧!” 说着就将那个一直在挑剔的女孩赶下了车。 女孩名叫赵彩玲,沪市来的,穿着时髦的连衣裙和皮鞋,大概也没有想到云贵川会在众人面前如此落她的面子,咬牙直接掉头就走了。 云贵川心里烦躁得紧,马上就要开始秋收了,公社送四个细皮嫩肉的城里娃来,这不成心捣乱的吗?但万一这个女知青出了点啥事,最后怪在他头上可咋整,于是跳下去,将赵彩玲又给拉上了车。 女孩气得眼圈红彤彤的,对着云贵川破口大骂。 云贵川一路上都忍着脾气,回到村子后直接让村里的大娘领着知青去了知青点,他则快步回家,用凉水抹了抹脸,让自己快些冷静下来。 冷静得差不多后,他正准备去找大队长诉苦,云富阳就找上门来了。 “贵川,路上的事,我听说了,你也别气,那个女的既然到了我们村,我就有千万种办法治她!” 云贵川想了想,摆摆手说道:“算了!我也没想把她咋样,我就是有些气不过,咱们辛辛苦苦种地,也不知道上面是咋想的,送这几个屁事不会,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来我们村干啥,白白浪费我们的粮食!” 云富阳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啊,就是太单纯了,你想想看,人人都削尖的脑袋往城里跑,城市人口越来越多,可就业的机会就只有那么多,僧多粥少的,这些多余的人该怎么办?国家总不会白花粮食养着他们吧,所以这才有了知青下山,这事怕还有的弄呢!” 云贵川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上头会有知青下乡的政策,猛地他想到了云富阳前段时间坚持要盖的知青点,而且知青点的院子可不小。 “二哥,你是说以后还会有知青过来?” 云富阳点了点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只怕这群知青还有的闹腾,但没事!进了我七排村的,不管是谁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此时,还不到全国强制性要求知青下乡的时候,他们这一批知青大多都是主动要求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先进知识青年,。 他们想法多半都是,响应国家的号召,去农村这个广大天地里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或者努力带领广大农民早日过上好日子。 因此身上就自带着一股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拯救劳苦农民百姓的英雄,他们就应该把自己捧起来。 可想法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七排村除了给他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就连吃的都没有。 想要吃的,自己解决! 啥?没有粮食!行!花钱买。 反正这些和知青们来之前想的很不一样,接下来还有更让他们懊悔的是。 秋收的到来让整个七排村都紧张了起来。 村小学放假了,所有的孩子都要回家帮助秋收。 云富阳虽然有心想要让这四个眼高于顶的知青吃点苦头,但饭总得一步一步吃,所以给四人安排的活还不算是最累的,但也十分消耗体力。 一天忙碌下来,四个知青就只想躺在床上不动弹,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饭。 这和他们来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了,才来没几天,他们就后悔了,想回家,可惜回不去了! 但干饿着可不行,所以四个知青一商量,决定凑钱在村里的大娘家搭伙。 说是搭伙,但知青手里有钱,可以在队上买了粮食,农村的饭菜简单,除了主食,其他的蔬菜都是自留地里的,也不用花钱,所以搭伙的大娘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村里做饭最好吃的就是刘素芬和吴金霞。 但刘素芬本身就有工作,压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给知青们准备饭菜,至于吴金霞,因为云贵川的原因,她也拒绝了知青搭伙的建议,谁说她没脾气的,惹了她女婿,多大的便宜她也不会要! 最后四位知青选择了王大娘家。 一场秋收下来,村民们就像是脱了一层皮一样,但大家的脸上却洋溢着喜悦和满足,他们的辛勤劳动终于得到了回报。 稻谷、玉米和其他农作物被堆放在一起,等待着被运回家中储藏起来。 秋收结束后,刘素芬也心疼家里的孩子,虽说她最近也很忙,但还是抽出时间买了一斤肉,包了一大桌饺子犒劳狗男人和孩子们。 一场秋收过后,四个知青老实了不少,也不敢在村人面前说些不靠谱的话了,其次,他们也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无法脱离农村了,于是开始认真地考虑起自己的未来和前途了。 这不,某天晚上,云安安正在院子里给阿达梳毛,院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是知青点的男知青,名叫曾国辉。 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暴晒,他的皮肤黑了不少,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和农村人很不一样,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听着就很雅致。 而他的出手也很大方,和云富阳寒暄了几句后,就从口袋掏出一张上海牌手表的票,不动声色地塞进云富阳的手中。 “大队长,我初来乍到,很多事也不懂,这段时间多亏您的照顾,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您可千万不要推辞,未来的日子里还希望您能多多关照!” 云富阳看着手表票略微挑了挑眉,随后将手表票推了回去。 曾国辉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大概没有想到有人会拒绝一张手表票。 云富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曾知青,虽说我们七排村只是一个小村子,但我这人是很有原则的,东西你拿回去,心意我领了,我们七排村是不会埋没任何一个人才的,只要你有本事,我相信总有展翅高飞的那一天。” 曾国辉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时拿不准云富阳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253章 云富平回村 第253章 云富平回村 至于云富阳的想法就很简单了,他没必要为了一张手表票搭上自己的清誉,他在乎的是村子的发展,曾国辉既然能拿出手表票,说明这人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头脑。 不管哪一种,都值得他拉拢。 而继曾国辉送礼后,知青点的人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排着队的来给云富阳送礼。 当然出手都没有曾国辉大方,而云富阳一律笑着将礼给还回去了。 云富阳的拒绝并没有让这些人灰心丧气,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想要讨好他的决心。 于是乎,知青们一天三趟地往云家跑,送的礼物五花八门,有水果、糕点、糖果,有的则是送各种生活用品和衣物等,还有一些人甚至直接拿出了现金,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换一个轻松的活。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云富阳始终保持着拒绝的态度。 这倒是让村里人齐齐对云富阳竖起了大拇指。 “咱们大队长可真不错,那些城里来的知青一个个抢着给他送东西,他硬是一个都没收!” “可不是咋地,咱大队长是个品德和原则的人,是个好干部呀!” “那必须的,瞧瞧我们村这几年工分老值钱了,以前一年累死累活也弄不到几十块,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拿百来块钱,日子别提多好了,周围好些村子都眼红,前几年那些不肯把闺女嫁过来,现在都求着上门呢!我们七排村的路都快被媒婆给踏平了,要我说,小二这个大队长干得真不赖!” 正常情况下,全劳力一天有十个工分,年老体弱以及个别妇女也能有七八个工分。 工分的价值取决于队里的收入,收入越高,工分就越值钱,能分到的钱就越多,生活也就越来越有盼头。 七排村这几年着实发展的很不错,药田的成功还有养殖长毛兔的收益让村子已经脱掉了贫困村的帽子。 这不今年秋收后,云富阳就给村里安装了大喇叭。 大喇叭安装在村里最中心也是最高的地方,用三米左右的木桩竖起支撑架,三个喇叭口分别对准三个方向。 这样村干部以后要通知什么消息就不用费劲巴拉地敲锣打鼓扯着嗓子大喊了。 而且这种喇叭是广播喇叭,可以听到党中央的声音和那些振奋人心的歌声,也有助于提高村民的政治水平、法治观念等等。 有线广播不是全天工作的,一般是早晚各广播一段时间,中午偶尔也有节目播出,也是村民平日里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之一。 反正云富阳觉得这个喇叭装得特别值!村民也觉得大喇叭是今年村里做的最正确的事。 秋去冬来, 不知不觉间,天气又冷了下来,树叶开始变黄并飘落下来。 云富阳走在村道上,感受着寒风的凛冽,他加快脚步到了老爷子家,将一封信交到了老爷子的手里。 信是从京城寄过来的,寄件人一栏写着:云富平。 云老爷子拆开信仔细阅读了起来,很快脸上就露出了笑,拍着大腿根兴奋地说:“你大哥说今年有时间回来过年了!” 云老爷子将信递给云富阳。 云富阳接过信,心中也充满了喜悦,大哥参军后除了他结婚那年大哥请假回来一次后,后面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要不是大哥时不时地给老爷子寄钱寄信的,他都要怀疑大哥是不是出了啥事。 从京城到七排村需要先坐火车到省城,然后在坐长途汽车到县城,最后乘坐牛车抵达七排村。 很不巧,云富平一家抵达省城的时候恰好错过了去县城的长途汽车,只能在省城招待所住上一晚,然后第二天赶早班车。 到达县城后,等了好几个小时才有去七排村的牛车。 赶牛车的正好是胡五爷的大儿子,云富平有十来年没有回来了,这些年大家的变化都挺大的,所以双方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还是云富平开口用乡音问话后,他才猛然惊觉,“云富平,你是富平哥!” “你是?” 其实两人算不上熟悉,但胡有德还是热情地介绍起自己,并帮忙将行李提上车。 云富平的妻子叫卢文洁,连忙开口道谢。 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虽说较重的东西是云富平提着的,但她手上也提着不少,而且她还要照顾着一双儿女,所以显得有些疲惫。 刚上牛车她就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可算缓过气来了,刚才那个长途汽车上一股怪味,差点没把她给熏死。 其实她心里是很嫌弃农村的,但丈夫执意要回老家看看,她也只得随他来了。 大女儿云园婉好奇地左望右看,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心,眼睛亮晶晶地说:“妈,这车上咋有一股怪味,这就是外婆嘴里又脏又臭的乡下吧!早知道我就不跟着来了!” 云富平结婚比云富阳还要晚上几年,所以大女儿和云卫民同岁,今年才八岁,又因为从小跟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人很是有些娇气。 云富平闻言立马板起了脸,卢文洁也尴尬不已,连忙捂住大女儿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同时朝赶车的胡有德解释道:“抱歉,小孩子不会说话,我们没那个意思......” 胡有德心里很不得劲,有被冒犯到,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和一个女人计较,再说,他总得给云富平一点面子,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 “嗯!你们城里人第一次来我们这儿难免有些不适应,我们乡下虽然不如城里,但空气啥的挺不错的!我这牛车每天都会清理,比城里的车还要干净哩!” 卢文洁感觉自己被内涵了,但又没有证据,因为胡有德说话的语气实在太真诚了。 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点头附和,试图缓解有些凝滞的气氛。 云富平也适时开口聊起了村里的琐事。 一提到村里的事,胡有德就有说不完的话,大部分都是围绕着村里现在发展得如何如何好,顺带将大队长云富阳拎出来夸上几圈。 他是知道云富阳身世的,在外人看来,这两个兄弟混得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可得把大少爷的面子给维护住。 第254章 知青矛盾 第254章 知青矛盾 云富平早就在家信中得知了二弟的事,而且他也和云富阳通过信,所以对二弟当上大队长的事并不意外。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村里人对二弟的评价会这么的高,要知道当初他离开的时候,二弟还是个名声极差的混不吝,现在却成了个人人敬仰的大队长。 一时让云富平忍不住怀疑,胡有德嘴里的大队长和他那从小调皮桀骜的二弟是同一个人吗? 但于此同时,他心里隐隐有些骄傲和欣慰,因为二弟并没有如同他上次回村那样变得自暴自弃。 曾经的他也因为自己抢了二弟的参军资格而自责不已,可现在得知二弟似乎已经从未能当兵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安慰的。 车子进入七排村后,云富平明显紧张了起来,近乡情怯,内心一阵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有德,辛苦你了,我们先下车的!” 说着就要跳下车,同时从口袋掏出几张钱就要递过去。 胡有德自然不肯收,他可是要为大队长做面子的,收了钱这面子可做不起来了,推辞着说:“富平哥,你可是大队长的大哥,若是没有大队长我家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这钱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收!” 两人好一番推拒,云富平见对方着实不收,只能将钱又装回兜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德,那改明儿我请你吃饭!” “行!”胡有德欣然应允。 下车后,卢文洁扯了扯丈夫的衣袖,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能问出口了,“你不是说你二弟的脾气有点傲吗?我怎么感觉你们村子的人挺信服他的?” 云富平脸上扬起笑意,摸了摸小儿子云天翔的脑袋,眼神柔和,“二弟长大了!这下咱爹也能少操些心了!” 十多年没回家了,走在熟悉的村道上,云富平心情异常澎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他感到亲切熟悉,特别是推开那扇熟悉的大门,看到没什么变化的院子,他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思绪顺便被带回到小时候。 小时候冬天下雪了,爹就会在院子里架起一个筛子,撒上点粮食,然后教他和二弟如何罩麻雀。 二弟性子急,往往罩一个就掉下来了,他却总是能成功捉到几只,让兄弟俩乐得合不拢嘴。 爹也会严格对他们兄弟二人进行训练,他的天资没有二弟好,为此常常偷偷掉眼泪,老爹虽然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但却会手足无措地给他擦眼泪,然后偷偷塞给他一颗糖。 这些记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冬天是农闲时分,一般没啥事儿的话,多半人是选择在家里窝着,但今天的七排村发生了一件热闹事儿。 知青赵彩玲跳河了! 要说赵彩玲,那在七排村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还没有进七排村就敢和村书记叫板,才老实了没几天,就和村里大娘们吵了起来。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村里这些大娘婶子闲着没事就喜欢谈论新到的知青,特别喜欢将几个知青放在一起做对比。 “要我说,这两个女知青当中,还是周秀珠长得有福气!” “周知青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嘴甜的呦!可比赵知青要好太多!” “你们知道吗?周知青可有孝心哩,她前几天路过我家院子,看到我在家晒红薯干,硬是找我换了不老少,说要寄回家给爹娘也尝尝鲜!” "用钱换的?"一个老太太问道。 另一个妇女接过话茬:“那可不咋地,那些知青过来就装了几身换洗衣裳,不用钱还能用啥换?”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啧啧啧,就是城里来的娃儿就是不一样,地瓜干还用钱换......” 说话的大娘赶紧解释,“啥用钱换,那丫头用我五斤红糖换了几十斤的地瓜干!” “那你可捡到大便宜了!” 那些年地瓜因高产成了主要的粮食,由于地瓜耐旱,那些年也是风调雨顺,地瓜年年都是好收成。 每年霜降过后,是村里集中收割地瓜的日子,被人们称为地瓜季。 而收到的地瓜,大家会做成地瓜干方便储存,甚至村里人评论贫富的标准都变成了,看谁家收的地瓜干多,囤得最多。 地瓜干可以送到收购站卖钱,当然也可以拿到集市上以物易物。 “要我说咱们村最有眼光的还得是王大娘,早早的将四个金娃娃给拢到自己家里去了。” 不知道是谁将话题引到了王大娘的身上。 王大娘在一旁笑呵呵地打着哈哈,心里却动了其他的想法。 她接触四个知青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所以对四个知青了解也比其他人多一些。 四个知青中,条件最好的属于周秀珠,最会来事的是曾国辉,脾气最不好的是赵彩玲,当然还有一个黄大元看着是最普通的。 周秀珠不管是从穿着上还是谈吐都属于娇小姐的那一种,有时候她不想下地干活的时候,还会雇村里的小孩帮自己干活,不过她家也有钱,每个月都给她邮不少钱和东西,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出手最大方的周秀珠,王大娘自然是特殊对待的,于是两人就愉快地进行了私下交易,她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就让王大娘帮着和村人换,当然她也不会亏了王大娘。 其实王大娘心里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就算这个周秀珠家里有十口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吧! 她甚至都怀疑这个小丫头会不会偷偷在干倒买倒卖的活。 但她一来没证据,二来也算是半个帮凶。 于是王大娘就没好意思揭穿这个事情,而且周秀珠出手大方,于是她有时候做菜的时候会特意给周秀珠留一点肉蛋之类的。 其实王大娘这个举动,知青们都是知道的,毕竟周秀珠除了给做饭的粮食和钱以外,经常会给王大娘的孙子一些点心糖果之类的。 人和人的相处就是如此,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 但赵彩玲不知道发什么疯,硬是揪住王大娘区别对待知青的事闹了起来,最后气到王大娘甩袖子,不接给她做饭的活儿了。 第255章 脑子有病的知青 第255章 脑子有病的知青 另外两名男知青本想劝赵彩玲的,可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被赵彩玲一通颠倒黑白。 “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不就是看她比我长得好看一点点,家里比我家有钱一点点,你们就什么都向她......” 曾国辉试图缓和气氛,他忍着心里翻涌上来的烦躁,温和地对赵彩玲说道:“我们并没有针对你,大家都是一起共同战斗进步的同志,应该守望相助才对,而且王大娘并没有亏待我们,也没有克扣我们的粮食,她愿意对周知青好那是她和周知青之间的事,我们不应该干涉!” 赵彩玲闻言顿时就爆发了,对着曾国辉破口大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曾国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天天躲在角落里装好人,你不就是瞧上周秀珠了吗?我告诉你,她才看不上你,你这就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曾国辉一个八面玲珑的人都被赵彩铃气到想动手了,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然后平静地说道:“赵同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但既然你如此诽谤我,那从今以后你就一个人开火吧!” 说完他就再也没搭理赵彩玲。 从那天以后赵彩玲就独自一人在知青点开火,而且还从原来的房间搬了出来。 当时盖知青点的时候,云富阳就料想到以后还会有知青来,所以知青点一共有四间房,每个房都差不多能住六个人。 最开始是两个男知青一间屋,两个女知青一个屋。 现在赵彩玲搬出来后就用了三个屋。 当然赵彩玲和另外三个知青闹翻了后,也吃了不少苦头,以前因为四人表面上的和睦,所以需要体力的活儿,男知青会帮着女知青干,就比如挑水。 但闹翻了后,两个男知青就不再帮着赵彩玲挑水了,这也使赵彩玲的生活遇到了很多麻烦,比如洗衣服,做饭就会缺水,她需要自己去挑,大大增加了她的生活负担。 赵彩玲感到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居然敢找云富阳哭诉。 “大队长,你说他们凭什么呀!他们都帮周秀珠挑水了,为什么就不能顺手也帮我挑了,他们欺负我,呜呜呜......我承认我没有周秀珠好看,也没有她会讨你们的开心,但我也是女生啊!你们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我们?呜呜呜......大队长,你可要帮我做主啊!” 云富阳早就知道这个赵彩玲是个脑袋有病的,但没想到她脑袋能病成这样。 这种奇葩是怎么做到不被人打死的? 大家谁也不欠谁的,别人凭什么要帮你? 至于为什么区别对待你和周秀珠,你心里没点逼数吗?就你这种嘴臭又小脑萎缩的人,谁敢沾边?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又蠢又自私的人,大喝一声,“这点屁事都来麻烦我,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村的妇女哪个不是去挑水用,咋你就不能挑了?至于曾知青和黄知青,他们想帮谁挑水就帮谁挑水,这是他们的自由!你他妈的再给我放屁,小心老子大耳刮子抽死你!” 说着云富阳就扬起了大巴掌,吓得赵彩玲花容失色,惊恐地尖叫站起来,赶紧跑开了。 她以前也听村里人说过,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队长,因为他会随时动手打人。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谣言,可刚才看大队长那架势,压根就不是虚张声势,她十分确定,自己只要敢再多说一个字,多待一秒钟,大队长的大巴掌就会如期而至。 妈耶!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简直就是禽兽啊! 赵彩玲走在回知青点的村路上,一路上大家看到她,别说打招呼了,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连村里的家禽看到她都得绕道走。 赵彩玲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讨厌她,明明刚见面的时候曾国辉和黄大元对她也挺好的,甚至比对周秀珠还要好几分,可为什么最后大家都会变得讨厌她呢?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最后她还是将原因归结在了别人身上。 心情烦闷的她一路走到小河边,正好看到阿达鸭从河水中抬起头来,姿态随意地将一条中等大小的黄鳝往岸边一甩。 赵彩玲整个人都被惊住了,随后就是大大的惊喜,那可是黄鳝啊! 她可好久没吃到肉了,虽然她也是最近才学会烧农村的土灶,但只要一想到这是肉,她就直吞口水。 甚至她都开始幻想起,自己在知青点煮黄鳝汤,那香味直往其他三人的屋子飘,馋得他们口水直流,最后那三人吃着咸菜喝稀粥眼巴巴地看着她,而她翘着二郎腿幸福地喝着黄鳝汤。 想着她就乐出了声。 而就在赵彩玲打算悄摸摸地将岸上的黄鳝给拿走的时候,阿达鸭一个飞身纵跃跳到赵彩玲脑袋上。 嘎嘎嘎:死小偷,居然敢偷我给小主人准备的黄鳝,我踢,我踢,我踢踢踢...... 一顿无影脚输出直接将赵彩玲踢得晕头转向,然后脚一滑,摔进了河里。 赵彩玲并不会游泳,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她慌乱地挣扎起来,同时大声呼救。 好在这时赵小燕从边上经过,赵彩玲很可能成为七排村第一个淹死的知青。 赵彩玲被救醒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赵小燕连忙叫来其他人将她送回了知青点。 也不知道是村里谁说起的,大家纷纷猜测赵彩玲想不开,自己跳河的! 而且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村里的人居然都信了! 此时的云大石也在知青点,因为赵彩玲醒来后直接告诉众人,她不是跳河的!她是被大队长家的鸭子给踹到河里的。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还牵扯到大队长,众人都觉得她在故意打击报复,而恰巧,在她离开大队部后,云富阳因为有事去了公社,所以大家就把云大石给请了过来。 第256章 会攀扯人的搅屎棍 第256章 会攀扯人的搅屎棍 云大石到的时候,云安安正抱着阿达鸭心疼地给它梳理毛发。 阿达温和地窝在云安安的怀里,委屈巴巴地看着云安安,时不时地还用鸭头蹭一蹭小主人的手指。 而赵彩玲畏惧地看着阿达鸭,在她晕倒的时候,送她回来的妇人就给她换了一身衣服,但她到底是受了寒,此时她裹着一张被子,侧靠在墙上,面色苍白地诉说阿达鸭的罪行。 “这只鸭有问题!它会抓黄鳝,它还会飞,还能踹我下河,它不是一只普通的鸭子,它是妖怪......”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感到十分震惊,纷纷望向云安安怀里的鸭子,恨不得将它扒光了好好研究研究。 云安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阿达是不是妖怪她比谁都清楚,阿达鸭是有些特殊本领在身上的,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么耸人听闻的地步。 她正准备用神识给赵彩铃一些教训,云大石就走上前来将云安安护在身后。 他盯着赵彩玲冷冷地说,“我看你这个小娃就是成心想整事儿,这话有本事你当着上头领导说一遍,我保证你马上就得送到农场去改造,妖怪啥的那都是故事,你这么能,你咋不干脆去摆摊说故事?把心思都打到我家头上来了,你以为我老头子会怕你?你就不是仗着我儿子和媳妇不在家,打算将黑锅甩到我家头上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赵彩玲瞥了他如刀子般的眼神,刚要张嘴反驳,可喉咙就像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时的她惊恐极了,瞪大双眼紧紧盯着阿达鸭! 她将自己的异样全都归结到这只鸭子身上了,之前她胡乱攀咬不过是胡说八道,就是想讹大队长一笔,可此时她心里是真的怕了。 这只鸭该不会真是个妖怪吧! 想到这里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她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眼中就是做贼心虚。 云大石却不再看她,目光在屋子里的长舌妇身上转了一圈,将阿达鸭从云安安的怀里提溜了起来。 “我家鸭子也养了快两年了,大家也都知道,你们说说看,我家的鸭子有半点与众不同吗?” 云大石自己想了想,貌似家里的这只鸭子还真有些能耐的,就比如村里的鸡没有一只敢惹它的,就连家里的狗见到它都只有跪舔的份儿,难不成真成精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他赶紧说道:“鸭子我们也没时间照看,平时都是散养的,它自个经常在那片小河觅食,可也仅仅只是抓些虫子和小鱼,它这么小的体型能把一个成年人踹下河,你们信吗?” 大娘婶子们一个个连连摇头,这么离奇的事她们脑袋是被门夹了才会信! 最重要的是啥,赵彩玲这丫头说话不可信啊!经验告诉她们,赵彩玲就是一个会胡乱攀扯人的搅屎棍! 如果让赵彩铃知道自己在村里大娘的心中话语可信度为负数,可能会气到吐血吧! 反正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云安安抱着阿达鸭跟着云大石回了老宅。 两人还没有进门就察觉到老宅院子里多了好几个人,两人对视一眼,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分。 云大石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果不其然推开院门,就看到一身绿军装站得笔直的大儿子。 “富平!”云大石惊喜地叫道。 他一直担心大儿子在部队上吃苦受累,那就是一个闷葫芦性子,从来都只抱喜不抱忧,如何让他不担心? 没想到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如此英姿飒爽的军人了。 云富平微笑着向父亲敬了个礼,缓缓抬步走到父亲身边,然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砰砰砰的就是三个响头。 泪水从云大石的眼睛中流淌下来,他激动地将大儿子扶了起来。 “好儿子!”云大石哽咽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云富平目光挪到一旁裹着棉衣的云安安身上,事实上,他并见过云安安,但他却知道这个小丫头应该就是二弟的小闺女。 没办法,每次收到家书,老爷子三句不离安安。 虽然没有见过,但瞧小丫头这年岁和样貌,大抵就是了! 而且他是见过林意的,虽然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幼,但依稀还有点模糊的印象。 而云安安的相貌和林意有七八分相似,他越看就越觉得亲切。 而此时云大石也注意到站在屋檐下的卢文洁和两个小孩。 双方介绍完毕后,云富平就开始从自己的包里往外掏东西,包裹得最严实的当属他在火车上买的茅台酒了,一路上为了避免被磕碰到,他都是直接抱在怀里的。 而云富平此时就像是献宝一样的从他的军用大背包里翻出各种东西递给云安安。 “安安,吃糖不?罐头吃不吃?大伯这里有好多,水果的,肉罐头还有鱼罐头,来!都给你!” 这一副殷勤的样子可把边上站着的卢文洁,云园婉和云天翔看得眼红不已。 云园婉扯了扯卢文洁的袖子,“妈,你确定我真是我爸亲生的?他怎么对外人比对我还好?” 卢文洁心里也酸酸的,但还是拧了闺女一把,“别瞎说,这是你二叔家的闺女,你爸和你二叔关系好,对他家的闺女自然也好!” 云园婉从小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对于亲爹家里的事也知道一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可是知道的,这个爷爷压根就不是她亲爷爷。 她亲爷爷早就死了。 而二叔自然也不是亲二叔。 云安安一手拿糖一手抱着罐头,对着云富平甜甜地喊了声,“谢谢大伯!大伯你真好!” 云富平欣慰地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林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美得好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温柔地牵着他的手,给他吃城里人才能吃到的点心,并温柔地告诉他。 “小平,以后我就是你娘,如果你不想改口也没有关系,但我和你大石伯伯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即便怀着孕,她还是熬夜给他做了一套新衣服,教他识字,告诉他外面有广阔的天地。 她做得甚至比自己的亲娘还要多,但很可惜,林姨还没有等到自己改口叫一声娘就离开了。 这些事情都深深地刻在了云富平的心中,他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心中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愧疚和喜爱之情。 第257章 闹脾气的云园婉 第257章 闹脾气的云园婉 云大石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幕,甚是感动。 父子俩人就站在院子里聊了起来。 “爹!我马上就要调任到羊城了,下次回来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要不您和我一同去南方吧!儿子也想给您尽孝!” 云大石连连摆手,“我哪儿都不去,就留在村子里!” 云富平闻言失望极了,“可是爹,您年纪大了,万一……”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您搬来和我一起住,那里有医院,文洁也能好好照顾您......” 云大石斜了大儿子一眼,冷哼道:“你是不是以为你爹老得动不了了,再说你二弟可还在呢,你别看我把他分出去了,但那臭小子可烦人着呢,我习惯了乡下的生活,去了你那儿,还不知道怎么憋闷呢!” 听了云大石的话,云富平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父亲是一个固执的人,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而另一边的卢文洁则和云安安大眼瞪小眼,她尴尬地摸了摸口袋,刚想从口袋里将给自己儿女备着的糖果拿出来,可眼神触及云安安左右手提着的大布袋,瞬间歇了心思。 心里埋怨丈夫给的太多了,自己这个做大伯娘的只给几颗糖,真拿不出手。 于是她扯了扯嘴角,转身从一旁的行李袋中掏出一个红包,语气十分温和:“你就是安安吧!我你是大伯娘,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云安安歪着脑袋看着她,一时拿不住该不该拿这个红包。 她能接受云富平的东西是因为知道云富平对她的好是真心实意的,但这个大伯娘心里是如何想的,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云安安犹豫的时候,云富平走了过来,摸了摸云安安的脑袋,笑着说:“你大伯娘给你的,你拿着就是!” 早在云大石收到儿子寄回来的信后就开始为孩子们的归来做准备了。 打扫屋子,置办生活用品,还特意打了几床新棉被。 只是他没有想到大儿子会回来得这么快,中午,他正准备在家里开火做饭,结果云三石上门了。 “大哥,不用整这么麻烦的,让孩子们上我家吃吧!我家那口子可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她也好些年没见到富平了,想得厉害!” 都是一家人,云大石也不扭捏,最重要的是,他做的饭菜实在不好吃,大儿媳又是个城里来的,一看就不会用农村的土灶,再说总归是第一次见大儿媳,他也不好意思让对方下厨。 一家人就热热闹闹的在云三石家吃起了饭,路过云二石家的时候正好碰到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李桂花。 云富平秉持着礼貌的原则,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李桂花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等人走后才斜着眼瞟向隔壁云三石家的院子,冷哼一声,“狗腿子,天生一副奴才相!” 云家三兄弟的关系其实都挺不错的,但妯娌之间那可就不太和睦了。 李桂花和林老太二人从处事风格到性格都有很大差别。 李桂花是一个非常强势且不甘吃亏的人,她为人刻薄,喜欢算计,以前云大娘在的时候,她就总怀疑老太婆偏心其他一房,每天都算计来算计去的。 对云富平这个大房过继的孩子总是冷眼相待,对没有母亲照看的云富阳更是防备加苛责,生怕老太太将好东西都留给他。 而林老太则是个脾气性格都很温和的人,对于从小失去双亲的云富平和一出生就没有妈的云富阳都诸多照顾。 李桂花看不上林老太,总认为对方是个装模作样的假好人,心里装的全是龌龊伎俩。 而林老太同样也瞧不上李桂花,觉得对方自己心眼小,看其他人也是一副小心眼的样子。 云富平对林老太的感情是极为深厚的,虽说云大石对他和二弟都是一视同仁,但家里没有个女人,很多事粗心大意的云大石是无法及时想到的。 就比如天冷了,孩子长得快,就要及时添加棉衣或者将去年的棉衣加长。 而林老太就会注意到这些,女人的细心和周到是男人做不到的。 云富平十分感激林老太曾经对他的关爱。 饭桌上,林老太做了云富平最爱吃的菜,对于云富平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都表示了热情的欢迎,还十分贴心地要帮忙给他们收拾屋子。 卢文洁闻言感激不已,说实话,每个地方的风俗和习惯都不一样,有些东西她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整个人都乱了套。 林老太的做法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这个举动也让云大石十分感动,家里没有女人,他一个做公公的总归不好往儿媳妇住的屋里进进出出。 一顿饭吃得温馨又和睦。 当然也有几个不和睦的小插曲,那就是云园婉。 小丫头人小但气性却是相当的大,还在记恨云安安拿了她爹不少好东西,坐在凳子上左摇右扭的,一会嫌弃东西不好吃,一会吵着要吃北京炸酱面和肉罐头。 还气鼓鼓地摔了筷子。 云富平可不是一个会惯着孩子的,直接一个瞪眼,还没开口说话,就吓得小丫头缩着脖子窝在卢文洁的怀里掉起了眼泪。 一桌人连忙就开始劝了起来,林老太更是要起身去厨房下面条。 云富平直接拉住了林老太,“三婶,您别去,这么一大桌子菜,有鱼有肉的,这可是过年也难得吃上的东西,您也别惯着她,我家这个闺女被她外公外婆惯大了,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要不吃就等她饿着,饿上几顿就知道粮食的珍贵了!” 云安安对这个话十分赞同,凡事挑食的孩子都是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的,人饿到一定程度连老鼠都能吃的。 林老太其实心里是赞同云富平的说法的,但想到那孩子总归是富平的孩子,又是在城里长大的娇娃娃,心里又很动摇。 万一真把孩子饿出一个好歹,那可不好收场了。 想着,她还是要往厨房去,却被云富平直接按回到凳子上。 “三婶,您都忙了一个上午了,好好吃个饭吧!”说完,他压低声音说:“放心!饿不着她的,文洁可带了不少饼干点心......” 林老太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 第258章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第258章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饭吃到一半,云富阳才匆匆赶了过去,他一回村就得知了大哥回来的消息,连家都顾不上回就赶了过来。 兄弟二人抱在一起互相捶着肩膀,眼中是满满的关切和思念。 “大哥,你回来也不给个准信,你若早些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的!” “我又不是不认路,再说你现在可是咱们七排村的大队长,大名人哩!我报你的名字自然有人将我送回来!” 说着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云三石在一旁看到后,用胳膊撞了撞边上的大哥,举着酒杯笑着说:“哥,富平和富阳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云安安也连连点头,因为她鲜少从老爹嘴里听到关于大伯的事,所以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她爹对大伯的感情这么深。 林老太从一旁的柜子里给云富阳取了一副碗筷,笑呵呵地说:“能不好吗?这俩兄弟当初可是同甘共苦过的,要是没有富平,富阳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富平懂事,从小就知道照顾富阳,而富阳从小就最听富平的话!” 云安安闻言,惊讶地挑眉,“三奶奶,是啥情况?” 此时兄弟二人已经分开了,云富阳一屁股坐在云安安的旁边,捋了一把闺女的脑袋,“都是小时候的事,安安真想知道?” 云安安连连点头,在她心目中,她爹可是最厉害的,怎么还有被大伯救呢? 云富阳和云富平对视一眼,随后,云富阳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得意朝小闺女挑了挑眉,“等回去了爹在告诉你!” 呵!还卖起了关子,云安安一脸不爽地嘟起了嘴。 这模样将云富阳逗得哈哈大笑,用手捏了捏云安安鼓起来的脸颊,忍俊不禁地放声大笑。 这个时候女人们都已经吃好了。 女人们下桌,男人们还在推杯换盏。 云安安也也了桌,跟在林老太身后好奇询问,“三奶奶,到底是什么事?我爹为什么不肯说?” 何止云安安好奇,就连傲娇女云园婉都竖起了耳朵。 林老太看了看大堂里喝酒的老爷们,摇头轻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爹这人吧,还有些好面子的!” 林老太的话让云安安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对方的语气中,她似乎能感受到发生过一些非比寻常的事情。 “你爹很小的时候其实性子和现在这样完全是两个样,乱叽叽的还爱哭鼻子,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小时候总把我和你二婶错认成他娘!” 说着林老太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娘的孩子像根草!看到别的孩子都有娘就自己没有,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林老太的话让云安安感到鼻头有些发酸,她爹小时候过得也太不容易了! “我记得在你爹五岁的时候吧,那会村里的好些大孩子最喜欢欺负你爹,不过你爹虽然爱哭鼻子但手上的力气那可真是大啊!打一群比自己大的孩子完全没有压力,你爹到底还是吃亏在年纪小,有一次在山上被他们一群人给暗算了,一不小心摔到陷阱里去了,好在那个陷阱里没有机关,不让后果可太吓人了! 那天你爷爷正好去了县城,还是你富平大伯在天黑的时候发现你爹还没回家,那孩子也才刚十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一个人进山,而且还让他给找到了,反正经过这件事后,你爹算是彻底脱胎换骨了,凡事敢挑衅自己的,不管对方比自己大多少,上去就干,那些小孩被打了就回去告状,找大人来撑腰,可你爹硬气啊!不肯找你爷,直接和大人也干了起来,最开始你爹还打不赢某些大人,回去后他就没命地操练自己,直到能打赢别人为止,直到村里没人敢对他动手,混世魔王的名头就是这样得来的。” 林老太说完,有感而发道:“你爹不容易的啊!” 云安安连连点头,同时状若无意地问:“三奶奶,当初都有谁欺负我爹呀?” 她可得把这些人都记在小本本上,一个一个挨个去报复。 林老太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云安安的想法,摆摆手,“我老了,可记不清楚喽!” 这可急坏了云安安,摇着老人家的胳膊,撒娇道:“三奶奶,你就告诉我吧!” 可林老太的嘴可严实了,咬死自己老了,记不清楚了。 男人们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大家伙是真的高兴,这么多年的没见面,终于能齐聚一堂,他们开怀畅饮,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光,酒足饭饱后各回各家。 路上云安安一手扶着她爹一手扶着她爷爷毫无任何压力,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雄赳赳气安安的鸭子。 村里人也见怪不怪,毕竟关于云安安那一身力量,云老爷子对外默认了小孙女也有天生神力的事。 可另一边的卢文洁压力就大了,她的力气本来也没多少,还不如村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再加上云富平也着实算不上轻,所以压根就没扶住,差点摔了下去。 还好林老太的大儿媳帮忙托了一下,否则她就连人带丈夫的一起摔倒了。 “谢谢!”卢文洁有些心有余悸地说。 翟小芳是个腼腆的性子,连连摆手说,“不用谢,我就搭把手的事儿!” 最后还是林老太和卢文洁左右各一边将云富平给扶了回去,没办法,家里的男人都喝倒了,这个时候只有女人顶上了。 让父子俩按在一张床上睡下后,林老太开始给云富平收拾房间,床单,被褥,脸盆,毛巾,痰盂,烤火炉等等。 好在这些东西有一部分是她之前帮着准备的,这会还记得放置的位置,很轻松地翻找了出来。 在收拾的过程中,卢文洁也加入了进来帮忙。 林老太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富平这个媳妇是城里人,干活不麻利,但为人还是可以的,至少没有在一旁干看着。 “三婶,我听富平说,这个地方没有火炕,过年的时候都用炉子,但炉子烟雾太大,对身体会不会不好?” 卢文洁主要是担心在屋里燃烧炉子会造成室内污染和火灾。 第259章 人情社会 第259章 人情社会 林老太连忙解释,“孩子,你放心,这炉子里烧的炭那都是煤炭,燃起来快也没啥味道,这可是你公爹特意去找人换的,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烤火,是南方冬天里必备的取暖行为,这会大家烤火用的基本上都是柴禾,烟大味重,那烟都能熏得你,眼睛直想流泪,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烧炭和卖炭,是农民农闲时的副业。 烧炭虽是粗重工,但装窑、烧窑、封窑诸环节,都有门道。 特别是烧窑看火候,必须老炭工,若烧过了头,见灰不见炭,徒劳无功,封火过早,则炭心仍是木质,烧成“生炭”,用时冒烟,又炭温不高。 所以烧炭也是一门技术,早在云富阳上任之前,其他的村子就已经有了烧炭的活计。 云富阳没想和其他村子抢业务,就比如之前的向阳村在得知七排村已经开始了草药试验田后就停了这个项目,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当然城里一般是用煤炭烤火,但煤炭需要票和钱购买,农村人一没有渠道弄到票,二舍不得花钱。 不得不说,云大石为了大儿子一家的归来做的准备也费了一番心思。 等林老太走后,卢文洁就开始将自己带过来的包裹打开,将衣服一件件地取出来叠好放进衣柜中。 两个孩子早就累得躺在床上睡着了。 云富阳睡了一觉,下午起床就去大队部处理公务去了。 虽说现在地里没活了,可他却也不能休息,因为村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今年的药材卖得不错,所以药田的面积要相对的扩大一些。 云大石晚上的那一顿是在云氏老叔公家吃的,下午云富平酒醒后就提着准备好的礼品挨家挨户地送,这不就收到了一溜串的吃饭邀约,老叔公是云氏辈分最高的人,这顿饭云富平无论如何都拒绝不掉。 本来云富阳是不想去老叔公家吃饭的,这些年大家都知道老叔公被大队长下了面子,两个人早就闹掰了,可云富平却想着借这个机会帮二弟和老叔公把关系缓和缓和一下。 都是一个姓氏的人,何必闹这么僵呢,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求到谁的那一天。 其实他这么想也没有错。 但云富阳却不这么想,于他而言,老叔公的一些想法和做法都已经过时了,甚至在他看来,老叔公和云二石是一样的,他们最在乎的是自己手中的权利,压根就忘了国家是高于家族之上的。 因此,对于去老叔公家吃饭这件事,云富阳并不感兴趣,但他却不得不给云富平一个面子。 所以说啊!这就是人情社会!大家都身不由己! 冬天天黑的很快,才下午六点月亮就挂在了天空中央。 在这样的夜晚,村子里却热闹非凡,因为六点的时候广播里开始放少儿节目了。 “我要给你讲有趣的故事,还给你讲有趣的童话,我要告诉你月亮为什么圆又缺,星星的眼睛为什么直眨巴,燕子为什么秋天往南飞,青蛙为什么冬天不见啦!” 这是《小喇叭》节目的开篇词。 反正只要到了六点,村里所有的孩子都会停下手里的事,安安静静地听广播里讲精彩动人的故事,它就像一个神奇的故事屋,里面的故事仿佛永远都讲不完。 云安安感觉听故事可比看小人书还有意思。 当然还有一个最兴奋的,那就是云卫民,里面讲故事的孙爷爷已经成了他的偶像,做梦都在讲故事,差点把全家人都给逼疯了。 最后还是云卫国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早上六点起床跟着云富阳去开广播,让他在广播里给全村讲故事,俗称起床铃声。 不得不说,云卫国这个主意直接将受害者的范围扩大到了全村。 以至于村里没有一个人敢赖床,每天到了六点,还没等广播里发出“喂喂喂”的声音,就主动醒了过来,习惯性地用布条或是棉花堵住耳朵! 人孙爷爷讲故事那是让人陶醉其中,而云卫民简直就是杀人还要虐尸,让人有一种被泡在粪坑的感觉。 刘素芬坐在堂屋里,手里拿着针线,正在专注地缝补着一件破衣服,孩子们围着烤火炉烤火,坐得板板正正的,神情特专注地听广播故事。 等听完后,云卫民率先站起来,正准备将自己在改编的故事优先说给家人听的时候。 云安安淡然地从一旁提起一个小布包。 “三哥,如果今天你能闭嘴的话,这里面的东西任你挑选!” 云卫民探头一看,眼睛都快惊得掉下来了,“我滴个乖乖,小妹,你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云富平带来的全是好东西里头不仅有糖果点心奶粉,还有各种罐头。 而且还是不对外出售的军用罐头,只有当兵的才能领到。 水果罐头就有好几种,苹果、梨、橘子、黄桃,还有好几罐肉罐头和鱼罐头。 只不过这样的罐头,云安安都快吃吐了,因为她空间里有好多好多,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有吃完。 可她实在没办法拿出来和人分享,因为罐头上还有小日子的标签。 云卫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闭嘴,讲故事每天都能讲,可是好吃的东西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这些罐头全是铁皮罐装的,云安安对于这种罐头,闭着眼睛都会开了。 拿起菜刀对罐头顶盖边缘处割开一个口子,然后沿着边缘,慢慢划开一个圆。 而云卫民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安安,你可真厉害,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底细,铁定以为你经常开铁罐头!” 云安安有些心虚地磨了磨脚后跟,她将罐头放在炉子上加热,这么冷的天吃凉凉的东西可别把肚子给吃坏了。 而云卫民转身就跑到厨房拿了几双筷子来。 刘素芬没好意思和孩子们抢,但云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就连云卫民夹到的第一块都主动往刘素芬的嘴里送。 “娘,你先吃!” 看到递到自己嘴边的四双筷子,刘素芬心里是感动的! 她养得四个孩子个顶个的有孝心。 第260章 请客吃饭 第260章 请客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刘素芬就起床开始为迎接大哥一家做准备。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刘素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食材。 云安安其实个头已经不矮了,这会不用踮脚都能看到锅里的东西了。 但刘素芬一直没让她摸锅铲,毕竟小闺女当初煮个蛋都能把厨房烧了,让她做饭还不得把天捅个窟窿来,所以她还是只让云安安帮忙看灶火! 云富阳一大早就去老宅请老爷子和大哥一家。 云富平昨晚就和二弟商量好了,今天中午来他家吃,于是早早的就在家等着。 他是当兵的,习惯了早起,甚至和老爷子已经在院子里练了两套拳了,但卢文洁母子三人还在床上。 云富阳见大嫂还没有起床便转身去找了胡有才和云贵川一起商量事情。 昨天上午他去公社开会,向阳村的村长以及周围好几个村的大队长一起商量,想要一起种植特种西瓜,听说叫那个啥“无籽西瓜”,但大家都没有种植过,缺乏经验,所以每个村的村干部都在商量该不该种植?如果种植又该如何种植?多大的面积? 还有知青的问题,其他的三个知青,云富阳看着还行,但赵彩玲这个搅屎棍必须得想个办法赶走,不然整个村都会被她弄得乌烟瘴气。 昨儿个居然趁他不在向他闺女发难!真是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云富阳这么一忙就忙到了大中午,而另一边的卢文洁母子三人醒来后就被沉着脸的云富平拽到了云家小院,一路上,他都压着嗓子在叮嘱三人。 “文洁,我这个弟妹不容易,爹这些年多亏她的照顾,待会过去后你就去厨房帮着做点。” “园婉,你今儿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样没礼貌了,这里不比京城,来了就得接受这个地方的规矩和礼节,和安安也要好好相处,你们两个也没有差多少岁,应该能玩到一起去的!” “天翔,你二叔家还有三个哥哥,待会你跟着哥哥们好好玩!” 卢文洁知道丈夫这话多少是有些埋怨自己的,当初她和云富平结婚的时候,两人说好了过年要回老家的,可是那一年她被她娘硬扯着去海南看舅舅,再后来就被各种各样的事给耽搁了。 她怀孕了,孕吐得厉害不能坐车,等孩子生下来后,年纪又太小了,不方便出远门,再后来就是云富平的职位调动,工作越来越忙,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回老家。 当然这其中也有卢母的问题,当初卢母就不同意将闺女嫁给这个乡下穷小子,但耐不过闺女的喜欢再加上老公的同意,她只能无奈地接受了。 只不过最开始的几年,卢母对云富平冷淡的,她一直都认为出生平平的云富平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可是后来的几年,云富平升职的速度就像坐火箭一般,倒令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只不过她的态度依旧是高傲的。 因为她始终认为,云富平之所以能升职,根本原因在于卢家的支持。 云园婉是卢母一手带大的,所以很多想法都来源于卢母的言传身教,对于父亲的老家是看不上眼的,她总觉得乡下就是脏乱差的地方,而乡下的这些穷亲戚在她看来全是趴在她爸身上的吸血鬼。 至于云天翔年纪小,再加上从小是卢文洁带大的,所以对农村没有偏见,而且农村里也有很多城里没有的东西,他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所以睁着一双大眼睛连连点头。 一家四口抵达云家小院的时候,刘素芬已经开始做饭了。 开门迎接的是老二云卫国,不得不说,小小的人才十岁就已经很有派头了,说话做事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云富平越看越喜欢,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了过去,至于活宝云卫民,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耍宝机会的。 “大伯,大伯娘好!我是云卫民,云是姓云的云,卫是保卫的卫,民是人民群众的民,我爹说,我这个名字寓意好......” 他的声音喊得震天响,开口就把四人给震懵圈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云富平笑着拿出红包,感慨道:“你还真和你爷信里说得一模一样!” 落在最后的云卫东,云富平也塞过去一个红包。 其实二弟家的四个孩子,他只看一眼就能很清楚谁是谁,性格特点实在太明显了。 此时刘素芬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笑着说:“大哥大嫂来了,快!快进来坐,卫民快去倒茶!” 卢文洁连忙开口说:“弟妹不用客气,我们自己来就行!” 说着她就准备去厨房帮忙,“弟妹,我来帮你吧!” 刘素芬见状连忙挡住了她,开玩笑,卢文洁穿着一身蓝色的呢子大衣,一看就老贵了,她怎么敢让对方去厨房帮忙。 “大嫂,真不用!来者是客,咋能让您干活,您和大哥还有孩子们去堂屋坐,我这儿马上就忙完了!” 说着刘素芬还朝老大使了一个眼色,云卫东接收到老娘的旨意,连忙跟着去厨房帮忙,顺带还将厨房的门给反锁了! 卢文洁觉得这个弟妹真是一个实诚人! 云卫国将人带进了屋,火炉从早上就开始烧起来了,所以屋里十分暖和。 卢文洁淡淡扫了一眼,心中对刘素芬更是佩服不已,这个家看着不大,但布置得却是十分温馨,而且家里也打扫得十分整洁,一看弟妹就是个贤惠人。 云园婉一屁股坐在火炉旁边的凳子上,看着云安安,语带挑衅地说:“我要看电视,把你家电视打开吧!” 云富平闻言,脸就耷拉了下来,厉声呵斥,“园婉,你做什么?这是客人应有的态度吗?而且你小叔家是没有电视的!” 云园婉被云富平吼得浑身一颤,但很快,她就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泪水,十分委屈地质问云富平,“我就要看电视,外婆家就有电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一点也不想来,你为什么一定要带我来?我讨厌你......” 第261章 不对劲的刘素芬 第261章 不对劲的刘素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卢文洁就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过打完后她就后悔了,大闺女本就和她不太亲近,特别是看到女儿红肿起来的脸颊后,她的心里充满了懊悔。 “小婉,妈不是故意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园婉一把将她推开,捂着脸推门跑了出去。 卢文洁被推了个踉跄,但反应过来后,快步追了出去。 云园婉跑得很快,卢文洁紧随其后。 当她们跑出云家小院后,云园婉突然停下来,因为她对这里不熟,压根就不敢乱跑,她背对着卢文洁,倔强地说:“你不要再跟着我!我不想看到你!” 卢文洁停下了脚步,看着气呼呼的女儿,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试图用道理说服对方。 “小婉,妈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这里是你爸爸的亲人,也是你的亲人,你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云园婉别过头去,眼泪顺着眼眶滚落下来,她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我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他们,我想要外婆,我想留在京城,我不想去南方......” 她的话让卢文洁心中一片酸楚,说到底还是她的错,当初她就不该将年幼的小婉丢给母亲,而是应该亲自抚养她长大。 小婉受自己母亲的思想影响,对乡下还有丈夫这边的亲戚有很深的抵触情绪和排斥感。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她语气温和地说:“小婉,妈妈以前是因为工作忙,所以忽视了对你的照顾,而且从前爸爸工作的地方,教育水平和生活水平和京城都是不能比的,但现在爸爸调到南方去了,那里的生活条件和教育水平和京城也差不了多少,相信你会喜欢上那里的新环境和新朋友,而且外婆年纪大了,你也不能总去麻烦外婆,对不对?” 听完卢文洁的话,云园婉脸色稍微有所缓和,但还是噘着嘴,一副我还在气头上的样子。 云园婉被卢文洁哄了回来。 说实话,云安安特别不喜欢云园婉,但没办法,谁让她是大伯的闺女呢,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她计较。 至于云天翔,他一来就被云安安的狗车给吸引了目光,然后在云安安的同意下,乘坐狗车在七排村兜风,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 因为他的尖叫和云卫民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两人很快就混熟了,聊得十分投缘,最后云卫民还贴心地将云天翔介绍给村里的孩子。 云天翔很快就和他们混在了一起。 中午的饭桌上,刘素芬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 其中有一道特别受欢迎的菜肴是红烧肉,它色泽金黄,口感鲜嫩多汁,让人垂涎欲滴,就连傲娇的云园婉都忍不住多吃了好几口。 吃过饭后,卢文洁实在不好意思干站着,于是套上围裙帮刘素芬收拾。 两个妯娌也开始热络地聊了起来。 卢文洁惊诧不已,“弟妹,你也是刘家村的?” 刘素芬洗碗的手微微一顿,“咋了?大嫂怎么这么问?” 卢文洁想了想,决定向刘素芬透露一二,毕竟对于这个弟妹,她是打心底里佩服,一个人能整出这么一大桌子的菜,还能把孩子都教得那么好,而且刘素芬和一般的乡下妇女是不一样的。 她不是那些只会围着孩子、丈夫和灶台转的农村妇女,她有工作,有见识,看着和城里人没什么区别。 卢文洁压低了声音问:“我听说你们刘家村出了个双枪老太太?你和她熟吗?” 刘素芬听到卢文洁的话,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神情。 “啊!?” 刘素芬万万没有想到卢文洁居然会提到自己的奶奶,心中诧异的同时又感慨万分。 看来这又是一个看了电影后,对奶奶产生敬佩的人。 忽的,刘素芬不想说自己就是双枪女英雄的孙女,因为她觉得自己会给奶奶抹黑。 “我认识啊!整个刘家村就没有不认识她的人!” 卢文洁闻言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真的!那她老人家还健在吗?我想去拜访她,可不可以?” 刘素芬垂了垂眸子,盖住眸底的伤心,低低地说:“她已经死了!” “啊!”卢文洁的表情瞬间从兴奋变成了失落,但很快她就振作起精神来,期待地问:“弟妹,你知道双枪女英雄的孙女叫什么吗?你能带我见见她吗?” “啥?!” 这下就算刘素芬反应在迟钝也听出了不对劲。 “你找女英雄的孙女做啥?” 卢文洁眼睛朝外瞟了一眼,见云富平兄弟二人还在聊天没有注意过来,于是凑近刘素芬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弟妹,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来找女英雄是因为我小叔,我小叔以前打仗的时候受了伤,然后被女英雄所救,这些年小叔一直念念不忘对方的恩情,这次知道我要来宝山县就是为了替小叔找人的!” 刘素芬听后有些惊讶。 受伤?被救?等等...... “你小叔姓什么?” 卢文洁轻笑出声,调侃道:“弟妹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小叔自然也姓卢啊!” 刘素芬的瞳孔骤然一缩,眸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手中的碗也掉了下去,和盆里其他的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散落一盆。 刘素芬的心怦怦直跳,“小叔也姓卢?”她喃喃自语,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卢文洁看着刘素芬的反应,狐疑不已,她轻轻拍了拍刘素芬的肩膀,“弟妹,你怎么了?” 刘素芬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她的手快要接触到盆中的碎瓷片的时候,卢文洁一把抓住她的手,担忧地问,“弟妹,你到底怎么了?” 刘素芬赫然回神,低头看了看木盆中的碎瓷片,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了,当时为了不让卢文洁看出破绽,她嘴角扯出一抹笑。 “大嫂,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 卢文洁十分爽朗地笑着说:“弟妹,不舒服就去休息吧,这些事交给我就行!” 第262章 蒜味花生 第262章 蒜味花生 若是平时刘素芬肯定不会让客人动手收拾厨房,但此时的她实在没有心思去客套。 她只想尽快远离卢文洁,于是低声应了一声,快步回了屋。 回屋后,她躺在床上,心情烦躁地翻来覆去,记忆碎片不断地浮上脑海。 小时候她偶然听村里的老人说,她亲生母亲是个抛夫弃女的女人,是个在坐月子期间就跟野男人跑掉的XX。 那个女人是刘家的禁忌,是不能被提及的存在,只要被郭红缨发现有人在刘素芬面前谈论这个女人,必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年幼的刘素芬却还是对所谓的母亲感情相当复杂,每当有人在背后议论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既矛盾又好奇。 她知道带走母亲的那个男人是被奶奶救回来的红军,也知道那个男人姓卢。 所以在卢文洁说出那样的话后,她才会表现地如此失态。 卢文洁的小叔真是带走那个女人的人吗? 云富阳是第一个发现媳妇异样的,他开门进了屋,看见媳妇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声问道:“媳妇,你咋了?哪里不舒服?” 刘素芬吸了吸鼻子,委屈在心中蔓延。 没有不渴望母爱的孩子,即便她自己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童年的缺失还是让她渴望得到那么一丝丝的母爱。 她甚至内心在祈求,也许不是卢文洁的小叔要找她,而是那个女人后悔了,想要找到女儿,弥补自己的亏欠。 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傻得可怜,一个舍得抛下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后悔。 而且,刘素芬打心底里觉得对不起奶奶。 奶奶曾经说过,人活一辈子,不该为了不值得的人纠结和伤心,可她到底还是让奶奶失望了。 刘素芬的思绪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素芬,你在家吗?” 是吴金霞的声音。 自从刘宗盛的事情后,刘素芬对吴金霞就没有之前那么亲昵了,而吴金霞自然也能感受得出来,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努力的修补二人之间的关系。 也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刘素芬一边这么想,一边已经坐起了身体,套上外套,朝外喊道:“我在家!” 推开门,吴金霞站在院子里,手里抱着竹篮子,笑着说,“我娘家村子今天花生大丰收,这是他们村作坊弄的蒜味花生,我特意给你送些过来!” 刘素芬接过竹篮子,想来篮子上面的花布,略微有些惊诧地说:“蒜味花生?听起来很新奇,也不知道是个啥味道?” 刘素芬在心里将大蒜和花生摆在一起,开始想象它们的混合味道,有点想象不出来! 云富阳也走了出来,撵了一颗花生放进了嘴里,嚼巴嚼巴了一下后咽了下去。 感受到花生香脆的口感与大蒜独特的辛辣风味相结合,他点头颔首: “嗯,味道很好,老早就听吴家村盖了个花生加工作坊,今年接了不少订单,还没有机会尝一尝呢,托婶子的福气现在尝到了,果然不错!” 刘素芬听了云富阳的话,心里更加好奇了。 她拿起一颗蒜味花生,小心翼翼地剥开外壳,露出了里面的花生仁。 她把花生仁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随着咀嚼,蒜味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刘素芬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后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带着一丝惊诧。 “这味道确实有些奇特,与平时吃的花生不太一样,除了有花生本身的酥脆口感,还有大蒜独特的刺激感,想不到这两种混在一起味道还挺好的!” 顿了顿她又掰了一颗花生,边吃边说:“其实刚开始听到蒜味花生,我还有点不敢吃,没想到还挺特别的,有些停不下来了!” 云富阳笑了笑,表示赞同:“你喜欢吃,我改天去吴家村多买点回来!” 刘素芬斜腻了他一眼,“有这么多就够了,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云富阳笑了笑没说话,过几天公社肯定会让他们几个村干部去吴家村学习学习。 到时候他肯定得意思意思地买上点,俗称支持工作。 刘素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她可以询问吴金霞啊! 虽说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小婶还没有嫁过来,但夫妻这么多年,她就不相信刘小叔没有对小婶透露当初的事。 想到这里,刘素芬就对吴金霞说:“小婶,您等下,我把花生放着和您一块回去唠会嗑!” 等刘素芬将花生放好后,就带着她的针线笸箩出门了。 作为一个眼里有活,手上闲不住的人,即便是唠嗑,她也要创造劳动价值。 她去隔壁的时候,堂屋里早就燃起了火盆,屋里暖和极了。 刘美芝手里织着毛衣,吴金霞纳着鞋底,刘素芬正在给云安安的棉袄边沿缝兔毛,三个人做着手里的活,嘴巴也没有闲着。 现在村里的热门话题是“云富平的回归。” “姐,你那个嫂子好相处不?我今儿早上瞟了一眼,这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那脸又白又嫩的和我们村为出嫁的小姑娘一样,你有没有问她用的啥面霜?” 刘美芝停下手中的针线,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慨道:“还是大城市好啊!用的面霜都比我们这地儿的强!” 前些年她被婆婆管得太紧,没有多余的心思和钱财护肤,但自从分家后,日子越过越舒服,男人能干,闺女懂事,家务事也有亲娘操心,她就开始注重起自己的外貌保养了。 而云贵川在花钱方面是不拘着她的,所以刘美芝有时候还会找刘素芬帮忙买一些高级护肤品来使用,好几次都被刘素芬揪着耳朵骂败家! 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死心,反而辗转了好几个关系找到齐娇娇,让她帮忙从省城买。 对于她的行为,云贵川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反正这几年,村里效益不错,他的收入也还行,媳妇不就是多买几盒面霜和口红吗?他能负担得起! 刘素芬白了她一眼,“死妮子,还能用啥面霜,擦点雪花膏就行!” 吴金霞也在一旁附和,“美芝,你姐说得不错,你瞧瞧你,现在也不用下地干活,每天就是去养养兔子,风吹不着的,雨也淋不着的,整那些事儿干啥!” 对于吴金霞这种受过苦日子的人来说,护肤品太过奢侈,是一种可用可不用的东西,只会在冬天脸和手干到不行的时候,迫不得已地抹上一点。 而且擦拭的是价格低廉的哈喇油。 第263章 陈年旧事 第263章 陈年旧事 刘美芝被亲娘和堂姐连番的轰炸了一通,识趣地换了话题。 很快刘素芬就将话题引到自己亲娘身上。 吴金霞最开始面对这个话题还有些不自在,但在小心翼翼观察过刘素芬的脸色后,发现她是真不在意,于是放下心来,很快就聊了起来。 “我嫁过去的晚,也没有见过你娘,听你小叔说,你娘是他见过长得最漂亮的女人,就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没办法忘记的美......” 刘美芝赞同地点点头,“这个我相信!” 说着她对着刘素芬眨了眨眼,“姐,你年轻的时候就是咱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坯子,美得不要不要的,若你好好保养,现在肯定能把你大嫂比下去!” 刘素芬叹了一口气,真拿这个死妮子没办法,三句话不离保养护肤,也就是贵川肯惯着她,要不换个男人,瞧着你乱花钱还不得闹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的狗男人也不差。 吴金霞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其实我听你小叔说,你的相貌更像你爹,你娘是属于那种明艳大气的脸,比那电影上的明星长得还要好看。” 刘素芬的手微微一顿,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问,“我娘没有娘家人吗?” 吴金霞摇了摇头,“你娘是战乱年代举家逃难来的,听说逃到我们这地的时候被马贼给劫了,你娘家里的亲戚都被杀了,而你娘因为长得漂亮幸免于难,后来还是你奶带着游击队上去把马贼窝给端了,将人给救出来的, 反正也不知道你娘用了啥办法,在马贼窝里呆了半个月还能保留下清白之躯。 因为你娘家里人都死绝了,也没地方可以去,所以你奶收留了你娘,最开始收了她当干女儿,可你娘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惹得村里那些青壮年争风吃醋的,就连外村的人都不干活,每天守在你娘的必经之路上羡殷勤, 你奶知道长此以往必定会出事,动了将你娘送走的心思,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吴金霞叹了一口气。 刘素芬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仿佛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有多么的紧张。 “后来怎么了?”刘美芝追问道。 吴金霞看了看刘素芬的脸色,摇头笑了笑,“哎呦!你看,我也是老糊涂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和你们这些小辈说,对了!今年过年,咱们一起回家给你奶和你爹扫墓吧,素芬也一起去!” 在传统观念中,女子是不能上坟的,不管是夫家的还是娘家的都不能去。 当地有一句俗语,“女儿莫要去上坟,小心断了娘家门。” 在老一辈人的思想中认为女子属阴,认为女人是污秽之人,如果去祭拜祖先,就会冲撞祖灵,导致先祖不得安宁,后代得不到护佑,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可由于近些年,破四旧的出现,这些陋习逐渐被打破,现在即便是女子也有资格去上坟了。 刘素芬自然知道吴金霞是故意岔开话题的,今年她肯定得回去上坟,自从刘宗盛那个王八羔子走后,她奶的坟就好几年没人清理了,她今年清明回去的时候,奶奶坟头的草长得比她还高了。 她花了好半天才将奶奶的坟头清理干净,又偷偷给奶奶烧了不少纸钱和贡品。 刘素芬应下了吴金霞的邀约,同时开口说道,“小婶,我也长这么大了,很多事在瞒着也没有意义,奶奶说过的,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而我就是我,我虽然是她生的,但我是奶奶养大的,那个女人除了生下我,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所以您没必要顾忌我的感受,而我也想知道关于她的事,不为其他,只为了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女人是如何狠心抛弃几个月大的闺女和人私奔,几十年来不管不问的!” 吴金霞再次叹了一口气,关于大侄女的亲娘当初她从丈夫嘴里得知后,也是震惊不已,一方面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一方面也为大侄女感到难过,摊上这样的娘,若不是老太太压着不让村里人议论,大侄女恐怕会被口水给淹死。 刘美芝从小和刘素芬一起长大,虽然她这人平时没什么头脑,但她却懂刘素芬一直以来对生母都有心结。 既然堂姐主动开口问了,她决定帮助堂姐解开这个谜团。 “娘,你就告诉我们吧!反正现在屋里就我们三个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有啥不能说的!” 吴金霞看了看闺女,又扭头看了看大侄女,咬咬牙,说道:“行吧!她总归是你母亲,本就应该让你知道那些事的!” 顿了顿,她将纳了一半的鞋子放到一边,缓缓地开口讲述了起来。 “你奶看出你娘不是个安分的人,于是动了将你娘送走的心思,可惜你娘不肯走,还哭着说,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去了外面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你奶自然知道这点,女人太漂亮了是好事也是坏事,所以后来你奶就打算给你娘找一户老实人家嫁过去。 可是令你奶没想到的是你娘最后居然和你爹在一起了,还弄出个未婚先孕,差点没把你奶给气吐血。 气归气,但这事总归是你爹犯的错,于是你奶趁着你娘肚子还没有大起来的时候就把酒席给办了。” 说到这里吴金霞苦笑着摇摇头。 “原本到这里应该是一个美满的结局,可惜你爹当时给红军带路被鬼子给炸了个尸骨无存,当时你奶奶为了替你爹报仇,就拉起了队伍加入红军打鬼子去了,还救了一个杀鬼子的红军。 然后将红军安置在家里养伤,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你娘就和那名红军在一起了。 若不是有人拦着,你奶当时气得差点将两人给崩了!” 听到这里刘素芬只觉得被一盆凉水浇头淋了个透心凉,心里也终于明白了奶奶的用苦良心! 第264章 为什么一定要找大孙女? 第264章 为什么一定要找大孙女? 刘美芝在心里气到不行,可那女人毕竟是堂姐的亲娘,她不好骂,只能将矛头指向那名红军。 “这都是些啥人啊!奶奶好心救了他,他就是这样回报我们家的?拐走人儿媳妇,还有没有一点道德和良心了?”刘美芝气愤地说道。 吴金霞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刘素芬难看的脸色,劝道:“素芬,你也不要多想,其实那个时候你爹走了,你娘要改嫁也没啥的,再说那个红军的人品还可以,当时离开的时候还主动说要带你走,你奶怕你受委屈,没同意!” 刘素芬在心中冷笑,男人前脚刚死,坐月子期间就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她这个亲娘可真有本事啊! “小婶,你知道那个红军姓啥吗?” 吴金霞挠了挠头,努力回忆了很久,才说道:“具体叫啥我也不知道,好像姓卢吧!我听你小叔说,那个红军很有些来历,听说他爹还是个啥首长,反正解放后,那人还来过信,说要给你奶记功劳,只不过你奶没要,还把那人寄过来的汇款单和信一并给撕了!” 姓卢,果然是他!一切都对上了! 刘素芬继续追问,“那个女人叫啥?” 吴金霞也是反应了一圈才明白,刘素芬问的是自己亲娘的名字。 她不明白大侄女为啥要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秦红柔!” 刘素芬默默地将名字记在了心里。 等到她从云贵川家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身体发软。 她扶住墙,勉强稳住身形,深吸几口气后才缓过劲来。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女人她不会认。 卢文洁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刘素芬之前的反应有些怪,犹豫再三后还是将自己和刘素芬在厨房的对话说给了丈夫听。 虽然临走的时候,小叔让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但云富平是她的丈夫,是自己人,告诉了应该无妨。 卢文洁是这样想的,云富平却听得眉头紧蹙。 “你是说小叔让你找郭老英雄?” 卢文洁点了点头,莫名感觉这件事可能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云富平并不知道刘素芬的身世,但他同样是军人,很明白如果卢小叔真想感谢郭老太太没必要隔了这么久才想起这茬,而且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侄女来处理这件事,以卢小叔今时今日的地位,调派一个警卫员来处理也并非难事。 莫非这件事有外人不能知晓的隐秘。 想到这里,云富平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文洁,你确定这是小叔的意思吗?” 卢文洁颔首:“是的,小叔让我来找郭老太太,并一再嘱咐我,一定要找到郭老太太的大孙女。” “大孙女?不找孙子吗?” 卢文洁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但听丈夫这样问,也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了。 虽说现在大部分的人都摒弃了旧思想,可还是有不少人认为只有儿子才能延续家族香火。 如果小叔真想报答郭老太太的救命之恩,为什么一定要强调找郭老太太的大孙女呢?其他孙女不行吗?孙子不行吗? 云富平点头颔首,回头就去找云富阳打听情况,他有一个直觉,刘素芬和郭老太太肯定有关系。 “富阳,你媳妇是不是双枪老太太的孙女!” 云富阳懵逼地眨了眨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哥,随后摇头轻笑,“大哥,你该不会也是看了电影后对老太太的大无畏精神产生了敬佩之情的吧!” “别贫了,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自然是喽!”云富阳得意挑眉,竖起大拇指朝自己鼻梁一点,“双枪老太太,我娘家奶奶!牛吧!” 云富平忍着没动手的冲动问,“那你知道老太太生前都救过哪些人,有没有发生一点特殊的事?” 云富平听了大哥的话,心中警铃大作,一下子就想到了媳妇中午的异常举动,隐隐有了个猜测,于是佯装不知的说。 “老太太救过的人可太多了,至于特殊的事,你问我还不如去看电影,我和素芬结婚没几天,老太太就去世了!我想问也没机会呀!” 云富平并没有怀疑,毕竟在他心中,二弟还是小时候的二弟,至于看电影,电影虽说是根据原型拍摄,但有不少内容为了考虑观众感受,都经过艺术加工的,当不了真。 送走大哥后,云富阳第一时间冲回家,抓住刘素芬的胳膊问,“媳妇,你中午是不是因为大嫂才哭的?” 刘素芬此时已经调整过来了,看着自己男人气喘吁吁地模样,心里热乎乎的,贴心地给他擦了擦汗,又倒了一杯温水,才耐心地解释道:“其实并不是因为大嫂!” 说完,她环顾了家里一圈,三儿子带着云天翔满村玩去了,老大和老二又去做啥实验去了,至于小闺女,在房间睡觉。 其实是在打坐修炼。 刘素芬将狗男人拽进了屋,将自己的身世说了说,说完后,她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家男人,这件事传出去他们一家只怕都要被指指点点了。 “富阳,对不起!也许未来,我们一家都要被人拿来取笑了!” 云富阳一把将媳妇搂进了怀里,语气故作轻松,“说啥话呢,这件事有啥对不起的,要对不起也是那些人对不起你,你跟我说个啥!再说,反正我的名声也不好,笑就笑呗,他笑他的,我过我的,我又不会因为别人的笑话少了一块肉去!” 对于媳妇此时此刻的心情,云富阳是深有体会的,就如同他最开始得知自己的身世一样,对所有人的家人都感到愧疚和不安。 因为他的身世足以让全家都陷入举国皆敌的境遇中,如果他有机会重来,绝对不会结婚生子,以至于事发的时候祸及旁人。 可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他只能尽可能地去做好一切准备,等到将来事发后能够保全家人。 他紧紧抱住刘素芬,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暖和支持。 心里默默说道:媳妇!比起你的身世,你男人的身世可是更要命的,国军外加大资本家的后裔,每一个身份都足以让我们全家死百八十遍的。 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和威胁!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第265章 姑获鸟都没他这么能算计! 第265章 姑获鸟都没他这么能算计! 另一边盘腿坐在自己床上的云安安,双手托着腮,小眉毛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爹娘为啥总遇上这种不靠谱的父母。 一个是好色成性的亲爷爷,还有一个水性杨花的亲外婆,她可太难了! 而另一边的云富平并没有直接去刘家村,于他而言没必要,他和刘家村的人不熟,贸然前去别人未必会和他说真话。 他在村子里打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从刘家村嫁过来的婶子,按照辈分,刘素芬还得喊上一句堂姑。 云富平装成对郭老太太很敬佩的样子去询问,那个刘婶子态度很热情,拉着云富平聊了不少有关郭红缨的事。 “郭婶子那人啊!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炮仗脾气,年纪轻轻就守寡,大家都以为她会改嫁,可她就偏不,男人能干的活她能干,男人不能干的活,她还能干。 当时战乱,世道乱得咧,我们这片地区多山,冒出了很多山匪,经常下山抢夺粮食,劫掠妇女。 郭婶子为了保护乡亲们的安全,居然主动卖了家里所有的粮食,找人换了几把枪,更是游说村民一起跟着她干,不得不说她老人家很有领导能力,她带领着乡亲们购买枪支弹药,组建了一支游击队,每次山匪出现,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前与他们搏斗。 她这人聪明,那枪玩得比男人还溜,听说她站在一百步远以外都能精准地射中杨柳的叶子,久而久之,大家都叫她“郭枪神”。 照我看啊!郭婶子就是生错了时候和性别,她要是个男的,绝对能建功立业,可惜那个时候的部队不要拖家带口的女兵......” 云富平也听得惋惜不已。 民族英雄可惜却生错了时代,在乡间蹉跎了一生。 “婶子,郭老太太这样的巾帼英雄生出来的孩子定然也很了不起!我听说我弟媳的亲爹就是打鬼子的时候没的?” 刘婶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不咋的,要说郭婶子这辈子苦啊!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有勇有谋,和她最是相像,可惜命不好,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二儿子和她那个死鬼老头一样,性格温和,但扛不起事儿,前些年也走了!” “哎!我那弟妹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爹,日子肯定不好过!” 云富平也叹了一口气。 刘婶子已经说到兴头上,哪里还能刹得住嘴,“何止啊!素芬这孩子从小就命苦,还在娘胎里,爹就死了,刚出生没几个月娘就和别人跑了!” “跑了?”云富平心微微一惊,但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 刘婶儿同情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吐露了出来,当然她知道的肯定没有吴金霞知道的多。 但就凭借着,红军和被救,云富平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对了!我弟妹的亲娘叫啥?婶子知道吗?” 刘婶儿使劲想了想,摇了摇头,“哎!时间太久了!我可记不住了!但那女人长得贼漂亮了,就跟那山上的狐狸精似的,看一眼都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走,当初我三个哥哥差点为她打破了头......” 云富平从刘婶儿家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云家小院。 他很怀疑弟妹已经猜到了卢小叔的身份。 他刚和云富阳碰了个面,两人就从对方的表情中知道到了。 三人围坐在火炉边,云富阳也不隐瞒,率先开口说,“大哥,大嫂娘家的小叔很可能就是带走素芬亲娘的人!我知道一切都瞒不住大哥,我不清楚大嫂这次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我们不想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还麻烦大哥帮我们想想办法。” 他之所以没有说卢文洁的小婶可能是刘素芬的亲娘还有一层顾虑,按照他丈母娘这个性子,搞不好利用完卢小叔攀上了其他的高枝。 云富平也将自己所知道有关卢小叔一家的情况说了说。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卢小婶有可能是弟妹的亲娘,实在是......” 他顿了顿说道:“卢小婶的气质和谈吐实在不像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但我基本上能确认她就是弟妹的亲娘,我算过时间,卢小叔结婚的时间和我调查到的时间差不多,刘婶的描述和我认识的卢小婶八九不离十,而且我大概率猜到了卢小叔的目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盯着刘素芬看的。 说句老实话,不知道真相前,他压根就没见刘素芬和卢小婶联系起来,两人长得实在不太像。 可知道二人的关系后,云富平仔细观察刘素芬的时候又能在她的身上隐约看到卢小婶的影子,不得不说,血缘当真神奇。 云富阳迫不及待开口询问,“他有什么目的?” 云富平顿了顿,在心里调整了一下措辞,才道:“卢家小叔和小婶自从结婚以来,感情一直不错,哪怕卢小婶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也丝毫不影响二人的感情,卢小叔这些年费尽心思地向外人隐瞒卢小婶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事,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肯定不可能主动公开这件事, 我估计他想从你们的孩子中挑选一个,收养过去,然后对外宣布是感激郭老太太的救命之恩。 以他年纪,正好可以等孩子长大后将手中的权利和关系递交过去。” 云富阳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在想屁吃,我家又不是穷到揭不开锅,凭啥把孩子送给他?想要孩子自己去生,生不出来就想抢别人的孩子,姑获鸟都没他这么能算计!” 云富平苦笑一声,“他若是能生也不会将主意打在你家孩子身上,卢小叔这几年仕途发展挺好的,可以说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有子嗣吧!以前卢小婶也怀过孕,可惜每一次都没有保下来。” “活该!报应!”云富阳气鼓鼓地骂道,吐出一口浊气,他不满地询问,“他们老卢家没人了吗?为啥要将主意打到素芬的头上!” 想到这里云富平叹了一口气,“卢小婶生不出孩子,卢老太太和卢老爷子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所以卢小叔对卢家的人并不亲近,过继卢家的孩子,以后大概率不会对卢小婶太好。” 当然他有一点没说,整个卢家能在卢小叔和卢小婶家留宿的只有自己媳妇。 以前他不懂为什么卢小婶会对自己媳妇另眼相待,现在明白了,因为自己的媳妇和弟妹是同龄的,大概她是在卢文洁的身上寻找亲生女儿的影子吧! 第266章 杀猪分肉 第266章 杀猪分肉 云富阳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他还挺痴情的,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他的妻子!” 云富平当然知道二弟心中的不满,但这件事说到底还得看刘素芬的意思,“弟妹,你是什么想法?” 刘素芬沉吟了一会,她对秦红柔并没有感情,之前想知道有关对方的事,纯粹就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现在知道对方过得不算太好,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大哥,我不想认她,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来往!” 云富平颔首,“行!这件事我会帮你转告的,文洁虽说是个嘴很严实的人,但毕竟她也是卢家人,这件事我就不和她说了,你们也别说漏了嘴!” “行!” “谢谢大哥!”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也不知道云富平回去是咋和卢文洁说的,反正卢文洁也不追着刘素芬追问关于郭老太太的情况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说的就是年味儿,腊月二十六就是个杀猪分肉的好日子,太早了肉放到过年就不新鲜了,太晚了大家伙又来不及做准备。 七排村请来的杀猪匠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刀切”,云富阳今天有事了,所以杀猪分肉的事交给了云贵川和胡有才。 杀猪快狠准,刀子插入猪的喉部,顺势往下一划,找到心脏朝里一捅,血水瞬间喷涌而出。 一刀就让挣扎不已的猪断了气,当真和戏本子说得一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村里那些无法无天的小孩此时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猪血像喷泉一般直涌出来,站在一旁的云贵川立刻将手中的木盆放在地上,哗哗的猪血流了满满的一大盆,然后就是其他的妇女排队用木盆接猪血。 吴金霞掂着脚快速端着猪血回家,还不忘嘱咐云三花拿着家里的工分本等着排队分肉。 猪血里要加点盐,等猪血逐渐冷却凝固后就能变成一块晶莹剔透的血豆腐。 趁着热乎劲儿,“一刀切”用刀子在猪的后蹄上划开一条小口,用一根粗铁棍做成的捅条在猪身上捅来捅去,使皮肉分离。 随后用嘴对着小口不断吹起来,使整个猪身看起来肥肥胖胖的样子。 云安安以前只见过“吹牛”,压根不知道还有“吹猪”的! 这个时候大锅水烧开,几个人把猪抬起来放进锅里。 反复翻烫后,屠夫拿起一个“刮刨”,飞快地刮起猪毛来,等猪毛褪尽,一头白白胖胖的白条猪闪亮登场,这一步水温尤其重要,水温高了,猪皮发红,水温低了,祛不了猪毛,只有水温适宜才能得到白花花的胴体。 等“一刀切”将猪外皮清理干净后,就开始开膛破肚。 卸猪头,去猪腿后,屠夫拿着刀子从猪的后部一直到脖颈一刀划开,里面就露出了白白的肥膘,看得在场所有人齐齐咽了一口唾沫,这可是都是油啊! 再添上几刀,肠胃等五脏六腑一览无余。 杀猪匠得了云富阳的一包烟,所以下刀子的时候格外注意,取了一个完整的猪尿泡。 这玩意儿,村里的小孩子最喜欢玩了,一个个立马双眼放光。 “我要!我要!快给我!” 云贵川看了眼叫得最欢的云卫民,“要啥要,骚味冲天的,等处理干净了再玩!”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却已经将猪尿泡朝云卫民丢了过去。 云天翔俨然成了云卫民的小跟班,再也没有来时精致的城里孩子模样,用脏兮兮的小手揉了揉鼻子,“卫民哥,那东西是什么呀!可真臭!” 云卫民嘻嘻一笑,“那可是猪尿泡,你等着,待会弄干净了,我带你玩儿!” 猪尿泡取出来后,要在草灰里反复揉,越揉越薄,再找根麦杆用嘴给吹起来,吹吹揉揉,越吹越大,像个大汽球,然后就可以当足球来踢了。 别看猪尿泡起初是小小的,却能吹成很大的一个球,而且韧性也非常好,一般情况下气球用脚踢很容易破,但猪尿泡却越踢越有劲,一点儿也不比真正的足球差。 而今年七排村一共要杀四头猪,一共有四个猪尿泡,抢到猪尿泡的小孩得意地跑开了,没有抢到的则眼红不已,还有些甚至追着抢到猪尿泡的小孩跑。 小孩子们抢猪尿泡的时候,屠夫已经将猪内脏丢进准备好的大盆中了,用铁钩子挂住猪体上架子,用凉水冲洗干净,从中间一分为二,用大秤称出重量,至此杀猪程序全都完成。 会计胡有才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作响,飞快算出队里人数和每人应的数量,队上不按人头平均分配,而是按工分的多少折合成分粮点数进行分配,这样劳动力强、工分挣得多的家庭就分得多,工分少就分得少。 分肉正式开始了,各家各户按照排队顺序拿着工分本先到会计那里登记。 他拿过工分本盖一个章,然后在自己的账目上画一个勾,高喊一声,“谁谁家,多少斤肉”。 “一刀切”的本领可不仅仅只在杀猪上,他对肉重量的把控也是极为精准的,他熟练地用刀将猪肉切成均匀的块状,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但总有找茬的人。 赵彩玲叉着腰,将手里的一手指头大小的肉扔到案板上,“就这么一点子肉,你打发叫花子呢!” 会计胡有才瞬间就冷了脸,沉声道:“赵彩铃,你的工分就只能分这么多,想要大肉可以啊!明年多努点力,多干些活,自然能分到更多的肉!” 赵彩玲刚想要再来一场胡搅蛮缠,结果就被站在她后面的中年妇女一把给拨到一边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的,别搁这儿耍混,要就要,不要就滚,废话咋这么多哩!大家可都等着分肉呢!你想让大家伙都等着你一人,是不?”说话的妇女长得五大三粗,嗓门又大。 而且她这番话立马引起了后面人的附和。 “对呀!这赵知青也真是的,你们才刚来多少天呀!活都没干明白,要我说村干部就是对你太好了,给你分个锤子的肉,你也配?” 第267章 知青点被盗 第267章 知青点被盗 赵彩玲虽然很能闹腾,但她只有一张嘴,村民却有几百张嘴,她反驳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微不足道,很快就被淹没下去。 胡有才自然也不想搭理赵彩玲,接过下一个人的工分本,开始给“一刀切”报数。 赵彩玲本来还想继续争辩,可奈何那些妇女都不喜欢她,一个个故意用胳膊肘和屁股把她撞开,最后她只能提着肉丁悻悻然地离开了。 今年队里大方,杀了四头猪,分到的肉比去年还多,分到肉后,大家都兴冲冲地回家,切上一点猪肉,配上白菜或者粉条,先给家里人解解馋。 剩余的猪肉可以存起来等过年在弄,也可以腌制起来。 云家分到的肉并不多,虽说云富阳是个大队长,可家里除了他也没人赚工分,但好在她媳妇和二儿子还挺能挣钱的。 特别是云卫国居然又整了两次啥实验的,赚了不少“稿费”。 云富阳临走的时候就吩咐过了,让云贵川将猪头和猪蹄子留些给自己,然后又花钱买了十多斤的肉。 在村里花钱买肉主打一个不要票。 村里人今天可算吃了顿香喷喷的饭菜,天刚黑,大家就早早地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云富阳家的门就被敲响了,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云富阳往媳妇身上蹭了蹭,感受到媳妇身上的娇软,他是一点起床的心思都没有,没好气地嘟囔,“大清早的弄啥子?” 刘素芬也被吵醒了,用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听敲门声还挺急了,你还不起床看看?” 云富阳烦躁地套上厚棉袄,开门后瞟了眼敲门的黄大元,问道:“干啥?” 黄大元满脸惨白,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被寒风给刮的! “大队长,我们知青点闹贼了!” “啥?”云富阳闻言下意识站直了身体,转身回屋将还在被窝中的老二给提了起来,胡乱套上棉衣棉裤,将他夹在腋下,对着还在外面等待的黄大元问,“啥情况,你给我仔细说说!” “好!”黄大元一边加快脚步跟上云富阳的步子,一边解释,“昨天村里不是分猪肉吗?我小时候跟着我奶学过灌肠,所以我们三个知青就凑了点钱,买了点肉和猪小肠,这不晚上我们才刚弄完,今儿早上起来东西就没了!” 眼看黄大元最后说得都快哭出来了,云富阳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件事我肯定会调查清楚的!对了!灌好的肠子,你放在哪里了?” “在厨房!” “锁门了吗?” “锁了!” “有撬锁的痕迹吗?” “有!” “除了灌肠还丢了其他东西吗?” 黄大元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早上起来后想去厨房看看香肠,结果一打开厨房就发现里面空了,然后我回屋将曾哥叫了起来,他也说自己没碰过,后来周秀珠听到动静,出来看过后也说自己没碰过!” 云富阳皱起眉头,这几年在他的治理下,七排村就再也没有发生盗窃的事情,他也相信这次的事肯定不是七排村的村民干的。 倒不是对村民的人品有信心,纯粹是他相信在自己的大巴掌下没人敢顶风作案,再说现在家家条件都好了,何必为了点东西损害自己的名誉。 至于外村人,看来他得去问问胡五爷。 当然如果有人从后山进来,胡五爷家是看不到的,如果是外村人,他们如何得知知青点的具体地址?还是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你刚才说三个人合伙做灌肠,赵彩玲没加入?” 黄大元苦笑一声,“大队长您是知道的,赵彩铃这个性格,我们三人跟她真合不了!” 云富阳点头颔首,表示明白。 被云富阳夹在腋下的云卫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幽怨地甩给老爹一对白眼球。 三人很快就到了知青点,曾国辉和周秀珠一看到他就匆匆迎了过来。 “大队长......” 曾国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富阳打断了,他一把将老二塞到曾国辉的怀里,“事情的经过你和我家老二说,我现在去找人调查,马上回来!” 等曾国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富阳已经走了。 他低头看了看睡眼惺忪的云卫国,心情复杂极了,他甚至都怀疑大队长是不是不想处理这件事,所以故意塞一个小孩来敷衍他们。 云卫国揉了揉眼角的眼屎,板起一张小脸说道:“你们先带我去看看案发现场吧!” 三个知青......这小孩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厨房里,云卫国蹲在地上仔细观察了起来,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认真,虽然没有刑侦工具,但根据地上留下来的鞋印,对比分析下来。 “你们知青点一共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呢?”云卫国问道。 周秀珠瘪了瘪嘴说道:“你说的是赵彩玲吧!她还睡着呢,我刚刚去敲了她屋里的门,她还在睡觉,连个门都不肯开!” 云卫国又盯着厨房的锁研究了一会,虽说锁上有被撬过的痕迹,但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撬锁的不是个专业人士,亦或者说就是为了制造一个锁被撬开的假象,真正开锁的还是钥匙。 “厨房的钥匙有几把?” “一共两把!我们一把放在我身上,一把放在赵知青身上!”曾国辉说道,随后他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们三个很少用厨房,大多数都在王大娘家吃,但这一次大元教我们灌香肠,我们不想麻烦王大娘所以才用了知青点的厨房。” 云卫国走到院子,绕了一圈。 因为七排村靠山而居,虽说近些年已经少有野兽下山,但家家户户早就习惯了盖院子,所以村里人盖知青点的时候也给加盖了院子。 围墙是用木头和石块垒成的,院子不大,但布局合理。 院内除了有厨房,厕所,还有一些木棚,此外,还专门开辟了一片菜地,供知青们种植蔬菜自给自足,只不过这四个知青没有种菜经验,种出来的菜稀稀拉拉的,一看就营养不良。 院墙上没有被脚印,大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云卫国已经能百分百的确认偷东西的贼就在知青点。 第268章 不是一般的男人 第268章 不是一般的男人 另一边的云富阳去了村口找胡五爷,得知昨晚没有外人进出后,他又去找了云小六。 对于村外那些二流子,小六子是最熟悉的,问他准没错! 小六子去年已经结婚了,这会正在给小闺女烧水洗昨天换下来的尿布,看到云富阳后,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 “富阳哥,你咋来了?” 云富阳将知青点的事说了说,云小六气得咬牙切齿,“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们肯定是听说我们村昨儿个分肉了......” 云富阳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六子!你待会去外面打听打听,看这件事是哪个村的人干得,我非得找他们大队长好好说道说道!胆儿肥了,居然敢来我们七排村闹事!” "嗯,我这就去办。" 云小六将尿布挂好,转身回屋和媳妇说了一声,随后就出了门。 云富阳做完这些转身就去了知青点,也不知道老二找到啥线索了没。 等他到知青点的时候,知青点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大老远的就能听到赵彩铃杀猪般的叫声,“救命啊!耍流氓了呀!男同志掀女同志的被子啦!我没穿衣服,乡亲们,救救我啊!有人对我进行骚扰......” 周秀珠冷冷地开口:“曾哥,大元你们先出去!” 等两人出去后,她朗声说道:“我是女人!我可以掀!赵彩铃有本事你现在就主动把被子给掀开,我倒是要看看,我们的东西到底在不在你床上!” “掀什么掀,我说没有就没有!周秀珠你成心的,你这个骚货,成天勾搭男人为你干活,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众人看到云富阳过来,连忙让出一条道。 曾国辉和黄大元站在赵彩铃的屋门前,面色难看,苦笑一声,“大队长,事情差不多弄清楚了,应该是赵彩铃偷的!” 云富阳意外地挑了挑眉,侧眸看向云卫国。 云老二无奈的摊了摊手,他也不知道啊!反正他查看了一圈,已经锁定了是知青点的人动手,至于是谁,他也说不好! 云富阳目光微闪,真的是赵彩铃吗?她有这么傻?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 曾国辉听到声音脸色一变,立马冲了进去,一把揽住周秀珠,关切询问:“你怎么了?” 周秀珠捂着手腕,眉头紧皱,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曾国辉低头一看,周秀珠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牙印,而且已经冒出了血点。 曾国辉愤怒地盯着床上的赵彩铃,眼神就跟要吃人一般,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扯住赵彩铃的长发就往床下拖。 赵彩铃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在挣扎中被子也散落在地,床上有一个被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周秀珠快速冲了过去,撕开报纸,露出里面的香肠,对着赵彩铃怒吼,“赵彩铃,还说不是你,证据就在这,你就等着坐牢去吧!” 村里人早在刚才的喊声中已经冲进了院子,有几个老大娘探着脑袋朝里看,看到周秀珠手上的香肠后发出了惊呼。 “哎呦喂!还真是赵知青偷了人家的东西呀!” “哎!这一个院子里住着,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城里人也没比我们农村人好多少!” “切!我们农村人咋了!我们可比她好多了,至少我们吃的每一颗粮食都是我们用汗水赚来的!” 赵彩铃目眦欲裂,怒瞪着周秀珠,大声反驳:“不是我,我才没有偷,今天一大早这东西就出现在我屋里,我还以为是你们给我赔礼道歉的,我没偷东西!” “笑话!送给你!你知道这玩意花了我们多少钱,多少心血吗?我们能送给你,你当自己是香饽饽呀!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谁,你少在这里狡辩,我现在就报警!” 曾国辉压根不信她的说辞。 他转身刚要朝外走,就被赵彩铃一把给抓住了,“不要!不要报警......” 可曾国辉压根就不搭理她,这下可把赵彩铃给急坏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曾哥,求求你,别报警好不好?真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秀珠捂着手腕开口了,“赵彩铃,东西就在你床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你说东西突然出现在你屋里,可你睡觉可锁着门呢,难不成有人撬锁?可你屋里的锁可好着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栽赃你,那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床上?你千方百计不让我们搜查,现在一句不是你,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你平日里就喜欢贪小便宜,不仅偷偷用我的牙膏香皂,更是用我的洗脸巾去擦脚,这些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你这次为什么偷东西,你明知道这东西,我们做好后准备寄给家里人吃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赵彩铃被堵得哑口无言,而且她实在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只能将求救目光放在云富阳的身上。 “大队长,你帮帮我,我真是无辜的!” 说着就要朝云富阳扑过来。 赵彩铃之前躺在床上,所以身上只穿了里衣里裤,衣服很贴身很显身材,这样村里不少男同志都一饱眼福了。 可云富阳是谁,就算摆在他面前的是个绝世大美女,他也不会有怜香惜玉的心。 这事若是换在一般男人身上,搞不好就让人给扑到了怀里,当然也会有极少数正直的人直接躲开。 可云富阳不是一般的男人,也不是二般的男人。 而就在赵彩铃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他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扇了过去,然而,云富阳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更加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把赵彩铃扇得原地转了好几十个圈。 赵彩铃只感觉一股大风朝她刮来,一阵头晕目眩后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着,当她终于停下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吐。 “你敢打我?” 赵彩铃脸上带着愤怒和屈辱的表情,忍着恶心质问。 “打你就打你,我身为大队长,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下面的社员修改错误!”云富阳眼神轻蔑地瞟了她一眼,继续道:“你说你,好好的女娃,咋就不干人事呢,没事往我一已婚男人身上扑,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不?说轻了你这是不自爱,说严重点,你这就是性骚扰,我打你还是轻的呢!” 第269章 赵彩铃的离开 第269章 赵彩铃的离开 围观群众,不管男女老少,通通瞪大了眼睛连气都不敢喘,心道:大队长,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云卫国嘴角抽搐个不停,看着他爹的眼神复杂不已,果然在他爹这里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 爹,这辈子你能娶上媳妇,多亏老爷子!感谢老爷子未雨绸缪,不然我们哥几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犄角旮旯呢! 不管咋样,这件事还是在赵彩铃离开七排村中结束了。 云富阳最终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将赵彩铃的情况如实向公社领导反映,当天领导就下了让她去大西北种树的调令。 当然还有很多事是村民们不知道的。 就比如赵彩铃走的第二天,云富阳单独约曾国辉聊了聊,具体聊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从那天后知青就和王大娘散伙了,三人在知青点轮班做饭。 事后,云富阳就问过云卫国,赵彩铃是不是冤枉的? 云卫国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谁知道呢!反正办这事的人逃不开知青点的四人!” 而云富阳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已经确定了,赵彩铃是被栽赃嫁祸的,可她真的无辜吗? 先不提那人用了什么手段将东西放进了她的房间,可她后面既然选择了将东西藏起来,那就说明她不无辜!若非动了贪念,事情未必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至于做这件事的人是谁,重要吗? 整个七排村难道就没有一个聪明人,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吗? 香肠固然稀罕,但东西难掩藏,既然都已经打定主意偷东西,为什么不直接偷钱? 可大家为什么不说,自然是因为赵彩铃的为人不讨喜喽! 大家都巴不得找个理由将她赶走,所以选择了冷眼旁观。 事后,云富阳将这件事对家里的四个孩子说了说,主要也是让他们注意平时的言语行为,人心的重要性。 孩子们虽小,但教育就是要从娃娃抓起! 云卫东眨巴着迷茫的大眼睛表示:我没听懂。 云卫国无所谓地摸了摸小毡帽上的兔毛,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的事还用你说,欲成大事者,必先得人心,历史早有例子,这话还是我说给你听的。 云卫民受益最多,但疑惑也最多。 “爹,关于得人心的重要性,这话我赞同,可爹你平时在村里嚣......” 他刚想来一句“嚣张跋扈惯了”,触及老爹沉下来的眼神,立马换了一个语气。 “爹,你平时在村里劳心劳力惯了,村民们在你面前一个个缩得跟个鹌鹑似的,你可别只会嘴上说说,干得又是另一回事!” 云富阳使劲按了按老三的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云安安,“闺女,你有啥想说的?” 云安安歪着脑袋想了想,“人心虽好,但过于算计却会让人寒心,就比如这次的事,虽然赶走了赵彩铃,但也在知青和我们村人之间立起了一道隔阂。” 云富阳满意地点了点头,骄傲地扬了扬眉,“还是我闺女通透!” 说完着重用眼神剜了小儿子一眼。 “臭小子,看事情不能看表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是咋说我的,但你发现了没,我越凶大家越信服我,你知道是为啥吗?” 云卫民摇了摇,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十里八乡的大队长都没他爹这么凶的,可为啥村里人说起他爹,除了怕还有敬畏呢? “那是因为我虽然凶,但我对他们也好啊!去年夏天地里的庄稼都快干死了,我带着全村的壮劳力和前头好几村的去抢水,若不是我态度强硬,扇了那两个村的大队长,你以为我们能抢到那么多的水,收成还能这么好?” 云富阳在心里冷哼,他虽然在村里嚣张跋扈,但并不说明他不懂人心。 他以前跋扈是因为不想留在村子里,后来跋扈是为了制住村里人。 目的不同,地位不同,就要用不同的眼光看待事情。 而且他现在敢保证,若有人想要将他从大队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即便公社领导同意了,村民们也不会干的。 毕竟他这些年为村里做了不少实事,实打实的钱票拿在手里可比任何话都更有说服力。 虽然天气越发的冷了,但始终缺了一场雪,不少老人看着天气唉声叹气,就怕来年气候不好,粮食减产。 终于在年二十九这天晚上,天上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一团裹着一团地往下飘,不一会,树枝上就挂满了厚厚的雪,仿佛披上了一件洁白的大衣。 一家人围坐在火炉前,云卫民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一次表演的是离开村子的赵彩铃。 云卫民先起了一个范,做了个开场的手势,随后立马切换成满腹委屈的赵彩铃。 他将背包往肩上一甩,委屈地跺了跺脚丫子,尖着嗓子大喊一声,“你们这群眼瞎心盲的蠢货,迟早会后悔的......” 声音中夹带这浓浓的愤怒和不满。 云安安早在云卫民做开场手势的时候就蹬蹬蹬地跑去端了一盘瓜子花生来。 云卫东和云卫国动作也极为快速,有调整观影座位的,还有去拿水果罐头的。 不得不说,没有电视的日子里,大家已经适应了云卫民独特的表演风格。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一人分饰数角外加旁白,简直就是一个戏精,他不停地切换角色,表情和语言,没有丝毫压力。 除了个人形象不过关以外,演技是没得挑的。 把赵彩玲演的活灵活现,从最初的愤恨委屈,再到后来无人搭理她后那种无处诉说的悲凉都演了出来。 演出结束,刘素芬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可算结束了,否则我的眼睛都快瞎了! 云安安率先鼓掌,由衷地夸道:“三哥,你可真厉害,可电影上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云卫民难得被夸得脸红了起来,“这都没什么的,不过我听大伯说,戏曲来自生活,要多听多学多看,我会继续努力的!” 听到他的话,刘素芬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还要努力,哎呦!你也不瞧瞧咱队上的人都被你霍霍成啥样子了,真是造孽呦! 第270章 上省城 第270章 上省城 悠闲的日子总得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十,正是云富平离家的日子。 就算是坚强如铁的云大石也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上次一别就是十年,也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啥时候。 另一边的云天翔抓着云卫民的手不肯放,嚎得惊天动地。 “我不走!我不要走!我要卫民哥,我要留下来......” 卢文洁看到儿子哭得眼眶通红,耐心地哄着:“乖!等你卫民哥放暑假了,我们接他去我们家玩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跟着卫民哥,卫民哥说过了,要带我上山爬树偷鸟蛋,还有摸老虎屁股,我还没去呢!我不走,我要做小叔的儿子......” 云天翔委屈巴巴地说道。 以前在城里他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这会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肯走。 云富阳有些汗颜,藏在袖子中的手动了动,想给老三一个大逼斗,你说你,让你带弟弟玩,你说你咋这么能,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带歪了。 不管云天翔如何闹腾,他还是走了。 但云卫民定下了一个新的学习目标,因为云天翔虽然走了,但基本上每隔一个月就要给他寄一封信。 云卫民也终于迸发出一颗爱学习的心。 由最开始歪歪扭扭的,偶尔还穿插几个拼音的信慢慢变成了字体标准,表达流畅的长篇大论。 当然大部分的话都是废话,但不得不说,有了写信的经验在,云卫民的作文分数有了显着的提高。 而刘素芬也放下了心来。 在最近的一封信中,云富平已经告知她,卢小叔那边不会在打她孩子的主意,至于对方提出的多来往请求,她直接给拒了。 有些关系要断就得断彻底。 她不奢求借着对方飞黄腾达,自然也不想让别人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又到了放暑假的时候。 “真把四个孩子都带上?你能看得住?”刘素芬好笑地看着自己男人。 云富阳挺了挺胸,“媳妇,你可太小看我了,不就是去一趟省城吗?又不远,我去去就回,我不在家,你又要上班,咱家四个孩子还不得闹上天!” 刘素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这两年,云大石身体虽说还挺好的,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也不好总辛苦他老人家。 这一次莫不是云富阳要去省城畜牧局谈养奶牛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将孩子们都带走的。 “你顺道去齐家一趟,这些年来他们可没少给我们寄东西!都是些山货,城里可稀罕着呢!” 刘素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云富阳看着好几个布袋连连摇头,“媳妇,这也太多了吧!” 刘素芬斜倪了他一眼,“你懂个啥,这叫礼多人不怪,再说这次你去省城办事,你好不容易去趟省城,那些畜牧局的领导也不能落下!这个花袋子里是给领导的,这几个灰布袋子是给齐家的东西,你可别弄混了!” “行!要不说我媳妇会做人哩!人情世故拿捏得真好!” 说着云富阳就朝刘素芬竖起了大拇指。 刘素芬扫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其他的孩子还好,我主要担心老三,以前也没带他出过远门,他万一又皮起来,跑丢了可咋整?” 云卫民此时正扒在窗户下偷听,闻言蹲不住,生怕老娘不让自己去省城,站起来大喊,“娘,我有这么傻吗?我可聪明着呢,反正我不管,你不让我去省城我就......” 就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该放一句什么狠话,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你不让我去省城,我每天四点起床吊嗓子,我让你们全都睡不了觉!” 云安安也竖着耳朵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一方面为全村男女老少默哀,一方面她十分有自信能看住三哥,于是帮腔说道:“娘,我会帮你看住三哥的,肯定不会让他弄丢!” 刘素芬心疼地看着小闺女,“你都还是个孩子,咋能看得住你三哥?” 云安安朝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没事!万一三哥不听话,我把他捶晕了就成。” 刘素芬......我的软萌闺女呦!咋变成这样了! 云卫民......妹,我亲爱的妹子,我可是你亲哥啊!你咋舍得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云富阳带着四个萝卜头,提着十来个大包小包,乘坐牛车出了村。 云卫民一路上激动不已,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去省城啊!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县城呢! 他兴奋地想要高歌一曲,可刚唱了一句话,老牛原地闹起了脾气,呜呜地叫唤着不肯前行,大大的眼珠里蓄满了泪花。 云富阳一巴掌拍在云卫民的后脑勺上,“乌漆嘛黑的,唱个锤子啊,赶紧闭嘴!” 胡有德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老牛的脖子说道:“好了好了,不唱了,咱们走吧!” 在他的安抚下,老牛这才缓缓迈开了步伐,继续向县城的方向出发。 云卫民无语地撇了撇嘴,这牛一点艺术欣赏能力都没有! 切,不稀得听,我还不稀得唱呢! 云安安被云富阳护在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神识进入空间。 她的空间经过这几年的种植收割早就积攒了好大一批粮食和蔬菜。 草坪上,从左到右的堆着一个个像小山一样。 大白菜、小白菜、油菜、菠菜、黄瓜、豆角、茄子、土豆、西红柿、辣椒…… 粮食更是堆得满满的,当然也少不了各种新鲜的水果还有向阳村的特种小香瓜。 经过实验云安安已经成功种植出了特种小香瓜,但考虑到向阳村的立场,所以云安安一直都没有对外说过,毕竟当初向阳村的村长可十分地道的没有弄草药种植园。 云安安感觉自己还是挺有江湖道义的。 当然她偷偷在云家后院移植了好几组小香瓜的秧苗,刘素芬也是一个偶然发现了种植成功的小香瓜,感到惊奇不已,还以为这几颗种子是不小心掉在地上而生根发芽的。 可至于究竟是怎样种植成功的,她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特例,是不可复制的。 最后云家有不要钱的特种小香瓜吃,却没有相关的种植经验。 第271章 坐车遇流氓 第271章 坐车遇流氓 “安安,醒一醒!我们要坐车了!” 云富阳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云安安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 去省城的客车外观和军卡相似,车厢里有一圈木板座位,属于座位少站得多的存在,抢不到座位的人就要握着车棚的钢筋骨架站上好几个小时。 车厢里的味道也是难闻得很,鸡屎味,化肥味还有人身上的汗臭味,夹杂着小孩的哭闹声和大娘大妈的大嗓门。 云安安感觉自己的头又要晕了。 好在云富阳来的比较早,花钱买了三个座位,他抱着安安坐了一个位置,另外三个儿子挤两个位置坐。 随着客车的启动,站着的人不停的颠簸摇摆,差点摔倒了一票人。 车子在半道上停了又上了一批人,其中就有个孕妇,肚子挺得很大,十分艰难地朝车上抬腿,后面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男人刚想要伸手扶她,却被边上的一位老大娘给挤开了。 “你这人咋回事,我儿媳妇怀着孕呢,你是不是想动手动脚,你还有没有人性?” 眼镜男一脸委屈,“大娘,我真没有,我就是看你儿媳妇上车困难,想着帮忙扶一把!” 大娘气不过,指着眼镜男大骂:“扶啥扶,我自己的儿媳妇我自己不会扶吗?用得着你一个外人帮忙,你看你就是不安好心!” 说着大娘斜着眼打量着眼镜男,“你该不会是个扒手吧!” “不不不......我不是!我真的就是一片好心!” “好心个屁,要扶回去扶你自己媳妇,用得着你假好心!” 眼看大娘一直不依不饶的,司机大哥板着脸呵斥道:“还上不上,不上我关门了!” 孕妇扯了扯大娘的衣袖,低声劝道;“娘,别说了,我们快上去吧!” 说完她对着司机大哥抱歉一笑,“同志,不好意思,我婆婆就是担心我!我们上!” 然后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抓了栏杆上了车。 三人上车后,司机立马关上车门,车子猛地一个起步,孕妇差点就摔倒了,坐在前排的一个红裙女孩连忙起身。 “姐姐,你上我这儿坐吧!” 孕妇温和一笑,“谢谢你,小妹妹!” 红裙女孩让座后就站在孕妇座位旁,边上就是眼镜男,突然前面猛地一个刹车,红裙女孩一个猝不及防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车厢里传来一声惊叫。 “啊~~甩流氓了......啪......” 眼镜男猝不及防被扇了一个巴掌,望着红裙女孩,眼中是一片委屈,“我没有啊!是你自个扑上来的啊~” “我一个女的,干啥要扑你,明明就是你趁机占我便宜,你......你还趁机摸我...呜呜呜......” 红裙女孩哭得我见犹怜,周围的人立马对眼镜男怒目而视。 “你这人咋回事!欺负女同志,你还是不是男人?” “呸!戴个眼镜装斯文,斯文败类......” “流氓!” 其中以老大娘叫得最凶,“同志们,我建议将这个流氓赶下去,可不能让他继续在车上为所欲为,趁机占我们女同志的便宜!” “对!赶他下去!” “司机大哥快停车,让他滚!” 而司机也适时地停了车,一脸不爽地盯着眼镜男。 云家父子四人只觉得眼镜男的声音特别像云铁军的,但因为车上的人太多,他们又坐在最后面,所以看不到前面的人长什么样子。 而且吧!云铁军是个公安,可做不出调戏良家妇女的举动。 只有窝在云富阳怀里的云安安不停地眨巴眨巴眼睛,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这戴眼镜的男人不正是他小堂叔吗? 还有那个“孕妇”,这哪是孕妇啊!分明就是个假肚子! 铁军叔肯定在办案子,这个孕妇大概率不是个好东西,只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该怎么出手,会不会破坏铁军叔的计划? 云安安扯了扯云富阳的衣袖,压低声音说:“爹,前面的人是铁军叔!” 云富阳闻言轻蹙眉头,“你确定?” 云安安点了点头。 云富阳伸长脖子往前看了一眼,虽然眼镜男是背对着他的,但看背影倒的确和他那傻啦吧唧的堂弟有几分像。 这个时候的他也想到了,云铁军很可能在执行任务,于是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各位,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话!” 要不说云富阳是当大队长的,除了嗓门大,他说话也挺有领导腔调的。 几句话就让客车上的人安静下来了,不少人还扭头看向坐在后排的云富阳,期待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云铁军也看到了,甚至在云富阳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可不就是他那神通广大的堂哥。 “这个人是流氓,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他,否则他再对其他的妇女出手可咋整,我建议大家把他控制起来,交到公安局!避免以后广大妇女同志受到伤害......” 这个时候跟车上的人唱反调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云富阳的话说得大义凛然,得到不少人的附和赞同。 “这位大兄弟说的对,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这样的坏分子,我建议大家送他去蹲笆篱子!” “是啊!可不能放他离开,司机大哥,这儿离县城也不远,要不您直接开回县城公安局吧!” 听了这话,孕妇女人面色忽的一变,捂着肚子急切道:“可不能回去,我这肚子医生让我上省城检查,说去晚了孩子就保不住了。” 红裙女孩连忙安慰道。 “姐姐,你别着急,大家也没说现在一定就会回去,再说省城也有公安局,这种坏分子不管送哪个公安局都可以的!” 老大娘拍着大腿说:“哎呦喂!大家可不知道啊!我这媳妇命运多舛啊!怀了好几胎都流掉了,这一胎医生说了,可得王我们去省城医院好好养着,否则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了!” 司机大哥想了想,点头同意,回头对众人说。 “大娘说得没错,她们这对婆媳坐了好几趟我的车,现在回县城也得半个小时,还不如直接去省城,我建议大家先将这个坏分子给控制起来,到了地方我直接将车开到公安局!” 第272章 医者眼中没有性别 第272章 医者眼中没有性别 有“好心人”贡献了自己的裤腰带将云铁军控制了起来。 云铁军没有反抗,因为他不清楚现在车上有几个嫌疑人的同伙,而且他此行的任务是要确定嫌疑犯是否和人在车上接头。 但让他有些庆幸的是,他堂哥也在车上,外加上他几个侄子侄女,这群犯罪分子铁定跑不掉了。 云富阳看着傻堂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们前面也不安全,万一他跳窗逃了可怎么办,这样!你们把他送到后排来,我来看着他!” 众人因为之前云富阳的话对他很是信服,再加上云富阳长得又高又壮,一看就是个能打的人,于是云铁军很快就被人推到后排来了。 云卫民坐在后排的最里面,在云富阳的眼神示意下将自己的座位给让了出来。 车子晃悠悠地继续行驶,继续朝省城的方向出发。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云卫国从背包中取出纸和笔让云铁军将事情写下来。 云铁军也不瞒着,毕竟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们了。 他这次是属于联合办案,省城有一桩金额高达50万的诈骗案,而这个孕妇和与她同行的老大娘就是本次的嫌疑人,他的目的就是跟踪他们,找到被他们丢失的钱。 还未上车婆媳二人就在针对他,大概率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至于红裙女孩,他弄不清楚对方是同伙还是被利用的好心人。 云卫国皱眉想了想,在纸上写道:“不能直接将人控制起来吗?” 云铁军苦笑一声,“不能,这笔金额实在太大了,这两人也并非主谋,上头让我切莫打草惊蛇,先弄清楚她们的落脚之地,人要抓,钱也必须得追回来。”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两人也只是一条小鱼,提前收网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黑手有所察觉。 云卫国在纸上写道,“你怀疑孕妇用肚子运钱?” 云铁军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自家侄儿,于是点了点头,又在纸上写道:“被骗取的钱财全是现金,都是市场流通的旧票,还有些角角分分的,50万装了好几个麻袋,其实上头已经抓住了其中一个主谋,但被他诈骗走的50万却不知所踪,这些钱想要一次性运出省城并非易事,毕竟每次进出城,城门口都会有人检查,这对婆媳频繁来往于省城和乡间,而且孕妇的肚子是个天然藏钱的好地方!” 云卫国点头表示理解。 也弄清楚了云铁军这次的任务,他只负责跟踪,后续收网应该是其他人的事,可现在堂叔明显已经暴露了,很明显任务要失败了。 他将作业本递给云富阳,云富阳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对话。 他是真不想管这些闲事,但有什么办法呢,这可是自家堂弟啊! 公安局里有熟人也让他占了不少好处,不说其他的,就他上次将星洲那边派来的人打个半死,这事若是搁在没背景的人身上定要被关上几天,可因为办案的是他的堂弟,他才能安然无事。 想到这里,云富阳来了主意,他站起身,拍了拍云安安的脑袋,“安安,你乖乖坐着,爹上前去和司机说会话!” 云安安自然也看到了本子上的对话,自然明白她爹要去干啥,于是老实点了点头。 云富阳一路挤过人群,边走还边不好意思地对人笑了笑。 “不好意思...让一让...” 他一路走到前排,经过孕妇女人的时候,她的座位边上站着老大娘和红裙女人,摆出一副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姿态。 老大娘警惕地看着云富阳,“你上前来干啥,那个臭流氓呢!” “他被绑着呢,您老放宽心,人跑不了,我来找司机大哥说个事情!” 老大娘问道:“啥事?” 云富阳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大娘,您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这些话我和您也说不着啊!” 老大娘一噎,感觉自己的确有些反应过度了,讪讪一笑。 驾驶员旁边有一个大盒子,打开里面就是发动机,机器散发着热量,这会正是大夏天,所以压根就没人坐。 云富阳可不嫌弃烫屁股,凑近了就和对方交谈了起来, 司机大哥对别人突然起来的搭讪很反感,毕竟他现在正在开车。 然而,云富阳并不在意他的冷脸,继续热情地与他交流。 也是云富阳运气好,提到了他在火车站有熟人,这下可让司机另眼相看了,两人开始攀谈了起来。 老大娘好奇地竖起耳朵,可什么都没有听到,但看司机大哥那热络的态度,也明白两人的交谈一定很愉快。 车子一路行驶到省城,因为车上大部分人都赶时间,所以在城门口就下了,就在老大娘想负责孕妇也混下车的时候。 云富阳突然喊了一声,“大娘,你们咋要走了?不去警察局吗?你们可是证人加受害者呀!” 孕妇和老大娘相互看了一眼,眸底的慌张一闪而过。 老大娘朝孕妇眨了眨眼,孕妇立马心领神会,捂着肚子开始喊了起来,“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孕妇的演技着实不错,她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好痛啊……”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真的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若不是云安安能清楚看到她的肚子是空的,也会被她所骗。 这架势可把司机都吓了一大跳,“怎么办?该不会要生了吧!?” 云富阳一时也有些拿不准,看了看孕妇,最后想到一个好主意,站起身来,佯装好心地问:“大娘,我是中医,我来帮忙......” 后排的云安安看到后,差点笑出了声,她爹哪懂什么医术啊!分明就是故意的! 果然就在云富阳上手要给孕妇切脉的时候,老大娘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这人咋回事!你一个男的咋突然要上手摸我儿媳妇!” 一看到老大娘这副态度,云富阳就懂了!他一脸委屈地后退,“大娘,你怎么可以这样?现在可是人命关天,你儿媳妇疼得都快晕了,你咋还能拿男女说事,而且对于我们医者来说,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还想不想救你儿媳妇的命了?” 第273章 怀孕真假? 第273章 怀孕真假? “大娘,姐姐都快疼晕了,您赶紧让开,让这位同志先来检查检查吧!” 红裙女孩焦急不已地说道。 后面不少人也开始劝道。 “大娘,这位同志说得不错,在医者眼中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再说你儿媳妇疼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还能计较这些?” “对呀!人命关天,我都怀疑你到底是真心疼你儿媳妇还是假心疼你儿媳妇了,你该不会趁机想要她一尸两命吧!” 有些人已经开始了阴谋论的猜测,调转方向指责起了老大娘。 老大娘心里慌张极了,她儿媳妇压根就没有怀孕,真让这个中医上手一摸,岂不是直接露馅了,她脸色苍白地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只是我儿媳妇情况特殊,医生说了只能上医院......” 云富阳十分正义凛然地说:“大娘,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你咋能歧视我们中医呢,总理都在提倡西医学中医,要形成风气,你咋能忘本了,中医可是传承了上千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 云安安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句话可是云二石经常挂在嘴边的,她爹可真能活学活用。 他管理着七排村所有的药田,和县城中药铺的人接触得最多,现在更是了解了不少中药知识,已经隐隐成为了村子里的小半个大夫了,说话更是一套一套的。 不知道是不是一心学医改变了他固执的性格,反正他现在和大儿子也分家了,一心一意守着药田过日子,老年生活过得相当精彩惬意。 老大娘都被吓得语无伦次了,“我......我没有......我冤枉......” 孕妇也感觉事情闹得有些严重了,连忙坐直了身体,“我肚子不痛了,我没事了......” 可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红裙女孩已经震惊到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的裙下。 边上的人也注意到了,纷纷望了过来,目露惊骇,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大喊了一声,“羊水破了,她要生娃了!” 老大娘震惊回头......儿媳妇真的怀孕了?可我儿子已经死了两年了呀!这孩子打哪来的?我儿子被戴了绿帽子? 孕妇惊恐地瞪大双眼......等等!我啥时候怀了孕,我怎么不知道呀?不对!我应该是尿了,这肯定不是羊水!可我他妈的没有尿裤子呀! 可事实就是,孕妇的裙下真的湿了一大片。 红裙女孩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云安安站直了身体,高举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说,“大家先别急,生孩子这事!我懂!” 众人愕然回头,看着小豆丁般大小的云安安,表情复杂万分。 云安安挺了挺小胸脯,从包里取出一把小剪刀,“你们可别不信!我可是看着接生婆给我小堂妹接生的!你们快让开,让孕妇深呼吸,等肚子里的小娃儿一出来,我就用这把剪刀帮你剪脐带......” 说着她就迈着腿儿走到客车前面,同时使用神识攻击,刺激孕妇的精神。 孕妇瞪大了双眼,惊声尖叫,“我不要.....” 她一边叫着一边跳了起来,扑倒司机边上大吼,“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被吓了一跳,赶紧踩住了刹车,但因为孕妇的突然扑上来,导致车子一阵摇晃,差点就转到一旁的花坛上了。 早在车子摇晃的时候,云富阳就伸手抓住了小闺女,避免她摔倒,可云安安似乎早有所料,一手抓着扶杆,一手不动声色地撵了不少未知药粉在车门前。 等车停稳后,一个红脸膛的男子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朝着孕妇走去,他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你她妈都干啥了,别以为你是个孕妇我就不敢揍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了一车人的性命......” 老大娘一把扑过去抱住红脸膛男人,尖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车上不能待了!我们要下车......” 孕妇满脸通红,泪水涟涟,摇晃着司机的手臂,“我...我不要在这里生孩子,司机,你放我下去吧!求求你了......” 司机此时也担心这个孕妇继续在车上发疯动他的方向盘,赶紧打开车门,让这对婆媳快走。 红裙女孩急得在后面大喊,“孕妇姐姐,你快回来呀!这里离医院还很有一段距离,你这样走过去是不行的!” 云安安翻了个白眼,人可以善良,但不能愚蠢。 后排的云铁军看到二人走后,也要冲下去,可车门已经关上了,他急着大喊,“开门,快开开门!” 红脸膛男子朝云铁军大吼,“咋哪都有你,给我老实待着,再敢上前来小心我捶你!” 说着就朝云铁军扬起了拳头,云富阳一个大跨步,抓住了对方打出的铁拳。 两人在半空中对峙了几秒,红脸膛男子收回了手,一脸警惕地看着云富阳。 云富阳眼神微闪,脸上却扬起了笑,“大兄弟,你这是何必呢,莫非没有看出来刚才那对婆媳有问题?还是说你也是同伙?” 云铁军愕然瞪大眼,很快就明白了! 敢情这个男人才是掩护那对婆媳下车的同伙,至于红裙女孩完全就是一个“热心市民”。 “你他妈少放屁,你胡说些什么,你是不是和这个流氓是一伙的?” 红脸膛男子眼神中的慌乱一闪而过,怒瞪着云富阳说道。 云富阳盯着他,嘴角微勾,突然出手将他双手反扣住,冷冷地说:“那对婆媳一看就有问题,哪有羊水破了还坚持走路上医院的,依我多年的行医经验,她一定没有怀孕,而这位你口中的流氓......” 说着云富阳环顾了周围一圈,大声说道:“他才是好人,你们仔细回忆下,这位大兄弟真的有做那些事吗?最开始他不过是好心想要搀扶下孕妇,可却被那对婆媳冤枉是流氓!” “你少给他开脱,他不是坏人他为啥要跟着那对婆媳下车!”红脸膛男子被反手扣住,挣扎了好几次都挣脱不开,气得咬牙切齿。 第274章 抓到同伙 第274章 抓到同伙 云富阳冷笑一声,“呵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说着他单手扯开云铁军手腕上系得并不牢靠的绳子,反手系在了红脸膛男子的手上,而且他打的结不是一般的结,而是部队常用的结,只会越挣扎越紧。 这种系法,他是跟着云富平学的。 等系好后,他将人往云铁军怀里一扔,“给你!诈骗犯的同伙!” 云铁军眨了眨眼,“哥,你怎么确定他是同伙?” 云富阳撇嘴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在我这儿证据什么的都不重要,我只看结果,那对婆媳最后是因为他才下了车,那他就是同伙!” 司机也扭头看了过来,这事情变化也太快了,他一时拿不住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云安安站在发动机旁,朝司机甜甜一笑,“司机伯伯,好好开车呦!可不能分心的,要注意交通安全!” 司机大哥心里一塞,小丫头胆儿还挺肥的,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车上乘客面面相觑,一时弄不懂发生了什么。 红裙女孩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脸色苍白地看着三人,对着云富阳询问,“你什么意思?那对婆媳不是好人?” 云富阳实在不想和她说废话,轻轻嗯了一声。 红裙女孩指着云铁军,嘴唇哆嗦,“可他是流氓啊!他还摸我了!他才是坏蛋!” 云铁军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就是你!那一会站在那儿的只有你,你不仅摸了我的......”红裙女孩捂住胸口,又羞又气地垂下脑袋,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还...还捏了两下!” 云安安叹了一口气,走到红裙女孩身边,脆声开口:“姐姐,不是他哦!你想一想当时站在你身边的除了他还有那对婆媳呦!” 红裙女孩听了,表情瞬间变得愤怒起来,“你什么意思,调戏我的是老婆婆和孕妇姐姐?” 云安安翻了个白眼,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反问道:“为什么不呢?莫非只有男人才能摸你吗?” 顿了顿,云安安继续说道:“我爹之前就说了,那对婆媳不是好人,她们上车之前就冤枉了这位公安叔叔,后来更是利用你的同情心直接着实了公安叔叔的罪名!” 车上的乘客一听云铁军是公安,立马就小声议论了起来。 “哎呀!居然是公安同志,那他肯定不会是流氓!” “你这不废话吗?既然是公安同志,那刚才那对婆媳就肯定是坏人!” “哎呦!我们放走了坏人,司机大哥,快停车,我们要帮公安抓坏蛋呀!” 司机大哥听说云铁军是公安,眼神忍不住往后瞟,心里开始打鼓,他该不会真放走了两个坏分子吧! 但他和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可不一样,没有真凭实据他才不会轻易下定论。 云铁军望向云安安的目光苦涩无比。 我的小侄女啊!你咋突然就暴我的身份啊!我还没做好准备哩!再说,你们把那两个嫌疑犯放走了,我还有什么脸自称是警察! 司机此时开口说道:“前面五百米就是公安局,等到了局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一目了然!” 车子很快驶入警局,云铁军虽然不是省城的公安,但他是借调人员,属于联合办案,很快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公安大队长当初借调云铁军就是看他脸孔陌生,好实行跟踪,可没想到他不仅打草惊蛇还将人给跟丢了。 云安安立马站了出来,“大队长伯伯,你可冤枉我铁军叔了,那两个嫌疑犯可没有弄丢,我知道她们去了哪儿,而且车上还有一个同伙,我建议你们可以好好查一查他的身份。” “你个小丫头,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大队长边上站着一位年轻小警员,他对着云安安呵斥道:“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村头,不要随便插嘴!” 云铁军立马挡在云安安面前,瞪了眼小警员,蹲下身体看着云安安问道:“安安,你真的有办法找到那两个人吗?” 云安安点了点头,“我之前在下车的地方散了追踪的药粉,她们下车的时候鞋上沾了不少,只要在她们走过的地方喷上碘酒就能呈现蓝色!” 云铁军兴奋地抱住云安安,“太好了!安安,你立大功了!” 云安安歪着脑袋,小眼珠儿朝公安局大队长的方向瞅了眼,嘴巴一撇,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我是为了帮铁军叔,立功又没个奖励,我才不稀罕呢!” 公安局大队长......行吧!我算是看明白了,小丫头是找我要奖励来了! 他拍了拍桌子,沉声说道:“铁军,你先按照你侄女的方法去做,等找到两人后先不要抓人,最重要的是钱的下落,明白吗?” 云铁军立马站直了身体,正色回道:“是!” 云铁军按照云安安的方法,一路找到了烟草巷,他连忙让人将这个消息传回了警局,而自己则换了一身破衣烂衫蹲守在巷子口。 而另一边的公安局内也沸腾了起来。 “报告队长,云铁军带回来的嫌犯身份查出来了,他叫钱二,和主犯赵一相熟,两人身上都有案底,但年代有些久远,都是些小偷小摸,所以我们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初步推断钱二就是另一个主犯,我们分析赵一负责拟定诈骗方案,而钱二负责转移钱财,我们这次可算是抓到关键人物了,这位云同志的运气可真好......” 小警员不屑地撇了撇嘴,“瞎猫碰上死耗子,有啥了不起的!” 大队长闻言瞪了他一眼,吓得小警员不敢再说话。 大队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一一吩咐下去,“这样,老周你去审讯钱二,争取早点将钱找回来,老牛你去帮我调下云铁军堂哥一家的资料!” 老牛闻言挑了挑眉,心里狐疑不已,但在大会上,他可不能当面反驳领导。 等他资料调取出来后,他敲响了大队长办公室的大门,将资料递过去后,好奇地问:“队长,你怎么突然要调取他们一家的资料?我瞧着他们一家挺正常的呀!” 大队长一边拆资料一边说:“你见过哪个正常女娃出门带追踪药粉的?” 云富阳一家的资料都是出自葛老头之手,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他心里自然有数,所以大队长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来的。 但省城公安局之前参与过前进村的案子,云卫国在案子中表现出来的聪慧和超高的刑侦能力让他十分惊讶。 第275章 到省城 第275章 到省城 另一边,云富阳带着自家的四个孩子从警局出来后就直奔招待所。 云富阳前几年来过省城和畜牧局的人谈养殖长毛兔,所以对省城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再加上他长了嘴,一路打听了下来,很快就找到了距离畜牧局不太远的招待所住下了。 招待所一共有三层楼,通铺一人只要一毛,虽然便宜,但云富阳却压根就不考虑,开玩笑,上次他来的时候住着大通铺,差点没被里面的臭脚丫味给熏晕了过去。 反正现在他家条件也好了,也不差这几块钱,自然要睡好点! 单间要一块一间,一间房里有两张床,云富阳看了看小闺女,咬了咬牙,狠心要了两个单间。 不管怎么样,闺女长大了,可不能和以前一样和他睡一张床。 将行李放下后,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国营饭店,此时才下午两点多,还不到饭点,服务员甩了甩手,“四点半之后再来!现在可没吃的!” 可一家五口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云富阳只能和服务员聊了起来,在得知对方老家是宝山县的时候,立马就开始大妹子的叫唤了起来。 服务员知道对方是老乡后,心中也有几分惊诧,再加上收了云富阳递过来的一包糖果,笑着说:“行吧!我去后厨和师傅说说,给你们下几盘饺子吧!” 云富阳一听立马掏出钱和票,笑着说:“劳驾,三斤水饺!馅料您看着点!” 服务员朝应了一声,在纸上写了写,朝后厨吆喝道:“大师傅,麻烦下三斤水饺,蘑菇大肉、韭菜大肉、白菜大肉各一斤。” 饺子很快就来了,服务员人很“实诚”,还帮忙上了两个醋碟,里面还加了蒜瓣。 云安安没有先吃饺子,而是喝了一口面汤,浓浓的面汤下肚,胃里一阵温暖。 三斤水饺看着很多,但实际上大家都很能吃。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句话可一点也不夸张。 吃过饭后,云富阳犹豫了一下,他要先去畜牧局找熟人打通关系,肯定不方便带着孩子。 于是他让四个孩子在招待所里玩,并嘱咐云卫国看着他们,没办法,这群孩子中只有老二最靠谱。 云安安等老爹一走,眼睛就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云卫民一看小妹的表情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带我一个,否则我告诉二哥!” “不要!我自己和二哥说!”云安安昂着脑袋,压根不接受威胁。 说着云安安就摇晃着二哥的胳膊,撒娇道:“二哥!我们去帮帮铁军叔吧!他那么蠢,万一又被算计了可咋整?” 云卫国......小妹这话你敢当着铁军叔的面说吗? 至于云安安,纯粹好奇50万的纸钞有多少,而且都已经到省城了,自然要出门踩踩点,她空间里可攒了不少好东西呢! 若是能碰到张家信就好了,这些年,云安安的对他可是“念念不忘”呀! 云卫国毕竟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再加上小妹在一旁的苦苦哀求,很快就败下阵来。 兄妹四人在房间留了一张纸条就离开了招待所,一路找人打听来到那对婆媳下车的地方,云安安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碘酒,对着地上喷洒。 云卫民看得连连咂舌,“安安,你可真厉害,出门还带碘酒!你这小挎包看着也不大,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 云安安嘿嘿一笑,“我都带着追踪粉就肯定不会忘记带碘酒!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丢三落四的!” 云卫国推了推东张西望的云卫民,语含警告,“老三,你可别乱跑,不听话我就让大哥把你打晕了,扛着走!” 四人很快就找到了烟草巷,在经过巷子口的时候,云安安用神识扫了好几眼才认出蹲在门口穿着破衣烂衫的老大爷是她堂叔。 但她只能佯装没认出来,可云铁军却是一眼就认出四人。 在四人要走入巷子的时候,他眼疾手快抓住云安安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安安,你们咋过来了?” 云安安假装被吓了一跳,捂着受惊的胸脯,看着云铁军,眼睛瞪得溜圆,“铁军叔,你咋这个装扮?” 云铁军赶紧将四人拉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你们四个快回去,可别打草惊蛇了,万一让这两人溜了,我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云卫国目光看向巷子内,这里的房子一间间整齐排列着,透出淡淡的暮色,他嘴角微扬,眼神冷淡,“你们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云铁军微微点头,“的确,我们已经做好了部署,所以你们可别捣乱!” 云卫国看了云安安一眼,目光中有询问也有暗示。 云安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着云铁军说道:“那铁军叔,我们就先走了!” 云铁军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四人走出街道,拐了一个弯后,云卫民神情有些微妙地扯了扯云卫国的袖子,“二哥,咱们真走?” “你说呢?”云卫国挑了挑眉。 云安安唇角微勾,“来都来了,肯定要看上一眼啊!” 烟草巷和其他的巷子不一样,这是一条笔直笔直的巷子,中间也没有其他的小道,云铁军守在巷子口,想要找到婆媳所在的院子并不容易。 但却并非毫无头绪,云卫国解释道:“这种建造得比较规整的院子格局大多差不多,一般都会有前门和后门,我们去找后门!” 果然四人穿过一条街道就找到了后门,但绝大多数人家的后门都是关上的。 云卫民有些着急,“怎么办?门都关上了!我们还怎么找人?” 云卫国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云安安问道:“发现什么了?” 云安安皱着眉头深思,她自然是发现了。 几墙之隔的院子中,婆媳守在蜂窝煤炉子边,边上堆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得全是钱。 大多数是分、角、元三种旧币,最大面额是十元。 孕妇女人的肚子已经取下来了,她捏着手里的钱不舍地发问,“娘,真烧吗?能不能不烧?” 老大娘瞪了她一眼,“眼皮子浅的玩意儿,小钱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肯定出了意外,那个眼镜男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条子,保不齐小钱已经被抓了,这些钱就是我们的犯罪证据,不烧留着被抓吗?” 说完她率先将钞票丢进了蜂窝煤中。 第276章 豪横烧人民币! 第276章 豪横烧人民币! 女人看着婆婆将大把大把钞票给扔进了炉子里,不到片刻那些钱就烧成了灰烬,她心里有些不忍心,但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中的挣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张张纸币,把它们轻轻放入火炉之中。 随着火舌舔舐着钞票,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是真没想到,这辈子她还能干出这么豪横的事。 火烧人民币啊! 站在墙外的云安安面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若不是婆媳二人脸上流露出来的不舍,她都快以为二人烧的是纸币了。 云安安心里对婆媳二人壮士断腕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与此同时,她又十分嫌弃公安局拖拖拉拉的手段。 人都找到了,还蹲个啥,直接上门抓人不就行了! 继续拖延下去,别人的犯罪证据都快烧光了! 云卫国没有得到小妹的回应,鼻尖却嗅到了一股气味,他深深吸了几口,回头看着云卫民问道:“老三,你闻闻,这是啥味道?” 云卫民深深吸了几口,答道:“这就是普通的煤炭味呀!城里又不能盘灶烧木头,都是烧煤炭的,这有啥奇怪的!” 云卫国却猛地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朝烟草巷口跑。 “二哥,你跑个啥?”云卫民一边在后面追一边问。 云卫国却并未搭理他,快速跑到巷子口,抓着云铁军急切地说,“铁军叔,嫌疑人可能在烧毁证据,你快去抓人!” “咋可能?”云铁军嘴上说着不可能,但行动却十分迅速,站起来就朝巷子里跑去,跑到其中一户 ,一脚踹开大门。 “公安检查!”云铁军大喊一声,吓得屋里的婆媳二人惊慌失措地将布袋里的钞票一股脑全扔进火炉中。 云铁军看得目眦欲裂,大步冲过去,一脚就将蜂窝炉子给踹翻了。 蜂窝煤炉子本来就不算太大,所以有很多钱都没有被火给燎到,散落在地上的一堆钞票,每一个面值都清晰可见。 云铁军上前抓起一大把的钞票,目光冷凝地看着婆媳二人,“你们二人涉嫌一桩诈骗案,现在请你们举起手来,不要反抗,配合警方的调查!” 其中那个老大娘一眼就认出了云铁军,当即就嚎叫了起来,“救命啊!杀人了!公安调戏良家妇女呀!” 老大娘的喊声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这个地方住着的都是一群干部家属亦或者帮忙照看孙子的大娘,所以很快就被喊声吸引了过来! “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有公安耍流氓?” “哎呦喂!我也听到了!” “咦!这不是庄老太家吗?我听说她是从农村来的,儿媳妇挺着个大肚子,租这个院子就是为了照顾她儿媳妇生孩子!” “这个我知道,她儿媳妇怀了还几胎都流了,儿子又在外地工作,农村家里还有个老头要照顾,每天带着儿媳城里乡下的两头跑!可辛苦着呢!” “哎!谁说不是呢,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可不就是为了儿子孙子活,都是可怜人啊!” “站在她家院子里的就是公安吗?这可不像啊!咋穿得像个收垃圾的老头!” “不是吧!收垃圾的老头调戏庄老太?” 云铁军有生之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风评还有被玷污得这么惨的一天,可这会他不像在客车上那样不敢反驳,他取下腰间的银手镯,冷声说:“物证还在,你狡辩也是没用的!你们两人涉嫌诈骗巨额金钱,我劝你们老实配合我们调查,否则你们今天的一言一行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就在云铁军要将庄老太给铐起来的时候,庄老太猛地一把推开他,作势就冲向了后门,只不过她刚打开后门,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云铁军此时也追了上来,顺势就将庄老太给铐了起来,朝仗义出脚的云安安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庄老太眼看着自己逃脱无妄,却还是不肯认命,挣扎着起身,朝云铁军吐了一口唾沫,“小人,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看上我儿媳妇,故意想整死我老婆子,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儿媳妇了吗?我告诉你,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诅咒你,咒你生儿子没XX,一辈子不举......” 庄大娘骂得正起劲的时候,云铁军突然在人群中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咦!?舅妈,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都围着这里?” 齐娇娇的舅妈闻言就将刚才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通,齐娇娇皱起了眉头,不敢置信地问:“这...公安里面还有这样的败类?不能吧!” “哎呦!娇娇啊!我听你妈说你谈了个对象,那人也是个公安,我可告诉你,公安这职业虽好,但你的眼睛可得擦亮着点,知人知面不知心!”齐娇娇的舅妈拍着她的手说道。 齐娇娇好奇地探头朝里面张望,因为云铁军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并没有再第一时间认出来,当时她却认得站在院子里的云卫国。 “卫国,你怎么在这?” 云卫国回头看到齐娇娇后,露出一个宠辱不惊的表情,“我在陪铁军叔办案!” 齐娇娇惊讶地捂住嘴唇,一只手哆哆嗦嗦指着云铁军,“那个...公安...是他~~~” 云卫国点了点头,不懂齐娇娇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云铁军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压根不敢回头,他有心想要解释,可舌头也跟打结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卫民看了看齐娇娇又看了看铁军叔,一双黑黝黝的眼微微一眯,看透了一切。 他挺了挺胸脯,勇敢地站了出来,清了清喉咙,说道:“娇娇姐,你别误会,这个老奶奶是个诈骗犯,你看着地上的钱都是证据,我们进来之前,她和她这个假怀孕的儿媳妇正在烧钞票呢!你说正常人谁会干烧钞票的事儿,这一看就有问题啊!还是个大问题!” 这时,众人才从庄老太连续爆出的大瓜中回到现实,大家看了看地上散落的蜂窝煤以及大把大把的钱,又看了看庄老太原本怀孕的儿媳妇平坦的肚子,心里已经偏向了云卫民。 第277章 快把这两人锁在一起! 第277章 快把这两人锁在一起! 庄老太听到这番话,变得十分愤怒,她瞪大了眼睛,怒声说道:“你们可别听这个臭小子胡咧咧,他和这个公安是一伙的,他们之前在公交车上合伙欺负我们婆媳,我儿媳妇就是那个时候流产的,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他们居然还不肯放过我们,跟踪我这个老婆子找到了这里,现在还要对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老婆子出手,真是丧尽天良啊!我一个农村老婆子,哪里来的钱啊!这都是他们栽赃嫁祸的手段,我命苦啊......” 庄老太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而此时一直站着发愣的庄家儿媳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她满脸泪水地走到庄老太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您别激动,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屈服的,我心里只有大强,要死我们一起死.....” 庄家儿媳此时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装的,反正看着弱柳扶风,随时都可能哭得背过气去,配合上庄老太颠倒黑白的话,一瞬间,大家心里又开始犹豫了起来,毕竟这年头谁敢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不怕被剃阴阳头吗? 若不是云安安知道全部的经过,都要被这对婆媳的演技给骗了,更别说周围这群不知真假的广大群众了。 云卫民偷偷推了云铁军一把,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总不能真让娇娇姐误会了吧! 可云铁军那嘴就跟被线给缝上了似的,支支吾吾也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有!” 云铁军这副不争气的样子直接让云卫民气得跳了脚,就他铁军叔这个嘴呦!该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不该你张嘴的时候又能叨叨个没完没了。 就你这样的能娶上媳妇,我跟你姓! 就在此时云娇娇突然开口说道:“我相信云公安!他是一个好人,更不会做那样的事!”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云娇娇会这么快相信云铁军的话并选择站在他这边。 云娇娇的舅妈更是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云铁军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云娇娇。 而云为民惊讶之外露出了一丝得意!心中的小人在狂笑,看吧!我说得没有错,这两人肯定有猫腻,还想瞒过我,我的眼睛就是尺,我说几尺就几尺,来人!快把这两人锁在一起! 这个时候即便是最迟钝的云卫东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没有跟着老二老三跑正门走,而是跟在云安安身边守着后门,透过客厅看到院子里互动的二人后,挠了挠头,侧头看着云安安问。 “小妹,你有没有觉得娇娇姐和铁军叔好像有点奇怪!” 云安安一手立在胸前,另一只手摸着下巴,赞同地点了点头,“嗯!的确很奇怪!” 突然,人群外插进来一个声音。 “干啥呢!怎么这么多人?公安查案,大家快散开!” 等人群散开,云铁军这才发现来了六个警察,为首的人居然还是省城公安局的大队长。 “白队长?你怎么来了?” 还不等大队长回答,站在他边上的小警员就已经叫嚣了起来,“云铁军,你怎么又擅自行动?你知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纪律都没有......” “你这个人咋说话的,乡下来的咋了,没有我们乡下人,你们要的证据都快被烧没了!”云卫民气鼓鼓地将散在地上的钱往小警员身上踢了过去。 “你这小孩咋回事?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信不信把你抓起来!” 云卫民的行为无疑是惹怒了小警员,那人指着云卫民的鼻子作势威胁道。 云铁军大步向前挡在云卫民前面,目光越过小警员看向大队长说道:“白队长,这件事和我侄子没有关系,虽然我只是一个借调的警员,但警队手册有一条:事急从全,我发现这两个嫌疑人正在烧毁证据,这种情况下,我认为自己冲进来阻止是没有错的!” 白队长沉吟了片刻,目光看向地上的钱,还有一些甚至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从侧面印证了云铁军的话,然后点了点头,。 “嗯!你办得没有错,将这两人带回去吧!”说着他大步走到云铁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同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提前完成任务了!恭喜!” 云铁军立刻站直了身体,敬了一个礼。 虽然云铁军提前完成了任务,但他并不能立即离开,他还需要将这几天的工作以书面的形式书写出来,等领导签了字,他才能回到原来工作的地方。 云铁军跟着省城公安走了,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齐娇娇飞快跑过来抱住云安安,“安安,你长大了!越来越像一个瓷娃娃了,快给姐姐亲一下!” 云安安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大黄被强行贴贴的感觉。 行吧!看在对象是娇娇姐的份上,她就欣然接受了。 “安安,你们怎么来省城了?” 云安安解释道:“我爹要来省城畜牧局谈合作,我们也是今天才刚到的,本来打算等我爹忙完了就去找你玩的......” “你们有落脚的地儿吗?要不来我家吧!” “我爹已经在招待所定了房间!” 齐娇娇的舅妈突然开口说道:“娇娇,这几个小娃是谁?你也不给舅妈介绍介绍!” 齐娇娇这才反应了过来,给双方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 “哎呦!都到了饭点了,要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齐娇娇的舅妈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笑意未达眼底,潜台词就是在赶人,云安安自然不会留下来讨不痛快,再说两人也着实没有交情。 若非因为齐娇娇,双方连话都说不上。 云安安看了看天色,朝人摆了摆手,“我爹还等着我们呢,娇娇姐还有娇娇姐的舅妈,我们先走了!” 还不等齐娇娇说话,四人手拉着手快步跑走了。 齐娇娇急得在后面大喊,“安安,明天我休息,记得来找我啊!” 云安安自然是听到了,扭头应了一声,“好的!” 第278章 人往高处走 第278章 人往高处走 另一边回到招待所的云富阳打开房门一看都以为自己走错了房,他不信邪地关上门又重新开了一遍。 里面还是空的,他又去敲响了另一间房门,很可惜,无人应答。 他惊恐地跑下楼,冲到前台面前,问道:“同志,我闺女去哪了?” 前台小姐将眼睛从杂志上抽离,看了云富阳一眼,终于想了起来,问道:“哦!你家是不是有四个孩子?小闺女长得特别可爱,嘴巴也特别能说?” 云富阳连连点头,汗水已经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同志!我闺女是不是被人贩子偷走了?” 前台小姐一时语塞,这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同志,你别激动,你家小孩没有被偷,我亲眼看到她和她三个哥哥一起出门的,临走时我还听到她说在房间里给你留了字条......” 前台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富阳已经飞奔上楼了。 看到房间里二儿子熟悉的字,他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不靠谱的老二,让你看着弟弟妹妹,你就是这样看着的?等回来非得揍死你丫的! 所以等兄妹四人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云富阳直接拿着从前台借过来的鸡毛掸子挥了上去。 好在鸡毛掸子是借过来的,他知道不能弄坏,否则还得赔钱,所以下手并不重,但还是把云老二打得嗷嗷直叫唤。 打完后,云富阳指着一旁茶几上的饭盒说道:“先吃东西,吃完和我仔细说说今天发生的事儿!” 云安安同情地看着二哥,将碗里的红烧肉给扒了过去。 “二哥,你受累了,吃点肉多补一补!” 云安安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补好了,下次继续给我们背锅! 吃完饭后,五人围坐在一起,云富阳最先发问,“今天是个啥情况,人抓到了?” 云卫民呵呵一笑,拦着云卫国的脖子说道:“有二哥出马事情还能有意外!不过,二哥我很好奇,你就闻一个烧蜂窝煤的气味就能断掉她们在烧钱?你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你有透视眼!” 云卫国目光微垂,眼睛微不可查地看了眼小妹,然后快速挪开,淡淡地说:“客车上的同伙被警察抓了,庄老太等不到他回来,必然会如同惊弓之鸟,而之前铁军叔说过,这两人并不是主谋,我姑且将她们定义成运钱分支,那她们手中的钱肯定不多,在同伴暴露的情况下,想要保全自己,藏钱远远没有烧钱来的稳妥,不过根据今天的情况,我严重怀疑红脸膛男子是个很重要的犯人,要么他是主谋之一,要么他提供的线索可以让公安抓到了另一个主谋,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收网......” 云卫民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要不为啥你是我哥呢,也不知道你这脑瓜是咋长的,反应这么快,就跟开了雷达一样。” 云安安笑嘻嘻地说:“三哥,二哥之所以是你哥,纯粹因为他比你出生早!” 云富阳撑着下巴点了点头,“这个庄老太是个狠人,那钱也是说烧就烧,这事搁在你们娘身上,她铁定干不出这事!” 云卫民没有反驳,他娘可抠门了,别说烧钱了,就是从她手里抢钱都比杀了她还难。 他突然想到省城公安的警察,顿了顿,不屑地瘪了瘪嘴,“今天要不是我们在,证据都快被嫌疑犯给烧光了!那群公安能这么顺利的抓到人,找到证据,一群大傻子还骂我们多事......” “有这事?”云富阳皱眉问道。 云卫民连忙将白了说,云富阳听后了然地笑了笑。 “你就没想过那个小警员为什么要针对你铁军叔?” 云卫民眨了眨眼,“这还能有啥原因?天生不对付呗!” 云富阳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你们铁军叔可能要调到省城来了!” “啥?!” 四个小萝卜头同时瞪大了双眼。 云富阳教学时刻又来了,他挺了挺身板,说道:“中午我们在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我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找他们食堂的大师傅打听后才知道,省城公安局一直缺人,所以有意从下面的分局选一些优秀警员过来,这次诈骗案上头领导格外看中,所以局里从下面各市的分局调了不少人来联合办案,所以这次的案子也可以称得上是考核,考核优秀的会直接留在省城!”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留在省城机遇会更多一些,云铁军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有足够的精力和动力去追求更高的目标和更大的成就。 “原来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警员和铁军叔是竞争者的关系,难怪他总是针对我们!” 云卫民恍然大悟! 云富阳敲了敲他的额头,“行!看来还不算太笨,我估摸着这次你铁军叔有很大概率能留在省城!” 第二天,云富阳出门时犹豫再三,他是真担心他去忙事情后孩子们又跑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将孩子们都带上,就听到云安安笑嘻嘻地凑过来,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爹!我昨儿和娇娇姐约好了,今天要去找她玩!” 云卫国也紧接着说:“我和警官学校的胡校长约好了,今天要去拜访他!” 另一边没有安排的云卫东和云卫民互看一眼,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爹,我要跟着二弟!” “爹,我要跟着小妹!” 其实云安安并不想带着云卫民,毕竟她打算趁着单独行动去找找黑市,但很可惜,三哥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再加上云富阳不想见齐振豪,说来也有趣,两家虽然来往密切,可云富阳和齐振豪却从未见过面。 两人提着几包土特产一路坐着车递到了军区大院。 云卫民好奇不已地东张西望,“小妹,你看,那两个站岗的士兵手里还拿着枪,看着好威风啊!” 云安安赶紧将他哥伸出去的手指头给压下来,“哥,你可别乱指!这里是军区大院,不要随便指着军人,会让别人感觉被冒犯到了。” 云卫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瞧我这脑子,下次一定注意!” 第279章 夫妻争执 第279章 夫妻争执 两人走到军区大门前,云安安朝站岗的小哥哥甜甜一笑,“解放军同志你好,能帮我联系齐首长家吗?” 站岗的解放军低头看了看软萌萌的小女孩,笑着说:“可以的!” 很快电话接通,兄妹二人就被放行了。 他们走进军区大院,看到许多士兵在训练,云安安是记得路线的,但齐娇娇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所以双方在半路就遇到了。 于是齐娇娇领着二人在军区大院转悠了起来。 而云安安也发现了齐娇娇的变化,她整个人都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 以前她也和军区大院其他人打招呼,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明媚。 “娇娇姐,我感觉你现在变得好不一样了!” 齐娇娇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 云安安......娇娇姐的脸皮好像比以前要厚了! “安安,等你以后找到人生的目标,并为之奋斗的时候,你就懂了?” 云安安活了两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热爱的事,以前在铸剑山庄她想逃脱那里,后来她得到了自由,却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二哥热爱探案,三哥热爱表演,就连大哥也有热爱的事,每次学武打拳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剑一样,锋芒毕露,与平时截然不同。 这辈子的云安安感觉自己生活得很幸福,有亲人有朋友,她已经很知足了。 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看着家人都过得幸福! 齐娇娇抬头望天,嘴角勾起一抹笑,“以前我活在别人的期待中,迷失了方向,可我现在找到了,安安!你知道吗!自从我去了报社上班,看到了各行各业的生活和故事,现在,我正在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记者,记录下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我希望能够通过我的笔触,让更多人了解这个世界的美好与不公,让他们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云卫民朝齐娇娇挤了挤眼,“娇娇姐,除了工作就没点别的,比如爱情.....” 齐娇娇脸微微一红,娇羞地跺了跺脚,“卫民,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讨厌!” 云安安.....懵逼中!我都看到了什么,娇娇姐这样子和三哥平时表演的陷入爱河的女性一模一样。 “娇娇姐,你有对象了?” “嗯!”齐娇娇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会,她想了想,反正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索性直接说了出来,“那人你认识的!” “我认识?”云安安眨了眨眼,脑海中猛地浮现出齐娇娇和云铁军对视时眼神中闪过的电光,“是铁军叔!?” “嗯!” 云卫民撇了撇嘴,心道:小妹可真笨,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娇娇姐,你怎么看上我铁军叔的?”云安安心里是真的好奇,总感觉这两人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怎么就凑在了一起呢? 齐娇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揶揄道:“也许因为我是近视眼吧!” “啥?” 齐娇娇看着一脸真相信了的云安安,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安安,感情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可能因为你铁军叔这人特别真实吧!他让我看到了做自己热爱的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从他身上我获得了追求梦想的勇气!我们都是普通人,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 三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齐家。 齐振豪和沈月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刘婶。 “安安小丫头,你可算来了,哎呦喂!这些都是你从家里带过来的啊!你们每次寄过来的果蔬又甜又水灵,每次你娇娇姐都要吃好几碗呢!” 云安安笑着向刘婶问好,云卫民也将脑袋探了过来,“刘奶奶好,我一直听小妹提起您,今天一见,您果然和我小妹说得一样和蔼可亲,就和我亲奶奶一样......” 刘婶被云卫民一通夸得合不拢嘴。 “哎呦!都是好孩子!刘奶奶这就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刘婶去厨房忙去了,三人跟着齐娇娇上了楼。 没过一会,沈月和齐振豪也下班了,但两人的情绪明显有些低沉,但看到云安安和云卫民后还是打起精神和二人寒暄了起来。 吃了中饭,齐娇娇领着两人出了门,沈月和齐振豪则坐在书房里相对无言,气氛很沉重。 沈月起身将窗户的帘子给拉上,走到沉闷抽烟的齐振豪身边低声问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娇娇?她毕竟是妈带大的!” “现在告诉她,只会让她更加担心!”齐振豪目光幽沉,深吸了一口烟,随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摇了摇头,“先瞒着吧!这件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现在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 沈月默默点头,她犹豫了再三,还是出口询问道:“若妈的罪行真被坐实了,你打算怎么办?我是不在意吃苦的,但万一影响到凯凯和娇娇了怎么办?他们还这么年轻,我......” 齐振豪其实算不上一个脾气太好的人,毕竟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说一就是一的性格,再加上沈月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和亲娘断了关系保全自己。 这不就是让他齐振豪当一个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小人吗? 他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他猛地抬头,一双眸中寒光凛冽,“沈月,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和我妈断绝关系?” 沈月被他盯着心里有些发怵,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心神,她额头紧皱,眼神凌厉,显然也动了怒。 “你说我什么意思,你妈现在被看守起来了,资本主义家的小姐,还留过洋,这两样不管哪一种在现在这个时期都是要命的!我之前就说让你妈赶快退下来,老实在家颐养天年,可她老人家不肯,我让你去劝,你也不肯,是!你们母子是有大爱的人,就我一个是小人!你齐振豪是个大孝子,不忍心伤了你妈的心,可你有考虑过我和孩子们吗? 凯凯现在正是上升期,若是有个成分有问题的奶奶,他的前途怎么办? 还有娇娇,你认为她报社的工作还能做下去吗?” 第280章 干批发的三哥 第280章 干批发的三哥 “沈月,你够了!我妈现在只是停职接受调查,她没有做任何损害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你没资格这么说她!” 沈月冷笑一声,“齐振豪,到现在你还看不清形势,可以!你不肯和你妈断绝关系,那我们就离婚吧!无论如何我不会看着你们把凯凯和娇娇拖入泥潭!” 齐振豪手指轻轻捻着香烟,烟蒂的火光闪烁不停,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般,复杂而矛盾。 他知道自己和沈月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且两人离婚也可以很好的保护到两个孩子。 他 齐振豪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浓烟,然后将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好!” 沈月愣住了,她的目光从齐振豪身上移开,落在了窗外的大树上,她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和无力感,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深爱的丈夫,但现在却成为了自己的母亲要抛下她和孩子们。 也不知道该说他孝顺还是心狠!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几十年的人生白活了! 另一边齐娇娇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在省城转悠了起来,来了省城怎么能不逛供销社呢! 云卫民一口气要了二十米的橡皮绳。 云安安扯了扯他的袖子,“三哥,你买这么多橡皮绳干啥?” 云卫民神秘一笑,“小妹,这里就不懂了,省城的橡皮绳花样比咱们公社的好看多了,橡皮绳的用处可多了,不仅可以制作弹弓,还能当腰带,还能弄出来给你们女孩跳绳,我多些回去正好和人换东西!嘻嘻嘻!” 他话音刚落就立马扑在其他的东西上,那架势简直比一旁的老大娘还要疯狂。 云安安严重怀疑她三哥是来省城进货的! 齐娇娇也深有同感,逛完供销社她原本打算带两人去看个电影,但很可惜,云卫民身上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最后三人只好花了几毛钱坐在公交车上沿途欣赏城市风光。 其实这几年省城变化并不大,云安安通过这一天的闲逛早就在脑海里画好了城市地图,就等晚上的时候单独行动。 齐娇娇原本是想领着两个孩子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的,云安安摇头拒绝了,“娇娇姐,你爹下午还等着我和三哥回去吃饭呢!” 齐娇娇只好将两人送上了回招待所的公交车。 兄妹二人回到招待所后,云卫民一边跺脚,一边探头朝房间里看。 云安安被他逗得笑出了声,“三哥,你放心咱爹还没回!” “你咋知道?” 云安安捂了捂嘴,心道:自然是看到的哦! 兄妹二人回房后,云卫民先把东西藏好,然后往床上一趟,长舒一口气,“唉呀妈呀!小妹可真是累死我了,你说着城里咋就这么大?出个门还要坐公交车,那么多的商店、文化场所还有吃饭逛街的地方,就是隔得有些远,若是能整合在一起,还不得赚翻了!” 云安安眨了眨眼,全整合在一起?要咋整合? 不过两人的话题并没有继续,因为云卫东和云卫国也回来了。 云卫民连忙坐直了身体,尴尬地将脚套回鞋子里。 云卫国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二哥,今儿怎样?”云卫民讨好一笑,摸了摸鼻子问道。 云卫国将胡校长送的礼品放在桌子上,一边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一边说:“还行吧!胡校长让我九月份前去学校报到!” 云卫民兴奋地跳了起来,“二哥,你要上警官学院了?我就说以你的能力上个中专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愧是我哥,就是这么厉害......” 要说云卫民之所以这么兴奋,还有一个原因在于,等云老二上学了,他就不用每天被迫换袜子了,想想就让人忍不住高歌一曲。 云卫国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冷冷开口:“老三,你放心,走之前我会和娘说的,如果让我发现你到处塞你的臭袜子,你就等着挨打吧!另外,我还要纠正你一下,我去警察学院可不是上学的,而是去教学!” 听到前面的话,云卫国不屑地瘪了瘪嘴,刘素芬每天那么忙,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哪像二哥,那鼻子就跟警犬一样,不管他将臭袜子藏在哪里都能被他找出来。 而听到后面几句话,他则彻底呆住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教...教学......” 云安安眼珠子瞪得溜圆,她二哥居然要当老师了?而且还是中专老师! 过了没多久,云富阳回来了,从他脸上的笑不难看出事情发展得很顺利。 因为有了长毛兔养殖的成功,所以省城畜牧局的人对他印象很好,听说他想在村里开办一个奶牛场,上面的人审核过七排村的财务状况后就同意了。 临走时,负责人还在不断地提醒云富阳,“云同志,这次我们引进的奶牛品种是荷兰的荷斯坦奶牛,数量实在算不上多,你们也没有相关的养殖经验,可一定要精心照料啊!” 药田和长毛兔的养殖让云富阳信心倍增,拍着胸脯保证,“邱主任,您放心,来之前我就已经让书记去安排了,也划好了农场的地,至于照顾奶牛的人我也安排好了,肯定把这些小家伙照顾得好好的!” 云富阳心情很好,特别听到二儿子说,以后要去警官学校的外聘老师,每个月有工资还有补贴后,脸都笑成了一朵花,顿感老怀甚慰。 云富阳高兴地一拍大腿,“今儿开心,咱们下馆子去,多点几个菜庆祝庆祝!” 一家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国营饭店而去,还没走进去就闻到浓浓的饭菜香味,此时正是饭点,国营饭店已经坐了不少的人,好在服务员对云富阳的印象很深。 “大兄弟,又来了?今儿想吃些什么?” 说完她压低声音说道:“今天后厨送来了几十斤的牛肉,大师傅卤了不少,要不要来点?” 这可是内部消息,一般人她可不告诉! 第281章 大战劫匪 第281章 大战劫匪 云富阳连连点头,这可是牛肉啊!他好几年都没有尝过牛肉的滋味了。 要知道牛是能代替好几个壮劳力的,生产队想要宰一头牛,必须先写申请表递给公社,然后公社派人验证这头牛是否病残,确认是,这个时候才能杀牛,否则就是违反了纪律,要被批评和记过的。 “行!给我来一斤的卤牛肉,不!来两斤吧!我还要一盘子红烧肉,糖醋鱼,油豆腐粉丝汤,然后再上两斤大米饭!” 他一边点菜一边从腰包中掏出钱和票,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大师傅的手艺很好,再加上舍得用料,味道竟然比刘素芬做的还要好吃一些。 最后五个人将盘子上汁都刮得干干净净。 云卫民拍着鼓起来的肚子,舔了舔唇角,“我感觉自己还可以吃!” 云富阳站起身,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还吃?再不走人家都要关门啦!” 国营饭店距离招待所并不算太远,走过一条街,穿过一个小巷子就能到。 云富阳走了几步就察觉到了异样,他不动声色朝云卫东使了一个眼色。 云卫东虽然头脑不行,但感应力却十分灵敏,眼神微微一眯,他也发现了五人身后缀了好几条尾巴。 一家人刚走入堆满杂物的巷子中时,云富阳牵着孩子们突然加了速。 可就在一家人快要走出巷子口的时候,从前方的巷子口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将本就狭窄的巷子口堵得严严实实。 而与此同时巷子的另一边走过来四个手持棍棒的高大男人。 前方黑影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想不到你还蛮警觉的呀!不过再警觉也没用,你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双拳难敌四手,现在赶紧将身上的钱和票都交出来,敢不老实,老子手里的刀子可就不客气了!” 云富阳看着前面的黑影,又看了看后面四个男人,扭头对云卫东说:“卫东,你选哪边?” 云卫东没有丝毫犹豫,“后面的!” 云富阳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咋就这么爱表现呢!让你爹过过手瘾不行吗?” 这几年村里的人越发听话了,云富阳已经有好久没有动手捶过人了,当然昨天在客车上的红脸膛男人不算数。 总而言之,这群人是主动凑上来的,他今儿可得放开手,大干一场。 对方显然是被云家父子的态度激怒了,再次开口威胁,“我警告你,赶紧把钱和票都认出来,否则等我们兄弟几个打进去了,我把你儿子闺女全削成人棍!”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云富阳就已经朝他冲了过去,眉眼间透着杀意,“削你丫的个蛋,我闺女也是你敢削的!老子揍死你个王八羔子......” 云富阳的动作又快又准确,先是反手扭断了对方拿刀的手,于此同时右拳已经在对方的脸上来了一个爱的贴贴。 那人愣愣的看着自己被折断的手,匕首落在碎石路面上发出一声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脸就被击中了,一道血迹直接喷在黄泥墙面上,形成了一幅鲜红的图案。 云卫民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低头仔细一瞧,居然是一颗成人的牙齿,他用脚撵了撵,用脚把牙踩进了碎石路里,回头朝云安安笑呵呵地说:“这群大傻子,说啥不好,偏偏扯上小妹,这些可点燃了咱老爹的熊熊怒火,啧啧啧,真可怜!”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后面巷子的四人看到大哥被揍了,赶紧冲了过来,想要挟持一个小孩威胁云富阳。 但很可惜,他们刚走了两步,云卫东已经活动完了筋骨,站在四人面前,语气诚恳地说:“你们的对手是我!”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就凭你?” 其中一个男人举着木棍就朝云卫东的脑袋砸了过来。 云卫东脚步并没有挪动半分,就在木棍快要打到脑袋的时候,他微微偏了偏脑袋,手握成拳,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惨叫一声,木棍掉在了地上,云卫东则顺势一脚踢出,直接将男人踹飞,而木棍男人后面的三个人在撞击力下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 眼看云卫东一步步毕逼近,剩下的三个男人大惊失色,纷纷掏出内兜里的刀,哆哆嗦嗦地说:“你...别...过来.....” 云卫东捡起地上掉落的棍子,朝四人扔了过去,棍子在空中旋转着着,发出呼呼的风声。 一人被击中头部,两人被击中了手臂和腿部,都疼得大叫起来,其中被打中手臂的人连刀都拿不稳,另外两个男人见状也吓坏了,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云卫东的对手,于是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连连往后退。 云卫民连忙跳脚喊了起来,“大哥,他们想跑!” 云卫东见状,伸手拿过一块破掉的瓦片就朝四人甩了出去,只见跑在最后面的人被瓦片砸到了腿窝。 那个人惨叫一声,身体顺势向前倒去,将前面的人给扑倒了,前面的人又将更前面的人给扑倒了。 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四人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摔成一团。 云卫民见状上前,从背包中取出自己中午买的橡皮筋将四人绑了个严严实实。 另一边云富阳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 他单脚踩在犹如死猪一样的男人身上朝云卫民招了招手,“儿子,交给你了!” 云卫民高兴地应了一声。 他刚把人绑好,公安姗姗来迟。 他们闹得动静着实不算小,早就有热心市民报了案,再说这条巷子里经常出现抢劫伤人案件,只是这群劫匪实在警惕,每次都逃之夭夭。 公安赶到了现场,看到云富阳领着四个孩子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又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被捆成粽子的五人,将人翻开一看,好家伙,肿得像个猪头,爹妈都不认识了,最可怜的一人满嘴的牙都被打飞了! 一时分不清楚谁是劫匪,谁是受害者! 云富阳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公安同志,我们帮忙抓住劫匪,有啥奖励不?” 公安......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这是抓吗?有你这样抓人的吗?你还好意思要奖励? 第282章 初入黑市 第282章 初入黑市 最后公安把人全都带回了警察局,云家父子五人录好口供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一家人洗漱过后就去睡了。 云安安单独睡一间房,等隔壁的老爹和哥哥们都进入梦乡后,她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白天,她一直用神识偷听一些老大娘们谈话,要想找到黑市所在地找盯着做饭大娘们是最简单快捷的! 云安安好好乔装打扮了一番,先用洗髓功将自己的身体变长,同时将样貌也做了改变。 她将自己的长发编了起来,垂在背后,脸上则戴着一副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穿上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遮盖了大部分的身体。 她才刚到黑市入口就听到两个男人在低声议论。 “哎!现在黑市上的东西是越来越贵了!你说说看,我儿子结婚,女方那边一定要三转一响,自行车我家倒是有,缝纫机,我咬咬牙,找人换也能弄到票,可这上海牌的手表,咱们省城哪一回不是刚到货就被抢没了的,我上哪儿去弄,这不听说黑市有,结果我来一打听,你知道一块手表要多少钱吗?” 说话的那人朝边上的男人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表情沮丧且无奈,“要是城西黑市还在,我才不来这里受气呢!” 边上的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将他扯到一边,环顾了左右一圈,低声说道:“嘘,你可小声点,这要是被大黑彪的手下听到了,还不得找你麻烦!” “世道艰难啊!不走黑市的门路买不到东西,走黑市的门路比市面上的要贵上一倍,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 云安安眼睛咕噜噜一转,心里来了个主意,她空间里倒是有好几块上海牌的手表,因为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一直在空间里躺着,何不趁现在卖了换一笔钱。 想到就去做,云安安径直朝二人而去。 那二人看到一个将全身都裹在黑斗篷的人朝自己走过来,还以为她是大黑彪的手下,吓得连连后退。 云安安低声开口:“我有上海牌手表,要吗?” “你真有?” “嗯!” 其中一个要买手表的男人盯着云安安上下打量一圈后,狐疑开口:“你不是大黑彪的人?” 云安安也想从对方嘴里打听有关黑市最新的消息,于是老实点头,“我不是!” 那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胡同,“我们去那儿聊!” “可以!” 对方也许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应下,微微一愣后随即抬脚朝胡同走去,三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周围是破败不堪的房屋和垃圾堆。 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目光中带着警惕,“我想先验货!” “没问题!”云安安一边应着,一边从空间里取出三块上海牌的全钢手表,至于为什么一下子拿出三块,当然是为了能一次性将之销出去,一个个的找买家实在太麻烦了! 这两人虽然打扮朴素,但从言谈中,云安安不难判断出,两人想要吃下三块上海手表并非难事! 中年男人眼角一抽,心里更加认定这个黑斗篷是个生瓜蛋子,哪有人一上来就亮出三块手表的,也不怕被人黑吃黑。 而云安安却是无所谓的,她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黑吃黑,保不齐谁才是被吃的那个呢! 好在中年男人也是个厚道人,并没有动什么歪心思,他仔细检查过手表后,心中满意得不得了,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很是平淡地问:“东西你打算怎么卖?” 云安安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价格,白天她在供销社问过了,一块上海牌的全钢手表是120元,需要凭票购买,黑市的价格肯定要比供销社里贵上些许。 “二百五十块!”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要票吗?” “我不要手表票,如果你其他的票也可以和我换!” 中年男人顿了顿,目光在三块全钢的手表上转了一圈,最终对云安安说:“行!三块手表我都要了!” 另外一个男人连忙拉住了他,“老周,你干什么,这可是三块手表,你买这么多表做什么?”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老李,你帮我在这里守着,我回家拿钱!” 说完就朝胡同深处跑去。 云安安看着他跑远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这也是个聪明人,现在省城里的手表正是缺货的时候,他买三块表,转手在一倒卖就能赚不少钱。 可惜云安安后天一早就要离开省城了,着实没有时间去寻找买家。 老李警惕地看着云安安,胡同地面上散落着垃圾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云安安皱了皱眉,直接在鼻尖打出一道气诀,隔绝气味。 老李突然开口问道:“你...你那里有没有人参之类补身体的药材?” 老李和老周两人是同事,之所以结伴来黑市都是因为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是外面买不到的。 特别是老李,因为他母亲前些年大病一场后身体一直很虚弱,他带着母亲看老中医的时候,医生建议他找一些人参灵芝的大补之物好好给他母亲滋养滋养。 云安安闻言挑了挑眉,人参她有啊!之前大黄带她挖了不少年份不错的人参,而且她还试着种植了一批,只不过种植的人参现在年份还太小。 “人参我有!你想怎么买?” 老李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询问的,毕竟他刚才在大黑彪那里问的时候,对方可没有人参。 “你有!多少年份的?只要东西好,价格不是问题!”老李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根须完整的人参安安都将之移栽在黑土地上,当然还有一些在被大黄刨土的过程中扯断了主根须的,云安安全都之用盒子装起来放在了草坪上。 云安安从空间中挑了一个最瘦小的人参,但即便如此,这也是百年份的人参,可遇而不可求。 “你运气不错,我手上正好有一根刚收上来的百年人参,你看看!” 草坪具有保温保鲜的效果,所以这根人参身上还带着水分和湿润的气息。 老李打开人参盒子,仔细检查了起来,因为要给母亲搜寻补身体的药材,所以他特意向老中医学过辨认人参和灵芝之类的药材。 “百年份的,真是百年份的......”老李激动地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长长的看起来非常有年头的人参根茎,轻轻抚摸着它的表面纹理,感受到了它所蕴含的能量与生命力。 第283章 黑老大之争 第283章 黑老大之争 “东西你确认了,我们聊聊价格吧!”云安安一把从老李的手中将人参夺了回来,淡声说道。 七排村是专门种植草药的,虽然并没有种植过人参,但常和中药铺的人打交道,云安安是清楚人参的价格的。 “我这人参是百年老参,这株人参的根部非常粗壮,颜色也比较深沉,是一株不可多得的宝贝......” 云安安一点不害臊地将自己的东西大夸特夸了一番,最后才报出了价格,“一口价,一千元!要,我就给你!不要,东西我留着!反正这玩意有价无市!” 基本上就在云安安话音刚落,老李就连连点头,“我要!我要......” 说着老李就朝胡同深处走,走了两步他不放心地回头,“你不会走了吧!” 云安安摇头,“放心!我这人做生意讲诚信,我等你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啊!够了够了......”老李的嘴里念叨着,腿却已经跑了起来。 老周很快就回来了,怀里揣着鼓囊囊的钱袋子,他看着月光下独自一人的身影,忍不住狐疑,“我同伴呢!” “回去拿钱去了!” “拿钱!他买到人参了?”老周脱口而出,而后立马反应过来,捂住了嘴! 云安安忍不住笑了起来,解释道:“他运气不错,我前几天刚收到一根好参!” 老周是不懂人参的,但他却很懂手表,他将钱又数了一遍才递到云安安的手中。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手表买卖后,老周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拿着一只手表在自己胳膊上比划,一边佯装无意地打听云安安的来历。 这人手上有货,价格还公道,打好关系以后就再不用来大黑彪这里冒险了! “小兄弟,你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云安安自然看清楚了他的用意,笑着说:“的确不是!大叔和您打听一个事,我以前来省城的时候记得黑市一共分成了东南西北四块区域,怎么现在就剩一个呢?” 听了云安安的问话,老周长叹了一口气,“小伙子,你这说得都是好几年的老黄历了,我瞧着你是个生意人,听我一句劝,别和大黑彪的人合作,他这人干买卖不讲诚信!” 说完他朝四周看了一眼,压着嗓子说:“大黑彪和革委会是一伙的,他这个黑市卖东西,价格贵得要死,更重要的是喜欢黑吃黑,我若不是没办法才不来这里冒险!” 云安安目光微闪,继续问道:“大叔,您说得不错,可我这也没有办法啊!以前合作的人现在找不到了,家里还有一堆人等着养活呢,我这单生意做不成,他们就都得饿死了......” 老周闻言又是一声长叹,“难啊!世道艰难啊!小伙子,以前咱们省城的确有四个黑市,但后来就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城东和城西合并的黑市,一个就是现在的城南,不过城西黑市的幕后老板前几个月被通缉了,我记得他叫什么来着的......” 老李此时匆匆赶到,弯着腰连连喘气,将手中的布袋直接塞到云安安的手中,“钱我拿来了,你点一点!” 其实云安安只用神识一扫就知道钱没差,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了神识的原因,她感觉自己的头脑变得更加清晰敏锐了。 但为了掩人耳目,她还是掏出里面的钱开始数了起来。 老周看到这么多的钱忍不住扯了扯老李的衣袖,压低声音问:“咋这么多钱,你该不会被骗了吧!” 老李摇了摇头,“不多,这次我捡了一个大便宜,百年份的人参,我娘的身体用半根就成,另外的一半我还能卖到药铺去!” 云安安自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耳语,不在乎地笑了笑,她点好了钱,将之收了起来,同时把人参盒子递给了老李,“您再检查检查!” 就算没有云安安的话,老李也是要仔细检查检查的,这可是一千块钱的东西啊!万一这人趁着他离开偷偷换了货可怎么办? 检查过后,他长呼一口气。 云安安歪着头继续询问老周,“您刚才说城东黑市的老板叫什么?” 老周皱眉思索了起来。 老李此时检查了人参,确定东西没有调换后,在一旁补充道:“叫张家信,和我老娘一个姓。” 因为对云安安的印象不错,他补充道:“张家信虽然是干黑市的,但人还挺不错的,他那个黑市的东西便宜又公道,大家都喜欢去那里买东西,不过前段时间得罪了革委会,黑市也关了,他本人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现在就大黑彪一家独大,东西又贵质量还不行,明显就是欺负人......” 老周和老李并没有多逗留,临走的时候老周还想要留云安安一个联系方式被云安安拒绝了。 不是她信不过老周,而是她着实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下次来省城是什么时候。 等老周和老李走远后,云安安站在胡同口望着对面的巷子深处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并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朝巷子深处走去。 穿过寂静无声的小巷,又往里走了百来米远,渐渐能听到有人活动的声音。 她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再循着声音穿过一道没有门板的大门,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大院子。 院子四周点着灯泡,中间还用木桩和绳子分出了不少简陋的摊位。 摊位和摊位之间有一条一米多宽的过道。 不少人正在摊位前和摊主沟通着什么,也有人在摊位之间四处闲逛,看上满意的东西,就会上前跟卖家小声嘀咕一番。 云安安着实没有想到,现在的黑市已经能做的这么光明正大了,直接在院子里就点上了灯泡,若不是此刻是晚上,她都快以为自己到了供销社。 云安安抬脚刚迈进院子就有一个瘦得跟个猴子一样的年轻人迎了上来,他上下扫了云安安一眼,问道:“新来的?” 云安安点了点头。 “卖货还是买货?”那人又问。 “有什么区别?” “卖货需要登记!”瘦猴男人指了指一旁手中拿着笔记本和钢笔的中年人。 第284章 大黑彪 第284章 大黑彪 云安安点了点头,“我要卖货!”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中年人走了过来,头也不抬地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摊位费两块钱,早上四点之前必须收摊离开!” 说着就伸出手来。 而云安安却没有半点要掏钱的意思,歪着身体看着他,“我不要摊位,我的生意只有你们老大能做!” “你什么意思?”中年男人此时才开始正眼打量云安安,语气颇为不善。 云安安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中年男人。“我手上有五千斤的大米和上千斤的果蔬,你认为这些人能吃下我的货吗?” 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显然被云安安的话给震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大米和果蔬是从哪里买的?” 目前整个省城就只有他们一个黑市,明面上的货他们插不上手,但暗地里的货全捏在他们老大的手中,这上千斤的粮食和果蔬是怎么来的? 还是说这人在诓他? 云安安笑了笑,借着斗篷的遮掩直接从空间摘了一颗荔枝递给了中年男子。 “我从南方来,东西的真假你试一试便知道了!” 荔枝是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的水果,主要生长在南方,属于夏季果品。 中年男子看着递过来的荔枝,伸手接了过来,剥开薄薄的外壳,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果肉,一股浓浓的果香味立马飘进了他的鼻子。 就连边上的瘦猴男人也忍不住直咽口水。 中年男人轻轻一咬,果汁四溢,清凉甜甜的汁水溅得满口都是,仿佛一股清泉在口中流淌。 中年男人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心里对云安安的话也信了几分,这颗荔枝实在太好吃了。 他们这边虽然也有水果,但种不出荔枝这种热带地区独属的水果,而且还是这么新鲜多汁的荔枝,弄不好这人来头大得很。 “你等等,我去找我们老大!” 中年男人立刻转身跑出了院子,穿过后门直接来到隔壁小院。 这个小院并不大,小院一片黑漆漆的,看着就像没人居住一样,但中年男人走入后立马环顾了周围一圈,敲了敲主屋的大门,敲门也是有讲究的,瞧三下就停。 过了一会,屋里传来了动静,开了一条缝,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了出来,露出一张中年妇女的脸,她瞟了来人一眼,“你怎么过来了?出了什么事?” 中年男人顺势走了进来,不动声色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来了条肥鱼,得找彪哥拿个主意!这单成了,我给你弄个大金镯子戴戴!” 女人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娇嗔道:“少忽悠我!金镯子你都许诺了多少次了,到现在我连个影儿都没瞧见!” “这次不一样!我肯定给你买......”说着男人的手就又凑了上去,但他也明白正事要紧,并没有多耽搁,过了把手瘾后,拍了拍对方的屁股,朝里面走。 房间非常明亮,只是屋子里的窗户和门都挂上了十分厚重的窗帘和布条,隔绝了房间里的灯光。 虽然窗户被关上了,但屋里却并不闷热却飘来了一阵血腥味,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 事情回到几分钟前,密不透风的房间中,一个头有些秃的中年男人光着上半身穿着一条裤衩子躺在摇椅上,他的四周摆了好几桶冰块,一米之外的地方还有一个电风扇正在呼呼地吹着风。 他嘴里叼着一瓶冰镇气球,饶有兴致地看向不远处的少年,眸底暗潮涌动。 秃头男人面前两米远的地方站着两个精瘦的高大男人。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被高大男人压着跪在中间。 少年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全是伤,尤其是鼻子和嘴角处都有明显的打痕和淤血。 他一脸倔强地看着秃头男人,“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信哥的下落!你死了这条心吧! ” 秃头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啊!哈哈哈......我最喜欢......你们这些硬骨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少年面前,忽的变脸,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大脚丫子踩在少年的脸上,恶狠狠地说:“我宋大彪最喜欢的就是打断别人的骨头,让你们跪在地上哀嚎求饶......” 说着他狞笑地朝两个高大男人说:“把他送到暗室,我要亲自关照他!” 他将关照二字咬得尤其重,带着浓浓的压迫。 他一边说着眼神十分变态地在少年瘦削的身躯上扫过。 “好!”两个高大男人应了一声,同情地看了眼少年,要知道暗室的隔音效果可是相当的好,是宋大彪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而特意建造的,进入里面的犯人没有能全虚全尾走出来,即便那些被抬出来的人最后大多也疯了。 而两人刚把少年丢入暗室,中年男人就来了,他十分恭敬地走上前,以他的经验自然知道自己打扰到了老大,生怕惹了对方不快,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彪哥,今儿来了条大肥鱼,那人不肯和我谈,点名了要见您?” 宋大彪原本不悦的表情微微舒缓了些,随手拿过架子上的衬衣套上,询问道:“对方是什么来历?是男是女?大约多大?” “他是南方来的,全身裹着一个黑斗篷,人很谨慎小心,但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男性,大约二十出头!” 宋大彪微微颔首,套上一双塑料拖鞋出了门。 中年男人连忙跟上,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一说了一遍,“这人手上有大量的粮食和果蔬,我估计他是南方粮站那边的人,来我们这儿就是想搭一条交易线,张家信虽然倒台了,但他手底下好几个交易渠道我们还没有挖出来,所以粮食这块是我们的短板,若是和这人建立了合作,更有利于我们控制整个省城的地下市场,到时候您就是名副其实的地下之王!” 第285章 全身上下都是黑的 第285章 全身上下都是黑的 中年男人走后,云安安佯装感兴趣地在黑市里逛了起来,瘦猴男人在一旁恭敬地问:“您头一次来,对这里也不熟,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我来帮您寻摸,价格绝对公道!” 云安安轻笑一声,“我不缺吃不缺穿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就想收些稀罕票据或者老物件!” 瘦猴男人眼睛咕噜噜一转,“稀罕票据,自行车车票和手表票可以吗?至于老物件......” 说到这里瘦猴男人苦笑一声,“现在哪还有老物件啊!” 他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大部分的老物件都被革委会的人砸了,至于没被砸的十有八九也在那群王八蛋手里! “小同志,你收老物件呀?” 突然一个苍老的身影插了进来。 云安安侧头就瞧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的老头,老头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灰绿色衬衣,笑得一脸谄媚。 瘦猴男人看到他后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介绍道:“大兄弟,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可是我们省有名的鉴宝专家,买老物件找他准没错......” “专家?”云安安狐疑地看着老头,这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经人啊! “是的!” 老头挺了挺佝偻的身躯,满脸自豪地说道: “我祖上就是从事这个行业的,我个人对古董文物有着深厚的造诣和独到的见解,大兄弟,我们借一步说话!” 云安安跟着他走到一个光线不那么明亮的地方,只见那个老头左掏右掏,最后从自己的内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 此壶高6厘米,腹宽5厘米,通身碧绿,壶身浅浮雕花鸟,另一面雕刀马人,壶盖也由同一种材料作成。 虽然鼻烟壶看着很精美,但云安安只要想到这玩意儿是从裤裆里掏出来的,她就嫌弃到不行。 老头没有看到云安安眸底的嫌弃,自顾自地说:“大兄弟,我可告诉你,就这个鼻烟壶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听说还是乾隆爷用的东西,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可是“御用之物”,试想想百年前,皇上拿着这个东西,心情不佳的时候闻上一闻......” 说着老头将鼻烟壶放在鼻下,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一脸陶醉,仿佛真的沉浸在昔日的荣光中。 云安安一脸嫌弃地退后了一步,心道:这人莫不是有大病,裤裆里取出来的东西,你闻得都这么香? 瘦猴在边上附和道:“老关头说得不错,他祖上就是满人,还是八旗子弟,这东西做不了假!” 云安安嫌弃地直撇嘴,“东西是真是假,我一点也不在乎,但这玩意儿我没看中!” 说完转身就要走,关老头急得伸手就要抓住云安安,让她别走,试图再用言语来劝说她。 可云安安一个闪身就躲开了他要抓过来的手,冷冷地质问:“怎么?你们还想强卖?” 瘦猴知道他是个大主顾,大彪哥没有表态之前不能得罪这个人,所以连忙躬身说道:“您误会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您是彪哥的朋友,我们哪敢啊!只是这个鼻烟壶真的可遇不可求,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我对这种有问题的货没兴趣!” 哼!这种有味道的货我才不要! 等云安安大步走远后,瘦猴在边上叹了一口气,“原以为是个生瓜蛋子,想不到竟然是个老油条,这人可不好坑啊!” 关老头见生意跑了也不着急,捏着鼻烟壶朝其他客人推销。 等云安安走到光明处,一个顾客扯了扯云安安的斗篷低声问:“你没买关老头的东西吧?” 云安安点了点头,她能明显感觉那人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没买,这个关老头手上的货十之八九都是假的,你可别上当了!” “假的?”云安安愕然。 那人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可不是吗?关老头祖上是干盗墓的,这种事有损阴德,他们家人丁一直都不兴旺,新中国成立后也不让人挖墓盗穴,他这人好吃懒做惯了,所以家里那点真货都被他拿出来买了,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他用假货当真货卖钱......” 那人突然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大步走过来的大黑彪,吓得话都没说完就跑掉了,云安安自然察觉到了身后来人,但佯装不知情的样子。 而就在大黑彪靠近她的时候,她胸口一阵悸动,空间内的孤杀震荡不止,她拼命用神识压制着孤杀,从孤杀微弱的意识中解读出了一个字。 “杀!” 云安安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大黑彪身上也有剑气!而孤杀剑也想灭掉剑气! “大兄弟,我是这个黑市的老板,大黑彪,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就在云安安回头的瞬间,大黑彪心头猛地一个震颤,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地有些害怕面前的黑斗篷。 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来源于云安安神识的提升,导致大黑彪体内的剑气没有发现孤杀剑的存在,但毕竟曾经是别人的下属,所以还是会不由自主出现害怕的情绪。 “我姓黑!” 大黑彪......难怪你全身上下都是黑的,果然名不虚传! “黑兄弟,来上房间谈!” 云安安点了点头,跟着大黑彪以及他的一众手下到了一间安静的房间中。 “黑兄弟,我听说手下说你有一大批粮食和蔬果,这是真的吗?” “没错!” “好!明人不说暗话,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卖?” “当然要比市面上的价格高出一些!” 宋大彪目光微凛,“一些是多少?” “两成!” 就在云安安话音刚落之际,宋大彪拍案而起,他的手下也纷纷围了过来。 “姓黑的,你莫不是把我当个消遣,高两成的价格你想让我喝西北风?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大黑彪的名头,我告诉你,今儿你不给个满意的价格,休想离开这里!” 云安安靠在椅背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黑彪,心道:果然和老李老周说的一样,这个大黑彪是个土匪性子! 第286章 再灭剑气 第286章 再灭剑气 她刚才在外面可不是闲逛,黑市的粮食差不多比市价高了四成,即便自己以高两成的价格卖给大黑彪,他也有的赚。 云安安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问道,“什么才是满意的价格?” 大黑彪见对方如此上道,摆了摆手,周围的人立马退开,他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黑老弟,有句话你听过没有,客随主便,我不知道你那边是什么规矩,但我们这儿的规矩就是,收货的价格是市面上的一半!” 云安安...... 一半的价格收,翻了两倍的价格去卖。 好黑!这人比朱老四还要黑,难怪别人都叫你大黑彪! 云安安双手抱胸,反问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大黑彪冷哼一声,“那你今儿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云安安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也行!” 大黑彪一愣,一时不知道对方这个“也行”指的是粮食的价格,还是不走出这个大门。 在他犹疑之际时,云安安已经站了起来,活动起了手腕。 大黑彪原本散开的手下又围拢了过来,从怀里掏出枪警惕地盯着他。 云安安嘴角微勾,身形如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大黑彪的手下后面,轻轻在其后脑勺上一拍,眨眼间,那群手下已经全部晕了过去。 “好厉害的功夫!”大黑彪面色复杂地看着黑斗篷的手段,忍不住赞叹道,“你若愿意跟着我混,我今天可以破例放过你!还能保证让你成为黑市的二把手!” 云安安冷冷道:“不需要!” “行!既然你执意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大黑彪慢慢抬起手掌,五指微曲,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扭曲阴森了起来。 云安安的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果然是剑气的味道。 而就在剑气朝云安安冲击而来的瞬间,云安安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小巧的石剑。 剑气在石剑出现的瞬间抖如筛糠,仿佛被压制住了一般。 大黑彪的脸色一变,他与这玩意儿相伴数载,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变成统领地下黑市的王,全部的功劳都在体内的这团气。 即便他知道因为这团气,他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也让他的性情变得更加阴鸷黑暗,但体会过站在顶峰的感觉,让他退回去继续当一滩烂泥,他不愿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的黑斗篷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这团邪恶的气害怕成这样? 他眼中闪过浓浓的忌惮之色,不动声色后退几步,贴在墙面上,警惕发问,“你究竟是谁?” 云安安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石剑挥出瞬间将剑气击碎。 大黑彪心头狂跳不止,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他和那团气失去了联系! 但他反应十分迅速,当务之急是保住小命,手指在墙面上一顿寻摸,找到按钮朝里面一按,墙面出现一道小门,他闪身钻了进去,立刻关上暗门,按下机关。 于此同时,他长舒一口气,干黑市的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再说他手上可沾了不少鲜血,没点手段如何保命。 这个机关是他特意设置的,只要从里面按下机关,外面的开门按钮会就失效。 可他的一口气还没有舒完,身边陡然出现一道黑影,吓得他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差点魂飞天外。 可有一句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像大黑彪这样的人,想要将他吓死,还真没那么容易。 他喘过气后,惊恐地看着黑斗篷,嘴唇哆嗦地蹦出几个字,“你...你...到底...是谁?” 云安安进入暗室后神识放开,下一刻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无比,看向大黑彪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就在她抬手准备一掌结束对方的性命时,一道光出现在大黑彪身上。 大黑彪早在白光出现的瞬间就晕了过去。 白光中出现一道虚影,赫然就是老道士,他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温和慈爱的笑,但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云安安愤怒不已。 “安九,你不能杀他!” “为何不能!他作恶多端,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我为何不能杀?” 老道士深深叹了一口气,“自从他得到剑气那日起就注定了你们之间的因果,他所犯下的罪孽都将加诸在你的身上,这世上任何人都能杀他,唯有你不能,你一旦将之杀掉,你的命格会随之变化,第四道生死之坎也会随之提前到来!” 云安安也听明白了,总而言之,这些剑气就是她的因果,它们犯下的恶最后都会记在自己头上,而被剑气寄生的宿主是她的苦主,她不能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脚踹了踹地上的大黑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道士问道:“那如果是被他迫害过的人杀了他,这账也要算在我头上吗?” 不知道为什么,云安安似乎从老道士的嘴角看到了一丝笑意,但他的声音明明还是那么的平淡毫无一丝波动。 “那是他和别人的因果,与你关系不大!” “哦!”云安安意味深长的应了声,同时手指伸了过去,下一刻,手指穿过虚影,她眼神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原理?千里成像? 还不能她纠结太久,老道士的虚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安安单手拎着大黑彪朝暗室里面走。 穿过长长且不算太宽的甬道,她很快就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内。 房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刑具,鞭子,酷刑椅,老虎凳等等。 房间的四个角落都点着白炽灯,可以清晰地看到泥灰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地面上铺的条条砖缝中凝固着天长日久的血迹和碎肉,裹挟着铺天盖地的血腥之味。 地上躺着一个少年,云安安早就认出了少年的身份,张小虎。 云安安蹲下身子,朝张小虎的身体内打入一丝内力。 张小虎微微睁开双眼,眼神有些迷离,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等目光触及不远处的黑斗篷后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有......鬼......” 第287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287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云安安看着惊恐万分的张小虎,心中不禁感叹道: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啊! 她用脚将大黑彪踹到张小虎面前,直接问道:“你敢杀他吗?” 张小虎被他这话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云安安摇头轻笑,“哎!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 于是乎,她开始在暗室转了起来,穿过刑房后面还有一间密室。 张小虎虽然很害怕,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跟在了黑斗篷的后面。 云安安来到密室前,一道内力打出,可暗门却纹丝不动,云安安目光一凝,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内力打向暗门。 这一次,她运用了更强大的力量,但也仅仅只是让暗门抖动了两下,还是没有将之打开。 云安安眉头微皱,心中对这道门的材质更是好奇不已。 不过她没准备在这里耽误时间,先弄回去等以后再慢慢研究。 想着她神识微微一动,下一刻暗门陡然消失了。 张小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消失了!这个路数好熟悉啊! 他惊喜地喊道:“你是粪坑鬼!” 云安安......臭小子,你骂谁呢!你才掉粪坑呢! 张小虎说完猛地捂住了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儿,紧张兮兮地看着黑斗篷,哆哆嗦嗦地解释道:“大...仙...是我!我...我是...卖您罐头...的小孩......” 说实话,直到今天张小虎想起几年前的夜晚还是心有余悸,那一天他见到了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事,那几个夜晚的记忆至今依旧清晰如新。 他对斗篷鬼的感情十分复杂,有害怕有敬畏还夹带着一丝感激。 他心里坚信斗篷鬼本性并不坏,至少有些人在他心中还不如野鬼有人情味。 他有些犹豫地问道:“大...人,你能不能救救信哥?” “张家信?他怎么了?”云安安问道。 “宋大彪那个王八蛋伙同革委会的人陷害信哥,现在整个省城的人都在抓他,被宋大彪和革委会的人抓住,信哥肯定活不成了......” 云安安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救他?” 张小虎闻言一阵激动,野鬼既然这么问那八成是愿意帮忙的! “您能把信哥送出省城吗?您法力通天,无所不能,对您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说着他就跪下来砰砰砰地磕起头来了。 云安安想了想,颔首说道:“我考虑考虑!你可以留一个地址,然后先离开,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再去找你们!” “好的!我们在XX巷子XX弄!” 等张小虎走后,云安安才走入密室,密室并不大,只有十来个平方米,但里面摆满了金条和各种贵重物品,云安安心中暗自感叹,干买卖的果然来钱快! 云安安将东西收在空间中,突然她目光一凝,盯着一个保险箱愣愣出神。 她神识一动,保险箱中的东西出现在她手中。 这居然是一个账本,里面记录了大黑彪与大人物们的交易,云安安一眼扫下来,发现这上面的人一个比一个黑。 赚十元,上面分走七元,大黑彪留下两元,还有一元要分给下面的人。 云安安拿着账本心里来了一个主意。 穿过院子走到黑市中,她的出现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中年男人看着被他拎着手中的宋大彪吓得目眦欲裂,“你...放下大彪哥!” 云安安一把将宋大彪砸了出去,力道之大竟然直接将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反正牛鼻子老道只说自己不能弄死他,又没说不能打他! 黑市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作鸟兽散。 俗话说得好:大人物斗法,小人物遭殃,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就连看守黑市的小喽啰都跑得无影无踪。 云安安摇了摇头,直接将大黑彪收入空间,来到政府门前,找了根绳子将大黑彪吊在门口的石像上,然后将账本悄无声息地放进了市长办公室。 做完这些后,她拍了拍手掌,转身去了张小虎留给她的地址。 此时张小虎的家中,张小红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忧心询问:“哥!那个野鬼真的会来吗?” 张小虎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但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说完他握着妹妹的手说道:“小红,奶奶走了,信哥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不管如何我们不能出卖他,如今大黑彪和革委会已经盯上了我们......” 顿了顿,他咬牙说道:“如果今天野鬼大人不来,明儿一早我们带着信哥离开这里!” “我们走不掉的,大黑彪能找到你,那他肯定能认出我,再加上信哥现在的状态,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小虎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你忘了还有野鬼大人吗?大黑彪惹了他,肯定活不成了,保不齐明天整个省城就会乱起来,正是逃脱的好机会!” 张小红猛地想到了几年前的朱老四的下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张小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起家里值钱的东西。 “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张小红猛地惊觉了过来,她拉着张小虎的胳膊不肯松开。 张小虎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舍,随后咬牙说道:“如果可以,我会和你们一起走,但万一遇上革委会的人,我去引开他们,你先带着信哥走!” 张小红眼眶瞬间就红了,但她也明白,哥哥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她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两人迅速地将家中贵重物品装入背包中,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两人家里并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等云安安找到张小虎家的时候,两人已经收拾妥帖了。 “你们也打算走?” 房间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差点把二人吓个半死,好在张小虎已经有被吓的经验了,率先反应过来。 “野鬼大人,您可算来了!” 张小红则躲在张小虎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黑袍人,生怕对方突然伸出血盆大口将之生吞活剥。 第288章 再来一场交易 第288章 再来一场交易 云安安环顾了这个家一圈,狭窄的空间里,摆着几件破旧的家具,一张用布帘子隔开的木板床,一张缺角的桌子,还有一个无法合拢的书架,各种杂物充斥其中。 “张家信呢?” 张小虎连忙说道:“请跟我来!” 说着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向门口走去,张小红也背着一个包裹紧跟其后。 三人走后门来到一条小巷中,在巷子中七弯八拐来到一个破旧的院子,但张小虎并没有走前门,他走到墙角,掀开杂物露出一个狗洞。 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以前住在这里的大爷养了一条狗,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儿……” 云安安轻轻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身影忽的消失不见,下一刻她就出现在屋里。 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看着鼓囊囊的好像躺了一个人,但云安安知道,床上并没有人,而张家信就躺在床对面的柜子里,手中拿着一把枪,警惕无比地盯着大门方向。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狗叫,张家信渐渐放下心来,但手中的枪却仍是对准大门方向的。 张小虎推开大门,带着张小红进来,低声喊了声,“信哥!” 张家信看到张小虎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他把手枪收起来。 可张小虎下一句话却让张家信汗毛倒竖。 “野鬼大人,您在吗?” 张家信一惊,立刻又抬起了枪。 云安安手臂一挥,一团劲风袭来,直接将衣柜的门打开。 “张家信,好久不见!” “你...你是大仙!”透过月光,张家信看到了屋里站着的黑斗篷,结合张小虎的话,他诧异问道。 云安安揶揄道:“你怎么还敢叫我大仙?” 张家信顿时被噎住了,他毕竟是当过老大的,反应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快。 “野鬼大人,求求你帮帮我吧?” 云安安隐在斗篷下的嘴角抽了抽,淡声开口:“你认为我有这么好心吗?” 此话一出,不止张小虎脸色大变就连张家信都不由自主地后仰,将背牢牢贴在木板上,警惕地看着黑斗篷。 云安安也不想吓着二人,最重要的是天快亮了,她的时间不多了,开门见山地说。 “我和你谈一笔交易,我手上有一批粮食想要找一个靠谱的买家,你给介绍一个,我送你离开省城,如何?” 张家信只犹豫了一秒就同意了,他瘸着一条腿从柜子中艰难地挪了出来,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交给云安安,然后指挥着张小虎在屋子里刨坑,挖出两个装着钱票和金条的行李箱。 张家信从行李箱的夹层中取出一份备用的户口本和介绍信,盯着这些东西,他目光微闪。 十几年的经营,最后能带走的东西也只有这么多了,他咬了咬牙,将其中一个行李箱推给云安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但您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我,我感激不已,这一箱算是我给您的酬谢!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张家信绝不推辞!” 云安安挑了挑眉,看向张家信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赏。 不得不说,这人很聪明也很果断。 云安安没有多说,这箱钱她不收下,张家信弄不好心里会不安,也许还会怀疑她另有所图,所以云安安将钱收下了。 她从空间中取出一瓶迷药抛到张家信的手中,“这个是迷药,大约可以让你们昏迷十个小时,等你们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保证你们已经离开了省城!” 张家信脸上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拉开瓶盖闻了闻,然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张小虎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但看到张家信如此信任对方,也毫不犹豫拿过瓶子先给张小红闻过后,自己嗅了一下,随即两人昏倒过去。 云安安一挥手将三人收入空间,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意点了三人的睡穴。 不管怎么样,空间是她的秘密,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在清晨四五点钟,省城各个大街小巷弄堂里会准时响起“倒马桶”,“把马桶提出来”的吆喝声,这是专门倒马桶的工作人员上门收马桶,他们挨家挨户地把大家的马桶统一收起来,用拉粪车在清晨收粪。 倒马桶的工作人员推着拉粪车经过政府大门时,陡然间一个抬眸,看到大门口吊着的黑影差点被吓了个半死,尖叫声响彻半空! 省城公安局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一个50万的诈骗案闹得上层人员震动不已,后脚又来了一个黑市之王被脱光了如一条死猪一样吊在政府大门口。 这是什么行为!这就是在挑战政府的威严,更重要的是市长办公桌上突然出现的账本,手段莫测,骇人听闻。 公安们立马开始大范围的排查,最后将目标锁定在黑斗篷人身上,只是他来历神秘,给出的身份信息压根不知真假,公安们也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这不仅让人想到了几年前的将省城闹得天翻地覆的黄斗篷案件。 可世上真的有鬼吗?这个问题一时在不少人心中涌现出来。 云安安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 云卫国看着她起床了,等她刷了牙洗了脸,端着一碗豆腐脑配油条走了进来。 云安安顿时来了精神,本地豆腐脑是以甜糖水浇灌,口感细腻柔滑,配上一根油条滋味妙不可言。 她接过碗,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忍不住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哥哥,爹呢?大哥和三哥呢?” 云卫国抱着本教材看着,正在提前做功课,头也不抬地说:“跟着咱爹访友去了!” “访友?”云安安只在心里过了一遍就反应了过来,省城里能被她爹称做朋友的唯有一个,在火车站工作的王五叔。 她昨天答应了送张家信三人离开,想的就是借着去火车站的空档,将三人送上离开省城的火车。 “安安,你想什么呢?” 云卫国良久没听到什么动静,放下书看着云安安问。 云安安摇了摇头,突然,她耳朵动了动,听到门外的走廊传来好几个沉重的脚步声,神识放出去看到了好几张熟面孔。 第289章 万赃款的下落 第289章 40万赃款的下落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云卫国放下书,转身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表情微微一愣。 “铁军叔,你咋来了?” 当然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因为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铁军叔如果单独过来,那云铁军肯定是以堂叔的身份来,可身后还跟着这么多的警察,那一定就是公事。 既然是公事,那都不用猜! 必定是这群公安有事想找自己帮忙呗! 果然不出他所料,云铁军开门见山地直接说:“卫国,这次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忙分析下案子!” 还不等云卫国说话,云安安蹬蹬蹬地跑过来,抓着云卫国的手臂,瞪着云铁军后面的公安说,“不帮!我哥又不是公安,凭啥要帮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们倒不如回家去种地算了!” “你个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我们今儿过来是看得起你们,你个小丫头片子可别给脸不要脸!” 小警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大队长大手给扒到一旁,他瞪了对方一眼,小警员在他的压迫下,缩着脖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大队长扭头看着小小的云卫国,面上的表情和缓了不少,语气温和地解释:“卫国同志,我知道你最近也有很多事,但如果不是事情太棘手,我不会来麻烦你的,我听胡校长说,你过两个月就要去警官学校就职了,以后我们也算是一个系统的,这次你若愿意帮助我们,我一定会给你请功的!” 云卫国想了想,将门打开,“白队长,铁军叔,你们先进来说吧!” 白大队进长来后环顾了房间一圈,然后在找到一个椅子坐下,问道:“卫国同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白某人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云卫国摇了摇头,“我暂时没有需要的东西,你们之前说让我分析案子,还是之前的大金额诈骗案吗?” 白队长苦笑一声,眼睛扫了眼趴在另一个角落的茶几边喝豆腐脑的云安安,压低声音说:“的确!诈骗案的涉案人员我们全都抓住了,但其中一个知道赃款下落的人嘴风实在太严了,还是大约40多万的钱没有找到......” 说了一些诈骗案的细节后,他话题一转,“还有昨天晚上,市政府门口出现了一桩惊世骇俗的挑衅事件......” 云安安私心里并不想让二哥管这些事情,但云卫国有自己的考量,她也不能硬拉着不让二哥去。 云安安谢绝了云铁军送自己去找云富阳的好意,并再三表示自己会老实的在招待所待着。 等人都走后,云安安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招待所,直奔火车站而去。 几年过去了,火车站也扩建了,候车室扩大了整整两倍,可容纳700多人。 云安安站在宽敞明亮的候车室里,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有些复杂。 在这里她使用计谋断了曲红梅的性命,说一句老实话,曲红梅这个人不值得同情,但云安安再次想到这个人,心中还是有些唏嘘,只因两人有着相似的境遇。 人的路有很多条,但一旦走错就很难回头了。 云安安花了一块钱买了一张站台票,恰好有一辆要去南方的火车在这里停靠,云安安找到后面的装货的车厢,直接将空间里的三人送到货车车厢。 当然张家信给她的那一箱子钱财,云安安也一并还给了他,同时还送了不少食物,保证三人不会在火车上饿死! 他们三人要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不管是买身份还是偷渡出国,都需要很多钱。 云安安不缺钱,她希望通过这件事让张家信欠自己一个人情。 以张家信的能力,只要渡过这一劫,将来必定是鱼入大海,龙出生天。 而她家虽然看似很平稳,但她清楚,这种平稳下面的波涛汹涌,一个不小心将会船翻人亡。 她必须多做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做完这些云安安快速回到招待所,云富阳并没有回来,云安安躺在床上补觉,虽然闭着眼睛但脑海一直在复盘昨天的细节。 如果是一般的警察,她并不担心自己暴露,可对方是她二哥,这就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她一点点的推演,确定自己没有露出马脚后,她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省城公安局,诈骗案有了很显着的突破。 公安们在庄老太乡下的家里搜出了好几万的现钞,那些都是她这段时间利用她儿媳妇偷偷运回乡的。 除却被庄老太婆媳二人烧掉的几百块钱,还有四十几万的钱下落不明,奈何钱二是个嘴硬的,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钱的下落。 云卫国没有去审讯钱二,而是看起了案件分析。 钱二负责藏匿钱财,公安已经将他这段时间的足迹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总而言之,公安们现在只能确定这四十多万的巨款还在省城内,可找起来却十分困难。 首先,钱二在案发后一直保持沉默,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追踪;其次,钱二行动轨迹实在太广泛,从城南到城东再到城西,范围太大,一时让公安们无从下手。 云卫国看完资料后垂眸沉思了一会,拿出一张城市地图开始涂涂画画了起来。 云铁军被白队长留下来为云卫国提供帮助,一眨不眨地看着侄儿在城市地图上比比画画,一点也不敢出声打扰。 云卫国又翻出一张空白纸,哗哗哗地在上面写起了数学题。 过了一会儿,云卫国指着用红色记号笔画出的地方,抬头看向云铁军。 “叔,庄老太是钱二的下线,虽说他们每次转移的数目并不大,但钱二藏钱的地方肯定离庄老太的院子不算太远,根据时间和路长,钱大概率藏在这三个地方!” 云铁军仔细看了看地图,发现云卫国在地图上画出了钱二的行动轨迹,并用不同颜色标出了他经常出没的地点。 而另一边的草稿纸上写了一些数字和字母,云铁军看不懂,但并不妨碍他对侄子的信任。 他将地图卷好,“行!我现在就让队长去搜搜这些地方!” 第290章 孤儿院的神秘捐助者 第290章 孤儿院的神秘捐助者 不到两个小时,公安局就找到了十多万赃款的下落。 白队长既开心又忧愁。 开心的是案件有了新的突破,忧愁的是还有三十多万的赃款下落不明。 云卫国在得知只有十多万的赃款后并没有太诧异,狡兔三窟,人之常情。 如果太轻易就被他全部找出来,那这个钱二也太没水平了。 甚至可以说这个人如果不是被误打误撞地抓进来,公安们想要通过庄老太这条线抓到他压根就是不可能的。 庄老太这人虽然胡搅蛮缠了一点,但对钱二的忠诚度极高。 而关于两人的关系,说来有些让人意料,庄老太竟然是钱二的亲娘。 那个时候家里穷,养不起那么多的孩子,所以庄老太将还在襁褓中的钱二送给别人抚养,但这么多年来,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钱二。 起初钱二对她并不信任,可因为赵一被捕,他担心公安迟早会找到自己,就动了利用庄老太将钱运出省城的想法。 云卫国双手交叉抱胸,垂着脑袋眼睛盯着地图,将自己完全代入钱二的位置。 手握50万的巨款,但同伴已经暴露,早晚会找到自己,这50万的账款该如何处置? 云卫国想了很久很久,终于,他灵光一闪,开始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云铁军一直站在他旁边不敢打扰,此时见他神色焦急,连忙出声询问,“卫国,怎么了?” “钱二的家庭资料在哪?” 云铁军加入了寻找,很快在文件夹的最下面得到了钱二的家庭背景。 钱二在出生时便被亲生父母遗弃了,他们没有能力抚养他,于是将他送给了一个好心的家庭收养。 这个家庭的父母非常善良也富有爱心,他们对钱二也很好,并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然而,命运并没有眷顾着钱二,在他6岁那年,他的养父母不幸去世了。 钱二成了个无家可归的孤儿,那个时候新政府刚成立,很多制度都很不完善,所以他成了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日子过得很艰难,除了乞讨和偷窃外,他没有别的办法来维持生计。 就这样跌跌撞撞长到十六岁,他在街道妇女主任的帮助下进了机械厂上班。 钱二很快被厂里的人所熟知,因为他总是乐于助人并且勤奋工作。 他很快就成为了工厂里的骨干员工,受到了同事们的尊重和喜爱,并认识了一个叫做李婷的女孩子。 李婷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她让钱二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 他们渐渐地产生了感情,最终走到了一起并结婚生子。 然而,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在他们的孩子出生后不久,孩子生了一场重病,让本就拮据的二人生活雪上加霜。 为了给孩子治病,夫妻俩不得不借了很多钱,甚至卖掉了家里的一些东西,钱二没有办法,只能偷偷将厂里的零件拿出去售卖,然而,这样的行为很快就被发现了,他被开除出了工厂。 失去了稳定的收入来源,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最后孩子不治身亡。 夫妻二人的关系破裂,最终走上了离婚的道路。 而后钱二就和幼年时候的好友赵一一同在街上闲逛,有时候打零工,没钱的时候就去偷去抢或者去骗。 整理完钱二的人际关系网后,云卫国又翻看了赵一的家庭背景。 赵一比钱二年长些,但也是命运多舛,早年父母双亡,他姐为了养活他,只能卖身进了窑子,后来新政府成立,他姐姐被解救出来,但却因为受不了闲言碎语,上吊自尽了。 而让云卫国有些意外的是,赵一经常去孤儿院当护工。 想到这里,云卫国大致猜出剩下的二十万藏在哪里了,亦或者说钱二压根就没准备将50万的账款全都带出省城。 这两人合伙作案,50万除了有钱二的份还应该有赵一的。 从赵一被抓后一直守口如瓶的情况上来看,他应该是做好了将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准备,而这么大金额的诈骗案下场一定会是枪决。 人都死了要钱何用?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这笔钱对赵一来说很重要,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亦或者从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命。 而和赵一有关系的唯有那些孩子。 云卫国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很快公安们就去了孤儿院。 孤儿院矗立在省城郊区,建国前这里是教堂,建国后改建成孤儿院。 岁月荏苒,如今的孤儿院已经破旧不堪,但依然能够从独特的建筑风格上感受到它曾经的光辉和温暖。 白队长和其他公安到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晾晒着花花绿绿的尿布。 他们走进一栋楼房,一个房间里,放了十多张婴儿床。 墙壁光秃秃,只在一角排贴了几张儿童早教图。 穿着背心长裤的儿童们有躺着的,也有站在床上自己抓着围栏玩。 “这里的孩子都是被遗弃的,”院长介绍道,“他们的父母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抚养他们或者不愿意抚养他们。” 这里的孩子们年龄跨度从新生儿到十六岁的青少年,白队长皱了皱眉头,他注意到这些孩子都长得瘦骨嶙峋,衣服或大或小的穿在身上,而好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身上还有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 院长叹了一口气,“孤儿院是政府举办的,但也仅仅只能保证不让孩子们饿死,我们几乎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所以有很大孩子会出去找活干。” 院长说得比较委婉,现在能有什么活干,大概率就是出去偷盗或是抢劫,亦或者是一些重体力劳动。 “不过我们省也有很多热心人士,经常给我们捐助物资和钱财......” 白队长敏锐抓到这句话,着急问道:“对方是何人?捐助了多少钱?” 院长其实早在公安上门的时候就有所预料,转身去了办公室拿出一个捐助本说道:“有些人喜欢实名捐助,当然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直接把钱用报纸包着扔进来的,这是账本!” 院长记录的十分详细。 白队长注意到最后一次捐赠是在几天前,数目为5000元,当然相比前面的几十几百,这笔钱数目非常大,可五千和三十万的差别更大。 第291章 死鸭子嘴硬的钱二 第291章 死鸭子嘴硬的钱二 另一边的云铁军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稍大一些的儿童房内摆着密密麻麻的上下木床,房间内的气味有些难闻,应该是有些孩子尿过床,所以照顾孩子们的育养员索性将窗户打开,加强通风。 屋里有一个靠墙摆放的床,被孤立了出来,上面的被褥十分脏乱,特别是枕头上有一种难闻的恶心感,上面还沾着一些脓液之类的痕迹,所以大家都自动避开搜查这个床铺,但云铁军却弯腰细细检查了起来。 其中一个警员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心道:果然是乡下来的,那么脏的地方都敢上手! 然而,这位警员并不知道的是,云铁军这么做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异样。 他进来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房间里的孩子年龄跨度极大,五岁到十六岁的都有,而这个沾了脏东西的床铺明显要比其他的床铺要大上一些,说明住在这个铺上的孩子年龄应该较大。 这么浓的味道说明这个孩子可能患有某种疾病。 云铁军感觉枕头的手感十分特殊,他直接找了一把剪刀,将枕头剪开后才发现里面除了荞麦还有不少卷起来的大团结。 他仔细一数,有一千块。 这个发现引发了云铁军的疑虑和好奇心,一个孤儿如何得到这么多的钱? 白队长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找到了睡在床铺上的小孩,这个孩子叫党二毛,患有头癣。 “这些钱你是如何得来的?”白队长问道。 而党二毛怯生生地站着,一股脑地将钱是如何得到的说了出来。 “公安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留下这笔钱是想给我自己治病的!当时......” 原来前几天,他在孤儿院附近采野菜正好碰到一个中年人,他让党二毛帮忙将一沓用报纸装着的东西放在孤儿院的院子里,而党二毛偷偷私藏了一千块。 “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党二毛连连点头。 白队长朝云铁军使了一个眼色,云铁军将一摞照片放在院长办公桌上,最后由党二毛证实,那个中年人正是钱二。 但此时案件又陷入了僵局,对方只给孤儿院捐助了六千元,那剩下的几十万去了哪里? 赵一是个孤家寡人,他干了这一票就没想过要活命,剩下的钱他究竟作何打算? 党二毛怯懦的举起手,弱弱地说:“公安叔叔,我...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白队长高声说道。 “那天,我看到那位叔叔的时候发现他的鞋面上沾了不少泥点了!” “泥点子?”白队长略一沉吟,目光触及周围荒芜的土地,猛地想到了什么,高声朝云铁军喊道:“其余的人跟我在周边搜寻搜寻,看有没有挖坑的痕迹,特别是新坑!” 白队长立刻组织人马在周围展开搜索,果然发现了几个新的土坑,其中有一个看起来比较新鲜。 他们小心翼翼地挖掘,终于找到了一个藏匿着大量现金的地洞。 经过清点,这些钞票一共是二十四万四千元! 白队长立即下令封锁现场,保护好证据并通知其他公安前来处理。 至此,找回账款四十六万元,其中包括被庄老太烧掉的钱,还有四万的现金不翼而飞。 回去后白队长根据追回的账款去审讯钱二,想要逼迫他说出剩下现金的下落。 钱二却始终不肯松口。 “钱?什么钱?公安同志,你们可真是冤枉我了!” 老牛闻言气得双眼瞪得圆滚滚的,重重一拍桌案,“钱二,你莫不是以为我们真的没有证据,孤儿院的党二毛可是把你供出来了!他可说了那包钱就是你给他的!” “那又如何?”钱二挑眉反问,“你们怎么证明他说得就是真话,也许那小子说了谎,也许他眼神不好看错了人!” 白队长和老牛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棘手。 在死鸭子嘴硬方面,二人一致认为钱二完美遗传了庄老太这一“美德”。 离开审讯室后,老牛不甘心地在墙上捶了一下,脸色铁青地说:“证据都摆在眼前了,我就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嘴硬的犯人!” 白队长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莫生气,那小子就是这个德行,反正以我们掌握的线索他肯定得吃花生米!” 老牛收下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烟圈,说道:“是啊,他肯定是逃不掉的!不过,这案子可关乎你的前途,那四万元若是找不回来,你升政委的事可就悬了!” 白队长听了老牛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走道的尽头,忽的一笑,“老牛,这件事急也没用,钱二这里撬不出来,但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秘密武器!” 老牛指着走道尽头的办公室说道:“你说的是这个萝卜头?他能行吗?” 白队长乐呵呵地揽着对方的肩膀说:“你嘴里的萝卜头可是帮我们追回了四十多万的账款,就这你还不知足!” 办公室里的云卫国眼睛一直盯着地图,嘴里念念有词。 “钱二啊钱二,你到底把钱藏在哪里了?”云卫国自言自语地说道,按照钱二的人生经历,他这个人重感情,剩下的四万块一定会被他留给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扯着嗓子喊,“铁军叔!” 正蹲在外面台阶上吃面的云铁军闻言立马抱着碗跑了进来,吸走嘴里的面条,开口问道:“怎么了?” 云卫国眼睛亮得惊人,“钱二和他前妻的关系如何?” 云铁军想了想说道:“根据我们的走访,他们二人的关系并不好,离婚后就再也没有来往,两人以前是一个厂的职工,但因为钱二的偷盗行为,导致他前妻在厂里的风评也受到了影响,二人离婚没多久,他前妻就改嫁了!两人之间没有来往!这些事资料里都有写!” 云卫国点了点头,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 于是开口问道:“那钱二和他前岳父岳母的关系如何?” 第292章 全给你们带到沟里去 第292章 全给你们带到沟里去 这下可把云铁军给问懵了,他挠着头有些不解地说:“他和李萍的婚姻关系都结束了,对李萍的父母应该也没有感情了吧!” 云卫国摇了摇头,“这可未必!” 云铁军立马放下碗,朝白队长飞奔而去。 白队长立马派人去调查李萍的父母,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地址和一些出乎意料的消息。 钱二和李萍的婚姻关系虽然结束了,但李萍的父母对钱二仍然像从前一般,钱二对二老也如同亲生父母一般的孝顺。 但让白队长有些出乎意料地是,这段时间,钱二就压根没往二老家去,若说将四万块藏在二老家中,着实不太现实。 但云卫国却不这么想,“你们注意到了吗?诈骗案之前钱二基本上每个星期六都会去看二老一次,但诈骗案之后他就再也没去,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老牛皱眉沉思,“可我在周围探访了一圈,边上的邻居也说没有看到钱二的身影出现,而且四万块可不是一笔小数,他想要运过去何其难?” 白队长微微点头,也认可老牛的说法。 云卫国思索了一会,指着地图说道:“虽然钱二没有做直接去二老家中,但并不代表那四万不在李家。” 白队长被他的话说服了,不管如何,李家二老是个线索,他不能放弃! 虽然他派人前去搜查,但心里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出乎意料的,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四万块钱也找到了,就藏在了李家二老后院新盖的砖瓦夹缝里。 若不是老牛力排众议捶了墙,估摸这四万的现钞真没人发现,就连李家二人都是懵逼的。 他们也没有想到家里会藏这么多钱。 有了这件事,总算将钱二的嘴撬开了,他一力担下了责任,自称这件事李家人并不知情,是他请相熟的瓦工操作的。 至此,所有的账款已全部追回。 而云卫国又被白队长塞了另一个任务,调查神秘斗篷人。 其实斗篷人的事本不应该闹这么大的,毕竟宋大彪已经被抓了,但偏偏市长办公室突然出现了一个账本。 这账本上的内容就让人耸人听闻了,这些人背后的势力盘根错杂,压根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市长能撬动的。 一些背景没那么深的人还是被无情地抛出去,被冠上了贪污腐败的罪名。 虽然他们并不无辜,但那些藏在背后的大人物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省城公安局也在背后大佬的压力下,被要求必须在三天内破案。 云卫国扫了一眼资料,就将文件丢到一旁,撇着嘴不说话。 白队长幽幽叹了一口气,“卫国,这件事我知道为难你,但你试想想省城出现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就连市长办公室都敢闯,这样的人目无法纪,同样也是个危险人物......” 他试图从法规法纪上去说服云卫国,但很显然云家人的思想觉悟都不怎么高,他们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白队长见他不为所动,明白再多说也没用,只能苦笑一声,“行吧!这件事你不想插手就算了,这个案子太过复杂,你不接触也好!” 云卫国在心里冷笑一声,老狐狸,激将法对我可没用,既然早知道这个案子复杂,你还让我接触!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今天你就算是说破了天,我也不管这个案子。 我自家还有一屁股烂事呢,我爹连齐司令的面都不敢见,我这个时候强出头,是嫌弃自家的秘密不够麻烦的吗? 白队长走后没多久,云铁军在白队长的授意下来了,他手里拿着另外一份档案,是关于几年前省城出现的黄斗篷案件。 虽然两个案件在作案手法,处理方式上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即便不是同一伙人干的,但后者和前者肯定有某种联系。 云卫国原本不想管这件事,他都站起来了,准备回招待所了,可目光触及档案上的时间微微一滞。 他不由自主地拿起手上的资料,细细看了起来,看完后,他的眉毛微微皱着,眼神呈现出一种深思熟虑的状态,良久过后,他抬头看向云铁军问道:“叔,近几年还有类似的案件发生吗?” 云铁军并不知情,只能出去将老牛拉了进来。 老牛见云卫国问起了有关案情的线索,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近几年省城倒也有几桩类似案件,但经过我们细细调查却发现都是些江湖骗子装神弄鬼的把戏,可只有这次的案子,就连经验最丰富的公安也找不到蛛丝马迹,与几年前的黄斗篷案件风格一致。 宋大彪的暗室有一扇非常牢固的大门,此门是中央银行的行长从德国专门定制的保险室大门,门锁只能用一把钥匙打开。此外,暗室的墙壁和地板都经过特殊处理,能够抵御任何破坏行为,据说这扇门坚硬无比,连火药都炸不开,然而,就是这么一扇门却被凶手轻松地打开了!还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匪夷所思,让人不得不朝鬼神方向想。 犯案人在进入房间之前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无论是脚印还是指纹都无法找到,宋大彪的口供中,这个人下手狠辣,武力值很高,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我们有两个推测,一,此人背后有一个组织,非常庞大而能力卓绝的组织,他在台前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身后人为他保驾护航,将他鬼神的身份着实,至于目的,很可能是想推翻政权。 第二,此人有非比寻常的特殊能力,比如乾坤袋,储物空间之类的东西,而且他孤身一人,根据作案的间隔时间推断,他不是省城人,所以我们可以重点排查两个时间段都来省城的人。” 云卫国并没有打断老牛的讲述,亦或者说,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太巧了!两次作案的时间居然都是小妹来省城的时间, 云铁军一直都知道小妹身怀秘密,但谁又没有个秘密了。 这两个案件,受害者都死有余辜,他不会助纣为虐。 心中有了答案,云铁军已经有了决断。 行!既然你们想利用我查出背后的人,我怎么也不能辜负你们一番好意,我云老二不把你们全带到沟里去,我就对不起你们的信任! 第293章 农场初建 第293章 农场初建 在云卫国一通胡乱分析下,公安们最终完全跑偏了方向,案子成了无头悬案。 到了中午的时候云富阳回来了一趟,带着云安安去吃了一顿饭,他仔细瞧了瞧小闺女的脸色,关切询问:“安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安安摇摇头说:“没有啊,只是有点累而已。” 云富阳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休息,爹还要出去一趟,下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 夜晚的帷幕悄然降临,当整个城市一点点归于平静的时候,云安安躺在空间的草坪上沉息打坐。 案件有了她二哥的加入,暴露的风险呈直线趋势提高,她是傻了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继续冒风险。 空间又变大了,剑山也变得更加雄伟,云安安能清楚的感觉到孤杀的力量在逐步复苏,可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担忧。 如果孤杀的力量全部复苏,是不是会像上辈子那样暴戾吸收天地万物甚至控制人心? 这些事,云安安不知道,也不打算过分纠结其中。 未来是不可预测的,我们无法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没有必要将自己陷入在无端的恐惧和焦灼中,把握现在才是她应该做的。 想到这里,她全身忽的放松了下来,如清晨的阳光照亮了黑暗的世界,一切困惑瞬间明朗,心境也随之升华,桎梏许久的境界竟然有松动的迹象。 第二天,全家一大早就乘坐运送奶牛的卡车回了七排村,云卫国被留在了省城配合公安调查。 云富阳走之前还去看过二儿子,不得不说那群公安对老二还是挺看重的,众星捧月般护着,还给他分了个单人宿舍。 云富阳回村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荒地修建的简易牛棚处。 早在他上省城之前,养殖奶牛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定下来了。 由曾国辉负责,至于为什么由他负责,则是因为他三个月前,自费去东北一家正规的牧场去学习了牧养知识。 当然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周秀珠。 因为两人有着牧养经验,所以养殖奶牛的活就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当然这一举措自然引来了不少羡慕嫉妒的眼神。 在外人看来养殖奶牛就和养长毛兔是一样的,都是个肥差。 就比如村里那些在养殖场工作的人,攒下来的兔毛可不少哩!过年的时候还能给家里织个兔毛帽子,所以七排村想进入农场的人可不少。 “你们说云小二是不是收了知青的钱,不然这么好的差事他咋不留给咱村里人......” 说这话的人是吴翠翠。 村里对她时不时就找抽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就这种脑袋缺一根筋的婆娘,谁娶谁倒霉! 以前云贵海在村子里也是有些地位的,可现在呢!因为吴翠翠这张嘴,这对夫妻被七排村的人排挤了。 果不其然,吴翠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飞来的布鞋给砸中了脑门。 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不远处光着脚的云二石。 好家伙!云二石你牛起来了,生平第一次见你对大儿媳出手。 吴翠翠粗看只觉得布鞋异常眼熟,但她并没有朝公爹身上想,乡下人穿的都是这种老布鞋,而且云二石虽说现在不和她家一起吃住了,但也并未对她动过手,所以在她的观念中,云二石就是个面团性子,可以任由她捏扁搓圆。 可等她抬头看见砸她的人是云二石后,立马就怒了。 “老不死的东西,你敢打我?” 云二石沉着一张老脸,光着的脚用脚尖点着地,语气冰冷,“老大家的,有些话可不能瞎说,大队长是个清正廉洁的好队长,你说话可得注意着点!没有证据就是造谣,造谣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若是以前,云二石肯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可现在的他悟了! 而且已经将云富阳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知己,现在的他即便走到了县城,也有有人亲切地喊他一声“云师傅!” 甚至中药铺的员工还说,他云二石是个种植药草的好手,若是能早些走上这条道,他定然会成为个中高手,说不定现在就能成为药材界的大师了。 这些赞美和恭维让云二石飘飘然,同时也彻底放下了“长子执念”。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职业方向,并且在这个领域取得了成就感,他的努力得到了认可和赞赏,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不应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长子的身上而忽略了自身的天赋和能力。 他现在更加自信和坚定,不得不说,云二石到了晚年才找到自己毕生的追求和兴趣爱好,是一件既可悲又可畏的事。 吴翠翠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万万没有想到,公爹变脸的速度比婆婆的还要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小二是你亲儿子呢! 其实在农场上班是很辛苦的,天不亮就要踩着牛屎牛尿干活,除了正常上班外,工作人员还要到荒草滩上割嫩嫩的青草给牛吃。 有好多地方的草长得有半人高,蛇蚁蚊虫藏在其中,一动镰刀,一只只蚊子,毒虫就往脸上、身上扑,被蚊子咬过的地方,立马起一小红疙瘩,奇痒难当。 曾国辉和周秀珠的辛苦大家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几天过去后,村里就再也没有闲言碎语了。 云富阳巡视过农场后也颇为感叹,原本以为两个知青就是做做样子,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能吃苦,伺候这些牛祖宗就和伺候自家孩子一样用心。 时间一眨眼来到秋天,秋收后队里又添了好几项进项,云富阳和村干部商量后决定拿出一部分的钱加盖牛舍,别的不提,马上就入冬了,这些牛祖宗可得做好保暖设施。 曾国辉和周秀珠正在把收上来的玉米杆铡碎放在青贮窖里,在青贮窖的上面蒙上塑料膜,然后再压上土,等发酵后给奶牛吃,这样奶牛一年四季都有青贮吃。 加快肉牛的生长速度,除喂食充足的饲草和饲料外,需要适量添加豆腐渣、酒糟、青贮等高营养的饲草料,来提高肉牛的生长速度。 第294章 被下放的老头们 第294章 被下放的老头们 秋去春来,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农场的奶牛也可以产奶了。 这个时候的牛奶很珍贵,这些牛奶要被送到省城乳品加工厂,所以每天上午加工厂的卡车就会准时准点的进村。 因为要挤奶,所以牛场又招收了不少人,虽然很辛苦,天不亮就上班,挤奶、喂牛、交奶,每天三次,但工分却是相当的高。 不仅可以拿满工分,每天还有额外的补贴,不得不说奶牛场已经成了七排村的一大招牌。 大队部的两间屋子年初的时候翻新重盖了,现在焕然一新,宽敞的四间青砖大瓦房,红彤彤的墙壁和窗户透着积极向上的精神。 屋内摆放着崭新的办公桌、几把椅子以及一些文件柜等必要的办公设备,墙上挂满了各种宣传海报和标语。 村干部齐聚一屋,奶牛场的负责人曾国辉手中捧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数据。 他正在向大家汇报最新的经营情况,包括奶牛数量、产奶量以及销售收入等。 村干部们围坐在桌子旁,认真地听着曾国辉的介绍。 他们当中不乏有经验丰富的老农,对农业生产和农村发展有着深刻的理解和丰富的经验。 云富阳一边听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当初建这个奶牛场他心里也是没底的,看到现在奶牛场的成功,他觉得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建立奶牛场之前,他经过深思熟虑并进行了充分的调研。 他托朋友去省城奶制品加工厂打听,自己也去亲自了解过奶制品市场。 他认为发展奶牛养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方面,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健康意识的增强,对牛奶的需求量将会不断增加;另一方面,由于他们所在的地区土地肥沃,温度适宜,适合种植饲料作物,为奶牛提供充足的食物来源。 曾国辉报告完毕后,云富阳先开口鼓励了他一番,随后说道:“农场已经扩建完毕,我已经和畜牧局的领导说好了,过两天会在送三十头奶牛过来,加上去年的三十头,一共六十头,开春的时候,我已经让二叔在农场附近撒了不少奶牛饲料草,奶牛的喂食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但现在还有一个事要和大家商量下......” 顿了顿,他沉吟片刻说道:“奶牛数目多了,这些牛就容易生病,奶牛的病死率就会很高,所以我想在村里城里一个医务室。” 这个事情,云富阳早就和云贵川一同商量过了,所以在云富阳说出这个提议后,众人还陷入沉思的时候。 专业捧哏人,云贵川开口说道:“大队长这个建议非常好,有了医务室不仅能保证村里奶牛的健康,还能解决村民看病难的问题,同时,医生可以提供专业的医疗服务,帮助农场更好地管理奶牛群,这不仅能够提高奶牛的健康状况和生产效率,还能为其他养殖场提供借鉴和参考。” 云二石是药田负责人也参与了这次会议,对于侄子的话他自然不会反对,但他到底是当过大队长的,心里很快就明白了云富阳的用意,于是甘心当起了捧哏二号。 “大队长这个建议好!只是专业的医生我们要上哪里找呢?” 云富阳闻言嘴角微勾,明白了二叔的好意,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哪有医生愿意来我们这个偏僻的小乡村!” 云小六是长毛兔厂的负责人,立马想到了什么,起身说道:“我记得年初的时候,上面下放了几个老头,其中一个沈老头不就是医生吗?他治人很厉害,治畜生也很有一手,胡家的老牛前段时间生病就是被他一副药给治好的!” 当然也有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曾国辉的政治思维可比村里这些唯云富阳马首是瞻的村民高上不少,他有些犹疑地说:“可那些人是被下放的,上面能同意吗?” 云富阳佯装思索了一会才说道:“国辉说的在理,但那几个老头也确有真本事,上面将他们下放不就是为了改造他们,让他们为我们老百姓服务嘛!这样!这个医务室的负责人由二叔担任,那个牛棚里的那几个老头空闲的时候给二叔打下手吧!” 曾国辉......大队长,你都想好了,还问我们做甚? 云二石就是个庄稼汉子,顶多认识几个草药,他这个负责人显然就是挂个虚职,真正抓药看病的还不就是沈老头,剩下几个老头压根就不懂草药知识,全是搭头。 要不是我给你送礼你都拒收了,我都快怀疑这几个老头是不是给你送礼了,不然你个大队长为啥煞费苦心地给下放的老头找轻省的活! 至于云富阳为啥要这么做,一方面,这个沈老医生可是齐振豪点名让他好好照顾的人,虽然他不清楚沈老和齐振豪的关系,但齐家势力大,他总得卖一个面子。 另一方面,他是真心佩服那几个老头,别看那些人现在落魄了,但这些人在云富阳看来都是国之栋梁。 这其中有神医妙手,有博学多才的学者,更有曾经征战沙场的将军。 他家那几个孩子没少得这个老爷子的教诲,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予这些人一点照料也是应该的。 牛棚并不是几根柱子加上一个棚顶,四处漏风的居所,至少在七排村不是这样的。 当初云富阳得到通知,上面要下放一批走资派,让他们村提供最差的居所时,云富阳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七排村在他的带领下,家家户户的条件都十分不错,村里最差的居所就是茅草屋了。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云富阳直接征收了胡大丫家的旧房子,她家早在前年就盖了新房,旧房坐落在半山坡,好几年不住人,堆满了杂草和灰尘。 上头的领导看到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时满意地直拍云富阳的肩膀。 但对于这些下放的人来说,条件虽然简陋,但却也是个能遮风挡雨的住所了,再说房子只要有了人居住就有了生机。 俗语“房子有人住,百年不倒,无人住,三年塌!” 第295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295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省城齐家,齐振豪挂上电话,脸上堆积了好久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他仰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自从去年他母亲被停职后,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就一直悬着一把剑。 今天可算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他母亲已经解除了监听,成了一名光荣退休老太太! 当然他明白这其中肯定有堂叔的原因,毕竟当初和她母亲一起在国外求学的人都被下放了! 沈月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终于夫妻结束了一年多的分床。 晚上沈月翻着家里的存折说道:“娇娇也老大不小了,婚事因为妈的事一拖再拖,要不今年我们把婚事办了吧!” 齐振豪脸上露出一抹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铁军那孩子着实不错,之前有妈那件事在,他没有选择和娇娇断关系,是条汉子!” 沈月难得认同地点了点头,其实在婆婆出事前,她是看不上云铁军的,一个乡下出生又毫无背景的人,即便走了狗屎运,也够不上齐家的门楣。 可在婆婆那件事出来后,省城里原本有意向和她结亲的人对她敬而远之。 反而是女儿选中的男朋友不离不弃,即便娶了齐娇娇会毁了自己的前途他也没有半点犹豫,奈何齐娇娇不愿意连累云铁军,所以两人的婚事就一拖再拖。 沈月心里琢磨着要给齐娇娇的陪嫁。 “我想在烟草巷给娇娇买一套房,那里距离报社和公安局都不远,小两口结婚住在那里也方便,周末的时候小两口还能回来和我们一起吃吃饭喝喝茶,等他们有了孩子,我也能帮忙照看......” 沈月絮絮叨叨地说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 齐振豪一边听着,心里却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母亲,想到这么多年没有在母亲膝下尽孝,他的心就一阵酸涩。 他和沈月虽然表面上看似和好了,但只有他知道,这件事终究成了他心中的一根针。 齐娇娇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云铁军将家里的好消息告诉了他,云铁军自然高兴不已,激动地抱着齐娇娇转起了圈。 “太好了!娇娇!我能娶你了!” 齐娇娇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却一巴掌拍在云铁军的脑门上,“你做什么?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也不怕被人瞧见了!” 云铁军憨厚一笑,连忙将齐娇娇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在大街上搂搂抱抱。 很快云安安就从林老太那里得知了齐娇娇要和铁军叔结婚的消息。 林老太一边在家里收拾着东西一边找刘素芬拿主意,“素芬啊!我和齐家来往少,也不知道该送点啥?你帮我看看呗!” 刘素芬笑了笑,“三婶,你这哪是送礼啊!分明就是送家当!” 林老太叹了一口气,眉眼中闪过一丝忧愁,“铁军这孩子,眼神咋就那么好,偏偏瞧上了娇娇那孩子,说实话这些年我这心一直都是悬着的,齐家是啥身份,我们又是个啥,我生怕别人瞧不上咱们,搁以前,人家是王侯将相,我们就是乡间的泥腿子,这哪里是我们高攀得起的,我也劝过铁军,可这孩子死心眼,就认准了娇娇......” 刘素芬很能理解林老太的想法,有一句老话说得好:“高门嫁女,低门娶妻。” 一个男子娶一个各方面都比自家强的妻子,在岳家是抬不起头来的,长期如此会影响心性的。 到了两家见面的时候,这也是林老太和云三石第一次来到省城,他们住在公安局附近的招待所里,林老太神秘兮兮地拉住小儿子的胳膊,说出的话却差点把云铁军给吓到。 “小军,娘想给你在省城买套房,趁时间还早,你带我在这附近转一转呗!” “买...房?”云铁军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母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买房啊!还是省城的房,他的爹和娘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这些年省吃俭用才攒了一点钱,他怎么能要! “娘,我哪能要您的钱,我已经向上面申请了单位的福利房,我这些年手上也攒了不少老婆本,到时候结婚的东西您都别操心!” 然而,林老太并没有放弃,她继续说道:“小军,哪有娶新媳妇,公爹公婆不出钱的道理,你单位的福利房我了解过了,以你的级别只能分个一居室,娇娇那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苦,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孩子,但你也不能委屈了人姑娘家,这件事你得听娘的,结婚必须得买房,齐家也能高看你一眼......” 林老太说着说着就用脚踢了踢坐在对面的云三石,用眼神示意他接话。 云三石不善言辞,但买房是来之前他和老妻商量好的,于是非常直接地从包中掏出一个用报纸包好的方块,报纸打开露出里面的纸钞,虽然皱皱巴巴的,但一张张叠得十分规整。 云铁军看着这些钱,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刚上班的时候一个月工资才21元,随着年限的增长工资逐步升高,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55块。 他从上班起,每个月都往家里交钱,最开始自己只留10块,后来林老太知道他谈恋爱后,就只让他寄10块钱。 这一千块,其中的五百块是林老太帮他攒的工资,剩下的五百块是二老的棺材本,这钱他如何能要! 这些可都是他爹娘的血汗钱啊! 他将钱推了出去,声音哽咽,“爹,娘,这笔钱我不能要!我若是要了,对大哥大嫂也不公平,将来您二老如何要和他们相处,就算是买房也应该用我自己的钱,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钱,买房的钱我有,你们别为我操心了!” 林老太却不肯,坚持将钱又推了回去:“小军,你别有压力,自从你富阳哥上任以来,咱们村可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我现在可是奶牛厂的高级挤奶工,工资不比你少,而且你大哥和你嫂子没有你想的这么小气,这些钱他们是知道的,有一半是你的工资,剩下的是我和你爹的心意,我们二人现在身体好,都还能干得动,我们再努点力,将来攒钱给你大侄儿在县城也买个房子,你放心,爹娘一碗水端得平......” 第296章 林奶奶 第296章 林奶奶 尽管云铁军一再推辞,但这件事最终也由不得他不同意。 第二天就是两家见面的日子,因为齐振豪的关系,双方在国营饭店定了一个包间。 这个时候结婚也不兴大操大办,双方父母简单碰个头,商量一下两小口的生活琐事和婚后计划就足够了。 齐娇娇觉得这样既省钱又方便,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准备婚礼事宜,以及为了招待宾客等繁琐的事情上头疼。 “我打算给两孩子在烟草巷买一个房子,明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正好带你们在省城好好转一转!”沈月突然说道。 说实话,沈月在面对云铁军父母的时候内心深处还是有些高傲的,但面上却掩饰得很好。 林老太隐约能感觉到沈月对自己的轻蔑,但她也明白,对方是政府工作人员,是领导,而自己呢,只是一个乡下老太太。 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现。 林老太脸上扬着笑,“亲家,咋就这么巧呢!我也打算给他们小两口买个屋,咱们可想到一块儿去了!” 沈月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微笑着说:“省城的房子可不便宜!这婚房我们女方出,你们男方出点装修和家具钱就行了。” 林老太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对方在暗讽他们不自量力,省城的房子岂是你们买得起的。 婚房你们女方出了,以后我儿子在家还怎么立得起来?说个最现实的问题,万一两个人吵了起来,齐娇娇一句气话,“这是我的房子,你给我滚出去!” 那云铁军是滚还是不滚! “亲家,我们家虽说条件没有你们好,但买房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这是我们夫妻的一片心意,再说哪有结婚女方出房子的道理!这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铁军是倒插门呢!” 闻言,沈月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难看了。 身为枕边人的齐振豪如何看不出来,妻子做这些不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别轻视齐娇娇,可有时候双方家长闹得太难看,反倒会伤了感情,所以齐振豪决定出面调解一下。 “沈月,亲家的担忧情有可原,我们要理解,要不这样,买房子的钱我们两家各出一半,你们看怎么样?” 齐振豪的提议让林老太心头松了一口气,她当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沈月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争吵,于是也表示了同意。 至于齐娇娇和云卫国,在场的人压根就没有询问过他们的意见,事情就已经被定下来了。 烟草巷的房子是沈月早就看好的,住房面积有七十多个平方米,外加两个院子,大院子朝南,小院子在西。 之前的户主搬家了,院子一直对外出租,沈月还是托自家嫂子才联系上了户主。 房子之前分开出租给了好几户人家,堆了不少杂物,屋子的墙皮都已经酥了。 院子和屋子是分开的,只借用卧房的一扇小门,勉强通着。 从楼道入户,见不着厅堂。 一条走廊连着三间卧房,两间大的在南边,小的朝北,再加上一个丁点儿大的厨卫,看上一眼,就能把整间屋子探个明白。 房子虽然看着很旧,但沈月对布局却格外满意。 林老太对房子很满意。 两个女人难得保持一致,房子很快就定了下来。 沈月包揽了房子的装修,林老太不遑多让,包揽了家具和三大件。 看着两个女人热情地讨论着,齐振豪苦笑一声,拉着云三石来到院子外,递了一根烟过去,低声交谈了起来。 云三石整个人还有些拘谨,但齐振豪这个人是有些驭人本领的,几句话就让云三石打开了话匣子。 两人的结婚办得很简单,林奶奶也从京城赶了回来。 参加完婚礼后就让云铁军和齐娇娇领着自己去了七排村。 两人打算在农村在办一个婚礼,云安安也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林奶奶。 她的衣着朴素,颜色沉稳,既不张扬也不华丽,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优雅与从容,岁月的风霜将她的青丝染成了花白,但却让她更加自信坚定。 林清月看着云安安神情恍惚,那一刻,她仿佛穿过时间的洪流回到了少女时代,年幼的小堂妹举着一块海棠糕朝她甜甜地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云安安看着林清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参加完婚礼后林清月单独去找了云大石,见面第一件事,她就朝云大石敬了一个军礼。 “云同志,林清意是我堂妹,小意的事谢谢您为其遮掩!这些年辛苦你了!” 林清月和林清意是堂姐妹,两人长得却并不相似,但两人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却是如出一辙。 云大石不由红了眼眶,“当初的事是我自愿的,谈不上谢不谢!” 在林清月的身上,他隐约看到了小意的影子,他也没有想到缘分竟然是如此的奇妙。 林清月竟然和老三成了亲家,这么说自己应该怎么称呼林同志呢? 叫堂姐还是亲家奶奶?这两个称呼可差着辈分呢! 林清月幼年父母双亡,她是被小叔小婶养大的,所以对林清意就如同亲妹妹一样,两人之间有着很深的感情。 要不然,林清月也不会几十年坚持不懈地找小堂妹。 初闻云家线索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想要赶来宝山县,可林老派人拦住了他。 她从堂弟的嘴里得知当年的经过,对韩彦城恨得咬牙切齿。 “云大哥,小意走得时候可有留下什么话?” 云大石揉了揉酸涩的眼角,苦涩摇头,“小意说她不配为林家女儿,她让我在她死后将尸体火化扬在空中随风而去,去看看广阔的天地和浩瀚的苍穹......” 听着听着林清月的泪水就流了出来,她一想到小堂妹那么早就离开人世,心中不由对堂弟也升起了一丝怨恨,尽管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怀瑾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局。 但心若由己,世上又何来烦恼! 第297章 三位老师 第297章 三位老师 林清月只在云大石面前暴露了自己和林意(林清月的化名)的关系,所以云富阳并不知道这位气度不凡的林同志就是自己的堂姨妈。 林清月从云大石家出来后就去了牛棚,看到牛棚简陋的生活环境,她心里五味杂陈,若不是堂弟林怀瑾从中周旋,她的命运大抵会如此。 其实从她被看守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甚至提前准备好了断绝书,只要自己的罪名被确定,她就对外宣布和齐振豪断绝母子关系。 不管怎么样,保全孩子们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师姐?”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林清月回头望去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老头穿着破衣烂衫背着一捆枯柴从山坡下走上来。 “立业,你怎么老成这样了?”林清月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才短短半年没见,小师弟就已经苍老成这个样子了? 沈立业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坦然地将枯柴斜靠在屋子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从水缸中舀水洗手,一边笑着说:“师姐,还没有恭喜你,娇娇结婚了,你这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今天我没去观礼,你可不能怪我!” 林清月这才发现师弟虽然看似瘦了不少,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还在,背依旧挺得笔直,笑容里带着几分轻松和洒脱。 “师弟,你说得什么话?我们之间不必拘泥这些小节。”顿了顿,林清月又说道:“师弟,你现在过得如何?” 虽说儿子说过已经在七排村打好了招呼,会让人好好照顾师弟,但她心里始终不太放心。 沈立业从厨房拿出一个木碗,蹲在水缸旁舀了一瓢水将木碗冲洗干净后,才给木碗中倒了一杯温水,“师姐,我得多谢你,真的!若不是振豪打了招呼,我现在还不知道会如何?这里很好,这里的人也很好......” 这句感谢沈立业说的情真意切。 他前段时间收到来信,不少被下放的人生活得比他惨的多,睡牛棚,被当马骑,还有戴着铁链干活的,时不时地就要被拉出去批斗,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 可这种事在七排却从未发生过,平时也就清理清理养殖场的肥料,一个月上交一次思想报告,生活得比之前还要安逸。 特别是他担任医务室的“义工”后,村里人对他的态度就更好了,大家会热情地称呼他为“沈大夫”,还有人会偷偷给他送点吃的喝的。 沈立业又说起了云安安,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师姐,你知道吗?我在村里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你见到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他们几个老头子刚来七排村的时候每人只背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那个时候又是大冬天,差点没把三个老头给送走。 云富阳也担心三个老人出了事会牵连自己,在家愁得不行,那个时候上头领导的注意力还没有完全从三老头身上挪走,他有心想帮忙又担心牵连自己。 云安安将一切看在眼里,干脆半夜的时候悄悄给三个老爷子送了点东西。 反正她空间里好东西不少,有些蚕丝被子还有新棉衣,她就用一些染坏了颜色的粗布缝在外面,甚至还打了不少补丁。 只要不把东西拆开,大家是看不出来的。 后来上面的人来检查,因为三个老头在七排村并没受太多的苦,精神面貌和其他村下放的人完全不一样。 云安安为了替老爹排忧解难,自告奋勇地找到三个老头,给他们画了一个骨瘦如柴,神情悲苦妆容,乐的上头的领导一直用赞赏的眼神瞟云富阳。 “可惜那个小丫头不肯拜我为师,否则我这一身的医术也算有了传承,死也无憾了!” 沈立业叹了一口气。 他和老陈,老王都觉得云安安是个可造之材,想将一身的本事都传给她,可惜那个小丫头不肯拜师,但学习态度还是有的,只不过到底是年纪小,一个人学有些枯燥,硬是把家里的两个哥哥都带过来了。 看在云富阳的面子上,三个老头勉强收了云卫东和云卫民。 很快三个老头就尝到了苦果。 云卫东就是一个木头疙瘩,压根就没有学医和经济的筋,反而在军事方面很有天赋。 至于皮猴子一样的云卫民深得经济学者陈老的喜爱,但是人也太皮了,经常把陈老弄的焦头烂额。 而最让三个老头头痛的是他们的得意弟子云安安的表现。这个小丫头虽然不肯拜师,但她对学习的热情却让他们刮目相看。 她不仅认真听课,还总是提出各种有趣的问题,让课堂气氛十分活跃。 让三个老头在流放的生活中多了一抹亮色。 两人聊了一会,林清月就放下心来,而后她又转道去了云家。 刘素芬在云三石家帮忙并不在家,家里只有兄弟二人正在复习功课。 他们现在的功课可是翻了好几倍的,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晚上还要跑去牛棚学习,至于累吗? 因人而异! 就比如云安安,她感觉一点也不累,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了神识的原因,她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和敏捷了,她能更快地理解复杂的概念和信息,并且在解决问题时更加有条理和有逻辑性,深得三位老师的喜爱。 至于云卫东,用沈老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盛德若愚。 而云卫民,在人看来有些聪明自误,小聪明有,但也正因为只执着于小聪明而忘了大格局,当然这些后话了,毕竟,云卫民年纪也不大,从小生活在乡下,见识不多,格局这个东西是需要后天培养的。 而他的运气不错,在正应该学习的年纪遇到了三位很好的老师。 大概也是因为兄妹三人如今还算年幼,所以三位老人都下意识地想要给他们打好基础。 先从识字认起,当然这个识字可不仅仅是简体字,还包括了繁体字,沈老还给他们额外安排了几门外语课,包括英文,俄文还有德文。 其实对于云安安来说,语言是非常简单的,她以前游历的时候去过外邦,学过一点外语,虽然语言不完全相同,但却是同根同源,所以学起来事半功倍。 第298章 阵法 第298章 阵法 至于云卫东和云卫民的语言天赋却很一般,每次学起外语就苦不堪言。 云卫民哀叹了一声,用手戳了戳一旁正襟危坐的云卫东,“大哥,太难了,要不我们出去玩会吧!” 云卫东抬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了隔壁房间,“小妹的感知力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你溜出去一个试一试?” "我才不信呢!" 云卫民不信邪地跳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只可惜刚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就被站在门口的小身影给吓了一大跳。 云卫民拍了受惊的胸脯,眼睛瞪得溜圆,讪讪一笑:“小妹,你怎么出来了?” 云安安扬起甜甜的笑,脆声声地说:“三哥,你打算去哪?” “小妹,哥突然记起来了,爹走之前交代我一些重要的事,我去去就来......”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鸡毛掸子,直接朝他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小妹,你做什么?啊~~救命啊......” 云安安下手毫不留情,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伤心,颇有一种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即视感。 “三哥,别怪我!爹说了,今儿你若是不能将东西背熟就让我往死里揍,哎!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呀......” 云卫民......呜呜呜,安安,你再也不是我软萌可爱的小妹了,你下手比老爹还要黑! 云卫民揉着屁股苦哈哈地回来了,看着小本子上的外文就跟看天书一样,眉毛都皱成一个大疙瘩,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外国人的文字长得又丑又难看,哼!以后等我有本事了一定要你们都给我学中文,哼哼!” 云安安摇头晃脑了一阵,背着小手偷偷溜出了院子。 最近一段时间云安安的时间一直不够用,没办法以前白天上学,晚上还能抽空上趟山。 可如今她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时间。 沈老为了让她学医真是煞费苦心,连自己压箱底的医书都拿了出来,美其名曰让她帮忙抄两份,但实际就是想让她学习医术。 云安安能怎么办呢!那个老头一脸可怜兮兮的,她都怀疑自己拒绝了对方,老头非得哭出来。 小山洞的入口前面,云安安眯眼打量了一圈,知道大黄不在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跃上了一棵树。 她这段时间正在研究奇门遁甲术,所以特意准备在大黄的巢穴口实验一下,站在树梢上才能将周围的地形观看清楚。 将周围一切尽收眼底后,云安安心底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布置。 布下一个迷幻阵,让进入阵法中的生物就会迷失方向,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布置好后,她静静等待了一会才看到大黄慢悠悠地叼着一只傻狍子回来了。 大黄刚走入阵法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起初它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但很快它就发现了异常,因为它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周围的天居然变黑了,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和光线能够穿透这浓重的黑幕。 它警惕地停了下来,低声嘶吼着,但它也知道不能慌乱,努力保持冷静思考对策。 要不说大黄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老虎了,它居然想从原路退了回去,但很可惜,它退不出去。 在云安安的视野中,大黄一直在原地打转。 到后来,大黄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竟然开始用爪子在地上刨土了,云安安只能闪身飞了下去。 云安安才刚站稳,大黄硕大的身躯就扑了过来,一条湿哒哒的舌头就已经舔了过来,还好云安安早有准备,一把钳住大黄的前肢,这才避免了被迫洗脸的命运。 但云安安还是被大黄的胡须刮得笑了起来,她翻身骑到了大黄的背上,摸着它脖颈处的软毛,问道:“大黄,你是不是知道我就在附近,刚才那样做是故意骗我出来的?” 大黄仰天大吼一声。 云安安已经得到了答案,她开始指挥着方位带着大黄走了出去,又告诉了它该如何进去。 如此重复了三遍,大黄就已经记清楚了。 云安安看了看天色,摸了摸大黄的脑袋,笑着说:“大黄,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大黄不舍地叼着云安安的裤腿,大大的眼珠里满是不舍。 云安安苦笑一声,她生命中熟知她秘密的唯有两个生物,一个是阿达鸭还有一个就是大黄虎。 他们对于云安安而言早已成了亲人一般的存在,可大黄和阿达毕竟不一样,鸭子可以示于人前,可若让别人知道她养了一只老虎,对大黄对她都不是一件好事。 “大黄,我虽然有空间,但里面大小有限,你在里面也呆不住,我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进山?你先在山上待着,好不好?” 说着,云安安特意留了不少空间出产的水果和蔬菜给大黄,然后无视大黄水汪汪的眼睛,咬牙朝山下飞奔而去。 刚下山她就和林清月在门口不期而遇。 “林太奶奶,你怎么来了?” 云安安是跟着齐娇娇的辈分叫的,现在的她得称呼齐娇娇一声小堂婶。 林清月看着云安安的眸中一片慈爱,她微微弯着腰,温声说道:“安安,我还是喜欢你称呼我林奶奶哦!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林奶奶,您说吧!” 云安安从林清月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关爱之情,起初她以为老太太之所以对自己与众不同是因为齐娇娇,可很快她就感觉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云安安领着林奶奶绕道屋后,林清月环顾四周,发现没人过来后,才低声说道:“安安,你想不想跟着林奶奶去京城生活?” “啊!?”云安安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清月连忙解释道:“安安,娇娇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我对你也是一见如故,林奶奶现在退休了一个人在家,你愿不愿意去京城陪林奶奶?” 云安安瘪了瘪小嘴儿,最近又到了她换牙的时候,上门牙有些松动,她时不时地就会用舌头舔一舔松动的牙齿。 “林奶奶,我不想去!我想留在我爹娘身边!” 云安安打定主意了,谁也不能将她和爹娘分开! 第299章 走亲戚 第299章 走亲戚 林清月并没有强求。 “没事!我们的安安还小,等你再大一点改变了主意就和你娇娇姐说,林奶奶这个承诺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效!” 云富阳晚上从闺女嘴里听到这件事心情特别复杂,为什么总有人惦记他家孩子? 虽说那位林奶奶看着人挺不错的,但也不能在没有和他商量的情况下拐走他宝贝闺女吧! 村子的夜晚静谧而神秘,月光洒在村庄的屋檐上,把一切都染成了银白色。 破旧的茅草屋中点着好几盏煤油灯。 看着将外文书背成天书的云卫民,陈老实在气不过,“你小子是不是又偷懒了?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背不下来?” 云卫民很委屈,不服气地辩解起来,“老师,真不是我的原因,您说说看我们华国人学劳式子的外文,屁点用都没有......” 陈老头摇了摇头,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被下放了,但身为经济学者,他的眼光却是超前的,去年十月,华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得到恢复,今年漂亮国的总统尼克松访华,外交形势的快速变化也预示着国内形势的变化。 至少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内,学习外语是非常必要的。 华国从未放弃和其他国家建交,而从经济学的角度上来看,这表明我国正在积极参与全球经济事务,并试图扩大其影响力。 随着世界各国之间的贸易联系越来越紧密,掌握一门外语对于个人和国家来说都变得至关重要。 跨文化交流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按照他的预计,接下来一到两年内,外国语学校必定会恢复招生。 当然这些话他不能说,他可以偷偷教导云家三兄妹,但他却绝不会再议论政治方面的事,刻骨铭心的教训有一次就足够了。 最后还是王老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兴趣教学可以让学习事倍功半。 而云卫民的兴趣是什么呢? 自然是唱歌喽! 于是乎,云卫民的学习计划从学习外文文章变成了唱外文歌,当然因为他五音不全,所以他唱出的调子就连原唱都听不出来。 就算被别人听到也只会被误会成鬼喊鬼叫,只是有些可怜三位老师的耳朵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清月就离开了七排村。 云安安原本以为自己和林奶奶下次见面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下次见面会这么快。 事情的起因是云大石从县城回来一趟后居然破天荒的要带云安安去走亲戚。 “亲戚!?爹!咱家亲戚不都在这附近吗?来回也要不了一整天,您收拾包裹做什么?” 云富阳疑惑不已,如果不是开口的人是他家老爷子,他都怀疑对面的人是不是想绑架他宝贝闺女。 云大石不满地赏了小儿子后脑勺一巴掌,“让你收拾东西咋就这么多废话,我还能卖了你闺女不成?你老子我就不能有几个大城市的亲戚?” 云富阳苦笑一声,连忙作揖求饶,“您也别气,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您...您总的告诉我您要带着安安上哪里儿?” “京城!”云大石摩挲着小孙女柔软的头发说道。 云富阳眸底精光一闪而过。 老爷子从县城回来就突然要上京城,肯定是便宜舅舅的吩咐,他猛的想到林清月之前的邀请,再结合“林”这个姓氏,他心中已经有了底。 很多事也想明白了,难怪齐家和自己家一直都有来往,原来竟真有亲戚关系呀! 想到这里他一把从老爷子的怀里将小闺女给抢了回来,“爹,我不会把安安送人的!这事我不答应!” 云大石没好气地伸腿就要踢小儿子一脚,“谁要把安安送人!你答应老子可不答应!” 云富阳抱着闺女,十分麻溜地躲开了老爷子踢过来的脚丫子,眸中满是怀疑的目光,“爹,你真没骗我?” “老子骗你个大头鬼,你放心!这次去京城有重要的事,带上安安存粹因为林老想她了,再说,你闺女有多大的本事你不知道呀!京城能留得住她?” 云大石压低了声音说道,同时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门后瞟。 云富阳心领神会,那门后可藏着一个耳报神呢,老三那皮猴子最爱听墙角了。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云富阳摸了摸云安安的小脑袋,笑得一团和气地问:“安安,你想去京城吗?” 云安安自然是想的,而且云老爷子也保证了不会把她留在京城,她就纯粹当去游玩了! 云富阳和云大石前脚刚走,藏在门后的云卫民就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来,他用手戳了戳小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安安,哥也想去京城,你和咱爷说说,带上我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去而复返的云富阳一把给提溜了起来。 “还想去京城,你作业写了吗?课文会背了吗?考试及格了吗?” 三连问直接让云卫民如同卸了气的皮球,缩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安安朝一旁的云老爷子眨了眨眼,摇着对方的手臂,娇声询问:“爷爷,真不能带上我三哥吗?” 如果云卫民跟着一起去就能帮忙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她岂不是可以趁机搞点事,她空间的东西可不老少,也不知道京城的黑市是个啥样子? 面对小孙女的撒娇,云大石一向没有办法,他迟疑地看着云富阳。 云安安眼疾手快地调转方向,“爹,我的好爹爹,你就让三哥跟着我一起去吧!” 她拖长着调调,还拐了几个弯弯,直接把云卫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给拐出来的。 我的好妹妹啊!哥真没白疼你啊! 云富阳立马缴械投降,”行行行!爹答应你了!” 说完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黑不溜秋的三儿子,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原本他想着要给三儿子做点伪装,毕竟老三长得和他颇为相似,按照葛老的说法,他的长相和那个男人有七八分相似。 所以云卫民和那个男人应该也有几分相似,可耐不住云卫民有一双不安分的腿,成天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晒得跟个黑煤球似的,压根就看不清楚黑炭脸上的五官。 第300章 云老同志 第300章 云老同志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我爱北京天安门......”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共产党辛劳为民族,共产党他一心救中国,他指给人民解放的道路,他领导中国走向光明......” ...... 云卫民不停歇地唱了十来首歌,调子已经弯到九曲十八弯里去了。 云安安无语了,自打老爹同意了让三哥跟着去京城,三哥已经不停歇地唱了十来首歌,调子已经弯到九曲十八弯里去了。 也不知道这是啥怪毛病! 云安安直接封闭了自己的听觉。 最后还是送完老头子回来的云富阳受不了了,直接从后院掰了一根黄瓜塞进云卫民的嘴巴里。 “你可闭嘴吧!再哼哼就给我留家里,省的出去吓人!” 云卫民老实闭嘴了!但嘴巴却还在无声地嗫嚅着。 云安安努力憋着笑,他三哥身上有一种不言败的精神,明明唱歌那么难听,却又那么的自信! 当天晚上云富阳就拉着两个孩子进行了一番临行嘱托,单单注意事项就写了足足两页字,其中包括,不能独自外出,在外要听老爷子的话,没有你老爷子的吩咐不能随便动手...... 而后三人又针对被人群冲散后是原地等待还是寻求公安帮助进行了一番探讨。 为此云安安特意贡献出自己特别准备的出门在外药粉包,其中包括跌倒损伤,痒痒粉,七步倒,追踪粉,迷魂药等等。 一时看的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云安安时常捣鼓一些药粉之类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云富阳嘴角有些抽搐,拿起用油纸包着的粉末,好奇问道:“闺女,我记得爹给你从废品站里收来的医书里面没有这么多种类的药?” 云安安能拿出来,自然想好了说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沈老教我的!” 她说得不算假话,沈老为了让她学医煞费苦心,给她的几本医书上都有相关的药粉,只不过云安安使用的药粉功效要更好一些。 刘素芬已经把一双儿女要出门行李都准备好了。 她走了过来拉住云安安的手,嘱咐云安安到别人家做客,应该端什么样的态度,又该如何与人相处,万一别人瞧不上自己又该如何做。 天还没亮的时候,三人就出发了,临走的时候,云富阳将一封信交到云大石的手里,他抿了抿唇,正思索着该如何说。 老爷子瞟都不带瞟一眼,接过信封往内兜里一塞,欣慰地看着小儿子,说道:“有长进,知道收敛脾气了,你也不用别扭,说到底他是你亲舅舅,和他打好关系于你而言有利无害!” 云富阳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他不清楚自己在便宜舅舅心目中处于什么位置,究竟是棋子多一些还是侄子多一点,谁也不得而知。 但云富阳有一点却是清楚的,便宜舅舅对他娘是有感情的,现在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他必须得牢牢抓住便宜舅舅这艘大船。 所以适当的向对方释放自己善意的信号是非常有必要的。 云富阳看着牛车上的小闺女,不舍地说:“闺女,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上不开眼的人欺负你,你也别动手,让你爷爷上,知道不?他老人家本事大着呢......” 云大石......腿又有点痒了。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快滚!” 与此同时牛车也启动了。 云富阳看着牛车上笑得一脸灿烂的兄妹二人,压根没有半点儿留恋,心里那个酸的哟~ 云卫民怎么想的,不得而知。 但云安安心里却很不舍,但做为一个贴心小棉袄,这个时候表现出不舍,她爹铁定得哭出来,为了她爹男人的面子,她只能咬牙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马车一路上到了县城,恰好赶上第一班去省城的汽车,此时的兄妹二人组压根就没有多的时间去多愁伤感,在车上呼呼睡了起来。 到了省城,两小只才在云大石的呼喊中醒了,各自伸了个懒腰,探头朝外观望。 云卫民自告奋勇,“爷爷,我知道怎么去火车站,跟我来!” 不得不说云卫民记忆力还是很好的,三人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下站后看到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云大石两个胳膊上各挎着一个包裹,两只手左右各牵着一个孩子,絮絮叨叨地说着。 “火车站的人可不老少,你们待会一定要跟紧爷爷,弄丢了可找不回来......” 不等老爷子说完,一位中年男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语气十分恭谨,“请问您是云大石,云老同志吗?” 云大石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我是!” 中年人脸上的笑意加深,“云同志,您好!我受林老嘱托送您上火车,车上一切都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云大石点了点头,此时的火车站人山人海,但走特殊通道就要快捷很多。 兄妹两人被云大石牢牢护在怀里,中年人一路将三人带到干部车厢的卧铺票。 原本云大石还想拒绝的,但对方却说这是林老的吩咐,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于是他也只好妥协。 这是云安安有史以来第一次坐火车,车轮滚滚,铁轨铮铮,开起来哐啷哐啷的。 爷孙三人的床铺并没有进其他的人,云大石上车后整个人就显得有些疲累,放好行李后索性躺在铺上小憩了起来,云安安眼睛发亮地盯着窗外,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心中一阵激荡。 至于云卫民则在周围转悠了起来。 每个卧铺票车厢有六个铺位。 相比起其他车厢内躺满的乘客,这个车厢为何只有三人,显然不太正常。 他扭头瞥了眼靠在下铺休息的云老爷子,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起老爷子的身份,莫非他爷深藏不露,表面上是个农村老大爷,实际上是啥开国元勋! 哈哈哈......那我岂不是......嘻嘻嘻~~ 想到这里云卫民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301章 抵达京城 第301章 抵达京城 云卫民能察觉出异常,云安安又岂能不知道。 早在三人离开七排村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暗中跟踪的人。 这群人是监视也是保护!!! 云大石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看破不说破而已,不然以老爷子的性格肯定会阻止三哥四处乱转。 想到这里云安安就开始整理起干粮零食,将一些容易坏的先从袋子里腾出来。 而另一边的云卫民已经和隔壁的军人叔叔们热情地聊了起来,顺便听听八卦,说说笑话逗个乐子。 话题不知怎么的,突然转到了唱军歌上面。 云卫民兴奋地双眼冒光,“叔叔们,我最喜欢唱军歌了,你们听我唱一曲!” 说着不等别人开口拒绝,已经开口唱了起来,“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全场死一般的安静,好家伙,若不是我们听懂了歌词,就你这拐到天边的调,谁他妈知道你唱的是《团结就是力量》。 坐火车也就第一天兴奋得不行,等过了兴奋的点,云安安就感觉十分无聊,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到目的地。 熬啊熬的,终于到站了! 云安安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广播姐姐的声音是如此动听的。 相比省城火车站,京城火车站大了可就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就是成倍的大。 下车后更是人挤人,云老爷子见状连忙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云卫民此时也是老老实实跟着云老爷子走,一句屁话也不敢说。 火车站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也担心自己会被弄丢! 同行下车的军人护在三人边上,其中一个军人甚至还想要帮云老头拿行李,却被云大石婉拒了。 “不用,行李不重!我自己拿。” 走出火车站后,几个军人就退走了,云安安左手牵着三哥,右手抓着老爷子的胳膊,看着人来人往的车站,问道:“爷爷,我们要去哪?” 云大石也不知道具体地址,当时只说让他下了火车站等着就行,可等的人是谁,那人会不会接错人,这些问题当时没有想到,可这会他却在心里打起了鼓,一个劲埋怨林老头为人太粗心了。 云卫民以为云大石不知道出门在外的流程,好心提醒:“爷爷,我们要不先去做个登记,我之前在火车上听人说过,想要住招待所必须先登记,否者招待所不收......” 眼看云卫民一张嘴就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云大石不满地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个大白馒头塞入他嘴里。 馒头是在火车上买的,还很新鲜。 云卫民虽然有些不爽自己说话被打断了,但还是张嘴啃起了馒头,说实话,火车上的东西做的真不错,又大又好吃。 云大石打量了一眼四周,不见接人的人出现,开始逗起俩孩子,“来首都的感觉咋样?” 云卫民竖起了大拇指,嘴里的馒头还没咽下去,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大,非常大!热闹,非常热闹!人,非常多的人......” 看着孙子夸张的动作和说话方式,云大石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逗得云安安咯咯笑了起来,突然她的余光扫到一个健壮的中年人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而最重要的是在她的神识感应中,这个人体内的能量非常充盈,竟然快要赶超云老爷子了。 等他走近云大石的感知范围内后,云安安明显感觉老爷子身体骤然紧绷了起来。 “请问,您是云老爷子吗?” “我是云大石,你是?” “您好!我是林老的下属,您可以叫我小金!” 来人伸出了手,云大石伸手握了上去,就在两人握手的时候,两道无形的气劲在两人手掌中流转对峙。 但两人都是点到为止,探出对方的虚实后就松开了手。 云安安牵着三哥的手晃啊晃的!心里已经琢磨开了,林老!原来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舅爷爷啊! 也不知道对方是多大的官,居然在京城也能用小汽车接人! 云卫民歪着脑袋疑惑不已,林老?谁呀!是个大人物吗?还有小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林怀瑾还没亮就起来,起床后就开始处理公文,等太阳缓缓露头后,他才有空休息半刻钟,停下来打了一套五禽戏后,又开始继续忙。 林家的阿姨刚好买完菜回来,见到林老又回屋忙了起来,拉住了林老新调过来的生活助手问道:“林老昨天晚上吩咐我说家里要来客人,让我今天多准备几个菜,小七,你来看看,这些可以吗?不够我再去买!” 袁七低头一看,瞧到篮子里有鱼有肉,还有一个用油纸包包着的东西,即便没有拆开,光闻味道,他就知道里面是全聚德的烤鸭哦,想到软乎乎的云安安,嘴角荡起一丝笑意,“这些足够了,还麻烦婶子待会把东厢房给收拾一下,客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好的!” 接近上午十点的时候,一辆车缓缓开进了胡同。 云安安神识刚放开就看到守在门口的袁七,心中就知道,快到目的地了。 车子停在一个院门前,云安安跳下了车,朝门口的袁七甜甜一笑,“袁七哥哥好!” “安安,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呢。”袁七笑着迎了上来。 袁七身后站着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棉质中山装,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英俊和坚毅。 他微笑着看着云安安,眼中满是慈祥和不可思议。 老人张了张嘴,一声“小妹”含在嘴里,却始终无法开口,他怕自己会失控,索性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屋。 云安安......老爷爷,你跑个啥呢,我又不吃人! 袁七连忙开口打圆场,“云爷爷,安安,卫民,快!先进屋,有什么事进屋聊!” 这条胡同里可住着不少人,由于林老工作特殊性,林家小院备受瞩目。 他挥了挥手,边上的警卫员就赶紧将行李拿进了屋。 第302章 林家小院 第302章 林家小院 林家小院是一个并不传统的四合院,早年间这处院子是前朝王爷的府邸,后来被拆分成好几个居所。 林家占了西南角这块地方,院内的北房与西配房构成了一组建筑主体,南向厅房相比之下显得有些简陋。 高台阶上是一座坐北朝南的老式厅堂,厅堂走廊外有一个同廊子一样长的长方形大平台,四周由青砖花墙环绕。 厅堂东西两边还各有五间配房,西边从南至北由高至低分三层共有十余间不同规格的厅房与厢房。 林家院内的房屋、亭子、长廊、水榭等建筑物看来已相当陈旧,但整个院子绿化得很好,院子正中间栽种着几棵茂盛的梅树,修剪得极为精心,院子里的绿化做得很不错,花坛里种着各样的鲜花,花草繁茂,轻轻一嗅,鼻尖有花香萦绕。 西厢房为工作人员的办公处,至于“客房”的东厢房这十几年来从未有人来住过,林老孑然一身,唯一的亲人林院士前些年忙于工作,近些年又因为成分一直被严家看管起来,所以这还是林家小院第一次来客人。 云大石进了院子扫了眼梅树,目光微闪,却什么都没有说,林老已经整理好心情,洗了一把脸从屋子里走出来。 朝着云大石摇头苦笑,“你也老了!” 云大石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世上有谁能敌得过时间的侵蚀? 林老忽得走过来,一把抱住云大石,“一眨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咱们还能再见上一面,也算是老天爷垂怜。” 云大石心中也有些激动,轻轻捶了捶对方的后背,语气有些哽咽,“你放心!你的承诺没有兑现前,我才不舍得走哩!” 林老松开云大石,看向一对孩儿…… 看了眼云安安,心里一阵暖呼呼的,可视线挪到云卫民那张黑脸,霎那间千言万语只剩一句话,“这孩子是亲生的吗?” 云卫民敏锐地察觉到老先生看他的眼神有些怪,他扯了扯云安安的袖子问:“小妹,我怎么感觉这位老爷爷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是不是没见过我这么帅气的人?” 云安安眨了眨眼,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哥!你脸皮可真厚,比城墙还厚! 袁七走到林老身边,小声提醒道:“老师,要不要进屋再聊?” 林老颔首,让袁七领着兄妹二人进了屋安顿。 他则带着云大石去了西边的办公室。 兄妹俩人相视一眼,眸中满是不解,但还是乖巧地跟着袁七走到东厢房。 云大石打量一圈屋子,“你这条件不错!” 林老打开墙上的一个柜子,里面赫然是一个牌位,拿起一旁的毛巾细细擦拭,“在其位谋其事,你羡慕我生活条件好,我还羡慕你自由自在,能有享天伦之乐!”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云大石冷哼了一声,随后将临走时云富阳交给自己的信甩到林怀瑾手边。 林怀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信上却有些出神。 而云大石已经走到牌位前,拿过三根香点上,眼神黯然。 林怀瑾轻轻叹了口气,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信不算长也不算短,写了一页纸,大致内容表达了自己对舅舅的思念,字里行间感谢舅舅的呵护,最后点名,他虽然身在农村,但并不穷,养得起孩子,希望亲舅舅别打孩子们的主意。 林怀瑾看着这封信,摇头失笑,“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生怕我抢走安安,还特意写一封信来警告我!” 要知道,自从云富阳得知自己的身世起,这还是他写给自己的第一封信。 云大石捧着茶水牛饮般地喝光了,闻言立马接话:“自然是像我!难不成还能像你!做家长的自然得护好自家的孩子!” “行!像你,都像你!卫民那孩子怎么回事?之前的照片我还以为没拍好,咋长得这么黑?莫不是生病了吧!” “滚犊子,你才有病,卫民那娃就是个闲不住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太阳底下跑,不黑才怪呢!” 这边俩老头像个小孩一样怼来怼去,另一边的气氛却格外和谐。 云安安嘴里啃着一个脆甜的苹果,苹果是袁七给的,听说还是什么特供水果,但云安安却觉得这玩意还没有她空间出产的品质好。 云卫民同样也这么觉得,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看来首都的水土也就一般,水果还没有我们后山上的甜。” 云安安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云卫民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四周没人后,才探头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安安,这里有问题,你知道吗?” 云安安自然知道有问题,整个院子的像小金那样水平的人就有三个。 虽然她一直生活在七排村,可这么多年她见过的高手却不少。 她突破后,五感要比之前强了百倍,在她的感应中,七排村里除了她爷爷内力雄厚,居然还有意外的发现。 胡家的人居然也会武功,特别是胡大爷,那一身浑厚的气血不低于云老爷子。 可云安安试探过云大石,他压根就不知道胡家的底细,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胡家人隐忍能力一流,这么多年居然能表现得就如同一个普通人,而且还能瞒住老爷子,这表明胡家的武学底蕴要比云大石多很多,隐藏气息的手段一流。 云安安借助胡大丫试探过好几次,最后才确定胡家对他们没有恶意。 她的实力突飞猛进,也差不多了解了这个世界武学高手的水平。 像云大石这样的巅峰的高手并不会太多,而林家小院却一下子就有三个,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结合林老出行的排场,她能猜到,对方一定是个很大的官! 云卫民等了很久都不见小妹回话,还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对方,连忙开口解释:“小妹,你别担心,万一那个林老头硬要把你留下来,哥一定拼了命的救你出去!” 云安安......哥,你误会了,这个林老头是我们的舅爷爷,再说呢,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留住你小妹的! 只要我想走,十个小金也拦不住我! 第303章 称霸胡同 第303章 称霸胡同 很显然,云卫民听墙角只听了一半,误会林老要把云安安留在京城。 兄妹二人说了会话后就在林家小院里转悠了起来。 云安安不敢再放出神识,谁知道这地方还会不会有比她还厉害的人,这个时候她更应该小心谨慎。 云卫民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吴婶在厨房里做着饭,看到小窗外面的俩小孩,脸上笑开了花。 “你们就是林老家嘴里说的兄妹俩吧!坐火车累不累?” “不累!”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云卫民鼻子嗅了嗅,眼神落到盘子上的烤鸭上,好奇询问:“这是鸭子还是鸡?为什么身上没了肉?” 吴婶笑着解释,“这是北京烤鸭,肉都片出来了,待会卷着饼子吃,鸭架我给你们炸一下吃!” 说着她试了试油温,将剁碎的鸭架子倒入油锅里,滋滋声中,鸭架渐渐变得金黄酥脆。 兄妹二人趴在门框上,闻着香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吴婶子看到后,好笑地摇了摇头,挑了两块刚炸好的鸭架子递了过来。 云卫民和云安安齐齐摇头,临出门的时候,刘素芬嘱咐过兄妹二人,不可以随便接外人的食物。 而在吴婶子看来,这两个小孩都特别有礼貌,顿时心生好感。 “吃吧!这些本来就是林老吩咐的!” 云卫民坚持摇了摇头,“等上桌了再吃!” 说完他就拉着小妹离开了。 午饭就在霸道的炸鸭架中开始了。 云大石指着林老给两个孩子解释道:“来之前一直没和你们说,这位是你们的舅爷爷,所以不用拘束!” “舅爷爷?!”云卫民诧异不已。 云安安早就知道,但面上也装成一副刚知道的吃惊模样。 桌上林老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和云安安说了第一句话,“你叫安安,对不对?” 云安安点了点头,眼看林老又流露出一副痴呆脸,云卫民眼睛咕噜噜一转,探头将自己的黑脸挡在二人中间,扬起他只认为最乖巧可爱的笑脸说道:“林爷爷好,我叫云卫民,排名第三,你也可以叫我云三......” 林怀瑾......这孩子的话怎么这么多,我们老林家也没有话痨基因啊!莫不是遗传了那边的坏毛病? 云安安隐晦地扯了扯三哥的衣角,她倒不是可怜林老遭了灾的耳朵,纯粹担心炸鸭架冷掉了不好吃。 林老好笑地看了眼云安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越发觉得侄孙女和小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年小妹每次想吃什么的时候,那双眼睛就会闪闪发光,像极了云安安现在这副馋猫的模样。 他拿起筷子给云安安夹了一块带肉的鸭腿,笑着说:“安安饿了就先吃!” 云卫民......偏心眼的老头,亏我还和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有好吃的只想着我妹,居然忘了我! 但云卫民可不是一个脸皮薄的,你不给我夹,我就自己夹。 袁七也坐在了这个桌子上,作为调和剂的他完美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老师,安安,云老爷子,卫民,大家开吃吧!” 很快桌上的气氛就起来了。 饭桌上二老一个劲儿地喝酒,准确来是林老陪着海量的云大石喝酒。 而袁七用公筷一个劲儿地给俩孩子夹菜。 兄妹二人吃完饭后就被袁七领着去胡同口串门去了。 门口第一家住着个黄爷爷,看到袁七领着俩小孩揶揄道:“小七,这两个莫非是你的娃儿?” 袁七好笑地摸了摸云安安的脑袋,笑着说:“黄老,你就爱开玩笑,这是我老师的一对侄孙!” 说着,他将云安安和云卫民拉到身前,“安安,卫民,快来见见黄老,这位可是你们舅爷爷的“好朋友”,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家晚辈没少给你们舅爷爷拜年!虽说现在不是过年过节的,但这可是你们第一次见舅爷爷的朋友,礼数一定不能少!” 兄妹二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可算明白了袁七带他们串门的目的,感情要将以前送出去的都拿回来! 不就是要红包吗? 这个云卫民熟啊!这世上就没有他要不到的红包! 果然在云卫民一通嘴炮攻击下,黄老很快就败下阵来,直接送出了两个超大号的红包,没办法,给小了,云卫民不闭嘴。 若不是清楚林老的人品,老黄都以为这黑皮小子是林老故意找来攻击他耳朵的! 袁七则在心里冷哼一声,我让你们这群嘴欠的人在背后说我老师是个绝户,哼!现在让你们看看我老师的后代是多么的优秀! 一条胡同只有五间四合院,但有的四合院却住了好几家的人,所以一连走下来,云安安和云卫民收获颇丰。 云卫民还得到了一只会学舌的鹦鹉。 也不知道对方是真心喜爱他,还是故意送鹦鹉来寒碜他。 反正云卫民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开心的情绪,兴高采烈抱着鹦鹉回来了。 另一边的饭桌上,等两个孩子一走,云大石就放下了酒杯,表情严肃:“我和小意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再加上你和梅大姐的关系,我叫你一声大哥,没问题吧!” “自然是没问题的!” “那你老实告诉我,之前让葛老头传递的信息是怎么回事?这次叫我来首都应该不止是想孩子这么简单吧!有啥事,大哥你直说,我能做的肯定帮您做,但我若做不到,大哥你也别为难我!” 云大石之所以来京城除了带孩子见世面,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林老让葛老头给他传了一个消息。 故人归! 故人!能被他称为故人的人可没有几个! 林怀瑾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因为小意和富阳的事,云大石对自己是有怨的!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太过严峻,他绝不会麻烦云大石。 “大石,我明白这些年你心中的苦,你心里怪我,我明白,我不指望你和富阳能原谅我,但这次的事事关整个国家,和你也有莫大的关系......” 林怀瑾目光深邃,盯着手中的酒杯停顿了数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恨意,“大石,你还记得李桐吗?” “啪啦”酒杯落地,应声碎裂,在抬头时,云大石脸上已遍布寒霜,他瞪着忿恨的眼睛,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出来。 “他......你怎么突然提起他,莫非他没死?怎么可能!当初可是我亲手杀的他!!!我亲自检查过,不可能有错......” 第304章 有原则的云卫民 第304章 有原则的云卫民 云大石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他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悲伤和不可思议。 听到这句话,林怀瑾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大石,李桐的确已经死了……当初我亲自将他尸体上的骨头都拆了下来,确认过他的身份!” 云大石心中微惊,但转念一想,眼前的人可是特务头子,做出这样的事不足为奇。 林怀瑾顿了顿,表情凝重,“但她的妹妹李栗回来了,我接到密报,她已经秘密潜入我国,伺机刺杀我国重要人物,你和李桐曾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对他们的本事比我要熟悉,易容术防不胜防,我需要你的帮助!” 云大石与李桐曾是战友,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共同杀过小鬼子,可最后也因为李桐的背叛导致整个英雄谱的人死伤殆尽。 云大石侥幸活下来后,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抓到李桐,用他的项上人头祭奠被他背叛至死的伙伴们。 李栗身为李桐的胞妹,同样也会易容术,她可以轻易地伪装成任何人。 作为曾经与李桐一同作战的人,云大石对他们的手段非常了解。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能识破李家易容术的伪装,那个人一定是云大石。 云大石目光深邃地看着林怀瑾,“大哥,你真高看我了,我已经做了几十年的农家汉,手生了,心也疲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孩子们能平平安安,过上安稳的日子。” 林怀瑾...... 你本事丢没丢小金已经试探过了,你现在的实力相比之前只多不少。 可云大石不是组织内的人,他还真不能直接命令对方。 而云大石拿乔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孩子! 他想用自己的功劳为小儿子添加一层保险,即便将来云富阳的身世暴露,有了对重要人物的救命之恩,至少能保云富阳性命无忧。 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选择云大石看重的是他一身神力可以为小侄子身上的神力打掩护。 可万万没想到,云大石居然会为了云富阳做到这个地步,想来亲生父子也不过如此了。 “大石,你所求的,我能答应你!” 云大石郑重点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即便不是为了小儿子,他也愿意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华国好不容易才将敌人从自己的土地上赶出去,他不希望国人再次遭受战争的痛苦和灾难。 兄妹二人回来的时候,俩老爷子还在喝酒。 云安安手里捏着几个红包不好意思地看着云大石和林老,袁七连忙在一旁解释:“老师,这些都是胡同里那些人送给安安和卫民的见面礼!” 林老的目光落在云安安身上,眼神骤然一软,伸手就想摸摸她的脑袋,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一个皮猴子给截胡了,看着距离自己的手指不足一厘米距离的小黑脸,林老心头一哽。 他不过就是想撸一把侄孙女的软发,怎么这个黑小子总横插一脚,当真可恶! 他烦躁地撸了一把云卫民如刺一样的头发,烦躁地摆了摆手,“不就是几份见面礼吗?收着就是!” 袁七拍了拍云安安的背,笑着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给你,你就老实收着!那些老头的晚辈以前没少从老师这里要红包,今儿我们也礼尚往来一番,哼哼!” 林老好笑地斜睨了袁七一眼,这个徒弟心中怎么想的,他又岂能不知道。 大家背地里如何议论他,他是知道的,有人说他性格孤僻,还有人说他不近人情,甚至有人说他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 如他这般身份地位的人,就没有孑然一身的,甚至还有发达了看不上家里的黄脸婆,离婚再娶的,前些年,着实兴起了一股反对包办婚姻,追求自由恋爱的热潮。 那个时候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差点踏破了他家的门槛。 可全都被他婉拒了,更甚者直接带着人姑娘堵在他的必经之路,制造偶遇。 林老为了杜绝这些没完没了的行为,直接将那些介绍人狠批了一顿,他手里可掌握着不少人的把柄和秘密,至此再也没人敢给他介绍对象。 但大家都改成了背地议论,甚至有些人还怀疑过他的性取向,林老也只当自己不知道。 云卫民和云安安手牵手回屋拆红包去了。 云安安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拆着红包一边和三哥议论了起来。 “哥,这个红包是黄老头给的,他还挺大方的,给了十块!” 云卫民正好拆开了一个红包,将里面的一块钱扯了出来,啧啧感叹,“这个红包我记得,我偷偷在边上折了个小角,你说这老鲁头也够有意思的,养了一屋的鸟,给见面礼咋就这么抠搜......” “我听袁七哥说,鲁爷爷平时可宝贵他的鸟了,他都送了你一只鹦鹉,你就知足吧!”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送我鹦鹉是在骂我话多,而且给的还是他那一屋鸟中精神最差的一只,弄不好这鸟还没出京城就嗝屁了,安安,你可得帮帮你哥,帮我把鹦鹉给养精神了,最好像阿达一样,羡慕死老鲁头!” 云安安扯了扯嘴角,哥你可太高看我了,阿达之所以厉害完全是它有一颗上进的心,可不是我的功劳。 突然云卫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举着手里的五张崭新大团结,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五......五十块......这是哪个好心爷爷的?” 说着他将红包左翻右看,想了半天也记不起红包的来处。 云安安瞥了眼红包,淡声开口:“隔壁王爷爷给的!” “啥?那个穿得破破烂烂,一点也不像个首长的王爷爷?” 云安安点了点头,所有的红包她都用神识标了记号,这个红包的的确确就是王爷爷给的。 云卫民腾的一下跳下了床,“王爷爷也太实诚了,不行!这钱我们不能要!” 王爷爷对他和小妹是真心好,去的时候不仅拿出了很多他从没见过的零食点心来招待兄妹二人,临走的时候还给他一把用子弹拼成的玩具枪。 王爷爷的生活也挺朴素的,老头自己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膝盖和胳膊肘还打着补丁儿,所以这五十块钱,云卫民感觉自己受之有愧! 第305章 梅花手帕 第305章 梅花手帕 这五十块,云卫民最后没有还回去,因为林老了解过前因后果后发话了。 “钱是老王的一片心意,你们乖乖收下就是,再说我这些年来给他家孙辈们的过年红包也包了不少,亏不了你们王爷爷。” 他面上对云卫民颇为嫌弃,但心里却对这小子多了一丝好感和孺慕之情。 这也是个好孩子啊!就是长得有些黑! 云大石喝了不少酒,中午就躺在客房睡下了,林老则去了书房处理公务,时不时地就能听到院子里的兄妹二人嬉戏打闹的声音。 “妹妹,这梅树比咱们村里的树好爬多了,你上来看看呗!站着这里能看好远呢......” 林怀瑾:我听到了啥?你小子居然敢爬我平时宝贝不已的树,我收回中午的话,这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皮猴子! 林老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快步跑出办公室,看到院子里在树叉上耸来耸去,就差直接起飞的云卫民,那一刻,他的心乱了,不顾形象地吼道:“云卫民,你给我滚下来!” 云卫民看到林老出来了,一点也不带怕的,“我不下去,有本事你上来!” 林怀瑾:带孩子都是这么心累的吗?果然,不结婚不生孩子是个明智的决定。 云卫民眼看自己把林老气到吹胡子瞪眼,顿时更加嚣张了,反正老爷子睡下了,他也不怕有人能直接把他从树上逮下去,他在火车上这几天,身体都僵硬了,好不容易有个活动的好机会,他可不能放过。 林怀瑾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气的咬牙切齿,大喊一声:“小金,给我把这个皮猴子抓下来!”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一道身影飞升而起,抓着云卫民的后脖领子如同拎小鸡崽子一样把他拎了下来。 云卫民落地后就迎接了林怀瑾的怒吼。 隔壁的王大爷嘴里叼着一根烟躺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忍不住和老妻说笑了起来。 “这下怀瑾可有的愁了!那个黑皮蛋小子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总算能让他也尝尝带孩子的苦头......” 他的妻子正在给月季花浇水,脸上带着怀念的笑,“说实话,听到这闹腾的声音,我还真有些想我们家那几个调皮的孩子呢!” 王大爷腻了老妻一眼,“等那几个皮小子一来,保管你这几株月季花要成秃头枝,看你到时候还想不想?” 王大娘放下洒水壶,转身就在丈夫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疼的王大爷面容都扭曲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在背后教唆的,你说你,怎么总和我的花过不去......” 云安安看着鸡飞狗跳的院子,突然感觉只要有三哥在,这个世界就安静不了。 吴婶端着一篮子豆角出来了,她坐在走廊上一边择豆角,一边笑着说:“我们林府可算有点欢声笑语了!” 客房里的云大石其实早就醒了,但他却没着急起身,哼哼!林怀瑾把他诓骗来京城,自己也给他送一份大礼。 究竟是谁算计谁,谁又更胜一筹,现在还未可知! 从明天起,他就要去保护重要人物,间谍没抓到前,他不能和俩孩子接触了,所以得让林老提前适应下带孩子的生活。 第二天云大石就走了,对两个孩子他宣称是去外地拜访老友,归期不定。 云安安怀疑爷爷故意把她留在了京城,为此她偷偷和人打听了邮局的地址,给家里拍了一封电报。 因为电报是按字数收钱的,云安安斟酌再三写了七个字——爷访友,兄妹在京。 其实临出门的时候刘素芬和云富阳分别塞了好几张钱给她,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一个小富婆,压根就不缺钱。 可是她担心自己写得字太多,她娘会心疼。 虽然简短,但意思到位了,若是老爷子真把她和三哥留在京城,一个人跑回去,他敢保证她爹绝对会和老爷子拼命。 林老从袁七嘴里得知云安安的小动作,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长得像小意,可这性子却和小意一点儿也不像,胆儿肥得很,倒有点像那位.......” 袁七是知道云家底细的,但他却不方便说,他转了个话题,“老师,云老同志那边真的没问题吗?他老人家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出手了!” “放心吧!姜都是越老越辣,他的全部本事你还没见过,等他动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早些年我也想过邀请他出山,只不过他那人心里装着事儿,不愿意走出来!英雄谱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小觑......” 林老微笑着回答道,但目光望向窗外的梅树微微出神,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袁七不再多言,悄然退出。 别人不知情,但他却是知道的,老师心中一直有一个爱人,这么多年一直不结婚皆因他心中放不下。 这满园的梅树就是为那位“师娘”种下的。 林怀瑾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眼神中多了一丝落寞和愧疚。 他合上文件,伸手拉开右手边的抽屉,里面有一方手帕,帕子的右下方绣了两朵梅花。 “一切都是命,万般不由人!若雪,我又将大石拉进来,你肯定怪我了吧!这辈子我欠你们的,下辈子一定还!” 林怀瑾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手帕握在手中细细摩挲。 大家都以为英雄谱只有九人,可实际上却有十人,但排名只有九,因为建立英雄谱的梅若雪并不在排名之中。 记忆飘回年少时,那时候满脸少年气的林怀瑾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刚刚参加了一场学生游行,虽然没有任何改变,但他还是感到非常自豪。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和一阵狂风,林怀瑾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受伤的女孩躺在路边胡同深处。 女孩名叫梅若雪,她受了重伤,无法行走。 心善的林怀瑾帮了她,并将对方带回家治疗。 养伤期间,两人慢慢熟悉起来。 一个是满怀救国情怀的医药世家少爷,一个是除暴安良路见不平的武学世家小姐。 两人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勇气、毅力和对正义的追求,相见恨晚,渐渐产生了好感。 在梅若雪养伤期间,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不断加深。 第306章 英雄落幕 第306章 英雄落幕 然而,他们的爱情之路并不平坦。 林家和梅家先后遭遇了灭门,小日本抢走了林家的药方以及梅家的祖传武学典籍。 两人因此走上了不同的复仇之路。 梅若雪组建英雄谱,专门刺杀日本高层,探查小日本的作战计划,捣毁他们的情报系统。 林怀瑾投身革命,与党并肩作战,致力于推翻封建主义统治,为追求自由和民主而奋斗。 他们各自为自己的信仰而奋斗,却始终无法忘记对方的重要性,即使身处不同阵营,他们的心仍然紧密相连着。 林怀瑾曾多次邀请梅若雪加入党,可都被梅若雪拒绝了。 她曾说:英雄谱的人是自由的,有原则性的,绝不会向自己同胞出手,一旦加入党组织,她将被裹挟着做很多她不愿意做的事。 英雄谱的人虽少,但个个身怀绝技,很快就成了日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不断派出特工和特务试图暗杀英雄谱的成员,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同时,英雄谱一跃成为传奇般的人物,也引得各个组织争相招揽。 但梅若雪一律都拒绝了,于她而言,不管是共党和国党都是自己的同胞,她不会也不愿向自己的同胞出手。 可是并非人人都如她所想,英雄谱也并非铁板一块,也有人立场是偏向不同组织的。 就比如李桐,他早就和军统暗中勾结。 国党见几次都无法将英雄谱收入囊中,动了杀心,竟然和日本人合作制定了一个机会准备将英雄谱的人全部铲除。 在梅若雪出事前,林怀瑾安插在中统的人将军统和日军联合灭杀英雄谱的计划透露给了他。 原本他是要赶过去的,但临出发前林怀瑾突然意识到,这个灭杀计划不仅针对英雄谱更是针对共党的! 按道理来说这么周密的计划不应该被中统的人提前泄露出来,竟然连动手的时间地点都弄的清清楚楚,要知道中统和军统一向势不两立,背后捅刀子的事属实常见。 所以将消息传递过来的人,要么已经叛变,要么早就暴露了,将共党的人引诱过去也是灭杀计划的一部分。 敌人的目标除了英雄谱的人,也包括了他,这一招一石二鸟玩的漂亮。 他赶过去且不说能不能救下梅若雪等人,就算侥幸救下了,共党在整个城市的情报线都将暴露在国党和日军的视野中,牺牲的人只会更多。 那一夜,林怀瑾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艰难的决定。 在日军和国党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英雄谱的时候,他让人奇袭了日军的军用仓库。 那一夜,英雄谱的人除了云大石和叛徒李桐,其余的人全死了! 后来他的人找到了云大石,等云大石养好伤后,由他提供的情报,云大石亲自动手杀了叛徒李桐。 这么多的日日夜夜中,林怀瑾不断地询问自己,他后悔吗? 自然是后悔的,但他也清楚,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 林怀瑾缓缓收回目光,将手帕重新折好放回抽屉,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小院,矗立在梅树下。 云安安这几天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该如何甩掉暗中跟着她的人,知道的是护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监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些暗卫都听林老的,看来这件事还得从林老身上下功夫。 云安安站在廊下,歪着脑袋盯着林怀瑾,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和这位舅爷爷聊聊。 其实林怀瑾早就注意到暗中观察自己的云安安,他佯装不知道地站了一会,见小丫头还是没走过来,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丫头样貌像极了小妹,但性子却和姓韩的一模一样。 你说你都在我的套里了,还装个什么劲!非得让我主动才肯动,德行! 林怀瑾朝云安安招了招手。 等云安安走过来,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后,林怀瑾心中那点不得劲立马烟消云散。 侄孙女笑得可真好看,和小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啥?性格不像?滚蛋!明明就是一样的软萌可爱,谁说不像的,我看你是眼瞎了! 林怀瑾终于如愿撸了一把云安安的脑袋,心里那个满足呀!简直都快溢出来了,语气又轻又柔,他这副样子都快把暗中的护卫给吓傻了。 林老中邪了?怎么笑得这么瘆人? “安安,来京城习不习惯呀?” 云安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舅爷爷,看我不削死他!” 云安安大囧,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总担心自己被欺负?我很强的好吧! “舅爷爷,没人欺负我,只是我有些想爹娘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林怀瑾低头看着小小的娃,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蛋,轻笑道:“舅爷爷还以为安安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想到还有你怕的事!怎么!不想留在这里多陪舅爷爷几天吗?” 云安安:您想听真话还是客套话? 真话:谁愿意留下来陪你个糟老头,我要我爹娘! 客套话:我让我三哥留下来陪你吧!保管你每天都过的很充实! 看着小丫头久久不语,林怀瑾又开始觉得小丫头像她亲爷爷了。 一阵微风袭来,吹得落叶纷飞,此时已经入秋,闷闷的土地上全是金灿灿的落叶,乍一看仿佛遍地的金蝴蝶。 林怀瑾突然开口问道。 “安安,你爹他过得好吗?” 云安安松了一口气,可算问到重点了,她调整了一下状态,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还好,我爹小时候过得苦,总是被村里的孩子们欺负,没办法呀!没娘的孩子像棵草,有一次我爹差点就死在陷阱里面了......” 云安安开始把她从三奶奶嘴里听到的事说给林怀瑾听,没办法!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不把她爹说得可怜些,如何能让舅爷爷对她爹心生歉意! 有了歉意将来才会更用心地护着! 第307章 糟心孩子 第307章 糟心孩子 “你爷没护着?” 对于云富阳小时候的遭遇,林老很早就知道,可纸上写的是一回事,听人绘声绘色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云安安偷偷用眼角夹了夹林老,心中冷哼一声,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撅着嘴说道:“我爷自然护着我爹,可他也只有一双眼,两只手,如何能照顾得全面?我爷也是个可怜人,早年丧妻,中年拉扯大两个孩子,真不容易啊!我爹也可怜,一辈子都得窝在村里......” 林老将目光转到云安安身上,声音幽幽:“安安,你想不想一直呆在京城?” 云安安心头一惊,佯装天真地问:“舅爷爷,你要把我爹娘也接到京城来吗?” 林老摇头轻笑,“他们不来,就你留下来好不好?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让袁七每天都带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我不要!” 林老没有想到云安安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安安,也许现在的你还不懂你的选择代表了什么,但舅爷爷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留在京城,你的人生将会上升一个高度......” 京城是政治、文化和经济的中心,在这里生活的人往往拥有更多的机会和更高的社会地位。如果云安安选择留在京城,她将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林老的资源,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同时,京城的教育水平相对较高,她可以选择接受更好的教育,提高自己的素质和能力,这将为她的未来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不要!” 云安安再次很干脆的拒绝,同时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为什么林老要将她留在京城? 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真心疼爱还是别有用心? 莫非林老想利用她牵制她爹? 难道她亲爷爷那边出力了,想要来个父子团聚? 林老担心她爹一去不复返,所以扣下她作为人质! 云安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看向林怀瑾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防备和厌恶。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阴险。 林老斜了她一眼,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以轻易看透一个人。 虽然他没想到云安安居然早就知道自家的情况,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小丫头眸底一闪而过的情绪,他伤心了! 这糟心孩子,防备心怎么这么重,一个个都那么难搞!韩家的基因当真这么优秀? 于是乎,林老起了试探的心思。 “安安,你想不想出国?” “出国?出国做什么?自家的国土我都没机会逛个全乎,出去做啥?”云安安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询问。 林怀瑾,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丫头在内涵我! 云安安,哼!说的就是你,把我爹困在乡下的大坏蛋。 两人的对话最终不欢而散。 原本云安安还想着让好好和林老说说,让他将暗中的人撤走,可现如今看来,对方肯定不会轻易让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既然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那我下手可不客气了! 晚上用过晚饭后,兄妹二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其实这个时候的电视节目并不多,袁七最喜欢看《革命历史歌曲表演唱》,属于百看不厌的那种。 这是由原空军政治部文工团创作的节目,通过歌舞的形式展现了中国的革命历史,包括秋收起义、红军长征、抗日战争等内容。 “安安,你知道吗?《十送红军》的歌唱者秦佩老师在话剧中还亮相了,听说相当惊艳,只可惜拍电视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演!” 云安安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但还是附和袁七问了一句,“为什么?” 袁七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听说秦佩老师本人特别低调,人美歌好,当时还有大导演挖她去演电视,她都给拒绝了!不过你一定想不到,秦佩老师今年都已经五十多了......” “五十多岁?”云安安有些惊讶。 那说明秦佩老师唱《十送红军》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可听声音完全听不出来。 但云安安惊讶过后也没太关注这个人,毕竟她今晚还要干一件大事。 夜渐渐深了,圆月悬挂于高空,一阵冷风吹过,吹得树枝摇曳,紧接着,廊下阴影处的两道黑影身形微微一顿,然后晕了过去。 云安安蓦然睁眼,暗中的两个护卫已经处理了,最后就是小金了! 她的神识再次激射而出,住在林老隔壁的小金也晕了过去。 解决完过去三人后,云安安闪身而出,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望了林家小院一眼,心念一动。 虽说她不喜欢林老,但林老不能出事,否则她爹的处境危矣,而且小院还有三哥在。 云安安的目光落在梅树上若有所思,在入口处设置了一道法阵。 做完这些,云安安满意地拍了拍手掌,闪身出了胡同口。 这几天她在袁七的带领下满京城的乱跑,但她却不是毫无规则的四处乱走,她早就从很多人的嘴里得知了京城其中一个黑市的地址。 这一处黑市在胡同里,大大的胡同巷子数都数不清,犹如迷宫。 云安安再次将变换了面容和身形,换了一身破旧的长衣,戴着瓜皮帽,看着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群众。 胡同口前有一个路灯,昏黄的灯光下有两个人拿着扫把一左一右的在扫地,时不时地抬眸看一眼。 见到有陌生人要进胡同口便会装作无意地上去问候两句。 “小伙子,找哪户的呀?” 云安安知道这是要暗号的,否则她连胡同口都进不去。 她轻轻地笑了笑,故意装作有些紧张的样子,回答道:“我找王大爷家,他住在这条胡同里吗?” 那两个人听了云安安的回答,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点了点头说:“哦,王大爷啊,他家就在前面第二个门牌号。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进去不太安全,要不我们陪你一起过去吧。” 云安安点了点头。 第308章 比武 第308章 比武 胡同口里四通八达,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若没有熟人带路很有可能会迷失在里面。 在其中一个扫地人的带领之下,云安安进了其中一条巷子的尽口,前方出现一个公共厕所。 这是第二个关卡,这是一个没有路灯的巷子,依稀可见低着脑袋缩着脖子的几个夜猫子,若是没有熟人带领,这一关云安安是通不过的。 又拐过一个口子,两人进入一个院子,那人敲了敲门,厚重的木门打开是一个很大很宽敞的仓房。 扫地人将云安安推了进去,和看门的人耳语了几句,随后快步离开了小院。 云安安环顾四周,发现这个仓库非常大,足有二十米长,十米宽,角落里点着白织灯,虽然光线有些昏黄,但并不影响人交易。 而且云安安听人议论过,这处黑市交易公平,货物保真保价。 云安安在里面逛了一圈,发现京城的黑市果然与众不同,很多东西都能找到,其中还有不少用外汇卷才能买到的东西,比如:人头马的洋酒、万宝路香烟、大彩电、瑞士手表等等。 一时间看的云安安是眼花缭乱,但她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造福京城的父老乡亲。 她背着手转悠了一圈后,才去找看守的人,压低声音问:“我手上有一大批粮食和蔬菜,你们有兴趣吗?” 看守的人斜着眼看着她,淡淡地问:“你有多少?” 云安安报了个数,那人明显脸色一变,有点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云安安不厌其烦地又重新回答了一次。 很快云安安就被带到一个独立的四合院里,见到了此处黑市的幕后老板,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且以云安安的眼光很轻易地看出来这人手上是有真功夫的。 汉子上下打量着云安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和警惕。 他冷冷地问道:“那些粮食来路正吗?” 言下之意,如果是从粮仓里偷来的,我可不会收! 云安安心中了然,“来路肯定正,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交易的时候你可以看到的,我这批粮食绝对不是陈米,口感比市面上的都要好!” 汉子将信将疑,“我们要怎么交易?” 云安安报了一个地址,就在胡同外面的小巷子里。 汉子领着人跟着云安安来到小巷子,他目光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云安安率先走了进去,掀开黑布,露出里面一袋袋的粮食。 汉子亲自上手查看,解开一个布袋子,抓了一把米放在手掌上碾了碾,检查过颗粒的饱满度后,他又放了一颗在嘴里尝了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些粮食看起来质量很好,价格按照市面上的来算,你看怎么样?” 云安安点了点头,不错!这个人给的价格还挺合理的,是个好人,那我就不黑你了! 两人商量好价格后,汉子示意手下们将货物装上车,并嘱咐同伴注意周围的动静。 他和云安安站在巷子口,从口袋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云安安摆了摆手:万万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有人递烟,居然在这种情况下。 汉子也不客套,见对方不收,自顾自地叼着烟用火柴点燃,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兄弟,你们的人还挺谨慎的,东西放下就走了?还是说就藏在附近?” 他比较倾向于后者,毕竟好几千斤的粮食,周围肯定有人守着。 云安安微微挑眉,呵呵笑了两声。 汉子低头扫了云安安的下盘一眼,好在云安安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鞋子也穿得是大人的码,刚才和汉子交流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露了一点底。 “不知兄弟你师承何处?”说完似乎怕对方误会,他连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想打听你的来历,只是我瞧你气息内敛,步伐沉稳,肯定是个内行人,一时好奇而已!我叫徐解放,师传自然门!” 为了防止误会,他率先报出自己的家门,足可见此人的坦荡,当然也有震慑的意思在里面,只不过云安安并不清楚自然门是什么样的存在。 云安安背着手目光投向远方,她哪有什么师承,老爷子倒是愿意教,可教的还不如她自学的,看着徐解放眼中宛如实质的战意,只能佯装高深地说:“我的师承的确不能告诉你,但你若愿意,我们可以切磋一二!” 几乎就在云安安话音刚落之际,对方就接话:“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徐解放兴奋不已,招来一个下属,吩咐了几句,“小伍,你在这儿盯着,东西运到仓库后再称重!” 说完,他扭头对云安安说道:“时间紧,任务重,我们现在开始吧!这后面有个空院子,跟我来!” 云安安没有犹豫,跟在他身后走。 两人很快来到一个空院子里,徐解放走到院子中间,摆开架势,“来吧!” 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云安安展开拳脚,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自然门讲究拳行自然,圆转自如,不呆不滞,软脱灵活一气呵成。 徐解放以拳脚进行攻击,而云安安则以柔和的身法闪避反击。 他们时而快速交手,时而缓缓移动,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和灵性。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安安已经探出了徐解放的实力,和胡七爷的实力差不多。 最后云安安在躲避的同时,手腕一转,快如闪电地拍出一掌,徐解放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摔了个屁股蹲。 他心中暗自惊讶云安安的实力,对她的来历更是疑惑不已,原本根据云安安展现出来的身法,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可对方突然展现出来的刚硬掌法却让他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夜空中高挂的月亮,像一盏明亮的银灯,看着徐解放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云安安只能故作无奈地摊手说:“比也比了,能不能把卖粮食的钱给我?我很穷的!” 徐解放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是是是......你跟我来!” 第309章 爆炸案 第309章 爆炸案 不得不说,徐解放这个人还是挺有信用的。 卖粮食和蔬菜的钱给的只多不少,云安安又在他的库房里挑了不少东西。 分别的时候,徐解放揉着被云安安踹痛的胸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下个星期二京城西城区有个比武大会,你可以来试一试,以你的能力进入前三肯定没问题!” 说着他神秘兮兮地对着云安安眨了眨眼睛,“取得第一名还有神秘大奖,我师父耳提面命让我大师兄一定全力以赴!” 云安安低低应了一声,但心里却没怎么当一回事,她对扬名立万和神秘礼物不感兴趣,而且她爹的身世禁不起推敲,她还是能苟就苟着吧! 从黑市离开后,云安安直接回了林家小院,才刚进入胡同口她就察觉到了异常。 林家小院的门口停着一辆粪车,至于收粪的人则迷失在了林宅入口。 云安安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屋顶,歪头看了一会,小小的人儿背着手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不凑巧。 她设下法阵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想不到真出了个万一! 那这人她是杀还是不杀? 杀了固然一了百了,可于她而言又白白添了一份因果,功法大成过,云安安愈发能感受到无形之中的业报。 可不杀,以林老头的聪明肯定能查出被人动了手脚,若查到自己头上,她又该如何解释? 云安安思忖了一会,捻起一片树叶将人打晕,随后撤掉阵法,快速清理起现场痕迹,将人连同收粪车一同收入空间。 等她躺回到床上后,云安安利用神识唤醒两名暗卫和小金。 于三人而言,自己只是无意中睡了一觉,醒来围着整个林家小院查探了起来,发现没有异常后也就放下心来。 原本云安安以为一切就这样糊弄了过去,没想到第二天清晨,袁七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他身后还跟着一队调查人员。 调查人员在林家小院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至于袁七径直去了林老的办公室,整个林家小院除了云安安,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众人只感觉气氛异常凝重,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氛围。 就连一向调皮的云卫民都收敛了性子。 办公室里,袁七阴沉着一张脸说道:“老师,昨晚我们在大门上放置的机关被触动了,我敢肯定有人进了院子。” 林老眼神微闪,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另一边的厢房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袁七摇头,顺着林老的眼神看向立在东厢房廊下的云家兄妹,“老师,你误会了,我和云家人接触的时间长,我不认为他们会做出伤害您的事,我防备的是“千面人”,她长什么样?身高多少,甚至她有没有进入京城,我们都不得而知,我们最开始怀疑她的目标是首长,可我现在担心她的目标是您!” 林老摆了摆手,目光渐渐沉了下来,“李家的易容术的确防不胜防,但却不能改变骨骼大小,李栗早已经年过四十,再怎样她也不可能变成小孩子来迷惑我们!再者,杀我于局势而言是不可取的,这应该是敌人放出来的烟雾弹,她的目标应该是那些首长们,派人盯紧郊区,这次一定要将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 他虽这么说,但却并未阻止调查人员搜查云家兄妹二人的屋子。 调查人员搜过云安安和云卫民的屋子,一无所获,又对着二人进行了一番搜身,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云卫民撅着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啥呀!搜查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我洗脸,我老老实实的洗了,他们还要亲自上手检查,硬说我没洗干净!” 说着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拜托,就我这张帅脸,怎么可能没洗干净!” 云安安大囧,她三哥真的好自信啊! 可另一组问询的人员却有了发现。 那人在袁七耳边耳语了几句后,袁七表情变得很复杂。 他快步去了办公室,急急开口说道:“老师,昨天两个暗卫和金哥都莫名其妙睡着了,我敢肯定和昨天闯入者有关,可是以他们三人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地中招,除非......” “除非他们中了迷药!给他们查一下血吧!” 林老幽幽开口。 血液检查的结果当天下午就出来了,显示很正常。 但袁七依旧心存怀疑,但搜查队将林家小院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但他也有额外的收获,比如昨晚负责他们这一片区的环卫工人失踪了。 袁七调查过环卫工人的档案,身家很清白也没有作案的动机,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对方已经遇害了。 昨晚有人伪装成环卫工人进入了林家小院。 可对方既然已经进来了,为什么没有动手? 难道真如老师说的,只是一个烟雾弹? 云安安的心里有些慌,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该吃吃该喝喝,显得特别没心没肺的。 原本她还想着找一个机会将粪车给扔出空间,可压根就找不到机会。 没办法,只能让空间受点委屈了! 这可把云卫民给憋坏了,因为林家小院的警戒,他不能出去玩了,即便林家小院并不小,可对于野惯了的云卫民来说却还是特别的难受。 只能看着梅树跃跃欲试,但他此时也不敢触林老的霉头。 云卫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终于在第二天深夜,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在城市边沿炸响,将在睡梦中的人都惊醒了。 林怀瑾阴沉着脸连夜出了门,一连好几天都不归家。 云安安还是第二天从吴婶的嘴里得知昨晚在郊区发生了爆炸案,听说那里有两个军区的战士们正在进行汇报表演。 这场爆炸明显是有针对性的,但普通人压根不清楚里面的伤亡情况。 只知道京城的局势变得很紧张,全城处于警戒状态,所有公共场所和私人住宅都被严密封锁,政府已经发布了紧急通告,要求市民保持警惕并配合安全检查。 此外,政府正在全力调查爆炸案的起因和嫌疑人身份以尽快破案。 两天后,全城警戒结束了,听说抓到了二十多个间谍,已经全部归案。 第310章 孩子丢了 第310章 孩子丢了 多日不见的林老和袁七也终于回来了。 “安安,卫民,你们爷爷快要回来了!” 从林老嘴里得知这个消息后,云安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这次的间谍大清洗,她爷也参与其中了? 第二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因为全城解除警戒,大家都心情颇好的出门了。 袁七看着在家憋了好几天的俩小只,心情极好的带着两人出门了。 坐上公交直接抵达西城集市,集市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卖的种类也很齐全,吃的喝的玩的穿的都有。 家用的扫把,下雨天用的雨具都有卖。 东边是小吃摊,炸瓜片的金黄香喷喷的,肉耙子肉敦敦的,直让人流口水。 一串串烤肉滋滋冒着油,仿佛在说快来吃呀! 袁七买了一大把烤肉又找了个卖炒肝的摊位坐下来,点了三碗炒肝。 炒肝是老北京的传统小吃,虽然叫炒肝,但以猪肥肠为主,猪肝只占三分之一。 将洗好的肥肠切段煮熟,出锅前加入肝片、味精、酱油、醋、水淀粉及蒜泥等,具有具汤汁油亮酱红,香味十足,味道浓郁。 最妙的是,可以闻到蒜香味却吃不到蒜,里面的蒜泥剁得相当细腻。 袁七一手托着碗底,转着圈圈,抿了一口汤汁,咂了咂嘴:“这道菜的味道真是绝了!尤其是那股子蒜香,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云安安和云卫民也有样学样,吃得鼻尖都冒汗了。 袁七又拿起一根烤串往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说道:“这里的烤串味道特别正宗,而且价格也很实惠。” 停顿了一会,他才佯装可惜地感叹道:“可惜这会不是冬天,那个时候内蒙的羊送过来,正是吃羊肉的时候,烤羊肉,葱宝羊肉,羊肉锅子......想想就要流口水了,安安,你说咱京城好不好?” 袁七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把云安安留在京城。 老师的心思他如何能不明白,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老师想要亲近的后辈,他自然想将人给留下来。 但是很可惜,云安安虽然爱美食,但她更爱爹娘和哥哥们,再说整天面对个像老狐狸一样爱算计人的林老头,她真心感觉累。 云卫民也咂摸出味来了,顿时感觉手里的烤串不香了! 哼!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能让你们把我小妹抢了去? “七哥,要不你想个办法把我爹娘,大哥二哥也弄到京城来呗,你瞧啊!舅爷爷一个人在京城住这么大的院子,平日里也没个亲人晚辈照顾啥的,多冷清多寂寞啊! 看着别人家团团圆圆,儿孙满堂,可自己却是孤零零一人,心里得多不得劲儿啊!生活方面你别担心,我家能赚工资的人也多,绝不会给舅爷爷增加额外的负担......” 袁七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居然觉得这臭小子说得有几分道理。 云卫民那嘴巴一张开就能叭叭个没完没了。 “我娘做饭好吃,找个食堂工作应该不难,至于我爹,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好歹当过大队长,给他找个街道办的工作应该不难,还有我大哥,蠢是蠢了点,但一身的蛮力,给人扛个包,搬个货绝对没问题,至于我二哥,凭他的聪明头脑,警察局还不得抢疯了......” 袁七顿时无语了: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好弟弟...... 感情全家都去上班赚工资,就你躺在家里享福呗!不对!还有个云安安! 幸好你没有丧心病狂得把你妹也安排出去! 看到悻悻然垂下眸子不在言语的袁七,云安安悄悄朝三哥比了个大拇指。 她三哥这张嘴就是厉害,分分钟能把人整自闭。 云卫民得意地挑了挑眉,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连忙起身垫脚张望。 “三哥,怎么了?” 云卫民指着某一个方向说道:“小妹,我好像看到老爷子了!” “爷爷?”云安安疑惑不已,扭头看向袁七。 袁七眼神一闪,不对!云老爷子不是受伤了吗?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医院啊!跑这里来做什么? 秉承着谨慎原则,袁七索性抬脚朝不远处的报亭而去。 他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打电话去医院询问,结果却得知云老爷子失踪的消息。 云安安耳力过人,顿时心急不已,扯着云卫民的袖子问:“哥,你刚才在哪里看到爷爷的?” 云卫民一头雾水,不明白小妹怎么突然就着急了,但还是指了一个方向:“那里!但我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老爷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安安就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云卫民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袁七心神不宁地挂上电话回头就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顿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从头凉到脚。 孩子丢了!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拿起话筒给林老打了一个电话。 林老得知两个孩子丢后心脏往下一沉,“必须尽快找到孩子们,我立马联系最近的警察局,让他们出动人马分别前往各个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你留在附近搜索!” “好!”袁七快速应了一声,就在挂电话之际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老师!云老失踪了!” 林老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我刚接到了通知,看来我们的清扫计划还有漏网之鱼!” 袁七很快就明白了林老话中的意思,心脏不由自主快速跳了起来,安安和卫民难不成被敌特抓住了? 不等他发问,林老已经挂了电话,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而袁七此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想到了云卫民之前提到的。 一个疑似云大石的人出现在了市集上。 他总觉得孩子们的失踪和这件事有关,想到这里,他就在集市上转了起来,特别是云卫民之前指的地方是他重点排查的对象。 “大婶,你刚才有见到两个孩子吗?一男一女,大一点的男孩像个黑炭,小一点的女娃长得粉雕玉琢......” 卖卤煮火烧的大婶摇了摇头。 她今儿生意太好了,真没怎么注意! 第311章 比武大会 第311章 比武大会 袁七一连问了好几个摊位,终于从一个卖驴打滚的大爷嘴里知道了线索。 “你说的那两个孩子我有印象,一黑一白老显眼了,我记得他们朝那边去了!” 而另一边的夫子庙门口,云卫民又开始展现他的特长。 “凭啥不让我们进?谁说我们不是江湖人,刚才我爷爷就进去了,我和小妹就是来晚了点,我告诉你,你这是歧视小孩子......” 云卫民双手叉腰,口若悬河。 门口的青年一脸的生无可恋,“黑小子,我劝你别捣乱,我都说了里面没有叫云大石的人,这里面今儿在弄比武大会,能进这门的都得是练家子,小孩子家家的凑啥热闹,等毛长齐了再来!你说你爷爷在里面,那你报他的名号,我立马差人去请他老人家!” 云卫民......我要是知道老爷子混江湖的名号,我还和你吵个啥! 突然从庙里走出一个壮汉,“吵吵什么!” 青年立马恭敬行礼,“徐师叔,没什么事,就是两个小棒槌......” 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卫民就怒了,“你说谁是棒槌,你才是棒槌,你全家才是棒槌,我告诉你小爷我也是混江湖的,人送外号窜天猴!我爷爷真进去了......” 青年......我还下地鼠呢!这名儿一听就是现取的。 壮汉低眸看着庙门口的两小孩,心里也挺无语的,但还是耐着性子,从口袋中翻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小娃娃儿,叔叔告诉你们啊!今儿这庙里有正事,小孩子不能进的,你们先去别的地儿好好玩,明儿再来,行不行?” 云安安很早就认出了壮汉的身份,正是黑市老板徐解放。 但对方却不认得云安安。 云安安盯着许解放看了一会,开口说道:“叔叔,我哥真没骗你,我爷爷刚才真进去了!” 徐解放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小丫头似曾相识,声音不由自主软了下来,但态度依旧强硬。 “小妹妹,叔叔真不能放你们进去!今儿能进去的,要么有邀请函的,要么就凭真本事的!” 云安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她不亮出点实力,这个门她是进不去的。 她侧眸看向门口的石头,走了走去,挑挑捡捡选了两颗拳头大的石头。 就见云安安将两个石头递了过来。 徐解放和青年一脸懵逼:你给我们石头做什么? 云卫民探头过来,眼神放光地说:“我妹要给你们展现本事,这石头是给你们检查的!” “检查?检查什么?” 青年疑惑不已。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云安安左手轻轻握拢,手里的石头就像豆腐一样碎裂成了一堆粉末。 青年的嘴张成了一个小圆圈,眼睛瞪得像个碟子,“这...这......” 徐解放同样心惊不已,但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连忙抓过右边的石头查看,确定是石头后,盯着云安安,探究开口:“这块石头,你也能捏碎?” 云安安沉默不语,但动作却已经做出了回答。 她从对方的掌心接过石头,手指微微收拢,轻松地把石头捏成了粉末。 许解放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这块石头他刚才可是亲自检查过的,即便是他也不能如此轻松地捏碎,更何况还是捏成粉末。 此人要么是个技术极其高明的魔术师,要么就是一个武学高手。 想了想,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即便要试探眼前小姑娘的实力也不能在大门口就动手。 将兄妹二人带入夫子庙后,许解放并没有直接将两人带入会场,而是将人带到一片空地,摆出比武的手势。 “想要进入会场,拥有比武的资格,你还得过我这一关!” 云安安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心里却在琢磨着,反正人都进来了,干脆将许解放打晕,然后和三哥去寻找老爷子! 可转念一想,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把人打晕了多少对主人家不敬,而且她也弄不清楚老爷子来这里做什么? 她只是远远地探出神识,发现老爷子进了夫子庙,可这个夫子庙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居然能屏蔽她的神识探查。 云卫民此时却兴奋了起来,摇着手大喊,“安安,加油!安安,锤爆他!” 云安安没有搭理她哥,她此时只想快点结束战斗,于是手握成拳,朝许解放的胸口打去。 在徐解放的视野中,拳头是很普通的小拳头,白白嫩嫩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而且速度非常慢,他只微微侧身,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他担心自己控制不好力度,伤到了小朋友。 最后他还是决定先不出手,探探小朋友的底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做。 可是就在云安安拳头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万千个小拳头,密密麻麻地充斥了他的整个视线! 许解放感到心惊胆战,连忙后退,可原本慢悠悠的拳头速度骤然变快,无数拳头如暴雨般向他袭来,让他避无可避。 徐解放硬着头皮迎拳相击,可明明是很小的拳头,居然暗含了巨大的力量。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些小小的拳头击中,感受到一阵阵剧痛和冲击。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倒下时,这些铺天盖地的拳头却戛然而止了。 云安安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羞赧。 徐解放连续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朝云安安郑重行了一个礼。 “多谢小女侠手下留情!” 同时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小姑娘年纪不大,实力却如此强大,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啊! 云卫民见小妹手下留情了,连忙跑了过来,洋洋得意:“早就告诉你了,我们兄妹二人都很厉害的,现在可以带我们进去了吧!” “自然可以!” 徐解放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向比武场走去。 兄妹二人一步一趋地跟在他身后。 第312章 武术协会 第312章 武术协会 这是一个很大也很宽敞的空地,正中间是有一个圆形的比武场。 正对着来处的地方是观众席,已经坐了不少人。 比武场中,尘土飞扬,场上的数十道身形宛如疾风,快速移动,相互之间攻防有序,有擅拳者,有擅腿法者,还有擅兵器者,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之气,令人目不暇接。 徐解放解释道:“比武大会还没有开始,现在是各个门派之间的相互切磋,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以上场试一试,对了!你们师承何门何派?我们是按照门派来给各位排座位的!” 云安安眯着眼环顾了比武场一圈,并没有发现云大石。 兄妹二人对视了一眼。 云卫民开口问道:“没有门派就不能坐位子?” 徐解放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没有门派的只能坐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兄妹二人看到了好几排排列整齐的小板凳。 两人再次抬头看了看比武场正上方摆列整齐,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有气场的太师椅。 额!这差别对待会不会太明显了! 兄妹二人对视了一眼,云卫民一只手举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哎呦喂!我想拉屎了,请问你们这儿的茅厕在哪?” 徐解放指了一个方向,并嘱咐云卫民别乱跑,而他则走到其中一名老态龙钟的大师老耳边低低说了什么。 云安安明显感觉老者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过了一会,徐解放又走了过来,给云安安讲解比赛的规则,总而言之就是抽签,而且还要在签上填写名号或者真名。 云安安想了想问道:“能不参加吗?我真的是来找人的!” 徐解放露出一副便秘脸,盯着云安安瘦瘦小小的身影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行吧!不过你和你哥可不能乱跑,更不能捣乱!” “好!” 临到比赛开始前,云卫民才满头大汗地小跑回来了,眼神环顾了周围一圈,扯了扯小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我找到老爷子了,他马上出来,把我训得老惨了,千叮万嘱让我们别暴露身份,更不要在这里相认!也不知道他想做啥?” 云安安微微颔首,将刚才徐解放来的事说了说,心里琢磨了起来,她之前听袁七打电话,那边的背景似乎在医院,所以老爷子很有可能受伤了。 可夫子庙有什么值得老爷子顶着受伤的身体也要来,看来老爷子身上也有很多的秘密! 不一会,小凳子上陆陆续续坐了不少人。 坐在兄妹俩边上的是一位五十岁的老者,老人看了他们一眼,主动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年纪这么小,怎么来参加这种比赛?赛场无眼,你们家大人呢?” “老爷爷,我们不参加比赛,就是来看看!” “看看?那你们怎么坐在这儿?”老者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 这次比武大赛是由中国武术协会举办的,目的是组织全国武术各门派实际较量,以辨查中华武术之精华。 进入夫子庙有两种情况,第一是接到邀请的名门名派,第二就是他们这种无门无派但手上有些本事,凭借闯关进来的。 很显然,他误会兄妹俩是某个门派大佬带出来见世面的小辈。 坐在太师椅上的都是有门派传承的,至于小板凳上的都是名头不响,没门没派的。 云卫民想要知道更多比武大赛的细节,于是和老者攀谈了起来,得知老者姓董后,更是一口一个董爷爷的叫了起来。 “董爷爷,坐在会场正中间,看着很精神很厉害的老者是谁?” “那人啊!他可是自然门的第三代掌门人万长青,更是中国武术协会的会长,你家长辈没和你说过?” 云卫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好像听我爷爷提过,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要不董爷爷你和我们说说呗!” 但实际上,云大石还真没和孙辈们说过近些年江湖上的事,毕竟他已经隐世多年,消息闭塞。 董老头斜睨了他一眼,有些牙酸,但还是开口说道,“这位万长青,万会长可不简单,万家本来就是耕读人家,万会长自幼随叔父在京城读书,17岁考入北京大学,若不是清政府废除科考,在当时那可是登科之举! 他被誉为“武林文星”,也许他不是江湖上最能打的那一位,但一定是咱们武术圈最博学多才的那位! 万会长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六合门赵老先生就住在他的隔壁,对聪明伶俐,悟性极高的他是打心底里喜欢,所以他在学习之余也会跟着赵老先生学习枪法,棍术等等,他在赵老先生的门下学习了八年,培养了深厚的感情,又因为他本身武学天赋极高,赵老先生深知,将他留在六合门无异于浪费人才, 于是在赵老先生的推荐下,他又拜了自然门第二代掌门人为师,绝顶的天赋加上勤学苦练让他很快就超过了同门的师兄弟们,成为自然门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然而,他并没有满足于此,而是继续追求更高的境界和挑战。于是,他离开了自然门,前往少林寺,跟随当时着名的禅宗大师修行多年后,再次出山,先后在峨眉,武当等多个门派学习后才返回自然门,成了自然门第三代掌门人!” 云卫民从小也是听过一些江湖事的,心中疑惑,“江湖人不都很忌讳一徒多拜吗?他拜这么多师父,人家能乐意?” 董老头听着稚气的童言童语,颇为感叹,“这也就是万长青,谁让他天赋好,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若换一个人早就被其他门派给轰下山了!” 他年轻时也有过这样的疑惑,后来他才懂了。 学武:天赋,悟性,心性都缺一不可。 你若是个人才,师父上杆子教,你若是块朽木,再怎么努力也枉然。 如万长青这样的人才即便早已拜入其他门派,还是有很多人抢着要收他为徒,更重要的是他会融会贯通,而且也会将自己的感悟回馈给别人。 就在双方说话的时候,正前方宣告比赛正式开始。 云安安也没有想到徐解放居然会是主持人。 第313章 白云大师 第313章 白云大师 他声音洪亮,整个比赛现场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各位武林同道,大家好!欢迎来到我们今天的比武大赛!武术作为我国四大国粹之一,在五千年的文化时间里,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前辈前来观看这一场比武大会,现在由我来介绍,本次大会的十位评委! 第一位:自然门第三代掌门人,现任国家武术协会会长万长青! 第二位:南拳第二十三代掌门人,现任国家武术协会副会长李御才! ...... 第九位:八卦门第四十九代掌门人,现任国家武术协会成员罗本山!” 伴随着他的叙述,一位位大佬站起身来朝人拱手作揖,台下掌声雷动。 可大家也早就注意到,评委席上的十个太师椅上只坐了九位,还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 就在大家都在猜测第十位评委大师是谁的时候,徐解放的声音缓缓传遍全场。 “第十位:少林俗家弟子白云大师!” 白云大师? 众人面面相觑,在脑海里疯狂搜索这位白云大师是谁?这些年江湖上可没听过这个名号。 特别是这位白云大师走出来后,大家更是一头雾水,这张脸看着也好陌生啊,可是能坐上评委席的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难不成是个隐世大佬?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万长青站了起来,朝白云大师抱拳拱手,微笑说道:“白云师兄,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白云大师咧嘴呵呵一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白云大师是少林俗家弟子,万会长当初可是在少林留过学的,看来这位白云大师之所以能坐上评委席,全靠万会长给的面子,当然不排除对方有真本事。 而另一边,坐在小板凳上的云安安和云卫民对视一眼。 好家伙!想不到老爷子居然能混上评委席,真是牛逼大发了! 不过这个白云是什么鬼!听着和老爷子一点也不搭。 比武大赛有两个项目,门派赛和对决赛。 门派赛将由各门派的代表选手参加,他们将通过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和技巧来展现自己的实力和技艺,说白了就是秀技。 坐在小板凳上的人压根就没有参赛资格。 真正有含量的是对决赛,就是抽签决定对决顺序,最后决出比赛优胜者。 进入前三的选手能扬名国内,成为武术协会的成员,享受国家单位福利,而本次比赛的第一名还有份神秘大礼。 门派赛可谓是精彩之极,各门派的精英们将展示出自己最擅长的技能和绝活,让大家一饱眼福。 反正在云安安看来,可比集市上那些耍把戏的要强很多。 门派赛结束以后就是对决赛。 第一场就是万长青的高徒金家力对战八卦门的周秀英。 八卦门最为出名的是八卦掌,也被称为“八卦连环掌”。 手法包括推、托、盖、劈、撞、搬、截、拿等,强调随机应变和掌法的灵活多变。 而自然门武术的打法也十分多样,涵盖了生擒、捉拿、闪躲、圆滑等多种技巧,体现了刚柔并进的风格。 也因为它融合了多种武术流派的内涵,形成了独特的武学体系。 随着一声金鼓,比赛正式开始,观众个个抓紧衣袖、屏住呼吸,会场鸦雀无声。 金家力率先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直扑对手。 而周秀英脚尖一弹,整个人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出现在金家力的身后,手掌旋转一圈,掌风凌厉地朝金家力背后拍去。 这一招迅猛无比,让观众看的紧张不已。 而金家力几乎就在对方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同时,他突然转身,以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躲过了周秀英的攻击,并反手反击,将她逼退了几步。 “好厉害!”董老头忍不住感叹道,“好敏锐的洞察力,此人是万长青的大弟子,深得他的真传,只怕这次其他门派都要铩羽而归了!” 周秀英被逼退后,双掌齐出,施展出八卦掌中的“撞”式攻击向金家力,而金家力并未与之直接抗衡,身法轻盈得躲开。 周秀英一击不中,迅速调整状态,再次冲向金家力,这一次她不再使用拳法,而是使出了八卦掌中的一种特殊手法——“拿”。 她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扣住金家力的手臂,用力一拉,试图将他摔倒在地。 然而金家力并不慌乱,他顺着周秀英的力量旋转身体,然后用力将周秀英甩了出去,然后他抓住了一个空隙,突然发力,用一种奇特的步法绕到了周秀英的背后,然后一脚踢在她的腰上。周秀英吃痛之下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自此胜负已分! 董老头虽然本事一般,但眼光却毒辣得很。 云安安不由得对金家力刮目相看,从两人上场开始,再到动手,金家力压根就没有出全力,甚至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露出破绽,引周秀英动手,从而占据上风。 接下来的比赛虽然精彩,但和第一场比到底还差是了点意思。 董老头也上场了,铩羽而归!被武当派新生一代的小辈一掌拍下了场。 但他心态十分不错,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和那些门派大佬调教出来的精英弟子没得比,再说他年纪也大了,来参加比赛也只是为了见见世面,所以被打败了依旧笑呵呵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层土坐回小凳子。 李家力一路杀至决赛!这在云安安的预料之中,可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让在场所有人心惊不已。 最后一场比赛,李家力对战南拳派传人,两人打得十分激烈,最后李家力以微弱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李家力在比赛中展现出的实力,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董老头坐在小板凳上幽幽开口,语气莫名有些酸,“老万真不赖,收了个好徒弟,这个李家力算是同龄人之间的佼佼者了!可比我家那个臭小子强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云安安总感觉这个董老头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314章 易筋经 第314章 易筋经 “董爷爷,您也有传承人吗?”云安安好奇发问。 董老头摆了摆手,“就我这种水品还传承个啥,不过传了几招给家里的臭小子,可惜那小子悟性没有李家力好,只怕这辈子也达不到李家力这程度,好在几个孙辈的悟性还行!” 云安安能很明显地从董老头的语气中听出自豪,只是心里却更加疑惑不已。 以董老头展现出来的实力,他凭什么会将自己的孩子和李家力做比较,除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将自己和万长青放在了同一水平上。 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藏拙? 还不等云安安细想,颁奖仪式已经开始了。 比赛前三名站在了比赛台的正中间,由万长青颁发荣誉徽章以及入会证件,凭借此证件每个月都可以领取相应的工资福利。 此时台下掌声雷动,气氛热烈,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心服口服更有之。 徐解放神情有些激动,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接下来由我公布第一名的神秘大奖,那就是......” 短暂停顿过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少林寺的无上内功心法《易筋经》”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人群就骚动了起来。 “什么!居然是少林寺的内功心法?” “怎么可能?内功传承不早就断了传承吗?即便还有一些流传下来的,也被视为绝学,轻易不肯外传!再说我记得少林寺的内功心法也断层严重,好像《易筋经》早以失传已久......” “有没有可能这本《易筋经》是个假的?反正获得功法的人是万会长的徒弟,是真是假我们也不清楚!” “你可以质疑任何东西,但绝对不能质疑万会长的人品,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岂是你这样的小人能置喙的!” 人群中不时有人交头接耳,口若悬河地讨论着这个消息。 甚至还有些要为此大打出手,相比之下的十位评委则显得淡定极了,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即便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眼看人群中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万长青不得不站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武打短衫,身姿挺拔端正,就像一棵扎根于土地的古树,稳健而坚定。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内心,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各位,请大家冷静下来。”万长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回荡在会场中,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首先我想说,这本《易筋经》绝是由国家文物局和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友情提供,经过我和少林寺的戒痴大师共同鉴定,真品无疑! 这次之所以将这本功法作为比赛胜者的第一名,一方面是为了鼓励年轻一代刻苦修炼,另一方面也是想弘扬我过武术,这本《易筋经》和其他功法不一样,想要修习需要参悟机缘,至于机缘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他话里的意思很简单,《易筋经》这种高深的武学心法,修习的门槛非常高,落到没有机缘人的手中无疑就是一本白纸。 他的话如春风拂面,让现场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大家开始思考他的话语,反思自己的行为。 一些原本激动不已的选手也开始冷静下来,不再冲动地争吵,但还是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万会长我想请问下,您在比赛之前为什么不公布第一名的奖励是《易筋经》,如果我们知道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言下之意:我怀疑你故意想把好东西留给你大徒弟! 徐解放闻言怒了,大吼道:“你什么意思?你自己的实力不行,就怀疑别人故意作弊?我师父可是武术协会的会长,会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吗?” 其他选手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的支持万会长的,认为他公正无私;有的则质疑他的做法,认为他应该提前公布奖励以公平竞争。 一时间,会场内议论纷纷,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万会长置于风暴中心依旧一副儒雅风范,他抬手压了压,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他淡声开口:“也怪老夫考虑不周!这样吧!我临时加一条规则,在场之人但凡有不服的人皆可以对我徒儿发起挑战,只要有人能获胜,这本《易筋经》就归谁?” 徐解放闻言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师父!师兄刚经历了好几场战斗,如何还能继续?要不这次由徒儿代劳!” 万长青摆了摆手,徐解放虽然也是他的徒弟,但和大徒弟李家力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在场众人也清楚徐解放说的有理,李家力在比赛中耗费了不少体力,再次面对强劲的对手恐怕难保胜算,亦不公平!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坐在评委席上的白云大师发话了。 “万师弟,既然《易筋经》是我少林绝学,您看这样成吗?由我来对抗上台的挑战者,若是能在我手下撑五十回合就算我输如何?” 其他评委微微一愣,没想到一向淡泊名利的白云大师竟然主动请缨要参加比赛。 万长青犹豫不决扭头看向其他的评委。 副会长李御才率先开口:“我同意!” 其他评委也纷纷点头同意。 李家力急忙开口说道:“既然《易筋经》是少林武学,小子自然不好夺人所爱,我自愿放弃这本功法!” 顿时全场哗然,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家力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他这样做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众人还有挑战的必要吗? 想让全场人都放过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显然是不可能的。 最后在万长青和白云大师的商议下,挑战继续,挑战成功获取《易筋经》。 挑战失败,《易筋经》就地焚毁,毕竟这只是一个复抄本,真品已经送回少林寺藏经阁。 徐解放感激地看了眼白云大师,随即对台下的观众说道:“各位朋友,刚才我们见证了好几场精彩的比赛!现在让我们为接下来的挑战送上掌声吧!” 第315章 爷爷会变脸 第315章 爷爷会变脸 随着掌声响起,白云大师走上擂台。 云卫民和云安安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老爷子也太托大了吧!您年纪也一大把了,何必干这种出风头的事,这里的人可不少,用车轮战早晚得拖垮你! “这老爷子平日里教训我的时候头脑还挺清楚的,咋今天犯了糊涂?莫不是得了呆症?哎呦!我滴个乖乖,回去我咋和咱爹交代啊......” 云卫民低声和云安安腹诽着,突然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侧眸就看到董老头愤怒地瞪着他! 云卫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我心虚个啥,这个老董该不会真把自个当成我爷爷了吧!哼!倚老卖老的东西! “老董!你干啥打我?我知道了,你一定也想上台挑战,只不过以你那三脚猫的水平,上去也是被打趴下的份儿,我建议你没本事,还是老实憋着!别上去丢人显眼......” 董老头:我泥马,死小子用人的时候就是爷爷,不用人的时候就变成了老董,嘴欠儿蹬的臭小子,看老子以后怎么揍死你! 而另一边的比武场上也迎来了第一位挑战者,大家并不清楚白云大师的实力,所以第一个上去的中年人信心满满。 在他看来这位白云大师有些托大了。 第一位挑战者向白云大师行了一礼,然后高声喊道:“我乃神腿传人杜荣义,特来向大师挑战,请指教!” 白云大师咧嘴一笑,回答道:“既然你已决定前来一战,那就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吧。” 话音刚落,杜荣义就动了。 他迅速施展出自己的绝技,双脚如电般飞快地踢出,他的腿法如风,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看清,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观众们再次屏息凝神。 然而,就在杜荣义以为自己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白云大师出手了。 只见他食指和中指并拢,缓缓向前,明明是很慢的动作,可偏偏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手指在腿风中岿然不动。 杜荣义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啊!”杜荣义发出一声惨叫,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站立。 观众们看到这一幕,皆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白云大师竟然能够在一招之间就击败杜荣义,实在是太厉害了! 而且他们想不通,白云大师是怎么出手的? 以云安安的眼力自然看出了白云大师做了什么,其实早在他的右手探入杜荣义腿风的时候,他的手就动了起来,只不过他的手速实在太快了,现场看清他动作的人屈指可数。 云安安越看心中越疑惑不已,老爷子什么时候有这一手?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触及一旁的董老爷子,心中冒出了一个荒诞的猜测,莫非...... “董爷爷,这位白云大师好厉害呀!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的?” 云安安摇晃着董老头的胳膊,用特有的撒娇语气问道。 董老头笑的见牙不见眼,“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少林的穿花点穴手,丫头,爷爷告诉你,这种快功,有两种应付方法,第一:以灵活的身法闪避,打乱对方的攻击节奏,然后伺机找到对方的破绽,进行反击,第二:他快你更快,速度是一把双刃剑,快速进攻的同时就会忽视防守,好在大师并没有伤人的心思,这点穴手也只暂时麻痹了杜荣义的筋络,休息半个小时就能缓过来。” 云安安微抬着脑袋,眼神狡黠地看着董老头说道:“爷爷,你也好厉害啊!少林的功法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您居然了解得这么透彻,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也是少林弟子!” 董老头......这丫头该不会发现了吧! 一旁的云卫民立刻开始泼冷水,“小妹,你想多了,都说人老成精,他也就是比我们见识多了些,再说少林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云卫民只要张嘴说话就能逼逼个没完没了。 眼看董老头的脸越变越阴沉,云安安扯了扯三哥的袖子,“哥,你别说了!” “小妹,你别拉我,我还没说尽兴呢!我告诉你,这种倚老卖老的人,你就不能对他太客气,不然他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在云卫民看来,他可是有大靠山的人,他爷爷是白云大师,一招就能将那个什么“神腿”给揍趴下的人,就算借董老头十个胆,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云安安见自己实在拦不住作死的三哥,只能在心中为他默哀三秒钟。 另一边的董老头盯着云卫民的眼神寒光凛冽,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伸手从地上拔了一把草塞进了云卫民的嘴巴里。 云卫民被塞了个猝不及防,呸呸呸地吐出了好几口草屑,正要对着董老头发飙,可目光触及董老头凌厉的眼神,瞬间就被吓清醒了。 云卫民并不蠢,只是刚才有些得意忘形,冷静下来后仔细一琢磨,特别是董老头给他嘴巴里塞东西的架势简直就和自己爷爷一毛一样。 他抬眸仔细观察着比武场的白云大师,虽然顶着一副熟悉的脸,但那动作那神态和云老爷子哪里有半毛钱相似的地方。 当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有多荒谬,都是真相! 他陡然回眸看着董老头,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爷......” “爷个屁!再敢说话,小心我让你小刀开屁眼!” 董老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云卫民闻言像一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如果刚才还有一点点怀疑,可听了董老头的话,最后一点点怀疑彻底没了! 眼前这个面容陌生,但语气和神态都让人感觉十分熟悉的人就是他爷爷。 一时间,他感觉天旋地转,我滴个乖乖,我刚才都做了什么,居然敢挑衅老爷子,我完了! 老爷子这是干啥子呦!换脸也不提前和我说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 等等,换脸是怎么做到的?莫非是人皮面具,要不等老爷子把事做完了,让他也给我整个面具玩玩。 嘻嘻嘻~~想想就好开心。 第316章 疑惑满满 第316章 疑惑满满 另一边比武场上的挑战还在继续。 虽然神腿后人杜荣义的落败让大家对白云大师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知,但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在对方手上撑过五十招就能获得顶级心法《易筋经》,这么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可能错过? 更有好些人私下偷偷商量,想要用车轮战消耗白云大师的体力,万一让他们捡了漏,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上去挑战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渐渐的,大家发现白云大师似乎真有点吃不消,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不像年轻人那样体力充沛。 他身形微微摇晃,脸色也有些苍白,虽然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但是明显已经透支了不少体力,出手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凌厉果决。 众人见状,更加兴奋起来,纷纷加快了攻击的频率和力度。 然而就在白云大师在三十招将又一个挑战者击落下去的时候,比赛台上上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罗本山!你也想要《易筋经》?”万长青震惊不已。 罗本山微微弯腰,作揖笑道,只是声音中却满含挑衅! “《易筋经》这等高深武学功夫,老夫自然也想一睹真容,被毁了岂不可惜!万会长,您之前说全场人皆可上台挑战,并未言明我等评委不能上场!我这并不算违规吧!” 万长青又惊又怒,想不到评委中也会出现别有用心者。 罗本山见万长青久久不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说话不算数?” 白云大师主动站出来,缓缓开口:“既然罗掌门也想要《易筋经》,那就请吧!老夫自然会全力以赴!只是届时伤了罗掌门,还请不要后悔!” “后不后悔,打过才知道!” 罗本山大喝一声,整个人已经摆开了战斗的架势, 白云大师微微皱眉,他感受到罗本山的杀意和决心。 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应对这个强大的对手,于是率先出手了。 少林罗汉拳是少林寺的入门功夫,以技击为主,讲究以上破下,以下破上,指右打左,声东击西,虚实不定。 白云大师运用精湛的少林罗汉拳技巧,迅速向罗本山发起攻击。 他的拳头如闪电般快速移动,每一拳都带着巨大的力量,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因为在之前的车轮战中,他消耗过大,如果不能抢占先机,五十招以内,他必定无法击败罗本山。 然而,罗本山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并未使用八卦门的功夫和白云大师硬碰硬,而是利用特殊身法进行躲避。 他选择在此时站出来挑战就是料定白云如今已是疲惫不堪,实力大降,也许他依旧打不过现在的白云,可拖上五十招却不是问题。 拿到《易筋经》他也算不负天皇的期望。 白云大师见状,心中有些着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于是决定背水一战,不留后手! 他缓缓收拳,站在赛场正中间,慢慢闭上了双眼,一股无形却带着威压的力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笼罩住整个赛场。 置身其中的罗本山原本飘逸的身形顿时被这股力量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分毫。 不得不说白云大师将内力控制得极好,赛场外的大部分人压根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罗掌门怎么站着不动了?” “该不会腿抽筋了吧!罗掌门年纪也不小了,还能跑这么快,着实不简单!但应该到了极限,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罗掌门这身法可不是八卦门的功夫,他上哪儿学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向别的门派学的,万会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鞭法,拳法,腿法,刀法......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你可别把其他人和万会长相比较,近百年也就只出了一个万长青,再说八卦门是家族传承,不可能去学习其他门派的功夫,其他门派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功法传给他!” 就在众人低声腹诽的时候。 白云大师猛的睁开双眼,眼神变得冷酷无情,他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气势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恐怖! 伸手一推,凌厉的气息如排山倒海般地朝罗本山冲击而去,不难想象,这一击若是打中,罗本山不死也得残疾。 置身于风浪中的罗本山脸色大变,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使出全部实力朝自己下死手。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虽然是在比武场上,可自己死了,对方肯定难逃法律制裁。 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还真是英雄谱那群八嘎人的风格!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易筋经》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手! 但罗本山此刻已经被强大的气息禁锢在原地不能动弹,唯有施展自己的底牌才能在白云的攻击下得以逃生。 只见他双眼中闪烁着褐色的光芒,身体内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他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撕裂成碎片,肌肉不断膨胀,形成一个个鼓起的疙瘩,皮肤也快速变了颜色,从原本的正常肤色变成了深褐色。 整个人化身成一块巨石!坚硬无比,但也丑陋不堪,宛如怪物!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的力量撞击在一起,整个空间都仿佛颤抖起来,周围的树木、花草纷纷折断,飞沙走石,场面十分惊人。 有很多距离比武场较近的人直接被掀翻在地。 当然也有一些实力实力强大的人,即便被风波席卷,依然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云安安浑身一紧,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因为罗本山使用的武功正是——化石神功! 而且还是变异版的化石神功,因为功法只能由女性修炼,男性练之则变成罗本山这样,身体变异,人不人鬼不鬼! 好在他不是经常使用此功法,若是经常使用,他的面容和身形将无法恢复。 第317章 大师也爱角色扮演 第317章 大师也爱角色扮演 只不过一个化字刚出口就被边上的董老头给压下了。 “别说话!继续看!” 云安安扭头看着面容全变的老爷子,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为什么罗本山也会化石神功?他和老爷子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白云大师为什么要顶着老爷子的脸?对方是敌是友? 另一边的战斗已经结束,罗本山在冲击波下被撞翻在地,口吐鲜血,但同时他的性命也保住了! 至于白云大师也受了伤,捂着胸口后退几步。 “大师!”李家力顾不上其他,飞快跑进比武场,扶住白云大师神情焦急而担忧地询问,“大师,您感觉如何?” 白云大师抹了一把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嗓音沙哑却坚定,“我没事!” 说完他的目光转到罗本山的身上,眼神冰冷刺骨,“罗本山,你是忍者?” 话虽是疑问,但他却说得十分笃定。 闻言,全场人皆目瞪口呆。 什么!忍者?日本人? 可罗本山明明就是中国人啊!八卦门的传承一直都是血脉传递,难不成八卦门的老祖宗就是日本人。 可不对呀! 八卦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朝,即便老祖宗是日本人,上百年的繁衍下来肯定早就和华国文化血脉同化了,何至于出了个忍者。 要知道忍者在日本社会中的地位并不高,他们在军队中的职称属于低级步兵。 罗本山不可能放着一派掌门人不当,改当见不得光的忍者。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就是个傻子,爱跪着舔屎! 而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罗本山身上的时候,白云大师突然闷哼了一声,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家力。 万长青反应最为迅速,快速冲过来一把擒住李家力,目眦欲裂地质问:“孽徒,你做了什么?” 此时武术协会的副会长李御才连忙上前查看白云大师的情况。 李家力被扣住双手,没有丝毫要反抗的迹象,嘴角挂着冷笑,“师父,为人子女替父报仇天经地义,他杀了我爹,我报仇何错之有!我爹将他视为亲兄弟,可他却杀了我爹,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人我杀他何错之有! 今天我既然选择了动手就没有想过要给他留活路,我这一刀捅进了他的命门,他绝不可能有活着的希望,爹!孩儿总算给您报仇了!” "孽徒!" 万长青愤怒地咆哮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和失望。 他曾经是那么信任这个徒弟,把他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然而现在,他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感到无比的心痛和无奈,甚至他已经开始了自我怀疑,是不是他的教育的方式不对才让大徒弟变成今天这样。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收养你!养虎为患啊!” 他看着倒在地上虚弱不堪的白云大师,痛心疾首地呵斥着李家力,“我万长青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英雄谱里就占了四位,当初若不是白云师兄的嘱托,我不会收养你的! 你的亲生父亲李桐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出卖自己的同伴,这么多年,我对你从来不曾有半点偏见,更是将自己一身的本事对你倾囊相授,可现在我后悔了!” 看着师父心痛不已的样子,徐解放冲过来,对着李家力破口大骂:“李家力,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枉费了师父对你的栽培和期望,你根本不配做师父的徒弟......” 李家力颤抖着身体,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爹是好人,他才是那个勾结坏人的奸细,你们都被他骗了,姑姑不可能骗我......” 台下的云卫民此情此景,不由得心下感叹,不愧是老爷子,仇人还真不少,看来以后我行走江湖不能打着老爷子的名头吆五喝六,否者还不知道被哪个胡同里冒出来的人捅腰子。 就是不知道这位假白云能不能救回来? 哎!老爷子可真鸡贼! 而坐在他边上的真白云却将目光一直停留在罗本山的身上。 只见罗本山捂着胸口一点一点后退,手伸进衣服中掏了掏,掏出一个丸状的东西。 董老头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想要逃走,他用力一蹬,身体瞬间跃起,一掌拍在对方的后背上,大喝一声。 “星野一郎,老子可算找到你了!” 罗本山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黑色丸状物飞了出去,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但让他最心惊胆战的却是,对方居然叫出了他的真名。 他回头视野中出现一张陌生的脸,“你...你是谁?” “是谁?老子是杀你之人!” 董老头一手握住药丸,冷笑连连,随后将药丸抛给云安安。 “丫头,小心收着!” 云安安接过药丸,小心收入口袋中,现在她的神识用不了,空间压根就打不开。 董老头并不大苏昂放过罗本山,他手握成拳,用力挥出。 罗本山的身躯应声飞了出去,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但他没想到会输得这么彻底。 身体上的剧痛让他感到一阵恐惧和绝望,执着地盯着眼前的董老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到底是谁?” 其实一个答案已经在心中呼之欲出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董老头还未说什么,一直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白云大师站了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扎破的血袋,他朝周围的人双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随后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和假发,露出一张宝相庄严的脸。 李御才惊愕不已,“戒痴大师?怎么会是您?您没事?” 这可是少林寺的主持,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您老来就来,干啥整这一出,角色扮演很有意思吗? 戒痴大师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很慈祥,语气温和:“我没事!只是可惜了这袋猪血!” 说罢,他径直走到董老头身边,毫无形象地开始解对方的衣服,活像一个流氓,说话也是贱兮兮的。 “妈蛋!人皮面具戴久了脸都干了,快把你怀里的润肤膏借我用用!” 第318章 坑师弟很光荣吗? 第318章 坑师弟很光荣吗? 董老头连忙躲开对方伸过来的咸猪手,一边躲一边大喊:“滚开,这可是老子的孙女孝敬我的,要搽找你孙女要去!” 润肤膏是云安安特意用中草药调配出来的,经过沈老的认证,不仅可以滋润皮肤还能防冻防裂。 她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准备了好几瓶,虽说老爷子不是个爱保养的人,但人老了手脚容易裂开,云大石十分珍惜这个礼物,并特意在师兄面前炫耀过,没想到居然被对方惦记上了。 多年的师兄弟,他可太了解师兄的为人,外表看着像圣人,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嘴上说着借,但借给他的东西是绝对没有还回来的! 戒痴大师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董老头,“师弟,你可真不厚道,我要是能结婚还有你什么事?你不给,我在你宝贝孙女面前揭你老底!” 云大石只觉不妙,伸手就要捂住对方的嘴。 可对方只是轻飘飘一个旋转挪移就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看着云安安开始说道:“小丫头,你知道吗?你爷爷八岁的时候还尿裤子,尿了裤子居然还想把锅甩给我,呵呵,就他裤子上那几个破洞,师父一看就知道是他的......” 云大石羞得一张老脸通红,只不过有人皮面具的遮挡,没被人看出来。 他急忙将怀里的润肤膏塞到对方的手中,恶狠狠地说:“给你给你!你可闭嘴吧!” 云大石想的很透彻,反正润肤膏是小孙女的独家收益,他想要随时都能有,就当可怜可怜这位空槽老人了! 师兄二人的打闹让全场都陷入了沉默,怎么说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大家压根没有想到被视为江湖第一的少林寺主持私下会是这样一副德行! 只不过大家今天被震惊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心理承受能力很明显有了飞速的提高。 大家见怪不怪地看着董老头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接受良好,甚至有人还开始调侃起来。 “易容术在江湖上流传已久,想不到今天居然被我看到了,果真神奇无比!” “你莫不是忘了三十多年前的千机百变的李家,可惜啊!诺大的一个家族,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嘘!你可小声点!”有知道一点儿内情的人扯了扯那人的袖子,用眼神指了指被扣住的李家力,压低声音说道:“李家力的父亲李桐就是千变派的传人,李家的易容术被日本人觊觎,惨遭灭门,但还是逃出了一对兄妹,那个哥哥加入了英雄谱,妹妹则加入了国党, 后来在英雄谱全军覆没后传出了好几则流言,有人说哥哥为了加入国党背叛了英雄谱,也有人说哥哥宁死不屈,英雄谱的叛徒另有其人!”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入李家力的耳中,他张大嘴巴,双眼圆睁,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可能!姑姑明明说害得我们李家家破人亡的是英雄谱的人,他们还用卑鄙的手段迷惑了我的父亲,好在我的父亲最后幡然醒悟过来,不过最后还是被白云给杀害了,姑姑不可能骗我,绝不会......” 李御才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你们父子都被你姑姑给骗了!若真是英雄谱的人所为,他们又怎么可能留下你爹?还有若白云真是心思歹毒的人,他怎么会让老万收养你?家力!这些年老万对你如何,我们对你如何?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一个不知根底的女人?” 李家力瞪大了眼睛,想要辩解什么,可嘴唇张张合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边又一边在心里问自己,究竟谁是真谁是假!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很早就知道自己是错的,只不过他不愿意承认。 年幼的他亲眼目睹,父亲死在别人手中,母亲也跟着自尽,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流落街头。 他将一切的恨都转嫁到白云的头上,多少个日日夜夜中为父母报仇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所以不管有没有李栗,李家力都会对白云出手。 万长青叹息了一声,无论是作为养父还是师父,他无疑是失败的。 纵然他将一身武艺悉数教给大徒弟,可他却忘了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民族立场和明辨是非的能力。 倒在地上的罗本山看到露出真容的云大石,目光了然中夹带着无边的愤恨。 “白云,你居然会和人交换身份!你们居然如此卑鄙......” 万长青将大弟子绑了起来,交给其他人看住,然后走到评委席上将《易筋经》拿在了手中, 随后朝罗本山走了过来,朗声开口:“其实考古学家发现的易筋经是假的,但我发现我和戒痴大师的通信有被人截获的情况,知道易筋经出世消息的只有协会中的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协会中有心怀叵测之人,既然对方的目的是功法,我和大师就决定来一招“引蛇出洞”, 定下了比武的计划,由张家力取胜,引发各位的不满,继而由我说出挑战规则,再有张家力放弃奖励,这样一来,暗中觊觎功法的人一定沉不住气,毕竟从我手中获取功法和从少林寺获取功法不是一个级别的难度。 至于白云师兄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包括家力的背叛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沧桑和寂寥。 戒痴大师补充道:“我和万会长最开始的计划是由他替徒弟完成挑战赛,钓出幕后觊觎武学的人,但我前几天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我亲爱的师弟,我想着我们师兄弟好久没见面了,总得来点特殊的久别重逢的仪式,反正以前我就喜欢换成他的脸溜下山去买酒喝,现在借他的脸搞搞事也挺不错的,为此我还特意邀请师弟来观看我的表演,啧啧啧,谁能想到我会为师弟挡刀,哎!这锅背的真冤......” 众人一阵无语:你坑师弟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冤!大师您的高人风范哪里去了? 第319章 大师慈悲为怀 第319章 大师慈悲为怀 云卫民也是跟着云卫国办过案子的人,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快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开口问道:“师爷爷,可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猪血?” 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着戒痴大师,心中怀疑大师是不是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否则哪家正经大师会随身携带猪血! 戒痴再次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大义凛然地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身为一个有慈悲心的人,看到这些受苦受难的动物,总是忍不住想要收集一些它们生前的东西超度这些冤死的亡魂,帮助他们解脱痛苦是我的责任......” 众人:大师,你可真是慈悲为怀啊!我们都比较单纯,你可不能骗我们! 云卫民眨了眨眼,脱口而出,“师爷爷,那如果是蛆,你也会超度吗?” 戒痴大师......我要是出手打死这个臭小子,师弟会和我拼命吗? 在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云大石满头黑线。 他撇了撇嘴,低声腹诽:“说得大义凛然,实际就是嘴馋了呗!” 他这个师兄从小就管不住嘴巴,好口腹之欲,所以受戒的时候,师父取号“戒吃”,可记录的师兄听成了“戒痴”,阴差阳错倒是给师兄上了一层遮羞布。 李家力:我尼玛捅了个寂寞,爹呀!孩儿对不起你啊! 罗本山也被万长青和戒痴的话气的差点背过去,搞了半天,我抢的是个假货。 死秃驴,老子信了你个邪!你真害人不浅! 云大石看着罗本山的眼神中寒光凌烈,“星野一郎,难怪当年我找不到你,想不到你居然替换了罗掌门的身份!你说真正的罗掌门在哪?” 说着他蹲下来在罗本山的脸上摸了好几下,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莫非是他猜错了,眼前的人不是星野一郎?可他使用的功法却明明是星野一郎的,这么多年的宿敌,即便不看脸,仅凭鼻子他都能闻出对方身上那股小日子的味! 他绝不可能认错! 还不等他疑惑太久,戒痴大师含笑说道:“师弟,这世间能改变面容的可不仅仅只有人皮面具这一种手法!” “师兄,这是何意?” “古之传言,有一个功法名曰《神形功》,改变骨骼位置,催动内力改变自身皮肤状态,可达到改变体型与容貌的目的。” 云安安闻言心下一惊,因为她改变体型和容貌的功法就是这个,心里不由对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正经的大师另眼相待。 戒痴大师自信满满地说着,可很快就被罗本山给喷了。 “放屁!这世上哪里来这么神奇的功法!你们华国大大小小神奇的功法全被收入我们忍者库,我怎么没听过还有这么神乎其神的法门,死秃驴,还想蒙我,门都没有......” 云大石:好家伙,不打自招了! 想着他朝戒痴投了一个敬佩的眼神,还得是我师兄,满嘴胡诌的本事你称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 戒痴大师:师弟,你看我作甚?我这次说的是真话呀!真的不能再真的!你要信我啊! 只不过众人中除了一个云安安,压根就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突然,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插了进来,在空旷的场地上显得格外刺耳嚣张。 “真是一出好戏!哈哈哈,我可真来对了地方.......” 云大石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惊怒交加地盯着说话的人。 “你......你是李栗!你怎么逃出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那位被云大石称为李栗的是一个看着很普通的年轻少年,众人皆面露惊疑不定。 李栗微微一笑,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就居然在大庭广众下神奇地变换了容颜。 没有人皮面具,就这么赤裸裸地变换了一张脸。 显现出一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 她的脸蛋尖尖的,双眉修长,虽然时间已经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些许痕迹,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使她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也许其他人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这人明明看着只有三十多岁,怎么可能是年过五十的李栗。 但云大石却非常清楚,眼前的人就是李桐的亲生妹妹,李栗!是个聪明又歹毒的女人,宛如一条毒蛇,锁定目标后不死不休。 李栗用手怜爱地摸着自己的脸,看向云大石的眼神轻蔑中又夹带着一丝怜悯。 “哎!我一个越狱犯能有什么阴谋,我只不过是想来投奔我的好侄儿,没想到居然看上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有意思,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听着李栗状如癫狂的笑声,云大石心头涌现一种危机感,心中暗骂几声疯婆子,正要出手擒住对方。 就见李栗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冷笑出声。 “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否则会引爆我藏在周围的炸弹,黄泉路上能有这么多武林大师作陪,我可占了大便宜了!” 此言一出,想要动手的人纷纷歇了这个心思。 云大石更是如临大敌,前段时间在京郊练兵场,林老明明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绝对的优势下却还是让李栗成功地引爆了炸弹,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好在李栗也因此暴露了行踪,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栗居然还能逃出来。 他以前没有和李栗接触过,但听李桐多次提到这个妹妹,只知道李栗从小就展现出非常惊人的聪明和天赋。 她是李家上百年来第一个将易容术学到出神入化的,她的易容术就连李家的家主都能骗过去。 除了易容术,这个女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云大石不仅忌惮对方手中高爆发的烈性炸药,更担心李栗能够趁机逃脱。 毕竟,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性,而且拥有强大的易容术,很难被轻易识破。 如果让她逃掉,后果不堪设想。 第320章 真相如何 第320章 真相如何 云安安站在云大石的身后,眼神微眯,看着李栗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疑惑和忌惮。 因为她从李栗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剑气,而且这一次的剑气比以往的都要强大,里面裹挟的黑暗情绪实在太多。 凶残、暴戾、阴鸷、疯狂等等,这些让云安安感觉十分不舒服。 按照以往的经验,剑气在给人提供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吸取宿主身上的能量。 主要体现在生命力和精神力上。 可李栗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的生命力和精神一点也不像被抽去的人。 李家力看到突然出现的姑姑,开始大力地挣扎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姑姑,他们说灭我们李家的是日本人不是英雄谱,你快告诉他们,他们弄错了!我爹没有做错!” 李栗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李家力的眼神中满是怜悯,“傻孩子,你可比你爹蠢多了!当初你爹至少知道去调查一番,可你呢!居然傻到只听我的一面之词,哈哈哈......” 一阵放肆的大笑过后,她揉了揉有些笑僵的脸继续道:“哎!我们老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怎么出了你这个蠢货,好在我那个亲哥死得早,不然还不得被你气死!家门不幸啊......” 说着她还摇头露出一脸惋惜之色。 李家力听到这些话后,脸就像调色盘一样,好不难看,当即就想冲过去厮打对方,但很可惜,他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行动不便,再加上徐解放的扣押,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 “啧啧啧!这就受不了了,小力,你这承受能力可不行!还得多练练!真正的故事我还没开始讲呢!” 李栗似笑非笑地环顾了在场一圈,目光落在云大石身上,笑意逐渐加深。 “白云大哥,当初你和我哥情同手足,就没有疑惑我哥为什么会背叛你们?” “你什么意思?”云大石眉头紧皱,其实这个问题在后面的无数个日夜中他也问过自己。 李桐为什么会背叛英雄谱的人?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是能彼此交托后背的人,是最信任的队友。 云大石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最开始我也有些疑惑,但后来我找到李桐的时候,他临死前亲口告诉我,他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这么做的。” 李栗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这个好哥哥,当真是个傻的!” 云大石陷入沉默,其实这些年他隐隐有一种猜想当初的李桐未必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出卖兄弟,但不管是有意无意,八条人命横在两人之间,随着李桐的身死,这些事已经无从查证。 李栗看到云大石不说话,挽了挽鬓角的碎发,嘴角上扬,“当初我的确代表了我党向我哥抛去了橄榄枝,但他却拒绝了,那段时间,我党好些据点都遭到了地下党的渗透,战斗节节败退,于是我就向我的老师递交了一份灭杀计划, 我这份计划利用我哥对我的信任,给你们提供假消息,以日军为饵诱导你们进入我们提前设置好的陷阱中,我知道你们英雄谱的老大梅若雪和地下党的负责人关系匪浅,届时我将消息透露出去,引地下党前去营救,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很可惜,地下党的人太警觉了,不仅没去营救反而让日本人吃了一个大亏。 至于我哥,起初我顾及兄妹之情,在你们出发前以李家被灭的真相为由将人约了出来,原本我想着将事情推到英雄谱的头上,他会和我统一战线,但很可惜,他冥顽不灵,不仅不相信反而还重伤了我。” 说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一点点划过自己的修长且没有一丝伤痕的脖颈,声音又轻又淡,却透着一股彻骨的恨意。 “当时他的匕首差点划破我的颈动脉,你知道吗?就差一毫米,他是真想要我的命啊!呵呵,既然这样,我又何必给他留活口,我要让他死在最好的兄弟手中!桀桀桀......” 李栗眼中迸发出疯狂的恨意,嘴里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她盯着云大石一字一顿说道:“云大石,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暗中帮忙,你怎么会那么快找到我那蠢哥哥的藏身之所!” 云大石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握住,然后被决绝地掏出,扔在冰天雪地里,很多被他忽略的细节一点点浮现了出来。 难怪当初自己找到李桐的时候,他最开始并不承认背叛之事,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云大石处于愤怒状态,并未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他又因为种下了回春蛊,实力大增,竟然一掌就将李桐拍得口吐鲜血,生机尽毁。 李桐应该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为了不让他余生都活在悔恨中,便主动承认了罪行。 也许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做好了以死谢罪的打算,只不过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亲哥哥啊!你知道他和你重逢,他有多开心吗?”云大石颤着声音问,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极寒之地,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亲哥哥吗?可是在他的心里,我这个亲妹妹可没有你们这群结拜兄妹重要,既然如此,我就帮他做一个了断!” 李栗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毒妇,毒妇......” 云大石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朝李栗吼道。 李栗看着云大石的样子,心中十分得意,本来这次来华国没有想过会和白云再有交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和调查局的人沆瀣一气。 李栗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你伤我一分,我必千百倍的还给你。 “毒妇?可杀他的人明明是你啊!”李栗面露无辜之色。 这句话宛如一个重锤将云大石狠狠砸在了地上,被绝望的阴影所笼罩。 他的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那是一种毫无希望、无助至极的目光。 云安安担忧地扯了扯云大石的衣袖,可是他却毫无反应,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第321章 炸给你看看 第321章 炸给你看看 伴随着一声“阿弥陀佛!”。 戒痴大师一拳接着一拳敲在云大石的脑门上。 “师弟,切勿着相!世间种种,皆为因果,放下执念,方能得自在,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李桐施主正是不愿意你沉溺在执念中才说了谎话!师弟切不可辜负他一番良苦用心!“ 云安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一幕总感觉似曾相熟。 云卫民更是捂着自己的脑门,看向戒痴大师的眼神中充满了害怕。 这个秃驴好恐怖,不是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吗?他的慈悲之心看着就好痛啊! 云大石就在师兄一下一下敲木鱼的动作中慢慢回神了。 云大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对方的奸计。 他的罪孽先放一放,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能放这个女人离开这里,她除了心肠恶毒更是心思缜密。 他不动声色朝戒痴使了一个眼色,想要乘对方不备,挟持李栗作为人质。 戒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转到李栗的身上,眼神变得无比慎重。 这个女的从展露真容的那一刻就刻意选择了最具优势的一个站位,场上任何人有异动,她都能第一时间看到并做出反应,而且他隐隐怀疑这个女人还有其他的后招。 很快,他的怀疑应验了,在场的众人纷纷无力地跌坐在地。 万长青惊愕地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身体更是发软,提不起任何劲来,他惊恐地看着李栗。 “怎么回事?你......你用了毒?你一直在拖延时间?压根就没有炸弹,对不对?” “嗯!你猜对了一半,我的确用了无色无味的软筋散,但炸弹也有!不信,我让人给你炸的看看!” 说着还不等万长青开口,她用手指吹响了一个口哨,很快距离比武场不远处的地方轰得一声巨响。 由于隔得很近,大家被碎石砸了个满头满脸,感受着地面强烈的震感,心下骇然无比。 万长青心中涌起千言万语,可他此时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生怕这个疯子把大家伙全给炸上了天。 一阵沉默过后,戒痴大师盘腿坐在地上,淡声开口。 “阿弥陀佛,施主,您所求为何?” 李栗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忌惮,如果说全场有谁是她最没把握对付的人,无疑就是眼前的秃头。 “我有一个下属被抓了,我想把他救出来。” 就这?!别说戒痴大师不信,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这番说辞。 以李栗表现出来的狠辣,连亲哥都能利用,怎么可能在乎一个下属的命? 戒痴大师表情平淡,俨然又成了一副高人模样,“施主想用我们作为人质,让调查局放人?之前你故意拖延时间是为了让我等都中毒,弄出爆炸响声也是为了吸引政府的人前来!” 李栗打了一个响指,露出一副媚笑,“大师真聪慧,若不是您已经出家了,我可真想和您一夜春宵!青灯古佛哪有红尘滚滚来的有意思!” 戒痴突然咧嘴一笑,贱兮兮地说:“你说得对,我觉得吧!出家也可以一夜春宵,我不介意!” 李栗......我介意!!! 在场所有人......大师,你能不能正经点,这么一个蛇蝎女人你也敢招惹? 戒痴大师其实并没有中毒,少林派的武功博大精深,其中就有可令自身百毒不侵的功法,他本想将李栗引到自己身边,伺机偷袭,可惜这个女人只在嘴上花花,骨子里却谨慎得很,压根不靠近自己,让他也无计可施。 袁七原本已经找到了这附近,可惜夫子庙门口的守卫不让自己进去,他正打算联系附近的公安强闯进去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夫子庙的上方冒出一团蘑菇云,门口的守卫也被爆炸声惊得吓了一大跳。 边上的警察也快速朝这个方向赶来。 袁七快速掏出手枪冲进了夫子庙,见到比武场的李栗也是吓得三魂七魄都快离体了。 “你你你......” 袁七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双手颤抖地将手枪指向对方。 “你...你怎么逃出来的?” 调查局总部的看守所可是整个华国最为戒备森严的一个地方,进去都要经过层层检查确定身份。 对方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李栗看到袁七后,脸上的笑意加深,“我正愁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去通知林老,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说着她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众人,“我有一个下属,名叫魏翟,前段时间被你们的人抓了,我需要你们放了他,我只给你十分钟,晚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 袁七的眼神在云安安和云卫民身上扫过,心里叫苦不迭,这两个祖宗的命可比其他人要重要很多,缓了语气,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您提的要求,我们一定尽量满足,只是您得告诉我,这位叫魏翟的人的体貌特征,我好尽量去安排!” 李栗自然知道袁七这样问的原因,很多被抓进调查局后并不会直接报上自己的真名,为了方便袁七去提人,她略作犹豫就说道:“这人中等身材,长相普通,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右手掌心有一颗黑痣!” 黑痣,云安安心下一动,很快想到了被她关在空间里的人。 那人进空间的时候,她就检查过,右手掌心有一颗黑痣。 之前由于困在林家小院,她也没找到处理人的机会,原本想着今天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将他拖出来好好审问一番,谁曾想进了夫子庙,神识施展不出来,和空间断了联系。 如果李栗要找的真是那人,那袁七他们压根就没有办法放人,因为那人在她的空间里。 或许是察觉到袁七的迷茫,李栗顿了顿又开口说道:“我给魏翟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去查看林怀瑾的家庭情况,他是在林家小院消失的,第二天你带了调查组上门......” 云安安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她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她真的很想告诉李栗,你要的人不在调查组的手里,你早一点说我还能还给你,现在的我变不出来呀! 第322章 真假李栗 第322章 真假李栗 袁七心道:原来潜入老师院子的人就是魏翟,可那人不在我们手上啊! 但很显然,李栗并不这样认为,而且即便自己说出真相,李栗也只会认为自己在推脱不想交人。 袁七来得快去的也快。 云卫民用余光看了眼表情不对劲的云安安,他以为小妹是被吓的,低声安慰道:“安安,你别怕!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云安安侧头看着三哥,云卫民此时一张黑脸也被吓得泛出了几丝惨白,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可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吓人的场面。 “三哥,你也别怕,我们都会没事的!” 云卫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本心里还挺羡慕江湖人的,可经过这一遭,他只觉得当一个普通人真的太好了。 袁七一路飞跑到电话亭,急忙给林老打了一个电话。 林怀瑾得知后没有犹豫,而是先起身按下了密室的开关,他在里面只停留了一分钟就出来了,然后立刻前往调查局的看守所。 他人刚到,负责人迎了出来,表情古怪,“首长,我查过看守所里的人,没有一个手掌上有黑痣,而且......” 他顿了顿,在林怀瑾凌厉的眼神中,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看守所里还有一个李栗!我们用了很多方法,还是没有找到人皮面具的痕迹!” 其实就连他也说不准,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李栗。 林怀瑾脸部肌肉微微颤动,嘴唇紧闭,陷入沉思。 两个李栗的疑惑可以先放到一旁,但他有一点却想明白了。 当初在京郊演习场,他就觉得奇怪,李栗明明有能力躲在幕后不出现,为什么要亲自现身?现在想来,她应该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引自己被抓。 她以为魏翟在调查局的看守所里,可事实却是魏翟并不在。 而且调查局里一定有内应,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二号李栗。 所以二号李栗才会在夫子庙设下埋伏,挟持人来要挟他。 林怀瑾很快就在心里拟定了对应之策。 不管怎么说,人质他肯定得救,那么多江湖大师若在京城出了事,影响会极其恶劣,而且云家人也在里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他先让信任的人伪装成魏翟,然后又吩咐信任之人对调查局的人进行排查。 等袁七抵达后,他将假魏翟交到他手中,并低声嘱咐了他几句。 袁七表情十分抗拒,“老师,这样能行吗?那个李栗就是一个疯子!” 林怀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先把人带到我说的地方,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成算!” “这件事您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办,您何必以身犯险?” 林怀瑾目光直视前方,“若是小五还在,这件事交给小五倒合适,可惜啊!李栗是军统最优秀的刺客,你们的火候还是差了许多!这件事只有我亲自前去才有胜算!” 秉着对老师的信任,袁七什么都没有说,按照林怀瑾的计划行事。 另一边夫子庙,几个有手表的大师时不时就低头看上一眼,表情也越发着急起来,时间多流失一点就代表他们的处境越危险。 而另一边的李栗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她内心深处同样也是焦灼无比。 就在十分钟快要到的时候,比武场的入口处走来一个老迈的身影。 李栗眯着眼睛打量着林怀瑾,眼神在他身后一扫,看到没有其他人后,冷声说道:“林部长,想不到这么一点小事也能劳您大驾,只是我要的人呢?” 林怀瑾背着手,淡淡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李栗,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个合作?” “哦?合作呀!我实在想不通你我之间能有什么合作?”李栗面上很平淡,但心里却有些慌张。 “魏翟现在在我手上,他的重要性你我心知肚明,说一句老实话,这些人的性命我并不怎么在意,就算你把他们全都炸死了,我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可是你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只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人,还丢了魏翟,这件事传到你们局长的耳中,你还能有活路吗?” 李栗心里咯噔一声,从她让替身被捕以及她自己冒险埋伏在夫子庙,她心里就想过魏翟可能已经投敌了。 从一开始,她就处于被动的局面。 但面对像林怀瑾这样的老狐狸,她又岂能轻易承认。 “您老说笑了,魏翟就是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重要性,我之所以费尽心思不过是受人所托!” “是吗?”林怀瑾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栗,“你以为我在诈你?” 李栗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选择不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越说会显得越心虚,这点细瞒不过老狐狸一样的林怀瑾! 林怀瑾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魏翟,1945年出生在海南,父母在海难中去世,1950年随叔父前往海岛,62年考入海岛陆军理工学院,魏翟顺利毕业后被派遣到遥远的美国田纳西大学进修,回到海岛后他被选中参与一个国家级的项目,至于这个项目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想他之所以会跟着你前往内陆,也是因为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炸弹专家!你们在京郊演武场和这里使用的炸弹都是出自他手!” 伴随着林怀瑾的话,李栗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因为林怀瑾对魏翟的了解比她还要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 对方安插在海岛也安排了奸细,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个奸细的地位比她要高! 林怀瑾的眼神冷冽而深邃,好像能够直接穿透她的灵魂,令李栗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震。 李栗心里很慌,但面上仍故作镇定:“你...你在要挟我?” 林怀瑾摇了摇头,“不是要挟,是合作!” “你弄丢了魏翟,即便这次任务成功完成,回到海岛你也不可能有活路,我有一个两全之法:调查局里还有一个李栗,我公开处决她,你假死脱身,而且我还能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后半生过得衣食无忧!” 第323章 合作?交易? 第323章 合作?交易? 不得不说林怀瑾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李栗却未放下心来。 她杀了那么多共党的人,她不相信林怀瑾会轻易放过她,再说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既然是合作,那双方都得给对方提供需要的东西。 林怀瑾只说了他能给自己提供的东西,却没有提他的要求。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自然有好处,李栗既然身死,那在她临死前,我从她嘴里获取一些对我有利的情报,这很正常,不是吗?” 李栗在心里暗自琢磨了起来,说实话,条件很合理,也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 这么多年的间谍生涯,她早就腻了,能提前退休,她求之不得。 可和她谈交易的人是林怀瑾,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当年能和自己老师斗得旗鼓相当的人物,自己能相信他吗? 自然是不能的! “林老,不得不说,您的口才很好,我差点就真信了,但是我信不过您的为人!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握在手上的东西!去把魏翟带过来,否则大家一起死!” 说完李栗朝他示威性地扬了扬眉。 林怀瑾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魏翟我可以给你,但我们不能在这里交人!而且,他人并不在城里。” “你什么意思?这些人的性命你当真不在乎?” 李栗现在是越来越弄不透林怀瑾的心思了,若说他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可他又偏偏亲自前来了,可说他在乎吧!他连一点交人的诚意都没有! 林怀瑾语气沉稳,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李栗,你还不明白吗?我在乎的是你,你在军统这么多年,虽说老戴死后,你不像以前那般受到重用,但你脑海里的情报却是无价之宝!你信不过我,无非是你手上没有筹码......” 说着林怀瑾张开双手,嘴角微勾,“可我早就把筹码送到你手上了!” “你......”李栗愣住了,对呀!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挟持林怀瑾为人质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对方是林怀瑾,以至于她失去了沉稳和冷静。 可林怀瑾是谁?他会让自己羊入虎口?只怕前方是个更大的陷阱! 而且挟持林怀瑾的风险太大,与她的计划有冲突,她得选一个更好控制的人质才行。 她的目光一一在比武场的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云大石和星野一郎身上。 这两人都和她有血海深仇,不杀恐怕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李栗手中的枪对准了云大石的脑袋。 云卫民就坐在云大石边上,被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吓的汗毛竖起,脊梁骨发凉。 “李栗,你想做什么?”林怀瑾语气中带着隐藏不住的焦急。 还不等李栗开口回答,云大石就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云卫民和云安安,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然和挑衅。 “想杀我?行!那就看看你的子弹有多快!你一枪杀不了我就等着被我反杀!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其实他这话多少有些夸大其词,毕竟功夫再高也怕手枪。 “阿弥陀佛,师弟,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戒痴大师也站了起来,站到了云大石身边,一下子就将后面的云卫民和云安安挡得严严实实。 “你们......你们没有中毒?”李栗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少林派的武功博大精深,有能抵挡软筋散的功法也可以理解。 当然她只猜对了一半,戒痴大师的确是靠功法抵挡软筋散,但云大石则是因为体内的回春蛊。 李栗回头盯着林怀瑾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得意,“林老,您露馅了!” 她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差点被您骗了,我还以为您当真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呢!为了让我们的合作更有保障,我想临时添加一份筹码!” 林怀瑾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很快恢复镇定,李栗这话压根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更是一种试探,自己只要表现出一点异样,立马就能被对方发现。 这个女人是一个天生的间谍,有着相当敏锐的观察力,只要被她嗅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她就能立刻察觉并很快利用起来。 李栗的手在人群中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云大石和戒痴大师的中间。 戒痴大师一把将师弟推开,露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李施主真是慧眼如炬,居然对老衲一直念念不忘,话不多说,我只想告诉你,我愿意!!!” 最后三个字喊得尤为欢喜。 即便心性被打磨得十分刚硬的李栗这会都忍不住爆出口了,“愿意你个球,死秃驴人长得不怎么样,想的倒挺美的,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紧嘴巴,在敢多说一个字,小心我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 戒痴大师刚要张嘴,就感觉裤腿被扯了扯,低头一看,副会长李御才面容愁苦,“大师,我可求求你了,别说话了行不行?” 戒痴大师看了看李御才,又环顾了周围一圈用眼神祈求他的人,最后长叹一口气。 李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死秃驴,快滚开,我指的是你身后的那孩子!” 云卫民和云安安对视一眼,这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云卫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却用身体挡住了云安安,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死也要护小妹安全。 戒痴大师本不想让开的,但看到林怀瑾朝他微微颔首,他心里就有了数,知道林部长早有布局,于是放下心来。 等他让开后,李栗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云卫民那张黑脸,她嫌弃地瘪了瘪嘴,大声说道:“我要这黑面小子身后的女娃!” 云卫民虽然很害怕,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喊道:“你带上我吧!我比我妹听话,绝不会坏你的事!而且我很聪明,还能给你出主意,比我妹有用多了!” 李栗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行!你长得太丑了,会影响我的心情!” 云卫民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头中了两箭,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扭头问边上的人:“我丑吗?我感觉自己挺帅的呀!” 边上的人:我该怎么说才能让这黑小子知道他的眼睛出了大毛病! 第324章 背炸药包的狗狗们 第324章 背炸药包的狗狗们 其实关于人质的人选,李栗在心里多方面考虑过,那群江湖人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像云大石和戒痴这样的伪装份子! 明明没中毒却要装作一副中毒的模样,让这群会武功的人近了身,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她最开始就将主意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排除掉云卫民的原因,除了因为他太丑,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孩子嘴太贱,她怕自己半道忍不住将孩子给打死了! 云安安相比云卫民的优势在于,她看着弱不禁风,软糯乖巧,十分容易被控制! 云卫民还想在争取下,可云安安扯了扯他的袖子,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闹了。 这种事没什么好争的,她的实力比三哥高,手段也比三哥多,自然是她去最合适。 这一点云大石心里也很明白,小孙女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若真把她当成小绵羊,绝对会吃大亏。 只不过当爷爷的,看到小孙女处于危险中还是忍不住担忧不已。 可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有多余的动作,因为他表现得越关心,小孙女的处境就会危险一分。 云安安自然也没有中软筋散没有中招,但她又不想被李栗看出端倪,只能佯装出一副柔弱无力地样子。 李栗忌惮云大师和戒痴大师,更不会亲自过去将云安安给拖过来,她心念一动,朝着林怀瑾浅笑道:“还得辛苦林老将这个孩子带过来!” 林怀瑾点了点头,走到了云安安的身边,轻轻抱起她。 云安安顺势窝在他的怀里,假装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林怀瑾轻声安慰着她道。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云安安瘪了瘪嘴,舅爷爷这番话她持怀疑态度! 等林怀瑾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李栗立刻将云安安抢了过来,十分粗暴地勒住她的脖子,冷笑道:“林部长,现在可以带我见魏翟了吧!” 林怀瑾早有预料,点头道:“可以!车就在外面,你跟我来!” 说着就朝外面走,林怀瑾走了几步,发现李栗没有跟上来,回头挑眉问道:“这么?你怕了?” “怕?”李栗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忽地,她猛然收声,语气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脚底生寒。 “我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就这么走未免太便宜了你们,那么多的炸弹岂不是都浪费掉了。” “这......这倒也不必!” 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弱弱地说,心道:等你走了,调查局肯定会把你的人全部抓回去,安装在这里的炸弹也会全拆掉,弄不好还能回收利用。 李栗佯装叹息了一声,“罢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将危险物品给带走吧!” 林怀瑾目光微闪,莫非李栗想把暗处的人都喊出来,这样也不错,人多了突破口就多,免得我一个一个的去找,省事! 只见李栗吹了一个口哨,从远处跑来了六只流浪狗,一个个饿的瘦骨嶙峋,龇着獠牙,模样凶狠。 而让大家更为吃惊的是,这群流浪狗的身上皆绑着炸药包。 “难怪!原来竟是这样!”万长青喃喃自语,他之前就觉得奇怪,李栗是如何在夫子庙安放炸弹的,今天进入夫子庙的人可都是经过层层检查,压根不存在人将炸药包带进来的可能性。 可如果是流浪狗,他就能理解了。 夫子庙侧门就有一个狗洞,流浪狗可以很轻松地把炸药包藏在狗洞里,然后通过这个通道进入到里面去。 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检查也很难发现炸药的存在,而且这些流浪狗平时经常出入这里,熟悉地形和环境,所以能够轻易躲过巡逻人员的视线并成功引爆炸药。 只是他有一个疑惑,李栗是如何控制流浪狗的? 只不过他很清楚,这个问题对方肯定不会回答。 李栗做了一个手势,一群狗围着她转悠了起来,她站在狗群中朝林怀瑾淡淡一笑,“林部长,不介意我带下属一起前去吧!” 林怀瑾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原本他以为李栗引爆炸弹的手段通过口哨给下属传递信号。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可他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的对手不是人,而是一群狗! 狗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背上的炸药包,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个炸药包属于按钮炸弹,一旦它们动作幅度过大就会被触发脖子上的按钮。 这也意味着,他无法采取强硬的手段将这些狗狗控制起来,因为这些狗狗一旦产生猛烈的运动就很有可能会按下按钮,引爆炸弹。 林怀瑾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镇定:“当然不介意!” 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 此时他的脑海开始飞速的转动,该如何解决这群狗狗。 李栗一只手托着云安安,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准备随时发出哨声控制狗狗,她担心有狙击手在暗中埋伏。 但林怀瑾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在夫子庙动手。 出了夫子庙,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改装轿车,林怀瑾率先坐到了前排,侧头朝李栗说:“上车吧!” 李栗四下环顾了一圈,吹了一个哨子,有好几只狗狗钻了进了后排座椅,随即,她开口说道:“林部长,一辆车可坐不下!” 林怀瑾面色微沉,眸底杀意涌现,但还是低声对着汽车边上站着的警卫员说道:“再去派一辆车来!” “是!” 只过了五分钟左右,一辆轿车缓缓驶来。 李栗首先安排了剩下的两只狗钻进车里,然后才拖着云安安坐到了后排。 云安安自从出了夫子庙就开始用神识观察空间。 魏翟自从进入空间后,被她丢进了木屋,困住了手脚,蒙住了眼睛,每天两颗西红柿吊着命,他本就穿着一身旧衣,再加上一副胡子拉碴的样子。 只怕把这样的他出去只会让人误会是逃难的乞丐! 小金伪装成一般的司机,手里握着方向盘,显得战战兢兢,至于副驾驶上的两只狗狗,正对着他汪汪汪叫个不停,他佯装被吓到的样子,拼命朝车门的方向挤。 实际上却是在观察狗狗们的弱点。 第325章 流浪狗的警觉 第325章 流浪狗的警觉 云安安一眼就认出了小金,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维持中了软筋散的人设,瘫软地靠在座椅上。 前面的汽车动了,小金收回了视线,拍了拍方向盘,发动引擎,随着发动机的一声轰鸣,车子开动了起来。 眼看汽车越走越偏僻,李栗拍了拍驾驶证的椅子,厉声喝问:“我们要去哪?” 小金佯装吓了一跳,一只手捂着受惊的胸口,另一只手去紧握方向盘,“我...我跟着前面走,不...不知道......” 李栗冷哼一声,“不知道,你当我傻,林怀瑾会派一个普通人给我当司机?” 她一个口哨,副驾驶上的一只狗狗猛地跃起,小金下意识抬手抵挡,另一只手已经离开方向盘,迅速扭断了狗狗的脖子,随后扯断引线将炸弹和狗狗尸体一起扔出窗外。 上次京郊收集起来的炸药,他事后听人做过分析,炸弹按钮不能动,但可以直接扯断炸弹的引线暴力拆除。 这是这种高爆发性炸弹的一个弊端。 眼看小金只一招就解决了一只狗和一份炸药包, 李栗猛地掏出了枪抵住小金的后脑勺,厉声吼道:“停手!不然我开枪了!” 小金此时的手已经摸上了第二只狗的脖子,无奈之下他只能松开手,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控制方向,冷冷地说:“让你的狗老实点,若我跟丢了,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你想要见的人!” 李栗这才惊觉过来,已经看不到前面车的影子了,她猛得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控制狗是通过哨声,现在距离隔得太远,只怕她留在林怀瑾车上的那些狗已经被解决掉了! 这么说,现在的她只剩下了一只狗狗。 “你们算计我?”李栗脸色一变。 小金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目光直视前方,他正在努力辨认着方向,这时一片丛林,如果不仔细辨认,很容易迷路,所以压根没心思回答这个这个疯婆子的话。 这一刻李栗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挫败感,她冷冷地盯着前方,眼神警惕,深怕路上会遇到埋伏,甚至她还将云安安抱到她腿上坐着,又将最后一只的狗狗给抱到后面的座椅上。 云安安知道,对方并非起了慈爱之心,纯粹想拿她当挡箭牌。 她手指一翻,双指中出现了一根银针,银针上涂了她调配的迷药,既然她不能亲自杀李栗,那就借林老的手杀掉李栗。 她正要对准李栗的手臂扎下去的时候,旁边的小狗汪汪汪地对着云安安叫了起来。 土狗的头部较粗,有着大而直立的耳朵,毛发脏乱不堪,尾巴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弹性,但眸中的凶性是普通的狗不具备的。 李栗被狗叫吸引了注意力,丝毫不在乎它身上的泥土和脏污,用白皙的手摸着它的脑袋,温声询问:“怎么了?” 小黄狗用脑袋蹭了蹭李栗的手,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凶狠地盯着云安安。 李栗也察觉到了,将目光也转移到云安安身上,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是她离开夫子庙后第一次认真打量着云安安,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从这个小丫头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对准云安安的后背,表情凝重,冷声开口。 “你是谁?” 云安安快速将手指夹着的银针收入空间,露出一个无辜且害怕的表情,“我......我叫云安安,家住七排村,上面有三个哥哥......” “闭嘴!谁要问这些,说!你会什么?你刚才打算做什么?” 李栗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流浪狗的警惕,刚才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做了什么才导致流浪狗吠叫个不停。 云安安心里苦笑,在心里将这条流浪狗和家里的黑炭狗做了一个比较,打心底里嫌弃家里那条好吃懒做的狗。 “我...我会...九九乘法表......” 李栗......我严重怀疑这个死丫头在戏耍我! 由于云安安经常看云卫民的戏台表演,所以她也算有了点演戏感悟,装起来竟然毫无破绽。 李栗并没有放松警惕,将云安安推到一边,用手枪抵着她的额头,上下扫视着她。 云安安今年十岁,梳着两个双马尾,长得软萌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然而,李栗却没有丝毫的心软,目光更添几分冷酷无情。 她猛的抓起云安安的手细细观察起来,小丫头的手很软也很白,一看就是没有干过粗活的孩子,也不像个手上有功夫的人。 可为什么呢? 明明是个没有一点危险的女孩,为什么却让她感觉心惊肉跳的,有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惧。 李栗皱了皱眉头,心中疑惑不解,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说这个女孩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等等!秘密!莫非她和我一样?!! 李栗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试探性地询问:“你刚才说你有三个哥哥,他们对你好吗?” 云安安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我三个哥哥都对我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给我,别人欺负我,他们也会率先站出来帮我出头......” 李栗闻言,表情有些恍惚,“是吗?我也有一个哥哥,他对我也很好!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会站出来将我护在身后......” 说完,她眸中的伤感一闪而逝转而变得凶狠无比,声音尖利,“可是,你说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走,我是他亲妹妹啊!他说有人需要他,难道我就不需要他吗?我被人玷污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我被人用铁链吊了七天七夜,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我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差点自尽的时候他又在哪?明明我才是他的血脉至亲,他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说到最后,李栗的表情近乎疯魔。 小金踩油门的动作又加深了几分,李栗的状态太不对劲了,必须尽快抵达目的地,否者半道上突然发疯引爆炸弹,自己死了不要紧,连累了安安小姐,他万死莫辞! 他们的车是绕了远路的,想来这个时候林老车上的狗狗应该已经全部解决了。 小金将车开得飞起,终于在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到了!” 李栗也终于从这句话中恢复了清明,视线一点点从云安安身上挪开,探头朝前望,就见前方停着一辆车。 第326章 黑影?气灵? 第326章 黑影?气灵? 轿车缓缓地停下了,李栗拽着云安安下了车,同时手枪顶在她的后背上,她看着车边上一地的狗尸体,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颇为惋惜地说。 “林部长真是的,想要炸弹直接说啊!我免费送您一车,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儿从狗狗身上取呢!” 林怀瑾面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晕车了还是精力不济,他手里握着一方帕子,费力地咳嗽了好几声,才指着前面的高耸的山说道:“魏翟就在里面,我的人很快就会将他带下来!” “魏翟在这?” 林怀瑾点了点头,“魏翟是个人才,把他关进调查部岂不可惜,应该人尽其用才对!” 李栗垂眸扫了扫,心里开始衡量林老话中的真实性。 周围除了林怀瑾就只有两名司机,可她心里却清楚躲在暗中的人不计其数。 而且这两个司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她除了狗狗身上的炸弹还有一个秘密武器。 原本她胜算有八成,可因为出了云安安这个变数,她实在不清楚这个小女孩有什么特殊能力,所以她将自己的胜算降低了一半,现在只有四成。 若是以往,她肯定会终止计划,可魏翟实在太过重要让她不得不冒这个险。 于她而言,为信仰而战的话就是一个屁,她的忠诚从来就不是为了某一个组织,她只忠于她自己。 其实就算林怀瑾不说,她也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摆脱军统李栗这个身份。 只是身份可以丢,但她后半生绝不能过得太抠搜,这么多年,她在军统捞到的钱虽然也有一些,但想要无拘无束,骄奢无度地过完后半生却还是远远不够的。 更别说她体内还有个贪得无厌的东西,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反噬, 临走时她得给自己的未来添加一个保障。 魏翟脑海里的那些东西价值不菲,卖给其他国家获得的报酬足可以让她三辈子不愁吃喝。 这一次她带着魏翟来内陆,起初她觉得是天赐良机,可她现在却有些怀疑是林怀瑾安排在国党的间谍故意让魏翟跟着她来。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刚进入京城不久,魏翟就会脱离行动,私自前往林家小院。 魏翟很有可能早就背叛了国党。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假死逃脱计划。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间谍是谁,通过魏翟的事可以看到对方搅动风云的能力,那个人已经渗透得非常彻底。 这些年海岛的情况每况愈下,迟早完蛋! 她绝不会在一艘即将覆灭的船上坐以待毙。 就在她思索之际,袁七带着一个身高和体型与魏翟十分相似的人走了过来,只是因为背着阳光,再加上距离有些远,李栗并无法确认此人就是魏翟。 李栗嘴唇下压,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目光犀利,带着几分吓人。 “林部长,您什么意思?找个假货糊弄我?” 袁七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哪里露馅了。 林怀瑾又低低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李小姐要不再仔细看看?您若确定是假的,我立马将这个人给杀了!” 说完他做了一个手势,袁七立马掏出枪对准此人的后脑勺。 原本李栗就是想诈一诈对方,毕竟无法上手触碰,太容易作假了,可林怀瑾的表情和动作实在太自然了。 万一这人是真魏翟,对于她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等等...我能走近看看吗?” “李小姐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你若真不放心,这样!我用魏翟换你手中的女孩,如何?” 李栗陷入沉默,她心中在权衡此事的利弊。 小丫头是个危险人物,放了她无异于放虎归山。 可魏翟同样也很重要,就在李栗犹豫不决的时候,袁七突然开口,“既然李小姐不同意,那我就将魏翟给带回去了。” 说着就要押着魏翟走。 李栗瞬间急了,“别......我换!” 她用劲将云安安推了出去,差点就把小姑娘推到了地上。 李栗在后面用手枪对准云安安,厉声喝问,“往前走!” 袁七见状也将魏翟给推了过去,等云安安走近后才看清楚这个“魏翟”的面容,不得不说长得和真魏翟很像,但以李栗这种易容高手的水平对方再走几步应该就能看出破绽。 以林老的聪明,他肯定已经算计好一切,自己只需要好好配合就行。 果不其然,就在云安安和假魏翟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突然将她扑倒在地。 于此同时埋伏在暗中的人一枪解决了最后一只流浪狗,小金距离狗狗最近,亦或者说他的任务就是解决狗身上的炸弹。 所以在狗中弹的第一时间,他就冲过去扯掉炸弹引线。 而在魏翟扑倒云安安的同时,袁七手里的枪已经对准李栗扣动了扳机。 一切似乎胜券在握,但李栗也早有准备,就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动了了起来,首先侧过身子躲开飞射而来的子弹,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黑色药丸朝四周狠狠扔了出去。 黑色药丸撞击会炸开一团烟雾,烟雾挥发气体会刺激眼睛和鼻腔,有点类似于瓦斯催泪弹。 但黑色药丸却更容易携带。 更别说李栗一扔就是一大把,烟雾瞬间弥漫开,惊得鸟群四下逃窜,还有一些窸窸窣窣分辨不出是什么的声音。 在场的众人有些反应快的,早就捂住口鼻闭上了双眼,但有些人却被气体刺激到咳嗽不止,流泪不止,视线模糊,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 云安安同样也是如此,她没有想到李栗会突然来这一招,因为顾忌李栗身上汹涌澎湃的剑气,她担心自己的神识释放开后会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孤杀,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神识查看情况。 等她屏住呼吸放开神识的时候,才发现李栗已然消失在了原地,而她的身边赫然出现一个黑影,黑影朝她狠狠撞击了过来,她下意识握拳抵挡。 可是她的拳头与黑影触碰之时,肉体上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是她的神识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了一般,刺痛难忍。 空间也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孤杀剑自动激射一丝剑芒直逼黑影而去。 第327章 阴差阳错的送货上门 第327章 阴差阳错的送货上门 云安安猛然间才惊觉,这团黑影并不是有形之物,而是剑气,亦或是是剑气凝结成的气灵。 云安安一屁股跌坐在地,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狂潮不停地冲击着她的头脑,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烟尘慢慢散去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李栗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袁七气的在原地跺脚,“该死!让她逃走了!” 在烟雾出现的前一刻,小金就飞快朝林老的方向跑去,此时的他和另一个司机,一左一右地扶着林怀瑾,眼神担忧,“林老,您的身体如何?” 距离林老不足十米处跑来一名提着药箱的医护人员。 林怀瑾的脸色愈加苍白了,没有一丝血色,在发出好几声沉闷的咳嗽后,他才摆了摆手,“我没事!” 目光触及脸色同样不好看的云安安后,目露担忧,他挥了挥手,让医护人员去给云安安做检查。 “你们先去给她检查!” 但这位医护人员明显看不出云安安的具体情况,他略微检查过后,说道:“首长,您放心,小丫头没大碍,只是惊吓所致!” 林怀瑾捂嘴又咳嗽了几声,但神情已经舒展开来,“没事就行!” 医护人员连忙又过去查看他的健康情况,林怀瑾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暂时死不了!” 还不等医护人员检查完毕,他就起身开始四下环顾,站在原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和痕迹。 袁七走到他的身边,“老师,您的身体不好,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留下来勘查!” 林怀瑾精力的确有些不济,于是将勘查现场的活交给袁七,但不抓到李栗,他心里始终觉得不安,于是乎自己坐进车中闭目休息。 云安安也被人抱进了另一辆车中休息,和她同一车的人还有“魏翟”。 一个年轻的调查员拿了一条湿毛巾过去,递到他手中,”九哥,先擦擦脸上的妆容吧!” 假“魏翟”接过毛巾,对着倒车镜细细擦拭,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同时惋惜地说:“想不到出动了这么多的人,还是让人给跑了!” 另一个调查员连忙附和,”就是!这个女人实在太狡猾了!” 假“魏翟”瞟了一眼此人,笑着说:“你七哥已经在勘查现场,四周都是山林,凡是走过必留痕迹,再加上山里还驻扎个一个团的军力,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她跑不掉的!” “也是!九哥,你说这个李栗本事这么大,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魏翟冒险?这个魏翟究竟是什么来历?” 吴九擦好脸后又用毛巾擦了擦倒视镜,才将毛巾递还给调查员。 “这些事老师自有安排,不该你打听的别瞎打听,调查部的规矩你又忘了!” 调查员讪讪地挠了挠头,“九哥,我知道了!” 等小调查员走后,吴九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看着躺在后排闭目休养的云安安,然后叹了一口气。 李栗这个人太过诡异,其实他心里清楚,想要抓住她绝非易事! 云安安此时正在脑海里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违和,可一时间又没理出头绪来。 李栗的目的是魏翟,可现在魏翟的下落她并没有得到人就跑了? 李栗和林老这一场博弈可算是输得彻彻底底。 狗狗炸弹军团全军覆灭,她又被逼入山林,处于下风! 究竟是李栗太弱还是林怀瑾太厉害? 可是以李栗的实力不该如此,烟雾升起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如果说黑影是她放出来针对我的,那她本人又在做什么? 黑影重伤了我,让我暂时和空间失去了联系。 但云安安十分确定一件事,黑影也受伤了,李栗此时的状态应该和她差不多,她能跑到哪里去? 没过多久,她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隐约间听到,“抓到人了”之类的。 吴九闻言下了车,云安安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才睁开了眼,透过车窗她看到几个调查员抬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人回来了。 “九哥,这人是我们在附近找到的,边上还有一辆粪车!” 吴九皱眉问道,在确定行动地点的时候,调查局就已经将周围好几公里都检查了一遍,也设下了障碍物,不可能有人能推着粪车闯进来,“这个人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在这?” 医护人员检查过后说道:“九哥,这人好像是饿晕的!而且看他这状态,应该饿了至少有一个星期!” “饿晕?”吴九反问。 医护人员点头,“是的!医疗车里有葡萄糖,我去拿一瓶过来给他挂上!等他醒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吴九盯着胡子男看了好久,扭头问边上的调查员,“你们有没有觉得他挺眼熟的?” 调查人员这才仔细打量起地上晕倒的人,猛的一拍脑袋,“九哥,这人和你之前的装扮挺像的,难不成他就是魏翟!” 云安安心中猛的一惊,她记起了之前的空间震荡,难不成孤杀将魏翟和粪车一起给震出来了! 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毕竟从她将粪车收入空间开始,孤杀剑就十分不满。 趁机将粪车丢出来一点也不稀奇。 吴九闻言越看越觉得这人就是魏翟,抓起对方的手一看,果然右手掌心有一颗痣,他连忙让人去请林怀瑾,自己则守在魏翟身边,看着医护人员给对方挂上葡萄糖后,又吩咐人在四周警戒起来。 林怀瑾被小金扶着走了过来,此时魏翟的脸已经被吴九擦拭干净了,等吴九用刀片将魏翟脸上的胡子给刮掉,露出一张干净的脸庞。 林怀瑾只一眼就确认了此人的身份,只不过即便他身有七窍玲珑心,此时的他脑海也是一片混乱,理不清头绪。 按照他最开始的猜想,魏翟要么是自己逃了,要么就是被另一个组织抓了。 原本他打算先解决了李栗在调派人手寻找魏翟,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魏翟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抓捕现场。 这波阴差阳错,送货上门的操作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所见。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老天爷的偏爱还是有人故意捉弄? 林怀瑾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之间难以言表。 第328章 守株待兔 第328章 守株待兔 因为魏翟的出现,林怀瑾吩咐下属原地扎营,然后又派人联系上面的军队请求支援。 他现在严重怀疑有另一个神秘组织也介入到这场抓捕中了。 过了一会,袁七带着搜查组的人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老师,听说我们抓到魏翟了?” 林怀瑾坐在折叠椅上,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份树林地图,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老师,我能去看看他吗?” 林怀瑾手中的笔突然顿住了,抬头疑惑地盯着袁七。 袁七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着急,连忙开口解释,“老师,我就是想看看,再说李栗的目标就是他,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守株待兔!” 林怀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随后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魏翟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无法配合我们行动,守株待兔的风险太高,我让老九先看着,你再去勘查一圈,实在找不到再回来也不迟!” 等袁七走后,林怀瑾在小金耳边低语了几句,小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林怀瑾再次将目光放在桌上的地图上,低下头研究了起来。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袁七再次无功而返,“老师,这个李栗实在太会躲藏了,我已经和部队那边的人说了,做好警戒,目前只能确定她还在山里!” 林怀瑾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对袁七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改成守株待兔的计划,魏翟虽然还没有醒,但医生说他并无大碍,我打算让老九伪装成魏翟,放出假消息,让军队的人先护送他回城,乘机在车上布置陷阱等待李栗自投罗网!另外,你派一队人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可疑的动物出现,我怀疑李栗能控制某些特定的动物。” 袁七点头称是。 等袁七走后,小金提着一个水壶回来了,他从随身的罐子里拨了一点茶叶到小杯子里,又给林老添满热水。 茶杯里的热气蜿蜒缭绕,如同一条柔软的绸带,又如同一道道陷阱,一点一点地在空中消散。 “首长,已经安排好了!” 林怀瑾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看着一片片墨绿色的叶子不断下沉,在茶杯中尽情的舒展,等它们舒展开的时候,原本无色的清水已然变成了淡黄色的茶水,香味四溢。 过了半个小时,营地外面突然狼叫连连,将原本在躺椅上小憩的林老给惊醒了。 ”怎么了?” 一个调查员慌忙火急得跑了过来,“部长,我们西侧的营地被狼群袭击了!” “什么!”林怀瑾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吼道:“我不是让你们留意周围的动物吗?怎么没人警戒?” “袁队长压根就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年轻的调查员都快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调查员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部长,魏翟失踪了!” “怎么回事?营帐内防卫严密,魏翟怎么会突然失踪?” “部......部长,留在营地的魏翟是吴九哥假扮的,他说自己是被袁...袁队长打晕的...” “什么!”林怀瑾大惊失色,身形微晃,若不是小金扶住了他,他可能就会跌坐在地,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慌张,瞳孔中满是紧张和不安。 “小七!他......不对...他不是小七......她是李栗!” 两个调查员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袁队长是李栗?可他分明是个男人啊!身高体型也完全不一样!他还有喉结,怎么可能是个女的?” 林怀瑾手微微颤抖着,整个人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如死灰,仰天长叹,“我早该想到的,她的易容术贯绝天下,别说女扮男,就算让她扮畜生都绰绰有余......” 三人头顶满是黑线,一时间分不出首长是在夸对方还是在骂对方。 “正面对冲不是她的风格,她最擅长隐藏和偷袭!她从营地中带走了真魏翟,又坐着军卡,顺利通过关卡逃出去,当真是好算计!” 林怀瑾连忙开口说道:“快用作战电话联系卢司令!切莫不能放任何人出去。” “好的!” 一个调查员扶着吴七走了过来,还没有走近,吴七就跪了下来,“老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掉以轻心,肯定是李栗假扮成了师兄的样子欺骗了我!” “小九,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主要责任在我,是我小瞧了她!”林怀瑾一边将吴九扶了起来,一边愧疚地说。 吴九被扶了起来,似乎是为了将功补过,他主动问道:“老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林怀瑾思索了一会说道:“军队那些人没有对战李栗的经验,很容易上她的当,让我们的人尽快收拾东西,小九,你和我上一辆车,我们先追!” “好!” 吴九二话不说就跟着林怀瑾上了一辆改装车。 小金快速坐上驾驶座,边上快速跑来五个护卫,其中一名坐在副驾驶坐上,剩下的四名全都站在车外面的踏板上单手扒住车架子。 就在车子启动的时候,云安安迈着小短腿飞快跑到车前伸开了双臂。 小金是护卫也是司机,他连忙踩了刹车,探头面色不善地说道:“安安,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我刚才差点撞到你了!” 云安安表情十分认真地看着林怀瑾说道:“我也想去!” 林怀瑾皱着眉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安安,你跟着大部队一起走,我们此行危险重重,不方便带上你!” 吴九也附和着说:“对呀!小丫头,我们这趟可是去追人的,带上你可没人能分出心来保护你!” 云安安执着地看着林怀瑾开口:“舅爷爷,我不用你们保护,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带上我,我保证你不亏!” 林怀瑾直接被云安安这副话给气笑了。 还不亏!这话说得像做买卖一样,他刚要拒绝就看到小丫头脚尖一点,整个人就飘了过来,直接避开护卫踩到车外面的踏板上。 第329章 一环接一环 第329章 一环接一环 小小的人趴在车门上,窗口处露出一颗小脑袋,露出一口小白牙,“舅爷爷,我爷一定没告诉过你吧!我也是个武林高手!嘻嘻嘻......” 其实不用云安安说,他已经知道了,能避开他身边的护卫来到他身边就是一种实力的表现。 林怀瑾目光微闪,心中暗暗吃惊于侄孙女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的武学造诣,但这个时候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又疑惑云安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点破他的身份,这一声舅爷爷只会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危险。 莫非她看出了什么? 林怀瑾略微一犹豫就拉开了车门,让出了一个位置,说道:“你进来吧!” 边上的吴九忍不住出声喊道:“老师,不行!” “怎么了?”林怀瑾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老师,李栗是个危险人物,让她跟着去万一被李栗抓住,威胁我们放过她怎么办?” 此时云安安已经钻进了后排坐下,她和吴九中间隔着一个林怀瑾,她不满地朝吴九翻了个白眼。 “放屁!你的实力还不如我,弄不好最后还需要我保护你呢!” 林怀瑾回头正好瞧到小丫头白眼飘上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吴九连忙接过副驾驶上的护卫递过来的药盒,捻起一颗药递了过去。 林怀瑾瞟着吴九手掌心中的药丸,想也没想,接过来放入了嘴里,然后又接过护卫递过来的水杯将药丸给咽了下去。 吴九在边上看着,脸上流露出担忧之色,“老师,您这是?” “没事!都是小毛病,小九啊!既然安安想要跟过去那就去吧!出了事我担着!” 林老都这么说了,吴九自然不再说什么。 只不过一路上他都显得异常沉默。 车子走出营地大约二十分钟,他们就被狼群给围住了。 “首长,怎么办?”小金问道。 林老盯着前方的狼群首领,语气狠戾,“撞过去!” “好的!”小金答了一声,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瞬间飙升,就在即将撞到的时候,车子突然失去了平衡,撞向了一旁粗壮的大树。 站在车踏板上的四个护卫险些被甩了出去,不过好在他们反应够快,及时抓住了车顶上的把手,等车停下来过后,其中一个护卫跳下了车,跑到前方检查了一会,回来说道:“首长!我们的车胎爆了!前面的路上撒满了这种铁钉,车子无法通行!” 吴九愤慨地捶着车顶,“肯定是李栗干的好事!” 但他的目光触及前方目露凶光的狼群,扭头看着林老问道:“老师,现在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林老双手交握,大拇指轻轻搓动着,沉思片刻后说道:“追!必须得追!” 就在此时头狼像是接收到什么信号一般,发出一阵嘹亮且凶狠的嚎叫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只见数十只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 双方交战一触即发,大家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纷纷准备迎敌。 就连林怀瑾都掏出了枪,上好了膛。 头狼站在最前方,目光如电,随着一声令下,狼群开始发动攻击!它们迅猛地奔跑着,利爪和牙齿闪烁着寒芒。 林怀瑾大喊,“擒贼先擒王,杀头狼!” 可这头银狼似乎有了智慧,听懂了这句话,竟然朝后退了几步,将自己置身于群狼的保护中。 很快!各种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场面异常激烈,大家拼尽全力,保护自己和首长的安全,身上也都受了重伤。 就连云安安都被狼爪将衣服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当最后一只银狼被满身是血的小金扭断脖子的时候,还不等众人缓一口气,紧接着飞来了一群马蜂。 大家见状不妙,纷纷躲避,可马蜂的数量实在太多,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其中一个护卫被马蜂蛰到了脸,痛的脸都麻了,鼻涕眼泪流个不停。 “这么马蜂的毒性好强!”小金忍不住惊叹出声,然后将林老护得更紧。 小金的身体强健,能够抵挡住大部分攻击,但马蜂的攻击防不胜防,不一会,他的胳膊上和脸上也被蛰了好几下。 而其他人的情况更不乐观,有的身上已经挂了彩甚至受伤严重。 云安安也被弄的好不狼狈,被马蜂蛰过的地方会瞬间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包,伴随着阵阵疼痛和麻醉感。 而且云安安居然还感觉到了一丝眩晕。 不行!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拖垮。 云安安一咬牙,也不管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耽搁林老的计划,直接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瓶迷魂药。 她大喊一声,“屏住呼吸!”,然后打开了迷魂药的瓶盖,将里面的粉末挥洒到空中。 原本攻击人类的马蜂赫然调转了方向朝不远处的大树冲去,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撞晕了过去,落在地上堆起了一个小鼓包。 林老看见这一幕,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大部分的粉末都朝吴九的方向撒了过去。 吴九受到迷魂药的影响,一时间眼睛有些迷离,行动也没有先前灵活。 还不等大家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天空上方突然炸开一团蓝色烟雾弹,而就在烟雾弹爆开的同时,离开吴九最近的护卫快速朝他踢出了一脚。 云安安也在变故发生的一瞬间,手握成拳,下一刻双手表面镀上了一层暗黑色的物质,双拳在吴九的肩膀处狠狠一锤。 只不过她貌似准头有些问题,竟然捶歪了。 虽然云安安现在神识受损,无法和空间取得联系,但孤杀剑的一丝剑气却环绕在她身体上。 而她之所以针对吴九是因为,吴九就是李栗! 刚才她表面是锤得是李栗的肩膀,实际上她打的却是藏在对方肩膀暗处的黑影。 那一拳,云安安明显能感觉黑影被她打得消散了,一道无形的能量从里面飞出自动钻她的体内。 空间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山中涌出,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所笼罩。 第330章 计中计 第330章 计中计 让众人震惊的是吴九在云安安的轰击下居然倒飞了出去,吐出一大口鲜血,原本的棱角分明的男人脸竟然快速变成了一张丑陋,且苍老的女人脸。 她的脸部皮肤像是干涸的河床,皱纹像树皮一样粗糙。 双眼周围布满了沉重的小黑圈,像是经历了无数个黑夜后的烙印,牙齿也一点点的脱落。 而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她的眼睛一大一小,鼻子仿佛被一刀给削掉了,嘴巴更是裂开了,露出了丑陋的下巴。 一股寒意从大家心中升起。 “这是怎么回事?她究竟是人是鬼!”小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问道。 林怀瑾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难怪调查部的一号李栗没有易容痕迹,原来是这样!一号李栗本来就长那样,而真正的李栗易容成她的样子骗了我们所有人!” 李栗被重伤后,恢复了清明,她盯着云安安,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林怀瑾和云安安被护卫门护在中间,林怀瑾以为李栗这番话是对自己说的,但他并不打算多说废话。 大局没有定下来之前,他不会说任何废话。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栗,眼神逐渐变得冷硬,犹如两块冰,满载着深深的憎恨。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李栗,因为在夫子庙他去抱云安安的时候,云老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李栗是灭杀案的策划人和执行者。 为了若雪,为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他都不可能放李栗活着离开。 有些仇,他要亲自报! 他掏出早已经上了膛的手枪,对准了李栗的左胸口就是一枪,似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快速在对方的右胸口又补了一枪。 李栗大概没有想到林怀瑾的枪法居然这么好,这么准,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心脏就被打中了。 所以林怀瑾一直在藏拙! 李栗的身体猛然向前倒去,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服。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反而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让她看上去更像是地狱来的恶鬼。 她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林怀瑾冷笑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白色药丸,“你说的是这个?你给的药我怎么可能入口!” 李栗听了林怀瑾的话面上却并没有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反而大声笑了起来,声音充满了嘲讽。 “林怀瑾,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你永远不可能赢!” “死到临头,还妄想挣扎!”林怀瑾冷哼一声,但注意力却一直停留在李栗的身上。 这个女人实在太难缠,即便她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但林怀瑾心中还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林怀瑾怀疑李栗还有后手,于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希望能从对方的嘴里得知一点蛛丝马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将人调包,你能控制狗就能控制其他的动物,后来营地被狼群袭击,我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我才会将计就计,佯装要去追军卡将你引开,暗中派人跟着狼群去寻找,果然在狼窝中找到了真魏翟,刚才的信号弹就是沟通方式之一,蓝色代表已经找到了人,且人是安全无碍的。”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也很机警,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你的老师还要强,我差点也被你骗过去了,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我和你提的交易,不管我给的是真魏翟还是假魏翟,你都会使用烟雾弹然后替换我们其中一人, 最开始你选的是袁七,因为他不仅是我的爱徒,更是调查组的队长,手中握着权利,方便你设置陷阱和逃跑。 如果不是真魏翟的突然出现,让你在我面前露了一丝马脚,我真没想到你的胆子会这么大! 所以我只能亲自给你提供作案的机会,又安排小金暗中观察你的动向。 你果然没有选择按照我原本的剧本带着真魏翟坐军卡离开,不然我会省下很多事!” 李栗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出血口,但即便如此,还是阻挡不了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出。 伴随着生命力的流逝,她有气无力地说:“坐军卡离开固然方便快捷,但风险太高,成功的前提是你没反应过来,我赌不起!” “是的!你的性格强势,敏感,只会相信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 上军卡的风险太高了,万一中途被发现,周围全是军人,你很难逃脱。 所以你采用了一个计中计。 将军卡上晕倒的魏翟换成了被易容的真袁七。 袁七被迷晕了,在加上你的易容手段,想要骗过吴九并不难。 甚至我都能想到她是如何说服吴九和你替换身份的。 等军卡走后,你算好时间,假装成吴九将事情爆出来,引我去追,然后设下埋伏,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的死亡必定会让所有人方寸大乱,你则可以带着真魏翟一走了之,我说得对吗?” 李栗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林怀瑾的算计中,心中浮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眸中透着一股决然和恨意,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林怀瑾,你很厉害,但有一点你算错了,我不可能让魏翟完好无损地留下来,如果他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只能让他去死!” 就在她话落之际,树林上方爆开一团红色烟花。 林怀瑾闻言脸色大变,不同的烟花颜色代表了不同的消息。 红色是紧急消息,情况不容乐观。 林怀瑾心头涌起不安,“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下了点毒,四个小时内没有解药,魏翟就会死!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的宝贝弟子也有份!林部长,我期待你的选择......” 在林怀瑾的沉默中,李栗的眼神变得狠戾和疯狂,透过林怀瑾看着他身后的云安安一字一顿地说:“别得意,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将来的结局!” 第331章 李栗之死 第331章 李栗之死 说完这句话,李栗缓缓闭上了双眼,只不过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不知道在嘲讽她的敌人还是嘲讽她自己。 林怀瑾心情复杂,小金知道他心情不好,但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首长,要不要检查尸体,她身上也许有解药?” 林怀瑾刚想点头,可多年的谨慎让他出口的话变成了。 “再等等!小金,你先去放信号弹!等人到了再说!” 小金点头照做。 十分钟过后,调查部的人都赶到了。 “对不起,部长,是我判断失误,魏翟一直处于昏迷中,起初还好,突然间生命指标极速下降起来!” 林怀瑾闻言并未说什么,仍旧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栗的尸体,小金有些看不过去了。 “林老,她已经死了!我确认过了,毫无呼吸和心跳!” 云安安也看出了林怀瑾在担忧什么,她翻了翻兜,掏出好几袋药粉。 “舅爷爷,我这里还有痒痒粉和七步倒,要不给她试试?这个痒痒粉对皮肤有刺激作用,能让人痛苦难忍,而七步倒则是一种麻醉剂,不过,你们别被它的名字给误导了,七步并不代表一定要走七步,而是一种记时单位,七步的时间一过,就会让人全身麻痹,动弹不得,最重要的是,这两种药粉沾染上皮肤就能生效!” 小金惊疑不定地问:“你怎么有这么多药粉?” 同时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是这种奇奇怪怪的药粉。 云安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爷爷说我们一家人运气都不怎么好,总是遇到一些常人遇不到的事,所以我就多备了一点防身的东西,用我二哥的话来说,这叫有备无患!” 小金......安安小姐,听起来您能长这么大还挺不容易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十分可怜那些想要对您不利的人。 林怀瑾自然知道小丫头有随身携带药粉的习惯,他不仅知道而且这里面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因为沈陈王三个老先生就是他安排到七排村的。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会如此的聪明机警,颇有他的风范,若是能改姓林,记入林家族谱就更好了! 在林怀瑾的点头中,小金将云安安的药粉全都朝李栗甩了过去,其实他心底觉得多此一举,因为以他的感应来看,李栗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云安安则站在一旁仔细观察起来,她的空间现在处于升级状态,神识暂时也无法调动,而她也觉察出自己的弱点,那就是太依赖神识和孤杀。 她必须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她有一种预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而就在小金抛出药粉的一瞬间,李栗突然睁开双眼,嘴唇微张,一根银针朝林老击射而出。 小金惊呆了,他没有想到李栗竟然真在装死。 但好在林怀瑾之前就提醒过他注意,所以他反应迅速地将银针打落在地。 云安安也被吓了一跳,摆出攻击的架势,警惕地看着李栗。 李栗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愤怒且带着无尽仇恨的眼神瞪着林怀瑾。 刚才的银针上淬了毒,是她积蓄了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打出去的,此时的她才算是真正的油尽灯枯。 可即便如此,她居然支撑了一分钟的时间才咽气,死的时候两只一大一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眸中写满了不甘心和恨意。 小金也拿不准李栗是真死透了还是装死。 “首长,我们怎么办?” 林怀瑾抬起腕上的手表看了看,心里琢磨着,李栗就算这次又是假死,但七步倒的药效也起来了,于是淡声说:“时间差不多了!搜身吧!” 小金点头颔首,忍着心里的惧怕将李栗身上都搜了一遍,随后摇头说道:“首长,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林怀瑾其实已经预料到了,李栗这样的人既然选择了下了毒,定然不会将解药带在身上。 他摆了摆手,吩咐道:“一小队将带着魏翟先去医院,二小队负责将李栗的尸体带回调查部,三小队跟我去追军卡!” “好!” 两个小时后,某军区医院中,军医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林部长,袁队长和魏同志所中的毒实在特殊,即便我们上了清毒素,但他们各项生命指标仍旧在下降,我也毫无头绪,若是能请到退休的林院士来,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林怀瑾知道对方说的林院士就是自己的堂姐,林清月! 于是立马拨通了堂姐家的电话。 林清月正在美美享受退休的生活,接起电话听完前因后果后,她语气凝重地说道:“怀瑾,我马上去!” 半个小时后,林清月从抢救室出来,林怀瑾递上擦汗的毛巾,急切问道:“姐,情况如何?” 林清月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语气愧疚,“这种毒是我生平罕见,我也毫无头绪,若能给足我研究的时间,或许有办法,但现在剩下的时间太短了,特别是小七,剩下的时间不足一小时,怀瑾,我......你节哀顺变!” 作为医生的林清月见惯了生死,一句节哀顺变,她不知说了多少次,可这一次她却感到异常的沉重和悲痛。 林清月是认识袁七的,也知道这人是堂弟的爱徒,至于魏翟,她不认识,但看林怀瑾的态度也能猜到这大约是个很重要的人。 她不仅因为袁七的事伤心,更担忧堂弟的身体。 林怀瑾闻言脑袋一阵眩晕,袁七是他一众徒弟中最有贴心的一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说袁七还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同。 正因为他信任袁七,才会让袁七去接触云家人。 他没有子嗣,心底早就把袁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林怀瑾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堂姐,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就算以毒攻毒也可以的!即便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也可以的!” 林清月苦笑摇头,若她真有办法,万分之一的几率她都会试一试的,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 闻言,林怀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沉痛,眼睛就像黑洞一样虚无空洞。 过了一会,他默默地低下头,像是在下定某种十分艰难的决定决心,“姐,给他们用那个吧!”林怀瑾轻轻地说道,声音微弱而颤抖。 林清月闻言大惊,“怀瑾,你.....” 林怀瑾闭了闭眼,“堂姐!帮帮我!” 魏翟对于他而言太重要了,他想知道那个人送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小七,不能让他无声无息地死,总得让他留下遗言在走! “怀瑾,那个药只能让他们短暂醒过来,但最多只能让他们清醒一分钟,一分钟过后,他们就立刻死亡!你确定?” 第332章 袁七之死 第332章 袁七之死 袁七和魏翟在同一个病房,在询问过后,林怀瑾选择优先唤醒袁七。 因为袁七剩余的时间比魏翟要少,而且若选择先唤醒魏翟,万一对方嘴里的消息太过重要,林怀瑾必定会优先选择处理公务从而错过和袁七告别的时间。 五分钟后,抢救室的袁七缓缓睁开了眼,他感觉一阵阵刺痛蔓延至全身。 看到站在病床前的林怀瑾和吴九,袁七努力地想要张开嘴说话,但是喉咙里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晰一些,“老师,对不起……” 说着他甚至还想坐起身解释,林怀瑾伸手按住了他。 吴九眼中的泪水早就夺眶而出,“七哥,你别动,你听我说,你和魏翟都中毒了,老师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用,你现在只剩一分钟的时间......” 说到最后,他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了,但袁七却已经听懂了。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听到自己即将死亡的消息,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看着林怀瑾眼中充满了感激,因为他知道老师一定是很努力地想要救自己。 即便没有多少时间了,但他还是努力地想要说出更多的话。 “对不起......老师......” 林怀瑾眸中是浓浓的哀伤,但却努力挤出一丝笑,“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反而是我这个当老师的,平日里对你不够关心,小七,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或者是想要交代的吗?” 袁七摇了摇头,他说对不起是因为自己以后不能留在老师身边照顾他了,还要让他老人家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他心里自然还有很多遗憾,他还这么的年轻,理想和抱负都没有实现,可若说让他最放心不下的必然就是老师。 袁七五岁就到林怀瑾的身边,于他而言,林怀瑾不仅是他的老师,更是他的父亲。 “小九,以后有时间多陪陪老师......他老人家这辈子过得不容易......” 别人只看得到林怀瑾的位高权重和铁腕手段,却看不到他的孤独和无奈。老师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背负着太多的压力和责任。 吴九重重点头,声音哽咽:“七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老师,盯着他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就和你活着的时候一样!” 袁七静静地听着,眼中也闪烁着泪光,脑海中开始浮现小时候的场景。 老师一共收了九个徒弟,年纪相差极大,他算是被五哥带着长大的,而最小的小九又是被他带大的。 小时候的袁七是有些惧怕林怀瑾的,因为他不苟言笑,而且十分严厉。 而让袁七改变态度的是在一个夜晚,那天袁七因为偷吃了很多年糕,导致肚子胀气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吓的袁七连忙闭上眼睛装睡,他感觉到脚步声一点点的逼近,于是悄悄睁开眼睛,就看到烛光下的林怀瑾表情慈爱地给每个孩子腋被子。 当然轮到他的时候,林怀瑾一上手就知道他在装睡。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袁七讪讪地睁开双眼,有些惧怕地盯着林怀瑾。 林怀瑾叹了一口气,没了白天时候的严肃,语气柔和了几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袁七摸了摸肚子,肚子一阵一阵地在打鼓。 “你肚子不舒服吗?”林怀瑾关切地问道。 袁七点了点头,林怀瑾见状,伸手给他把了把脉搏,他的医术虽然不高明,但一般的小病小痛却也是能摸出来的。 林怀瑾看出了袁七的问题所在,先是狠狠的将他训斥了一遍,随后转身回屋将针袋拿了过来。 看着又细又长的银针,袁七害怕的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林怀瑾好笑地看着他,“吃东西的时候不怕,这会倒是怕上了!快躺下,我给你扎几针就好了!” 袁七心里紧张不已,但他更害怕自己不按照林怀瑾的话做,自己会被赶走,再次成为吃不饱穿不暖的孤儿,于是闭眼视死如归地躺了下去。 林怀瑾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金针,轻轻地在袁七的腹部刺了下去,开始用手指捻动着针柄上的线头。 袁七起初很紧张,但慢慢地察觉到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而且还伴随着一股暖流从腹中传来,让他肚子上的疼痛减缓了不少! 袁七惊喜地睁开了眼,正好对上林怀瑾似笑非笑的双眸。 “怎么样?老师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吧!” 袁七连连点头,声音忍不住高昂了几分,真心夸赞,“老师你可真厉害,扎得比桥头的王瞎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林怀瑾大囧,收好针,轻轻地拍了袁七一巴掌,“快把眼睛闭上,我再给你推拿一下就好了!” 袁七连忙闭上了眼,他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在他的肚子上揉搓着,带来一股舒适的暖流,他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暖暖的又很安全的地方,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觉。 不知不觉中,袁七进入了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当袁七醒来时,他感觉肚子很舒服! 从那天起他对林怀瑾的态度就变了,敬畏中添加了一些依赖和粘人! 袁七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照在他身上暖暖的,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就在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他猛地想起了自己昏迷的时候,听到李栗在他的耳边说过的话。 袁七不知道是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拉着林怀瑾的手,嘴唇微张,拼命想要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林怀瑾焦急地看着袁七,将耳朵靠近对方的嘴唇,想要听清楚徒弟要说的话,可他只来得及听清楚一个”要“字,袁七已经咽气了。 林怀瑾感受到徒弟一点点僵硬的身体,久久不愿意松手! 吴九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正要去安慰老师,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和悔恨。 第333章 选择 第333章 选择 吴九感到非比寻常,开口问道:“老师,您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林怀瑾慢慢松开了袁七的手,泪水悄悄地浸湿了脸颊。 “我太蠢了!其实从一开始李栗就把解药给了我!她想让我自己选择,不管是选择舍小七还是舍得魏翟,我都会悔恨万分,亦或者我没能及时发现,导致小七和魏翟都死了,等事后我发现时该是何等的自责和绝望,此女心思果然歹毒至极!” 林怀瑾的这句话让吴九大吃了一惊,“老师,你说什么?解药在您手上?” 其实袁七最后也知道了,他说的不是“要”而是“药”! 林怀瑾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李栗死前说过的话。 “林部长,我期待你的选择!” 林怀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选择?他这辈子最反感的就是做选择。 选择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弃某些东西! 可是今天小七却主动帮他做出了选择。 所以小七最后想说的是让自己用解药救魏翟! 因为他不想看着自己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可偏偏这样他的愧疚和痛苦更加深了! “小金,你进来!”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金立刻推门而入,担忧地看着林怀瑾,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话。 “首长,您节哀!” 林怀瑾无力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手帕中包着一颗白色的药丸,原本他想着等事情结束后找人去查一查这颗白色药丸的功效。 可现在他握住手帕的手却抖如筛糠,声音嘶哑得像是刚从沙漠中走出来的人,气息都变得微弱无比。 “小金,把这个交给林院士!这个可能是解药!” 小金和吴九对视一眼,眸中的惊诧宛如实质,这不是李栗替换下来的药丸吗?怎么会是解药? 林怀瑾猛地咳嗽起来,身体随之抖动,仿佛有一股力量在胸腔内冲击着他的肺部,他的脸因为不适而扭曲起来。 小金和吴九同时担忧不已,吴九扶着林老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小金顺势接过被手帕包裹好的药丸。 他目露悲戚地看着病床上已经毫无生命气息的袁七,心中无比感伤。 他和袁七认识多年,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而无能为力。 换位思考,林老该是何等的心如刀绞! 吴九一边给林老喂药端水,一边担忧地询问:“首长,需要我帮您联系医生吗?林院士就在这,让她给你检查检查吧!” “不了!我的身体我清楚,小金,你快去吧!时间不等人!” 小金点头称是。 等小金走后,林怀瑾缓缓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合上袁七微微张开的嘴,然后用袖子轻轻擦拭着袁七的脸庞,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小九,小七走了,他的工作你接手吧!” “好!”吴九应了一声。 林老的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手臂搭在桌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小金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首长,林...林院士说,那...是解药!但一颗药丸的剂量只能救一人,她现在正将药丸调配成输液,要给魏翟用吗?” 他声音激动中又带着一丝哽咽,就晚了几分钟,如果他们能早点知道药丸就是解药,也许袁七不会死! 林怀瑾蓦然睁开双眼,语气坚定:“用吧!” 魏翟用了解药后,身体各种指标都一点点缓解了下来并且在逐步上升,但他依旧处于昏迷中。 就连林清月也不清楚,他究竟会昏睡多久! 吴九接手了袁七的工作,已经赶回调查部去处理事情了,现在林怀瑾身边就剩下小金和两名护卫。 医院的走道上,小金担忧地看着面容憔悴苍,精神萎靡的林老,苦口婆心地劝道:“首长,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这里有调查部的人守着,等魏翟醒来后,肯定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您,您再过来也不迟!” 但小金心里清楚,林老定然会留下来等待消息,这不仅仅是为了调查部的责任,更是为了已经牺牲的袁七。 林怀瑾的嗓子沙哑得像经过风沙侵蚀的石头,粗糙而低沉,“我就在这等着,对了!安安送回去了吗?” 在车上的时候云安安突然晕倒了,可把林老吓了一跳,后来医生检查说小丫头太过劳累睡着了,林老才放下心来。 “嗯!已经送回去了,亲自交到云大石同志的手里了!您可以放心!” 林怀瑾低低应了一声。 小金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林怀瑾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有所顾忌!“ 小金顿了顿,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才说道:“首长,安安小姐所使用的功法和樱花国的忍者《化石功》有些相似......” 林怀瑾目光深邃,慢慢地点了点头:“不是相似,而是同根同源!那个功法名为《化石神功》,乃是当年梅家的家传绝学,但一夕之间,梅家惨遭灭门,《化石神功》也被日本人抢了去,因为《化石神功》的功法特性,一度被日本的忍者们视为至宝,不断研究并加以改良以适应自己的需求,樱花国的忍者将《化石神功》改名为《化石功》,并将其发扬光大,成为日本忍者的重要功法之一!” “这么说,安安小姐是梅家的传人!” 小金并不知道林老和梅若雪的关系,但他心里对云安安功法的疑惑却已经解开了。 “她不是!” 可林老接下来的一段话又让他的心高高提起。 小金是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对日本人有着深恶痛绝的恨, 幼年时的他目睹了那场罄竹难书的历史罪行。 他们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强奸妇女,甚至多次进行杀人竞赛,仅仅只因为没办法辨别谁先杀满规定的人数,杀人竞赛一次又一次的进行着…… 然而年幼的他,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看着父亲,母亲,年幼的妹妹惨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场历史悲剧深深地烙印在小金的记忆中,让他永远无法忘记,也成了他支撑着走下去的力量。 第334章 魏翟的身份 第334章 魏翟的身份 “小金,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安安不是日本人,也不可能和那边扯上任何关系,她的爷爷,曾经和梅家后人有些关系,她修习的是最正宗的《化石神功》!” 小金看着林老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何心事重重?” 林老深深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因为《化石神功》这本功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 “弊端?”小金好奇问道。 “修炼《化石神功》的人往往会变得无情而冷酷,他们将自己的情感压缩到了极致,只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皮囊。” 顿了顿,林老继续说道:“而且,这种功法虽然威力强大,但对于内心的平衡和稳定却有着极大的破坏作用,一旦修炼者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欲望和情绪,就会被其反噬,最终导致自我毁灭,这也是为什么《化石神功》明明威力巨大,却在江湖上名声不显的原因。” 听到这里,小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明白林老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您在担心安安小姐!” 林怀瑾点了点头,“我没有想到云大石居然会给安安练这种功法!” 就在此时,一直守在病房里观察情况的军医跑了出来。 “首长,人醒了!” 林怀瑾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军医回答道:“病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是否完全康复!” 听到这个消息,林怀瑾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可以对他进行问询吗?” “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最多三十分钟,病人还需要多休息!” 林怀瑾点头表示明白。 病房内,魏翟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林怀瑾推门进入,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是林怀瑾,你是赤狐安排过来的吧!你的任务是什么?” 魏翟一听林怀瑾三个字,眼睛中迸发出光芒,“林...部长......您就是林部长,求求您帮帮我!” “帮你?”林怀瑾疑惑了。 魏翟连连点头,“那位大人说过了,只有您能帮我了!” 于是魏翟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原来魏翟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被漂亮国中央情报局给盯上了,他被人陷害在漂亮国入狱了,在情报局的威逼利诱下,他成了漂亮国潜伏在海岛的间谍之一。 林怀瑾听了之后眉头微皱,但并打断对方的话。 魏翟的讲述还在继续,自从内陆的核武器研究成功后,这一消息不仅轰动了全世界,连海峡对岸的海岛也是,海岛领导人更是心急如焚。 因为核武器的成功,不仅意味着内陆的军事实力和国际地位会更上一个台阶,也意味着海岛重新打回内陆的梦想破灭了。 不过,海岛领袖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他反而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海岛也要有核武器,即使不能与大陆抗衡,也要用来自保。 但这一想法在海岛内外都引发了强烈的反对声。 内部反对是因为这一项目的研究消耗的金额是巨大的,会拖垮海岛的经济。 外部反对则是因为一旦海岛的核武器研发成功将不再受制于人,大家都不希望除自己以外的人拥有强大到能毁天灭地的武器。 海岛的核武器计划被驳回,便就将计划由明转暗! 特别是进入70年代,随着漂亮国新总统的上台,华国和漂亮国的关系开始“破冰”,让海岛领袖感到担忧不已,这也更加激起了他抓紧研究核武器的决心。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海岛的钚化学实验室和铀加工厂刚建好没多久,漂亮国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而就在魏翟接受项目邀请后,漂亮国情报局也找到魏翟,希望他将海岛秘密的核武研究计划偷出并向世界披露,魏翟原本就不是心甘乐意地想要当间谍,更何况,漂亮国这一举动昭然若揭。 计划泄露后,海岛一定会派人暗杀他,至于漂亮国,这是一个没多少底线的国家,他不相信对方还会派人手保护一个没有作用的人。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赤狐找到了他,说可以送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给他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魏翟被他说动了,于是决定接受赤狐的提议来到内陆。 林怀瑾算是听明白了,魏翟并不是赤狐给他安排的线人,而且鉴于魏翟的身份,赤狐不可能将机密的情报交给他。 魏翟说完用祈求的眼神盯着林怀瑾,“林部长,求求您,帮帮我!我会制造炸弹,甚至更危险先进的武器......” 林怀瑾目光看向窗外,心里在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毫无疑问,魏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同样他也会带来很多的麻烦,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一枚能分化海岛和漂亮国关系的棋子。 经过一番思考,林怀瑾最终做出了决定:“行!” 安排好医院的事情后,林怀瑾回了林家小院。 小院中,云安安还在昏睡中,云卫民担忧了一天,也早早睡下了。 林怀瑾刚一回来就直奔云大石的屋内,他表情十分难看,但还是竭力压低声音质问,“你将《化石神功》教给安安了!” 云大石并不知道练习《化石神功》会产生严重的后遗症,但当时梅大姐临死之前将《化石神功》教给他的时候,千叮万嘱,让他切不可轻易传出去。 他一直以为,梅若雪是担心有人学了《化石神功》会被误认成日本忍者,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他将《化石神功》交给云安安的时候才会嘱咐她万不可在人前展示。 可现在他触及林怀瑾冰冷且严肃的眼神,顿时感觉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功法的确是我教给安安的,有啥问题?” 林怀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烦闷将《化石神功》的后遗症说了一遍。 云大石听完面色大变,急的原地打转,“怎么办?安安已经修炼到了第八层了,还有救吗?”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安安停止修炼,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少林武功博大精深,你的师兄戒痴大师更是天纵奇才,他本人熟读少林所有的武学典籍,也许他有办法能解决!” 云大石当即表示明天就带云安安去找戒痴。 第335章 后遗症 第335章 后遗症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柔和地打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云安安缓缓地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她扭头看向微亮的天,猛地顿住了。 已经天亮了,我不是在车上吗?云安安仔细回忆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好像是她的空间产生了异动,神识一瞬间被吸入了一个旋涡,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袁七哥哥呢!他情况如何? 李栗死前说给他下了毒,活不过四个小时...... 想到这里,云安安套上拖鞋就往外面跑。 “袁七哥哥!”云安安冲到袁七所在的房间,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烟雾缭绕,一个人孤独地背坐在在窗边的椅子上,听到云安安的声音,他才缓缓掐灭了手中的烟。 云安安眯眼瞧了瞧,“舅爷爷?” 等她走近后才发现,林怀瑾的脸色非常憔悴,眼窝凹陷,眼神中充满了红血丝,而他手边的烟灰缸中堆满了烟灰和烟头。 云安安下意识察觉情况不对,显然对方在这里枯坐了一夜,她试探性地开口问:“舅爷爷,袁七哥哥怎么样了?” 林怀瑾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他轻叹一声道:“他走了。” 云安安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颤抖着嘴唇,试图寻找一些安慰的话语,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处就像是有一颗倒计时的炸弹,此时秒表正在不停的倒计时,发出滴滴滴让人烦躁的声音。 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毁了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糟糕,好人都不长命,这样的世界有什么意思,毁灭吧!” 这个声音就像是充满了无尽的魔力和诱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停地呼唤,云安安感觉自己就像被无数个线团给缠绕成了一个茧,无法动弹。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内心充满了混乱和绝望,她试图去抵抗这种邪恶的诱惑,但她的意志似乎越来越薄弱。 突然,一道强烈的光芒从她的内心深处迸发出来,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 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让她重新获得了控制权。 林怀瑾看出了她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太难过。 然后他下意识地又想点燃了一支烟,可转念想到边上还有孩子,然后将嘴里的烟又抽出来,放在手中来回搓动。 桌子上摆了好几盒已经空掉的烟盒,其中有一盒还带着几根燃尽的香烟残渣。 “但这些年我的身体不太好,医生不让我抽烟,他就把这些东西全藏起来了,小七小时候可不这样,我说一他不敢说二,可这次从宝山回来后,他就像个管家婆,整天管着我让我什么都听他的,原本我想着他也老大不小了,忙完这一阵的事就托人给他寻个媳妇,让他也体会下被管的滋味,想不到……” 云安安不动声色地收敛了附着在手腕上的剑气暗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刚才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林怀瑾? 她和袁七相处的时间和感情远远没有林老的多,她听到袁七的死讯心里难过得恨不得毁天灭地,更何况是林老呢! 林怀瑾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抿着唇望着窗外的梅林,沉默不语。 一老一小就这样安静地待着,看着外面的梅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直到云卫民起床,小院响起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云大石本来因为小孙女的事内疚了小半晚,直到凌晨才睡了过去,瞬间就被三孙子杀猪似的嚎叫给惊醒了,怒气上头,连鞋都没穿,直接杀到隔壁屋子,单手拎着云卫民的后脖领,把他甩回到床上。 "你个兔崽子,整天就知道鬼吼鬼叫!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 云大石愤怒地咆哮道。 云卫民心里委屈极了,他想回七排村了,以前他早上起来吊嗓子,可没有被这样骂过,老爷子你咋还有两副脸孔咧! 但他也明白老爷子心情不好,昨儿他可是亲耳听到了的,老爷子误杀了自己的结拜兄弟,在云卫民的观念中,杀人就得偿命,他可担惊受怕了小半天,生怕舅爷爷把他爷给抓起来了。 林怀瑾拍了拍云安安的肩膀,“去洗漱一下,待会你爷爷还要带你出去!” 云安安一脑门雾水,又要出去?她现在都对出去有心理阴影了! 这首都城可真是危险重重啊! 林怀瑾却并未理会她疑惑的表情,背着手,一步一趋地走了。 另一边的房间中,云卫民等云大石走后才敢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看到林怀瑾从袁七房间出来,免不了惊讶。 “舅爷爷,你咋从袁七哥哥房间出来了?” 林怀瑾扭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只不过林怀瑾这副憔悴的样子倒是吓了云卫民一跳。 在首都人的早点当中,尤其以油条豆浆最为顺口,当然还有一份首都城以外的人适应不了的豆汁儿。 吴婶上刚蒸好的包子的时候,盯着着桌上满满一碗的豆汁没人动,环顾桌子一圈,好奇地问:“咦!小七今儿怎么还没出来,这豆汁儿可是他昨天点名要的,我今儿一大早特意去买的!” 除了林怀瑾和云安安以及护卫,其他人并不知道袁七已经死了! 林怀瑾嘴角微微下垂,不想和吴婶说太多,最主要的是,以吴婶的性格知道小七死了,肯定会追问原因,但李栗和魏翟的事属于机密,不方便在众人面前透露。 “小七他有任务,已经离开首都了!” 吴婶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因为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她早就见怪不怪,但袁七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对待袁七就像对待自家孩子,她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絮絮叨叨。 “小七走的也太急了吧!早些说我还能给他多备点东西,首长您也真是的,什么任务啊!怎么这么着急......” 第336章 解决办法 第336章 解决办法 在吴婶的絮叨中,林怀瑾的目光落到一旁的豆汁上,即便他在首都生活了很多年,但他仍旧适应不了豆汁的味。 整个家里只有袁七爱这一口。 林怀瑾突然端起豆汁一口饮尽。 豆汁儿整个颜色是灰绿色,闻起来酸酸的。 林怀瑾以前喝的时候只感觉入口又苦涩无比,仿佛喝泔水一样,可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喝起来鼻尖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涌上鼻尖。 吴婶被林老这举动给整懵了,她伺候林老几十年能不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 她拍着自己的大腿根部不停地埋怨,“老首长,您这是做什么呀?小七不在,这豆汁儿我也能喝啊!不会浪费的,小金你也是的,也不知道拦着点......” 小金默不作声,他自然知道林老喝豆汁的用意,他老人家心里苦,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出来。 林怀瑾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袁七的样子,声音有些颤抖,“以后每天早上给我来一碗豆汁儿!” 吴婶......首长,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云卫民虽然大大咧咧,但却粗中有细,敏锐察觉到今天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怪,所以早餐的时候一直埋头吃东西,直到下了餐桌,云大石提出要带云安安出去访友,他死皮赖脸地跟了出来。 刚出胡同口,云卫民就呼出一口长长地浊气。 “可吓死我了,小妹,你注意到舅爷爷样子了没?我今天早上看到他从袁七哥房间出来,差点被吓死!那脸色阴沉得好像我欠了他一大笔钱......” 云大石并不知道袁七的事,只以为林老是因为李栗的事才情绪异常。 昨天吴九送云安安回来的时候,他问了一嘴,得知李栗已经死后,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有大仇得报的痛快,更有错杀好兄弟的愧疚和自责。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他不能逃避,可在面对之前,他必须先解决小孙女身上的问题。 戒痴大师居住在武术协会给他安排的招待所里,云大石去的时候,正赶上戒痴大师准备出门,他换了一身装扮,穿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长衫,头上还戴着一个戴解放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师兄,你要去哪?” 戒痴的目光从云大石身上慢慢挪到云安安身上,嘴角微微一翘,“哎呦喂!小丫头,你回来了!看来李施主凶多吉少了,哎!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云安安瘪了瘪嘴,美人?你若是看过李栗的真容,我保证你这辈子也不敢招惹女人! 云大石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师兄,你能不能正经点!你可是咱们少林派的主持,更是高僧,怎么能说这么轻浮的话!” 戒痴怒瞪着云大石,双手叉腰,活脱脱像个混子,“正经?死白云,当初要不是你偷偷跑下山然后一去不复返,今天这主持高僧就换成你来做了,而结婚生子,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的人应该是我!” 云大石闻言,眸底闪过一丝心虚,当初他下山的时候和师父约定过,再次回山的时候会受戒,成为一名正宗的少林佛家弟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回家的时候遇到军阀混战,百姓在军阀的欺压下过的民不聊生,少年气盛的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杀了当地最大的军阀,为了不连累家人和师门,他选择远走他乡。 “师兄,我有事找你!” 戒痴大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皱眉问道:“师弟,你很急吗,不急的话能不能让我吃饱饭了再说!” 云大石不由分说拉着戒痴大师往招待所里走,”师兄,人命关天的大事,先说再吃!” 房间里,云大石将《化石神功》的后遗症说了说,然后用祈求地眼神看着对方。 “师兄,这件事怪我,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本功法会如此邪门!” 戒痴大师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听着听着就正色了起来,他对着云安安招了招手,“丫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云安安本身就没修炼过《化石神功》,但这件事只有她知道,而且还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一身的武艺。 戒痴大师把脉的时间足足持续了十分钟。 云大石开口询问:“师兄,情况如何?” 可戒痴大师的沉默持续的时间更长,云大石严重怀疑师兄是不是睡着了。 就在他内心腹诽之际,戒痴大师突然睁开了眼,表情郑重地说道:“师弟,这件事有些难办了!” 说着他目光悠悠地盯着云安安,“丫头,你是不是偶尔感觉气血翻涌,恶念上涌,很难控制自己?” 云安安猛地想到了自己早上的异样,表情中就带出了几丝惊愕。 她明明没有修炼过《化石神功》怎么可能会有后遗症?不对!她之前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变故发生在她吸收李栗的剑气后,亦或者说吸收剑气本身就会对她的心性产生影响。 只是以前那些剑气太过弱小,她没有察觉到,而吸收了李栗身上已经化形了的黑气,这种影响逐渐显现出来。 云大石见状心底一凉,扑过来抱住云安安大嚎起来,“安安,是爷爷对不起你,是爷爷害了你!” 说着他就要给戒痴跪下来,“师兄,你帮帮我孙女吧!她还这么小,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她是无辜的!” 戒痴大师毫无心理压力的接受了师弟的跪拜,同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丫头自然是极好的,以她的情况,若不是心地善良,本性纯真,早就出问题了!” 云大石眨了眨眼,“师兄,你是不是有办法,师父常说你是他生平所见最有悟性和天赋的弟子,你熟读少林上千本珍藏古卷,佛法精深,肯定会有办法的。” “师弟,你别以为给我戴高帽我就能有办法!《化石神功》功法确实诡异,而且似乎还和我们的修行体系不同,贸然动手很可能会伤及其身!” 云大石急得跳脚,“师兄,那怎么办?若是放任其继续发展,我家安安岂不是......” 后面那个死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但他表现出来的焦急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337章 北京烤鸭 第337章 北京烤鸭 云卫民急得上蹿下跳,“师爷爷,你那么厉害,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戒痴大师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看着云大石,缓缓说道:“师弟,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一试,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一定有效!” 云大石连忙点头,“只要能救下我家安安,无论什么办法,我都愿意试一试!” 戒痴大师微微点头,走到一旁的桌子前,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解释,“小丫头体内的能量十分充盈,想要从外部解决就算是我加上你,也无法撼动其分毫,甚至还会被反噬,所以我建议从内部解决!” 顿了顿,他继续说:“安安,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停止修炼《化石神功》,改修习《少林清心咒》,此法可帮你清心定神,去烦止恶!” 戒痴大师写完后将纸张递给云安安。 云安安接过,嘴里很自觉地念了起来,随着咒语的响起,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原本紧绷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流淌,仿佛有一股清新的气息将自己包裹起来,识海一阵清明祥和。 戒痴大师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云大石说:“看来清心咒效果不错!坚持下去,应该会有好转。” 云大石连连点头感谢。 戒痴大师笑得意味深长,“口头感谢就不必了,你若是真想谢我,请我吃顿好的吧!” “自然可以!师兄,你想吃啥?” 戒痴大师双手合十,笑的见牙不见眼,“嘿嘿嘿,听说首都的特色之一就是全聚德的烤鸭,俗话说得好“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吃烤鸭真遗憾!”,师弟!我不想留下遗憾啊!” 云大石嘴角直抽抽,他都怀疑这次师兄肯应约来首都就是为了这里的烤鸭。 云卫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师爷爷,出家人能吃荤腥?” “阿弥陀佛,出家人理应慈悲为怀,慈悲在心不在行,我等自然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等切莫着相了......” 云卫民:大师的嘴皮子好溜啊!老话说得对,学到老活到老! 吃烤鸭第一步是选鸭坯子,烤鸭选用的北京白填鸭,在宰杀去内脏后,在腔内支上高粱秆,并吹鼓,风干挂成一排任顾客挑选。 戒痴大师应该是早有准备,不仅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更是戴上了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光头。 选定自己满意的鸭坯后,烤鸭师傅立即跟过来取走鸭坯,进一步加工。 戒痴大师双眼放光地盯着北京烤鸭进了火炉,在一旁拉着云大石说起了烤鸭的诀窍。 “师弟,我和你说,这烤鸭选用木材也是关键,最好的木材以枣木最优,其次为桃、杏、梨木......” 边上的中年男服务员听到戒痴大师的话,忍不住打趣道:“哎呦喂!您老可是一个行家啊!我们选用木材就是枣木......” “哈哈,过奖了,我也就是去过的地方多,听人说起过。” 戒痴大师谦虚地说道。 中年男服务员对着戒痴大师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此时,店里进来了两个人,一大一小。 大的是个中年女人,穿着朴素的灯芯绒外套,脚上穿着一双十分不合脚的皮鞋。 小的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衣服和裤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弹弓。 小男孩刚坐下就吆喝上了,“我要吃烤鸭!” 服务员走过去让他们挑了一个鸭胚,这个时候吃东西,那都得先给钱给票的。 中年女人有些讪讪地,好声和服务员商量了起来,“同志,可以先帮我们烤上吗?我今儿个出门急,没有带钱和票,但我家亲戚马上就到,绝不会逃单的!” 要不说首都人的素质高,这事若是搁在宝山县,服务员早就挥着大扫把将人赶出去了。 可这个服务员却十分好脾气地一边给他们添茶水,一边解释:“不好意思,同志,我们这的规定就是先给钱和票才能下单,要不您先坐坐,喝点茶水,等你家亲戚来了,给了钱,我再让师傅给您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边上的男孩用弹弓弹了脑门。 幸好两人隔得并不远,再加上男孩是用比较圆润的石子打的,所以服务员的额头并没有出血,只是鼓起了一个大包。 服务员被打得很突然,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小男孩十分不服气地撅着嘴,瞪着大眼睛看着服务员,喊道:“我饿了!我要吃饭!我爹是司令员,你们不给我东西吃,我就要打你!” 服务员重重一拍桌案,“小兔崽子,我告诉你,就算是主席来也得先付钱后下单!” 小男孩生气地将桌上的茶杯朝服务员砸了过去。 就在此时,而杯子里面的水在半空挥洒成一道弧线,直直朝戒痴大师而来。 戒痴大师拿起桌上的小碟子将水全都挡下了,而另一边的服务员,因为看到茶杯朝自己砸来,身子一歪躲过了攻击,但碗却撞到边上的墙壁上,碎成无数碎片,散得到处都是。 店里响起了客人们的惊呼声。 “做什么?拆家啊!碎片掉到碗里还怎么吃?” “就是!一只烤鸭十多块,我一个月就指着吃顿好的犒劳下我自个,你们什么意思?” 服务员只能不停地给人赔礼道歉,大家也知道这件事与他关系不大,又将矛头对准了小男孩。 “同志,你可得将这个小娃给弄出去,这熊孩子忒烦人了!” 服务员连连点头,收拾完碎片后,作势就要拎起小男孩将之甩出去,小男孩害怕地缩到中年女人的怀里。 中年女人表情讪讪地,“同志,我家娃不是故意的,他还只是个孩子,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服务员内心在狂吼,瞧你这话说的,是孩子就能作天作地,我都没让你赔茶杯钱,你还护上了。 他此时已经气到不想和这对母子说话了,打算动手将人“请”出去。 眼看服务员一步步逼近,中年女人竟然直接跪了下来,“大兄弟,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母子好不容易从乡下过来,就想坐着休息休息,你别赶我们走......” 第338章 这美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338章 这美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中年女人跪下来,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服务员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周围好几个桌上的人也流露出不忍的表情。 最后服务员摆了摆手,“罢了!你们想坐就坐吧!但店里的东西别乱碰,再卒瓦了,可要赔钱的!” 中年女人听后连连点头称是。 小男孩又坐下后开始东张西望,目光落到云卫民脚上穿的解放鞋上,眸中流露出浓浓的嫉妒之色。 解放鞋是袁七给云卫民买的,云卫民很是爱惜,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要用抹布擦拭干净,然后放在床边,所以这双解放鞋看着就跟个新的一样。 甚至为了能配上这双解放鞋,云卫民现在每天都勤洗脚,勤换袜。 云安安甚至怀疑袁七哥哥之所以给云卫民买解放鞋就是为了激励他讲卫生。 小男孩一直盯着云卫民的脚看,自然引起了云卫民的警觉,他扭头看着小男孩,目光触到对方穿得都有些变了形的布鞋,得意一笑。 呵!这小子的鞋子可没有我娘给我做得好!差评! 虽然云卫民很是喜欢解放鞋,但同样也中意刘素芬给亲手他做的千层布鞋,一针一线都格外有温度。 特别是和同村小伙伴玩的时候,别人上树会把鞋子戳烂,而他的鞋子没有任何磨损的时候,这让他感觉十分自豪和骄傲。 看到云卫民充满优越性的笑容,小男孩不禁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大门口出现两个正在拉扯中的身影。 其中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浅蓝色的风衣,脚踩皮鞋看样子约有四十多岁,她身材修长,皮肤微黑,头发整齐地梳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五官。 另一个女人身穿一件深色的毛衣,搭配一条浅色百褶裙,再搭配上一个复古的包包,女人看着大概三十岁左右,她长发披肩,微微卷曲的发梢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的脸型小巧精致,鼻梁高挺,眉眼间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华贵,属于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怀的那种。 毛衣女基本上就是被风衣女给强硬拉进来的。 风衣女人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但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放低了声音哀求道:“嫂子,当初我哥为了你不惜和家里人决裂,要不是我从中调和,咱妈能这么快接受你?你怎么着也得卖我一个面子!先见见那孩子吧!” 毛衣女深吸一口气,按下内心的烦躁,当初这个小姑子可没少在背后嚼她的舌根,自己那个偏心眼的婆婆看不上自己和小姑子也脱不开干系,想不到对方现在居然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笑笑,你也知道,我家的事都是你三哥做主,过继孩子的事你还是找你三哥去谈吧!” 说着毛衣女人掉头就想离开,结果却被风衣女人一把给拉住了。 “嫂子,你这话给别人听听还行,怎么还糊弄到我头上了,我可是知道我三哥有多稀罕你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哥刀山火海都能为你闯!” 听了这话可,毛衣女人表情瞬间就耷拉下来,语气严肃且认真,“笑笑,这种话你以后可不能再说了,你哥是个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为国家而战而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冒险,你哥一直以来都把国家和人民放在第一位,断不会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影响他的职业道德和使命感......” 卢笑笑简直都快被对方的这段话给整吐了,心里不停地咒骂:狐狸精,净会给我整这套,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哥今天会只是一个司令员! 可她也知道对方一双嘴皮子溜得很,打嘴炮她不是对手! 但她有力气啊! 于是趁着对方没有防备,一把将人拉进了烤鸭店。 卢笑笑一进入烤鸭店,环顾四周,立马就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翠花,小山!” 中年妇女原本抱着小男孩窝在角落里,听到这一喊声立马站了起来,一边看着门口的两人,一边用手不停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等两人走近后她用手推了推小男孩,“小山,叫人!” 方小山露出一个自认为很乖巧的笑,朝两人喊道:“姑姑好,妈妈好!” 卢笑笑听到对方喊自己姑姑,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呦!这孩子可真乖!嫂子,你可有福了!” 毛衣女人原本就不是很乐意来,这会听到对方还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直接认亲了,顿时沉了脸,厉声说道:“别乱叫!” 说完她又朝着中年女人严肃说道:“同志,抱歉!我和我男人现在并没打算收养孩子,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中年女人在毛衣女面前本来就显得很自惭形秽,这会听到对方如此不留情面的话更加无地自容,垂着头捏着衣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卢笑笑在一旁见了连忙开口打圆场,“哎呦!嫂子,现在不想要不代表以后也不想要啊!小山这孩子我瞧着就不错,又可爱又机灵,你们两人多相处相处,弄不好就处出感情了!” 说完,她招了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只鸭胚,然后很是爽快地掏了钱,反正这钱她可以回去找自己亲娘要。 至于何翠花的身份,是她母亲娘家那边的落魄亲戚。 之前卢老太太偷偷找人算过八字,说方小山的生辰八字和她家三儿子十分匹配。 虽说认成儿子年纪相差比较大,但老太太却认为三儿子老来得子是一件大好事, 她们一进来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再加上小男孩之前的所作所为,她们这一来一闹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不少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人甚至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咦!那个女同志看着好面熟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死鬼,每次见到长得漂亮的就说这样的话,就别人的气度和打扮,肯定是个有身份的,还能让你见着面,你莫非是在梦里见过?” 云安安这一桌也在小声议论着。 戒痴大师歪着头看向毛衣女人啧啧称奇,“这长相,轮廓清晰,鼻梁挺拔,颧骨明显,妥妥的贵气命格,师弟,你怎么看?” 云大石看了毛衣女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师兄,我不精通相面学!” “不精通也没关系,只要眼不瞎就行!来来来,给师兄说说你和弟妹的爱情史,让我乐呵乐呵......” “师兄,麻烦你正经一点!” “我哪里不正经,我现在很正经啊!” 云大石...... “师兄,要不我们还是聊聊烤鸭吧!” 第339章 熊孩子要教 第339章 熊孩子要教 云卫民也在一旁和云安安低声交流着什么。 “小妹,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阿姨很面善?” 云安安点了点头,疯狂地在脑海里回忆着,猛地她想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烤鸭店里也有人反应过来了,大喊一声:“是秦佩老师!唱《十送红军》的秦老师!” 此言一出,整个烤鸭店的气氛骚动了起来。 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秦佩是谁,但只要一说《十里红军》大家肯定知道。 秦佩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给认出来,此时想要否认已经晚了,因为她边上的卢笑笑已经替她承认了。 “你们的眼神可真好,我嫂子就是唱《十里红军》的那位秦老师!她唱的歌就连主席都夸过呢,我嫂子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命不好,生不出孩子,这不我就想着给她牵个线,找个好养子,其实吧,按照我嫂子的年纪当这孩子的奶奶都绰绰有余,不过我嫂子这人看着不显年纪.......” 卢笑笑的一番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和好奇心, 他们纷纷向秦佩投来询问的目光。 秦佩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卢笑笑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愿意公开身份,却偏偏在众人面前揭穿,还故意在众人面前说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另一方面卢笑笑也想借助舆论让自己接受方小山这个养子。 秦佩是个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女人,面上扬起和煦的笑意说:“本来是我自家的私事,也不知怎地呢,居然被我小姑子给说了出去,其实吧!我和我丈夫对子嗣并不执着,我呢,忙于歌唱事业,我丈夫呢,忙于守卫国家,在我们夫妻二人的心中,新中国就是我们毕生所追求,并甘愿为其风险,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子嗣后代......” 她的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引得不少人纷纷拍手叫好。 卢笑笑见自己挖得坑被秦佩的三言两语给堵上了,而且还赚了一波人气,气的双眼喷火,但她还是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紧咬后槽牙,说得极为生硬。 “嫂子说得是,其实啊!这件事也不是我的主意,主要是我亲妈,你的婆婆不忍心看到我哥后继无人,断了香火!这才想了个主意!” 秦佩轻轻一笑,鬓角有一缕头发挡住了眼角,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将秀发拨弄到了耳后。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却美的像一幅画,一时竟让大家看呆了。 中年服务员盯着这一幕,愣愣出神,都忘了自己手上还端着刚片好的鸭肉和配料。 方小山心里一直在记恨这个服务员,再加上这份烤鸭是上给隔壁云卫民这桌的,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然后悄悄伸出了右脚。 而此时服务员由于之前的分心,并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脚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而就在此时,戒痴大师一个转身接住飞出去的烤鸭盘,顺便还用左腿勾住了即将摔倒的服务员。 服务员稳住身形后连连出声感谢。 戒痴大师的目光却落在方小山身上,摇头说道:“臭小子,这些可都是粮食,你知道一只鸭长大需要吃多少粮食,耗费喂养人多少心血和时间吗?你知道烤鸭师傅盯着一只鸭需要在高温炉边站多久吗?如此不尊重粮食和别人辛苦的人,压根就不配吃饭!” 方小山心里觉得十分不服气,想要开口反驳,但戒痴的眼神实在太过凌厉,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让他一时间没了反驳的勇气,甚至被吓到浑身发抖。 中年女人也知道自己儿子又犯错了,连忙站出来道歉,她一边朝服务员鞠躬一边为小孩辩解,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戒痴大师。 “同志对不起!小孩子一时不小心,乡下人孩子在家野惯了,他也没有想到伸个腿就能把人绊倒!他还只是个孩子,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服务员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看着中年女人的眼神中带上了浓浓的不满。 他是个孩子就能无法无天了吗?难不成以后杀了人你也要用这句话给他开脱。 眼看中年女人已经道歉了,但服务员不发一语,气氛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卢笑笑将发抖的方小山拉入自己的怀里,大声说:“这就是个孩子,你个大人好意思和个小孩子计较?再说你也没损失什么,孩子虽然有错,但你就没有错吗?身为服务员,上菜就是你的职责,你走路为什么不看路?这件事你最应该反思的是你自己的问题!” 服务员被卢笑笑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甚至他开始真的在内心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 看到对方的表情,卢笑笑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她得意一笑,将目光转到戒痴大师身上,看着对方不伦不类的穿着,眼底划过显而易见的轻蔑之色。 “还有你!别人都没有说什么,怎么就你这么多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家孩子是故意的?你知道冤枉了一个孩子会对他们的心灵产生多么严重的伤害吗?” 而另一边的戒痴大师盯着卢笑笑的面相看了一小会,毫不客气地说,“那你有证据能证明他不是故意的吗?这位同志,我劝你把眼睛擦干净了,这臭小子秉性恶劣,睚眦必报,须得家长严加管教,否则今后必酿成大祸!害人害己!” “你少危言耸听!我呸!你个糟老头子,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到饬下你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戒痴大师见卢笑笑不听劝便不再多言。 烤鸭烤好后就由小厨片成一片片的,同时端上桌的还有配料,包括有甜面酱、葱段、荷叶饼和芝麻烧饼。 看着一桌好吃的,戒痴大师呵呵笑了起来,卷起袖子,“我开动了,大家不用客气!” 吃烤鸭,在店里吃和在打包好回家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戒痴大师拿起一个荷叶饼,轻轻夹起一块香脆的鸭片和葱段,蘸上甜面酱,放入饼中,卷一卷然后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顿时满嘴留香。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拿起一个芝麻烧饼夹着吃。 云大石看的嘴巴直抽抽! 第340章 爆炸突起 第340章 爆炸突起 也许是戒痴大师这一桌吃得太香了,隔壁桌的小男孩又闹了起来,他蛮横地在母亲的怀里扭来扭去,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我好饿!我好饿......” 但由于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店里的其他客人包括服务员都没搭理他。 卢笑笑笑着说道:“小山,既然饿的话,你就去厨房催一催。” 秦佩本能地皱起了眉头,“笑笑,厨房怎么能是小孩子能去的?再说烤鸭的时间是定好的,火候不够,会影响烤鸭的口感和质量!” 卢笑笑无所谓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嫂子,你没带过孩子,你不懂,小孩子饿不得,容易饿出毛病,再说我们那只鸭子火候不到位又不能代表其他人的鸭子火候也不到位啊!让孩子闹一闹,也许就会遇到好心人和我们换只鸭子!让我们先吃!” 卢笑笑说完拍了拍方小山的脑袋,鼓励地说:“小山,你去吧!” 方小山闻言重重一点头,然后朝厨房的方向跑过去。 烤鸭店为了方便客户选择鸭胚和观看烤好的鸭子采用的是透明式样的厨房设计,下面是墙,上面是玻璃,边上有一道用帘子隔出的门。 方小山趁服务员没注意的时候溜进了厨房,厨房里一共有两个厨师,一个是专门看烤炉的烤鸭师傅,还有一个是做面点的师傅。 面点师傅率先注意到方小山的闯入,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哪一桌的?” “我饿了!我要吃烤鸭!” 烤鸭师傅其实之前就透过玻璃窗看到过方小山之前的丰功伟绩,他挥手怒声呵斥,“出去!厨房重地小孩不许进!” 说着就要赶方小山离开。 方小山扭头抓起案板上的面粉就朝烤鸭师傅挥洒过去。 烤鸭师傅被面粉糊了一脸,气得胸脯急速起伏,因为烤鸭师傅的体型有些微胖,再加上他狼狈的样子看着很是有些滑稽,一下子将方小山逗得哈哈大笑。 烤鸭师傅抹掉眼睛里沾染的面粉,怒不可遏地朝方小山扑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面点师傅也十分生气,伸手就要来抓方小山。 而厨房里面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客人以及服务员的注意。 服务员放下手中的盘子抬脚就要朝厨房走去。 与此同时方小山双手抱住面粉袋,奋力朝上空一抛。 一声巨响在厨房内炸开了! 剧烈的爆炸声中,一道炽热的火焰冲破而出,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一切吹散,玻璃碎片和木屑四散飞溅,整个厨房被烈焰包围,浓烟滚滚,让人无法呼吸。 烤鸭店乱成一团客人们吓得四处逃散,有的撞到了墙上,有的摔倒在地板上,还有的惊叫着冲向门口。 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卢笑笑毫不犹豫地起身往外跑,眼看前面的人太多,她直接将挡在她前面的一位女性客人推倒在地,然后毫不犹豫地踩着别人的身体向外冲。 当她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时,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推力,她摔在满是碎渣的地板上,然后背上传来一阵阵剧痛,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千万头马踩踏一般。 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中年女人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大喊一声,“小山,我的孩子!”,然后冲进了厨房。 秦佩在爆炸声发出的一瞬间立刻躲到了桌子下,避免了被划伤的命运,等她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烤鸭店大门口已经挤满了人,甚至有不少人摔倒在地承受着被踩踏的命运。 她知道如果自己选择朝人群的方向挤十分有可能也被推倒在地。 就在她思索自己该如何做的时候,一道略微有些沙哑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秦老师,走这边!”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的手就被一双不大的手牵上了,身体也随之被拉着向一个方向移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中就是一张黑黝黝脸,但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仿佛可以照亮黑暗。 秦佩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少年给她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云大石跑在最前面,戒痴则护在正前方,以免有人跑过来将他们冲散。 从一开始云大石和戒痴就没想过要和大部队挤大门方向。 云大石走到一个窗口,双手抓住木质的窗户框,用力一推,整个窗户框的木架子连带里面还没有被完全炸飞的碎玻璃条全都飞了出去。 云大石抱着云安安往外跳,戒痴大师左手拎着云卫民,右手提着秦佩将人往外面一甩,随后翻身而出。 挤在后面的人发现窗户框被卸下来了,再加上大门实在太窄了,这会也才出去两个人,立马就有人调转方向朝窗户框而去。 大家呼啦啦地朝后面跑,由于卢笑笑本身已经很靠近大门处了,在被踩了好几脚后,她终于站了起来,她刚站稳身形,正要抬脚走出去的时候。 厨房里面燃烧的火苗猛的一个蹿起,瞬间就把卢笑笑的头发给烧焦了一部分。 她尖叫一声,急忙用手拍打头上的火苗,但是因为她今天穿着一件长风衣,风衣的材质也比较容易燃,所以很快她的整个上半身都被火焰包围了。 大家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生怕自己也被火给撩了,前面的人拼命从大门挤了出去,后面的人则通通朝窗户口跑。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隔壁店铺的一位老大娘提着一桶洗菜水赶了过来,对准卢笑笑泼了下去,成功地将她身上的大火扑灭了。 卢笑笑身上的火虽然灭了,但她整个人却是狼狈不已,齐脚踝的风衣被烧得焦黑一片,头发也被烧得不成样子,手臂上还有多处擦伤,身上还湿漉漉地挂着几片烂菜叶子和泥土。 看着卢笑笑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心的大娘看不过眼,招手说道:“傻站着做什么,快出来呀!” 一句话让卢笑笑如梦方醒,不管怎么样,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当大家都跑出烤鸭店后,消防员已经赶到,人多力量大,他们很快就将厨房里的火给扑灭了。 第341章 损失惨重 第341章 损失惨重 卢笑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被烧得已经没了形状的风衣和皮鞋不由得悲从心来,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卢笑笑父亲是将军,除了小时候吃了点苦,生活条件一直都很不错,长大后因为个性娇纵,不顾父母反对毅然决然嫁给了一个穷小子。 婚后的卢笑笑才明白门当户对是件多么重要的事。 丈夫虽然也有工资,但每个月都得贴补家里的穷亲戚,压根就没有多余的钱。 而她的工资也只刚刚够她养家的,这一身风衣和小皮鞋可是她省吃俭用了好久才买来的。 平时都舍不得穿,若不是今天为了能在秦佩面前扬眉吐气,她也不会选择穿上它们。 早知道有今天这一遭,她打死也不接亲娘给她安排的破差事。 也许是卢笑笑哭得太伤心了,勾起了大家的情绪,引得不少人又骚动了起来。 “我的包丢在里面了!我得进去找找!” “里面有消防员,你可别进去添乱了,警察马上就会到,你的东西丢不了!” “对!你可别进去添乱了,这件事肯定是狗特务干的!可惜了我的烤鸭啊......” 想到这里不少人咂巴了咂巴嘴,好好的烤鸭现在变成了炭鸭,丧良心啊! 已经有人围着服务员开始要说法了。 “我的烤鸭只吃了一半,现在怎么办?你得给个章程!可不能让我们白白遭受损失!” “我的烤鸭还没上呢,也不知道被炸成什么样了,同志!这件事你们得负责,这可是我小半月的工资呀!” 服务员心里也苦啊!好好的上班差点就成了上他一个拿工资的服务员能有什么经济能力去赔偿这么多人的损失呢?只能尽力安抚大家的情绪,希望他们能够理解并配合警方调查,并表示等负责人来了一定如实向他反映大家的诉求。 好在大家的素质都挺高的,大家也并没有多为难这个服务员。 很快烤鸭店的负责人闻讯赶了过来,他先是承诺会给大家退还全部烤鸭钱和票,然后又安排人手将消防员救出来的五人送去医院救治。 其中情况看着较轻的要属两名厨师和一名被踩踏晕倒的人,烤鸭师傅和面点师傅也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上,晕了过去,但因为二人身上挡着一个倒塌的案板台,所以两人状态看着还行。 另一名被踩踏的人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具体情况还要等医生做判断。 至于方小山被炸得飞起,狠狠地撞击在一旁的橱柜上,然后又弹回到地面上,他的脸上、身上扎满了地上散落的碎玻璃片,又吸入了不少浓烟,情况看着不太乐观。 何翠花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大面积的烧伤,嘴里还不停地呻吟着,“我的孩子,我的小山......” 很快警察也赶到了,一组警察配合着消防员对烤鸭店进行全面的检查。 还有一组对烤鸭店员工和客人进行问询。 医院也派来一位医生对受伤较轻的同志进行简单的包扎和上药。 卢笑笑上完药后就跑到烤鸭店负责人面前,将自己被烧得不成样子的风衣和皮鞋展示给对方看:“同志,这件事你们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这鞋可是我在百货大楼买的进口小皮鞋,还有衣服是友谊商店买的,你们也要赔给我!” 负责人看了一眼烧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和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服务员却气不过,委屈地吼了起来,“厨房重地本就不让外人进,你们家小孩私自跑进去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委屈上了!谁知道那炸弹是不是你们家小孩带进去的?再说东西已经烧成这样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有证据吗?” 卢笑笑猛地扭头,用怨毒的目光看着服务员,“你少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家的孩子,那可不是我家的孩子,再说那孩子空着手进去的,身上有没有炸弹你们看不出来吗?我看你们就是想推卸责任,你说!炸弹是不是你放的?不然为什么整个店里的员工就你没事?” “放屁!他和你就是一桌的,不是一家人你们也是亲戚,那孩子没进去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卢笑笑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叉腰开骂:“好啊!我就知道你们想推卸责任,说什么赔偿,不过就是想把责任推给我们这些无辜的客人罢了!先前说的赔偿也是糊弄人的吧......” “你胡说......” 眼看服务员和卢笑笑就要打起来了,烤鸭店经理只能挡在二人中间劝解,尽量将事情的影响压缩到最小。 他十分负责任地环顾在场所有人,严肃地说:“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是在此之前,请让警察同志先把事情调查清楚!” 烤鸭店的客人全聚集在烤鸭店门口,等待警察们的问询。 云大石这一行人也在问询的名单中。 秦佩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后,对着云卫民一行人深深鞠了一个躬,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谢谢,当时那种情况,若不是你们帮了我一把,我肯定得受伤,你们都是好人,人间自有真情在啊,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云卫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救秦佩是有自己私心的。 “秦老师,我听说你是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我想问问,上你们音乐学校需要什么条件?” 秦佩闻言微微一愣,她盯着眼前的四人打量了一圈,两个老头不用考虑,莫非是眼前的两个孩子要上中央音乐学院。 想到对方的救命之恩,她语气软了软,说道:“其实,上中央音乐学校其实不难,像你们这种情况可以上少年班,提供政审材料参加我们的面试,通过即可!” “面试?难吗?” “还行!面试比较自由,能演奏且反应灵敏的孩子一般都能过!” 云卫民闻言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自觉不管是演奏还是反应灵敏,他都没问题的! 于是乎,他有些跃跃欲试,“秦老师,要不,我给您表演一段?” 第342章 消失的炸弹 第342章 消失的炸弹 秦佩很想拒绝,现在这个场景实在不适合听演奏,可触及云卫民一双渴求中又夹杂着希冀的眼睛,她心头闪过一丝不忍,最终,她点了点头。 而就在云卫民即将开口的瞬间,云大石一把捂住他的嘴,“行了!你小子想要出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和警告,然而,云卫民的热情却无法被压制,他的眸中是浓浓的抗拒和不甘心。 这个时候,云安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又软又轻,“哥,你要不先别唱了,万一把坏人招来了,再来一场爆炸可咋办?” 云卫民心中一惊,立刻冷静下来。 对呀!他唱歌那么好听,那么有特色,万一引得坏人觊觎可就后悔莫及了! 对于警察的问询云安安和云卫民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 没办法,兄妹俩早就习惯了,问询结束后,云卫民甚至还拉着云安安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安安,你说这次的炸弹和千面人有没有关系?” 虽然他今天早上已经从林老的嘴里得知李栗身死的消息,但作为一个内心充满了想法的少年,他的脑海里总是冒出许多奇思妙想。 就比如,也许还有一个三号李栗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云安安多少有些可惜那些被炸飞了的烤鸭,她才刚尝了个味就炸飞了,不过相比之下,她还是最喜欢吃的是甜面酱烤鸭皮和葱丝卷饼的搭配! 想到这里,云安安吞了吞口水,回道:“应该不可能,这次爆炸威力可比夫子庙的小了很多,若真是李栗出手,只怕半条街都得被炸毁!” 云卫民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就算不是李栗干的,这次烤鸭店的损失也不小,多美味的烤鸭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得罪了人?白瞎了这么好吃的鸭子!” 云安安也连连点头,因为有戒痴大师在身边,云安安并没有选择贸然放出神识,这个老头的实力是她生平所见第二厉害之人,而且颇有些神秘,所以她在戒痴面前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隐藏自身的实力。 警察们挨个问询完毕后将口供交给大队长,而与此同时大队长也得到了厨房内的调查情况。 ”什么?没有找到炸弹?就连炸弹碎片都没有?难不成炸弹还能凭空消失?” 大队长惊得目瞪口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案件,并思考是否有其他可能性,顿了顿,他朝烤鸭店经理问道:“我们来之前还有其他人进入过现场吗?” 烤鸭店经理说道:“没有,除了消防员和我们的客人就没有其他人!” “客人?他们全都在现场吗?有提前离开的吗?” 烤鸭店经理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服务员,服务员清点了下人数说道。 “除了受伤送医院的人,大家都在这里!” 大队长立马让警察对这些人进行了搜身。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搜身没什么大事,可问题偏偏出现在戒痴大师身上。 警察看着戒痴大师的光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疑虑,“你确定你叫吴大光?” 戒痴大师摸了摸自己闪亮亮的光头,“对呀!不像吗?” 小警员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暴晒过的鱼干,既僵硬又尴尬。 呵呵呵,你是光头我能接受,可大师你的光头上有戒疤是怎么回事? 虽说现在不让烧香拜佛了,但也还有寺庙与和尚的存在,甚至有些条件不好的和尚还会下山化缘。 这些小警员都是理解的,可他真不能理解一个和尚乔装打扮出现在烤鸭店是为什么? 除了别有目的,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吴大光,我们现在怀疑你和这起爆炸案有关,请你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小警员说着已经准备给戒痴大师戴上银手镯了。 云大石连忙伸手挡了一下。 “警察同志,你等等,这件事有误会!爆炸的时候我师兄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这件事不可能是他干的!” “也许是他提前放的,不然你解释解释,一个和尚为什么会出现在烤鸭店?算了!这些事情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现在请你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查案!” 警察的问询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就以卢笑笑表现得最为激动,“我说这老头看着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个和尚,这件事肯定就是他干的,我还看到他吃烤鸭了,吃得满嘴冒油,这是个假和尚,他假扮和尚肯定有目的......” 秦佩连忙扶住情绪有些激动的卢笑笑,“笑笑,你少说几句!可别冤枉了好人!大师刚才可还救了我!他是个好人......” 卢笑笑光着脚站在地上,全身湿漉漉的,看着好不狼狈,相比之下秦佩的状态可就好了不是一星半点,身上干干净净的,就连头发丝都没有被撩到一根。 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才逃了出来,可秦佩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人给救了,卢笑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甩开秦佩的手,满眼怒火地瞪着对方。 “都怪你!姓秦的,就你爱做好人,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死了!要不是为了你那点破事,我何至于此!这个和尚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要替他说话?你说,他是不是你的姘头?你刚才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里面......” 眼看卢笑笑后面的话越说越不堪,不少人开始为秦佩鸣不平。 “这女的有毛病吧!大家都是受害者,她怎么还怪上人了!这烤鸭店可是她自己进来的,也没人绑着她来呀!” “就是!嘴也太贱了,这也就是秦老师脾气好,换成我早就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卢笑笑气的胸膛内一阵起伏,再看了眼什么都没有说只露出一脸心痛表情的秦佩,心情更加狂躁了。 这就是狐媚子惯常用的手段,仅仅只是一个表情,就能勾得别人为她强出头,自己则躲在幕后当白莲花。 卢笑笑一把将秦佩推了出去,模样狰狞,“贱人!都怪你!你个扫把星,难怪生不出孩子,你个毒妇,你怎么不死......” 第343章 面粉炸弹 第343章 面粉炸弹 警察队长伸手扶住了即将摔倒在地的秦佩,心里对卢笑笑的印象差了很多,但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和稳定,他还是耐心地劝说道:“同志,请你冷静下来!别妨碍我们调查。”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同志!不管你爸是谁,你也不能妨碍公务!” 就在警察队长和卢笑笑争辩的时候,小警员已经准备将戒痴带走,云安安的目光透过杂乱的废墟望向厨房的方向。 她耳力好,自然听到了小警察说的话,没有炸弹碎片吗? 云安安此时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顾不上暴露实力,用神识将废墟扫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炸弹碎片的踪迹。 可她的心里却更加疑惑了。 凡事爆炸必留痕迹,而且事发的时候,她很确定没有其他客人进入过厨房。 除非...... 猛然间,云安安想起了二哥给她科普过的面粉爆炸。 有一段时间,家里由二哥主厨,某天云卫国揉面的时候顺道给云安安科普了这一知识。 所谓的面粉爆炸其实就是粉尘爆炸,空气中的粉尘颗粒达到一定浓度时,只要遇到一点明火,面粉就会发热,导致空气体积迅速膨胀变大,最终发生爆炸。 听得她目瞪口呆,曾经的她甚至还偷偷在空间里实验过,差点就把空间里那些瓶瓶罐罐给炸碎。 云安安急忙将所知道的面粉炸药的事说给小警员听。 “你确定?” 云安安连连点头。 小警员连忙将这件事报告给警察队长。 警察队长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只能抬手招来整个警队学历最高的人问道:“还有这回事?小节你是大学生,这件事你怎么看?” “队长,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啊!”那位叫小节的警员苦着脸说道。 鉴于大家都怀疑面粉炸弹的真实性,所以警察队长干脆直接让人在现场做起了实验。 为了确保安全,警察队在实验前采取了严格的预防措施。 他们首先清空了周围区域,并设置了警戒线以防止任何人进入。 在面粉炸弹实验成功后,服务员声音都高昂了起来,“就是那个小孩,偷偷跑进了厨房还玩了面粉,爆炸就是他弄出来的!” 服务员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好好的烤鸭店被炸成这副鬼样子,也不知道他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顿时,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卢笑笑的身上,他们可都记得,那个小孩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 卢笑笑被大家盯得心里有些发虚,她急忙摆手辩解,“你们看我做什么?那小子又不是我儿子,我也是受害者......” “你他娘的少放屁,我可听到了,就是你让那小破孩去厨房闹事的,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得负责,还有那个女同志,就是被你推倒在地的,你这个女人真恶毒.......” 卢笑笑边上一桌的客人说道。 卢笑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强硬辩解,”我没有,不是我!你撒谎!” “没有?你才撒谎,这一切都是我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你敢对着主席徽章发誓你没有做过吗?” “我......” “那小孩从进店就没安分过,惹出来的祸事一件接着一件,你们做家长的不管自有老天爷来管,但我们的损失以及烤鸭店的损失你们做家长的可逃不掉!” 卢笑笑边上围满了人,全都是对她的声讨。 警察们也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只能暂时将卢笑笑“请”到警局,毕竟爆炸案的始作俑者和他的母亲都在医院。 而卢笑笑身为亲戚也有一定的责任。 当然这件事的后续,云安安一行人是不知道的。 厨房的两位师傅和被踩踏的女同志都醒了,伤势比较轻,养一养就能恢复。 可方小山和何翠花伤得很重,方小山浑身上下多处被扎破,又因为感染导致他失去了听力和视力。 至于何翠花,全身百分之三十的烧伤,虽抢救及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后半生都得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也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不会埋怨自己没有教导好孩子,让他害人害己。 因为他们的经济能力有限,着实赔不起,而且有两人的证词,一致将责任都甩到了卢笑笑的身上。 卢笑笑手里也没钱,最后这笔赔偿款是卢老太太掏的钱,钱她虽然掏了,但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闺女也厌恶了。 于此同时她还将秦佩也一并臭骂了一顿。 卢小叔气不过,直接将这件事捅到卢老爷子面前,卢老爷子自觉丢了脸,将老妻狠狠地说落了一遍,并勒令她从今以后不许再插手小儿子和小儿媳之间的事。 这场爆炸案告了一段落,虽然有些财务上的损失,但好在此案属于意外并非特务所为。 大家分别之际,秦佩还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云卫民,并表示他若想报考音乐学院,随时都可以去找她。 云大石和戒痴大师在半道分开了,等爷孙三人回到云家小院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云安安回房后立刻盘膝打坐,神识进入空间。 以前笼罩着雾气的地方又散开了很多,面积呈百倍增加。 黑土地的面积没有变化,但草坪面积增加了数百倍,还多了一片树林,植被茂密,绿树成荫,花草繁盛,宛如人间仙境。 原本像一个宝塔一样巍峨壮观的石山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湖泊,湖水清澈,波光粼粼的景象令人陶醉。 云安安跑到湖边,看着自己映在水中的倒影有些惊奇。 她发现这个倒影与现实中的自己一模一样,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毫无差别。 于是乎,她捧起一捧清水喝了一小口,湖水清冽且甘甜可口。 还真是湖水!那孤杀剑呢?它去哪儿呢? 就在云安安沉思的时候,湖面突然泛起涟漪,一把水剑从湖底缓缓浮现。 “孤杀!?” 在云安安惊喜不已的声音中,孤杀剑缓缓飞到云安安的手中,然后剑身柔软的伸展,变成了一条柔软的长鞭。 云安安惊讶得微张嘴巴,挥动了一下长鞭,长鞭轻盈无比地划过空气,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喃喃自语:“原来孤杀不仅仅是一把剑,还能变幻成其他的形态!” 第344章 人心 第344章 人心 而另一边的云大石正要回房就被小金叫住了。 “云同志,首长找您!” 云大石到了林怀瑾的办公室后,先主动开口把今天带云安安去找戒痴的过程说了一遍。 林怀瑾早有预料,毕竟少林派历史悠久,武学秘籍也是最多的一个门派,如果连少林派的主持都没有办法解决《化石神功》的后遗症,那只能说明云安安命不好。 他今天之所以叫云大石过来,除了因为云安安的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林怀瑾靠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翻出一个信封递给云大石。 “富阳的事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这次你们回去后将这个交给他吧!” 云大石听懂了林怀瑾话里的意思,拿着信封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以前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他担惊受怕,就怕有一天富阳的身份曝光,可如今林老给了具体的回复,他的心却更加难受了。 富阳这一走,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也罢,走了也好!了却了他的心头事,这样他才好去赎罪! 就是不知道富阳一家子会不会适应韩家的生活,富阳他是不担心的,可家里那几个孩子呢,素芬呢,他们能适应吗? 林怀瑾起身拍了拍云大石,并招呼着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自己转到一旁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大石,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受,其实我也一样,但我实话和你说吧!我活不了多久了,咳咳咳......” 说着林怀瑾就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急忙用手帕捂住,他的胸部起伏着,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释放什么。 而云大石也注意到林怀瑾的手帕上一抹鲜红格外刺眼,更加映衬着他苍白无比的脸色。 “你怎么了?”云大石关切问道。 林怀瑾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老毛病了,肺癌!原本我还能撑上几年,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的病情加重了,就剩一两个月的时间,我死后只怕没人能庇护住他们一家,所以得趁早送他们出去!” 说到这里,他目光深邃地看着云大石,语气中带着祈求,“大石,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打算做什么,英雄谱的覆灭,李桐的死一直都是你心中的伤口,但我想告诉你,当年李桐的死其实和你关系并不大,真正杀他的人是我!所以你不用感到愧疚!” “什么!” 云大石震惊地看着林怀瑾,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怀瑾将白色的手帕放在一旁,慢悠悠地说:“当初我的人找到李桐之前,我就让人给他下了毒,因为我担心你一时心软下不了手,所以不管你有没有打出那一掌,他都会死!” 云大石沉默着,脑海中浮现出李桐临死前的画面,缓缓闭上了双眼,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弥漫,好像在摩擦着心灵深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需要你活着!”林怀瑾目光坚定地看着云大石,唇角微微上扬,“云大石,只有你活着,富阳他们一家才有回来的理由!” “啥意思?他们好不容易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林怀瑾,你又在算计什么?” 这是云大石第一次毫不留情地直呼林老的大名,语气中夹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林怀瑾却仿佛没有听出云大石话里的情绪,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话。 “大石,我们国家不会一直都这样的,总有一天,它会真正成长起来,那时候国家会需要他们的支持和加入!” 说这些的时候,林怀瑾的眼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希望。 云大石看着林怀瑾的眼睛,心中莫名涌现一股豪情壮志,虽然他不懂国家需要云富阳做什么,但他相信林怀瑾。 这一刻的他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意气风发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一心一意都在为了解救这个国家在努力。 虽然云大石什么都没有说,但林怀瑾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选择。 等云大石离开后,林老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回到办公桌前,淡声开口:“出来吧!” 办公室密室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中年男人。 男人长得相貌堂堂,一双眸子却寒光四射。 他缓缓走出来,来到林老边上站定,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 “老师,您明明没有下毒,为什么要骗他?其实您若想挟制云富阳,大可以将他最宝贝的闺女留下来,孙女对于韩彦城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对于云富阳来说却比命还重要! ” 林怀瑾深深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爆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中年男人连忙从一旁的抽屉拿了药,顺便还倒了一杯水。 林怀瑾吃了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说道:“小五,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在很多时候,你的表现甚至比我还要预期还要好,可今天老师想给你上最后一课!” 说着林怀瑾就走到隔间,站立在案头前,那上面已经提前铺好了宣纸,林怀瑾拿起一只毛笔,轻轻蘸了些墨水。 笔尖在宣纸上游走,他的手腕微微转动,笔端随之在纸上留下一道道优美的轨迹。 林怀瑾停下笔,扭过身去让中年人能看清楚纸上的字。 中年人定睛一看,疑惑问道:“人心?” 林怀瑾走到桌案的对面,将中间的位置让给中年人,直视中年人的眼睛。 “是的!”他说道,“人心!上位者除了要有雷霆手段和领导能力外,还需要有洞察人心的能力,我可以用计谋挟制住云富阳和韩彦城一时,但不可能挟持他们一辈子,若我们的关系只是胁迫者和被胁迫者,只会将他们推向反叛的边缘,将会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 有些关系,我们需要审慎地处理,既要保持威慑力,又要让他们心悦诚服的为我们所用,小五,等我死后,这些事就得由你来做了,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些关系。” “可是老师,这个险我们冒得是否有些大了,万一云富阳接手韩家后,不按照计划行事怎么办?万一云大石提前死了,我又该如何应对?” 第345章 离别惆怅 第345章 离别惆怅 林怀瑾摇头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你真以为我开导云大石是为了能让他成为我挟迫云富阳的筹码?” 就在中年人疑惑的目光中,林怀瑾正色开口,“不!我做这些是想告诉云富阳,我林怀瑾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的心中除了国家还有他和他的家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将来他也必定会在国家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 “原来如此,”中年人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林怀瑾一眼,顿了顿,他才鼓起勇气问道:“老师,其实您也有自己的私心对不对?说到底,这件事若换在其他人身上您肯定不会这么做,包括您今天对我的教导,也是为了让我对云富阳以及他的家人放心,您担心我会中途做手脚留下他们,对不对?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按照您说的做,您会如何?” 中年男人在他说出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朝林老压了过去。 他紧紧盯着林怀瑾,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林怀瑾双手撑在桌案上,一改平日的温和气质,整个人锋利的如同一把刚出鞘的利刃,冷冷地反问。 “你认为我会如何?换了你亦或者杀了你!” 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眼神中迸发出凌厉的杀意。 这句话让中年男人微微一愣,让他的气势有了一瞬间的破绽,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反而更加坚定地注视着林怀瑾,问出了他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您会吗?” 林怀瑾闻言,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这孩子到底还是差了一点,如果小七没死,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也许小七会成为最合适的继承人选。 林怀瑾猛地收回气势,这一刻,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十岁一般,背脊都有些佝偻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中年人知道老师的意思,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个无声的叹息。 云大石第二天去拜访了万长青,再次见到了李家力。 云大石对李家力充满了愧疚,云大石正在心中酝酿着词,李家力就主动开口了。 “云叔,对不起,我不应该把我的不幸归咎在您的身上,那人说得对,就算没有下毒,没有您,我爹也没打算活着,而我居然还不辨是非地对您出手,我爹泉下有知,只怕会恨死我......” 看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的李家力,云大石的心里十分难过。 他轻轻拍了拍李家力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难过。 “孩子,其实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命运弄人罢了!从今以后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爹会以你为荣的!” 李家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云大石从李家力的屋里出来后就去了万长青的书房。 书房中除了万长青还有好几位熟面孔,皆是之前演武场的评委。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万长青痛心疾首地叹了一口气,“林部长昨天派人通知我,罗本山的确是星野一郎假扮的,早在三十多年前,真正的罗本山就已经死了,星野一郎通过换皮手术成了现在的罗本山!” 众人听后都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纷纷议论起来。 李御才诧异不已,“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是这样,真正的罗本山死于三十年前,那岂不是说现在的罗家后人都是星野一郎的血脉,真正的罗家岂不是断绝了!” 万长青无奈颔首,“事实的确是这样的,真正的八卦门罗家血脉已然断绝!” 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阿弥陀佛,断就断了呗,只要八卦门的传承没断就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观八卦门有几个孩子的八卦掌使得还挺不错的,从他们中选一个继承人就成!” “这......这能成吗?” 李御才犹豫地问。 戒痴大师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成也就你们的一句话,难不成你们还真准备让星野一郎的后代继承八卦门,又或者忍心看着八卦门断了传承?” 几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江湖上的许多门派都在之前的浩劫中不复存在,现在不少绝技早已经失传。 他们谁也不忍心看着八卦门就此泯灭,最后一致同意了戒痴大师的建议。 爷孙三人又在林家小院住了三天便踏上了返程的火车。 林家小院里,吴婶一遍遍地清理着三人要带回去的东西。 老首都的特色糕点不能少,就连酱菜她都准备了两小坛子,将后备箱堆得满满当当。 林怀瑾左手抓着云卫民,右手牵着云安安,不厌其烦地叮嘱道:“回去之后要听你们爹的话,卫民,你可不能再这么调皮了,还有安安,你那个功法可千万不能再修炼了,若是心情烦闷就多练练字,修身养性......” 云卫民连连点头保证:“舅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妹妹的,一定会让安安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 林怀瑾: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更不放心啊! 云安安虽然对林怀瑾始终有些介怀,但想到老人家才刚刚失去心爱的徒弟,于是吸了口气,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他肩上。 “舅爷爷,你好好保重,我会想你的!” 林怀瑾拍了拍小丫头的后背,强忍心中的酸涩说道:“好,舅爷爷一定好好保重身体,下次等安安再来首都的时候,爷爷领你参观故宫,带你去爬长城,好不好?” “好!” 分别之时了,兄妹俩人留恋地打量一圈院子,他们真要走了。 相比一无所知还畅想着以后来首都读书的云卫民,云安安更添几分惆怅和伤心。 她深深地看了眼袁七屋子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说:别了!袁七哥哥! 林怀瑾的身份不合适出现在车站,还是由小金亲自开车将爷孙三人到火车站。 望着车子开出了胡同,拐弯到大街,再也见不到,林怀瑾眨了眨眼,眨去眼里的湿意。 秋风萧瑟,让他显得更加凄凉,一双空洞的眼睛望向远方,眸子深处有难以释怀的忧伤。 第346章 回村了 第346章 回村了 火车站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林怀瑾提前就和火车站的负责人打好了招呼,所以云家爷孙三人直接上的火车,就连行李都是别人帮着拎上车的。 这一次爷孙三人的车厢中还多了一位乘客。 云卫民一见到此人兴奋的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 “秦老师?” 云安安见到秦佩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其实那天她在警察做笔录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这个人姓秦,而且她的夫家正好又姓卢。 云安安怀疑这人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外婆,但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考证,总不能冲到秦佩的面前问她,你是不是三十多年前抛弃女儿和人私奔的秦红柔? 而且云安安私心里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她的外孙女。 “秦老师,您要去哪?” 秦佩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再次碰到云卫民以及他的家人,笑着说:“我有点事要去外省......” 她报了一个省名,云卫民惊讶不已,“啊!和我们是一个省?这可太巧了吧!” 云安安本能地皱起了眉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秦佩怎么会和他们是一个目的地,难不成她想回去认亲? 云大石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按照他对林怀瑾的了解,对方绝不可能让外人来接触云安安和云卫民。 可秦佩既然能出现在他们所在的包厢内,那说明这个女人和他家一定存在某种关系。 对此一无所知的云卫民是最兴奋的,当即就给秦老师来了一个清唱。 “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光......” 这大概是秦佩听过唱得最走调的一首歌,准确来说,云卫民一个调都没有唱准过。 唱完后的云卫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秦老师,我唱的如何?能进音乐学院吗?” 秦佩嘴角狠狠抽搐了好几下,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主动开口说道:“额!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大概因为她的话说得太过委婉,所以云卫民压根就没听懂里面的意思,反而感觉自己被认可了,亲切地拉着秦佩的手要给她继续歌唱其他曲目。 秦佩顿时如遭雷击,赶紧抽回自己的手,佯装困倦的样子揉着太阳穴,“卫民,我感觉有些乏了,要不下次吧!” “哦!好吧!那我去外面走走吧!”云卫民有些失望地出了门。 等云卫民离开后,秦佩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道:总算躲过了这个大坑。 可实际上她却不知道,这个坑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当天下午,秦佩突然发起了高烧,率先察觉到她异样的是云安安。 毕竟是她动的手脚,也不能真看着对方出事。 她连忙叫来了乘务员,火车上一般会备一些常用的药品,但没有专门的医生,乘务员给秦佩吃了退烧药后并将其送往在就近的站点的医院。 秦佩下车后,云安安心中稍定,倒是云卫民一脸惋惜之色。 “秦老师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我还想着等晚上向她好好请教请教!” 云安安:看来我无意间救了整节车厢人的耳朵。 绿皮火车的车轮在铁轨上轻轻摩擦,听着熟悉且悠扬的汽笛声,火车慢慢到站了。 省城火车站里齐振豪接到消息已经派人去接云家祖孙三人。 军卡接到人后直接将人送回了七排村。 还没有进入七排村,远远的,云安安就已经坐不住了,脑袋伸出窗户口,焦急地朝外张望着。 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她爹还有她娘了。 秋风悠然,藏着非常好闻的味道,是经过田间的麦子和稻谷的香味,还有树叶的清香,更夹杂着好几种果实的清香。 卡车一进入七排村,云安安眼尖地在金黄色的麦田里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连忙将双手合在嘴边做喇叭状,“爹,爹......” 云富阳正弯着腰,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一簇簇麦穗被他熟练地割下。 边上的人云贵川和他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汗水从额头滑落到地面上,同时发出一声调侃,“二哥,小半个月没见到安安,还怪想她的,她啥时候回呀?” 云富阳抹了一把渗到眼睛里的汗说道:“也就这两天了,等她回来我们的麦子差不多收完了,到时候我正好带着她去上山打鹿去!” 以前一直说要请闺女吃鹿肉,可这些年实在太忙了,一直抽不开时间,再说前些年管得严,他这个大队长也不好顶风作案。 正好今年的政策稍微松动了点,等忙过这阵他清闲下来就带着安安上深山寻摸点好东西去。 他正这样想着耳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喊声。 云富阳抬起头来朝后一看就见到远远的土路上开过来一辆军卡,车上露出一个小脑袋正不停地朝他挥手。 “安安,我的安安!” 云富阳激动地朝军卡跑过去,那速度快得仿佛身后有饿狼在追他一样。 终于,云富阳跑到了军卡旁,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小闺女。 小闺女梳着双马尾,小脸因为激动而有些微红,云富阳满意极了,小闺女胖了点,气色也好了点,看来在首都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云安安从车里跳下来,扑进了云富阳的怀里。 云安安搂住她爹的脖子,乐弯了双眼,撒着娇说:“爹!我好想你!” 这一刻,云富阳感到自己所有的疲惫和汗水都烟消云散了,心里就跟喝了蜂蜜水一样甜滋滋的。 “走!闺女,咱们回家!” 说着云富阳就抱着云安安往家的方向走,全程就没有给云大石和云卫民一个眼神。 云卫民趴在玻璃窗上,酸溜溜地对云大石说道:“爷!我爹他是眼瞎吗?我们两个这个大的活人他看不见吗?他这么对我,我还能理解,可您是他亲爹呀!我都怀疑他不是您亲生的!” 云大石捏了捏手指关节,突然感觉有些手痒,想打人怎么办? 第347章 珍惜粮食 第347章 珍惜粮食 “爹,你怎么下地了?”云安安窝在云富阳的怀里,嗅着她爹身上的汗水味,一脸不解。 云富阳呵呵一笑,“咱们村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你二爷爷说过几天可能会下一场大雨,所以全村老小都的齐上阵,赶在大雨来之前将粮食收回来晒干!” 云安安闻言,扭了扭身体,”爹,那你赶紧放我下来,我也去田里帮你!” 云富阳好笑地捏了捏闺女肉鼓鼓的脸颊,“行了!粮食收的差不多了,也不差你一个,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父女两人边说边走,等回到云家小院的时候,云大石和云卫民已经将军卡后备箱的东西给全部拿下来了。 卡车司机和云大石说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云大石嫌弃地看了眼晒的乌漆麻黑的云富阳,摆了摆手,“你先去忙吧!家里有我。” 等云富阳走后,云大石连忙带着一对孙子孙女开始烧水,准备好好洗个热水澡。 虽说他们坐的是卧铺,但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再加上火车上很是有些闷热,身上难免会有些异味和污垢。 洗完澡后,云安安顿感全身清爽不已,刚来到院子,就被一只鸭扑了个满怀。 嘎嘎嘎...... 小主人你可算回来了! “阿达!半个多月没见,你好像又胖了?” 云安安抱着阿达掂了掂,阿达眯起眼睛享受着主人亲昵,同时朝厨房的方向叫唤了好几声。 小主人,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有好好工作,你快去检查检查,那抽屉里全是我收缴上来的鸭蛋。 云安安读懂了阿达话里的意思,她轻轻拍打着阿达的羽毛,“行!我知道了!” 说着她扭头看了看,见老爷子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连忙从空间里掏出一个脆甜的小苹果递了过去。 阿达用鸭嘴叼着小苹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吃了起来。 正在睡懒觉的黑炭鼻子动了动,咦!我怎么闻到水果香味了?难不成是小主人回来了。 黑炭撩开眼皮一看,眸光大亮,它立刻蹦跶起来,激动地冲向云安安。 汪汪汪...... 小主人我也要吃甜甜的好吃的水果! 云安安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直接从空间里撕下一片白菜叶扔了过去。 黑炭不情不愿地啃着菜叶子,心里腹诽:偏心眼的小主人。 下午,刘素芬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坐在院门口掰玉米粒的小闺女惊喜不已,她刚停好自行车就扑过去抱着云安安检查了起来。 “安安,你回来了,可想死娘了......” 云安安搂住刘素芬的脖子,盯着她娘眼下的青黑问道:“娘,你没睡好吗?” 刘素芬将云安安放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晚上一睡觉就做噩梦,梦醒后偏偏什么都不记得!” 云安安也察觉到了母亲的疲惫,她安慰道:“娘,要不你先去睡一下!今天的晚饭我来做!” 刘素芬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小闺女的屁股,”让你做饭,娘怕你又把厨房给点着了,你爹和你大哥这几天下地都快累脱了皮,我得给他们整点好吃的,还有你和卫民,在火车上肯定没有吃好睡好吧!你去好好休息着,我也差不着这一时半会的!” 刘素芬执意不肯去休息,云安安只能去村里的医务室给刘素芬开一个安神利眠的方子。 她去的时候,沈力业正在磨药材,他抬头看了看云安安,点头示意让她进来。 听云安安说完后,沈力业立马就起了考教的心思,“安安,爷爷我手里还有活,要不你自己开方子?” 云安安明白沈力业的心思,也不含糊,走到桌子前,抓起笔,刷刷刷地开好了方子。 等她开好药方,要去抓药的时候,自称很忙的沈力业又凑了过来,看到云安安手中的方子,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你这小丫头还真有学医的天赋,方子开的正正好,你若肯下功夫,将来必定能成为闻名国内的名医......” 趁着沈老碎碎念的时候,云安安已经快速将药给抓好了,丢下五毛钱快步朝家的方向赶。 回到家的时候,厨房的正上方已经飘起了炊烟。 厨房里,云卫民一边给刘素芬打下手,一边眉飞色舞地和她讲在首都发生的趣事。 当讲到烤鸭店里发出爆炸的时候,刘素芬手里的锅铲都快被吓得掉到了锅里。 她连忙走上前,拉着云卫民查看了一圈,“你们有没有事?有哪里受伤了吗?” 云卫民得意地笑了两声,“我们怎么可能有事?我是谁啊!连老虎都不怕的人会害怕一个小小的炸弹,我还能救人呢......” 说着他就讲自己是如何拯救秦佩的事说了说,末了还十分惋惜地说:“可惜这位秦老师身体不好,回来的时候我们居然很巧的在同一个包厢,但是她半道生病了提前下车了,不然我可以和她交流一下歌唱心得!” 云卫民后面的话,刘素芬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心里一直对爆炸的事心有余悸,突然开口问道:“那警察有调查出是谁放的炸弹吗?” 云卫民思绪被拉回,想到当时的情景,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还能有谁,就是那个熊孩子,娘,你说他玩什么不好,咋就偏偏在厨房玩面粉......” “啥玩意儿?面粉也能爆炸!” 刘素芬直接被这个消息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越想越害怕,直接放下锅铲,打开厨房的柜门打算将家里的面粉给挪一个位置。 云安安在门口将一切看在眼里,连忙走进来,“娘,你别换位置了,面粉就放在柜子里,只要我们不将面粉大量的抛洒出去就不会引起爆炸......” 云安安连忙将面粉爆炸的原理和几个条件说给刘素芬听。 刘素芬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我滴个乖乖,可吓死我了!” 说完她恶狠狠地盯着云卫民,语带威胁地说:“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但凡敢浪费一丁点粮食,担心我大耳瓜子抽死你!” 在刘素芬的观念中,那一起爆炸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不珍惜粮食引起的悲剧。 第348章 温馨晚饭 第348章 温馨晚饭 晚上的饭很是丰盛。 阿达为了庆祝小主人的回家,特意去小河边又抓了两条鱼。 刘素芬直接将两条鱼都杀了,做了个小半锅的红烧鱼,又炖了一锅熏野鸡,外加一盘凉拌野菜和腌黄瓜。 虽然只有四个菜,但架不住分量多,配上玉米饼子加白米饭, 荤的,素的,冷的,热的,都全乎了! 虽然云安安在京城里也吃的很好,但家里的饭菜吃起来更舒心。 云大石突然放下碗筷,盯着小儿子全家心里涌现一股哀伤,这样温馨而幸福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云大石察觉到老爹的异常,笑嘻嘻地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酒壶,然后给老爷子倒了一杯,笑着说:“爹,是不是馋酒了?要不是我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干活,儿子我高低也要陪您喝两口,您先自个喝点,等我忙过这阵子铁定和您老不醉方休!” 云大石接过酒杯,猛地一口灌了进去。 “哎呦喂!我的爹,您慢点喝,这酒可不便宜啊!就这么一小壶花了我半个月工资哩!” 云大石斜睨了儿子一眼,“咋地!给你爹花点钱还不乐意?” “乐意,乐意!” 云富阳可一点也不敢反驳老爷子的话,多年的父子,他可太明白了,老爷子心里闷着事儿呢! 这会他敢顶嘴,铁定得挨一顿削! 几个孩子吃饱喝足就下桌了,最后桌上只剩下云大石和云富阳。 云大石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着,冷不丁地开口:“吃完饭你和我去一趟老宅,我有事和你说!” 云富阳心里咯噔一声,虽然老爷子的语气很平静,但他听出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凝重感。 等云大石带着云富阳走后,刘素芬已经洗完了澡,正要来收拾桌上的碗筷,云安安已经抢先一步抢过刘素芬手上的抹布。 “娘,我给你熬了一碗安神的汤药,你喝了就去睡吧!” 刘素芬颇为无奈,“小孩子家家的干啥活儿,这些娘做就行!” 云卫民探出一个小脑袋,蹬蹬蹬地跑过来抢走云安安手中的抹布,笑得一脸谄媚,“这些活包在我身上,你们坐着享受就成!” 刘素芬斜睨了小儿子一眼,知道他此番作为肯定是有事相求,索性拉着云安安坐在一旁,看着云卫民干活也不张嘴问,坐等着他开口。 果然云卫民擦了几下桌子,见老娘不发问,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待会爹要捶我,你可得救救你的宝贝儿子啊!” “锤你?你干了啥?你爹为啥要锤你?” 云卫民扣着手指头,一脸为难地垂着头,时不时就用眼角余光看一眼云安安。 刘素芬将视线转到云安安身上,“你三哥干了啥?” 云安安也是一脑袋雾水,“娘,我也不知道啊!” 云卫民扭捏了两下才低声开口:“临走的时候,爹说让我照顾好安安,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妹妹......” 等云卫民说清楚,云安安这才明白,感情她三哥还因为之前她被李栗带走的事感到自责。 可当时那种情况,明显就是她去最合适啊! 刘素芬这才知道自己一双儿女在京城经历了什么。 她捂着受惊的胸口决定,下次不管是谁提出走亲戚,她都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离家了。 老宅内,云大石先点燃了煤油灯,虽然他离家半个月,但刘素芬隔三差五地就来帮他收拾屋子,所以屋里没有半点灰尘,反而比之前还要整洁。 云富阳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咧咧的坐下,而是站在老爷子边上,静静等待老爷子开口。 云大石沉默了半晌,从衣服内侧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小儿子。 “幺儿,这是你舅舅给你的!” 云富阳接过信,大大的信封里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是一串电话号码。 云富阳大为不解,“这是?” “这是联系人,你舅舅他......”云大石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落寞,“他快要死了!” 此言一出,云富阳握住纸条的手微微一抖,虽然他知道自己于林老而言,棋子的地位胜于侄子的地位,可他更明白,若不是有林老护着,他未必能平安长大,也不会有三十年平静的日子。 云富阳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他想要我做什么?” 云大石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他想送你走!” “送我走?”一个被圈住了三十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可以离开这个笼子了,心情可想而知,有激动有心酸,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但是云富阳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林老的意图并不单纯。 “只送我走,还是让我们全家一起走?” 云大石明白小儿子的顾虑,开口说道:“他给我的意思是,送你们全家一起走!他应该是担心自己死后,你的处境会很难,所以想在离世前为你做一个舅舅应该做的事!” 云富阳眉头紧皱,他直觉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场交易,只是作为棋子的他想不出他们交易了什么。 “爹,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云大石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人老了,不想动弹了,我留在这里给你们守着家,等着你们回来的那一天!” “回来?我们还能回来吗?”云富阳垂下了眸子,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三十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而他成为大队长后,对这里更多了一份责任,离开说起来简单,可这份羁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三十年了,他已经从被迫接受留在这里变成了将这里当成自己的根。 失去了根,他还能活得像以前一样吗? 但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一旦林老死了,他的处境将十分危险,别的村是如何对付黑五类后代的他很清楚。 他可以承受,但他的安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能承受吗? 他又如何忍心看着他们去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第349章 临走前的安排 第349章 临走前的安排 云大石看云富阳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以来都是个相当重感情的人,可树挪死,人挪活。 若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可这些道理终归只能由他自己去想明白。 良久的沉默过后,云大石才鼓起勇气,开口将云安安的情况说了出来。 他的眼中满是深深的愧疚,“幺儿,这件事是爹的错,你要打要骂爹都受着!” 云富阳闻言,感觉心脏被人有人用力捏住了,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的安安,为什么命运就是不肯放过他的安安? 云大石用双手捂住脸,郑重地保证,“幺儿,你放心,爹一定会想到办法去解决安安身上的问题!哪怕是我死......” 云富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爷子。 老爷子教云安安的功法是为了让她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正因为这个功法,安安才能一次次化险为夷。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怪老爷子。 可私心里他真的做不到! 云富阳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的灯早已经熄灭了,他并没有先回自己屋,而是去了云安安的房间。 云安安一下子就被惊醒了,若不是发现来人是她爹,她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她佯装自己刚醒,揉了揉睡眼惺忪地眼睛,“爹,你怎么还没睡?” 云富阳给小闺女掖好被角,窗户口透过的月光正好洒在云安安的脸上更添几分微白。 “安安,你的事我都听你爷爷说了,对不起!都是爹的错,爹没保护好你......” 他的嗓音沙哑得如同干旱的河床,让人忍不住心酸无比。 “爹,不光你的事,和爷爷也没有关系!就算没有那本功法,我还是会有这一遭......” 云安安从云富阳的眸中看到了挣扎,她不想因为自己让爹和爷爷之间有隔阂。 可云安安这番话落在云富阳的耳中却以为小闺女是在安慰他。 他摸了摸云安安的额头,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和老爷子关系不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嗯,爹知道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爹会帮你想办法的!” “嗯!” 云安安点了点头,不放心地再次开口说道:“爹,这件事和爷爷没有关系,你别怪他!” “行!爹明白的!” 云富阳点头颔首。 第二天,云富阳因为心里装的事太多了,所以请了半天假没去上工。 这个事若换成其他人早就被村里人骂得狗血淋头,可请假的人是大队长就另当别论了。 总而言之,现在的云富阳在七排村那就是风向标一样的存在,只要他一句话大家干劲十足,只要是他提出来的,村民们全力支持。 云富阳在家休息了半天,整理好了思绪,按照常凤的说法,韩家既有钱又有权,他完全可以利用韩家的力量帮安安解决身体上的问题。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七排村的事就得安排妥当,他走后大队长的职位由谁坐?他定下的农场扩建计划交给谁负责...... 想走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撂挑子走得了的。 村里的事太多了,而且他家里也得安排好,老爷子不肯走,他强求不得,那老爷子的养老问题就得好好琢磨琢磨,而且他在县城可还有一个房子,房子是卖还是留,这些都得好好计划。 云富阳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将一切梳理妥当,然后下午就去上工了。 村里最先看出异常的就是云贵川,他从记事起就跟在云富阳的屁股后面。 说一句不怎么文明的话,对方撅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这人要放啥屁。 “二哥,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你干啥和我们交代得这么细致,就跟留遗言似的!” 云富阳暗暗磨了磨牙,直接一巴掌呼在对方的后脑勺上,“说啥屁话哩!我不交代得清楚些你们能记住,你们总不能啥事都指着我来干,想累死我呀!” 云富阳这一巴掌压根就没有用力,对于这个堂弟,云富阳是愧疚的,不舍的。 云贵川被拍了一下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正色地看着云富阳,严肃地问:“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云富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天际的霞光,心中的不舍盈满了他的胸口。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对云贵川说:“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麦子收回来后需要趁着太阳光照足,将麦子晒干。 晒谷场,农民们忙碌地翻晒麦子,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小孩子们在大人身边穿梭,欢声笑语回荡在这个丰收的季节里。 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两位不速之客进了七排村。 魏冠文是卢司令安排给秦佩的人,之前秦佩一个人来寻亲半路在火车上生病了,可急坏了卢司令,但因为他手里有一个任务,着实抽不开身,于是就派了自己的警卫员陪同妻子过来。 “小魏,这里就是七排村吗?”秦佩坐在自行车的后排,一只手扶着一顶草帽,另一只手不停地给自己扇着风。 魏冠文是宝山县的人,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时间回来对路况并不熟悉,再加上他也是头一次来七排村,于是也有些说不准。 “夫人,你站在树荫下等一等,我去问问!” 原本魏冠文是想利用卢司令的名头在政府里征用一辆汽车,可被秦佩阻止了,她这趟来只想来看看那孩子,把当年的事说清楚,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所以行事特别低调。 魏冠文进了七排村,正好看到在屋门口搓玉米粒的胡家人,扬声问道:“同志,你好!我想问下,这里是七排村吗?” 胡青敏看了看魏冠文,只见对方是个陌生面孔,又骑着一辆自行车,不远处还站着一个戴草帽,但气质仪态都十分不一般的女人,她警惕问道:“你是谁啊?来这里做啥?” 她的声音又尖又警惕,边上几个屋里走出大大小小的孩子和老人,将魏冠文进村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第350章 便宜丈母娘找来了 第350章 便宜丈母娘找来了 魏冠文连忙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军人证,开口解释:”同志你别误会,我是军人,我打听下,你们村是不是有位叫云富阳的人,我是他哥哥云富平同志的战友,这次来受他哥哥所托给他送点东西!” 站在最前面的胡五爷听了魏冠文的话,表情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怀疑地问道:“云富平是哪个部队的?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魏冠文回答道:“云富平以前是xxx战队的,现在去了南方xx部队,大爷,我真不是坏人!” 胡五爷虽然年纪上来了,但眼神却还很好,一眼就看出军人证是真的。 他目光如电地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秦佩,“那人是你的谁?” 魏冠文并不想将秦佩的身份告诉给别人,再说他心里也起了警惕之心,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吗?这么老的小的都如此警惕,难不成这村里有什么秘密。 他一边将证件收了起来,一边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那是我家亲戚,听说我要来乡下,过来采风的!” 虽然秦佩的脸被大草帽遮住了,但身上的气度一看就是搞艺术的。 胡五爷扫了一眼,压下心中的异样,亲自领着魏冠文和秦佩去大队部。 此时的云富阳正在大队部里开会,商量着明天由谁带队去粮站交粮。 这事搁几年前可能是个苦差事,但这几天由于刘素芬在粮站上班的缘故,七排村交粮再也没有被刁难过。 云富阳明天打算去县城找个电话亭联系纸条上的人,于是打算将交粮队的事交给其他村干部负责。 刚交代好,就听到胡大丫在门外的喊声,“大队长,有人找!” 云富阳走出大队部门口,看到是魏冠文和秦佩,心里有些疑惑,“你们是?” 魏冠文热络地走上前,握着云富阳的手说:“富阳同志,您好!我叫魏冠文,是富平同志的战友!” 云富阳虽然不解大哥的战友来七排村的目的,但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了起来。 “魏同志,您好您好,来!进来坐坐吧!喝一口茶!”他的目光看向站在魏冠文后面的秦佩,询问道:“这位是?” 魏冠文主动给秦佩让了一个位置,介绍道:“这位是我领导的夫人,您可以称呼她为卢夫人!” 一听到这个姓,云富阳心里就有了猜测,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原来是卢夫人啊!我现在还有点事,麻烦你们先等等,等我忙完了再说!” 说着直接关了大队部的门。 魏冠文并不知道二人的关系,更甚者临出发前,卢司令单独叫住他,让他管好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该问的不该说的一个字不许向外人透露。 所以一路上,他并没有向秦佩询问过任何问题,一路上该吃吃该喝喝,只把自己这次的任务当成一次回乡游玩。 他只感觉这个云同志脸变得好快,前脚还邀请他进屋喝茶,后脚就给他一个闭门羹。 但边上的秦佩都没有半点意见,他自然不敢有意见。 屋里的云富阳也心里琢磨开了,自己的便宜丈母娘咋突然来了?莫不是听到了他们要走的风声?或者说这就是一个意外? 可有这么巧吗? 村干部们都知道大队长家来了客人,于是很快就将明天交粮的事安排好了。 看到云富阳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云贵川拍着他的肩膀,疑惑不已:“二哥,家里来客人了,你不去招待招待?” 云富阳冷哼一声,“不请自来的能是啥好客人吗?” 云贵川透过窗户看了眼站在廊下的魏冠文和秦佩,心里更加奇怪了。 按照他对云富阳的了解,他不应该对富平哥的战友如此冷淡,这里面肯定还有内情! 等大队部里的人都走完后,云富阳才领着两人朝自己家的方向走。 魏冠文和云富阳时不时地聊上几句,秦佩则一路无言地跟在后面,默默观察周围的环境,总的来说,这个村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些,精神面貌要要强很多。 在经过云贵川家门的时候,吴金霞正好提着一个篮子从屋里走出来,迎面撞上了三人。 “富阳,咋这个点回来了?” 云富阳点了打了个招呼,“家里来客人了!小婶这是去哪?” “去你三婶家帮着摘花生!”吴金霞笑着回答道。 等吴金霞走后,云富阳打开了自家院子的门。 屋里没人,刘素芬上班去了,云安安和云卫民去上学了,老大在老爷子家! 云富阳将两人带进了屋,倒了两杯水,淡声问道:“卢夫人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魏冠文通过刚才的观察发现云富阳似乎对卢夫人抱有很敌意,他直觉这份敌意于卢夫人这次来七排村的目的脱不了干系,于是端着茶杯走到院子里,佯装好奇屋子的摆设。 秦佩环顾了屋子一圈,心里无比酸楚,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沉重的石头压着,从她的胸口艰难地吐出。 “这么多年,她过得好吗?” “过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要孩子,当初我和素芬就说过了,我们不会把孩子给你!” “不......我不是来要孩子的!我...我想见见小芬,她在吗?” 云富阳闻言胸口有些说不上来的闷,其实他和刘素芬在很多方面是相似的,他们从小就没有母亲,所以一直很渴望母爱,也很珍惜来之不易的亲缘。 但他不是刘素芬,即便是夫妻他也没有权利替她做出选择。 云富阳目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向外面的天空,语气平平地说:“素芬上班去了,我建议你先回去吧!等她回来,我会和她说,不管她愿不愿意见你,我们全家都尊重她的选择,我希望您也能尊重她的选择。” 秦佩听了云富阳的话,心里更加难受,她将草帽取下来,露出一张晒的有些发红的脸,但即便如此,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云富阳同志,我今天来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的女儿说!既然她不在,我今天就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第351章 蠢哥哥 第351章 蠢哥哥 云富阳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便宜丈母娘的确有傲人的资本,这个长相比电影里的明星还要美艳几分,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年过半百了。 眼前秦佩铁了心地要等刘素芬回来,云富阳也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大门被打开了,一个兴冲冲的声音喊道。 “爹,快给我一个桶,我要去河边摸土蛤子!” 云卫民进屋后首先注意到院子里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中年人,随后目光就被秦佩吸引了。 “秦老师,你怎么在这?” 秦佩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指着云卫民盯着云富阳问道:“他...他是小芬的孩子?” 云富阳也诧异不已,“你们认识?” 云卫民懵圈过后就是欣喜,“秦老师,您是来找我的吗?您怎么找到我家的?我是不是可以报考音乐学院了?” 秦佩...... 云富阳这才知道便宜丈母娘就是三儿子经常挂在嘴边的秦老师。 云富阳连忙挥手说道:“你不是要摸土蛤子吗?桶在狗窝旁,自己去拿,拿了快滚!” “爹,秦老师都来我家了,我还摸个啥的土蛤子!” 说着他走进堂屋,热络地拉着秦佩的手。 秦佩以前只觉得云卫民是个有善心的好孩子,但自从知道云卫民的身份后,她看对方就觉得哪哪都顺眼了,也是真心欢喜。 “小卫民啊!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下班了就会回来!” “那还需要多久?” 云卫民虽然不明白秦佩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还有半个小时!” 云富阳气得后槽牙磨的嘎吱作响,这皮小子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直接拎着云卫民的后领子,一把将他丢出门外,顺便还将狗窝旁的木桶也一并扔了出去。 云卫民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心里腹诽不已,不知道亲爹突然间抽什么风。 但这个时候的云卫民显然不敢再去触亲爹的霉头,只能提着个木桶一步一趋地朝小河边走。 村道上云安安正在和云三花说说笑笑地往家的方向走,看到提着桶的三哥,抬手挥了挥,“三哥,你又要去摸土蛤子吗?” 秋天干燥,河水里的水位会下降,村东头有一片的土质比较硬,几乎没有淤泥,河底有三到五公分的砂石和碎瓦片,而就在这些缝隙中用手能摸到很多的土蛤子。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土蛤子算得上为数不多的美味。 所以很多小孩放学后就会跑到村东头那个地界去摸土蛤子。 云卫民晃了晃手里的桶,嘴巴瘪了瘪,“那可不,安安,你有没有觉得咱爹最近很奇怪,你说秦老师都来我家找我了,他干啥要将我赶出来?” “秦老师?”云安安问道。 “对呀!秦佩老师来了,她肯定觉得我是一个人才所以想招我进音乐学院,这么好的机会,咱爹咋就把我往外推呢......” 云安安微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将云卫民朝小河边推了推,“三哥,爹不让你在家呆着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快去吧!” 等云卫民走后,云安安低低朝云三花说了声。 “三花姐,我的作业忘在学校了,我去取,你先回家吧!” 说着还不等云三花说什么人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云安安跑到学校直接找到了常凤。 常凤此时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准备锁上办公室的门,看到跑过来的云安安诧异不已。 “安安,你怎么来了?” “常老师,我爹有事让我转告我娘,你能带我去公社吗?” 常凤闻言没作犹豫就答应了,”行!老师的车停在那边了,你跟我来!” 常凤似乎察觉到了云安安的焦急,一路上将车蹬得飞快! 坐在常凤的自行车后座上,云安安在心里计算着时间,而且回村的大路就这么一条,她和她娘肯定不会错过。 等云安安赶到公社的时候,刘素芬正提着一篮子鸡蛋从粮站走出去。 云安安远远地就看到了,还不等常凤将车停好,她就蹦了下来朝刘素芬跑了过去。 “安安,你咋来了?” 常凤因为云安安突然的跳车来了个紧急刹车,差点就摔跤了,好在她最后用脚撑住了。 刘素芬埋怨地看着云安安,朝常凤走了过去,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常老师,孩子太皮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常凤连忙摆手,“没事,也怪我没提前注意到,您可千万别回去教育孩子!” 她心里则在苦笑,我的少夫人,您要教育就趁现在,回去给少爷听到了肯定会把问题都怪我在头上,我多冤啊! 但很显然刘素芬没有听懂常凤话里的潜台词。 常凤也知道云安安肯定有话要和刘素芬说,弄不好还是一件十分私密的事,于是笑着指了指边上的供销社说道:“刘同志,我还有些东西要买就先不和你说了!” 刘素芬连连点头,她用手轻轻点了点云安安的额头,“你呀你!刚才可吓死我了!学了点功夫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云安安此时也顾不上和她娘撒娇,直入主题,“娘,咱爹让我和你说家里来了个秦同志......” 云安安说完就用眼神偷瞄刘素芬,果不其然,前一刻还笑着揶揄她的亲娘瞬间变了脸色。 “姓秦?多大的年纪,哪里人?” 云安安佯装思考了一会,单手撑着下巴说道:“看着也就三十多岁,但实际上已经五十多了,人长得贼漂亮,京城来的,说是特意来找你的!” 刘素芬脸色更加难看了,踉跄后退,差点就和后面的行人撞上了,云安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担忧地问:“娘,你怎么了?” 刘素芬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拉着云安安走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她将手中的半筐鸡蛋递给云安安,自己则蹲下来去开自行车上的锁。 但云安安却注意到她开锁的手微微颤抖,好几次都没有对准锁眼。 第352章 母女第一次交锋 第352章 母女第一次交锋 云安安知道她娘的心乱了,于是试探性地问:“娘,要不我们今天别回去了吧!” 刘素芬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云安安,眸中闪着一丝疑惑的光,“安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云安安抿了抿唇,很多时候,她也不想知道太多,像她三哥那样做个傻子也挺好的,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和耳朵呀! “娘,我听爹的语气,他不欢迎这位秦同志,你要为难不想见就别见了!” 刘素芬闻言,定了定心神,手里的钥匙也终于找到了锁眼,啪嗒一声锁开了,仿佛也打开了她的心结。 她站起来轻轻抚摸着云安安的头,温柔地笑了笑,她明白女儿的意思,但有些事情不是想逃避就能逃避的。 “没事!娘不为难,见就见!她都不怕,我怕什么,正好给这段关系作一个彻底的了结!” 云安安坐在自行车后排,看着怀里的鸡蛋,转移话题问道:“娘,今天怎么会有鸡蛋?” 刘素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鸡蛋自然是交粮的人送的,每到交粮的时候,粮站的工作人员就赚的盆满钵满,她又不抽烟,所以就折换成其他的东西,比如鸡蛋或者钱。 其实这些东西刘素芬是不想收的,但她没有能力打破潜在的规则,大家都收了,就你不收就显得不合群,说难听点就是假清高。 刘素芬只能选择接受。 虽然刘素芬骑得很慢,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家。 刘素芬在门口深吸一口气,随后推开了院门。 云富阳看到刘素芬回来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诧异和惊恐。 其实他若是想阻止刘素芬回来大可以让云贵川去通风报信,可是他从秦佩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她的决心。 逃避只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辈子,而且他们一家快要走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在和秦佩见面。 既然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他私心里是想让妻子和对方好好谈谈的。 无论结局如何,都应该不留遗憾。 云富阳想给她们提供交谈空间,于是走之前拉着魏冠文和云安安一起去了老宅。 此时太阳西下,小院里有一半被洒下了金色的余晖,还有一半被夕阳染了些许颜色。 刘素芬将鸡蛋放入厨房,洗了手,这才正眼打量着秦佩,心中冷笑:果然和别人说的一样,倾国倾城,人间绝色! 秦佩没有见到刘素芬之前心情是急迫的,委屈的,甚至还带了一丝怨恨,可在看到亲生女儿的那一刻,一直埋在心底的愧疚翻涌而出,忍不住红了眼眶。 刘素芬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莫名堵得慌,明明她心里是恨着对方的,可为什么看到她的那一刻却还是生了不忍的心。 刘素芬咬了咬牙,冷下语气,“你找来做什么?” 秦佩被刘素芬冷淡的语气刺得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小芬,你恨我?” “我不应该恨你吗?”刘素芬反唇相讥。 秦佩闻言苦笑一声,她轻轻地用细长白皙的手指拭去眼角的泪珠,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似乎不想让泪水留下任何痕迹。 “对呀!你应该恨我!我若不来,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苦衷!” “苦衷?”还不等秦佩说完,刘素芬就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地打断了她,愤怒说道:“你能有什么苦衷?你敢说自己不是因为过不了苦日子而选择抛弃我跟别人走的吗?这么多年了,你有想过回来看看我吗?哪怕是一次,你有吗?你现在找过来是为什么?不还是因为你没有子嗣,你老了,你怕自己以后老无所依,想要有人给你养老送终吗?像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心痛和忏悔呢?你的到来只会让我更加痛苦和失望。” 听到这些话,秦佩的心情更加复杂难受,心脏仿佛被尖利的刀片割裂,疼痛难以言喻。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尽一个母亲该有的职责,可这么多年,在她思恋女儿的岁月中,总会记起当时离开刘家时候的情景。 刘素芬恨她,同样她也恨着郭红缨,恨着刘怀民。 如果不是经历过那场爆炸,她不会鼓起勇气来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和仇恨。 秦佩整理好思绪,深吸一口气,再次恢复成一个仪态得体的女人,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我承认,当初我抛下你,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过苦日子,可我想过好日子有错吗?你扪心自问,你不想过好日子吗?” 顿了顿,秦佩收敛了激动的语气,缓缓开口:“我家族籍在安徽,世代经商,我从小也算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因为生意上的纠纷被人陷害,被迫离开了家乡,经过此地的时候又遭马贼洗劫,全家都死于马贼刀下,我则因为美貌得以幸免,你知道一个女人要在马贼窝里如何活下来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佩再次忍不住红了眼眶,在马贼窝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难堪,也是最痛苦的日子。 她无数次想要随着父母亲人一同去死,可最终她只能咽下悲痛和屈辱,苟且偷生。 美貌是一把双刃剑,刺向别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在马贼窝里,她一点点褪去曾经的稚气,游走于好几个男人中间,用美色勾动对方心中对权利的渴望,让他们产生内讧。 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尊严与骄傲,用一些手段去满足对方的需求。 刘素芬抿唇不语,内心深处隐隐被触动了。 秦佩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嘴角勾起一抹你嘲讽的笑,“后来你奶破了马寨,救了我,起初我是真心感谢她的,甚至是崇拜她的,可她呢,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对我平白无故地憎恶起来,她也是女人,为什么她不能理解我? 我从未有心勾引过任何人,那些男人贪恋我的美貌,像苍蝇一样缠着我,我有何错?我从未承诺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错的难道不应该是那些男人吗?” 第353章 离开的内幕 第353章 离开的内幕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佩的情绪如翻涌的海水,无法遏制,声音尖锐。 “我和你爹情投意合,你奶硬是要拆散我们,即便后来有了你,你奶也未曾将我当作家人......” “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是我奶的错?”刘素芬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秦佩的虚伪和自私。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即便到了现在你还是不知悔改,竟然要将所有的错都怪我奶的身上?你说你和我爹情投意合,可你在他死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和其他的男人滚在了一起,这难道不是背叛吗?” 秦佩被打断后也不生气,反而定定地望着刘素芬,目光中透着一种刘素芬看不懂的情绪,仿佛对方正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 良久过后,秦佩自嘲一笑,“你奶真的将你教得极好,好到和你爹一模一样!” 刘素芬闻言心中一惊,爹?虽然从小到大,她奶在她耳边提过她爹很多次,但那些评价都是正面的,也是虚无的,她很想从另一个方面去了解亲爹的为人,即便这个人是秦佩。 “你什么意思?” 秦佩自嘲地勾起唇角,“我就知道那个老太婆临死前不会告诉你真相,让我猜猜她是怎么形容你爹的,正义?果敢?还是有孝心?” 刘素芬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不解,甚至有些恐惧起来,为什么秦佩会这么说,甚至她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对亲爹浓浓的恨意。 但她努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露出一点怯意来。 秦佩深深看了刘素芬一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恨意一闪而过,“你爹在我眼中就是一个懦夫,一个骗子,一个混蛋......” 听到这里,刘素芬下意思就要反驳,就在此时,她从秦佩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你爹他没死!” 刘素芬听了这句话,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我爹没死?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当初你爹的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他,即便那人的脸被炸得血肉模糊,身材和你爹也十分相似,但我们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啊!我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丈夫!” 刘素芬感到震惊不已,她无法相信秦佩所说的话是真的,如果她爹真的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他不出现? 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也不出现,奶奶死的时候他还是不出现! 刘素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然后继续听秦佩说下去。 “那个人不是你爹,我跑去质问你奶,她却厉声说我精神有问题,从你奶心虚的眼神中我知道了,你奶也是知情的,可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那个尸体就是你爹!最开始我以为是你爹受不了我和你奶之间的矛盾,选择假死避开,于是我气愤不已,再加上景江(卢小叔)对我着实温柔无比,于是动了利用景江将你爹气出来的打算,可后来直到我扬言要离开刘家的时候,你爹都不曾出现,那个时候我才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秦佩缓缓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语气沉重地盯着刘素芬,一字一句道:“小芬,你爹从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我是他的妻,你是他的孩儿,可是他却为了理想抱负抛弃了我们,这个坎,我过不去......” 刘素芬感到自己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样,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很多被她忽略的记忆浮上脑海。 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奶奶总是哄着她说,若是你爹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那个时候奶奶脸上的表情是柔和的,充满希望的。 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奶奶每次提到父亲的时候总是一副引以为傲却又忧心忡忡的样子,原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并没有死。 刘素芬心中五味杂陈,既为父亲的英勇而自豪,又为他远离家人而感到遗憾,内心深处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委屈。 猛地间,刘素芬警惕地盯着秦佩,“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秦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女儿的防备她心里很不好受,但她也明白,三十多年的缺席让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像平常母女一般。 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递给刘素芬。 刘素芬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子弹壳,子弹壳已经生锈了,早就没有了曾经的光泽。 刘素芬疑惑抬头,“这是什么?” 秦佩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很平淡,但这种平静下似乎还潜藏着什么。 “这是当初你爹送我的定情信物,现在我将它给你,希望有一天你能帮我还给他,然后告诉他,这辈子我爱过他,也恨过他,现在我已经放下了!”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刘素芬的肩膀,“你的父亲是位英雄,但作英雄的家人却是痛苦的,我很抱歉错失了你的成长,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但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离开你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信封,“这里面是我的一点心意,本来你结婚的时候我想给你,但那个时候老太太病入膏肓,我不想和她争吵,也担心因为我的缘故让她病情加重,你会怨恨我一辈子,现在我交给你了!” 说着秦佩嘴角上扬,“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和文洁成为妯娌,当初听富平提起的时候,我还感叹过缘分的奇妙!” 刘素芬连忙想要推过去,却被秦佩给按住了,语气卑微,带着请求的说:“不要拒绝!这些东西你以后可能会用得着的!这是一个母亲的心意,无关其他!” 秦佩的话让刘素芬感触颇多,她也是一位母亲,所以很能理解一位母亲的心情,虽然她明白自己和秦佩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但她还是被她的话触动了心灵。 第354章 坦白局 第354章 坦白局 刘素芬接过信封,垂眸思索了许久才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秦佩听后摸了摸腕上的手表,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你卢叔对我很好!” 对于卢景江,秦佩最开始是利用,后来是感动,再后来就是爱情。 这些年来,卢景江一直默默地支持着她,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他都是她的支柱。 即便她嘴上不说,卢景江也一直知道她心中的执念,甚至还曾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打听过刘怀民。 只不过最后被调查部的人警告了,挨了一个很大的处罚才停手。 卢景江可以说为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秦佩不是一个没有感情木头,这些年的陪伴和支持,让秦佩对于这份爱更加坚定和珍惜。 包括她这次来,也是在卢景江的鼓励下,她才有勇气来面对一切。 秦佩走后,刘素芬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今天对于她来说是极其复杂的一天。 这一天她得知了母亲抛弃她的真相,也得知了父亲还在世的消息,让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泛起涟漪。 另一边的云家老宅,云大石和魏冠文聊的兴起,云富阳和云安安在老宅厨房准备吃的,而云卫东被云富阳指示着去小河边找云卫民。 厨房里,云安安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切菜的云富阳。 她得及时向她爹坦白,不然等晚上她娘和她爹一沟通,她就露馅了。 云富阳此时心里也在疑惑,怎么小闺女是和素芬一起回来的?而且素芬回来的时候表情不对,显然提前就知道了秦佩来的消息。 就在此时,云安安走到云富阳边上,扯了扯他的袖子,绕着手指低声说:“爹,今天我去找了娘,说了秦老师的事......” 云富阳瞪大眼睛看着女儿,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清楚她说的话,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小闺女主动找他坦白,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你咋知道的?” 云安安低下头,双手紧紧握住衣角,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我偷听到了!” 云富阳闻言,朝窗口看了看又低头瞧了眼缩着脖子的小闺女,磨了磨后槽牙,压低声音问道:“你老实告诉爹,偷听到了多少?” 云安安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额......差不多...都听到了......” 云富阳懵了! 突然灵光一闪,小闺女能听到他和妻子的谈话,有没有可能也听到了他和老爷子的谈话,这可是个耳报神啊!还有什么能瞒着她? 他哆嗦着唇角问:“除了你娘的身世,你还知道啥?” 云安的嘴角微微一动,握着衣角的手不由自主地揉搓了起来,神情不自然,“也没啥,就咱家的底细还有一些外面的事!” 云富阳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翻腾。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然后问道:“那你知道爹的身世了?” 云安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最终点了点头,她低声说道:“我知道,爷爷不是我的亲爷爷,我亲爷爷是个老色鬼,家里特有钱,而且还是个官,舅爷爷和他一直都有联系,这次舅爷爷打算送我们一家出国……所以爹,以后有事你别憋着,可以和我商量,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的,我超厉害的......” 云富阳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小闺女连自家要离开的消息都知道。 他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闺女太厉害了,让自己这个当爹的情何以堪。 至于云安安,其实早在林家小院的时候就听到了林老和云大石的交谈内容,对于自己一家即将离开的事也是感触颇多,这也是她为什么在今天选择将这一切告诉给云富阳的原因。 等他们一家出国后,要面对的也许远超大家的想象,她得展现一部分的真实能力让她爹安心。 云富阳凝视着女儿的眼睛,感受到她内心的真诚和渴望,他用手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慢慢地开口说道:“既然你都知道,爹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们的确要离开了,而且韩家的日子肯定要比现在的要更加凶险,爹这几天也在犹豫,心里也没底,现在你知道了也好......” 云富阳说到最后,没好气地拍了拍云安安的额头,“不省心的丫头!以后不许再听墙角了!” 云安安吐了吐舌头,心里腹诽:不听墙角我可以做到,但耐不住我耳力好,这些信息自动往我耳朵里钻!这可不能怪我! 云卫民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小半桶的土蛤子。 做土蛤子有一个特别要注意的就是清理土蛤子里面的沙,然后锅里烧开水,再把土蛤子放锅里焯水,不要太久,微微张开立马捞起待凉。 然后烧大火倒油、葱姜蒜、辣椒和土蛤子一起爆炒。 云富阳的厨艺虽然没有刘素芬好,但做一些简单饭菜却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他舍得放油和佐料,炒出来的菜味道十分鲜美。 原本云大石是要留魏冠文和秦佩吃晚餐的,但秦佩坚持要走,魏冠文只能和老爷子告别离去。 老宅的饭桌上,云大石看出了气氛有些微妙,他并没有选择贸然提问,而是将疑惑憋在心里。 等吃过饭后,他使了一个眼色,“卫东,我有些事想交代你爹和你娘,你先带着弟弟妹妹回去!” 云卫东很是老实地牵着一双弟妹走了。 等人一走,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就要开口询问,云富阳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踮着脚猛地拉开屋门,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后,这才放下心来。 云大石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埋怨,“你干啥,整个七排村还有人能听我的墙角?你真当你爹是纸老虎?” 云富阳翻了个白眼,他以前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认为没人能听他的墙角,可今天他被捅了个透心凉。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他云富阳的小闺女就是其中之一! 第355章 哎!媳妇胆子有点小 第355章 哎!媳妇胆子有点小 云大石自动忽略了小儿子的白眼,扭头在柜子里翻找了起来,一边翻一边说,“我今天试探过魏冠文,他和你大哥的确是战友,但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他们分属不同的部队,他虽然言辞含糊,但我看的出来,他这次来七排村主要是陪那名姓秦的女同志,从他恭敬的态度就能说明那名女同志身份很不一样,而且我猜她和素芬关系匪浅,富阳,我说得可对?” 刘素芬闻言不安地垂下了头,以为公爹对自己不满,又担心公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心存鄙夷。 可云富阳却从云大石严肃的语气中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又或者说,你是不是还有啥事瞒着我?” 云大石身体微微一滞,宽大的手掌在柜子中扒拉了几下,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张红色的纸,纸上写着刘素芬的八字! 而在云大石的沉默中,刘素芬鼓起勇气开口:“爹,那位秦同志是我的......” 刘素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大石摆手打断了,他转身将红纸放在了桌上,盯着云富阳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当初我逼着你娶素芬也是你舅舅的意思,原本我以为他看中的是素芬的八字,可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言激起千层浪,云富阳低头看着那张陈旧的已经褪了色的红纸,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他一直以为刘素芬是老爷子特意给他选的,其实说句老实话,刘素芬很好,好到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如果没有刘素芬不离不弃地陪伴,也许他现在还是一摊烂泥。 头些年刘素芬跟着他受了不少苦,直到云安安的出生,他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也开始学会承担责任。 他对刘素芬的感情不仅仅是感激和尊重,更是真正的爱情。 可今天,老爷子突然说,你们的婚姻还夹杂着其他的算计,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刘素芬则疑惑得脸都皱成一团了,“舅舅?富阳你还有个舅舅吗?你舅舅认识我?” 她嫁给云富阳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公爹提起自家男人还有一个舅舅,这么亲的关系为何以前从未走动过? 云富阳看着身侧的刘素芬,好些话梗在喉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亲娘,关于他的一切一切他都想说给对方听。 有些事,有些秘密埋在他心底太久,到了要翻出来的时候竟然让人心生胆怯。 云富阳的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云大石看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噜一口干掉,然后开口说道:“我不是富阳的亲爹,他亲爹在国外,是个大资本家......” 也许是怕吓到儿媳妇,云大石并没有说出韩彦城以前还是个国民党军官。 可这几句话仿佛一道平地惊雷,将刘素芬劈到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好在边上的云富阳适时地扶住了她。 刘素芬整个人都被巨大的震惊所淹没,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紧紧地握住云富阳的胳膊,颤抖着声音说道。 “富阳,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咱爹说你不是他亲生的!还说你亲爹是个资本家!” 云富阳默默点头,心道:何止啊!这才冰山一角呢,我要是告诉你,你大儿子将来得当韩家的家主,继承偌大的家业,你不得疯啊! 不过他一向都知道刘素芬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般,对此表示了十分的理解。 他埋怨地看了老爹一眼,云大石无辜地耸了耸肩,他也没有想到小儿媳的胆子会这么小! 云富阳同样叹了口长气,看着妻子的眼神多了一丝决心,这胆子还没咱家闺女的大呢!妻子这胆子可得练一练了,以后去了韩家,没点心理承受能力咋行? 瞧瞧咱们的小安安,手里头捏着那么多的秘密,照样该吃吃,该喝喝的,那心理素质一看就遗传了我! 他整了整语气,开口说:“这件事,我原本打算这几天就告诉你的,现在说出来正好,你没有听错,老爷子不是我亲爹,我那亲爹不是啥好东西,我还有个舅舅在京里当大官,这些年都是他护着我,但他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全家过几天都得出国......” 云富阳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刘素芬都感觉自己这一天像是在做梦,先从亲娘的嘴里得知亲爹还在世的消息,然后又从公爹嘴里得知男人不是公爹亲生的,现在又从男人嘴里得知自己一家要出国了! 刘素芬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被颠覆了,心情十分复杂,既震惊、疑惑,又有些害怕和担忧。 于是乎,她伸手在云富阳粗壮的胳膊上重重一拧。 云富阳虽然皮糙肉厚不怕拧,但这可是他媳妇,亲媳妇儿啊!都拧出经验来的那一种,虽说不是很痛,但还是配合着大喊了一声。 “哎呦喂!媳妇儿,痛啊!你轻点!” 刘素芬喃喃自语,“我居然不是在做梦!” 云富阳歉意地瞟着刘素芬,扶着她坐下,“媳妇儿,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你放心!到了国外我一定好好护着你和孩子们!” 刘素芬头痛地揉着太阳穴,终于缓过一口劲来,抓住了一个重点,“你说你舅舅是京城里的大官?” 云富阳点头。 刘素芬又问:“当初你被逼着娶我也是你舅舅的主意?” 云富阳点了点头,又立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刘素芬瞪着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点头又摇头的,啥个意思?” 云富阳指天发誓,“媳妇儿,我冤枉啊!当初娶你的确是我舅舅的主意,但我绝不是被逼的,我是心甘情愿的,能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媳妇,简直就是我天大的福气......” 云大石看着小儿子殷勤的模样,简直都快被恶心吐了,他一个大龄鳏夫还要被迫吃狗粮,他容易吗? 第356章 失眠夜 第356章 失眠夜 刘素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冷哼:油嘴滑舌的狗男人。 “算了!不管我俩结婚是咋回事,现在孩子也生了,追究以前的事没有意义,你先给我说说,咱家离开是个啥章程?老二可还在省城,我们是一起走还是分批走?” 刘素芬揉了揉眉心,虽说狗男人的身世让她措手不及,但她从未想过抛夫弃子,于她而言,云富阳虽然曾经不是她心目中的良配,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双方已经有了感情。 而且现在的云富阳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丈夫和好父亲。 云富阳看了云大石一眼,开口说道:“目前我不清楚,我打算明天打电话问一问具体情况!” 云大石点了点头,有些心累的摆了摆手,“算了,这些事你们夫妻俩回去好好商量,我累了!” 夜晚,乡村的小路上,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哗啦哗啦地响着。 云富阳和刘素芬夫妻二人无言地往家的方向走。 到家后三个孩子早已经睡下了,刘素芬打了两盆热水和云富阳并排坐着,沉默了一会后,刘素芬在心里酝酿好情绪,正要开口。 “富阳......” 她才刚说了两个字,云富阳就抬手阻止了她。 云富阳扭头朝小闺女房间的方向看了看,最后转念一想,反正偷听的人是他的心肝宝贝,想听就让她听呗! 刘素芬眼神疑惑地在云富阳身上扫来扫去,“你干啥呢!” 云富阳提起一边的热水壶给自己盆里添了一点热水,感觉到水的温度,疲惫感一点点的消失,唇角挂着笑。 “没啥!你刚才要说啥?” 被云富阳这么一打岔,刘素芬不得不再次酝酿了一会情绪才开口。 “那个女人说我爹还活着!” 云富阳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凝滞,心中惊起波涛骇浪。 刘素芬将自己和秦佩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云富阳听。 云富阳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思考。 按照秦佩的意思,自己的老丈人恐怕是去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可什么样的特殊任务一干就要三十多年,而且看这情形很可能归期遥遥,恐怕只能是潜伏任务了。 结合林老的保媒,云富阳有理由怀疑老丈人是在对岸潜伏。 不然林老没必要插手他和刘素芬的婚事。 他之前听常凤说起过韩家的事,韩家是一个大家族,即便韩彦城作为家主也没有办法完全决定家族的所有事情, 以韩家的立场决不可能对共党完全投诚,因为共党的理念和韩家的生存理念是相悖的。 所以韩彦城对共党的帮助是有限的。 假设老丈人真是潜伏在对岸的卧底,因为他和刘素芬的联姻,再加上有了孩子,韩彦城一定会给老丈人提供帮助。 而内陆这边也会看在老丈人做出的贡献对他的孩子宽容以待,也可以说是更加严密的看守和要挟的棋子。 所以从一开始,他和刘素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可既然是这样,林老为什么会轻易放他们全家离开,一旦他们离开了华国土地,他能确保韩彦城和老丈人的立场不变? 云富阳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便宜舅舅了,即便他从未见过对方,可通过一些事,他自觉对便宜舅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可如今看来,自己了解到的也许只是对方想让他了解到的! 不管如何,明天先去了解下林老是如何安排他全家出国的,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中途带着素芬和孩子们离开,另想办法。 这么多年,他的经营也不是白做的,不然他凭什么费尽心思地发展七排村,不就是为了接触更多的人脉和出去的途径吗? 刘素芬看着狗男人变幻莫测的脸,用手指戳了戳他,“你想啥呢?” 云富阳回过神来,拿过板凳架上的毛巾,一边擦脚一边说:“没什么,赶紧擦擦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刘素芬气不过,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睡睡睡......还睡着屁呀!你赶紧和我说说你的打算,你也是够能藏的,这么重要的事硬是憋着一个字都不和我说,要不是咱爹今了,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 刘素芬越想越生气,别人夫妻相处那都是坦诚相待,被窝里躺着交流秘密和心事。 可她家狗男人呢,有啥事总瞒着她,她感觉自己和丈夫之间总隔着一层纱。 云富阳连忙抬手做求饶状,“媳妇儿,你可真冤枉我了,我是想和你说来着的,可这不是担心你一时接受不了,在外人面前露了底吗?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虽然云富阳这么说了,但刘素芬心底还是又气又委屈。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思绪就乱飞,纷繁复杂的念头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辗转反侧,特别是半夜,听着狗男人如雷声般轰鸣的呼噜声,更是气的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屁股上。 但很可惜,云富阳实在太累了,她连续踹了好几脚都没有把人踹醒,反而把自己的脚都踹痛了。 毫无疑问的,刘素芬第二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床了,差点把早起的云卫民吓出了鹅叫。 “哎呦喂!我滴个乖乖呀!娘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吧!咋弄成这样?” 刘素芬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地瞪着他,“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云富阳天还没亮就出门了,刘素芬给三个孩子简单做了些早饭也出门上班去了,毫无疑问的在单位也收到了一连串关切的问候。 食堂的徐大姐给她多打了一小勺蒸鸡蛋,打趣道:“刘同志,你和你丈夫年轻气盛的大家都理解,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边上的女同志捂嘴笑着说:“徐大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刘姐正准备要五胎呢,可不得多努力努力!” 不明真相的人扭头看了过来,“啥?素芬,你怀了?” 被一道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刘素芬感觉自己都快被烤熟了,手都摆出虚影了,“没有的事,我家四个孩子都够我受的了,再也一个我不得疯......” 第357章 告知兄弟 第357章 告知兄弟 云富阳去了县城,到邮局用电话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他才报了个名字,听筒对边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等着!”,然后就是嘟嘟嘟的挂电话声。 过了五分钟,邮局里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脸庞宽阔,线条分明,虽然头有些秃,但剩下的额头发却依旧乌黑发亮。 “你好!云同志,我叫方启明,我们借一步说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 两人来到县城的一处小院,让云富阳惊奇的是这个小院居然和他买的小院相隔很近。 进屋后,方启明简单明了地说了他的安排,“按照林老的估计,你应该打算等秋收结束后在离开,这是我拟定的方案,从省城出发到羊城,再送您前去港城......” 方启明说得很详细,包括他在暗中布置的人手也叙述了出来。 云富阳听的连连点头,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他们全家人是在一起的,并没有分开走的计划。 云富阳又和对方商量了一些细节,定好了出发的时间。 离开小院的时候,他又去邮局给二儿子打了一个电话,无论如何,临走前得让全家团个圆! 他又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两斤猪肉,又打了一壶好酒。 云富阳将东西放回了家,直接去了老宅,将今天的事和老爷子说了说。 云大石心中很不舍,但他明白这样才是对小儿子一家最好的,他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询问有关刘素芬和秦佩的事。 另一边云贵川带队的送粮队也成功交上了粮,打道回府了。 云贵川回来洗漱后就去老宅找云富阳说了交粮的事。 云富阳明白到了告诉兄弟自己即将离开的时候了。 他拉着云贵川朝两人以前常商量事情的小树林而去。 哥俩并排走着,气氛异常低迷。 云富阳扯了扯嘴角,尽量拉高弧度,“贵川,哥有件事想和你说!” 云贵川垂着脑袋,语气低沉,“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云富阳其实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自己的异常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兄弟。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儿留不住你。”云贵川没好气地踢了一块石头。 云富阳缓缓地吐出口气,哪怕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还是有些遗憾。 说到底,他还是不敢带着贵川一起出去闯。 韩家是个什么情况,他自个也说不准,带全家人出去是怕身份曝光后牵连他们。 如今这样,不连累兄弟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贵川,你若想,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县城的?省城的?都可以......” 云贵川摆了摆手,苦笑一声,“二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没啥大本事,若不是你提点我也做不了书记,至于工作!人生地不熟的,我干着没劲儿,再说我也一大把年纪了,懒得折腾了,我就在这里给你守着,等你哪一天想起来了,记得回来看看,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兄弟!” 云富阳没好气地抬手敲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说得啥话!你是我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我还能忘了你?哎!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下次回来肯定得好好削你一顿!” 云贵川被打了不仅没流露出不满,反而笑了起来,其实对于云富阳的事他隐隐猜到了一点,但这件事二哥不说,他就当不知道。 云贵床摸着后脑勺,笑着说:“好,二哥,我随时恭候你的‘削’!” 云富阳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提起了县城房子的事,房子他不打算卖。 ”贵川,那个房子你帮我看着点,你家俩孩子再过几年就得上县城读书,有个房子也方便你家美芝去照看!” 云贵川想了想,没有矫情直接应下了。 末了,云富阳又添了一句,“还有我爹,你也帮着照看点!” “行!那也是我亲大伯,我肯定拿他当我亲爹一样孝敬!”云贵川拍着胸脯保证道。 云富阳推了一下他脑袋,“这话你当着我说还行,被你家老爷子听到还不得闹翻天!” “闹就闹呗!他以前就没怎么管过我,现在更管不了我!” 云贵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云富阳安慰地拍了拍兄弟的肩,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贵川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受过的委屈吃过的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云贵海这人从小到大都十分自私,而且特别喜欢仗着父母的疼爱欺负其他兄弟。 就比如小时候,云大石给云富阳和云贵川用木头各雕了一只小动物。 云贵海看到后嫉妒不已,让云二石将贵川的木雕抢过来给自己,可云贵海得到东西后并不珍惜,在云贵川面前秀足成就感后,当着云贵川的面将木雕丢进了灶台里。 云贵川为此气的和云贵海打了一架,然后事后就被云二石拎着揍了一顿。 这件事在年幼的云贵川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他与家人越走越远。 兄弟二人勾肩搭背地朝家的方向走。 云富阳用胳膊肘撞了撞云贵川,“我今儿在县城买了点肉和酒,要不晚上来我家喝点?” 云贵川砸吧了砸吧嘴,“二嫂下班回来还得弄,多麻烦,要不直接提着东西去我家,反正你们要走的消息,迟早得告诉美芝和我丈母娘!” 云富阳想了想,知道这件事刘素芬肯定不会瞒着刘美芝,于是点头同意了。 云富阳回家后除了带上今天买的东西,还把过年腌制的兔子和鱼还有好几盒云安安从北京带过来的罐头也一并提了过来。 吴金霞看到后瞪圆了眼睛,连忙将腊鱼蜡兔还有罐头往外推,“富阳,你这是干啥呀!日子不打算过了,咋整这么多东西过来!” 云富阳笑着将东西递了过去,“小婶,今儿我们全家都在你这儿吃,劳烦您老多准备点下酒菜!”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我家老爷子也来,他最爱吃您做的腌萝干!” 吴金霞看着手里头的东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云贵川发了话,“娘,你收着吧!” 吴金霞一边在嘴里念叨,“这也太多了!”一边拎着东西朝厨房里走。 第358章 安排 第358章 安排 刘素芬上班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除了要为全家要走的事发愁,还盘算着家里的安排,人可以走,但家里的那些粮食怎么办? 这些年七排村的生活好了,她家在其中也不怎么显眼了,很多吃的喝的,她也就不再拘着自个和孩子们。 这些东西收起来可不老少,她也弄不清楚这次出去要不要带,亦或者说,带这么多的东西,能成功出去吗? 还有她的工作怎么办? 刘素芬在心里琢磨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将工作送给堂妹刘美芝,至于家里头的那些东西,到时候听狗男人的安排。 他说带,自己就带,他说不带,自己全给堂妹家,反正不会浪费。 等刘素芬回来的时候,隔壁堂妹家的饭菜香味已经远远地飘到她的鼻子里了。 云三花和云安安正在门口玩耍,远远的,云三花就朝刘素芬招手。 “大姨,我爹说今天来我家吃,伯伯今天提了好多东西来我家!” 云三花对刘素芬和云富阳的称呼一直都是分开的。 刘素芬闻言点了点头,将自行车放好,洗了手和脸就去了隔壁。 四四方方的桌上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子,红烧肉,油炸蜡鱼,兔肉粉丝汤,青椒炒五花肉,韭菜炒鸡蛋,两盘炒青菜,一碟切好的腌鸭蛋,一碟腌萝卜干。 两家都没有啥规矩,都是男女混坐的。 云大石扫了眼餐桌上坐着的两家人,“上次我们一起吃饭还是过年的时候!” 云贵川感叹了一句,“可惜卫国不在,不然咱两家人都齐了!” 云富阳拿着酒壶,一边给老爷子和兄弟倒酒一边说道:“没啥,我已经给他去了电话,他明儿就回,咱们明天再吃一顿!” 云大石腻了小儿子一眼,“就你最能得瑟,家里那点东西两天就能被你霍霍完!败家玩意儿!” 刘素芬一想到自己一家即将要走了,心情就十分低落。 对于公爹,她是出自真心的想要好好孝顺。 说实话,她刚结婚的时候对云富阳有那么大的包容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云大石对她的态度。 不得不说云大石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公爹,她始终记得她嫁过来没多久奶奶去世后,是公爹陪着云富阳和自己一起回刘家村。 公爹更是在奶奶去世的葬礼上主动要求帮忙操办,公爹的态度让她很感动,从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孝敬这位老人。 “爹,家里还有几斤面粉,明儿我请了假,在家给您做饺子吃!” 云大石对儿媳和对儿子完全是两副面孔,闻言笑弯了一双眼,“那感情好!还是我家素芬最有孝心!” 云富阳...... 吃了饭,小孩和妇女先下桌了,三个喝酒的男人还在继续战斗。 吴金霞在收拾厨房,刘美芝和刘素芬在院子外辫玉米。 辫玉米就是把剥好带几片玉米皮的玉米,像辫辫子一样绑在一起,便于晾晒。 当然,要捡又大又好的玉米留皮,小一点的、玉米籽儿瘪的、中间有坏籽的,都是直接剥成光肚儿,不留皮。 所以一般剥好的玉米都分成两堆,一堆是留几片玉米裤等待辫起来的,一堆是剥成光肚儿的玉米。 刘素芬手上的动作十分麻利,看着院子中的孩子们说道:“卫东,领着弟弟妹妹去打谷场玩吧!” 还不等云卫东做出反应,正在给云安安和云三花做橡皮筋桩子的云卫民欢呼一声,褪下腿上的橡皮绳逃野般地冲走了。 云安安在后面气得跳脚,要知道她的橡皮筋可只跳到了一半,全被三哥给毁了。 云卫东捡起地上的橡皮筋,望着云安安问道:“小妹,要追吗?” 云安安重重点头,咬牙切齿地说:“追!追上了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云三花正牵着妹妹云五花,小小的云五花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也学着云安安的样子奶声奶气地说:“锤他!” 小模样把大家都逗笑了! 刘美芝看了小闺女一眼说道:“行!追上了让你去锤!” 等孩子们走后,刘素芬回头看了眼还在桌上推杯换盏的三人,目光有些惆怅。 刘美芝也顺着堂姐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觉得屋里的氛围十分温馨,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也挺好的。 “姐,你看啥呢!咋还哭上了?” 刘美芝看到刘素芬缓缓掉下来的泪水,吓了一跳,问道。 刘素芬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美芝,姐有件事想和你说!” 顿了顿,她才缓和了语气,“我和你姐夫要离开村子了,我...我想把我的工作给你!” “啥?”刘美芝惊声尖叫了起来,一下子将厨房里的吴金霞还有屋里喝酒的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刘素芬想要伸手捂住她的嘴都来不及了。 刘美芝一下子跳了起来,“姐,你们要去哪?咋连工作都不要了!” 刘素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此时心里正在暗暗懊恼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堂妹的。 云富阳看了妻子一眼,心道:果然有事不能告诉这个嘴快的娘们,一点秘密都守不住了! 他主动站出来说道:“美芝,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哥来信了,给我和素芬在南方安排好了工作,我们下个星期就出发了!” 刘美芝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么说,我姐和你要去南方了?呜呜呜......姐,你不要我了!” 说着刘美芝一下子扑进刘素芬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刘素芬看着哭成一团的堂妹,心中也有些不忍,但她知道离开是早已经注定的事,她轻轻拍着堂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别哭了,妮子,你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姐安顿好了,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刘美芝听到姐姐的话,渐渐止住了哭泣声。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姐,你就不能把我也带过去吗?我不想和你分开!” 刘素芬哭笑不得。 吴金霞走过来,一巴掌拍在刘美芝的背上,“你这孩子说啥胡话哩!都当娘的人了,说话还跟个小孩似的,你男人和孩子都在这里,你走了,他们咋办?” 第359章 大黄的礼物 第359章 大黄的礼物 当天夜晚,刘素芬躺在床上和云富阳感叹。 “美芝这性子,几十年了也没啥变化,也不知道我走后,她在粮站能不能习惯?” 云富阳无语地撇撇嘴,心道:自家媳妇这不瞎操心吗?刘美芝也快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她亲娘和男人都没你这么能操心。 “哎!我们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富阳,你说咱这房子会不会塌啊!都说老屋住人百年不塌,无人居住五年就垮,这房子可是我们一点一点,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卖吧我舍不得,不卖吧我又怕它给塌了!要不!这房子我们送给别人住吧,咱们村是不是马上又要来几个知青?哎!就怕住在这里的人不懂珍惜......” 云富阳实在受不了媳妇的聒噪,翻身一把将媳妇压在身下,惊得刘素芬惊叫了一声,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嘴巴,怒瞪着云富阳,压低声音说。 “云富阳,你干啥?你给我下来!” “我不!谁让你吵得我睡不着觉!你得负责~~” ...... 一墙之隔的房间中,云安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神识一动,进了空间。 云安安躺在空间的草坪上,心里也盘算着自己该带些什么走。 阿达鸭她必须得带走,还有大黄,也不知道它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第二天,云安安找了个时间上山,找到大黄。 大黄一听到老祖宗说要离开,整只虎都不好了,可接下来听到老祖宗说要带它一起离开,它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将大黄收入空间之前,云安安摸着它的大脑袋问:“这一趟我们离开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转交给老爷子的?” 虽然大黄不会说话,但云安安还是从它的眼中看出了对这片森林和云大石的不舍。 大黄盯着远方的丛林嗷呜大吼一声,然后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云安安从刚才那一声的兽吼中听出了大黄的意思,于是静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它。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大黄拖着一只奄奄一息的梅花鹿回来了。 看着梅花鹿身上的咬痕和大黄身上的血迹,云安安用空间里的古董花瓶舀了一瓶水,一边给大黄洗去身上的血迹,一边问道:“你打算送老爷子一头鹿?” 大黄摇了摇头,用头顶了顶鹿身朝云安安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云安安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想让我把梅花鹿装进空间,给你当粮食!” 大黄嗷呜叫了一声,点了点虎头。 云安安扶额叹息,但转念一想,大黄进入空间后总不能一直吃素吧! 反正现在空间的范围又扩大了。 要不自己多收一点野物,既可以给大黄储存食物,也可以给自己增加肉类食物。 想着云安安拍了拍大黄的脑袋,“一只鹿哪里够你吃的?大黄带路,祖宗我给你抓更多的猎物!” 大黄闻言双眸亮得惊人,领着云安安在自己平时觅食的地方转悠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云安安双手叉腰,满意地看着空间内的各种动物们,“不错不错!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地上跑的都有了,从今天起,特命大黄你成为本森林的动物园园长,凡事不听话的,任由你处置!” 大黄又是嗷呜一声,吼声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使空间里所有的动物都感到浑身一颤。 而在云安安转身想要离开空间的时候,大黄突然用爪子按住了她的衣角,用扭头示意云安安稍等。 就在云安安疑惑的目光中,大黄踱步来到已经死掉的梅花鹿尸体旁,然后一口咬下对方的***。 云安安看到大黄嘴里血淋淋的鹿鞭,嘴角一阵抽搐。 大黄叼着鹿鞭,朝云安安甩了甩脑袋。 云安安以为自己读错了大黄的意思,并没有伸手去接,问道:“这玩意儿,你打算送给老爷子?” 大黄点了点头同时将嘴里的鹿鞭吐了出来,用爪子将东西推到云安安的脚边。 云安安......造孽哦!老爷子收到你送的临别礼物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云安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代替大黄将鹿鞭送给老爷子,毕竟这是大黄的一片心意。 她轻轻地拍了拍大黄的头,闪身出了空间。 云安安下山后先回了家,找到一个小篮子后又在篮子里装了不少她顺手在山上采到的野果,然后找到一块布将鹿鞭包了起来。 等到她提着篮子来到云大石家的时候,云大石正带着云卫东在练习腿法。 云大石看着大孙子的进步心里感觉很欣慰,余光扫到云安安后,收了架势问道:“安安,你咋来了?手里提着啥?” 云安安走了过去,将篮子递了过去,“我今儿上山采的野果!” 云大石的目光却被篮子里的布给吸引了,即便里面的东西包的很严实,但他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云安安主动开口说,“我上山的时候碰到大黄了,这是它让我给您的!” “安安,你咋又进山?我不是说了不让你进山的吗?” 云大石闻言皱起了眉头,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云大石一直都知道大黄对小孙女特别友好,以前因为小孙女的武功高,他没有阻止过小孙女进山找大黄玩。 但自从知道《化石神功》的弊端后,云大石就不让云安安上山了,也不让她在轻易使出武功,因为他担心功法使用的次数多了也会影响心志。 云安安嘟起小嘴,眼中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软软地撒娇道:“爷爷,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保证不再进山了!” 云大石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摸了摸云安安的脑袋,“行吧!但愿这真是最后一次!” 云安安点头如捣蒜,她都要走了,以后哪还有机会进山,可不就是最后一次了吗? 云大石的目光落在了被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上,一边打开布包,一边问:“大黄这次又让你给我带了啥,上次给我整的那人参灵芝我可还没动呢!” 第360章 工作交替 第360章 工作交替 就在云大石话音刚落的时候,布包已经被完全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云大石的脸一阵青白交错,他盯着云安安,眼中惊愕无比,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这玩意儿,它咋给你的?” 云安安直话直说:“大黄当着我的面咬下来给我的!” “咬...咬下来的?还当面?”云大石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出来,脑海里全是大黄当着他可爱又软萌的小孙女面把布包里的东西一口咬下来的场景。 他心里恨得牙痒痒,这只臭老虎,竟然敢当着安安的面干那种事,看我下次进山不扒了你的老虎皮! 云安安心里充满了对她爷的同情,大黄也真是的送啥不好,偏偏要送鹿鞭,这玩意儿的作用老爷子消化得了吗? 这就叫瞎子烧香 - 找错了庙门,瞧把我爷气得,人都冒烟了! 她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爷的肩膀,安慰道:“爷,其实大黄也是一片好心,您也别多想,再说就您老这颜值,这家世,想要找个老伴不是分分钟的事吗?你放心,我爹肯定举双手双脚支持你!那李家村的王媒婆可说了,好几个老太太都相中了您,就等您点头......” 云安安这话可一点都不假,云大石在十里八乡的老太太眼里可受欢迎得紧,两个儿子都有本事,每个月的养老钱不老少,家底儿也厚实,人也没有不良嗜好,嫁过来就是享福的命儿。 先前李家村有一个才四十多岁的寡妇看上了云大石,就托媒婆过来说,云大石压根就没有想过再成家,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媒婆当时还挺惋惜的,本来想着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争取争取,可云大石受不了她的聒噪,直接抡起家里的大磨盘作势要砸人才将媒婆给吓走。 事后云大石给自己总结了一条经验,能动手的时候就千万别逼逼。 听了小孙女的话,云大石感觉自己的手又痒了,但对上小孙女关切又真挚的眼睛,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 这是孙女,不能打不能打...... 恰在此时,云卫民直接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和小伙伴们在打谷场抽了一下午的陀螺,此时小脸晒得黑到发亮。 他一冲进来就抱着小桌子上的茶壶昂着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喝完后用手一边扇风一边伸长了脖子看着云大石手里的鹿鞭。 “呀!这个是啥鞭,看着比胡大爷家的牛鞭还要粗上几分!” 说完他还朝老爷子挤眉弄眼,“爷,你从哪儿整来的?这玩意儿你是给我爹准备的还是给我大伯准备的?” 云大石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下被云卫民的话彻底给点燃了,抬脚就对准云卫民的屁股踹了过去。 “老子给你准备的!欠儿愣登的玩意儿......” 云富阳白天骑车去了公社,拿出了从方启明那得到的工作证明。 公社领导其实很看好云富阳,这几年因为云富阳,七排村彻底摆脱了贫困村的称号,更是因为建立农场让整个公社都被上头表扬了。 对于云富阳的离职,他惋惜无比,但看了看云富阳的工作证明,南方某城市的货车司机。 好家伙!现在的职业三宝,医生、司机、猪肉佬。 这年代能当司机的,那得多神气,多牛啊!也难怪云富阳会放弃大队长的位置,换成他,他也愿意辞职去当大货车司机。 公社领导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富阳啊!想不到你还会开货车啊!” 云富阳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 大队长离职的申请容易批,但七排村的新大队长人选可就难到了公社领导。 云富阳顿了顿,说道:“领导,我比较看好我们村的云小六,他为人踏实,乐于助人,他虽然姓云,但为人公正不阿,绝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姓云的村人......” 云富阳说了一长串,直把云小六夸成了一朵花,而最打动公社领导的是那句,绝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姓云的村人。 不远处的粮站里,刘素芬带着刘美芝来到粮站站长的办公室,她将手里提着的麦乳精和罐头放在站长的办公桌上,说出了自己要去南方的事。 站长听说刘素芬要走,心里一紧,他家侄女今天可就高中毕业了,正想找工作呢。 他的余光扫向一旁站着的刘美芝心里就有数了。 刘素芬将刘美芝往前一拉,笑着说:“张站长,这是我妹子刘美芝,我的工作打算让她接手!” 张站长故作为难地说:“素芬,这个事吧!有些难办,你说你好好的咋突然就不干了,你那个工作交给不懂的人,我怎么能放心呢!” 刘素芬明白这个张站长明显就在说屁话,其实粮站的工作并不难,也就收粮食的时候忙点,平时都很清闲,张站长这么说摆明了不想让她把工作给别人。 刘素芬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顺着对方的话说:“张站长,您说这话我也懂,来之前我家男人就劝我,让我直接找老领导,您说说看,这工作是上面的老领导看着我去世的奶奶的面子上给的,我这不干了总的和别人好好说说,但我转念一想,我家的事已经够麻烦老领导了,不就是一个工作交替吗?去麻烦领导也怪不好意思的!” 说着她摆了摆手,“罢了!我还是去找老领导说说!” 说着刘素芬抬脚就要往外面走,张站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素芬,有话好好说,脾气咋这么急,我也没说这事不能办啊!不就是一个工作交替吗?你愿意就成!我让老于带着你妹子,让她尽快接手工作!” 说着他的目光转到刘美芝身上,问道:“你叫啥来着?” 刘美芝在刘素芬的眼神示意下,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刘美芝!” “哦哦!”张站长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写起了工作交替文书。 事情办的很快,临走的时候,张站长还亲自将两人送到了门口。 第361章 琐事 第361章 琐事 接着刘素芬又带着刘美芝在粮站转悠了一圈,将她介绍给其他的工作人员。 出了粮站,刘素芬转身去了隔壁的供销社称了一斤糖,递到堂妹的手里,嘱咐道:“明儿你上班的时候把这个给大家分一分,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打好,但有人欺负你,你也别怂,咱们这工作是领导特批的,用别人的话来说,咱们上头有人,被逼急了就搬出这尊大神,但平时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你自己能解决就解决,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刘美芝听到堂姐的殷殷叮嘱,感动的又想落泪。 “姐,我舍不得你走!” 刘美芝又何尝想走,但不走能行吗?显然是不行的,而且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她出国后才有机会见到亲生父亲。 她觉得秦佩应该提前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给她那个信封。 那天秦佩走后,刘素芬就打开信封看了,里面居然是一份地契,而且还是港城的。 夫妻二人成功离职,回到七排村的时候又引起了一场轰动。 “富阳啊!你咋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了,没有你,咱们七排村可不得又回去过苦日子啊......” “大队长,是不是因为我家小子不听话把你气到了,我现在回去就捶死他!” “对啊!大队长,你给我买一个准信,到底是谁惹到了你,我们上去干他丫的,你是村里的主心骨,你走了,咱们村不就散了吗?” 看着围上来的老老少少,云富阳高声说道:“各位乡亲,我走不是因为任何人,大家伙儿别多想,我已经和公社领导说了,关于我们村大队长的人选,领导也有了安排,你们放心!在不久的将来,我们村新上任的大队长一定会带领大家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云富阳说完牵着媳妇的手挤开人群往家走,留下一脸不舍的村民。 刘素芬今天在供销社又买了两斤猪肉,这些年家里攒了不少的票,她平时舍不多用,最近也倒是大方了起来。 中午包了满满一桌的猪肉白菜饺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云卫国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一家人可算是聚集了,吃过团圆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 云大石罕见地抽出一根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云富阳则开口向孩子们说起自家要离开的事。 其实村子早就传遍了,说云富阳的大哥在南方混的很好,要把弟弟全家都接过去享福。 当然也有很多人疑惑,为啥云大石没跟着一起去? 对此云大石的解释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去了没劲儿! 云卫民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再次见到小堂弟,兴奋地满脸绯红,两只眼睛像两颗圆亮的绿豆连在一起,闪闪发光。 云富阳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云卫东看着云大石,眼中是满满的不舍,“爷爷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云大石敲了敲烟锅袋子,看着大孙子的目光是满满的不舍和欣慰,“爷爷就留在这,等着卫东长大后回来!” 云卫东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下子就扑进老爷子的怀里。 他心思单纯,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聪明甚至是有缺陷的,就连刘素芬看向他的眼神中也会流露惋惜之色,但云大石不同。 爷爷看向他的眼神从来就是骄傲且自豪的,只有在爷爷这里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云大石同样如此,对于这个大孙子,他投入了比云富阳还要多的精力和关爱,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心中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 云富阳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身为一家之主,他只能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拍着云卫东的肩膀安慰道:“卫东,你放心,以后我们全家还会回来的!” 他这句话看似对云卫东说的,实则是对云老爷子以及他自己说的。 当天晚上,刘素芬忙得脚不沾地,在她眼中,啥啥都是重要的东西,就连家里的咸菜缸,她也舍不得。 最后还是云富阳受不了了,直接从媳妇手里将咸菜坛子给夺过来,“媳妇儿,这些不用你操心,我来收拾就行!” 刘素芬瞪了云富阳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你巴不得啥啥都不要,直接带两身换洗衣服就走,对不对?” 云富阳受不了媳妇的聒噪,直接拉着媳妇回了屋,当着她的面翻身上了房梁,取下一个铁盒。 他把铁盒递到刘素芬的手中。 刘素芬打开一瞧,整个人都呆住了,里面是满满的钱和票。 “咋这么多?”刘素芬嘀咕了一句,很快就反应过来,“云~富~阳~你又背着我藏私房钱?” 云富阳抬手指了指房梁,义正词严地纠正,“媳妇,钱就藏在你眼皮子上,抬眼就能看见,咋能叫背着你!分明就是你眼神不好,自己的问题可不能怪到我头上来!” 刘素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但目光很快就被小钱钱吸引了注意力。 “你咋弄得这么多钱?”说着刘素芬就开始快乐地数起了钱。 云富阳嘴角上扬,弄钱还不简单吗?凭他这本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以前不敢告诉媳妇还不是怕她那大嘴巴说给外人听。 刘素芬数完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五千五百块!云富阳,你该不会真贪污受贿了吧!” 要知道刘素芬手上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这些年云富阳的工资和分红外加她的工资,一共才攒了两千来块。 云富阳翻了个白眼,“媳妇,你可真看得起我!” 刘素芬原本心里还有些慌,但看到这么多的小钱钱,瞬间心里就有底气了。 她从里面数出一部分钱,“咱们要走了,爹一个人在村里,总归要生活的,这两千块钱我想留给咱爹,你看行吗?” “可以!这钱你明儿个给咱爹吧!” 其实云富阳从一开始就想过这件事,但老爷子这人的脾气古怪的很,他敢保证自己去送钱,肯定会被老爷子给捶一顿,但媳妇儿去就不一样了。 云富阳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你从里面给我抽五百块钱,我明儿给贵川拿过去,我爹那人你也知道,做饭难吃得紧,我打算让我爹以后在贵川家吃,这钱算是生活费,以后等咱们安顿好了,也可以尝试联系这边,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嗯,你这个主意好,那等我们走的时候,带不走的东西,我都留给美芝......” 第362章 离开 第362章 离开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刘素芬将话题扯到了家里的小动物上。 鸡还好说,送人或者吃掉,可狗和鸭子怎么办? 云富阳想了想说道:“狗和鸭都送给贵川家吧!” 可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云富阳就发现,家里的鸭子居然离奇失踪了。 他知道整个家里,鸭子和云安安的关系最好,原本他有些担心云安安会因此伤心不已,谁知道云安安表现得很淡然。 “没事的,爹!阿达鸭那么有本事,就算是离家出走也有能力养活自己!” 云富阳眯了眯眼睛,心里知道这件事有问题,但他并没有时间过多的纠结。 因为他得趁着这几天和和相熟的人道别,比如县城的葛老头,刘素芬同样也忙的脚不沾地。 其实有时候忙一点比较好,这样能冲淡心中的忧愁。 云安安同样也是,虽然在她心中家人是最重要的,但是在七排村的日子她过得很开心,也结交了几个对于她而言很重要的朋友。 云三花抱着她嘤嘤哭泣,“安安,我舍不得你!” 云安安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会回来的!” 胡大丫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三花你就别哭了!” 哄好了小伙伴,云安安就将黑炭狗托付给了云三花,虽然她平时很嫌弃这只好吃懒做的狗,但真到了送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挺不舍的。 狗的寿命比人要短,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黑炭狗。 即便再不舍也总有分别时,离别总是伤感的,却又无可奈何。 马车一路向前,抵达县城,还未进城,大道上方启明已经候车等待多时。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云家大大小小的包裹,笑着朝云富阳伸出了手。 “还好我让人准备了一辆军卡,否则你们这么多行李可不怎么好走啊!” 刘素芬闻言明显有些不安了起来,她捏紧了手中的行李袋,此时暗自懊悔自己没有听男人的话带这么多东西。 云富阳笑了笑,“没办法,临到要走的时候就感觉每一样东西都舍不得,毕竟时间长了感情也深!” 方启明拍了拍云富阳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我懂,毕竟你在这生活了好几十年,有感情也正常!” 这还是刘素芬第一次坐汽车,惊奇之余又有些忐忑不安。 云安安看出了她娘紧张的心情,为了转移她娘的注意力,她开口说道:“爹,咱爷临走的时候给你一个黑色的包裹,里面是啥呀?” 那东西是被云卫东抱在怀里的,听了云安安的话,云卫东将东西递给了云富阳。 云富阳接过来,还没有拆开就笑了,“老爷子也怪有意思的,临走的时候还给我整一坛子的酒!” 刘素芬闻言伸手揭开黑布,果然里面是一个酒坛,她疑惑不解。 “这是给送行酒的意思?咱爹也是够讲究的!” 云富阳抬头望了望七排村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看到我给他留的东西!” 另一边云大石送走小儿子一家后就枯坐在院子里,神色落寞,等到起身回房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床头放着一沓钱,顿时气到跳脚。 “这个臭小子,都说了不要他的钱,他这不成心给我找不痛快吗?熊玩意儿,给就给,不知道拿个东西包一下吗?得亏咱们村风气好,这要是来个小偷把钱顺走了,老子得心疼死,缺心眼的玩意儿,等他回来老子非得好好削他一顿......” 话虽这么说,但云大石心情却颇为不错,臭小子来这一手说明心里惦记着他呢! 云大石一边说一边将准备将床头的两千块钱收起来,可等他的手碰到钱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床的手感不对劲啊! 我下面垫的是棉花,怎么这么硬! 云大石顺手掀开床单,下一刻金光闪耀,差点亮瞎他的眼。 云大石差点被一床的小金条给吓得晕了过去,他自诩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但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么的穷。 “这个臭小子到底做了啥?哪里搞的金条,难不成他早就和那边联系上了?这种事还敢瞒着我,混小子,你给我等着!” 最后这句话老爷子说的咬牙切齿,显然是动了真怒。 云富阳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无形中又给小闺女背了锅,此时笑呵呵地抱着酒坛子朝刘素芬挤眉弄眼。 “媳妇,要不说还是咱爹对我好,临走时还给我来个鹿鞭泡酒,你说老爷子是不是在变相催五胎?” 刘素芬直接赏了狗男人一记小白眼,想啥呢,都生了四个还生?真当她是母猪? 车子一路行驶到省城火车站,方启明领着六人上了火车,虽然这是刘素芬第一次坐火车,但她全程都不敢在东张西望了,在火车上也异常的安静。 云富阳握住了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别怕!有我在!” 几天过去后,火车到站了,一行人抵达羊城。 对于北方来说此时是秋冬的季节,都换上了薄棉袄,但对于羊城来说,这里还是穿短袖的季节。 一出火车站,云安安就感觉一阵热浪迎风扑了过来。 好在几人在方启明的提醒下已经换了轻薄的衣裳,但即便如此,他们一时间还是很难适应羊城的气候。 出了车站,此时是下午四点左右。 还不等几人好好地逛一逛羊城,方启明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六人上了前往港城的货船。 货船顾名思义就是装货的船,羊城和港城仅仅隔着一片海,却仿佛一道天堑将之隔成了两个世界。 货船抵达港城港湾的时候,方启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激动地握着云富阳的手,“可算把你安全送到,云同志,咱们后会有期!” 天知道他这一路上安排了多少人手,既怕有人要对云家人动手,又担心云富阳不配合偷偷逃走,短短的几天,他原本就有些秃的头变得更秃了! 云富阳朝他点了点头,临下船的时候,他回头看着站在甲板上的方启明,犹豫了一会,说道:“方同志谢谢你!也请你给林老带一句好!我们后会有期!” 第363章 抵达港城 第363章 抵达港城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但在路边的灯光照耀下,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渡口正前方站着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者。 老者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坚定而明亮,他只看了云富阳一眼就确定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大少爷。 “少爷!”韩义声音哽咽,等看清楚大少爷一行人身上的穿着打扮,人都快崩溃了。 他们韩家的主子怎么能穿打着补丁的衣服裤子,还有手上提着的破布袋子,看着怎么那么像逃难的。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当即他就跪了下来。 云富阳才刚听了一声少爷,正朝对方走过来,就看到那老头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心里条件反射地想:这该不会是个碰瓷的吧!我现在回船上还来得及吗? 刘素芬显然被韩义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要知道她们生活在新中国,这种磕头行为可是要被批斗的。 韩义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泪水,他盯着那张酷似家主的脸,再次喊了一声,“大少爷,我总算等到你了!” 一个等字触动了云富阳的心,望着不远处的老者,他的心情复杂无比。 云富阳朝韩义走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伸手扶起对方,语气温和:“您先起来吧!” 韩义顺着云富阳的力道站了起来,颤抖着双手想要伸手摸一摸云富阳的脸,可到了近处却又迟疑了。 韩义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他抬手一挥,周围立马从暗处走出来数十个黑西装人。 瞧那架势云富阳都快要误认成对方是打劫的。 韩义一声令下,黑西装人立马拿着云家人的行李朝一旁的汽车而去。 一家人分开坐上了车。 云安安一路上好奇地左右张望,当然好奇的人不止她一个。 云家三兄弟同样也是一脑门雾水,为什么会有人跪在他爹面前喊大少爷?为什么他们会来到港城? 云卫东和云卫国相对来说好一些,对于不知道的事,一个选择放弃用脑,一个选择过度用脑。 但云卫民却不一样,他选择用嘴。 “那个是啥?怎么还有会发光的字?” 司机,“少爷,那是霓虹灯!” “霓虹灯做什么的?” “吸引顾客的!” “吸引顾客?你们这儿还能做生意?” “是的,少爷!” “你们这儿怎么做生意?能卖什么?哦!不对不对!你们这儿什么不能卖?” 司机大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开一会车,为什么这么难? “哇!那个楼好高呀!” ...... 司机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先前还无比庆幸自己因为会说大陆话而被选过来给少爷小姐们开车,可这会他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云安安感觉自己来港城后,眼睛都不够看了,街上随处可见的小汽车,还有小洋楼,街上人的穿着也十分不一样。 这样的氛围中就显得他们更加格格不入。 汽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汽车驶入一条略显僻静的马路。 云卫民探头朝外看了一眼,半个身体都钻到外面了,好奇问道:“怎么进山了?不是回家吗?” 司机生怕云卫民出了意外,急忙降低车速,哀求道:“少爷,您先坐好,行吗?韩家的别墅在半山腰,十几分钟就到了,您耐心等待下 ......” 云卫民嘟囔道:“啥毛病,城里不住,住山里......” 车子停下后,云卫民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望着眼前像城堡一样的建筑,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云富阳和刘素芬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了。 云富阳在车上已经向韩义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也弄清楚了这趟行程着急的原因,他血缘上的亲爷爷马上就要去世了,需要他赶回去奔丧。 而韩义是韩彦城的心腹,韩义是个孤儿,从小被韩家培养伺候韩彦城的饮食起居,相当于管家之类的。 这一次他们会在港城休整一天,然后赶往星洲见韩老太爷最后一面。 高大的铁艺大门前,门内出来一位穿着老式唐装的中年人微弯着腰跑到韩义面前,他迟疑地看着云富阳。 “是少爷回来了?” 韩义点了点头,“大少爷和夫人还有小小少爷小姐们一路舟车劳顿,需要好好休整,你去安排下!” “好的!” 管家弯腰应了一声,然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云富阳一家人请到了别墅内。 前方是一栋三层高的洋楼,错落有致的绿化带与小径将整座别墅包围,使人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秘密花园。 管家领着他们穿过花园和小径,推开雕花大门,门两侧站着十位身穿白色制服的漂亮姐姐。 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沙发,上面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和靠垫,墙上挂着几幅油画,色彩鲜艳、栩栩如生。 管家低声对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说道:“少爷和夫人以及小少爷和小姐们都累了,你们先带他们上去洗漱,通知小厨房准备餐点!” “是!” 云安安这才知道原来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姐姐是女佣,在女佣们的带领下,云安安去了为她准备的房间。 打开房间门,入眼就是一片粉色,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家具,粉色的床单和被套。 云安安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是粉的了,就是吧,她鞋上有泥,她都不好意思进去了。 女佣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李管家准备的,小小姐,这里是卫生间,热水已经给您放好了,沐浴露和泡泡球在这,还有,这是您的换洗衣服和睡衣。” 云安安顺着女佣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原来在房间的另一侧有一扇隐形门,打开门口里面就是一个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有裙子、裤子、衬衫、外套、礼服等。 女佣指着其中一排衣服说道:“这是小小姐您的睡衣,您可以随意挑选一件穿上。” 云安安有些惊讶地问道:“这里面这么多衣服吗?” 女佣微笑着回答:“是的,李管家吩咐过要为您准备足够的衣物,这样您就可以住得舒适又安心。” 云安安心道:有钱人的生活可真奢靡啊!内陆的人大多数都处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而一港湾之隔的港城却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可真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你和我。 第364章 浪费是可耻的 第364章 浪费是可耻的 虽说一路走来,云家人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挤车厢,但四五天不洗澡,身上还是有一股怪味。 云安安好几次都想偷偷跑进空间里泡个澡,但她也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全程都有人监督,于是一直强忍着。 等女佣走后,云安安脱掉沾了泥的千层布鞋,褪去衣裳,身体慢慢沉入浴缸的温暖怀抱,享受着水波轻柔的拍打,她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云安安泡了澡,洗去身上的尘埃,换了一件蓝色带蕾丝边的睡衣,套上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先前被她的千层布鞋踩脏的地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出了房间拐角处就是楼梯,楼梯边上还有一个休闲区,摆在沙发茶几还有电视机。 云安安走出房间,视线定格在大厅里端坐在沙发上的人身上落不开眼了。 沙发上的人穿着一套蓝色的绸缎睡衣,身材健硕,露出的古铜色肌肤更显力量感,浓密的黑色头发,整齐地梳理在脑后,眉毛修剪得非常精致,眼神深邃而睿智,刮胡子后的他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帅脸。 云富阳看着小闺女傻傻地站在拐角处,笑着说:“咋了!爹剃个胡子,我的娇疙瘩就不认得了!” 云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挠了挠头,咋说呢,他爹总摆出一副糙汉模样,突然来个大变身,还怪不习惯的。 云富阳朝她招了招手,云安安顺从地走了过去。 云富阳摸了摸小闺女的头发,揶揄道:“你爹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娘让我将韩家的情况和你们兄妹四人说一说,我可没告诉他们,你早就知道了,待会可别说漏了嘴!” 云安安将脑袋靠在她爹的胳膊上,甜腻腻地说:“谢谢爹!” 云富阳好笑地给云安安一个脑瓜崩,“我可告诉你,以后少用你爷教你的功法,爹可不想要一个爆炸小辣椒!” 云安安吐了吐舌头,举爪保证道:“放心吧,爹!我保证以后一定修身养性,每天早晚都默读两遍清心咒!” 就在此时,刘素芬领着云家三兄弟也出来了,她刚才已经挨个给三个孩子说了家里的情况。 老大老二表现得出乎她意料外的淡定,至于老三爆发出一阵尖叫过后就开始不正常了。 “啥?我爷不是我爷,我亲爷是个大地主,我们这趟出来是投奔我亲爷的,那我爷呢?你们不要他了?” 一通绕口令下来直接让刘素芬失去了和三儿子心平气和交流的打算,伸出手如来神掌拧着对方的耳朵说道:“我可告诉你,明儿个我们就得去见你亲爷的亲爹,到了韩家你给我老实点,别像以前在村里一样,大家族的情况可复杂得了!还有你爷那边你别操心,反正等国内局势好了,我们肯定会回去的!” 云卫民感受到耳朵上的痛感,连忙开口求饶,“素芬同志,我知道了!您快些松手吧!” 一家人围在的桌子旁开始用餐。 云卫民揉着耳朵,看着满桌的菜肴,顿时忘了耳朵的痛,惊奇不已,“哇,好丰盛啊!” 韩义笑着在一旁解释道:“这些都是最地道的香港美食,你们一路走来肯定又累又饿,所以我每样都准备了点,我会记录下各位少爷小姐们最爱吃的东西,方便以后给你们安排食谱!” 云安安好奇问道:“这么多我们怎么吃得完?” 韩义看向云安安,语气不由自主地温柔了几分,“小小姐,在韩家没人会强迫您吃不喜欢吃或者吃不下的东西,吃不完就不吃了,剩下的东西我们会倒掉,明天早上会有人给您安排新鲜的吃食!” 云富阳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多年的生活习惯让他对浪费食物这种事有种莫名的讨厌。 刘素芬同样也是,她招呼着韩义说道:“义叔,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说着她朝站在一边的女佣招手说道:“你们也一起吃吧!倒掉多浪费啊!” 韩义连忙朝后退了一步,“夫人,我已经吃过了!而且在韩家,下人是不能和主人同桌吃饭的!这是规矩,到了星洲的老宅,也请您一定要谨记这些规矩!” 韩家是个规矩森严的人家,他虽然在韩家地位不低,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和主人一起吃饭的地步。 气氛有些微妙,刘素芬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不安地看着云富阳。 云富阳朝她安抚一笑,招呼着孩子们说道:“吃吧!” 不得不说,港式的美食别有一番风味,云安安最喜欢吃一种名为“蛋挞”的食物,酥脆的外皮包裹着浓郁的蛋奶香,每一口都是极致的口感享受。 但说实话,蛋挞吃多了就有些腻,而且云安安发现了港城的食物又些清淡,而且甜食很多,当然也有些麻辣味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少吃点还行,吃多了吧!还真不如她娘做的铁锅炖大鹅下饭。 看着吃饭的一家子,韩义又开始心酸了,他家的少爷小姐哦!一看平时过得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他可是听从内陆那边逃过来的人说过了,内陆的日子过的苦啊! 想想韩家老宅的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小姐,再看看他家大少爷家的几个孩子,恨不得掉在地上的面包渣都要捡起来吃。 呜呜呜,我可怜的大少爷啊! 你可是韩家嫡系血脉啊!这些年真是苦着您了...... 云富阳揉着肚子,想把鼓鼓的肚子再揉出一点空间来,突然就听到身边有抽泣的声音,他扭头一看正好看到韩义在悄悄抹眼泪。 云富阳,额!这老头哭啥?莫不是怕我们把他吃穷了? 云安安也扭头看了过去,顿时感觉手里的蛋挞也不香了! 云卫民放下手里的菠萝包,压低声音问道:“二哥,他咋哭了?” 云卫国一口将筷子上的鱼蛋吞下,嘴巴鼓囊囊地说:“也许是饿了吧!” 云卫东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韩义自觉失礼了,将李管家叫过来换班,自己则躲到外面的小花园哭了起来。 第365章 星洲 第365章 星洲 韩义走后,一家人才又开始吃了起来,气氛比之刚才还热闹了几分。 即便云家人不想浪费粮食,但一家六口也吃不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最后六人都撑的肚子溜圆,还是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吃完。 云富阳摸着滚圆的肚子,正要拉着全家在花园散散步就看到韩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少爷,计划有变,太老爷的病情突然加重,我们必须现在出发赶往星洲!” “现在?”云富阳微微一惊。 “是的,别墅房顶上就修建一个停机场,飞机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出发了!少爷夫人你们可以先去换一身衣服!” 韩义点头,同时朝李管家作了一个眼神示意。 李管家立刻明白韩义的意思,抬手让六个女佣领着少爷小姐们回屋。 云安安回房后,在女佣的科普和建议下换了一身淡色的小裙子。 等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家人全是正装,云富阳不用说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显得人特别有精神。 三个哥哥同样也穿着一身得体的小西服,除了三哥因为晒得太黑显得有些另类外,大哥二哥居然一个比一个帅气。 刘素芬同样也换上了一套蓝灰色的套装,头发更是被盘了上去,显得得体而大方。 这是一家人头一次坐飞机,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云安安看着看着窗外的景色从地面缓缓上升,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从港城到星洲的只用飞三个多小时,飞机是直接在韩家庄园停下来的。 一家人下了飞机,云安安盯着眼前硕大的庄园,心里也忍不住起了一丝涟漪。 韩家庄园是由国外设计师设计的,很典型的英式风格,整个庄园里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无论是院中的藤架、座椅还是建筑物,都以自然为前提,融于自然,浑然天成,让人看着就挺赏心悦目的。 韩义解释道:“太老爷二十多年前就将家主的位置让出来了,一直在庄园内养病,平日里也鲜少有族中晚辈过来,所以大少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太老爷虽然不管事了,但辈分摆在那儿,太老爷一向不喜欢老爷,待会可能会有人对您发难,但少爷你也别慌,你是韩家的长子,将来的韩家家主,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现在韩家的家主可是我们老爷......” 韩义的话还没有说完,来一道略带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不是我大哥身边的义管家吗?我听说你去接大哥那神秘得不敢拿出手的儿子了,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云富阳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一位金鱼眼的老者站在庄园的正前方。 金鱼眼斜睨着云富阳,“长得倒和大哥挺像的!长成这副鬼样子可不能出现我爸面前,万一气出个好歹,你负得了责吗?” 韩义顿时冷了脸,“三爷,说话还请注意分寸,大少爷可是韩家未来的家主,太老爷病了大少爷自然要在一旁侍疾,这是大少爷的一份孝心!再说让大少爷过来是太老爷的意思!” “哼!孝心?早干嘛去了,大哥为了保护他这个大儿子可是煞费苦心啊!一藏就是三十年,临到我爹快死了才肯拿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说到这里,金鱼眼呵呵笑了起来,眼中的不怀好意宛如实质般朝云富阳抛来,“不提我都快忘了,一个私生子可不就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云安安瞬间就被这句话给气到了,那股恶意如同黑暗的洪流,席卷了她的心脏,将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静统统吞噬,在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如同狂风暴雨中的雷鸣,震耳欲聋——杀了他,杀了他…… 那一刻,云安安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她,她的意志被愤怒所支配,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小炮弹一般,带着无法遏制的力量和速度,冲了出去。 金鱼眼只感觉眼前一花,恍惚间看到什么东西朝他飞了过来,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一只粉色的小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落在地上。 金鱼眼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中混着好几颗牙齿,更让他绝望的是,有一颗牙齿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 他试图咳嗽,试图让那颗牙齿出来,但却毫无进展。 他惊骇地瞪大了双眼,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惧,他感觉死神就站在他身边,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寂静,那么的空虚...... 云富阳是第一个发现小闺女异常的,他跑过去连忙将小闺女揽在怀里,嘴里喊着,“安安,念清心咒,念清心咒......” 云安安感觉一片黑暗中自己被抱进了一个让她十分有安全感的怀抱,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清心咒!” 下一刻,周围的黑暗开始发生变化,大片的清心咒字符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这片黑暗之中,这些字符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宛如点点星光,为这片黑暗带来了一丝光明。 随着这些字符的出现,云安安感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灵都在逐渐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包围,云安安的心灵得到了安宁,同时也因为心神消耗过多晕倒了, 金鱼眼此时还在奋力咳嗽,同时心里无比懊恼,他不应该因为要来庄园,为了让老爷子看到他的诚心所以没有带保镖,否则自己不可能被一个小孩子给揍趴下。 云富阳将小闺女放入赶过来查看情况的韩义怀里,然后目光森寒地盯着金鱼眼。 韩义心里突突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刚想伸手抓住大少爷,结果伸出来的手扑了个空, 云富阳直接快步冲向了金鱼眼,抬起腿就朝对方背上狠狠踹了过去。 我让你嘴贱,我让你气晕我闺女,老子打死你!! 韩义急得满头是汗,正要跑上前去将云富阳给拉回来,就感觉自己被人往后拉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道声音。 “义爷爷,你往后站,揍人这种事交给我爹和我!” 第366章 韩家太老爷 第366章 韩家太老爷 韩义定睛一看,就看到他家卫东少爷三两步就冲到了“战场”,然后一个扫堂腿压下去,那动作犹如疾风骤雨,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金鱼眼。 金鱼眼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那血液中有一个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韩义彻底傻眼了,他看着大少爷和卫东小主子十分有默契的你一脚,我一腿,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向高傲的二爷,此刻却显得异常狼狈,他的身影在两人的夹击下,犹如一只被踢来踢去的小皮球,无助地在空中翻滚。 韩义心里写满了两个大字:卧槽!!! 而此时,庄园内的护卫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立刻迅速地赶到了现场。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二爷,他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看到这一幕,护卫首领愤怒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枪,瞄准了正站在二爷身旁的云富阳和云卫东。 韩勇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他厉声吼道:“韩家庄园,是你们胆敢放肆的地方吗?!” 这时,韩义才恍若梦醒,他急忙冲上前去,挡在了云富阳和云卫东的身前,大声地说道:“韩勇,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大少爷,未来的家主!快点放下你的枪!” 韩勇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大少爷? 但是当他看清楚云富阳的面容,他的心中就不再有任何的疑虑了,因为云富阳的这张脸,和家主实在太像了。 然而,即便是大少爷,又能如何呢? 韩勇是太老爷的人,他是太老爷的忠诚的仆人,在他看来,任何在韩家庄园内动手的人,都是对太老爷的不敬,更何况,被打伤的还是太老爷最疼爱的二爷。 韩勇注视着眼前的人,抬手让手下将二爷带去检查伤势,而他手中的枪丝毫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韩义看到他这样,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冷冷地问:“韩勇,你想与家主为敌吗?想与整个韩家为敌?” 此言一出,韩勇心头翻起惊涛骇浪,他猛的意识到,眼前被他用枪指着的人可不仅仅是普通的韩家族人,而是韩家的未来家主! 虽然他有自信,即便他打伤了未来的家主,太老爷也能护住他,但问题在于,太老爷活不了多久了。 他的靠山马上就要倒了! 韩勇的手微微颤抖,这是来自心灵上的挣扎,韩义看懂了韩勇无声的挣扎,主动将他手中的枪给压了下来。 “韩勇,大少爷是来看望太老爷的,还请你去通报一声!” 韩勇明白这是韩义在给自己台阶下,他也乐意卖对方一个面子,深深看了云富阳一眼,转身就进了庄园。 在韩义的引领下,云富阳一家跨过了韩家庄园的门槛,步入了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庄园大屋的豪华装潢和外面清幽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内部的装饰富丽堂皇,每一件家具都陈设得无比精致,无不透露出一股浓厚的奢华气息和高级感。 金碧辉煌的灯饰,精美的挂画,还有那些雕工精细的摆件,每一样都显得异常考究,仿佛在诉说着韩家悠久而显赫的家族历史。 夜幕降临,庄园内的灯火却依旧亮如白昼。 在一间装修极为奢华的房间内,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躺在床上,右手挂着吊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外界变化的关切。 他是韩家的太老爷,如今却因病魔的侵袭只能瘫痪在床。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艰难地从唇角挤出那几个字,“阿勇,外面发生了什么?” 韩勇站在床边,他是太老爷最信任的仆人,也是此刻唯一能够接近太老爷的人。 此刻的韩勇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他顿了顿,暗自在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床上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尽管身体虚弱,但他的思维依旧敏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将那孩子藏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见我的大孙儿,想不到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将他带回来,不愧是我韩正廷的儿子......”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胸口像装了一个风箱,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韩勇连忙上前将老人的病床给摇了起来,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道:“老爷,你要见大少爷吗?” 老人轻轻地眯起了双眼,似乎是在努力聚焦视线,或是在回味着某个遥远的记忆。 他的手指缓缓地移动,最终紧紧地捏住了床单的边缘,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仿佛每一次手指的弯曲都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他用沙哑而略显颤抖的声音,勉强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字,“见!咳咳......我不仅要见,还要...送给他一份大礼!” 几分钟后,云富阳终于看到了自己传说中的爷爷。 豪华大床上的老者穿着一件蓝色的丝绸睡衣,那睡衣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显得既高贵又优雅。 “你是富阳?” 在来的路上,韩义就和云富阳简单说过一些,他的名字其实早已经上了族谱,甚至韩彦城还为他举办过一个十分盛大的入族谱仪式,只不过他本人不在场而已。 韩彦城将韩富阳保护得太好了! 若不是主母所生的第一个儿子没有天生神力,大家都快以为压根就没有韩富阳这号人。 床上的韩正廷良久没有得到大孙子的回答,心里十分不满,语气也冷了几分。 “韩彦城...咳咳.....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云富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没办法,可能是遗传吧!” 韩正廷咳得更厉害了,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一样。 韩勇担忧地上前扶住了太老爷,同时用眼睛恶狠狠地瞪了眼云富阳。 韩正廷摆了摆手,“不愧是他的儿子,气人...的本领...也一模一样......” 第367章 爷孙的交锋 第367章 爷孙的交锋 云富阳无所谓地看着这个快要入土的老者。 云富阳搞不懂便宜老爹让自己来的目的,韩家太老爷明显不喜欢自己,但这人病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坚持要见自己,肯定有目的。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目前最好的对策。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纯当自己在站桩,顺便听听这个糟老头还要放啥屁。 韩正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木头桩子,他本来说话就累,说话呼哧带喘的,可对方就像聋了一样,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全程神游天外。 以往只要他张口,就会有人讨好附和,再不济像韩彦城那样反驳自己的也行,生平头一次被人无视的韩正廷在心里愤愤不平。 云富阳心里也不得劲,只能说韩正廷也太能装了,你自个都喘成啥样了还这么多废话,这事若搁咱乡下早就被大耳刮子招呼了。 不过他也算是知道这太老爷的目的了,合着说了半天就想挑拨他和便宜亲爹的关系。 用这老头的话来说,韩彦城天生反骨,从小就和自己的亲爹不对付,这点云富阳给予深度肯定,因为他也是这样的。 韩彦城不喜欢亲爹给自己选的媳妇,所以故意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女人生了孩子,目的就是为了气自个的亲爹。 换言之就是告诉云富阳,你和你娘就是我儿子用来气我的工具。 云富阳闻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心里却在冷笑。 他从来在心里将韩彦城当作父亲,这个男人除了提供那个啥,什么都没有给他,生他的是林意,养他的是云大石。 而他之所以选择来星洲,无非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如果他拒绝回韩家,那韩彦城会把主意打到云卫东的身上。 可自己那个傻儿子肯定应付不了韩家复杂的关系。 当初常凤和他说起韩家的时候,他就觉得韩家这个长子继承论是有漏洞的。 虽说韩家的家主必须是韩家的长子,如果把韩家比作一个皇朝,那家主代表着皇位,可纵观历史,被架空的皇帝也不少。 这父子俩也挺逗的,弄的和仇人一样,他严重怀疑韩彦城把自己送过来就是想气死这个老头。 而与此同时云富阳也明白了当初韩彦城为什么将自己留在华国内,因为一旦自己回到韩家就意味着韩彦城完成了血脉延续的任务,他就失去了价值。 即便韩彦城“不小心”死了,家主的位置也后继有人。 韩彦城利用三十年的时间,一步步将自己亲爹架空,逐步掌握韩家,等权利稳固后才迎回自己的长子。 可他凭什么能确定林意怀孕了?又凭什么确定林意生的一定是个男孩?而且当时华国的情况十分特殊,他凭什么保证这个孩子在华国一定能平安存活到结婚生子? 云富阳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韩彦城和林怀瑾两个人很早就认识了,甚至韩彦城当初那么对待林意很可能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林意是林怀瑾的妹妹。 因为身为韩家的继承人,他必须保证自己长子的母亲亦或者母族有足够的实力能护着孩子平安长大且不能落在韩家本族人的手中。 云富阳越想心里越发寒,这偌大的韩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长子一脉的父与子,爷与孙都属于竞争关系,毕竟家主有一个就够了! 长子的任务就是延续下一代,一旦下一代出生也就意味着你失去了价值。 韩正廷说了一长串,回头发现云富阳双眼迷离地望向窗外,明显就是走神了。 他感觉胸口更堵了,重重咳嗽了好一声,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行了!咳咳......你走吧!” 这句话云富阳倒是听到了,麻溜地出去了。 云富阳走后,韩正廷盯着门口的方向发了一会呆,良久憋出一句,“阿勇,你怎么看?” 韩勇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他顿了顿说道:“此人要么心思极深,要么心思极单纯!” 韩正廷赞同地点了点头,语气森然开口:“让我那个大曾孙进来吧!” 云富阳刚出来就从媳妇手里抱过小闺女,问道:“医生看过了没?咋说的?” 韩义连忙开口说道:“医生说了,安安小小姐是情绪激动引起的昏迷,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就是以后不能再受刺激了!” 韩义一边说一边擦了下额角的汗,相对来说二爷的情况可就惨烈多了,三十颗牙被全部打飞了出去,全身多处骨折,但好在没什么生命危险,就是以后得终身坐轮椅了。 也不知道等二爷醒过来后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太老爷一向偏心二爷,弄不好这次又会借机闹起来。 就在此时韩勇走了出来,朝韩义点了点头,说道:“老爷想请大少爷的大儿子单独进去谈话!” 因为云卫东几个小萝卜头并没有上族谱,所以韩勇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能这么称呼。 云富阳闻言立刻全身紧绷了起来,挡在云卫东的面前,戒备地说:“你们想做什么?” 韩勇将视线转到韩义的身上,低声说道:“二爷的事,我没和太老爷说!” 韩义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心中了然。 韩勇是太老爷最信任的人,是他手中的刀,同样也是他的眼。 可韩勇却没有将二爷受伤的事说给太老爷听,韩勇,他在投诚!!! 韩义扭头朝云富阳安抚点头,“大少爷,你放心,卫东少爷不可能有事的......” 云富阳转念一想,心里其实很同意韩义的说法,卫东是长子一脉,更何况他现在还未成年,压根就没有留下血脉传承。 韩正廷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卫东出手。 但云富阳还是不放心,韩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云富阳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大少爷,你且放宽心,家主也在,不可能让卫东少爷遭了算计去的......” “他也在?”云富阳喃喃道,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第368章 竖子,而敢 第368章 竖子,而敢 云卫东很茫然地跟着韩勇进了屋。 病床上的韩正廷看到云卫东的时候,眸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欢喜,他朝云卫东招了招手,“孩子,快过来,到太爷爷身边来!” 云卫东站在距离韩正廷两米远的地方不动弹,歪着头问道:“太爷爷是什么爷?” 韩正廷虽然不明白云卫东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很耐心地说道:“我是你爷爷的爸爸,你可以叫我太爷爷!” 云卫东轻轻地“哦”了一声,压根就没有要张嘴叫人的意思中。 他脑海开始飞速的转动起来,爷爷的爸爸,可老爷子不是说,他很小的时候就丧父了吗? 最后云卫东得出了一个结论,面前的老头是个大骗子! 云卫东虽然听刘素芬提起过韩家的事,但此时的他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韩正廷嘴里的爷爷是他血脉上的亲爷爷,并不是云大石。 屋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中。 韩正廷:要不是看你们父子和那不孝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肯定要拉着你们做基因检测。 我们韩家就没有出过你们这样听不懂人话的子孙! 韩正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扬起慈爱的笑,“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是你爷爷做的孽,要不然你和你爹不会过的这么苦......” 韩正廷趁着药力还在,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串,说完他神情期待地看着云卫东。 此时的云卫东正在数一旁花瓶里插着的鲜花数,在他数第十次的时候,韩正廷突然开口说道:“孩子,我给你定个亲怎么样?等我走后,你亲爷爷肯定会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逼迫你娶个你不喜欢的女孩,与其这样,太爷爷帮你选个可心的人如何?你先告诉太爷爷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 云卫东眨巴着迷茫的眼睛,定亲?娶媳妇?可他还没有到成亲的年纪啊? 与此同时,韩勇在韩正廷的眼神示意下已经拿了一大摞照片出来。 “这些都是我给你挑选的,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云卫东压根就没有伸手接照片的举动,而是盯着韩勇说道:“我不娶媳妇,现在娶犯法的!” 他们家可是有位法律科普达人。 “没说让你现在就娶,可以先定亲,等到了年纪再成婚!”韩正廷耐心解释着。 云卫东再次摇起了头,“不要!” “为什么?”韩正廷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逐渐耗尽。 “爹娘还没同意呢!” 韩正廷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夹带上了一丝怒意,“你爹是我孙子,我同意了就代表着他也同意了!” 云卫东再次摇头,“爹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不可能听你的,而且我娘也不会同意的!” 韩正廷重重拍了下柔软的床,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脸上的怒气却是再也掩藏不住了的。 “放屁!我韩家还轮不到女人骑到男人头上发号施令,你是韩家长子一脉,将来是韩家的家主,如何能让一个女人对你指手画脚?” 云卫东一脸的不解,“为什么不能让女人指手画脚话?我爹就很经常被小妹指使得团团转,而且娘和小妹说得都对,对的话就应该听啊!我不仅要听爹娘和小妹的话,还要听二弟的话......” 云卫东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韩正廷显然被这些话给气着了,云卫东劈啦啪啦说了一通,总之这听话的名单中就是没有他韩正廷。 他胸脯急速起伏,喘着粗气,眼神充满怒火,将手边的文件朝韩勇摔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把这个签了!” 韩勇怎么也想不到韩正廷居然在生命的最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无论如何,眼前的云卫东都是他不能动的存在。 “老爷,这......” 韩正廷眼睛危险一眯,语气冷硬无比,“怎么?你也想背叛我?” 云卫东只是单纯又不傻,趁着韩正廷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直接扭头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一直等在门口的云富阳看到大儿子平安无事地出来可算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那糟老头没为难你吧!” 云卫东摇了摇头,“还行!” 房间内的韩正廷发现云卫东走掉了,人也傻眼了,他就这么走了?也没和我请个安?我话还没说完呀! 韩正廷声音瞬间又冷了好几度,“阿勇,你跟在我身边几十年了,我对你可有不薄?” 韩正廷虽然病入膏肓,但多年上位者的气势依旧不容小觑,吓得韩勇当即就跪了下来,“老爷对我恩重如山,阿勇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咳咳......”韩正廷猛地咳嗽起来,身体猛地颤抖。 韩勇连忙跪着爬到床头柜旁,拿起一颗药丸递了过去,韩正廷接了过来,又伴着韩勇递过来的水咽了下去。 似乎因为吃过药,韩正廷的精神好了不少,他盯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韩勇软和了眼神。 “阿勇,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韩彦城那个不孝子我是不指望了,彦宇性格虽然张狂,但毕竟是韩彦城的亲弟弟,他不会真对他怎么样的,我唯一操心的就是你,这些年你为我做了不少事,韩彦城对你恨之入骨,万一我死了,你就去欧洲吧,我在那里有一个农场,够你衣食无忧地过完这辈子......” 说着他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有农场的过户文件,阿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那小子把文件签了!” 韩勇低头看着两份文件,一份是农场的过户文件,还有一份只有家主签了才有效的资产分割文件,里面涉及到的产业差不多是整个韩家财产的三分之一,受益人写着韩彦宇。 看着这些韩勇本来有些愧疚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站了起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老爷,请恕阿勇不能答应!” “竖子,而敢!”韩正廷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捂着胸口,浑身颤抖,目光宛如淬了毒的刀子,一字一顿带着无边的怒火。 “韩勇,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第369章 韩家往事 第369章 韩家往事 “韩老爷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地道了,若非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担心你善妒的青梅竹马恼你,他韩勇应当是我韩家的三爷才对!” 伴随着说话声音的还有房间内的书架门突然被打开的声音,从里面走出一个看着很精神的老者,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搭配着一条深色的领带,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若是云富阳此时在一定会惊奇地发现这人的脸和他十分相似,只不过二者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云富阳因为日复一日的劳作,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即便穿着昂贵的西服也只会让人误认为是保镖。 而老者显得更加沉稳和内敛,就算是换着最普通的布衣,也只会让人觉得贵不可言。 韩正廷看到突然出现的人,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哆哆嗦嗦地指着来人,”逆子,你......竟然一直藏在这?” “藏?”韩彦城嘴角挂上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讽,“韩老爷是不是忘了,现在整个韩家都是我韩彦城的,包括现在的韩家庄园!” 韩彦城一边说一边从韩勇手中接过文件夹,翻开一看,漆黑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他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这份名单,这里面的产业中肯定有韩正廷的人,不然他不会张嘴要这些东西,他既然敢要,那就表示产业要到手后,他有让它继续开下去的能力。 这些就是韩正廷的底牌! 韩彦城将文件夹合上,沉闷的声音宛如冰冷的刀片,割开空气中凝固的沉寂,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韩老爷好大的本事,居然连自家的后辈也要算计,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儿子,你连韩家百年的基业都不顾了吗?” 韩正廷心里慌了,自己这个大儿子他太了解不过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十来岁的时候,就找人**了继母,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他连彦宇都不打算放过。 高彤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天知道他看到彤云衣衫不整地被人按在地上的时候,心情是何等的绝望。 后来彤云因为那件事自杀了,韩正廷那时是真想把韩彦城给毙了,但他做不到,虽然他是韩家的家主,但那个时候的他远远没有和整个韩家为敌的能力。 韩彦城被他舅舅接回了宋家,一住就是成年,那个时候的韩正廷已经逐步掌握了家族中最重要的部分,在他的逼迫下,韩彦城娶了高彤云的侄女高若珊。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替彤云出一口恶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高家掌权后庇护彤云的孩子,韩彦宇。 他知道韩彦城不会轻易屈服,所以新婚之夜特意在他的酒里下了药,只要若珊成功生下长子,那韩彦城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韩彦城居然敢和他玩心眼,高若珊的确出现了怀孕反应,但却是假孕,等他发现的时候,韩彦城已经偷偷离开韩家了。 因为宋家的关系,韩彦城加入了国军,手中有了权力,不再是任由他搓扁捏圆的韩彦城。 但他在韩彦城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 只要韩彦城身边出现女人,那这个女人就必须得死,他不在乎那些人,他只要韩彦城的长子必须从高若珊的肚子里出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出现了一条漏网之鱼,他派出的杀手皆被反杀,那个女人也不知踪迹,他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不可能那么凑巧,那个女人不可能怀孕! 再后来就是国军节节败退,韩彦城不得不求助到他的头上,他给予韩彦城资金上的支持,但条件却是让韩彦城回家履行当丈夫的义务。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高若珊怀孕了,也成功生子,但生下的孩子却没有天生神力。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当年被放走的女人怀孕了,且已经生下了长子。 他直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韩彦城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再后来,韩彦城一步步掌握了家族的权力,渐渐将他架空,乃至后来逼迫他让位。 韩正廷等了这么多年,无非就是为了等韩彦城将那个长子带回来,他要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他也要韩彦城尝一尝被儿子取代的滋味。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谋划早就被韩彦城看穿了,更让他震惊的却是韩勇的背叛。 “阿勇,你既知道我是你亲生父亲,为何还要背叛我?我对你不好吗?从小到大,你享受着和彦宇一样的教育,我当家主的那些年,赋予你手中的权力比彦宇还要多,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韩勇站在病床旁,盯着韩正廷,紧抿着嘴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恨,“你有当我是你的儿子吗?在你心中,你的儿子只有韩彦宇,我的确是和韩彦宇一起在上学,但他是主子,我是下人,我就是他的一个玩伴,他让我跪,我就得跪,他让我当狗,我就得当狗,你做家主的时候,我权力很大,那是因为你需要我帮你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我是藏在阴暗里的蛆虫,而你宝贝的儿子则是阳光下的龙,韩正廷,你对我公平吗?” 韩正廷瞪圆了眼珠,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韩勇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母亲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女,咳咳......趁我喝醉了不要脸地爬上了我的床,咳咳...下贱的血脉,当初我就应该让人将你母亲还有你这个孽子一起打死!咳咳......” 韩勇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大概也被韩正廷的话给刺激到了,嗓音干涩得仿佛喉咙里卡着鱼刺,夹杂着一种阴冷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我母亲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存在就是我的污点,我怎么可能让她活着?我真后悔啊!当初不应该将你抱回来,就该直接把你摔死......” 说完这句话,韩正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声中带着浓重的痰液和血腥味。 第370章 烧毁遗嘱 第370章 烧毁遗嘱 而这一次,韩勇不再向以往一样关切地扶住韩正廷,他冷眼看着这个咳嗽得老人,眸中再也没有半点温情,取而代之的却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望着手中的农场转让文件,又看了眼韩彦城手中的资产转移文件。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一个虚伪又自私的男人。 他为了他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得到的东西却不及他宝贝儿子的百分之一。 同样是儿子,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韩勇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一直以为是因为韩彦城的原因才导致亲爹不敢认自己,可后来他才知道,韩彦城和他一样,也是不得亲爹喜爱的可怜虫。 但韩彦城因为长子血脉可以获得韩家叔伯的喜爱和支持,而他只能做一个下人。 他知道韩正廷把自己当成一把对付韩彦城的刀,最开始他没得选,甚至卑微地想,如果他能帮亲爹压住韩彦城,那他在亲爹的眼中是不是就是有用的人,他会不会将慈爱的目光也分一点给自己。 但后来他明白了!不管他做什么,韩正廷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他的心中只有韩彦宇一个儿子。 韩正廷艰难地想要爬着去按床头铃,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床边,伸手按下去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了。 此时他才明白,韩彦城早就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韩彦城走过来将韩正廷扶正,表情很是关切,但语气却满带嘲讽,“父亲,你就别白费心思了,你那宝贝儿子可不在门外,忘了告诉你,二弟受伤了!伤得很重很重,下半辈子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是...是你......”韩正廷哆嗦着手指着韩彦城,表情惊怒交加。 韩勇恭敬地看着韩彦城,问道:“家主,您早知道大少爷会对韩彦宇出手?” 韩彦城耸了耸肩,“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提早料到,只不过我那不谙世事的二弟嘴巴太贱,被揍也是迟早的事!” 顿了顿,他又问道:“我让你查的东西如何了?” 韩勇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书桌边,蹲下来拉开最下面的柜子,露出里面的保险箱。 随后韩勇起身,从书桌上拿出一只铅笔,用刀削了一些铅粉对着保险箱的密码按键吹了上去。 看到露出来的数字,他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是那个女人和韩彦宇的生日!” 韩彦城脸上表情不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地笑,“早有预料!” 保险柜打开后,韩勇无视了箱子内的金条,抽出最下面的文件,他并没有打开,而是恭敬地递到韩彦城的手边。 韩彦城接过来,大致一扫,冷笑出声,“父亲的私产可真不少啊!” 他朝韩勇挑了挑眉,“同样是儿子,父亲竟然偏心至此,世界各地共计十五处房产,五家商行船队的股份以及大量的田地财产全都给二弟,啧啧啧,算起来三弟比我还要幸运些,至少还得了一个农场,我竟什么都没有!” 韩勇一时间竟然有些同情韩彦城了,但转念一想,韩彦城有整个韩家,他才是最大的赢家,自己一个夹缝求生的小人物有什么资格同情对方。 “家主说笑了,整个韩家都是您的!您又何须同我们这种人做比较!”韩勇淡定回道。 韩彦城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勇一眼,良久笑道:“也对!我瞧着老爷子怕是病糊涂了,既然如此,这份遗嘱显然做不了数!” 韩勇垂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声音却无比诚恳真挚,“家主说得对!” 韩彦城轻轻点头,笑道:“三弟是个聪明人!” 说着韩彦城就抽出文件夹中的遗嘱,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燃烧的火焰在打火机芯的摩擦下跃然释放,一点点地将纸张吞噬。 韩正廷看到自己的遗嘱被烧了,气的就想扑过去灭掉,但很可惜,他没有这个力气。 最后,韩正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纸张被点燃,然后化为灰烬。 韩正廷气疯了,一双大眼睛里布满血丝,两只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这些是他辛辛苦苦积攒了半辈子的东西,是他留给二儿子的退路,现在却被韩彦城烧得干干净净,他如何能不气? 韩彦城似乎不太满意韩正廷的反应,又添了一把火,“对了!给您立遗嘱的那位律师运气也不怎么好,好好的律师偏偏要在律所里玩火,所以今天下午,人和律所还有里面的文件一并烧没了......” 韩正廷最后一点希望被彻底浇灭,心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火烧灼般痛苦不堪,他再也忍不住了,喷出了一口鲜血。 韩正廷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像一棵被榨干的树木,干枯而虚弱,已经迈入了死亡的深渊。 韩正廷知道知道自己快死了,但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怨愤地瞪着韩勇和韩彦城,“孽子...咳咳...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房间外的云卫民等得有些无聊,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昏昏欲睡,而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 “韩富阳,别以为你是大少爷就能目无尊长,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二叔,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云卫民一个激灵就被惊醒了,睁开迷朦的眼睛就看到一个烫着大波浪头,嘴巴抹得血红的女人怒气冲冲地朝他们飞奔而来。 那女人来后,视线在一家人身上一扫,很快就锁定了云富阳,没办法这张脸实在太有辨识度了,和煞星韩彦城长得太像了。 迪美云扬起手就想给云富阳一个耳光,可扬起的手在落下的时候就被云富阳给抓住了,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所以抓住迪美云的手就用力了几分。 迪美云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铁钳给夹住了一般,疼得她呲牙咧嘴。 "放开我!" 迪美云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我是你二婶!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 她用力挣扎,但是云富阳的力量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云富阳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冷声道:“别惹我,否则我动手了!” 第371章 太老爷之死 第371章 太老爷之死 云富阳的眼神着实有些吓人,迪美云挣扎着起身,大声哭嚎了起来,“爸,你可要为我和彦宇做主啊!我们俩被一个晚辈欺负了!” 说着她就要朝云正廷的房间冲去,被站在门口的保镖拦住了。 “二夫人!老爷正在休息,你不能进......” 保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迪美云扇了一巴掌,“放肆,我是韩家的二夫人,太老爷平时最宠我们二爷了,现在二爷受伤,我来请示太老爷,你们敢拦我?” 其实迪美云明白,她以前嚣张跋扈没有关系,毕竟有公公为她和丈夫撑腰,可现在公公显然活不了多久了,这个时候她应该收敛脾气。 可这个时候的她做不到,一来,平日跋扈惯了,脾气不是想收就能立马收回来的,二来,她心里很焦躁,她不明白公公为什么会突然要见老大的孩子,她担心公公留给他们家的遗产会出现其他的变故。 所以这个时候她必须态度强硬。 突然病房里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里面传来韩勇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老爷......” 守在门口的保镖闻言对视一眼,按响了警报,侧屋等候的医生护士们立刻鱼贯而出,朝主屋跑来。 迪美云想要乘机进去,但被眼疾手快的保镖给拦住了。 过了半分钟,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韩家的家庭医生,他表情悲伤,语气沉重,“老爷走了!” 迪美云愣住了,身体如同一座石雕般僵硬,她的眼睛盯着前方,面色苍白,公公居然走了!!! 她猛的意识到什么,抬脚就要往里面冲,可脚才刚抬起来就被站在门口的韩勇挡住了,韩勇眸中全是怒火,语气冷冽,“二夫人,若不是你刚才那样闹腾,老爷还能在撑一段时间,医生早就叮嘱过了,老爷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是你害了老爷!!!” 迪美云万万没想到,这样一口大黑锅就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她作势就要甩开韩勇的手,并怒斥道:“韩勇,你放肆!你这是推卸责任,公公死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在病房内,我看分明是你害了公公!” 韩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他并没有反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二夫人,老爷是怎么死的,医生自有判断,是你的责任,你逃不掉的!” 医生抿了抿唇,看着众人,艰难地开口:“太老爷的确是气急攻心而亡!” “什么!”迪美云往后倒退了两步,表情惊骇,她连忙摇头,“不...不是我...我只是想让公公给我做主......” 迪美云喃喃自语,突然她将目光转移到云富阳身上,“是他!都是他,要不是他打伤了二爷,我不会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这么说,弟妹觉得自己没有错?” 迪美云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压根不敢看说话的方向。 韩彦城缓步走进大厅,环视着周围的人群和摆设,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细节。 医生紧张地站起身来,向着来人鞠躬行礼:“见过家主。” 韩彦城扫了一眼医生,淡淡地说道:“你不用怕,太老爷亡故,作为人子,我理当调查清楚,太老爷确定是气急攻心而亡?” 虽然韩彦城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医生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点头。 身为韩正廷的私人医生,他自然不可能是韩彦城的人。 但他还是选择顺着家主的话来说,一来是因为太老爷的确是被气死的,二来太老爷已死,他和家主作对就等于找死。 他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在他进去之前,太老爷就已经死了,结合床上的血迹,他可以推断出,在二太太闹起来之前,老爷就被气到吐血了。 可韩勇一直在房间内,却没有发出任何警示,这只能说明一点,韩勇叛变了! 他只是一个医生,只想好好的为病人看病,压根不想卷入复杂的家族争斗之中。 太老爷已死,一切前尘往事皆已消,只有闭紧嘴巴才能活的长久! 韩彦城蓦然片刻后,看着迪美云,语气严肃,“弟妹,先前太老爷生病的时候,我就告知过全族,太老爷需要静养,为何你还要在庄园内喧哗?是不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还是故意为之?” “我冤枉啊!大哥,我怎么可能会故意害公公?我当时也是气昏了头,彦宇被人打成那样,我也是关心则乱!” 迪美云一直都很怕韩彦城,而且现在韩正廷死了,没人给她撑腰了,她可不得缩着脖子,但这个女人平日里也是个能言善辩的,即便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这件事的起因。 “大哥,我知道你一向正直无私,我家彦宇被亲侄儿打成那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她先给韩彦城戴一个高帽子,让他待会不好意思去袒护自己的亲儿子。 韩彦城侧眸看向云富阳,冷冷开口:“她说得可对?” 父子俩的第一次见面,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即便云富阳早有心理准备,但被如此对待,他心依旧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用疏离的语气说道:“如果他嘴里被打的人是个金鱼眼,那我承认,人是我打的!” 韩义立刻在边上开口解释:“家主,大少爷动手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人是二爷,而且二爷一开口就骂人,还把小小姐都气晕了过去,这件事大少爷虽然做得不对,但不能全怪他!” 韩彦城闻言点了点头,环顾了周围一圈,‘太老爷亡故是我韩家的大事,今天发生在庄园内的事等太老爷的葬礼结束后,我再进行处置!” 韩彦城的话差不多就等于一锤定音了,迪美云知道自己将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当即身子一歪,整个人晕了过去。 第372章 祈福仪式 第372章 祈福仪式 韩彦城让开一步,众人这才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位穿着道袍的年轻人。 韩彦城朝年轻人微微颔首,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恭敬,“大师,开始吧!” 年轻道士点了点头,平静无波地脸上居然带出了一丝悲天悯人。 按照正常情况,人死后应该要进行净身穿衣,然后再各地的葬礼习俗进行的。 可韩彦城居然让所有的人都离开韩家庄园,诺大的庄园内居然只留下了他和那个年轻道士。 云富阳在经过年轻道士的时候,心脏竟然不受控制般突突突跳个不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努力压下心头的异样,抱紧怀中的小闺女快步离开庄园。 云富阳一出来,心跳才慢慢恢复了正常,他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问道:“义叔,那个人是谁?” 韩义已经给云富阳拉开了车门,他知道大少爷问的是谁,等坐上车后才开口道:“那是念一真人,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却是位得道高人!这也是我们韩家的家规之一,但凡家主离世,必将请道家人前来举行一场祈福仪式,希望逝去的先灵能够保佑韩家繁荣昌盛,屹立不倒!” 云富阳听得云里雾里,“祈福仪式?” 韩义点头,继续说道:“仪式一共要举行一天一夜,期间只能由家主的继位者和道长在场,等仪式结束后,才能对外发布家主离世的消息!” “祈福仪式?为什么只能有家主继位者和道长?既然是祈求祖宗显灵,不应该子孙越多越好吗?老祖宗肯定喜欢看到子孙昌盛的场景!” 韩义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毕竟在他的固有认知中,祈福仪式只能未来家主在场,他有些讪讪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云富阳闻言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算了!等你家老爷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到时候再告诉义叔你!” 同时在心里腹诽,也不知道他到时候将家族兴旺的愿望改成小闺女平平安安有没有效? 安安也是韩家的子孙,老祖宗应该不会拒绝的吧!再说他小闺女那么可爱,那么软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老祖宗们要是不同意,他当场就烧了韩彦城的尸体,再不济给他脸上画个大王八。 韩义突然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云富阳一家离开韩家庄园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沿着韩家庄园外面的公路往下走就会发现一栋栋连着的房子。 韩义解释道:“这里是韩家族人的居住地!” 云卫民歪着脑袋瞅了瞅,看过韩家庄园奢华的装修,此时在看这些两三层的小建筑就觉得很普通了。 “那里好多农田!你们也要种田吗?” 韩义伸手指了指窗外某个方向,傲然抬头。 “自然!这整片山乃至外面大半个区域都是我们韩家的土地,那边有一条道路可以直通市区,每年政府还要朝我们韩家买粮!” 刘素芬看到田野中此时已经有人忙活的身影,着一路上,她看过太多的繁华,这些繁华落在她身上终究让她有如梦似幻,当看到熟悉的环境时,她才生出些许真实感,忍不住感叹道:“这里和七排村差别也不大!实在不行,我们在这安家,分上几亩地种种也行!” 韩义都快被刘素芬的话给惊掉下巴了,他缓了一会才说道:“大少奶奶,这些种地的都是韩家的分支和战乱投奔过来的人,您不用下地的!” 韩义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的天啊!万一让别人知道韩家的大少奶奶,未来的主母要去种地,韩家的面子可丢完了! 刘素芬讪讪一笑,“呵呵,我就开个玩笑!” 韩义:开玩笑也不能这样开啊!差点把我老头子吓出心脏病来。 云富阳却心中了然,大家族中也分嫡系和旁支,嫡系人丁兴旺、地位尊贵,而旁支则相对贫困很多,这是万年不变的真理。 同样一个姓氏,一个祖宗,却过着不一样的日子。 要不然刘皇叔一个皇室后裔,怎么会沦落到靠卖草鞋为生的地步? 所以大家族中的争权夺利才会那么激烈,人人都想翻身当嫡系。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座豪华气派的大院子,和韩家庄园不同,这是一个具有华国特色的大四合院。 门口的两个石狮子特别有气势,它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好像在时刻守卫着周围的一切。 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韩家主院”四个大字笔力雄浑苍劲有力,金光闪闪地彰显出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大少爷,你们先好好休息,等家主安排好后,我在接你们去参加葬礼!” 韩义在前面领路将人带到一处清幽小院中。 四四方方的侧院,廊桥婉转蔓延,环境清幽,院内花草树木繁盛,水池清凉通透。 两层的小楼,总共有五间卧室,两个客厅,一书房,以及一个小厨房,而且每间客房都有单独的卫生间,还可以通过大窗看到小院内的风景。 云富阳一路走过来心中疑惑满满,忍不住好奇开口:“义叔,这处宅子里没住其他人吗?” 他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遇到便宜亲爹的正房老婆和姨太太们,心里甚至开始琢磨起来,有人朝他和他家人发难的时候,他是用左手抽还是用右手抽。 结果一路走来,除了穿着统一的仆人,连条狗都看不到,云富阳忍不住大失所望。 韩义了然一笑,解释道:“这处是家主的居所,主母和其他姨太太还有少爷们都住在别处,大少爷放心,您来之前,家主特意叮嘱过不让他们来打扰你!” 云富阳挑了挑眉,哦豁!看来老色批还挺护短的呀,生怕自己削他的心头爱! 只不过那个主母之前派人想要劫走他家卫东,这个女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且等着吧!这事没完! 云家一家人着实也累着了,全家都拒绝了韩义让下人去准备早餐的好意,决定好好补个觉。 云富阳亲自抱着小闺女去了她的小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后才放心回自己屋补眠去了。 第373章 追掉会 第373章 追掉会 在车上他试探过韩义的口风,韩彦城似乎并不想让他留在星洲,等葬礼结束,他们全家就会离开,至于去哪,这个韩义也不得而知。 目前可知老色批和那个主母不是一条心,可两人的底线究竟在哪,他目前还不得而知,容他过后再试探试探。 今天他之所以对金鱼眼下重手,一方面是因为安安,另一方面也是试探,韩义的身手其实很好,在他看来韩义至少和云大石是一个武学等级的。 对方想要阻拦自己并非难事,可他并没有! 想着想着,云富阳就睡着了。 刘素芬并不知道大家族的生存模式,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挺不安的,可没过多久就听到丈夫的鼾声,她竟然奇迹般地觉得这声音特别有安全感,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云安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她看着陌生的环境,心中陡然一惊,等神识放出去后,看到睡在各自房间内的家人们,她才放下心来。 云安安揉了揉眉心,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又严重了,心里把老道士拖出来又骂了数十遍。 以老道士的狡诈,她十分确定对方肯定知道吸收剑气的后遗症,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十六岁的坎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剑气。 那老东西该不会想让她成为吸收剑气的容器,然后再把她灭掉吧! 云安安越想越觉得可能,但她该如何应对呢! 被动挨打不是她的性格,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对老道士一无所知。 二哥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云安安双手托腮,陷入思考,良久她才活动了活动手腕,眼珠儿滴滴一转整个人陡然消失在房间中。 空间里,云安安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翘着二郎腿,小脚丫一晃一晃的,手里把玩着一根金条,这玩意儿她空间多的是。 阿达鸭围着她嘎嘎叫个不停,嘴里还嘬着一颗水灵灵的苹果。 小主人,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好想你啊!你都不知道大黄那个大块头有多欺负鸭,它不仅让我用脑袋顶鸡蛋,还抢我的食物,呜呜呜,小主人,我太可怜了! 说大黄大黄就来了,阿达告了一半的状戛然而止。 鸭嘴夹着苹果飞速逃回小木屋中。 大黄委屈巴巴地凑到云安安身边,小声嗷呜了嚎几声。 老祖宗,你可别听阿达那个碎嘴子胡说八道,我压根就没有欺负它,反倒是它要抢我的粮食,我的备用粮啊!现在全成了它小弟,都不让我下嘴了,本虎都饿瘦了...... 云安安笑着揉了揉大黄的脑袋,“要不我过几天带你出去放放风?” 大黄闻言瞬间眼睛就亮了,忙不迭地点头。 云安安枕着大黄柔软的肚皮躺着,心里盘算了起来。 阿达和大黄总呆在空间也不是个事儿,而且冥冥之中,她有一种感应,老道士离自己很近,她需要尽快找到老道士。 云富阳一直睡到日落黄昏才醒过来,小院里是有专门伺候的人,小厨房里一直温着饭菜,等人一醒就能吃到可口的饭菜。 下面的客厅有电视,收音机,还有电话,书房里也有很多书,大多都是古籍,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外国书籍。 吃过饭,云卫民就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刘素芬和云富阳也好奇地围了过来,电视剧啥的他们两人也是头一次看,稀奇得紧,不知不觉地就看入了迷。 所以等第二天韩义来小院准备接大少爷出发前往追悼会,他一进门就对上了六双熊猫眼。 云富阳放下手里的牛奶杯,看着穿着一身黑的韩义苦笑开口:“早知道今天要出门,我们一家昨夜肯定不会熬夜看电视!” 云卫国平静将嘴里的小笼包咽下肚子,淡淡开口:“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被书房里的书吸引了目光,从而忘记了时间!” 云富阳...... 你清高,你了不起,但你看书还不是和我们看电视的一样,看出了黑眼圈,咱们谁也别嫌弃谁! 韩义嘴角抽搐,莫名开始为韩家的未来担忧了起来,大少爷三十好几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担起韩家的重担。 正事要紧,韩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时间紧,来不及给少爷小姐们定做衣服了,好在老爷之前早有准备,给大家准备好了衣服,我已经让人放进了主子们的房间,身为韩家的未来的家主,大少爷需要携亲眷守灵,我们十分钟之后出发!” 云富阳并不想去,说是守灵,其实就是去下跪,让他给云大石跪跪还行,但跪韩家太老爷,他不愿意。 韩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被家主料到了,大少爷这性子也太耿直了,喜欢和厌恶全然写在了脸上,没点城府,以后可不得被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大少爷,来之前家主让我转告您,等太老爷的追悼会结束后,他会安排您,少奶奶和小少爷以及小小姐回港城!” “回港城?”云富阳声音中难掩激动,如果说哪里是他最想定居的地方,无疑就是港城,因为那里离家最近,也最容易得到关于内陆的第一手消息。 只是他没有想到,韩彦城居然会愿意让他一家待在港城,他到底想做什么? 云富阳没有多想,这笔买卖于他而言不吃亏,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可他也不稀罕黄金啊!他就希望一家人能整整齐齐平安喜乐! 一家之主发了话,其余的人自然要听。 六人快速扒了几口然后回房换衣服去了。 韩家太老爷的灵堂格外不同,不仅场地大,声势也大,最重要的是,棺材前跪的韩家子孙也很多。 当然跪的位置也有事讲究的,越靠前就说明此人在韩家的地位越高。 这也是云富阳第一次在韩家亮相,不少韩家族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不因其他,从长相上就能看出来。 “我原本以为大少爷不在族里长大,对太老爷也没什么感情,没想到太老爷才走,大少爷就哭成了这样!” “谁说不是呢!大少爷真有孝心啊!” “你们看到没,跪在大少爷身后的就是大少夫人和他们的孩子,你们看看他们憔悴的脸色,乌黑的眼圈,一看就哭了一整夜!当真孝感动天啊!” “嗯!说得在理!” 无形之中,云富阳给自己拉了一波支持票,毕竟有孝心这个品质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是值得赞赏和敬佩的。 第374章 梁上君子 第374章 梁上君子 当云富阳带着全家都跪下没多久,就看到迪美云推着一个全身绑着绷带,坐着轮椅的人来了。 云安安因为昏迷的早,所以并不知道金鱼眼(韩彦宇)被她爹和大哥揍成了木乃伊。 木乃伊人还没跪下就已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但因为韩彦宇的牙齿都被打掉了,所以发出来的声音是类似“啊”、“哦”之类的音节,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诈尸了,总之画面和声音都显得很诡异。 云安安一脸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边上的云卫民,压低声音问:“三哥,这人是谁?伤成这样还要出来吓人!可真没公德心!” 云卫民赞同地点了点头,同时从自己的小口袋里快速掏出一个山楂饼塞入嘴里。 没办法,他们在这跪着是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东西的,所以云卫民提前给自己的兜里塞满了小零嘴。 云富阳跪在最前面,被后排小闺女的话给逗笑了,但转念一想,当着这么多韩家子孙,在太老爷的葬礼上笑出来也太没礼貌了。 他跪都跪了,万一笑出声来,不就等于白跪了。 云富阳连忙低下头,将自己这辈子最伤心的事想了好几遍才勉强没笑出声来。 迪美云和韩彦宇早就注意到云富阳一家了,但两人并没有选择在灵堂上找茬,一个是因为靠山倒了需要谨言慎行,另一个完全是因为身体不允许。 守灵通常会持续三天,在这三天中,亲友们会在灵堂前焚香祭奠,悼念逝者。 到了晚上的时候,云富阳看着会场上已经没多少人,于是朝刘素芬和孩子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晚些再来!” 刘素芬明白云富阳是想留在会场守夜,关切地说:“还是我留下来陪你吧!让孩子们先回去!” 云安安看了看刘素芬苍白的脸色,说道:“娘,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陪着我爹!” 她娘本来昨晚就没睡,今天又跪了一天,身体早就受不住了。 说着云安安朝前探了探身体,“爹,我不想回去!” 云富阳对上小闺女亮晶晶的眼睛,终是不忍拒绝,再说他一个人跪着也挺无聊的,有安安陪着他还能说会话。 等刘素芬和哥哥们走后,云富阳便牵着云安安去了侧厅。 侧厅是专门用来吃饭喝水的地方,很中式的风格,木质梁柱、雕花门,还点着檀香和柏木。 侧厅的空间很大,用屏风隔成了两个空间,一个专门用来吃饭,还有一个可让人小憩的休息区。 在休息区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画作,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雅致。 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小点心,供客人享用。 云富阳带着云安安来到这个区域,“好了,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饿了吗?要不要吃个糕点?” “爹,暂时别吃,我先检查检查,万一有人下毒怎么办?” 这个不得不防,云安安拿着一块糕点研究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谨慎起见,她借着袖口的掩护掰了点投入空间,看到空间里的野鸡吃下糕点后没有任何异样后,她才笑着说:“没问题!应该可以吃了!” 云富阳却没了吃糕点的兴致,将糕点盘子推到另一边,“安安,你也别吃了,爹这里还有几片山楂片,你吃这个吧!” 看着被他爹捏变了形的山楂片,这玩意一看就是三哥偷偷塞到她爹兜里的,想到那上面兴许还粘了她三哥的口水,云安安摇了摇头。 “爹,我不饿,下午吃得挺饱的!” 守灵的人不是铁做的,得吃饭,但吃得都很素,韩家子弟虽说贫富差距大,但星洲的情况比华国要好,所以在大家对没有放油的菜饭难以下咽的时候,云富阳一家人倒吃得挺香的! 父女俩歪靠在小塌上盯着天花板,跪了一天了,此时只想好好躺一会。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父女俩对视一眼,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在偷懒,于是两人开始四下张望,寻找躲避点。 最后还是云安安朝上看了一眼,拎着她爹上了房梁。 云富阳:呵呵,闺女,我可真是谢谢你咧!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和小闺女一起当一回梁上君子。 好在今天两人穿着的都是暗色系的衣服,所以在房梁上与黑夜完美融合了。 很快就是推门而入的声音。 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云富阳认识,还打过交道,真是韩勇。 至于女的嘛,就有些意思了,这人云富阳也认识,但却并未交流过。 女人穿着一身身着一件经典的白色旗袍,其边缘绣着精致的黑色图案,尽管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的五官依然保持着一种优雅和和谐,透露出年轻时无可置疑的美丽。 此人正是韩彦城的正妻,韩家的主母:高若珊。 可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 云富阳微微皱起眉来,还不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发生了让他惊掉下巴的事。 在韩勇关上侧屋房门后,高若珊一把从后面抱住了韩勇,声音娇软。 “勇哥,老爷子死了,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韩勇转过身体,回抱住了高若珊,眼里满是柔情地说道:“怎么会呢?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我不会不要你的!” “可......可我听韩彦城说,你收了老爷子的农场,等葬礼结束就会去欧洲!” 高若珊将脑袋埋进韩勇的胸膛,语气中夹带着无尽的委屈。 韩勇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傻瓜,韩彦城说的话,你也信?我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他自然希望我快点滚,但你还在这,我怎么可能抛弃你,一个人走?” 高若珊紧紧地抱住韩勇,眼角泛着泪光,“勇哥!要不我们一起走吧!韩彦城并不在意我,我想要假死脱身并不难!我们一起去欧洲,找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哪怕没有钱,我也愿意!” 韩勇摇头苦笑,“若珊,我们若走了,骞儿怎么办?你忍心将他一个留在韩家,他还不得被剩下的兄弟姐妹给吃得干干净净!” 提到心爱的儿子,高若珊的理智终于回归了,她从韩勇的怀里出来,伸手小心翼翼地抹掉脸上的泪,咬牙说道:“对!我们还不能走,韩家毁了我大半辈子,我不能轻易离开!我要好好活着,我要做韩家的太老夫人,我还要让韩家的产业都归到我骞儿的名下......” 第375章 绕口的关系 第375章 绕口的关系 韩勇听到高若珊这么说,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若珊,现在那个野种回来了,你什么都别做,当好你大太太的本分就行,其他的事交给我,我定有办法让骞儿成为韩家的掌事人!” “嗯!勇哥,我相信你!”高若珊盯着韩勇眼神里包含无尽的爱意和信任。 两人相拥在一起,吻着对方...... 眼看两人就要直接在小塌上干那啥事,云富阳尴尬地挪开视线,可一扭头却发现小闺女看得双眼亮晶晶的,里面透着一种纯真的兴奋,好像正在观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以前每次爹娘办事的时候,云安安总是会躲进了空间,其实她心里还挺好奇的。 云富阳却是另外一种心情,不过好在这对奸夫淫妇倒还真没有丧心病狂到在未成年人面前搞禁忌直播。 关键时刻韩勇理智回归,推开高若珊,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极力克制身体上的异样。 “若珊,不行!这里不合适!” 高若珊此时正处于兴奋状态,听到韩勇的话,整个人如一条柔软的蛇一样缠了上来,咬住韩勇的耳朵,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为什么?这里多刺激啊!” 韩勇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他努力从高若珊的纠缠中挣脱出来,端起小桌上的茶朝高若珊泼了过去。 “若珊,你清醒点,这里是灵堂,你可别忘了,躺在棺材里面的是我的亲生父亲,你的公公!” 此言一出,云富阳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韩勇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韩家的家仆,而是韩正廷的儿子。 也就是说韩勇是他血脉上的叔叔! 云安安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总感觉这话有些奇怪。 我的亲生父亲是你的公公,这不就是夫妻吗?夫妻之间干点啥怎么弄的跟偷情一样。 高若珊被一碗凉水泼得理智回笼,也感觉自己大意了,居然在灵堂的侧间做这种事,万一被人看到,她和勇哥的谋划就全落空了。 想着高若珊背后渗出一层的冷汗,韩勇此时已经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磨平,他伸手细细抹掉高若珊脸上的水珠儿,语气温柔缱绻,“傻瓜,小不忍则乱大谋,再忍忍,等韩彦城死后,我俩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嗯!”高若珊深情地注视着韩勇。 韩勇微微一笑,“我先出去了,过几分钟后你再出来!”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房梁上的云富阳才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贸然下去,谁知道门外会不会有人堵着。 他用眼神示意云安安,不要轻举妄动。 云安安读懂了她爹的意思,但她用神识一扫就知道外面并没有人,而且她还看到韩义正在四处找他们父女二人。 云安安低声说道:“爹,我好像听到义爷爷在找我们!” “什么?”云富阳对于小闺女的耳力没有半点怀疑,若是让韩义大张旗鼓地找到侧门来,难免不会让韩勇有所怀疑,于是他压低声音问:“闺女,外面有人吗?” ”没人!” “行!那我们快出去吧!” 父女俩溜了出去,特意绕了好大一圈才从正面回来,恰好碰到正在寻他们的韩义。 “大少爷,安安小姐,你们去哪了?” 云富阳打了个哈哈,“跪得太累了,出去走了走,差点就迷路了!” 韩义不疑有他,“刚才老爷传话过来了,让大少爷和安安小姐回去休息,明儿只需大少爷来即可,但后天全部人都要来参加送葬仪式!” 云富阳闻言打了一个哈欠,虽然他每天都得来,但闺女和媳妇儿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他也挺高兴的。 回去的车上,云富阳和云安安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发生的事。 等回到小院,刘素芬和三个孩子已经睡下了。 云富阳感觉有点饿,在厨房转悠一圈,发现了面条和鸡蛋,虽然他以前没有用过煤气灶,但之前看仆人用过的。 “闺女,吃面吗?” 云安安摸了摸肚子,连连点头,“要!” 父女两人各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煤气灶前,在等待水烧开的过程中,双手托腮的云安安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口询问:“爹,我越想越不对劲,侧屋的那两人肯定不是夫妻!” 之前在灵堂,云安安一直在打瞌睡,所以压根就不知道高若珊是谁。 云富阳伸长脖子往外一看,见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那女的是你亲爷爷的大老婆,男的是你太老爷的私生子!” 云安安蒙圈了,这关系听着就好绕口啊! 等她把关系整理清楚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小脸儿因为兴奋显得红扑扑的,“这么说,色鬼爷爷被自己的亲兄弟戴了绿帽子?” 云富阳心里畅快极了,重重点了点头,同时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你暂时别声张出去,这可是张好牌,以后咱们家兴许还指着这张牌脱身呢!” 云安安朝自己的嘴巴比划了一个扯拉链的动作,然后拍了拍小胸脯。 “爹,你放心,这世上还没有能敲开你闺女嘴的人存在!” 看着抖小机灵的闺女,云富阳笑得更开心了,正好此时水开了,他站起来去下面条。 父女二人吃了香喷喷的鸡蛋面条,然后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云富阳是独自一人去灵堂的,他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高若珊也来了。 没出来之前,云富阳就听常凤说过,高若珊一共生了两子一女。 二少爷:韩有硕,大小姐:韩梦瑶,以及五少爷:韩有骞。 韩梦瑶早就出嫁,外嫁的女儿再回韩家就是客人,只能明天才能来追悼会,此时高若珊身边站着的是她的两个儿子。 高若珊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云富阳说说话,探探这人的脾气性格,但昨天灵堂的人太多了,再加上有韩彦城的命令,她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今天正好趁着没什么人,于是走到云富阳边上,用长辈关爱的语气说道:“富阳,我是高若珊,你父亲的原配妻子,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当初你父亲给你上族谱的时候将你的出生记在了我的名下,换言之,你可以叫我一声母亲的!” 云富阳淡淡地“哦”了一声。 第376章 灵堂打架 第376章 灵堂打架 高若珊还没有任何的表示,站在她边上的韩有硕就开口呵斥道:“你这野种是什么态度,我母亲好心好意承认了你的身份,你就应该感恩戴德,若不是你在我前面出生,你以为就你这样的货色能进我韩家的门!” 云富阳斜睨了对方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来你就是韩家的二少爷了吧!” 云富阳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打量着对方,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句老实话,我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不能早点出生吗?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要我看,你娘之所以这么委屈求全,全怪你不争气!” 云富阳这几年当村干部,别的方面也许没啥进步,但在嘴皮子上绝对是飞跃般的成长,毕竟每次公社有好事的时候,他都要和其他村的村干部来一场唇枪舌战。 倒不是他金盆洗手了,而且好些个村干部都是好干部,他们争取的利益并不是为了个人而是集体,对于这些人,云富阳下不了手! 云富阳的这番话就等于在韩有硕的心头插刀子,不是长子一直是他的心魔。 从他记事起,母亲房间的人就总会用怜悯还有责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恨母亲偏心五弟,因为他知道自己让母亲失望了,所以韩有硕从小就将韩富阳视作此生的仇敌。 “你...你闭嘴!我才没有......那些年我爸不在家,我妈想生也找不到人,都怪你妈,是你妈那个贱人故意勾引我爸!” 云富阳的性格和云安安的真的很像,这两人都属于你惹我,我还能有耐心和你唠一唠,但惹我的家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听到韩有硕给自己母亲身上泼脏水,云富阳抬脚朝他踹了过去。 韩有硕躲闪不及,被踹倒在地,但今天的情况和在韩家庄园不一样。 每一个韩家嫡系身边都有护卫,韩彦宇是因为韩家庄园戒严,除了老太爷的护卫,任何人去韩家庄园都不能带护卫,所以韩彦宇才会被揍得那么惨。 而此时就在韩有硕被踹翻得同时,一直守在他不远处的护卫就已经朝云富阳冲了过来。 这些护卫虽然是韩家分给韩有硕的,可这么多年早就被私有化,护卫只忠于韩有硕一人,对他们而言即便对方是韩家未来的家主,只要敢伤害主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韩家的护卫各个都是高手,但云富阳的身手也不遑多让。 但云富阳总归只有一个,但护卫却有五人,几个来回后,云富阳就知道自己不是五人的对手。 就在此时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插了进来,只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将双方分开,一道掌风就将五人横扫了出去。 云富阳定睛一瞧,“义叔?” 韩义朝他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倒地的五人,冷声说道:“灵堂重地,岂容尔等放肆,居然还敢对大少爷出手,更是罪加一等!你们现在就去思过堂领罚!” 那五人看向韩义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恐惧,听到要去思过堂,更是吓得面色苍白。 高若珊站了出来,“阿义,你这么处理恐怕不妥吧!率先动手的是我们韩家的大少爷,依我看这些护卫忠心护主,应该嘉奖才对!” 韩义即便在面对高若珊的时候依旧是不卑不亢,“主母,少爷们之间的事不该我管,我也没资格管,但这群护卫以下犯上却是事实,处罚他们更是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高若珊闻言暗自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都觉察不出疼痛。 她虽然偏心小儿子,但硕儿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血脉相连,她如何能不心疼? 面前的人虽然是个下人,但却是韩彦城的心腹。 她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但她是韩家的主母,既然你一个下人不能插手主子们的事,那我这个主母下令处罚总行了吧。 “来人,传我韩家主母令,韩富阳以下犯上,欺辱长辈,残害兄弟,特令他......” 高若珊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一道雄浑的声音打断了。 “夫人好大的火气,不过是兄弟间的打闹,竟然说得夸张!让外人瞧见了还不得笑话我们韩家!” 来人穿着一套黑色暗纹唐装,唐装剪裁得体,线条流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他的面容虽然不动声色,但却给在场每一个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是云富阳第二次见韩彦城,和自己有着相似的容颜但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韩彦城的出现给了高若珊很大的压迫感,她虽是他的妻,但她却深知这人的可怕之处。 韩彦城环顾了在场一圈,轻飘飘地扫过倒在地上的韩有硕,目光定格在族中的一个晚辈上。 “乐明,说说,怎么回事?” 那位叫乐明的小年轻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韩彦城点了点头,目光深冷地在高若珊一行人身上扫了一遍,“看来你们把我之前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韩彦城冷漠地目光定格在韩有硕的身上,“有硕!在爷爷的灵堂上辱骂兄长猜忌亲父,你可知错?” 韩有硕垂着脑袋,不发一语,隐在阴影下的表情却无比狰狞,怨恨,委屈,急躁,痛苦,抱怨等多个负面情绪在他内心交织着。 说这么多,还不就是偏心你的长子。 韩彦城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俨然动了真怒,蠢货一枚,给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 “来人,将二少爷抬下去,禁足一个月,撤销他在族内的一切职务!”韩彦城轻飘飘地就下了决定,但语气却不容置喙。 韩有硕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禁足一个月,他能接受,但撤销他的职务等于剥夺了他手中的权利。 果然父亲的目的是想让自己给这个土包子让位,可凭什么,他兢兢业业地为了韩家的基业打拼数十载,那个野种什么都没有做,一回来就要夺走他的一切。 第377章 偏心 第377章 偏心 “父亲!你居然偏心至此,为了这个野种,你当真昏了头.......” “闭嘴!” 呵斥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若珊,她连忙让人将韩有硕抬了下去,其实她心里也对韩彦城的偏心十分不满,但此时她更担心大儿子激怒了韩彦城会牵连到小儿子。 说完,她朝韩彦城走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说:“彦城,有硕也是急糊涂了,这件事说到底全是我的错,我也是看富阳一直跪着,怕他累着,想让他去侧室休息一会,都怪我......”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朵中,将一副慈母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虽然她没有直接说云富阳不识好歹,但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韩彦城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太老爷的葬礼,他一个当晚辈的,跪是他的孝心,你这般处事,的确有错!你平日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 高若珊:我刚给自己找的台阶怎么说没就没了? 高若珊很想发火,但想到韩勇之前的嘱托,到底还是忍下了这口气,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用手帕擦了擦泪水,“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带着骞儿好好给爹守孝!” 高若珊也是个行动派,说着就拉着小儿子跪了下来。 韩彦城什么都没说,视线转移到云富阳身上,“你和我来一下!” 云富阳不动声色看了韩义一眼。 但相比韩彦城,他更信任韩义。 这种信任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大概是韩义看他的眼神中有和云大石一样的关爱吧!也许是老头第一次见面的那一跪,又或者是他看清楚了韩义在韩家的地位非比寻常,却对他这个没有实权的大少爷真心恭敬,反正他相信韩义不会害自己! 韩义点了点头。 父子俩上了车,开了五分钟来到一处别院。 云富阳什么都没有问,跟着韩彦城往里面走,走到书房后,韩彦城吩咐韩义去准备一些茶水。 东西是早就备好的,等韩义端上来后,韩彦城就吩咐他去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入。 看着合上门,韩彦城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小口茶,饶有趣味地看着正四处打量的云富阳开口说道:“ 你昨儿跪了一天,我让你准备了人参菊花茶,可以清心提神,你过来喝一杯吧!” 云富阳站在距离韩彦城不远的地方,冷不丁开口:“不喝,我怕你下毒!” 韩彦城差点就被茶水给呛着了,放下茶杯,表情有些复杂,“你这性格还真和你舅在信里说得一模一样!我是你亲爹,能害你?” 云富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谁知道呢!” 虽然他有九成把握确定韩彦城不会害他,但这不还有一成的概率吗? 韩彦城看着眼前和自己面容相似的孩子,心里忽的一软,想起了很多的往事,目光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算了!谁让他这个当老子的理亏在先呢!当年他是有机会在撤出华国的时候将孩子给带出来的,但他却选择了将孩子留下。 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分别就是三十年。 “行吧!不想喝就不喝!那你坐下来,我给你讲讲我的事!” 云富阳找了个距离韩彦城不太近的地方,竖耳倾听,纯当消遣。 韩彦城看到儿子这副无视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终于也体会到了一把韩正廷的快乐。 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爷爷和你说的你信吗?” 云富阳挑了挑眉,不是讲故事吗?怎么又扯到韩正廷?看到那天韩彦城果然藏在某个地方偷听他们讲话。 云富阳反问:“你觉得我该信吗?” 韩彦城嘴角上扬,“你很聪明!你爷爷那个人怎么说呢,小德没有,大德有亏!难当大任,什么都想要当却什么都抓不住,这辈子就毁在了一个贪心上。” “韩家的一些事你应该通过常凤了解了不少,那我现在就给你说说别人不知道,或者说点别人不敢说的事,我的生母宋氏是你爷爷的第一任妻子,属于家族联姻,那个时候你爷爷受制于族中的叔叔们,所以娶了你的奶奶。 可是啊!你爷爷心里一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甚至为了反抗这段封建婚姻,他既然还想着珠胎暗结,让韩家的长子出生于白月光的肚子,但很可惜,那个女人生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后来你奶奶怀孕了,在生我的时候被那个女人灌了一碗药,我出生了,但你奶奶却死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云富阳的睫毛微微一颤,他想到了他娘的死,心里居然有一种荒谬的错觉,这一切仿佛就是命中注定了一般。 “你奶奶死后,他迫不及待地迎娶那个女人进门,你能想象到吗?那个女人生的大女儿比我还大一岁,这对于尸骨未寒的你奶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羞辱!” 韩彦城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了几个度,他深吸了一口气,渐渐缓了下去。 “其实吧!那个女人最开始对我颇为照顾,她会在我摔倒的时候,将我搀扶起来小心翼翼拍掉衣服上的灰尘,也会在我说想要吃什么的时候,亲自给我下厨。 小时候我甚至以为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后来韩彦宇出生了,我看着她笑了,父亲笑了,我也笑了,那个时候我真心以为我会一直幸福下去!” 韩彦城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但紧接着他的语气中就透出浓烈的仇恨。 “随着韩彦宇一天天的长大,那个女人看我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她不再温柔的对我笑,也不再与我亲近,甚至还会让人将我关起来!” 说到这里,他的眸中染上了一层灰雾,不知道为什么韩彦城这个样子让云富阳莫名有些胆战心惊。 “孩子,你知道该如何驯服将人驯服成畜生吗?最开始鞭打,不服就饿着,直到他愿意接受任何食物,脖子上套着狗链,学狗一样趴着吃狗剩下的食物,剥夺他作为人的尊严......” 明明韩彦城的语气听着很平静,但云富阳的背后依旧渗出了一层冷汗。 第378章 我是动过真心的 第378章 我是动过真心的 韩彦城想起了曾经不愉快的场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很快就压下了那种恶心感,快速呼吸了几下,才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说。 “好在我命不该绝,我被族中的长辈救了出来,虽然韩正廷再三表示此事是下人们的擅作主张,但他和那个女人为了给宋家一个交代不得不将我送到宋家去抚养,临走前,我送了他们一份大礼!” 看着韩彦城上扬的唇角,即便他并没有细说,云富阳也明白,这份大礼一定很重很解气。 “宋家人对我很好,他们给我提供了最好的教育和生活条件,但随着我的成年还是回到了韩家。 韩正廷力排众议,强迫我娶了那个女人的侄女,也就是现在韩家的主母高若珊,为了让高若珊怀孕,他甚至在酒里下了迷药,可我这些年在宋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事后在高若珊的吃食里下了避孕的药物,药性太烈,同时还让她产生了假孕反应, 趁着韩正廷放松警惕的时候,我逃出了韩家,韩家的确有钱,可在乱世有些东西比钱可厉害多了,比如权利,又比如枪杆子。 我利用宋家的关系参了军,一步步爬了上去,爬到韩正廷对我也心生忌惮,不敢再颐指气使,但这些远远不够,一旦我的长子出生,韩正廷控制住我的长子,那我对于他,对于整个韩家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我碰到了你母亲,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希望!其实我对你母亲是真心实意的......” “砰!”的一声巨响,云富阳拍了桌,精雕细琢的桌子霎那间变成了一堆碎木屑,他愤怒地站起来,眼中闪烁着怒火。 “闭嘴!你不配!” 韩彦城看着暴怒的儿子,淡淡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一点做不得假!” 云富阳看着韩彦城脸上没有半点忏悔之色,一股压不住的怒气从他身上升腾起来,他几步冲过去,刚要伸手想要拎住韩彦城的衣服领口,就被韩彦城轻飘飘地给躲过去了。 韩彦城本就是天生神力,还上过战场,韩家也有武学底蕴,所以他手上的功夫并不差。 “你不想知道当年的事吗?想就坐下来!”韩彦城淡淡开口。 云富阳如何不想,他比任何人都要想。 他朝后退了回去,坐到椅子上,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开口道:“你和我舅舅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韩彦城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眼神有些迷离,开口的声音也轻扬了几分。 “是的,在认识你母亲之前我就认识了你舅舅,怀瑾是我生平见过最聪明的人,也是我最敬佩的人,即便我们身处的立场不同,我依旧将他视为我此生唯一的知己!” “果然,从一开始你选中我母亲就是因为她是林怀瑾的妹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害了这个女人的一生?” 云富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更加气愤了,他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得,原本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却遭遇人祸,家破人亡,流落街头。 后来又因为自己的兄长成了被人利用玩弄的对象,怀孕后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靠谱的云大石,却在生子的时候难产而死。 可以说她这一生都过的极其不幸。 韩彦城听到这句话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和自责,然而,这些情绪很快被他深深地隐藏了起来,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但孩子,我别无选择!那种情况下,我想要找一个能对抗韩家的人实在太难了,怀瑾有本事有能力,他找了你母亲那么久,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你们母子的安全!” “我舅舅很早就知道了?”云富阳反问。 韩彦城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书柜前翻找了起来,“我和你舅是大学同学,那个时候林家还没有被灭,我也没加入国党,你舅这个人吧!年轻的时候特遭人恨,家世好,成绩优,长得人模狗样的,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同学,但同时也特遭男生恨, 要不是我,你舅早就被记恨的混混给打死了,后来慢慢和你舅熟悉后,总能从你舅嘴里听到你母亲的名字,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的母亲没有去世,也给我生一个这样可爱又乖巧的妹妹该多好,为此我还偷拿过你舅的一张全家福照片!” 话音刚落,韩彦城将一张精心装裱好的照片递给了云富阳。 如果云富阳去过林清月的家,肯定能发现这张照片和林清月书桌前的照片一模一样,是林家的全家福。 云富阳接过照片一扫,注意力就被照片正中间被老者抱着的小丫头给吸引住了,不为其他,只因这张脸和他家安安长得太像了。 他以前一直听云大石说安安长得像奶奶,但却从来没想过居然会这么像。 韩彦城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继续说道:“多年后,林家遭逢劫难,我和你舅舅加入了不同的政党,立场不同后我更能清晰地认识到你舅舅的厉害, 偶然间我在街上发现了你母亲,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她的相貌和小时候却没有太大的差别,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我知道你舅舅一直在派人寻她,起初我并没有想过要利用她,只是想利用她牵制住你舅舅,可韩正廷逼我逼得实在太紧了,再加上那个时候我对你母亲的确动了心思, 你母亲是个很纯粹的人,明明是个很柔弱的小姑娘,却又那么的坚韧,如果时间充足,我可能不会采取那么激烈的手段,可我压根就没有时间和她去培养她所谓的爱情! 再后来,你母亲怀孕了,天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开心,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忧,韩正廷在我身边安排了太多的人手,除了韩义我谁都不能相信,等你母亲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肯定瞒不过韩正廷,所以我悄悄、放了你母亲,又让韩义去通知你舅舅,再后来你的事你应该都知晓了!” 第379章 你的真心就是狗屎! 第379章 你的真心就是狗屎! 韩彦城苦笑摇头,“原本我想着等我处理好韩家的事情后就接你母亲和你光荣回归,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别竟是永别!再后来就是局势变化,我不得不把你留在华国内, 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怨我,但我今这么多不是为了向你解释,而是想告诉你,你不必如此提防我,我不是韩正廷,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出手的,你是我和小意的孩子,你的出生就是我所期待并喜悦的! 我知道你不喜韩家的争斗,等韩正廷的葬礼结束,我会安排人送你回港城,韩家在港城的业务我会全交给你,你需要尽快接手,我知道你在七排村做了很多,你具备一个领导人该有的品质,现在欠缺的只是眼界!” 云富阳紧握拳头,韩彦城的每个字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对我母亲你就没有半点歉意和愧疚?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 韩彦城反问,“不然呢,我现在以死谢罪,可你娘能活过来吗?还是说你想让我休掉高若珊,给你母亲一个名分!” “屁的名分,我娘才不稀罕要!你的真心就是一坨狗屎!” 云富阳闻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腾的一下起身挥拳就朝韩彦城砸了过去。 韩彦城立刻起身格挡,两人就开始在书房里打了起来,虽然韩彦城手上功夫也不错,但顾及对面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有下重手。 但云富阳就不一样了,他处于暴怒状态,远超平时的实力,一时间竟然将韩彦城压得喘不过气来。 韩彦城被打得踉跄了几步,眼疾手快抓住云富阳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开口说道:“臭小子,你的气撒够了没?我若是受伤了,韩家的烂摊子可就由你来收了!” 听到韩彦城的话,云富阳这才逐渐松开了手,他的愤怒似乎有所缓解。 然而,就在韩彦城以为危机已经过去,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云富阳却突然发动了一次意料的攻击,他伏下身子,用头部猛地撞击韩彦城,将他顶飞了出去。 韩彦城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撞向了后面的书架。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那座坚固的书架轰然倒塌,而韩彦城,则被埋在了倒塌的书架和散落的书本之中。 看到韩彦城惨状,云富阳这才感觉心口的那股浊气被压了下去。 韩义闻声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家主?!” 等他费力将家主从书本中拖出来的时候,云富阳早就逃之夭夭了。 韩彦城摸了摸脸上的碎木屑,有些好笑地说:“几十年都没有这么狼狈了,这臭小子身手还真不错,他那位养父将他教的极好!” “家主,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去请医生给你看看吧!” 韩义略带埋怨地说。 韩彦城摆了摆手,在韩义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算了!当年子弹穿过我的胸口都没死,这点力道算什么!我就是故意露个破绽让那小子出出气的!” 他颤抖着手,端起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茶水顺着他的喉咙流淌下去,带走了一些情绪。 他的目光转向门口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阿义,你刚才是故意的吧!以你的耳力,那小子一动手,你就应该察觉到了,你却拖到他发泄完才进来,这些年,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韩义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忙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地上,低下了头,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少爷!阿义错了!” 韩彦城看着韩义的样子,心中一阵苦涩,他并没有去搀扶他,因为他现在半边身体都是麻的,提不起一点儿劲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就不用跪来跪去了!” 韩义却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他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的心情复杂,既有对自己的责怪,也有对过去的遗憾。 韩彦城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已经了然,摇头苦笑一声,“罢了!你去盯着富阳吧!可别又让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到了他!也不知道他这性子像谁?” 韩义闻言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去。 看着走远的背影,韩彦城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年杏花树下被少女笑容晃花了眼的又何止他一人! 刚才他对大儿子所说的话皆出自他的真心。 童年的创伤对于他来说是永远无法抹去的痛,这段痛苦的记忆,如同一道刻骨铭心的烙印,深深地烙在他的心灵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甚至让他内心深处是有些憎恶和害怕女人的,这一点他一直隐藏得极好。 那是在一个春风拂面的午后,阳光透过杏花树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树下有一个少女蹲在地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被风吹落的杏花,然后轻轻地将它们用手帕包裹起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转过头,对他笑着说,这些杏花,其实也是一种药材! 那一刻,他被她的笑容深深吸引。 她并不是那种绝美的长相,但她的笑容,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当她扬起眉毛,嘴角上扬的那一刻,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暖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仿佛迎面吹来了阵阵轻柔之风,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那一刻,他的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原本深藏在心底的对女性的憎恶和畏惧,似乎在那一刻,被她的笑容,被她的热情,被她的纯真,所融化,所驱散。 但韩彦城并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所以在林清意在听闻他已经娶妻对他态度疏离,甚至想要偷偷逃走的时候,他用了错误的手段。 面对她的恳求,怒火上头的韩彦城根本不管,把她关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囚禁了数月之久,最后直至林清意怀孕。 第380章 她像一朵洁白的花 第380章 她像一朵洁白的花 云富阳出了小院,心中还是怒气难消,韩彦城是个王八蛋,可真正造成林意生死的人是他。 他甚至无法理解,林意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生下他? 没有孩子,她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为了生他这么一个奸生子,真的值得吗? 他有很多的话想问问她,可他永远也得不到回答了。 匆匆赶出来的韩义看到云富阳的样子,心里也是酸楚无比,但他明白,他是韩家的家仆还是家主的护卫。 其实韩义以前不姓韩,他是被舅舅卖到韩家的。 他的童年,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拥有温馨的家庭和慈爱的父母,而是在舅舅舅母无情的责骂声和殴打中度过的。 那些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早已如同飘渺的烟雾,消散在记忆的深处。 后来他被卖入韩家,分给韩彦城做小厮,再后来跟着韩彦城去了宋家,他有幸跟着韩彦城一起习武,一同参军。 其实韩彦城一步步走来有多么不容易,他也看在眼底,但他这三十多年来,多少个日夜曾经懊悔当时没有阻止家主当年癫狂的行为。 “少爷,我送你回小院吧!” 云富阳今天一点也不想再回灵堂了,他跪不下去,他怕自己过去后会忍不住掀了韩正廷的棺材板。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他再认同不过了。 韩彦城该死,韩正廷更该死!甚至他也认为自己也该死! 车上云富阳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突然开口问道:“义叔,你见过我娘吗?你说,她会不会后悔生下我?” 韩义身体微微一僵,缓缓回头,目光复杂地盯着车后排的云富阳,开口说道:“大少爷,不会的!小意姑娘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善良也是最勇敢的人,她永远不会后悔生下了你!” 韩义的思绪慢慢飘远,他和少爷参军的时候大清朝已经没有了,外国势力入侵中国,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韩义是过过贫苦日子的,所以对社会的底层同样也抱着同情和怜悯之心。 那段时间实业匮乏,失业人口猛增。 就拿当时上海举例,市区的垃圾堆上总有在捡煤核的小孩,有时候能捡到残羹剩饭还能顺便解决了吃饭问题。 报纸上也经常出现“由于误食垃圾鱼头一家人惨死”之类的消息。 大部分普通老百姓家里连睡觉的床都没有,条件好些的拿着凳子搭个木头板子就当床了,洗澡更是奢望,能烧点开水擦擦身子都是奢望。 家里如果有人生病,医院就更不要想像了,小孩子感冒发烧到四十度,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孩死去。 韩义曾经也拿自己的钱去补贴那些棚户区的穷人,可他手中的钱有限,而且穷人太多了。 他知道即便是韩家这样的百年大家族,倾尽所有家财也不可能让天下所有的穷人都吃饱饭。 他第一次见到小意姑娘是在顾公馆,其实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只以为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第二次见面是在上海的棚户区,他那天拎着大米准备接济接济那些贫苦的人,去的时候就看到小意姑娘在教棚户区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们识字。 他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棚户区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只有她像一朵洁白的花。 那个时候的韩义已经从韩彦城的嘴里知道林清意的真实身份,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千金大小姐会来这种地方。 即使她曾经流落过街头,可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丰足的生活,为什么还愿意回到脏乱且又贫穷的棚户区。 是做戏还是真的在发善心? 这让他对林清意这个人多了一点好奇。 在那个破败的棚户区,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交往变得日益频繁。 在这样的环境中,韩义逐渐发现,自己对林清意的感情已经从最初的好奇逐渐转变为深深的敬佩和尊重。 林清意的存在,就像那片贫瘠土地上的一抹绿意,给这个充满绝望的地方带来了希望。 她并不是那种表面装作善良的人,她的善良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纯粹。 更重要的是,她不仅有着一颗善良的心,还有着独立的思考和坚定的信念。 她教授孩子们读书识字,不仅是为了让他们在未来的生活中能够有更多的选择,更是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至少能够找到一份工作,自食其力,不再为生活所困。 她教授妇女们识别各种常见的药材,因为她深知,这些知识在关键时刻,可能会成为家人生命的救命稻草,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些人在面对疾病的时候,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去争取生存的权利。 林清意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在传递知识,更是在教导大家如何面对生活,如何用积极的态度去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挑战。 如果说林怀瑾那样的大人物,是在为国家的命运而奋斗,那么林清意,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这个国家的每一个普通人,她是那个在黑暗中点燃希望之光的人,用自己的善良和智慧,照亮了那些被遗忘的角落。 车子缓缓开到了韩家主宅,云富阳谢过韩义后就朝自家居住的小院走,还没走进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嬉笑声。 “安安,快给我拿一个桶来!我又抓到一条鱼了!” 云富阳听到了抓鱼,脚步微微一顿,小院有鱼吗? 他想了想,记起来了,整个住宅修建了一条人工河渠,而小院就有河渠的分支,里面时不时游过几条稀奇古怪的鱼。 等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他家三儿子咧着一张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这鱼可真笨,我就丢了一些馒头屑它就游到我的网兜里了,这国外的鱼可没咱们七排村的聪明,娘,我要吃烤鱼!” 刘素芬在一旁笑的温和,“行!我记得厨房柜子里有烤鱼架,我现在就去把它架起来!” 云安安拎着一个水桶跑了出来,嚷嚷道:“娘,我还要吃烤玉米,烤土豆......” 云卫东弱弱举手,“娘,我要吃烤鸡翅!” 秋千上的云卫国放下书,“娘,我要吃烤五花肉!” “行行行!一个个的都是小馋猫,我去找管家弄食材去!你爹喜欢吃牛肉,我也要些过来,带回偷偷给你爹带点过去......” 第381章 不就一条鱼吗? 第381章 不就一条鱼吗? 云富阳看到这一幕,心底的阴霾渐渐消散开了。 多少的愁绪在看到家人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家永远是他的港湾。 刘素芬抬脚朝小院大门走,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云富阳。 “你咋回来了?你脸怎么这么白?哪里不舒服?” 云富阳快走几步一把抱住他媳妇儿,眼角划过一颗晶莹的泪珠。 刘素芬不好意思地扭动了几下,用手轻轻拍了拍云富阳的背,”你干啥?孩子们都还在呢!” “在就在!就是抱给他们看的!我抱我自己媳妇,谁敢有意见!”云富阳有些孩子气地说。 云安安朝这边快跑了几步,恰好就看到他爹脸上的泪珠儿,她眨巴了眨巴眼睛,心中腹诽:她爹可真矫情,不就是被媳妇锤了几下吗?咋还哭上鼻子了! 刘素芬安抚好云富阳后就去找管家要烧烤食材。 管家一听他们要弄烧烤,里面又给补充了很多食材,还贴心地问要不要安排个厨师过来给他们烤东西。 刘素芬谢过对方的好意,她不喜欢有陌生人出现在小院。 等管家将食材送过来的时候,云富阳正在杀鱼,手中的刀舞的飞快,一看就老熟练了。 管家张嘴刚想来一记马屁,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鱼身上,表情有些古怪地问:“哪里来的鱼?” 云卫民正在给烧烤架烧炭,黑黑的小脸熏得更黑了,他笑嘻嘻地指着边上的小河渠,“河里抓的!” 说着他十分自来熟地说:“管家,这河里的鱼都这么蠢吗?我都还没耍鱼钩,几把馒头屑就捞了好几条大鱼上来了,你看看,这鱼还真是肥啊!你们平时都不钓鱼的吗?咋能养这么大哩?” 管家看着已经被大少爷处理好的鱼悲从中来,一下子就嚎了出来,“花花,花花是你吗?你死得好惨啊!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万死莫辞......” 云富阳...... 他看了看老管家,又看了看手里已经咽气的鱼,这韩家还真古怪,一条鱼都有名字,他还没见过有人因为一条鱼哭得这么伤心过。 云富阳伸手将鱼往边上一扒,“哭个锤子,不就是一条鱼吗?我不吃你的就是!” 然后他快速从一旁的桶里又捞了一条红白相间的鱼。 老管家原本哭的稀里哗啦,结果看到这条红白相间的鱼直接吓得目眦欲裂,“少爷!刀下留鱼!”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云富阳手起刀落,一刀就将鱼头给剁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鱼头长得可真大,做剁椒鱼头一定很好吃!” 老管家......呜呜呜,完了!这可是家主最喜欢的好运锦鲤啊!不仅稀少而且还贵,就是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啊!一切都完了! 想到这里老管家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就差两个月啊!我就差两个月就能退休啊!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怎么就摊上个这么不省心的大少爷啊......” 云富阳:别以为你哭着说,我就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但他到底还是个敬老爱幼的好同志,放下手中的刀,走到老管家身边安慰道:“管家,你别哭,先给我说说是咋回事?这些鱼不能吃?” 老管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我能不能吃? “大少爷,我的大少爷哦!这些都是老爷的心头爱鱼,就拿你刚才一刀剁了的好运锦鲤来说,这品种,这花纹,世上独一份,那可是老爷特意托人从日本运过来的......” 原本听到前面,云富阳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好运锦鲤这名儿一听就很高大上,可后来听到是从日本来的,云富阳就冷了脸。 “不就是条日本鱼吗?老子杀就杀了,大不了我赔!” 云富阳自从出了华国就没有花过钱,也不知道外面的物价,但他心里认为自己虽然不如韩家富有,但也是身怀几千块巨款的普通人,不至于连一条鱼都吃不起。 老管家怎么可能让云富阳赔钱,抹着眼泪连连摇头,“大少爷,这不是钱的事!这是家主的爱鱼,都怪我照顾不利,是我失职了,我咎由自取......” 云富阳受不了对方的磨磨叽叽,直接将人拎了起来,大吼道:“老子杀都杀了,你到底想咋样?多少钱你给句痛快话!” 管家被这么一吼,吓得双腿发颤,举起两根哆哆嗦嗦地说:“两......两万......美金!” “啥玩意!”云富阳扭头看向依旧在看书显得无动于衷的老二问道:“两万美金是多少?” 云卫国放下手中的书,思考了半秒,平静无波地说:“按照现在的汇率 ,差不多四万五千多人民币吧!” 云富阳缓缓松开老管家的衣服领,一边给老管家整理衣服上的褶皱,一边笑容和煦地说:“管家,咱们商量个事呗!你看这鱼我也没吃,我放回河里去,你不是说它是啥好运锦鲤吗,也许回到河里它就活过来了,你今天什么也没看到,对不对?” 老管家......大少爷,你当我傻还是当我瞎?头都断了,还能活? 云富阳久久等不到回道,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声音虚了几分,“要不,我分期付款!” 老管家苦着一张老脸,“少爷,都说了这不是钱的事......” 云富阳眼看老管家又要来一段长篇大论,连忙打断他,“行了!不就是一条鱼吗?韩彦城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话,鱼是我捞的也是我砍的,都是我的错!他要打要罚,你让他来找我!” 说着云富阳就把老管家请出去了。 关上门后,刘素芬才哆嗦着问:“孩子他爹,咋办?” 云富阳深吸一口气,瞪了眼缩着脖子的云卫民,“还能咋办,没死的鱼放生回去,已经死了的,做了吃!杀都杀了还能浪费了不成!” 最后几个字,云富阳说得极其咬牙切齿。 第382章 借坡下驴的速度太快了 第382章 借坡下驴的速度太快了 对于发生在小院中的事,正悄悄躲在空间中偷懒的云安安是不知道的。 她脑袋枕在大黄柔软的肚皮上,手里撸着鸭毛,思忖着问:“你们说,我爹今天哭鼻子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阿达瞪着绿豆眼和大黄的虎眸对视,两小只现在正在为争夺谁是老二而斗得不可开交。 云安安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陡然间,她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义爷爷问问!” 说完闪身出了空间。 云安安蹬蹬蹬地跑下楼,下楼就看到爹娘一脸的不开心,而三哥正垂着头脑袋,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 “爹娘,怎么了?” 云富阳摆了摆手,艰难地挤出一眸笑:“没事,爹给我烤鱼吃!” 云安安拉着三哥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三哥,到底咋了?” 云卫民委屈极了,抱着云安安就开始倒苦水,“安安,三哥可怜啊!这韩家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一条破鱼贵出了天价......” 云卫民虽然废话多,但说得十分详细,云安安听明白后也被一条鱼居然贵达四万多元的消息给震惊住了。 “咱爹娘就为这件事忧心?” “那可不!” 云安安闻言掉头跑到云富阳边上,拍着胸脯保证道:“爹,你别担心,我有钱,一条鱼而已,我赔!” 不就是四万块钱吗?她虽然没那么多的钱,但她有金条啊! 云富阳原本紧皱的眉头被小闺女天真的语言给逗笑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也许小闺女压根不知道四万和四百的差别,但他却被小闺女真诚的话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行了!这件事爹能自己处理,鱼烤好了,爹给你添一块!” 全家人表情都有些悲苦地分了一盘子烤鱼。 云卫民嫌弃地眨巴眨巴嘴,”这么贵的鱼,还没咱们村头的鲫鱼好吃!” 云安安赞同地点了点头,“肉质松散且骨头多,在我们那地儿,这条鱼顶多卖五毛钱!” 云卫东也附和道:“嗯嗯!鱼腥味也好重!” 刘素芬没好气地瞥了三儿子一眼,“霍霍了这么贵的鱼,就算是跪着,你也得给我吃完!” 云卫民:苍天啊!他不就是捞了几条鱼吗?刘同志至于化身为后妈吗? 就在此时小院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韩义。 “义爷爷?” 云安安喊了一声。 韩义朝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脸,“安安小姐好!” 说完他垂眸扫了眼,烤架上的两条鱼骨架,嘴角狠狠抽搐了起来,之前管家来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这会亲眼所见后当真是不得不信了。 我的大少爷啊!以前究竟过得什么日子啊!还得自己亲自捞鱼杀鱼,这得是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能这么馋嘴啊! 刘素芬有些尴尬地想将盘子往身后藏,云富阳也很心虚,吞了一口唾沫,才举着盘子开口邀请道:“义叔,刚烤好的鱼,你要不要来一口?” 韩义表情却十分悲伤,一把冲过来抱住云富阳,“大少爷,是我对不起你,你受苦了!” 云富阳懵逼中,义叔,我不过是想请你吃口鱼,你没必要这样吧!我又不会赖了你们的账! 云安安歪着脑袋问:“义爷爷,你是来找我们要赔偿的吗?” 韩义连忙摇头,“不过是几条鱼,都怪管家大惊小怪,这件事我已经禀告家主了,家主说了,都是自家的东西,你们想吃就吃,就是吧!这锦鲤口感一般,家主已经让人去空运金枪鱼了,会有特级厨师给你们烹饪......” 云卫民闻言,连忙丢掉手里的筷子,同时还呸呸了好几声,刚才在刘素芬同志的眼神逼迫下,他连卡在牙缝里的鱼刺都不好意思扒出来。 云富阳一听到韩彦城就想到了自己可怜的亲娘,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可别!我对吃的不感兴趣,义叔还请你转告那个人,那啥枪鱼我不吃,今天这事是我们的错,鱼是我杀的,钱我以后肯定会赔他的,我堂堂男子汉,行得端坐得正,不会欠他任何东西!” 韩义连忙开口劝道:“大少爷,都是父子,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再说这整个韩家将来都是您的,别说是吃鱼了,就算你想吃龙肉,我也想办法去给您弄,您不必如此......” 韩义的话音还没落下,云富阳就义正词严地开口了,“义叔说得在理!那我就不赔了!” 韩义......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正常情况不是还要推拒好几个来回的吗?我来之前打了一肚子的草稿话,你好歹让我说完啊! 云富阳在心里翻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白眼,推拒!怎么可能?那可是好几万啊!他全部的积蓄还不及别人一个零头。 而且他真心觉得这件事错不全在他。 要不是老鬼让他回来奔丧,他也不可能住在主宅小院,住也就住吧!既然这河里的鱼不能吃,你为啥不立个牌子? 那么贵的鱼也不知道上个锁链,还让它到处乱游,被吃了也活该! 云富阳借坡下驴的速度太快了,韩义惊诧过后就是好笑。 这样的大少爷还当真让人感到意外。 不仅是他就连家主都以为大少爷是个刚硬性格,肯定不会轻易被说服,想不到大少爷竟然如此会审时度势,这样也好! 这样的性子以后才不会被其他人拿捏! 韩义逗留了一会就提出了告辞,他是韩彦城的心腹,每天要处理的事也很多。 而云安安借着要送韩义出门在路上悄悄问,“义爷爷,今天是不是有人欺负了我爹?” 韩义目光微闪,摸了摸云安安的小脑袋:“安安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云安安气鼓鼓地挥舞着小拳头,“我爹今天回来的时候哭了,肯定有人欺负了他!” 韩义闻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安安小姐,你还是个小孩子,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想这么多很容易长不高的!” 云安安瞪大了双眼,“不可能,我才不可能是个小矮子!” 我上辈子可长得可高呢! 韩义看着急的快要跳脚的云安安,只能好笑地安抚道:“安安小姐,我就是打一个比喻,好了!已经到大门口了,你快回去吧!” 第383章 葬礼闹剧 第383章 葬礼闹剧 回去的路上云安安一直在踮脚比划,不可能她家就没有矮子基因。 瞧瞧她爹她娘,还有她三个哥哥那就没有一个矮子,而且她吃得好睡得香,营养充足更不可能会是个矮子! 直到走到小院门口,云安安才惊觉自己被耍了,她提的问题义老头压根就没有回答她! 这个老头,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对我掏心眼子。 云安安暗暗磨了磨小白牙。 在韩家的太老爷离世后的第三天,家族为他精心安排了一场庄重的葬礼。 韩家在星洲社会中拥有不俗的地位和影响力,因此,这场葬礼吸引了众多人士的关注,除了韩家的亲朋好友和家族成员外,还有许多商业合作伙伴和政府官员前来吊唁,表达了对韩家太老爷的哀悼之情。 云富阳因为是韩彦城的长子,被他带在身边和星洲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混了个脸熟。 云安安从其他韩家人的嘴里得知了发生在灵堂内的事,她自以为找到了云富阳哭鼻子的原因,将所有的锅都扣在了高若珊和韩有硕的头上。 所以她打算给这两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高若珊和韩有硕跪在灵前给太老爷烧纸钱,烧了三次,火就灭了三次,两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韩有硕颤着声音问:“妈,是不是爷爷显灵了?” 高若珊色厉内荏地说道:“显个屁的灵,肯定是下人不上心,给我们拿了受潮的纸!” 对于高若珊来说韩正廷实在算不上一个好公爹。 她最开始嫁给韩彦城那几年韩正廷对她的确很好,可等后来韩彦城在外面偷偷生了长子后,韩正廷对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当着韩彦宇两口子的面丝毫不顾及她的身份直接对她破口大骂。 那个老东西心里只有他的二儿子,就算她的硕儿不是长子,可也是老东西的亲孙子。 可那个老东西有什么好宝贝都只惦记老二那一家,活该他后来被自己的亲儿子从家主之位上赶下来。 说实话这些年看到韩彦城和韩正廷父子两人斗来斗去,她心里还挺乐呵的。 但高若珊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害怕得紧,“硕儿,我头有些晕,扶我到侧厅休息一会!” “好!”韩有硕也觉得事情很邪乎,心中害怕得厉害。 他赶紧扶着高若珊站了起来,试图尽快离开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方。 然而,他们才刚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脚上被绊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两人身体失去平衡,直直朝供桌摔去。 供桌上除了摆着贡品,还有插满了燃烧着香的香炉,如果两人就这么摔下去,身上肯定会被灼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韩有硕爆发自己的潜力,一把将自己母亲推开。 高若珊被大力一推,撞到了后面人的身上,然后后面的人也随之摔倒,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摔倒了一片。 好巧不巧的,迪美云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韩彦宇来见老爷子的最后一面,她被人猛的从后面一撞,轮椅上的韩彦宇就飞了出去,大半个身体直接栽进了棺材里。 而另一边的韩有硕自己则跌倒在供桌上,身体被灼伤,疼的他龇牙咧嘴。 “这......” “太老爷显灵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太老爷舍不得二爷,准备带二爷一起走!” 人群立马骚动了起来,整个韩家都知道,太老爷最是偏心二爷,这个说法倒是说得过去。 韩彦宇最开始也很懵圈,但当他半个身体都掉进棺材,正好对上韩正廷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整个人吓得大叫起来,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挣扎。 但韩彦宇身上的绷带却缠在了韩正廷尸体的挂饰上,所以他一挣扎就带动了韩正廷的关节,倒真像诈尸了! “啊啊啊!太老爷活了!” 即便韩正廷是韩家的长辈,可在场人还是害怕得不知所措。 刘素芬张开双手将儿子女儿都拢到自己的怀里,然后退到最边上的角落。 她心里也惴惴的,虽说她是生长在五星红旗下的无神论者,可亲眼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还是吓的面无血色。 云卫民好奇地踮起脚,“真诈尸了?” 云安安也探头往棺材方向瞧,神识扫过去,韩正廷身上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显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至于尸体为什么能动,皆因为韩彦宇。 她挠了挠头,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韩彦城急匆匆地赶到现场,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紧。 今天可是太老爷的出殡日,闹成这样不仅丢的是他的脸,更丢了韩家的脸。 混乱的人群中,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了骚乱的中心。 韩义同样如此,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地穿梭过人群,直奔那口棺材而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韩义展现出了他的勇气和力量,他不顾一切地将二爷从棺材中扯了出来,而太老爷的尸体,却已经因为二爷的挣扎弄的面目全非。 他扭头看了眼慌乱着朝外跑的人群,大喝一声,“太老爷身上的装饰被二爷的绷带缠住了,来几个人将二爷抬走!” 他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几个胆大的人迟疑着往棺材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后发现棺材里太老爷的尸体的确没有再动弹了,胆子就更大了。 韩义有条不紊地处理在场的一切,最后韩彦城亲自给太老爷整理了仪容,然后又派人请念一真人前来诵经。 念一真人环顾在场一圈,有一种一切皆在我掌控中的感觉,他视线在半空中和云安安相接,随后若无其事地挪开。 云安安好奇地盯着念一真人,这人给她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念一真人随后闭上双眼,当他一张口,庄严肃穆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让人的心灵不由自主地安定了下来。 云富阳心头一震,想不到这位大师年纪轻轻但却有几分实力,等葬礼结束后一定要他去给安安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场所有人感觉沐浴在念一真人的经文下,身上竟然升起一股暖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觉得非常舒服,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洗涤了一般。 第384章 真正的土豪 第384章 真正的土豪 星洲的文化属于中西合璧,而且地稀人稠,所以葬礼也分为火葬和土葬。 当然政府是鼓励以火葬节约土地资源的,甚至还颁布了政令,土葬的往生者只能租用墓地十五年,租约到期后,就必须迁坟或者将遗体火化。 不仅租金贵到离谱,而且若遇上政府征用地块进行发展,还必须提早迁坟。 但尽管如此韩家的葬礼依旧选择了土葬。 要问就是一句,有钱任性!而且韩家的土地是私有化的,不存在让太老爷中途搬家的可能性,当初如果有天灾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云富阳在韩彦城和别人沟通的时候才真正理解到了韩家的豪。 这才是真正的土豪! 他此时才明白,为何当初韩义指着那一片广阔的土地告诉云富阳,这一片都是韩家的土地时,表情为何会激动和自豪了。 云富阳都快累趴下了,整个葬礼他的参与度仅次韩彦城,要不是韩彦城也和他做着同样的事,甚至比他做得更多,他都快以为老东西是在故意报复他! 举孝幡、摔老盆,下葬时还要让他先添第一锨土......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云富阳一点儿都不想做,可每次他要撂挑子的时候,韩彦城就会在他的耳边念叨:“鱼啊鱼,我可怜的鱼......” 云富阳一想到好几万的巨款,只能咬牙去干活。 干就干吧,可偏偏他还能感觉到好几双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背上。 他当时真的很想一铁锹拍在那群人的脸上,盯个屁,你当老子想要当孝子贤孙吗? 说多了都是泪啊! 等葬礼结束云富阳累的精疲力竭,但还不忘给小闺女扒拉医生。 “呃!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我小闺女身体有些问题,能不能找那个道士帮忙看看?” 毕竟有求于人,云富阳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韩彦城微微一愣神后表情恢复正常,“当然可以,念一真人会在韩家呆上两天,明天早上我让韩义带安安去他的院子!” 眼看韩彦城答应了,云富阳点了点头。 他此时只想回小院好好睡一觉。 一家人吃过饭后就坐上他们的专属车回了小院。 一夜无梦,次日天还未亮,老管家就来敲门了。 看到面色不善的大少爷,老管家的腰就又弯了几分。 “大少爷安!老爷在前厅请您过去议事!” “议事?” 老管家答道:“是的,关于太老爷遗留下来的一些产业,今天要当着韩家族老以及韩家重要子弟宣布!” 云富阳打了一个哈欠,“这和我有毛关系!” 说着他就打算关门,继续回屋睡觉。 老管家眼疾手快地抵住门,露出一抹苦笑,“大少爷,老爷说义大管家今天的事很多,您早些过去,他才能有时间去处理其他的事!” 云富阳一脑袋黑线,直接用力将门关上了。 这不就是变相在威胁自己吗? 就知道那老东西昨天答应得那么爽快有问题,感情在这里等着我! 老管家差点被门拍到了脸,可他失望的时间不过两秒,门再次打开了,云富阳穿戴一新地走了出来,拉着他就朝外面走。 老管家差点被扯到地上,声音有些急切,“我的大少爷,您慢点啊!您忘了子东少爷!” 云富阳及时刹车,一头雾水地问:“子东是谁?” 老管家眼神古怪地盯着自己大少爷,大少爷居然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不记得,这爹当的可真省心。 云富阳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昨天老东西好像在他耳边说过,他给孩子们的名字上了族谱,名字中间取为子。 所以子东是指他的傻大儿,卫东! 在韩家,重男轻女的现象真的很严重,具体表现为女孩是没有继承权,也不可能上族谱,出嫁的小姐们回到韩家就只能是客人。 就算是少爷们也是有差别的,长子一脉是个特例,其他的全凭本事。 云卫东最后并没有去参加会议,因为他睡的太死了,云富阳怎么叫都没有叫醒,至于最开始去叫他的老管家,被误伤了一只眼也不敢再上前了。 云富阳和老管家穿过廊下,几经转折才到了前厅。 前厅的外面还看不出什么,但推门而入后奢侈之气扑面而来。 大厅犹如一座宏伟的宫殿,一进入便被那浓厚的奢华气息所吸引,高耸的天花板采用精致的浮雕装饰,与吊灯相映成趣,彰显了空间的华美与大气。 云富阳进去的时候,大长桌已经坐了不少人,韩彦城的位置在最前面。 他的右手边坐着四位老头,也是韩家除了家主以外地位最高的四位族老,云富阳之前在葬礼上与四人有过短暂的接触。 会议的位子是固定的,云富阳朝四人点头后就朝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四族老扫了云富阳一眼,冷哼一声,“现在的晚辈真是越来越不把长辈当回事了!连个问安都不会了吗?” 云富阳斜眼扫了这秃顶老头一眼,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我眼又不瞎,你这不好好的吗?再说你要真有什么毛病,我又不是大夫能给你看出一朵花来吗?” ”你......" 云富阳压根懒得搭理对方,盯着桌上的菊花茶看了一秒,抬手招来边上的仆人问道:“有早餐吗?” 仆人垂着头,低声说道:“小厨房备着的!” “行吧!给我上两屉小笼包,一碗面条,外加一碟咸鸭蛋!” 仆人闻言瞪大了双眼,扭头求救般地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扶着额头,深深叹息了一声,心中充满了懊悔,他突然意识到,刚才一路上走来,他竟然忘了告诉大少爷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早餐需要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才能安排! 想到这里,老管家的脸色顿时变得焦急起来,他快速朝着云富阳的位置跑去。 来到云富阳的身边,老管家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大少爷,关于早餐的事情,我刚才忘了告诉您,因为会议还没有结束,所以现在还不能安排用早饭。” 云富阳耐心地听老管家解释完,带着一丝同情的语气说道:“饿着肚子开会?” 四族老本来就因为自己被晚辈无视而感到不爽,这会听到晚辈质疑韩家的族规,气不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指着云富阳的鼻子喝斥道:“小儿,会议结束再吃早餐是我韩家族规,你敢有意见?” 云富阳看着秃顶老头,心里有些不解,他不就是饿了想吃个早餐吗?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吗? 第385章 家族会议 第385章 家族会议 说着四族老舅朝韩彦城问道:“家主,韩富阳辱骂祖宗,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云富阳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眨了眨眼,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疑惑:“我什么时候辱骂老祖宗了?这从何说起?还有,我是掘了你家祖坟还是在你床头拉尿?你这个糟老头咋能含血喷人,别以为你头发秃了就能说话不负责!” 四族老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无视和嘲笑他的秃顶,这是他心中的痛,是他无法忍受的侮辱。 而云富阳,这个年轻的后辈,却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了他的痛点,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 四族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怒气如同狂风暴雨般汹涌而出,他头上那唯一的两撮头发,因为愤怒,都竖了起来,仿佛是两只小小的角。 “竖子,家族例会结束后在吃早餐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就是让我们空腹自省,你质疑这个规矩就是对老祖宗的不敬!这是你的罪状一,其二,你目无尊长,对长辈不尊,这是罪状二!” 四族老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我今天就要代替你的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尊敬长辈的道理!” 说着他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朝云富阳砸了过去。 云富阳头一歪就躲了过来,顺势抄起板凳就要朝对方还过去,被反应迅速的韩义给拦住了。 四族老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个晚辈会如此大逆不道,气的浑身直哆嗦,扭头对着韩彦城说道:“家主,此子不堪大用,还请家主为了韩家百年基业将他逐出韩家!” 云富阳闻言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来啊!赶我啊!我求之不得! 大族老闻言却开了口,“老四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一般的韩家子弟,逐出家门也就你我一句话的事,可这人是韩家的少主,未来的韩家家主!四弟若真为了韩家百年基业考虑就该思索如何让少主改正错误,而不是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 四族老目光不屑,反唇相讥:“此子品行有劣,虽为长子却没有长子该有的德行,我倒是想教,只怕有些人舍不得,反正韩家百年基业交到他手上我第一个不答应,我提议废除韩富阳,直接立韩子东为少家主!” 云富阳这下笑不出来了,这个老秃头原来也打着去父留子的想法,可不能让你们得逞。 云富阳刚想张嘴反驳,突然感觉韩义抓住自己的手略微加大了力道。 云富阳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坐在最上面的韩彦城。 只见韩彦城老神在在地坐着,连个眼皮都没动一下,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出神。 恰在此时,大厅的门再次打开了,进来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韩彦宇。 因为韩家的家族会议女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所以推着韩彦宇来的人是他的儿子韩有礼。 四族老看到韩彦宇进来,情绪激动地说:“你们看看,彦宇可是他的亲二伯,他都下得去手!如此大逆不道之辈,你们就不怕哪一天他也会对我们这把老骨头下手,他现在还只是个少主就已经这般目无尊长,以后当了家主可还得了?” 众人看着韩彦宇身上的伤皆流露出同情之色,而四族老的最后几句话可算是说到众人的心坎上了。 对于大部分的韩家族人来说,家主只要是长子一脉就行,能保佑韩家财运亨通,家族兴旺就行! 至于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会是谁,很多人并不在乎。 被四族老这么一说,还真有不少人动了心思,小声讨论了起来。 韩彦城坐在最前方,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于眼。 其实今天不管韩富阳怎么做,四族老都会借机生事,他的目的在于控制现在尚还年幼的韩子东。 至于韩富阳,一个生了长子且思想成熟的人已经失去了他扶持的资格。 韩彦城突然开口了,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视线落在四族老身上,“族老,我们还是先聊聊太老爷留下来的遗产吧!富阳的事,我稍后自然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说完还不等族老回答,韩彦城对边上的韩义使了一个眼色。 韩义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开始宣读起太老爷的私产。 虽然韩彦城当初烧毁了韩正廷的遗产,但属于韩正廷的私产,即便他身为韩家的家主也动不了半分。 他之前故意说要吞了韩正廷的遗产不过是为了气他。 因为没有找到遗嘱,所以韩正廷的遗产会按照法定继承处理。 不过好在韩正廷这人只有两个明面上的儿子,倒是很好分配。 韩彦宇虽然说话还是吐字不清,但他心里已经认命了,甚至期盼着快点结束这一切,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出国。 他爹已经死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直派人去寻找他爹留下来的遗嘱,但皆无所获。 而真正让他认命的是昨天在灵堂的那一遭。 现在韩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传,太老爷舍不得二爷,想要拖二爷下去陪他。 这种荒唐的话,韩彦宇以前是不信的,但昨天他整个人栽进亲爹的棺材里,他的手指触碰到对方僵硬且冰冷的身体时,他就有些信了! 恐惧和绝望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他还有大把的年华,他可舍不得现在就去死! 韩家所有人都知道太老爷偏心二儿子,绝不可能将自己的私产平分给两个孩子。 四族老也坐在一旁看戏,他期待看到韩彦宇着急跳脚以及韩彦城头痛的一幕。 但很可惜,让他失望了,这一次的遗嘱分配异常的顺利,韩彦宇全程都没有半点意见。 反而在分财产的时候,韩彦宇主动将大量在星洲本地的产业和房产都留给了韩彦城。 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谐画面,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云富阳听得直打哈欠,这件事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只想尽快开完会了去吃早餐。 处理完遗嘱的事,接下来就是关于韩家家庭内部的事。 迪美云惊扰太老爷,导致太老爷气急攻心而亡以及韩富阳殴打二叔的事。 对于迪美云韩彦城原本并不想轻拿轻放的,但他对二弟今天识趣的举动很满意。 他看着韩彦宇问道:“二弟,这两件事都和你有关,要不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第386章 失宠的太子 第386章 失宠的太子 在韩彦宇看来,大哥问自己这句话就像是在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回答得稍微不顺他的心意,自己就会被捅个血流成河。 他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口齿不清地说:“都四肖四,子家玩呗美神马......” 众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韩彦宇的大儿子。 韩有礼摸了摸鼻子,“我爸的意思是,富阳堂兄是他的晚辈,他们就是一起闹着玩,不存在殴打,他一点儿也不计较......” 说到后面,韩有礼都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子了,他爹这马屁拍的也太那啥了,羞耻啊! 韩彦城闻言嘴角不自觉上扬,“二弟说得是,我瞧着弟妹当时也是无心之失,其实太老爷的身体本就到了强弩之末,也怪他老人家太操心,临死都放不下自己的孩子......”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韩彦宇连连点头,他大哥可算说了句人话,他此时在心里呐喊,爹啊!你好好走吧,可千万不要缠着我了,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四族老原本以为要看一出好戏,谁曾想事情竟然处理得这么轻巧,他一边在心里暗骂韩彦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一边开口说道:“家主此言差矣,迪美云惊扰太老爷是真,无论如何都该严惩,否则以后人人效仿之,韩家威严何在?” 韩彦宇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四族老所言在理,之前我询问过太老爷的家庭医生,若是没有外部刺激,太老爷顶多也只能多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太老爷来说是煎熬更是解脱,但我等身为人子,理当尽孝,听天命!木已成舟,一切已成定局,太老爷一向疼惜晚辈,肯定也不想让大家心怀愧疚,既然这样就让迪美云给太老爷多抄两本经书烧过去当做赔罪!” 四族老惊呼一声,“家主,不可啊!”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彦城打断了,他看着四族老,表情隐含警告,“四族老,我身为太老爷的长子更是韩家的家族,这么处理有何不妥,还是说你希望我将迪美云千刀万剐,将她送下去给太老爷陪葬,这样你才满意?” 轮椅上的韩彦宇闻言神情激动,指着四族老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韩有礼也怒瞪着四族老喊道:“四族老,我爷爷生平就是个和善的人,怎么会忍心拆散我父母,让他们生死相隔,你又不是我爷爷,凭什么质疑我大伯的决定!” 四族老简直都快气疯了,虽然他并不怎么在意韩有礼和韩彦宇这两个废物,但太老爷在韩家这么多年,总归还是有几个忠心下属的,而韩彦宇作为太老爷最喜爱的孩子,那些人会天然地偏向他。 自己本想挑拨这对兄弟之间的矛盾,然后在坐收渔翁之利,可没想到韩彦城居然三言两语就将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 四族老也看明白了,韩彦宇已经认命了,他此时在挑拨没了任何意义,只能恨恨地垂下头。 “我不敢!” 韩彦城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在桌案上一合。 “既然如此,我最后在宣布一件事,富阳是我的长子也是我韩家的少家主,但我也知道,将韩家诺大的基业交到他手中,你们都不放心,所以我决定将我韩家在港城的业务交到他手中,由他历练,韩家任何人都不得给他提供帮助,若他什么时候能将盈利提高两倍,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星洲!” 韩彦宇说完,在场众人面色各异。 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也有惋惜的。 但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共识,家主这是防着大少爷夺权呢,哎!想不到太子也有调到小地方当县令的这一天。 家族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若韩富阳无法将利润提高两倍,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星洲。 而韩家的权力中心就在星洲,一个不能呆在皇城的太子还能叫太子吗?这叫弃子! 至于港城,韩家在港城的业务实在算不上多,也就一个百货大楼而已,对于韩家来说九牛一毛,而那个百货大楼在港城算不上起眼的存在,甚至在港城几家兴起的百货大楼对比下,连续三年都处于亏损状态。 云富阳在韩彦城切断了他所有资源的情况下,能撑半年不倒闭就是奇迹。 四族老原本阴沉的脸听到韩彦城的话,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随后就是释然和鄙夷。 韩彦城依旧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韩彦城,什么父子亲情在他眼中都是笑话,看来自己得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去接触韩子东这位皇太孙了! 大家都自以为看懂了韩彦城的意思,原本对云富阳恨得牙痒痒的几人都对他投来了怜悯的眼神。 而置于各种异样眼神中的云富阳却笑的一脸开心。 啊啊啊,终于可以回港城啦!!! 云富阳等会议结束后让管家将早餐送到小院,自己迫不及待地朝小院走。 他已经按照约定来开会了,那云安安就应该可以找道士看病了吧! 而他步履匆匆的背影在大家看来就是落荒而逃。 甚至有人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在回去的路上对着韩有骞大拍马屁。 “那个韩富阳仗着自己投了个好胎还以为能飞上天,殊不知山鸡就是山鸡,一辈子都无法和天上的真龙相比拟!家主心里最疼的还是骞少爷您!您手中可掌握的产业可比那个山鸡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韩有骞嘴角微勾,心里对这些话是很受用的,但语气却略带责备,“这种话以后别说了,富阳兄到底是我的兄长,多少得给他留些面子!” “骞少爷您说得是!” 这个消息传播得很快,早餐还没有结束,整个韩家高层圈就传遍了,大少爷是个失宠太子的消息。 就连正在禁足的韩有硕都得到了消息,闻言他先是一喜,随后就是不解,再经过一番思索后又是恍然大悟。 他的想法和四族老的一样。 父亲也在防着那个长子夺权!而他和四族老的想法不同,他不打算扶持韩子东这个侄子,他要夺权,他要打破韩家只有长子才能继承家主的破规矩! 第387章 装腔作势的道士 第387章 装腔作势的道士 另一边的云安安起床后调息打坐了一会,又迎着朝阳默读了两遍清心诀。 她昨天晚上就注意到念一真人也住在了主宅,原本她就打算趁中午午休的时候偷偷溜过去,探一探对方的底。 结果她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思路。 开门一看正是笑得一脸欢快的云富阳。 “爹?” “闺女,下楼吃饭,吃完爹送你去看病!” “看病?”云安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云富阳给拉下了楼。 父女二人刚吃完早饭,韩义就来了。 韩义带着两人来到了念一真人的小院。 其实昨天葬礼结束后,家主就已经和念一真人说起过云安安的情况。 他了解得并不多,但对念一真人却充满了迷之自信,在他看来念一真人是个拥有真本事的方士,就算他家孙女是个疯子,念一真人也有办法解决! 韩义推开门口朝云安安点了点头。 “安安小姐,真人不喜外人打扰,我们不方便进去!” 云安安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给自己看病的就是念一真人,她心里连续给她爹点了百来个赞。 要不说她爹好呢,她才刚有个想法,她爹就已经帮她把路铺好了! 这叫啥,这就叫心有灵犀! 等云安安走进小院后,才发现这个小院的格局和他们所在的小院差不多,也是仿古的建筑,只不过多了些小桥流水和古风凉亭。 此时的念一真人正端坐在小亭里自我对弈,他目光一直盯在石桌的棋盘上,似乎没有注意到云安安的到来。 云安安悄悄地走近小亭,站在念一真人的身后,静静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眼前的道士穿着一身宽大的蓝白道袍,头发束成高高的发髻,面容清癯,眉宇间透出一股出尘的气质。 他的手指轻盈地在棋盘上跳跃,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般自然而流畅。 云安安冷哼一声,装腔作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心里骂完后,念一真人居然抬起了头,侧眸打量着她,开口问道:“你就是韩家主的孙女安安小姐?” 在对方开口的瞬间,一直藏在云安安袖口的用孤杀剑凝聚出来的水鞭微微抖动了两下。 云安安点了点头,她此时已经十分确定眼前的年轻道士就是之前在山洞遇到的老道士! 虽然两者的面貌气质完全不一样,但他能瞒过任何人却瞒不过孤杀剑。 云安安上前几步,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你是不是老道士?” 念一真人清俊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明亮的眸中写满了好奇,“小丫头,我很老吗?” 云安安挑了挑眉,装!接着装! 样貌不同也不是多难解决的事,以她的能力分分钟就能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更何况对面的人是那个实力深不可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道士。 “行!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云安安直接坐到念一对面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念一真人说道:“大师,我有一惑,你可能解?” “何惑?” “是这样的!我呢,以前被一个道貌岸然,阴险奸诈......(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吐槽)心比煤球还黑的老道士给骗了,导致身体出现了一些毛病,有人说你能治我的后遗症,可是真的?” 念一真人手里转动着一颗黑色的棋子,目光浅淡地看着云安安说道:“能不能治得看到才确定!” 说着他示意云安安伸出胳膊,自己给她摸摸脉。 云安安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她现在才不敢让臭道士碰她,万一给她的身体动手脚可怎么办? 虽然现在时不时地发疯让她很烦恼,但总比死了要强吧! “这倒不用了,身体上的毛病都是小问题,我现在啊!就想好好过日子,什么都不干!” 云安安说得极为真诚,亮晶晶的眼睛满是真诚,大概说得话太多,她的口有些干,还不自觉地舔了舔微干的嘴唇,以缓解那一丝的不适。 念一缓缓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奁中,抬起头来直视云安安,目光中有审视有打量还有一点点没被发现的笑意。 “小友,你已然身在棋局中,并非你想退就能退的!听我一句劝,行善事,修善果,可保平安!” 云安安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既然退不了,那就摆烂吧!” 臭神棍,又拿这一套忽悠我! 她现在的问题压根不是做不做善事,而是她无法控制体内的恶念,她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做出伤害家人的事。 所以在对方不给出解决办法前,云安安不打算再去吸收剑气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念一从棋奁捡起一颗黑子放入棋盘中。 云安安:你都骗了我两次了,你觉得我还能信你吗? 可当她的目光落到棋盘上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两辈子加起来,云安安都没有学过围棋,所以她看不懂棋盘上的局势,但她却略懂一些奇门遁甲。 在她的眼中,眼前的压根就不是棋盘,而是变成了两道黑白气体的战场。 黑气嚣张霸气,白气温和包容。 这两团气体在棋盘上打得不可开交,它们相互纠缠、相互制约,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平衡。 每一次黑气的侵袭,白气都以柔和的力量化解,每一次白气的包容,黑气都以更强的攻势回应,这样的战斗没有硝烟,却在每一个交叉点上演着激烈的较量。 而就在念一得黑子落下的地方又升起了一道黑气。 小黑气融合了大黑气,大黑气体型比白气要壮大几分,在接下来的交锋中已然占据了上风,但白气不甘示弱,依旧在奋力挣扎,两方的实力差别并不大,只要白气再加把劲就能扭转局势,占据上风。 而就在此时,念一又在棋盘上落下了一颗白子。 这颗白子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能量,使得白气瞬间得到了提升,白气开始主动发起进攻,向黑气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颗黑子,一颗白子,如此反复循环,那缠绕在一起的黑白两种气越来越庞大,但于此同时它们也缠绕得更紧了,最后竟然组合成了一个八卦图。 云安安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激动。 直到八卦图缓缓飞入她的眉心! 第388章 世界有bug 第388章 世界有bug 怎么回事?云安安察觉到异样,等她从棋盘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棋盘已经被收了起来,她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两杯茶。 念一看到她醒来后,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喝杯水吧!” 云安安并不打算喝水,摸着自己的眉心,感受到体内那种久违的轻松感,她知道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 之所以用暂时,是因为目前她体内两种气处于一个平衡状态。 如果她继续吸收黑气,黑气超过白气就会导致能量失衡,她还是会出现问题。 但那团白气是什么?为什么它可以对付黑色剑气? 云安安警惕问道:“你究竟是谁?” 念一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低声喃喃,“我是谁?我的身份有很多,多到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突然他放下茶杯,身上爆开一种无形的威压,“如果一定要选一个身份,我选择做回最初的自己,药王安培!” “药王!?”云安安震惊地瞪大双眼,那不就是她前世坑她的安家老祖吗? 下一刻,她跳脚开骂,“老东西,就是你害得我身上背了这么多的因果!你个老登上辈子还把我烧死了,这辈子又想害我......” 念一大概也没有想到小丫头变脸的速度会这么快,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我好歹也是你的祖宗,这么骂我,不怕被雷劈吗?” 云安安双手叉腰,一脸不服气,“老天爷要劈也是先劈你,要不是你,后面能搞出这么多事?别人家都是坑爹坑娘,到你倒坑子孙......” 也不能怪云安安太激动,她活了两辈子就背了两辈子的因果,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有个好奇心太重的老祖宗让她代为承担了很多责任和后果。 这会见到罪魁祸首,云安安怎能忍得住? 念一看到小丫头越骂越激动,心道:好在我之前就在小院中设下了隔音阵法,否则现在整个主院都得听到小丫头骂街的声音。 好好的丫头怎么弄得跟个泼妇一样,还是上辈子的她可爱些! 云安安大骂了半个小时才消了一点气,但她的嘴实在太渴了,即便在这个时候她对安培依旧心怀警惕。 所以她并没有喝桌上的茶水,而是从空间中倒了一茶壶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干完,她豪气地抹了嘴,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安培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上辈子是,这辈子也一样!” “上辈子,孤杀剑认你为主后,因为孤杀剑的力量太过庞大,你前世的身体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异于常人了,非人非仙,非妖非鬼,如果我不及时阻止,你迟早会吞了整方天地,这一点你应该深有感触吧!” 云安安沉默不语,但她心里清楚,上辈子她的确是故意求死的。 那种日子实在太孤独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仇人都没有的日子。 每天醒来,她面对的是一片寂静,没有问候,没有拥抱,也没有激烈的争吵或是竞争。 她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尘埃,渺小而又无足轻重。 安培继续说道:“而这辈子,孤杀剑在被我封印了千年后,力量已经稀释到凡人能承受的地步,所以你的身体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发生变异,但天道的惩罚你却是逃不过的......” “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你明明已经封印了孤杀剑,它的力量已经弱到无法给人造成伤害,你为什么会许我这辈子,又为什么非要让我吸收剑气?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安安在质问的瞬间,手掌之间已经悄然凝聚出了一条由孤杀剑所幻化出的水痕鞭,仿佛是一条流动的水蛇,闪烁着寒光。 她深深地知道,自己并非安培的对手,无论是实力还是经验,都远远不及他,但她也不愿意成为安培的棋子,被他在这场大局中任意操控。 “小九!你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吗?”安培仿佛没有看到云安安手中凝聚出来的水痕鞭一样,声音还是那么的平缓,如同一潭死水。 “什么意思?”他的反应让云安安感到了一丝的失望和无力。 “你还记得云二妞吗?” 云安安再听到云二妞这个名字,仿若隔世,这是她这辈子杀过的第一个人,她如何能忘记,但云安安并不后悔,因为那个女人死有余辜,可老道士如何得知?还是说...... 等等,云二妞! 云安安差点都忘了,云二妞死之前说过,他们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小说,他们都是戏台上的提线木偶。 原本云安安对于这个消息还挺难接受的,可慢慢的,当她和家人相处着,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渐渐的,云安安对这件事就有了怀疑,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是纸片人? 于云安安而言,她所见到的,摸到的,听到的,一切那么的真实! “你到底什么意思?再胡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安安示威地朝安培甩了下鞭子,银色的鞭子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寒冷芒。 安培看着小小的云安安,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慎重,语气陡然严肃了起来。 “小九!我们的世界出现了问题!” “问题?”云安安试探地问,“什么问题?” 安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积压的千言万语都倾泻出来。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深沉:“其实,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恐怕要从千年前我封印孤杀剑之后说起。”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段尘封的往事:“当时,我将孤杀剑封印之后,便选择了一处幽深的洞穴,闭关修炼,我沉浸在修炼之中,一眨眼百年已过,当我踏出那个洞穴后才发现武林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模样。” 云安安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精芒,莫非这是武学断层的原因! “江湖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门派,他们大肆销毁武林中的武学典籍,仿佛那些珍贵的知识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尘土一般,他们的行为,无疑是对整个武林乃至武学的巨大冲击。” “而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这群人的实力,明明不强,却凭借着手中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武器,横行霸道于武林之中,他们竟然还打着正义的旗号,声称他们此举是为了发展科学,顺应历史轨迹,他们口中的科学,远超我们所理解的......” 第389章 补漏洞 第389章 补漏洞 “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推演和观察,我逐渐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这群人的灵魂并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的灵魂,而是外来者!这个发现让我不禁感到惊讶和困惑。”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我因被天道辖制无法对那群人出手,甚至没有办法干扰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点点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 但后来我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弱点,那就是他们在这一方世界的肉体死去后,他们的灵魂也会消失,也就是说他们只拥有凡人的寿命,造成的破坏也是有限的,等他们走后,世界可以慢慢进行自我修复,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外来者越来越多,修复的速度赶不上破坏的速度,而我们的世界法则也一点点地在消退,如果任由他们继续破坏下去,这方世界很快就会灭亡,经过长时间调查后我才知道了原因,我们这方世界的防护网出现了问题!” “防护网?”云安安疑惑问道。 安培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邃,“根据我的推测,这个宇宙并非只有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实际上,外面存在着无数个与我们相似,但又各有特色的世界,然而,每一个世界都像是一座独立的岛屿,周围环绕着一层无形的防护网,这层防护网的存在,是为了确保每个世界能够独立自主地发展,不受其他世界的干扰和侵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以将这个防护网想象成是一种防御罩,它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个世界,防止任何外来的力量侵入,但是,当这个防护网出现了裂痕或者洞口,那么,它所保护的世界就会变得脆弱,容易被其他世界的力量所影响,而造成防护网破裂的原因就是孤杀剑,它是第一个外来者,直到现在我也并不清楚它究竟是何来历,但为今之计,我必须尽快将洞修补好,否则我们这方世界迟早得崩裂!” 其实云安安早有所料,孤杀剑和防护网的破裂有关,但她心里还是疑惑满满。 “你和我说这么多,莫非想让我给你修洞?” 安培点头,“不错!洞既然是孤杀剑造成的,那它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云安安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见过会补洞的剑?剑这个东西不就是用来搞破坏的吗?” 安培却摇了摇头,“小九,你对孤杀剑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它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它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足它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别说一个小小的防护网,就算让它再加几道防护网都没有问题!” 云安安闻言,心中涌起了许多疑问,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她的眉头紧锁,思索着安培的话。 突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想到了一个既有趣又深入的问题,她好奇地问道:“老祖,您为何如此关心我们的世界的命运?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我很好奇,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毁灭了,对您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安培听到这个问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带哀伤,“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你猜的没错,我是这方世界唯一的仙!我的力量就来自于这方世界,世界没了,我也就消逝了!” “是吗?”云安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确定你仅仅只是一个仙吗?你的种种行为和言语在我眼中更像是天道!”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的那瞬间,安安突然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她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苍白,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安培扫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破不说破,天道意志并非你能直言的!” 说完,安培将云安安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云安安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盯着安培,声音虚弱地说道:“你为何要冒充安家老祖欺骗我?” 一个天道是不可能留下血脉之嗣的,所以眼前的人绝不可能是安培。 安培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并没有冒充安家老祖,我就是安培,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天道的一缕分身,我的存在是为了帮助世人解决各种疾病和痛苦。 我通过观察和研究自然界中的植物和草药,掌握了丰富的医学知识和技能来治愈人们的病痛, 我经常会前往各地寻找珍贵的草药和药物,并将它们带回来研究,在我的努力下,许多疑难杂症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人们的寿命也因此得到了提高。 我还将我的对草药的知识分享给其他医生和学者,并指导他们如何使用这些草药来治疗病人,因此,我被人们称为“药王”。 偶然间,我在乱葬岗救下一个刚出生还未断气的婴孩,将之收为养子,他在学医一道上非常有天赋,我便将一身的医术尽数传授于他,后来他定居在药王谷,一代代的繁衍生息!” 云安安,搞了半天,你我压根就没有血脉关系,可不对呀!既然没有血脉关系,我为什么要承担你的因果? 安培的声音还在继续,“当年我游历人间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天外来剑,身为天道的化身,这样不合理的东西自然需要被清除。 可面对孤杀剑,身为天道分身的我竟然产生了私欲,那是我游走人间百年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那一瞬间我便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云安安瘪了瘪嘴,你现在可不就是人吗?咦!等等!有问题,私欲?剑气?孤杀剑中的剑气可以影响人的心智,让人变得偏激,暴躁,凶戾,这二者之间有何关系? “孤杀剑诡异特殊,它能吸收人的恶念以及善念,而当我接近孤杀剑的时候,那些属于人类的情感影响到了我,所以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我和孤杀剑做了一个交易,因此我也被天道所抛弃,成了一名游走于世间的“仙”。” 对于自己和孤杀剑做了什么交易,安培选择闭口不言。 云安安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交易可能和她有关。 第390章 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 第390章 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 云安安将安培的话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 安培想利用孤杀剑去补洞,但现在的孤杀剑太弱小了,他需要壮大孤杀剑的实力,所以他才会让自己去吸收散落的剑气。 既然安培说孤杀剑的真正实力远超她的想象,那后期自己去吸收剑气只会越来越危险。 “如果我们不去修补防护网上的漏洞,这个我们所生活的世界,还能维持多久呢?”这个问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云安安的心上。 对于云安安而言,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陪伴在父母身边,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和安宁,如果命运注定她必须去修补漏洞,她宁愿选择在父母离世之后,再去面对那个艰难的任务。 听到云安安的话,安培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沉重,“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世界的法则正在逐渐消退,我的实力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小九,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其实,不论这个世界能坚持多久,对于你我来说,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听到安培的话,云安安心中一紧,她明白,对方是在提醒她,她即将迎来的十六岁的大劫! 这次劫难绝非前三次可以比拟的,天道即将消亡,临死前肯定要拉一个看不过眼的当垫背,更何况在天道的眼中,她还是罪魁祸首的同盟,所以她必死无疑。 可如果她帮助天道解决生死问题,也许天道会看在救命之恩下对她法外开恩。 而最重要的是,孤杀剑真正的实力可以与天道抗衡,只要她能扛住孤杀剑带来的负面影响,她就不用在惧怕什么狗屁天道了! 到时候拳打老道士,脚踢天道都不是梦。 安培轻轻地拍了拍云安安的小肩膀,“小九,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 云安安在心里气得咬牙切齿,她有得选吗?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既然都得挨上一刀,那她肯定得选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挨刀。 想到这里,云安安索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懒洋洋地说:“要我继续吸收剑气也行!但我可不想费劲吧啦地到处跑,你得亲自把剑气送上门来,还有,我这身体也不行,剑气吸多了容易发疯,你得帮我想个法子,不然到时候疯起来,万一把世界屏障再捅出几个窟窿眼,你可不能怪我,还有......” 云安安提出的要求,安培都一一应允了。 以他的能力要去全世界哪个角落只需要一个念头,想找剑气并不难,至于云安安的身体问题,在他看来只是因为云安安不会调动自身的能量,她这具身体早就非比寻常凡人,所以才导致身体的不适应。 只要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能控制自如。 “我爹娘还有我三个哥哥,你得答应我让他们一生都平安顺遂!” “这个我做不到,但你爹娘和你三个哥哥这一世的命格都是顶顶好的!只要世界不崩塌,他们定然会如你所愿!” 云安安想了想,又道:“我有一只鸭和一条虎,我对它们感情颇深,你也得帮忙照看着!可不能让它们饿着,冻着,伤着......” 安培嘴角抽搐,实在不想当奶爸,良久后叹了一口气,“我虽已非天道,但还拥有点化之能,我可以帮你点化它们,但具体要修炼多久才能化形得看它们的天赋!” 云安安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从空间里将阿达鸭和大黄虎给放了出来。 一鸭一虎正在空间里缠斗,你啄我一下,我拍你一掌的打得不亦乐乎,周围环境猛地一变,一鸭一虎立刻警惕了起来,不再互相攻击,而是齐齐盯着安培,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安培定睛一瞧,心中掀起惊叹骇浪,这两只动物显然已经超脱了一般动物的极限,早已开启了灵智,周身灵气环绕,现在它们欠缺的只是修炼心法。 但他转念一想,云安安有孤杀剑相助,突破桎梏可是迟早的事。 这一鸭一虎能入她的眼也是它们的造化! 想到这里,安培伸出手指在一鸭一虎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白光一闪而过,但与此同时一鸭一虎的脑海中却多了很多关于动物修炼的知识。 一鸭一虎仿佛入了定一般,一动不动,云安安用神识扫过,确定没事后,就将它们又收回了空间。 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云安安就提出了告辞。 临走前,安培叫住了她,目光幽深地说:“小九,我希望你不要动韩家的人!” 云安安心中一凛,难不成被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确想着趁着月黑风高要做几票大的。 她进韩家的这几天,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爹娘还有哥哥们都是不开心的。 她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一把火把韩家给烧了,然后带着她爹娘和哥哥们隐姓埋名。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毁掉韩家固然简单,可她的家人愿意一辈子过那种躲躲藏藏的生活吗? 她不能那么自私地替家人们决定他们未来的生活。 安培开口道:“韩家的人对我还有用,特别是韩彦城,他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插手,静静地做一个看客就好!小九切莫丢了你的本心!” 云安安心中一紧,韩彦城很重要,什么意思? 她刚想追问,只见安培挥了一下衣袖,然后云安安感觉一股大风刮来,她赶紧闭上双眼,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院子外。 这个臭道士,还真记仇。 云安安一边捣鼓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腹诽。 原本韩义和云富阳是等在小院外的,但中途韩义有事走了,云富阳肚子饿得不行也先回小院吃中饭去了。 云安安也是认识路的,回小院的路上,在距离小院只差一个拐角的地方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袭粉色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丝带,长发披散在肩上,样子有些倨傲。 “你是哪家的小丫头?这里可是子东哥哥的住所,是你这种小丫头片子能来的地方吗?” 第391章 跳脚的未婚妻 第391章 跳脚的“未婚妻” “你又是谁?”云安安反问道。 “我是子东哥哥的未婚妻吗?从今以后不许你靠近这个院子一步!”女孩有些自傲地说。 云安安万万没有想到回家的路上还有一只拦路虎,不过她此时更好奇这位子东哥哥,前面的小院住得可就是他们一家人啊! 这个子东哥哥该不会指得是她大哥吧! “子东哥哥是谁?”云安安问道。 漂亮小女孩骄傲地扬起下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自豪。 她自信地说道:“子东哥哥是未来的家主,我妈咪已经告诉我了,只要我嫁给子东哥哥,我就会成为韩家的主母!你们这群妖艳贱货,谁也不许靠近我的子东哥哥!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云安安听到这些话,不禁有些惊讶,实锤了,子东就是我大哥:云卫东。 她心中暗自琢磨,大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未婚妻,我竟然完全不知情! 云安安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女孩,她的好奇心被激起,于是问道:“你才多大啊!现在就想着嫁人的事情?再说,你嘴里的那位子东哥哥,他知道有你这个未婚妻的存在吗?” 云安安觉得自己问得很诚恳,但在詹子晴耳中听来,这几句话却带着满满的讽刺意味。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被云安安的话语戳中了痛处。 詹子晴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她心里明白,自己的确还很小,对于婚姻这种事情,她只是听妈妈说起过,但并没有真正考虑过,而且,她也不确定子东哥哥是否知道她的存在。 云安安看着詹子晴的表情变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难不成未婚妻是你瞎编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编,这件事可是我小姨亲自告诉我的!她说了家主有意让我嫁给子东哥哥,哼!我小姨可是家主的五太太,可受宠着的......” 詹子晴急得跳脚,也顾不得母亲之前的叮嘱,脱口而出。 云安安闻言目光微冷,又是这个老色鬼,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大哥身上,不要脸的老逼登。 而且这辈分也有点问题啊!五姨太的侄女你安排他给你当孙媳妇,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云安安按压下去的火如火山般沸腾,她决定立刻找韩彦城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詹子晴看到云安安愤怒地准备离去,内心暗自窃喜,她挑衅地挑了挑眉毛,心中轻蔑地想:哼,你这个小角色听到家主就吓得掉头走,凭你也配和我争! 然而,云安安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到詹子晴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强行带着她朝着主厅的方向走去。 “你这个讨厌的臭丫头,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詹子晴惊慌失措地大声质问,同时奋力挣扎,试图用她的手去抓云安安,希望能够挣脱她的控制。 但云安安并没有被詹子晴的挣扎所动摇,她只是轻轻地伸出手,在詹子晴的耳垂后面轻轻一按,瞬间,詹子晴感到全身无力,她无法再抵抗,只能任由云安安像拖着一只无助的小狗一样,将她拖向前方。 尽管詹子晴的身体被控制住,但她的声音却没有被封锁,她的尖叫声反而越来越大,回荡在院子里。 韩彦城正在处理公务,刚放下手里的电话就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喊声,他扭头问边上伺候的人说:“外面发生了什么?” 老管家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此刻正试图让云安安松手。 “安安小姐,这位是五太太的侄女,按照辈分来说还是您的长辈,您快些松手吧!” 云安安冷笑一声,“长辈?那她怎么说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啊?你们都不要脸了,我还用得着把你们当成人吗?” “啊!这......”老管家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心里埋怨子晴小姐沉不住气,就算家主有意,但事情还没定下来怎么可以说出来了。 另一边的詹子晴在得知云安安的身份后,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嚣张了。 “原来你是子东哥哥的便宜妹妹,我警告你,实相的,你赶紧松开我,否则等我做了你嫂子,有你好看......” 众所周知的,韩家的小姐地位并不高,就连嫁娶都不得自由。 而韩家主母可就不一样了,拥有一定的实权。 此时詹子晴正沉迷在自己的美梦中,说话嚣张又高傲。 韩彦城轻轻地揉着自己的眉心,走出了房间。 他的步伐刚刚好,正好让他能够清晰地捕捉到詹子晴的话,他脸部表情立刻变得阴沉,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爆发出怒火。 詹子晴的小姨李秀荣,是韩彦城的第五房姨太太,虽然李家在财富和地位上不如韩家显赫,但他们在星洲西北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李家与政府的关系也非常紧密,这让他们在社会上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韩家和李家在生意上也有着深厚的合作关系,两家之间的商业往来频繁,因此,此时对于韩彦城来说,并不是与李家翻脸的时候。 云安安敏锐地注意到了韩彦城,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质问,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吗?你让我们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大哥定亲的?当你们联姻的工具!” 此时的云安安心情很暴躁,虽然刚才安培已经警告过她,让她当个看客,但这件事牵扯到她大哥的婚姻自由,她不可能不管! 如果韩彦城敢回答“是”,她就敢扭断他的脖子。 其实,韩彦城在很早之前就见过云安安的照片。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孙女和她奶奶长得十分像,其实不管是在韩家老宅还是葬礼上,他的视线也多次被云安安所吸引。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看到了林清意的影子。 但今天云安安生气的样子简直就和林清意一模一样。 即便心里早有预料,这一刹那,他的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让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第392章 娶媳妇的标准 第392章 娶媳妇的标准 “小意!”呢喃了几声后,韩彦城才恢复清醒,他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平淡且嫌恶地扫了眼詹子晴,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云安安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温柔。 “不是的!我没有想要干涉你大哥婚姻的意思,不仅是你大哥,还有你剩下的两个哥哥和你,你们想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干涉!” 这一点倒是出乎云安安的意料之外。 云安安松了一口气,但詹子晴就不干了,大声嚷嚷了起来,声音高亢而尖锐。 “姨夫,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了让我当子东哥哥的未婚妻......” 韩彦城原本强压下去的怒火瞬间暴涨起来,不仅是因为詹子晴没有礼貌,更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利用大儿子一家,甚至他今天下达让云富阳一家去港城的命令也是为了将他们从韩家纷杂的关系中摘出去。 而且就算要联姻,詹家也不够格! 詹子晴之所以这么闹腾,背后的原因在李秀荣身上。 这个女人仗着自己的宠爱居然敢对外释放这种假消息,看来是自己平时太纵容她了! 看来是时候给李家紧紧皮了! 韩彦城的目光微微一动,仿佛是一道无形的信号,老管家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暗示。 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吩咐身旁的人,迅速地将詹子晴的嘴合上,阻止她发出任何声音。 韩彦城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目光如刀,直视着詹子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漠:“子晴,你和子东的身份不合适,而且我从未有过让你嫁入韩家的念头,你若真的以为有此事,那么你应该回去问问你小姨!” 话音刚落,他轻轻挥了挥手,动作间透露出一股不容违抗的气势。 顿时,两名仆人迅速上前,他们分别站在詹子晴的两侧,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将她带离了这个院子。 在韩彦城冷酷无情的目光注视下,詹子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被冰封,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寒风中的蝉,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等詹子晴的身影完全消失后,韩彦城脸上的表情才一点点柔和了下来,他盯着云安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宠溺。 他轻轻地朝云安安招了招手,仿佛在示意她靠近一些。 “来,安安,到爷爷这里来!” 云安安朝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韩彦城看着像小兽一样防备自己的云安安,心里翻涌着委屈的情绪。 “安安,是爷爷刚才的样子吓到你了吗?”韩彦城试图用温和的语气缓解紧张的气氛。 云安安再次往后退了一步,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怕韩彦城发脾气,只不过现在这个笑得一脸谄媚,满脸褶子的韩彦城让她有一种狼外婆的即视感。 她嫌弃地砸吧砸吧嘴,“行啦!既然事情弄清楚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忙去吧!” 说着云安安背着小手,步履匆匆地走了,留下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老管家:我的天啊!安安小姐这姿势,这语气,怎么弄的她才是长辈啊!家主这会肯定得气疯了吧! 韩彦城看着快速消失的背影,良久才开口说道:“不亏是我韩彦城的孙女,走路都走得这么稳当!” 老管家:家主,您要是不会夸人就别硬夸。 韩彦城心道:这小丫头真有个性,特别是刚才瞪他的那一眼和她奶奶一个样儿,要是能再被瞪两眼就好了! 云安安回到小院后将刚才詹子晴的事说给了全家人听。 她一个人严防死守没用,得让全家人都提防起来。 刘素芬是最生气的,气得都掉眼泪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我的卫东今年才多大啊!” 云富阳在一旁安慰道:“你也别着急,咱儿子这性格你是知道的,别说他现在没成年,就算成年了,他也缺了那根筋!” 刘素芬闻言,气呼呼地拧了云富阳腰间的肉一把,这段时间大家吃得好睡的香,狗男人的腰都胖了一圈,手感更好了。 “你啥意思,那可是你亲儿子,你就这样咒他是不是?我就是气不过别人安排他的人生,他要是碰到个自己喜欢的,不管那人是做啥的我肯定不会阻止!可现在两人连面都没见着,这和旧社会的强娶强嫁有什么区别!” 云富阳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媳妇,我知道,你轻点呦,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破地儿了,我保证不会让咱家儿子去娶啥姑娘的......” 坐在客厅沙发上云卫民眼睛亮晶晶地问:“安安,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好看吗?” 云安安想了想,“没仔细看,但长得挺白净的,就是嗓门有些大,特别聒噪!” 云卫国缓缓放下书,“她和大哥不合适,但我觉得她和老三挺合适的!” 云卫民......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云安安赞同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事件主人公云卫东的身上,她用手戳了戳大哥的胳膊问道:“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云卫东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想了好半晌,才道:“屁股大点的,力气大些的,能做饭的!” 云安安将他哥的要求套在那群娇滴滴的小姐身上,惊奇地发现没有一个合适的,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偷偷瞄了一眼还在蜜里调油的父母,压低声音问道:“哥,你是故意的吗?” 云卫东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这择偶的标准肯定是从三奶奶那儿听来的!”云卫国不以为然地说,说完拿着书继续看了起来。 但这一次云卫国猜错了,云卫东摇头说,“上次媒婆找爷爷的时候,我听爷爷提的!” 这下云安安笑不出来了,“啥?咱爷还有这要求!我咋不知道啊,他不是不稀罕娶媳妇吗?” 老头子还挺闷骚的嘛! 第393章 宴会 第393章 宴会 云卫东眨了眨单纯的眼睛,反问道:“我也没说爷爷在给自己找媳妇呀?” “啊!不给他自己找,给谁找?”云安安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 “爷托媒婆给我找的!”云卫东说得理直气壮。 “啊!”云安安都惊呆了,其实这种事在农村很常见,十来岁的孩子就开始相亲,读书的孩子还好一些,但下地的孩子在老人们的眼中就算是大人了,可以撑起门户了。 云卫国再次放下了书,盯着云卫东看了好久,直把云卫东看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才开口说道:“结婚要选就选你真正喜欢且动心的人,这些外在条件都是次要的,而且我告诉你,韩家的这些女人没几个好东西,接近你都是别有目的,若有女人往你身上扑,你就学咱爹,大耳刮子抽过去,千万别心软,否则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对于云卫国的话,云卫东一向都是奉为圣旨的,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云安安悄悄对着二哥竖起了大拇指,心里突然有些可怜那些想要接近她大哥的女人了,但不得不说二哥总能精准地从根上解决问题。 就是不知道以后他大哥还能不能娶上媳妇。 云卫国说完就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但余光扫到小妹投递过来的赞许,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翘了起来。 原本云富阳是打算快点离开星洲的,可就在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遇到了一点意外。 “姑姑?” 韩义点了点头,“是的!你的姑姑韩娅静要回来了,原本她几天前应该回来给太老爷奔丧,但她的身份有些特殊,又因为一些事给耽搁了,她明天抵达,家主计划在明天给她举办一个接风晚宴,届时你们全家都要出席!” 云富阳有些不解地说:“按照我的了解,这位姑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吧!两人的关系好像挺尴尬的,他怎么会给对方准备接风晚宴?” 韩义垂了垂眸子,“娅静小姐和少爷的关系并非你想的那样,娅静小姐虽是继夫人的女儿,但从小并不受宠,几十年前,韩家为了扩展东南亚的业务,将她嫁到东南亚一个小国的王子以作为联姻,因为皇室内斗的原因,再加上娅静小姐的丈夫并不受宠,所以最开始娅静小姐的日子并不好过,直到后来家主上位,给了娅静小姐很多资金上的资产,再加上娅静小姐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在皇室的内斗中娅静小姐的丈夫当上了君主,而前些年娅静小姐的丈夫去世,现在是由娅静小姐的大儿子担任君主!” 云富阳听得嘴巴都瞪大了,“那她岂不是皇太后?” 韩义点了点头。 “这也是家主一定要您参加的原因,和娅静小姐较好对您百利无一害!” 云富阳感觉自己脑瓜子有些疼,他扶着椅子坐下后,垂眸思考了良久,试探性地问道:“韩家除了这个东南亚的小国还和那些国家有合作?” 韩义微微一顿,随后了然一笑,“大少爷,只要经济足够,控制一个小国并非难事,但这里面牵扯到很多国家的政治、军事和经济利益等复杂因素,当初家主为了让您在华国好好生活,给予那边的东西也不少,也许家主的确利用了你,但他也真真切切的保护着您。” 云富阳更加头痛了,原本他以为韩家只是一个有点钱的大家族,可谁曾想里面的水这么深,居然夹带了政治。 这不完犊子了吗?玩政治的有几个命长的! 等韩彦城死了这烂摊子不就甩给他和卫东了吗? 不行!我得连夜走,晚走一天就晚过一天好日子。 云富阳最终还是没有走成,因为没有交通工具,韩家的私人飞机被用去接其他人了。 至于云富阳想坐其他的工具,奈何他们全家都是黑户! 第二天晚上,韩彦城在韩家庄园,也就是太老爷的故居内举办的盛大的接风仪式,云富阳一家盛装出席了。 但这个盛装的背后,就学习礼仪这一块差点要了云家人的半条命。 云安安看着满屋的人,看的她都脸盲了。 云富阳对于这种场面适应良好,可另一边的刘素芬却忐忑得不行。 云安安只能抓着她娘的手低声安慰:“娘,别紧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就保持微笑!” 其实来之前韩义给过刘素芬一张名单,让她记住上面的姓名,有些人是可以多来往的,有些人要保持距离,还有一些人需要提防。 可是? 人太多了,她真的记不住啊! 不过好在她边上有小闺女,让她心里多了一丝安慰。 而云富阳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虽然这是一个被下放了的太子,但太子这个名头一出来还是挺有威力的。 更重要的是太子身边还有个太孙。 一个是太子,一个太孙,分量可想而知。 有些人选择把赌注下在年纪轻轻的韩子东身上,但有些人选择将赌注下在已经颇具领导气质的韩富阳身上。 当然不排除有些人想要庄贤通吃的。 于是宴会上出现了第一个被云富阳扇飞的女人。 那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听说是什么电影明星,她借着给云富阳敬酒的时候假装跌倒然后直直朝他跌了过来。 然后就被云富阳扇飞了出去,大概也是因为这位电影明星太娇弱了,被扇飞了之后跌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场面静了好几秒,最后还是铲屎官韩义站出来给他家大少爷解围。 “哈哈哈,程小姐走路可真不小心啊!来人,快送程小姐去医院!” 众人:你当我们瞎呢,那脸上那么大的巴掌印,你告诉我这是摔的!玩儿呢! 其实韩家庄园内是有私人医生的,这些都是标配,但在他看来这位程小姐现在不适合留在庄园内。 他让人架着程小姐出去后,走到云富阳身边拼命朝他使眼色,“大少爷,您的衣服上沾了一点酒水,我带您上楼换一套吧!” 第394章 我们父子都有病 第394章 我们父子都有病 一上楼还不等韩义说话,云富阳就委屈上了。 “义叔,这个事真不能怪我,你说她好好的干啥要往我身上撞!” 韩义额头青筋直冒,“少爷您就不能躲开吗?非得动手了是吗?以前您私下动手我还能帮您圆一圆,可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外人,少爷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忍一忍好不好?” 云富阳不满地嘟囔道:“我就是本能反应,以前在我们乡下被欺负了,要是不还手别人还当你是软柿子,还不得被人捏扁搓圆!” 韩义原本气的呼呼冒热气的鼻子瞬间就酸了,他家大少爷好可怜啊!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这种炮仗性格,小孩子受了委屈和伤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可他的大少爷一出手就没了亲娘,后爹一看就是个懦夫,自己的孩子都被人欺负了,还不赶紧打回去! “少爷!您受苦了!” 另一边等云富阳走后,许多人的目光就转到云卫东兄弟三人的身上。 不少人带着试探和打量的目光前来。 “你就是韩子东?看着也不怎么样?你都会些什么?” 云卫东压根就不知道这人喊的是自己,云卫民也是个心大的,拉着两个哥哥朝一旁的餐点区而去。 “哇!好多吃的!” 兄弟三人中唯一看出了点什么的就是云卫国,但他不想说,老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 这些人想要算计他大哥,但前提是他大哥能听懂。 说话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韩子东直接越过他走掉了,全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心里又气又急。 他是四族老的人,按辈分算也是韩子东的堂叔,这次和韩子东交流也是为了探一探对方的脾气性格,谁曾想对方居然是个目中无人的人。 他暗自咬牙找到四族老就开始告起了状,“四爷爷,韩子东那个臭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和他爹就是一样的货色,不对!他比他爹还要过分......” 四族老闻言眸中愠怒之色更甚,冷哼一声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他韩彦城的儿子和孙子也都不是好东西!早知道老夫当初就该让韩彦城那个王八羔子死在她继母的手中,当真养虎为患啊,悔之晚矣......” “四爷爷,你也别太生气,既然韩子东也是个不识抬举的,我们就培养他的下一辈,反正只要家主之位上的人坐着的是韩家长子一脉就行!听话我们就敬着,不听话就换一个听话的。” 四族老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韩家不是他韩彦城一个人的韩家,而是我们所有韩家人的家,他们不过是仗着长子一脉才能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对我们颐指气使,若不是老祖遗训,他们也配?小九,去找几个模样好,会哄人的丫头给那小子送去......” 四族老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厅又是一番骚动。 “我的嫣儿!你怎么样了?”女人凄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韩子东,就算你是韩家的少爷,你也没权利这么对待我的女儿!“ 四族老目光微凛,“韩子东?怎么又是他?出什么事了?” 门口守着的保镖进来禀告道:“族老,子东少爷打了李家的小丫头!” 四族老闻言冷哼一声,“李家的?我记得韩彦城的小五就是李家的闺女,这李家攀上一个韩彦城还不够,还想插手我们韩家的未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韩子东这臭小子打得好,打得妙,这些可有韩彦城头痛的了!” “四爷爷说的对!”被四族老称为小九的中年人难掩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而大厅中的李太太更是将矛头对准了刘素芬,“你们韩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你身为母亲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她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刘素芬。 说实话这些年刘素芬虽然不下地,但因为没怎么保养也显出了些许年纪来,虽然穿得珠光宝气,可也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 她的皮肤不再光滑细腻,眼角和嘴边都出现了细微的皱纹,特别是手部,有很明显地干裂纹路。 李太太眼神轻蔑地看着刘素芬,态度强势,“你看看你儿子把我闺女打的!她以后还怎么见人?你们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女人就将自己闺女肿起来的半边脸露出来给众人看,语气气愤又委屈,“女孩子的相貌尤为重要,这关乎下辈子的多幸福,我家嫣儿今后可怎么嫁人啊!你们得负责!” 围观群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对着刘素芬以及她的孩子们指指点点。 刘素芬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但她并没有选择先服软,而是扭头看向云卫东,目光坚定,用一种探寻真相的语气问道:“卫东,你为什么打她?” 云卫东振振有词地说道:“她走过来说想要我的电话,我说没有,她不信然后还想伸手打我!” 扑在母亲怀里嘤嘤嘤哭泣的李小姐听到这话,气的咬牙切齿,她什么时候伸手要打人,她明明是想伸手拽对方,可手才刚伸出去,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人就被扇飞了。 刘素芬闻言转头看着李太太,语气很是气愤,“这位夫人,听到了吗?我儿子说了,是你闺女先动的手!” 李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的声音颤抖着:“胡说!我家嫣儿是个淑女,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云卫国冷笑一声,“既然是淑女,为什么要缠着找陌生男孩要电话号码?要不到就动手动脚,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养吗?” 他可一点都没忘记,刚才这位女士看向刘素芬眼中赤裸裸的鄙视, 说完他的目光环顾在场一圈,朗声开口:“忘了告诉诸位,我大哥患有罕见的,被陌生异性触碰就会暴走的病,所以我诚恳地建议在场正在动小心思和想动小心思的人说一句,离我大哥远点!” 他的话音刚落,从二楼匆匆赶下来的云富阳也开口说道:“我家老二说得没错,而且我大儿子这病就是遗传我的,所以不想被扇巴掌的也离我远点!” 说完后云富阳朝云卫国挑了挑眉,好小子!居然能编出这么离奇的病来,这聪明的脑袋瓜一看就是遗传了我的。 围观群众:你们当我们傻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病?针对性也太明显了吧! 第395章 心口不一 第395章 心口不一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方向,等待着即将出现的人影。 华丽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仿佛是在揭开一个神秘的面纱,门后,被一群身材魁梧、神情严肃的保镖紧密围拢着的,是一位气场强大的女人。 她的出现,仿佛给整个空间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期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身穿一件华美的金丝绒旗袍,这件旗袍不仅颜色鲜艳,而且质地上乘,非常华贵,旗袍上绣着繁复的牡丹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 她的肩上披着一条灰色的狐狸披肩,那皮毛的质感和光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珍贵。 她的头发被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每一束头发都被巧妙地编织在一起,没有任何一丝散乱。 这个人无论是从服饰还是从气质,都显得干练而华贵,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自信。 她的出现,让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韩义作为韩彦城的代表立马迎了上去。 “娅静小姐欢迎回家,家主有一个国际会议,十分钟之后才能到!” 韩娅静了然地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走入了会场,略过其他人,径直走到云富阳边上,上下扫了两眼后,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你就是小阳吧!很高兴见到你!” 云富阳礼貌点了点头。 韩娅静对于他表现出来的冷淡并没有半点不满,目光落到刘素芬身上后朝她温和一笑,“我记得你叫素芬,对不对?” 这是自从刘素芬来到韩家以来第一个叫出她名字的长辈,刘素芬心里感动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您好!” 韩娅静走过来拉住了刘素芬的手,同时将自己手腕上一个翠绿色的翡翠手镯取下来戴到刘素芬的手腕上。 刘素芬自然是不肯要的,但耐不住韩娅静的坚持。 “好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小阳的情况比较复杂,族中也没个女性长辈指点你,日子过的肯定很忐忑,我既然是小阳的亲姑姑也就是你的亲姑姑,未来的日子有我,我定然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一段话说完可把刘素芬感动坏了,其实最近几天她真的过得很是不安,越是看懂了韩家的富贵,她心里就越不自信。 她知道韩家的人都看不上她,有时候就连仆人们看向她的眼神中都会带上轻蔑。 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让刘素芬感到非常压抑和不安,然而,当韩娅静主动送给她这个珍贵的翡翠手镯时,刘素芬感受到的不仅仅是一份心意还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 “谢...谢......” 韩娅静牵着刘素芬的手,又和三兄弟还有云安安一一打过招呼。 因为韩娅静对刘素芬的热情,四个孩子以及云富阳对她的态度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周围的人目光放在韩娅静轻轻拍打云富阳肩膀的手上,心里数着,“一下,二下,三下,哦豁!拍了三下都没见韩富阳发飙,他的病果然是编出来的!” 云富阳何止没有发飙,简直笑成了一朵花。 没见到韩娅静之前,云富阳以为对方和韩家那些老古董一样,可谁知道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位老太太还挺能和蔼可亲的,和韩家那群老古董一点都不一样。 韩彦城开完会后就来到宴会,正式将宴会拉到火热的场面。 这一路上韩娅静都挽着刘素芬的手将她的态度表现得十分清楚,富阳媳妇是我罩着的人,想要动她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等到了晚上,刘素芬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直接累瘫在沙发上。 以后谁要是敢说大户人家的夫人好当,她第一个不同意! 如果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情愿回到七排村,哪怕让她每天上工,辛苦下地都比面对这些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假客人。 这一晚上笑脸相迎的,她脸都笑僵了,不过最让她佩服的还是韩娅静,踩着八厘米高的高跟鞋走了一晚上,会了那么多夫人小姐的,临走时居然还是神采奕奕的,真乃神人也。 云卫民的目光落在沙发边堆积起来的礼盒上,啧啧感叹:“这些都是娅静姑奶奶送给我们的礼物吗?这也太多了!” 云卫国走过来和云卫民一起将礼物分好,他们仔细地查看每个盒子上的标签,“这个蓝色盒子写的大哥的名字!” “这个粉色的,还有天蓝色以及黄色的写着小妹的名字!” ...... 等礼盒分好后,云卫民率先打开自己的礼盒堆。 他的面前总共有四个礼盒。 打开其中一个小的,里面居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猪,小金猪胖胖的身子,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像猪八戒一样拱起的嘴巴,最重要的是重量也是足足的。 云卫民看着金光闪闪的金猪开口说道:“姑奶奶的礼物也太贵重了!”,特别是他的目光转到云卫国刚拆开的礼物上,显得更加开心了。 哦耶!二哥收到的居然是几本破书,哪里像我收到这些又珍贵又亮眼的黄金。 全家人都收到了韩娅静的礼物,对于这个姑奶奶,一家人也欣然接受了。 而这段时间总有各种人想要上门找刘素芬,经过家宴上的事后,大家可算是看明白了。 想要接近大少爷一家且不被扇巴掌,真正的关键在这位不起眼的大少奶奶身上。 对于这种有目的的接近,刘素芬总是能躲则躲,躲不过去的就直接装听不懂,但即便她把态度展示得很明显,但还是有前赴后继的人想要给她的丈夫以及她的儿子塞女人。 刘素芬都快被这些人的脑回路给气笑了,于是,在某一天的中午,当这些人再次登门拜访时,刘素芬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她大声斥责这些人无耻的行为,并告诉他们不要再打扰她和她的家庭。 与此同时发怒的还有云安安。 天知道她最近忍得有多辛苦,所以在她娘发怒的第一时间,云安安就将这群人全都给扔出去了! 第396章 平等与尊重 第396章 平等与尊重 但与此同时,韩家也开始流传出大少爷娶了只母老虎的传言,不少人甚至还在背后私下议论,这位大少奶奶无论是从样貌,品行,家世上都配不上韩家大少爷。 只不过这些议论并未传到云家人的耳中。 某天下午,韩娅静约刘素芬喝起了下午茶。 韩娅静在短暂的和刘素芬相处的过程中,早就将她的性格摸的一清二楚,两人说了一会有的没的后,韩娅静就开始步入话题。 “素芬啊!你平时和富阳是怎么相处的?” “相处?不就是正常夫妻的相处吗?” 韩娅静笑了笑,她能看出来,大侄子对他媳妇很好,也很上心,这大概源于两人同甘共苦的情谊。 但这世上所有的情爱,一旦失去了平等的付出和尊重,就变得相当可悲了! 她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素芬,你应该听阿义说过我的一些事吧!” 刘素芬老实点头。 韩娅静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咖啡浅饮了一口,银质的小勺子在咖啡里轻轻搅拌了一下,她的眼神透过杯沿,望向窗外,思绪仿佛也随着那抹淡淡的苦涩味道飘散开来。 韩娅静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的温度,仿佛在述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我的爱情,曾经也很美好,我和他如同两颗紧密相依的星辰,紧紧相依,共同面对困难,彼此扶持,分享着生活的点点滴滴,拥有着共同的理想和追求......”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仿佛那些美好的记忆在此刻变得如此遥远。 “但当他继位成为皇帝后,一切都变了。”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他不再是那个温柔的丈夫,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对我不再像以前那般体贴信任,开始对我产生了戒心,处处提防着我,甚至曾经答应许我一生一世的他又娶了好几个妃子!最后甚至还想废除我!” 刘素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关于韩娅静的事,她从韩义嘴里听到过一些细枝末节,但足以让她感受到韩娅静心中的那份无奈和伤痛。 她轻轻握住对方的手,试图温暖她的心,“姑姑,一切都过去了!” 韩娅静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即便一切都过去了,但他曾经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磨灭的!” 说完,她定定地看着刘素芬,语气无比认真,“素芬,我是过来人,这世上什么爱啊情的,一旦失去了平等,那就是悲剧!你和小阳也一样......” 刘素芬听到这里,心中一紧,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她不明白韩娅静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却被韩娅静握得更紧了。 “素芬,我是真心拿你当亲闺女疼爱的,小阳虽然是我侄子,但我却更心疼你,我们女人活在这世上有诸多不易,弱了会被人欺负,强了别人又说你目的性强,我并非想要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只是咱们女人一定要自己立起来,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去!” “姑姑!”一时间刘素芬大为惊讶,她真的没有想到韩娅静会和自己说这么多。 韩娅静朝她笑了笑,从一旁的包里抽出一张纸,“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若受了欺负,你大可来找姑姑,也许我的话对于小阳来说没什么分量,但姑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好的!谢谢姑姑!” 韩娅静身份特殊,在韩家呆了三天就离开了,她离开的当天,韩彦城的书房中,韩义将韩娅静这三天在韩家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韩彦城听,末了他担忧地问。 “家主,娅静小姐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为何会放任她接近大少奶奶?” 韩彦城躺在一旁的塌上,脸上盖着一张热呼呼的毛巾,正在闭目休息,声音却不紧不慢地传了出来,“我那个好姐姐还真会另辟蹊径,别人都是把主意打到富阳和子东的身上,可她却将筹码压在了富阳媳妇身上,看来她想在韩家实行她那套摄政的小把戏!” 韩义闻言心头一惊,“那怎么办?万一大少奶奶真被她说动了,可怎么办?” 韩彦城扯上脸上的毛巾,没好气地瞪了眼韩义,“你急个什么!富阳媳妇会不会听她的目前尚可知,单就我那几个乖孙可没一个省油的灯,谁是鱼谁是饵还不一定呢!” 韩义是真的急啊!在他看来大少爷虽然聪明但却鲁莽,大少爷的几个孩子虽然机灵但却心无城府,如何能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韩娅静的对手? 就在韩娅静离开的第二天,云富阳一家也离开了韩家。 韩彦城并没有告诉韩家其他的人他们离开的消息。 一来他想好好和大儿子一家告别,二来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韩彦城目光深情地凝视着他的大儿子一家,眼中充满了不舍和关切。 他缓缓地从怀里抽出一大叠银行卡,每一张都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父爱,他细心地,一张接一张,将这些银行卡递给他们,每递出一张,他的心就沉重一分。 “这里面的钱,是你们这些年应得的零花钱和压岁钱。”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坚定无比,“以后,每个月的月初,我会安排人将你们应得月份钱打入这些卡中,我已经在港城那边为你们安排好了一切,你们的身份信息也办好了,到了那边后,记得给我报个平安,如果有什么困难,也不要硬撑,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在你们身后支持你们。” 刘素芬听到这些话,心中充满了震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得到这样一张银行卡。虽然她还不清楚这卡的具体用法,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有多少钱,但是在云富阳的默许下,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收下了这张银行卡。 终于,他们来到了起飞的地点,直升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旋转的桨叶在空气中掀起一阵阵尘土,仿佛是为他们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吹响了号角。 云安安自从登上飞机后,右眼皮不停地跳动,但此时直升机已经起飞了,云安安透过舷窗,可以看到地面逐渐远去,建筑物变得越来越小,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第397章 飞机上的意外 第397章 飞机上的意外 云富阳的目光被一旁的小闺女吸引,他注意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不禁感到一阵担忧,他迅速转过头,目光关切地注视着她,开口询问:“安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安安感受到父亲的关切,她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她的声音微弱而无力,带着一丝哽咽:“爹,我感觉心里有些不对劲,我们能不能暂时回去呢?” 若是其他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云富阳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反驳,因为他一直渴望离开韩家,追求自由的生活,然而,此刻提出这个要求的是他的宝贝女儿,他的心头肉,云富阳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大声呼喊:“停一停,我们得回去!” 直升机上共有两位驾驶员,副驾驶听到云富阳的要求后,立刻回应道:“大少爷,我们的任务是将您和小姐安全送达港城,目前飞机已经起飞,如果没有上级的命令,我们无法擅自返回。” 云富阳听到副驾驶的回答,内心一阵焦急,他再次扭头,目光地盯着小闺女,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不由朝驾驶员大吼道:“我闺女都病成啥样了,你们还给我整这一套,你们现在就去给我联系韩彦城,老子要回去!” 副驾驶被吼得一个激灵,正要拿起紧急联系电话拨通号码,手就被主驾驶员按住了。 “韩明,我记得你学过一些简单的急救手段,你先去给安安小姐检查检查,我来联系主台!” 云富阳一听副驾驶员居然会急救手段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这个行!你快给我闺女看看!” 副驾驶员连忙从一旁拿出简单的医药箱。 装病中的云安安,她哪里有病哦!纯粹是因为不祥的预感在装病。 但为了能回去,她只能耗费内力让自己脸色更加苍白。 副驾驶员给云安安检查的时候,主驾驶员拨通了主台的电话,过后说道:“主台那边让我们在西区停留!” “为什么是西区,不能直接返回吗?”云富阳疑惑不已。 主驾驶员耐心解释道:“这是家主的意思,我也不知道!” 云富阳现在只恨自己不会开飞机,否则他一定将驾驶员从座位上扒下来换自己去开,他才不管什么命令不命令的。 云富阳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西区?” “半个小时!”主驾驶员回答道。 副驾驶员虽然掌握一些基本的急救知识,但他并不是一名经过专业训练的医生。 面对云安安的突发状况,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无法准确判断出她的病情,在主驾驶员的建议下,他决定留在云安安的身边,尽力为小姐提供帮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二十分钟后,副驾驶员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的风景,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站起身来,大声质问主驾驶员:“张三,你在做什么?这不是飞往西区的航线!” 副驾驶员的话还没说完,主驾驶员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迅速而冷酷,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瞄准了副驾驶员的头部,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刘素芬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她的脸上、身上,都被副驾驶员头部喷溅出的鲜血染红,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主驾驶员开枪射杀副驾驶员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枪口转向了云富阳。 云富阳的反应极为迅速,他立刻蹲下身体,躲到了座位后面,同时大声喊道:“快蹲下来!” 然而,就在他的声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主驾驶员已经将手枪对准了刘素芬的胸口,再次扣动了扳机。 而就在此时,云安安突然动了,周围的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指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云安安敏捷地从座位上跃起,伸出手臂,精准地捕捉到了半空中飞行的子弹,就像是接住了一个缓慢移动的玩具球一样。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云安安的动作在缓缓展开,她稳稳地站稳,然后步伐坚定地走向了主驾驶员。 云安安没有任何犹豫,她的手如同钢铁般坚硬,轻而易举地从主驾驶员的手中夺走了他的枪。 下一刻,她的另一只手迅速伸出,就像捕食者锁定猎物一般,准确无误地掐住了主驾驶员的脖子。 而与此同时,时间恢复正常。 主驾驶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信,怎么一眨眼自己的脖子就被人掐住了? 她不是人,她是个怪物!!! 不止是他震惊,其他人也一样,但因为这个不可思议的人是他们亲爱的女儿和喜爱的小妹,所以云家人并没有恐惧,只是在呆愣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云富阳快速冲了过去,一把将驾驶员的双手反扣在背后,冷声质问:“你是谁?你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主驾驶员此时的表情十分惊恐,他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是被云富阳牢牢控制住,而且抓住他脖子的小手力道加深,痛得他全身都冒起了冷汗。 云安安冷冷的,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传来,“说!” 面对云富阳和云安安的威胁,主驾驶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困境,今天可能无法活下去了。 他颤抖着声音,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我是张三,我...我只是怀疑韩明...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富阳用力一掰,直接将他的双手给扭断。 “我不喜欢不老实的人,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你的双腿也别想要了!” 张三此时痛得全身都蜷成一团,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道:“我说!我都说!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制造一起飞机失事的意外...” 第398章 直升机也不是人人都能开的 第398章 直升机也不是人人都能开的 “意外?什么意外?”云富阳的声音冷冽,如同寒风般刺骨,他的脚狠狠地踩在张三的背上,仿佛要将他压入地底,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张三。 张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他心跳加速,汗水从额头滑落,但他却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他咽下一口唾沫,颤声回答:“只是一些技术层面的问题,我......我保证,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能解决这些问题。” “你们别杀我,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了!”张三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他试图说服云富阳,让他明白,如果他死了,他们也无法生存,“没有我,飞机......飞机会失控,你们都会死!” 就在张三开口的时候,飞机上的操作盘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那声音刺耳而急促,如同死神的召唤,红色的按键不停地闪烁,那是危险的信号,是对生命的警告。 云富阳的眼神一凝,他看着那闪烁的红色按键,心中的警钟也随之敲响,他知道,张三并没有说谎,他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是生死的关键。 “起来吧!”云富阳冷冷地说道,他的脚离开了张三的背,但眼神依旧冰冷,他知道,他们现在,需要张三,需要他来解决这个技术问题,需要他来保证他们的安全。 云富阳指着闪烁不停地操作盘问道:“现在要怎么做?” “你们先帮我把手臂接起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富阳已经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了。 “接上去干啥?让你继续算计我们吗?从现在开始你说我操作!再敢动小心思,老子把你扔下去!” 张三被扇了一巴掌并没表现出任何不满,也不再争辩,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指向了一个特定的按钮,又告诉云富阳一些简洁明了地操作飞机的方法。 云富阳以前在老家也是开过手扶拖拉机的人,自诩开飞机和开拖拉机没太大的差别,可真正上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现实和理想的差别。 开拖拉机,只需要踩油门和刹车,以及控制方向,踩油门和刹车都不会改变方向,控制方向的时候也不会影响速度。 但开直升机就不一样了,这属于全方位的耦合。 试想一下这是一辆车,一脚油门下去,车不仅加速,还会右转,或者一打方向盘,车不仅拐弯还减速,驾驶员内心该有多么崩溃。 也就是说,为了让这辆神奇的车直线加速行驶,驾驶员除了踩油门之外,还得动方向盘,云富阳忙的手忙脚乱,飞机也开得左摇右摆,差点将人都甩飞了出去。 最后没有办法,云安安只能帮驾驶员将胳膊接好,让他将云富阳换下来。 云安安将枪递到她爹手中,“爹,万一这人不老实,直接开枪毙掉!” 云富阳点了点头。 此时云卫国踉踉跄跄地走到前排来,面色忧惧,“我刚才检查了一下,我们的降落伞都坏掉了!” 闻言,云安安用脚踹了踹主驾驶座,“这人还挺惜命的,检查他的降落伞吧!” 云卫国颔首,“我也是这个意思!” 说着他扒拉出主驾驶座上的降落伞,检查过后,目光复杂地说:“也是坏的!” “什么!不可能!”主驾驶员吃惊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卫国,他还指着降落伞逃命呢! 云卫国摊了摊手,“毫无疑问,你被骗了!背后的人没打算放过你,而且还想让你背这个黑锅,现在我十分怀疑直升机意外并非技术层面的问题......” 云卫国的话还没说完,飞机猛地一下前倾下降,后排的三人因为系了安全带还好一点。 前面的云富阳,云安安还有云卫国一个猛子直接摔了出去。 好在云安安及时抓住一个座椅稳住身形,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了云卫国。 至于云富阳,他也急忙抓住了主驾驶椅子,并冷声质问:“什么情况?” 主驾驶员面色惨白,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是机械问题!这怎么可能?飞机起飞前技术部人员都仔细检查过了!难道他们也买通了技术部?”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和惊慌。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打开飞机的紧急制动系统,希望能够控制住飞机的下降速度,然而,他的努力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飞机继续以极高的速度向地面坠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云富阳看着主驾驶员吓得面色发白,双手一软绵绵地垂下了,神情绝望。 “我们死定了,下面是无尽的大海,这么掉下去绝对没有活路!”主驾驶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云安安回头看了眼后排的家人们,心中一片冰凉。 她知道,如果直升机坠入大海,她的家人绝不可能有活路,现在只有一种办法,让她的家人进入空间。 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常人,她在大海中生存的几率要比所有人都要高。 云安安的目光转向了坐在驾驶舱内的主驾驶员,眼神冷冽,声音冰冷刺骨,她问道:“我问你,背后的人是谁?”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坚定。 主驾驶员的脸色苍白如死灰,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他无助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知道,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韩家的人,而且他的职位一定不低,因为他对我们的工作了解得非常清楚,他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他继续说道:“我只是想拿一笔钱,送我的儿子去英国读书,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主驾驶员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捂住脸,痛哭了起来,他的泪水无声地流淌,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第399章 袒露秘密 第399章 袒露秘密 就在他低头痛哭的时候,云安安一手刀迅速而果断地将他劈晕,然后她在云富阳震惊的目光中快速开口:“爹,我有办法让大家都活下去,但现在没时间解释了,你们都把眼睛闭上!”她的声音坚定而急迫,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众人在云安安的催促下,纷纷闭上眼睛,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但对于云安安的信任,让他们选择了无条件地服从。 就在众人闭眼的瞬间,云安安运用她的神识,将家人一一收入了她的特殊空间之中。 看着主驾驶座上的张三,云安安内心在挣扎。 一方面,她答应了老道士不能再妄动杀念,这也是她对自己的约束。 另一方面,她明白,这个人活着还有些用处,至少能让背后的人露出马脚。 最终,云安安选择了克制,她没有下死手。 而就在直升机坠海的那一刻,巨大的吸收力突然爆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一切。 云安安利用控制一个闪身出现在半空中,但巨大的旋涡还是将她扯得摇摇欲坠,云安安只能提着张三调动真元快速远离。 而另一边空间中的家人们茫然地睁开了双眼,前一刻她们还处于直直坠落的直升机中,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一个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中,这感觉就特奇妙。 云卫民揉了揉眼睛,看着前面的大森林以及黑土地上种着的粮食和瓜果,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是哪儿?”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从森林深处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刘素芬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紧张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一道黄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森林中冲了出来,直直朝他们扑了过来。 刘素芬吓得面容扭曲,她的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全身颤抖不已,她的唇角哆嗦着,语无伦次地说道:“虎...大老虎......” 那只大老虎的眼神犀利,透露出野性的光芒,它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仿佛要将他们撕成碎片,跃起的那一刻,刘素芬看到了它锋利的爪子,宛如刀片一样闪烁着寒光,她本能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厄运。 可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惊呼声和撕扯声,耳边还传来了云卫民被逗的咯咯直笑的声音。 “大黄,你咋长这么胖呢?你怎么在这儿?我小妹呢?你有看到她吗?” 刘素芬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蠢儿子正在用手撸虎头,仿佛在抚摸一只温顺的猫咪。 而大老虎不满地瞪着他,眼神中居然带着满满的嫌弃,但即便如此,这只大老虎也并没有要攻击人的意思。 “这......你们认识?” 云富阳回头看到自己媳妇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解释道:“大黄是老爷子曾经救过的一只老虎,已经通了人性,不会随便伤人的,因为咱们村里人都怕这种大虎,所以我一直都没和你说!” 刘素芬松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上前去,看着大老虎啧啧感叹,“咱爹可真厉害,别人都是养个鸡鸭狗啥的,他居然还养起了大老虎!” 云卫民得意地挑了挑眉,“那有啥的,咱小妹才厉害呢,她能骑在大黄的背上呢,咱爷可做不到!” 刘素芬扭头四下环顾,“安安呢!我们都在这,怎么安安不见了?” 云富阳安抚道:“你别着急,安安不会有事的!我猜我们之所以能来这个地方就是咱们闺女的手笔!” “啥玩意儿?”刘素芬闻言皱起了眉头。 云富阳并未解释太多,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他虽然对前世的事记得不多,但小闺女的变化却瞒不了他。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怀疑过小闺女也记起了前世的事,他不知道他死后安安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但他明白那段日子一定很苦很孤独。 所以他尽可能的在这辈子去弥补她。 安安不想说,他也就不询问。 甚至对于闺女的谨慎,他是欣慰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不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云富阳目光幽深地盯着三个儿子,直把三人看得心头发麻。 云卫民退后了两步,试图避开父亲那如刀般锐利的目光,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父亲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严肃。 “爹,你想干啥?” “我告诉你们,关于这里的事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一定不能告诉除我们家以外的任何人,就算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娃,这个秘密也得烂在肚子里,让我知道你们将安安的秘密说了出去,我会亲自动手剁了你们!” 云富阳的目光中透露出的严肃和决绝,让三兄弟清楚的感受到他话里的决心和真实性。 三人连忙点头。 “爹,你放心,事关安安,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云卫国连忙保证道。 云卫东也忙不迭地点头,“我也会,我谁都不说,就连爷爷我也不说!” 落在最后的云卫民生怕自己说晚了会被亲爹揍,更是举手发誓保证道:“我云卫民今天再次发誓,关于小妹的秘密一定会烂在心里,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我有违誓言,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下辈子当一个瘫子,做一个哑巴!” 云富阳点头颔首,就他这话痨属性的三儿子让他当哑巴,对他来说绝对是最严厉的惩罚了! 说完,云富阳又将目光转到刘素芬的身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素芬,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被别人知道安安有这个本事,你想过咱们闺女会面对什么吗?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如果你做不到,我会考虑利用韩家的人脉清除你关于这里的记忆!” 有些事刘素芬不清楚,但云富阳却是了解的,韩家表面上看着只是一个有钱的大家族,可背地里的手段却是超乎常人想象的。 常凤,庞光还有当初的那个男人可都不是普通人。 见过蛊虫和经历过催眠术的他也深深明白,这个世上有很多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手段。 第400章 胡诌 第400章 胡诌 刘素芬连忙点头表明自己的态度,“孩子他爹,我明白!我是安安的亲娘,这件事我有分寸,我肯定谁也不说!” 云富阳虽然得到她的保证,但并不怎么放心,可此时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等以后脱困后,他去找义叔帮忙,看能不能找个会催眠的人将他们全家的记忆都封存起来。 而另一边的云安安在奔波后也累到不行,索性直接提着张三回到空间。 云富阳看到小闺女突然出现才放下心来,他急匆匆朝云安安的方向跑了过去,先确认闺女没有受伤后才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安安就将外面的情况说了说。 目前他们处于茫茫大海中,没有半点方向,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 “闺女,这个地方是?” 云安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了,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和她爹坦白,一来云安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二来担心自己说出来后她爹会把她当成怪物,疏远她。 “爹,你还记得你给我的小木牌吗?”云安安将木牌取出来。 云富阳点头,“我记得啊!这个是你出生的时候一位老道士送给你的,说能保你平安,本来你爹我是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但那小木牌刚挂到你身上,你的身体就奇迹般的好起来了,爹知道那位老道士是个有真本事的,只可惜后来也没机会在见那位真人了! ” 云安安看着她爹一脸惋惜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爹,你后来见过的,不止是你,我们全家都见过!” 云富阳震惊不已,“我见过?啥时候?” 刘素芬也惊讶不已,当初的事她听自家狗男人提起过,但当时的她只以为一切是巧合,沐浴在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她是不信那些神啊鬼的,可今天的事的确超乎她的预料,由不得她不相信。 云安安其实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借口,安培那么现成的一个工具人,不拿出来用岂不可惜。 “爹,老道士就是念一真人!” “不可能!老道士那么老,真人又那么年轻,你要是告诉我,他们是祖孙我还能相信,可你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咋可能呀!” “爹,修道之人的年纪和你眼睛看到的可不一样,就比如我!” 说着云安安就当着她爹的面来了个大变脸,直接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云富阳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老太太,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这怎么可能?”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云安安笑了笑,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解释道:“爹,修道之人的年纪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岁月,而是与修炼的境界有关,老道士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已经在修炼的道路上走了很长时间,称呼他一句老怪物都不为过! ” “原来如此,修道者的能力真是让人惊叹不已。”云富阳感叹一声,随后好奇接踵而至,“闺女,这么说你现在也是一个修道者!” 云安安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啥,但总的来说她能确定自己并不是普通人了。 “应该算是吧!我虽然没有念一厉害,但一般的人压根不是我的对手!”想了想,云安安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云大石证明,“我当初的异样和爷爷给我的功法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些都是念一的问题,不过你也别担心,现在已经解决了!” 这一点云富阳倒是相信的,毕竟在飞机上那么极端的情况,他的小闺女可没像以前一样癫狂起来。 云安安看了眼她爹身后的家人,继续说道:“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是老道士给我的空间法宝,等我找到陆地后,我就将你们放出来!我知道你们一时间很难接受,我并不是有心想瞒着你们的......” 云安安的声音渐渐低沉,几乎到了耳语的程度,她的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她不确定自己的家人是否能够接受一个全新的自己,一个可能与他们以往认知中的云安安大相径庭的自己。 刘素芬感受到了女儿的不安和担忧,她快步走到云安安的身边,用将小闺女抱在怀里,温柔而坚定地说道:“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深爱的女儿,作为你的娘亲,我会为你感到骄傲,为你感到高兴!” 云卫民也立刻附和着母亲的话。他兴奋地说:“对呀!小妹,你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好酷啊!就好像是那些话本子里描述的神仙一样,我云卫民的妹妹,竟然变成了一个神仙,这说出去得多光荣啊......” 然而,他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几道冰冷至极的目光锁定住了,这些目光如同寒冬里的冰箭,让他感到一阵寒意,吓得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站在他边上的云卫国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你居然还想跑出去向别人炫耀!”说着他抬手一挥,“大哥,揍他丫的!不长脑袋的玩意儿!” 另一边的云卫东捏了捏自己饥渴难耐的手,在云卫国的指挥下朝云卫民扑了过去。 云卫民吓得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饶命啊!我就是打个比喻,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哥打人不打脸,这是我的底线!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 云富阳在一旁双手叉腰,冷哼一声,“老大,给我死命地揍,今天非得给他好好松松皮,不整个痛彻心扉的教训他是管不住嘴巴的!” 而刘素芬看着上蹿下跳的云卫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指着草坪上摆放着的黄金砖块屋,问道:“安安,这些都是哪来的?” “娘,这些都是我师傅给我的!” “你师父?” “对呀!就是念一真人啊!您也知道,他老人家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他一生救人无数,很多人对他心存感激,只能用这些黄白之物表达感激,而我作为他唯一的弟子,自然继承了不少他的好东西!” 第401章 海上寻找 第401章 海上寻找 刘素芬眯着眼睛扫了扫,目光停留在另一堆物资上,米面粮油不用说,缝纫机,自行车,上海牌的手表,收音机等等,还有锅碗瓢盆以及各种日用品。 “这些也是别人送给你师父的?” 云安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挚地点着头。 “你确定?” 刘素芬感觉自己的手又痒了,这孩子是不是以为自己傻,这么多东西一看就是新的,她虽然没有去过黑市,但也听人提起过,能弄到这么全乎的地方只有黑市一个地方。 云安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角余光一直不停地向云富阳发射求救信号。 如果让刘素芬知道她端了好几个黑市窝点,肯定会气晕过去的。 云富阳接收到小闺女的信号,只能站出来打圆场。 他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小木屋说道:“媳妇,你看你身上血糊糊的,赶紧去屋里找找有没有衣服!” 刘素芬身上沾着之前在飞机上溅的血,之前还不觉得,此时被云富阳这么一提醒,她整个人都感觉不适应了。 走到木屋后她在屋里只找到了几条古人穿的长袖长裙,刘素芬换上后当即就准备利用空间里的布料和缝纫机给大家做几套衣服。 而另一边云富阳已经带着三个儿子去森林开始伐木,打造了一条小船简易小船。 云安安拿着指南针开始在海上找方位,在路过一块大礁石的时候,她将张三扔了上去。 她不可能一直带着张三,毕竟她的空间,她只打算对家人开放,至于这个曾经还想杀她家人的人,云安安没有杀他就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 这块礁石大约有一张床那么大,张三能不能活着等到救援就看他的命了! 云安安继续朝东方走,中途累了她就进空间休息一会,反正每次出空间都在原点。 等云富阳简陋的小船造好后,云安安就把她爹放出来,两人一起划船,累了就换人。 阳光洒落在海面上,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海水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 一个简单的小船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如果一定要找出点相同之处,那就是两人都包裹得很严实。 从头包到尾,只露出两只黑黝黝的眼睛。 不包严实不行啊!海面上的太阳实在太晒人了。 “爹,喝点水!” 云安安手上赫然出现一瓶饮料。 云富阳接过来咕噜噜地猛灌了几口,然后抬头望向远方,“也不知道我们这方向走对了没?” 云安安一边用吸管喝着饮料一边叹息,“我是按照指南针的方向朝东行,至于能不能到港城全看天意!” 其实云安安心里是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毕竟她只知道港城在星洲的东北方向,可具体是东北多少度,以及他们落海的地点,云安安一无所知。 但她相信只要沿着一个方向走,他们总有一天能找到陆地,就是这个时间她拿不准。 云富阳将喝完的汽水瓶递还给云安安,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安安,你会不会消除记忆的法术?” 云安安一愣,下意识地开口说道:“不会!”,反应过来后,她皱起了眉头,“爹,你问这个做啥?” 云富阳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件事结束后,我去找韩彦城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帮忙消除记忆的人,安安,你的秘密太大了,你那三个哥哥现在对你没话说,但以后可说不准!他们将来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们能忍住不说?就算他们嘴严不说,万一有人用孩子威胁他们,他们也未必能扛得住!” 云安安此时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爹,其实不用这样的,我能保护好自己!”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十六岁生死大劫,如果她能平安渡过,实力肯定能媲美老道士,她压根就不用惧怕任何人。 如果渡不过,做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云富阳却摆了摆手,“安安,人心易变!我不想让你赌,这件事你听爹的,回去后我就找人洗去我们的记忆!” 云安安这下是真的震惊了,“爹,你也要洗!” 云富阳慎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云安安的头,眼神温柔却坚定,“在爹的心中,你最重要,但爹怕自己喝多了被人算计!” 云安安其实很想和她爹分享秘密,还能帮她打掩护,于是试探性地说:“要不爹你戒酒吧!” 云安安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他爹那酒量,几杯下肚就醉到说胡话,偏偏他又是个爱喝的。 云安安想起了上辈子的老酒鬼,死得那么早估摸着也有酒喝多了的缘故! 喝酒伤身啊! 云富阳一噎,他感觉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闺女,其实喝酒是爹的一种社交方法,男人之间的事你不懂......” 云富阳刚想来个长篇大论,但目光触及小闺女清亮的眼神,越说越心虚,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弱到几乎听不见了。 “爹,以后你就喝茶吧!至于娘和哥哥的记忆,等老道士下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去问问!” 最后云安安直接拍了板。 云富阳欲哭无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但为了让小闺女的秘密不泄露,他以后是不能再喝酒了! 云安安看着她爹的苦瓜脸,心里一乐,笑着说:“好啦!晚上的时候让你最后喝顿好的!” 她可是记得空间里有不少好酒,反正她又不喝酒,晚上就让她爹最后放纵一回吧! 两人又划了一段距离,突然有鱼群朝他们涌了过来,场面相当壮观。 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片无际的鱼鳞毯,铺满了整个海面。 在经过小船的时候,不少鱼趁机跳入了她的小船中,而小船也在鱼群的冲击下摇摇晃晃的。 云富阳见状喊道:“安安,回空间!”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云安安已经带着云富阳还有小船回来了。 小船本来就是临时制造,质量不过关,在鱼群的冲击下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云富阳看着破裂的船,叹了一口气,“这船得补一补了!” 另一边,匆匆跑过来的云卫民惊呼一声。 “好多鱼!” 第402章 救援 第402章 救援 云富阳让云卫民将鱼用古董花瓶运到了小木屋,自己则去草坪上扒拉可以用来修船的材料。 至于云安安在休息了一会后,拿着一个超级大木盆出去了。 其实她可以利用真元在海上行走,只是消耗有些大,得不偿失,再说万一遇上个直升机,看到她在海上行走不得把她当成妖怪,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该做的伪装还是不能少。 海上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的,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就是狂风暴雨。 一股大风吹来,将木盆吹的往后倒退了十来米,云安安丧气地叹了一口气,“好家伙!这风一吹,我这几分钟算是白划了!” 云安安此时已经注意到海面上的异样了,赶紧带着木盆一起收入了空间。 就在木盆消失后的几分钟后,一个巨大的海浪翻腾而来,同时带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那海浪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它的出现让整个海面都变得狂暴起来。 狂风骤起,海浪翻涌,浩瀚的大海瞬间变得汹涌澎湃,巨浪连连,犹如千军万马般横扫过海面,云安安毫不怀疑,自己若没有空间,在这种巨浪下是无法存活下来的。 云安安回到空间后就去睡觉了,养精蓄锐才能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第二天清晨的海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的朝霞,如同一幅宏伟壮丽的画卷。 云安安迎着朝阳伸了一个懒腰,虽说空间亮如明昼,但她还是更喜欢外面的太阳。 “美好的一天,干活!”云安安给自己打气。 到了中午的时候,云富阳已经利用有限的资源将小船补好。 然后几人轮流换班划船。 就在太阳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下,云安安终于在正北方看到了一座小岛,她忍不住激动地说道。 “爹,你看,前面有个小岛!” 虽说她们一家在海上不愁吃不愁穿的,但海上的航行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一次艰难的考验。 云富阳眯着眼神看了好一会才看到小岛的影子,整个人精神为之一震,“真的有陆地!可算能落地了!只不过这个岛看上去好像是个孤岛!” “没事!我们先过去落个脚也行!” “我闺女说得对!总这样在海上漂着也不是个事儿!” 虽然看着小岛距离并不远,但实际划过去却要了两个多小时。 等父女二人上岛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两人盯着黑森森的孤岛,一致决定先进空间待一晚上,等明儿一早在出来探索。 两人一进入空间就直接出现在了木屋中,此时屋里满是饭菜的香味。 刘素芬正在简易的厨房里忙碌,厨房虽然简陋,但锅碗瓢盆乃至米面粮油还有各种调味料都很齐全。 黑土地上种着各种蔬菜,森林里还有许多野鸡野兔,说实话这日子过的可比在七排村好多了! 由于昨天有不少送上门的鱼,所以今天的晚餐还是以鱼为主。 刘素芬吸取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做的就是红烧海鱼,煎炸海鱼还有清蒸海鱼,这些都没有放盐,另外她还炒了两个青菜。 云安安深吸了几口饭菜的香味,在吃饭前将外面的情况说了说。 云卫民率先欢呼一声,“好耶!” 刘素芬笑着给云安安夹了一筷子鱼肉,“累了吧!先吃点东西,等吃完了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云安安夹了一筷子鱼肉,肉质细腻,味道鲜美,她忍不住赞叹道:“这鱼真好吃!” 刘素芬看着有些消瘦了的云安安,心疼地给她又夹了几筷子肉,“这海鱼不仅肉多刺少,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清蒸味的最好吃,你多吃点!” “嗯嗯!我明天在看看,若是还能遇到这种鱼,我就多捞点!”云安安一边说一边扒饭。 吃过饭,一家人就坐到草坪上开始商议明天上岛的安排。 云富阳率先开口,”我们现在对岛上的情况一无所知,我建议明天我和老大先往里面探索,你们留在岛边缘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补充的物资!如果岛上没有危险,我建议我们可以在此地停留,等待救援!” 他们一家失踪的消息此时肯定传回了星洲。 韩彦城定会派人来寻找他们,所以云富阳并不想划得太远,否则就有些不合理了! 而另一边的星洲韩家的确已经闹翻了天。 韩彦城疲惫地靠在书房的靠椅上,揉着眉心问道:“张三醒了吗?” 韩义咬牙切齿地说:“还没!我已经派人守住了病房!”只要一想到就是这个狗东西害了少爷,他就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但他也明白张三现在很重要,他是调出幕后真凶的关键棋子。 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仍旧带着一丝焦急地追问:“少爷那边如何,人找到了吗?要不要再加派人手?” 韩彦城缓缓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沉重,“我一共派了二十组海上搜救和空中救援,这些都是我的人,若是加派人手,我担心混入其他势力的人!” 韩义明白韩彦城话里的意思,韩家可不是铁板一块,有些怀着异心的人加入搜救那就不是救援,而是戕害了。 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声音冰冷刺骨,“这个张三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运气还真好,居然被吹到礁石上,他切断了直升机上的无限导航,我们压根不知道飞机的出事地点,只能根据他的获救点向四周派人搜寻,派出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我现在就担心拖延的时间太长,少爷会不会......” 接下来的话他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若是少爷死了,他就算拼着这条老命也要把幕后凶手给宰了! 韩彦城坐直了身体,“我找念一真人算过了,这次富阳一家会化险为夷,弄不好还有奇遇,你盯好医院,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韩义听到念一真人的名字,整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是韩彦城的心腹,自然知道念一真人的本事。 甚至只要念一真人愿意,他可以直接算出少爷一家的具体位置,但他也明白本事越大,限制越大。 既然念一真人确定大少爷一家还活着,他也就能放心去医院守着张三钓鱼了。 第403章 摘椰子 第403章 摘椰子 次日一大早,一家人就出了空间,海滩上,细软的沙粒在晨曦中闪烁着柔和的光,带着腥味的海风吹到云安安身上,感到一丝丝凉意。 云卫民穿着刘素芬制作的简易背心和短裤,被海风一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抖着身体问:“咋这么冷?” 云卫国穿着之前韩家准备的衣服,因为是长袖长裤,所以并不冷,斜了他一眼,“出来的时候就和你说了,外面有点冷!” 云卫民跺了跺脚,“我昨儿中午出来挺热的,我咋能想到早上会这么冷!” 眼看云卫民的鼻涕都快冻出来了,云安安赶紧从空间中将他的厚衣服取了出来。 云卫民套上衣服后,身体这才暖和了不少,对着云安安讨好一笑,“还是安安心疼我!你放心待会我在岛上找到的好东西都给你!” 云卫国冷哼一声,“马屁精,没有安安,你有机会上岛吗?” 眼看两兄弟又要掐起来,刘素芬连忙出声说道:“行了!别吵了,我们往前走走,看看边上都有些什么吧!” 云安安看着云富阳和云卫东,出声问道:“爹,真不需要我陪你们一起去吗?” 两人昨天就在空间中选好了防身武器,云富阳的是一把斧头,而云卫东的则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云富阳踩着柔软的沙子往前走,挥着手中的斧头说道;“你这几天也累着了,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会!放心!就我和你大哥这身手出不了事!” 云安安想了想从空间取出两个口哨递给两人,“万一有特殊情况,吹口哨叫我!” 虽说她爹和大哥这身手打老虎都没问题,可这里到底是个陌生的小岛,万一有比老虎还要厉害的东西呢。 若不是大黄正在闭关,她肯定会把大黄放出来的! 云富阳虽然不认为自己能出什么事,但为了让闺女放心,还是接过口哨往自己脖子上一套,“行!” 云卫东也连忙照做。 等父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后,刘素芬向前走了走,开口说道:“我们就在周围搜一搜,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可别走远了!” 云安安连忙又拿了几个口哨出来,一人分到一个。 云卫民率先朝一株椰子树跑了过去,至于云卫国则蹲在地上开始寻找合适的石头。 他先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然后迈脚朝不远处的云安安喊道:“安安,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反光的东西!” 云安安想了想,她空间里还有好几面镜子,就在她准备从空间掏东西的时候,云卫国阻止了她。 “不要从空间拿!万一救援队找过来了,这些东西可就说不明白了!” 云安安听明白了他的顾虑,将自己上下扫了一遍,苦笑一声,“二哥,我身上没有反光的东西!” 云卫国的目光朝不远处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咱妈之前的衣服上可是别着一枚钻石胸针的,东西在你那吗?” 云安安连连点头,从空间的木屋中拿出胸针,递给云卫国,“咱妈不喜欢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收起来了!” 云卫国接过胸针,然后将胸针放在空旷的石头上,希望能借此吸引空中的搜救队。 他突然开口问道:“安安,爹是不是悄悄和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想找人洗去我们的记忆?” 云安安心中一惊,她和爹可是背着大家在空间外面聊天的,二哥怎么会知道? 但她在面对二哥凌厉的眼神时候莫名有些心虚,“没...没啊!” 云卫国出乎意料地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另一边刘素芬和云卫民已经到了椰子树下了,树下不少枯黄的椰子,刘素芬弯腰去捡,她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吃,但先捡回去,问问博学多才的老二。 而就在她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云卫民已经灵巧地爬上了椰子树。 椰子树又高又直,云卫民像一只猴子一样,不一会已经爬到椰子树顶端,看得刘素芬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此时都不敢吹口哨了,生怕自己一吹,吓到老三,然后从上面摔下来了。 而另一边的云卫民却极为兴奋,他先朝远处的森林大吼一声,然后开始摘椰子,他一只手抱着树干,一只手使劲去拽椰子,但很可惜拽不下来,他只能往上爬了一点,然后伸手将椰子给转了好几圈才拽下来。 他朝下面吼了一声,“躲开!” 云安安和云卫国早在他鬼吼鬼叫的时候就已经过来了,云卫国将刘素芬拉到一旁。 云卫民将椰子扔了下去,又继续拽其他的椰子。 刘素芬心焦不已,骂道:“这个熊玩意,一眨眼的功夫就搞事情,等他下来我肯定抽死他!” 云安安看了看椰子的高度,安抚道:“娘,你放心,这点高度我能接住,三哥出不了事!” 得知三儿子不会有事后,刘素芬才放下心来,将手中枯黄的椰子递给云卫国问道:“老二,你帮忙看看,这个是啥?能吃吗?” 云卫国接过椰子,拿在手中晃了晃,“这是椰子,可以吃!里面有果肉和果汁,但这个椰子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不能吃了!” 说着云卫国又给刘素芬和云安安讲解怎么分辨椰子能不能吃,能吃的椰子又该如何打开。 就在云卫国上科普课的时候,云卫民已经摘光了树上所有的椰子,并成功下树了。 他刚下树就被刘素芬拧了耳朵,然后就是好一通训斥。 而此时天气已经逐渐升温,云卫国脱下外套,包着六个椰子往树荫底下走。 太阳渐渐上升,等云富阳提着一只两只野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闺女正在表演石头开椰子。 “闺女,咋不用刀?” 他可记得空间里有不少利器。 云安安瘪了瘪嘴,小手一指云卫国,委屈巴巴地说:“二哥不让我用!” 云卫国坐在一个垫满杂草的石头上,冷冷说道:“万一救援队来了,这些刀啊斧头的,你们能说出来处吗?”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云富阳以及云卫东手中的斧头和匕首,轻声说:“还有这些,也得收起来!” 云富阳连忙将斧头往身后一藏起来,“等救援队的人来了再收不成吗?” 他虽然力气大,但有武器和没武器完全是两回事啊! 云卫国摇了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东西你们能收起来,可利器造成的多缺口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第404章 发现水源 第404章 发现水源 云富阳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为了保护安安的秘密不被曝光,别说没收利器了,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 云卫东见状主动上交了自己的匕首,却见云卫国大手一挥,“匕首可以留着,到时候就说是在直升机上找到的!” 云富阳感觉自己被针对了,但一时又拿不出证据来。 他晃了晃手中的野鸡,问道:“现在怎么办?” 云卫国看了看,说道:“既然要表现得在海岛上生存的样子,就必须有生火做饭的痕迹!我们找一个空地烤了吧!爹,你杀鸡吧!” 云富阳朝大儿子眨了眨眼,“老大,把你的刀借给爹使使!” 他的话音刚落,云卫国就开口了,“大哥,你用匕首破椰子,爹,你本事大,区区两只野鸡应该难不倒你吧!” 这下不止是云富阳,就连迟钝的云卫东都知道二弟对爹有意见了。 云安安怀疑二哥可能猜出了点啥,悄悄对着他爹使了个眼色。 云富阳本来是想发火的,但看到小闺女朝他挤眉弄眼,模样煞是可爱,瞬间气就消了。 刘素芬也站出来打圆场,接过来云富阳手里的野鸡,“鸡我来处理,你去生火吧!” 可云富阳在生火上也遇到了难题,因为云卫国禁止云安安从空间里拿东西,所以云富阳采用了最古老的钻木取火方式,只是这个操作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却很难。 云富阳手都快搓破皮了,连个火星子都没有,他气呼呼地将东西往地上一扔。 “不吃了!老子进森林摘野果子吃!” 眼看老爹要走,云安安急忙拉住了他。 “爹,你别气,我去和二哥好好说说!” 刘素芬也不知道二儿子为什么闹起了小脾气,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有必要去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 她把云卫国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卫国,你爹是不是又干了什么缺德事?你和娘说说,你放心,若是他的错,娘绝不会轻饶他!” 云卫国抿了抿唇,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说道:“爹他为什么不信任我?我已经说过了会替安安守住秘密的,我就一定会做到,可他不相信!” 刘素芬松了一口气,心道:弄了半天,你就是因为这! 不过看着二儿子难的一见的委屈模样,刘素芬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这样才像个正常孩子嘛! 刘素芬摸了摸云卫国的脑袋,笑着说:“你爹就是关心则乱,我估摸着他连自个都不信,你爹这人身上有很多毛病,但对家人却是没得说的......” 云卫国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有了刘素芬的引导他很快就释然了,然后跑过去和云富阳别扭地道了一个歉。 全家人也意识到,如果完全不依靠空间物品,他们这一家子连个熟食都吃不上。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回空间开火。 但云卫国还是在海岛上生起了火堆,一来是为了伪装生活痕迹,二来如果有空中救援,火堆的烟雾可以将人吸引过来。 至于反光的钻石胸针已经被他收了起来,毕竟根据云富阳的说法,这个岛上的动物还是挺多的,还有一群爱打人的猴子,万一等他们走后,猴子过来将胸针带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家人在空间吃过中饭后,躺在柔软的草坪上,喝着新鲜的椰汁。 刘素芬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切的语气开口问道:“森林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我们是不是应该了解一下那里的环境?” 云富阳享受着手中的甜甜的椰汁,悠闲地晃动着他的脚丫子,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惬意的表情。 “森林里的草木非常茂盛,绿意盎然,而且根据地面上的足迹来看,那里有不少大型动物的活动,这意味着那里存在一定的危险,所以,我认为森林不适合我们长期驻扎。” 云安安也加入了讨论,她认真地说:“昨晚我和爹已经观察过了,晚上的时候海水会涨潮,这意味着我们的驻扎地点不能离海边太近,否则会有被海水淹没的危险。” 云卫国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思熟虑地说:“那么,我们应该先在海滩的高处建立一个临时营地,确保安全,我们要全天候保持火堆的燃烧,这样既发射求救信号,也可以防止野兽的侵扰,我们要尽快适应海岛的生活,学会自救,不能总是依赖于安安的空间能力。” 云富阳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我完全赞同这个计划,这样吧,下午我和卫东一起去森林伐木,我们可以搭建一个简易的居所,而你们其他人可以去四处寻找,捡取一些生活物资,比如食物、水源等,我们需要为接下来的日子做好准备。” “好!” 休息了一会后,大家就各自去忙碌了。 云富阳和云卫东去伐木,云安安则和云卫国在森林外围寻找可食用的果子和淡水,云卫民和刘素芬在海滩边搜寻可用物资。 云富阳将手枪给了武力值最差的刘素芬。 云安安一走入森林,荒岛上的植物和后山的植物完全不一样,杂草更是一茬还比一茬高。 云卫国捡起一根长长的枯木将杂草扒到另一边,里面有不少蛇虫鼠蚁闪过。 好在云安安之前制作了很多驱蚊药粉,今天早上她给每个人给抹上了。 云卫国一路走的很仔细也很小心翼翼。 突然他蹲下来,对着一个大大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脚印左右查看,然后目光一闪,开口说道:“这附近应该有水源!” 云安安放开神识一看,果然在两人西南方向处有一条小溪流,但神识是她最后的底牌,她并不想暴露。 云卫国站起身,朝西南方向前进,手中棍子的速度挥舞得更加频繁了,时不时还要弯腰查看地面痕迹。 云安安以为二哥是紧张了,出声安抚道,“哥,你别怕,有我在!” 云卫国点头一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捡起一块有个尖角的石头在树上划上记号。 第405章 有矿 第405章 有矿 两人没走多久就找到了小溪流,溪水清澈见底,蜿蜒而下,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溪边有两头鹿正在低头喝水。 两人的脚步声惊动了小鹿,其中一只鹿抬起头来,朝着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 胆小的鹿立刻转身逃跑,它的四蹄在地面上迅速踏动,一阵风般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中,另一头喝水的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它没有犹豫,紧跟其后,两者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云安安没有心情去追鹿,她走到小溪边伸手碰了碰,溪水冰凉,驱散了不少热意。 云安安的手指轻轻浸入清澈的溪水中,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突然,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手迅速伸向溪水的底部,动作熟练地一掏,带起了一把泥沙。 她将手从溪水中抽出,手掌张开,让那潺潺流淌的溪水慢慢冲刷掉手中的淤泥。随着水流的冲刷,那些金色的、细小的东西逐渐露出了真面目,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云安安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时,云卫国已经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也被那些金色的颗粒吸引,他蹲下来,伸出手,也抓了一把泥沙,他的动作更加仔细,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发现。 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严肃地开口:“这是金子,这座岛上肯定有一座金矿!而且我怀疑还有其他的伴生矿!” “金矿?”云安安再次被震惊了。 云卫国严肃地点了点头,眼神看向溪流的上游,目光深邃,“这件事我们得回去和爹娘商量一下!” 云安安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没有远离返回,而是走了另一条路,恰好经过一片树莓丛,云卫国摘了几颗尝了尝,味道不错,于是他又记录下了树莓的地址。 圈好的营地已经立起了四个木头,一个简单的框架已经做好。 刘素芬身边堆积了不少长条植物,她正在手脚飞快地编织着。 另一边穿着小背心的云卫民提着椰子壳从远处跑来,大喊道:“我抓了好多螃蟹!晚餐有着落了!” 等云卫民跑过来后,云安安探头一瞧就看到里面装着个巴掌大的螃蟹眼看就要爬出来了。 她扭头看着二哥,“二哥,要不我拿个手套给三哥吧,可别被夹了!” 云卫国顿了顿说道:“安安,你给他拿个桶吧!” 云安安连连点头,快速从空间里拿了一个水桶出来,顺便还拿了一个铁钳出来。 云卫民欢呼一声,拿着工具快速朝海滩边跑去。 云卫国看了看森林的方向,刘素芬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好奇问道:“怎么了?” 云卫国顿了顿将自己的发现说了说。 刘素芬闻言编制篮子的手顿了顿,她并不懂金矿和伴生矿的价值,惊奇过后就是平淡。 “这个事,你去和你爹说说!” 云富阳进入森林伐木的时候就在沿途留了记号,云安安和云卫国一路沿着记号和被踩踏过的杂草向森林深处行去。 森林里有很多云安安从来没有见过的小鸟,伴随着鸟鸣声,她开口问道:“二哥,这岛是无主岛吗?” 云卫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他的脚步就顿住了,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云安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前方的草丛中盘着一条三米左右大腿粗细,颈部背面有一暗棕色矛形斑的大蛇。 云安安手中的银鞭光芒一闪,还没挥出去,那条蛇反应迅速地朝后逃窜,行进的速度太快,许是没看清,砰得一声撞在了大树上。 大蛇被撞得有些晕晕乎乎,静了三秒,恢复过来后,立马溜入茂密的草丛中消失不见了。 云卫国嘴角抽搐,良久才说道:“这蛇长的挺大,胆子却小得紧!” 云安安不动声色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鞭,附和了一声。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两人找到了正在伐木的云富阳和云卫东。 云卫国将情况说了说,云富阳目光一凛,显然他想的比刘素芬要多很多,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可对他个人来说,他太穷了。 特别是见识过云安安空间里成堆的黄金砖块后,他更自卑了。 云富阳盯着二儿子看了一眼,问道:“老二,你怎么想?” 其实在路上云卫国就想了很多,他也没想过要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黄金矿石挖起来麻烦,虽然我们有安安的空间作弊,但矿石后续还需提炼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我建议和人共享情报!” 云富阳赞同地点了点头,而且他知道二儿子话里的意思。 共享情报,他能找的人除了韩彦城也没有其他人了,说句不好听的,这个矿石的消息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催命符,若非他是韩家人,是韩彦城的亲儿子,外人知道这个消息,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他是懂的。 云富阳左右各扛着一个大木头往营地的方向走,后面跟着扛着木头的云卫国,以及提着两个篮子云安安和云卫国,篮子里装满了野果。 将东西放下后,云富阳就带着云卫国和云安安去找矿石。 云卫国一边走一边在树上做记号,甚至还要云安安在空间中找出纸笔,开始描绘荒岛的简易地形图。 三人沿着小溪一路往上游走。 中途偶遇了好几波大大小小的动物,但无一例外的,看到三人掉头就跑,那模样就跟看到兽王一样。 在经过几棵香蕉树的时候,正在采摘香蕉的猴子们看到他们,猴子们看到云富阳瞪圆了眼睛。 云富阳同样很激动,健硕的身躯挡在兄妹二人身前,“就是这群臭猴子,特别喜欢砸人,你们小心一点!” 猴子们的目光跃过云富阳落在云安安身上的时候,被吓得滋哇乱叫,其中有一只猴子还被其他的猴子挤得从芭蕉树上掉了下来。 而它的同伴早在第一时刻就快速跃走了。 摔跤的小猴子腿摔伤了,朝着同伴大喊了几声,模样看着甚为伤心委屈,它又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三人,水润润的眼睛里满是泪花。 最后竟捂脸大哭了起来。 云富阳挠了挠头,不解地问:“我之前带着你们大哥进来的时候,这群猴子可凶着呢,我们可是连扇了它们好几巴掌才把它们吓走的!难不成它们对我的大巴掌产生了心理阴影!” 第406章 离开荒岛 第406章 离开荒岛 云卫国扭头悄悄看了眼小妹,他也发现了,这里的动物似乎都很害怕他们。 一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次次如此那就不正常了。 云富阳想不明白,最后叹息一声,“算了!总归是它们的地盘,我们走吧!” 三人继续朝前走,寻寻觅觅了好几个小时,云卫国才勘查到了金矿的地址,至于伴生矿,他并没有找到。 云安安也曾试过用神识扫描,但很可惜,她不懂什么矿石,压根分不清楚石头和矿石有什么区别。 三人回去的时候再次路过香蕉树。 云安安看着香蕉树上已经成熟且散发着香味的香蕉吞了吞口水。 “安安,想吃了?” 云安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的确想吃,但她更想移植一棵香蕉树种在空间中,这样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香蕉。 就在她低头寻找香蕉幼苗的时候,一直躲在树木间的瘸腿猴子吱吱叫了几声。 云富阳和云卫国之前并没有发现小猴子,突然听到叫声,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一张猴脸。 小猴子虽然腿瘸了,但也还能动,它费力地攀爬上了树,在三人的注视下,用它灵巧的手指将香蕉掐断,然后恭敬地递给云安安。 云安安眨了眨眼,问道;“给我吃?” 小猴子连忙点头,真挚的圆眼珠里透着讨好的光芒,云安安接过香蕉,当即撕开皮,咬上一口饱满的香蕉,那香甜的气息瞬间在口齿间充盈了起来。 其实云安安以前是吃过香蕉的,齐家送过来的,齐娇娇的舅舅是省城运输队的一把手,所以经常能有从南方来的水果。 只不过香蕉这种水果不禁放,运过来的时候大多都已经黑了。 这么新鲜的香蕉,云安安还是第一次吃。 而小猴子又摘了两个香蕉递给了云富阳和云卫国,态度极其友好。 三人吃着香蕉连连点头。 小猴子见他们喜欢,兴奋地叫了好几声,然后又掐了十来根香蕉递了过来。 云安安不想占小猴子的便宜,特别是这只猴子还是一只有礼貌的对猴子,于是从空间中的多桃树上摘了一堆桃子。 小猴子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桃子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意外大的收获。 闻着诱人香味的桃子,小猴子忍不住抓起一颗桃子吃了起来。 云安安空间中的桃子相比普通的桃子更加清甜软糯,小猴子吃得满足不已。 而云安安也趁着间隙找到了一株香蕉树幼苗,将香蕉和幼苗收入空间后,云安安查看了小猴子的腿伤,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三人继续朝营地走。 回去的时候,木屋屋顶已经搭上了树叶,下面是用不知名草编起来的垫子,刘素芬在一旁的火堆边烤着鱼,烤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云安安将树莓放下,又从空间中取出香蕉。 刘素芬刚要开口询问情况,突然云卫民指着天上大喊一声,“飞机!有飞机!” 云卫国连忙出声说道:“安安,收东西!” 云安安反应也很快,将水桶,火钳,手套以及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天空上的直升机也发现了岛屿上燃起的火烟。 看着直升机缓缓朝他们飞来,一家人的心情也极为激动。 救援队的人都是韩彦城的心腹,在找到云富阳一家后,直升机的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发现没有大碍后,直接让人送回了韩家老宅。 韩彦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着精神饱满的一家人,韩彦城都怀疑他们不是遇难,而是去度假了。 云富阳趁着边上没人的时候,将岛上有矿石的事说了说。 韩彦城听后表现得很平淡,“行!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的,那里就是一个无人的荒岛,买下来费不了多少钱!” 云富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知道是谁要暗害我吗?” 韩彦城点了点头,“第一天搜救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张三,昨天晚上也抓到了要灭他口的人,那人和四族老有些关系!” “四族老?”云富阳在心里回忆了一下,立刻想了起来,“是那个秃顶老头!我不过是骂了他两句,有必要赶尽杀绝吗?他也是韩家人,杀了卫东对他有什么好处?” 云富阳心里疑惑不已,更重要的是,这个结果和他先前怀疑的人可不一样啊。 飞机出事后,云富阳将所有的信息整合了一下,他锁定的幕后黑手是韩勇。 四族老在韩家地位高崇,这样的人肯定舍不得荣华富贵,他必定不愿意看到韩家衰败下去,所以绝不会杀害云卫东。 这也是当初韩彦城没想到的,就算有人要对他的大儿子出手,但绝不会将他大儿子一家一锅端,至少也会保下他大孙子的性命。 韩彦城冷肃开口:“这件事四族老的人已经招认了,他的计划是飞机意外出事,然后由驾驶员带着子东逃生!” “不可能,当时飞机出了故障,幕后之人明显没打算留活口!” 韩彦城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声音平静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担忧,“过程中出了意外!” 韩彦城看着大儿子酷似自己的面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族老在韩家的地位超然,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辈分高,更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一些特殊的东西,这些事我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但我担心你意气用事,韩家并不像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这个家主能做主的仅仅只有韩家的生意,很多暗地里的东西都掌握在族老的手中,甚至可以说他们才是支撑韩家百年屹立不倒的基石!” “然后呢!你想让我忍气吞声,吃了这个哑巴亏,要不是我们全家运气好,你连我们的尸体都捞不着!” “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段时间你们就先留在星洲,等事情处理完毕后再回港城吧!” 云富阳闻言冷笑一声。 韩彦城知道他是个牛脾气,再加上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所以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病房。 第407章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 第407章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 韩彦城前脚刚走,韩义后脚就进来了,看到云富阳,眼泪都急得掉下来了。 “少爷,我的大少爷啊!您消......受苦了!” 原本他想说您消瘦了,可触及云富阳一点都没瘦,反而还有些变胖的脸,他及时改了口。 云富阳看到韩义,心里就来了主意,他热情地招呼韩义坐了下来,安抚了对方的情绪后才开始打听,韩勇和高若珊的动向。 “老太爷以前活着的时候,这个韩勇就经常和家主作对,虽说后来弃暗投明了,但此人心思极其险恶,不可信任,家主原本打算将他发配到欧洲,结果他借着要给太老爷守墓,硬是留了下来。 至于高若珊,太老爷葬礼结束后,她就深居简出,鲜少出门,平时除了烧香拜佛也没其他的活动。 少爷, 你问这些做什么?” 云富阳继续追问,“这二人的关系如何?” 韩义心中微微一紧,看着云富阳脸上掩藏不住的愤怒,试探开口:“也就平常关系吧,其实高若珊虽然姓高,但因为她姑姑的关系,她从小就在韩家主宅长大的,当时太老爷有心想抬举高家,她一直都被当成当家主母般培养的,二爷和她的关系很不错,毕竟是亲表兄妹,韩勇也是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的,虽说他是二少爷的仆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听闻他的外公对太老爷有救命之恩,所以在韩家算是半个主子,最后还得了太老爷的青睐,成了太老爷的心腹......” 云富阳闻言,语气更冷了几分,“义叔,我听说害我的人是四族老?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承认我和他的确有过矛盾,可我家子东还在直升机上呢,他就不怕毁了韩家的基业?我一直在想,我们全家死了谁是最大的获利者!我很好奇,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在乎韩家基业的?那些旁支,一代一代的落寞,可主支百年后依旧繁茂昌盛,难道不会心生嫉妒,破罐破摔?” 韩义心中一凛,结合云富阳刚才询问韩勇和高若珊的事情,他有理由怀疑大少爷已经猜到了幕后真凶是韩勇,该不会他还猜到那件事了吧。 虽然韩义将情绪收敛地很好,但云富阳还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他垂眸沉思,韩义知道! 他知道了,韩彦城肯定也知道!他开始在脑海里思索韩彦城之前的话,以韩彦城老辣的眼光难道看不出来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吗? 他知道,但他想将错就错!可为什么呢? 为了可笑的兄弟之情吗?不可能! 云富阳现在已经能确定韩勇才是幕后黑手,可为什么韩彦城要为他打掩护? 等等,韩彦城之前说会替他讨公道,族老!特殊的东西!韩家真正的支柱! 懂了! 韩彦城想利用这件事从四族老手中获取一样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尽管他知道四族老不是幕后黑手,他却还是默认了。 当真是好算计啊!云富阳心中冷笑连连。 韩义看到云富阳嘴角讥讽的笑,这才反应自己被大少爷算计了,心中除了苦涩更有一点欣慰。 其实他大可以说很多假话糊弄过去,但他不想骗大少爷。 之前云富阳是想找机会联系高若珊的,那么大的一个把柄不利用下岂不可惜,但奈何太老爷葬礼结束后,她就被禁足了。 韩彦城更是不让自己去接触对方,云富阳在韩家没有信赖和差事的人,所以就将这件事暂时给放了下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要给韩彦城露个底,但每次一想到亲娘的遭遇,他就不想开口了! 如今还是自己错了! 意气之争真的会要人命啊! 韩勇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礼物,他岂能不回击? 不管韩彦城因为什么原因护着韩勇,他必须打破这二人之间的联盟。 云富阳突然起身说道:“义叔,我有件事想和韩彦城说,你能帮我把他叫过来吗?” 韩义没有犹豫,点头颔首。 但韩彦城事务繁忙,最后是韩义领着云富阳去了书房。 韩彦城在一番深思熟虑后,将所有人都支开。 韩义来的时候已经将两人的对话说给他听了,对话虽简短,但已经足以让他从那些零星的言辞中窥探出大儿子已经知道了那件事,然而,他深知现在并不是揭露真相的最佳时机。 “富阳,我明白你心中所想!” 韩彦城沉声说道,“韩勇已经逃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了,这件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原本以为高若珊是他的弱点,因此在太老爷葬礼结束后,我才会选择控制住高若珊,以此来牵制他,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不顾高若珊的生死,还是选择了对你出手!” 云富阳听到这番话,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直勾勾地看着韩彦城。 “你...你知道这一切?”云富阳的声音颤抖着,“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却选择坐视不管......” 此时的云富阳,看向韩彦城的眼神中,已经夹杂着一丝深深的恐惧,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个男人,一个能够忍受绿帽子耻辱的男人,是真正的无动于衷,还是被利益驱使,丧失了人性? 韩彦城看着云富阳,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富阳,韩勇并非我们唯一的敌人,他是一把锋利的刀,而且还有软肋,我本以为可以利用这一点,但现在看来,我们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是我低估了他......”韩彦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悔恨。 当初,他之所以决定让韩勇留在韩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想利用韩勇手中的势力,来平衡和对抗族老在家族中的影响力。 韩勇并非寻常人物,他是太老爷的亲信,掌握着一支训练有素、能力出众的暗卫队伍,这些暗卫中,汇聚了许多能人异士,他们的存在使得韩勇的实力不容小觑,成为了家族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只是他没想到韩勇居然会那么大胆的想要断了韩家的根基。 第408章 帽子是自己给的 第408章 帽子是自己给的 张三是被四族老收买,但在四族老的阴谋中,韩子东不会死,张三的任务不仅仅是制造飞机意外坠机的场景,更包括在混乱中救出韩子东。 因为一旦韩子东失去了父母的庇护,他将变得更容易受到控制,这对于四族老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然而,韩勇洞悉了这一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人先是破坏了飞机的关键零件,又悄无声息地损坏了张三为自己准备的逃生装备——跳伞。 韩勇的目标,直指韩富阳一家的性命,他的野心昭然若揭。 虽然最后四族老的亲信主动开口替四族老认下了一切,但四族老可不是哑巴,他有嘴可以辩解。 再说族老在韩家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荣华富贵,权利尊贵这些都有,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毁了韩家的根基。 韩彦城稍微一想就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等他派人去抓韩勇的时候,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韩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韩家毁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而且他跑了,高若珊可还留在韩家,他就不担心吗? 韩勇和高若珊之间的关系,韩彦城很早就知道了,在他成亲当天,他和高若珊都中了迷药,迷迷糊糊的时候高若珊喊了韩勇的名字。 从那个时候韩彦城就知道了,但他一直隐而不发,他甚至还为两人的偷情暗地行方便之门。 高若珊可是韩正廷精心培养的未来祖母,若不是自己有心推她,以她受到的教育未必会做出格的事。 温柔乡,英雄冢! 这是他为韩勇安排的剧本,但很可惜,他棋差一招。 其实说白了,还是他太过自信,大概因为他曾经遇到过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就总以为其他人也会一样。 直到最近他才明白,高若珊一直都是韩勇故意露出来的陷阱,他压根就不在乎那个女人是生是死。 韩勇装得太好了,好到他也被骗了! “那韩有骞呢!他不是韩勇的儿子吗?”云富阳惊讶过后又问道,满是疑惑不解,当初那两人在侧厅偷情的时候提到韩有骞的语气关切之极,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就算他不在乎高若珊的命,难道连唯一的儿子都不在乎吗? 韩彦城没想到云富阳连这个事都知道,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遗憾。 “我也想让他是韩勇的儿子,但很可惜,他不是,所以我派人动了点手脚让高若珊以为他是,至于韩勇知不知道这件事,我现在也不确定!” 其实他心里怀疑韩勇大概已经知道了,否则他不会抛下韩有骞不管。 韩有骞出生的时候,韩彦城就做过亲子鉴定,显示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他却故意将他做鉴定的消息告诉给高若珊,并让人出了一份假报告。 果然,高若珊得知消息后去找了韩勇,韩勇得到了假报告,又派人做了一份假报告递给他。 云富阳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震惊地看着韩彦城,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这么说,你故意骗他们,让高若珊和韩勇以为韩有骞是他们的孩子!” “嗯!”韩彦城点了点头,眸中有暗芒一闪而过,“我不知道韩勇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计划还是中间发觉,他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韩家肯定有他的内应,而且我怀疑就在另外三个族老之间,所以我现在必须先削弱族老们的实力, 所以这次的事必须全部按在四族老头上,我明白让你受委屈了,这个给你!” 说着他将桌上的文件夹递了过来。 云富阳接过来一扫,眉头轻挑,这居然是孤岛的归属权的文件,而那上面赫然写着的名字是韩富阳。 “下手这么快!”云富阳讶然。 韩彦城嘴角上扬,自得地说:“那是自然,现在那个岛是你的了,属于你韩富阳的私产,我已经派人去岛上勘探,发现的矿石你想自己处理还是我找人帮你?” “别!我还是自己处理吧!”倒不是云富阳不信任韩彦城,只是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立起来,一场灾祸已经让他意识到了,没钱没权在外面只有沦为鱼肉。 这一次若不是小闺女,他们全家就都死了! 这种无助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韩彦城并不意外,反而有些欣慰,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总算从臭小子的脸上看到了斗志。 他用手虚点了点云富阳手中的文件,“既然如此,我建议你去找一个专业的经理人,矿石开发和管理都十分复杂性,有专业人士指点,才能确保你的决策符合法律规定并最大化经济利益!需要我给你推荐人吗?” 这一次云富阳倒是没有拒绝,他在星洲属于两眼一抹黑的处境,人才可不好找啊!最重要的是韩家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万一他给自己找了个卧底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韩彦城推荐的人也存在当眼线的可能,但至少在安全上他不用操心。 韩彦城给了云富阳挑了五个助手,约好明天让这五人来韩家老宅一趟,让大儿子亲自面试,然后就要挥手将人打发了出去。 云富阳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韩彦城有些惊讶,以往大儿子每次见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巴不得快点离开,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云富阳犹豫了半晌才迟疑开口:“你手上有会催眠或是封存记忆的人吗?” 韩彦城眼神变得深邃,他知道云富阳不是一个轻易肯对他服软的人,如今提出这样的要求,必定遇到了很棘手的事。 他想问出了什么事,但话到嘴边他并没有问出来,因为他知道大儿子肯定不会告诉他。 “富阳,我手下的确有会催眠的人,如果你想给外人用,我可以将人给你,如果是给自己用,我不建议使用,催眠的确可以封存记忆,但催眠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控制,对身体会产生有伤害!轻则出现头痛失眠,心悸焦虑,重则出现狂躁和自杀倾向!” 云富阳闻言心中大惊,连忙打消了催眠的想法。 哎!还是找念一真人想想办法吧! ”念一真人还在韩家吗?我可以去拜访他吗?” 韩彦城摇头,“念一真人已经离开了!真人一向不喜外人打扰,等下次我碰到真人的时候替你问问。” 第409章 小洋楼 第409章 小洋楼 韩家老宅内的云安安原本打算第一时间去找念一真人,结果却得到真人已经离开的消息。 她磨了磨小白牙,她十分怀疑念一就是在躲她。 哼!你躲得了初一,我就不信你能躲过十五。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在小院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云富阳告知了全家人,他们要在星洲多停留一段时间的消息。 一家人神色各异,吃过饭后一家人各回各屋睡觉。 云安安等全家都睡下后,身子一闪就出现在一楼的客厅。 她虽然没有听到云富阳和韩彦城的聊天内容,但却听到了云富阳和韩义说到的话。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高若珊的住所。 云安安刚走出屋门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她连忙侧过身体挥手一抓。 手里的是一个枕头,而砸人的正是站在阳台上朝她做口型的二哥。 云卫国用口型说道:“带我一个!”说着他还用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大有你不带我,我就告状的意思。 云安安...... 二哥的心眼子好像越来越多了。 云安安脚尖一点,来到二楼的阳台,抓着二哥的衣服领就进了空间。 空间中,云安安双手抱胸,还没说话,云卫国抢先说道:“安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仔细想想,在审问和查案子上,我比你强,带上我更加省事!” “二哥,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云卫国高深莫测地一笑,“猜到了一点,我虽然对韩家的情况了解得不多,但爹却不一样,下午他的脸色特别不好,能让咱爹心情不好的原因没有几个,我猜他已经知道了这次暗害我们的人,而且这个人我们那个便宜爷爷暂时收拾不了!爹说这段时间我们必须留在星洲,这说明港城并不安全,幕后之人可能还会对我们下手,便宜爷爷的手段有多狠厉我虽没亲眼见过,但却听别人提到过。 连他都收拾不了的人一定很难缠,所以你去未必有用,现在也该轮到我出手了!” 云安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都是你猜出来的?” 云卫国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云安安的头顶,似笑非笑地说:“好了!现在该轮到你坦白了,说说吧!你知道的线索都有什么!” 云安安不再犹豫,将她和爹之前发现高若珊和韩勇偷情,以及她爹和韩义的说话内容叙述了一遍。 云卫国听后当即坐了下来,皱眉沉思,手指下意识地轻按额头,许久后他抬头说道:“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云安安问道。 “也许我们的便宜爷爷并不像我们想得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想看,为什么葬礼结束后,高若珊就被禁足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便宜爷爷想用高若珊威胁韩勇,但他失算了!可能对于韩勇而言,高若珊的生死并不重要!” 云安安惊讶了,她今天其实打算去找高若珊,问出韩勇的下落。 可听了云卫国的话,她有些不确定了,高若珊真会知道韩勇的下落吗? 而且便宜爷爷这心也忒大了吧!绿帽子戴在头上还能视而不见? 云卫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草屑,开口说道:“真相如何,我们得去亲自验证下!” “验证?去找谁?高若珊还是韩彦城?”云安安追问道。 云卫国回头朝云安安一笑,“我猜今晚韩彦城会去找高若珊,要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吗?” 云安安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自然要听,听墙角可是她的强项。 云安安提前就找人打听过高若珊的住所,距离他们所在的小院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一路上云安安带着云卫国往隐蔽的地方走,避开来回巡视的人。 高若珊的小院是一座造型相当别致的小洋楼,明亮的灯光将洋楼照的十分清楚。 云安安闭上眼睛放开神识扫了扫,下一秒带着云卫国出现在了小洋楼的阁楼中。 阁楼的空间虽然被暮色笼罩,没有开灯的昏暗中,却隐约可见家具的轮廓。 尽管光线不足,但可以感受到沙发的存在,而在沙发旁边,柜子也静静地矗立着。 突然边上的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妈,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20万!威廉这一次真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我们很快就能翻身了!妈,你也不想我一直被人看不起吧!我好歹也是韩家的大小姐,连喜欢的衣服都买不起很没面子的!” 说话的人是高若珊的大闺女韩梦瑶。 高若珊被烦得不行,没好气地吼道:“韩梦瑶,你快三十岁了,也该长大了,你是韩家的大小姐没错,可你有今天是你自己造成的,当初我给你选了多少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你一个都看不上,偏偏挑了个只有外表的窝囊废,这些年我给你填了多少钱,你哪一次不是挥霍一空?你怎么就不死心呢?你和威廉有那个经商的脑子吗?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最好趁着我现在没死,你快些踹了威廉那个废物,我给你寻摸一个好亲事!” 韩梦瑶听了她的话,心里委屈极。 韩家的小姐们,自幼便被家族的命运所束缚,她们的未来早已被预设为联姻的工具,与那些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结为夫妻。 韩梦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十分标准的颜控。 然而,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韩梦瑶一个都看不上,最后看上了一个没钱没势的绣花枕头。 为了反抗家族联姻,韩梦瑶早早就和威廉偷尝了禁果,当她成功怀孕后,她并没有选择隐瞒,反而在外人面前故意露出了自己的孕肚,这一行为无疑是对那些门当户对的家族的一次挑衅。 这样的行为,让那些原本打算与韩家门当户对的家族开始对韩梦瑶敬而远之,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已经怀孕的女子作为自己家族的媳妇。 然而,韩梦瑶并不在意这些,她拿着高若珊为她准备的丰厚嫁妆如愿嫁给了威廉。 如果这对夫妻可以安安分分当一个富贵闲人,那笔嫁妆绝对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很可惜,两人不满足当富贵闲人,非要证明自己,奈何脑袋瓜不行。 好几次的投资,都以失败告终,就像是投入大海的钱,打了水漂,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10章 质问 第410章 质问 高若珊生了两子一女,韩梦瑶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心疼,所以一直暗中接济着女儿。 20万对于高若珊来说的确不算多,但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自从太老爷的葬礼结束后,她就被莫名其妙禁足了,外面的消息再也传不进来,中途韩彦城只来过一次,带来了云富阳一家飞机失事的消息。 也怪她当时不够谨慎,表情没有收敛好,让韩彦城看出了破绽。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彷徨不安,既希望云富阳一家全都死光,又担心会查到韩勇的身上。 高若珊拉着女儿的手,低声问道:“现在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韩富阳那个混蛋玩意找到了吗?” 韩彦城之所以放韩梦瑶进小洋楼,自然有目的。 韩梦瑶点了点头,“找到了,他们运气可真好,都活着呢,现在族里闹得可凶了,大家都在传是四族老要暗害他们一家!” 高若珊闻言,心中一喜,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那你勇叔呢!他怎么样?” 韩梦瑶并不知道母亲和韩勇的事,但因为太老爷的关系,她和韩勇关系一直还不错。 再加上韩彦城故意找人在她跟前透露了韩勇的消息,此时一点也没怀疑地说:“勇叔走了啊!他去欧洲了,我觉得吧,爷爷已经走了,以前的恩怨也两消了,勇叔还年轻,到了欧洲结婚生子,平平安安度过余生也不错!” 高若珊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走了?他走了?他居然走了?难道他之前都是骗我的?” 韩梦瑶看到母亲这个样子,疑惑不已,走过来扶着她坐到一旁的软榻上,忧心问道:“妈,你怎么了?” 高若珊的脑海此时乱成一团,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无法理清。 一方面,她无法相信韩勇会丢下她逃走,他们曾经的誓言和承诺,那些甜蜜的回忆,都让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韩勇是不是被韩彦城暗算了,毕竟韩彦城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就在她理不出一个头绪的时候,韩彦城来了,韩梦瑶看到韩彦城后立刻站了起来,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对于这个父亲,她一向都是惧怕的。 “爸,你...你怎么来了?” 韩彦城淡淡扫了女儿一眼说道:“我有些事要和你母亲说,你先回你自己的住所去吧!” 高若珊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她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但对于韩彦城的惧怕还是让她无法违逆对方的意思。 等韩梦瑶走后,韩彦城抬脚走到高若珊面前。 而高若珊在抬头的时候,眸中带上了毫不遮掩的仇恨,她愤怒地用手指着韩彦城,厉声质问:“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杀了勇哥?你故意伪装成他离开的假象,对不对?” 韩彦城一眨不眨地看着高若珊,说句老实话,高若珊很美,是那种一看就很端庄大气的长相。 她的身上有一股自小被家族培养出来的雅韵和傲气,使她在众人眼中,总是显得那么高贵不可攀。 然而,此刻的高若珊,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环,她的气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绝望和歇斯底里的崩溃。 “韩勇并没有死!”韩彦城的声音冷冽,仿佛一把冰冷的刀子,直刺高若珊的心,“他是自己选择离开的,高若珊,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他已经抛弃了你,离开了!” “不可能!你在撒谎!”高若珊的声音几乎嘶哑,她的心中充满了不信和绝望。 韩彦城冷哼一声,“上一次我来找你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高若珊你和韩勇勾搭了这么久,你一定知道点什么,现在告诉我,他可能在哪些地方!” 高若珊的眸中染上了一丝了然,她先是轻笑一声,似乎对韩彦城的追问感到一丝戏谑,然而,这轻笑很快演变成了放肆大笑,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浓浓的悲凉。 “韩彦城,你居然一直都知道,哈哈哈......你居然知道......” 笑着笑着她就哭了,眼角的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下来,她笑得很开心,泪水却很多很多。 这一刻,高若珊的笑容和泪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而矛盾的画面。 韩彦城看着高若珊的笑容和泪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可在这一刻他居然从心里对这个人女人生出了一丝怜悯,也许是幼年时期的那一丁点情谊,也许是想到了另一个被他伤害的女人。 最终,高若珊收起了笑容,擦干了泪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凝视着韩彦城,眼神讥讽。 “韩彦城,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也许韩勇负了我,但相比他,我更恨你!你忘了你曾经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给我的难堪,背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韩彦城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反驳,而是一步一步逼近高若珊,他的表情冷静而冷漠,眼神冷肃。 高若珊在他的气场下被逼的连连后退,最后直接跌坐在沙发上。 韩彦城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高若珊的心上:“如果你不想你和韩勇的儿子缺胳膊少腿,最好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听到这番话,高若珊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的内心仿佛被一股冰冷的恐惧所包围,她的嘴唇颤抖,声音变得微弱,她试图说些什么,但只能挤出几个字:“你......” 她万万没有想到,韩彦城竟然发现了韩有骞的真实身份。 这个秘密,她原本以为会永远埋藏在心底,却没想到,竟然被韩彦城看穿。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她知道,如果韩彦城真的发现了韩有骞的身份,那么她和韩勇的儿子将会陷入无尽的危险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能让韩彦城看出自己的恐慌。 她抬起头,看着韩彦城,眼神中故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骞儿就是你和我的孩子!” 第411章 雷蛊罐 第411章 雷蛊罐 看到她的样子,韩彦城知道自己猜对了。 韩勇并没有将真相告诉给高若珊。 他信不过高若珊,也担心高若珊知道后会露出马脚。 韩彦城自嘲一笑,自己这个弟弟啊!骨子里透出来的冷血还当真让人惊讶! 难怪韩正廷会偏心韩彦宇,他的三个儿子中也只有韩老二算得上正常人了! 韩彦城冷冷地看着高若珊,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是吗?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让人将你儿子的手脚给废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外走,阁楼里的云安安和云卫国面面相觑,两人同时打了一个激灵。 便宜爷爷也忒无情了吧! 就算韩有骞不是你亲生儿子,但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再说按照血脉算,那也是你亲侄儿啊! 屋中的高若珊闻言立刻飞扑了上来,抱住韩彦城的大腿,“彦城,你不能这么做,无论如何,你也养了骞儿这么多年,你对他就没有半点感情吗......” 此刻的高若珊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这场战争是韩勇先挑起来的,他要对我的儿子出手就别怪我废了他的儿子!”韩彦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声音冰冷而无情。 眼看韩彦城又要向外走,高若珊再也顾不上其他,吼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你别伤害骞儿!” 听了这句话韩彦城才停住了脚步,低头冷冷看着高若珊,重重吐出一个字,“说!” “我...我也不确定......几年前,我曾偷偷听到他打电话,后来我派人查过,那个号码是丹麦的!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韩勇和大族老一直都有联系,你一定想不到吧!他是大族老安排在韩正廷身边监视他的人!” 韩彦城闻言,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 其实不难猜测,族老和家主的关系本就十分微妙,大家都想压过对方,成为真正的主事人。 但他没有想到韩勇作为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居然会同意做眼线,看来韩正廷这位父亲当得相当失败啊! 而那位看上去与世无争的大族老居然会和韩勇有牵扯,看来他应该在自己身边也安排了监视的人,回去后得好好查一查了! “丹麦?”韩彦城将思绪收回,眸中精光一闪,难道那里是韩勇的大本营,不管如何,有线索总比大海捞针来的好。 “电话多少?” 高若珊并未隐瞒。 韩彦城记住号码后,淡声开口:“我会派人去查,如果找不到韩勇,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儿子!” “等等!” 眼看韩彦城就要走,高若珊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出口挽留,“韩彦城,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韩彦城扭头疑惑问道:“交易?” 高若珊缓缓站起了身,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抚平衣服上的皱褶,然后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最后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恢复成原来端庄大气的样子。 她走到桌子边朝韩彦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彦城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但还是走了过去,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显然并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我的时间有限,你别耍花样!” 高若珊给自己和韩彦城各倒了一杯水。 她将杯子递给韩彦城,但韩彦城却连接的意思都没有,冷冷说道:“放着!” 高若珊放下水杯,整理了下翻腾的情绪,开口说道:“韩勇在哪,我的确不知道,丹麦的电话我没有骗你,我希望你别伤害骞儿,我知道韩家主不是个心软的人,所以我想用雷蛊罐和养蛊虫秘籍和你做一个交易,你必须保证不伤害我的孩子,而且还要让他衣食无忧......” 阁楼中的云安安和云卫国听到雷蛊罐和养蛊虫眼神都变了。 雷蛊罐这不是苗寨丢失的圣物吗?怎么会在高家的手中,难不成高家和苗寨失火案有关! 韩彦城对雷蛊罐和养蛊虫秘籍并不陌生,毕竟这是高家的底牌之一,据说是几十年前,高若珊的母亲救了一个苗疆人,那位苗疆人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便成了高家的门客。 但多年前,那位苗疆人便失踪了,宝物也因此遗失。 高家人也只从他那里学习了一点浅显的蛊术。 至于那位苗疆人是生是死,外人不得而知。 但韩彦城猜测,那人应该是死了! 只是他有些怀疑,这些东西高若珊真能给他吗? 高若珊看懂了他眼中的疑惑,“雷蛊罐和养蛊秘籍是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她说是那位苗疆人临死前留给她的,学蛊术是需要天赋的,高家并没有太多人学会了他的高深蛊术,我母亲担心外人知道他的死讯会对高家有影响,所以一直对外隐而不发......” 说着她突然抬头,突然一甩手,从她的袖子里飞出一只很小很小的虫子。 云卫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云安安却看清楚了,蛊虫! 她刚要闪身出去,就见韩彦城手腕上的珠串光芒一闪,虫子被格杀了,云安安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那是光芒里有老道士的气息,这是护身法宝。 老道士为什么对韩彦城那么好?好到让她这个假徒弟都有些羡慕了。 气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子里的韩彦城如何能不知道高若珊做了什么,他一脚将边上的椅子朝高若珊踢了过去。 高若珊没有武功,反应不及被砸得痛叫出声,外面守着的护卫闻声也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的是一脸愤怒的韩彦城和痛苦倒在地上的高若珊,以及歪倒的椅子。 “家主,怎么了?” 韩彦城目光凛冽,“滚出去!” 护卫并未犹豫,转身就走了。 只是心里忍不住腹诽,家主平日里看着儒雅风流,想不到背地里居然家暴正妻。 只不过家主是韩家的主事人,也是他们的主人,就算高若珊被活活打死,他们也不会向外泄露一个字。 韩彦城转头看向高若珊,声音冰冷,“你居然会蛊术?” 第412章 高若珊坦白 第412章 高若珊坦白 高若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紧紧盯着韩彦城,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以前我听姑姑说过,韩家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有家主和族老才知道,那个秘密和刚才的光幕有关,对不对?这不可能是普通的东西,它不仅挡下了蛊虫,还杀了它,那到底是什么?” 韩彦城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这是他最重要的秘密,他是不可能告诉高若珊的。 “高若珊,你学了蛊术,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高若珊因为蛊虫反噬,脸色苍白得就像白纸一样,她的身体仿佛已经失去了支撑般瘫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虚弱而疲惫,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她突然勾唇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仿佛是在回应韩彦城的质疑,她虚弱说道。 “我知道,韩家的主母会蛊术,这种事被别人发现肯定会影响到韩家的威望,弄的人心惶惶,我今天暴露了底牌就没想着活下去......但我刚才提到的交易却没骗你,雷蛊罐和养蛊虫秘籍换我儿子一命,以及他后半辈子的衣服无忧......你答应吗?” 韩彦城并未回答高若珊,“东西呢!” 高若珊目光幽幽,指了指一旁的小柜子。 韩彦城默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皮手套套上。 看的云安安连连点头,别的先不说,老色胚这谨慎的态度还是值得学习的。 柜子里面是一个密码锁,韩彦城输入了高若珊提供的密码,里面放着一个黑色小罐子。 罐子粗看并不起眼,但仔细一看,却能看出它的精致与特别。 罐子的表面刻满了繁复而精细的花纹,罐子的颈部被一圈圈的弦纹所装饰,这些弦纹宛如音符,肩部和腹部则被两周叶脉纹所分隔,中间夹杂着勾连云雷纹,这些纹理错综复杂。 高若珊看着那个这个小罐子,重重咳嗽了起来,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因为激动,也可能是因为对过去的怀念。 韩彦城看了一眼,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想不到这东西居然真在你手里!” 高若珊解释道:“我母亲就我一个女儿,自然将好东西都留给我!” “养蛊秘籍呢!“韩彦城又问。 高若珊深深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书架。 “左手边第四排的第三个格子,封皮是论语!” 韩彦城依照她的话找到了那本书,书的封皮上写着论语,开头几页也是论语可中间的一小部分却替换成了养蛊内容。 韩彦城看向高若珊的目光中带上了深意。 “夫人可真谨慎!若不是夫人主动告知,只怕是神偷在此也无法发现这书中的秘密!” 高若珊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只是输就是输,她现在被蛊虫反噬,早已没了活路,还不如拿出诚意为孩子们求一条活路。 韩彦城一直都知道高家有一小部分人会养蛊,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高若珊居然也是养蛊人。 养蛊对身体的损伤会很大,且对天赋也有极高的要求,高家会的人并不多,而且高若珊手中有养蛊秘籍,外加上雷蛊罐这种养蛊圣物,足以说明,高若珊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韩彦城之前对高若珊是利用中夹带着一丝愧疚,而现在看清楚这两样东西的威力后,他现在心里只剩下浓浓的忌惮和杀意。 想到这里,他一手将高若珊劈晕了过去。 解决了高若珊,他目光幽深且警惕地盯着阁楼的方向,“阁楼的两位朋友,请出来一见吧!” 云安安对此并未感到意外,高若珊甩出蛊虫的时候,她准备出手救下韩彦城,那个时候她露了气息。 只是她不确定现在是不是暴露自身的好时机,她扭头看向云卫国,询问他的意思。 云卫国在短暂的思考后,朝她点了点头 。 云安安挥手打开了阁楼的挡板,提着二哥纵身跃了下去。 韩彦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躲在高若珊阁楼里的两个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女。 而且孙女展现出来的实力非同一般,让他心惊不已。 “安安,你......” 他想问孙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话到嘴边他又换了一个问题。 “你们都听到了!” 云安安上前一步挡在二哥的面前,没办法,便宜爷爷的心太狠了,她担心对方想杀人灭口。 云卫国却扯了扯她的衣服,安抚道:“不用担心,他不会害我们的!” 云安安不知道云卫国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但秉持着对二哥的信任,她相信了。 但相信归相信,对于韩彦城,她可没有半点好感。 韩彦城的目光越过孙女,落在了云卫国的脸上。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孙子特别聪明,但对他的关注却也有限,没其他的原因,他的孩子,孙子实在太多了。 “哦!你倒是挺信任我的!”韩彦城笑着说。 云卫国摇了摇头,“不是信任,而是自信,第一,你打不过我妹妹,她的实力远超于你,虽然你有未知的防御手段,但你还是打不过她,第二,害了我们,我爹和我大哥都不会再听你的话,一定会和你对着干,你虽然是韩家的主事人,但却并不能做到只手遮天,我爹和我大哥在韩家虽然没有根基,但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占着长子长孙的名分,都可以继承家主的位置,一旦他们和你对着干,会对你的家主之位产生动摇......” 云卫国将动他们兄妹的后果简洁明了地叙述了一遍。 云安安听的连连点头,好家伙!二哥的脑袋就是转得快,看来以后干私事的时候可以考虑带上他。 韩彦城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微妙,但眸子的光却越来越暗。 是个好苗子啊!脑袋瓜子像我!可惜啊!怎么就不是长孙呢? 他轻轻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珠串,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心中的复杂之情溢于言表。 他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对着云卫国说道:“你的话不错,但你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你们是我的亲孙子,我的亲孙女,作为你们的爷爷,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呢!” 第413章 高若珊之死 第413章 高若珊之死 云卫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信息,仿佛在说:听听,这话谁信啊! 云安安则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老色胚子,谁稀罕当你的孙女,别自作多情了! 云卫国的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的高若珊,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韩彦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似乎想要考验一下云卫国,于是玩味地笑着问道:“你觉得爷爷应该怎么样处置她呢?” 云卫国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我的想法有那么重要吗?你的心中应该早就有了答案吧!” 云安安也觉得韩彦城的问题有些多余,她冷哼一声,表示赞同:“就是!你不就是想杀了她吗?顾及我们在场不敢动手,或者说你想把责任推给我们两个小孩子!” 云安安可是注意到了的,韩彦城之前看向高若珊的眸中杀意满满。 接连被两个孩子给怼了,韩彦城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开心了。 他一脸慈爱地看着云安安,“原来我们的安安什么都知道了呀!那爷爷把雷蛊罐和养蛊虫秘籍送给安安,好不好?” 云安安嫌恶地打了一个哆嗦,她脑海浮现出蛊虫恶心的模样,刚要开口拒绝,云卫国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说:“收下!” 云安安转念一想,东西虽然恶心,但危害却也大,万一被别人利用使用到自家人身上可不行! 云安安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顺便给韩彦城又丢了一双白眼球。 韩彦城:嗷嗷嗷!孙女长得太像小意了,特别是翻白眼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啊! 云卫国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据我所知,雷蛊罐是苗疆的圣物,怎么会出现在高家?” 韩彦城挑眉,“你想知道?” 云卫国点头,虽然当初他并没有答应曾老头帮他调查,可现在案子就摆在自己面前,他还是起了一点好奇心。 韩彦城轻笑一声,“这件事我当年派人查过,高若珊的母亲当年无意中救过一名来自苗寨的人,后来那人为了感恩就留在高家为他们效力,那人很神秘,我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他的痕迹,想不到他竟然早就死了!” “这样啊!”云卫国点了点头,但心里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云安安昂着脑袋,好奇地问:“是不是找到韩勇,我们就能回港城了?” 韩彦城轻笑出声,刚想伸手摸摸云安安的脑袋,就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云安安怒瞪着她,“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开玩笑,我的脑袋只有我最重要的家人才能碰,老色胚子,你给我滚远点! 韩彦城露出一脸苦笑,尴尬地缩回手,行吧!不碰就不碰,这孩子的脾气像她奶。 “韩勇是个危险人物,我怀疑他还会对你们出手,所以在没有找到他之前,你们只能留在星洲!”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写满了拒绝。 云安安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想要离开就必须抓住韩勇,可到底怎么样才能抓到韩勇呢? 云卫国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突然,他意识到了一点,歪头打量着韩彦城,“韩有骞真是韩勇的儿子吗?” 韩彦城瞳孔骤然一缩,随后风轻云淡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云卫国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疑惑不已,”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不用韩有骞去威胁韩勇,反而用他来威胁高若珊?” 韩彦城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里却在大呼:完了!孙子成精了!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应该回去休息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吧!” “不要!”两小只异口同声的拒绝。 开玩笑,他们可是背着家里人偷偷跑出来的,大张旗鼓的回去等于不打自招。 云卫国说道:“我们自己回去更好,若是让外人知道我们半夜溜出来难免不会多想,我妹的实力可不能提前暴露!” 韩彦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云安安这样的实力适合做杀手锏,不易提前暴露。 “好吧!” 回去的路上,云卫国一直紧皱着眉头,云安安看到后好奇问道:“哥,你在想什么?” 云卫国被寒风糊了一脸,打了一个喷嚏。 云安安知道二哥的身体一向不好,于是加快了脚步,两人回去后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清晨,两人还没有起床就听到了哀乐声。 云富阳对这个声音很敏感,套上衣服从仆人的嘴里得知:韩家主母病故了。 云富阳虽然不是高若珊的亲生儿子,但却是记在对方名下的,按规矩是要守孝的。 主母的葬礼虽然比不上太老爷的,但还是操办得很是隆重。 云安安也乘机看了高若珊的仪容,也不知道韩彦城做了什么手脚,高若珊的死相看着很平和,一点也看不出来死前还经历了蛊虫反噬的痛苦。 韩有硕,韩有骞以及韩梦瑶三兄妹哭得尤为伤心。 当然三人看向云富阳的眼神皆充满了怨毒。 在他们看来,母亲的死和这个私生子一定脱不开关系。 云富阳懒得搭理这三个傻逼,他现在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孤岛开发出来的矿石上,云卫国猜的很对,荒岛除了有金矿,还有伴生矿,价值不菲。 韩彦城给他找的五个助手,他留下来了三个帮助他全权处理矿业公司的一切事物。 同时韩彦城那边也给了好消息,在丹麦发现了韩勇的消息。 当然这个消息也被他共享给了云卫国和云安安。 没过多久,韩彦城抓到了韩勇,并让人将之秘密带回星洲。 将韩勇当作心头大患的云安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韩彦城表示现在还不是杀韩勇的时候,他得从韩勇的嘴里榨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如他所料,韩勇很早就知道韩有骞不是他的孩子。 他是个嘴硬的,无论什么样的酷刑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第414章 韩勇的死 第414章 韩勇的死 眼看硬的不行,韩彦城就换成软的。 将高若珊临死前写下的遗书,甩到韩勇面前。 遗书的内容很简单,大致诉说自己对韩勇的感情,以及不死不悔,再约来生的话。 在云安安看来这是一封很普通的情书,酸得掉牙,但韩勇听完后状态极其不对,宛如疯癫,痛哭不止。 “若珊,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 云安安在隔壁的观察间捧着一杯温茶,忍不住骂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既然爱高若珊,当初为什么要抛下她独自跑走?” 云卫国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大概对于他而言,爱情比不过权利和地位吧!” 韩勇哭着哭着,又开始骂起了韩彦城。 “韩彦城,你个龟孙,你就是个没蛋的怂货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云安安捡起一颗坚果放入嘴里,好奇地看着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老色胚,“他都那样骂你了,你怎么不生气?” 韩彦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骂我的人太多了,而且他骂人技术不行,来来回回就是这两句,有甚好动怒的!” 云安安懂了,感情便宜爷爷已经被骂出抗体了,还嫌弃上了! 韩彦城等韩勇骂够了才闪亮登场。 韩勇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所以这个时候韩彦城很轻易地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云安安知道这次审问韩勇,韩彦城之所以带她和二哥,一方面想告诉他们韩家那些明争暗斗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另一方面也是警告二人别仗着有点本事就得意忘形。 韩勇对高若珊究竟是什么感情,云安安不得而知,她也不关心。 最后韩勇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是去给高若珊上香,韩彦城作为他的兄长,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同意了! 大家都以为韩勇会趁着外出的机会逃走,韩彦城为此派了不少人守着,暗中还有狙击手,只等情况不对将韩勇一枪送走。 结果让大家都失望了,韩勇很老实! 他给高若珊上完香后,又说了一些酸掉牙的情话,然后撞死在了高若珊的墓碑上,鲜血从他的额头鼓鼓往外冒,一点点渗入土中。 云安安和云卫国一直远远的看着,云卫国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发强烈。 韩勇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回去的路上,云安安兴致缺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危险已经解除,她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尖叫声,云安安的好奇心被激起,决定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她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时,发现一个孩子被困在树上无法下来。 云安安一个闪身就将小孩给提了下来。 小男孩看模样只有七八岁,落地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云安安,“姐姐,你是仙女吗?你居然会飞!” 对上小男孩崇拜的表情,云安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可不是仙女,对了!小家伙,你怎么在这?” 小男孩身上穿着小西装还打着领带,这穿着打扮,身份一看就很不一般。 小男孩手里捧着一只手上的小鸟,抬头看着树上的鸟窝,“刚才有只小鸟掉下来了,我想送它回去!” 说完,他目光看着云安安,目露期待,“仙女姐姐,你能送它上去吗?” 云安安纵身将小鸟送回了鸟窝。 “谢谢仙女姐姐!” 云安安摆了摆手,刚要说什么就被云卫国打断了。 “安安,我们回去吧!” 云安安点了点头,兄妹二人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小男孩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的身后。 云卫国回头冷冷地说:“为什么跟着我们?” 小男孩明显瑟缩了一下,嘟着嘴不安地说:“我...我迷路了!”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小丫头,大喊道:“七少爷,七少爷,你等等我!” 小男孩听到这个声音,兴奋地回头喊道:“小花!” 云安安和云卫国自然也听到了小丫头喊的称呼,七少爷。 云安安唇角抽搐,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小丫头跑到近前后,喘了两口气才开口说道:“七少爷,快跟我回去吧!您出来的时间太长,五姨娘会担心的!” 云安安挑了挑眉,实锤了,这个小娃就是韩彦城最小的儿子韩有思。 以前一直在国外生活,也是最近几天才回来的。 听说韩彦城对这个小儿子极其宠溺,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一想到自己得叫个小娃娃,叔叔,云安安就浑身不自在,赶紧拉着云卫国走了。 “好的!小花,我今天认识了两个哥哥姐姐,我先和他们说一声!” 等小男孩回头,云卫国和云安安早就走远了。 回到小院后,云安安拍着胸脯,“还好跑得快,不然就尴尬了!” 云卫国也有同样的庆幸,庆幸过后就是不解,“这个七少爷可是连太老爷的葬礼都没有回来的,怎么会突然回来?” 云安安摇了摇头,她并没有纠结这件事,反而兴奋地去找云富阳了。 韩勇死了,他们一家可算可以回港城了。 云富阳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高兴不已,不久全家就都得到了这个让人开心的消息。 晚上云安安正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是二哥云卫国。 “二哥?还不睡?” 云卫国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色,他穿着深色的睡衣,双手抱胸,目光下斜,明显在思索着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云安安的问题,走进来后就默不作声。 云安安知道二哥肯定又出神了,索性不再打扰他,给他搬了个板凳坐下,自己则躺在柔软的床上陷入梦乡。 云安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她的耳边喊她的名字。 等她睁开眼,对上二哥那张脸,云安安不爽地嘟囔道:“二哥,大半夜的你怎么还没去睡觉啊!” 而此时的云卫国目光却亮得惊人,“安安,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起床,我们去挖坟!” 一句话将云安安彻底惊醒,挖...坟......还是大晚上的。 她二哥可真不是一般人! 第415章 挖坟 第415章 挖坟 韩家有一片很大的墓园,里面埋韩家所有亡故的族人。 高若珊虽然姓高,但却嫁到韩家,而且还是韩家的主母,自然也葬在韩家墓园深处,且她的坟墓地理位置也是极好的。 左右的山就像护卫一样,后面的山高些,左右的山要低点,形状像太师椅一样。 云安安白天和人八卦的时候听说,韩家的墓园是高人指点修建的,风水特别好,可聚财可保家宅安宁。 云安安白天的时候对此嗤之以鼻,聚财的效果看不出来,毕竟韩家实在太有钱了,但家宅安宁可是一点都没有的! 韩家规定,女孩不能进入墓园,所以这是云安安头一次踏入墓园。 等她真的进入墓园后,才恍然明白,这位高人是真有点本事。 别的先不提,光就能隔绝神识这一点,云安安就想给他竖中指了。 高若珊的坟墓并不像普通韩家的子弟一样,挖个坑将棺材埋进去,然后立个碑。 她的墓穴是经过精心构筑的,采用了坚固的砖块和水泥作为主要材料,将这些建筑材料巧妙地结合,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空间,这也是对高若珊生前身份的一种尊重。 云安安用手指着坚固的墓地,扭头问道:“二哥,这还咋挖啊?” 云卫国也有些犯难了,也怪他当时太激动,居然忘了高若珊的坟墓修建得极好,可不是几铁锹下去就能行了的。 暴力拆墓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他不清楚韩彦城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所以他才拉着云安安半夜来。 此时,墓前的风开始变得阴冷起来,一股凉风吹过,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云安安回头看向二哥,眼中满是迷茫和询问:“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挖吗?” 云卫国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在墓穴上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他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算了!不用挖了!” 他意识到,强行挖掘这座墓穴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兄妹默默地离开了墓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夜空中的月亮显得格外朦胧,仿佛被一层薄雾遮掩,而林间不时传来不知名鸟儿的乱叫,突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簇幽蓝色的火苗,径直朝他们飘了过来。 云安安吓了一个激灵,“鬼火?” 云卫国却给她解释道:“不是鬼火,这是一只自然现象,人体的骨头里含有磷,磷与水或碱反应,会产生磷化氢,磷化氢产生之后沿着地下的裂痕或孔洞冒出到空气中燃烧发出蓝色的光,这就是磷火,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鬼火”,它重量轻,风一吹,就会移动!” 等鬼火到了近前的时候,云安安已经没那么怕了,甚至还玩心大起地想要抓一簇鬼火玩一玩。 只不过她这个危险的想法被云卫国给制止了。 “磷化氢密度较低,易悬浮在空中但是不可以用手触摸,因为所有物质在燃烧时,都会或多或少的放出热量,很容易被灼伤!”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走着走着,身边聚集的鬼火越来越多,有十来簇不远不近地跟着二人,就在两人快要出墓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惊叫。 “鬼啊,诈尸了.....” 然后就是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云安安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这......她真不是故意吓人的啊!这就是一个意外。 云卫国突然顿住了脚步,他拉住云安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安安,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在云安安疑惑的目光中,他拉着云安安往高若珊的墓地方向跑,一边跑一边问:“安安,你有没有办法能快速把坟墓给弄开,伪装成坟墓里面的人自己跑出来了!” “没问题!” 说完,云安安提着二哥脚步一点,几个纵跃就到达了高若珊的墓前。 她放下云卫国后,手中凝聚出一团真元,然后打向坟墓,下一刻,拱圆形墓地炸开,露出一个看上去很奢华的棺材。 也不知道这棺材是什么材质,居然在云安安的真元下没有一点损坏。 云卫国从一旁小跑过来,他用力推了推棺材木板,发现纹丝未动。 云安安开口说道:“二哥,让我来吧!” 说着她双手扶在棺木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往上一推,棺木终于打开了。 星洲是热闹地区,一年四季都是夏天,高若珊已经下葬快半个月了,所以棺木推开的瞬间,云安安就闻到一股十分恶心的腐臭味,差点就让她缓不过劲来了。 云卫国也连连后退,尸臭的味道实在太恶心了,就像放了百来天的臭鸡蛋混着屁味。 云安安后退几步后封了自己的嗅觉,然后又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口罩递给云卫国。 云卫国快速带上口罩,又说道:“安安,给我点生姜,大蒜汁水,在弄点香油!” “啊?”云安安呆住了。 要生姜蒜和香油做什么?二哥该不会想在坟头爆炒尸体吧! 虽然二哥的要求很离谱,但作为有求必应的贴心小妹,她主动开口问道:“要不要再来点大葱?” 说着她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把水灵灵还带着露珠儿的大葱。 云卫国一看就知道小妹误会了,一脑门黑线地解释,“古代验尸可以用麻油和大蒜水置于口罩中及口含生姜抵御尸臭!” “哦哦!” 云安安听懂了,连忙将香油大蒜汁和切成小块的生姜拿了出来,又将手电筒也拿了出来。 半个月的时候,高若珊的的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但衣服却还保存完好,因为高若珊的地位,她的寿衣也是极为华丽的,头上,脖子上,手腕上有不少金器。 好几条长长的蠕虫在衣服和首饰上爬动。 云安安只看了一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场面太恶心了,她赶紧转过脸去,不敢再看。 云卫国见状接过手电筒,安抚道:“你先去一旁待着!” 云安安第一次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二哥是个狠人! 但她只要一想到在尸体上钻来钻去的蛆虫就头皮发麻,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上一眼。 云卫国从地上捡了一根长树枝,小心翼翼地扒开高若珊身上的衣物,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即便是滴了香油和大蒜汁,恶臭的味道还是直往他鼻孔里钻,云卫国皱了皱眉头,忍下作呕的冲动,继续查看。 衣服被掀开口就能看到尸体上密密麻麻的蛆虫,云卫国用树枝将蛆虫扒开,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第416章 情意绵绵?各怀鬼胎! 第416章 情意绵绵?各怀鬼胎! 过了一会,云卫国缓缓收回目光,退了好几步才开口说道:“安安,封棺!” 云安安就等他这句话,快速走过来将棺木合上。 云卫国又指了指边上其他的墓,“将这些都拆了!” 云安安朝二哥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块的风水极好,葬的都是韩家有地位的人。 就比如距离高若珊只有二十米的墓就是韩正廷和他继妻高彤云的墓。 本来韩彦城是想把自己的父母葬在一起的,但韩正廷没死之前就放了话,要和继妻葬在一起。 韩彦城也不好阳奉阴违,再加上他转念一想,自己亲生母亲被这对狗男女害得那么惨,死后肯定不想再被恶心到,所以他放弃了这个念头,然后每年清明的时候他就偷偷给母亲烧十来个长相英俊的纸人,也算是尽孝了。 还有韩正廷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的,这些墓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修建得极其奢华。 虽然她不认可自己是韩家人,可在别人的地盘上将人家的老祖宗一锅端了,这种事她还真没想过。 云卫国连声催促,“安安,快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隐藏一滴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放入大海中。 云安安只能照做,做完后,兄妹二人快速出了墓地。 回去后,两人都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腐尸的味道,各自将自己嫌弃得不行。 两人不想在小院洗澡惊醒其他人,所以就去了空间。 木屋里面有灶台,烧好热水,兄妹二人各自回屋泡了个热水澡。 等两人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出来后,云安安坐在摇椅上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做了一个复盘,所以等云卫国出来的时候,她开口了。 “哥,你怀疑高若珊没有死!”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二哥都做的这么明显了,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想不到。 云卫国低低应了一声,“在高若珊的小洋楼,我就感觉有地方不对劲,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你不觉得她在小洋楼的一言一行都在故意求死吗?” 云安安本来不觉得,可听云卫国这么一提醒后也觉得她死得有些草率。 一个蛊虫大师在韩彦城身边几十年会不了解他的实力吗? 他们两个在韩家生活了不到一个月都能看出韩家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她一个当家主母会不知道。 放蛊虫的时机和动机都不对。 至少在她暴露会蛊术之前,韩彦城对她并没有杀机。 “可她已经死了啊!” “不!棺材里面的不是她!” 云安安微微一惊,猛的停下了摇椅,“不是她?” 棺材里面的是谁?高若珊的葬礼上,大家亲眼看到她的尸体被封入棺材的,人多眼杂,想要调换尸体压根不可能。 除非从一开始躺在棺材里的人就不是高若珊。 可高若珊死讯传出来的时候,高家可是派了高若珊从前的奶娘过来帮忙整理过尸体仪容的,她居然没有发现真正的高若珊已经被替换掉了! 云卫国出来的时候,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之前韩彦城送给云安安的蛊虫秘籍。 “高若珊会炼蛊,这会使得她身体内部蕴含着蛊虫的毒性,这种毒会让她的遗体不像常人那样迅速腐化,更不可能成为蛆虫滋生的温床,而我们昨天看到的尸体是最正常的尸体。” 云卫国的说法十分有说服力,云安安赞同地点了点头。 “既然高若珊是假死,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韩彦城?难道这件事和他有关?” “大概率和他脱不了干系,虽然他名义上是我们的爷爷,但安安你一定要小心他,这个人心思极重,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别有深意!” 云安安重重点头,就算二哥不提醒,她也不会相信韩彦城,抛开他的人品不说,这人和老道士的关系就让她十分费解。 虽说她和老道士已经谈好了合作,可她心里对他并不信任。 “二哥,你怎么会怀疑高若珊假死?” 云安安疑惑不已。 云卫国一边看着蛊虫秘籍,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还记得让韩勇失去斗志的遗书吗?” 云安安自然记得,那封遗书写的极其露骨,她看到的时候还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就算韩彦城对高若珊没有感情,但两人毕竟是夫妻,他是怎么咽得下这口绿王八气的? 这事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将遗书留下来。 云卫国继续说道:“那封遗书来得太过蹊跷了,韩勇之前负隅顽抗,存着斗争到底的心,可仅仅一封遗书就让他的精神防线完全崩溃,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战,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这绝不可能是高若珊临死前写的!可一向精明的韩勇却没有半点怀疑,无外乎里面有很多细节是只有二人才知晓的隐秘之事。 我猜测那封遗书是韩彦城让高若珊在心理专家的指导下写出来的! 当然韩彦城为什么要留高若珊一命?为什么要她假死?这里面一定还藏着个大秘密!” 云安安下意识地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瓜,同一个爹妈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云卫国回头就对上小妹怪异的眼神,他合上书本,好奇问道:“安安,你在看什么?” 云安安讪笑,赶紧转移话题,“没事!我就是在感慨,韩勇和高若珊两人,表面上看着是对情意绵绵的有情人,但背地却又各怀鬼胎,当真可笑!” 云卫国淡淡一笑,这就是人性! 两人在空间里没有待多久就出去了,此时已经到了深夜,一晚上的疲惫让兄妹二人倒头就睡。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床。 兄妹二人起床的时候小厨房还温着早餐。 就在二人吃早餐的时候,云卫民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声音高昂得就像战鼓一样。 “二哥,安安,你们知道了?韩家出了大新闻!” 云安安小口喝着南瓜粥,抬眸对上了二哥了然且淡定的眼神。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云卫民并没有感觉到冷场,反而更加起劲了,手舞足蹈地叙述他听来的惊天大八卦。 第417章 斗鸡 第417章 斗鸡 “说出来你们肯定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韩家墓园里闹鬼了,韩家不少祖宗的坟墓都炸开了,现在大家都在说,家主所作所为伤了韩家的基业,祖宗显灵了!外面可吵翻了天!” 云卫国慢悠悠地将嘴里的包子咽下,淡淡开口:“看来有人借着昨晚的事对韩彦城出手了!” 云安安问道:“哥,我们要怎么做?” 云卫国嘴唇微微勾起,“什么都不用做!看戏即可!” 云卫民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咕噜噜地灌了一杯水,然后开口道:“这件事肯定是族老们弄出来的!眼看秃族老就要被整下去了,其余的三位族老能不急吗?” 云卫民虽然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韩彦城借着大儿子一家被害的事向四族老发难,整个韩家无人不知,他自然也听到了。 说着说着,他脸上就带出了几分焦急的神色,“不行!可不能让那几个老东西如愿,二哥,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要不我给几个族老套麻袋打一顿,你看行不行?” 云卫国懒得搭理蠢货弟弟,放下筷子对着云安安说道:“我吃饱了!” 云安安看着二哥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眼围着他不停征求意见的三哥,忍不住笑出了声。 接下来的几天,韩彦城的确忙的焦头烂额,他不仅要忙着和族老掰手腕,还抽出人手去调查墓地真相。 反正他不相信天罚,他更相信是有人故意为之,当然他也没有怀疑到自己的一双好孙子孙女身上,还以为下黑手的人是大族老。 族里的明争暗斗并未影响到小院里的人。 刘素芬又在开心地打包行李了,她们一家将会在三天后离开星洲。 中饭后,云卫民神秘兮兮地拉着云安安出了小院。 “安安,你可得帮帮二哥啊!把阿达借给我用用!” 云安安有些莫名其妙,“二哥,你做了什么?” 云卫民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安安,你可不知道啊!我被一个臭小子给暗算了......” 通过云卫民的叙述,云安安这才知道,云卫民这段时间在韩家居然已经交到了朋友,十几岁的孩子,爱好相同,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云家的四个孩子中,最正常的非云卫民莫属。 昨天他们一群小伙伴去韩家的斗鸡场,各自挑选了一只鸡,云卫民根据自己多年的养鸡经验,挑选了一只斗志昂扬,威风凛凛的大公鸡。 也如他所料,他选的公鸡一路高歌猛进,闯入了决赛。 最后在决赛的时候输了。 本来输了就输了,云卫民也只觉得技不如人,可没想到比赛结束后,对方竟然出言挑衅。 云卫民才知道那个少年是四族老的外孙,而且他从其他人的嘴里听说对方斗鸡的时候作弊了。 云卫民冲过去查看,果然在对方的鸡翅膀上闻到一股芥末味,据说芥末可以让斗鸡变得极其暴躁,从而在比赛中取得优势。 少年气盛,原本都快要打起来了,但最后是大族老的孙子韩有方站出来阻止了这场未发生的斗殴。 他辈分高再加上大族老的威严,在少年中说话十分有分量。 在他的劝说下,双方都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们没有打起来,但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没有解决,于是,他们约定,今天下午进行一场斗鸡比赛,以此来决定谁更胜一筹。 云安安狐疑地看着三哥,“不是斗鸡吗?阿达可是鸭子啊!” 云卫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放心啦!我昨天就和他们说好了,他们也同意让我带鸭子去,哼哼,一群没见识的东西,还说什么用最弱的鸡都能打败我的鸭,我呸!咱家阿达是一般的鸭吗?那可是连老虎都敢打的神鸭!” 云安安...... 阿达鸭自从被点化后就时不时进入入定的状态,实力暴涨,现在和大黄打架都是它占据上风。 云安安用神识和空间中的阿达鸭沟通了一下。 阿达鸭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无奈,相比去外面欺负些没见识的鸡,其实它更愿意留在空间中修炼。 但小主人三哥把牛皮都吹出去了,它自然得卖个面子。 想着它就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羽毛,做出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 虽然现在阿达还不会说话,但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云安安挥手将阿达鸭放了出来。 阿达出来后,云卫民迫不及待地就要扑上来。 “哎呦喂!阿达呀!我可想死你了!” 云卫民还未靠近,阿达身体一扭,翅膀展开一飞,下一刻就稳稳地立在了云卫民的脑袋上,同时冲着空中嘎嘎叫唤了两声。 “安安,阿达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同意帮忙了?” 因为阿达站在云卫民的脑袋上,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此时阿达眼中满满的嫌弃。 云安安好笑地推了推三哥,“阿达愿意去,但三哥,你可别说漏了嘴,就说这只鸭子是我们无意中在山林捡到的,知道吗?” “嗯嗯,我有数!”云卫民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云安安不放心云卫民,也担心云卫民控制不了阿达,于是也跟着他一起去了。 斗鸡场距离小院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云卫民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辆自行车,他骑着车后面载着云安安朝斗鸡场的方向骑。 斗鸡场在郊区,韩家是有专门养鸡鸭鹅的场地,一部分供族里消耗,还有一部分也会对外出售。 而斗鸡场就圈在养殖场的隔壁。 按照斗鸡的规矩,凡是参与斗鸡的人需缴纳一定的金额,然后去养殖场挑选公鸡进行战斗。 韩家大部分的族人生活条件都相当不错,给孩子们的零花钱也多,所以在玩乐上面并不吝啬。 其实以前在七排村也偶尔出现斗鸡的比赛,当然却并没有韩家弄得这么正式,还圈出了专门的斗鸡场。 两人在快要接近斗鸡场的时候,发现去斗鸡场的路被一棵断掉的大树给挡住了。 云卫民将车停下来,正准备扛着车走过去的时候却被云安安给拉住了。 第418章 比赛作弊 第418章 比赛作弊 “安安,怎么了?” 云安安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没有想到不过是少年们的玩闹居然还用上了这么恶毒的计谋。 她手指在前方的地面指了指,“别往那里走,地上有很多铁钉!” “什么?”云卫民大惊失色,定睛一看,果然在地上被稻草掩埋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铁钉的一角。 气得他跳脚大骂:“肯定是方启明那个欠儿登的狗东西,他外公不是个东西,他也不是个东西!卑鄙小人......” 云安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手收了几个铁钉放在空间,然后指着边上的一条小道说道:“我们走那边吧!” 虽然她可以直接带走三哥飞过去,但此时周围的田野可有不少人在劳作,大庭广众下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等云安安和云卫民到的时候,斗鸡场已经围了不少人。 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道公鸭嗓扯着嗓子喊,“昨天吹嘘自己的鸭多厉害,我还当有天大的本事,吹牛都吹到我面前来了,哈哈哈,这个时间点都还没来,韩子民该不会现在正躲在家里哭鼻子吧!” 他的话立马引起好几个附和的声音。 “对呀!他韩子民昨天不是牛得跟个二百五一样吗?今天还不是灰溜溜躲了起来,没见识的乡巴佬居然还敢和我们方少争高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就是,方少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和他相比韩子民就是个屁!” 人群里一个瘦黑的少年大怒,“放屁,方启明,你外公差点害死子民全家,他是坏蛋,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在韩家吆五喝六的!” 站在瘦黑少年边上的矮胖少年也说道:“就是,子民不过是迟到了一会而已,兴许路上有事耽搁了,真要说不要脸的应该是你方启明,斗个鸡还要作弊,丢人现眼!” 两个少年的话明显惹怒了方启明,当即就要动手,却被站在正前方的少年给呵止住了。 “启明,休得胡闹!” 方启明似乎很听少年的话,少年让他不要闹他就真的不闹了。 韩有方环顾了在场一圈,“昨天约定好了比赛,韩子民的确迟到了,按照规定迟到算弃权!” “等等!”云卫民将自行车放好,“方启明耍诈,他在我来的路上放个铁钉,害得我不得不绕远路!这个结果不我认!” 方启明冷笑一声,“你有证据吗?我看你就是害怕了,在血口喷人!胆小鬼,按照规则输了要学狗叫,还要对天大喊三声,我是作弊狗.......” 云卫民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云安安震惊不已,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么玩游戏的? 韩有方清了清嗓子,“既然韩子民提出了异议,那我就让人去查看下情况,如果情况属实,就不算弃赛!” 十分钟后,韩有方派过去的人回来说了那边的情况。 “主道上的确有一棵树倒了拦住了来路,但路上并没有发现铁钉,倒塌的树除了影响汽车通行外,并不影响其他。” 云安安瞳孔蓦然一缩,看来铁钉在他们绕远路的时候就被人收了起来,至于倒塌的树因为痕迹不好处理只能留了下来。 明晃晃的算计啊! 云卫民震惊不已,“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地面上有不少铁钉的!” 方启明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对付你我用得着使手段吗?自己屁股不干净,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和你爹一模一样,昨天定是你趁着查看我大熊鸡的时候,在它翅膀上抹了芥末,卑鄙无耻的小人......” 云安安微微一愣,这信息量有些大,和三哥说的有些差别,最重要的是方启明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 难道他真没有作弊,但同时云安安也相信自己的三哥不会作弊,所以有人故意想引发他们两家人的矛盾。 想到这里,云安安将目光转到大族老的孙子韩有方身上。 是他吗? 韩有方感觉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警惕地顺着感觉看过来就对上云安安那双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 他心中的警惕立马消了一大半。 云卫民和方启明之间的争执再次升级。 云卫民怒气冲冲地盯着方启明,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呸!你这种作弊的无耻之徒,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嚣张,我敢用我亲爷爷的性命发誓,我绝对没有作弊,你敢吗?” 方启明被云卫民的言辞激怒,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反驳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也可以用我外公的性命发誓,我要是作弊了就让我外公不得好死!” 云卫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哼,就算你发誓了,你也是个没胆的乌龟种,小人......你肯定是知道你的威武将军打不过我的阿达,所以故意用这种龌龊的手段......” “你胡说,我的威武将军是最厉害的,从来没有输过,怎么可能会怕一只鸭,不就是比赛吗?我们现在就比,谁不比谁是王八蛋!”方启明愤怒地反驳道。 云卫民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你能这么好心?可别你到时候输了又拿迟到说事!” 方启明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会像你一样找借口,输就输,赢就是赢,我们马上就比,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王八蛋!” 韩有方直觉事情有变,急忙开口说道:“启明,不行!” 只不过他才刚张开嘴,云卫民就已经大喊出声:“好!一言为定!我们击掌为盟,不许作弊,不许扰乱比赛,你敢吗?” 他的声音又响又亮,一下子就将韩有方的话给盖了下去。 方启明压根就没有听到韩有方的话,高昂着脑袋,一脸不服气地说:“比就比,谁怕谁!”同时手已经拍上了云卫民的手。 云卫民立刻朝自己的两个朋友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举起手大喊:“比赛,比赛......” 剩下的人也连声附和,“比赛,比赛......” 云安安悄悄朝三哥比了个大拇指,虽然三哥看着很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脑袋转得挺快的。 韩有方眼看事情已成定局,只能在心里不停地骂方启明是个蠢货。 第419章 阿达:我很弱小的,好伐! 第419章 阿达:我很弱小的,好伐! 韩有方脸上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用手压下人群的起哄声后,开口说道:“既然有一方选手不计较迟到的事,那比赛就正式开始吧!现在我们有请比赛选手入场!” 方启明接过小跟班怀里的大公鸡。 公鸡很威武,头上的红鸡冠红得像一团火焰,身上美丽的羽毛像五彩战袍,它细长的腿上长着两只金黄的爪子,纵身飞进了斗鸡场。 它的脖子高昂着,像一只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十足。 而反观云安安怀里的阿达,在她的怀里缩成一团,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样。 云安安伸手戳了戳阿达的鸭头,小声提醒,“阿达,醒醒,要比赛了!” 阿达懒洋洋地伸了伸脖子,扑腾了几下翅膀就从云安安的怀里跳到了云卫民的头上,引起了哄堂大笑。 方启明说道:“韩子民,你是来搞笑的吗?你的头是鸭窝,它该不会要在你脑袋上下蛋吧!” 边上立马有人附和,“我看不像下蛋,倒有点儿像拉屎!哈哈哈......” 然后就是一长串的笑声。 云卫民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他又不好将气发在阿达鸭的身上,毕竟阿达也不是一般的鸭,真惹恼了它,它是真敢啄人。 阿达斜睨了在场大笑的人,直接飞身而起,跃上了方启明的头上,然后噗得一下,拉了一团粑粑。 拉完后,它又立刻朝下一个笑话它的人脑袋上飞去。 方启明只感觉自己的头上好像被蜻蜓点水一般飞过去了什么东西,有某样东西落在了他的头顶上,伴随着一团臭味飘进了他的鼻子。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他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正好看到了阿达在人头顶拉屎的这一幕。 方启明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头顶,他伸手一摸,正好摸到了一团软软的,还带着一丝热气的粘腻之物。 “啊啊啊......韩子东,你算计我!” 这下大笑的人变成了云卫民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云卫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方启明我真的谢谢你,替我家阿达解锁了一个新技能!你这叫什么知道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不不......搬起鸭屎安自己头顶,自作自受!哈哈哈......不行了!我笑的肚子痛......” 那些被阿达光顾了头顶的人,立刻伸手要将阿达抓了起来,但阿达的反应快极了,直接跳到了韩有方的头上。 那些人的手朝韩有方的头上抓来,阿达排出一团新鲜的鸭屎后翅膀扑哧两下,然后飞了起来。 慌乱中韩有方不仅喜提一坨鸭屎,头发还被人薅了一大把下来,疼的他倒抽几口凉气,脸上还被粘了鸭屎的手光顾了,又臭又恶心! 斗鸡还没开始,人与鸭开始了一场对战,阿达鸭完胜! 阿达是个记仇的性子,一一光顾过嘲笑它的人后才收了翅膀,最后在韩有方一看就很贵的西服上蹭了蹭屁股才回到云安安的怀里,老实地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最后还从绿豆大小的鸭眼中挤出两滴眼泪。 阿达:被小主人看到我这么不文明的画面,肯定会嫌弃我的,不行!我得卖惨求同情。 呜呜呜,小主人,我好惨啊!我好冤啊!我好害怕啊! 云安安如何能看不出阿达的小心思,一边忍着笑,一边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云卫民怯怯地说:“哥,阿达怎么了?是不是被他们给吓到了?” 云卫民闻言心领神会,大喊一声,“阿达呀!我可怜的鸭子啊!你莫不是自闭了吧!阿达呀!我可怜的阿达呀!你别哭啊......” 云安安嘴巴一瘪,指着方启明等人愤怒地质问:“你们有意思吗?一群大老爷们逮着一只小鸭子欺负,你们难道不知道它还有比赛吗?你们这样对它良心不会痛吗?它是一只鸭,可它也是一只有尊严的鸭,你们逼着它当众拉屎和拔光它的毛当众裸奔有什么区别,你们这样的行为,还配称为人吗?”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破了场中的沉默,一句句声嘶力竭的质问,让在场除了韩有方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羞愧,他们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方启明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此时他俨然忘记了阿达给予他的屈辱,只记得自己嘴贱嘲笑了鸭子,才被鸭子报复的,自己更是小心眼的和一只小鸭子计较。 它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鸭子啊! 想到这里方启明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我特么的真不是个东西啊! 阿达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小小的眼睛中写满了大大的疑惑,咦!这群人怎么了?小主人几句话就轻易让他们自闭了吗? 难道是被我的屎糊住了脑门? 韩有方简直快疯了,他从西装口袋取出手帕,清理了头上的污秽之物,然后目光阴鸷地看着云安安和云卫民。 这对兄妹都该死!我一定会要你们好看! 他缓缓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之前的事到此为止,比赛重要,我们的一号选手已经就位,请问比赛双方可要添加赌注,如果没有,我们就请二号选手入场,正式开始比赛!” 他的话音刚落,方启明愤怒举手喊道:“我要加注!”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只见他缓取下手腕上的一块手表,那是一块独特的劳力士手表,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这是我外公在我前年的生日会上特意给我定制的礼物,我用它加注。”方启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和珍视。 在场的人群顿时响起一阵喧哗声,有人惊讶地喊道:“劳力士手表!我的天啊!启明少爷怎么把这个都拿出来了?” 另一人接着说道:“据说四族老为了这份礼物亲自飞往瑞士找设计师设计的,全世界仅此一块!” 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对方启明的举动感到震惊,这块劳力士手表不仅仅是一件珍贵的物品,更是四族老对外孙的关爱的象征。 有人继续说道:“就是,这东西价值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可代表四族老对启明少爷的关爱啊!要我说啊!韩子东虽然是主支的少爷,但受宠程度肯定比不过启明少爷!”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人附和道,“四族老一辈子就得了一子一女,启明少爷的母亲早逝,四族老将对女儿的愧疚加诸在外孙的身上很正常!” 第420章 鸭奶奶教你做鸡的本分 第420章 鸭奶奶教你做鸡的本分 云安安不是很懂比赛的规则,她扯了扯云卫民的袖子,声音有些冷,“你们还赌博?” 云卫民莫名感觉背后发汗,缩着脖子解释,“来之前我也不知道!” 云富阳虽然平时对孩子们采取放养式的教育,但有几个点是万万不能碰的,而赌博就是其中之一。 云卫民并不知道斗鸡是赌博,但昨天他被人几句好话哄得飘飘然,将这个月的零花钱都压了上去,这也是他昨天不肯认输的原因。 但他也没有想到方启明今天还要加注。 方启明得意看着云卫民,“怎么?你该不会拿不出来对等价值的东西吧?” 云卫民羞得小脸通红,“怎么可能,就是...就是东西我...我放在家里了!” 方启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没钱就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说你穷成这副鸟样还学别人斗鸡,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云安安对云卫民的行为很气恼,但这个时候人已经上了赌桌,也不可能临时退下去,只能继续走下去。 “谁说我们没有了!” 她从空间中挑挑捡捡,然后借着挎包的遮掩掏出一块像板砖大小的金砖,她将砖块塞到云卫民的手中。 方启明等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倒不是他们没见过金砖,而是没见过随身携带这么大一块金砖的人。 这么大,这么重你背着不累吗? 云卫民接过金砖,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呦喂!这不是小妹空间里的大金砖吗?看老子炫晕你们这群眼瞎的! 他将金砖往摆放赌注的小桌上一拍,“这个够了吧!” 韩有方嘴角抽搐,随手招来一边站着的人说:“你来检查检查!” 他一边说还一边向对方使眼色。 负责检查的人左右查看,磨磨蹭蹭好半天,但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原本他准备了好几个备用的东西做替换,奈何谁也没想到云卫民居然拿出了这么大一个金砖,他想下手都找不到机会。 云卫民十分不耐烦:“你到底是不是专业的,不就是块金子吗?这都多久了还检查不出真假,你的证书不会是假的吧?” 之前帮云卫民说话的高瘦少年大声喊道:“我看他不是看不出真假,而是不想承认!” 矮胖少年连声附和,“就是,检查金子能有多难,外观、硬度、密度、火烧测试这么多种方法,我一个中学生都知道,他居然不会!笑死个人......” 其他人也看出了点端倪,开始窃窃私语,负责检查的人没办法视而不见,虽说他收了韩有方的钱,可这件事毕竟关乎他的职业名誉。 “是真的!”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韩有方,那样子仿佛在说:我也没办法啊!众目睽睽下,总不能让我昧着良心说假话吧! 韩有方也没想过要在这里拦住韩子东,心里起伏并不大。 云卫民从云安安怀里接过阿达,摸了摸阿达的脑袋,“阿达,你要加油哦!赢了比赛回去给你好东西吃!” 阿达懒洋洋地叫了几声,算是答应了! 云卫民摸了摸阿达的羽毛,将它放入斗鸡场。 阿达才刚进入斗鸡场,威武将军一声嘹亮的鸡鸣后,全力朝阿达冲了过来,阿达呆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观众们发出兴奋的呼喊声。 “威武将军上啊!” “威武将军必胜!” 场地上尘土飞扬,方启明嘴角挂着笑,挑眉看向云卫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可下一刻他嘴角的笑一点点凝固住了。 就在威武将军快要接近阿达的时候,阿达翅膀微微一扑,整只鸭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360度旋转,下一刻它双脚踩在威武将军的背上,鸭嘴毫不犹豫朝对方的脖子啄去。 威武将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但它很快镇定下来并反击,它用爪子猛击阿达的头部和身体,试图把它从自己的背上甩下来。 然而,阿达灵活地在空中翻转和转身,躲避了威武将军的攻击。 云卫民在斗鸡场外欢呼,“阿达加油!” 韩有方皱起了眉头,之前阿达闹腾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只鸭有些与众不同,但他也没有料到阿达鸭居然威猛。 照这个趋势下去,威武将军必输! 他目光微闪,好在他之前就有了准备,只希望威武将军能撑到药物起来。 斗鸡场上,阿达踩在威武将军的背上,不断用尖锐的喙啄击着威武将军的后背,每一次都让后者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羽毛乱飞中,威武将军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无力地趴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是被恐惧彻底击垮了。 方启明的眼睛都红了,声嘶力竭地喊道:“威武将军,站起来,别怂啊!” 而在他一声声地呼喊中,威武将军那双充满胆怯的眼睛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原本的恐惧逐渐被一种疯狂所取代,它眼睛变得通红,仿佛是燃烧的火焰,准备将敌人烧为灰烬。 突然间,威武将军的身体紧绷,仿佛是一根即将释放的弓弦,翅膀猛地张开,每一根羽毛都像是锋利的剑刃,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它的爪子,坚硬而锐利,带着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猛地划向阿达,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屈辱都还给对方。 云安安眼神一凛,不对!威武将军的状态很不对,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鬼样子,跟入魔了一样! 阿达躲过威武将军的攻击后,绿豆眼中满是愤怒,直接展开双翅,同时嘎嘎叫了好几声。 臭鸡,打不赢我就磕药,鸭奶奶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做鸡的本分。 “这只鸭怎么回事?怎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打开翅膀是想投降吗?” “就算它想投降,威武将军肯定不吃它这套,没看到威武将军的毛都立了起来,这是杀红眼的节奏啊!” “这只鸭也是运气不好,惹谁不好偏偏惹到威武将军,它在比赛场上就没有输过!” “哎!这只鸭凶多吉少了!可怜啊!小命保不住了!” 第421章 鸭之称号:东方不败 第421章 鸭之称号:东方不败 阿达直直地站立着,洁白的鸭毛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而此时的阿达在威武将军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它纵身扑过去,速度快得惊人,尖锐的鸡嘴闪着寒芒,眼中满是暴戾和凶残。 不少人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有些胆小的人甚至已经闭上了眼。 可很快的,所有人都被接下来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就在威武将军的鸡嘴快要戳到阿达细长却脆弱的脖颈的时候,阿达的脖颈突然弯曲成一个s形,宛如一条灵巧的蛇,巧妙地躲避了威武将军的攻击。 紧接着,阿达收拢了它的翅膀,众人感觉一股强风刮过,带起一地尘土,威武将军竟然直接倒飞了出去。 阿达并没有因此停下,它纵身飞了过来,犹如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落在威武将军身前。 它的大翅膀左右开弓,对准威武将军那小小的鸡头扇去,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空中的舞蹈,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风,每一击,都精准地打在威武将军不大的脸上。 威武将军已经从最开始的奋力反抗变成了躺平,眼中的凶戾之色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害怕! 比赛胜负已分! 有人感叹道,“这......这只鸭也太厉害了!成精了吧!” 有人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的脸有点痛!” 另一个人说道:“这招数有点似曾相识啊!”,想了想,他突然恍然大悟,“哎呦!我可记起来了,韩子东的爸和他大哥就是这样扇人脸的!我的天啊!他家养的鸭居然也学会了这等恶毒招式,好变态的一家人啊......” 方启明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我输了!我的威武将军竟然输了......” 云卫民边上站在之前为他说话的瘦高少年和矮胖少年。 瘦高少年叫韩荣华,矮胖少年叫韩富贵。 韩荣华朝云卫民竖起了大拇指,“子东,你养的鸭可真凶猛,虽然你吹过很多牛,但这只鸭绝不在你吹牛的范围内!” 韩富贵连连点头,双眼亮晶晶的,“子东,说句老实话,对于鸭兄的描述,我觉得你还是太低调了,我愿称它为斗鸡场的一哥!” 云卫民嘴角上扬,收都收不住,他走到斗鸡场将阿达抱了起来,他也担心照阿达这个趋势打下去,威武将军只怕真会嗝屁。 阿达正打得兴起,被云卫民抱了起来,自然不爽,嘎嘎乱叫了好几声,恰好听到韩富贵的话,气的挥舞着翅膀。 韩富贵差点就被鸭翅膀给扇着,躲在韩荣华身后缩着脖子喊道:“鸭兄饶命啊!” 但他越这么喊阿达就扑腾得越厉害。 阿达:嘎嘎嘎...... 你才是公的,老娘是只母鸭,你瞎吗? 云卫民不懂鸭语,但有着和阿达相处多年的经验,很快就明白它的意思,一边摸着阿达的头,一边说:“富贵,快给阿达道歉,我们家阿达可是一只温柔善良,柔弱且爱好和平的漂亮母鸭!” 阿达听了云卫民的话终于不再挣扎,十分满意云卫民的夸赞。 韩富贵立马改口:“鸭姐,我的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说着他朝阿达竖起大拇指,“您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厉害得紧!比东方不败还要东方不败!” 云卫民点头颔首,“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好,大气上档次!” 阿达也连胜附和。 嘎嘎嘎...... 东方不败,这名字够霸气,适合我!哈哈哈......等我回空间肯定要在臭老虎面前好好炫耀下! 由于那部经典巨作是前些年出来的,云卫民之前在华国境内,并没有机会阅读,所以并不懂东方不败的梗! 一人一鸭对这个称号都相当的满意。 云卫民将阿达塞到云安安的怀中,他跑向赌注台,一把将金砖,手表还有一盘子零花钱拢到自己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 “哈哈......我们赢了!” 韩荣华和韩富贵也跑了过来,喜极而泣,“我们的零花钱终于回来了,呜呜呜,以后我再也不赌了......” 方启明无力地垂着脑袋,零花钱对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他真正惋惜的是那块手表,但输就是输,他不屑于去争辩。 而就在云卫民数钱的空档,云安安已经抱着阿达进了斗鸡场,她蹲在地上看了看威武将军。 威武将军看到她怀里的阿达吓得瑟瑟发抖,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云安安刚要伸手查看就被韩有方冷冽的声音给打断了,“你要做什么?” 云安安抬头与他对视,眸中没有半点害怕,反而透着一股轻蔑。 她直接无视着韩有方,朝方启明喊道:“喂!我建议你现在就带你的鸡找个专业兽医检查下,你的鸡被人动了手脚!” 方启明一听立马急了,快速跑过来抱起他的威武将军,眸中有惊喜一闪而过,“小丫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哥又作弊了?” 云安安翻了个白眼,好好的一个孩子,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笨死了! “你的鸡被人下了药,我哥在比赛前可没碰过你的鸡,你好好想一想有谁碰过你的威武将军,可别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方启明闻言立刻将目光转向韩有方,比赛前只有韩有方碰过他的威武将军,难道他下了药?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有方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牢牢盯着云安安,眸中冷意十足,“小丫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云安安歪着头,故作迷茫地问:“我说什么了,不就是一点合理的猜测吗?难不成有人作贼心虚,最近天气挺好的,没大风也没打雷,好好的树,怎么说倒就倒?还有地上的铁钉,有些事只要做过就必留下痕迹,那些干了亏心事的人可要小心了!费尽心机挑拨离间,结果全都白费了,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人呢!” 韩有方虽然平时装成一副绅士的样子,但私下却是个脾气暴躁,情绪很容易失控的人。 云安安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字里行间的每一个字都直指韩有方。 第422章 倒霉的韩有方 第422章 倒霉的韩有方 韩有方最恨别人说他没用。 云安安的话彻底唤醒了他的阴暗面。 此时的他顾不上维持自己谦谦君子的模样,气的扑上来就要撕打云安安。 韩有方的性格形成,与他的家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的爷爷,大族老,对外总是以一个温和而慈祥的形象示人,然而,那些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大族老实际上的脾气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温和,他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强烈的野心和控制欲。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韩有方从小就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他的爷爷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继承他的衣钵,成为家族中的杰出人物,所以一直对他严格要求。 这些精神上的压迫让韩有方喘不过气来,在外人面前他是完美的谦谦君子,可无人的时候他冷漠、孤僻,甚至还会自残。 云安安可不是个站在原地被动挨打的人,她身体一侧就躲开了韩有方的攻击,然后偷偷将空间里的钉子塞到韩有方西装的左右口袋和两个后袋里。 阿达看到小主人被欺负,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它从云安安怀里纵身飞起,一下子跳在韩有方的头顶上,对准韩有方的头皮就啄了下去。 “啊啊啊......!” 韩有方痛得大叫,伸手抓住头上的阿达往下一扯,然后就爆发出更凄厉的惨叫。 “好痛,我的头......” 阿达呸呸两下吐掉嘴里的头发和带血的头皮,翅膀左右开弓,直把韩有方扇得晕头转向。 韩有方一边忍受着头疼欲裂的感觉,一边试图用手将阿达甩出去,但阿达早就防着他这一手,腾空而去,肥胖的身躯在空中旋转180度,用爪子抓住韩有方的头发,倒挂金钩,翅膀又开始左右开弓。 本来想上前去帮忙的人看到这个架势纷纷停住了脚步。 无他,单纯害怕了! 阿达扇人的手法实在是太凶狠了。 不少人甚至开始小声议论,“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敢在吃鸭了!以后谁要请我吃鸭,我和他绝交!” “还吃鸭!我这辈子都不敢再看鸭子一眼了,太凶残了!我今晚肯定要做噩梦了!” 终于,阿达停止了动作,韩有方的身体也缓缓落地。 他的脸已经被扇肿了,脸上也被羽毛划伤了好几处伤口,而阿达也显得有些疲惫,身上也有不少羽毛脱落下来。 它几步蹦到云安安的脚边,展开双翅,昂着脖子嘎嘎叫,眼中满是委屈。 嘎嘎嘎...... 小主人,鸭鸭的翅膀打痛了,快抱抱鸭鸭呀! 云安安被它卖惨的样子给逗笑了,一把将它捞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有几个人才跑向韩有方。 他们将韩有方围拢了起来,一时踌躇不定。 不管如何,这人可是大族老的孙子,他们得罪不起,而且若帮助了韩有方等于向大族老示好。 “有方少爷这个样子也太惨了,我们送他去看医生吧!” “我同意!我记得隔壁有拖饲料的三轮车,我去骑过来!” 三轮车来了之后,几个人合力正准备将韩有方抬上三轮车,就在搬他的时候,韩有方突然惨叫一声。 “痛!是哪个王八蛋扎老子的屁股!”此时的他也顾不上斯文了,直接爆了粗口。 抬着的人听到他的怒吼和粗口,吓得一个哆嗦,全都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韩有方直接跌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伴随着韩有方的痛叫。 之前的检查人员叫王大。 他是早些年投奔韩家的外亲,也是大族老这一派系的人。 他看到韩有方裤子上渗出来的血,惊恐不已,“血......有血,有方少爷,你受伤了!?少爷你别急,我学过一点急救知识,我来帮你看看!” 王大一边说一边冲了过去,好巧不巧的,脚不小心踢在了韩有方右侧口袋上。 韩有方再次惨叫一声,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了他的右大腿。 王大被韩有方的惨叫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等反应过来后,他拍了拍受惊的胸脯,“少爷,你别怕,我给你翻个面,仔细检查一下!您先忍一忍,别叫!” 就在他动手的时候,韩有方直觉这样做有问题,“等等!” 只是他开口晚了,一个等字在嘴里还没有吐出去,身体已经被翻动了,他的左大腿又是一股钻心的疼,此时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冷汗一滴滴的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王五皱着眉头盯着韩有方的屁股看了好半晌,良久他才试探性地开口,“少爷,我需要扒下你的裤子检查,您看行吗?” 韩有方:你是不是傻?大庭广众下脱我裤子,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但此时的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能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拒绝此事。 可谁知道他的手才举到一半,就听到让人傻眼的几句话。 云安安笑嘻嘻地看着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韩有方大声说道:“你瞎了吗?他现在肯定说不出话了,要不这样,举右手代表同意,举左手代表拒绝!你让他自己选!” 韩有方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的左手被压着动弹不了,怎么可能举起左手,臭丫头肯定是故意。 韩有方在心里恨极了云安安,只能用眼神愤恨地瞪着对方,一时间竟然忘了收回举起的右手。 王大不知道韩有方的心理活动,看到举起的右手,二话不说扒了韩有方的裤子。 王大扒裤子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一下子就将铁钉给带了出来。 韩有方已经受不了这个痛觉,晕死了过去。 王大皱着眉头看着韩有方屁股上的两个洞快速用随身的纱布堵住了伤口。 此时人群已经爆出了一团惊呼。 “哇!你们看到了没,有方少爷的屁股被扎出了两个洞!” “我们又不瞎,还用你说!” “就是,你们也别注意伤口啊!看看那裤子上的东西,是不是铁钉?” “对对对......就是铁钉,可有方少爷的屁股上怎么会有铁钉?” “你问我,我问谁?” 第423章 自恋的云安安 第423章 自恋的云安安 “难道只有我注意到吗?有方少爷的内裤居然是豹纹的,别说,风格挺独特的!有些风骚啊!” “哈哈哈......我妈也有一条这样的,想不到有方少爷的审美居然和我妈一样诶!” “你是不是傻啊!有方少爷这条的质量和做工明显比你妈的要好!” “你说得不错,诶!等等,我妈内裤的质量和做工你怎么会知道!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爸的事!” ”大毛,你是不是傻?我们两家可是邻居,你妈每次都把衣服晒在院子里,我想不看到都难,难道你最应该好奇的不是为什么有方少爷和你妈要穿同款内裤吗?” ...... 还好此时韩有方已经晕过去了,不然听到这些话肯定要气到原地升天。 王大处理好伤口后也注意到裤子上的粘血的铁钉,他下意识抬头看向云安安。 而此时的云安安早就深藏功与名,迈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感叹了,她给韩有方口袋塞钉子的时候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些钉子居然一个都没有浪费。 难道这就是天意? 云卫民还想继续看,被云安安给拉走了。 兄妹二人在不远处的兽医室见到了方启明,云卫民想到自己的和他的赌约还没有完成,于是开口说道:“方启明,你输了!是不是要当众承认自己是作弊狗了!” 方启明的脸色难看至极,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般开口喊道:“我是作弊狗,我是作弊狗,我是作弊狗!” 最后一个字喊出的同时他眸中已经满是泪水,他倔强地看着云卫民,“我...我没有作弊!” 云卫民为之一愣,他一直对方启明斗鸡作弊坚信不疑,可现在的他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云安安若有所思,良久才开口,“也许你的确没有作弊,那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昨天是不是也有人动过你的鸡!” 方启明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瞪大双眼,“你怀疑昨天也是韩有方动的手脚!” 一个“也”字让云安安顿时明白今天给常胜将军动手脚的人的确是韩有方。 方启明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有漏洞,“可不对啊!我的大熊鸡压根用不着作弊肯定能战胜韩子东的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安安想了想,说道:“芥末很可能是他在比赛后让人抹在大熊鸡身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激化我们之间的矛盾!” 云卫民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敢情算计他的人一直都是韩有方,他气得直跺脚,“太可恶了,亏我还把他当个好人,不行!我得找他去!” 就在云卫民要冲回去的时候,云安安适时地拉住了他,“三哥,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韩子方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我们就放他一马吧!” 云卫民撇了撇嘴,呸了一声,“安安,你就是太善良了,哼!便宜那臭小子了!” 方启明看着走远的兄妹二人,心中颇为感慨,以前他总听别人说韩富阳一家人是如何的跋扈,如何的嚣张,如何的无耻。 韩富阳秉性如何他不清楚,但通过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却觉得这对兄妹是非常值得交往的人。 一个性格直率,另一个聪明善良! 都是顶顶好的人啊!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和外公说说,让他以后别和他们作对了! 当然他内心的话,云安安和云卫民兄妹二人是听不到的。 兄妹二人走远后,云安安就将金砖收入了空间,她扫了眼推着自行车哼着小歌的三哥,磨了磨小白牙。 今天之所以能赢,主要功劳在阿达身上,至于她三哥,哼哼,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 居然敢赌博,回去你就等着挨揍吧! 回去的路上,云安安再次经过了小树,居然又在树下面碰到了小男孩。 云安安下意识就催促云卫民,“三哥,快走!” 云卫民不明所以,但安安都提了要求,他自然得尽量满足,想着云卫民用力一蹬脚踏板,自行车飞快向前驶去。 小男孩蹲在树下将脑袋埋在胳膊下,身体一抽一抽的,看样子哭的很伤心。 就在云安安经过的时候,小男孩若有所感的抬起头,他眼睛红肿,泪水还挂在脸颊上。 四目相对中,他嘴巴一瘪,声音中夹带着委屈和无助。 “仙女姐姐!你是听到我的祈祷才来的吗?” 眼看小男孩冲过来就要撞上自行车,云卫民只得降速。 小男孩眼睛一亮,朝云安安扑了过来,“仙女姐姐!” 云安安:可别,千万别叫姐姐,我不配! 小男孩不懂云安安内心的纠结,将自己心中的忧愁一股脑说给云安安听。 “仙女姐姐,我妈妈要死掉了,呜呜呜,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在妈妈的房间看到小蛇了,可他们所有人都说我看错了,仙女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妈妈死掉,我不想当一个没妈的孩子......” 云安安原本不想管这个闲事的,可小男孩一句“不想当没妈的孩子”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定了定心神,“好了!别哭了,鼻涕都快掉到我裙子上了,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小男孩猛的抬起头,不得不说,这个孩子长得极为漂亮,他的皮肤白皙细腻,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他有着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如浓密的羽扇,特别是上面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更显得他可爱又可怜。 云卫民盯着小男孩看了一会,用手捅了捅云安安的胳膊,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安安,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娃长得和你有几分相似!” 云安安心中一惊,这才细细打量对方的脸,不说!还真有点儿像! 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小男孩就对他有好感,原来竟是因为对方长得像自己。 云安安摸着自己的脸感慨,哎!原来我看中的是自己的美貌啊! 云卫民压根不知道小妹自恋的心理,他只感觉有些奇怪,小妹一向都不太爱多管闲事,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第424章 取名天才 第424章 取名天才 云安安和云卫民二人跟着小男孩去了五姨太居住的别墅。 高高的栅栏,盘绕着妖艳的玫瑰荆棘,院中种植着不少花圃,当真是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两人跟随小男孩进入其中。 刚走近,一个小丫头满头大汗地从一间房间里跑了出来,“七少爷,您怎么跑外面去了?您下次可别乱跑了,您万一出了点事,太太会打死我的!” 韩有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小花姐姐,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小丫头脸上是赤裸裸的不信,没办法,七少爷的保证就像放屁一样,过后就散了,可对方是主子,她只是个下人,还能如何呢!憋着呗! 再说七少爷那么可爱,她怎么忍心责怪他! 她的目光转到一旁的云安安和云卫民身上,“七少爷,这两位是?” 韩有思挠了挠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说着他蒲扇着大眼睛看着云安安,“对了!仙女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云安安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名字,于是开口说道:“我姓云,叫美丽!” 说着云安安一指云卫民,“这位是我哥,姓云,叫帅气!” 云卫民......我又又又换名字了? 小妹可真是个取名字的天才,云帅气一听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可比爹取得好听太多了。 小花盯着云卫民看了看,又瞧了瞧抱着一只鸭的云安安,她知道自家七少爷性格单纯,并不了解人性的险恶。 这段时间韩家出了太多的事,突然回归的大少爷,家主和族老的斗争,主母的突然离世,五姨娘现在身体莫名其妙出现问题。 小花对两人的身份是心存疑惑的。 “你们姓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安安淡淡吐出三个字,“走亲戚!” 韩有思见小花用盯犯人的眼神盯着云安安,小脸一板,“小花,不许你这么质问我的朋友!” 小花闻言只能作罢。 “少爷,既然这两位是您的朋友,那我现在就去厨房准备点心和茶点,你们先在大厅里坐坐,别到处跑,好吗?” 韩有思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人走后,云卫民走到一旁的软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云安安突然感觉怀里有异动,低头一看就发现阿达已经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羽毛也是微微张开。 这是备战的状态! 云安安围着大厅打转,表面上看着她像是在参观客厅,实际上她却是在观察阿达的状态。 她发现阿达似乎对二楼有着极大的反应,莫非让阿达警觉的东西在二楼。 “有思,你说你在家里看到了小蛇,那条蛇是什么样子的?有多大?具体出现在什么地方?” 韩有思挠了挠头,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声音低沉,“那条小蛇只有我的手指这么大,长得很奇怪,它好像是金色的,又好像是米白色的,我看到它的时候,它正趴在我妈妈的床头,漂亮姐姐,我真没撒谎,我的的确确看到了!可后来下人们将家里搜了好几遍就是没发现小蛇的踪迹,他们都说是我眼花了,可我十分确认我的眼睛没有问题......” 说到后面,小男孩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云安安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别急,姐姐相信你哦!” 这是出事以来韩有思第一次听到有人相信自己,既感动又委屈,一下子抱住了云安安。 “漂亮姐姐,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呀!要不以后你给我当媳妇吧!” 云安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升天。 血缘上的小叔叔要我给他当媳妇,请问我该怎么回答? 在线求,挺急的! 云安安无语凝噎,只能转移话题,问道:“你妈妈在二楼吗?” 韩有思连忙点头,“我妈妈就住在二楼左手边第二间的屋子里,但她的房间一直都有人守着,他们肯定不愿意让你们进去!” 云安安颔首,思绪飞快转动。 姑且认为韩有思的话是真的,这个房间有一条类似于蛇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可能是让韩有思母亲病倒的原因。 看来得去这位五姨娘的房间探探虚实了。 小花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云安安站在楼梯边上发呆。 她谨慎地看了眼楼上,连忙招呼云安安坐下。 托盘上面是一个三层的蛋糕架子,从下到上分别为三明治、英式小松饼、芝士蛋糕和水果塔。 云卫民拿起一块松饼率先喂给了阿达吃,算是借花献佛。 “阿达,你多吃点!今天多亏了你!” 松饼口感酥松,嚼劲十足,阿达吃的很是满意,朝云卫民投去满意的眼神。 有这么好吃的饼,下次再有需要揍人的事,直接招呼一声! 小花将东西放下后,转身就要离开。 “你们先吃,我去给你们准备水果茶!” 云安安用叉子叉了一块哈密瓜放入嘴里,神识已经放开。 二楼的某个房间门口站立着两个人,卧室的空间非常宽敞,装饰也极其豪华。 从精美的家具到精致的装饰品,无一不展示出主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然而,尽管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高端、大气,但整个卧室却弥漫着一种很古怪的气氛。 厚重的窗帘紧紧地拉上,将窗外的阳光完全遮挡,使得房间内显得十分暗沉。 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作,鲜艳的颜色与整间卧室的氛围格格不入。 漂亮的席梦思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浑身战栗的女人,女人盖了好几床被子,但露在外面的五官长得极好,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极为痛苦。 “翠翠,我好冷!“ 她的床边站着一位中年女人,女人额头全是汗水,连忙从一旁的柜子里抱出一床厚棉絮,一边给女人盖上,一边说:“夫人,我已经把空调开到最热了,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还是去请家主来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许是加了一床厚被子的原因,女人的表情没有先前那么痛苦了。 她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重复着几句话,“我不要见他,让他滚......” 第425章 赌近盗,淫近杀 第425章 赌近盗,淫近杀 李翠看到她这个模样既心痛又焦急。 “夫人,您难道忘了家主以前有多疼你吗?”李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试图唤醒李秀荣的记忆,让她明白现在的困境并不是无法挽回的。 “您只是犯了一个小错,只要您诚心认错,家主肯定会回心转意的,再说族中最近事多,家主忙得不可开交,对您忽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眼看李秀荣依旧不为所动地耍小性子,李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女人啊!一旦陷入爱情就会变得看不清局势。 她以前不止一次地劝说过对方,韩彦城是韩家的家主,不是个耽于情爱的人。 可李秀荣压根就听不进去,因为在她看来,韩彦城对她和对其他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就是这一点不一样让她以为自己很重要,也让她以为自己有作妖的本钱。 这不!韩家的大少爷刚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抬举自家侄女,可惜被家主给驳回了。 也因为这件事,五姨太彻底失宠,家主再也未曾踏入过她的居所。 就连她生病的事在韩彦城的耳中也以为是她争风吃醋的手段。 李翠耐心劝道:“夫人,人只有活着才有以后,现在可不是怄气的时候啊!” 眼看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她咬牙说道:“夫人,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七少爷,您难道希望他成一个没妈的孩子吗?” 女人表情一怔,挣扎着要坐起来,“有思!有思呢?” 李翠连忙将枕头竖起来,让李秀荣能够舒服地靠着,“夫人,少爷就在楼下,您若是想见他,我现在就去叫他!” “别!”李秀荣急急抓住对方的手,摇着头,“不能让有思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会害怕的!”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云安安的神识已经锁定在房间蚊帐顶端上的东西上。 星洲属于热带,一年四季多蚊虫,所以绝大部分人都安置了蚊帐。 而李秀荣卧室的蚊帐是u型轨道蚊帐,双层蕾丝花边吊顶,下面是轻薄的紫色纱幔。 此时纱幔是系起来的,说话的两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蚊帐上面缓缓爬行的白色虫子。 它的身体细长,形状让人联想到蛇,但又并非蛇。 它的身躯柔软,能在蚊帐的纹理间灵活地穿梭,无声无息。 当虫子爬到紫色纱幔上的时候居然神奇地变换了身体的颜色,完美和纱幔融合成了一体。 难怪这么久都没人发现这东西的存在,原来它不仅能变细,还能变颜色。 能让阿达都产生异动的东西,难不成是蛊虫? 云安安很莫名的冒出这个念头,念头一起,她就遏制不住了。 “有思,你母亲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韩有思想都没想就说:“七天前,我收到妈妈生病的消息就从国外赶了回来,怎么了?漂亮姐姐,你发现线索了,对不对?” 云安安并没有直接告诉他自己的猜测。 七天前,正好是高若珊的头七,这么巧? 两者究竟有什么关系? 云安安此时无比想念与二哥在一起的时候,二哥用脑,她只负责吃吃睡睡,日子过的太爽了! 算了,想这么多无用,云安安定了定心神,直接将游走中的虫子收入了空间。 虫子进入空间后就开始暴动,在草坪上翻腾,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云安安被它吵得头痛,直接抄起一个陶罐将它盖了起来。 好巧不巧,那个陶罐正好就是雷蛊罐,虫子竟然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云安安顺势提出了告辞,她得尽快回家和二哥商量商量。 韩有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他望着眼前的云安安,眼神中充满了依恋,“漂亮姐姐,你现在就要走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待在漂亮姐姐身边他心情就格外平静。 云安安点了点头,顺势摸了摸韩有思的小脑袋,“是的,姐姐现在有点事,有思,你别担心,我相信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韩有思听到这句话,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莫名安定下来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谢谢姐姐!” 兄妹二人离开别墅的时候,云卫民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们还没有吃完的三明治和小蛋糕。 路上,云卫民啧啧感叹,“有思这个小朋友还挺有礼貌的,这个小弟我认了!” 云安安给阿达鸭梳着毛,挑眉问道:“三哥,你不知道有思的真实身份吗?” “真实身份?”云卫民表情诧异。 云安安叹了一口气,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智商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她现在有点懂了二哥为何时常会流露出无语的表情。 “三哥,有思他是“有”子辈的!辈分比我们高。” 云卫民恍然大悟,随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在这个地方,一块石头从天上掉下来都要砸死三个姓韩的,也不知道是隔了多少代的亲戚,安安,你不知道吧!其实富贵儿的辈分和便宜爷爷是一样的,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他父母在便宜爷爷面前也只能点头哈腰,所以我们都是各论各的!” 云安安:想不到你心还挺大的,算了!我就不点明韩有思的身份了,免得她三哥尴尬。 兄妹二人回到家后,云安安毫不犹豫地将云卫民给卖了。 得知三儿子居然学人赌博,云富阳二话没说扬起大巴掌就冲了过来。 云卫民虽然能跑,但在云富阳面前却也是不够看的,更何况边上还有个加伤害值的刘素芬。 “孩子爹,你是没吃午饭吗?用力点,今天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赌近盗,淫近杀!咱们的日子才刚好过了一点,他就敢去赌,以后还不知道得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刘素芬也真的是气极了,以前云卫民在怎么胡闹她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生气过,别用什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的话来搪塞她。 于她而言,赌就是赌,多少人,多少家庭就因为一个赌字给毁掉的,赌博这个东西一旦沾染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宁愿今天将云卫民的腿给打断,自己养他一辈子,也不想让他以后再沾染赌博。 第426章 虫子多样化 第426章 虫子多样化 云安安乘机拉着二哥上了二楼,云安安连忙将空间中的小虫子连同雷蛊罐一起放了出来。 云卫国定睛一看,表情微微一愣,随后目光慎重,他转身去了从楼下拿了一双筷子上来,用筷子夹着小虫子细细查看。 虫子的状态很不对劲,很明显的变小了,而且整只虫都是奄奄的,一副随时都会嗝屁的样子。 云安安也将小虫子的由来粗略地说了一遍。 “二哥,看出什么来了吗?” 自从云安安获得雷蛊罐和蛊虫秘籍后,雷蛊罐就一直放在空间中,至于蛊虫秘籍,云安安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虫子就头皮发麻,无论如何也不敢看。 倒是云卫国对这本书十分有兴趣,将上面的内容全都记了下来。 云卫国语气有些说不出来的担忧,“这玩意叫影蛊,来无影去无踪,善隐藏,不易被人发现,它吸取人的血肉,让其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和皮囊,我看它的大小,看来它在五姨太身边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云安安听得入神,她点头附和道:“这玩意儿的确很难被发现,不仅能变换形态大小还能根据环境变换颜色,我也是侥幸才看到的!二哥,你说这东西是不是高若珊的?” 云卫国将小虫子放入雷蛊罐,明明还在微弱挣扎的小虫子在雷蛊罐中变得十分安静,慢慢弓到一个小角落,然后趴着一动不动。 云卫国见状目光微闪,“原本我还有几分怀疑,但看现在的情况,这个蛊虫应该就是高若珊的!” 说着他指了指蛊虫说道:“很明显,雷蛊罐对影蛊而言有一种近乎家的安全感,它应该是在雷蛊罐中被炼制出来的!” 而先前雷蛊罐的拥有者就是高若珊。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 云安安不懂,高若珊为什么要害五姨太? 云卫国朝云安安伸了伸手,“安安,把蛊虫秘籍拿出来,我想再研究一下!” 云安安连忙取出蛊虫秘籍,交到他的手中。 大约五分钟过后,云卫国的脑袋才从书本中抬起来,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眼中神采熠熠。 云安安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果不其然,云卫国幽幽开口感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想不到苗疆蛊术居然藏着如此神奇的秘密!” 就在云安安疑惑不已的目光中,他盯着云安安一字一顿地说:“安安,也许我们所认识的高若珊并不是真正的高若珊!” 云安安微微一愣,这句话乍听有些绕口,但细细思忖却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高若珊不是高若珊,那她是谁?真正的高若珊在哪? 云卫国嘴角下垂,双手交叉,手指无意识地在胳膊上乱点,声音中夹带着三分悲悯,三分冷漠还有四分的兴奋。 “蛊虫秘籍中有一种极为罕见的蛊虫名为褪皮蛊,它的存在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据说,褪皮蛊是由一种换皮蛊进化而来,但必须在某个特定的条件下,它才会经历特殊的变异,成为褪皮蛊! 服下换皮蛊可使自身的容貌发生改变,但却也有弊端,没人会预料到容貌会朝着哪个方向变化,也许会变得更好,也许会变得很丑陋。 褪皮蛊顾名思义,服用过后会像蛇一样褪下自己的皮囊,然后慢慢长出来的新皮肤就会如同婴儿一般滑嫩,所以褪皮蛊也被称为还颜蛊。 我现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有人在使用褪皮蛊的同时利用影蛊获取到了一副完整的皮囊,将皮囊安置在还未长出新皮肤的身躯上,她完全有机会变成另一个人!享受那人的权利,地位以及金钱!” 云卫国的话让云安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云卫国的猜测更让她心底发寒。 她想象着一团没有皮肤的肉球替换别人皮肤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几乎是咬着牙才能说出话来的。 “高若珊被替换了!她是那个苗疆人!” 只有苗疆人才会有那么多的蛊虫,也只有她才能这么地熟悉操作各种高等蛊虫。 云卫国点头,“大概率是了,当初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苗寨人会认为是曾家二老偷了雷蛊罐,从未有过其他的怀疑,我猜他们在事后一定清点过寨子里的尸体,肯定没有发现人数少掉的问题,所以才会一致地认为盗走雷蛊罐是逃走的曾家二老。 可如果那个小偷用了影蛊让其中一个活人皮肉分离,然后又从坟地偷来一个尸体将剥下来的皮囊安在尸体上,然后再一把火将被影蛊分离后的尸体烧掉,这样就会得到两具尸体,只是她也许没有想到曾家二人也放了火,两个起火点加大了火势也让寨子里的人死伤惨重!” “原来竟是这样!” 云安安心里是很同情苗寨里的人的,她用手摸了摸雷蛊罐上面的纹路,暗暗决定,等以后有机会回去,她一定要将雷蛊罐还给苗寨,也要将当年的真相告诉给他们。 她这么做不仅是为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也是为了报答麻姑相救爷爷的恩情。 现在还有几个问题,假高若珊她到底藏在哪里?她对五姨太使用影蛊是为了替换五姨太的身份吗? 她这么做,韩彦城知道吗? 如今影蛊阴差阳错被她带走,假高若珊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是继续计划还是躲起来? 云卫国看着云安安纠结成一团的小脸,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你是在想如何找到假高若珊,我有办法!” 云安安眼睛一亮,对啊!她想这么多干啥,身边有个超脑,还用自个儿费脑? 云卫国憋着笑,手指点了点雷蛊罐里面的影蛊,“这条小虫,是假高若珊精心炼制的,它和假高若珊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这影蛊并不是一般的虫子,它已经生出了一丝智慧,只要让它感觉到周围有威胁到它生命安全的存在,它就会下意识地想要回到主人的怀抱!” “啊!?” 云安安眨了眨眼,影蛊的特性怎么那么像受了欺负回去找妈妈做主的小孩子! 第427章 枯井暗道 第427章 枯井暗道 “可怎么样才能让影蛊感觉自己受了欺负?” 云安安双手托腮皱眉思索,突然眼睛一亮,然后蹬蹬蹬地跑下楼,抱起一边吃小蛋糕一边津津有味看三哥挨打的阿达鸭就往二楼冲。 阿达朝小蛋糕伸出了尔康挽留手,不要啊!我的美味小吃! 云安安拍了拍它的鸭头,“好啦!你先帮我一个忙,结束后我请你吃更好吃的!” 阿达这才不再挣扎。 云安安一把将阿达的脑袋按在雷蛊罐边上,拍着它的鸭屁股说道:“去吧!阿达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可别弄死了,我留它有用!” 阿达可是吃过金蚕蛊的鸭,最开始发现影蛊的也是阿达,所以云安安相信阿达一定有办法。 阿达扭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云安安,嘎嘎嘎乱叫! 小主人,我要吃香香甜甜的小蛋糕,不要吃又臭又恶心的虫子。 云安安给了阿达额头一个栗子,“别挑挑捡捡,没让你吃,只要让它怕你就成!” 阿达心里委屈,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它只能十分嫌弃地用鸭爪将伸向了影蛊。 影蛊已经缩小到半个小拇指的大小,在大大的鸭爪面前显得十分弱小无辜,它极力地蜷缩着身躯。 妈妈,我怕啊,呜呜呜,外面有大怪兽,我怕...... 其实阿达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用鸭爪将小虫子翻来覆去的滚了十来圈,虫子彻底emo了! 云安安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将阿达从二楼丢了下去,她看了云卫国一眼,“二哥,现在去吗?” 云卫国走到阳台边看了看下面的情况,院子里还是一阵鸡飞狗跳,爹打累了,现在换成了娘上场了,边上还有个排队等待的大哥,看样子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云安安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三哥的生命力是真的顽强,即便现在被打得浑身都是伤,他的嘴依旧没停。 “娘,别打了!我以后真不赌了,再赌我就是狗......” 云卫国淡淡收回目光,“现在去吧!家里的事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的,而且去晚了,我担心会有变故!” 云安安点头,将云卫国收入空间,带着影蛊虫闪身出了院子。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左右,云安安也不敢像晚上那样在韩家乱逛,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放出影蛊虫。 影蛊虫一离开雷蛊罐后就变得焦急不安,原地转了两圈后,朝某一个方向快速移动。 云安安紧跟其后。 原本云安安以为小虫子要爬很久很远,但出乎她意料外的,影蛊虫居然爬到主院后面一个枯井旁,然后它就钻进了枯井中。 云安安微微一愣,难道假高若珊一直都在韩家主院。 她刚要放出神识就发现在这个地方,她的神识居然用不了。 云安安只能退出这个小院,将云卫国从空间中带了出来。 “二哥,前面那个院子有古怪,我的神识用不了!” 云卫国说道:“看来我们找的地方是对的!里面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云安安答道:“有一口井,我看到影蛊虫爬进去了!” 云卫国点头,“行!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安安,你从空间中拿两个手电筒出来!” “好的!” 兄妹二人走到枯井边,云安安抓住云卫国就跳了下去,在竖井的半腰处有个一人高的小洞。 云安安连忙用脚一蹬竖井边缘,然后兄妹二人就落在了洞口里。 两人谁也没说话,默默打开手电筒,洞内很潮湿,两人只能摸索着前进。 云安安能明显感觉到地势渐渐在往上,大约走了五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块石壁。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就在云安安想要找摸寻机关的时候,云卫国突然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然后他将耳朵贴在石壁上,表情格外认真。 云安安也学着他的样子照做,耳朵贴在石壁上是冰冷的触感,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两道声音。 男人的声音说:“我警告过你,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你为什么对秀荣动手?” 女人的声音慵懒且带着几分不屑,“怎么?韩大家主对她动了真情?你该明白的,我不可能永远都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答应过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身份,既然你迟迟不兑现承诺,我自然要另谋他路!” “你这个怪物,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敢杀你!单凭你冒充韩家主母二十多年,我就该把你千刀万!”男人的声音中夹带上了愤怒。 女人的喉咙似乎被他掐住了,里面传来挣扎以及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那位女子似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她先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仿佛是在清理喉咙中积聚的痰液,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韩彦城,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命,恐怕早就动手了,至于高若珊, 你就别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恶心我,你若真对她有感情就不会二十多年都对她冷漠至极,忘了告诉你,高若珊不是我害死的,她是生韩有骞的时候难产而亡,临死前求我救她! 可我又不是神医,怎么可能救得了人,既然救不了,那我只能替她活下去,整个高家人都以为我为了救高若珊以命换命,可他们都不知道死的那个才是真正的高若珊! 你和韩勇在我看来都是负心薄意的小人,一个是与她拜过天地的丈夫,一个是和她心意相许的情郎,居然都没有发现高若珊已经换人了!” “你......这么多年你留在韩家是何目的?”男人问。 女人嗤笑一声,“目的?留在韩家需要目的吗?韩家的主母,高家的千金,手握金钱势力,被人伺候的日子多美好啊!” 男人迟疑地问,“就这?” 女人答道:“这还不够?韩彦城你生来就是人上人,肯定不知道我们这些穷苦人为了荣华富贵能有多拼吧! 不过不要紧,我可以做高家的工具,而我亦可以做你韩彦城手中的工具! 你迟迟不对我下手,显然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所价值,让我来猜一猜,你想要我做什么?” 第428章 韩氏百货 第428章 韩氏百货 她声音有些狡黠,“那日我原本想着假死脱身,谁知道竟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选择将我藏起来,肯定是看中了我与高若珊的不同之处, 这不同之处嘛,除了我比她更漂亮些,那就是我的蛊术了,你韩彦城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很明显,你看中了我的换皮术,对不对?说来也是奇怪,我替换高若珊二十多年从未看透你,可这短短的几天时间,我竟然发现你这人不过如此,你也是有弱点的!” 她的声音中夹带上了一丝自得,然后慢慢变得沉稳,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接着说道:“那么,你想要给谁用换皮术呢?是你自己还是其他人?” “你别自作聪明,我留着你自然是有其他的用途,我警告你,别在动我身边的人,过两天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然后你会以六姨太的身份留在韩家,从今以后你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说完,男人似乎就要离开。 女人的声音有些急切,“韩彦城,你不能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保持太久,你必须尽快给我找一副鲜活的皮囊来!” 但男人并未搭理女人,关门的声音响起后就是女人怒不可遏的谩骂。 云安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用眼神询问云卫国,要不要继续找机关,将假高若珊杀了一了百了。 云卫国思忖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伸手朝外一指,示意妹妹离开这里。 兄妹二人离开后并未在路上多停留,直到回到了居住的小院,云安安才吐出一口气。 她歪靠在房间的沙发上,摇头感叹,“想不到真正的高若珊居然早就死了!二哥,你说韩彦城留她下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云卫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这件事我们暂时不要管了,后天我们就要回港城了,这个时候没必要打草惊蛇!” 这也是云卫国拦着云安安胡闹的原因,第一,他是一个正常人,虽然假高若珊手里有很多条人命,但他并不想看到小妹做杀人放火的事,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可不希望自家可爱的小妹手上沾染上鲜血。 第二,韩彦城很看重假高若珊,世上没有完美的犯案,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韩彦城,至少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他们一家的太平生活是建立在韩彦城掌权的基础上的,一旦平衡被破坏,他爹就不得不卷进韩家的是是非非中。 云安安了然地点了点头,其实假高若珊死或者不死,她并不在乎,只要对方不惹到她头上,她是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眼的。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过得很快,当然有一部原因归结于云卫民被打得下不来床,少了一个调皮捣蛋的皮猴子,院子都安静下来了。 终于到了云家人离开星洲的时候。 韩彦城也抽空过来送别他们一家,这一次一家人很顺利的抵达了港城。 直升机停在了别墅的顶楼阳台。 不得不说,港城的空气较之星洲的多了一种名为自由的东西。 云卫民屁股上面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毕竟在他挨完打的第一时间,告状小妹贴心地献上了她精心调制的膏药。 效果非常好! 云卫民闲不住,第一时间央求着云安安带他出去逛逛,没办法,他现在在父母面前说什么都是错的,只能让爸妈的心头宝云安安出马了。 看着三哥那希冀的眼神,云安安到底是软了心肠。 云安安出马,云富阳只得同意,大手一拍,“正好我要去韩家百货商场去考察考察情况,正好我们全家一起去逛逛吧!” 刘素芬和云卫东有些晕机,所以没去,在家里休息。 云富阳带着两儿子和小闺女去了韩氏百货。 韩氏百货占地面积有5678平方米,建筑面积有3255平方米,高6层,钢筋混凝土结构,建筑平面呈正方形,东北部向外延展为弧形,外墙是白色纸皮石,陈列的窗口采用的是进口大玻璃。 建筑采用圆柱和贴壁方柱,很浓烈的西方建筑风格。 1到4层属于百货商场,其他楼层设有酒楼,游乐园,戏院,跳舞厅等等。 不得不说,韩氏百货挺有档次的,奈何这个时候的港城百货行业竞争激烈,已经有不少百货公司相继破产。 韩氏百货近些年也是依靠着韩家总部的贴补才能勉强维持经营。 云富阳这趟去的时候并未通知百货大楼的经理。 全家人都被韩式百货内奢华的装饰和各式各样没见过的东西给震住了,说实话,来逛百货大楼的人还是很多的。 云安安扒在玻璃柜台上,看着陈列柜里面各式各样的相机,此时售货员正在用外语向两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热情推销着她手中的产品。 对方的语速太快,云安安也只简单听了个大概。 售货员手中的照相机是一款微型胶片相机,抽拉的同时完成过片和上弦,按住快门就能拍照。 相机小巧易携带,是偷拍的不二之选。 云安安对之十分有兴趣,云富阳自然没有错过宝贝闺女眼中的渴望。 他现在自诩自己是个有钱人了,金矿的收益虽然还没有到账,但可以预见未来数之不尽的钱。 再说他也是有私房钱的男人,给闺女买她喜欢的东西正是一个好父亲应该有的素养。 云富阳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这个东西我买了!” 漂亮的售货员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二傻子,最重要的是这人穿得人模狗样,说得却是一口内地话。 内陆人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穷鬼,这是所有港城人统一的想法。 售货员压根不想和穷鬼废话,直接忽略了云富阳继续向两个外国人介绍相机的用法。 但两个外国人对这一款小巧且价格昂贵的侦探照相机不感兴趣,很快就离开了。 云富阳看着售货员无视自己还以为对方听不懂内陆话,他伸手摸了摸云安安的小脑袋,安慰道:“闺女,这个人听不懂人话,你要喜欢这东西,待会儿爹直接找经理给你买!” 其实云富阳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道义的,知道这个百货商场是韩家的产业,他顶多只是个守卫,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说拿,而是选择用钱买。 云安安甜甜一笑,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她可是偷听过义爷爷和她爹谈话的人,她爹现在可是坐拥两座矿石的大佬,还真不穷! 第429章 摆烂的刘经理 第429章 摆烂的刘经理 售货员虽是港城本地人,但却也能听懂一些常规的内地话,毕竟他们可还要服务从宝岛来的客人。 她听了云富阳的话,又因为这一单生意没成,气得俏脸都扭曲了,叉着腰用港城话问候云富阳的全家。 对方说得太快,又因为是港城话,云富阳压根就没听懂,但他又不瞎,售货员这架势跟七排村大榕树下吵架的老太太一模一样,用屁股想都知道骂得挺脏的。 云富阳大手重重往玻璃柜子上一拍,玻璃柜子立刻碎了一地,他冲着售货员吼道:“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售货员被吓得一个哆嗦,立马停了嘴,一楼的动静立马惊动了安保人员,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快速朝云富阳冲了过来。 四个保安将云富阳围了起来,就在他们要冲过来的时候,云富阳目光如刀一样扫过售货员。 对于保安的举动,他并不生气,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但售货员的所作所为就不一样了。 他没有想到韩氏百货的营业员素质比供销社的还要差。 就这态度生意能好才怪咧! 云富阳伸手一拉,扣住其中一个保安的手腕,将之一拉,挡住了另外三个保安的攻势。 他快速翻进柜台扯着售货员的领子就将她拖了出来,他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着锋利的光,大喝一声,“你们经理在哪?” 保安原本还想冲上来,但担心对方会伤害人质,于是用港城话说道:“经理在四楼!” 云富阳皱了皱眉头,说得都是些啥鸟语,叽叽喳喳让人听不懂,好在围观群众中有一个穿得很朴素的中年男人听得懂内地话,贴心给他翻译。 云富阳左右环顾了一圈,朝中年男人问道:“楼梯在哪?” 中年男人有些畏惧云富阳,但还是指了一个方向。 他指的方向是一个电梯,就在云富阳为难之际,中年男人在此出声提醒,“你可以按箭头朝上的按钮!这个是电梯!” 云富阳照着他的话按亮了按钮,回头对着中年男人问道:“你懂港城话?”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云富阳,“大兄弟,听我一句劝,像我们这样内地来的人在港城讨生活不容易,你别和这群人硬碰硬,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云富阳目光微闪,“你哪儿的?”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我老家湖北的!” 他的神情满是落寞,一看就有故事。 云富阳眼珠滴溜溜一转,自己在港城举目无亲,虽然韩彦城将韩氏百货交给了他,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所以他现在迫切地需要培植自己的人脉。 港城的人太过高傲自大,且语言沟通不畅,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富阳朝中年男人一呲白牙,“兄弟,你以后跟着我混吧! 中年男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之前出声提醒不过是看在两人都是内陆来的份上,其实他心里是不愿意和这种土匪行为的人扯上关系的。 再说他今天来韩氏百货是来面试工作的,面试结束后经理让他等通知,他一想到回家后就得面对妻子的冷言冷语,所以便在韩氏百货开始闲逛了起来,谁知道后来遇到了这样的事儿。 他连连摆手,”兄弟,不用!我马上就能找到工作了!” 中年男人生怕自己拒绝慢了会被云富阳拉上贼船,手都摇出了虚影。 就在此时电梯到了,隔着栅栏门他就看到了沉着脸的经理,他心中一个激灵,若是让刘经理看到自己和这个贼人说话,肯定会误会自己和贼人是一伙的,想着他连忙缩着脖子往后挤。 刘飞是韩氏百货的经理,他家是早年投奔韩家的远房亲戚之一,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虽然母子的生活十分艰难,但幸好有韩氏祖宗的人帮衬,他才顺利的读完大学毕业。 毕业后他先在星洲韩氏企业上了几年的班,后来就被调到港城来。 当年和他一起调过来的还有一个韩氏本族的草包,什么都不懂还特爱指手画脚。 其实说句老实话,刘飞还挺喜欢在港城的生活的,自由自在,不用再遭受总部的尔虞我诈。 只是近些年港城的经济形势大变,韩氏百货的经营一年不如一年,刘飞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反正他也住不了百货大楼的主。 但半个月前,草包总经理被调走了,总部说会派韩家的大少爷来负责百货大楼的一切事宜。 刘飞知道自己换上司了,但是他对韩家的大少爷一无所知,所以他找了相熟的人去打听这位大少爷,得到的结果让人咂舌。 性格暴戾,做事莽撞,难当大任。 刘飞心情跌入了谷底,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这位大少爷的到来只会让百货大楼的经营更加雪上加霜,所以刘飞彻底摆烂了。 销售员看到刘经理格外激动,大喊道:“刘经理,救命啊!有人欺负我!您答应过韩总要照顾我的!” 刘飞一看到这个销售员心中就有气,但也不得不按下心中的烦闷,无他!这个销售员是上任总经理的情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等港城百货大楼倒闭后,他也许还要走前任上司的门路找工作。 刘飞并没有拿正眼看云富阳,铁栅栏门被打开后,他就冷着脸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想做什么,但敢在我们韩氏百货闹事,你想过后果吗?” 云富阳轻轻挑眉,并未直接搬出自己的身份,“你都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你们韩氏百货的待客之道?” 刘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云富阳,之前他接到消息,对面称闹事的人是听不懂港城话的内陆人,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开口威胁对方。 可等他仔细观察对方的穿着打扮后,心头微微一惊,身上的衣物看不出牌子,但从料子到裁剪都是一等一的好,这定是手艺高超的裁缝手工定制的,这样的衣服不是普通人能穿的起的。 第430章 破产进度条 第430章 破产进度条 当刘飞的目光缓缓上移到云富阳的脸时,他的腿当场就软了,“大......大少爷!” 云富阳眨了眨眼,“你认识我?” 刘飞眼疾手快地扶住电梯内墙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没让自己跪下来。 传闻的可信度非常高,这位大少爷真不是个东西,连自家商场的东西都砸! 可想而知明天港城的早间日报肯定是关于韩氏百货的东家怒砸自家商城,是质量的不过关还是人品的问题?静待我们挖掘...... 估计又得引起一波对韩氏百货不利的流言了,刘飞仿佛看到韩氏百货破产进度条从50%拉到了90%。 云富阳见对方久久没有回答自己,声音又加大了几分,“你认识我?” 而云富阳的样子落在刘飞的眼中就是暴怒前的征兆,他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 心里哀嚎:我的祖宗啊!就冲您这张脸,只要见过家主的人想不认出您都难啊! 但面上他却将姿态降得十分低,“大少爷,就冲您这仪态这气势,古今中外除了您再无其他,自从接到您要来就任的消息,我就在此恭候您的大驾,日思夜想,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您......” 云富阳眼神怪异地看着刘飞,撇了撇嘴,难怪韩氏百货快要倒闭了,原来将心思全用在了拍马屁上。 云富阳的想法,刘飞不得而知,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大声辩解。 毕竟以前的刘飞是没有这么狗腿的,他曾经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少年,可惜生活对他重拳相击,将他打趴在地,只能选择妥协。 刘飞的腰弯得更低了,亲自给云富阳开了电梯门,“大少爷,我们上去谈吧!” 云富阳点了点头,带着全家老小上了电梯,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云富阳的目光触及到站在人群中彻底傻眼的中年男人。 他伸手一招,“兄弟,你也一起来吧!” 既然说好要带着这人混,他就绝不会食言。 中年男人朱远诚喜极而泣,他刚才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兄弟可是韩氏百货的东家少爷,刚才在他面前颐指气使的经理在大兄弟面前只有点头哈腰地份,哈哈哈......我这是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和这样的贵人称兄道弟,我老朱要翻身了! 四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很大很奢华,真皮沙发,落地窗,电视柜,茶几,一应俱全。 云富阳将销售员往外一推,销售员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此时的她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了,眼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梨花,在细雨中颤抖,显得那么脆弱和无助。 她表情委屈却又直勾勾地看着云富阳,声音哀婉,“东家,你弄疼我了!” 云安安感觉自己的隔夜饭都要被她恶心出来了。 云富阳看到边上的小闺女呕了两下,气的给了销售员两脚,“给老子闭嘴,你恶心到我闺女了!” 做完这些云富阳还直接抄起一旁的抹布塞进销售员的嘴里,然后将她一脚踹出门外。 云富阳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出一口长气,将矛头对准刘飞,“这就是韩氏百货招人的准则吗?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公司里招!” 刘飞苦笑一声,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大少爷,这人是上任总经理招进来的,您不喜欢我立马就把她开掉!” 云富阳扫了刘飞一眼,“行!以后韩氏百货不许再有这样的人!” 而此时云卫民正打量着房间,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架上一个马驹雕塑上,他想将马驹拿起来看一看,结果没拿动,等他向右转动后,咔嚓一声,两个置顶书柜居然从中间向两侧打开了。 里面赫然是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以及卫生间,入眼就是一片粉色,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单,粉色的瓷砖还有柜子里挂着的粉色大裤衩子! 云卫民傻眼了,这尼玛还有密室,好粉的密室啊!云富阳也没想到办公室里居然别有洞天,他疑惑地看着刘飞,“前任总经理住在百货大楼里?这么敬业?” 刘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敬业个屁,这空间一看就是用来约会的! 他只能压下心中的草尼玛,努力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前任总经理有时候中午累了会在这里小憩!” 云富阳并未怀疑,毕竟他现在的思想还比较纯洁。 只是这个时候变故突起,房间中突然变了颜色,一旁的音响里传来节奏超洗脑的歌曲。 云卫民看着头顶变换颜色的灯,惊得嘴巴张的老大,他只不过按了一个按钮,怎么感觉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且他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跟着节奏摇摆了起来。 云富阳看着在隔间里扭来扭去的三儿子,气的鼻孔冒烟。 他快速冲了过去,一把关掉隔间里的灯光和音乐,扯着三儿子的后脖领,押着他坐到了自己身边。 “臭小子,给我好好待着,再乱动,小心我揍你!” 云卫民瘪了瘪嘴,羡慕地看着不远处的二哥和小妹。 云安安在密室和一楼大厅同款地微型相机,正好奇地拿在手里探究该怎么用。 云卫国和云安安,头挨头一起研究。 另一边云富阳已经和刘飞说起了百货大楼的问题。 从服务说到了产品,又说到了市场竞争力。 经过短短几句话的交谈,刘飞震惊地发现,传闻中的大少爷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是个鲁莽的草包。 但目前韩氏百货面对的困难,他并不认为对方有能力解决。 “港城人的消费观念比较西化,他们更加注重产品的品质和品牌效应,因此,当他们在购买商品时,往往会选择来自欧洲的产品而不是本土产品作为首选!而我们韩氏的产品大部分采购的都是本土产品,当然也有一些欧美产品, 但我们对产品的竞争力比不过那些英美注资的百货公司,我的进货成本远远要高于他们,在价格和售后上并不占优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韩氏百货看着人流量很多,但却销售额不高的原因。” 第431章 我就没有慢过! 第431章 我就没有慢过! 云富阳眉头不紧不松地皱了起来,韩氏百货入不敷出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也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经商的奇才。 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他要做的就是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他反问刘飞,“你有什么好建议?” 刘飞心头一凛,大少爷是什么意思?问我意见?他不是过来混日子的,他是真想把韩氏百货经营下去吗? 刘飞其实是个很有才能得人,只不过因为前任总经理是个草包,而且还爱指手画脚。 刘飞不得不将自己的锋芒收敛,即使心中有着满腔的热情和抱负,也只能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就在这一刻,云富阳的话语像一道光芒刺破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刘飞心头的阴霾。 云富阳的目光中透露出的期待和认可,让刘飞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 他的心中,仿佛被点燃了一把火,豪言壮志在胸中蓬勃而生,他感到自己仿佛获得了重生。 不知不觉中,刘飞的背挺直了,“总经理,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韩氏百货在港城有五十多年的历史,虽然我们在欧美货的竞争力比不过其他外资百货,但是在本地竞争方面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国外的产品虽好,但并不一定比本地产品适合本地人,我觉得我们可以和本地工厂联系合作,设计更适合本地人的产品, 而且因为是本地工厂,所以价格和售后也能完美的跟上服务,虽然港城人在产品的选择上会偏向欧美货,但进口货的价格也并非人人都能承担起的。 现在大部分的百货商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上层市场,因为这是一个高消费群体,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大市场。 可我却觉得中下层的市场更有潜力,它的单利润不高,但群体数却是上层市场的成千上万倍, 因此,我的建议是在中下层市场加大投入力度,推出更多符合本地消费者需求的产品,同时加强与当地商家的合作,提供更好的售后服务和支持,以吸引更多的消费者前来购物。 当然百货公司的服务意识也得提升起来,我们的员工是直接面对消费者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我们需要加强对他们进行培训和教育,以提高他们的专业素养和服务质量......” 云富阳听的连连点头,这个刘飞的见解很独特,今后得好好观察观察,如果他没有其他的外心,倒是可以收为自己人。 “你这个想法不错,你去列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明天交给我!” 刘飞点头,但眸中并没有开心的情绪,反而显得很纠结。 云富阳挑眉,“怎么?有困难?” 刘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触及云富阳冷肃的眼神,他才咬牙说道:“总经理,我们账上没钱了!这个月员工的工资还没着落,再过半个月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很多货款即将进入结算期,以前账面上的亏空总部那边会帮着填上去,但今年总部说了,让我们自己解决.....” 刘飞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偷偷瞟云富阳,暗戳戳地告状。 在他看来云富阳虽然能力不行,但身份摆在这里啊! 这可是韩氏的大少爷,将来的韩家家主,居然有人敢搞太子爷,反了天! 云富阳来之前就知道韩家总部不会给他提供帮助。 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上任的第一天就被下属哭穷了! 这场景让他依稀想到了他初次上任七排村大队长的时候。 云富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把公司的账本拿过来我看看吧!” 百货公司的账本和七排村的账本很不一样,进货价格、售出金额、已付定金、待结尾款、库存管理、员工工资,损耗等等。 库存管理这一项就让云富阳看得头晕眼花。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边上当装饰的朱远诚开口了。 “大......总经理,需要我帮您整理账目吗?” 云富阳惊讶抬头,“你会算账?” 朱远诚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连忙说:“我会的,我以前就是机械厂的会计!曾经还获得湖北省财务会计技能竞赛的一等奖!” 云富阳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还捡到了一块宝,连忙将账本递了过去。 朱远诚接过账本,坐到一旁,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简易版的算盘,劈啦啪啦地算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刘飞也终于从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想起了朱远诚这个人。 这不就是先前来面试财务的人吗? 之前负责百货公司的财务也是前任总经理的情人之一,而且这位情人的地位可比售货员小姐高了不少,大约也因为她做账很有一手,所以前任总经理离开港城的时候,将她也一并带走了。 百货公司财务空缺,刘飞对财务一知半解,这才想着招聘一个财务。 说实话,之前面试朱远诚的时候,他心里没瞧上这个人,无他!只因为朱远诚不会计算机。 港城没有哪一家大公司的财务还在用算盘,都是用计算机操作。 大约二十分钟后,朱远诚就将整理好的账目递给了云富阳。 刘飞诧异了,“这么快!” 朱远诚腼腆地垂下了头,但嘴角却是高高上扬的,别的方面他可能不行,但在算账上他就没有慢过。 云富阳接过账本,不得不说,朱远诚做的账本挺对云富阳口味的,一目了然。 朱远诚适时开口:“总经理,虽然我们账面上的钱并不多,但仓库里挤压的货却十分多,只要将库存清出一半,就可以支付年初的货款和月中的员工工资!” 云富阳连连点头,赞叹地看着朱远诚,“同志,不错啊!那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干吧!以后就是韩氏百货的财务经理!” 朱远诚大喜,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找到工作了。 刘飞却没有他们那么乐观,清库存,这个词说得简单,但操作起来却难如登天。 别看现在韩氏百货人流量不少,但却是逛多买少! 甚至还有人在背地开盘赌韩氏百货什么时候倒闭! 第432章 小少爷的脑袋是个宝藏 第432章 小少爷的脑袋是个宝藏 刘飞深深叹了一口气,“总经理,清理一半的库存实在太难了!要不您和总部说说吧!只要渡过这次,等改革后,我有信心能扭亏为盈!” 望着刘飞希冀的眼光,云富阳压力山大,不是他不想开口,而是他开不了口。 朱远诚眨了眨眼,啥情况,我新入职的公司不会干两天就倒闭吧!我才刚抱上的金大腿呀! 云富阳此时已经在想从哪里搞钱了,他的矿石公司才刚刚起步,并没有站稳脚跟,现在压根帮不上任何忙,单凭韩彦城给的生活费压根就不够填补百货大楼的窟窿。 云安安其实一直都有竖着耳朵偷听,她看到老爹在为钱发愁,出声问道:“爹,我有钱!” 云富阳连连摆手,他可不能要小闺女的钱,不然当爹的尊严何在! 就在他皱眉沉思的时候,一直坐在他身边的云卫民突然开口嘲讽道,“不就是清库存吗?多简单的事也值得烦!” 云富阳侧眸看着三儿子,忍着抽人的冲动,瞪眼说道:“你咋这么能吹牛?你要是能在半个月将库存都清完我改口叫你爹!” 云卫民闻言一屁股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言为定,我要是能把所有的库存都卖完,以后你就是我儿子!” 云安安眨了眨眼,她好像在三哥的头顶看到了作死二字。 果不其然,云富阳抬头一巴掌就朝云卫民的脑袋招呼了过去,“臭小子,给你一个杆你就要上天,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 云卫民被打得猝不及防,生气地跺着脚,“行!那你们自己解决,我啥也不说了!” 云富阳眼珠一转,也许他家三儿真能有什么好主意呢,抱着侥幸的心理,他默默收回了大巴掌,清了清嗓子,“老三,爹就是一时口快,不是针对你,这世上哪有老子喊儿子爹的道理,对不对?这样!你先说说你的方法,若是可行,爹给你道歉!” 云卫民撅着嘴,双手抱胸,“哼!我不要!” 云安安知道她三哥又傲娇上了,而且她心里一直觉得三哥在做生意方面是有天赋的。 她抿唇一笑,朝云富阳挤眉弄眼地说:“爹,你就别问三哥了,三哥肯定是骗你的,你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呀!” 云富阳一看小闺女的样子就明白了,立刻接茬说道:“我闺女说得对!我这个当老子的都没办法,他一个当儿子的能有什么办法!” 云卫民跺脚,叉腰说道:“你没法子只能说明你脑袋不行,我脑瓜子可聪明着呢!我今天还偏要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坐到沙发上,用手点了点库存清单。 “既然你们想要成功打入中下层市场,那么就必须深入理解中下层市场群众的想法!” 说着他的意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别的不说,光卖东西这一块他绝对有自信,要知道他可是七排村的杂货铺大王。 每次托人从城里带东西回来后,他总能赚上一小笔。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在购买产品时,更多地会考虑这个产品是否值得,他们会仔细对比,在心中反复琢磨价格,产品以及使用时间,以确保自己的购买是明智的。 还有一部分人,他们更关注的是这个产品是否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占了便宜,他们对价格的敏感度更高,且十分盲目,有时候压根不会在意这东西是否是自己需要的,对于这类人来说,价格往往决定了他们是否购买。 以食品为例,很多快过期的食品,我建议可以通过降低价格的方式出售,这样做不仅能吸引那些对价格敏感的消费者,反正放着也是过期,还不如少赚点减少亏损......” 刘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营销策略的精髓,他开口询问:“您的意思是通过打折的方式来销售吗?” 云卫民听到“打折”这个词,显得有些疑惑,显然他对这个概念并不熟悉。 刘飞迅速地解释起来,向云卫民详细阐述了“打折”的概念,即通过降低原价的方式来吸引消费者购买。 云卫民听完刘飞的解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感叹道:“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打折啊!还真形象!” 云富阳突然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们采用了打折的手段,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库存,但是这样做会直接导致利润的减少,而且,这种方法只能暂时缓解库存压力,对于我们的资金流问题,并不能彻底解决!” 云卫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们的打折策略并不是针对所有的产品,对于那些快要过期的食品或者急需销售出去的东西,我们采取打折手段尽快销售,但是,对于其他的产品,我们完全可以尝试一些其他模式,比如一拖一!。” 刘飞听得有些迷糊,他不解地问道:“一拖一?这是什么概念?” 云卫民指了指库存单子上,“我注意到我们的库存中挤压了两千台电风扇,目前港城的气温大约在18°C左右,这样的温度下,电风扇的销售量是极其低迷的,但这些电风扇占据了我们大量的仓储空间,这对库存管理是非常不利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可以将这些电风扇与其他热销商品捆绑销售,例如,当消费者购买电饭煲后,我们可以提供一张购买电风扇的优惠券,这样可以有效地推动电风扇的销售。” 云卫民越说越兴奋,眼神中闪烁着光,“此外,我们还可以考虑将一些季节性较强的商品与非季节性商品进行捆绑销售,这样,不仅可以提高季节性商品的销量,同时也能带动非季节性商品的销售,合理清空库存,补上新货! 而且进行了促销活动,也算是打响百货大楼改革第一枪!” 刘飞听得双眼放光,“妙啊!这个想法实在太妙了!” 朱远诚也神情亢奋,心道:不愧是资本家的小少爷,脑袋瓜子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只会在田间地头捡牛粪,哪里会有这么多赚钱的法子啊! 呜呜呜,我来之不易的工作可算能保住了! 第433章 被暗算 第433章 被暗算 云富阳心中大慰,想不到三儿子平时虽然胡闹了点,但脑袋瓜子还是挺好用的。 云富阳的目光在三儿子的头上转悠了两圈,哎!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地打老三的脑袋了,一个会赚钱的脑袋打坏了多可惜呀! 想着他将目光一点点挪到云卫民挺翘的屁股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好!这娃屁股上肉挺多的,还是有能下手的地方。 云卫民压根不知道老爹的心思,他只是很莫名地感觉屁股有点痛,他伸手摸了摸,压低声音嘟囔道:“肯定是之前打的伤还没好全,回去后让大哥再给我抹些药吧!” 云富阳安排刘飞拟定促销计划,让朱远诚在一旁协助,毕竟像打折和一拖一这种联合销售,财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总不能费劲吧啦搞了一场活动,最后还要倒贴钱。 朱远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正式上班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大致定下计划后,云富阳就准备带着孩子们离开,临走时他深深看了眼粉色的密室。 这个风格与他格格不入,云富阳顿了顿说道:“等公司账面宽裕后将这间办公室重新装修一下吧,特别是这个密室,整得怪恶心人的!” 刘飞连连点头,”好的!” 第二天,云安安刚刚早起,吃完早餐后,韩义给他们安排的家教就上门了。 全家既然要在港城生活那就必须得能听懂港城话,还有四个孩子的基础教育也得跟上节奏。 上午是全家学习港城话的课程,下午全家分开学习,四个孩子们分别学习基础知识便于接下来的港城入学考试,至于云富阳学得可太杂了,有投资管理还有金融,甚至还有法律方面的知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英语,主要也是因为云富阳在美国有业务。 一时间全家最轻松的居然是刘素芬,除了学习港城话,她就只用跟着管家学习如何管理和礼仪。 别墅里配备了一个管家,六个仆人还有两名厨师以及十来个保镖兼司机。 每个月的开销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这笔钱是由韩家出的,另外家里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一定数额的零花钱,这也算是对他们生活的一种小小的补贴。 刘素芬的生活看似轻松,但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压力,她需要学习新的语言,掌握管理技巧和礼仪,而且还有人际交往。 兄妹四人也只在一起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因为孩子们的进度不一样,所以最后四人只能分开进行学习。 特别是云卫东的家教老师是韩义特意请来的英国华人,据说是认知障碍方面的专家。 就在全家都陷入疯狂学习范围的时候,韩氏百货彻底火了。 韩氏百货的打折促销吸引了大量中下层顾客前来购买商品,爆火一把后也有不少人也在猜测韩氏百货是不是快要倒闭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韩氏百货换了新总经理,来人真是韩氏企业的大少爷,是个妥妥的嚣张败家子,将他说得一无是处,而且报纸上还附上了云富阳怒砸百货大楼的照片。 被开除的售货员甚至在媒体前哭诉自己是如何如何被新来的总经理欺辱的。 除了她还有很多被刘飞开除的百货公司前员工也现身说法,更有不少购买过韩氏百货的消费者开始大肆说韩氏百货产品存在的问题。 一时间韩氏百货的名声跌入了谷底,即便是低价也没人敢购买。 韩氏百货的生意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平均每天的营销额甚至还没有之前的十分之一,已经将破产进度条拉到了99.99%。 刘飞急的嘴上都长泡了,如果不曾给他希望,他或许不会这么着急,可就因为有过希望,此时的他才会这么的不甘心,这么的着急。 云富阳看着报纸上对自己的评语,以及售货员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把报纸往桌上重重一摔。 刘素芬见状,便顺势拿起了那份报纸,目光紧紧地盯着上面的内容。 她的眉头紧锁,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怒气都凝聚在那深深的皱纹中,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这上面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你虽然平时脾气有些暴躁,但绝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更不可能去调戏良家妇女!” 云卫民早就看过报纸了,闻言吞掉嘴里的葡萄,连声附和道:“就是!一直都是娘家妇女生扑我爹,我爹可从未给她们好脸色!报纸上咋还能瞎说!” 云卫国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了书房,淡淡开口:“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港城和内地又不一样,只要给钱,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这里面肯定有星洲韩家人的手笔,他们不希望我们回去,爹,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说着云卫国的目光落在了云富阳身上。 “我自然不想韩氏百货倒闭!” 说句老实话,云富阳最开始接手韩氏百货时是不在意的,但这段时间和刘飞还有百货公司的人接触下来,他才意识到,韩氏百货不仅仅是韩家人的更是属于所有百货公司员工的。 一旦百货公司倒闭将会有大量的员工失业,还有很多本土小厂也将面临倒闭。 因此,在此时的云富阳心中,他并不希望韩氏企业倒闭。 云卫国缓缓收回目光,“既然爹你不想,那就和他们干吧!” 云安安从云卫国后面冒出头来,大手一挥,书桌上就多了好大一堆金条,“爹,上去干,不就是钱吗?我有的是!” 云富阳...... 小闺女这豪气劲儿到底是和谁学的? 不过,得益于云安安的金条,韩氏在年初的时候至少不用担心货款的问题了。 这笔钱无疑为韩氏解决了一大难题,让他和刘飞都稍微松一口气,对于那些在背后散播谣言、进行阴谋诡计的小人,云富阳也获得了喘息的时间去收拾。 其实报纸上的假消息很容易去查证真伪,但谣言传播的速度往往比真相更快更广。 第434章 花市 第434章 花市 云富阳让刘飞找了一家靠谱的报社针对韩氏的传闻做了一个澄清,然后又让律师挨个给在报纸上提供假消息的人递了律师函。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在证据面前一切都无可遁形。 这样一来,谣言很快就被平息了下来,同时,云富阳还通过媒体向公众展示了韩家的良好形象和诚信经营的态度与决心,这样一来韩氏百货的负面影响彻底清除,同时还增强公司的信誉度。 最直观的表现在于,韩氏百货的人流量极速增长,伴随着的还有销售额的增长! 转眼来到1973年,韩氏百货慢慢步入了正轨,云家人又继续开始了学习生活。 终于轮到了十天一次的小假,云安安兴高采烈地准备拉着她娘出去玩,整天待在别墅也很无聊的,而且她最近可发现了她娘情绪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还没有适应身份上的转变? 云安安敲了敲刘素芬的房门,“娘,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刘素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进来。 云安安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刘素芬正把什么东西收入柜子。 云安安好奇问道,“娘,这是什么?” 刘素芬勉强一笑,“没什么,安安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我收拾好了!” 云安安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她娘有事瞒着她,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娘不说她也不会一直追问。 母女二人逛了半天就回来了,云安安发现她娘一路上都显得心不在焉,好奇问道:“娘,有事?” 刘素芬看了眼外面的风景,深深叹了一口气,“安安,娘想开一家酒楼!” “啊!?”云安安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娘,想开就开呗,等过几个月,我和哥哥们都要上学,爹也忙,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多无聊啊!” 其实开酒楼这个想法,刘素芬很早就有了,她不想一直待在家里当一个闲人,她也需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圈子,而不是围着老公孩子转。 而她最拿手的只有厨艺,虽说港城的美食的确好吃,但吃多了却也觉得腻人,刘素芬还是觉得家乡的食物最好吃。 云安安的话无疑给了刘素芬很大的信心,当天晚上她就将这个想法和云富阳提了。 云富阳自然举双手赞同,他刚和美国公司的负责人通了话,公司效益非常不错,他的账户上已经收到了第一期的分红,原本他打算把钱还给小闺女的,既然媳妇开了口,这笔钱就先给媳妇儿用吧! 谁知道刘素芬居然早有安排。 “不用,这些钱你还是还给安安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学习算账,对港城的物价也有一个简单的了解,铺面我不打算整太大的,我这张卡里的钱够!而且我有这个!” 刘素芬将一样东西递给云富阳。 而直到此时,云富阳才知道媳妇手上有一张港城的地契,而且面积还不小,只不过这块地现在是一块空地。 刘素芬继续道:“我这几天打听过了,这块地虽然没有开发,但可以租赁给其他人!” 云富阳万万没有想到他媳妇也是一个地主婆。 刘素芬的酒楼坐落在韩氏百货附近,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 这个酒楼的开设,离不开刘飞的协助,无论是店面的租赁还是装修设计,他都提供了帮助和建议。 酒楼的规模并不大,但布局合理,分为层,一楼小厅,环境优雅,二楼则是私密的包间,适合商务洽谈或小型聚会,三楼是雅间,环境更加宁静,适合朋友小聚或家庭聚餐。 在经营策略上,刘素芬并没有盲目追求高大上,而是坚持本土化的策略。 她没有忽视本地美食的魅力,而是巧妙地将本地美食与其他口味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菜品风格,既保留了本地美食的传统特色,又吸收了其他口味的优点,满足了不同顾客的口味需求。 最开始,刘素芬的酒楼并未引起太大的关注,但随着口碑的传播,越来越多的人被这里的美食所吸引,酒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刘素芬的酒楼不仅成为了本地人喜欢的餐饮场所,也吸引了许多外地游客,成为了他们品味本地美食的首选之地,这就是后话了! 忙忙碌碌中,新年到了! “吃过年夜饭,花市走一遭!”是许多港城家庭大年三十不变的固定节目。 春节期间商店大厦都会摆放年花,家家户户也摆上自己中意的年花。 云富阳早早就从刘飞那里听到了这个习俗,年三十吃过年夜饭后就带着家里人去了花市。 当他们抵达花市的时候,那里的繁华景象让他们惊叹不已。 花市已经挤满了前来选购年花的人们,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形成了一幅人山人海的壮观场景。 各种各样的年花琳琅满目,五彩斑斓,香气扑鼻,让人目不暇接,云富阳和家人在花市中穿梭,欣赏着各种美丽的年花,感受着节日的热闹和欢乐。 花市上的花品种特别多,有蝴蝶兰,菊花,水仙花,百合,玫瑰花还有很多云安安叫不出名字的花。 花市很大,一家人很快就分开逛起来了,云富阳拉着媳妇过二人世界去了,云卫民拉着云安安朝卖玩具的摊位跑,至于云卫东和云卫国也慢悠悠地左逛右瞧,姿态闲散。 花市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卖花的,一部分是卖吃的,还有一部分是卖工艺品和玩具的。 玩具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云卫民的视线,他现在手里有不少的零花钱,而且今天过节,他很自信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爹娘不会揍他,所以他相当豪气地买了不少,看得云安安直皱眉头。 在三哥的身上她只看到了不停作死的精神,其实这里的很多玩具都很劣质,要说云卫民有多喜欢也不见得,大概就是买个节日气氛。 但一下子买这么多,刘素芬心里肯定不舒服,她已经可以预料到明天三哥的屁股蛋又要疼了。 第435章 蓝色梦幻 第435章 蓝色梦幻 眼看云卫民手上的东西太多,云安安好心地帮他拿了两样,两个动物形状的氢气球。 两人继续往后走,后面就是卖吃的地方,一股浓郁的食物香味飘散而出。 鸡蛋仔,格仔饼,咖喱鱼蛋,鱼肉烧麦,糖水,猪皮萝卜等等。 兄妹二人来到一个卖糖水的小吃店,点了两份糖水然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突然云安安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婆,你别生气,蓝色的玫瑰花和红色的玫瑰花也没差多少,我觉得红色的更好看,鲜艳又靓丽和你一样......” 云安安顺着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朱远诚满头大汗地抱着好几束花跟在一位女士身后。 女人是朱远诚的老婆,余莲莲。 她的皮肤很白,五官也很精致,看到她的第一眼,云安安就想到了一个词,面若桃花。 即便她年纪也不小了,但依旧很漂亮,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穿着红色长款风衣,系上的腰带将她的腰肢勾勒得极为纤细,脚踩黑色高跟鞋,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余莲莲受不了朱远诚的喋喋不休,回身将对方手中的红玫瑰一把夺过来然后扔在地上,用鞋子踩碎,“姓朱的,我告诉你,我喜欢的是蓝色梦幻,你休想用这狗屁红玫瑰糊弄我,今天要是没有蓝色梦幻,这日子我不过了!” 说完她掉头就走,朱远诚被骂也不生气,急急抓住女人的手,“媳妇儿,你别生气,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不就是一朵蓝玫瑰吗?我买!现在就买!” 说着他就拽着余莲莲朝卖花的地方走。 余莲莲在后面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我要买十一朵,代表一生一世!” 朱远诚脚步微微一顿,扭头略微尴尬地摸了摸口袋,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媳妇,今天就买两只行不行?我们马上就要交房租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余莲莲一把甩开他的手,尖声喊道:“好你个朱远诚,你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你能留在港城?还能找到这么体面的工作,要不是我,你现在也只能过几十块钱一个月的生活!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抠门鬼......” 朱远诚在大庭广众下被骂得抬不起头来,涨红了一张脸,他有心想要辩解两句,但媳妇儿骂人的语速太快了,他想解释也找不到缝隙挤进去。 余莲莲越骂越生气,看到朱远诚这副窝囊样就来气,“朱远诚,你就是一个废物!”说完掉头就走。 朱远诚原本以为媳妇骂完就会消气,谁知道竟然直接走了,他赶紧在后面追。 “媳妇儿,媳妇......” 两人走后没多久,边上就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的天啊!真有傻子去买那蓝色玫瑰,一朵要卖100块,我一个月工资才800!一朵顶上我半个月房租了,这娘们一买就要买11朵,真够败家的!还好那男的最后没给买!” “我听说那玩意儿是进口货!那些卖花的还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啥蓝色梦幻,形容爱情永不腐朽,照我看这就是一个噱头,谁买谁傻叉!” “哎!这花就是用来骗骗这群傻女人的,照我看那个男人是真可怜啊,娶了个败家娘们!以后早晚有他苦头吃!” “切!你个老光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刚才那女的长得多正啊!那小腰扭得那叫一个销魂啊,我要是有个这么正的老婆,别说一百块一朵的花,就算一千一朵的花我也给买!” “郭老三,你个靠老婆养的废材就少做梦了,我今天回去就把你这话告诉你老婆,看她回去怎么揍你,哈哈哈......” 云卫民推了推云安安的手,压低声音问,“安安,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朱经理?” 云安安点了点头,“嗯!就是他!” 云安安也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朱远诚,想不到这个人背地里还是个耙耳朵。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她不想插手也不想参与,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独特的相处模式,外人看到的并非事情的全貌。 云卫民的心思可不在朱远诚身上,他快速喝完糖水,拉着云安安朝卖花的地方跑,找了几个摊位后就找到一个有卖蓝色玫瑰花的摊位。 摊主看到云卫民一直盯着蓝色玫瑰花看,又打量了眼他身上的穿着,视线又在云安安身上一扫,心里就有了想法,笑着问道:“靓仔,买朵蓝色梦幻送给你的小女朋友吧!这可是荷兰进口的稀有品种,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抢到的这么一丁点货,你瞧瞧这蓝色蓝得多正啊,象征着爱情永不腐朽,你还等什么呢?赶快选一朵吧!” 云安安一脑门黑线,冷冷地说:“我是他妹!”末了觉得缺了点什么,又补充道:“亲生的,有血缘关系的亲妹!” 云卫民也连连点头,“就是!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摊主的眼睛在云卫民和云安安身上一扫,虽说云卫民这几个月白了些许,但依旧有点黑,五官依旧露了出来,显出了几分帅气。 至于云安安,一如既往的白皙,脸上的婴儿肥褪了不少,小小年纪就出落的美丽动人。 两人虽说是亲兄妹,但却长得并不像。 摊主心里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但嘴上却依旧在卖力推销他的蓝色玫瑰花。 “靓仔,买朵蓝色玫瑰花送给你妹吧!你看你妹长得多俊啊!趁她现在年纪小,你送给她,以后她才不会被男人几朵鲜花给骗走,相信哥!这件事哥有发言权!想当年我就是这样把我老婆骗到手的......” 云安安......为了一朵玫瑰花,这张嘴也算是舌灿莲花了。 云卫民略微怔愣过后就是赞同地点头,于是乎他大手一挥,“行吧!老板,给我包一朵吧!” 摊主:瞧你这架势还以为全包,感情我废了半天话你才买一朵。 第436章 花市争吵 第436章 花市争吵 “靓仔,一朵哪有一把看着大气上档次,这样!你买十一朵,我给你包起来,还送几株满天星,你看怎么样?” 云卫民眨了眨眼,“十一朵不是象征一生一世,送情人的吗?” 摊主微笑脸,“谁说十一朵只能送情人啊,你们的兄妹情难道不值得一生一世去珍惜吗?” 云安安扯了扯云卫民,想要将三哥拉走,她觉得再留下去,三哥的钱包得见底。 这位摊主实在太能忽悠人了! 云安安压低声音说道:“哥,这花是染出来的来,不值得!” 初次看到这种蓝色的玫瑰花,云安安也被惊艳到了,但仔细观察下来才发现这种花是纯纯的染色花。 谁知道云卫民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打算,反而兴致勃勃地和摊主交流了起来。 “我觉得你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一生一世的亲情,我瞧这蓝色梦幻挺新鲜的,能保存多久,该怎么养?” 云卫民提出了很多问题,摊主都一一解答了,但云卫民就是没有拍板说要买十一朵花,摊主也看出了点门道,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靓仔,这花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别妨碍我做生意了!” 云卫民咧嘴一笑,“哥,你怎么能这么现实?花有价,情无价!不买也不妨碍我欣赏它的美啊!” 摊主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这个臭小子压根就不是他以为的傻白甜,这分明就是个心机boy,感情一直拿他消遣着玩儿呢。 “死扑街,给我滚,再不走信不信我揍你!” 摊主作势就拿起折叠椅就要砸过来,但被反应极快的云安安一把抓住了椅子腿。 摊主扯了好几次都没有扯动,不仅如此,他还被云安安的力气给震得倒退了几步,惊得他目瞪口呆! 云安安也被三哥的操作给弄的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云卫民笑嘻嘻地说,“哥,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动脚,我小妹超级厉害的,你肯定打不过她,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就想知道背后给你们出主意的人是谁?” 摊主懵逼眨眼了半晌才懂了云卫民话里的意思,眼神一闪,疾言厉色地说:“滚滚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云卫民呵呵一笑,“哥,你就别骗我了,整个花市卖蓝色玫瑰花的人并不多,你们的价格和话术都十分统一,一看背后就有人提点,以永恒不变的爱情作为主题,将普通的染色蓝色玫瑰花炒出天价,高啊!” 说着云卫民朝对方竖起一个大拇指。 摊主呵呵一笑,双手抱胸,“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蓝色梦幻是进口花束,怎么可能是染色的,有本事你染一个给我看看,你们不买就快滚!” 云安安眼睛一直盯着摊主,见他没有半点心虚,不由有些愕然,这些摊主也不知道花的底细? 而此时他才渐渐看明白三哥的目的,他想结识背后超高蓝色梦幻的人。 云卫民笑着说:“哥,我对你们背后的人真没坏心眼,实话和你说吧!” 说着他左右环顾了一圈,然后凑近摊主,压低声音说:“我父亲是韩氏百货的老板,我想给你背后的人引荐给我父亲认识认识!” “韩氏百货!”摊主的心怦然一动,最近这个韩氏百货在港城可是很火啊! 因为百货商城重新定位的原因,韩氏百货现在走亲民路线,虽然档次掉了,但生意却十分火爆。 如果他能够攀上韩氏百货的人,前途无量啊! 想到这里摊主的心动了,但他还有其他的顾虑,“你说是就是,万一你是骗我的怎么办?而且就算你爹真是韩氏百货的人,你个小娃能做得了主吗?” 云卫民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你放心!我能做主,再说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放宽心,实在不行,你给我留一个电话,我到时候让我父亲去联系你们!” 摊主感觉这个建议还挺靠谱的,于是点头同意了,但他并没有写电话号码,而是指着进口的方向说,你们去56号摊位找汪老板,花是她男人卖给我们的! 离开后,还不等云安安发问,云卫民就开心地说:“好啦!给咱爹挖了一个人才,这下肯定能让他给我道歉了!还有上次我的意见咨询费,哼!这次也要一并收到手!” 云安安悟了! 感情三哥还惦记着让爹道歉的事,在这一点上,云安安是支持三哥的! 兄妹二人一路朝56号摊位走,刚走进就听到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喊,“大黑仔,你他娘的今天敢动我摊上的一朵花,我保证把你那玩儿蛋给拆了!” 女人叫汪霞珍,是56号摊位的摊主,她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穿着一件高领针织毛衣搭配一条牛仔裤,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看起来非常干练。 在她的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束,桃花,牡丹,玫瑰等等,最醒目的是最中间一大桶的蓝色玫瑰花。 她的摊位前站着个身穿大V领衬衫,顶着油头的男人。 男人仰着脖子瞪着眼,双手插兜不屑地冷哼,“汪小妹,你唬谁呢!你当我大黑仔是被吓大的,我告诉你让我不动你也行,但你摊位上的蓝色玫瑰必须全都给我弄走,再让我看到一朵蓝色玫瑰,老子砸了你的摊!”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直接从摊位下拔出一根铁棍,迅速而果断地朝油头男砸了过去,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不带半点犹豫。 油头男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躲过,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刚才那一棍是直直朝他脑袋而去的,如果他反应稍微慢一点,这会他的脑袋可能就像被砸烂了的西瓜。 那种从死亡边缘擦肩而过的感觉,让他的心脏狂跳不已,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气。 “臭娘们,竟然敢动手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叫黑哥!” 就在男人想要冲上去的时候,边上的一位男摊主拉住了他,“黑仔,你别冲动,霞珍也是个可怜人,大家都是一个市场卖东西的邻居,何必为了几朵花争得死去活来!做生意要以和为贵啊!” 第437章 撑腰的人 第437章 撑腰的人 “去她娘的以和为贵,汪霞珍,你个骚娘们,别以为攀上了联义社的人我就会怕你,我大黑在花市干了十多年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花市有花市的规矩,你坏了花市的规矩,你以后休想在花市里混......” 大黑仔虽然被人拉着,但依旧咽不下心中的恶气,怒吼出声。 汪霞珍将铁板抵在桌案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规矩?花市的规矩是你定的吗?你配吗?说这么多还不是嫉妒我挣钱,当初卖蓝色梦幻的时候我可找过你的,是你自己不愿意,现在看到老娘挣钱眼红了?我就纳闷了,你怎么还有脸来找茬?自己没本事没眼光也就算了,还不让别人赚钱,废物点心,你妈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 眼看大黑仔已经被气到脸都变了颜色,边上和汪霞珍相熟的人当即开口劝道:“阿珍啊!你就少说两句啊!都是一个市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就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立刻就有其他摊主附和。 “就是,你弄个啥梦幻玫瑰抢了我们那么多生意,还不能让人发几句牢骚吗?” 汪霞珍瞪着说话的中年女人,“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当初我可是邀请过你们所有人和我一起卖蓝色梦幻的,是你们不肯承担风险没有进货,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胆子这么小还做什么生意,我看你不如回家带孙子得了!” “你......”中年女人气的胸口疼,刚要撒泼打滚,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管理员来了!” 管理员早在来的路上就从其他人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 知道今天的事就是蓝色玫瑰花引起的,花市上卖的花来来去去的就是那些,供应商和价格也差不了多少,摊主做生意全凭自己的本事。 汪霞珍和大黑仔是花市生意最好的两个摊主,一直不对付,但两人以往的争斗都在暗地里,没有像今天这样闹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今年的年会花市却多了个新鲜稀有的品种,蓝色梦幻,是联义社的人从外国运过来的,据说极难养活,培育成本也高,所以进价也高。 汪霞珍的男人就是联义社的。 花市的人由汪霞珍牵头从联义社进了一批蓝色梦幻,因为其成本价很高,所以百来个摊主也只有十多个摊主才肯赌一把。 大黑仔本来就和汪霞珍不对付,再加上一朵蓝色梦幻的成本价太高,他压根就不信这玩意能卖出去,甚至他心里还隐隐期待着汪霞珍的花都砸在手里,最好弄的她破产,自己好租下她的摊位,让自己的生意更上一个台阶。 但让大黑仔失望了,蓝色梦幻虽然是天价,但销售得却十分好,两人的摊位本就是挨着的。 汪霞珍卖了多少朵花,大黑仔粗略一算就能估出来,很多人就是冲着蓝色梦幻而来,买了之后还会搭着买点其他的花,有一种购买叫从众心理,摊位上的人多了自然而然会吸引更多的人来买,所以这几天汪霞珍赚了不少。 嫉妒让大黑仔面目全非,在他看来,汪霞珍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自己的生意,这才有了刚才的闹腾。 市场管理员生气地瞪着大黑仔,原本他在办公室好酒好肉地吃着,小电视看着别提多舒服了,可就因为这个大傻叉,自己不得不出来加个班。 大过年的,他不能在家陪老婆孩子,他容易吗?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的节日,你闹个屁,再闹给我滚!” 花市的市场管理员是市场的运营管理者,负责监督市场的秩序和管理,甚至还包括了摊位租赁和续约,手中权利很大。 别人的话大黑仔可能不会听,但管理员的话他却不得不听。 市场管理员又面对逛花市的人说道:“没事了,大家继续逛......” 等人都散去后,汪霞珍将铁棍往桌案下一扔,将生意丢给一旁的卖花小妹,背着包跑到市场管理员身边,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塞到市场管理员的手里。 “裘哥,今天辛苦你了,也怪我考虑不周才有了今天的麻烦,家信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给您拜年!” 市场管理员想起前段时间,张家信承诺过可以帮他从国外搞一台彩电回来。 他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但已经有不少电视节目是可以看彩色的,百货大楼倒是有彩电卖,但价格贵得离谱。 联义社是港城最大的船运组织,汪霞珍的男人张家信在联义社中颇有些地位。 搞几台国外彩电不算难事。 一想到以后可以看有颜色的电视,他的心就止不住地荡漾开了。 他含笑看着汪霞珍,“弟妹,你们可真客气,你放心,只要有我老裘在的一天,我保管在花市没人敢欺负你!以后有事尽管来找哥,哥不怕麻烦......” 汪霞珍心里自然明白对方是看在张家信的面子上才对自己这么客气的,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她就回到自己的摊位上继续做起了生意。 大黑仔刚刚的闹腾不仅没有让汪霞珍的生意变差,反而让她的生意更好了。 原本很多人并不知道蓝色梦幻是什么,但因为有两个摊主为了它差点打起来的消息传出去,不少人慕名而来。 汪霞珍的摊位前围拢了不少人,争先恐后地争抢蓝色梦幻,都不带还价的。 大黑仔冷眼看着她,冷嗤一声,“一个二手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姓张的玩腻你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到时候老子非得弄死你个死三八......” 对于管理员和汪霞珍的对话,云安安是不知道的。 等汪霞珍摊位上的顾客少了后,云卫民走过去和她说起了蓝色玫瑰花的事,又报了遍自己的身份。 汪霞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哪里来的小崽子,诚心拿老娘开涮,蓝色梦幻是国外进口的稀缺品种,你们感兴趣直接去国外自己找去,别来烦老娘!” 第438章 双标的爹 第438章 双标的爹 最后还是云安安受不了,直接点破了玫瑰花是染色的,气得汪霞珍又要掏铁棒揍人。 毕竟她现在的摊位前可还有几位客人,万一被人听去了,她的摇钱树还不得倒了。 云安安直接按下了她要掏铁棒的手,冷冷地说:“我不是大黑仔,你要是敢动手,我绝不会对你客气,你们要怎么做生意我不管,但我们只想认识你背后的人,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能查出来,只不过等我查出来后,我可不会保证对你们的态度会不会由好变坏!后果你考虑清楚。” 汪霞珍在花市做了好些年的生意,自诩是个看人的高手,她很清楚有些人她能动,有些人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 而面前这两个一看穿着就不简单的娃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特别是这女娃,看她的时候眼底就跟有刀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她顿了顿,说道:“行!但我男人要过三天才能回来,初四早上十点,长隆街西西面馆我们等你们!” 定好时间,云安安也不怕她耍赖,毕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的摊位可一直在这。 兄妹二人在花市闲逛,云安安也顺势买了好几些个花盆,准备回家后移植到小空间中。 半路的时候,两人就和云富阳还有刘素芬碰到了。 刘素芬怀里抱着一大束包好的蓝色玫瑰花,笑得一脸开心。 刘素芬看到一双儿女有些尴尬,“都怪你们爹,非得买这么贵的花,我不要他还非得买!” 云富阳呵呵一笑,“媳妇儿,你的想法得改过来啊!咱们家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能再抠抠搜搜地过日子,有了消费才能有助于经济增长,大家如果都不花这个冤枉钱,这里的摊主怎么赚钱?他们不赚钱就不会出去消费,经济环境会越来越差,我们韩氏百货也就没有人来买东西......” 云富阳这话之前就对刘素芬说过,不然她也不会同意让狗男人买这么贵的花。 云安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她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云富阳的话,突然感觉自己有罪,她空间里有那么多金子,可她却一直攒着,用她爹的话来说,她阻隔了经济发展。 要不,我也学着三哥的样子去疯狂买买买?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云富阳扫到云卫民手里的破烂,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纯浪费钱,你个败家子,下个月零花钱减半!” 云卫民跳脚反驳,“你刚才还说要买卖促进消费,怎么轮到我就是浪费钱!你......” 云卫民在脑海里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词去形容他爹的行为,最后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无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个时候的云卫民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双标! 云富阳磨了磨后槽牙,“你和我能一样吗?我给你娘买花能哄你娘开心,你娘开心了,我们全家就都开心,这叫情绪价值,但你买的这些东西会让我不开心,我不开心了,你也不能开心,那你说你买这些东西是不是纯找罪受,钱是不是花得很冤枉?” 云卫民感觉爹的话有很大问题,但一时间他又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问题。 刘素芬赞同地点着头,“孩子爹说的对,卫民就是太能花钱了,我觉得零花钱应该全部没收!” 云富阳笑着说:“媳妇,那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云卫民:你们有人问我的意见了没! 一家六口在花市门口碰头,云卫东扛着一大盆金桔,云卫国怀里抱着一盆君子兰,相比之下云卫民的东西的确显得很破烂。 一家人满载而归。 回去后云卫民还是将今天在花市里的事说给了云富阳听,除了给他爹推荐一个人才,最重要的是对爹进行嘲讽。 看吧!你花那么多钱买了个垃圾,还不如我的破烂。 云富阳这才知道蓝色梦幻压根就不是什么进口珍惜花品,就是用最普通的玫瑰花染色的,心里气得牙痒痒,但在三儿子面前却没有表现出来。 等他静下来深思后,心里对这幕后人的商业炒作水平极为佩服。 别说,老三的商业敏感度简直不要太强。 大年初四,云富阳早早就带着云卫民还有云安安出门了。 西西面馆坐落在街道尽头,面店不大,且装修也很简单,甚至因为时间太久显得有些陈旧。 然而,西西面馆的生意却是极好的,不大的店铺里摆着三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店铺外面的小凳子上也都坐满了。 西西面馆的招牌菜是牛肉拉面,大老远的云安安就闻到一股极为浓郁的浓汤味。 虽然云富阳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他却也知道联义社的势力不小,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他也带了四位保镖。 倒不是预备和对方动手,主要想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不管今天能不能将此人收为己用,探个底是很有必要的。 长隆街里住着的都是普通人,虽然偶尔也有汽车开进来,但像韩家那种进口豪华汽车整个港城都没有几辆,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汽车停在西西面馆前,云安安还没下车就认出了坐在铺子里大口吃面的张家信。 云安安很快就想明白了,难怪她总觉得这种炒作手法十分熟悉,蓝色玫瑰的炒作和当初省城天价蔬菜的炒作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张家信并没有认出云安安,他将视线落在下车的云富阳身上,眸子微眯。 来之前他就托人打听过这位韩氏百货的新老板,韩氏在港城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在星洲却是赫赫有名的,若真拼底蕴,十个联谊社都比上一个韩氏。 而这位韩家大少爷来历十分神秘,有人说他是韩氏家主的私生子,是一个被家族放弃的可怜虫,也有人说他是韩氏下一代的家主,深受家主喜爱,有人说他受过最高等的西方教育,也有人说他是一个粗俗不堪的莽夫。 总而言之,流言很多,但张家信却有不一样的看法,至少在他看来,这位韩家大少爷能将濒临破产的韩氏百货盘活就说明他的能力和财力都不容小觑。 第439章 恩人的徒弟 第439章 恩人的徒弟 张家信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自己的未来也早有规划。 所以他也很想知道这位韩家大少爷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云富阳牵着一双儿女下了车,先走到店家身边说了声,“三碗牛肉面!” 至于四位保镖,他们出门之前,云富阳就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就怕保镖们中途饿着了,万一谈判的时候哪个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那就尴尬了! 而且店里也没有能坐着吃面的地方。 试想一下,穿着黑西服戴着黑墨镜保镖们蹲在大门口嗦面,这场面光想想就很滑稽! 店主人套着干净的围裙,他手里拿着一把刀,熟练地切着卤好的牛肉,一片一片薄如蝉翼。 他的动作流畅而准确,仿佛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一样。 店家淡淡抬头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茬,而是看向张家信,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店家这个样子落在云富阳眼中,自然也就知道这位坐在店里最中心也最好的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就是背后能做主的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两人皆对对方有了初步的了解。 以张家信的眼光可以看出来,这位韩家大少爷手里有真功夫,而且和其他养尊处优的少爷很不一样,身上居然有一种军人该有的凛冽气势。 而在云富阳眼中,张家信身上有一股很浓的江湖人气息,铺子里的顾客还有外面坐在小板凳上的顾客从他下车后就一直紧绷着身体,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这些人都是在等张家信的消息,他才是这家餐馆背后真正的决策者。 张家信将视线从云富阳身上挪开,朝店主微微点头,示意店家按照常规处理即可。 店主立刻去煮面条,云富阳牵着一双儿女走到张家信对面坐下。 双方相互介绍过后就开始试探,当然这些在云安安眼中都是废话文学。 因为这两人的底细她是全场最清楚的人。 很快店主就将三碗面条端上了桌。 面条是用新鲜的面条和上好的牛肉骨熬制的汤底煮出来的美味佳肴。 薄薄的牛肉片与香气扑鼻的大葱一起放入汤中,再配以清爽的蔬菜和鲜美的调味料,香味直扑而来。 云安安夹起一筷子面条嗦了一口,浓厚的肉香味和美味的汤汁充斥在口腔中,让人回味无穷。 一大碗面,云安安吃得干干净净,最后竟然连汤汁都喝了个精光。 云富阳放下碗摸了摸肚子,朝店家喊了一声,“再上两碗牛肉面!” “好咧!” 等面的间隙,张家信开口:“韩老板,其实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联义社虽然比不上韩氏企业,但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我是不会跳槽的!” 张家信从知道韩家大少爷的身份后就没打算跟着对方干,像韩家那样的家族,尔虞我诈,当然还是远离为好。 在张家信看来,韩家大少爷的背景和地位固然令人羡慕,但背后隐藏的风险也很大。 而且就算他站队韩富阳,且韩富阳能在家族中取得胜利,他顶天了也是一个高级打工人,这种家族企业,他一个外人混得再好也是没有决定性和话语权的。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自立门户,弄不好几十年之后,港城也能有个张家传奇。 云富阳了然,但他心里其实有些舍不得张家信这个人才,但他也不能真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啊! 云安安双手老实地交叠在一起,看了看亲爹又看了看张家信,她突然开口说道:“你叫张家信,我知道你,你以前是x省黑市的老板,几年前得罪了人逃过来的,对不对?” 张家信惊呆了,脸上的肌肉僵住了。 他的来历除了小虎,小红还有霞珍,在无其他人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如何得知的。 云富阳也惊住了,不确定地问:“x省的?” 这不妥妥的老乡吗? 云安安点头,开始胡诌,“是的,我以前听老道士说过张家信,老道士说这个人虽然有些贪财但不失为一个好人,所以他当初就帮了对方一把......” 然后云安安就将当初自己是如何帮助张家信逃亡的事安在了老道士身上。 对此云富阳并没怀疑,张家信则激动不已,紧张地搓着双手,面庞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对于云安安的话,他没有半点怀疑,只因为一切细节都对得上,甚至比他了解到的还要详细。 “小丫头,你的意思是......野鬼大人,不!仙人他...他......” 张家信话说得语无伦次,原本他想说,野鬼大人居然是人不是鬼,但他想到小姑娘称呼那人为老道士,结合对方那神鬼莫变的手段,他直接改口称呼对方为仙人。 “仙人他现在在哪?” 云安安暗暗发笑,继续胡诌,“哦!我师父他老人家云游世界去了!” 张家信有些失望,但随后想到云安安是仙人的徒弟,那这个不就是小仙子吗? 这可是恩人的徒弟,约等于是自己的恩人! 再说能傍上这等大神通的徒弟,他何其有幸! 瞬间,张家信看向云安安的目光就变了,既有感激又有敬畏。 “小仙子,既然您是仙人的徒弟,那从今以后您也是我的恩人,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张家信的地方,只管招呼一声,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其他的小弟感觉莫名其妙,他们的老大怎么突然对个小丫头这么好,难不成这是老大的私生女? 这件事被霞珍姐知道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子! 云安安拿眼睛瞅了瞅他爹,她是没有事情需要张家信去做的,但她爹可就未必了。 云富阳原本还有些惋惜无法将张家信收为己用,可现在有机会了,他却不想了。 恩情这个东西,一旦还完了那就真结束了,以张家信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傲骨,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自己挟恩图报把对方困在韩氏百货这条船上当真对吗?将来对方也许还会因恩生怨! 倒不如让其自由飞翔,反而是对自己更有利。 第440章 老家的消息 第440章 老家的消息 云富阳最后没有开口,张家信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对于韩富阳心里也多了一分敬佩。 临走时云富阳让店家打包了好几份面条,他打算带回去给媳妇尝尝。 虽然回去的时候面条已经坨了,但刘素芬和两个儿子却吃的依旧很香。 云富阳笑着说:“下次我们全家亲自去面铺吃,现场吃那个味道绝啊!” 话音刚落,大门口的门铃响了,管家匆匆走了进来,“少爷,外面有一个从星洲来的胡家人,说是您的旧友,要见吗?” 星洲?姓胡? 云富阳想了想,压根不记得自己在星洲有接触过这号人,但还是点头说道:“行!让人进来吧!” 等人进了别墅后,云富阳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激动之下竟然飙出了乡音,“有德!咋是你!” 来人正是七排村的胡有德,胡五爷的儿子,经常赶着牛车来往于县城和村子之间。 云富阳很快就想到了,星洲?姓胡,莫非胡家人是韩彦城的人? 胡有德神情也十分激动,一把朝云富阳扑了过来,“大队长,我好想你啊!” 云富阳下意识就想将人给扇开,但手刚起来的条件反射,硬生生被他给压下了。 胡有德紧紧抱住云富阳,“大队长,苍天有眼啊!有生之年还能让我再见到你!” 云富阳被个男人抱着,表情十分尴尬,手扬在半空中,抱着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刘素芬默默放下碗筷,对着管家和仆人说,“这是我们的旧友,我们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先下去!” 等人都走后,云富阳才将胡有德扒开,问道:“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胡有德其实早就被餐厅里的面香勾得馋虫直冒,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吃不饱饭,可多年的生活方式,让他一闻到香味还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云富阳见状,连忙邀请他坐到餐桌边,给他分了一碗面条。 刘素芬转身去了厨房吩咐厨师做几个菜上来。 云安安好奇地看着胡有德问道:“胡叔叔,你们都出来了吗?大丫姐也出来了?” 胡有德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云富阳,表情有些羞愧,“大队长,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您,其实我们胡家是老爷安排在七排村保护您的人!您走后的一个月,我们胡家就从好几个方向偷偷出来了!” 云富阳拍了拍胡有德的肩膀,表示理解,“当初的情形,你们也不容易,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胡有德摇了摇头,“不苦,为了少爷这些都是应该的,再说老爷也给了我们很多补偿,我爹还有伯伯叔叔们现在在星洲生活得很好,老爷不仅给了房子和钱还给了我们胡家一个橡胶园,家里的孩子们生活也有保障!” 云富阳闻言心情十分复杂,出来不容易回去更不容易。 他想老头子了,也想贵川了! 胡有德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份信,小心翼翼地递给云富阳,“这是我们临走前,大伯偷偷找大石伯伯写的!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个!” 云富阳看着胡有德手中的未开封信,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胡家人离开肯定要比他们一家出来苦难很多,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愿意给他带信,这份情谊足够他铭记一辈子。 “谢谢,谢谢......” 胡有德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都是我大伯做的,我也没做什么!” 云富阳摇头,郑重地说:“有德,你能给我送这封信,我打心里感激不尽,也请你回去后替我谢谢胡大爷!” 胡有德感激地看着云富阳,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把云富阳的谢意带给胡大爷。 酒菜上桌后,云富阳陪着胡有德小酌起来,自从知道闺女的秘密后,他在喝酒方面一直都很节制。 胡有德说了很多他们离开七排村后的事。 比如云小六担任七排村的大队长,上去后做的有模有样,严格按照云富阳当初的规划在执行。 当然肯定也有很多人对他上位不满,但都被云贵川的雷霆手段压了下去。 胡有德轻轻地抿了一口小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他咂摸着舌头,品味着酒中的深意,然后缓缓地说道。 “以前少爷不在的时候还不觉得,可自从少爷走后,我这才发现贵川的手段当真利索啊!临走的时候我听说因为奶牛场的事,县里出钱把我们村到县里的路给修一修,这个事就是贵川一手包办的,整个七排村的人都在夸他!” 云富阳骄傲地挺了挺胸膛,“那是自然,我兄弟一直都是个有本事的人,先前他不屑于和我争夺罢了!要真论起来,其实他比我厉害!” 当初云富阳上位,整个七排村不满和不服的人可多不胜数,云富阳之所以能压住那些人,除了自身拳头够硬,也因为有云贵川的支持。 云富阳在七排村事务上的改革和安排离不开云贵川的支持和帮助,只不过云贵川这个人不喜欢居功,所以大家才会将一切功劳都归结在云富阳身上。 胡有德点点头,他知道大少爷和云贵川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却胜似亲兄弟。 “大少爷,您也有本事!”胡有德感慨道,来之前他就听过云富阳在星洲干过的丰功伟绩,凭一己之力搅得韩家不得安宁,这本事也没谁了。 想了想胡有德又说起了其他事。 “大少爷,你三叔家要添小孩了,我走的前两天,林婶就去省城照顾怀孕的儿媳妇去了!” “对了!还有你家老爷子,你走后没多久,隔壁村的媒婆又上门了,又要给你家老爷子介绍媳妇,被你家老爷子拿扫把轰出去了,不过咱本村好几个老太太对你家老爷子可殷勤了......” 云安安眨了眨眼,歪头想着:该不会等她回去后家里就会多一个继奶奶吧! “云二石家又闹腾了起来,这次是他二儿子,闹得可凶了,据说是因为他家老二和李家村的一个寡妇勾搭上了,被李桂花带人堵在了屋里......” 一家人面面相觑,这话里的内容有点多啊! 亲娘带人抓亲儿子出轨,这...... 云安安好想给李桂花竖大拇指,大义灭亲,佩服佩服! 第441章 插班生 第441章 插班生 吃完饭,刘素芬给胡有德安排了一间客房去休息。 云富阳虽然是陪喝的,但喝得并不多,等胡有德走后,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开始细细读了起来。 刚打开信看了一眼,云富阳的脸就黑了,瘪了瘪嘴,“这老爷子,我收信也不容易,他咋还浪费这么多笔墨骂我哩,你们看,老爷子居然怀疑我去抢劫土匪窝了,咱们那块哪里有土匪窝,不都给他端完了吗?我不就是走之前给了他点养老钱吗?又没多少也值得他记恨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了一座金山呢!” 对于现在的云富阳来说,当初分别时给云大石留下来的养老钱的确不多,他甚至还在想当时自己怎么不多留一点。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在想,老爷子一个人在七排村这日子过得得有多苦,他这个当儿子的真不孝啊! 结果今天听到不少老奶奶惦记老爷子,他顿时就没那么伤感了! 云安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哎呀!该不该告诉爹,我临走的时候给老爷子铺了一床的小金条。 算了!还是不说了,等下次回去老爷子亲自告诉我爹,嘻嘻嘻......给他一个惊喜! 云富阳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嘴角却是上扬着的,可看到后来他就没声音了,嘴角也渐渐垮了下去。 云安安直觉不妙,站起来,一边朝老父亲走一边问道,“爹,出了什么事?” 云富阳缓缓地将手中的信件放在一旁,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云安安的身上。 他的眼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哀伤,那是一种深沉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 他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你爷信里说,在我们走后的半个月京城传来消息......”云富阳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话语更加清晰,“他说,你的舅爷爷,已经走了!” 云安安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击中。 虽然云安安并不太喜欢这个算计成性的林怀瑾,但对方也实打实地护了她爹三十年。 那一趟的京城之行,云安安也见到了老人家最柔软的一面,这是一个值得被人尊敬的人。 云安安眼中是深深的悲伤,她紧紧地咬住下唇,抱住了云富阳,“爹,想哭你就哭吧!” 云富阳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他没有见过林怀瑾,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对于这个人,云富阳恨过,怨过,也真心实意地感激过。 他对亲舅舅的感情很复杂,知道对方死讯的那一刻,云富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刘素芬不懂云富阳此刻的心情,但她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死的是自己的亲舅舅,她一定很难过,于是坐在云富阳边上,握住他的手,想给予他一些温暖。 云卫东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和困惑,生离死别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而沉重的主题,他的思绪回到了刚才胡有德的话语中,关于他爷爷在村里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而又遥远的记忆,仿佛在他脑海中重现,让他对生命的无常有了更深的体会。 云卫国则显得有些冷漠,他对林怀瑾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他坐在那里,头微微歪着,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想,只是让自己的思绪随着窗外的风景飘荡。 而云卫民,他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孩子,自从与林怀瑾接触后,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他的爱,也有对他的恐惧,当听到林怀瑾的死讯时,他的心情如同被重锤击中,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眶中涌出,大颗大颗地滑落。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沉重,最后还是管家进来说特聘的家教来了才打破了房间的气氛。 胡有德在港城并没有待多久,第二天就离开了。 全家人在此恢复之前的生活方式。 早上全家一起学习港城话,下午,刘素芬和云富阳各自忙自己的工作,四个孩子在家教的教导下学习。 到了开学的日子,云卫国,云卫民以及云安安都通过了一所贵族私立学校的入学考试。 至于云卫东,特聘老师对他的专业指导是非常有效的,所以他就留在家里学习。 圣保罗学校是一所享誉盛名的教育机构,它涵盖了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各个教育阶段,这所学校以其卓越的教育质量、精良的教学设施以及一流的师资力量而闻名,学校很大,环境很好,校服也很漂亮,是偏西方的设计。 云安安光荣地成为了圣保罗小学五年级的插班生,和她一起插班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子不高不矮,身子瘦瘦的,皮肤白白的,就是人有些腼腆,来的路上一直低着头。 班主任李老师将两人领到了教室,让她们先进行自我介绍。 云安安用不太流利的港城话介绍了自己,然后就听到另一个插班的女孩用流利的港城话小声地说。 “我叫金铃儿,请大家多多指教!” 班主任很快给她们安排了座位。 “韩安安同学,你就坐到在2组2排去吧!” “金铃儿,你坐到1组3排去!“ 云安安顺着李老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整个教室一共有4个组,每组6排,班级一共有24个座位。 2组2排是整个教室的最中间,也是最好的位置。 云安安找到位置坐了下来,第一节课是李老师的数学课。 云安安听得很认真,虽然这些知识她都懂,但她的港城话并不熟练,纯当锻炼听力。 一节课结束后,课堂休息的时候,云安安和金铃儿的桌子边就围满了人。 “你叫韩安安?你长得真像洋娃娃!你也是混血儿吗?” “你以前在哪里读书?是英国还是法国?” “你头上的钻石发箍好像是梵克的新品,我假期的时候和我妈咪去法国看到过,但好像只有Svip才能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