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在正义之国做偷心大盗》 第一章 审判之后 （反派主角，杀人不眨眼，无辜者也杀，介意勿入） 提瓦特大陆，枫丹白淞镇，这里是刺玫会的总部，亦是无数各型各色的人抱团取暖的地方，只是最近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整个枫丹，特别是白淞镇不平静了起来。 『少女连环失踪案』告破，刺玫会的前任会长卡雷斯先生终于沉冤得雪，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悬案终于在刺玫会会长娜维娅以及旅行者的帮助之下彻底结束。 这无疑是一件应该举国同欢的大事儿，只是当过往的一切终于落地，枫丹以及刺玫会，总还要迎接新一日的太阳升起，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呢。 大概是在『少女连环失踪案』告破的第二天，娜维娅与旅行者和派蒙欢庆了一晚之后就近回到了枫丹灰河的住处，带着微醺的醉意，本想要先好好休息一整天的。 奈何，在推开了房门之后，她看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正对着门的椅子上面，翘着腿坐着一位黑衣男性，黑色的带有鎏金花边的兜帽遮蔽了他的双眼，却无法遮盖他嘴角扬起的微笑。 娜维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猛的愣住了，而跟在他的背后护送的两个随从，以及大名鼎鼎的金发旅行者和他的飞行气球伙伴，也看到了这个人。 警戒发生在一瞬间的反应中。 “你是谁？！为什么在娜维娅的房间里面！” “等等搭档，那个…我认识他，他是我朋友，找我应该是有事商量，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处理就行！” 娜维娅下意识的走进屋子关闭了房门，默默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这才转过身看向那个人。 “…你怎么来了？” “哦？我的好妹妹用自己的能力不仅告破了积压二十余年的悬案，还让卡雷斯先生沉冤得雪，我作为哥哥难道不能…” 翘脚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男性，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那一双如同海洋一般碧蓝的眼眸之中满是温润的笑意。 “来祝贺一句了？” 男人清冷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欣慰以及宠溺，与娜维娅那边的复杂表现完全不一样，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在房间里面对视。 …… “迈勒斯先生，刚刚娜维娅房间里面的那个人是谁呀？看上去好拽哦。” 派蒙在离开了娜维娅房间门口之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娜维娅的随从迈勒斯，很显然他是知道对方的身份的。 空跟着派蒙一起好奇的看向了他。 “…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没有机会跟你们提起过，其实卡雷斯先生除了有小姐一个女儿，还有…收养的一个义子。” “什么？义子！就是刚刚的那个人吗？” 派蒙惊讶的大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娜维娅面前的黑衣男人，放下了他穿着紧身黑裤的腿，黑靴子的鞋底落在地上，轻轻的“砰”了一声。 如雪的白发在房间灯光的照耀之下几乎反光，站在娜维娅的面前，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 低着头灿烂的笑了一下。 娜维娅不自然地垂下了双眼，视线有些忙乱，最后也只能放在对方挂在腰上的水元素神之眼上。 “我以为，你这么久没有消息，早就已经在某次犯罪行动的路上死于非命了呢。” “喂喂，这样诅咒和你认识了七年的哥哥可不太好哦，你在欧比克莱歌剧院上演的那场精彩绝伦的辩论，我可是围观了全程呢。” 黑衣男子想去碰碰娜维娅的脑袋，结果被她躲开了…无奈失落的眼神一闪而过，悻悻地收回了手。 “那…为什么娜维娅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这个哥哥呢？” 派蒙的小脑袋有的时候总是会有数不尽的疑问，不过对于这个迈勒斯知道的也很少。 “我也不太清楚，其实原本在三年之前，小姐和喻水少爷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后，我就没怎么再见过喻水少爷了。” “哎？！原来刚刚的那个男人，名字叫做喻水吗？听起来不像是枫丹人啊。” “要不怎么说是收养嘛。” 迈勒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倒是让派蒙懂了，收养哦…到底怎么回事啦！一点都搞不清楚哎！ …… “呼…我还记得在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卡雷斯先生把伤痕累累的我捡回白淞镇，当时真是没有想到未来会是这样。” 喻水也不甚在乎娜维娅疏离的态度了，转过身想给自己倒杯水喝，恍然间就听见身后的她嘲讽又低声的回应了一句。 “当时父亲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救下来的人实际上是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大盗…不然他绝对不会救你。” “呃？哈哈哈~但是没有这种不然，不是么娜维娅？” 微微侧过的脸颊，那幽深的蓝眸视线，落在了娜维娅身上，没有冷意，只有各种难以言述的无奈情感。 …… “喻水少爷，在七年前被卡雷斯先生从外带了回来，当时的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还有先天的心脏疾病，几乎撒手人寰，可却还有神智，卡雷斯先生日夜守着他，还说出了只要你活下来，我便认你为干儿子这样的话。” 他奇迹般的活下来了。 姓名喻水，老家在璃月…因为在璃月犯了罪，被璃月七星处以流放的罪罚。 至于具体犯的是什么罪，那可多了去了，杀人放火烧杀抢夺…emm，有点过了，他其实是个大盗，出身于盗宝团又超脱于盗宝团的那一种。 从小无父无母，被盗宝团里面的父亲培养长大，不仅学会了偷窃更学会了杀人…伴随着刻骨铭心的虐待，后来他在十一岁的时候以一己之力把整个虐待他的盗宝团都屠杀了，包括他的第一个“父亲”。 因此还得到了水元素的神之眼，成为了活跃在璃月区域的大盗。 直到8年前终于被璃月七星之一刻晴抓获并流放，之后的1年里面一直都在各国流浪，在被卡雷斯先生救下之前，他以一己之力覆灭了整个拦路截杀的盗宝团据点。 然后被救下之后加入了枫丹刺玫会，成为了刺玫会名义上的少爷…到如今已经7年了，他今年25岁。 重操旧业也已经六年时间了…现在的他，明面上是刺玫会不常露面的少爷喻水，暗地里则是在整个枫丹臭名昭着，不仅偷窃而且杀人的恶盗游鳞。 娜维娅不待见他，也是因为无意中知晓了他背后的身份，在三年前，卡雷斯先生死去后不久。 …… 娜维娅看着自己眼前正在仰着脖子喝水的男人，心里面对他的态度那可叫做一个复杂，毕竟是父亲救他回来，还是名义上的义兄，没有亲人的感情是不可能的。 但是理智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大盗，是个罪犯，遇到他该做的事情应该是上报警备队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 只是… “喻水哥，收手吧，就看在你我之间的情分上，去自首好吗？” “噗！咳咳…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先别出发，自首？你觉得我真的会自愿放弃自己的自由么？不可能的哦~” 第二章 自首？ “哎？所以说，娜维娅和她哥哥的关系不好咯？那把他们留在一起，会不会吵架啊？！” 派蒙非常担心的悬浮在半空中蹬起了腿，看上去就是要随时往回冲似的样子，不过被空非常及时地拉住了。 “派蒙！人家兄妹自己的事儿，我们就别多管了。” “啊哈哈，派蒙女士多虑了，因为依我看啊，一直都是娜维娅小姐单方面和喻水少爷关系不好罢了，少爷他还是很宠小姐的。” 迈勒斯自信满满的说道，还拍上了胸脯。 …… “呼…卡雷斯先生的事情终于沉冤得雪，我心中的一个疙瘩终于也平下去了，就是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是玛塞勒那个家伙。” 喻水的声音在提及玛塞勒的时候终于算是有了一丝冷意，转过身看向娜维娅，察觉到她不善的眼神，知道是自己刚刚的回应没有得到她的满意。 失落的微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娜维娅，就这么想让我被关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吗？说不定会被判死刑哦~” “一切都应该由律法决定，喻水哥…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我作为你的亲人，狠不下心亲自去揭发你，我知道除了我没人知道大盗游鳞和喻水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劝你自首。” 娜维娅到现在或许才算是彻底调整好了情绪，把一直藏在心里面想说的话都吐露了出来，自顾自的走到窗前的椅子旁坐下，不再去看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喻水其实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而心里面还是在懊恼，为什么三年前那次行动回来如此不小心，让娜维娅看到了自己给伤上药的场面和盗窃的工具。 烦闷的揉了揉眉心，那双在不笑的时候也显得温润的眼睛放空的看向窗外的地下灰河区域。 “娜维娅，我在来之前去审判结束后的欧庇克莱歌剧院光顾了一下，结果遇上了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受伤了…借你这里的药箱一用。” “……” 没有回应，那看来就是默认了，因而喻水自觉地在房间的床底下翻找到了白色的医药箱，坐在靠门的椅子上面撩开了自己被子弹打中的侧腰上的衣服。 牙齿咬着衣角，挑子弹的时候除了时而急促的呼吸声，其余时间安静得很，只是子弹落地的一声脆响让娜维娅忍不住回过了头。 “…我来帮忙吧。” …… “刺玫会最近的资金是不是有些紧张？可以找我要，但你明知道联系我的办法，却从来没找过我。” 三年前喻水离开的时候给娜维娅留下的联系方法，他送了娜维娅一些鱼苗让她养在白淞镇的水里，如果想要联系他的话就把信件放在鱼肚子里面，然后放生，喻水就能收得到。 房间窗外此时此刻与往常的每一个夜晚一般寂静，地下区域连一点点风声都没有，只能隐隐约约的听闻到些许铁匠打铁的叮哐作响。 娜维娅连头都不抬。 “那些鱼苗？早就被螃蟹吃干净了。” “啊这…居然没考虑到生物链的事情，那我这回送你些螃蟹吧？” “行了喻水，你知道我对你的态度如何，也明知道我和刺玫会不可能会用你烧杀抢掠得来的脏钱，自首只是我的建议你有权不应，我也不会再多问什么了。” “啊嘶！” 娜维娅一生气直接在喻水的伤口上狠狠摁了一下，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心里面在吐槽这小妮子成长了手是真狠。 面上却还是想和往常一样摸摸她的脑袋…又被躲开了。 看上去是真难过的不轻啊。 如果卡雷斯先生的死是娜维娅心里面的第一个结，那么相处四年的分别三年的哥哥是个恶人大盗，那就是第二个结了，还是没法解开的那种。 喻水心知自己再久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便趁着娜维娅不注意闪身到了窗边，临走前把一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给你准备的凯旋礼物，我回来就是想看看曾经那个青涩幼稚的小妹妹成长成什么样了，如今…你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人，那我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了。 那就，下次再见！最后还是要祝贺你，打了漂亮的一仗，卡雷斯先生的追悼会我会去的，不过…不会让你看到我。” 随着风吹动衣角的呼啸声音一瞬而过，就像是一头咆哮着的猛兽，娜维娅含泪转头看向了那已经空空荡荡的窗前，桌子上留下来了一支发簪，以及一小缸螃蟹苗。 簪子上面别着一张纸，写着几个别别扭扭的枫丹字，“来日方长”。 …… “露宿街头的小家伙，不盖着肚子怎么能够睡得安稳？” 喻水在一个灰河街角露宿街头的小家伙身上盖了件毛绒绒的毯子，旁边放了一袋装着一万摩拉的钱袋子，最后回过头望了一眼这个被遗忘在枫丹廷地下的小小盘踞地，戴上兜帽打算离开。 “喻水少爷！” 刚走一步，迈勒斯的呼喊声就从身后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脚步顿在了原地，喻水思索几秒钟还是又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转身闭着眼睛张开双臂迎接迈勒斯的到来。 “迈勒斯爷爷！你怎么出来找我了啊，我可想死你了！” “唉，少爷多大的人了，居然一见面还是要拥抱？” 这对“爷孙”久违的拥抱了一下，迈勒斯轻轻揉了揉那乖巧束在喻水脑后的狼尾短发，已经将近三年多没见的二人没有丝毫隔阂。 “少爷这一走就是三年的杳无音讯，这是听说了卡雷斯先生翻案，特地回来的？” “当然了，虽然平时不在，但我还是想着刺玫会的大家的…当然，玛塞勒那个家伙就算了吧。” 一想到就是他把卡雷斯先生害死的，喻水都想让他复活自己再用刀割他几回，凌迟最好。 迈勒斯上上下下打量着喻水的样子，虽然现在的穿搭看上去是不同了些，但是整体看上去还是没有改变。 其实迈勒斯啊…虽然没有人跟他明说，但是看着娜维娅的态度以及现在喻水这一身夜行衣，也猜出来了七七八八。 “少爷，你这三年都去做什么了？哪怕有一点消息，也不至于让我提心吊胆了三年啊。” “啊？真是抱歉了，那个…我出去旅游了啊，枫丹之外的风景当真不错…” “少爷你骗不了我，我明显感觉的到在与贩卖乐斯的卡布里埃商会的对抗当中，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帮忙，是少爷你吧？” “…” 怎么有种被熟悉的人扒了马甲的感觉？喻水因为迈勒斯的敏锐而苦恼，扶着额点了点头。 “不过是找到了和卡布里埃商会与乐斯有关的商人，把他们送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罢了。” “杀了？” “…不要那么直白啊！” …… “对了迈勒斯，这张支票给你，可以去北国银行折现五千万摩拉，应该足够接下来几年刺玫会的基本用度了。” “少爷！这我不能收，数额太…” “偷偷拿着别让娜维娅知道，多给她买些护肤品，女孩子爱美…我走了迈勒斯爷爷，下次见。” 留下最后一句话的喻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了灰河，戴上了兜帽再次在昏暗的角落当中瞬间不见，迈勒斯只能无奈的注视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 第三章 游鳞的预告 “唔…呼，这该死的毛病还真是影响行动啊…” 刚刚离开了灰河，在夜空之下的枫丹廷高楼之上暗中穿梭了才大概半个城池，喻水的身体就已经有点儿支撑不住了，只能在隐蔽的角落中停下来，扶着墙坐下。 在衣服里面掏出来了一个白色的机械制小瓶子，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塞进嘴里面，这才算是一点点的缓了过来。 如同迈勒斯给旅行者和派蒙介绍喻水的时候提及过的一样，他的心脏有疾病，先天的…估计是他的亲生母亲在怀孕的时候被什么邪恶的力量污染过，然后传给了当时还在娘胎里面的喻水吧。 七年前喻水流落枫丹的时候实际上心脏的疾病已经很严重了，身上受的伤反倒是次要的…后面也不知道卡雷斯先生给他喂了什么让他的病有所缓解。 这个问题一共困惑了喻水四年，直到三年前按照他死前留下的指示潜入了梅洛彼得堡找到了他的线人，才知道原来当时卡雷斯给他喂的是那个后来被禁止的乐斯。 卡雷斯死前给喻水暗中留下了足以他维持五年时间的药，用乐斯作为原材料做的，很奇怪的是这种东西对喻水居然不成瘾。 之前的审判喻水也在场，因为见证了玛塞勒的计划暴露，悬了二十年的悬案告破，玛塞勒被吓死，而喻水差不多也算知道了，实际上那乐斯里面对他有用的药物成分应该是原始胎海之水。 在黑暗中靠坐在墙边的青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点点的恢复了正常的水平，撑着墙壁再度站了起来。 碧蓝色的瞳孔当中回映出了黑夜的枫丹廷仍旧明媚璀璨的光芒…如今卡雷斯先生沉冤得雪，喻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地了，那么接下来的生活是否有什么目标了呢？ “嗯哼~当然是继续逍遥快活咯，至于娜维娅建议的我去自首…哥哥也不一定非要事事都听妹妹的话嘛！” 走了走了，先去找地方睡一觉，困死了~ …… 蒸汽鸟报纸上面刊登了有关“少女连环失踪案”的整体案件报道，上面着重讲述了有关于刺玫会与旅行者的功劳，可真是看的喻水骄傲极了。 果然娜维娅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嘛~ 这三年来他暗中对这个便宜妹妹的保护都没有白费！至于下面的由记者夏洛蒂刊登的最新消息。 【震惊！大盗游鳞再度现身，鱼腹预告函回归，这回的目标居然是欧庇克莱歌剧院水神审判椅上的宝石！】 哦？好像是喻水昨天晚上睡下之前在水道里面留下的消息，算作是自己在心愿已成之后的一次阶段性挑战，挑战水神与大审判官！ 游鳞的专属图腾即是在鱼腹藏物，把自己即将预告盗窃的东西写在纸上塞进特殊的黑斑纹鱼里面，不过没有什么谜语人话术，毕竟喻水没怎么读过书，写不出来。 你指望从小父母双亡堕入盗宝团，靠着自己的硬实力杀出头最后被故国流放的家伙有什么文化么？他没有变得穷凶极恶已经是先天的基因好了。 “喔，姐妹姐妹你快看，那边的白发帅哥好帅啊，是话剧演员吗？” “谁敢上去搭个话什么的，我光看着就要腿软流水了~” “？” 身边貌似传来了几个枫丹少女的窃窃私语，然后被大盗先生那敏锐的听力给捕捉到了，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了她们……然后得到了几声尖叫。 吓得喻水心脏病差点发作。 少女们慌乱的离开了报纸摊前，只留下一个有点郁闷的喻水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所以果然是最近几年枫丹整体的帅哥浓度下降了么？ 脱下了怪盗夜行衣的喻水看上去就是个温柔的邻家大哥哥似的，高个子在人群当中鹤立鸡群。 正当他打算离开去其他的地方逛逛的时候，旁边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哎！前面那位帅哥，你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派蒙小姐？” 迎面而来的是那位金发的旅行者以及他的…咳咳，飞行气球派蒙，喻水不巧，在海露港的林尼与芙宁娜对峙的一幕也被喻水看见了，因而“派蒙”＝“气球”这个概念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面飞旋不下。 至于派蒙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喻水在心里面编排的体无完肤了，还在为自己认对了人而沾沾自喜着呢。 “旅行者！我就说吧，昨天晚上才见了一面我就记住了，这位绝对是喻水先生！” “好好好，算你厉害！” “很早就听说过你们的大名了，名扬五国的旅行者空和派蒙？很感谢这段时间你们对我妹妹娜维娅的照顾，我是喻水，刺玫会名义上的大少爷。” “你好，我是空。” 介过绍，握过手，就算是彼此认识了，果不其然他们两位也是来买报纸的。 喻水干脆就把自己刚刚买的报纸送给了他们。 “谢谢喻水先生！你真是个好人…让派蒙看看今天有什么爆炸性新闻吧！” 两个人就站在喻水的面前读了起来，给人一种他们好像很容易相信人的感觉？这样单纯的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走过四个国家的啊。 他当初在其他国家流浪的时候可算是用尽浑身解数才走到枫丹的，所以果然还是盗宝团出身低人一等，有先天疾病又弱人一分的原因吧。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 “哎？大盗游鳞将在五天后，对歌剧院水神座位上的宝石发出挑战？！居然有人敢挑衅水神和那维莱特吗！” “不可置信…” 空表示没看过这场面，摇着头却听见了面前男人的笑声。 “阁下二位都敢和芙宁娜辩论，不算是挑衅水神么？看上去当真是初来乍到，对于一些消息还是不太了解啊，那就让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所谓的大盗游鳞，如何？” 水色的双眸中含着莫名的微笑，不过空和派蒙自然是没有察觉到的，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听喻水讲故事了。 啧…自己介绍自己的另一个身份，那么添油加醋一点儿也没关系吧？ …… “大盗游鳞可是近六年来在枫丹频繁活动的知名大盗，他向来高调行事，在行动之前会通过黑斑纹鱼来传递预告，并且每次都能在重重守卫当中逃之夭夭，所看上的东西没有一次是失手的！ 他的打扮一般上都是黑色鎏金花纹的夜行劲衣，身材高挑精瘦，喜戴兜帽，在六年前首次出现，时至今日一直都有活动，但从未有人知晓他兜帽下的模样。 他身手敏捷强大，喜怒无常，有的时候不仅偷东西还杀人！是整个枫丹通缉令上面最高危的犯人之一，赏金有两亿摩拉呢！” “什么？两亿摩拉？！啊不是…这个大盗居然还杀人，实在是太坏了吧！” 喻水用自己的语气把大盗游鳞的身份讲述的非常的神秘，成功的引起了空和派蒙两位外地人的好奇心以及惊恐。 只是喻水还是听到了派蒙和空的大声密谋。 “不过…黑色鎏金夜行衣，高挑精瘦，这说的不就是昨天晚上出现在娜维娅房间里的喻水先生吗？” “…喂，你的意思是那个大盗是我咯？别乱猜啊。” “啊啊不是不是，只是感觉有点像罢了，不是说你是杀人如麻的大盗啦，对不起！” 派蒙连连道歉。 第四章 追悼会 “这么说来，这个大盗游鳞简直比不久前落网的怪盗貂还要恶劣啊！” “要不然怎么一个叫怪盗，一个叫恶盗呢，哈哈~” 喻水对于小派蒙把自己跟怪盗貂那个家伙相提并论的行为虽说有点不满，但是表面上还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这场发生在枫丹街边报纸摊的偶遇交谈，时间并不算长。 在空和派蒙临走的时候，好像嘴里面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五天后一定要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哎等等，空…之前的庭审我也在场，所以听说了是你们发现了玛塞勒制造乐斯的总部对么？” “没错，喻水先生问这个是…” “哈哈~实不相瞒，我也对原始胎海之水有些好奇，因为我不是枫丹人嘛…如果能从你们这里知道那个基地的地点，我也就不用跟娜维娅那家伙打听了，毕竟你应该发现她…” 后面的话即便喻水不说，空和派蒙也知道意思了，娜维娅因为某些原因对于她的这位义兄颇有成见，估计双方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最好不要见面了吧。 空觉得对方既然是刺玫会的人，那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因而就把那个基地的位置告诉他了。 “谢谢你了旅行者！后天就是我的义父卡雷斯先生的追悼会了，如果有兴趣的话去参加吧，娜维娅也一定会很高兴你到场的。” “好，我会去的。” 喻水目送着空和派蒙一步步地沿着街道离开，嘴角的虚假笑意收敛了些许…看样子有的时候沾娜维娅的光还挺好用的。 看看，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毫不怀疑地就把胎海水的位置告诉自己了，甚至昨天穿成那样出现，也没怀疑自己的身份。 不过迈勒斯爷爷应该已经猜到了吧？真不愧是老人啊，就是精明。 “既然病需要用胎海水入药才能缓解，那么我的命自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卡雷斯先生给我留了五年份额的药粒，却没想过五年之后让我如何…还是得自力更生啊。” 说起来卡雷斯先生自己好像也重病，只有五年寿命…该不会是想在自己的死去的时候把喻水拽上一起吧？因为知道自己的义子是个恶人了？ 啧，好伤心哦~ …… 卡雷斯先生的追悼会是在白淞镇举办的，喻水早早地就回到了熟悉的白淞镇躲在暗处，看着如今的刺玫会成员们为卡雷斯先生默哀。 喻水远远的看到娜维娅了，旅行者和派蒙也按时的到场，已经和娜维娅搭上话了，他也站在刺玫会总部的上方，手掌覆盖在自己的心口上面，为卡雷斯默哀了一分钟。 “虽说比起养父子，你我的关系倒更像是上下属，但是救命之恩与知遇之恩倒不是假的，我为你在暗中守护了三年的娜维娅，也算是回报了一部分。” 过往的三年里面，喻水几乎没有用自己原本的身份行动过，一直都是大盗游鳞，只是行动的目的变成了追查案件和保护娜维娅。 他杀了不少商界当中，以及警备队当中与乐斯有关的人员，恶盗的名声就是这么得来的，只是他毕竟不是侦探… 胎海水与玛塞勒的事情倒还真是最近才知道的，喻水转身打算先离开这里，刚刚跳下船只总部的上方，轻盈的落地…结果就被一直守株待兔的迈勒斯给抓了个正着。 “喻水少爷！” “呃…嗨？迈勒斯爷爷，你该不会是故意在这儿抓我的吧。” 喻水丝毫不见心虚，看着迈勒斯一步步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emm，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 “少爷，万事小心啊。” “…啧。” 果然已经猜到了吧，迈勒斯爷爷… …… “关于怪盗游鳞给歌剧院发预告函的事情，你也要来插一下手么，莱欧斯利？” “如果别的犯人我不关心，但如果是他…我必然要亲自让他伏法。” 在距离白淞镇不远的枫丹墓园里面，大审判官那维莱特和梅洛彼得堡的典狱长莱欧斯利正并肩站在卡雷斯的墓碑之前。 本是那维莱特要来看望那位三年前牺牲自己的英雄，不过路上偶遇了莱欧斯利找他有事儿，因而便一边赶路一边谈事了。 而莱欧斯利要说的事情，则是有关于大盗游鳞的预告函…距离上一回游鳞的行动已经是半年前了，这三年里面但凡是与他有关的事情，莱欧斯利都会亲自参与。 即便典狱长只是管理监狱的，不负责抓人。 作为他的朋友，那维莱特还是知道为什么这位典狱长对于大盗游鳞的事情这么关注，归根结底，是因为三年前的一起事端，发生在梅洛彼得堡的。 三年前大盗游鳞曾经闯入过梅洛彼得堡，在莱欧斯利的眼皮子底下杀死了一个没有被判死刑，甚至很快就要刑满释放的盗窃犯，那场事端当中莱欧斯利和游鳞第一次碰面，也是第一次过招。 他亲眼看着对方从梅洛彼得堡逃之夭夭，被杀者的尸体倒在自己的脚下…莱欧斯利从来没有这样的关注过一个罪犯，可能是因为游鳞是第一个在他的手底下逃跑的存在。 而且他在枫丹活跃六年，无人知晓他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这种神秘的存在极大的调动了莱欧斯利的好奇心。 他必然要亲手把对方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我也会帮你的，莱欧斯利…呵，居然把心思打到了水神审判椅的宝石上，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喻水刚刚来到墓园就听见了大审判官个性对自己的嘲讽，不以为然的同时还主动地跟他们两个打了声招呼。 嗯？那维莱特身边的那个是… 喻水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审判官大人，典狱长大人，真是难得见到你们二位啊，也是来看望卡雷斯先生的？” “嗯？是你…我记得你，卡雷斯救下的青年，他的义子喻水先生？” 听见声音的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二人同时转身，审判官大人的眼中明显看得出惊讶…喻水和他有过几面之缘，没想到居然还能记得自己。 “能被审判官大人记得，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您好啊，莱欧斯利先生，很早我就在蒸汽鸟报上看到过你了，今日幸得一见一定要认识认识，我是喻水，刺玫会名义上的大少爷。” “莱欧斯利，梅洛彼得堡典狱长。” 知晓一切的大盗与茫然未知的典狱长，第一次以彼此真正的身份相互认识了，喻水微笑着和莱欧斯利握手…用的力道稍稍大了些。 过往的三年里面，喻水可没少用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与莱欧斯利打过交道呢。 “很高兴认识你，莱欧斯利先生。” 第五章 溶化于水 喻水也没记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每一次有预告的行动，总会固定的有一个身影出现在相关的现场，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那个身影的名字叫做莱欧斯利。 唔…好像自从三年前自己潜入梅洛彼得堡杀了个人之后？也是因为那次与莱欧斯利的正面交战喻水受了伤，回到白淞镇之后才会被娜维娅发现身份的。 而且在那之后因为有莱欧斯利在中作梗，喻水的行动困难了许多，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就被警备队逮住了！ 所以按理说，喻水应该很讨厌莱欧斯利才是对吧？不…他这样一个向来不走寻常大道的大盗，又怎么会遵循常人的逻辑呢？他对莱欧斯利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在公众面前向来刚正不阿，正义凛然的典狱长。 内心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在他不为人知的背后是否也会存在着旁人无法窥视的黑暗呢。 喻水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与莱欧斯利对峙之时那种危险的感觉。 因而在此时此刻，喻水与莱欧斯利彼此第一次握手的时刻，典狱长只觉得在某一瞬间，自己好像被一道危险的视线盯上了，就好像是被按在案板上的鱼肉一般。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莱欧斯利记住了这种感觉，也记住了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喻水。 “看样子枫丹的上位者也并非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在被冤枉了三年的英雄翻案之后，还会屈尊来到墓前默哀。” “…自然，卡雷斯先生值得我亲自前来纪念他。” “真有排面。” 不知为何气氛有些变得唇枪舌剑，在这三个成年男人之间，喻水在跟两位打过招呼之后就不再关注他们的行动了，自顾自的走到了卡雷斯的墓前，放上了一朵柔灯铃。 “这下子你这家伙应该能安息了吧，娜维娅成长的很快，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即便是她自己也能够照顾好刺玫会的未来，放心吧。” 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面面相觑，彼此都觉得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不发一言的转身朝着墓园外走去，不过临走之时…莱欧斯利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喻水下蹲的背影。 他把这个刚刚认识的人记在了心中，因为他作为典狱长的敏锐嗅觉…莱欧斯利觉得对方，应当不是常人。 …… “卡雷斯，你心里面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是真的把我当成孩子照顾，还是只是拿我当一把好用的刀…在知道我是盗贼，还和愚人众有勾结的时候，有厌恶过我么。” 喻水用自己的手指一点点的拭去墓碑上面卡雷斯照片上的灰尘，语气平静到让人猜不出来他的话究竟是疑惑还是愤恨。 在知道自己只有五年好活之后就给喻水留下了只够五年的药，死前还给他留下了暗示，让喻水去梅洛彼得堡寻找线人，得知了有关于乐斯的所有事情，以及除了乐斯制作场所之外的所有已知信息。 这三年来喻水只靠自己与卡布里埃商会周旋，时不时还得威慑他们以防对方鱼死网破对娜维娅出手。 甚至林尼案结束后那和旅行者与派蒙的一餐，那枫达杯子都是喻水暗中挪到派蒙面前去的。 “不过真是可惜，我没办法按照你的意思活完五年之后就谢幕去找你了，但还是谢谢你，义父先生。” 谢谢你七年前的好心，救了那个在雨中倒在路边的年轻人，还给了他一个可以当做归宿的家，即便此时此刻那个人将要离家远行。 喻水起身，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座沉静肃穆的墓园。 …… 三年前，梅洛彼得堡。 线人是个中年男人，在梅洛彼得堡里面混的还算可以，至少特许劵不缺，人情不少。 他混进监狱其实还挺容易的，毕竟梅洛彼得堡监狱曾被愚人众渗透，这座海底监狱的特殊货币特许券就是『富人』潘塔罗涅所推行的。 那家伙想对抗摩拉克斯推行的摩拉货币政策，痴人说梦。 而喻水好巧不巧与愚人众也有合作，他偷盗来的许多珍贵之物都是交由愚人众和北国银行暗中处理换成了摩拉…一部分自己留着，一部分分给灰河里的穷人们了。 当时在梅洛彼得堡一个边缘不起眼的房间里面，喻水带着卡雷斯的手令找到了他，从他那里得到了有关乐斯的线索。 “就这些了，卡雷斯先生就让我告诉你这些，他说要让你好好保护娜维娅小姐，不择手段。” “啧…是他能对我说出来的话，毕竟在他眼中我已经是个卑劣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乐斯的制作场所呢，他不是知道了么？” 喻水一身黑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半边身子都被无光的昏暗之地覆盖。 兜帽下被阴影遮挡住的蓝眸一点都不像是温润的水，更像是坚寒的冰。 他听见面前的线人缓缓的传出了一声低声的嗤笑。 “你以为卡雷斯先生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吗？无恶不作的大盗，哈哈~还是个有心脏病的大盗，用续命的药牵制着你，才不至于让你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啊~” 所以就是不会告诉喻水乐斯的制作地点了…正面被人这么评价的喻水心里面倒不怎么难受，毕竟他自己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从出生就已经开始被泥泞的深渊侵蚀，他早就已经从内而外的烂完了，不过… “如果是卡雷斯先生亲自嘲讽我，我大概还会坦然应下…但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线人，传声筒？你真的知道自己什么都说，会有什么下场么。” “！喻水，你要做…” 漆黑色短刀用鲜血停滞了对方所有的话语，喻水的眼神冷得出奇…隐约能看见丝丝颤抖，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往嘴里丢了一颗药丸吞了下去，压抑下他颤抖到有些疼痛的心脏。 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喻水猛地回头一望…一双淡蓝色的眸子悄然撞进他的视线，是莱欧斯利。 …… “他当时就在我面前，像一团泡沫一样溶解在了水里…我本以为他死了，但第二天就出现的预告函告诉我，那是他逃脱的手段。” 莱欧斯利蹲在海边，用手指轻轻戳破水面上由于浪花而出现的浮沫，一边诉说，一边回忆着三年前那场与游鳞的第一次战斗。 莱欧斯利发现了对方貌似不擅长正面战斗，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身上也受了很多的伤…但是他跳进了梅洛彼得堡和外界交换水源的管道当中，然后就这么溶化了。 只剩下一身空落落的衣服，那个场面即便是三年后的今天，莱欧斯利仍旧记忆犹新。 “所以，如果要围剿他…不要让他碰到流动的水，绝对不要。” 第六章 坍塌 喻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溶化进了深水区的，随着鱼儿们的呼吸渐渐上升的气泡当中，枫丹的海洋美得出奇，但是这幅场景他已经看的习惯了，不会再有任何的惊叹。 白色的衬衫被水打湿粘在喻水的皮肤上面，隐约看得见皮肤上肌肉的轮廓以及偏向于冷白的肉色…然后，在转瞬之间变得空洞。 衬衫在水中缓缓的下沉，随着鱼儿们与异海原种们经过带动的水流而左右浮动，最后与那条黑裤子一起落在了海底无人知晓的沙土之上，等待着掩埋的结局。 而它的主人此时此刻，已经化为了一股水流，向着他的目的地而去了。 这是喻水在离开了墓园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去行动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他就不预告了，毕竟又不是要偷取什么宝物。 更准确的说法是，抢夺地盘。 喻水身为大盗，能够行动了将近六年却无一人能够真正把他抓捕归案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有一技之长…而这一技之长，即是他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化为水流，溶于水中。 明明不是枫丹人却仍然可以被水溶解，溶解就算了还可以复原？瓦谢还真该早点放弃他那绑架少女做研究的愚蠢做法，早点抓到喻水做做人体实验什么的，说不定女朋友早就救回来了。 至于这个能力的具体原因，除了水元素神之眼，可能还有他疾病的原因，因为每次一使用这种能力，喻水的心脏就会钻心的疼。 此时此刻喻水正跟随着洋流，来到了空所说的乐斯制作场所的附近。 这儿果然已经有了大量的枫丹廷警备队的发条机关看守巡逻，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好应该拿这个地方怎么办吧？ 那么…他大盗游鳞就收下这里了，不用感谢他帮助枫丹廷排忧解难~ 水流灵活地穿梭过了那些巡逻的发条机关，如鱼得水速度飞快的往内穿梭，直到来到了无水的陆地区域。 在水中重新凝聚形体，扒着岸边一用力翻身跳了上去，浑身一丝不挂的喻水面露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蜷缩在地，急促又短促的喘着气。 他的手里面紧紧的捏着自己的神之眼。 “呼啊…呼，不论多少次，还是这么疼啊，额嘶…” 晶莹的水珠停留在喻水结实有形的肩臂上，在光芒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冷白色的皮肤在清冷的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了。 小腹上面有一个还未痊愈的枪伤，此时此刻有点要出血的样子，不过喻水也不在意了。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缓了缓神，喻水撑着地面站了起来，面色已经大抵恢复了正常……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 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即便有疾病也没有疏于对身体的锻炼呢…喻水很清楚自己每次锻炼的极限在哪里。 “啧，什么时候能有一套可以跟我一起溶解的衣服裤子，也不至于每次再恢复我都不得不… 遛鸟。” 在这座看上去像是海下遗迹的地方环顾了一圈，刚刚那好像就是唯一的入口了吧？ 喻水心里面出现了一个邪恶但有效的计划。 “漩浪奔涌！” 喻水身后的水面之上出现了非常剧烈的漩涡…遍布刚刚的整条来路，巡逻的潜水机关被海浪撕碎，零件散落，最后漩涡崩塌了刚刚的出入口，塌陷的波动搅动的周围的海面掀起阵阵波浪。 塌陷的落石挡得住别人，却挡不住水流，换言之…挡不住喻水的路，现在他就是唯一一个能出入这个基地的人了。 希望这个基地里面不会有其他的人，要不然啊喻水就只能满含可惜的把他们提前送走了…反正待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此时此刻的乐斯制造工厂里面还真的已经有了一队前来调查研究的学者，与他们的随行警备队员。 刚刚的震动惊动了他们。 “发生什么了，地震？！” “总不会是海啸吧。” “会不会是工厂的入口塌了？？” 七嘴八舌的研究员们随着入口处传来的一道男声而变得安静。 “先生你猜的没错，确实…工厂的入口塌了，你们出不去了。” “什么？！” “那…那我们岂不是困在这里了…救援什么时候能够赶到啊？！” “不对…你是谁？！” 那群研究员们终于发现不对了？ 而且终于发现自己的随行警备队员不见了…刚刚杀掉了那个警备队员的喻水已经换上了他的衬衫与裤子，总之别全裸着就好。 而且刚刚喻水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那个“警备队员”没有证件，反倒有一个卡布里埃商会的名片？呵呵。 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看到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一时间的惊恐以及慌张达到了。 “难道就是你把入口弄塌的，为什么！你不也出不去了吗！” “那是你们，别把我带上啊…我可不会让自己身陷死局。” 即便没有漆黑的夜行衣，也不是在皎月当空的夜晚出现，但是喻水身上的昏黑气氛仍旧淋漓尽致，水刃在双手当中翻转，闪烁着温润的寒光。 一步步地逼近，与之对应的是三人科研小队的惊恐后退，直到已经退到了胎海水的水池之前，退无可退。 众所周知，喻水的嘴角都挂着无奈的笑容。 “厌恶我吧，恐惧我吧，因为我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恶人，不过我该让你们死个明白…可以叫我大盗游鳞，或者我的本名，喻水。” …… 喻水望着最后跌落在胎海水池子里面溶解的女研究员留下的衣服，蹲在池子边伸着手指头一点点给它勾了出来。 “呦？兜里还有工牌呢？呃不是，这也不是枫丹科学院的执照啊，卡布里埃科研小队…私自潜入研究的啊？” 那还真是误打误撞，实锤了，这帮子人是卡布里埃商会残党，还想研究胎海水，结果撞上了自己…原本喻水都已经打算残忍的残害一下无辜了呢。 只能说这都是命~ 蹲在水池边双手舀起了一捧胎海水，在喝之前还是有点儿心理负担，毕竟这水里面刚刚溶解了一个女人。 然后思索再三，喻水埋头尝了一口。 “咳！卧槽…好尼玛咸啊，这得兑水喝啊…” 不过…好像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舒服了一点点，至少没那么窒息没那么疼痛了。 不奢求痊愈，能够缓解，让他能再多活几年，对于现在的喻水来说也足够了。 第七章 倒霉的魔术师 两天的时间一闪而过，转眼之间…已经是大盗游鳞的预告函上面所写的时间了，非常不幸的是，某位刚刚在枫丹名声鹊起不久的年轻魔术师，在那天有一场演出位于欧庇克莱歌剧院。 那位不幸的魔术师就是林尼…谁懂啊家人们，连着在歌剧院开了两次演出，第一次是自己主动伪造了怪盗貂的预告函。 但是这第二次林尼本来想正经的演出的，没想到又遇到了更加恶劣的怪盗游鳞，当蒸汽鸟报上面刊登了这条消息之后，还得来了许多枫丹市民的“同情”。 当然这同情是出于什么心理的就不得而知了，枫丹人就是喜欢这样的戏剧化发展，不是么？ 而且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回怪盗游鳞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盗走水神宝座上面的宝石，虽然这个大盗又偷窃又杀人，但是因为他每次行动都优雅至极，居然也有不少混乱的粉丝。 那天一大清早，喻水手里面拿着魔术展的票，跟随着前来歌剧院的诸位观众们一同下了巡航船，戴着口罩毫不显眼。 碧蓝色的眸子在周围诸多面露激动的市民之上徘徊，心里面在暗暗偷笑…林尼小先生，我这可算是给你的魔术秀找来了不少场外观众呢。 需不需要感谢我啊？ 他已经计划好了自己这回挑战的具体行动流程，最重要的一环其实就是林尼的魔术，毕竟他知道这个喜欢故弄玄虚的魔术师都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面布置了多少东西。 可以利用… …… 今天天气很不错，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如果忽略掉预告函的话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在露景泉的广场上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专门为了游鳞而来的市民。 还有不少一眼就能被喻水看出来了便衣警备队员，以及巡逻的警备机械，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防卫都要严密。 喻水在露景泉旁边站了一会儿，偷听别人的聊天内容。 “哎你们觉得大盗游鳞这回又会使用啥办法逃脱啊？他这回可真是胆子太大了，居然把心思打到水神身上。” “这还不正常吗？水神就是个吉祥物，盗贼们把她当做目标很难理解吗，难对付的是审判官大人和典狱长大人才是。” 这是一男一女的对话内容，在听到“水神吉祥物”这几个词的时候喻水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目标放在那维莱特身上啊？水神还是有点太没挑战性了。 嗯？那是… 喻水在露景泉旁边看到了正在交谈的旅行者空和派蒙，以及那个魔术师林尼…当然，最吸引喻水视线的还是那个熟悉的黄衣女孩，娜维娅。 决定了，主动去打个招呼吧！ …… “林尼！你这回是不是又是故意伪装预告函，只是为了把游鳞引蛇出洞，然后用自己神秘莫测的魔术把他抓住呀！派蒙好期待！” 派蒙刚刚在露景泉周围找到林尼，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证了，毕竟上回怪盗貂的事情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不过很遗憾，这回不是林尼的计划。 他就是个简单的倒霉蛋。 “不是啦，游鳞和我又没有什么私人仇怨，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纯粹是运气不好撞上了而已…唉，希望我的表演不会被他破坏掉才好。” “欸？！” 忧心忡忡的林尼让派蒙也变得不自信了起来，就好像没有安全感，所有人都像是大盗游鳞一样！ 空无声的拍了拍派蒙的肩膀，转头看向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娜维娅…她是知道了游鳞将会在今天行动之后特地买的票。 其实心思压根就不在魔术秀上面吧？ “娜维娅，你看上去状态不太好，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啊？没…没有啊，怎么会呢…我就只是有点担心罢了。” 慌乱躲闪的视线看在空的眼中就像是把“我有问题，我知道些什么”写在了脸上，但是她的视线在触及到某处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顺着视线望去，空看到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喻水走来的身影。 “呦~真是好巧啊大家，你们也是来看林尼先生的魔术秀的？还是…来围观大盗游鳞的偷窃秀的。” “喻水哥…” 喻水轻轻对着娜维娅wink了一下。 “喻水先生，你也是来看警备队对抗大盗游鳞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来看林尼先生的魔术秀的，所以还在祈祷演出不要被那该死的大盗游鳞破坏掉就好…等等瞧瞧我，都忘记介绍自己了，我是刺玫会的少爷喻水，娜维娅的…咳咳，义兄。” 喻水看上去有点懊恼，虽然娜维娅和林尼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演的，看着他笑眯眯对自己伸出了手，林尼礼貌的回握了一下。 却在握手的时候被轻轻挠了挠掌心。 林尼：？ “呃…我是林尼，魔术师，很高兴认识你喻水先生。” “以后会认识的更深刻的~” 林尼：？？ 这位先生的性格好像，有点浪荡？ “搭…搭档，我先去找西弗斯和迈勒斯了，一会儿在歌剧院里面碰面。” “嗯？好吧，回见。” 空和派蒙愣愣的看着娜维娅好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疑惑的喃喃自语。 “娜维娅好像很无措似的，怎么了么？” “大概是因为我来了吧，娜维娅对我成见还是蛮大的…不过这是我和她的私事，不是什么大事儿，那么我也先失陪去歌剧院里面找位置了，期待林尼先生的精彩演出！” 喻水来了没多久，几乎就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但是这短短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林尼总觉得这位得体的帅哥身上隐藏着一股混乱的气质，却又无从谈起。 是他魔术师的直觉出了错么？ …… 喻水的位置在歌剧院的角落里面，属于是无人会注意到的地方，此时此刻落座的没有多少人，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舞台最前面的两个背影。 是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 果然…只要是自己行动，莱欧斯利永远不会缺席，就像是一条嗅着自己的气息行动的大狗，还真想…真想好好的领略一番这条大狗的里里外外。 找到他伟光正表皮之下的可悲污点啊…哈哈~！喻水喜欢这样的破坏感。 许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莱欧斯利突然转过身看了一眼，刚刚好与喻水的双眸对视…灯光在此时此刻变得昏暗，彼此都记住了对方最后的眼神。 莱欧斯利在他的眼中读出了浓厚的占有欲… “怎么了？莱欧斯利。” “没怎么，后面有个熟人，你也认识。” 第八章 完美的艺术品 魔术秀很快就如火如荼的开始了，林尼的表演与他往常的每次表演一样的高水准，帽子变鸽子，纸牌戏法，惹得座下惊喜连连。 不过即便是买了票来到这里的观众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今天的重头戏…蒸汽鸟报上面刊登的所谓“魔术师vs大盗”才是吸引了这么多观众的原因。 警备队的巡逻十分严密，林尼在舞台上面表演的时候，都能够听到下方观众席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大盗游鳞到底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宝石偷走啊？好期待好期待。” “芙宁娜大人现在心神不宁的，估计也慌得一批吧？” “……” 林尼心里面沉了一下。 魔术师无法把观众们的注意力吸引在自己的身上，这就已经是一种失败了，大盗游鳞即便人未现身，却已经影响了全场。 再看看坐在上面的水神芙宁娜，确实心神不宁的一直望着周围…作为神明居然会害怕一个盗贼么，未免太掉价了。 魔术秀进行到了半场，喻水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节目单上写着后一个节目就是那种类似于上次箱子瞬移的魔术了。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喻水默默地起身离座。 “我去上个卫生间，很快回来…需要人随时跟从么？” 离场的时候于是这样跟警备队员说。 他的笑容让人完全升不起戒心，警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去管喻水的行动了，目送着他走进了不远处的卫生间…又目视着他回来。 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好像已经有点儿湿了，是因为洗手的时候沾上了水么？ 这是来自于喻水的第二个独有能力，名为水形幻影，简单来说就是用水构造出一个假人分身，做最简单的伪装。 很容易就能够被察觉，只是眼下的情况不会有人仔细罢了。 真正的喻水现在已经顺着歌剧院卫生间的水龙头，随着水流进入了歌剧院内部的水循环了…他早就在歌剧院里面探了点，水循环系统可以直达歌剧院地下室，存放喻示机能源核心的那个房间。 嗯哼？林尼好像也来过这儿呢，喻水在这儿提前准备好了衣服，不过一分钟左右大盗游鳞就已经在黑暗当中隐蔽的登场了。 喻水碧蓝的双眸当中，回映着那个给喻示机供能的装置，据说水神的神之心就在其中，恍然间想起自己的某位合作伙伴好像正在谋划得到水神之心。 “如果我现在尝试着把水神之心偷走然后逃之夭夭，『仆人』那家伙会不会气到疯掉啊？哈哈算了不想了，很难得啦。” 通过通风管道来到了上回在案件当中已经暴露在观众视线当中的暗道里面，也正因为如此这里不会有人再来了，据说歌剧院方正在考虑把这里拆除改造。 接下来…就是大盗游鳞的闪亮登场了！ … 舞台上，林尼已经钻进了箱子里面，这一回箱中魔术的地点是在舞台的天花板上面，例行的全场倒数…只不过这回的倒数比起往常的更加来劲。 就好像倒数结束了之后，有趣的事情就会发生呢。 坐在位置上的空和派蒙又期待又紧张的等待着结束，看向那忧心忡忡的攥着手帕的娜维娅。 娜维娅的视线好像正紧张期待，又无措的看向坐在最前面的莱欧斯利与那维莱特。 “四！三！二…一！！” 全场的灯光都聚集在了天花板上的箱子上面，包括已经躲避在台后的琳妮特，以及坐在最高处的芙宁娜…她甚至站了起来来到了边缘栏杆上，紧张地望着空中。 最后在灯光的照耀下，仅有一顶圆圆的高帽子从箱子里面掉落了出来，那是林尼的帽子。 然后… “砰！！” 魔术箱突然爆炸，散落的密密麻麻的水珠顿时让歌剧院室内下了一场大雨，在场戒备的所有警员包括莱欧斯利都紧张地站了起来，目光如炬的看向那垂落下来的身影。 那是本应该闪亮登场的魔术师林尼，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被人绑着腰吊在了半空中，耷拉着脑袋不知是死是活。 全场警戒了起来。 “林尼！！” 派蒙在地面上慌乱的尖叫，飞上了天空想要把林尼救下来…却又因此落入了另一个隐匿起来的魔爪当中。 “哈哈~会飞的小小姐，你未免也太没戒心了吧？居然就这样飞上来了？” “哇啊！！！”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细长手指捏着派蒙的披风就给他提溜起来了，出现在灯光照耀之下的身影是一个浑身穿着带有鎏金花纹的黑色夜行劲衣与斗篷，上半张脸遮挡在兜帽之后的高挑身影。 这形象枫丹人很是熟悉，正是恶名昭着的大盗游鳞。 他在笑，非常恶劣的笑。 此时此刻以喻水的角度来看，观众席已经完全躁动了起来，潜伏起来的记者以及警员都对着自己举起了手中的东西。 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绳索，另一只手挟持着派蒙，望着那些对准自己的枪口…不紧不慢的把派蒙往自己的身前一挡。 空：！ “派蒙！！” “呜哇哇！！旅行者，我好害怕呜呜呜！！” 派蒙吓哭了，哭声在这紧张寂静的歌剧院内部都出了回声，芙宁娜瞪大着双眼看着被喻水拿来挡枪的派蒙。 “小小姐不用这么害怕…本来计划着拿林尼当这个角色的，可惜有个更适合的你自投罗网，放心放心~只要这些警员和我们最亲爱的审判官没想着鱼死网破，我不会伤害你的~” 年轻的男声听上去甚至有些活泼俏皮。 喻水甚至还把派蒙提溜着晃荡了两下…让她更害怕了。 没办法，正面从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面前偷东西还是难度太高了，有的时候还是需要那么一点点卑鄙的手段的。 只是，喻水从这高空的俯视视角当中，恍然间注意到了娜维娅的眼神…她的眼神里面写着的是失望么？ 不想再去看她的眼神，于是喻水转头去寻找起了莱欧斯利…嗯？莱欧斯利呢？！ “你在找谁？我在…这儿！” 冰冷的声音自喻水的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足以让脊背发寒的冰冷气息，喻水猛地转头，正面撞进了莱欧斯利的双眸。 距离已经很近了…他们之间轰然凝结出了一面冰墙，拳头轰的一下打在冰墙上，碎裂的同时莱欧斯利却只接到了一个吓得昏厥的派蒙。 至于喻水？已经逃走了。 正在看好戏的芙宁娜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了自己的脖子…浑身的汗毛一抖。 “！” “水神大人，我真的很喜欢你…宝座上面的宝石，能不能送给我啊？” 优雅的腔调贴着芙宁娜的耳垂吐出，她侧过眼，却仍旧只能看见他含笑的半张脸。 大盗游鳞居然劫持了水神？！ 第九章 最后的规劝 “你你你…你要干嘛，你别冲动啊，不要…不要伤害我！！” 被喻水一条手臂搂在怀中挟持的芙宁娜整个神浑身都在颤抖，而且口中还在慌乱地求饶…这真的是一个神明该有的样子吗？ 就连喻水看着她这个样子都有点不忍心下刀子了呢，可惜现在整个歌剧院里面有无数把枪仍旧对着自己。 那个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的枪，刚在五天前才把子弹送进喻水的身体里面，他可不会在同一把枪上面受伤两次。 莱欧斯利在送回了派蒙之后已经暗中来到了歌剧院最高的平台上面，但饶是如此，挟持着水神的大盗就像是得到了免死令，谁都拿他束手无策。 “游鳞，你想要得到水神座椅上面的宝石究竟有什么目的…仅仅只是挑战么？” 莱欧斯利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随时准备出击的豺狼，一旦找到机会就会干净利落的咬断猎物的脖子，只是可惜他的对手不是温润的羊，而是在水中灵活又危险的黑斑纹鱼。 虽然看不见双眼，但是莱欧斯利觉得…这个大盗此时此刻正在跟自己对视。 薄唇轻启，回应着自己的质问。 “挑战？算是挑战没错啦，但是更多的原因其实还是…想要见到你呀，一直追在我屁股后面的守狱犬，莱欧斯利先生。” “？” 上面的声音传不到歌剧院下面去，所有人都只是盯着喻水和莱欧斯利之间的对峙，至于喻水的回应让莱欧斯利完全摸不着头脑。 最后他把这归类为了喻水对自己的挑衅。 “狂妄至极。” “才没有！我是真的很想见你，可惜你平日里面总是待在监狱里，见你可难了…我也没打算失去我的自由，所以就只能…让你主动来找我咯。 而且水神座上的宝石，好像也挺值钱的不是？” “哎？值钱，你想要钱吗？！我…我给你呀，快放了我吧我的腿都在打颤了呜呜呜！！” 芙宁娜在这个时候插了嘴，语气颤抖看上去真的很害怕的样子，喻水觉得现在也不是花时间闲聊的时候，本想着挟持着她回到她的座位上面，然后撬宝石。 正当他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当在场的所有人都期待的目光与随即而来的一声枪响当中，喻水敏捷的放开了芙宁娜躲开，并且把水神推到了他刚刚的位置。 克洛琳德的子弹擦着芙宁娜的脸颊射过去，吓得她浑身都僵了。 “真卑鄙啊你们，靠聊天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狙杀我？我说过我不会被同一把枪伤第二次。” 喻水十分迅速地踩着座椅的把手腾空跳起，手掌在他盯上的那枚蓝色宝石上面掠过，仅仅一瞬之间宝石就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还顺势躲过了莱欧斯利的拳头。 才刚刚双脚落地，来自于典狱长的攻击就如同暴风骤雨般袭来了，喻水完全不正面回击一味地躲避，直到与莱欧斯利的一个擦身而过。 对方看到了喻水露出的嘴角上的玩味笑意。 “我还会来找你的，莱欧斯利。” “！” 踩着莱欧斯利的腰一个借力跳下了高台，被借力的莱欧斯利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刚刚脱离危险的芙宁娜完全不像是刚刚那么害怕，扒着边缘好奇的往下望。 那个黑衣服的身影就像是个鬼魂儿一样在人群里面穿梭，别人完全碰不到他！ “哇噢，好厉害啊！！” “芙宁娜大人，那是刚刚挟持了你的大盗。” “那又怎样？能挟持本神不更证明他厉害了吗！” 莱欧斯利：…… …… “哈！” 面对着在歌剧院里面逃窜的大盗游鳞，空直接举剑就去拦截，他对于派蒙以及林尼所做的事情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个旅行者。 他身边的那维莱特倒还是安稳的站着，就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 “嗯？小姐呢，小姐哪里去了？” “哦，刚刚小姐说要去上厕所，还特地不让我跟着。” 娜维娅的两个跟班西弗斯和迈勒斯突然发现娜维娅不见了。 在大盗游鳞的短刀即将割破空的腰腹之时，那维莱特毫不犹豫的出手，就好像曾经一招干掉公子那样，仅仅一招就直接把那个黑衣的身影干掉了。 但是…结果是毫无悬念的，那维莱特看着自己身下地面的空空荡荡，仅剩了一摊水迹，沉默。 空怔愣的看着现在的一幕。 “那维莱特，这是…” “幻影。” 刚刚在歌剧院里面逃窜的，不过是大盗游鳞的幻影，而真正的他现在早已经逃之夭夭。 此次抓获行动又失败了。 …… “咳…咳咳…” 扶着歌剧院地下室墙壁弯腰站着的喻水把几口血咳到了地上，呼吸略微的急促了起来，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吃了药。 剧烈的心跳随着寂静缓缓的恢复正常。 撩开自己的衣角，之前被克洛琳德打出来的枪口已经撕裂，开始汩汩往外冒血，喻水身上只带了些简单的伤药，打开瓶子倒了上去。 “！” 因为疼痛和失血，喻水昏暗中的脸色变得愈加煞白。 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就按照原有的计划路线离开吧。 喻水的手里面握着刚刚偷窃而来的蓝色宝石，看上去只是平平无奇的珍贵…至少喻水不太在乎其本身的价值。 成就感更加重要。 空荡的地下室里面，十分显耳的脚步声缓缓出现，喻水听着这脚步声并没有移动，而是面含微笑的望向那黑暗中渐渐浮现的人影。 娜维娅手里面握着大剑，一步步地出现在了昏暗的光芒笼罩的地方，神色平静的异常…正面直视着喻水那满含暖意的视线。 “娜维娅，看这架势…你是要把我在这儿杀死吗？那真难办啊，我绝对没办法在你手中逃过的。” “在这个时候还在嘴碎，即便是伤痛也改变不了你的秉性么。” 娜维娅收了自己的大剑，在她身后的黑暗当中，无数的警备机械已经无声的倒在了泥沼当中，在喻水的不远处站定，不远不近的望着他。 这严肃的表情都把喻水看慌了。 “喂喂喂，我还是不习惯娜维娅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啊，要不我来给你讲个笑话…” “我还是来劝你自首的，喻水哥，即便你罪大恶极，但是我相信审判官大人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啧…” 第十章 守狱犬与黑斑纹鱼 原本剑拔弩张的兄妹双方之间的关系，因为喻水喉间忍耐不住的痒意以及嘴角流出的鲜红血液而化解，娜维娅不假思索的跑过去顿在了他身边，复杂的关切目光被喻水所全然注视到。 开心的微微笑了下。 “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娜维娅。” “你是不是病又犯了，父亲给你留的药吃了没有？你还真是…明知道自己心脏有疾病还要做什么大盗，好好的回刺玫会不好么。” “……” 对哦，好好的回刺玫会当自己的大少爷好像也挺不错，所以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应该是不想让这个已经浑身血污肮脏的人，再玷污了那个曾收留他的地方吧。 而且自己身上牵扯的利益关系有点复杂，彻底离开继续做自己的大盗，最后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才是喻水最好的结局。 “别担心，我已经吃药了…刚刚吐的只是淤血而已，娜维娅，快离开这里吧？估计要不了多久警备队就要找来了，到时候解释不清的。” 喻水扶着墙壁一点点站了起来，拂去了娜维娅抓住自己胳膊的双手，在她不解的目光当中…非常快速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转身跑走了！ “哈哈~就算再成熟娜维娅也还得被我摸头，下次再见啦我的乖妹妹！！” “……” 总是把自己裹在夜行衣里面，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娜维娅都快忘记了曾经父亲还在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个又讨人厌又臭屁的屑家伙罢了。 虽然好像当时已经开始偷盗了…但至少手上没有人命，好像是从父亲去世之后开始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娜维娅…想要调查的事情又多了一个呢。 …… 喻水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的水幻影又走进了卫生间与自己交换身份，夜行衣和宝石因为无法随他一起溶解而被留在了地下室暗处，水幻影把便衣还给喻水后就消散了。 因为刚刚混乱发生的时候喻水全程都在警备队的监视之下，因而无人怀疑。 注意到了正抱着昏厥的派蒙沉默的坐在位置上的空，喻水走过去问候了一句。 “旅行者，派蒙小姐只是晕过去了…不至于露出这样生离死别的表情吧？” “不，我只是在计算派蒙醒过来之后究竟要吃多少东西才能弥补精神损失，我的钱包够不够填满她的胃。” “啊？噗…哈哈哈哈~！” 喻水还以为空心如死灰的是发生了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码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空，等派蒙小姐醒过来之后来德波大饭店找我吧？我请你们吃东西好了。” “哎？这…” “一言为定不许拒绝，让派蒙随便吃啦，我很有钱的。” 喻水表示自己财大气粗，派蒙这么小小的一只再能吃也离谱不到哪里去的吧？ 林尼已经被救了下来醒过来了，妹妹琳妮特关切的站在他的身边，围观着警备队以及莱欧斯利对他的些许询问。 “呃我…我只记得，在魔术暗中的通道里面突然有一团水包裹住了我，挣脱不开就好像要被溺死一样…我真的认为自己要被杀掉了，幸好还能醒过来。” 林尼拍着自己的胸脯惊魂未定，不得不说大盗游鳞和怪盗貂确实不是一个等级的盗贼，游鳞要厉害多了。 “也就是说中间发生的一切你都不知道？” 莱欧斯利还是有些不甘心，这回又是一次与大盗游鳞的正面交锋，却还是被他正面逃了，还想继续追问，却被身后走来的一个人打断。 “好了典狱长大人，没看见林尼先生现在还恍恍惚惚的吗？要问什么等过段时间他休息好了再问吧。” 喻水从人群外面走到了莱欧斯利的身边，毫不在乎对方典狱长的身份，语气一点都不客气…而视线一直都无声地落在他的面容上。 他居然在莱欧斯利脸上看到了懊恼？还真是新奇。 “…喻水先生，说得有理，我确实不应该操之过急…总之林尼先生，我过几日还是会来找你的，叨扰了。” “没关系的…” 这场位于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闹剧落幕于此，外面露景泉广场上的观众失望至极，因为大盗游鳞压根就没出现在外面。 喻水混在无辜的人群里面离开了歌剧院…他发现莱欧斯利似乎在暗中多瞥了自己几眼。 怎么…守狱犬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不对劲了？ 后面…在当晚所有的防备都被撤走之后，喻水穿着自己的另一套夜行衣，潜入了歌剧院的地下室里面去取藏起来的宝石，结果早有预料的…撞到了守株待兔的莱欧斯利。 “看来我猜对了，你没办法在溶解于水的时候携带任何…” 莱欧斯利看着喻水腰上挂着的神之眼，轻笑了一下。 “除了你神之眼之外的任何东西，所以你必然会在事后暗中潜入回来带走你的战利品。” “……” 背对着莱欧斯利的喻水握着宝石的手轻轻的紧了紧，转身的时候露出的半张脸仍旧嘴角弯弯，笑的蛮开心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愿意跟你这样的人较量啊莱欧斯利，就连审判官先生都没发现这件事，所以…” 喻水挑衅似的把宝石在自己的手上抛了抛，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歪了歪头…暗中窥探着离开路线的方位。 “你为什么不带其他的人来呢，是觉得靠你自己就能够抓我归案么？” “……” 莱欧斯利紧了紧自己的机械拳套，如寒霜般的视线就好想要透过喻水的外壳，窥探到他最本质的模样…就像是一团在迷雾当中寻觅的开拓者。 平缓的嘴角勾起一抹与喻水一般的弧度。 “因为你，是我的猎物嘛，也是我最大的挑战，我并不满足于把你抓捕归案，而是要彻彻底底的把你所有的神秘外壳，都给扒光。” 在长达三年的较量当中，喻水对莱欧斯利升起了无数的好奇心，反之亦是，莱欧斯利早已经把大盗游鳞看作自己生命中不可不解的谜团了。 双方都是持枪的猎人，也都是彼此的猎物。 喻水装模作样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胸满是惊恐。 “不是吧不是吧，你要把我的衣服都扒光？典狱长你也太变态了，下一步是不是就是狱长潜规则犯人了啊？噗…哈哈~你脸色好黑啊这就撑不住了？我还真挺想跟你发展点不正常关系来着。” “…哈？别跟我说你各种犯案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我可不喜欢这样花哨的把戏，看招！！” 第十一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在晦暗无声的歌剧院地下室当中，被尘灰覆盖的地面仿佛也成为了一片舞台，而喻水与莱欧斯利即是其上翩然起舞的舞者。 一刚一柔，一攻一守的战斗看上去就像是交替互补的舞步，喻水从不正面迎接莱欧斯利的拳头，永远与其擦边而过，而时常有的接近也并不攻击，只是贴着对方的脖子与其耳语。 “莱欧斯利，你看我们两个多搭配啊？” “…” 携带着冰棱的拳头自喻水的腰侧掠过。 身形敏捷的大盗踩着典狱长的肩膀跳上了天花板，双腿勾着横梁倒吊了下来，还单手扯着自己的兜帽不至于暴露身份。 就在莱欧斯利的身后。 “咱们两个，一刚一柔，一冰一水…” “轻佻的家伙，你习惯在战斗的时候和人调情么？！” 拳风终止于喻水嘴角的前一分的地方，莱欧斯利的拳头上面渐渐凝聚出了些许坚冰，阻止这他的进一步攻击，那冰后的水流却缠绕着他的胳膊，从衣领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啧…” “一个典狱长一个法外大盗，守狱犬和黑斑鱼，没有一点不是互相对立的，但这也很搭配不是么？” 趁着莱欧斯利被水流袭击的机会，喻水悄然坏笑着跳到了他的背后，一把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态度亲昵动作暧昧…然而莱欧斯利却察觉到一抹冰凉的触感抵上了自己的皮肤。 原来是大盗的短刀。 一向在面对重犯时冷若寒霜的眼眸悄然出现了些许懊恼，嘴角却嘲讽的弯了起来。 “怎么，口口声声说着很喜欢我，现在却拿刀抵着我的脖子？原来你是病娇那类的。” “不不不，只是一层保险措施罢了，我怎么敢断定你不会在我抱你的时候突然给我来个过肩摔呢？我很弱的，摔在地上会哭很久。” 然而喻水真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拥抱了一会儿这个他三年来的专属宿敌，没人看得见他的神色如何…也没人知道他在回忆着什么。 那是三年前的时候除了梅洛彼得堡的那次，喻水第一次与莱欧斯利正面较量的画面，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晴朗的夜晚，他要偷的是卡布里埃商会内部的一件机械设计图。 偷的东西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喻水得手了，同时逃跑的路上也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一个紧追不舍的守狱犬。 “我说，监狱典狱长什么时候也开始兼职警备队员了？抓鱼的从来都只是猫，狗来凑个什么热闹。” 喻水站在高地，浑身都笼罩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本就笼罩在夜行衣当中的身影愈发晦暗不明了，追了他一路的莱欧斯利情绪谨慎，面对询问却也不吝啬和他聊上两句。 “除非这条鱼曾经惹到了那条狗，而且其本身足够诱人。” “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会移动的香饽饽咯，哈哈哈~！荣幸之至能被典狱长大人特殊对待，我记住你了莱欧斯利…终极目标，不如就定为你胸膛中跳动的那颗心吧。” 属于作恶多端的大盗的终极目标，就是莱欧斯利的心，当时的他看着那清冷月光中唯一的阴影伸手指着自己的心脏，还以为他的目标是杀死自己，剖胸挖心。 不过后面的所有事情都证明了莱欧斯利最初想法的错误，这个大盗妄图得到的是他的爱？ 呵…开什么玩笑，典狱长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犯人，会爱上一个杀人如麻作恶多端的大盗呢？因而在现在喻水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抚摸着他胸膛的时候，莱欧斯利心里面唯有冷笑。 “你一点也不心跳加速呢，反倒衬得我剧烈跳动的心有点可笑了。” 喻水的呼吸稍稍急促了些，他其实是犯病了，但是没有在莱欧斯利面前露怯。 他听闻了这个男人的一声冷笑。 “连自己的真实面貌都不敢露出，整日把自己裹在黑色的兜帽下的胆小鬼，也妄图偷窃到我的心？你比须弥草神还会白日做梦。”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摘下兜帽直面过你，莱欧斯利…你真的认得出我吗？认得出我是谁么…” “…！” 当莱欧斯利回神，猛地转身左右搜寻时，才发现喻水已经不见了…被催眠了么？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自己认识的人？ 地下室空剩滴水落石的寂静之声。 …… 枫丹北国银行，阿蕾奇诺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一个浑身黑衣的人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桌子上面放着一颗蓝色的宝石。 了然的笑容出现在嘴角。 “看来咱们的大盗先生又行动成功了？祝贺祝贺，这算不算是正面挑衅了枫丹的三个最高管理者，又成功全身而退？” 阿蕾奇诺装模作样的鼓了鼓掌，接住了喻水抛过来的宝石，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感谢你的祝贺~我想着应该算吧？想必我经过此役，在你们愚人众判断盟友价值的计算里权重会变的更多？还是老样子，拍卖收益六四分。” “知道，喝杯咖啡么？” 喻水看见阿蕾奇诺对着自己晃了晃手上提着的咖啡外卖。 愚人众北国银行，喻水大抵是在六年前与枫丹的愚人众势力搭上线的，当时的『仆人』还不是现在的阿蕾奇诺。 愚人众会帮助喻水拍卖盗窃来的各种珍宝，收益六四分，喻水六愚人众四，在愚人众打算收集神之心之后还帮助收集了不少枫丹的各类情报。 现如今的这个『仆人』阿蕾奇诺还是喻水看着升上来的，她诛杀老『仆人』的时候喻水还帮忙了呢，因而如今的枫丹愚人众和喻水的来往愈加紧密牢固了。 喻水没有拒绝阿蕾奇诺的咖啡，两个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样坐在了桌子的对面，彼此闲聊，直到喻水说起了白日里的那场表演。 “说起来真是有意思，我毁了你的孩子林尼的魔术秀，还把他打晕吊在天花板上，哈哈~他还不知道我与愚人众之间的合作呢，可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还年轻，多让他吃吃瘪成长一番不是坏事，不然以后怎么接过『仆人』这份大任。” 喻水和阿蕾奇诺成功达成了观念上的一致，举杯相碰…可怜的林尼还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安排的这么明白。 苦兮兮。 第十二章 新任典狱长助理 第二天，枫丹的街头巷尾都遍布着一条最新新闻，说是昨天大盗游鳞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行动再度成功了！水神芙宁娜座位上的蓝色宝石不翼而飞，水神被大盗劫持连连求饶颜面尽失！ 《蒸汽鸟报》上面的最新头条即是刊登的这条消息，按理说自家神明被大盗挟持还被偷了宝石应该是很丢脸的事情，但是不成想枫丹市民们一致认为…… “芙宁娜大人本就没有什么颜面，谈何颜面尽失？” 于是又是第二天的《蒸汽鸟报》的头条就换成了这句话，还用了加红的大字写在了报纸的最上面生怕读者看不到，这可当真是太乐了。 当空和派蒙在最新的报纸上面接连两天看到了相关的报道之后，表情不可谓不丰富啊，都在开始考虑着要不要去沫芒宫看望安慰一下芙宁娜了。 “哦？咱们那位水神还需要别人安慰吗？她才不会把这些话听进心里面呢。” 正在空和派蒙站在报纸摊面前讨论的时候，一道男性的声音从空的背后插了进来，成功地吸引了他们两个的注意力。 “是喻水先生！” 派蒙先一步看到了信步走来，穿着枫丹款式休闲常服的喻水，他看上去状态非常好，春风得意阳光灿烂的，准是这些天碰到了什么好事儿。 打了招呼，喻水凑过去看了看《蒸汽鸟报》今天的头条。 “能让自己的子民这么开心，饭后有了谈资闲暇有了话题， 芙宁娜高兴还来不及吧？她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角色么。” “好…好像也是哦。” 喻水的话说的太直接，反倒让空和派蒙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于是见多识广的旅行者连忙转移了话题聊些别的。 “喻水，你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发生什么好事儿了吗？”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居然被你们看出来啦。” 喻水惊讶的托住了自己的脸，眼睛瞪大，最经典的惊讶表情…此情此景空真的很想说一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哎！ 总之忽略这些过分活泼的腔调，喻水也不介意跟二位分享一下昨天发生的好事了，具体就是昨天他在路上遇到了一只拦路的美露莘，她说她是梅洛彼得堡的护士长，兼职出来发传单。 是典狱长莱欧斯利正在招聘助理，所以让她来大街上面宣传。 “所以…？” “所以，我投简历了啊，我自诩自己的才能在整个枫丹同龄人里也算翘楚，这份职业应当是手到擒来了。” “哎？！还真的是啊，喻水先生你怎么突然要去当莱欧斯利的助理？” 空与派蒙两脸惊讶，不过喻水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和莱欧斯利玩一场猫鼠游戏吧？虽然猫不是猫鼠不是鼠。 典狱长绝对想不到视为眼中钉的大盗会大胆到去应聘他的助理，到时候等到身份暴露，他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不过这些是不能明说的，所以…喻水故作扭捏的凑近了一下二人。 “你们绝对不能外传哦！其实…是因为我很仰慕典狱长，所以想尝试下能不能发展出办公室恋情什么的！” 空＆派蒙：(⊙o⊙) 这是可以明说的吗？！喻水先生还真是意外的坦诚啊，这就是玩世不恭的浪子吗？ “好了结束这个话题吧，我记得之前在歌剧院的时候跟旅行者说过要请你们吃饭的，正好距离德波大饭店这么近，干脆就一起去吧？” “吃饭？！好啊好啊！旅行者你真不够意思，喻水先生要请吃饭都不告诉我~” 派蒙一听见吃饭眼睛就发亮至于空就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他能说他压根没当真吗？ 希望喻水的钱包还能安好。 …… ‘莱欧斯利，你真的认得出我么，真的认得出…我是谁么？’ “唔呃！” 再次因为这句话而从梦中醒来，莱欧斯利在自己办公室的小塌上面坐了起来，擦去额角的冷汗。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回忆着当时游鳞的那句话，他像是在暗示真正的他自己就在莱欧斯利的身边，可能他是周围的任何一个人。 不过莱欧斯利第一时间就排除了所有身高在一米八以下的，特别是希格雯，那小矮子美露莘不可能是大盗。 “你究竟是谁呢，真是恶趣味。” 莱欧斯利觉得这段时间他有点儿疑神疑鬼了看谁都不对劲，他知道这样的状态不正常，但是大盗游鳞给他的心理压力真的很大。 三年的对手戏，连对方的样貌都不知道。 “唔…希格雯，你应该在吧？” “公爵大人，叫我什么事儿呀！” 希格雯被莱欧斯利呼唤一声就直接出现了，就像是个无处不在的小精灵一样，可可爱爱… “我让你对外招募的典狱长助理，有消息了么？” “报告公爵大人，大部分人听说是做你的助理全都跑掉了！我发了三天的传单，就只有一个人投了简历。” 希格雯看上去有点委屈又有点不解，明明莱欧斯利大人这么好，为什么市民们都会害怕当他的助理呢？ 莱欧斯利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只是有些好奇那个唯一一个投了简历的是谁。 “好像叫…喻水，是刺玫会的人。” “哈？是那个家伙…” 他的脑海当中悄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不算熟缺说过话，也算是个认识的人，他要来当助理…也不可能是因为缺钱。 有意思。 助理的考核大概过了十天左右，梅洛彼得堡所布下的所有考核题目就如同喻水所预想的那样，轻轻松松的完成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有竞争者从而非常的快速，第十天的清晨，喻水按照指引去往了伊黎耶岛，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后面，那里是枫丹廷唯一可以通往梅洛彼得堡的通道。 升降机的前面还有只小小的可爱至极的美露莘？ “喻水先生，首先恭喜你过五关斩六将成功通过了我们梅洛彼得堡的考核，从今天起你就是典狱长莱欧斯利大人的私人助理了！ 唔，我是来兼职接待员的梅洛彼得堡护士长希格雯，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吧！” “本来也没有第二个应聘的了…嗯哼，我是喻水 ” 喻水悄声吐槽了一下，却真真切切的传进了希格雯的耳朵里面，她的声音一顿，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多了一点点气急败坏！ “总之，希望喻水先生可以好好工作，协助公爵大人管理好梅洛彼得堡，让他能安心的办事！” “公爵大人？哦…好好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莱欧斯利大人的~” “？” 希格雯：总觉得你说的服侍和我说的协助不是一个意思。 只是喻水那纯洁的大眼睛实在是太纯洁，于是那点奇怪的感觉也不见了。 升降机的下面是梅洛彼得堡的登记处，或许是因为通常不会有人前往梅洛彼得堡，因而接待的小姐还认为喻水是新的犯人呢。 “这就是新的犯人？来登记一下，照张相…” “哎呀，喻水先生不是犯人，是公爵大人的新助理！” 还没等喻水本人解释，希格雯就代替他表述了，那么喻水本人就只能肯定的挠挠自己的脑袋，点点头。 这可算是吓坏了接待员，让她连声道歉。 “没什么啦…不过那个给犯人照相的地方，我有点好奇，能过去拍一套吗？” “啊，当然可以的，就算不是犯人也可以试一下那个犯人照。” 就当做是提前感受一下了… 正面一张，侧面一张，即便是黑白照片也遮挡不住喻水的俊秀惹眼呢！ 第十三章 相侵相碍呀～ 喻水不是第一次来梅洛彼得堡，不只是三年前的那一次，后面也有许多次暗中潜入监狱见些人办些事，或者单纯视奸莱欧斯利。 不过莱欧斯利的办公室算是喻水第一次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巡航船行驶来到了梅洛彼得堡内部，在希格雯的带领之下走进了莱欧斯利的办公室，碧蓝色的瞳孔在整个空间当中四处游离，充满了新奇的神采。 推开大门入眼的是一圈盘旋的阶梯一路向上，上方即是莱欧斯利的办公室。 不过莱欧斯利却不在这儿。 “欸？难不成是因为最近抓到了几个重犯，公爵大人正在亲自审讯，所以不在办公室里面？喻水先生你先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找他！” 还没等喻水回应哪怕一声呢，希格雯就一边自说自话一边转身跑出去了，喻水差点尔康手去挽留了…当然只是做做样子，实际上一点儿声都没出。 希格雯在这儿的话，喻水就没有办法随便的在莱欧斯利的办公室里面寻寻摸摸了~他真的很想知道表面严肃无比的典狱长大人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比如说…衣柜里面可疑的女装，垃圾桶里可疑的小纸团，柜子里面奇怪的小杯子什么的，就算没有那喻水也不介意自己给他弄点。 现在他最私密的空间就展现在喻水的眼前咯~ 其实莱欧斯利的办公室不大，毕竟梅洛彼得堡是海底监狱，空间有限，大部分的空间都分给囚室了，给管理者们的空间自然就不会很大。 喻水刚刚在来的路上其实已经看到了不少犯人，以及在各种角落里面要么巡逻要么摸鱼跟犯人一起打七圣召唤的看守了，还匆匆去了趟拳力斗技场，有个橙色头发的战斗狂正在大喊着求敌人。 喻水认出来了，那不是愚人众的公子吗？哈哈~怕是被关到这里之后乐不思蜀了，说回办公室吧，最基本的办公设施桌椅什么的都是配备的。 书架上面的书籍看上去已经很旧了，但仍被保存的很好，莱欧斯利应该经常翻阅这些书，喻水特地去看了看那些书的内容。 “啊~真没劲，全都是这么硬的书啊，我还以为好歹会有一两本轻小说呢。” 现在喻水手里面拿着的书籍是《枫丹犯罪心理学十三问》，里面还把大盗游鳞给当成了一个范例，说这就是典型的愉悦犯，作恶只为了取悦自己。 被如此评价的喻水只能默默的伸出一根中指，表示自己的不屑。 这踏马都谁写的b书，还配了图？我给你肖像权了吗！ 闷闷不乐的把书放回了书架，眼看外面还没啥动静，喻水无声无息的摸到了跟莱欧斯利的办公室连在一起的他的休息室，这儿大概就是他居住的地方了吧？ “嘶~居然把办公室跟自己的休息室连在一起，不正经的家伙，岂不是想要在办公途中做点什么都很容易？” 喻水满脸不正经的撇了撇嘴，虽然按照莱欧斯利那个家伙的性子来看大概不会的啦，但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休息室里面…其实最惹眼的就是那一身挂在衣架上面的黑色鎏金夜行斗篷，没看错的话好像是大盗游鳞的那一件，居然被莱欧斯利珍藏了？ “看够了么？来到这儿的第一件事是欣赏我的休息室，怎么…喻水先生对我有意思么。” “？！” 身后突然传来的说话声音让喻水少有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打激灵，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浑身一颤，心虚的转过了头，看着正戏谑望着自己的莱欧斯利。 他的身上能够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很显然是刚刚做完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回来的，察觉到了喻水的愣神，莱欧斯利颇为无奈的叹了叹气。 “让开吧，让我去洗个澡。” “哦…我挡你路了是吗？那个…抱歉哈。” 一点点打从他的休息室门口挪开，目光跟随着他无声地走进休息室里面，然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门内传出来了水流声。 “洗澡？嘿嘿…有点想看，啊不对！想什么呢…” 喻水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发觉自己最近当真是变得变态了不少，虽说是想用留影机把他拍下来当要挟的把柄罢了。 算了这事儿真是太没品，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来和莱欧斯利一起相侵相碍吧~ ……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喻水与莱欧斯利面对面坐在了办公桌两侧，希格雯给他们泡了茶，好奇的左右看着这两个人奇怪的氛围。 “公爵大人，我就不打扰你和喻水先生聊天了，先走咯~” “嗯，下回见~” 轻声应和，目送着希格雯离开，而后才把视线转移回了喻水的灿烂笑脸上。 不知为何有点头痛。 “为什么要来当我的助理？总不会是因为缺钱吧。” “当然不是~其实，我的心里面一直对典狱长大人都非常的仰慕！一直想有个机会和你认识的更深，所以路遇希格雯宣传，就投了简历啦~程序可是正规的，梅洛彼得堡的考验我也是满分通过！” 喻水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所有资料都放在了莱欧斯利面前，掷地有声…对方拿起来简单的看了两眼，冷哼。 “仰慕？我怎么不觉得你很仰…嗯？” 莱欧斯利话说到一半抬头，不成想直接被喻水的星星眼注视给打断了，水汪汪的眼睛里面真的全部都是仰慕哦。 喻水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有的时候甚至比语言更有用，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情绪，而相对应的，他也更容易伪装。 “哦~既然手续符合程序，那我自然没有异议，从今天起你就是梅洛彼得堡的工作人员，典狱长的私人助理，工作时间吃住都要在梅洛彼得堡内不得随意外出。 处理日常事务，辅助我的工作，必要的时候担任助手，权利很大工作量繁多，丑话说在前面，接受不了的话，趁早离开。” “你是在小看我么？” 喻水一只手搭在了桌子上面，支着自己的下巴，那目光当中多少带上了些玩味以及不服输，似乎对于刚刚莱欧斯利的话颇为不满。 俊秀无双的脸蛋上面此时此刻写满了的都是斗志，面对着这样的人，即便是莱欧斯利心里面也会有点波动。 “我想处理梅洛彼得堡的事务应该不及管理刺玫会繁琐，我好歹也协助了卡雷斯先生四年，在管理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 说话的语气当中自信心满满，办公桌双方的气势几乎势均力敌。 “你且等着看我帮你把梅洛彼得堡管理的井井有条吧，莱欧斯利先生…到时候会有奖励吗？” “当然有，我拭目以待。” 第十四章 梅洛彼得堡的日常 因为喻水毕竟算是初来乍到，因而在开始工作之前还是需要有人来带着他熟悉一下梅洛彼得堡的基本环境的。 而这个人选毫无疑问，自然就是平日里事务清闲，一次能喝三杯红茶的莱欧斯利公爵本人了，能让公爵本人来带领熟悉环境，喻水觉得自己还真是有排面呢。 许是因为他们两个走在梅洛彼得堡里太过显眼了，不多时，“公爵身边多出来了一位高个子的白发帅哥”的消息就不胫而走，许多喜欢讨论八卦的人们第一时间开启了层层讨论。 具体的内容则是“身份”“与公爵的关系”“性格”以及“颜值”，毕竟喻水长得高高帅帅，陌生人第一印象就是他的样貌吧？ 而此时此刻的喻水与莱欧斯利对此还浑然不知，熟悉环境的第一站自然就是位于梅洛彼得堡管理区的特许食堂了。 “哦~第一站带我来的居然是吃饭的地方，这就是璃月的一句老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吧？” “挺有道理的话，我也觉得吃饭很重要。” 莱欧斯利的回应让喻水感到有些惊奇，因为能听得出来他言语当中的些许俏皮，不过随即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以最原初的身份，在日常的时间当中与真正的莱欧斯利相处。 现在他表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性格吧？嘶…跟他追捕大盗游鳞的时候相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曾经看到过的莱欧斯利的眼神都冷得出奇。 这种一点点了解到从前从未知晓的心上人的真正一面的感觉，让喻水心里面暗爽，跟莱欧斯利一起在食堂外的桌子上坐下，刚好是中午饭点的时间。 特许食堂的接待维尔赛看见莱欧斯利来了，连忙走出来慌忙地迎接。 “公爵大人！您亲自来了啊，需要我为您准备这里最上等的食物吗？” “两份，我今天是和我的朋友一起来的，他以后就是我的私人助理，协助我管理梅洛彼得堡的事务。” “欸？” 维尔赛转头，看到了坐在莱欧斯利对面的喻水正欢笑着对他打招呼。 “初次见面呀靓仔，我是喻水！梅洛彼得堡的新员工，那边的发条机关是你的吗？看上去好酷啊！” “啊您好您好，布兰他也是我们特许食堂的员工，餐点马上就来了！” 维尔赛觉得喻水的笑容还蛮有亲和力的，人长得也好看，虽然年轻但是能担任公爵的助理，手段估计也是非比寻常，果然是年轻的英才啊。 …… “随机饭盒吗？听上去真有意思，这样子就没有选择困难的烦恼了。” 喻水听着莱欧斯利对于特许食堂的介绍觉得新奇的很，之前的几次潜入他都只是走马观花，压根就没有深入了解这座监狱。 “说的不错，后面的日子里你也可以来这儿吃饭，当然能吃到什么全看运气。” “哎~？没有身为公爵助理的后门吗，公爵大人~” 在等餐的这段时间里面喻水和莱欧斯利闲来无事聊的便多了一些，许是本性暴露吧，喻水说话都带上波浪线了。 惹得莱欧斯利频频侧目。 “在墓园和歌剧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副模样，还是省省吧，除非你第一个月工资发了后，愿意花特许券改善伙食。” “哈，我在外面看到的你与现在在我眼前看到的你也不太一样啊，高冷男神典狱长呢？怎么变成轻佻的狼狗上司了。” “哈哈哈~” 莱欧斯利被喻水逗笑了。 饭后他们一起去了破烂骨头商店，这儿是整个梅洛彼得堡最热门的地方。 这儿并不流通在整片大陆上面流通的货币摩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叫特许券的特殊货币。 用特许券，你可以在这里买到除了自由之外的所有东西，说不定还会有些灰色产业能搞到些不合法的东西呢，而破烂骨头商店就是花费特许券最好的地方。 虽然喻水暗中的查探到了，这骨头商店明面上是店主埃尔瓦德开的，实际上莱欧斯利和商店有各种各样的关系。 这就是传说中的工资回收计划？哈哈。 至于埃尔瓦德，看到莱欧斯利和一个俊秀的男子并肩前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就是传闻当中的公爵助理喻水。 没错…一顿饭的时间，“公爵助理喻水先生”的消息就已经传遍整个梅洛彼得堡了。 “公爵大人，喻水先生？二位是来我这儿熟悉环境的吗。” “没错，给喻水介绍介绍你的破烂骨头商店吧？” …… “嗯嗯，我大概了解了，所以未来我的工作清单里面也会有核对商店账目这一项吧，有烟草卖吗？” 听完了介绍的喻水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有没有烟草卖？难不成他还是个老烟枪么，莱欧斯利心里面默默的想到。 “公爵你什么眼神啊，我不吸烟我就问问…心脏病人不能吸烟，我还是很惜命的。” “原来刺玫会大少爷心脏有严重疾病的传闻是真的么，注意健康。” 莱欧斯利若有所思，还小小的关心了一句，喻水表示他很受用，并且很想知道莱欧斯利知道他关心的就是自己的眼中刺时会是什么心情。 至于埃尔瓦德这是默默地把“刺玫会大少爷”这个信息给记在了心里，好歹也是个情报消息不是。 后面莱欧斯利带着喻水逛完了整个梅洛彼得堡，包括监舍区，生产区以及拳力斗技场等等，监舍区就是犯人们居住的地方，生产区生产并往全枫丹输送发条机关。 也是犯人们劳动赚取特许券的地方。 “莱欧斯利，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有错误的话，特许券制度并不是你最开始推行的？” 在从生产区回到管理区的升降台上的时候，喻水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询问了一句，莱欧斯利好像没有防备之心，轻轻点了头。 “在我接管梅洛彼得堡之前，特许券就已经开始在这儿流通了，既然大家已经习惯，我又为什么要去改变呢？” “说得有理。” 后面在回到公爵办公室的时候，莱欧斯利自顾自的去泡茶了，顺便说着话。 “看守们有自己的宿舍，但你的身份毕竟与众不同，因而你的住处被我安排在了办公室内部，大概就在我的休息室隔壁，加油干，争取让我安心当甩手掌柜。” “啊哈？那你当这甩手掌柜的时间里面又要去偷偷摸摸办什么事情啊，去体验正常人的生活？” “想什么呢？当然是去全枫丹追缉大盗游鳞的踪迹，我必须查清楚他的一切。” 喻·大盗游鳞·水：…[流汗黄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哈。 第十五章 拳力斗技，立威的好地方 “说起来，如果特许券能够在梅洛彼得堡里面换取到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么真的不会有人尝试着用特许券换取…与魅力十足的公爵大人一夜风流的机会么？” 喻水状似无意地趴在了莱欧斯利的办公桌子上面，看似只是一个突发奇想，但是实际上他是早有预谋。 特许券能够在梅洛彼得堡里面换得任何东西的价值早在他来这儿当典狱长助理之前就知道了，这个问题也是那时候出现的。 听见了喻水这句话的莱欧斯利才刚刚喝上一口热茶，结果就因为突然哽住差点把茶尽数喷出来，好不容易保持住了情绪，转头责怪地看了喻水一眼。 蓝瞳白发的帅哥先生用着纯洁无瑕的表情回应——这小子在装模作样，莱欧斯利几乎第一眼就判断出来了这个结论。 得体的微笑了一下。 “很有意思的想法，你还真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也不是第一个…想要尝试着这么做的人。” 莱欧斯利心平气和的喝了一口热茶，因为喻水那八卦的眼神实在是太炽热了，他也不介意跟对方说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嗯哼~曾经有一位化名‘纯黄蔷薇’的女士给我写信，说想要用几年积攒下来的特许券换取跟我一夜风流的机会，那信里面甚至还夹了一个安全套。” “？？” 喻水没想到居然能挖出来这么劲爆的猛料，他开始期待后续了！ “然后呢？那个安全套用掉了吗？” “你那是什么幸灾乐祸的表情，是不是很想听见肯定的回答啊？答案是没有，她手上的特许券还不够俘获我的芳心，至于现在她出狱了，我也不知道对方在哪。” “啊~没劲。” 原本以为能够得到什么“公爵为钱卖身，对方竟是公爵狂热粉丝”的八卦呢。 “emm…所以说，这件事情是真的可以通过特许券换的咯？” “当然~不过这个特许券的数额按我心意上下浮动，没有极限。” 当喻水心里面刚刚升起来了一点点“强娶”的希望之后，莱欧斯利淡淡一句话把他不安分的心理给打压死了…他觉得自己要吃救心丸了。 “公爵大人真是狡猾啊，直接说前提得你自己喜欢的人不就好了？绕了这么大一圈，你该不会是在消遣我吧。” “哈哈怎么会呢，只是在说一件事实罢了，而且喻水先生怎么就确定自己不会是那个让我心动的人呢，加油努力？” 莱欧斯利展现出了他天衣无缝的笑眯眯表情，这个时候喻水就知道这个话题应该就此打住了，他可不要去做这个不讨喜的人。 悻悻地直起了身，转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去看看自己的房间如何咯，公爵大人就先自己研究一下…怎么去抓捕那个大盗吧？” 离开的时候，喻水和希格雯护士长擦肩而过，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对话声。 “公爵大人，这是我特地给你调配的营养奶昔，可以和茶点一起喝哦。” “呃…谢谢好意了。” …… 梅洛彼得堡每日自有其运作规律，典狱长作为统领，有的时候却并不需要事事过问，即便他不在监狱里的日常事务也会照常运作。 而喻水的工作则是在他调查并追捕大盗游鳞的这段时间里面，代替他算算账，或者解决梅洛彼得堡里面可能会出现的诸多问题。 比如说追捕出逃的犯人，看管禁区或者抓间谍什么的，其余的倒没有什么太繁琐的事情，无事可做的时候喻水去了莱欧斯利给他推荐过的拳力斗技竞技场里面，当作观众。 虽然整个梅堡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他了，成功的成为了一个仅次于莱欧斯利与希格雯的人尽皆知的存在。 拳力斗技的负责人科林斯看到喻水来到了斗技场，忙战战兢兢地凑过去迎接。 “喻水先生？您难道是来斗技场里观看拳力斗技的吗？” “那不然呢？总不能是来看你的吧。” 这是喻水正式以助理的身份来到梅洛彼得堡的一周之后了，这一周里面监狱里面风平浪静的，很多人都不曾领略过这位公爵助理的手段，却都远远的见过他的样貌，因而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人开始传说他是个没有实力的白脸儿。 而且关于他上刺玫会大少爷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少爷”这样的词汇往往伴随着“不学无术”“纨绔”这样的评价，因而更有人看不起他。 既然是身为管理者，那喻水当然要亮出自己的拳头了，他当大盗横行枫丹六年，还没被人这么看不起过！ 科林斯觉得喻水说话好像有点儿带刺儿，尴尬一笑之后迎着他往上位上面坐，不过喻水本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今天可不是来押注的，那样多没意思啊？我记得拳力斗技不是独属于犯人们的竞技，看守们也可以上擂台不是么？我今天是来打擂台的。” “？！” 因为喻水说话并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因而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议论纷纷，而处于议论中心的这个男人镇定自若，询问的看着斗技场的负责人。 “怎么，不行么？” “呃…行倒是行，只是今天来打擂的可是有…” “那就得了，让我准备吧，我听说公爵大人曾经不也是在这儿打出名声最后一步步当上典狱长的么？那我也在这儿展示一下拳脚，免得…让某些人把我看轻了。” emm，虽说喻水自认为拳脚不是自己的长项，但是那是相对于莱欧斯利那样的人而言，整体水平他还是很不错的。 疾病也有足够的药物可以压制，最重要的是…喻水打听到今天莱欧斯利说不准会回到梅洛彼得堡，在外调查了一周后回家，听闻自家助理去打擂台了，肯定会想要来观摩一番当放松吧？ 喻水已经想好要怎么用自己的战斗魅力勾♂引那个男人了。 喻水的消息来源是『仆人』，情报很准，因为莱欧斯利真的在不久之后回到了梅洛彼得堡，喻水打擂台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不过… “哈~？我相信他的实力不会给我丢脸，所以我选择回房间休息一下，没有要事别来打搅我…我最起码要喝上五杯茶才能缓过来吧。” 第十六章 被暴打了呢 “吃我一拳！” “呃啊！” “擂台结束，获胜的是公爵助理喻水先生！！” “哇哦！！！” 再一次干净利落的把对手打下了擂台，喻水紧握的双拳舒展开来，蹭了一下鼻尖的汗珠，在斗技场内诸位观众的欢呼声当中扫视着周围。 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啊？难不成莱欧斯利不打算来了吗，那自己在这儿打的这么起劲，岂不是连它最基本的两个目的之一都没有达到？ 好在若是立威的话，喻水已经达成自己的目的了，经此一役估计会有很多人成为自己的粉丝吧？刚刚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去看了看自己的赔率，居然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比五百？！ 而且好像没有人最开始押他的注，反倒是他自己押了个一百特许券，所以只要他今天打擂成功，就能得到…五万特许券？ 芜湖~拳力斗技还真是个赚钱的好地方啊，喻水有点儿喜欢这里了。 “最后一位来打擂的是谁？我不需要休息了，直接上吧。” 搓了搓自己的拳头，挥拳揍人的次数有点儿多了，喻水还觉得拳头有点儿疼呢。 “真是自信！那么有请今天最后一位挑战者，同时也是蝉联多天的往届擂主，『公子』达达利亚！！” “啊啊达达利亚！！” “我要为你生猴子啊达达利亚！！” 拳力斗技主持人一喊出他的名字，全场的观众都有些沸腾了，喻水其实心里面早有点猜测，但是真的看到是他也有点惊讶。 人气这么高，是因为之前的战斗让他变得炙手可热了吧。 说起来喻水和达达利亚还不认识，虽然和愚人众有合作，但是一直和喻水接触的都是阿蕾奇诺，达达利亚来到枫丹的那一小段时间喻水恰好不在，等他回来这家伙都被羁押了。 还是被喻水目睹着被那维莱特一招干掉的。 穿着灰色外套的橘发执行官少年走上了擂台，站在了喻水的对面，对决之前想及对方毕竟是愚人众的人，日后或许会有合作的时候，便友好的微笑了一下。 然而并没有得到达达利亚的回应。 “呃…久仰大名？愚人众第十一席达达利亚，即便成为了梅洛彼得堡的囚犯，你看上去还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呢，我是喻水。” “…嗯？哦，你就是最近传闻中新来的公爵助理啊，初次见面，希望你会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对手。” 刚刚的达达利亚似乎在失神，现在听到了喻水的话才缓过神来，无光的眼神当中恢复了战斗的凌厉，刚刚他的状态让喻水感到很奇怪，毕竟传闻中公子可是个战斗狂，面对战斗他不应该如此恍惚。 只是现在先应战吧。 …… “哈~有意思，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这监狱里面真的很少能让我战斗的，如此酣畅淋漓的存在！” “大名鼎鼎的公子，也很不赖嘛！” 这场战斗或许称得上是足以载入拳力斗技史册的一次战斗，因为两个人战斗的你来我往无比激烈，甚至到了惺惺相惜的地步。 达达利亚很久没能痛快的战斗过了，喻水给了他这种势均力敌的危机感，而喻水对于达达利亚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要不是拳力斗技不允许使用元素力，他们两个估计能把整个斗技场给掀了，不过场内的气氛也好像要把整个天花板掀起来了一样。 他们身上都没受多少严重的伤，喻水的嘴角被打了一拳，达达利亚的腰被踹了一脚，等等等等… 只是在他们打得正酣的时候，喻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传来了一阵窒息般的疼痛，那双碧蓝如水的瞳孔仿佛失去了一瞬间的高光，出拳的速度也缓慢了一下。 不好？！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犯病，难不成是因为战斗时间太长了，太激烈了么… “吃我这拳！” “呃…！” 达达利亚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喻水的肩膀上面，让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滚落在地，不仅全场静谧，就连达达利亚本人都惊讶到了。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拳，不应该躲不过啊…达达利亚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发现侧躺在地上的喻水很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脸色也是异于正常的苍白，唯有嘴角红润，似有血痕流出。 “喂，你怎么了？！你振作点啊！” “特殊情况！比赛暂停！！” 达达利亚和斗技场工作人员冲到了喻水的身边，观众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喻水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在上场前挂在擂台边缘的外衣。 “药…药…” “药？在衣服里吗，快去拿药！” “哦！” 一个工作人员在达达利亚的呼喊声当中冲过去了，只是速度虽然很快，但是还是赶不上喻水晕倒的速度。 意识恍恍惚惚之间，他听见周围的人都在呼唤着自己…这算是自己输了么，那五万特许券岂不是白白废掉了，该死的心疾… 再醒过来，喻水已经躺在监舍区的医务室里面了，希格雯护士长正在拿着听诊器检查着他的状况。 “嗯…心跳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了，就是身体可能遭到了些损伤，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喻水先生…知道自己有心疾，就别让自己战斗的那么激烈啊，你差点死掉了！” “呃…好好好，我记住了护士长，谢谢你救我。” “别谢我，还是感谢第一时间就把你背到医务室来的公爵大人吧。” “嗯？公爵…大人？” 喻水茫然了一瞬间… 然后，希格雯告诉他，是莱欧斯利一路狂奔着背着喻水赶到医务室里面来的，因为晕倒了吃不下药，还用了点特殊手段才让他把药吃下去呢。 吃药的特殊手段… “护士长，你说的特殊手段该不会是，口…” “你在想什么呀喻水先生！是公爵大人把你扶起来，往你胸口狠怼了一下才让你吞下去的，不是什么口渡啦。” 希格雯收拾好了检查设备，转身走掉了，只留下喻水一个人默默失望，原来是用这样的硬核方式啊。 不过，这也证明莱欧斯利到底还是来看他的擂台赛了对吧？说不准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从而偷偷摸摸来的，呵~男人，真不坦率~ 喻水望了望周围，没来过的医务室，背着自己的美露莘护士长，还有仍旧隐隐作痛的心口。 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是什么新奇的体验。 第十七章 同样的心疾 听说喻水的事情把达达利亚给吓的够呛，他听闻被送到希格雯医护室的喻水醒过来了，登时就抛下那天早上的打螺丝工作，带着两份从特许食堂领的福利餐来拜访了。 这个时候，喻水正在和希格雯据理力争。 “护士长~我这已经是老毛病了，不必如此劳苦费神，已经在你这儿叨扰了一晚上了，就让我走吧。” “不行！再等等，你的心疾奇怪的很，让我研究研究的话说不准能研制出特效药物，一举根治呢！” 大概就是患者和医护一个想出院一个不让出院的争端吧，不过提起特效药物，他开始好奇是谁最开始给自己喂的药了。 那药里面含有原始胎海之水，真的不会一触即溶么？不过也没听说有谁在梅堡里面溶解，所以大概率是达达利亚给自己喂进嘴里的。 坐在床上的白发男人看到医护室门口出现了达达利亚的身影，黯淡的双眸顿时明亮了起来，然后轻轻拍了拍希格雯的肩膀。 “希格雯，有朋友来找我，就不用随时看着我了吧？快去忙自己的事儿吧。” “是达达利亚先生？好吧，但是不准离开哦！” “当然~” 然后趁着希格雯“不在”的时候，喻水带着达达利亚跑掉了。 达达利亚：？？ “哦~原来表面纯洁的喻水先生也会撒谎呀，总感觉他和我是同一类人呢。” 其实没有离开而是偷偷摸摸躲起来了的希格雯若有所思。 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心思极深，她开始好奇喻水的真正模样了~ …… 【震惊，公爵助理竟与入狱的愚人众执行官蹲在监狱角落里面吃盒饭！这究竟是邪恶的py交易，还是可怕的小灶密谋！】 这是第二天梅洛彼得堡内部小报纸上面的头条新闻，当然是归属于八卦一类的，不觉得这两个大男人蹲在一起的模样很有喜感么？ 当然，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啊呜，我说你啊，患有这么严重的心疾就不要战斗的这么激烈了，要是死在斗技场上我的刑期还得加倍。” “是先天的疾病，但是我可不是会屈服于先天缺陷的人，呵呵~天理越是给我设下怎样的限制，我就偏要逆着来。” “你这性格真对我胃口，喻水是吧？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的时候也是三两句话就能建立的，更别说喻水本就和愚人众之间有合作，不过他不打算告诉达达利亚自己的另一层身份。 喻水饭盒里面的菜品马马虎虎，但是相比起达达利亚抽到的要好上很多，只是达达利亚似乎压根不在乎食物的好坏。 心思不放在这上面。 喻水也早看出来了，达达利亚的心思不在这整个监狱上面，再联想起之前斗技场上他的失神… 喻水直觉很敏锐。 “达达利亚…你是否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说来听听，说不准我能帮你呢。” “帮我？为什么，身为那位公爵的助理，你真的要做这样超出职务的事情么。” “就先当做朋友间的倾诉吧。” 三言两语，靠着天衣无缝的表演成功的打探到了达达利亚身上的消息。 …… “仿佛有一个声音，一股力量在一直呼唤着我前往，它就在这片海洋的某个地方，我必须去找到它…” 这就是达达利亚的说法了，玄之又玄，因为达达利亚甚至无法说得准那究竟是什么，不过喻水选择不假思索的相信。 并且知道了，达达利亚的目的大概是越狱。 “嗯，我知道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的哦。” “呼…虽然没办法判断你的目的，但还是提前谢谢你了，喻水。” 喻水其实知道很多个梅洛彼得堡里面和外界连通的水道，但是那些水道的宽窄是只有能溶于水的喻水才能通过的。 唯一一个能让达达利亚通过的水道，也就只有监舍区那里的排水口了吧？有时间，去打听打听那看守的换班时间好了。 “哦对了，因为昨天的那场比试算是我们打了平手，所以最后你押的那一百特许券以1：250的赔率兑现了，我替你领了。” “哎？” 在即将分别的时候，达达利亚还跟喻水说起了这件事情，很是让人惊喜呢…毕竟他连后面主动出手偷取特许券的计划都制定好了。 “所以说，是两万五千特许券？听上去真不少呢…达达利亚，我们平分？” “哎？居然提出这样的想法，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一碰拳头，会心一笑。 这就是那次简单的谈话的全部内容。 至于那天晚上喻水回到公爵办公室，终于久违的在办公室的桌子后面，看到了坐在那里一边算账一边喝茶的莱欧斯利的身影。 碧蓝的眼眸当中顿时闪过了算计的眼神。 “公爵大人，外勤调查了那么久终于有时间回来看看了，怎么…要查查我这些天做的账目有什么问题么？” 伴随着他的脚步声以及含笑的话语，莱欧斯利的视线从账本上面上移，看向了这位帮他代班许久的助理先生。 “账目我今天已经看过了哦，记账的水平很不错，就是字迹有点抽象，让我费解了好久…你真的没有考虑过让你的双手更有魅力么。” “哈~我觉得它们在搂着你的时候最有魅力…咳咳，我正经点，字我已经在练了，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哦。” 自顾自的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和莱欧斯利面面相觑，喻水对自己这手烂字没什么看法，他的双手是用来完成一场场完美的盗窃艺术品的，没人会在意一个艺术家的字怎么样~ 咳咳，当然，预告函上的字迹都是打印出来的，喻水在灰河里有一个自己的基地。 他这段时间里面可是兢兢业业，保准莱欧斯利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个…公爵大人，昨天我倒在斗技场上的时候，是你把我背去医务室的吧？真是谢谢啦。” “举手之劳~我可不愿意看见一个人才因为心疾死在斗技场上。” 莱欧斯利似笑非笑的伸手戳了戳喻水嘴角的红肿，当时那一拳打的看上去非常结实。 “嘶~好痛啊。” “记得抹药，没药找希格雯拿。” 呵，比嘴角的红肿更严重的，其实还是喻水的心疾啊，不过提起心疾…莱欧斯利偶然想到了那个人，他追捕了三年的黑衣大盗。 莱欧斯利在一次抓捕过程当中无意间的发现了，大盗游鳞也患有心疾。 那几乎是莱欧斯利距离成功抓捕大盗游鳞最近的一次，那次对决发生在两年前，是一场雨夜，他的目标是卡布里埃商会的一张合作合同，是梅洛彼得堡与商会建立发条机关的合同。 没有人猜得到大盗游鳞作案的规律和目的，但是莱欧斯利从那时起就一直觉得这会是个推断出他身份的重要节点。 因而，他当时在雨夜当中和游鳞对峙的时候，直戳了当的询问了。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盗窃是出于何种目的，明明是需要隐蔽的行动，你却通过预告函惹得人尽皆知，再在众目睽睽，与层层戒备之下盗走目标，你这是在挑衅么？你压根不在乎利益，而只是为了得到内心的满足。” “…不错不错，居然真的推断出了我的一部分目的。” 当时那个只露出半张脸的大盗扬起了抹叛逆不羁的笑容，脖颈后细碎的洁白发尾随着身体的动作而轻微摇晃。 “那么要不要猜猜我的另一些目的是什么，公爵大人？” 第十八章 往昔短暂的合作 那天的雨势非常大，把莱欧斯利的全身都淋了个透彻，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甚至看不清对面的存在，这样的环境对他非常的不利。 通过游鳞的回应，莱欧斯利觉得自己应该猜对了一部分。 无声的脚步淌过地面水洼之上的泥泞，枫丹科学院海岸对面这片山坡的土地可并不算结实，这样庞大的雨势说不准会爆发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呢？ 意外大概就在莱欧斯利即将无声的接近对方的时候发生了…是山体滑坡，从天空中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几乎就像是惊雷一般，但是绵延不断的惊雷代表着的可不是那些紫色的雷电。 莱欧斯利的反应很快，但是对面之人的反应更快，游鳞几乎没有在乎此时此刻自己是正被追捕中的犯人，而莱欧斯利是前来抓捕的典狱长。 “快跑，如果不想让克洛琳德和那维莱特在污泥底下挖出你的尸体的话。” “……” 现在不再是争端的时候了，因为莱欧斯利已经看到那山坡之上如同雷电落下一般迅速奔涌的滑坡，不过对于面对危机一向很有经验的莱欧斯利知道躲避的办法。 反扣住了身边大盗游鳞的手。 “跟我走，你跑不过那些泥土。” “但我…好啊，希望你有什么好的避难方法。” 莱欧斯利的避难方法就是在二人即将被泥土淹没之前，成功的躲进了山坡上面一座废弃的机械工厂…那似乎是前枫丹科学院留下来的遗迹，整体建筑建立在地底，带着他们躲过了这次突发的危机。 不过，也很不幸，他们被困在这座机械工厂里面了。 一个典狱长，和一个大盗。 筋疲力尽的他们选择了暂时休战，最起码先一同活下去再说…啊，现在回忆起来，莱欧斯利真觉得当时自己应该不顾一切的把他的兜帽掀了，然后回去就发布通缉令。 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三年了，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毕竟女生也有平胸的，这大陆上存在伪声这种技能。 “呦？公爵大人看上去怎么这么苦恼啊，这段时间的调查并不顺利？我没听说那大盗最近发布预告函啊。” 喻水的声音把莱欧斯利从自己的思维当中拽了出来，苦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喝了口红茶。 “没有预告函，但是可以通过他过往的犯案记录抽丝剥茧，只是他的存在就好像一个鬼魅一样，永远也无法把踪迹确确实实的握在手中。 他最近仿佛已经成为我的梦魇了。” “呃…” 喻水表示自己没想到居然给莱欧斯利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啊~虽然他其实挺开心的，这不就代表公爵对他日思夜想了么。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鼓励的伸手握住了莱欧斯利放在桌上的拳头。 “别苦恼了，再怎么样那个大盗也只是个人类罢了，总不会是纯水精灵变的，既然是人就绝对不会凭空出现，一定有他作为普通人存在的踪迹。 我相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莱欧斯利…公爵大人怎么能唉声叹气的呢？这样子一点也不帅了，倒像个小可怜。” “哈？你还是第一个这样评价我的，大可不必，我没有真的因为那个家伙而自怨自艾，就只是觉得很有挑战罢了。” 当然这只是莱欧斯利嘴上说说的罢了，心里面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视线缓缓的往下，落在了喻水握着自己拳头的手上。 “！哎呀，顺手了，抱歉抱歉~” 喻水恋恋不舍的把自己的手拿回去。 “讲真，你来到我梅洛彼得堡当助理的真实原因其实是馋我身子吧？我原来这么有魅力，连同性都能吸引了。” 莱欧斯利的眼神当中写满了玩味，然而对面的喻水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就这样赤裸裸的和他对视了起来，那眼神就好像已经在脑海里面把对方奸了一遍似的。 “嗯哼？” 恍惚间，莱欧斯利觉得这眼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到底还是他先败下阵来，移开了眼神…这场对视大战喻水胜了，他笑得很开心。 “哈哈~！公爵大人，确认过眼神，我们都是人类社会里的肉食动物，就看你什么时候愿意接受我的一特许券咯~ 走了走了，回去睡觉了。” “…嘁。” …… 洗过了澡躺在床上，喻水完全的放松了自己，再回忆起刚刚莱欧斯利的样子，应该也是因为回忆起了什么吧。 当时，提到了心疾？哦…喻水知道莱欧斯利想起来的是什么事情了。 两年前的那场意外，他也十分清晰的记得每一个细节，因为抓捕中的山体滑坡意外，追捕者和犯人不得不共同在困境中合作求生，这样的剧情应该会很受枫丹大众的喜爱吧？ 虽然当时并没有任何相关的报道流露出来，大概是莱欧斯利没有对外说喻水的存在，那也是…喻水距离真的被逮捕最近的一次。 温暖的火堆在寒冷昏暗的机械工厂里面被点燃，喻水看见莱欧斯利抱膝坐在火堆旁的钢铁地板上面，少有的没有出现冷厉一类的神色。 这一年里面，喻水每一次见到莱欧斯利，他都是对自己冷眼以待的，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别个样子的公爵。 “还真是戏剧性的发展，你现在就这样坐在我的身边，却没有想要抓我，是因为是因为知道此时此刻放我自由有更大的利益么？” “情势所迫，你该好好计划等我们脱离危险之后，你该怎样摆脱守狱犬的疯狂追捕了。” 喻水注意到莱欧斯利的腰上还挂着他的手铐呢，恍惚间玩心渐起，主动地把双手靠在一起伸了过去。 “大狗狗快来抓我啊~？” “嘣。” 莱欧斯利干净利落的给喻水铐上了手铐。 喻水：？？ “卧槽你真拷啊？！” “怎么？你都主动凑过来了，我再不回应一下岂不是太不行了，哈哈~我现在能把你的兜帽摘下来，可惜那样你估计得跟我拼个鱼死网破，不划算。” “…还真是步步为营啊，莱欧斯利，心机真深。” “彼此彼此。” 后面的休息时间…机械工厂里面的空气仿佛都变的非常安静了，莱欧斯利靠在墙壁上面小憩，但是拳头还是时时刻刻紧握着的。 就这么防备他啊… 喻水觉得心里面痒痒的，不作点死不罢休的样子，只是双手还是被拷着的状态…他掰断了自己的拇指连接骨，硬生生把手从手铐里面抽出来了。 “嘶…还是有点疼的啊，现在就让我们看看睡梦中的公爵大人是什么样子…哇啊！” 手指甚至还没碰到莱欧斯利的脸颊，就被突然醒过来的他握住手腕一别，然后整个人被锁在了地面上。 第十九章 新的预告函 果然就算暂时合作了，实际上在莱欧斯利心里面自己还是敌人嘛…当时的喻水在被莱欧斯利松开之后直接离了他三米远，握着自己的手腕委屈巴巴。 “公爵大人还真是不解风情，明明我只是想欣赏一下你的睡颜罢了。” “不解风情？风情这东西也是要分人的，对你这种犯人我没有对你伸出拳头已经是情势所迫了。” “…” 好好好，情势所迫，公爵大人刚正不阿正义凛然，就他喻水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 只是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 “公爵大人，你原来喜欢把我压在…” “滚。” “……” 嘁，等着以后你求着我让我靠近你的吧。 …… 最后二人相隔甚远，相安无事的休息了一段时间恢复体力，然后便不谋而合的，开始了探索这座机械工厂的路，说不准还能找到出口。 只是当时的莱欧斯利并没有能够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身影，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步履蹒跚了起来。 喻水紧紧的隔着衣物抓着自己的胸口，扶着工厂通道的钢铁墙壁，心里面只能说是充满了不能明说的脏话。 操…居然现在才发现他的药在逃跑的时候跑掉了，因为要随时取用，喻水把药瓶放在口袋里面很浅的位置，结果一时不察。 “嗯…前面还有一个大空间，值得好好探索一番…喂你在听我说话么，你怎么了？” “……” 莱欧斯利转身就看见这个向来在自己面前讨人嫌又欠打的大盗虚弱的倒在了地上…讲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家伙这么虚弱的样子。 如果放在别的地方，他可能会觉得这是抓捕对方的好机会，可偏偏是他们一起被困在这里的时候。 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受伤了？不像…你有心疾，发作了？” “咳…真聪明。” 轻轻的一咳，这个画面里面便多了一道新的暗红色彩。 “药呢？别跟我说你没带。” “…刚刚，跑丢了。” “…艹。” 饶是莱欧斯利也没忍住爆了声粗口，但是眼下喻水状态非常差劲，难不成真的要放任他死在这儿？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为枫丹除害了。 “莱欧斯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咳…但是我好像没有什么能要挟你的，你不会真的丢下我吧？” “那可不一定…” 但是莱欧斯利最后到底还是给喻水双手上了铐，然后把他背了起来继续往前走，没有药的话就只能硬撑着，希望这大盗还没羸弱到油尽灯枯的程度。 ……当然没有，毕竟没有卡雷斯药物的时候喻水都是一次次硬撑着撑过心疾发作的，已经很习惯了。 那场短暂的和平最后的结局，是在发现这座机械工厂压根没有第二个出口之后，喻水本想打晕莱欧斯利，从机械工厂里面的一条狭窄水道离开。 那条路喻水能走，莱欧斯利却过不去。 但是偏偏遭到了残留在这里的发条机关的袭击，喻水替莱欧斯利挡了好几发子弹，然后坠落在了那狭小的水坑当中，溶解消失了。 一路撑着伤通过水域回到了他隐藏于枫丹廷灰河里面的秘密基地，几乎来不及给自己处理伤口，就以大盗游鳞的名义给沫芒宫的那维莱特发了预告函，告诉他莱欧斯利有难。 最后当然是救出来了，只是他受的伤也不比喻水轻，要是喻水挡下的那几发子弹打在他身上估计这位公爵大人就要夭折了。 无人知道公爵与大盗在那座机械工厂当中经历了什么，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只留存下了一段难忘的记忆。 时间回到现在，喻水安闲的躺在莱欧斯利办公室里面自己的房间床上，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胸口上面，因为当时的枪伤而留下的疤痕。 “就像是一个纪念一样，每一道疤痕我都能想起它背后发生的经历，这种感觉真奇妙。” 啊…时间晚了，还是趁早休息吧。 喻水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尝试着让自己沉入睡眠，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梦到什么… ——“你在做什么？喻水，你做了…什么？！” “…卡雷斯先生，你很不愿意看到我杀人么。” “快走。”—— “！” 喻水猛然间惊醒，喘着粗气在床上坐了起来…被褥滑落到小腹，浑身的冷汗在夜灯的照耀下略微闪烁。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梦…” …… 时隔半个月，大盗游鳞的鱼腹预告函再度出现在了枫丹廷当中，时间在五天之后，偷窃目标是… 水神芙宁娜收藏柜子里面的小蛋糕！ 当夏洛蒂在蒸汽鸟报今天的报纸上面打上这几个字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做梦了。 “水神的小蛋糕…怎么感觉大盗游鳞这回是在玩儿啊？这真的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哎你别说，芙宁娜大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特别生气呢！势要让这个觊觎她小蛋糕的大盗伏法！” “啊这…看样子芙宁娜大人还是关心点心大过宝石啊。” 新一期的蒸汽鸟报很快就发布出去了，日常来到报纸摊位上面看晨间日报的旅行者空以及派蒙看到了新的预告函，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哈？这个两亿摩拉居然这么恶趣味的吗，小蛋糕有什么好偷的啊。” 派蒙对于大盗游鳞还是有点心理阴影，毕竟当时在歌剧院的时候她差点以为她要嘎嘎了，幸好最后没事儿。 空也不太理解这个操作，不过现在枫丹警备队和逐影庭应该已经有所动作了，他们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说不定蛋糕不是重点，调戏水神才是这个恶趣味大盗的真实目的呢？” 在今日的晨曦之中，一道熟悉的优雅男声从路边传进了两位旅者的耳中，或许是因为声音悦耳的太突出，空听了一遍就再也忘不掉。 “喻水先生？！” “哎？！居然是喻水先生啊，你居然也在这儿？” 突然出现的人自然就是，明面上是请了个假给自己放松一下，实际上其实要是去沫芒宫附近踩点的喻水咯。 在路上偶遇了可爱的空和派蒙两位朋友，自然要来打声招呼。 “许是今日的天气正好，让我们都选择了在清晨外出，才能彼此相会，既是命运的指引，不如一同走一段时间，聊聊最近的经历如何？” “喻水要陪我们散步么？当然乐意奉陪。” 名为散步，实为打探消息才是，毕竟有段时间没见到娜维娅了，也很关心她的情况嘛。 虽然喻水觉得娜维娅不跟自己见面可能会过得更好。 第二十章 关心则乱 “我们最近其实也没和娜维娅见面啦，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白淞镇，处理刺玫会的事情…听说之前有一个神秘人士匿名给刺玫会捐款，有好多好多摩拉呢！” 枫丹廷的街道沐浴在阳光之中，也让并肩而行的三人由内而外的感到温暖，听见派蒙提起匿名人士给刺玫会捐款的事情，喻水无声地微笑了下。 应该是迈勒斯爷爷为自己给他的那笔摩拉找到的合理借口吧，emm……毕竟前段时间刺玫会和卡雷斯先生的事情闹得很大，有爱心人士给刺玫会捐款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应该。 除此之外空和派蒙也不太清楚娜维娅的近况了，因而他们两个开始问起喻水这段时间在梅洛彼得堡的近况。 “哎嘿，我对梅洛彼得堡真的很好奇啊，听说那里是枫丹的监狱，里面是不是关着很多穷凶极恶的犯人啊，哦对了！公子应该也在那里吧！” “派蒙小姐很想知道梅洛彼得堡的情况吗？考不考虑犯点事儿，然后亲自去体验一下？” “哎？！” 喻水的玩笑话让派蒙有点慌忙的连连否认，两只小手在半空中挥舞的就好像是扇子似的。 “不要不要，派蒙才不要以犯人的身份进去呢，喻水不要捉弄我了！” “哈哈哈~！派蒙小姐的反应很可爱嘛。” 全程基本上都是喻水和派蒙在聊，简单的说了些梅洛彼得堡里面的基本情况，小家伙听的津津有味的。 而沉默寡言的旅行者一直认真的听着喻水的讲述，他过去半个月的一些经历，在提及公子的时候他多关心了些。 “嗯？你是说，公子说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让他整日魂不守舍的。” “是啊，很玄乎不是么，但是我却并不怀疑他的话语，毕竟这片大陆上玄之又玄的存在已经很多了。” 喻水那可以被原始胎海之水抑制的心疾，以及特殊的溶解于水的能力不也算是一种么？ “说的也是…欸？说起来，喻水在去梅洛彼得堡工作之前不是说过，要和那位公爵大人发展办…办公室恋情吗？进展怎么样了呀？” “啊？这…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你们两个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啊。” 喻水就知道这两个家伙会说起这个，微妙的扬起了一抹笑容，在两个小家伙期待的目光当中。 “进展…感觉是完全没有，毕竟我在的时候莱欧斯利几乎都不在梅堡里，完全错开了啊…” “啊？就这，喻水你行不行啊，说了很仰慕莱欧斯利 结果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派蒙对你很失望.jpg 喻水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也不算毫无进展啦，至少公爵大人在斗技场上救了我的命啊。” “哎？细说细说！” 于是喻水把之前和达达利亚对决的事情一路细说了一下，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走到灰河的入口了。 “都走到灰河了啊，二位…我可能得失陪了，这次请假出来我也有事儿要办。” “嗯，下次再见，喻水身体不好的话要注意安全啊！” …… 喻水这次从梅洛彼得堡请假出来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踩点，不过因为预告函的事情，莱欧斯利好像也不会在监狱里面。 所以…这几天的梅洛彼得堡岂不是没有管理者了？ 在喻水无声的走进灰河，混在人群当中尽量让自己不想谈的时候，周围还是有一些人认出了他，主要是这张脸曾经经常在卡雷斯先生身边出现。 想记不住都难。 只是没有人上前搭话罢了。 而这些人里面，难免混进了一些有心之人。 “那是不是喻水大少爷？大少爷回灰河了，你快回白淞镇报告大小姐，我去跟踪。” “嗯。” 没人注意到灰河里面两个毫不显眼之人的交头接耳，除了喻水…他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了，emm…能在灰河这地方跟踪他的，除了娜维娅的人还有谁呢？ “妹妹啊…你的某些手段还是太过稚嫩了。” 他没戳破那个跟踪自己的刺玫会成员略显拙劣的跟踪。 其实就连卡雷斯都不知道，喻水在枫丹廷灰河里面有一个秘密的行动基地，空间还是挺大的呢，而且最底层连接着枫丹廷地下的水源。 他可以从任何一片水域找到空隙一路回到他的基地里面，而那个基地里存放着的大都是一些作案道具，很多很多的衣服，还有卡雷斯给他的药。 现在又多了许多兑水放在试管里面的原始胎海水药剂。 毕竟他每行动一次，难免要丢几件衣服，而这些衣服又不可能让千织屋订做，所以其实是愚人众的人提供的，他自己也练了一手好针线。 走到了基地隐秘无人的入口，喻水不着声色的朝着身后瞥了一眼，“毫无察觉”的走了进去，跟踪的刺玫会成员看着他消失在了墙壁上出现的门中。 刚刚想离开回去寻找其他人报告消息… 才一转头，就撞进了一双冰冷如海的阴沉蓝色瞳孔当中，他吓的几乎呼吸都要停滞。 “你刚刚，是在看我么？” 喻水邪恶的弯了弯嘴角。 “啊！！” “嘘~” 尖叫着想要转身逃跑的人，被喻水轻而易举的双臂环绕住了脖子，细长冷白的手指一点也不温柔的捂着这个男人的口鼻，水流自他的手心而起，一点点覆盖了他的整张脸。 剧烈的挣扎，窒息般的声音并没有让这这双碧蓝的眼眸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别害怕，我又不是要杀你，只是想让你没法说出刚刚看见的一切罢了。” “……” 整张脸被覆盖在水中的男人最终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喻水也及时收了力量，细细的听着这个男人微弱的呼吸声，再次感叹自己的力量控制之精准。 但是喜悦之中，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明明很想保护自己曾生活过的家园，也已经尽心尽力的去守护曾经稚嫩单蠢的大小姐了，但是终究还是得不到完全的信任。 在保护之下逐渐成长起来的娜维娅，现在开始对付起她的哥哥了啊~ 算了习惯了，像他这种烂到了骨子里面的人也不配拥有信任这样奢侈的东西，喻水有自知之明，这是他自作自受。 拖着已经完全晕厥过去的刺玫会成员进了自己的基地，随着墙壁再度合拢，这儿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连地上的水渍都随着风儿干涸了。 …… “什么？去跟踪喻水哥的雷缪尔…失踪了？！” “大概率是，大小姐…我和他约好了在灰河入口汇合，可是时间到了…他却没来。” 灰河的客栈当中，当时另一个赶去白淞镇给娜维娅传消息的莫克，与娜维娅和迈勒斯一起待在房间里面。 听得了这个消息，娜维娅差点没能回过神。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先回去休息吧。” “是，大小姐。” 随着房门轻轻一声关闭，娜维娅一直紧握着的杯子终于应声而碎。 “小姐！” “没事，没事儿…迈勒斯爷爷，你说雷缪尔，会被喻水哥杀掉吗？” “啊？小姐你怎么会这么说，喻水少爷他不是…” “迈勒斯爷爷！你…你别装傻了，你已经猜出来他的另一层身份了不是吗？他又给沫芒宫发了预告函，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能确定，他能做出来什么了。” 很显然，娜维娅心里面关于喻水的形象已经完全妖魔化了，以至于她没办法无动于衷，这可能就是…关心则乱？ 他们两个人都在关心则乱。 第二十一章 这世上还有比枫达更好喝的东西吗？ “呼~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安闲的坐在咖啡馆的椅子上，一边听着留声机的音乐，一边喝着一杯枫达还要让人惬意的吗~？” 傍晚时分，已经在沫芒宫的层层守卫之外安置好了踩点需要的装备之后，喻水久违的来到了露泽咖啡馆，点上了一杯经典枫达。 嗯~现在只需要等待夜幕降临，自己就可以行动了…枫丹廷的夜幕还真是美好啊，不过像这样美好的时分，却总是会有些不美好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气势汹汹的带着一头雾水的旅行者和派蒙，还有她的两位随从一路来到了露泽咖啡馆寻找喻水的娜维娅。 很显然，空和派蒙是在半路和她遇到的，但是看到她严肃沉重的神色还是担忧的跟了过来，他们还不知道接下来会目睹什么样的大戏。 “吸溜~” “啪！” “哇啊！吓我一跳…娜维娅？你怎么气势汹汹的过来找我了啊，要来杯枫达么？” 喻水完全没想到娜维娅会直接跑出来找自己，而且一见面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先拍桌子，吓的喻水心脏一颤，脸色瞬间白了一个色度。 围观的空和派蒙看着这莫名的兄妹对峙的场面都是一头雾水的，刚刚拍桌子的声音也吸引了周围一些路人的目光。 “…娜维娅，有些事情不适合这么张扬，我们回灰河再说。” “喻水！你也知道这种事情见不得人啊，那我问你…你把雷缪尔怎么了，他现在在哪？” “哎？谁啊…” 说真的喻水不认识这个名字，但是看现在娜维娅几乎崩溃的表情，他好像知道这个雷缪尔是何许人了…迷茫的眼神顿时变得戏谑了起来。 喻水的大衣衣领被娜维娅抓了起来，两个人的悄悄话连旁边最近的迈勒斯和西尔弗都听不见 更别说离得更远的人了。 “喻水哥，我原本以为你再怎么样，也不会侵害我们刺玫会自己的家人，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你是认为我杀了他么，那就…姑且这么认为吧，娜维娅…如果是家人的话，你为什么要让他跟踪我。” “呃，我…我…” “想掌控我的行踪，探清我的秘密，得到所谓大盗的全部信息以作把柄然后牵制住我，就像曾经的卡雷斯先生一样，对么？” “我没有！我没想这么做。” 喻水握住了娜维娅抓住自己的手的手腕，但握的力度非常的轻…总感觉不像是要把她的手扯开。 二人之间的氛围非常的紧张，若是旁人看来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开打一样，空已经准备好随时随地冲上去拉架了！ 不过，到最后，娜维娅松开了抓住喻水衣领的手掌，挥手擦掉了刚刚因激动而流下来的眼泪。 “我没想要对付你，喻水哥，但我真的希望终有一天，你能把真正的你展现在我的面前…刺玫会永远是你的家，我也永远是你的家人。” “呵…或许吧，但…我也没杀雷缪尔，只是这段时间他可能没办法回去了，娜维娅…我很抱歉。” 喻水为自己刚刚短暂的情绪失控，以及给她情绪上带来的伤害，向自己的妹妹道歉，这场对峙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 或许这份抱歉里面，还有对于这三年来的不辞而别？喻水既然不想让已经满身鲜血的自己玷污了那个光明磊落的组织，从今往后…得让“喻水大少爷”这个名号被人彻底忘记才是。 呼…这片黄昏之下还真是承载着不少复杂的情感啊。 娜维娅离开了，带着兢兢业业的西尔弗和若有所思的迈勒斯爷爷，临走的时候还给两位旅者道了歉，让他们看笑话了。 三人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走远。 “哈…旅行者，派蒙，让你们看了场闹剧，真是抱歉，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些私事罢了，不打紧。” “没事儿啦，迈勒斯和你不都跟我们说过…喻水你和你的妹妹关系不好嘛，私事儿我们不会打听的，对吧空？” “啊？啊…嗯。” 空正在失神思考着刚刚的些许疑点，被派蒙叫到了才怏怏的回应了一声。 刚刚他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几句的，比如说什么“没想对付你”，“没杀雷缪尔”之类的，总觉得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 他的思索，得到了喻水的留意。 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么…娜维娅还是太莽撞了啊，果然是意气风发敢爱敢恨的大小姐，和七年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豆丁完全不一样了。 “…要坐下一起喝一杯枫达么？这世上还有比枫达更好喝的东西吗，我想没有了吧。” “好呀，喻水请客吗！” “那当然，我们一会儿甚至还可以一起去吃个晚饭，就当做对刚刚牵扯了二位的赔罪。” “欧耶！喻水先生真好！！” 喻水本来就请派蒙吃过一顿大餐了，在她的心里面地位非常的高，对于这种没脑子的小吃货，要初步取得信任自然是靠食物。 至于空嘛…他是个更麻烦的家伙。 …… “哇！喻水你又去德波大饭店借厨房了啊，居然是仙跳墙？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居然能在枫丹吃到仙跳墙！” 伴随着派蒙的惊呼声，喻水把自己做的一道仙跳墙端上了德波大饭店的餐桌，香味传播甚远，甚至吸引了周围食客的频频瞩目。 “哈哈~是不是在做梦，派蒙小姐吃一口它就知道了，实在不行吃一口自己也能知道。” “？” “梦里是不会疼痛的啦。” 三个人，一大桌子菜，果然派蒙的点单风格还是豪放，幸好喻水账户里面摩拉多到用不完，要不然还真请不起派蒙几顿饭啊。 “喻水先生好像说过，自己是璃月人…是在七年前遍体鳞伤被卡雷斯先生捡回刺玫会的，没错吧？” “是这样没错，空是想问什么事情么？” 闲聊的接话察觉不到任何的不自然，喻水仿佛丝毫不在意空问起来一样，实则心里面已经微妙了。 “只是有些好奇喻水的过去，一个璃月人为什么会遍体鳞伤的倒在枫丹呢？很奇怪啊。” “原来很奇怪吗？空你不也是一位冒险家么，当时的我十八岁，无父无母没有亲朋，自然会升起一些离开故园，去别的国度行走一番的想法，特别是当时我的心疾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喻水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其内容倒是真的很有逻辑，当然他没发现就在此时此刻，德波大饭店的二层，那维莱特，克洛琳德，还有莱欧斯利三人正坐在靠边的位置上，看着下方喻水的那一桌。 莱欧斯利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内容。 “想着反正也没有多久好活，干脆离开璃月去别的国家见见世面，然后行侠仗义剿灭了一个盗贼团伙之后遍体鳞伤差点死掉，所幸得到了卡雷斯先生救助。” 第二十二章 发现你了～ “哈？原来是这样的故事么，合理性是有的，就是感觉有点平淡，不觉得和他本身表现出来的气质有点差异么。” 莱欧斯利确信那维莱特和克洛琳德这两位听力过人的家伙肯定也听到喻水的话了，但是不知道是直觉还是心理作祟，总觉得这个故事套在喻水身上有点违和。 克洛琳德不太了解对方，故而不做评价，那维莱特倒是更多的深思了些。 “从他喝的水里，我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有点奇怪…” “看来他是一个真实情绪内敛的人呢。” 此时此刻老油条们已经开始分辨喻水话语的真伪以及内涵了，然而空和派蒙两位倒是对喻水的讲述深信不疑，一路上见到过太多的人和事，和他的“故事”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见到过。 “那喻水还真是个勇敢的人啊，因为自己的愿望便真的离开了故国，还以一己之力歼灭了一个盗宝团！” “哈哈~我还远远担不起勇敢这个词呢，别谬赞我了派蒙小姐。” 勇敢…？喻水从没想过这样的褒义词还能放在自己的身上，从出生起便被整片大陆上最低贱最恶意的话语包围着的人，哪敢把这样的词汇套在自己身上。 啊…现在想想，好像卡雷斯先生还没死去的时候，也从没对喻水说过什么赞扬的话语，最多的就是夸他手段强硬罢了。 后面那顿晚饭喻水也只是和两位旅者闲聊了些家常，他看出来空想问自己跟娜维娅的事情，但是他问喻水也不会正经回答的。 临走之时，他若有所感的朝着德波大饭店的二层望去，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服务员在收拾着残羹冷肴。 …… 黑夜再度降临了这座三面环水的城都，浪潮的声响如呢喃一般让人心中不安，街道之上灯火璀璨，特别是沫芒宫的光芒异常的耀眼。 当然不是平日里就这么耀眼，最近情况特殊，大盗游鳞要对芙宁娜女士收藏的小蛋糕下手，虽然小蛋糕已经被她及时止损的吃掉了，但是不排除那家伙直接恼羞成怒把芙宁娜给掳走的可能性。 因而警备队封锁了整个沫芒宫，戒严状态下就连官员们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一堆人聚在一起痛骂那个神出鬼没的大盗。 “真是的，挑哪不好，挑到沫芒宫来偷了，这不影响我们工作吗？” “唉，我那份报告估计得五天后才能打印出来了，戒严状态下一切工作行动暂停，甚至连每一个接近沫芒宫的路人都会被盘问搜查，这…至于吗？” “唉，你是新人，不知道那大盗的战绩，如果是他的话那还真的至于。” 莱欧斯利靠在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口，听着外面这些人谈论的声音，略有些烦躁，看向此刻待在办公室里面的三人。 “我说，就让这些沫芒宫官员各回各家不好吗，放在沫芒宫里面吵吵嚷嚷的，不仅吵闹而且影响抓捕。” “自然是有顾虑的，因为水神大人冲动间吃掉了游鳞的目标，所以我和那维莱特都有些忌惮，他会不会一怒之下那沫芒宫的官员下手，毕竟曾经也有过杀害警备队成员的前科。” 克洛琳德回应了莱欧斯利的疑惑，转过身与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二人对视了一眼。 所以让这些官员待在沫芒宫里面，也是一种保护嘛。 芙宁娜听到了克洛琳德的话，情绪又有点无奈又有点心虚的，就像是给自己壮胆子一样叫唤了两声。 “这…我不也是觉得，吃掉了蛋糕那家伙没了目标，说不定就会放弃呢！谁知道他居然还杀人啊！” “事已至此，芙宁娜女士没必要自我内耗，共同在五天后的预告时间抓捕大盗游鳞才是重点。” “好吧好吧，就靠你们了！一定要保护好本神啊www” 其实这办公室里面的氛围还挺欢快的？因为有芙宁娜的存在。 莱欧斯利打算出门去透透风，顺便看看周围的环境…那个家伙曾摘下兜帽在自己的面前出现过，而自己没能认出他。 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 “哎呀，游鳞先生，你的守狱犬从沫芒宫里面出来了呢，不过去打声招呼吗？按照你张扬的性子。” “我再张扬也不是见到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去啊，那样未免太低贱了。” 莱欧斯利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架对准着沫芒宫的望远镜里面，望远镜对面坐着的是优雅的喻水先生以及阿蕾奇诺女士。 面前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精致的点心。 听见喻水的话，阿蕾奇诺颇为不屑的嗤笑了一下。 “别来这套虚的，你不都为了他主动去梅洛彼得堡当助理了么，还搞出来偷窃小蛋糕这种活计，不就是为了跟他在狱外见面。” “我不也答应你们愚人众，顺便帮忙偷窃沫芒宫的资料，打探水神之心的下落了嘛，不管最终能发现什么，此次行动对你们都是有利的。” 喻水不紧不慢的喝了口阿蕾奇诺的咖啡…没有枫达好喝，还是吃马卡龙吧。 不过也没有娜维娅做的马卡龙香甜，唔~可能是心情原因，让食物也变得不太诱人了吧。 阿蕾奇诺把答应好的有关于沫芒宫守卫换班时间表，以及可能进入的各种方式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喻水，极为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揣进了怀里。 “谢了，我回去研究研究这份信息，马卡龙很好吃，不过还剩下不少呢，不分给你的孩子们么？”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要长蛀牙的。” 喻水穿的仍旧是盗贼身份时候的夜行衣，只是戴上兜帽与不戴上兜帽，气质非常的不同。 北国银行里面没有人注意到这位来去无影的客人，除了那个刚好来到了阿蕾奇诺房间之外，打算找父亲大人商议事情的林尼。 “那个人，好眼熟啊…夜行衣和白发，还有…” 还有，那笼罩在月光之下，悄然回眸而撞进他双目当中的碧蓝色瞳孔，那仿佛是精灵般透彻的瞳孔，以及下一秒就仿佛让林尼如至冰渊的无声嘴型。 他好像在说…… ‘小黑猫，我发现你了哦。’ 第二十三章 引鱼入室～ 喻水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的一句话会给林尼带来多大的心里阴影了，总之后面他再去愚人众北国银行的时候，听阿蕾奇诺说最近林尼好像多了什么秘密一样，一直在紧张兮兮的防备着什么。 还满脸微妙的质问是不是喻水这该死的家伙搞出来的事情，对此大盗游鳞表示“我不道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至于那天晚上的喻水，还是脱掉了自己的一身夜行衣，只换上了一身自己平日里会穿的得体华服。 他毕竟也有一套跟路人能够拉开差距的打扮嘛，整体看上去就像是枫丹钢琴家们会穿的鱼尾服？黑色打底的外套上还遍布着些许起伏的波纹。 让人觉得他下一秒钟就要上台去演奏一曲的样子，不过就算穿的再与众不同，也改变不了他接近沫芒宫就要被警备队盘问的事情。 喻水看着面前这两个挡住自己去路的警备队成员，一个人类一个美露莘。 “喂，盘问就盘问，用枪指着别人是不是太过不礼貌了？我是来找莱欧斯利公爵大人的，我是他的助理。” “助理？没听说过，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们派人进去通报。” “好吧…严谨的把守，辛苦咯。” 喻水笑着拍了拍面前这警备美露莘的脸蛋，虽然看上去像是鼓励，但是莫名其妙的，被拍脸的美露莘却觉得自己遭到了威胁。 面前这家伙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笑眯眯的，城府很深的样子！ 不过他也算是幸运的，因为还没等多久，喻水就遇到了散完步透完气打算回沫芒宫里面的莱欧斯利。 他一眼就看到了与在梅洛彼得堡里面浑然不同气质的喻水，双眸都新奇的亮堂了一下呢。 “呦，这位不是刺玫会的大少爷喻水么？我听说你给在梅洛彼得堡的职务请了假，还以为是要回白淞镇探亲呢，怎么来了这儿？” “公爵大人！” 见到莱欧斯利出现，警备队美露莘顿时收枪直立。 “别打趣我了，我以为我跟刺玫会的大小姐关系不好不是什么秘密呢，请假当然是想要放松一下，顺便来监狱外面找找你咯，公爵大人~” “正常说话，别撒娇。” “…我就是想来看看抓捕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说不定我也能帮忙呢。” 看着喻水和莱欧斯利这么熟稔的对话，刚刚拦路的美露莘也默默地让开了路，任由两位进入沫芒宫了。 “而且可别再叫我刺玫会的大少爷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和他们关系闹得很僵，再这么说双方都有些尴尬。” “啊？那我该叫你什么，助理先生，还是…阿喻？” “随公爵大人的心意。” 还是趁早和刺玫会撇清关系，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端也好不牵连他们嘛…娜维娅既然说刺玫会永远都是他的家，那么他也该用自己的方式，最后再保护一下那个家。 沫芒宫里面的气氛非常的严肃，让喻水觉得有点儿不可理喻。 自己不就是个盗贼么？偷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哪怕水神大人特别喜欢小蛋糕，自己以喻水的名义再送她一个不就完了。 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然后等跟着莱欧斯利一起去了审判官的办公室，听到了他和芙宁娜之间的交谈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芙宁娜已经把蛋糕吃了，怕他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啊。 …喻水开始怀疑自己曾经到底是给枫丹人们留下了什么印象啊？ “嗯？莱欧斯利，你带了人回来么，这位是…喻水先生？” 那维莱特第一个注意到了跟在莱欧斯利身后的喻水，随后了然，克洛琳德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不久之前才在德波大饭店里面看见他和旅行者坐在一起。 唯一一个不太熟悉喻水的就只有水神芙宁娜了吧。 “哇哦~！居然是新的帅哥，看上去可真是一个表演的好苗子啊，有没有兴趣来欧庇克莱歌剧院当歌剧演员呀？” “哈~？居然是水神大人亲自的邀请，小民还真是惶恐啊，不过真是可惜，在下已经是莱欧斯利公爵的私人助理了，恐怕没有机会去歌剧院当演员。” 虽然没机会当演员，但是喻水现在表现出来的做作的惋惜语气当真是惟妙惟肖，芙宁娜失落的重新趴回了桌子上，喃喃自语。 “在梅洛彼得堡那个无聊的地方么，真是可惜…而且比起私人助理，看上去更像是歌剧里面的反派卧底。” “咳…芙宁娜女士，要注意言辞。” 那维莱特轻轻咳嗽了一声。 “啊是是是，要注意言辞…哎？说起来，莱欧斯利跟喻水真的就只是简单的上下级，没有什么更戏剧化的关系？” “水神大人想要哪种更戏剧化的关系，不妨说来听听？” 在刚刚芙宁娜自言自语的时候，莱欧斯利就已经带着自来熟的喻水找了位置坐下来了，两个大男人坐姿不约而同，十分不羁的二郎腿。 莱欧斯利也不禁有点好奇，这位芙宁娜女士能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emm，可能是我平日里话本子看太多了，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种CP的关系，那维莱特你看看！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多神似啊！” “哈哈哈~！” 喻水没憋住自己的笑声。 因为他的到来，原本萦绕在这里的微妙的紧张气氛逐渐消弭了，虽然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天降奇兵，而是引狼入室。 哦不对，引“鱼”入室。 芙宁娜说者无意，莱欧斯利和喻水两个听者可算是有心了，毕竟公爵大人向来知道自己的这个助理对自己有些不正经的想法。 原来真的这么明显的就能被看出来么？ 不知不觉之间，黑夜已经渐渐深重了，那维莱特建议芙宁娜以及克洛琳德她们先回去休息，毕竟在预告时间的前面几天，大盗游鳞一般不会现身。 现在还算是很安全。 “啊呜~那维莱特说的对，我确实困了…不如公爵和喻水先生也先去休息吧？嗯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喻水先生非常亲切呢，就好像浑身散发着一种让我想靠近的气息。” “能得到神明的青睐，还真是我的荣幸啊，哈~” 不过，这真的只是因为芙宁娜自己的喜好么？没有来由的觉得亲切，就好像彼此存在着某种同源… 第二十四章 猜测 说是去休息，但其实莱欧斯利休息的地方还是在沫芒宫里面，毕竟他近些年来一直在管理梅洛彼得堡，在枫丹廷里面可没有什么不动产。 全靠那维莱特收留。 所以，一路跟着莱欧斯利去到他的房间门口的喻水，成功的被莱欧斯利满面疑惑与微妙的叫停了。 “喻水先生…你在枫丹廷里面也不至于没有住处吧，跟我我做什么？” “啊~？公爵大人不喜欢我跟着你吗，但是我在枫丹廷里面还真没有明面上的住处…那好吧，既然公爵大人不收留我，我就去找旅馆咯。” 故意把语气说的可怜巴巴的，然后恋恋不舍的转身，突出一个精心设计，然而莱欧斯利貌似就想看看这家伙后面还有什么把戏，直到他走到了沫芒宫二层下楼的楼梯口都没喊住他。 于是，手掌已经搭在了楼梯把手上面的喻水绷不住了。 “莱欧斯利！你就不挽留一下你的助理先生吗。” “在梅洛彼得堡之外，我们并不是上下属的关系，你完全不必以我的助理自居。” “…知道了，不过我猜你回到休息室里面也不是要休息吧，但凡有一点点时间你肯定都会用在指定抓捕计划上面，不找我帮忙么？” 这算是喻水过往三年里面每一次打算犯案时，从一次次偷窥莱欧斯利独自计划抓捕措施的时间里面总结出来的规律，公爵大人真的很希望抓到喻水呢。 所以，这回就让这位大盗本人来给他一点小小的助力好了。 这场猫鼠游戏要是真的就一直这样彼此拉扯而没有更进一步，渐渐的就会变得不好玩的。 莱欧斯利双臂环胸靠在走廊墙壁之上，闻言戏谑的轻笑了一声。 “找你帮忙？可我原本招聘助理，就是想要在我不在梅洛彼得堡的时候代为管理事务，结果你不干正事，现在却要来帮我抓盗贼？” “实在不行你扣我工资吧？莱欧斯利，现在在这儿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我想跟你一起去你的房间么，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走回了莱欧斯利面前，似笑非笑的伸手戳了戳他锁骨中央的那道疤痕，才碰了没两下，那根手指就被莱欧斯利抬手握紧了手心。 脸颊悄然间往前凑近了些许，用气声跟他说话。 “既然喻水先生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拒绝是不是显得我太冷漠无情？走吧，一起去我的房间。” “芜湖~？” 成功说动了，喻水就知道嘛莱欧斯利这种成年男人绝对承受不住他的撩拨… 然后他就默然的看着回到了房间之后就同老僧入定一样的面对着一堆线索分析的莱欧斯利，完全忽视了坐在沙发上已经故意把自己的肩膀露出来的喻水。 这场面真硬核，连他都没兴趣再搞事情了。 “不是说要给我帮忙？来看看这些过往的资料吧，我现在正在分析大盗游鳞进行偷盗的根本动机。” “根本动机？拿来拿来，让我好好观摩一番。” 就让他看看莱欧斯利推断出的自己犯案的根本动机是什么样子吧。 …… 【推论一：大盗游鳞是一个纯粹的恶种，不论是偷盗还是杀人，亦或者是对我的调戏，都只是出自其寻找乐子与成就感的恶劣心理。】 【推论二：大盗游鳞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侠盗”，曾有人把枫丹富商们的失窃与灰河时不时出现的资金救助相联系，认为其劫富济贫 在大盗游鳞杀死第一个警备队成员时被推翻】 【推论三：…】 一条条推论，都是莱欧斯利基于现状对那个行动在黑夜里的大盗的猜测，喻水平静的看着这些话语，感受着从窗外传来的海风。 在看到了一条推论的时候，喻水的眼眸小小的闪烁了一番。 【推论六：大盗游鳞拥有一个黑暗的童年以及成长经历，从未有过正常人生活的他内心已经扭曲，或许是出身于盗宝团，偷盗和杀人只是自我堕落的方式。 经此推论，大盗游鳞可能会有自残行为。 其行动风格在三年前卡雷斯案前后拥有明显差异，或许是与其有关的人，曾向那维莱特请求重新调查卡雷斯案，被拒绝了。】 撰写的日期是一周之前，应该就是之前喻水在梅洛彼得堡而莱欧斯利不在的那段时间。 “你想重新调查卡雷斯的案子？” 许是因为与之有关，所以问起来也不算惹人怀疑，莱欧斯利听见了他的声音之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提过，因为我还是觉得三年前的那场凶杀案应该还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保护娜维娅，真的就没有赴死之外的选择了么。” 说起这件莱欧斯利近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的事情，他的话语似乎开始滔滔不绝了。 “而且当时在现场，那堆多出来的衣服里面，曾发现过一些奇怪的白色粉末，前段时间那场审判娜维娅没有提及，事后却在墓园附近遇到的时候跟我们提起了。” “娜维娅也在调查这件事么？” “哦？你作为他的义兄，居然不知道么。” 察觉到莱欧斯利怀疑的视线，喻水不着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些许沉思，纯善的笑了几声，挠了挠头。 “都说了我跟妹妹关系不太好的啦，她的事情我也不经常问。” “哦~” 所以这对兄妹为什么关系不好呢~值得调查。 不过眼下再说起这件事情应该已经不合适了 没看喻水已经坐立不安了么。 “看了那么久我的资料，看出来什么了吗？” “你的这六条猜测都很有可能，只是还有很多没能考虑到，比如说…这个大盗或许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所以才打造自己的身份，只为了更多的消息来源。” “哦？还真是一种新的可能性呢，但是又怎么解释他的杀人行为呢。” 莱欧斯利似乎表现出了些感兴趣的态度，提出疑问，等待着喻水的下文。 “那就可以跟你的前面几条猜测相联合一下了，比如说他从小出身于盗宝团，没有正常的成长环境，童年满是黑暗，甚至年幼时手上就沾满了血腥，这造成了他的阴暗恶劣的性格，而他甚至不需要是枫丹人。” “嗯，我还真猜测过他其实是个纯水精灵呢。” “呃…” 不是纯水精灵，真的是人谢谢。 “然后可能是因为被故国流放，所以才来到了枫丹，重回旧业。” “再来编排一下他三年前事端前后的改变问题？为什么前三年没犯下哪怕一起人命案，三年后的一段时间又像是大开杀戒了，第一个杀的人还偏偏是卡雷斯送进梅洛彼得堡的线人。” “这说明大盗游鳞或许和卡雷斯先生是旧识，曾在那个线人那里得到了关于卡布里埃商会与瓦谢的信息，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那之后大盗开始杀人，公爵大人可以往这方面来调查一下哦。” 喻水意味深长的微笑了一下…也完全不躲避莱欧斯利望着他的深思眼神。 与其被动被调查到，不如主动把这些线索送到莱欧斯利面前，让喻水看看大名鼎鼎的公爵大人能不能怀疑到他呢~ 真有意思。 第二十五章 夜晚的钢琴 喻水的推断内容实际上莱欧斯利前段时间也推断出来了，主要是因为与刺玫会大小姐在白淞镇附近的见面，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告诉了莱欧斯利三年前那个死者的身份。 卡雷斯的谋划非常的隐蔽，如果不是娜维娅告诉莱欧斯利，他还真的很难知道三年前那人是卡雷斯的线人。 而也由此，大盗游鳞的身份便与卡雷斯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娜维娅没有再说的更多的，但是她毕竟还很年轻，藏不住事儿，莱欧斯利知道她应该知道的更多。 暂且等待着那位大小姐什么时候愿意在提供更多的消息吧。 莱欧斯利坐在桌子后方，支着下巴安静的凝视着那个正在认真看着自己的资料的喻水…莱欧斯利怀疑过他，不仅仅是因为预告函发出时他却偏偏请假而出，也因为他与卡雷斯之间特殊的关系。 但…他却如此不避讳，也如此认真的开始分析起那个盗贼的信息，除非是他演技太过精湛，要不然…那个大盗或许确实另有其人。 “公爵大人一直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吗？” “…呵，你还真是三句不离骚话，推断的很不错，我会好好记录下来的。” “承蒙肯定。” 喻水其实没想到自己正面把指向自己的线索递到莱欧斯利的面前，却偏偏减轻了自己在他心里面的嫌疑，如果让他知道的话估计要不假思索的哈哈大笑起来了。 夜晚的空气渐渐寒冷起来了，喻水走去窗前关了窗。 “都晚上十一点钟了，公爵大人不休息么？不好好睡一觉，几天后怎么面对大盗游鳞啊。” “呼…睡不着，每一次在预告前夕的日子里我都会失眠。” 莱欧斯利略微有点儿烦闷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怪他心里想的多，实在是与大盗游鳞三年的对手戏给他的内心压力有点儿大了，恐怕如果一辈子无法揭开他的真面目，莱欧斯利也一辈子无法从这个噩梦当中醒过来。 喻水默默地看着他烦闷的情绪，悄然感觉到了他貌似不会再其余人的面前表现出这种负面情绪。 在外人的眼中他向来是那个游刃有余，风轻云淡的典狱长，谁又会知道在背后他也会犯愁…喻水似乎已经无意间看到了真正的他。 这种进入到了公爵大人最深处的感觉让喻水心中暗爽，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出关切的态度。 “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莱欧斯利？需不需要我去给你泡杯茶。” “好啊，我还没喝过你泡的茶，就让我见识见识大少爷的茶技和字迹哪个更好一点吧。” “别再调侃我的那手烂字了公爵大人，我真的在练了！” 其实没有，但是不妨碍他口嗨。 学写枫丹字可比单纯说要难多了，嘁。 …… 不过最后莱欧斯利没能等到喻水泡的茶，却有幸倾听到了那道来源于房间的一角，断断续续，轻缓却又悦耳的…钢琴声？ 视线从面前桌上的报纸信息上挪开，试图去寻找声音的由来，却恍然间得以看到了那笔直坐在窗边琴椅之上，笼罩在窗外照射进来的枫丹月光当中的身影，他纤细却并不细嫩的双手轻巧的悦动在琴键之上。 弹奏出一声声令人放松沉浸的音符。 窗外的清冷月光给他洁白的发丝笼罩上了一层薄雾，碧蓝色的双眸就像是枫丹最纯净的深海，单纯又深邃。 特别是他穿着的黑色鱼尾服，优雅又得体，让他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尾俊秀的游鱼。 ——这个房间里面放着一架钢琴，是刚刚喻水去找茶具的时候发现的，恰好在过往的几年里面陪着娜维娅一起学了钢琴，便想着弹奏一曲给莱欧斯利听听，令他放松一下。 其实他也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安眠曲，毕竟是枫丹曲子里面最简单的练习曲了，但是有的时候返璞归真往往效果最好。 一首曲子很快结束了，在此时此刻，喻水才注意到莱欧斯利这个时候正安静地望着自己，好像在失神…故作羞涩的一笑，喻水回应了莱欧斯利的视线。 “很久没试过了，生疏了不少，公爵大人见多识广一定听过不少比我弹得好的人，这下丢脸了。” “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我确实见过不少钢琴大师，但是他们长得都没你帅，也没刚刚有氛围。” 刚才那一瞬间恍若梦境的氛围已经没法第二次寻找到了，仿佛是一生一次的短暂感受，但莱欧斯利却有一种心脏被挑逗的感觉。 随后注意到了喻水的狡黠笑容，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故意的，但是莱欧斯利不得不说，这回自己真的被撩到了。 刚刚那烦闷的情绪也逐渐消散。 “诡计多端…不过，谢谢。” “居然被看穿了想要撩拨你的真实目的了么，那这样效果就大打折扣的啊…算了，莱欧斯利你看上去开心了不少，那喝了茶就快睡下吧。 别慌乱，我今晚会一直在这儿。” “好啊。” 后来，喝了喻水泡的茶，莱欧斯利沉默了许久，他一时间竟分不出喻水的茶技和字迹究竟谁更胜一筹，更不如说是难分伯仲。 甚至比希格雯的营养奶昔还要让他印象深刻，这也算是另一个极端的难以忘却吧…这不是荒芜的味道，这是死域的味道。 但是…那天晚上，莱欧斯利还是睡得很好，即便只是趴在办公桌上，甚至没有一张避寒的毯子…毯子最后还是喻水给他盖上的。 喻水给他盖上毯子的时候，还轻微的俯下身去，意味不明的…轻咬了下他的耳朵，贴着他的脸颊，轻声呢喃。 “晚安，我的守狱犬先生，不论我们的未来如何，都祝你今晚好梦。” 好梦… 莱欧斯利的嘴角出现了一抹清浅的弧度。 …… 那天晚上，莱欧斯利睡得很好，但是或许是相对的，娜维娅却是彻夜未眠，他的面前重新摆放着有关于三年前卡雷斯先生的那场事故的线索。 那件事情如今应该已经盖棺定论了，但是因为之前莱欧斯利和她聊天的事情，她又开始调查起当时的事情。 “白色的粉末…衣服里的白色粉末，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迈勒斯爷爷，你有什么头绪么。” “这种粉末在当时的大雨里面没有溶解，其中不含有水溶性物质，反倒还是固水的，有点眼熟。” 娜维娅在今天晚上第一次与迈勒斯重新聊起三年前的事情，还展示出了自己掌握的证据，她在寻求真相上或许做了正确的选择。 但是有的时候，正确的却不一定是最好的。 “眼熟…？迈勒斯爷爷，您见过…” “哦！是…是当初卡雷斯先生给喻水大少爷，研制的抑制心疾的药里面含有的成分啊！” “？！” 第二十六章 前夜 最近一段时间，林尼总是有些疑神疑鬼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之前在北国银行里面和那可疑的黑衣男人正面打了个照面，让他怀疑自己被盯上了。 他不太知道为什么大盗游鳞能够自由来去北国银行，而父亲大人却不关心这件事，或许是不知道，或许那大盗与他们愚人众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 他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琳妮特和菲米尼，而是安静的自我消化。 大概是在鱼腹预告函上时间的前一天，林尼在路过露泽咖啡馆的时候，被空和派蒙叫住了。 “林尼！真巧呀居然在这儿碰到你了，要不要一起来喝杯咖啡呀！” “哎？” 派蒙的声音在一众交谈声当中还是蛮明显的，循着声音望去，林尼看到了坐在桌旁的派蒙与空，还有之前曾在歌剧院广场上遇到过的喻水先生。 …说实在的，喻水给他的感觉向来有点怪怪的，特别是他的身材和气质，有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黑猫先生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好啊，昨晚失眠了？” “？！” 清雅的男性声音传入了林尼的耳朵当中，给他恍惚的意识来了一记重锤，毕竟“小黑猫”这个称呼着实是有点儿太特别了。 凝视着那个安闲坐在位置上面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枫达一边似笑非笑的白发男人，林尼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故意的…！” “嘘~” “…旅行者，派蒙，我可能…确实是没太睡好，就先失陪回去多休息休息了。” 林尼离开了…至于他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反正没往喻水那边看的旅行者和派蒙是不知道。 刚刚喻水对着林尼偷摸展示了一下他在北国银行摸到的愚人众徽标~毕竟去了那儿那么多次，不顺点东西怎么行呢。 而且，昨天阿蕾奇诺来质问他对她的孩子林尼做了什么邪恶的事情，搞得他魂不守舍的，喻水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简单的给他解解惑了。 林尼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emm，林尼看上去好奇怪，算了不管他了…喻水你真的今晚就要回梅洛彼得堡吗？不跟我们等到明天，一起去两亿摩拉的行动现场看看？” “当然啦，我请假就请到了今天晚上，再不回去就要扣工资了！嗯哼~公爵大人在外探案，我安稳他的‘后宫’，各司其职~” “啊这…喻水，你说的你好像自己是莱欧斯利的后宫头子一样。” “难道不是么~？” 喻水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一口喝掉了杯中的枫达，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我就先失陪咯，预祝你们明天能看上一场完美的表演，过后要跟我说说其中细节哦。” “嗯，一定！” “对了，你给那个大盗起的外号还真是…非常直观啊。” 两亿摩拉…这外号真金贵。 不过，等到喻水离开了之后，旅行者和派蒙才反应过来刚刚喻水话中的一点奇怪。 “哎？等等，他刚刚是把两亿摩拉的偷盗行为看做一场精彩的表演吗？！” “…兴许只是大盗游鳞的粉丝吧，枫丹廷里面不是有不少么？” …… 那天晚上，在北国银行，林尼兄妹三人确实第一次正面与没有刻意戴上兜帽的喻水正面见面了，彼时他正在跟阿蕾奇诺喝茶，相谈甚欢。 喻水：怎么感觉我天天都在喝东西，果然我是水做的吧。 “阿蕾奇诺，你的孩子们来了，不跟他们说些么？” “嗯？不必要吧，他们已经看到了你，应该就已经明白我叫他们来是为了什么了。” 阿蕾奇诺不着声色的看了一眼林尼的表情，表现不错~他早已经心有猜想了，所以没有错愕只有了然。 准确来说，林尼正在死死的盯着喻水。 “呵，原来所谓大盗的真实身份，居然与我们走的这么近，如果不是阁下主动全盘托出，我恐怕还无法发现呢。” “还是谢谢阿蕾奇诺吧，她见你被我吓坏了 特地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小黑猫~” “呃…还请别再说这件事了。” 有点难堪，居然被己方阵营的人吓的好几天失魂落魄，传出去的话岂不是可笑？ 谈正事前的寒暄到这里暂且结束，喻水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阿蕾奇诺需要我去沫芒宫里面偷取有关于水神之心的消息，毕竟虽然有传言说，神之心在谕示机当中却没有足够证据，贸然行动难免打草惊蛇… 而我的这次行动，需要小黑猫的魔术外援，毕竟那是沫芒宫，枫丹政治的枢纽而不是其他普普通通的地方。” “我的协助？如果是父亲大人的旨意，我必当尽心尽力。” “不难，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罢了。” …… “喻水的假期就到今天晚上么？看样子没办法一起抓捕大盗游鳞了呢。” 莱欧斯利那天晚上并没有与喻水见面，而是托了一只美露莘传了口信，算算时间，现在他应该已经通过海底隧道回到梅洛彼得堡了。 思索了一会儿…他写了一封信件，寄给了梅洛彼得堡希格雯。 【请帮我盯好喻水的行踪，明天一整天的，我要知道他都在做什么】 或许是彻底洗清喻水在莱欧斯利心中些许嫌疑的绝妙机会呢。 夜晚的沫芒宫十分的安静，但是却没有人睡觉，因为不论是谁现在心头都围绕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包括那维莱特。 毕竟他没办法在枫丹的水中察觉到那个大盗哪怕一丁点的情感，除非他是个生来无情的人…那其余的解释就只能是，他本身与水，甚至与水龙王那维莱特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难不成是他的什么亲戚，另一只人形龙蜥？完全想不到，深夜无事，他去确认了一下正躺在沙发上睡得安稳的芙宁娜的情况。 给她盖了层被子。 然后去找了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聊聊天。 “前几天在喻水的帮助之下，我们一起确认了许多大盗游鳞可能潜入的水路，已经让警备队的人挨个把守起来了。” 在莱欧斯利的办公室里面，三人汇聚一堂讨论明天的行动，莱欧斯利手里面拿着的赫然是一份类似的，当时愚人众提供给喻水的沫芒宫通道信息。 愚人众给的信息都是正常人能够想得到的道路，但是大盗游鳞可不是正常人…因而喻水不在乎这些道路被封死。 反倒还在给莱欧斯利面前刷波好感，真是赚了~克洛琳德都发现莱欧斯利在看着这份资料并讲话的时候，嘴角有种不同于往常的笑意。 “莱欧斯利，你看上去貌似有些不一样，相比以往。” “哦？是么，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睡好了，精神不错吧。” 第二十七章 真真假假 “所以，你想说…梅洛彼得堡当中存在一个对外连通的海蚀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监狱？” “没错~” 枫丹平静的夜晚，虽然梅洛彼得堡当中没有什么昼夜的概念，但是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还是有差别的。 喻水在回到了梅洛彼得堡当中特地把达达利亚约了出来，告诉了他一条可以离开梅洛彼得堡的路。 那条路其实也是曾经一段时间里面，喻水出入监狱的秘密通道，他可没告诉过别人。 他们两个见面的地方在拳力斗技场，休息时间这儿没有比赛，人也不多，他们两个把今天特许食堂的福利餐带到了这儿来，边吃边聊。 “看看我今天的福利餐是什么…哈？奇怪的薄荷果冻？还真是不幸运啊。” 达达利亚看着自己盘子里面的奇怪东西，失落的耷拉下了眼眸…而后就看到一份羊杂哈吉斯递了过来。 “嗯哼，我今天运气不错，拿到了大份的，刚好能分你一半。” “欸？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可从来没想过在这梅洛彼得堡里面，还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啊。” “不打不相识。” 毕竟跟达达利亚交好百利而无一害嘛，而且刨除掉利益因素，他本身的性格也很对喻水交朋友的胃口。 不过作为一个愚人众执行官，真的会不抱任何警惕的，接受来自于一个人的好意么。 大概就是在今天他回来的时候，走时在监狱里面留下的探子跟他汇报，说这段时间达达利亚都在有意无意的调查喻水的消息。 像是要把他的背景查清楚一样。 就好比现在，虽然达达利亚接受了喻水的好意，但是那半份羊杂哈吉斯还是没动一口… “达达利亚，上一回的对决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没能分出胜负，一会儿要不要再来一场？” “啊？你身体没关系吗。” “我会提前吃药的，别担心。” 与强者的再度对决…这对于达达利亚来说真是不小的诱惑，哪怕是最近这段时间被莫名的召唤搞得心力交瘁也不想错过。 …… 最后的那场对决，是达达利亚赢了，喻水毕竟是作为一个盗贼而不是斗士，正面对战的能力怎么会比达达利亚强呢？ 筋疲力尽的躺在了斗技场上，此时此刻打斗技场里面除了他和达达利亚再无他人，喻水看到了达达利亚朝他伸出的手。 “谢谢。” “该说谢谢的难道不是我么，喻水先生？自从你来到这儿之后帮了我很多…但我还是想知道原因，毕竟我们曾素不相识，身份上也毫无交集。” “你真觉得我们身份上毫无交集么，『公子』先生？” 有的时候，适度的坦白也有助于计划的开展，但是也要考虑到对方的承受能力，比如说现在，达达利亚就被喻水主动的自曝而震惊了。 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两步。 “所以喻水你是说…你就是那个，在枫丹恶名在外的大盗？” “很难相信吗？我以为你能看出来我不是个好人的。” “当然不是，我早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守序善良的人了，但是你和愚人众之间的关系…倒着实是我没想到的。” 阿蕾奇诺也没告诉过他啊！ 看来愚人众内部的同事关系有的时候也不是很融洽。 斗技场上面对面站着的两个男生，若论年纪喻水比达达利亚大了六岁，叫声哥完全不过分，达达利亚很自然的也就这么叫了。 “所以喻水哥你帮助我的原因，就是因为…” “其实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但要说具体因为什么，或许是直觉吧，我总觉得帮助你去回应召唤，会给未来带来不可言说的可能性。” 其实也有一个原因…达达利亚最初那迷茫的样子，让喻水回忆起了三年前刚丧父不久的娜维娅，因而会不自觉的想照顾他。 刚好这两个家伙年纪相仿，刚刚达达利亚那一声喻水哥给喻水带来的既视感更强了。 总而言之，乖僻的大盗就是乐意帮忙，但是在此之前，他还需要达达利亚先帮他一个忙。 “达达利亚…你演技怎样？” “啊？” …… 鱼腹预告函的时间当日，整个沫芒宫都进入了正式的警戒状态，他们毕竟不知道大盗会在何时何地降临。 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损失，其中最为紧张的，或许当属处于风暴中心的水神芙宁娜了。 “呜呜呜！这种等待着危机到来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太煎熬了！！” 芙宁娜对这种感觉有点儿敏感，以至于一大早上直接就闭门不出了…也好，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她受到伤害。 莱欧斯利早就已经等候在沫芒宫的大门口了，他迎接到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哎？是莱欧斯利公爵？早上好呀！” “哦？你们是…我知道你们，来自异邦的旅行者和他的向导，没有嫌疑可以放行。” 莱欧斯利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以及他身边的白色漂浮物，自然知道这名声不小的两位外来者。 不过因为他的心情有点不爽，所以对眼前两位客人也没啥笑容…不爽的原因应该还是来自于梅洛彼得堡里线人给他的汇报。 说喻水在回去之后整日与达达利亚厮混在一起，甚至还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啧…虽然喻水带谁回房间跟他莱欧斯利没什么关系，但就是莫名不爽。 派蒙暗戳戳的凑到了空的耳边耳语。 “公爵大人今天看上去好凶哦，难道是因为两亿摩拉的事情？” “派蒙女士，随意揣测别人的心情是很不礼貌的哦，赶紧进去吧，如果想要帮忙或看戏的话…但我在抓捕的时候不会顾及你们，自求多福。” “咦！” 派蒙の惊吓脸。 空尴尬的捂着自己的脸，带着派蒙走进了沫芒宫里面。 至于现在的喻水在哪…喻水才刚刚回到灰河当中自己的秘密基地里面呢，带着达达利亚回房间的只是喻水的水型幻影，毕竟很容易被发现，所以需要达达利亚当个幌子。 就是难免残害了一下两个人的风评，不打紧~他一个少爷浪荡了点也无伤大雅吧？ “呼…呼…嘶，还是，好痛…” 运用溶水的能力之后总是无法避免的剧烈的心绞痛，浑身赤裸的喻水躺在自己基地里的地毯上，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心口。 另一只手摸索着就安置在旁边的，存放胎海水药剂的试管，摸到一管之后直接倒进了嘴里，心绞痛的症状很快就缓解了。 虚弱的呼吸声回荡在安静的地下基地当中，喻水嘴角沾染的水渍被空气风干。 这回的疼痛比往常更强烈，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想要去拿件衣服套在身上，恍然间感受到了一股视线的窥视…哦对了，自己关了个人呢。 “不许看，闭上你的眼睛。” 第二十八章 艺术，就是 喻水关在自己的私人基地里面的那个刺玫会成员，那时娜维娅派来跟踪他，结果差点被喻水淹死的雷缪尔。 不过当然没有真的淹死了，就只是弄晕了过去，然后把他关押在了这里而已，有阿蕾奇诺的人每日来帮忙照顾。 阿蕾奇诺是个喻水信任的朋友，毕竟当初也是喻水目送着她走上今天的位置的，二人的关系何止挚友这么简单。 算得上生死之交了。 不紧不慢的穿好了衣服，喻水站起身来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看向眼前这个被关在笼子里，虚弱，但是对喻水怒目而视的家伙。 “看上去恢复得不错，不过得委屈你在这儿一直待下去了，或许等到我死，或者我身份暴露被捕的时候，你就能够重获自由了吧。” “喻水，你…你做出这些事情，对得起大小姐，对得起卡雷斯先生吗！你甚至还和愚人众有秘密勾结！” “哈？你在质问我么…” 穿着高筒黑靴的双脚一步一步的迈向囚笼，身着华丽的鱼尾礼服的白发青年此时此刻脸上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仿若一位即将登台表演的艺术家。 但他的下手可是一丁点都不优雅，隔着囚笼把手伸了进去，掐着雷缪尔的脖子，随着他的一声惨叫把他钳制了过来，隔着铁笼头对头…就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 “呃…呃啊…” “那你又知道，我用这个身份为卡雷斯先生做了多少事情，我又为什么要杀人？那些人都是卡布里埃商会渗透进各行各业的病毒，而我只是一个杀毒的人罢了，呵。” “啊！” 把雷缪尔甩倒在地，喻水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控了，心脏一跳一跳的疼痛…不过无伤大雅，看着跌倒痛呼的青年，喻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我没时间和你浪费，今晚…我还有一场演出呢。” 他离开了，还不知道刚刚失控时说出的那些话，会被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记在心中。 …… 时间一直来到了夜晚，距离沫芒宫楼顶的时钟拨过近日，还有不到五个小时。 莱欧斯利知道，大盗游鳞从来不会爽约，因而在这最后的五个小时里面… “公爵大人，西侧发现异常，周围好像有人影闪过。” “哈？啧…不用去追，守好出入口。” 莱欧斯利听着守卫们的汇报，谨慎的皱起了眉…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他知道他来了。 对抗三年，他们仿佛都对彼此有了一种特殊的感应，能够察觉的到对方的存在。 蓝色的双眸望向夜空，那夜幕中的繁星组成了一个个不同的命之座…其中也有一个，是属于大盗游鳞的。 “哎呀，居然没上当啊，看来公爵大人已经颇有经验了。” 刚刚的所谓人影，其实就是林尼弄出来的障眼法，具体的目的喻水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这么做。 而且还跟他说过，这种程度的障眼法绝对不会惊动莱欧斯利…他们这对双方未免太了解了，不愧是宿敌。 林尼都有些期待这场表演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了。 沫芒宫里面，一切与水有关的地方都被把守住了，不管是卫生间还是洗手台，甚至是每一个马桶，虽然莱欧斯利知道大盗游鳞不会用这么重口味的方式登场。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每日到点的晚间物资被安置在拖车上面准备送进沫芒宫，这是这段时间所有滞留在沫芒宫的人员的生活来源。 每天都是固定时间来送的，送物资的是逐影庭的美露莘，完全可靠，因而没有人去在意…但是在路过莱欧斯利的时候，他却看着拖车上面的几桶水沉思了起来。 “等等，几位…能让我检查一下这车物资么。” “哎？公爵大人是要查探吗，当然可以啦，不过我也可以保证没有问题哦，这车物资一直被我们的人守着，大盗游鳞不会有潜入的机会的。” 美露莘们没有拒绝莱欧斯利的要求，但是对自己工作的专业性也并不怀疑…其实莱欧斯利主要就是想检查车上的水桶。 其容量完全足以装得下一个成年男人，他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水桶，拿着杯子舀了点水，尝了下。 嗯…是普通的水，还有点回甘呢。 “哈…看样子还真是我多虑了，如果真的用这种方式潜入，他难道要全裸着行动么，打扰了。” 莱欧斯利为自己的神经敏感失笑，枉顾社会影响性，光是他不想暴露身份这一点，甚至连衣服也无法携带的溶水潜入就可以排除了。 ……其实，喻水，还真的在那趟运送物资的车上面，溶化成了水藏在了其中一个桶里，只是那个桶被林尼设了障眼法，藏在其他的物资里面很难发现。 至于衣服的事情…你觉得前几天喻水一定要进莱欧斯利的休息室，是为了什么啊~？ 这次算是，莱欧斯利道高一尺，但是喻水魔高一丈了~美露莘们是非常的谨慎，但是大魔术师林尼也不是吃素的。 沫芒宫二层的守卫不多，离开了水桶的水团喻水几位快速的顺着门缝挤进了莱欧斯利的休息室，重新幻化为人。 窗外的凉风素素，吹的浑身一丝不挂的喻水有点儿凉嗖嗖的，连忙翻出藏在休息室里的衣服穿上。 昏暗的房间里面，无人注意得到他的行动，不管是站在窗外屋顶的士兵们，还是站在沫芒宫入口的莱欧斯利。 “嗯哼…还真想再继续看着，你义正言辞又冷漠的威胁并且斥责我的样子啊莱欧斯利，但那是这场表演的余兴节目。” 喻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在无言的笑容当中，水流已经通过他的双脚顺着地面蔓延出去，无声的去到了二层为数不多的，浑然不觉的警备队士兵身后。 在难以反应的一瞬间时间里，盘旋而上，覆盖住了他们的口鼻与双眼，一个个倒在了水泊中…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留下。 “这种距离，我可就控制不好程度了啊，抱歉抱歉…” 但我已经无所谓了。 …… “还有四个小时到零点…” 莱欧斯利看着腕表，心里面有种奇怪的感觉。 大盗游鳞…行动的时间会这么晚么…难不成？ 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潜入了？！ “…所有人，去芙宁娜大人的寝室外把守，一只蚊子都不要放进去。” “是！” 第二十九章 荒诞艺术 “哎呀…居然有那么多人都守在芙宁娜小姐的屋子门口啊，密不透风的谁能潜进去。” 喻水躲在沫芒宫二层的房梁上面，满脸郁闷的看着那数以十计的警备队员，你能潜入吗？反正喻水潜不进去。 所以需不需要来一场小小的调虎离山？ “唔呃…” 极其细微的痛呼，伴随着从喻水的身体里面一点点分离出来的淡蓝色水纹，另外一个浑身都由水构成的人影出现在了喻水身侧。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些许。 “能量有点亏空了啊…同时分出两个水型幻影还是太勉强了么。” 仿佛身体被掏空…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跟肾虚一个感受，喻水还没能感受过另外那种状态。 嗯哼，大猛攻永不肾虚！ 至于现在，去吧…我的水型幻影。 …… “看那…看那！那个水人！！” “大盗游鳞能够溶解于水，绝对是他！我们快追！！” 把守在芙宁娜房间门口的警备队员看见了那个水型幻影，二话不说的直接举起武器追上去了，让喻水有点儿奇怪的是，自己这次行动从最开始，就没能看到那位大审判官。 那维莱特去哪儿了… 别到时候自己潜入了芙宁娜的房间，结果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大男人躺在床上守株待兔，而真正的水神芙宁娜压根不见踪影。 刚刚在潜入的时候在后门看到了克洛琳德，前门是莱欧斯利…他们都没移动位置。 喻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趁着警备队员都在追捕水型幻影的时候，举枪瞄准了沫芒宫天花板上的吊灯… 沫芒宫内部正因为幻影的出现而大乱了，绝大部分是那些没有战斗能力的公职人员们造成的。 “救命！！他朝我来了！” “别杀我！！！” “滚开！你踩着我鞋了！！” “嘶…都冷静！” 被挤在人群当中的莱欧斯利紧皱着自己的眉头，心中满是烦躁…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他知道这个水人绝对不是真正的大盗游鳞，而真正的他现在估计正在朝着芙宁娜的寝室而去。 沫芒宫内部空间很大，水型幻影行动敏捷，一次又一次的躲过飞窜于半空中的子弹，枪声四起，场面极其混乱。 而在幻影再一次落到地面之时，莱欧斯利伺机而动！ “呵…注意防寒！” “轰！” “砰！” 冰拳套炸裂的声响与子弹击落吊灯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寒冷的狂风掀开了沫芒宫的大门，全天等候在沫芒宫外面的蒸汽鸟报记者们以及大盗游鳞的粉丝们吓了一大跳！！ 整个宫殿大厅的灯光一瞬间暗了下去，就好像按下了某种暂停键，嘈杂慌乱的尖叫声亦是渐渐停歇。 能够照明视物的，仅剩下窗外与门外照射进来的清冷月光。 莱欧斯利轻喘着粗气，注视着那一地的碎冰…把水型幻影冻碎不知道能不能影响到它的本体，大概是会的？ 此刻仿佛与刚刚的时刻位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沫芒宫职员，警备队员，媒体记者三拨人面面相觑，最后是从二楼传来的开门声打破了寂静。 莱欧斯利回身仰头，看到从芙宁娜房间里面走出来的那维莱特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大盗游鳞没去芙宁娜的屋子，那他在哪？ …… “啊啊！旅行者！这…两亿摩拉怎么会来这儿啊？！” “派蒙，芙宁娜，躲在我身后！” 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面，明亮的灯光下四人的影子相隔甚远，空手握长剑谨慎的盯着这个刚刚闯进了这里，控制了唯一出口的黑衣男子。 他的身后站着位于今日混乱中心的主角，水神芙宁娜。 空看见自己眼中的大盗游鳞，没有被兜帽遮住的下半张脸的嘴角恶劣的微微一勾。 “哈~？还真的是狸猫换太子的计码，真正的水神在审判官的办公室里面，那藏在你屋子里的不会就是审判官大人吧，嗯哼~？” 喻水真的很想笑啊，自己到底还是猜对了，芙宁娜女士正躲在这个办公室里面，保护她的人只有两位异国的旅者。 看着空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样子，喻水又给他增添了一点点压迫感…他反锁了大门。 穿着长筒黑靴的双脚一步步地朝着他们迈去，喻水有点模糊的视线里面仅看得到他们恐惧又谨慎的后退。 “哈哈哈~你们很害怕我吗？别后退啊我的朋友，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怪物，就只是一个想和你共舞一曲的家伙罢了。” 优雅的抬起双臂，反派架势十足，高挑纤细的身材在此刻又好像是一件行动的艺术品一样了。 哦？芙宁娜好像没在害怕，反倒是十分欣赏的看着自己？有趣。 “你…你这个两亿摩拉，别花言巧语了，旅行者快上呀！把他打的落花流水，然后摘了他的帽子，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 派蒙声音喊的还挺大的，然而难掩其心中慌乱，看着对着自己举剑的金发旅行者，喻水觉得自己也该拿出点诚意。 双手从腰间一抽，一对双刃握在了手中。 “来一起玩玩吧，空先生。” “…看招！” …… “呃啊！” 空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而一记手刀打晕了他的喻水甚至连衣领都没乱，怎么说呢…优雅至极。 “旅行者！！” “他好像在顾忌打坏办公室里的东西？派蒙小姐，按照你们和审判官之间的关系，他不至于让你们赔钱的吧？” “你…你这家伙，我和你拼啦！！！” 看到喻水打晕了空，派蒙看上去也是愤怒至极的冲了过去，挥舞着小拳头要为旅行者报仇…然而一秒钟就被喻水抓住了披风。 两根手指头距离挑起喻水的兜帽，就差一寸！ “可…可恶！我果然是手指头太短了吗！” “过后赶紧多吃点，长长身体。” “哎呦！” 派蒙也被喻水打晕，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面，最后…仅剩的还站着的两个人，就只剩下喻水与尊贵的水神大人了。 此时此刻的芙宁娜似乎一反常态，从刚刚喻水走进来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看到保护自己的旅行者倒下也没有丝毫慌乱。 甚至还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戏码。 “呵，怎样啊芙宁娜大人，这场好戏你可看得过瘾了？别跟我说这才是你的本性。” “啊哈？大盗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啊，我哪里看戏了？我明明这么慌乱呢~” 说着慌乱，但是芙宁娜实际上正在朝着喻水一步步的走来，而身着黑衣的人也没有后退一步，直到一人一神真正面对面的站在这间办公室里面。 扣扣扣，敲门的声音传来，是那维莱特的声音。 “芙宁娜女士，你把门反锁了？可有出事。” “没有，审判官阁下，没有异常，你大可放心。” 第三十章 真正的芙卡洛斯 原来，表面上荒诞幼稚的水神芙宁娜大人，实际上也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儿么？喻水隐藏在戏谑之下冷冷地审视视线笼罩在芙宁娜的身上，看的她浑身汗毛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在海中潜水的时候被原海异种盯上的感觉，在喊话引开了想要进来查探情况的那维莱特之后，芙宁娜深呼吸了一口气。 “让我来猜猜你真正的身份吧，隐于夜色的大盗先生…你现在心里面一定在想着‘原来水神芙宁娜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是么？” “很聪明，毕竟我分辨不出你如今的样子究竟是慌乱之下的装模作样，还是真正的面目。” 喻水的视线跟随着芙宁娜的行动而移动，前段时间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那场交锋，其实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那短暂的会面自然是看不出什么。 他注意到芙宁娜的辫子正在发光… “我认可你的猜测，诞生于源海之水的孩子，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正是真正的水之魔神，芙卡洛斯。”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水神芙卡洛斯与芙宁娜…两个不同的人格寄存于同一副躯体，看样子自己的到来居然直接把真正的水神人格给逼出来了。 然而之前在歌剧院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的现象，是因为什么…因为芙宁娜近距离接触到了真正的喻水么。 他摘下了自己的兜帽，看见芙卡洛斯的神色当中没有丝毫的讶异，仿佛早已知晓这件事一样。 …… “有发现么…” “还没有，刚刚的那个幻影仿佛是他唯一的行动，刚刚芙宁娜让我不必担心她那里的状况，想必是没有问题。” 那维莱特并没有怀疑芙宁娜的声音，然而他可能确实没有预料到现在的那位是芙卡洛斯，而且还骗了他。 只能说，水龙王先生对于人类与魔神之间的谎言心机一事是真的不甚了解，相比之下，莱欧斯利就非常谨慎了。 他走到那维莱特办公室紧缩的大门前，轻轻敲了敲。 “旅行者在么，请回应我一下，旅行者…？” “咔哒。” 回应他的，是一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以及…从门后出现的，满面慌乱的芙宁娜以及站在她身后挟持着她的喻水。 “！” 原本平静的场面瞬间变得紧张严肃了起来。 莱欧斯利看到了水神被这大盗挟持在怀，谨慎的后退了好几步，反应大到让沫芒宫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 “…你居然又成功挟持了水神。” “惊喜吗公爵大人，看样子这场游戏…是我再一次获胜了哦。” …… 几分钟之前。 “想要打探水神之心的下落？我只能说不在我手里，也不在沫芒宫里面，愚人众们可以把视线放在别的地方了。” 芙卡洛斯似乎很清楚愚人众们的目的，也清楚喻水与愚人众之间的关系，这让他不禁好奇，究竟单是芙卡洛斯知道，还是她和芙宁娜两个人都知道。 “嗯？如果是芙宁娜那小丫头知道的话，你觉得她前几天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你共处一室吗，别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喻水小哥。” 芙卡洛斯走到了那维莱特的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了似乎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几盘点心，连旅行者和派蒙都不知道呢。 空、派蒙：错付了错付了。 “你对我很特殊啊芙卡洛斯女士，我的身上是有什么很特殊的，让你看中的特质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诞生于源海的孩子。” 原本站在办公桌后面的芙卡洛斯一瞬间闪到了他的面前，手掌轻轻覆盖上了喻水的心口，语气晦涩不明…还手捏一块新鲜出炉的热乎马卡龙，喂进了喻水的嘴里。 大盗先生很配合神明大人呢。 ……看样子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喻水在心中告诉自己。 他向来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普通的原神，毕竟也没见别的水元素原神能和他一样，可以把自己彻底溶在水里面，甚至可以操控水型幻影。 这让他想起了能够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的枫丹人，以及那个古老的，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真实的传说。 原始胎海将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上升，彻底淹没整个枫丹，枫丹的子民溶解在水中，仅剩下水神一人坐在王座上掩面哭泣。 “那神明大人知晓我的身份如何么？” “自然是…不知道的，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亲自出来和你见面了，我只能察觉得到你让我感到很亲切，有一种同源的感觉。” “所以我实际上是神明的亲戚？还真是不简单的身份啊…未来能给我减刑么？” “别想，不可能。” “好无情啊，那我就只能尽量不被你们抓住了。” 喻水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从自己的腰间再次抽出来了他的短刀，看的芙卡洛斯瞳孔一颤。 “喂喂喂，别动粗啊，你要想走的话可以直接翻窗离开，我不会拦着你的。” “谁说我是想逃走了？水神大人帮个忙，当一下我的人质好嘛，求求你了~” “……” 再然后就是后来的那一幕了。 聚集在沫芒宫之内的几百号警备队员谨慎又震惊的看着那挟持着芙宁娜的黑衣大盗，那维莱特更是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杖。 似乎是已经随时准备攻击喻水了，然而他的刀刃已经贴在了芙宁娜的皮肤上面，那白皙细嫩的脖颈论谁也不想看到它染上血红吧？ 克洛琳德已经发现了倒在办公室里面的旅行者和派蒙，把他们背了出来。 “大盗游鳞，你此行的目标已经没有了…而且你也并不是为了所谓蛋糕而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挟持水神么？未免胆大包天。” 那维莱特第一次见到这么狂的罪犯，居然犯案犯到沫芒宫和水神身上来，他觉得有些愤怒。 挟持着芙宁娜的喻水带着她一步步的走到了沫芒宫大厅的中心区域，看似紧张至极，然而实际上… “芙卡洛斯大人，你得帮我看着点他们的枪口啊，人家只是想和莱欧斯利贴贴，可不想再添几道伤口。” “是是是，知道了，你还真是疯狂…难道刀尖上调情的感觉会让你高潮吗？” “嗯哼~” 谈话内容完全跟严肃不沾边啊！好在别人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要不然估计要大跌眼镜了。 大概在喻水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芙卡洛斯装模作样的大喊了一声。 “呜呜呜那维莱特快救我啊！这家伙欺负我www！！” “嘶…真不愧是兼职演员啊，这演技可以。” “小意思。” 芙卡洛斯的声音当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谨慎的众人顿时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更有甚者，也就是克洛琳德，甚至已经暗中举起了自己的枪，尝试瞄准喻水的身体。 “喂我说…你好吵啊水神大人，咋咋呼呼的倒像是一只麻雀，审判官阁下不尝试着拯救你的神明吗？提前预告一下，在走出这座沫芒宫之后，我的刀就会割断她的喉咙哦。” “！” 那维莱特周身的气焰几乎是瞬间就上升了一个度…吓了喻水一大跳。 “咳咳…也不是绝对的，真的不找个人来代替一下芙宁娜女士成为我的人质么…莱欧斯利！我觉得你就不错，来代替芙宁娜成为我的人质吧！” “哈？我怎么觉得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啊。” 莱欧斯利的眼神真的就像是一只盯着自己猎物的猎犬，即便是轻佻的语气此刻也充满着冷意。 喻水并不回答他的疑问，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是看着你们的吉祥物女士死在我手下，还是心甘情愿的代替她成为我的人质，公爵大人选一下吧，时间不多了哦。” 第三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起来，源海的孩子啊，我虽无心窃取你的秘密，却仍旧在前几日无意之间，得以得知你对你自己的猜测与推断…” “哦？是莱欧斯利分享给你们的吧，不意外…怎么，相信了那些所谓的猜测了？” 那是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面，喻水与水神芙卡洛斯最后的对话，他注意到这位至高的神明正用着一种悲悯的眼神注视着喻水，仿佛已然把他看透。 这种感觉不太好呢。 “那些话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在过往某些陷入痛苦中的时刻，你真的没有试过用自己的短刃，在手腕上留下狰狞的痕迹吗？” “呃啊？！” 芙卡洛斯突然拽着喻水的手，不由分说的撸起了他的袖子，在那冷白色细嫩的手腕之上，赫然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狰狞疤痕。 谁留下的，显而易见。 “你在因为什么而痛苦，你又在寻找着什么，赫赫有名的大盗游鳞，真的只是为了满足恶欲，才一次次犯案的吗？！” …因为什么而痛苦，为了什么而寻找，犯案的真正目的？喻水心中其实都清楚，因为当看到灰河里的孩子们无家可归，商会里的富人们却整日花天酒地。 刺玫会竭尽所能的保护所有平凡之人，却仍旧有人因为生存，而最终走上成为盗宝团的道路，想要帮助更多的人，这是目的之一。 至于现在的目的之二…当心满意足的把莱欧斯利拥入怀中，把自己的短刀刀刃轻轻贴在他的脖颈上，成功地挟持了他之后…喻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述的满足。 没错，目的之二…就是莱欧斯利。 芙卡洛斯在逃离桎梏之后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那维莱特的身后，然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还轻轻对着喻水wink了一下。 看看看看，她的感觉没错吧，这俩人就是CP嘛~！ “公爵大人…这是第二次被我挟持了吧，有何感想？” “感想？觉得你很变态算不算，呵…在我的心里面，你的等级已经比纯黄蔷薇还要高了。” “哈？” 您未免太抬举我了，我可没给你递过套套。 如愿以偿的和莱欧斯利贴贴，喻水的嘴角几乎压不下去，一步步的后退离开了沫芒宫的范围，外面的媒体记者尖叫着四散，却又小心翼翼的拍摄着一线内容。 不少大盗游鳞的粉丝看见自家偶像出现，直接开始了疯狂的尖叫。 “啊啊！！游鳞大人好帅好酷啊啊！！” “我要给你生猴子啊游鳞大人！！” “嗯哼~枫丹人不愧是崇尚乐子的国民啊，即便是罪犯也一样能够得到追崇，公爵大人，虽然我这回没能偷到小蛋糕，但是我却得到了更想要的东西。” 优雅的男性声线贴着莱欧斯利的耳朵缓缓而出，阵阵热气打在他的耳后，让脑袋有些发昏，心跳加速。 生理现象…莱欧斯利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离我远…嗯？！” “哈哈~来抓我啊公爵大人，这场猫鼠游戏正步入高潮！” 喻水干净利落的在莱欧斯利侧脸上面“啵”的一亲，而后快速的放开了他，转身跳下了沫芒宫外平台的边缘，稳稳的落到了下方的屋顶上面。 莱欧斯利正因为大盗游鳞那意味直白的一吻而震惊，恍然间听见他挑衅的声音，怒从心中起。 “…你今天，惹上大麻烦了！！” 一场追击战即将上演！ 此时此刻，人群当中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刚刚的事情，夏洛蒂非常幸运的拍摄到了喻水偷吻莱欧斯利脸颊的那一幕。 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无比讶异的。 “居然…居然是这样？！行于黑暗的大盗对追捕他的典狱长动了情，一举一动皆为接近对方！往后一段时间的头条都有了！！” “拍到刚刚那一幕没有，赶紧给我抓紧印出来！” 然而，隐匿在人群的嘈杂声当中，仍然有些暗潮涌动。 “他们离开沫芒宫了，开始行动！” “记住了，不要偷袭那个盗贼，要偷袭莱欧斯利。” “明白！” …… 如同前几日一般的清冷月光，就像是给这夜色蒙上了一层薄纱，喻水轻盈地奔跑在枫丹廷建筑的屋顶，还刻意放慢了速度。 要不然莱欧斯利绝对是追不上他…哎？！ 从天而降的水柱突然阻挡了喻水前进的道路，一个身穿华服手持长杖的身影从天而降…顿时让大盗先生想骂娘了。 审判官大人你…来凑什么热闹？！ “放弃挣扎，接受审判。” 那维莱特手杖轻轻在地面上一敲，周围的空气当中顿时浮现了数不胜数的气泡，看样子是要出手了…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莱欧斯利追了上来。 前后夹击？喻水还能逃脱么~答案是当然的，他逃跑的手段可多的是，但是如今暂时还不需要。 “审判…？能审判我的只有我自己，那维莱特先生…在对我出手之前，不想想你的好友莱欧斯利的感受么？他可是一直希望着把我亲手抓捕归案呢。” 不紧不慢的样子甚至有点闲云雅致，喻水微微弯起的嘴角看上去特别像是挑衅…两根手指轻轻贴近嘴唇，对着莱欧斯利抛了个飞吻过去。 “…让我来，那维莱特。” “好。” 一步步地逼近，冰冷的眼神以及已经开始散发寒光的拳套，喻水意识到莱欧斯利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是因为刚刚那一吻么？ “哈~公爵大人这就生气了么，还没习惯？如你曾经所说，我喜欢在跟你战斗的时候调情啊~” “别再在这儿花言巧语，你那灵巧的舌头还是用在审判庭上为自己辩驳吧！” 在月光的笼罩以及枫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见证之下，纠缠三年的追击者以及犯人，在这片屋顶之上再一次进行了一场决斗。 拳风擦过大盗被遮蔽的脸颊，短刀也曾轻轻用其刀背掠过典狱长的胸膛，双方战斗的意义以及目的完全是不同的。 如同一场水与冰的组曲。 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不和谐的存在已经无声降临舞台，最先发觉的即是旁观中的那维莱特…他注意到了从附近建筑当中伸出的，反射着这片月光的冰冷枪口。 它对准的是莱欧斯利。 “！” 刚想出声阻止，却发现子弹已经出膛，随之伴随的的喻水的一声惊呼。 “莱欧斯利，躲开！” 以及子弹入体，撕裂血肉的恐怖声响，战斗被迫停止了下来。 “呃…咳…好痛…” 喻水正挡在莱欧斯利的身前，面对面的姿势 足以让莱欧斯利清晰的看见喻水胸口出现的血洞，以及那向来上扬的嘴角所流出的刺眼鲜血。 他明白，是这个大盗替他挡了这偷袭的一击。 莱欧斯利一时间忘记了应该作何反应，回过神来之时，已经承受了喻水跳起踢向他胸口的一脚，而他也借力向后跳了下去。 “呃嘶…” “典狱长…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下次再见。” 天空中清冷的月光几乎转瞬之间便被厚重的乌云覆盖，下雨了…莱欧斯利站在屋顶，任由瓢泼大雨把自己淋的浸湿，低头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仅剩一件安静落在地上的血衣。 第三十二章 隐匿的真相 顺着天空之中降临的雨水，漫无目的的化为水流游荡，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方…其实喻水在彻底昏厥之前，也曾思考过刚刚的偷袭者究竟是谁，真正的目标到底是莱欧斯利，还是自己。 但是这些思索随着疼痛以及意识的昏茫而结束，这场表演最终的落幕结局或许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抓捕过程当中试图袭击莱欧斯利。 那个大盗又会主动替他挡枪，那维莱特走到了莱欧斯利的身边，看见他正低头望着那地面上的血衣失神，周围已经汇聚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路人，以及很多不明情况的美露莘。 “所有人，不要汇聚在这里。” 那维莱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成功地阻止了人群的持续汇聚，警备队很快封锁了现场，姗姗来迟的克洛琳德正挟持着一个可疑的人员来到现场。 遥遥与屋顶上的二人对视了一眼。 戏幕已经结束，静待收场。 …… 第二天的头条新闻并不是么“大盗游鳞亲吻公爵大人脸颊”之类的话题，而是有关于“大盗主动替典狱长挡枪”，记者夏洛蒂非常幸运的拍摄到了挡子弹现场。 报纸一出，算得上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了，热度空前的高，毕竟是这样惹眼的消息。 一时间“传奇大盗倾心公爵大人”的话题在各大报社与各个报纸上面占据了极大的版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显而易见的明恋，虽然公爵大人本人很显然没啥别的心思。 除此之外，位居第三的话题即是有关于大盗游鳞的状况的，被子弹一枪穿胸的大盗再次逃脱，他现在情况怎样，是死是活？ 娜维娅在看到了今天的蒸汽鸟报的时候，整个人的所有视线都汇聚在了有关于喻水的消息上面，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站在她身后的迈勒斯察觉到娜维娅情绪不对劲。 “小姐…？” “我要去沫芒宫…去沫芒宫打探一下消息，报纸上面不是说已经找到了袭击的人了么…喻水哥不会这么轻易就出事儿的。” 娜维娅在最开始的慌乱之后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对于之前调查到的有关于喻水与三年前卡雷斯先生之间的事情暂且被她抛之脑后，她现在只想确认喻水的情况。 放下报纸，娜维娅直接向着沫芒宫赶去。 “哎哎，小姐等等我啊。” …… “你真正的目的不是我，是那个大盗…对么，你还有什么同伙，赶快交代！” 沫芒宫逐影庭的审讯室里面，在昨日被克洛琳德抓获的袭击者已经被铁锁链绑在了木十字架上面，这犯人是个硬骨头，哪怕经历过严刑拷打仍旧不肯松口。 莱欧斯利与逐影庭的美露莘们一同待在审讯室里面，双手因为愤怒而紧紧握成了拳。 从这人身上搜到的子弹里面带着火元素的气息，很显然是专门针对拥有水神之眼的大盗游鳞的，他们的真正目的不是莱欧斯利，却算准了大盗会替他挡下子弹。 莱欧斯利的愤怒倒不是因为那个大盗受伤，他愤怒的是自己被当做手段之一让他们达成目的。 “公爵大人，稍安勿躁啦，基娅拉她们已经去现场调查了，说不定能够找到大盗的踪迹呢。” 众所周知美露莘的眼睛是能够看到人类肉眼看不到的事物的，昨天那维莱特让在场的美露莘注意了一下，发现她们真的能看到大盗离开的痕迹。 哪怕他化为了水。 如今过了一夜，也不知道她们调查到哪了。 而且有关于犯人身份的事情也已经有了结果，昨晚进行袭击的这个男人，是刺玫会里的人，在瓦谢落网之前曾经与卡布里埃商会和乐斯有关系，算是瓦谢势力的残党。 当得到了这个线索的时候，莱欧斯利几乎就知道为什么这群家伙要袭击那个大盗了…已经有的关于游鳞的调查结果，他近三年在枫丹廷杀掉的所有人，经过后期调查都与瓦谢与乐斯生产线有或多或少的利益关系。 他们双方算是死敌。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走进来的是克洛琳德以及她身后跟着的娜维娅…娜维娅在看到被绑在十字架上，已经被审讯的遍体鳞伤的家伙，眼眸当中闪过了一丝讶异。 “里奥斯？为什么是你？！” “……娜维娅大小姐？” 原本一副硬骨头视死如归的男人在看到娜维娅的到来之时，瞬间便露了破绽，克洛琳德和莱欧斯利互相对视了一眼，把主场让给了娜维娅。 名为里奥斯的刺玫会成员完全不敢直视娜维娅那审视与失望的目光，她在刚刚着急忙慌来到沫芒宫的时候，已经从克洛琳德那里得知，这回的袭击者是瓦谢残党。 娜维娅心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你不是跟我保证过绝对不会再和玛塞勒的人勾结，绝对不会再和乐斯扯上关系了吗，我原本已经相信你了！” “大小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刺玫会，但是…那个大盗曾杀了我的全家，我…哪怕是万死不辞，也要送他一起下地狱！” “…” 娜维娅的神色中满是受伤，这句话倒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莱欧斯利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娜维娅状态好了不少。 “不是因为你全家都在帮助瓦谢制造乐斯并贩卖？我虽不认可那个凶恶大盗的手段，但也别觉得你们就很无辜。” “……” 莱欧斯利终结了这场对峙。 里奥斯眼中最后的光芒渐渐消失，失魂落魄的低下了头…只是嘶哑的笑着。 “哈哈…我们的子弹里面可是加了不少火毒，完全足以送那个人下地狱，也算是给枫丹除害了。” “…！” 娜维娅仿佛一瞬间失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起来，这让莱欧斯利感觉很奇怪，她好像对那个大盗太过于担心了。 场面短暂地陷入了停滞，里奥斯看上去是不会供出其余瓦谢残党的消息了，娜维娅一步步的后退，转身，从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走了出去。 恰好与带着基娅拉她们回到逐影庭的那维莱特擦肩而过。 “审判官…你们要如何审判里奥斯，刺玫会都不会有异议，我们会全力支持沫芒宫的工作。” “感谢理解。” …… 好痛，好晕…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非常的黑暗，自己这是来到了哪里？ 喻水仍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剧烈疼痛，但是…疼痛之余，还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瘙痒，自己这是顺着雨水流到哪里来了啊？ 喻水周围的水是彩色的，治愈着他的伤痛，这些好像是原始胎海之水。 费力的睁开双眼，身体已经恢复了人形，那双如海洋般碧蓝的瞳孔仍旧明亮…倒映出了他眼前的景象。 “！” 喻水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停滞了…眼前的庞然大物，是从未见过的存在，就像是… 一条巨龙。 第三十三章 流言四起 这是梦么…应该是一场梦吧，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事实证明喻水的猜测是正确的，当他再度因为疼痛而昏厥，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就已经躺在梅洛彼得堡希格雯护士长的医护室里面了。 病床旁边是正双手撑着下巴沉默的达达利亚。 “唔…”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啊…状况怎样，还难受吗。” “发生什么了…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儿？” 清醒过来的时候，疑问算是最为强烈的情绪了，喻水甚至没有关心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拿着一杯温水回到医护室里面的希格雯也听到了喻水的疑惑。 “是达达利亚先生把你救回来的哦…说实话，如果不是达达利亚以自己的生命担保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我真的就要相信了哦！” “…啊？” …… 事实证明，这场事端当中最大的冤大头绝对是这个连梅洛彼得堡都没出，却贯穿全程的『公子』先生。 原本只是答应了喻水的请求，帮他掩饰那个很容易暴露的水型幻影，制造不在场证明，然而达达利亚在喻水的房间里面摸鱼摸的好好的，却突然看见那水型幻影崩溃了。 机智如他猜到是喻水出事儿了，有些慌乱…猜到喻水可能会回到梅洛彼得堡，尝试着去那个他告知自己的海蚀洞寻找。 没想到还真的寻找到了正浑身赤裸躺在岸边，不省人事面色苍白的喻水，当即也顾不得无意之间看到了他的春光乍现了，直接脱了衣服给人披上就把他抱起来往医护室里面送。 一路上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他的身影呢…然而梅洛彼得堡的看守和犯人们并不会想到是喻水受伤濒死，只会把这件事情和喻水与达达利亚闭门不出一整天联系起来。 就连希格雯最开始也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甚至达达利亚都差点用性命保证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了。 而且通过后面的检查，发现喻水确实有失血过多的状况，胸口的伤口虽然经过了治愈，但也不至于什么都没留下来。 “不过呀，有关于你和达达利亚的绯闻算是已经传播出去啦，现在监狱里面都在传，公爵助理与一位帅哥犯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甚至弄进了医务室！” “噗！” 喻水一口水猛的喷了出来。 他突然觉得心脏疼… …… “咳咳，那个…对不住啦『公子』先生，害得你风评被害咯，不过这说不定会让你变得更有魅力？” 仍旧虚弱的喻水半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对于这件事情仅仅只有一开始的震惊就不太在意了，他本来就是个浪子~唯一担心的就是达达利亚会不会因此失落？ 虽然达达利亚看上去好像也不太在乎… “哈？如果我是会在乎流言的人，之前就不会帮你这个忙，也不会把你救下了…喂，不跟我说说发生了啥吗？” 达达利亚有点好奇喻水到底遭遇了什么。 趁着希格雯不在，喻水简单的讲述了一下在行动的时候遭遇到的事情，当然与芙卡洛斯交涉的部分就省略掉了。 重点讲了自己被偷袭的事情。 “原来如此，有心之人反其道而行之偷袭公爵，你为他挡了枪…哎？所以我听说的一些流言是真的，你对那个莱欧斯利公爵…” “…原来你也这么八卦？！我就是对莱欧斯利有点意思又怎样…” “那你还不在乎现在这些花边谣言，不怕你在莱欧斯利心里面形象崩塌？” 喻水在莱欧斯利心里面还有什么形象可言么？正好还可以诈一诈那家伙对自己的想法呢。 只不过这话他可没跟达达利亚说，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后面喻水还是因为太累了，在希格雯的医护室里面休息了一段时间，达达利亚离开之前还给喻水留了一套衣服。 在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见了医务室里面有一男一女在讨论什么“计划”“方舟”之类的事情，喻水没能力去细想了，因为很快他就再度沉沉睡了过去。 做了个噩梦。 …… 三年前，一个雨夜，一场宴会，站在宴会厅外的四个人。 当喻水的视线当中出现卡雷斯的身影之时，喻水已经举枪把站在园子里面的那两个人都杀掉了，一人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喻水模糊了卡雷斯那略有些震惊的神色。 “喻水…你，你做了什么？！” “父亲，你很不想看到我杀人么。” 铺天盖地的雨水几乎把喻水浑身淋得湿透，一时间流在他面庞上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面对着卡雷斯的步步逼近，已经受到枪声影响，已经开始躁动的厅内人们。 “你不是不知道的，他们想要污蔑你想要害你，你却还是打算主动跳进这个陷…” “喻水，把枪给我。” 卡雷斯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喻水的话，也让他后退的步伐僵在了原地。 “不。” “给我！” “呃…” 枪被直接抢走了。 原本握在喻水手中的枪口，此时此刻已经被卡雷斯抬手举向了喻水自己，或许是因为遭受到的苦难太多…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卡雷斯要在这里杀死自己，以彻底让眼下的场面死无对证。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反击。 “快走！” “？！” “快走，今天你没有来过这里，知道么？回你的房间去，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 “卡雷斯先生？”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严厉的语气，冰冷…却又夹杂了些许温度的枪口，逼走了这个心虚交杂的少年，待到再看不到喻水的身影之时，卡雷斯放下了枪，看向了那个与乐斯有关的人的尸体。 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块手帕，里面包裹着一枚他给予喻水的，用来抑制心疾的药，把它扔在了尸体上面。 药物溶解在雨水中，其中的原始胎海之水溶解了那具尸体，仅留下一地湿漉漉的衣物。 身后的尖叫声已经传来，宴会厅里的人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喻水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睡的很不安稳，梦里面却尽是卡雷斯最后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后来第二天，他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找到了卡雷斯留给自己的信。 线人…梅洛彼得堡？ 保护娜维娅么…这也算是我与你之间的约定了吧。 …… “！” 躺在梅洛彼得堡医务室的喻水悄然惊醒，心脏因为剧烈跳动而引起的疼痛还未消去。 “又梦到那件事了啊…” 因何而陷入痛苦已然知晓，但在路上又寻找着什么…喻水觉得自己寻找的，可能是诞生于这世界的原因与意义吧。 第三十四章 怎么，吃醋了？ 莱欧斯利是在一天之后回到梅洛彼得堡的，或许是因为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需要他的协助调查，待到回到梅洛彼得堡的时候有些疲倦。 所以天知道当他听到监狱里面的，有关于公爵助理喻水与达达利亚之间的那些花边流言的时候，心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公爵大人！您回来了呀，最近在外面的调查还顺利吗？” “唔…马马虎虎吧，至少知道了还有乐斯相关的势力仍在蠢蠢欲动，不过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 早就已经知晓莱欧斯利会在今天回来的希格雯已经站在管理区的入口等待着迎接他了，看着他疲倦的模样，甚至还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带了一杯营养奶昔。 奶昔的杯子上面粘着很可爱的贴纸。 “公爵大…” “呃，奶昔你自己留着喝吧，我现在想回去休息一下了，我的情绪有点乱，脑袋有点痛，喝杯茶洗个澡就要去休息了。” 希格雯一拿出自己的营养奶昔，莱欧斯利就好像是瞬间清醒了又好像更加迷糊了 捂着脑袋就走掉了。 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 …… 当通过盘旋的楼梯，莱欧斯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的时候，映着灯火，他看到了那个正伏案练字的男人，样貌俊秀的白发男生很认真，哪怕他握笔的手还是颤颤巍巍的。 微不可察的，莱欧斯利的心情舒缓了一些…然后更烦躁了。 原本想要不发一眼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给自己泡杯茶的，哪知道这低着头的小子就像是头顶长眼睛一样，十分适时的抬起了头。 “公爵大人？你回来啦，看上去疲倦得很…需要我给你泡杯茶吗？” “恕我直言…你泡茶的水平跟你的字迹水平半斤八两，还是别祸害我的茶叶了。” “哈哈…别说的这么直白嘛。” 喻水也没事先知道自己泡茶的水平这么烂的嘛。 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喻水站起来朝着莱欧斯利迎了过去，虽然并不是有意的，但是莱欧斯利还是更多的注意起了喻水的脚步利不利索。 其实还是有点腿软的。 “我听说最近外面发生的事情了，所以调查结果怎样，确认那个大盗是死是活了吗？” “呼…还没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既然都习惯了，公爵大人也没必要这么这么烦闷不是么，如果他真的因此而死了岂不更好，也算是为枫丹除害…” “不，这不一样…我还没有真正摘下他的面具，我还没能调查清楚他的一切…他甚至是为我挡下的子弹！” 莱欧斯利一说起这件事情情绪就有些激动…他承认有关于那盗贼的事情确实是这几年来为数不多能让他情绪幅度增大，也是为数不多他无法把握的事情了。 莱欧斯利的反应有点出乎喻水的预料，但是细细品味过后心中却又有些暗喜，因为莱欧斯利这应该是不想自己死掉吧。 具体来说，莱欧斯利绝对是想弄死大盗游鳞，但是却不希望他不明不白的死去。 “公爵大人，你很关心那个大盗吗？我听说那家伙在沫芒宫的门口，吻…” “怎么，吃醋了？” “啊？” 喻水一愣，他注意到莱欧斯利正神色微妙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对我有意思么，听说那个大盗吻了我的脸颊，还特地要来过问几句？我都没问你最近监狱里的流言是什么情况。” “呃，这…” “行了…我有点累了，想先去休息一段时间，不管是大盗的倾情一吻还是公爵助理与执行官不检点的颠鸾倒凤，我现在都不想关心，也与我无关。” 伸手轻轻推着喻水的肩膀把他推开，莱欧斯利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关门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喻水那有点失落的眼神。 心里微微颤了一下。 随着房门的啪嗒一声关闭，莱欧斯利靠着门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比正常情况下跳的有些快，刚刚针对喻水的话好像有点不经过脑子。 但是一想起来那有点儿香艳的流言，他心里面就有种莫名的焦躁情绪，看喻水就越有点不顺眼，难不成自己最近因为大盗的事情，神经紧张？ 呼…不过也好，因为确定了喻水那日的行踪，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并不是自己要抓捕的那个大盗，往后针对大盗游鳞的调查可以让他参与得更多。 现在，先休息吧。 “公爵大人…看上去好像真有些累了，这两天的调查让他劳苦费神了吧。” 喻水默默地看着莱欧斯利的房门，走回了自己的桌子后面，掀开了刚刚装模作样的字帖，在那下面的是一张他正在撰写的密信。 给阿蕾奇诺的，上面撰写了有关于他打听到的水神之心的消息和一些其他的机密 比如水神芙卡洛斯的真实情况。 还有新的请求，请求愚人众帮助一起调查瓦谢的残党势力，并且尝试清剿。 而他大盗游鳞，也会再次…开始对于这些人的猎杀。 哈哈哈~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就没想过如果没能把喻水一击毙命，事后会遭到怎样的报复么？ 能和那么大的利益链纠缠三年有余还不占下风，真以为他这个刺玫会大少爷是吃素的主啊。 字迹歪歪扭扭的写好了一封信，喻水再次感叹自己的字迹之差，随即把它封在了信封里面，过后让邮差寄到外面去。 想想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嗯…达达利亚的越狱算是一件，他说最近受到的召唤越来越频繁，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通过海蚀洞离开梅洛彼得堡的计划时间就定在附近。 娜维娅的状况也值得她关心，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得知大盗受伤，她肯定会很担心的。 其余还有一件事情，很让喻水在意…那就是他昏迷时，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无穷无尽的原始胎海之水，以及浮于海中的巨龙。 因为达达利亚说他捡到自己的时候，自己的伤就已经痊愈了，所以他确信那场“梦”是真的，自己真的到过那么一个地方。 喻水…其实是知道这个世界上面，存在着不止七神的站在七元素顶点的存在，七位龙王，他也快忘记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了，好像是因为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带在身上的那本薄薄的古籍？ 后来那本古籍伴随着那个盗宝团的毁灭一起湮灭在了火海里，但是喻水已经记住了上面的所有内容，他觉得…自己之前见到的存在，就是一只类似于龙王的存在。 就算不是本尊…绝对也是有关系的吧！ 第三十五章 生病的公爵大人 梅洛彼得堡内部的事务其实还是挺多的，莱欧斯利作为整个区域的管理者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看守的仗势欺人啦，商人的货物走私啦亦或者是犯人的私下斗殴之类的事情，也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 更重要的是每日特许券账本的计算……然而现在这些活计都落在了喻水的身上，好在他身为管理者的经验丰富，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花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这也导致了大概是在新一天过去了一半时间，喻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莱欧斯利好像半天都没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了。 这非常的不正常，已经与他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喻水完全弄清楚了莱欧斯利的生活习惯，每早八点钟左右准时起床，然后一边喝茶一边处理一些事务。 看看现在，都快十点了！这不得不让喻水上心。 无声的走到了莱欧斯利的休息室门口，轻叩门扉。 “公爵大人…莱欧斯利？你在吗，回应一下…” 没有回应。 “莱欧斯利…不回应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啊。” 还是没有回应…那喻水就当做莱欧斯利默认了，轻轻的扭动把手，房门的打开没有丝毫的声音，喻水注意到房间里面灯光晦暗。 简单的布置在晦暗的灯光照耀下也并不显的阴沉，反倒是有一种安全的温暖感，自己那身留在梅洛彼得堡的夜行衣还挂在那衣架子上面。 转头一看，莱欧斯利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微眯着双眼昏昏欲睡，隐约看得到被褥下他赤裸的肩臂，不过最为显眼的还是他不正常泛红的脸颊。 “哎？” 喻水开门的声音好像并没有吵醒他，走过去轻轻触碰了一下莱欧斯利的额头，常年冰冷的手掌触碰到莱欧斯利的皮肤，竟有种烫手的感觉。 发烧了？ …… “看上去是因为前些天淋了雨，后面又没有好好休息，反倒劳苦费神，所以一不小心就生病了…你啊你啊，我就说了要趁早喝我的营养奶昔吧！！” 十分钟之后，被喻水加速抱来的希格雯已经带着自己的医药箱和营养奶昔站在莱欧斯利的床边了，叉着腰满脸严肃的训斥着这个家伙。 莱欧斯利这个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微红着脸颊，乖巧的靠在床头…看上去好像还有点迷糊？但是对于希格雯的责怪一言不发的接受着。 无声围观的喻水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原来梅洛彼得堡里面唯一一个能制住公爵大人的，竟然是护士长啊。 果然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医护人员总是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哼，下回再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不来治你了哦，药已经吃了，好好休息！” 希格雯留下了往后两三天的药，以及几杯营养奶昔之后，就拿起自己的医药箱准备离开了，转身看向喻水的时候，神色不比看莱欧斯利好多少。 “喻水先生你也是！本来身体就先天性的差劲，更要好好爱护身体哦！” “知道啦护士长大人！我绝对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直到希格雯离开之后，听到了莱欧斯利沙哑的笑声之时，才悻悻的把手放下来。 “笑什么，公爵大人不也对护士长敬畏有加吗？” “也是…惹恼了希格雯总归不会有什么好处，唔…唉，居然生病了，看样子我最近确实因为调查而疏于锻炼。” 莱欧斯利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看上去是打算下床，然而行动还没付诸成功，就被喻水按着他的肩膀给按了回去。 “嗯？” “我记得你最近也没什么非办不可的事情吧？既然生病了就给我好好休息啊混蛋。” “你怎么也这样…好好好，我不动了，但是请允许我去上个厕所，还是说…连上厕所你都要帮忙？” “…嘁，如果是公爵大人的命令，我也不是不可以呀~” 莱欧斯利：…(￣ー￣) 啊果然，这家伙的本性还是没有改变，逮到机会就会不正经起来，但是也挺有意思的。 莱欧斯利的心里面涌现出了一种放松，他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休息几天了。 趁着生病的由头… “唉，看来接下来几天，梅洛彼得堡里的事务还是需要助理先生完成了。” “还用你说，这段时间不都是我干这些活，嗯哼。” 莫名就有了点骄傲的感觉呢~至于之前因为帮助喻水掩饰行踪，从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代为处理了一整天事务的达达利亚…算了，事后再感谢他吧。 …… 莱欧斯利身上有很多疤痕，那是喻水在他掀开被子下床之后得以看到的，他不知道这些疤痕的由来，因为那上面没有几道他给莱欧斯利留下的。 随手拿起他之前脱在一边的睡衣，扔了过去。 “穿件衣服，别再着凉了！” “感谢关心。” 后面的时候，莱欧斯利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喻水在外面的办公室里面办公顺便摸鱼，便是他们两个的日常状态，但是其实喻水还是时刻关心着那休息室里面的情况的。 茶壶里面的热茶向上汩汩冒着热气，寂静的环境当中只有喻水笔下簌簌的书写声…他心里面莫名有点沉不住气，便直接撂了笔出了办公室。 待到从特许食堂买了两份超豪华餐点回来的时候，看到莱欧斯利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看着喻水刚刚整理好的账目。 “嗯…字迹比起以往进步了不少，你这段时间的练习很有成效。” 虽然恢复了些精气神，但是声音里面还是会有些沙哑，不过莱欧斯利即便是眼下也仍旧气定神闲。 这就是属于他的特殊的魅力呢…喻水恍然间看的失了神，与真正的他接触的这段时间没有让他对这个宿敌感到见光死，反而更深层次的喜欢了起来。 就是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值得针对的地方…难不成他真的表里如一，没有任何可供指责的地方么。 “谢谢公爵大人的夸奖…但你还真是闲不起来啊，生着病呢就又开始过目账目了？” “睡不着了…生病的时候总是睡觉，我会变得越来越迷糊的，听听音乐喝喝茶，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账目，不失为一种休息。” “留声机的音乐啊…那公爵大人，有兴趣跟我一起共进晚餐么？” 喻水微笑着晃了晃自己手上提着的食物袋子。 “为什么不呢，助理先生…哦，我好像还没对你说过，谢谢。” 第三十六章 如影随形 “哈~？所以你是想说，如今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广为流传的花边新闻其实是谣言咯，居然还特地知会我一声…其实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在乎的，这是你的自由。” 莱欧斯利因为生病胃口不怎么样，因而晚餐动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因而喻水得到了一个人吃两份饭的权利。 听见刚刚自己的解释居然换来这样的回应，喻水差点一大口饭没咽下去，好在莱欧斯利的营养奶昔就放在旁边，他连忙喝了一大口。 “唔卧槽…这什么味儿啊？！我…我仿佛感觉到了荒芜的味道。” “哈哈哈~！你居然也有这样的感受啊。” 莱欧斯利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很显然他是故意把奶昔放在旁边的，因为知道喻水肯定会拿着尝一口。 只能说即便是生病了，莱欧斯利的某些恶趣味也还是没有消失啊。 这笑声里面含杂了些许沙哑，听上去更有魅力了。 “你真坏公爵大人，咳…说回刚刚的事情吧，就算知道你不会在乎，但你好歹也是我的上司，让你知道真实情况于我而言百利无害，至于别人我懒得管。 况且……” 喻水终于从荒芜的奶昔当中缓了过来，狡黠的眼神才更符合他的气质。 “你真的不在乎吗，公爵大人？” “哼…我甚至有点扫兴，本以为能够近距离的欣赏一场看守和囚犯的大戏…所以医务室的事情究竟是怎样？你心疾又犯了？” “咳，额没错，就是这样。” 提及这件事情喻水有点心虚，但是表露得很少…莱欧斯利没有发现这点小情绪。 生病的他注意力和精神头到底还是减弱了些，要是正常状态下的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喻水的心虚。 此时此刻他穿着一身睡衣，整个人把双腿蜷缩上了沙发，一小团的靠坐着，像只委屈的小狼狗…空气当中留声机的乐音回荡，闻者如痴如醉，不过喻水觉得留声机里的音乐未免有些没劲。 “公爵大人，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绝对不会喜欢上别人的…我以为我曾经已经表现的很清楚了呢。” “呵…我更觉得，这只是你这位浪子现阶段的目标罢了。” “…哼。” 那还真不是呢。 喻水无声的不屑了一下，一大口吃完了餐盒里面的最后一口饭…嗝，吃撑了，需要缓缓。 从口袋药盒里摸出来一粒药片含进嘴里，喻水看见莱欧斯利眼神已经有点迷离，看出来他还是累了。 表现的再平常，还是病得不轻。 “阿喻…你说，你已经打听到了最近外面发生的事，那你觉得那个大盗…是死是活呢。” “第二次叫我这个称呼了，嗯…我觉得他不会死，就只是一颗子弹罢了。” “但那子弹里面有毒。” “欸？” 有毒？那喻水怎么没感觉出来？！emm…可能是原始胎海水给他治伤的时候顺便清毒了吧。 该不会自己愈后更加虚弱的原因就是那该死的余毒？妈的，那群残党真阴。 “那我也觉得他不会死，他经历过这么多，中毒也绝对不是一次两次。” “嗯…有理。” 喻水成功的把莱欧斯利说服了，然后就看到他瞬间就有了干劲。 “既然大概率没死，那我…” “不许！你还生着病呢，不许工作，给我坐回去！” “哎呦。” 突如其来的一挡让莱欧斯利重心不稳，跌倒在了沙发上面。 “阿喻你…” “别让我担心，莱欧斯利。” 轻轻一句话，让仍然想挣扎着坐起来的莱欧斯利放弃了行动，甘愿被喻水给压在沙发上面躺着…倏地，嗤笑了一声。 慵懒的声线似笑非笑。 “你还是第一个，成功压倒我的人。” “你这句话歧义很多哦…再说下去我可不介意发展一下另一种意思，安心休息吧，万事有我呢…要我给你拉首助眠曲么？我看见你办公室里面，有小提琴。” “你还会…这个？” “学过。” 也难为喻水在枫丹这七年了，正经知识没学咋样，乐器是真的跟着娜维娅学了不少，或许他真的是个登台表演的命吧。 一次次盗窃行动，未尝不是一场场演出。 回荡房间的安眠曲取代了婉转的留声机，由人现场演奏出的曲子到底还是多了份情感，莱欧斯利迷迷糊糊之间从喻水的曲子当中，听的出来…他真的喜欢自己。 说起来，他身为枫丹的公爵，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呢…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在这样的情绪下，发着烧的莱欧斯利再度沉沉睡去，喻水在听到他安静平稳的呼吸声的时候停止了演奏，小心翼翼的把他整个横抱了起来，送进了休息室里的床铺上。 …其实还是有点沉的说实话。 “现在的时间…哦，已经晚上八点钟了，公爵大人，再次祝你晚安好梦，希望你的梦里…也能有我的光顾。” 喻水轻轻的俯下身去，趁着莱欧斯利睡着的时候…于他的嘴角落下轻轻一吻，表现的非常克制，就像是一个深爱又胆怯的绅士。 嗯…莱欧斯利颈间的气息，是挺好闻的。 在喻水无声离开后的黑暗当中，莱欧斯利也无声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用手指轻轻碰了下仍留有余感的嘴角…嗯？嘴角怎么不由自主的扬起来了。 “啊…还真是有点烦恼呢，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一个同性对我这么…大胆，又克制的示爱。” 反正不反感就是了，许是因为对方也是优秀的人。 …… 喻水其实知道莱欧斯利醒过来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要凑下去亲那一口…呵，恐怕公爵大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落进了喻水为他编织的温柔网里面。 “好想…好想和你走的更近一点，好想和你做些更加亲密的事情啊，莱欧斯利，唔呃…” 喻水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它现在正在因为与自己一门之隔的男人而疯狂的跳动，疼痛由此而来，但是他没有吃下又一粒药片，他要清晰地感受这份苦楚。 因为这份痛苦里面，夹杂着的是对莱欧斯利的欲望和爱。 就这样轻声地因为疼痛而呻吟着，直到心脏渐渐恢复平稳。 而心脏的主人已经大汗淋漓。 “呼…呼…呃…哈哈，哈哈哈~” 他喜欢这种疼痛。 …… 达达利亚的越狱计划就在今晚实施，喻水知晓，因而早在前段时间就已经把通往海蚀洞的入口的看守调走，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已经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当了这么久的公爵助理，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安安稳稳的，而不发展一点自己的势力呢。 哈哈~ 第三十七章 送别 梅洛彼得堡的夜间广播里面回荡着一首悠扬的曲子，听者不知其来源，只当是一首未曾听过的新曲子，这些听众当中包括着站在海蚀洞口，即将离开这座海底监狱的达达利亚。 前来送别的人里面没有喻水，仅有他这段时间在梅洛彼得堡里面买通的几个看守小弟。 “公子先生，喻水先生托我给你带了几句话，‘计划仓促，也为了更谨慎，我没办法亲身到现场为你送别，希望你此行离去能够寻得自己所欲，下次见面请你吃仙跳墙。’” “仙跳墙？真没想到在枫丹居然还能听到这道菜的名字，喻水那家伙该不会是璃月人吧…” 好像确实没听喻水说过他来自于哪，这名字听上去也确实不像是枫丹人，喻水…究竟代表着“浴水”“欲水”还是…“御水”呢？ 算了，达达利亚猜不到，他该走了。 此时此刻，笔直立于梅洛彼得堡空无一人的广播室当中的高挑身影，缓缓地停止了自己的小提琴演奏，柔软的白色发丝搭在他的肩膀之上，衬着他碧蓝之眼当中的淡淡希冀。 虽不认识多久，但已经报以真心，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祝愿那位踏上远行的少年终得善果…他是个有未来有希望的人，跟自己倒不一样。 恢复了梅洛彼得堡的原有广播，在那个被打晕丢在墙角的广播室看守脸上泼了把水，在他醒来之前，喻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 莱欧斯利毕竟身体素质还是强的，发烧也不是什么重病，休息了一天之后很快就恢复状态了，至少在第二天喻水睡醒出去之后，就看到那位神采奕奕的公爵大人正坐在办公室里面看报告。 “唔~？你醒的居然比我都早，真不愧是公爵大人~” “……” “嗯？你的眼神看上去怎么对我有点躲避，昨晚梦到什么了么？” 喻水无心的一句话，让莱欧斯利心神一动…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睡后那有点荒诞的梦。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单身太久了，也有可能是喻水的示爱太过直面又不加掩饰，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让他做上一场与这家伙颠鸾倒凤的春梦？ 梦里的感官模糊不清，但是莱欧斯利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做梦时自己那有些狂放的心跳声，第二天早早地就醒来，浑身已经出了一身热汗，发烧也因此离他远去。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喻水帮他治病了？ “并没有什么，那只是你刚睡醒的错觉吧？快来喝杯茶，开始我们今天的工作，唔~” “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工作么？” “嗯哼。” 看莱欧斯利的表情…好像还真的有？ …所谓新的特殊工作，就是来迎接梅洛彼得堡的新犯人吗？ 喻水眼神无奈的看着在梅洛彼得堡伊黎耶岛的入口处，正在不情不愿的拍摄犯人照的几个新犯人，这些犯人有什么特殊的，居然值得莱欧斯利亲自来迎接。 “你有所不知，这些家伙就是之前那个夜晚在大盗游鳞的抓捕过程当中进行偷袭的，那些瓦谢势力的残党。 卡布里埃商会因为商会长的死亡而愈发没落，其剩余的党羽倒完全没想着消停度日。” 莱欧斯利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冷冷的，顺着他的视线，喻水看到了那个有点眼熟的犯人之一脸上的拳伤。 emm…谁打的应该是不用多说了，莱欧斯利当时一定是气得不轻。 “原来这就是当时袭击的人…那个人是刺玫会的吧，我记得他。” 喻水朝着那个名叫里奥斯的家伙努了努嘴，他得到了莱欧斯利肯定的回应。 “原来大少爷还会记得每一个刺玫会成员的样貌么，还真是难得。” “哈哈…曾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就记住了。” 而且这个人喻水记得更清楚，自己在一年前发现了身为刺玫会成员的他全家都与贩卖乐斯的势力有关，觉得他们辜负了娜维娅的信任，干净利落的下手了。 就剩下一个他还流落在外，在瓦谢死后才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回到刺玫会祈求娜维娅原谅并接纳，喻水知道这件事的。 好嘛…这下这些袭击他的家伙落到梅洛彼得堡了，也算是半个喻水的地盘，看他怎么玩弄这群东西。 “不过光靠这些，应该也不至于让公爵大人亲自来到这里吧？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你还真够了解我的…喏，就是这位邮差了。” “啊？” 在莱欧斯利的示意之下看过去，喻水看到了一个正在目寻的邮差打扮的美露莘，看到了莱欧斯利的身影便惊喜的跑了过来，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封信件。 “公爵大人！这是克洛琳德女士给你的信！” “有劳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喝杯茶再走么？” “谢谢公爵大人好意，但是我还着急送下一封邮件呢，就先告辞了！” 邮差美露莘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离开，就像是一个追风的少女一样活力十足，不过让喻水更好奇的是莱欧斯利手中的信件。 克洛琳德寄的？什么东西。 莱欧斯利的眼中无声的回映出了喻水所有细微的小表情，包括他的疑惑好奇，以及一点点的醋意…连公爵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眸正在笑吧。 “走吧，回去拆封，这可是机密东西。” “那我真的能看么…” 二人一边交谈着一边离开了，说话的声音渐渐的远去，这个时候附近的看守们才敢小声的开口讨论。 “哎哎，你觉不觉得，公爵大人和喻水先生之间的互动好像，非常的亲昵啊？” “有吗？我觉得就是很正常的上下属关系啊。” “你还真是个木头脑袋，曾经公爵大人都是笑意不达眼底的，这回我看出来了…他连心里面都在笑啊！显然是觉得和喻水先生在一起很放松。” “真的吗…” 原本没觉得奇怪的人也被其他的人说的，觉得喻水和莱欧斯利之间确实有些奇奇怪怪了。 至于新的流言会不会彻底取代曾经的花边新闻那就是现在不得而知的了，喻水已经与莱欧斯利一同回到了办公室，拆封了克洛琳德送来的机密信件。 那是有关于大盗游鳞被袭击事件的后续调查，由逐影庭负责的…主要是因为美露莘的双眼不同寻常，能够追踪到人类看不到的痕迹。 事实证明，她们能够看到喻水受伤溶解后的行动痕迹，沿着道路，潜入海中一路追踪着当时又昏迷又溶解的大盗游鳞的漂泊痕迹，最终确定了他最后的方位。 第三十八章 偷看 “所以…大盗最后停留的地方其实就是，厄里那斯？” 喻水在莱欧斯利的分享之下看完了整封信件，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莱欧斯利有些烦恼的收起了这封信，把它放在抽屉里。 也不动声色的把信封纸放到了另一个地方，喻水没有发现。 “厄里那斯…传说当中曾有一只来自深渊的巨龙陨落于此，美露莘们也诞生其中，那儿更是海沫村打所在，如果大盗游鳞真的流落到了厄里那斯…” “说不定会被美露莘救下呢，嗯哼。” 喻水毫不走心的回应了一句。 其实他心里面想着的，与莱欧斯利想着的截然不同，因为美露莘们的双眼不会出错，所以自己是真的去过厄里那斯。 而痕迹消失在那里，意味着自己在厄里那斯被治好了身上的伤…那只曾出现在喻水面前的巨龙，说不准就是厄里那斯呢？ 他得去看看了… “如果真的被美露莘救下，以那个人的性子应当不会对无辜的美露莘动手，在养好了伤之后就会离开，嗯…” “所以…公爵大人，是想要去厄里那斯尝试着搜查么？” “是，我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抓住他的机会。” 莱欧斯利的回应几乎斩钉截铁。 简直让喻水心道您还真是在乎我啊，生病初愈就想着出外勤了。 他没察觉莱欧斯利的眼神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后面他就像是有意传达出来了一件事情。 想要前往厄里那斯搜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那是美露莘的老家，首先就需要向那维莱特申请，经过沫芒宫那效率极低的重重审批，还有可能不被允许。 这就得花费五六天时间… “所以干脆不上报，咱俩偷偷摸摸的去，偷偷摸摸的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反正海沫村对外消息闭塞，那维莱特不会那么快知道的。” 喻水坐在莱欧斯利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惬意的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无意之间瞥见了莱欧斯利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眼神。 “哈？我还以为阿喻会是那种遵纪守法的类型，没想到对这种小空子拿捏的也很到位嘛。” “遵纪守法那是我妹妹的性格，我的风格自然是守对我有利的法，无视对我无用的规，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还是要懂得变通~” 这一番发言可是颇有那种法外狂徒的气质，但是莱欧斯利喜欢~可能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法律意识薄弱的人吧。 那就这么计划好了，下一步他们会抽时间前往厄里那斯，怀揣着不同的目的踏上那神秘的土地，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回答。 不过这时间不是今天，更不会是今晚，他们还是有好好休息的时间的。 临近休息时间，喻水放下手里面的账本，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神情认真的莱欧斯利。 “看我做什么？” “就是想问你，今天晚上还需要我给你演奏助眠曲么，我看你在我拉的曲子里睡得挺香的。” “哈？你还真拉上瘾了，倒也不是不行，你的演奏确实比死板的留声机有灵魂多了，但是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不准偷看不准摸鱼。” “哦…等等？” 你要是没偷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偷看了你？ 喻水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个问题，然而却并没有正面点破，心照不宣。 莱欧斯利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已经把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喻水上上下下浏览了个遍了…他的举手投足当中虽然优雅，但是不见一丝华贵之气，他从小并不出身荣华富贵。 反倒是，眉眼当中有一股浪客的气质，很难言述，但是是一种让人仔细打量一眼，就会再挪不开眼的眼神。 性感、深邃又忧郁的成熟眼神，但他平日里表现出的又是无法忽视的轻松活泼，这样的人心中的底色其实是忧郁的么。 莱欧斯利承认，他想好好了解自己的这位助理，他的内心是个值得探索的复杂世界，惹人陶醉，而且他身上新的旧的有关身份的疑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莱欧斯利不太希望喻水和那个大盗真有什么关系。 哦？莱欧斯利看见喻水笑了，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么。 “今晚，再为我演奏一曲吧，不必是特意的安眠曲，挑你最拿手的。” “公爵大人点曲子付钱吗？在下的演出费很贵的。” “一特许券，多了没有。” 才一特许券，打发要饭的呢。 喻水心中轻哼了一声，还是随手拿起了他办公室里面的小提琴，走进了这道期待的目光当中。 是曾经在枫丹很有名的一首曲子，传闻是水神芙宁娜为自己编写的一个故事所创作的曲子，那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少年英雄般的史诗。 生来暗含血脉的英雄少年出身低贱，童年黑暗，幸得贵人搭救！最终带着自己特殊的水龙血脉，牺牲自己阻止了海洋上升，成为了拯救枫丹的大英雄！ “啊…我记得这个，当时这部话剧不是被调侃说，是芙宁娜因为被那个预言吓的失魂，为了安慰自己所创作的吗，大家或许都这么认为。” 听完了喻水的一曲，莱欧斯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知晓得事情，虽然喻水并不太关心其背后的故事。 他更关心那一特许券。 “公爵大人~” “哈…你又用这种带波浪线的语调跟我说话了。” 这会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太正经的梦境记忆。 如约在办公桌上面放下了一特许券价值的硬币，莱欧斯利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还抻着懒腰。 “啊呜~工作时间结束，休息时间开始，阿喻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一起去厄里那斯呢。” “知道。” 伴随着房门轻微的闭合声音，原本直立在办公桌前的喻水微微弯下了腰，扶着桌子…唔，心还是跳的好快啊。 只要是开始以喻水的身份和莱欧斯利进行这样的交往，心情就会特别激动，有的时候疼的他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芙宁娜故事里身负水龙血脉的英雄？最好不是在预言我，呵。” 挥手把那一特许券的硬币握在手心，想了想，把它揣进了自己衣服胸口的口袋里面。 …… 那天晚上，在睡梦当中，喻水幸运的再一次，梦到了那条曾见过的巨龙，这一回距离的很近了，近到喻水伸手，就能够触碰到龙的瞳孔。 “你是谁啊，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难不成，你是我祖宗？” 其实没有回应，这真的就只是个梦，一切都源于喻水自己的幻想，怎么可能会有回应？没在下一秒突然跳舞就不错了。 梦境就是这样的怪诞僻静。 诞生于源海的孩子…请擦亮双眼，一步步地看清世界的真相，一步步地走向拯救，亦或是彻底的终焉。 片尾彩蛋： 有关于水子哥真实种族的几个选项，可多选。 A.人类 B.纯水精灵 C.美露莘 D.深渊造物 E.古代巨龙 F.丘丘人 G.魔神 第三十九章 接受我的虹彩蔷薇吧 愚人众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通信件寄到了梅洛彼得堡。 瓦谢势力的残党所盘踞的位置也是在厄里那斯附近，这不巧了？正好可以一趟办两件事情，喻水已经在计划着应该怎样打击那些残党了。 干脆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动手杀掉好了…已经被关在梅洛彼得堡里面的那些也得想个办法处理掉才好 要不然碍眼。 第二天清晨，和莱欧斯利一起通过水下通道去到了伊黎耶岛歌剧院后的入口处，如往常的很多次一样通过升降机回到地面。 “说起来那些已经抓捕到的瓦谢残党最后的判决是怎样的？我还没来得及看那些审判书。” “哦~那些人情况特殊，即便是在梅洛彼得堡里面也需要特别监禁，不用去生产区打螺丝的同时失去了随意行动的自由。”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莱欧斯利当然会给喻水解答了，他们两个现在关系算是很不错了，算是偶尔会如影随形。 比如说现在。 “那就相当于是真正的囚犯了呗，也还不错，不用干活儿一日还有一餐，就是可能会很闷…说起来，公爵大人觉得如果大盗游鳞被审判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判决呢？” “他？以他在枫丹造成的种种恶劣影响，估计死刑是跑不了了…” “喔~” 死刑哦，好可怕~喻水差一点点就要害怕了呢。 骗人的，他压根就不在乎自己死不死，反正活到现在他也已经很知足了，他本应该死在七年前那个血腥的雨夜才是。 “所以，在他真正受到应有的审判之前，我可不允许他死在别的地方。” “还挺遵守法律，公爵大人的法律意识看来也没我想的那么薄弱。” “或许吧。” 今天的欧庇克莱歌剧院没有审判，院前的广场与歌剧院也非常的安静，也就只有例行的警备队和美露莘在巡逻。 喻水与莱欧斯利的身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是要先通过巡轨船前往枫丹廷，再从枫丹廷坐船去厄里那斯。 “感觉其实直接游过去也不是不行。” 喻水小声的逼逼了一句。 “哈哈~但是把衣服打湿的话，还是会很难受的吧？” …… 到达枫丹廷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他们甚至有时间在枫丹廷里面吃顿便饭，在此期间喻水借着汹涌的人群暂时离开了莱欧斯利身边，去了一趟北国银行。 阿蕾奇诺早已经站在北国银行的门口恭候多时了。 “呦这不是大忙人喻水少爷吗？才给我们传回来了需要的线索，信件后面就又是一件拜托帮忙的事情，我们愚人众倒成了你的调查组织了。” “哎呀我的好阿蕾奇诺，互相帮忙这才是良好的盟友关系嘛，你话说的不情不愿，实际上不还是帮我调查了？” “啧。” 阿蕾奇诺冷哼了一声，把一份塞不到信件里面的地图扔给了喻水，上面标注着的是位于厄里那斯的所有瓦谢残党盘踞地的坐标信息。 不过那地图里面居然还夹着一朵虹彩蔷薇？ “阿蕾奇诺，这蔷薇的意思？难不成你在向我…” “嗯？别想太离谱，我的线人跟我说你是和那公爵一起出来的，就特地给你准备了一朵，对了…前些天你的伤可还有大碍，你是个很不错的盟友，愚人众还不想失去。” “放心，伤早就好了，承蒙担忧。” 喻水嬉皮笑脸的模样到确实让阿蕾奇诺放心不少，毫无留恋的转身回了北国银行里面，待到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的这位朋友还真是各方面都好，就是表达的方式有点独树一帜，不知不觉之间…喻水好像和阿蕾奇诺也认识五年多了。 第一次在愚人众的队伍里面见她，她还不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四席『仆人』，就只是老『仆人』手中的，不太简单的的愚人众军官。 而喻水已经是名扬枫丹的大盗了。 他们都不会想到彼此一合作，直接就到了如今吧？ “虹彩蔷薇…送给莱欧斯利吧。” …… “虹彩蔷薇…送给我的？” 在德波大饭店里面找到了莱欧斯利，喻水把手中的虹彩蔷薇用水流托着送到了莱欧斯利面前。 “嗯哼，就当我去花店里面买的，要收下我最纯洁的爱意么？公爵大人。” “呵，有意思。” 莱欧斯利接过了喻水的虹彩蔷薇。 但是说实话，这让莱欧斯利回忆起了那雷人的纯黄蔷薇，着实不是什么好回忆。 提早到了许多的莱欧斯利已经点好了一些菜，虽说梅洛彼得堡里面用的是特许券，但是摩拉他也有不少， 最起码请喻水吃顿饭是足够了。 “公爵大人…如果此去厄里那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你会觉得失落么？” “当然不会，如果你第十一次才找到可能有用的线索，那说明前十次的空手而归都是必要的积累。”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受教了。” …… “唔…旅行者，派蒙饿了，是不是该到吃饭的时间了啊？” 此时此刻，在枫丹廷利奥奈区的街道上面，派蒙、空和娜维娅，以及她的两位随从正前后走在路上，事情的起因其实就是娜维娅拜托旅行者，帮助清剿刺玫会当中仍旧存在的残党。 之前那天旅行者和派蒙被打晕在审判官办公室里面，都不知道后面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事后得知的时候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派蒙饿了？今天谢谢你们帮忙，要不我做东请你们吃饭吧。” “哎？娜维娅请吃饭？刺玫会最近是有钱了吗？” 派蒙还记得上回请吃饭的时候，娜维娅有偷偷担心过刺玫会的资金问题呢。 “嗯，最近刺玫会资金周转充足，有无名的好心人给刺玫会捐赠了不少摩拉呢，应该是枫丹哪个好心的商人吧。” 娜维娅说话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迈勒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毕竟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笔摩拉的来源，迈勒斯遵从喻水的命令没有告知娜维娅。 正好附近是德波大饭店，派蒙便提议去那里吃饭。 “说起来，现在蒸汽鸟报的头条还是那个两亿摩拉的事情呢，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呃…” 派蒙无心的话语，让娜维娅的心弦一动。 “不会的啦…那个家伙没那么容易死的。” 但是确实已经很多天没有消息了，娜维娅有点担心…然后，她的担心就此消失了，因为就在走进德波大饭店不久，他就看到了正和莱欧斯利坐在一起，浑身冒粉红泡泡的某白发蓝眼男士。 娜维娅：…？ 您看上去过得还挺好啊，合着我白担心了呗？ 第四十章 坦白兄妹局 “哎？娜维娅…真巧啊，你也来德波大饭店吃饭啊。” 喻水看到了站在饭店大堂中间的娜维娅的身影，浑身都往外冒着的粉红泡泡停滞了一瞬。 跟在娜维娅身后的空和派蒙原本想要打招呼的，但是看见气氛好像有点点不对劲，挥了挥手却没作声。 “是啊，真巧喻水哥，如果不是凑巧在这里碰到你，我还担心你是不是死在哪条花柳街巷了，呵…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我？” 表面上是一个妹妹责怪自己的哥哥太浪荡天天不着家，实际上喻水知道她是在责怪受伤恢复之后却没第一时间给她报平安。 “抱歉啦娜维娅，我最近是有点忙…而且我可没去什么花柳街巷寻欢作乐，公爵大人可以保证，我可是一直在努力工作呢。” “啊？” 原本正在无声看戏的莱欧斯利突然被喻水cue到了，反应极快的替他点了点头。 “那倒确实，喻水先生是个很得力的助手呢。” “助手…？哎？你去梅洛彼得堡当工了？我怎么不知道…” “…娜维娅你不知道吗？” 喻水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她身后的旅行者和派蒙，他们走的这么近，都没有告诉过娜维娅的么。 空无声的摊了摊手摇了下头。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朋友，但也不是天天见面的嘛，这段时间跟喻水见面的次数都比跟娜维娅多。 总之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娜维娅哭笑不得。 得，哥哥真的听她的话去监狱了，但是这“自首”的方式是不是太硬核了些？能跟公爵大人共餐的职位，不是什么普通的看守吧。 总之，既然碰到一起了，莱欧斯利干脆就主动邀请娜维娅他们跟二人坐到一起…这还真是尴尬了喻水一头。 知道兄妹俩关系有些微妙的空和派蒙也有点欲言又止，反倒是迈勒斯和西弗斯二位随从乐的很。 “啊哈…喻水少爷和小姐还真是很久都没坐在一起吃顿饭了啊，此情此景让我有点回忆起了三年前的生活。” 许是年纪比较大了，迈勒斯还是挺喜欢追忆过往的。 “迈勒斯爷爷…以前已经是以前了，追忆的再多也无法真的回到曾经的模样，不是么。” 喻水举起杯子里的枫达抿了一口，感觉并不甜，涩涩的倒还有点咸…嗯？有点咸…？ 他突然伸手打掉了身边莱欧斯利已经举起来的杯子。 “嗯？” “别喝，里面有东西…我觉得枫达的制造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的推出这么咸的新品。” “哎？！”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坐在对面的空以及娜维娅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立马对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几杯枫达敬而远之。 原本略有些微妙的气氛也因为这突发的状况而成功的打破，没人再去关心娜维娅和喻水兄妹间的那点事了。 莱欧斯利玩味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看来我们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了啊。” 偏偏在这个时候，还以为能从娜维娅的嘴里面，了解到更多有关于喻水的事情呢。 不过现在可以确认，喻水确实不是枫丹人了。 杯子打碎的声音没有吸引周围人的注意，空检查了一下娜维娅杯中的枫达，发现确实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了，是被加了料了，但是追踪已经无迹可寻。 “几杯混了原始胎海之水的枫达摆在这里，不可谓不危险…旅行者？不如咱谨慎一点，把他们全喝掉吧？反正咱又不是枫丹人。” “确实是个好办法…那好吧。” 喻水含笑的看着空和派蒙痛饮下一杯又一杯咸枫达，恍惚间却看见喻水一直没动杯。 “哎？！喻水你怎么不喝啊。” “呃…哎呦，我都撑的肚子疼了，实在是装不下这几杯枫达，派蒙女士一看就心胸宽阔，应该不会介意帮我一次吧？” “这…好吧好吧，心胸宽阔的派蒙大人绝对会帮忙的！” 一不留神就被喻水哄的东南西北都分不着了呢。 虽然过程当中出了些小插曲，但是总体而言这顿饭吃的还算满足，至少娜维娅通过刚刚喻水的反应察觉到了什么。 离开的时候特地叫住了他，说悄悄话。 “喻水哥，之前我请空和派蒙吃饭的时候遇到的暗算，是不是你…” “那杯被下了胎海水的枫达么，是我偷挪到派蒙面前的。” 这件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当时的喻水正伪装成德波大饭店的普通食客，暗中保护娜维娅。 莱欧斯利和空他们已经走了出去，餐桌残羹的旁边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娜维娅因为这件事情的确认，心中多了些别样的情绪，坚硬了许久的心灵到底还是因为亲人的保护而松软了下来。 “其实那些给刺玫会的捐款，也是喻水哥你给的吧…迈勒斯爷爷不跟我说，但别以为我猜不到。” “哎呀？娜维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现在我想要搞些小动作真的完全瞒不过你了呢，哈哈~” 妹妹出息了，开心。 喻水笑的见牙不见眼，嘴角的虎牙都特别明显的露了出来…不得不说，他真的笑起来的时候，感染力还是挺强的，但是印象里面喻水上一次笑得这么开心，至少是三年前了。 还是因为那场事故。 娜维娅短暂的失神结束了，深呼吸了口气，因为要问的事情可能不是那么轻松，她的语气里也多了些严肃。 “喻水哥…我在三年前父亲出事的那个现场，剩余的那堆衣服里面，找到了你的心疾药里固水的物质，那场事故你也在现场对么？” “…” 居然连这都被发现了…所以说当时义父处理尸体的办法，果然还是用那些药片么。 但… …… 最后，喻水还是没有向娜维娅坦白那些事情，不过这位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士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心照不宣的没有追问。 离开饭店之后也没有等两位随从，快步离开了。 “哎？！娜维娅走的还真是匆匆忙忙，发生什么了啊？” 派蒙疑惑的看着娜维娅的背影，摸不着头脑，另一边的喻水也被莱欧斯利用着探究的眼神扫视着。 “别…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公爵大人，我会害羞的~” “别妄想用插科打诨转移话题，哈…表面不合，实际上还是彼此在意的别扭兄妹啊，阿喻…你原来也会有这么自我纠结的时候。” 跟他示爱的时候倒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这就是所谓差别？ 莱欧斯利伸手握住了喻水的手腕，二话不说的拽着他就走。 “哎哎？” “已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了，残党的势力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调查也要加快速度。” 最后，留在德波大饭店门口的好像就剩下闲人空和他的白气球精灵小姐了。 然而他们的视线一直都聚集在离开的喻水和莱欧斯利的背影，那彼此接触的手掌与手腕上面。 “有问题…派蒙觉得一定有问题。” “还记得喻水说他所追求的办公室恋情么？好像已经初见成效了呢。” 第四十一章 厄里那斯的血 虽然谨慎地没有选择直接在海里面游泳去往厄里那斯，但是如果真的要追踪美露莘们找到的痕迹追踪大盗游鳞的话，又不可避免的需要潜水进入厄里那斯深处。 总之当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莱欧斯利的表情着实算不上太好，因为这代表着不得不把衣服弄湿了，裸泳毕竟有伤风气。 此时此刻，喻水与莱欧斯利一起站在厄里那斯的海岸线边缘，身后即是整座岛屿，包括岛屿上面的许多大型荒芒塔，以及一些丘丘人部落。 阿蕾奇诺给他的有关于瓦谢残党的盘踞地也不可能是在厄里那斯地底，已经近在咫尺了… “公爵大人，不如先在地面上搜寻一番吧？毕竟已经过了几天，大盗游鳞应该已经苏醒了，说不定会在厄里那斯地面上行动。” “你是看出来我不想潜水了么？那好吧就听你的，分头行动？” “嗯。” 喻水用肯定的眼神回应着莱欧斯利。 他们彼此都不担心彼此，毕竟喻水觉得这座岛上应该还没什么东西威胁得了莱欧斯利，公爵见喻水许可分头行动，当然也相信他有办法应对路上的危险。 因而…一场表面上为了搜查，实际上各有打算的行动开始了。 嗯？如果你要问莱欧斯利的任务是什么… 其实之前那封由莱欧斯利亲自取回的信件里面，并不单单只有克洛琳德给他的调查结果，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他们调查到的有关于瓦谢残党的据点消息。 莱欧斯利来到厄里那斯的第二个目的，便是帮枫丹廷清理一下这些隐匿在厄里那斯的瓦谢残党，是克洛琳德找他帮忙的。 她带队去处理枫丹科学院附近的据点了，厄里那斯的就交由莱欧斯利处理，清扫完成后很快就会有警备队的人来带走犯人。 目的其三…还是和喻水有关，如果几天之前那些流言的开端是因为喻水心疾的发作的话，那为什么送去医务室的时候，喻水一丝不挂？ 还是很可疑啊，之前被某些莫名其妙的醋意与发烧扰乱了思绪，居然在不久之前才留意到这件事情。 如果他真的身份有问题，那么绝对不会放过这些试图袭击它的存在，按照大盗的处事风格，会直接把这些人杀死。 啧…要么就是喻水撒谎了，那流言内容是真的！只是一想到此处，莱欧斯利脸色就瞬间黑了一瞬。 还是不胡思乱想了。 …… 喻水并没有选择以自己的身份行动，他在厄里那斯地面上的一处温泉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地下基地，里面放着几身行动服。 不再是夜行衣了，整体是白色鎏金的行动服，浅檐的兜帽之下金丝眼镜在阳光的照耀之下辉映光芒，属于大盗的另一身行头。 杀人的时候还是要穿上白色的衣服，好好享受血红把白衣浸透的场面。 瓦谢势力的残党在厄里那斯一共有三处据点，两处分别位于南北海岸线的山崖上面，一处位于岛中央的地底，轻盈的爬上高山远远眺望的喻水已经看到了那隐匿在山石当中的基地入口了。 “啊~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些另外的东西在岛上游荡…那紫色的阵法和悬浮的奇怪圆球球居然还在那儿？” 那些阵法喻水曾经偶然来到厄里那斯的时候曾经留意过，那里面的力量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太难接受的存在，名为隙间原体的魔物并不攻击喻水，他也便懒得在乎了。 倒是阵法里面出现的兽境猎犬见人就咬，被咬上一口还挺疼的。 “还是走吧，我的目的不是你们。” 用力往天上一跃，白衣的身影便与太阳的光芒融为一体了，风之翼也难以用肉眼窥见。 至于远处基地里面的，正在巡逻或是正在制造乐斯准备运输贩卖的残党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死神已经降临。 “哎，理查斯，你说这批货卖出去，咱们能赚多少摩拉啊？” “差不多四五百万吧，够咱们弟兄分了。” 枫丹天空之上亘古不变的阳光，照耀着其下正站在据点入口处闲聊的二人身上，他们二人光看外表就像是两个最普通的枫丹路人。 如果忽略他们衣襟中藏着的枪支以及身后跟着的没有编号的机械犬的话。 那个看上去胖胖的家伙说到此处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瓦谢那个蠢货这二十年来研究了这么多的东西，创造了这么大的利益，居然格局还是局限在复活女友上面，有了这么多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所以说他死了啊，但是剩下的这些东西还能造福我们，真算是死得其所了…哎，理查斯，你说，那个之前一直追着我们我们杀的大盗游鳞，死没死啊？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我们能打中他一枪，就能打中他第二枪，直到他死的不能再死为止！” 话语说的倒是越来越狂妄了。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注意到了有一个穿着白衣的男性正在无声的靠近他们。 “你谁啊？！” “啊！两位大哥别激动，我只是想找你们问个路罢了，我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太习惯厄里那斯的路！” 白衣男生的声音很年轻很好听，虽然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是这一听就是小白脸的声音还是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想法，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白衣男生的身边，包围住了他。 “问路？小子，你要问什么路啊？” 枪支已经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杀人劫掠了。 但是他们看见面前的男生微微的弯了下自己的嘴角，那笑容看上去很邪，很魅……也很危险。 “我要问的…是你们的死路！” “？！” 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两束水流从喻水的身侧猛然掠过，割断了二人握枪的手腕的同时，也划过了他们那脆弱的脖子。 水流回归喻水双手，两柄黑色的短刃上甚至没沾上任何的血腥。 被割断的脖子在此时此刻好似化为了两束喷泉，血红色喷溅而出的鲜血染污了喻水的白衣，滴落在了他仍旧微扬的嘴角上。 伸出舌头舔舐掉了那滴血液，甜涩的铁锈味让他的神经兴奋…呃，心脏又隐隐作痛了。 周围那些无编号的发条机关被喻水惊动，机械的嘎吱声响听的让人烦闷。 “…给我安静点，漩浪奔涌！” …… 战斗一共持续了两分钟左右，最后留在案发现场的就只有两具断头尸体，一地的发条机关残骸，还有无须多时就会消失在阳光下的水渍。 喻水就像是一个鬼魂一样，无声进入了那看似严密的据点，此时此刻他不是大盗，而只是一个冷漠的刽子手。 说起来，之前旅行者发现的原始胎海上涌形成的池水已经被他掩埋霸占了，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胎海水。 难不成在厄里那斯，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么？ 第四十二章 别样再见 和喻水不同，莱欧斯利的战斗风格更倾向于单刀直入，也所幸他来到的这处据点规模相比起来并不算大。 在敌人的枪林弹雨当中敏捷的穿梭，破空的子弹瞄准了他的额头，却因为他及时的躲避最终仅仅划破了脸颊。 拳套迸射出寒冰。 “注意防寒…不，以后你们也不用注意了，毕竟梅洛彼得堡常年恒温。” “啊！” 凌冽的拳风席卷成了一场风暴，前方数以十计的据点人员在瞬间被拳风击倒，最前方的一批人甚至直接被冻成了雕塑。 嗯…一个还蛮不错的艺术品。 莱欧斯利活动着自己的拳头，一步步地走向那些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人，视线在周围看了看，这里已经是制造乐斯的工厂了。 “你…你不能杀我们，这不符合律法，你…你是在犯罪！” “哈~？你觉得我会杀了你们么，我还真想啊，但你们说的对，那不合法。” 莱欧斯利在这瘫倒在地的家伙勉强半蹲了下来，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呃啊！” “像你们这样走私禁品，顶风作案胆大包天的人，在梅洛彼得堡里面也是重点关注对象…进去以后好好反思，重新做人。” …… “哈~最后一个！” 刀刃划断了这片据点当中最后一个敌人的脖子。 喻水身上所穿的白衣已经大半被沾染上了暗红，不过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血。 这帮家伙实在是太菜了，战斗完一轮连让他大喘气的资格都没有，喻水收回自己失望的情绪，往嘴里扔了一片药。 有点激动，心脏疼。 “好久没杀过这么多人…手上又沾上血了。” 喻水低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用神之眼招来水元素一点点的洗干净，只是如今自己的双手干净了，但附着在其上的那些鬼魂与血液又真的能洗净么。 他自诩从小到大只杀恶人，不管是儿时的盗宝团，还是这三年来的所有隐匿于社会的虫豸，那些与瓦谢和乐斯有关的人。 但是他毕竟不是侦探…在行动当中总有误杀的时候，最让喻水记忆犹新的，是他怀疑刺玫会当中的一个向来诚诚恳恳的成员与乐斯有关系，因为他有段时间形迹可疑，而且行动路线与乐斯的走私商道高度重合。 可是就在刀刃落下的第二天，喻水才得知他只是在给自己即将过生日的女儿准备礼物罢了，因为那条路是湖光铃兰的生长区域。 娜维娅说刺玫会是他的家，但他也曾杀害过自己无辜的家人，他早就已经不配归属为其中一员了。 “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喜欢胡思乱想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还有事情要办呢。” 另外两个据点… …… 在按照地图来到了卫浴厄里那斯中心的据点，却早已经远远的在附近看到了埋伏的莱欧斯利的时候，他的心里面一瞬间思考了许多。 特别是，在看到莱欧斯利附近隐匿的那些警备队穿着的人的时候。 他们在准备袭击最后的残党据点，但是就在不久之前，莱欧斯利才和喻水分头行动…已经暗中躲在附近，把一切收进眼底的喻水没有选择继续前进。 而是无声的一步步后退，朝着刚刚自己的来处而去。 喻水是个不亚于莱欧斯利的聪明人，眼下的场面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之前在梅洛彼得堡监狱里面所谓的私自行动只是他的谎言。 意味着…莱欧斯利也已经得到了这些据点的坐标消息，而他的行动不带着自己，喻水可不会觉得这是对他的保护。 这是试探…他到底还是没有放弃怀疑自己的助理与那个大盗之间的联系。 喻水能猜到莱欧斯利最初怀疑到自己的原因，已经能够确定大盗游鳞与卡雷斯先生关系匪浅，近三年的行动更是清晰的与卡布里埃商会作对，在少女连环失踪案告破之后，他的行动真正的目的也已经明了——保护娜维娅。 而且同样对莱欧斯利有着不正经的欲望，同样能够控制水元素力，得知了这些，就算是个普通人都会怀疑他们二人关系吧。 更别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和娜维娅微妙的兄妹关系，以及前些天的失误受伤，给了莱欧斯利最大的一个疑点。 “啊啊啊！杀千刀的瓦谢杀千刀的玛塞勒，就算死透了，鬼魂也还要回来反咬我一口是吧！老子现在可不想暴露身份，跟莱欧斯利闹翻…我还没睡过他呢。” 这才是重点吧！ 喻水郁闷的一脚踢飞了路上的一块石头，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他的基地，换回了自己原先那一套衣服。 黑色的鱼尾礼服行动衣，就算是外勤也要优雅起来。 然后…返回去寻找莱欧斯利。 那些警备队员似乎都是隐匿在附近的，没有明面出现在莱欧斯利的周围，因而当喻水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只是一个人走在厄里那斯的道路上面。 “公爵大人？真巧啊，说是分头行动，居然在这儿碰到了。” “阿喻？你…那边区域都被你搜寻完了？有发现什么么。” “除了一个遍地都是血腥尸体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了…海岸线上有个湖畔的尼尼安涅算么。” 这波叫什么？这波叫主动出击，只要以一种第三者的视角说出自己的发现，对方大概率就不会把发现者列入嫌疑人范围。 果不其然，莱欧斯利因喻水的话讶异。 “遍地尸体…？带我去看看。” “你好急的样子，不过应该确实是个大事情，走。” 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公爵的手腕，喻水转身拽着他一起走向之前“发现的案发地点”。 一路上，莱欧斯利都在观察着喻水的表情以及神色…没有丝毫破绽，真的是他多心了么，那些可疑之处，就只是命运般的巧合。 亏得喻水演技精湛…他还真是生来就是个要登上舞台的料子，或许他该考虑芙宁娜女士的邀请，成为歌剧院的一名舞台剧演员呢。 …… 喻水其实从来没想过，自己与这位公爵大人真的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其实结局不过那么几个，要么是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虚假的表面，要么被他亲手所杀，死在他的怀里，要么最终成为本该成为的不死不休的仇敌，永无尽头的斗争下去。 虚假的终归是虚假的，总有一天油皮纸上的膜会被烤干，火焰会落在心中的那片花园，燃起熊熊烈火。 但在此之前，让喻水尽情享受这场虚幻的表演吧，他缔造了这场演出，沉溺于这片舞台，为它奔波，因它沉沦！ 哪怕最后鲜血淋漓。 第四十三章 心脏 “所以说…你到底还是有些怀疑我的吧，公爵大人。” 以另一个身份再度站在这座不久前才被自己血洗过的残党据点的入口，喻水望着已经不做掩饰，开始检查起这片区域的警备队员，以及站在自己身边的莱欧斯利，想了想，主动说出了这句话。 “嗯？这叫什么话，我怎么会怀疑我的助理…” “公爵大人~就算是怀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嘛，毕竟有些线索是由我提出的，联系起来连我自己都有点怀疑我自己和那个大盗的关系了。” 其实还真就是一个人不是么 但是喻水现在可是在伪装呢。 经历过最深刻的怀疑，被打破之后才会拥有最坚不可摧的信任，反其道而行之罢了。 莱欧斯利看见喻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太能看得了这样的场面，出去透透气。” “……” 莱欧斯利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转头对着警备队员们开口说道。 “你们继续调查这座基地，处理尸体，我出去看看。” “是！” 警备队员们纷纷立正行军礼，待到莱欧斯利离开，才三三两两好奇的交谈了起来。 “之前蒸汽鸟报上面说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招聘了助理，就是那位？看上去一表人才。” “有点邪邪的，刚刚看样子是生气了吧？听说公爵大人怀疑他是那个大盗，这次也是借势想要试探他呢！” “是吗？！我是大盗游鳞的粉丝呢！说起来喻水先生和大盗的身材真的蛮相似的。” 警备队员们工作之余的闲聊不会被话题中的两位主人公知晓，喻水坐在厄里那斯海岸线的沙滩上面，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两只螃蟹决斗。 “加油啊蓝脚大王，作为罕见的蓝螃蟹，战斗力可不能这么拉胯啊。” “居然来这儿玩逗螃蟹？哈哈，居然有一种我们是出来郊游的既视感。” 莱欧斯利听见了刚刚喻水的那句有趣的喃喃自语，走到他身边之后盘腿坐了下来，天边的颜色仍旧明媚，如今正是下午时分。 “郊游…？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去什么地方郊游过呢，咱梅洛彼得堡好像也不可能有这种活动…唉，幻想就只能是幻想。” “你生气了？因为我的怀疑和试探。” “怎么可能？我可没那么小心眼，在探索的过程当中怀疑一切是正确的思想，因为你不会知道哪个时刻你就会发现真相，不只是你，在达成某个目的的过程中我也是这样的。” 然后，平白无故的伤害了许多无辜的存在，只是光看结果而言，至少不是个坏结局。 喻水看见那蓝色螃蟹属实是费拉不堪，直接伸手给它弹飞了。 “小废物，回归海洋吧！唔所以，我在公爵大人心里面的嫌疑有洗清么？” “说实话，完全没有…至少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戳破，之前一丝不挂的被达达利亚抱去医护室的事情…” 喻水的解释可并不合理。 “啊对，没错…我就是和达达利亚做了，从床上做到地上再到你的办公桌上，做的天昏地暗海枯石…欸？” “哈哈哈~” 莱欧斯利被喻水逗笑了，抬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话头。 阳光下公爵的笑容也非常的明媚灿烂。 “好吧好吧，我也不知道该相信你的哪套说辞了，你真是个机关算尽的欺诈者，老奸巨猾的浪客。” “谢谢夸赞。” 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再去讨论这方面的事情了，警备队员的善后工作已经结束默不作声的离开，厄里那斯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 “莱欧斯利…来都来了，不如去你情报里面美露莘发现的大盗游鳞踪迹最后消失的地方看看？” “好提议，但还是要弄湿衣服…无所谓了。” …… 喻水毫无疑问拥有一个好水性，恐怕整个枫丹没有人比他更会潜水了，莱欧斯利水性意外的也不差劲。 他还以为终日待在梅洛彼得堡里面的公爵大人潜水技术一般般呢。 情报里面，大盗游鳞踪迹消失的地方被称为“非常温暖的地方”，很简洁直白的名字，至少喻水来到这儿的时候，真的觉得很温暖。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到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这些红色的石头是什么…看上去还挺漂亮的。” 喻水走到了附近的一块血红色的石头勉强蹲了下来，尝试着想要去触碰，因为他觉得这种石头很温暖，很亲切。 在手指触及石块的一个瞬间，喻水的脑海当中悄然间闪烁过一些奇怪的画面，还有强烈的眩晕感。 回过神之后，喻水才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莱欧斯利怀中。 “发生什么了？” “这种红色石头，让我受了些影响。” 喻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在搀扶下重新站起了身，一同望向这特别温暖的地方最中心的，看上去就像个心脏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放在这里好久了，据说是巨兽厄里那斯的心脏，整座岛屿上都遍布着厄里那斯的残骸。 其实喻水自从来到这座岛屿，心中就有一种特别的欲望，仿佛有人在呼唤他去寻找什么。 跟之前在梅洛彼得堡的达达利亚一样。 “这儿给我很不好的感觉，阿喻…我们还是趁早离开吧。” “很不好的感觉…？可我觉得这里还挺宁静舒服的，既然你觉得不太好那我们就走吧，去海沫村看看如何。” 美露莘的老家啊，喻水还挺想去看看呢。 莱欧斯利没有拒绝喻水的请求，反正从这里去到海沫村也不算远，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 在海沫村的门口遇到了此行见到的第一个美露莘，嗯…是个蓝紫相间的小家伙，见到了喻水与莱欧斯利的到来还会主动打招呼。 说起来希格雯护士长也是美露莘来着，只是那家伙显然比眼前这个小呆瓜要精明的多。 “呀！是外面的人，你们好呀，是来海沫村做客的吗？” “没错，我们是来海沫村见见世面的。” 喻水蹲在了美露莘的面前，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脑袋。 “哎呦，不要捉弄我，我叫柯莎，emm…请问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坏人的话，可是不许进入海沫村的哦！” “啊？” 喻水有些好笑的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莱欧斯利，他好像对于自己和柯莎两个家伙的交流很是期待。 他心里面起了点玩心。 “我们当然不是好人，这回可是从枫丹的监狱偷跑出来的。”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得去告诉在逐影庭的朋友…” 美露莘の瑟瑟发抖。 这场面让莱欧斯利看的噗嗤一笑。 “阿喻，捉弄美露莘要是让那维莱特那家伙知道了，可是会被责怪的…别害怕，我是枫丹监狱的典狱长莱欧斯利，他是我的助理，有点恶劣…我们是在查案间隙来到海沫村看看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让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亲切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 “很亲切，我吗？” 喻水指了指自己。 “当然啦！就好像看到了同类一样，但是大哥哥一看就是人类不像是美露莘，所以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第四十四章 受欢迎的喻水先生 喻水觉得，他们选择来到海沫村这件事情还真是正确至极！因为美露莘们都特别喜欢这个爱笑的白发大哥哥。 明明是才刚来到海沫村一会儿，与美露莘们刚认识，喻水就已经成为了其中炙手可热的客人了…相比之下莱欧斯利的情况要冷淡的多。 美露莘们觉得他看上去凶凶的不太好相处，但是在看向不远处那跟随着美露莘玩耍的喻水的时候，眼神又温柔的仿佛可以把美露莘溺进去一样。 美露莘们不懂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呢，但是既然是喻水先生的朋友，那绝对不会是坏人啦！ “莱欧斯利先生，这是我刚刚做的饮品，来尝尝吧！” 莱欧斯利原本正在十分尽情的看着与美露莘打成一片的喻水，恍然间就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的大腿。 低头看去，才注意到原来是一个褐色的小美露莘，手里面举着一个杯子。 莱欧斯利蹲下身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谢谢你。” “莱欧斯利先生笑起来也很好看嘛，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活动，而是一直看着喻水先生呢？” “emm…可能是我更喜欢安静一点吧，小家伙，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喻水啊？” 莱欧斯利的询问让美露莘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说不清…但是觉得喻水先生很亲切，很想要亲近…具体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 “家人…？这么说来，你们是觉得他是一只美露莘么？” “对！” 莱欧斯利没想到小家伙居然真的正面承认了，还感觉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 “喻水哥哥给我的感觉很像是一只成熟的美露莘大哥哥，但是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美露莘，真奇怪…” 然后在短短的时间当中，她再次陷入了困惑，不过她的话已经足够让莱欧斯利思索了。 喝了一口她送的饮品。 “嗯~居然是海藻口味的，还不错。” 他向美露莘询问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安静的等待喻水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想起来他。 与此同时，虽然和美露莘们玩得很好，但是喻水还是没忘记询问其中缘由，他得到了和莱欧斯利一样的答案。 “啊~你们把我当成美露莘了吗？算了算了，你们可爱，你们说什么都是对哒！！” 喻水只是疑惑了一会儿就放弃思考了。 这可是美露莘哎！超可爱的美露莘，还不是逐影庭里面的那些严肃版美露莘，可以摸摸抱抱举高高那种。 以至于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喻水才想起来自己的便宜上司公爵大人。 他已经在一个更安静的地方，看着一只浑身颜料的小美露莘画画很久了。 “嗯？公爵大人，你在看她作画么。” “显而易见，我觉得你也应该来看看。” 莱欧斯利似乎意有所指。 听见他们说话的玛梅赫放下了画笔，抬起头看向了缓步走来的喻水。 “你就是，海沫村的大家都很喜欢的喻水先生？你好，我是…玛梅赫。” “玛梅赫…很好听的名字呢，你画的这是…哎？你画的是…” 喻水原本还挺好奇能让莱欧斯利亲口提及的画作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当他自己看到玛梅赫的画作之时… 莱欧斯利直起腰给喻水让了让位置。 “唔…恕我艺术造诣不足，我真的看不太懂画作的内容，就只能看出来画画的颜料是之前让你眩晕的那种石头。” “真的哎…但我能看出来玛梅赫画的是什么，玛梅赫画的是一颗心脏？” “嗯，是父亲大人的心脏，我觉得很漂亮，就画了！” 玛梅赫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有点小小的骄傲。 这里是她所住的房子，距离海沫村村内而言确实是偏僻了些，周围摆放着的是她的画作…喻水居然在里面看到了空！ “旅行者…原来他也来到过这儿吗？” “喻水先生也认识旅行者哥哥？” “交情还算不错，他和我妹妹是很好的朋友。” 喻水收回了自己在那幅旅行者肖像上面的视线。 “所以，这里应该也发生过一段神奇的冒险吧。” “你很好奇吗，我可以跟你说说哦！” …… 令人眩晕的红色石头，倒霉的镀金旅团，落难的美露莘和伪装成商人的深渊使徒，以及独自踏上旅途的发条机关西摩尔… 最重要的是，进入了厄里那斯意识当中的旅行者空。 “原来是这样的故事…跌宕起伏，还很难以置信。” 莱欧斯利头一遭听过这样的故事，思索的捏起了自己的下巴，喻水和他一样，对于曾经发生在这儿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而且所谓水仙十字院啊…喻水也听过那个传说呢。 “嗯…嗯，我知道了父亲大人。” “嗯？” 玛梅赫的自言自语被喻水和莱欧斯利注意到了，不过比起自言自语，她正在跟脑海当中的一个存在对话更为恰当。 父亲大人…指的就是厄里那斯吧？ “玛梅赫，你的父亲大人有什么旨意？” “父亲大人让我帮喻水先生画一幅肖像，它想要和你说话。” “…和我？” 喻水惊异的转头与莱欧斯利对视了一眼。 … 喻水觉得，自己近几年所做的最好的决定，除了选择前往梅洛彼得堡工作之外，绝对就是来到了厄里那斯与海沫村。 如果不来这儿，喻水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存在原来与这只孕育了美露莘一族，在五百年前陨落于此的巨龙有关。 在光芒当中眩晕，在深海当中沉沦，当喻水再度睁开双眼之时，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梦幻般的地点，就像是一处断崖。 而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只虚幻着身影的美露莘模样的存在。 “…厄里那斯？” “猜对了，你倒是比那个金发的旅者要聪明不少，我的孩子。” “你把我称为…你的孩子？” …… “他现在正在和父亲大人对话，父亲大人说她的意识已经很微弱了，说不了多久的话，所以喻水先生很快就会醒来的。” “嗯。” 莱欧斯利听着玛梅赫的声音，视线看着已经昏倒，被自己抱在怀中的白发青年，无声的笑了一下。 没有万年不变的笑容，沉睡当中的喻水…似乎也非常的惹眼。 他放纵着自己对喻水的某些心思。 “嗯~有什么能坐的地方么？有点累。” “那边有椅子哦！” 第四十五章 所以，我其实是美露莘？ “所以，我身体当中的一部分力量，来源于…你？” “不，你身上没有丝毫的力量是来源于我，因而你没有美露莘一般的形态与能力，但我的灵魂又确确实实，是组成你灵魂的一部分。” 莱欧斯利绝对想不到喻水在厄里那斯的意识里面正在和她聊些什么东西，一个人类模样的存在，一个表现为美露莘的巨龙，和平的坐在地上面对面交谈着。 他在思索着厄里那斯的话语。 力量没有一丝一毫来源于厄里那斯，但灵魂却有其影子，不久前自己受伤之后真的来到了厄里那斯，但那段不知是真是假的苏醒… “厄里那斯，这座岛屿之下是不是…” “没错，我的心脏镇压着一部分胎海，原本一直平静无事，但是最近不知怎的胎海有上涌的迹象，地下已经有不少区域出现了小小的胎海池。” 果然…厄里那斯存在胎海池，这就是那些瓦谢的残党选择在这儿建立据点的原因。 此行来到厄里那斯与海沫村，喻水已经得知了足够多的信息，有关于他的敌人，有关于他自己的真正存在。 “所以，我的诞生有一部分源自于你，所以我也可以被划分为是一只美露莘么？” “嗯…以普遍理性而言，你算是一只美露莘，但是你的存在很显然不止于此…还有很多我看不懂的部分，美露莘只是你的一部分罢了。” 这个结果还真是无比惹人意外！ 喻水向来知道自己并非常人，甚至有可能都不是人，但是他可真没想过自己可能是一只美露莘啊！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来缓一下…啊，还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那种，毕竟喻水从未拥有美露莘的身体，也没有美露莘的能力，溶水的能力与心疾，仍旧是未知的原因。 就只是空有其名，可有可无。 喻水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脑袋，消化着这部分信息，厄里那斯也在一直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反应…倏地，喻水噗嗤一笑。 “哈哈~哈哈哈！其实这样也不错嘛，看看美露莘们在枫丹是什么样的地位，又受到了多大的宠爱，如果那位审判官知道了我的事情，绝对会大跌眼镜的吧！” 还有莱欧斯利！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宿敌是一个人形美露莘的话，会不会觉得自己一路追了个怪物啊？ 喻水笑的越来越欢了，但那之中似乎也有些许满足的意味，这也算是他一直寻找着答案的问题之一啊，也是他情愿披上黑袍，一次次在这座国度搜寻盗窃的原因之一，即是找到自己的本质。 “所以…当初的我，又是为什么会流落到璃月，成为那个该死的盗宝团的一员的呢？” …… 喻水拥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了，他也分辨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但是盗宝团里的父亲告诉他，他是在四年前被母亲抛弃的！ 父亲说他的父母已经双亡了，从此往后只能成为盗宝团的一员，和所有从其他地方偷抢来的孩子一起，训练、筛选、厮杀，成为一个盗贼。 喻水知道他在撒谎，他觉得自己可能压根不存在亲生父母这种东西，因而最终当他以一己之力屠杀了整个折磨他十几年的盗宝团的时候，他在那个父亲的保险柜里面，找到了一本古籍，和一本日记。 薄薄的古籍自然就是那本记载着所谓古代之龙与七神秘辛的东西，日记里面说这东西是曾经在璃月与枫丹相连通的海边跟喻水一起捡到的。 因为上面的字谁都看不懂，不明觉厉，因而就一直收着了…那上面的字喻水看得懂，像是生来既有的能力。 如今想来，恐怕是当时的他作为一个婴儿降生在这片大陆的时候不太幸运，被盗宝团找到了吧。 “命运还真是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呢。” “孩子，我并不能看到你的未来，但我能够确定你也算乐在其中不是么？” “那倒没错…” 喻水当然是不存在什么道德观念的，对于曾经的不幸也只是有一点点可惜罢了，他还是会想象不同命运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 “…厄里那斯，你说你的部分灵魂也只是组成我灵魂的一小部分，其余的部分你能看出来么，当时我见到的巨大古龙是你么？” “当然不是…我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身躯，就连意识也快要再度沉睡了呢，我也看不到你具体的本质，但是…或许与我的来处有关。” “…你的来处？” 暗之外海，亦或者…深渊？ …… 得知了许多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海沫村里面，喻水再度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其实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近距离的公爵大人美颜暴击还真是件不错的事情。 “呦，醒了？在梦里都和美露莘的父亲大人聊了些什么，好奇…说来听听。” “真想知道？我觉得你应该不会相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其实，我是一只美露莘，你信么？” “…？” 莱欧斯利的脑袋上面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家伙，居然还真…莱欧斯利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刷新了，但是他怔愣的表情看在喻水眼里就是不相信嘛！ 预料之中。 “啊~厄里那斯让我向你问好，欢迎我们随时来她的尸骨里面玩，反正她睡着了动不了不用怕死掉，她还是个挺可爱的家伙呢。” 喻水对这件事含糊其辞，莱欧斯利也不便追问下去了，至于美露莘的话表面上当作一句戏言，至于真实是怎么想的莱欧斯利自有考量… 嗯哼…不得不说，喻水这家伙有的时候是挺可爱的，像只美露莘，比如说现在…在即将离开海沫村的时候，还在依依惜别呢。 “呜呜呜~玛梅赫，下次我们还会再来的哦，给你带礼物！枫丹廷里面最好的颜料！” “嗯，那就一言为定了！” 喻水和莱欧斯利离开，全村美露莘都来欢送，虽然大部分是来送别喻水的…莱欧斯利发现自己的这位助理先生好像确实是更受欢迎。 哪怕是在人类里，其实也是这么受欢迎的吧，但是自己很少见到他这般耀眼的时刻，就像是个风靡全国的大明星。 “公爵大人…一直这么看着我干嘛啊，你喜欢我~？” “说不定呢？我现在已经有点感觉了，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接受你的告白。” “欸？” 回应出乎喻水的预料啊！他还以为莱欧斯利会哈哈大笑着转移话题呢！ 回过神的时候，他都已经走好远了。 “阿喻，再不跟上来，我就把你自己丢在这地下了。” “哎，来了来了！” 这回的旅途似乎什么线索都没找到，但也不算全无所获…对莱欧斯利而言。 第四十六章 目标——喻水的性命 就像是莱欧斯利之前说过的，如果直到第十一次的尝试才有进展，那么前十次的空手而归绝对是必要的积累，这次厄里那斯之行也不例外。 更何况…这不算是毫无所获。 大概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回到梅洛彼得堡，待到站在管理区的时候，早就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了。 特许食堂也正在招待最后的顾客…没错就是喻水和莱欧斯利。 “慢点吃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当心噎到了给你喝希格雯的营养奶昔。” “咳咳！” 一听到莱欧斯利说那营养奶昔，喻水直接就差点呛出来了，放下了手中的碗拍了拍胸膛顺气。 语气里面有些埋怨。 “公爵大人能不能别吓人，那奶昔的味道我可真不想尝试第二遍…荒芜的味道啊。” “哈哈~唉，趁此机会来复盘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儿吧？此次我们名为暗中调查，实际上是清剿残党的据点…” “错，是借着清剿的机会来试探你可怜又无辜的助理，而且你的助理现在恐怕还没洗清嫌疑。” 喻水开口打断并且改正了莱欧斯利的话语，让他一愣之余忍俊不禁了起来。 “别说的这么直白么，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认，那最后被屠杀的据点绝对出自大盗游鳞之手…逐影庭给出的尸检报告，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也就是，莱欧斯利他们到达前不久。 而这段时间喻水的行踪一直都是无法确定的。 不得不说，这回莱欧斯利的计划确实很绝，如果喻水当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而径直前往第二个据点，估计真的会被围攻吧？ 典狱长还真是…出手狠辣。 “之前在厄里那斯的时候，你说…你曾经误入那个据点，看到了满地尸体？” “是啊…怎么，要开始盘问了吗？最起码等我吃完这顿…” “有吓到么？” “哎？” 问自己有没有被吓到，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喻水嘴角轻轻上扬了一瞬。 “吓到了呢~吓得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差点就心脏病发作成为那片尸体的一员了，我现在回忆起来还有点怕…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跳？” 目的明确的抓向莱欧斯利的手腕，让他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面，因为发生的太快，莱欧斯利始料未及。 待到听到了喻水的笑声，才反应过来又是这家伙故意的。 “你还真是…” “又怎样？公爵大人害羞了？” 也是幸好时间已经晚了，因而没有人看到如今这一幕，要不然估计会受到非常大的冲击吧！ “…身材管理还不赖嘛。” “比不上你公爵大人…嗝，我吃饱了，咱们回去休息吧…我好困啊。” “好吧，吃完就睡，你的生活还真是健康。” 俗话说得好，饭后趴一趴能活一万八。 一回到公爵的办公室里面，喻水连杯茶都不喝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临进门的时候还转身对莱欧斯利抛了个媚眼。 “明天再见咯。” 哐当。 空气寂静了下来。 莱欧斯利看着喻水紧闭的房门失神了一会儿…直到听见了门缝里面，传来了喻水拉奏小提琴的声音。 “哈…嗯，明天再见吧。” …… 那些已经被关在梅洛彼得堡里面的瓦谢残党死在了自己的囚室里面，表面上看来就只是一次简单的监狱霸凌事件，没有引起任何风波。 死者当中包括曾经刺玫会当中的那位里奥斯。 这件事情起初并没有惊动莱欧斯利，还是在发生几天之后他从监狱里面的那些消息通口中得知的。 “嗯？那些残党死掉了么，什么情况？” “公…公爵大人？！” 梅洛彼得堡里面的消息通库斯图原本正在和朋友吹嘘最近打听到的消息呢，结果突然就听见莱欧斯利在他身后出声，差点三魂没了七魄似的。 “别害怕，继续说啊，打听到什么了？” “呃…据，据说，是有监狱里面的看守或者更上级有心要他们死的，所以那些害死他们的人只是被监管了起来，没有进一步的惩罚。” “是么…” 这件事情不算小，居然没人来上报…有意思。 然而不久之后，那些与瓦谢残党死亡事件有关的所有犯人与看守，都无声的消失在了梅洛彼得堡里面，不知是死是活。 这让莱欧斯利的查探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他与喻水回到梅洛彼得堡的四天后，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安稳运转着，除了因为这起事件而变得有些人心惶惶的气氛。 居然在他的地盘搞事情… 当他今天晚上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是看到喻水正在认真的伏案练字，虽然字迹还是有点不堪入目，但是相比往常已经好了许多。 “阿喻，今天的财务表单…” “已经整理好放你桌子上了，嗯…你是不是看上去有点烦躁，公爵大人…遇到什么让人烦恼的事情了么？” “我怀疑大盗游鳞，潜入了梅洛彼得堡，别跟我说你没听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不是最喜欢打听这些东西的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 喻水丢下了自己手中的笔，把自己刚刚描的字帖递给了莱欧斯利看了一眼…这让他很难评。 “你是怎么做到描字都描不好的？” “是…是那个笔的问题，才不是我的事情…咳咳，你说的事儿我确实知道，估计是大盗的复仇吧？而其余的囚犯和看守…或许是对与这件事有关的人杀人灭口？” 喻水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他当然清楚得很，那些看守和警卫算是他这段时间在梅洛彼得堡自己发展的势力中的一部分。 嗯…现在为了避免自己动手脚被发现，已经被喻水送去喂原海异种了。 反正都不算是什么好人，听见了自己需要他们帮忙做掉几个人，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嗯，虽然喻水自己就是恶人头子。 都这个身份了，还需要纠结什么道德上的节操吗？ “我觉得大盗游鳞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后面一段时间应该会消停一些吧。” “但愿。” 听着莱欧斯利的回应，喻水意味深长的一笑。 然后第二天，鱼腹预告函就出现在了梅洛彼得堡特许食堂的水池子里面，那一尾黑斑鱼还挺鲜活的呢。 【芜湖~没错又是我，公爵先生，非常抱歉我把预告函发到了您这里，其实并不是因为这儿有什么我想收藏的东西。 我这回要偷走的目标，即是公爵先生您的助理——喻水先生的鲜活性命。 我可不会容许对你有所觊觎的存在陪伴在你左右。 静待我的降临吧，公爵先生。 ——大盗游鳞。】 第四十七章 增生 后来，莱欧斯利和喻水是一边喝着那尾黑斑鱼炖的鱼汤，一边看着那张从鱼腹里面拿出来的预告函的。 看着莱欧斯利那阴沉的眼神，喻水觉得心里面好像还挺开心的，是因为自己受到了威胁所以才这么生气？ 嗯~不得不说，他养的黑斑鱼不仅实用，味道也很不错呢。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那家伙是个热衷于刀尖上舔血，钢索上跳舞的疯子，而且对我有企图，这回居然把目标放在了我身边的人身上么。” 莱欧斯利把那张纸条往桌子上面一扔，就像是泄愤一样一口气把碗里的鱼汤喝干净了。 “在我印象里面，这好像还是大盗第一次在预告函里面明确说明要取走一个人的性命把，怎么…盗贼进化成杀手了？” “谁知道他又要失心疯做什么，上回沫芒宫那一遭就已经很疯狂了。” 喻水难得看见莱欧斯利这么暴躁的样子，忍俊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那预告函上写的是我，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哈，你是不知道你来了之后我的日子过得有多清闲，梅洛彼得堡的日常工作完全不用过问了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才我当然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喻水的鱼汤还没喝完呢，莱欧斯利就直接伸出手去拽着他的手腕，把他从特许食堂拽走了。 “往后一段时间，别随便外出了，直到我们击退那个大盗游鳞为止。” “哎哎，我汤！” …… 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莱欧斯利对喻水是真的蛮看重的，甚至于一点差错都不愿意放过，直接就给他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了。 但是与此同时，或许也是因为想要借此监视喻水，既然对他有怀疑，那干脆让他一步也离不开，如果喻水真的是大盗的帽下人，看他怎么离开办公室去演这出独角戏。 一举两得，实在是高，就是对于喻水来说印象可能差了那么一些。 大盗游鳞往梅洛彼得堡发了预告函的事情不胫而走，不过半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梅洛彼得堡，吸引来了无数想要看戏的存在。 能够住进监狱里面的大部分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也很乐意去观看一出监狱与大盗的惊天对决！ 大概是在第二天，喻水被禁足在莱欧斯利的办公室之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看似是在生闷气，实际上是在对着房间里面的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惊恐的表情。 “被挟持的时候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慌张、惊恐、楚楚可怜？” 每说出一个词，喻水的表情就会变化一下，每一种神态都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直到最后回归到真实的形态。 面无表情。 优雅的举起原本是莱欧斯利截取走私赃物中的，现在已经被喻水完全霸占了的小提琴，望着镜子当中自己的模样。 表现出了一种陶醉的感觉。 一场戏幕的开始，总是伴随着无穷无尽的谜团，以及引人入胜的开端…严阵以待的看守，翘首以盼的犯人们，临危不乱的公爵大人以及…正沉浸在自己世界当中的真凶与受害者。 琴声变得诡秘，画面回到不久前的故事真正开始的那一幕。 「致信：致亲爱的友人阿蕾奇诺，如今有一私事需要你的帮助，之前似乎没机会提起，【公子】已经在我的帮助下成功越狱，去寻找他的呼唤了。 我愿以其作为筹码，换得阿蕾奇诺小姐如今的一次小小求助。」 旋律变得激昂，此时此刻，身穿喻水的夜行衣来到了梅洛彼得堡当中的阿蕾奇诺已然就位，演员已经登台，戏幕高潮将至。 不管是戏中人，亦是台下的观众，尽情在这幕共舞当中狂欢吧。 自流水当中，喻水的水型幻影已经在办公室外成型，无声无息，隐匿于黑暗之中。 …… “公爵大人，我真的不能离开你的办公室出去走走吗，好无聊啊…咱们一起去全力斗技场打拳吧？” “没心情，等到预告函的事情结束再去吧。” 喻水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出来，已经尽量表现得可怜兮兮了，然而莱欧斯利完全不为所动…可怜的表情瞬间崩塌，喻水翻了个白眼。 “这么在乎我的安全，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我了？” “从厄里那斯回来之后，嗯…比起以前是更喜欢你一些了。” 莱欧斯利放下了手中的布防图，抬起头认真的看向面前的白发青年。 认真的公爵大人，看上去其实也非常帅气呢。 算算时间，阿蕾奇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喻水的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下一刻，办公室里面的警报声瞬间就嗡嗡作响起来了，吓了他们两个，莱欧斯利反应很快，当即拿上拳套赶了出去。 “你别出去，待在我的办公室里面，没人能伤你。” “哈~真没劲。” 莱欧斯利离开之后，喻水还想着偷偷摸摸跑出去呢，结果办公室大门那里有人把守着，一点儿也不让喻水出去啊。 “喻水先生，请别让我们难办，这是公爵大人的命令。” “……” 哈，哈哈。 …… 莱欧斯利在追踪到那个可疑的身影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好像不太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两样，但是气质不一样了。 大盗游鳞面对自己时的气势向来是轻佻的，不会这样冷漠。 而且他的身材似乎丰满了许多，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莱欧斯利向来不知道大盗是男是女，不过按照他对自己有意，是女性的概率比较大，不排除之前她一直围着束胸。 实际上莱欧斯利的嗅觉真的很敏感，因为眼前的人并不是喻水，而是「仆人」阿蕾奇诺…此次帮忙并不只是为了喻水，来梅洛彼得堡打探消息也是一个目的。 梅洛彼得堡有秘密，这个秘密对枫丹很重要，毋庸置疑…现在是打探消息最好的时机。 阿蕾奇诺回忆着喻水教她的，他自己面对莱欧斯利的经典腔调。 “啊哈~公爵大人？好久不见啊，我上回的挡枪有没有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如果你死了，我会真真切切为你难过的。” “…还真是不客气啊。” 喻水的这个身份和莱欧斯利原来是这样紧张的关系？这回是亲身体验过了，emm…如果莱欧斯利知道大盗游鳞帽下的人就是喻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阿蕾奇诺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第四十八章 劫持 阿蕾奇诺逃了，按照喻水计划当中提及的，按照他的话，他现在应该会在一个隐蔽的海蚀洞里面等待自己，然后演一出劫持大戏。 就连逃跑的通道喻水都告诉她告诉的明明白白的，梅洛彼得堡有换水口，经常会开启，到时候自己把外袍一脱往海里一游，谁都找不着她。 也可以选择留在梅洛彼得堡里面打探消息。 除此之外，这幕戏剧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她也想客串一下啊。 阿蕾奇诺跑的很干脆，干脆到莱欧斯利始料未及，恍然失神…没过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的目的不是自己，是喻水。 “追！” 另外一边，喻水已经成功的混出了莱欧斯利的办公室，具体方法很简单，调虎离山就好了，他们不会发现喻水不见了的。 等到发现，估计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于是，当莱欧斯利带着看守们赶到海蚀洞换水口的时候，只看到了不再逃跑的“假·大盗游鳞”阿蕾奇诺，以及被挟持的真正大盗喻水。 短刀贴在喻水白皙细腻，却又有不少隐约疤痕的脖颈上面，仿佛轻轻一动就能够给那白皙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哎呀，公爵大人来了啊，来看看我在路上随手抓的路人，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他呢。” “…大盗游鳞，放开他。” 莱欧斯利的语气听上去很低沉，很恐怖…显然，他生气了。 阿蕾奇诺见此还真的有点儿惊讶呢，这真是传说当中那位临危不乱的公爵大人？ 凑近了喻水的耳朵轻声跟他耳语。 “那家伙是不是已经爱上你了~我看他很急的样子。” “大概是对你现在的身份更关心吧，绝对不是因为此刻的我就是了。” 低声的耳语自然是不会被听见的，喻水只是大声对着莱欧斯利呼喊了一声。 “公爵大人，这狗贼威胁我！！” 阿蕾奇诺：… 我就当是你自己骂你自己了。 …… 莱欧斯利现在心情确实很复杂，而这份复杂的情绪并不完全来自于大盗游鳞，还有一部分是担心喻水的安危。 大盗游鳞和喻水同时出现了，嫌疑排除…至此，他才感受到了自己心里面对喻水的担忧和关切。 拳套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些。 冷声开口。 “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仅仅只是因为，他喜欢我？” “当然~我没理由不为自己解决掉一个情敌，你是我的宿敌，我的猎物。” 这也是喻水教阿蕾奇诺的台词，怎么感觉此时此刻她说出来，比喻水本人还要更带感一些。 至于现在喻水的表现…他曾经想过惊恐，慌乱，可怜兮兮…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平静以待。 这也是他真正的内心，不管是被谁挟持他确实都不会慌乱，这才符合他的人设。 “啊~原来大名鼎鼎的大盗游鳞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可你真的想过你作为大盗，喜欢上了枫丹的典狱长，会是什么下场么。” “那与你无关，死到临头之人。” 阿蕾奇诺手握的匕首突然动了一下，喻水细嫩脖颈中真的出现了一抹红痕，看的莱欧斯利瞳孔一颤。 看守们已经举枪许久了，但是碍于人质，他们没法开枪。 真的受点伤这也是喻水的要求，毕竟不这样的话怎么逼真，怎么得到莱欧斯利的疼惜？ “别激怒他阿喻！游鳞…我知道你与刺玫会，与卡雷斯关系匪浅，喻水是卡雷斯的义子，你真的要伤害他么？” “居然拿卡雷斯来压我…？！” 阿蕾奇诺眼神微微闪烁，来了来了，莱欧斯利果然提及卡雷斯了，这里就是喻水给她的可以退场的信号。 接下来应该… “好吧好吧，我是没办法对卡雷斯家的小子动手，这局你们赢了…哦对了公爵大人，你是不是也喜欢这家伙啊？” 喻水：？ 后面有这句台词吗？ 喻水不记得他这么告诉过阿蕾奇诺啊，哈~优秀的演员都会自己加戏了。 “很遗憾公爵大人，我没办法解决掉我的情敌了，那我就只能试着和他争宠咯，下次见。” 阿蕾奇诺公报私仇的狠狠踹了一脚喻水的腰，把他踹到了前面去，转身就跑，子弹们完美的给她来了一场擦边艺术。 而莱欧斯利第一步，是跑过去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喻水。 “哎呦好痛，你这家伙还真是…” “阿喻…还好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待在办公室里面？” “我叛逆，不行么？” 喻水拽里拽气的回应在莱欧斯利的死亡凝视当中销声匿迹了。 至于阿蕾奇诺，脱了外袍丢进海里，直接就转身回到梅洛彼得堡里面了，笑死…她还有事情要调查呢。 …… 坐在医务室里面给喻水的腰擦药膏的时候，听到看守说只在海里找到了黑色外袍，莱欧斯利并不意外，暂且也不关心了。 因为他正在阴阳怪气喻水呢。 “哈~原来喻水先生是个叛逆少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是不是还要称赞你的英明神武啊？” “你这腰也不咋地啊，被人踹一脚就扭伤了，你是怎么在床上和达达利亚做了一天一夜的？我表示怀疑。” “莱欧斯利，差不多得了！” 讽刺这方面简直是伤自尊啊！莱欧斯利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看守汇报了消息之后就离开了，希格雯也不在，医护室里面就剩下喻水和莱欧斯利两个人，喻水半裸着趴在床上，脖子上的轻伤也已经包扎。 “说起来，阿喻今年多大了，还没有过叛逆期么？” “25，怎么了？” “哦~还好，没我大，我三十来岁了。” 所以喻水是不是还要管莱欧斯利叫一句哥哥啊？ 也不错~喻水这么些年来向来都是同龄人当中年纪大的那个，从来没感受过被一个哥哥宠爱着是种什么感觉。 “所以说，为什么要擅自…” “我也想帮忙嘛，毕竟我是他预告里面的目标，但我没想到那家伙偷袭，不讲武德。” 小鱼の愤愤不平。 莱欧斯利哑然失笑，最后也不太计较这码事了，反正最后的结局还好，没有人受到什么伤害，除了喻水的腰。 说起来…喻水还是第一次在莱欧斯利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同时也让他看到了那一身的伤疤。 “怎么这么多疤，不知道的以为你上过战场。” “毕竟好歹曾经当过流浪汉，你也知道提瓦特有些地方并不是特别和平，刺玫会有的时候也需要武力行动。” 还有一些是小时候被虐待时留下来的。 “哦…” 但这伤疤还是太多了，不过看久了居然觉得，这些伤疤，让他的魅力更大了一些。 枪伤刀伤占大头，各种各样的利器钝器伤疤…难以想象他遭遇过什么。 “怎么公爵大人还目不转睛了，怎么…痴迷于我年轻健硕的肉体了？” “说实话，有点，你身材很好看啊。” 莱欧斯利涂抹着药膏的手，在喻水的侧腰敏感处轻轻按了一下。 “嘶…” 喻水顿时轻哼一声。 第四十九章 倾听我 “嗯~我在给你按腰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莱欧斯利，你故意的！” 喻水转过身瞪了莱欧斯利一眼，刚好撞进了他略有些俏皮的笑容当中，不过这种冒粉红泡泡的感觉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对方又在自己的腰上捏了下。 “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样？这是作为你不听话的惩罚。” “惩罚好歹也来点更疯狂的事情嘛，公爵大人…就这？” 一抹坏笑，一眼挑衅，喻水与莱欧斯利二人的眼神对视在一起，其间仿佛有着难以言述的闪电交接。 至少在朱里厄来到医护室的时候是觉得氛围不太对劲的，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想要转身离开。 然而身后传来了露尔薇的声音。 “你这家伙站在门口干嘛呢，为什么不进…哎？！” “嘘！” 虽然露尔薇在看到了医务室里面的情况之后就住嘴了，但是他们的到来还是让喻水和莱欧斯利之间那愈演愈烈的眼神被迫打断。 “咳咳…你现在这儿休息好了，别再乱跑。” “啊~又是这句无聊的话。” 莱欧斯利悻悻的收回视线，心里面有点感谢朱里厄和露尔薇的突然到来，因为他刚刚确实有想过对喻水做点什么的。 但他腰上还有伤。 至于喻水则是暗骂他们这个节骨眼来了，明明勾引已经快要成功了，腰伤算个鸡儿？！ “所以公爵大人…我在你的心里面，嫌疑度有哪怕一丁点的降低么？在大盗游鳞曾劫持了我的情况下。” “你猜？哈~” 莱欧斯利走了，朱里厄注意到了他泛红的耳垂，他们两个还是进退两难的站在医护室门口，进去的话有点尴尬，离开的话又太刻意。 直到希格雯出现拯救了他们，至于这些就不是喻水关心的了，他只是应衬着医护室里面的他们的看诊声音，盖着被子，在这里好好的睡上了一觉。 一觉睡到大半夜呢。 …… 其实梅洛彼得堡里面有很多人已经看出来了，公爵大人和他的助理之间关系好像有些微妙，尤其是不知道是哪个美露莘，把他们两个深情对视的事情传出去了。 虽不敢大肆宣扬，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察觉到了风声，暗戳戳的开始了他们的观察。 「公爵大人和助理今天一同进出办公室，公爵帮助理开门？！」 「公爵大人和喻水先生共进午餐，相谈甚欢…喻水先生帮公爵大人用手指头擦嘴啊！」 「夜晚在办公室附近隐约听见了碰撞的声音，难不成…芜湖~」 其实只是莱欧斯利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打拳击发出的声音罢了。 总之，无数人已经默认他们已经在交往当中了，还有不少人恍然大悟“公爵大人原来是个弯的”，怪不得往日里那么多美女主动投怀送抱都被他赶走了。 而对此，喻水算是一无所知啦，因为他这段时间正在忙自己的事情，帮着阿蕾奇诺调查梅洛彼得堡的秘密。 倒是发现了不少奇怪的传说，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什么新款枫达啦希格雯的投喂啦。 喻水还偷偷摸摸的离开过梅洛彼得堡，去外面走了几遭，比如说回去看看那个被自己关起来的刺玫会家人的情况，以及回白淞镇远远的看下娜维娅。 瓦谢的残党彻底被击溃了，从此乐斯这种东西算是只存在于枫丹的历史当中，但是预言危机仍然没有瓦解，枫丹的未来仍旧未知。 让喻水意外的是，娜维娅居然还在调查三年前的事情，她已经察觉到三年前那起事故或许别有真相，调查到或许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在某个属于白淞镇的夜晚，偷溜出来的喻水坐在白淞镇建筑的房顶上面，远远的望着屋子里面正在吃着点心休息的娜维娅，以及迈勒斯和西尔弗两人。 心里面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安全感和暖意。 “呼~就一直这样安稳的生活下去吧，最好能把我从此忘记。” “你想要让你的家人把你彻底忘记，为什么？” 喻水的喃喃自语，换来了身后一个存在的回应，他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转身看向了那个朝自己走来的蓝衣女子。 “芙宁娜，还是芙卡洛斯？” “都可以，毕竟都是我嘛~” 在屋顶上找到喻水的是咱们枫丹伟大的水神大人，她身上的那股子元素力喻水隔得老远就感受到了…不过奇怪的是，最初在歌剧院劫持到水神的时候，他没有感受到这种元素力。 一切都在喻水到达了谕示裁定枢机最深层的房间之后发生了改变。 屋顶上面毕竟不是聊天的地方，喻水跟着芙卡洛斯去了附近的草坪，不远处就是枫丹的墓园了。 “为什么来找我啊？就只是为了来再度开导我？”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出来跳舞的~嗯哼。” 芙卡洛斯随着步伐跃动的舞步以及挥动的手臂，仿佛在半空当中都荡漾起了水的波纹，也有可能是月光的原因。 她看上去很开心呢。 “托你的福，我能够短暂的出现在这里，也可以让我的芙宁娜小小的休息一下了，源海的孩子啊…你的存在，是在我的计划之外的呢。” “哎哎？我已经在厄里那斯那里得知了我是个美露莘了，别告诉我我其他的身份跟你有关。” “当然无关，但你是特殊的。” 芙卡洛斯来到了喻水的面前，抬起手指轻轻在他的脑袋上面点了下，恍惚之间，喻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好嘛…原来向来把自己藏在谕示裁定枢机里面真水神芙卡洛斯，是靠着喻水的特殊情况才能够短暂隐蔽，又光明正大的出来逛逛的。 至于是怎样的特殊性，她还是没告诉喻水，甚至就只告诉了喻水这一点，其余的什么计划啦，芙卡洛斯和芙宁娜的关系啦，还是不知道。 月光下背着双手的水神笑眼弯弯，一步步的后退着在喻水面前行走着。 “别说这些事情了，来说说你吧，想要让白淞镇的人忘记你，这算是你的愿望么？” “算是吧，毕竟与我无关了，我曾犯下的事情才能够不牵连他们，所有的罪孽也将随着最终的审判而落幕。” “所以你在来到枫丹，拥有了新的生活之后，为什么还要踏上老路，成为那个罪恶的大盗呢？”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 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喻水有恍惚间的失神，这又是一段不愿意回首的记忆，不是么？ 倏地，又嘲讽似的笑了笑。 “那么，芙卡洛斯大人，你知道为什么明明卡雷斯先生拯救了我，我却对他态度不明，甚至某些时候略有反感呢。” “嗯？难道最初是他让你以曾经的身份，为他办事的么…” “啊~神明大人果然聪明啊。” 这确实是他有了新生活之后又为什么要重返老路的直接原因，卡雷斯先生在一次前往璃月的旅途当中得知了喻水曾经的身份。 用治疗心疾的药，换取喻水为刺玫会办些上不得台面的，处于灰色甚至黑色地带的事情…三年，后面到确实是喻水主动为了保护娜维娅了。 事到如今，属于瓦谢的戏份已经尽数落幕，喻水却已经深陷这种刀尖舔血的快感无法自拔，还真是悲哀的命运啊。 芙卡洛斯开怀大笑。 “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还真是戏剧性拉满的人生啊，以为自己得到了拯救，却没想到是踏入了另一个深渊，还是甜味的毒药。” “我心甘情愿。” “没错，你是心甘情愿，踏入了这张由卡雷斯有意，与娜维娅无意间为你编织的名为‘家人’的巨网，和刺玫会脱离关系，其实也是你的自救吧？” 第五十章 尽情的，感受自我 「有点想吃马卡龙…呼，喻水哥最喜欢我做的马卡龙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 「蛋，糖，杏仁和烘焙炉我都备好了。」 「大小姐，喻水少爷会照顾好自己，他总归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放心吧。」 「哼，说的也是，那家伙估计现在正在什么地方风流呢，不管他了…准备材料，我要动手了！」 这是正在白淞镇当中的娜维娅，与她的两位随从之间的对话，实时的，芙卡洛斯用自己的力量让喻水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望着白发青年怔愣的眼神，芙卡洛斯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吧，他们还是忘不掉你，这张网把你困在其中，也让娜维娅和刺玫会的大家从此多了一个永远牵挂的人，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全割断的啊。” “你就是想来告诉我这个？芙卡洛斯，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喻水无声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瞥了眼她的手，没有躲开。 “不是不是，我的最大目的还是出来散步啦…今天晚上天气不错，让我舞兴大涨，源海的孩子…” “我叫喻水，谢谢。” “啊…那，喻水，你有心情来与我合舞一支么？” 合舞一支？喻水倒确实被娜维娅逼着学过交际舞… 嗯，不知道莱欧斯利会不会跳交际舞，如果会的话回去之后也要跟他跳一支才好，至于现在当做练习。 诞生于源海的孩子，与水的神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月光之下，简单优雅，又彼此礼貌的合舞了一支，在墓地旁。 月光之下，那代表着卡雷斯的墓碑平平无奇，与所有死去之人的住所一样…平平无奇。 …… 六年前，白淞镇，卡雷斯把自己此次前往璃月，偶然间得到的有关于喻水曾经的消息都瘫在了桌子上，在喻水的面前。 这也让喻水意识到，他这一年来伪装出来的乖巧模样已经荡然无存，眼前的人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劣迹斑斑。 “哈…所以呢，你是要把我扭送枫丹官方，还是仅仅驱逐出刺玫会，一个前科满满的盗贼玷污了白淞镇这片世外桃源吧。” “不，我会让你继续留在白淞镇，不仅如此，你将不会只是那个没有实权，仅有名号的喻水少爷，我会把你培养成我的左膀右臂之一，特殊的那个。” 特殊的…不过是个经过了美化的表述，实际上就是让他去做那些见不得人但是解决问题极为方便的行当。 这也是一场双方的交易，喻水可以不用按捺自己的本性，去装模作样成一个乖乖仔义子，一个暖男义兄，解决刺玫会的事情只是顺带。 但是… 喻水望着自己的双手，曾期盼过的想要远离的生活，到底还是无所逃脱吧。 月光之下，喻水微闭着自己的双眸，在芙卡洛斯的引导下尽情的舞动，步伐优美又不失力量。 他生来就有能登上舞台表演的潜力。 属实是一脉相承了枫丹的风格与水神的天赋异禀。 舞动当中，他曾睁开双目瞥到了卡雷斯先生的墓碑，在那一瞬间里面，喻水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有关于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 他一直在怀疑，卡雷斯其实压根就不喜欢他，收为义子也只是觉得他可以利用，但是他不相信那四年的共同生活，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一丁点亲情出现。 那毕竟是喻水的第一个父亲。 至少在最后的那个雨夜，卡雷斯举着枪让喻水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面是真的想保护喻水吧。 不……还是不懂，喻水还是看不明白自己过往的六年生活以及所有的情感，他只是想通再去纠结这些已经无用，一切都已经随着瓦谢的死去而画上了句号。 “喻水，跳的更有力一些，更自由一些，你是飞于天空的大盗，是不受框束的欲水，你不该这么懦弱，不该被枷锁束缚。” “芙卡洛斯，我知道！” 风声就好像是此刻的圆舞曲，愈发激昂，也愈发沉浸。 喻水貌似打开了自己基地里面那关押着雷缪尔的囚笼。 「走吧，离开我的基地，回到你的家去，想不想把我的基地位置告诉娜维娅全看你选择。」 风声愈渐激昂，舞步交错缭乱，最终轰然化为沉寂，喻水捂着自己的心口半跪在了地面上，身体上的痛苦所伴随着的却是精神上面少有的轻松。 他往自己的口中送了一片药，心跳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他感觉到，芙卡洛斯正在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就像是一个母亲对他的儿子一样。 “你看上去好像轻松不少呢，看样子跳舞真的可以解压。” “噗呲…哈哈~你说的没错，跳舞真的非常解压，有时间我应该勾引着莱欧斯利陪我多跳跳，这回谢谢你了，水神大人。” …… 「最终，英雄牺牲了自己，拯救了即将灭亡的枫丹，国家重回安宁，水神芙宁娜率领众民共同缅怀那消逝于水中的青年，为他颂歌祈祷。」 几天之后，位于梅洛彼得堡管理区，话剧团在这里举办的最新一场公开展演到此结束了，莱欧斯利作为观众以及管理者，亲自来到了表演现场监督并且喝彩，为那站在舞台中央，正在鞠躬致意的白发少年。 说起来，梅洛彼得堡里面一直有一支话剧团，只是因为经费紧张演员紧缺，表演的节目一直不尽人意，这回是喻水主动想要去投资展演的。 报酬则是让他担任表演的男主角…好家伙，莱欧斯利也是第一次知道喻水原来这么有艺术细胞。 他是来捧场的~ 致意完毕之后，喻水也脱掉了自己的演出服下场，来寻找莱欧斯利了。 “呼~还真是表演的痛快啊，我之前在沫芒宫听芙宁娜说让我去沫芒宫当演员之后，就一直想要尝试一下呢。” 喻水额头上面流了些细汗，被莱欧斯利尽数用袖子擦去了。 “演的很不错男主角先生，虽然我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你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演一场舞台剧，行为艺术么？” “你爱咋想咋想，我反正是开心了。” 喻水轻怼了一下莱欧斯利的肩膀，随即便不管他绕过去之后兀自找水喝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莱欧斯利的错觉，最近这几天的喻水看上去好像比以往要更加的…自由自在、开心了。 往常的喻水虽然一直是笑着的，但是灵魂的底蕴总是萦绕着一股淡然的阴郁，但现在好了很多。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么…呵，不过只要能变得更好，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莱欧斯利真的不想再看见喻水的手腕上面再多出几道整整齐齐的刀伤划痕了，之前给他涂药的时候发现的，手腕上整整齐齐的刀疤是谁割的不言而喻。 但他当时没提，怕触及到喻水敏感的神经。 莱欧斯利的视线一直望着随着喻水的吞咽而鼓动的喉结，突然…就觉得喉咙也有点渴了。 舞台剧的主创们正在彼此互相勉励，而其中最需要被感谢的就是喻水，莱欧斯利自觉现在自己不该去打扰他们，走远了一些，却无意间看见有一个戴着褐色破布帽子的家伙正在鬼鬼祟祟的行动着。 “…哦？” （怕有人看不懂，时间线是跳舞→回基地打开囚笼→回梅洛彼得堡几天后演舞台剧，这章用了点意识流和乱叙） 第五十一章 布帽子 檐帽会…当喻水从莱欧斯利的口中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只用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梅洛彼得堡里面一个还算比较有名的团体，立志为要为犯人创造一个非常快乐自由上进的监狱生活呢。 此时此刻，舞台剧的谢幕庆祝已经结束，演员们以及话剧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喻水也回到了莱欧斯利的面前。 看着他手里面拿着的那个棕色帽子… “所以，你就偷偷摸摸的把那个家伙的帽子给偷走了？” “欸~怎么能叫偷呢？我这叫必要的手段，总归不是为了什么邪恶的目的嘛。” 莱欧斯利把帽子在自己的手指上面转了一圈，然后递给了喻水让他看看，emm…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帽子罢了。 “你对檐帽会这个组织，有什么看法么？” 休息时间的梅洛彼得堡管理区人数不算太多 因而也不会有人在意正并肩散步的二人，突然被莱欧斯利这么问，喻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曾和那些家伙打过的交道。 “表面看上去确实是一群互帮互助积极向上的人，但是我总感觉有种用力过猛，就好像是歌剧院当中的芙宁娜。” 其实之所以喻水知道有关于檐帽会的一些基本信息，是因为檐帽会的会长杜吉耶曾经带着成员来讨好巴结过喻水，当时喻水不着声色的拒绝了贿赂，并且把他们记在了心中。 用芙宁娜来类比那些檐帽会的成员，确实有种神似的感觉，但是毕竟没有证据，喻水也没办法说他们真的是在演戏。 “怎么…公爵大人突然问我这方面的事情，是对这个组织感兴趣了？” “不算，只是属于梅洛彼得堡管理者的本职工作罢了。” 散步走到了一个地方，大概是管理区的一个角落，堆放着一堆无人问津的铁箱子，但是很显然其中一个箱子正在发出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莱欧斯利不作声，喻水便懂了他的意思，主动走过去故作好奇的敲了敲那个铁箱子。 “嗯~？原来铁箱子也会瑟瑟发抖吗，还真是神奇的现象，要不要送去给公爵大人看看…” “不，不要！不要送去给公爵大人！呃那个，抱歉，我帽子丢了，所以害怕的躲在了箱子里面，你…求求你，能帮我找找帽子吗？” 箱子里的人没能听出来喻水的声音，还是他的名气在梅洛彼得堡里面不够大啊。 然而那帽子现在就在喻水手里面呢。 转过身看了看莱欧斯利那一脸看戏的表情，喻水在心里面笑着忒了一口，继续开口。 “帽子？棕色的布帽子吗，我刚好在附近捡到一顶，快出来看看是不是你丢的？” “啊？！真的吗，谢谢！” 不过，箱子里的人在看到外面是喻水和莱欧斯利两个人的时候吓坏了，差点又跌回箱子里面去，接过了喻水手里面的帽子之后，连名字都没留下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喻水那奇怪的视线跟随着他的背影一路直到他身影消失。 “原来他不是秃顶啊，我还以为檐帽会之所以都要戴帽子，是因为他们都秃顶呢。” “哈哈~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毛发茂密，但是秃顶什么的也不至于，帽子更像是一个特殊标志吧？” 莱欧斯利抬起手十分自然的撸了撸喻水的白毛毛，因为实在是太顺手了，最开始喻水本人都没回过味儿来不对劲。 还是等到莱欧斯利无声走远了一会儿之后，喻水才猛然间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 “莱欧斯利，你摸我头？！” “嗯哼，手感真的不错，简直让人上瘾。” 莱欧斯利的声音听上去也很心满意足呢。 喻水赶紧追上了他的身影，但好歹也没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时间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檐帽会的事情，莱欧斯利似乎关心有加，喻水之前则是完全没有关心到这些事情，不过既然是莱欧斯利提及的，他倒也不觉得那只是个简单的互助组织。 说不准其后别有黑暗呢？ …… 公爵办公室当中，温暖的茶香蔓延整个屋子，这当然不是喻水泡出来的茶，莱欧斯利总说喻水泡出来的茶里面有种死域的味道，喻水自己却不觉得。 他泡的茶明明非常的好喝！！ “你不是说厄里那斯说你是个美露莘么？美露莘的某些口味习惯和人类大相径庭，你会喜欢你泡的茶我也不觉得奇怪了。” “哎？原来是这种原因吗？” 听见莱欧斯利的猜测的喻水讶异的把自己的视线从正在读的书当中挪开，抬头望了眼正在喝茶的莱欧斯利。 他读的书是那本《枫丹犯罪心理学十三问》，把大盗游鳞当成典型案例的那本，还被喻水吐槽过。 至于现在他觉得…这本小说写的真的很不错，以二创的角度来看的话。 “要不然我找不出第二个解释了，这个解释非常的合理不是么？” “你这算是相信我是特殊的美露莘了么，没想到这种话你还真的相信了啊。” 喻水意味不明的重新把视线挪回了书本上，恍惚间听到了莱欧斯利的回应。 “现在你说的话，我大概率都会相信了。” “…那还真好啊。” 视线浏览过书本上面的一句话。 「大盗游鳞阴险狡诈，言语可信度极低，这是这类犯人的经典特征，他们的话一句都不要相信。 ——莱欧斯利」 呵。 …… 枫丹廷的夜晚安静又祥和，即便毁灭预言的阴霾正在层层逼近，但也没有剥夺他们此刻安享睡眠的权利。 白淞镇，被喻水囚禁了大半个月的刺玫会成员雷缪尔终于回到了这里，回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禀报娜维娅，有关于喻水在灰河的基地的位置信息。 “不…你所拥有的基地信息，估计是假的，喻水哥心思很细腻，不可能在明知道会有暴露威胁的前提下还让你回来。” 娜维娅不假思索的便否认了雷缪尔带回来的消息，而事实也是如此。 当时他被袭击的地方压根不是基地的入口，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那…娜维娅大小姐，既然已经知道了喻水就是那个大盗，我们为什么不…” “闭嘴，不可以，喻水哥他也是我们刺玫会的人，怎么可以…在背后那样伤害他，雷缪尔，这件事情不许外传，知道吗？” 又是一次斩钉截铁。 娜维娅的眼神很认真，她会劝喻水去自首，却绝对不会主动去背刺喻水，让他暴露，而且…完全没有证据，不是么。 这种眼神，很熟悉，雷缪尔突然想起来曾经某一次与喻水的正面对峙之时，他也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恍惚间，他想起来了喻水曾在气急当中无意间说出口的话。 “大小姐，我…还有别的事需要禀报。” 第五十二章 最恐惧的事物 “什么？你是说…喻水哥曾经无意间透露过，他其实…是在为父亲办事吗？！” 娜维娅听着雷缪尔的话语，原本握在手中的杯子差点摔落下去，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应之后默然沉默了许久。 如果曾经的喻水是为了父亲办事的话，那么…真正的负罪之人，真的还算是喻水本人吗？娜维娅一直以为喻水的事情，与刺玫会和父亲都无甚关系。 “我…我需要缓缓…雷缪尔，这段时间你也受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呃…好的，大小姐。” 其实雷缪尔挺想说他这段时间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其实被照顾的挺好的，每天都有愚人众的士兵来送饭来着。 哎？所以喻水少爷和愚人众也有交易吗？！ 但是看着娜维娅似乎是陷入了苦恼当中，他便也决定暂且不说更多了，无声的离开了娜维娅的房间，还关上了门。 娜维娅现在心情很乱，原本以为正义善良的父亲，其实为了管理刺玫会也不得不接触一些黑暗的事情，喻水则是他位于黑暗一面的得力部下。 但是这些，他们两个男人都默契的没有让娜维娅接触，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哥哥…其实一路到现在，娜维娅已经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够走的那么远，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默默的帮忙。 这样被保护的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指责父亲和哥哥吧。 “喻水哥…你现在在哪啊，有点想你了。” 等等，那些螃蟹苗，喻水哥说过想找他的话就可以放一只在水里面，娜维娅这回确实是把那些螃蟹好好养了。 试试吧！ …… 梅洛彼得堡再一次活动周期的开始时刻，喻水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苏醒，简单的洗漱完后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走出了房间。 看到早就已经醒来的莱欧斯利正对着一箱不知道什么东西检查呢。 “公爵大人，起得这么早，昨天晚上是不是熬夜啦~？” “你还真是敏锐，昨晚确实没怎么睡，一直在琢磨檐帽会的事情…过来看看这箱截获的走私品，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直接送你。” “真的？” 众所周知，之前喻水霸占的那把小提琴就是未经报备的监狱走私品之一，因为这些截获的走私品没地方处理，莱欧斯利就只能要么自己收着，要么送给破烂骨头商店了。 商店的货源找到了！ 被莱欧斯利招呼过去的喻水清醒了不少，看向这个箱子里面的诸类物品，当真是五花八门。 “零食，怀表…虚空终端？这东西在枫丹真的有用吗，哎？乐器润滑油，这个有用。” 还找到了一把崭新的琴弓！这两个东西喻水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莱欧斯利一直含笑望着那盯着箱子两眼放光的喻水，总感觉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只发现了财宝的盗宝鼬。 “今天晚上，记得给我演奏几首新曲子，枯燥的生活也该来点新的旋律了。” “嗯嗯，安排安排…哎？这个是什么，一块黑色的水晶，看上去还蛮贵重的。” 喻水在箱子的一个角落里面发现了一块黑色的水晶，好奇的想要拿出来看看，却在触及到他的一瞬间猛然愣住了。 “！” 记忆…脑海当中在无法自控的闪回着让喻水难以忘怀的恐惧记忆。 他几乎是瞬间挪开了手，就像一条受惊了的黑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还好么…” “没事儿，就只是回忆起了一点点不太好的记忆，那个…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有点子邪性，咱要不扔了吧？” 喻水脑海当中闪回的记忆来源于自己生命当中最初的十年，那是他的童年，一段布满了黑暗与血腥的死亡故事。 此时此刻的他也只是一朵扎根在黑暗当中的死亡之花罢了。 …… 整片提瓦特大陆上面，盗宝团绝对是范围最广、最千奇百怪的一个阵营，毕竟只是一群游民散兵，因而有不同的组织，不同的规矩。 喻水很不幸，出身于璃月范围内的一个规模最大，内部最为黑暗的一个盗宝团，名字如今已经湮灭在了历史当中，但是那段记忆… 盗宝团们会在各个地方尝试着拐带幼小的孩子，成为组织的新兴力量，也有的是他们捡来的孤儿，年幼的孩子们从小便被教导如何战斗，如何探寻古迹亦或者是如何杀死他人。 弱小的孩子会成为别人存活下去的垫脚石，会成为被黑暗组织生啖的活肉。 小的时候为了存活，喻水曾经一次一次的把手中的匕首刺进自己对手的喉咙当中，即便对面的人昨天还在与自己谈笑言欢。 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凶狠的那个…在遍布着尸体的房间里面睡觉，用沾血的碗筷吃饭，被盗宝团的父亲大人用刀棍鞭子虐待、操控，这些都是喻水最为恐惧的回忆。 哪怕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离开璃月，童年的记忆也已经渐行渐远，但是靠着这块石头再次清晰的回忆起了那十几年的日子… 莱欧斯利发现喻水正在浑身发颤，他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 “喻水…阿喻，你真的没事么，你在害怕，喂！” “啊？！呃，抱歉公爵大人，我失神了，嗯…不过没什么啦，我缓一会儿就好…哎？！” 喻水看着莱欧斯利用双臂把自己拢进了怀中。 “别逞强了，看看…你现在还在浑身发抖，那块石头让你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吧？别怕…在梅洛彼得堡，没人能再伤你。” 莱欧斯利联想到了喻水那遍布浑身的伤疤，知道他的过去或许另有隐情，而且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这种情况他也不介意献出自己温暖的怀抱啦。 毕竟他现在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那可是形影不离的公爵和他的助理啊，他们不彼此关心谁来关心？ 掉落在箱子里面的黑水晶仍然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莱欧斯利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感觉到喻水伸手环住了自己的腰。 “谢谢你啦公爵大人，不过我现在真的已经没事儿了…谢谢你温暖的怀抱，还有，你腰真细~” “嘶~有点儿机会就不正经起来了，我就多余抱你。” “哎嘿~哈哈！” 但是听着这家伙那重新欢快起来的笑声，莱欧斯利心里面似乎也有暖意出现呢，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公爵大人，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恐惧的过往呢？” “哦？我吗，当然有，我可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这样…以后有机会，我们相互交换故事好了？” “好啊，一言为定。” 第五十三章 螃蟹召唤术 （好消息：原神今年提名了TGA年度最佳运营，星铁提名了年度最佳手游，奶一个双获奖先） 按照莱欧斯利所说，这份走私的物品是建立在檐帽会有问题的基础上面截获的，而事实证明在看似正常的东西之下真的存在着可疑的事物。 这就让那个表面上看似正能量阳光向上的组织多上了一层神秘的诡谲色彩了，事后，莱欧斯利提议是否要跟他一起去檐帽会的休息处去看看。 “好啊，虽然我已经去过他们的休息处了，但是只是简单地闲逛罢了，这回带有目的性的参观不知道会不会发现什么。” “能说说你上回去檐帽会的休息处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么？” “让我仔细想想……” …… 喻水上一次在监狱里面与檐帽会的人有接触，还是达达利亚尚未离开的时候，那是最早的一段时间里面了，莱欧斯利当时不在梅洛彼得堡里。 晚饭饭后与达达利亚一同散步消食的时候。 “喂！那边白发的先生！您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公爵助理先生吧！” 明明只是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却偏偏有人站在路边呼唤他，喻水和达达利亚一同转过身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戴着棕色布帽子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笑得很开心的家伙。 当时初来乍到的喻水还不太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多亏身边的达达利亚给他介绍了一下。 “呵，檐帽会会长杜吉耶，和他的跟班们…一群可怜人罢了。” “嗯？” 达达利亚似乎对这个檐帽会非常的不屑甚至嘲讽，喻水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是已经猜到估计是檐帽会有什么问题。 达达利亚对此缄默不言，事后问他也只是说因为直觉上面不喜欢这个组织，而但是在休息处里经历的事情，不说记忆犹新，但是还是印象深刻。 「除了二位所在的休息处，我们还设立了保健室娱乐室自习处等等等等很多房间呢！」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公爵大人对我们檐帽会的支持！喻水先生作为公爵的助理，理应共享这份赞誉。」 「这里都是我们檐帽会成员自己写的书，都是日记形式的，意在记录我们改过自新的过程。」 「跟我一样深呼吸，然后把所有的声音都释放出来，哈啊！！！」 “…所以，这就是你上回的所见所闻。” 已经离开了办公室范围的莱欧斯利听着喻水的讲述，若有所思。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奇奇怪怪，特别是那个大喊的老哥，我居然看出了一种芙宁娜一般的浮夸表演感，简直冷汗直冒…然后我就再也没去过。” “哈哈~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当真聪慧。” 其实如果不是那段时间脑袋里面净想着怎么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建立势力，喻水多少也要尝试着去调查一下的。 在这座看似平和的监狱当中挖掘出隐匿其下的黑暗，这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活动，不过如今也只是把这份活动推迟了些许罢了。 不过，在路过特许食堂的时候，喻水听见了食堂里面韦尔塞的声音。 “嘶…这怎么上次来黑斑鱼这回来黑斑螃蟹啊，好在这螃蟹里面没什么预告函，炖了炖了，加餐！” 黑斑螃蟹…？ 这个名词吸引了喻水的注意，他的视线隐约间看到了韦尔塞手里面拎着的花纹独特的螃蟹，那是只有自己培育的螃蟹有的颜色。 而这个信号意味着…是娜维娅在找自己。 “怎么了阿喻，你一直在注意特许食堂。” “呃…没什么，只是听到了韦尔塞的话，真奇怪啊…咱梅洛彼得堡的换水口里面原来有这么多海洋生物吗？” 娜维娅为什么会要寻找自己，喻水原本以为她已经忘记了螃蟹这回事了，是刺玫会遇到麻烦了，还是白淞镇有难？ 该不会是娜维娅本人出了事情吧？ 不得不说，在有关于娜维娅的事情上面，喻水总是特别容易就会被牵动心弦，这已经是他的条件反射了。 但不管怎样，先解决好眼前的事情，事后再回去找娜维娅吧。 回过神来，喻水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檐帽会的休息处，莱欧斯利没发现他短暂的失神，这样最好。 休息处的配置，与喻水上回来到这里时一模一样，宣传员，图书员，还有一个喜欢吆喝的大哥，只是这回那个吆喝的换人了。 还有…还有那个，仍然守在这里窥视着一切的会长杜吉耶。 见到莱欧斯利于喻水的到来，他第一时间似有震惊，但转瞬即逝变为了对于二人的谄媚以及恭维。 “公爵大人，喻水先生？二位今日大驾光临可真是我檐帽会的幸运啊，不知道可有什么要事？” “要事到没有，就只是带我这位好奇心厚重的小助理来你们这儿逛逛罢了。” 莱欧斯利自然而然的用喻水当起了借口，熟稔又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肩膀，喻水的笑容也和莱欧斯利一样天衣无缝。 然而心里面已经明了，这恐怕是三只老狐狸的一场戏了，真是精彩。 其实，前来参观的全程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戏剧着重刻画的剧情，或许是因为舞台上的主角魂不守舍的模样。 唯有事后杜吉耶离开之后，原本活力满满的众人发生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值得喻水留意，这是他从前未曾得知的。 最后花费半天，带着特许食堂的午餐，二人再度回到了办公室里面。 “怎样，有看出什么么？” 莱欧斯利轻咬了一口午饭里面的土豆块，含糊着语调询问喻水的所见所闻。 “他们果然是在演戏，而且表现就像是走在钢丝上面的极限表演者，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而且我在他们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质。” 那种满含恐惧又惧怕反抗，绝望的…被控制者的气质，因为也曾处于这样的身份，所以喻水对此非常敏感。 那块黑色石头…莱欧斯利不可能在调查期间拿出无关的东西供他赏鉴，如果控制着一切的真的是杜吉耶的话，那么手段应该就是那种让人回忆起恐惧事物的石头！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一直戴着帽子了。 已经想通了一切的喻水眼神一亮，抬头望向莱欧斯利，眼神的对视于会心让他得知他们的想法是相同的，并且…同样感到愤怒。 “公爵大人，我听出来你在休息处的时候一言一语的隐意了，我想最晚今晚，应该就会有人主动来找我们吧？”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啊，我甚至不用耗费口舌去解释，哈哈~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阿喻。” “那我还真是荣幸，不过我已经开始生气了…为那些可能正在发生的事，但公爵也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对么？现在先吃饭吧…我都饿了。” 第五十四章 罪恶不应是残害的起源 “我发现你好像特别爱吃甜食，看看…光是特许食堂的甜点你就拿了两份，吃这么多当心蛀牙。” 莱欧斯利意有所指的看着喻水放在自己面前的两块十分有分量的蛋糕，很显然他并不打算把任何一块分给莱欧斯利。 即便是听见他的提醒也只是不屑的轻哼一声。 “呵~我的牙啃过人骨咬过血肉，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蛀掉的，就一点甜点心罢了…” 喻水咬了一大口特许食堂特供的蛋糕…说实话，没有德波大饭店那每天限购十六块的蛋糕好吃，如果是在外面的话喻水每天绝对是第一个去买的人。 “有不少自认为高高在上有格调的人，觉得甜味俗气，真正高雅的是苦涩的咖啡…因为他们的生活是甜腻的，所以需要些许苦涩来中和。 我就不一样了，我就喜欢这样俗气的东西，就喜欢甜滋滋的点心，喜欢腻味的爱情，因为我需要这些甜味。” 说话的时候越是显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就越能说明他的话其实走心了，某些钟爱甜点心的人是否也是因为生活太过苦涩了呢。 莱欧斯利也不一样，他喜欢不甜不苦的清茶，或许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杯清茶一样，缺少喜悦，避免悲伤，平平淡淡。 下午的时间他们暂且就在办公室里面等候着，而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听会儿音乐好了…留声机喻水早就不让用了，他说听多了留声机里没有灵魂的音乐播放，对于艺术的鉴赏能力会逐步下滑的。 正好喻水得到了新的琴弓，还没用过呢。 “来演奏一首什么来作为我们的饭后消食环节呢？嗯…让我想想，不如就演奏芙宁娜大人创作的那首《众水之子》吧？” 世界上所有的源流汇于一点，全大陆水元素最为浓郁的所在诞生了所有水流共同的孩子，他生来亲水，生来自由…他即是水的本身，水的源头。 这首曲子轻快又磅礴，就好像是在讲述一段史诗般的故事，也像是在诉说一滴纯水的一声叹息，难以想象芙宁娜是在怎样的精神状态下创作出的。 在演奏结束的那一刻，莱欧斯利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请进。” …… “公…公爵大人，喻水先生，你们…你们好，我是檐帽会的阿维丝，我之前听到了…你们在休息处说过的话，我想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真的来了。 望着面前衣着朴素，头顶棕色布帽的年轻女生，喻水了然的与莱欧斯利对视了一眼，主动开了口。 “我们等你很久了，阿维丝小姐，想必你想要告诉我们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对吧…别害怕，在公爵的办公室，没人伤害得了你。” “是…是啊…” 喻水温和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有亲和力，再加上他在外的传闻形象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温柔少爷，因而很快就让阿维丝放下了紧张的心情。 这一点可是莱欧斯利办不到的啊。 于是莱欧斯利自觉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喻水怎样散发魅力“撩拨”小姑娘了。 “说吧，你想要告诉我们的事情。” “呃，我…二位，檐帽会其实…” “阿维丝！你在里面吗，这个时候偷偷摸摸跑到公爵的办公室里面，想做什么坏事啊？” “！” 就在阿维丝即将开口的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了杜吉耶的呼喊声，阿维丝就像是条件反射的吓了一大跳，顿时瑟瑟发抖了起来。 喻水不动声色的皱了眉，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莱欧斯利。 “这里你来，我去下面看看。” “嗯。” 望着莱欧斯利的背影走远，喻水继续关心起了阿维丝的状况。 “你想说什么？别害怕。” “呃，我…我，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了，没有了。” “？” …… “原来杜吉耶先生拜访前不喜欢敲门，反倒喜欢在别人办公室门前大喊大叫，像个骂街的醉汉一样么？” 莱欧斯利人未到声先至，办公室的大门打开，杜吉耶看见出现在门后冷着脸的莱欧斯利，听着他嘲讽的话语，表情居然丝毫未变。 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哎呀，公爵大人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怕阿维丝那丫头打扰到你们么？她年纪小不听话，而且这两位看守先生不让我进去啊。” “我们和阿维丝小姐一边听音乐一边谈笑风生聊得好不愉快，杜吉耶先生是多虑了，请回吧。” “这…喂阿维丝！时间不早了，费索勒可还在等你回去吃饭呢。” 在说到费索勒的时候，杜吉耶特地加重了语气，莱欧斯利不动声色的瘪了瘪眉，而正在二层和阿维丝待在一起，已经快要再度让她鼓起勇气的喻水，又看见她被恐惧和顾虑打退了。 喻水：…mmp。 “喻水…先生，这个，这个给你，我真的得走了！！” 阿维丝直接把帽子里面别着的发卡塞进了喻水的手里面，转身就要逃走，不过被喻水的水缠绕住了手腕。 “先生？！” “为了那个名叫费索勒的人？可是回去的话应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吧，阿维丝小姐…你愿意相信我们么，愿意相信…这座监狱权利顶端的存在，与他的助理么。” 喻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好像能够魅惑心灵一样，或许真的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吧，阿维丝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这里。 “别怕，躲在这儿不回去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你在乎的人也不会有事…” 但，有人要摊上大事了。 一层，莱欧斯利和杜吉耶仍旧僵持不下，杜吉耶坚信自己能够让阿维丝心甘情愿的出来，却错估了喻水的实力。 实际大概在上午的时候，喻水就已经让看守们去调查檐帽会的事情了，能够在监狱里面这么明目张胆的搞手段，不可能不和看守勾当。 算算时间，现在也该有结果了…大盗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行了杜吉耶，你的精神控制手段实在是太过低级，太过可笑…对我实力的判断和了解也太浅薄了。” 喻水的声音高昂而嘲讽，就像是一出戏幕当中会存在的那种男主角的腔调，莱欧斯利回身，看见喻水正扶着台阶一步步款款而下。 眼神锐利。 “喻水先生在说什么？什么精神控制啊，我不懂，我只是来叫我的家人回家而已。” “抱歉，你的家人现在在叛逆期，更想在朋友的家里过夜，你作为家长不会这么不开明，而檐帽会也不会这么不自由的吧，嗯？” 尾音轻佻，似乎是在疑惑与反问，那蓝如水晶的眸子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第五十五章 坠入地狱 总之最后，是喻水与莱欧斯利一起把堵在办公室门口的杜吉耶给逼走了，因为他没有能够成功进入办公室内部，与公爵有关的争执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杜吉耶就算再过胆大包天，还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正面跟梅洛彼得堡权力顶点的存在对峙的，因而喻水注意到他愤愤不平的瞪了自己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 不过那最后的一眼当中似乎含有些许深意，就好像是一只怨恨的毒蛇，找到了一个想要杀死的猎物目标。 然而他没意识到他的目标是比他自己更毒的毒物。 “他走了…阿维丝，别害怕了。” “呜…” 几乎是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二层才传来了呜咽的哭声，杜吉耶的存在让她连哭声都不敢传出来吗？ 莱欧斯利遣散了周围前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那女孩断断续续的哭声就变得清晰可闻了，还有喻水轻声地安慰。 轻佻的大少爷居然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杜吉耶…杜吉耶他会很生气的，他一定会对其他人下手，喻…喻水先生，求求你们救救他们，救救费索勒！” “别哭！先好好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所有消息，比如说檐帽会真正的据点位置，他们控制你们的方式。” 喻水略微有点严肃的语气让阿维丝停止了哭泣，莱欧斯利走上二楼时候正好看到此幕。 “我已经让看守们封锁了檐帽会的休息处，但是可能与之有勾结的看守没有找到，可能是被控制住了。” “…也有可能，是藏起来了。” …… 意外的是，阿维丝并不知道檐帽会真正的据点究竟在什么地方，因为每一次出入据点，他们都会被蒙上眼睛和耳朵，就只是记得会有失重的轻盈感。 那么就是通过了升降台吧，而且还不止一段…喻水心里面好像已经有想法了。 能需要通过两段升降台，而且在梅洛彼得堡里相对隐蔽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个地方，废弃生产区了。 莱欧斯利显然与他想到了同一处。 而除了可能的据点位置线索，阿维丝所说的杜吉耶控制他们的方式也值得让人注意…就是用那个她塞给喻水的发卡。 表面上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好看的发卡，但是直到莱欧斯利把它打破，看到了从中流出来的黑色的液体的时候，他们沉默了。 “黑色的液体就是那种黑色水晶溶解之后吧，这个发卡看上去样式也有些奇怪，啊…是注射器吗？！” 喻水用手指捻起了那个细细的，仍然在往外滴着液体的发卡，毕竟他的阅历也还算丰富，很轻易的就看出来了其中的关键。 直接把这种液体注射到脑袋里的话…那还真是世界上最为惨痛的刑罚之一了啊。 莱欧斯利也凑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观看，二人脸颊凑的极近，但是此刻却没有哪怕丝毫暧昧的氛围。 因为眼下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有些类似，甚至相同的童年经历过的一切，让二人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对这件发生在梅洛彼得堡黑暗一面的事情的一股无名业火。 哪还顾得上情情爱爱？ “莱欧斯利…梅洛彼得堡里面还需要遵守枫丹的律法么？我有点想杀人啊。” “冷静阿喻，虽然我并不反对杀死杜吉耶那个家伙，但是即便是在梅洛彼得堡，凡事也要遵循规则…哪怕是典狱长，也不能不计后果的做事。” 反倒是因为身处这个位置，所以做事才更要有凭有据，因为让整个监狱心甘情愿服从他依靠的，并不仅仅是拳头，还有让人信服的品格。 “呼…” 喻水理解莱欧斯利的难处，而且现在的情况虽然是他们逼走了杜吉耶，但是所调查到的一切实际上不多。 阿维丝固然算是人证，但是杜吉耶也可以一口咬定是她在发疯的胡言乱语，所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檐帽会真正的隐藏据点。 速度要快。 看守对于檐帽会休息处的封查已经开始进行了，莱欧斯利自己去查看并带队，而为了稳定阿维丝的情况，以及避免杜吉耶偷袭，喻水留在了办公室里面。 已经满是疲倦的少女在吃过东西之后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睡过去了，喻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面，安静的练字。 “…不行，还是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 喻水苦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注意到了自己的神经有点紧张。 还是因为眼下的事情给他带来的既视感，以及那黑色的石头让他回忆起的所有事情，让喻水情绪幅度太大。 现在平静下来，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心脏有些隐痛。 唉…喻水，你是个病号啊，平日里面还是需要注意自己的情绪，别哪天心疾突然发作直接倒在大街上最后去见了卡雷斯。 事到如今，情况已经渐渐明了，但是喻水心里面还是有着一股疑惑，那就是…那个黑色的水晶究竟是什么？ 能够唤醒人类心底最为恐惧的存在，哪怕是自己这个非人类也会被影响，其本质究竟是何种的物质呢。 看着那仍然放在莱欧斯利办公桌上面的发卡，黑色的液体已经流淌干净，喻水再度走到了那液体面前。 光看当然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的，喻水手心涌现出了水元素的力量，向着那摊在桌面上的黑色液体包裹而去。 “！” …… “怎么…都没人知道檐帽会的真正据点的位置么？” 莱欧斯利正待在梅洛彼得堡管理区，檐帽会的休息处这里，此处已经被看守们给包围了，原本就在表演出活跃一面的檐帽会成员见此，一个个都真正的恐惧的蹲了下去。 瑟瑟发抖，恐惧已经浸入了他们的骨髓。 但是，莱欧斯利还是没有找到有关于据点的信息，那个y有勾结嫌疑的看守更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就按照推测… “所有人，目标废弃生产区，前去搜查！” “！” 毕竟已经能够确认，其据点入口应该就在废弃生产区之中，那里向来鲜有人迹，哪怕搞出什么大动静也不会有人发现。 然而就在他即将带队前往的时候，莱欧斯利没来由的突然感觉到自己猛然心悸了一下。 这股心悸十分强烈，直冲脑门，差点让他以为自己也患了和喻水一样的心疾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很不安… “…你们先去搜查，我有事回办公室一趟。” “得令，公爵大人！” 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刚刚走进门，莱欧斯利就清晰的听到了二层传来的属于阿维丝的惊慌呼唤声。 “喻水先生？！喻水先生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第五十六章 独自行动 喻水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居然能躺在莱欧斯利的大腿上面苏醒过来，暂且不提昏迷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光是这一秒就已经足够治愈他的心了。 “醒了？感觉还好么…发生什么了？” 公爵的手背碰了碰喻水仍旧有些发烫的额头与脸颊，他们现在绯红无比，就好像是面对情人时的羞涩。 阿维丝就安静的坐在沙发边上，安静的注视着这两个对望着的男人。 那眼神…好像都能拉丝了。 “哈~也没什么，就是用元素力触碰了那个黑色液体，因为想知道它的成分与来头，好奇。” “…你还真能给我搞事情。” 莱欧斯利承认喻水这小子心里面是有股疯劲儿在的，他并不反感这种疯狂，因为他自己心里面也有类似的性格，不过这不代表他表面上会心平气和。 “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檐帽会的事情已经搞定了？” “当然…没有~我只是心里面觉得不对劲，就返回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你在地上躺尸，所以你发现什么了？” 喻水看上去还是有点虚弱，莱欧斯利就没让他起来，双腿上枕着一个人的感觉…没经历过，但是如果是这家伙的话，并不反感。 “那个黑色的东西，很有可能与深渊有关，嗯…我曾经也算是和深渊的东西打过交道，对它们的气息还算熟悉。” “深渊…？” 至于具体是什么交道喻水就没说了，而且除此之外，喻水在昏迷当中所看到的某些事情，还是不跟公爵说了，毕竟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黑色的…数之不尽的… “呵…我就不追究你这次的草率行为了，但是如果下次…” “你管我？” “？” 莱欧斯利还没说完话，就被喻水不屑的反问了一句，被打断的话语失去了下文，横躺其上的男人就已经用双臂环住了莱欧斯利的脖子，把他拽到了面前。 呼吸出的热气已经缠绵在了一起。 “还是说，你很关心我，莱欧斯利…喜欢我？” “怎么，话题又转移到这方面来了？” “咱俩现在的姿势很暧昧啊，不是么。” 声音即便细微，但是在这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面已经足够大声了…旁边的阿维丝甚至已经屏住了呼吸。 两位男士都没有在意她。 喻水的嘴角缓缓出现了一抹坏笑，细长的指尖轻轻摸了摸公爵细腻的脸颊。 “我感觉到了，你有变化…” “呃…怎么，你很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跟我调情？我承认有了反应又如何~” “我喜欢啊，不管在什么地方跟你调情我都很喜欢，公爵大人，我能亲你吗？” “？！” 压根就没有给莱欧斯利回应和反应的时间，环住脖颈的双臂就已经用力了，那浅尝即止的一吻就这样出现，然后阵阵加深。 阿维丝已经无声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原来，梅洛彼得堡里面传播的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啊…如果不是现在还处于特殊关头，莱欧斯利真的不介意和喻水更深入交流一下的，但是没时间，还要顾及喻水的身体状况。 但那二十年来不曾拥有过的，属于心脏的悸动在逐渐增强，莱欧斯利很早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撩拨的起了别的心思。 即便喻水是有心如此，那莱欧斯利也愿意承认，他成功了。 …… 总之，在确认了喻水没有事情之后，莱欧斯利还是离开去做此时此刻他该做的事情，而喻水就留在办公室里面休息。 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微笑…这回算是亲了个爽，视线余光瞥到一旁的阿维丝还在震惊中。 “惊讶什么？就算你曾被杜吉耶那个渣滓控制，也不可能没听过我和莱欧斯利那些花边消息吧，好好在办公室里面躲着，别跟莱欧斯利说我出去过。” 喻水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发型，不多时已经恢复了原先得体的模样，打算离开。 明明刚刚还跟莱欧斯利保证会好好休息。 “喻水先生，您要去哪？” “当然…是榨取那位已经死到临头的杜吉耶先生，最后的一点价值咯。” 此时此刻的喻水在阿维丝的眼里，跟之前那温柔的模样相差很大，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柄邪性，而绣满了花纹的匕首。 换句话说，准备去捅人的样子。 阿维丝聪明的不发一言，看着喻水离开了莱欧斯利办公室…总觉得如果自己透露了这件事，就不会有下个明天了。 但是…喻水先生，还蛮帅的…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他要赶在莱欧斯利前面找到杜吉耶吗？ …… 黑色水晶与深渊有关，这是喻水已经确定的事情，他的元素力曾在厄里那斯，与那些兽境猎犬接触过。 很奇特的…他居然能够感觉到些许亲切，猎犬也并不攻击他，只是元素力一接触深渊之力，他的心疾就会突发。 这回也是因为心疾突发才晕倒的…好在是没吐血啊。 吞咽下几粒药片，喻水已经换上了大盗游鳞的经典行动夜行衣，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前往了梅洛彼得堡废弃生产区。 他很清楚这里都有什么，据点不可能在晶簇矿道里面，那就只可能… 他要去找杜吉耶那个死到临头的人，询问黑色水晶的来源，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价值。 在废弃生产区里面，喻水躲在暗处，观望到了正在带队地毯式搜查的莱欧斯利，这个不久前还和他亲密互吻的男人，如今在那些看守面前上多么正经而严肃的模样啊。 其真正的一面，就只有喻水有幸能够欣赏得到。 “之前美露莘们说过对我很有好感，后面证明了我确实是一只美露莘，这回…我对深渊之力感到亲切，能否证明我的诞生，与深渊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等等，传闻说美露莘好像就是与深渊有关的生物…嗯哼，那不知道我这位深渊产物和别的美露莘，又有什么具体的不一样呢。 不久前用元素力接触了液体之后，那一瞬间喻水若有所感，他的脑海当中似乎出现了一场浩劫，整片大陆上，数不清的深渊魔物肆虐，天空中高高在上的神明降下神罚。 喻水当时只觉得自己很渴，周围很热，就好像是水中的生物被困在沙漠当中，鱼失去了水，活生生被烤干。 黑色的液体会让人回忆起心中最恐惧的东西，那这就是喻水心中最为恐惧的东西么…比那十几年的黑暗还要让他恐惧的，是死亡么。 一个被困在迷雾当中的迷茫者，上演着仅有自己知晓的独角戏，恐惧、悲怆，愤怒…种种情绪无法冲破迷雾，就只能被困死在黑暗之中。 喻水一直在寻找自己诞生的原因…如今也是。 第五十七章 自深渊而来 大盗游鳞先公爵大人一步找到了檐帽会的隐蔽据点…不得不说，喻水在了解梅洛彼得堡的时候总是会特别对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留意。 毕竟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是他逃生的大门，因而他比所有的看守都能更快的找到目的地。 身穿黑衣的大盗隐匿在空间最上方的管道之上，观望着这儿整体的环境…昏暗潮湿，空气当中蔓延着腐烂与血腥的气息，好像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死去。 最中央的是个大型装置，似乎关联到继续前行的大门，岔路分了三条，估计是杜吉耶为了隐藏而安置的机关。 解密游戏啊…这方面喻水也擅长，他之前无聊之余爱去枫丹的各大水下古迹里面探险，解决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机关。 平台上面有解除禁制的发条机关在巡逻行动，喻水无声的前行到了它们的上方，双手握住双刃的刀柄。 “三二一…开始行动了！” 唰！ 从天而降的身影伴随着两道水刃，以及荒性元素的降临，瞬间斩断了那两个发条机关的脑袋，周围的机关被惊动，机械运作的坚硬声音听上去冰冷又严肃。 被包围其中手持双刃的青年不慌不忙，刀柄一转把双刀合并在了一起，顿时融合成了一把更长的单刀。 “断浪，临渊！” 环绕的领域中夹杂着如刀刃般锋利的水流，转瞬之间把周围的一切敌人切割成了碎块，就连机关装置上面都留下了刀痕呢。 机械碎片之中留下淅淅沥沥的水渍，很快就会蒸发在空气当中…现在来调整一下开门的机关吧~ …… “公爵大人，我们找到可疑的地方了！” “是么？我看看…” 与此同时，莱欧斯利也已经找到了檐帽会据点的入口，是一个安设在水道尽头的不起眼的门，如果不是地毯式搜索还真是发现不了。 不过…在走近的时候，莱欧斯利好像发现了一些不应出现在这儿的痕迹。 那是很少的一些蕴含着水元素力量的水渍，那股元素能量莱欧斯利熟悉的很，是…大盗游鳞的？！ 哪怕只是一点点水渍，莱欧斯利都能够认出来其元素的主人…这下知道为什么喻水从来没用真正的身份在莱欧斯利面前使用过元素力了吧。 完全会直接暴露的。 “所有人，在进入之后一定要万分小心，可能…有别的客人来了。” 喻水已经打开了三条岔路的其中一扇大门，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里似乎是关押檐帽会成员的一个地方。 兴许是他来得早，正好撞上了杜吉耶操控着发条机关转移这些成员的场面。 “快点走！不想遭受惩罚的话就都给我麻利点！阿维丝那个婊子养的狗仗人势敢背叛我，你们这些东西敢有一点异心，尸体都不会完整！” “啊！是…是…” 檐帽会的成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时此刻都像是一只只恐惧的鹌鹑，只敢按照那个人的想法做事，他们还没发现喻水的到来。 是因为他的衣服穿的太黑了么？ “咳咳，我说你们…不要忽略我啊。” “谁？！” 突然出现的男人声音让神经紧张的杜吉耶反应极大，这才看到了已经步步紧逼的喻水…他认得出来这身打扮所代表的身份。 眼眸当中，震惊与恐惧齐头并进。 “你…你…你是那个大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既然你看到了我，自然是因为这里有让我觊觎的东西，准备好跪在我面前，双手奉上了么？” 喻水微微歪头，用着极其轻松的语气，说着让人胆颤的话语，因为恶名在外，哪怕是杜吉耶第一时间也不由得恐惧呢。 恶人还需恶人治… 杜吉耶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你…你也就是一个人罢了，哪怕有神之眼，在这么多强大的警备机关面前，又能坚持多久？！给我包围他，杀了他！！” “杀我…？能杀死我的存在或许有，但绝对不会是你这种舞台上的小角色。” 微微仰头，兜帽之下隐藏的蓝眸已然泛出冷光。 “等死吧。” …… 等到莱欧斯利带着看守们的大部队来到了檐帽会的据点之中之时，发现机关已经被人动过了，关押受害者的地方就只剩下一地发条机关的残骸，以及无数恐惧的被丢弃在这里的活人。 大盗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助这些受害者。 莱欧斯利抱起了一个蜷缩在地上无声哭泣的小姑娘，环顾四周。 “动作快，把这些人都救出去，快！” “是，公爵大人！” 几乎是半个梅洛彼得堡的看守都出动了，上百号人，这偌大的关押处不多时便已经被看守们占据，救助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莱欧斯利怀里的小姑娘被抱走了，而他此刻正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些地面上的水渍。 “公爵大人，没有发现杜吉耶的身影。” “…我大概知道他现在的处境，虽不知道游鳞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该去会会他。” 他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抓捕到那个大盗的机会。 受害者的事情交给看守们处理，莱欧斯利马不停蹄的向着据点更深处赶去。 当他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那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正掐着杜吉耶的喉咙，高举手臂，那曾经还嚣张跋扈的存在此时此刻面色赤红，无助挣扎挥动着已经不见双手的手臂。 那双手正血淋淋的躺在一边的地面上。 “游鳞，你是要杀了他么，我还以为这件事情你不会参与进来…你又为何而来？！” “嗯？公爵大人，许久未见，你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为什么来么？” 喻水忍着自己想要把杜吉耶千刀万剐的欲望，松开他的脖子把他丢到了地上，挣扎着的喘息声却又在喻水伸出的一脚下中断。 冷漠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被自己踩住了口鼻，继续痛苦挣扎的杜吉耶。 还真是美妙的场面啊。 “我能说我是为了见你，为了帮你的忙而来么？啊哈哈…想必你不会信的。” 一个看不到双眼的回眸，一抹灿烂微笑的嘴角，这样的场面在这个时候还真是违和感满满，莱欧斯利正毫不掩饰的一步步靠近。 他知道游鳞不会拒绝自己的靠近的。 直到距离已经不足一臂，喻水微仰着头看向面前的公爵，就像是在邀功似的。 “我速度比你快，把所有的可怜人都救走了，不给我点奖赏么？” “我没第一时间给你一发子弹，就已经是奖赏了。” “啊~没错，你心平气和的与我讲话，已经费了很大力了吧。” 喻水微笑着碾了下自己的脚，那已经奄奄一息的杜吉耶顿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莱欧斯利不动声色的皱了眉。 “放开他，即便是罪无可赦的罪人，你也无权以这样的方式剥夺他的生命。” “我懂我懂，即便是监狱也要遵守规则，无规矩不成方圆，要不然梅洛彼得堡就该乱套了…我也没说我要杀他。” 而且喻水想得到的消息，也已经得知了，有关于那个黑色水晶的来源…是一个名叫雅各布的商人交易给他的，而雅各布这个名字，喻水在海沫村的时候曾在玛梅赫所说的故事里面听过。 是位深渊咏者啊…果然，那黑色的石头来自深渊，说不定还跟厄里那斯有关系呢。 第五十八章 生不能生，死无法死 大概在莱欧斯利来到据点最深处的一段时间里面，对峙的仅有喻水与杜吉耶两个人，他所有的发条机关都已经在追击的路上被水流冲散了 嗯…大盗先生是不擅长近身搏斗，可没说他元素力强度差啊，顶多就是格斗技术欠缺罢了。 已经被吓破胆子的杜吉耶甚至无法正面站立，跌倒在了地上…向来处于狩猎者位置的她第一次尝试到了当猎物的感觉。 但是同样也是因为跌倒，杜吉耶恍惚间看到了面前的大盗兜帽下，那冰冷无情，犹如深海般的蓝色双眸。 “！你，你…” “哈哈，怎么…你居然认出我了？看样子你倒是比莱欧斯利眼神好得多。” “啊！” 穿着黑色高筒靴的脚踩在了杜吉耶的胸口上面，轻柔的左右碾动，被动一下都能得到脚下家伙痛苦的回应声，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情舒爽极了。 喻水也并不在乎被杜吉耶这家伙看到真容发现身份，反正他不会有说出去的机会。 “告诉我，你那黑色的水晶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我应该不用费心让你相信，我有多少手段能让你生不如死。” “！” 许是对喻水的恐惧在此时此刻已经达到了极点，大脑已经无法反应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喻水因此得知了雅各布的存在。 然后…他把刀刃塞进了杜吉耶的嘴里面，捣乱了他的舌头。 毕竟喻水可不能让他再说话了，他看到了自己的样貌，那就做好了一辈子都别想再说话的准备。 在后面就是莱欧斯利来了，一切都如同他所见的那样。 喻水把脚从杜吉耶的嘴上挪了下来，被紧身裤紧贴着的双腿纤细有型，大腿上的金色腿环勒出了一圈诱人的痕迹。 散漫轻佻的用双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腰带，抬起头才发现莱欧斯利的注意力压根没在自己身上…好吧，勾引失败。 还以为莱欧斯利会喜欢咱这大长腿和小蛮腰呢。 “你…割断了他的舌头？！” 莱欧斯利的目光紧盯着杜吉耶那不断流血的嘴角，他的口腔中空无一物，而旁边的地上正躺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 转头，才发现游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后退的离他三米远了。 “不仅如此，我还切了他的手你没看见吗？毕竟他看到了我的俊脸嘛，可不能让他告诉你我是谁，公爵大人…生活与对立，还是需要些神秘感的。 而且我不觉得你会希望知道我的身份。” “别走！” 喻水就像是在轻盈的跳着一支舞蹈般转身翻越了栏杆，跳到了下方的流水当中，莱欧斯利下意识的一枪仅擦了个边。 冲到了栏杆边缘，往下望去，徒留那飘浮于水面的一套黑衣。 再次，与他失之交臂。 …… “咳咳！咳…咳咳…” 原本无比寂静，甚至于死寂的公爵办公室里面，从助理的房间里传出了阵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这声音没有吵醒沉睡着的阿维丝。 喻水正浑身赤裸的趴在自己房间浴室的冰冷地面上，捂着疼痛的心口剧烈地咳嗽着…一阵阵窒息感几乎让他彻底昏迷，但最后他还是缓过来了。 溶入水中，最后通过浴室的花洒回到办公室里面，这种行动路线也就喻水办的到了。 颤颤巍巍的举起手，碰倒了放在旁边架子上的药瓶，拿过一粒塞进嘴里，浴室瓷砖上的鲜红血迹随着花洒中流淌出的热水被冲洗干净。 喻水干脆直接冲了个澡，洗去自己浑身的疲倦，也洗去手上沾染的腥红，这会从杜吉耶那里得来的消息还算重要。 既然那黑色水晶让喻水看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么其货源雅各布，应该知道的就更多了吧。 这趟…收获还真是巨大。 莱欧斯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喻水刚刚洗好澡换上了浴袍走出房间，阿维丝已经睡醒过来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了。 喻水肉眼可见莱欧斯利眉眼中的疲倦…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得问一句。 “公爵…看上去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啊，清剿行动不顺利，杜吉耶逃了？” 喻水的声音带着猜测，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阿维丝不自觉的浑身寒战了一下，好早莱欧斯利摇了摇头。 “不，很顺利，甚至顺利到没费多大的力，受害者被救出来了，杜吉耶…也被抓获了。” 用眼神示意阿维丝可以离开去找自己的同伴，也表示公爵开始赶客了，阿维丝懂眼色的立马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她若有所思的凝视了一眼微笑着的喻水…最后还是不发一言。 在办公室大门关闭的一道响声当中，空气安静下来了，只剩下喻水与莱欧斯利彼此对视的呼吸声。 “这么愁眉苦脸的可不像你啊，莱欧斯利…快快，给爷乐呵一个，檐帽会完蛋了不是好事儿吗？” 喻水走到了莱欧斯利面前，主动去碰了碰他的嘴角，成功的把人给逗笑了。 “噗呲…你别碰我~你说的没错，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好事，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让我来说说吧。” …… “看来，大盗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回应该是彻底离开梅洛彼得堡了吧。” 喻水觉得自己还真是虚伪，明明就站在这里，却还要装模作样的跟莱欧斯利一起分析。 哈哈~就像是剧本杀里手握隐藏剧本的真凶。 “可，他要得到的东西又是…” “莱欧斯利！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非常充分的休息！檐帽会事件的后续安排我会接手。” 喻水出其不意的敲了一下莱欧斯利的脑壳，Duang的一声，给他敲懵了，但是在注意到对方关切的眼神时，又不由得放松下心来。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位置上，桌子上放着刚刚泡好的热茶，对面还坐着一个能干又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美人下属。 甘愿承包事件的一切后续工作，莱欧斯利心里面悄然间出现了许多满足感，做管理者做到他这程度，已经别无所求了吧。 “现在是个难得的放松时间呢，阿喻…不久前，我好像提过，有机会的话要一起交换彼此过去的故事，现在是个好时机。” “我也很好奇你的过去，公爵大人…上面让你成为了梅洛彼得堡的罪犯，又是什么让你成为了当权者… 而且这是你主动提出要说的，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想和我交心了…？” 喻水的笑容软软的暖暖的，却又像棵含羞草一样夹杂着份属于情人的暧昧，莱欧斯利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眷恋上了这种笑容。 他看得出来，莱欧斯利对檐帽会的事情异常的上心与愤怒，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过去发生过什么。 第五十九章 水中鱼，狱中犬 人贩子，情感控制，虐待…这些话语从眼前的莱欧斯利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喻水不知为何居然出现了一种违和感。 因为在现在的他身上，喻水好像完全看不出来他黑暗的童年所带来的影响，如今的他是这样风趣幽默，魅力十足…看上去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爵。 喻水虽然消息向来灵通，但是他没调查过有关于莱欧斯利过去的任何事情，因为他觉得还是要等莱欧斯利自己全盘托出更有意义。 莱欧斯利从小生活在一个表面上平平无奇的家庭，表面上养父母对他非常的好，他也有许多兄弟姐妹一起生活。 原本，他从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某一天他悄然意识到，曾经熟悉的兄弟姐妹正在一点点消失。 他发现了自己的养父母其实是一对人贩子，而孩子们都是这对夫妻拐带来的、被他们控制的“商品”。 曾经的一切悄然崩塌，真实黑暗的生活在莱欧斯利的面前被揭露…但他最终杀了自己的人贩子养父母。 就此获刑判罪，成为了梅洛彼得堡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犯人，至于他是怎样从犯人起，一路登上公爵的位置的，莱欧斯利倒是没跟喻水说过。 “这就是我的过去了，嗯…你那是什么奇怪的表情，难以置信？手握权柄的公爵实际上有个黑暗的过去，让你始料未及…” “哈…哈哈哈~” “？” 莱欧斯利原本想让似乎有些怔愣的喻水回神，不成想…他居然难以自制的大笑了出来，笑的很开心的样子，眼泪都出来了。 见到此幕，莱欧斯利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淡淡的微笑了起来，伸手替喻水擦掉了他笑出的眼泪。 “我的过去有那么好笑么？再笑，我要考虑生气的可能性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在笑话你啦，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啊。” 一个是被人贩子拐走并控制，一个是被盗宝团捡走并培养，类似的童年却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存在。 莱欧斯利靠着自己成为了正义的典狱长，管理着一整个国度的罪犯，喻水却直到现在还困在某些黑暗当中无法自拔。 他们两个就像是一面镜子两方的镜像，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对应，也像是两个不同的可能性，像是生来就要彼此纠缠彼此对照的存在。 喻水因为这个而大笑，笑话的是命运，以及他们两个相差甚远的心性，他承认莱欧斯利确实比他强了。 “感谢你告诉了我你的故事，公爵大人…作为报酬，我也应该双手奉上我的故事对么，但是…我现在任性的不太想说。 那个故事就留到以后吧，如今应当有其他的报偿才是。” 这算不算是临时变卦？明明说好了要交换故事，喻水却不愿意说了，好在莱欧斯利愿意让他任性，并不在意这个表面虽然在笑，但实际心中满含悲伤的青年的行为。 至于那喻水所说的其他报偿，想必莱欧斯利也会非常喜欢的。 留声机当中清雅的流淌出枫丹流行的圆舞曲，那是水神芙宁娜大人在一百年前左右创作出来的《情人之夜》，优雅又浪漫，含蓄又不失奔放，就像是一对干茶烈火的年轻情人仅有彼此的独处夜晚。 喻水之前就想过，要问问莱欧斯利会不会跳舞，自己一定要跟他跳一曲才好…枫丹的公爵大人怎么可能不会跳交际舞呢。 二人的呼吸彼此交融在一起，身体也倚靠的密不可分，在气质上没有哪一方落了下风，喻水与莱欧斯利向来是势均力敌的。 莱欧斯利的舞步，出乎预料的优雅轻柔，他和喻水含着一层无形的默契，舞步中的迈步、伸手，亦或是偶尔的对视。 都仿佛被丝线连合在一起似的，轻盈跃动，如胶似漆。 当留声机中跳跃出这首曲子的最后一颗音符，莱欧斯利拢着喻水的发尾，凑上前，主动亲吻了他的嘴角。 声音暗哑，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欲情。 “阿喻…你的心疾，没关系么？” “我会吃药，最起码…五六个小时不会出事，除非你能坚持的更久。” 喻水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之前莱欧斯利曾给他的那枚一特许券的硬币，把它反过去通过衣领，用手指塞进了莱欧斯利的胸膛间。 他的笑容轻佻又狡猾。 “一特许券，足够换来与公爵大人的春宵一夜么。” “绰绰有余。” …… 水中自由游弋的黑斑纹鱼，心甘情愿跃到了那于岸上奔跑的守狱犬的脊背之上，哪怕冒着干涸而死的结局，也奋不顾身的投入这场热情又短暂，但却让人沉溺其中的危险感情之中。 水中鱼与狱中犬本是毫不相干的存在，偏偏因为一场又一场的交错，让他们甘愿为这场感情奉献一切，要么犬溺死在水中，要么鱼干涸于岸上。 可如今的二人，仍旧在这还能彼此相接的刹那，尽情的从对方身上索取，哪怕一刻也不愿让它无意义的消逝。 喻水平日里面虽总是表现出一副风流浪子的形象，言行皆是如此，但是在真正和人上了床时，却意外的无比青涩。 表面上的风流，是为了藏住胸口那颗纯净的心，这也让莱欧斯利彻底确认了，所谓与【公子】的香艳流言确实是虚假的。 时间缓慢流逝，恍惚间，夜已过半，莱欧斯利卧室当中的流水声也已经停止下来，敞着胸怀披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的他任由脖颈上的红印与已经古旧的伤疤躺在一起，暴露于空气。 床上没有喻水的身影，那道高挑的身影正安静的站在房间里面那挂在衣架上的夜行衣面前，像是在欣赏。 手掌轻轻的抚着心口。 “阿喻，怎么…心脏痛了么？” “不是啦，我才刚吃过药，我只是觉得…心脏里有一处空缺，被填满了。” 喻水微微低着头，以至于莱欧斯利看不到他嘴角那代表着安心的笑容。 倏地，他噗嗤笑了一声。 “哈哈哈~这下我真是丢大脸了，平日里面总是把自己藏得很深，好像我是个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似的，结果真上了战场，表现却一点都不好。” 回身望向那站在身后的身影，莱欧斯利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上，冒着热气。 喻水明亮的蓝色眼眸当中似乎含着万千星光。 “抱歉咯。” “哈哈…也没什么，反正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动，你躺在床上享受就好了。” “那…说好的如果还有下次，就该轮到我了。” 喻水意有所指的拍了拍莱欧斯利的胸膛，空气中的温度还未消散。 “发条吹风机有么，我给你吹头发吧。” 第六十章 借着职务之便谈恋爱 喻水说好了要承包所有檐帽会事件的善后工作，那自然而然的就会尽职尽责，安抚事件中的受害者，安葬死去的人，顺便清理那些警备机械的残骸。 废弃下来的据点喻水也不打算浪费，改造成一片特殊囚室看上去很不错，专门关押那种在梅洛彼得堡当中犯下了大罪的犯人。 一旦忙碌起来，时间仿佛就会度过的特别快，与莱欧斯利之间发生的事情喻水暂时没有去回忆，直到新的一天的傍晚时间，檐帽会事件算是随着广播内容的公开播送，而告一段落。 “呼~” 当今天的广播声响悠悠回荡在整个梅洛彼得堡的时候，喻水正坐在特许食堂的餐桌旁等待自己的晚饭呢。 似乎是莱欧斯利特别吩咐过的，喻水来这儿吃饭可以直接免单，不用花特许券。 这算是把人睡了之后还知道给点好处？ “呀！是喻水先生，好久不见哦，今天的你跟往常相比起来要更帅气一些呢。” “希格雯？” 正在无聊的时候，喻水听到了希格雯对他打招呼的声音，没想到在特许食堂还能遇到这位美露莘小姐。 哦…自己还算是个美露莘先生呢。 “虽然同在梅洛彼得堡，但是好像确实不常见面呢，希格雯护士长…你是来给病人们领福利餐的么？” “是啊，喻水先生真聪明，居然猜到了。” 希格雯跟喻水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就去找特许食堂的机关先生领福利餐了…原本喻水以为这段寒暄到此结束。 奈何希格雯的喃喃自语被他听到了。 “喻水先生身上的气息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混杂了公爵大人的气息？奇怪的现象，需要研究研究。” ……自己的身上混杂了莱欧斯利的气息？呃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是喻水下意识地沉默了。 说不定希格雯会就此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等待餐点的时间一点点的度过，喻水无聊的沉默不知不觉间也吸引了不少过路者的窥探，他不觉得自己真的那么引人注目…发生什么了？ 事情在随后莱欧斯利赶来之时明了。 “阿喻，你…呃，你背后有个黑鱼模样的贴纸，需要我帮你揭下来么？” “贴纸…？！” 好家伙，希格雯你个小黑心眼的，居然偷偷摸摸给我贴东西！ …… 被喻水斩断了双手，割断了舌头的杜吉耶被关押在梅洛彼得堡生产区深处的一处囚室里面，跟着那与檐帽会有勾结的看守一起。 看守先生已经因为与这惨绝人寰的家伙共处一室一整天而精神失常了，在看到莱欧斯利与喻水前后脚来到囚室里面之后，直接痛哭流涕的下跪求饶。 喻水示意背后的其他看守把他带走了。 “没必要送去欧庇克莱歌剧院了，直接在梅洛彼得堡登记吧，以后他不再是看守，而是犯人之一了。” “是！” 看守们领命把那个男人拖了下去，喻水转头，看到莱欧斯利正蹲在那奄奄一息的杜吉耶面前。 眼神似乎有点儿戏谑，对于这家伙的经历没有丝毫怜悯。 “自作自受，游鳞割断了你的舌头，砍了你的手，是因为你看到了他的真实样貌…你还有办法给我传递信息么，这是你最后值得我救的价值。” “……” 喻水听到了莱欧斯利的声音，心头一跳…果不其然，即便杜吉耶已经如此，莱欧斯利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得到些线索。 他看到，杜吉耶正颤颤巍巍的抬起被绷带包扎起来的小臂，朝着喻水的方向…他已经没有了手指，只能用这种办法告诉莱欧斯利，他心心念念的对手就在身后，是你的助理、枕边人。 奈何，莱欧斯利心里面已经完全把喻水排出了怀疑名单，见到此幕也只是疑惑的皱了眉，以为杜吉耶在指自己。 因为喻水站在莱欧斯利正后面。 “呵…不愿意告诉我么，看样子人之将死，其言也不一定善。” 噗呲。 喻水无声在自己的心里笑了下。 在莱欧斯利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对着杜吉耶，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吐了吐舌头，用口型跟他说… ‘死吧。’ 杜吉耶到底还是死去了，死在了这阴暗潮湿的囚室里面，就像一滩烂泥，但这里却没有供他腐烂的土壤。 这场檐帽会事件到此，连后续都结束了，大概是在离开了生产区囚室不久，喻水提出要请一天假的请求。 “哦？怎么突然请假，梅洛彼得堡外面有什么事情么。” “想回白淞镇看看娜维娅而已，距离上次见面也过了一段时间了，有点想她。” “回去见家人啊…哈，是很重要的事情呢，这个假我当然会批了~” 说起来距离喻水发现那只螃蟹也过去两天了，不知道娜维娅有没有等急，如果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喻水现在启程还不一定赶不赶得上呢。 但是他好像也听出来了，莱欧斯利提及见家人的时候，那语气中一闪而过的羡慕。 …莱欧斯利，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什么家人了吧。 一路回到了莱欧斯利办公室的门口，喻水深呼吸了一口气。 “公爵大人，此行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啊？总是把自己关在水下，当心脑袋上面长蘑菇。” “邀请我？可是我以什么样的身份跟你一起去呢，朋友？上司？还是床伴。” “你随意，看公爵大人把自己摆在什么样的位置咯，但是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 莱欧斯利办公室的门前，不说人来人往，至少还是有些人路过的，但是喻水毫不顾忌的用双手抱住了对方的身体，不用踮脚，歪着头在莱欧斯利的嘴角上吻了一下。 “把你称为，我的情人。” 这一幕被些许路过的梅洛彼得堡犯人窥见…他们好像被施展了某种夺魂术一样直接呆住了，连撞到一起了都浑然不觉。 监狱里面的那条公爵和助理间的流言…实，实锤了！！！ …… 【震惊！梅洛彼得堡典狱长最新风流秘闻，竟借着职务之便与男助理谈恋爱！】 【深扒男助理喻水惊天背景，原来竟与她关系匪浅！】 也不知道梅洛彼得堡的消息，是怎么传到水上的枫丹廷去的，总之在莱欧斯利答应了喻水一起回白淞镇，第二天早晨来到水上之后，居然发现蒸汽鸟报热门上已经刊登了这则消息。 这些年借着大盗游鳞的光，公爵莱欧斯利在枫丹也渐渐名声鹊起啊。 和喻水一起站在枫丹廷蒸汽鸟报的报摊，因为时间很早街道上还没多少人，因而没人注意到出现在这里的两个惹眼身影。 喻水的嘴角此时此刻正在抽搐。 “这些记者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啊？别跟我说在监狱里面也有他们的眼线。” 他这回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震惊了，甚至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渗透一下蒸汽鸟报社的情报网了，这跟愚人众的情报网不相上下啊。 第六十一章 欢迎来到白淞镇 “哎？旅行者你看，报摊前面好像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公爵和喻水吗？！” 清晨来到枫丹廷纳博内区大街上面闲逛顺便觅食的派蒙和空十分眼尖的看到了站在报摊旁边的二人，看上去正凑在一起了解今天的时事新闻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又是因为什么事情离开梅洛彼得堡，但是既然碰见了就该过去打个招呼。 “嗨！公爵还有喻水？真巧啊，居然在这儿遇到你们了？” “派蒙小姐？” 派蒙的声音把喻水从讶异的情绪当中拽了出来，转身微微低头看向了来人……上次和这两位见面还是在德波大饭店，跟娜维娅的那次偶遇。 仔细想想也过去一段时间了。 “哈~？原来是你们二位阁下，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莱欧斯利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轻快，虽说他和空与派蒙还不算太熟…但毕竟是喻水的朋友嘛。 派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两个笑眯眯的成年男子，左看右看的，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有一种神似的关系了。 连表面上的笑容都如出一辙的类似。 “莱欧斯利公爵…向来都待在梅洛彼得堡当中，轻易不出门…这回是又有什么有关大盗游鳞的消息了么？” 空相比起派蒙的见到了朋友非常开心不同，他在意的是这二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能让莱欧斯利离开梅洛彼得堡的也就只有那个家伙了。 至少在空看来是这样。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回莱欧斯利还真是因为那个人才离开监狱的，但是最起码不是为了喻水的那个身份。 “唉~我也想有，但是那家伙向来来无影去无踪，要找到其踪迹谈何容易，我这回离开梅洛彼得堡自然是因为要陪他。” 莱欧斯利微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喻水也点头肯定。 “嗯嗯，其实是我要回白淞镇看看娜维娅，所以邀请公爵陪我一起去的，呼~时间不早了二位，祝你们能够拥有完美的一天，这份报纸就送给你们了，回见。” 喻水把他们刚刚看过的最新刊送给了空，扯着莱欧斯利的手腕带着他一起走了，空和派蒙若有所思的目送着他们离开。 “居然已经牵上手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的关系看上去怪怪的，为什么喻水回家要带着公爵一起啊？嗯…… 旅行者你怎么不说话啊？” “…派蒙，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份报纸。” “让我看看…欸？欸？！！” 派蒙の惊讶嚎叫。 居然…派蒙理解为什么喻水回家要带着莱欧斯利了，当初他信誓旦旦的说要和公爵搞办公室恋情，没想到他还真的说到做到。 “我知道了！怪不得我看他们怪怪的，原来是已经有夫妻相了啊！” “准确来说，是夫夫相。” …… 消息与八卦在枫丹这个国度传播的或许比花粉还要快速，基本上是早上刚出了报纸，还没等午饭端上桌呢，整个枫丹就都知道了。 自然也传播到了沫芒宫。 “哎呦~？！居然真的好上了，我就说本神明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来所有的不对劲！” 芙宁娜拿着沫芒宫官员呈递给她的报纸，看着那加大加粗的新闻，整个人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坐在那维莱特办公室的沙发上面，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从左往右的溜过那正在处理事务的审判官的脑袋，让他的眉心不免多了抹无奈的褶皱。 “芙宁娜女士，我理解你欣喜的情绪，但是能不能稍微小点声…？” “啊哈？哎呀抱歉抱歉，光顾着我自己开心了没顾及到你，说起来这些记者也太损了哈哈，人家感情私事儿都给刊了上去，那维莱特…说说你对这事儿的评价呗？” “我么？他人的情感自有其自身知晓冷热，我只能由衷祝愿，但…” “但？” 芙宁娜期待着那维莱特话语当中的转折。 “其实，我对喻水先生感觉很奇怪，我无法在水中读到他的情感，这件事情值得我警惕，但偏偏我却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这让我更警惕了，他很奇怪。” 那维莱特仔细的分析着自己对喻水那复杂而层层分明的感受，那表情就像是在审一起严肃的案子，不过这股严肃劲儿随着芙宁娜忍俊不禁的一笑破功了。 “哈哈哈哈~！能让你有莫名其妙好感的，他不会是一只美露莘吧？” “芙宁娜女士，玩笑还是少开吧…我这里正好有几份文件需要你来审阅，过来看看。” “欸？！” 今天也是被迫工作的一天呢。 至于此时此刻在白淞镇，娜维娅已经听说了自家哥哥和那位公爵的风花雪月之事。 她的脑袋好像有点宕机了，甚至于不可置信。 隐藏身份的大盗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去监狱当助理已经很离谱了，现在居然还把监狱的典狱长给拿下了么？！ 而且更让她惊喜的是，得知这个让人惊讶的消息后没多久，站在白淞镇刺玫会大船上面，仰望着地面上透露着光芒的入口的娜维娅，就看到了两个眼熟的身影逆着光芒缓缓的走了进来。 因为距离非常的远，娜维娅看不到那两个人清晰的样貌，只能看得出来他们似乎有说有笑的，但是她不会认错，那个高个子的白发男生就是… 娜维娅迫不及待的转身跑下了大船，一路沿着陡峭的镇中小路赶了过去，连迈勒斯和西尔弗都没带着。 “喻水哥！” …… “哇哇！娜维娅，太热情了吧，你居然直接就扑上来了！” 时值中午，喻水才刚和莱欧斯利一同来到白淞镇，还没进镇多久呢，远远的就看到一朵黄玫瑰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 一句话都还没说，先给喻水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搞得这位哥哥一头雾水的。 跟在他身后的莱欧斯利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 上回见面的时候这对兄妹的气氛还跟尴尬，现在却完全不同了…变化的是娜维娅，就像是改变了什么对喻水的看法一样。 “喻水哥…我明明是两天前给你送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啊？是因为在梅洛彼得堡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嘛…让你久等了，娜维娅。” 所以…其实是娜维娅思念自己了，才想起来可以通过之前他留的螃蟹来联系他吧。 拥抱只短短持续了几秒钟，娜维娅擦了擦眼角，注意到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你是…莱欧斯利公爵？！” “娜维娅，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蒸汽鸟报上的消息了吧，公爵大人现在是我的…” “情人。” 莱欧斯利抢了喻水的词，跟娜维娅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至此，娜维娅才终于彻底相信了那传言的真实性…太魔幻了！恶名在外的大盗，与一直立志把他抓捕归案的典狱长，居然以另一种身份成为了情人。 她震惊于事情的发展与喻水的疯狂欲望，但也从心底里不由得诞生了一股担忧…这段感情，终究是不得善终的吧。 她这个知情人士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们此刻的甜蜜，而是未来一切明了之后的痛苦对峙，与一地鸡毛。 但…倏地，娜维娅又释然的笑了一下。 不向来如此吗，喻水…他本质上就是个疯狂的人啊，他自己都不担心了，那娜维娅… “你好，公爵先生，我是喻水的妹妹，刺玫会如今的会长娜维娅…欢迎来到白淞镇。” 第六十二章 含祸之水 「真是…明明打算的好好的，彻底与刺玫会脱离关系从而让自己身上的罪孽不必殃及这个地方，但不还是娜维娅一喊，自己就屁颠颠的跑回来了？」 真是没骨气啊，大概是因为，心中还是有些眷恋这给他带来了许多温暖的地方吧？ 喻水此时此刻正站在刺玫会总部大船内部房间的窗边，居高临下的眺望着整个白淞镇，这里还是如他上回来时一样，安宁祥和。 上一回以少爷的身份站在这里看着整个镇子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大概也是几年前了吧，自从被娜维娅发现身份后面的三年里，喻水几乎放弃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那段时间的生活，除了暗中和瓦谢的势力较量，就是用大盗的身份调戏莱欧斯利来取乐了吧~哈哈。 “我从你的表情当中看到了怀念的神色，你很久没回来了么？” 想到莱欧斯利，他就非常适时的出现了，从身后走到了喻水身边，随心闲聊。 “是啊，好久没光明正大的回来了，你可以理解为因为与娜维娅有了矛盾，为了避免矛盾加剧，我离家出走了。” 语气满含无奈，但是真正情况更像是被娜维娅扫地出门，虽然莱欧斯利不清楚其中细节，但是以他对喻水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是悲伤过的。 那手腕上的疤痕看上去并不算特别旧，估摸着就是在近两年划伤的。 安慰似的拍了拍喻水的肩膀。 “但是现在看上去情况好像还不错，不是么？” “嗯…” 但是喻水宁愿没有好转。 他已经猜到了，是自己放回去的那个家伙说了什么吧，到最后到底还是不可避免的让娜维娅接触到了这些事情啊。 刺玫会作为枫丹本土的帮会，其实势力在整个国家还是很大的，其实就是个黑帮嘛…前任会长卡雷斯做主在枫丹廷建立了巡轨船轨道，并且把其命名为“卡雷斯线”“娜维娅线”等等。 枫丹廷想要在城市里面建造巡轨船，还需要刺玫会的帮扶，就相当于另外一个权利体了，喻水早已经知道如今已是新任会长的娜维娅，到底是要把某些黑暗的接触的彻彻底底。 “莱欧斯利，你…算了，我跟你讲个曾经我在刺玫会发生的小故事把？” 喻水本来想问问莱欧斯利对刺玫会的看法，但是又觉得那样是不是太奇怪了？话锋一转，他要开始讲故事了。 “哦？属于你的过去的故事啊，我蛮好奇，仔细说说。” “有关于从枫丹廷到柔灯港那条轨道线路的故事，因为卡雷斯先生的事故而被迫终止建设的。” …… “娜维娅线，卡雷斯线…？父亲，你的起名风格是不是太直白了，哈哈~” 时间是三年前位于白淞镇的，某个无比安详的夜晚，刺玫会会长家的三人饭后坐在一起闲聊。 卡雷斯跟喻水兄妹二人展示了自己这段时间正在计划建设的通往柔灯港的巡轨船航线，夸夸其谈。 还提及了两条之前已经建设完毕的线路。 “就是要直白！就是要让所有枫丹人都知道，这航线是我们刺玫会建造的！我打算啊，把枫丹廷到柔灯港的这样线路，命名为‘喻水线’！” “‘喻水线’？以我的名字，我真的配么…” 当时喻水有些愣神的喃喃自语，然后就被卡雷斯敲了脑袋。 “哎呦！” “臭小子，别人想让我命名我还不乐意呢！有什么配不配的？这名字多好听，就这么定了！” 当时卡雷斯一口敲定了新的航线名字要叫喻水线，喻水还期待了好久。 “然后…终究是因为三年前那件事情，通往柔灯港的航线建造终止，到现在也没能问世。” 有些遗憾呢。 莱欧斯利从中听出来了喻水的些许失落，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娜维娅和迈勒斯他们三个从外面回来了，前不久他们三个把两位年轻男士留在了船里，出去说要准备些东西。 喻水见娜维娅提着尾鲈鱼回来了。 “哈哈~我去跟奥蕾莉买的，刚从水里捕上来的新鲜鲈鱼，正好拿来招待莱欧斯利公爵了。” “呦？我还真有排面啊，轮得到娜维娅大小姐亲自下厨。” “亲自下厨？当然不是啦，我是打算让喻水哥来做饭的。” 突然被提及的喻水愣了一下，倏地哑然失笑。 “好啊你，想吃哥哥做的菜了？行啊…我今天就露一手，莱欧斯利好像也没吃过我做的璃月料理呢。” “我很期待哦~” 所以这条鲈鱼…就做水煮黑鲈背好了！！ …… 今日的大盗先生不戴兜帽，而是挂上了围裙在厨房里当起了煮夫，所以就留了娜维娅和莱欧斯利两个人在屋子里面聊天彼此熟络了。 娜维娅面对着莱欧斯利，有点坐立不安，毕竟是哥哥的同性情人，她作为妹妹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身份待人。 “呃…那个，莱欧斯利公爵…” “直接叫我莱欧斯利就好，娜维娅小姐…要来聊聊天么？关于阿喻的事情，那家伙总是对过去的生活缄默其口，我实在是好奇的很啊。” “欸？” 娜维娅还没找到语调，莱欧斯利却已经熟练的开启话题了…看样子在交涉方面，她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啊。 莱欧斯利想了解喻水的过去，想更近距离的接触他的内心，这样…他才能更完善的保护住那颗脆弱的心灵，避免其再遭伤害。 公爵的心中怀着美好的期盼，相信自己能够守护好自己的助理，然而他此时此刻万万预料不到命运的发展，彼此才是在未来伤害彼此最深的存在呢。 说太远了，还是把视线放在眼前的事情吧，在厨房里面处理食材的时候，喻水十分敏锐地从白淞镇的水里面察觉到了不对劲。 水里面有非常微弱的原始胎海水的气息，这种浓度就连一般的枫丹人都不会察觉，但喻水因为自身特殊的原因，对原始胎海总是敏感至极。 为什么白淞镇的水中会有原始胎海的成分？这让喻水心里面有些谨慎。 毕竟那从古传下来的枫丹灭亡预言，就像是悬在所有枫丹人头上的断颈之剑，喻水虽然不受影响，但他在枫丹有在乎的人和事。 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喻水当然也愿意为对抗预言而出一份力。 因而当不久之后，水煮黑鲈背端上桌的时候，喻水语气异常严肃的给了娜维娅一个提醒。 “娜维娅…最近一段时间，让白淞镇的大家尽量搬离地势低洼、靠近水源的住所吧，我总感觉…距离危机已经不远了。” 第六十三章 追溯求源 娜维娅其实不太清楚喻水给予的警告的具体原因，但是她知道对方这些年来所服用的药物中含有原始胎海水，既如此喻水对于胎海水应该也有某些特殊的感应。 他刚刚在厨房当中烹饪，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白淞镇的水源… “嗯，我知道了喻水哥，我会让大家远离地势低洼的区域的。” 她没有问太多，因为毕竟莱欧斯利还在场呢，有些事情不太适合让这位典狱长知道…就比如说喻水的药是以乐斯为原材料这件事。 好在，典狱长无心打探属于兄妹间的小秘密，能够看到喻水下厨的场面于他而言就已经很难得了，更别说刚刚与娜维娅的闲聊当中，莱欧斯利知道了不少喻水过去的事情。 比如他最开始来到刺玫会的那一年因为害怕被讨厌，因而装的怯生生的像个乖乖仔，但是后面到底还是暴露了他大胆跳脱的本性。 莱欧斯利觉得经过娜维娅的讲述，一个拥有了过去，更加活灵活现的喻水形象于心中诞生了，这让他心情很不错。 晚饭时间就连空气当中都布满了欢快的氛围，天空中渐渐不再降落阳光，星辰仿若天上之人的镜头，窥视着这片大陆上的一切存在。 在白淞镇清凉而略有咸腥味的晚风当中，喻水独自坐在船只的桅杆上，发丝与衣摆随着微风拂动，自由洒脱。 “哎呦…喻水哥你怎么爬这上面来了？真高啊…” 娜维娅的声音从喻水身后下方传来了，声音不见一丁点吃力，不多久，她就坐在了喻水的身边。 饭后来到这里安静的坐会儿，这是曾经的喻水和娜维娅最喜欢一起做的事情呢，然后卡雷斯先生发现了之后就会被大声呵斥赶快下去。 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呵斥他们的人了。 “哥…我从雷缪尔那里得知了某些事情，原来…曾经的你，一直在为父亲和刺玫会做事？” “很少一部分罢了，也有很多是我自己的意愿啊，我喜欢那种和世界作对的感觉。” “那跟我说说怎样？说说那一小部分的内容，我现在也是刺玫会的会长了，总要多接触一下真正的世界。” “……” 沉默伴随着海风，萦绕在那拥有着碧瞳的青年周身，他像是想通了些事情似的，莞尔一笑。 “好啊。” 五年前一次普普通通的行动，关于娜维娅线的建设问题，同期的另外一个帮会组织试图抢夺航线建设的权利。 所以为了刺玫会，喻水暗中把那个商会所有的文件都给偷走销毁了，没有预告，没有痕迹。 喻水只说了这一个，更危险更残忍的行动自然也有，不过好歹没出过人命，娜维娅已经了解到近三年喻水手上的人命从何而来了。 “刺玫会…其实真正的它也远不如它表面上那么正义，但是我会尽量去改变过去的一切，至于哥…我还是想劝你去自首，或是彻底收手。” “啊~怎么又提无聊的事情，还是聊点别的吧…” “喻水哥！你想没想过如果未来有一天你暴露了，你和公爵之间会发生什么？那太可怕了，我简直不敢想象。” 娜维娅激动的捏住了喻水的肩膀，她在劝告。 原来娜维娅是在担心这个啊…喻水何尝不知道？但是事情已经这样发生了，虽然是他计划了如今的一切，但他本质上也不过是舞台剧中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 无法控制剧本的走向，也无法看到未来。 但喻水很期待未来不得不坦白一切的那天…一定会非常的戏剧化吧。 “娜维娅，你知道的…到了我这个程度，已经没有办法再停下了，欲望和空虚的满足感会让我辗转难安，就像是吸食乐斯上瘾的那群人一样。 唯一能让我停下的，就只有死亡了吧~” 而且那一天在喻水看来，应该不会很远的…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他心中清晰的知晓，他的诞生于这整个大陆都是预料之外的，生来即被排除在外的孩子，选择了极为混乱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让所有人把他铭记在心，他亦乐在其中。 证明与寻找的欲望，这是支撑着喻水一次次行动最根本的力量。 “还有…娜维娅，我已经在考虑与刺玫会彻底脱离关系，虽然这个过程对我们来说都很艰难，但是我还是不想让我身上的罪牵连…” “我不同意。” 娜维娅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喻水的提议…他也猜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不过也就是知会一声罢了。 “娜维娅~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用我的身份把刺玫会本身曾经隐匿起的罪恶都给带走，你不是想要整顿改革刺玫会么？就让我再帮帮你吧。” 刺玫会曾暗中做下的某些不合律法的事情并不全都与喻水有关，但是反正他已经至此，不如就把那些罪名都给承接下来，承接在大盗游鳞的身份之上一起彻底和刺玫会割断。 这样娜维娅在往后的管理当中会轻松许多不是么。 “不，我…我绝对不会同意让你为了刺玫会再牺牲自己的，不…” “啊~好吧好吧，虽然你的想法并不能影响我的决定就是了…向来如此。” “……” 对，向来如此，娜维娅从没能成功改变过这倔的像条驴一样的家伙的任何决定。 …… 莱欧斯利站在甲板上面抬起了头，十分完美的发现了那正坐在桅杆上的喻水和娜维娅，心里面不禁感叹他们的行动力，大喊。 “我说你们两个，当心掉下来哦，阿喻…今天晚上你是要留在白淞镇对吧。” 喊声传到了桅杆上面，让喻水和娜维娅默默对视一眼。 “唉~看来卡雷斯先生不在，也还是有人会呼唤我们当心啊。” “我们走吧。” 自然是不可能一点点再爬下去，喻水和娜维娅一前一后的一跳，在空中张开风之翼，缓慢地滑行而下。 喻水完美的降落在了莱欧斯利的面前，轻快的歪了歪头。 “我打算明天再回去，公爵大人要离开了么，有公务？” “不至于，我找克洛琳德帮我代了一天班，其实我是在等你主动邀请我留下，所以…” “呃……” 莱欧斯利眼神满含期待，等待着喻水的下文。 “啊~那该怎么办呢，我在刺玫会也只有一间房间啊，就只好邀请某位心眼多的公爵与我再同床共枕了。” “哼哼。” 二人之间的氛围很是亲密呢…就连旁边的娜维娅都感受的深刻，但是此时此刻越亲密，她的心中就越替二人难过。 喻水是个疯狂的存在，这并不表现在表面，而在于他早已经扭曲的内心，他是真的在为此刻而开心。 娜维娅无法理解他的心，但刚刚在桅杆上面所说的话让她几度深思… “大小姐…？” 船中，迈勒斯和西尔弗正在清理餐具呢，看见娜维娅回到了船里，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迈勒斯，我心里面已经决定了，以后…不要再接受喻水哥的帮助了，好么。” “啊？” “我说，既然喻水哥已经打定主意想要脱离刺玫会了，咱们就该断的干干净净些，要不然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 娜维娅的声音在微微颤动，这让迈勒斯有些不解…刚才不还聊的好好的吗，怎么这又开始… 但是迈勒斯想错了，娜维娅不是在意气用事，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反倒是不愿意喻水离开，才是她不成熟而感性的愿望。 …… “这么说来，你是从白淞镇的水中感受到了胎海水的气息，所以提醒了娜维娅？” “当然，要不然我没事闲着让娜维娅告诉镇民搬家啊。” 此时此刻在外面，刨除掉家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某些恩怨纠葛，喻水已经开始和莱欧斯利讨论正事了。 他毫不避讳自己对胎海水的敏锐感知，毕竟他有水元素神之眼，解释起来很轻松，莱欧斯利也不疑有他。 提及胎海，莱欧斯利认真了许多，他是没想到陪喻水回来一趟还能碰上这种事情。 “所以你是想潜入水中，找到白淞镇胎海水泄露的来源咯？” “嗯，一切可能的危机，都要扼杀在摇篮里才好，但你是枫丹人，稍有不慎就可能…所以今晚你就留在…哎？” 喻水话语未尽，就看到莱欧斯利有些不赞同的捏住了自己的嘴角，这表情还挺喜感的。 “刚刚谁说邀请我同床共枕的？小鱼胆子大了，敢说话不算数了？” “不算数又怎样？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君子，反悔这种事情还不…唔！” 狼狗亲力亲为的让小鱼感受了一下，口嗨会带来的惩罚，结果就是喻水红着嘴角带着莱欧斯利一起来到了白淞镇的水源岸边。 “总之一切当心，你化成水了我还真拼不回来你。” “没关系，对胎海水我专业对口。” 莱欧斯利似乎意有所指。 第六十四章 遗迹当中偶遇大恶人 喻水和莱欧斯利先后跃进了白淞镇的水池当中，这水的源头是跟外界的海洋相连接的，洞口非常宽阔，足以莱欧斯利轻易地通过了。 潜在水底，他们没有办法说话，就只好使用眼神交流，喻水几乎是刚刚潜入水底就感觉到了其中极其微弱的胎海水浓度。 转身对着莱欧斯利招了下手，示意跟着他一起游。 他们的行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甚至连娜维娅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位男士不见了，不知道他们此行最终的目的会是何方。 … 莱欧斯利觉得，喻水在水中游弋的模样，真的非常的优美…和他在陆地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陆地上的喻水给人的感觉是优雅而深沉，语气和行动虽然有时轻佻，但是能看出是故意表现出的，总体上是一个风趣礼貌的绅士。 但是在水中他好像就像是被水溶解了那覆盖在表面保护自己的外壳，沉静自由……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美妙，更别说他的身段以及游动的姿态，都让人赏心悦目。 他仿佛就是为了水而生的。 莱欧斯利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喻水腰上挂着的神之眼散发着荧荧的蓝光，周围的水元素太过繁杂了，让他分辨不出喻水元素力的气息。 他真的想感受一下喻水元素力的独特气息呢…因而，莱欧斯利略微加快了自己的游动速度，赶上了前面的喻水。 “？” 正在认真寻找胎海水源头的喻水脑袋上面悄然出现了个问号，而后就看见莱欧斯利指了指他的神之眼，然后用双手比了个爱心。 嘴角笑容淡淡。 搞什么…看不懂，喜欢他的神之眼？喻水悄然神色一动…他分辨出自己元素力的力量气息了？！ 手掌在神之眼上掠过，自己与莱欧斯利周围的水域顿时被逼退，出现了一个真空固定的球形空间。 空间中遍布喻水的元素力。 “莱欧斯利，你刚刚想说什…唔？！” 一句话都还没说完，这位面色微红的公爵先生当即就凑过来拢着喻水的脑袋，落下厚厚一吻。 这回大盗先生是真有点搞不明白了…这种情况下发情？喻水是不介意在水里面和莱欧斯利尝试的啦，但是是不是该等到没有正事的时候？ “阿喻，我有点喜欢你的元素力气息，总感觉有点熟悉…” “你绝对感觉错了，我之前没在你面前用过元素力，你现在还清醒着么？喂？？” 喻水注意到莱欧斯利的不对劲了…他现在好像比往常更兴奋了一些，是周围胎海水浓度上升的缘故么。 戳了戳莱欧斯利的脸颊和嘴角，最终在对方不太赞同的目光当中，收回了想去戳胸口的想法。 “呼…是胎海水的影响，我刚刚有点因你而激动了，你的判断没错…白淞镇附近真的有胎海的泉眼。” 还在不断的往白淞镇输送胎海水，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白淞镇估计就会因为水面上涨而降下大灾。 但是也是因为如此，莱欧斯利没办法继续前进了，因为前面的胎海水浓度可能会达到足以把他溶解的地步。 “公爵大人听我的，你先回去吧…我可不想看到你出事，回白淞镇等我。” “…嗯，好。” 莱欧斯利到底还是理智，而且他相信喻水的能力，这趟旅途他暂且就跟到这里了。 在塞洛海原的某处分开，莱欧斯利原路返回，喻水继续前进。 最终，喻水找到了一座一半都被淹没在海水当中的遗迹。 “嚯…这水好咸！已经是高浓胎海水了，幸好莱欧斯利没跟来。” 要不然估计要直接溶解在喻水面前。 寻找到了最近的水岸爬上去，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浸湿，但是比往常那种溶解在水中再复原，最后一丝不挂要好的多。 因为喝了几口高浓胎海水，心脏倒是没怎么难受，反倒舒服得很，他开始观察其周围的环境了。 “一个不见天日的古代遗迹，一座摇摇欲坠的石桥，没来过的地方，值得探索一番。” 攀着岩壁爬上了石桥的一边，左右看了看，喻水决定沿着路继续走下去，一路经历了丘丘人袭击，几近断裂的楼梯等等许多事情——很快就来到了遗迹的尽头。 所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四块刻着图画的，镶嵌在墙壁上面的石板。 “石板…可能是古代枫丹人记录历史，或者是用来祭祀的遗迹呢。” 喻水缓步走到了这四块石板的面前，分辨起上面的内容，其实还挺好理解的，第一块石板上面画着某个存在用海中的纯水创造出了人类， 第二块的上面就只是一个叩拜的场面，第四块…水神独自坐在王座上，哭泣？ 这上面讲述的是枫丹的灭国预言么？！喻水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还有刻在石板上面的那句话… 「这是一个理应覆灭的国度，我将在过去记录它未来的历史」 “嘁…什么理应覆灭，命运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我最不相信了。” 喻水对那句话嗤之以鼻，如果真的一切遵从命运，那他这种身患心疾却存活至今，出身不凡却流落盗宝团的命运，是命运之神在整活儿么？ 这四块石板喻水唯一看不懂的，是第三块…一群人围着中央的水神，像是叩拜、像是指责，意味不明。 看了一会儿，他就没心思再去关注这些画儿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活动了下肩膀，头也不转的高声叫唤了一句。 “阁下，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了吧，也是来遗迹探险的？” “你原来已经发现我了啊，喻水阁下。” 喻水闻声转身，看到自己的背后正站着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性，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特殊来。 就只能看出一股子邪气。 和喻水往常的邪魅还不一样…是一种非常诡异的邪气。 “我其实没发现，但是按照话剧里面的剧情，这个时候我这么喊一声说不定会诈出来什么人呢？” “呃…” 所以他是被喻水诈出来了？ “小子，赶紧报上名来，你爷爷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我困着呢要回家睡觉去了。” “嗐~火药味别那么重，我还不太想和你交恶喻水先生…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可以叫我雅各布。” 站在喻水下方的男人笑眯眯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雅各布…这名字他还真听过，不仅如此还很熟悉呢，但他没想到居然在这儿见到他，能让这个深渊咏者来到这里的，大概率是那特殊的石板吧。 “雅各布…哦哦~你在我这里的名声可不怎么样，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我身后的石板？” “没错啊喻水先生…不得不说，那石板很重要，其中隐藏着许多我无法解读的信息，但我想如果是喻水先生的话，一定能够解读出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知道什么？” 第六十五章 石板，预言 面前的存在似乎对于喻水有些最基本的了解，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如此肯定的说出，喻水能够读取出这些石板中记录的消息的结论。 这种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对对方却了解不深的感觉喻水当真厌恶，挂在腰侧的水神之眼悄然涌动，力量已经跃跃欲试的对准了雅各布。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雅各布身形一转，变身为了深渊咏者的模样，但是只有自保的意愿。 他对喻水没有丝毫敌意。 “啊哈~大盗先生对我的敌意不要那么大啊，我并不是你的敌人，此行也只是偶然与你碰见罢了…但你的出现确实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行了…先说说你知道我的哪些事情吧？我会自行判断要不要相信你的话语。” 见到自己的暗中包围被识破了，喻水也不再遮遮掩掩的，挥手之间周围的半空当中浮现出了诸多圆形水珠，炸裂后凝聚成悬浮的水剑。 剑尖直指中间的雅各布。 哪怕这位深渊咏者非常没有骨气的举起双手，宣告投降了。 “我只是听我们水仙十字院的大师提起过，在这枫丹总有一天会诞生一位命定的救世主，兼顾深渊与源海的力量，身处天理视线的盲区。” 雅各布的声音回荡在这寂静空荡的遗迹空间当中，传进喻水的耳朵里面…说实话他对这套论调有些厌烦。 就不能正常点好好说话？ “水仙十字院？我好像在梅洛彼得堡的一本书上面看到过，你总不会是想说你那劳什子大师说的救世主是我吧？别太离谱。” 喻水完全否认了这预言当中的主角是他，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自己会跟救世主之类的词语扯上关系。 他不灭世就不错了。 不再在乎雅各布这家伙，转身继续观察那四块石板，恍惚间，喻水听到了雅各布那痴痴的笑容。 “哈哈哈~但我能感觉的到，你的身上同时存在深渊与原始胎海两部分的力量，恕我直言…你是否患有严重的某种疾病？” “……” 喻水的心悄然颤了一下。 “是又如何…” “啊~那就没错了，源海与深渊的力量并不相容，他们会在你的身体中相互侵蚀，当你使用源海之力时，深渊的力量会加剧侵蚀你的生命…引用胎海水可以缓解，我说的…” “…好了好了，你闭嘴吧，我承认你说对了…也感谢你让我简单了解到了我心疾的原因。” 还真被他说中了…喻水开始有点相信这家伙的话了呢，深渊方面的力量…厄里那斯似乎就是深渊巨兽，她亲口所说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来源于她。 除此之外，水神芙卡洛斯一直都在称呼他为“源海的孩子”，也说喻水的存在是特殊的，能让她短暂的代替芙宁娜出现在大陆上。 自己是天理视线的盲区…是因为这个原因么？原本疑惑的些许事情，因为雅各布的讲述简单的有了了解。 喻水不禁开始对他口中的那个“大师”感兴趣了。 不过喻水的心疾在使用溶解或是水型幻影的力量之外，在剧烈运动之后也会发作…看样子是深渊力量的侵蚀，让他的心脏真的出了毛病吧。 “怎样，喻水先生…你相信我的话语了么？” “你的话可信度很高…而且我确实没感觉到你对我的敌意以及欺骗的气息，但你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让我读取石板么？” “得到足够多的信息，大师的计划才能越顺利的推进。” 看来确是如此… 喻水深呼吸了一口气，消化了一下刚刚从雅各布那里的来的消息。 这算是一场情报上面的交易，不过不代表喻水就会全盘相信雅各布的话，他应该可以从水神那里得到求证。 至于现在…尝试着用力量读取石板吧。 …… “！” 当元素力接触到那四块石板的时候，喻水好像出现了一种穿越的感觉，睁开双眼，发现面前的画面已经发生了改变。 就好像是映影一般的视角，石板中储存的信息正展现在喻水的面前。 「诞生于原始胎海的纯水精灵，艳羡陆地上人类的生活，渴望能够化为人类…它们去祈求水神厄歌莉娅的帮助。」 「但厄歌莉娅并不拥有造人的权柄，为了满足精灵们的愿望，她用禁忌的方式把纯水精灵幻化成了人类，因而诞生了枫丹人。」 「枫丹人敬仰水神，为其朝拜，但水神厄歌莉娅的行为触怒了天理，天理降下预言与诅咒，枫丹最终会被大水淹没，所有人溶解在水中，仅剩水神坐在神座上哭泣」 “而第三块石板的内容是…嗯？对水神的审判？” 喻水用这样的方式得知了所有石板的内容，再次睁开双目之时，他心中已经了然。 “哈哈~原来是这样戏剧化的故事啊，把纯水变成人类，前代水神还真是个歇斯底里的家伙，结果留下了烂摊子，就丢给芙卡洛斯处理了。” 芙卡洛斯这算什么，背锅侠么？ “喻水先生，你看到了…？” “看到了些枫丹真正的秘辛，挑着告诉你吧…枫丹人不是人而是化为人类的纯水精灵，这场预言最终会终结在一场浩大的对水神的审判当中。” “哦~可惜，对大师的计划好像，并没有什么推进的作用呢，但还是感谢你，喻水先生。” “不谢不谢，友好交流罢了。” 喻水也从雅各布那里得到了很多消息呢…至于梅洛彼得堡那个黑色的石头，在临走的时候，他问了一句。 “哦~那只是我赚钱的手段罢了。” “你这手段还真是害人不浅，通知你一下，梅洛彼得堡那杜吉耶被我弄死了，赶紧找新的敛财手段吧。” 在跳入水域的前一刻，喻水满不在乎地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成功的让雅各布愣住了。 什么叫杜吉耶被他弄死了？！ 至于回过神的时候，喻水早就已经游的没影了…带着遗迹里的第三块石板。 不知道拿走一块石板的话，未来可能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无法得知预言的内容，从而避过预言呢？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但是总要试试，这样旅途收获颇丰，喻水一下子就得知了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信息。 把石板藏在了海底的某艘沉船里面。 “如果所有的枫丹人都是纯水精灵的话，那莱欧斯利岂不是也是？嘶…那他之前射在我里面的是什么，胎海水吗？” 喻水藏完石板之后，突然发现了个奇奇怪怪的华点……怪不得当时过程中没觉得心脏多难受。 虽然了解到了自己的诞生与原始胎海有关，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喻水实际上又是什么样的身份，还是无从知晓呢。 第六十六章 新事件 喻水回到白淞镇的时候，莱欧斯利还等候在水源边缘呢，乖巧的坐在岸边用下巴支着脑袋，如同一只百无聊赖的大狼狗。 见到水中出现了等待的人影，眼神明显亮堂了一下。 “回来了？发现什么了么。” “一处遗迹，里面确实有原始胎海水汇聚，但我没办法解决，就只能回来了。” 喻水猛的跃出了水面，带起的水花就像是落雨一般在水中溅起波纹，湿漉漉的外衣贴在皮肤上面，就如同他身体线条的拓印。 如果女子出水用出水芙蓉来描述，那这位出水就是…恕莱欧斯利对这方面描述别人的词汇不甚了解，就只能联想到那种灵动的游鱼了。 略微回神，莱欧斯利思考起了刚刚他话中的内容。 “预言描述的内容正在一一映现，估计所谓的水淹枫丹也不远了…呵。” 他就像是想起来了某些事一样，犯愁的叹了口气。 喻水扒着岸边一个用力跳出了水域，浑身滴水的坐在了莱欧斯利身边……还故意甩了两下，让莱欧斯利也感受感受他的水的温度。 “啊哈~怎么跟甩水的小狗一样，没遇到危险就好，既然解决不了现状，那就先回去换身衣服休息下吧，别感冒了。” “你其实压根没必要在这儿等着的，我更希望你能先回船里给我泡杯热茶…哼，万一水突然上涨，第一个没的就是你。” “如果是为了等你的话，那我也心甘情愿咯…至于茶我现在泡也来得及，你累了么？要不要我抱你。” “哎哎？！” 莱欧斯利压根也没等喻水的回应，直接把正坐在地上的他横抱起来就走了。 这就是某种霸道的男友力？ …… 因为时间不早，娜维娅他们已经休息了，莱欧斯利带着喻水回到刺玫会的船只之时，船舱里只有微弱的烛火照明。 喻水在这里也有房间，先回去换了身干衣服，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莱欧斯利已经泡好了茶。 “你居然随身带着茶叶…莱欧斯利，你真的好爱喝茶啊。” “毕竟修身养性，还能提神醒脑~我用防水袋子装着的，刚刚没被水浸湿，来尝尝。” 喻水到莱欧斯利对面的椅子坐下，尝了口莱欧斯利刚刚泡的热茶…确实暖和，当然他还是更喜欢甜茶。 他注意到莱欧斯利用来装茶的袋子好像有点眼熟。 “…林尼的魔术口袋？” “你认出来了？前段时间走在路上，突然就碰到个小魔术师分发这个，说是为了对抗预言做准备，我觉得挺有用的，就用来装茶叶了。” 莱欧斯利边说着，边惬意的喝了口茶水。 连枫丹的愚人众也在努力去对抗预言呢…喻水回忆起了那句在遗迹石板上面看到的话语，以及得知的内容，他的疲倦大部分都是因为思考得知的信息。 “莱欧斯利，你觉得枫丹人…是生来就背负着原罪，注定要毁灭的么？” “哈~？怎么会有人生来就背负罪恶呢，我所认为的罪恶都是后天犯下的，若说这世界上最纯净的存在是什么？那一定是新生的婴孩。” 莱欧斯利不假思索的回应了这个疑问，就好像是心里面早就有了答案…也是，预言在枫丹无人不晓，他自然也思考过。 喻水赞同他的话，但心里也明白所谓枫丹人的原罪，其实是水神的原罪…芙卡洛斯与芙宁娜之间如今的一切，恐怕也都是为了对抗预言所做的。 要不然水神吃饱了撑的把自己切成两份？ 千年前人的罪孽不应由现在的人偿还，厄歌莉娅犯下的错误也不该让芙卡洛斯了结，唔…不过自己暂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盗，想这些干什么呢~ 先喝茶，先休息。 “莱欧斯利，如果未来有一天，你发现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以至于不得不失去彼此，你心里会难过么。” “你觉得呢~？我三十来岁了才第一次认真谈一场恋爱，要是不得善终的话我估计会对爱情绝望的，所以不管你走多远，我都会用尽全力赶上你。” 莱欧斯利意味深长的碰了碰喻水的杯子，把杯中的温茶仰起头一饮而尽，在那一瞬间，喻水突然意识到莱欧斯利可能心中早有猜测。 公爵之所以能成为公爵，他在人类范畴当中也不是普通人了…曾经的厄里那斯，这回的无名遗迹，以及期间的诸多疑点。 莱欧斯利不会把喻水的身份往那个恶名昭彰的大盗上联想，但也绝对发现了他的不平凡，但也只是默默地表示自己不会甘愿被落在后面，也没想过刨根问底。 喻水突然就对欺骗这样的人而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述的罪恶感…但是心里面好像也更爽了。 反正他也没什么道德可言，隐瞒的事情做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那天晚上喻水和莱欧斯利二人相拥而眠，不要想歪，什么别的事情都没做，毕竟不是在梅洛彼得堡，别的房间还有其他人。 第二天清晨，与娜维娅告了别，他们就已经走上了回程的路，路上途经枫丹廷，正好碰上夏洛蒂在巡航船航线站点那里看报纸。 “啊~不是吧，我拍摄的新闻今天没上头条啊，可是那新闻真的很重要！” “…夏洛蒂，什么新闻啊？” “哇啊！” 原本夏洛蒂正沉浸在新闻被刷下去的悲伤当中，突然身后传来了喻水的声音，让她整个人吓的炸了毛。 然后尖叫声把喻水也吓的炸了毛。 “哈哈哈~” 空气中回荡着莱欧斯利欢快的笑声。 好在场面很快就稳定下来了。 “居…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梅洛彼得堡公爵莱欧斯利先生，和刺玫会的大少爷喻水先生？！我今天是撞了什么史莱姆运啊，居然碰到了你们两位！” 而且还是成对出现的！夏洛蒂闻到了大新闻的味道。 至于那边，莱欧斯利正在和喻水窃窃私语。 “你认识这位记者小姐？” “之前给我做过专访，《独家专访，刺玫会一把手：优雅少爷喻水——属于水的艺术家》，不过不太熟。” “…这新闻题目真够吸睛的。” 莱欧斯利默默吐槽…转头看那边夏洛蒂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的准备采访了。 “哎哎，我们可没说要接受采访啊，夏洛蒂…我叫住你只是好奇罢了，你的什么新闻被刷下去了啊？” 喻水连忙开口止住了想要举起照相机的夏洛蒂。 “呃…唉，好吧，关于那个新闻其实感觉也不是大事，就是我无意间发现柔灯港附近可能混进来了一群来自璃月的盗宝团，担心他们会对枫丹治安造成影响罢了。” 夏洛蒂说者无意，喻水听者有心…璃月的盗宝团来到枫丹，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知道喻水兜帽下的模样的…谁让当初在璃月被抓，七星对他的审判是对外公开的啊，也就是因为年代久远了所以现在没人记得了罢了。 第六十七章 求证与共演 虽说当天白日里的时候喻水和莱欧斯利就双双回到了梅洛彼得堡，与带班的克洛琳德交班并且感谢，但是在晚上的时候，他还是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溜出了梅洛彼得堡。 别问，问就是又把自己溶在水中了，反正他平日里的作风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莱欧斯利发现了随便找点理由搪塞过去就好。 怎么听上去就像是小媳妇瞒着丈夫偷溜出去偷情似的… 总之，当枫丹皓月当空，星辰皎洁之时，喻水披星戴月，暗中来到了位于伊黎耶岛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他是来找人…啊不，找神的。 上回与芙卡洛斯见面的时候，她曾经透露过自己隐藏在歌剧院的谕示裁定枢机当中，而喻水从雅各布那里得知的些许消息，或许也就只有芙卡洛斯能让他求证了。 夜晚的歌剧院内部除了一些值班的工作人员，四下无人，喻水很轻易地就潜入到了歌剧院地下，那为谕示裁定枢机功能的房间，轻车熟路。 如果上回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怀疑水神之心在这儿，这回就是完全确认了。 “不管来几次，这里都是一片昏暗的模样啊…咳咳，好多灰啊，平时是不是没人清扫这里？” 从通风管道攀爬进来，轻盈无声的落地，却还是溅起了一层灰尘，喻水皱着眉用手呼扇了两下，被呛得咳嗽。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空间当中，喻水走到了那谕示机底端的散发着荧光的装置面前。 “芙卡洛斯，你应该在这儿吧？快点出来，你的好朋友来为你伴奏了。” “啊~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啊喻水，能够得到你的演奏？” 在喻水话语落下之时，芙卡洛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然而还没等他转过身，目光就被一阵璀璨的光芒覆盖了。 待到再次视物，周围的环境已然改变，喻水发现这里好像是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上面，只是亮堂了许多，好像也没有谕示机的存在。 若有所感的转身，他看到芙卡洛斯正双手交叠放于腹前，含笑的望着这里五百年间的第一位客人。 “欢迎你来到这里，作为这五百年第一个造访此处的客人…我能感觉到你心中的困惑，想必你是想来问我什么？” …… 芙卡洛斯作为水神的神格，准确意义上来说也不是完整的水神，而且她已经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身躯，只是把自己的意识关在谕示机里面。 所以这里本质上，是属于一个意识的空间？ “嗯…如果按照稻妻那位神明的说法，这里应该算是我的一心净土吧，反正大差不差啦。” “一心净土，我好像听说过一点…你刚刚说的没错，我是有些事情想来问你，但是我首先想问的还是那个…” 喻水默默地仰起头，指向了那个悬在芙卡洛斯脑袋上面的，充盈着无数律偿混能的巨剑，那模样就像是刑场上面用来砍头的断头台。 芙卡洛斯好像已经猜到喻水会问起这个了，笑容天衣无缝，她的无声拒绝解释亦是天衣无缝。 看着这幕，喻水知道还是只能靠自己猜了。 “总不会是你想自杀吧…啊算了算了，芙卡洛斯，我此行来找你的目的，你应该知道？” “哎呀，我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啦，但是不巧我真的能猜到你来找我的目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寻找自己诞生的原因，以及身上既定的命运与结局…这些疑虑向来压的你喘不过气。 你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诞生在这世界上。” “……” 喻水闭着双眼，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一个存在唯有明确的知晓自己的起源，才能心安理得的去迎接未来，我亦是如此。” “说的也是…呼，但是我想说的是，对于你…我也不是知晓太多，我唯一能从你身上读出来的，就只有…那刹那属于上古水龙的力量气息。” “…？” 上古的水龙…水龙王？ 喻水悄然间失神了片刻…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曾经受伤濒死之时，曾浑身浸泡在温润的胎海水中，仰望着上方游弋的巨龙的场景。 他还是觉得那个场景该是自己的梦境，如果厄里那斯的底部真的有如此巨龙，又怎么会无人知晓呢。 如果…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诞生，与上古元素七龙之一的水龙王有关的话，那一切就都稍微合理起来了。 “雅各布说，我的身上兼顾原始胎海和深渊的力量，是能够拯救国度的救世主…我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的。” “欸~别不信啊，说不定在不远的将来，你就真的站上了那个位置呢。” 芙卡洛斯可不赞同他的话…哪怕是恶名藉藉的盗贼，面对危难仍旧有资格成为英雄，更何况本性并不算穷凶极恶的喻水呢。 在芙卡洛斯眼里，他更像是一个因为想证明自己的存在而故意犯下恶事的…满心迷茫的孩子。 优雅的少女神明见到青年的沉思，莞尔一笑，翩然转身起势。 “不是说要为我奏曲吗？演奏一首吧，你最喜欢的那首曲子，就让我尽情的跳上一曲吧。” “…好啊。” 看着手边悄然出现的，由纯水构成的小提琴与琴弓，喻水从刚刚沉思的心情中脱离了出来。 当琴弓与琴弦触碰的刹那，他又变回了那个优雅奏曲的艺术家，哪怕还穿着大盗的行动衣，但从他手中流露的音符不会改变。 “喻水…哪怕你的诞生与过去充满了未解与苦难，但不要忽略眼下你拥有的一切…哪怕明天就会死去，今天的你也还要过着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在这深夜无人知晓的谕示裁定枢机之中，两个冥冥中拥有联系的存在，也算是一对挚友，一个演奏一个伴舞，完成了一场无人知晓的绝世演出。 好似在为未来的某时彩排。 至于当喻水离开歌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雾蒙蒙的微亮了…还是通过溶水然后一路进入梅洛彼得堡的水循环系统，最后从自己房间的花洒里面流出来。 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喻水才颤颤巍巍的从浴室里走出去，套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不得不说，他是真的费衣服啊。 “时间还早，莱欧斯利应该还没醒呢…梅洛彼得堡近期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喻水揉着眼睛，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原本以为会看到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不成想，莱欧斯利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办公了。 “嗯？公爵大人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 “因为想早些见到你，但没想到你起的比我还晚…来尝尝，我最新采购的甜茶。” 莱欧斯利听到了喻水的声音，不动声色的撂了笔，仰起眸子看向那衣衫松垮靠在门框上，看似颓废实则一颦一动，都散发着欲气的青年。 真是最开始不懂欣赏觉得平平无奇，一旦感受到了魅力，就越看越觉得他诱人的存在啊… 清晨的属于成年男人的火气，正因为此幕一点点的往他的大脑和小腹汇聚呢…嘶。 “公爵大人…你脸红了？噗呲…大尾巴狼。” 喻水看到那悄无声息红了双颊的莱欧斯利，直接忍俊不禁…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昨夜芙卡洛斯说的某句话。 哪怕明天就要死去，今天也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不是么？喻水如今的生活，就是莱欧斯利了吧。 第六十八章 甜茶？没有你甜 喝了这杯交杯甜茶，今后一生都不允许背叛彼此，莱欧斯利为了迎合喻水的口味，特地把普通的茶叶和枫达融合了一下，效果很不错。 反正是比喻水自我感觉良好的泡茶技术要好啊。 还是与往常一样的位置，莱欧斯利坐在办公桌后面，喻水就坐在他的对面，安静的看着他审批今天需要处理的事务。 是和枫丹廷的交易事务啊，梅洛彼得堡作为全枫丹最大的发条机关制造厂，和枫丹廷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利益关系。 “发条机关五万八千台…嗯？这是去年一年的数量吗？居然这么多。” “嗯，往年每年的订单数量向来是两万台左右，今年不知道水神有什么打算，居然增添了一倍不止…哦当然，那八千台零头是我自己主动提供，要求枫丹廷用在抓捕大盗游鳞上的。” 莱欧斯利语气平常的回应着，没注意到对面喻水那悄然尴尬起来的脸色。 “八千台啊…抓个盗贼真的至于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魔神级别的人物。” “哈，真要是魔神级别的人物，八万台都不一定够吧。” 喻水暗自撇嘴，看样子时至今日，莱欧斯利还是没放弃抓捕他啊…就像是这家伙曾经说过的，抓捕大盗已经成为他的执念与梦魇了。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在外面调查，不会在梅洛彼得堡再待多久呢。” “嗯~？是什么给了你这种想法，毕竟那大盗最近出现的频率不多，我也不好一直叨扰那维莱特，更何况你还在梅洛彼得堡里呢。” 在话语的最后还要讨好一下自家男友，果然是三十几岁的成年男人，恋爱中的小情趣确实自然，这茶好像也是虹彩蔷薇的花茶呢。 喻水注意到自己最近发预告函的频率真的不算高了，要是按照往日，不得两天一发？可能是因为给生活找到了新的乐趣，所以对于偷盗的欲望减轻了些。 而且想要寻找的自己诞生的原因，也已经逐渐清晰。 喻水用手腕搭着下巴靠在桌子上，舌头在思索之间抵住了自己的牙床，看着眼前这低着头看似认真办公，实则耳垂都在泛红的公爵大人… 饿了，想吃。 不如… 嘴角悄然荡起一抹邪气的笑，起身站了起来，正当莱欧斯利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他居然直接爬上了办公桌，凑到了自己面前。 “莱欧斯利，别光顾着写东西了，看看我啊…？在你面前可是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家伙正盯着你呢，别视而不见。” “哦？虎视眈眈，鱼视眈眈吧。” “差不多，总之…嗯？说起来，我好像还没给你展示过我练字的成果，不如趁现在…” 说话之间，莱欧斯利身上那单薄的衬衫已经被喻水连解带扯的丢到了地上，修身而有形的身材伴随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暴露在空气中。 莱欧斯利微笑的看着喻水拿起来他刚刚撂下去的羽毛笔，沾了墨水，开始在自己的胸膛上面展示最近练字的成果。 “姓名，莱欧斯利…喻水独属，嗯哼。” “不好评价，但最起码让人看得出来写的是什么了。” 莱欧斯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猛然拢住了喻水的后脑，强迫他以最亲密的姿态与自己亲吻，清晨的梅洛彼得堡才刚刚开始复苏，带着些浅的倦怠，和情的炽烈。 亲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二人就已经站起来逐步朝着卧室而去了…或者干脆就在办公室里面？ 喻水的呼吸急促了些…呼，他的心脏开始发麻了，就像是有针在浅浅的扎着一样，随手掏出来一颗药含进嘴里，并且拒绝了莱欧斯利的亲吻请求。 笑死…那要融化在喻水嘴里后就是高浓胎海水，他可不想为了亲吻把莱欧斯利害死。 “公爵~上回我让了你一次，说好的，这一会该让我尝尝你的感觉了，嗯？” “嘶…你其实早就想这么干了吧，就这么馋我身子？” “和你心里对我的欲望一样强烈，公爵…作为监狱的管理者要给犯人们充当榜样，可不准…” 喻水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莱欧斯利的嘴唇。 “说话不算话哦。” …… 高薪工作在身，狼系美人在怀，这样的生活就是喻水如今的当下吧…因为经历过上一次青涩的挫败，这段时间他可是偷偷摸摸看了不少在枫丹隐秘流通的小黄文，成功把公爵大人服侍的醉生梦死。 三四个小时之后，喻水都从外面拿了特许食堂的午饭回来了，莱欧斯利还半躺在床上不乐意动弹呢。 从卧室的门缝里面能看到他正拿着本书在读，裸露的胸口上已然满是咬痕。 “公爵大人，怎么经了这一遭居然把你给弄懒了？已经中午了哦。” “是~已经中午了，然而明明十几分钟之前才结束，你就让我歇会儿吧阿喻，唉~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曾经在下的青涩，是因为你习惯占上了。” “说不定呢？” 喻水满脸无辜的耸了耸肩，提着两份食物走进了莱欧斯利的房间，他也合上了书溅起丢在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和不久之前那面色绯红的动情模样截然不同了呢。 看到喻水走到床边，还暧昧的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蹭了两下，像只大狗。 “嘶…别蹭，再蹭又要起来了。” “那正好，今天咱们就不用出这门了，就这样放纵着休息一天也不错嘛。” 这是看最近梅洛彼得堡没什么大事了，莱欧斯利也开始摸鱼起来了？唉~但是别带着喻水一起啊，他还想找时间去跟璃月来的同行们友好交流一下呢。 “哈…逗你玩的，阿喻…今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怎样？属于梅洛彼得堡最深的秘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了。” “…梅洛彼得堡的秘密？” 莱欧斯利的话让喻水想起来了他的某位愚人众朋友一直试图打探的梅洛彼得堡的深层秘密，该不会说的就是这个吧。 “嗯，没错，那是我这些年来的一点成果，为了当枫丹的预言真正发生之时，枫丹人能有个新的选择。” “我已经开始好奇那是什么样的秘密了，估计会让我大吃一惊吧？” 名为期待的心情在喻水的心中蔓延，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件燃眉之急…莱欧斯利的行为，果然让喻水又起来了。 就说不该随便乱蹭的吧。 “哈哈~阿喻你怎么这么可爱又敏感，正好…我来帮帮你好了。” “唔…” 后面的那就是口技活付费内容了，啧。 第六十九章 梅洛彼得下的原始胎海 （祝莱欧先生生日快乐吼~~今天加更一章） 当和莱欧斯利一起站在办公室的一层，看到原本平坦的地面在按下开关之后缓缓地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要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毕竟曾经还没在梅洛彼得堡当职的时候，喻水也是把整个梅洛彼得堡挖透了的。 居然，都没发现莱欧斯利的办公室还有个地下密室… “你这…藏的还真是深啊，这是什么？” “一个密室啊，显而易见。” 莱欧斯利似乎很满意喻水表现出来的惊讶态度，毕竟能让这位惊讶的事情可没有多少。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密室，我只是想知道…算了，里面有什么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这就是你想要跟我分享的秘密吧？” “嗯哼~这里面隐藏着梅洛彼得堡最深的秘密，也是我本人最大的谋划，如果不能让你惊讶，我会很挫败的。” “哦吼？” 看着莱欧斯利如此自信满满的模样，喻水也开始好奇了…能让公爵大人夸下如此海口，定不是什么凡物。 喻水想起来了阿蕾奇诺一直想要调查的梅洛彼得堡的秘密，估计也是这里了……禁区。 阿蕾奇诺假扮大盗游鳞帮助喻水的那次，她在整个梅洛彼得堡直接来了次地毯式搜索，但还是一无所获，唯一没去过的就只有莱欧斯利的办公室和希格雯的医护室。 “希格雯的医护室里面，是不是也有密道。” “当然~你好聪明啊，居然就这样猜到了。” 还真有啊……喻水还真是瞎猜的。 话不多说，下去吧。 …… 走下环形楼梯，出现在喻水面前的是一架升降台以及一个升降门，显然在这个空间里面有两条路可选。 莱欧斯利左右看了看，然后把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喻水。 “想先往哪边走？先去看看更深层的秘密，还是我的秘密？” “公爵的秘密当然要放到最后，先坐升降台吧…你在说起这里的时候语气不怎么好，是个不好的秘密？” “…算是吧。” 靠着升降台一点点的继续往下，周围的铁壁坚硬而寒冷，让喻水的心中沉静…腰间挂着的水元素神之眼好像在盈盈发光。 越往下，喻水能够嗅到的某种熟悉的气息就越浓烈，直到升降台降到底，喻水心中的不安也达到了极致。 莱欧斯利察觉到了他的心情，抱着双臂，略有些苦恼。 “看样子，你已经感觉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呼…空气当中的这股气息，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存在啊，曾经在刺玫会我也没少和这种气息打过交道…原始胎海？” 喻水看向莱欧斯利的双眸求证，他在这典狱长的眼中看到了肯定，以及些许赞叹的眼神。 得到了这样的回应之后，喻水心里面还是有点开心不起来呢，毕竟他在下来之前想象过任何不好的秘密，都没想过…梅洛彼得堡的底端居然封印着原始胎海。 “准确来说，应该是原始胎海与提瓦特地表的一处流通通道，毕竟那海的面积不可能只有梅洛彼得堡这么大。” 说话之时，莱欧斯利已经朝前走去了，喻水只好跟着他一起走，他们的面前存在着三道巨大的闸门，仿佛是用来阻挡胎海使用的。 在此时此刻，喻水突然明白了梅洛彼得堡，与莱欧斯利的另外一个身份…原始胎海入口的不为人知的守门人。 脚步声清脆的回荡在空旷的钢铁之中，喻水跟随着莱欧斯利来到了一处观测台一样的地方，看着下方那铁制的闸门。 四个固定的节点把这里安固的看似牢不可破，但是喻水知道一旦胎海真的开始上涌，这闸门是撑不住的。 闸门的中间安装着一个显眼的表盘…喻水看到它的指针此刻已经离开了零刻的位置，正在悄然缓慢地旋转…指的是原始胎海的浓度么。 现在喻水知道莱欧斯利说的他对于胎海专业对口是什么意思了……虽然真正对抗胎海专业对口的现在是喻水才是。 “…为什么呢？为什么，建立在胎海之上的是梅洛彼得堡。” “这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也不是这里最初的管理者啊，这个禁区在我接管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很好奇这后面究竟存在着什么，但是贸然开门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放任不管也是在任由隐患存在，所以如你所见，我发现这里了…” 想必莱欧斯利本人有的时候也会非常苦恼吧。 此时此刻这里风平浪静，在梅洛彼得堡两个管理者的视线当中…莱欧斯利说起了属于曾经枫丹的一个故事。 最初，在梅洛彼得堡还不存在的时候，在审判中获罪的犯人只是得到流放的判决，但是他们却没有流放的去处，因而一些犯人聚集起来，共同忏悔自己的罪行，并且请求前代水神厄歌莉娅的帮助。 厄歌莉娅是个慈善的神，自然愿意倾听罪人们的忏悔。 「那么，就去海底看守我的秘密吧。」 得到水神厄歌莉娅帮助的他们建立了梅洛彼得堡，最后一步步让它发展为如今的样子。 厄歌莉娅的秘密…或许就是原始胎海。 至于具体的梅洛彼得堡发展史的传说，莱欧斯利也简单地说了一番，虽然喻水不太关心这方面的内容。 “只是传说么，嗯…即便是传说中的过去，也还是如今一切的奠基，这还真是个让人大跌眼镜的秘密啊，公爵大人…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咯。” “这是早应该告诉你的，是我拖延了时间，抱歉~” “因为我是你的助理？哈哈~你是不知道最近因为你回监狱办公，我的生活有多清闲…总感觉快要失业了似的。” 这话喻水说的非常认真，然而莱欧斯利也就只是一笑而过。 他也不得不承认，谈恋爱有助于身心健康，至少他现在不经常做有关于那大盗的噩梦了…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至于莱欧斯利要给喻水看的第二个秘密，自然就是那升降台上面，升降门后所存在的一切…不太幸运，他们这回来参观，朱里厄和露尔薇二位不在这儿。 “朱里厄和露尔薇…好像在医务室里面见过他们两个。” “没错，他们两个其实是我特聘的工程师，朱里厄是曾经的枫丹科学院首席工程师艾德温的助手，而露尔薇又曾是朱里厄的助手…哦，艾德温就是把枫丹科学院炸上天的那个。” “…我印象深刻。” 当然深刻…枫丹科学院被炸上天的那天，喻水也在现场，还是亲临的一员啊…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不值一提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啊，真的不是在借职务之便谈恋爱吗？” “就跟我们一样？我觉得也是，哈哈哈~” 第七十章 维恩歌莱号 当展室玻璃的屏障在喻水的面前缓缓降下，展现出了其后藏着的东西的时候，他实话实说…心灵确实是受到了些许冲击的。 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艘正在建造中的巨船，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工厂区…船比刺玫会的总部要大上许多，曾经喻水在璃月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大船，那常年停泊在海中的珠钿舫更是远近闻名。 但是都没有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艘大船要震撼… 发条机关正在这座制作工厂当中工作，全程喻水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工…居然已经实现全自动化建造了吗？ 站在喻水身边的莱欧斯利并没有出声，因为他想要喻水自己消化并感受此时此刻的情绪，差不多在一分钟之后，他才听到喻水了然的声音。 “我理解了…你之前说的给枫丹人多一条选择的路是什么意思了，哈哈~你还真是平时不显山露水但一鸣惊人，它有名字么？” “维恩歌莱号，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呼…预言将至，上至审判官下至无名小卒，都想要为枫丹人的存续出一份力，我自然也不例外…这就是我这些年来的计划。” 莱欧斯利还是挺满意自己建造出来的这座机械大船的，这次展示给喻水看，他可是怀揣着十成十的自豪，虽然维恩歌莱号还未竣工，不过也指日可待了。 更别说这艘船还搭载了悬空设备，可以在天上航行。 “可以在天上航行…就好像是璃月的群玉阁一样，怎么想到的要建造一艘大船呢？” “嗯…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你看样子不太知道雷穆利亚的故事？” “…我毕竟不是枫丹人，也不是须弥的因论派历史学家啊。” …… 莱欧斯利讲述的是一段枫丹历史上的故事，有关于雷穆利亚王朝…简单来说，古代枫丹受雷穆利亚王朝统治。 传闻中，雷穆利亚王朝的帝王雷穆斯受天启感召而来，寻到了化身为先锋的先知西比尔，带着金蜂和大船法图纳号，在海上建立自己的国家。 他以雷穆利亚称呼这个国家，并靠法图纳号寻找更多的岛屿和部落，号召他们归纳帝国统治。 “法图纳号…那应该也是一支磅礴雄伟的船只吧，我好像又理解了。” “哦？来说说。” 莱欧斯利倒要看看喻水理解了什么。 “枫丹是水的国度，与水有关的地方总会有船，人们坚信船只会带来新的生活和希望…刺玫会不也是因此才选择建造船型总部的么，你也信这个？” “我？半信半疑吧，但如你所见，我有整个工厂的材料、人力和技术，以及足够的时间，试一试当然没什么不好。” 莱欧斯利转身望向玻璃的对面，那艘由他组织建造的维恩歌莱号。 “从我第一次意识到那闸门下面是原始胎海的时候，我就打算这么做了。” “其实你心里面还是相信，船只会带来希望和新的曙光的吧。” “或许吧。” 二人就这样安静地站在这里，没人说话，默默感受着这场史诗的韵味…喻水对于莱欧斯利所说的雷穆利亚王朝的事情还是挺感兴趣的，主要是觉得有点熟悉。 仿佛他曾经的某个已经忘却的幻梦当中，有幸梦到过那浩瀚于千年前的国度以及航行在无边之海上的大船，那一定是段辉煌的历史。 喻水也不是特别相信一艘船就能扭转那天理的预言啦，但有总比什么都不准备要好，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共处着，直到朱里厄和露尔薇来到了这里。 当看到莱欧斯利和喻水并肩而立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有点无所适从…毕竟公爵大人向来都是独来独往，顶多身后跟着一个偷偷摸摸粘贴纸的希格雯。 但是因为最近传言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莱欧斯利和喻水最近在谈恋爱了，带喻水先生来到这里也是早晚的事儿。 “呼~虽然但是，突然看到公爵大人身边有人了，还是有点感叹啊…往日里向来外热内冷的公爵大人居然都有恋人了。” “公爵大人，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哪怕是和男性，也该有点感情生活了…咱们就别多，多说了，干好我们自己的事儿，就好。” 朱里厄扯着露尔薇的袖子，示意他们赶紧去做例行的技术检查，二人偷偷摸摸的去办自己的事儿。 喻水其实发现他们来了，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音，只是心里面有点忍俊不禁。 啊~莱欧斯利在遇到自己以前还是个纯情大狗，那自己也算是得偿所愿，给他正经的工作生活增添上了一抹别的颜色。 “好了，我想要展示的都展示完了，看看时间…好像已经傍晚了，去特许食堂么？还是去全力斗技场看看今天的决胜局。” “把食物带去全力斗技场应该也不算违反梅洛彼得堡的规定吧，公爵大人~” “哈哈哈~当然不算，就听你的。” …… “哦？所以…你居然帮我打探到了我想要调查的事情么，还真是可靠啊，喻水。” 第二天的晚上，枫丹北国银行，喻水和阿蕾奇诺铺毡对坐，传达的消息赫然是昨天从莱欧斯利那里得知的某些事情。 当然，只有关于原始胎海闸门的，维恩歌莱号他藏的很好…毕竟是莱欧斯利自己的心血，喻水还不至于那么没品的透露出去。 面前的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奶茶，阿蕾奇诺好像意识到喻水不喜欢苦的，特地给他换了一个，很贴心。 “哈哈~可怜你上回在梅洛彼得堡费了不少精力，结果要找的禁区入口偏偏就在没去过的办公室和医护室，不过也还好…你还有我。” “是啊，有你这个合作伙伴，当真是我愚人众的一大幸事。” 喻水和阿蕾奇诺达成共识，碰杯~ 不过虽然合作上的事情非常愉快，但是消息本身就不是了，阿蕾奇诺本意也是要帮助枫丹度过危机，这个消息于她而言不算好事。 “胎海水浓度的指针在逐渐升高么…呼，预言在即啊，我想知道枫丹廷最高的权利枢纽如今都在干什么，水神芙宁娜女士…是否还是在整日吃喝玩乐啊。” “这个么…我觉得应该不是吧，阿蕾奇诺…你就相信相信水神大人吧，总归人家不会一点动作都没有。” 听见阿蕾奇诺编排起芙宁娜，知晓些许内情的喻水心中略慌，但也知道这消息不是能对外说的，只能暗戳戳暗示阿蕾奇诺相信水神。 然而这位行动力极强的愚人众执行官很显然不这么想…哈，鬼知道她心里面在谋划着什么。 第七十一章 水龙水龙，别哭了 阿蕾奇诺有心留喻水在北国银行住一晚上明日再走，然而喻水深知这样是行不通的，毕竟这段时间莱欧斯利日日都在梅洛彼得堡坐镇，但凡发现一点不对劲都有暴露的风险。 这在喻水和莱欧斯利好上之后更明显了…公爵大人现在清早起来第一件事不是去洗漱，反倒是不远万里迢迢跨越房间，来到喻水房间里面索求早安吻。 如果喻水不醒那就亲醒，真就像是一只缠人的大狼狗…喻水也没成想这公爵还有这种粘人的隐藏属性啊。 唉~当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总之，在喻水即将翻窗户离开的时候，林尼恰好敲门进来，意外的又和喻水打了个照面，不过没有对话，喻水就翻上房檐快速离开了。 “…大盗先生又来了啊，父亲大人。” “嗯~是啊，还带来了我们需要的重要消息，幸事…你们不需要潜入梅洛彼得堡去打探了。” “哎？那真不错啊，直接省了不少力气。” 林尼也开始感受到与喻水先生合作带来的好处了…他这次原本是要来跟「仆人」汇报，沫芒宫答应来愚人众的外交会面请求。 刚想说的时候，却听见阿蕾奇诺倏地嗤笑了一声。 “哈哈~都说良好的恋爱能够滋养一个人的身心，这话现在看来是有些道理的，咱们的大盗先生钓到男朋友之后，这精神状态真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是一种在为朋友感叹的语气，林尼向来只是听说二人关系好，到此刻也才有一种直观的感受，能让父亲大人在背后念叨的人… “也不枉费我帮他的那些忙，哦…林尼，你来见我，是沫芒宫的那件事情有了回应对么？” “没错，芙宁娜大人和审判官大人答应与您见面了。” “好啊…极好。” …… 阿蕾奇诺是在林尼离开之后，才发现喻水偷偷藏在茶杯下面的小纸条的，好奇的打开看看，第一眼就被这有明显长进的字迹惊讶到了。 这家伙说他最近一直在练字，看样子的认真的。 至于纸条上面的内容… 「阿蕾奇诺女士，位于白淞镇附近有一遗迹与预言有关，想必你会在意，但是不巧我曾进入遗迹内部，却不知晓出入口，那水底的路也仅我能走。 所以一切靠你们咯，顺便…白淞镇的情况不容乐观，水源内已经出现了轻微浓度的胎海水，所以如果有余力的话，帮娜维娅一把可好~？ ——你最最最亲爱的挚友喻水留。」 “呵，这小子…” 阿蕾奇诺无奈扶额。 至于被阿蕾奇诺念叨着的喻水，此时此刻正偷偷摸摸的位于枫丹廷的巡航船站点呢，位于那空闲出来无人问津的一层，这一层的站点本是打算连通到柔灯港的。 喻水安静地看着那站点标识牌上面已经刻上去的“喻水站”，用深呼吸平稳了下自己的心情。 算了…还来看这里干什么呢？升降台也停不了这一层，这几年来除了自己，也没人来过这儿… “哐当。” “？” 好家伙，刚说完就打脸了，一声钢铁哐当的声音传入喻水的耳朵，循着声音找去，才发现这一层站点里面冗杂的陈旧废物里面，还藏着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虽然这里破旧，好歹还能遮风防雨，枫丹廷的天气说变就变，这儿还算是个不错的长居地，但是每当见到类似的场面…喻水心里面还是会难过。 即便是再大的国度，这些生活困苦的人总也不会彻底消失，所有人都在如此努力地存活着…这样一颗颗像是星辰般闪耀的存在，怎能被一场无端高傲的预言与审判剥夺。 小孩子的手心里面可能攥着他今天打工得来不易的摩拉，喻水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身上带着的钱袋子留给这家伙了。 物质上的帮助怎么不算帮助…虽然他没办法彻底改变这个国度的情况就是了。 但是既然选在喻水站遮风挡雨，那也算是有缘。 喻水又离开了，无声无息，仿佛从没存在过…唯有那地面尚未干涸的一滴水。 这枫丹的天气确实怪癖，专挑喻水心情不好的时候下倾盆大雨，直接把正坐在房头上看星星的他淋了个浸湿，然后心情更不好了。 然后雨更大了。 “哎…就连这雨也偏要跟我作对么。” 喻水缓缓地抬起手掌，指尖微微溢散出碧蓝色的荧光，微弱的照亮着这黑暗的雨夜。 “水龙水龙，别哭了…再哭，枫丹就要淹了。” “啊~其实这句话完全没用嘛，就是起到个心理安慰吧。” “笑死，我在这里自言自语什么呢，真无趣…赶紧回去避雨吧。” 喻水直接溶解在了雨里，随着不断落下的雨滴游弋在天空，此时此刻他就像是鱼跃成飞鸟，得到了短暂自由翱翔的机会，向着海中，他新的归处而去。 他真希望梅洛彼得堡能永远成为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归处啊，嗯…说不定真的能呢，就算被审判，最后也是要到那里去的，没差别，哎嘿。 沫芒宫，窗边，黑暗的卧室当中，芙宁娜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窗边，惆怅的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她有点失眠了，因为最近，她破天荒的从芙卡洛斯那里得到了一点点消息，有关于这五百年来她的计划的消息。 其实也很少啦，芙卡洛斯只是透露，一个新的能够帮助到她们的变量出现了，那个人叫喻水，也是曾挟持芙宁娜的大盗。 但，他不是敌人，相反…还有可能成为她们，此生独一无二的朋友。 “朋友…？我…这样的我，真的还能奢求到朋友的存在么，呼，但是还是谢谢你，因为你的存在，让我短暂的松了口气，短暂的做回了自己。” 虽然目前就只有一支舞的时间… 真正说来，芙宁娜和真正的喻水就只见过一面罢了，就是在那维莱特办公室里面的那一面，芙宁娜还戏言要让他来欧庇克莱歌剧院当话剧演员。 现在看来她的眼光不错~喻水果然是演技大师。 “唉~这雨下的又这么大，是那维莱特那家伙又难过掉小珍珠了？不至于啊，哪怕是看了什么感人肺腑的故事也不至于下这么大雨…” 总不可能是这枫丹还有一条一哭就下暴雨的水龙吧，啊算了不管了，睡觉睡觉，今天她开心！ 第七十二章 斗技场演出 闲散平淡的日常终究在这个国度如今的时间之中是短暂的，四处奔波才是常态，这对于位于梅洛彼得堡的两位管理者亦是如此。 比如说，在大概两三天之后的某次下午时间，全力斗技场仍然如同往常一样举办着擂台赛，而喻水就站在台下看着莱欧斯利爆杀他的对手。 似乎是有人上报全力斗技场里面有人打黑拳，所以这位公爵大人今天亲自来打擂，解决事端…日常事务之一罢了。 然后，喻水就看见战胜了所有对手的莱欧斯利正面对上了那些被私自解除限制的警备机械… “唉~我就知道。”x2。 此时此刻台上台下的两个人的那句感叹都重合了。 …… “呼~轻轻松松，又是某个不怀好意试图投机倒把的家伙，为了从全力斗技场上获取利益，私自解除了警备机械的禁制。” “早猜到啦…但你打的还蛮尽兴的不是吗？” 莱欧斯利轻轻松松的收拾了所有的警备机械，得到了全场的喝彩声，和喻水一起看着看守们把犯人压了下去。 喻水给莱欧斯利递了瓶水，看着随着他仰头喝水时还沾染着汗液的锁骨那咕咚咕咚鼓动的模样…想啃。 “马马虎虎吧，和警备机械战斗的次数多了，这种程度的战斗也开始变得不太带劲了。” 莱欧斯利松了松自己的筋骨，总觉得自己才刚刚活动开，还能再打几场，虽然已经没有对手了。 周围位于全力斗技场上押注并且围观的观众们倒是尽兴了，时间差不多，他们都打算退场离开。 “公爵大人，介意与我比一场吗？咱们两个还没正经的切磋过呢。” 然后，嘈杂的环境当中那属于喻水的含笑轻声，让整个斗技场的观众们都停下了脚步噤声，包括站在对面的莱欧斯利。 “…哦？”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 今天的全力斗技擂主毫无疑问是公爵莱欧斯利，但是在赛后破格增添了一场表演赛，对决双方是公爵与他的助理喻水先生。 这对决，可比莱欧斯利对决警备机械要有看点多了，毕竟这可是情侣切磋啊，梅洛彼得堡里面的一部分人见过喻水出手，是曾经他和达达利亚打的那一场。 在白日里的押注中失利的犯人们纷纷开始了新一轮的下注。 “我压公爵大人！” “肯定是喻水先生赢啊，公爵大人肯定会让着他的吧！” “哎这可不一定，斗技场上无夫夫你懂不懂啊！” 总之到最后，两个人的押注数好像基本持平了，至于此时此刻正站在斗技场上的两位主角… “啊~第一次跟你一同站在斗技场上，挺新奇的。” “要是觉得不错，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切磋啊。” 既然规则是无限制，那喻水也不打算随随便便输给莱欧斯利…倏地想到了什么，他悄然弯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不如，谁赢了，今天晚上谁就在上？” “好主意啊，那我还真不能随便打打就了事了。” 一句话，让两个男人纷纷起了斗志，至于围观群众们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脸上碾过去了……嘎？是车轮印！ 这就是属于两个成年肉食男人那性张力拉满的恋爱生活吗？ …… 把这擂台当作表演的舞台，此时此刻正在舞台上切磋的二人自然就是两位主演，伴随着台下观众的喝彩声以及叫好声响。 毕竟是切磋，因而虽然无限制，但是喻水和莱欧斯利还是非常默契的没有使用元素力，双刀与拳套相接之时迸射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而且最后的结果几乎是没有悬念的……正面对决，喻水永远都差莱欧斯利一着，最后只落得个被公爵大人反剪手臂，当场压在了身下的结果。 这场拳拳到肉的切磋对决至此落下帷幕，观众们看到了一场难得一见的酣畅淋漓的战斗，而战斗中的二人只觉得尽兴。 “我宣布，表演赛的获胜者是，莱欧斯利公爵！！” “哇噢！！” 伴随着欢呼声，莱欧斯利缓缓俯身凑到了喻水的耳朵旁…他的嘴角红肿了一小块，是刚刚喻水偷袭的时候打的。 一点儿都没留手啊，毕竟是在争夺今晚的上下权。 “怎样？愿赌服输。” “呼…呼…果不其然，光比战斗是真的打不过你啊，不过…和我切磋，有让你感到满足吗，公爵？” “我已经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过了，哈哈。” 莱欧斯利松开了喻水，站起身朝着已经汗流浃背的对方伸出了手，拉他起来…刚刚战斗的时候巴不得让对方起不来，现在又变回那亲密的恋人状态咯。 疼惜的碰了碰喻水红肿的嘴角，顺便捏着他下巴，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喻水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的模样。 “心脏还受得住么，赶紧吃点药，回去之后再给你的嘴角上药。” “嘁…再心疼不也是你打的，走啦走啦，演出落幕！” 今天的全力斗技散场啦，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显然此时此刻的喻水和莱欧斯利二人都是欢喜的。 可能是因为夫夫之间的默契，切磋的时候都喜欢打嘴角，于是当天晚上就出现了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给对方嘴角上药的场面。 希格雯送药来的时候还很疑惑这场面的奇怪呢。 “希格雯，谢谢你帮我把东西送来，时间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莱欧斯利看到希格雯那质疑的眼神，反倒是一点儿心虚都没有，接过了她送来的药就开始委婉送客。 自觉当了个跑腿的希格雯倒是不在乎，就只是好奇为什么喻水先生在看到了自己送来的药之后眼神微变呢？ emm，能够治疗擦伤的润滑油，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东西吧，还是说…希格雯觉得自己好像学到了新的知识。 …… “莱欧斯利，你居然让希格雯送这东西来…你是不是蓄谋已久了啊？” 喻水嘴角微抽地看着莱欧斯利把玩着手里面的润滑油，标签上面写着的是治疗擦伤出血的作用，但是别以为他不知道莱欧斯利什么目的。 “哎~就算没有今天的切磋，我也早就想要这个来了，毕竟不管是你还是我总用得上，嘴角还疼么？” “这点小伤？我还觉得你出拳是不是轻了呢。” 毕竟曾经披着兜帽和你对峙的时候，你的拳头可比这次切磋要疼多了。 喻水嘴角的笑容不减，伸手夺过了莱欧斯利手里的东西。 “我自然说话算话，你赢了我，那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人了…” 自从知道了枫丹人都是胎海水构成的之后，能靠胎海水抑制心疾的喻水就完全不担心自己和莱欧斯利做着做着心疾发作暴毙了，在此基础上，他心中的心思更多了些。 张嘴咬住了润滑油的瓶身，在莱欧斯利探究的眼神当中，主动翻过沙发跨坐在了莱欧斯利的腿上… “所以，白日里的演出落幕后，晚间独属于我们两个的戏幕，要开演了？” “我自然会…好好担任我的角色，阿喻。” 第七十三章 双双离堡 “阿喻，我明日要离堡，去调查那个夏洛蒂所说的从璃月到来的盗宝团…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梅洛彼得堡的事务可能要交给你了。” “嗯？” 深更半夜，安宁的公爵卧室里面云雨初歇，二人相互依偎着靠在床头，莱欧斯利说了下他接下来的计划。 去找那些璃月来的盗宝团…听的喻水心里面咯噔一声。 “怎么突然要去调查那些盗宝团了，夏洛蒂的消息让你感兴趣了？” “没错啊，因为曾有璃月的来客给沫芒宫提供消息，得知大盗游鳞本是被璃月流放而来，可惜那场位于异国的审判已经久远，没有影像资料留存下来。” 莱欧斯利语气可惜，但是喻水心里面只觉得庆幸极了，他该庆幸八年前璃月的留影机技术还不太先进，压根留不下影像资料，而自己又把真名藏的很好么？ 璃月人只知游鳞不知喻水，目前为止璃月知晓他真正姓名的，也就只有那个与喻水关系密切的璃月盗宝团大姐大宝儿了。 当初喻水出身的盗宝团与宝儿的盗宝团是对家，彼此向来不合，宝儿也对那个盗宝团残忍的驯化方式感到不耻，因而在当初喻水覆灭盗宝团的一役当中，宝儿顺水推舟帮了不少忙。 不过这些年来他们没有联系，落魄时喻水也没想过找宝儿求助，也不知道这支来到枫丹的盗宝团里面有没有那个女人。 如果有的话…哈，最好管好自己的嘴，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好像是…我想起来我听说过他的消息了，敢情还是老乡啊，真巧。” “现有消息，璃月对大盗的审判在八年前进行，算算时间…那家伙今年保守估计，三十来岁了？” “……” 不巧，他今年刚25。 不过刚刚的交谈当中，莱欧斯利意识到喻水和大盗游鳞都来自璃月了，因而… 他想要问问喻水还知不知道更多的有关于大盗的消息。 其实早就该问的，但是一直找不到正经合适的时机，正好现在是个好时候。 “所以，阿喻还知道更多的有关于大盗的消息吗？” “让我想想…我记得璃月七星好像对外公布过那个大盗的往昔经历，哦…想起来了。” …… 其实，璃月七星公布出来的那些消息完全没有喻水说的这样仔细，毕竟当时也是璃月最狠辣的审讯专家夜兰对他严刑逼供，才问出来一点点有关于喻水的过往。 他只记得他当时被绑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面，被审讯的遍体鳞伤，几乎疼的快要死去…不过却完全没有曾经在盗宝团里面受过的伤令人绝望。 毕竟被审讯中的喻水清晰的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或许，喻水某种程度上还要感谢那位审讯专家夜兰小姐呢，在得知当时的他只有十七岁，甚至还没成年之后少有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还把已经昏厥过去的喻水送去了不卜庐让白术医师救治…那在不卜庐短短的几天，是喻水十七年间度过的最安宁最温暖的几天，白术大夫一视同仁的温柔，药童七七的呆头呆脑。 当然，还有药铺伙计的恐惧，他当时没想过逃走，因为舍不得那份短暂的温暖，但最后到底还是被驱逐出了璃月境内，成为提瓦特大陆上的一个孤魂野鬼。 本来想着活不下去了大不了就去死嘛…但是是什么支撑着他拖着残破的生命在外流浪了一年，也没有彻底放弃呢？ 好像是因为白大夫的一番话… 「唉…命苦的孩子，终究要用这种方式得到自由么？」 「我看出你的眼中已有死志，我无心改变你的想法，但我想让你知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对这个世界都是不可或缺的，不要自认为是这个世界的拖累……离开了璃月，去新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我不管你是什么大盗什么罪人，在这儿你就是我的病人，我自然不希望我的病人死去，你想想…好不容易逃出那人间炼狱，你还要再去地狱找他们么？」 现在想来…是因为恐惧和对自由的渴望吧。 “璃月对外公布的条文里面…居然写的这么具体吗？” 听着喻水某些细致到极点的讲述的莱欧斯利满脑困惑，然后就被喻水嗤笑着拍了下胸口。 “怎么可能啦，原本就是八年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牢，艺术加工了一番罢了…只有前面说的那些盗宝团的事情，还有他的年纪是真的，后面的就当做我按照当时情况的推断吧。” “哦~原来如此。” 莱欧斯利信了，把喻水的话当做了他的缜密推理…他现在还想不到从喻水口中说出来的，完全就是他记忆最为深刻的过去。 在对方完全不知晓的情况，喻水已经跟他事无巨细的讲述了自己的过去，毫无隐瞒。 啊哈…也算是，完成了之前与莱欧斯利之间的约定吧。 …… 第二天，莱欧斯利如其所说离开了梅洛彼得堡，喻水一觉醒来看不到他的人，还有点不习惯呢。 呼…果然，习惯是最能潜移默化改变一个人的东西，桌子上面留着莱欧斯利泡好的清茶，还是滚烫的。 估计走了没多久… 哎~忙点儿好啊，留自己一个人在梅洛彼得堡里自由自在，想钓几个凯子就钓几个凯子，多美妙的生活。 然后，喻水在办公室里面处理了不到一天的事务，就把这些公务全都丢给了刚好来办公室里面寻找公爵的朱里厄了。 听说是维恩歌莱号的建造需要什么零件不够用了，来找莱欧斯利批经费购买的…哎呀反正喻水也没仔细听。 他要去寻找自己璃月的老朋友们，跟他们简单说说话了。 不到一天，两个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双双离堡。 与此同时，白松镇，刺玫会，娜维娅也注意到了报纸上终于如愿以偿登上了头条的夏洛蒂的那条消息。 “从璃月远道而来的盗宝团…喻水哥也是璃月的，迈勒斯你说，他们会不会认识喻水哥啊？” 娜维娅思维转的还是快的，知道他们的出现可能会直接掀了喻水的兜帽，怎么可能会不关心。 “按理说会有这种可能，大小姐，您…您要做什么？” “虽然说明面上不和喻水哥来往了，但我可没说不能暗中帮忙，更何况只是些盗宝团罢了…我们去会会他们！” 因而，远道而来的璃月客人们在恍然未知之间，已然成为了在枫丹汇聚的一场新的风暴的风暴眼…而他们就像是群傻白甜，完全察觉不到风雨将至，还傻傻的畅想着在枫丹飞黄腾达的日子。 听说这里连垃圾桶里都能捡到面包… 第七十四章 伊黎耶的夜 喻水通过水源回到自己位于灰河暗处的基地的时候，枫丹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澄澈的天空中悬挂皎月。 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心脏的疼痛，吃了药…最近心疾的情况好像愈加严重，而且有的时候不是胎海水能够抑制的了。 是因为深渊力量的侵蚀实际上已经伤害了他的心脏，一部分心疾的来源已经与侵蚀无关了么…看样子得另准备些护心丸了。 喻水把自己的基地设计的还算巧妙，临近水源的一片区域是直接和海水连通的，上方用坚硬的玻璃罩阻挡，仰起头就能看到枫丹的海洋，以及海水中的游弋的原海异种们。 透过海面看到的天空和陆地就像是个不同的世界一样，这种时候喻水真的有一种自己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 基地的囚笼里面已经没了那个愤怒的被囚者，愚人众的士兵们也不常来了，地面上和物品上面都落了层灰。 趴在地上的喻水费力的翻了个身，看向了透过玻璃与海水蔓延进他眼底的皎洁月光…休息一会儿好了。 同一时刻的彼方，莱欧斯利正在沫芒宫里面接受那维莱特与芙宁娜二位的招待，同时也听说了愚人众的「仆人」即将会面水神的事情。 “「仆人」以外交的名义希望与水神见面…？可有说明来意。” “并未…但我猜测，她可能会在「公子」的事情上面做些文章，以此来对沫芒宫政治施压，「公子」在梅洛彼得堡的情况如何？” 听见那维莱特问起这个，莱欧斯利少见的无言了一下… “真是惭愧，「公子」早在几周之前就在梅洛彼得堡失踪了，我推测他应该是用自己的手段越狱，不知所踪。” “……” 「公子」达达利亚失踪了？ “什…什么？！达达利亚失踪了？！那怎么办啊，异国的执行官不清不楚的被判入狱，现在还失踪了，这…会很麻烦的吧！” 听见这个消息，那维莱特还没怎样，芙宁娜倒是先坐立不安起来了，估计是因为对那个「仆人」以及这样的外交场面有些害怕吧。 那维莱特无奈的看着来回在办公室里面踱步的芙宁娜，叹了口气。 “莫要惊慌芙宁娜女士，此次会面我会与你一同出席的。”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最高审判官果然可靠！” “…莱欧斯利，能有办法调查到「公子」的去处么？” “恐怕没办法，就像是某句话说的那样，身居高位的人总是无法全面直观的看到隐藏起的秘密，我也一样…犯人们有太多大大小小的秘密和苦衷是我无从知晓的了。” 莱欧斯利直白的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当然也不仅只有这个原因…他猜到达达利亚的失踪恐怕与某条小鱼有关系了，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向来关系密切。 既然很可能是喻水参与的事情，那莱欧斯利就更不想去当这个解开谜团的人，只是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他还是隐约的提醒了那维莱特别的方式。 “或许审判官先生也可以法眼通天，让你的手段或势力混入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之间？我自然也乐意走个方便。” “感谢提醒，我铭记在心。” 办公室里面的两位目送着莱欧斯利离开的背影，事后，芙宁娜才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公爵是让你想办法找线人混入梅洛彼得堡里面调查么？提醒的还挺明显的呢…你看上去好像有人选了？” “嗯，他们应该会帮这个忙，芙宁娜女士…天色晚了，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与「仆人」见面的事，一切有我。”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芙宁娜十分激动的拍了下那维莱特的肩膀，蹦蹦跳跳的走掉了…办公室里面仅剩下那维莱特一人，安静的看着此刻窗外的倾盆大雨。 最近的一段时间雨貌似更加频繁了，而且并不是因为气流原因自然落雨，这难道也是预言即将发生的预兆么？ 那维莱特不由得想起了刚刚在说起「公子」之前，莱欧斯利曾跟他说起的事情…梅洛彼得堡底部的闸门表盘开始转动了，恐怕不日就要发生变故，让那维莱特时刻准备着救援。 …… 莱欧斯利在沫芒宫之外会见了克洛琳德，在此之前，他曾经请求克洛琳德先简单的调查一番有关于那伙盗宝团的消息。 “逐影庭的美露莘们说在伊黎耶的林区曾见到过陌生的盗宝团，不过他们据点的具体方位就不知晓了。” “足够了克洛琳德，具体的据点我会调查，谢谢。” 莱欧斯利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不顾此刻黑夜浓厚，便想着要出发前往了…不成想，克洛琳德从背后叫住了他。 “深更半夜的，就不能明天再出发？至于这么着急么。” “自然着急，盗宝团的事情上了头条，那大盗自然也会看见，如果真的是与他有关的线索，他估计会选择在晚上行动…” 莱欧斯利站住脚步，简短的给克洛琳德分析了一下大盗游鳞的行动逻辑，有理有据。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杀人灭口，但那些盗宝团应该也不至于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所以速度快的话，说不定还能正面撞见那个家伙。” “嗯…有道理，我跟你一起去。” “哦？” 他毫不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沫芒宫门口的克洛琳德。 “一起去…再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弹孔？” “我觉得可以尝试，走吧。” 不久之前的那次预告行动里面，克洛琳德举枪第一次打中了那个隐匿在夜空中的大盗…他说不会被同一把枪打中两次，所以克洛琳德这次打算换一把。 黑夜，伊黎耶岛在月光的照耀下仍旧明亮，浅水之中生长着碧蓝的湖光铃兰，行走着一位孤零零的黑衣行者。 喻水有段时日没来过伊黎耶岛了，有点不认路…那群盗宝团既然是从柔灯港混进来的，那现在大概率隐匿在伊黎耶林区里。 高山林立魔物众多的此处，甚至还有龙蜥出没…虽然喻水觉得那些龙蜥还挺可爱的，正好再去看看他们。 也让他们帮自己找找那些躲起来的老朋友们… 最先到达伊黎耶岛的是喻水，紧随其后的便是坐着航船，秘密与位于伊黎耶岛的酒馆锈舵对接的娜维娅三人。 毕竟刺玫会的名声很大，锈舵的大家也都非常尊敬这位黄玫瑰，既然有所求助，自然不会拒绝。 “大家…我想让你们帮我找一些人，是一些最近才从柔灯港混入枫丹的盗宝团，谢谢了。” 第七十五章 大盗与龙蜥 大概是在两年前的某一次行动过后…喻水第一次在伊黎耶岛见到了生活在这里的水龙蜥，喻水还记得他那次的目标是枫丹廷某商人珍藏的魔晶宝石。 顺便还清剿了几个混入那个商会组织的瓦谢势力商人…最后华丽丽的被莱欧斯利打伤了，遍体鳞伤的流落到伊黎耶岛林区。 正巧赶上心疾发作，喻水身上又没有药，昏昏沉沉的昏死在了水中…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位于水中洞穴的陆地平台上了，而救下了他并围着他看的，是一群奇奇怪怪的美露莘。 还挺可爱的。 「你们救了我…？呵，还真是感谢，不过我觉得你们未来应该会后悔救下我这种人。」 「珀西芙…美露莘…」 「？」 大盗先生の满头问号。 后来，跟这些“美露莘”一起生活了几天来养伤之后，喻水才明白「珀西芙」是肯定，而「美露莘」是否定的意思，所以当时那小家伙的意思应该是… 「是我们救的你，但是不会后悔救下你。」 而且，这些小家伙也并不是美露莘…喻水曾目睹他们在对抗来袭的兽境猎犬之时化身为庞大威武的水龙蜥，他也是用从这些龙蜥处得到的线索推断出，最高审判官先生就是如今的水元素龙王的事情的。 喜欢吃汐藻，语言系统进化不完全，但是觉得喻水很亲近，所以愿意照顾他，按照珀西芙的话来说，就是「和那位来客有一样的感觉」「但是，一半珀西芙，一半邪恶」。 转眼间，上回与那些龙蜥见面也已经是两年前了，这次来到伊黎耶岛，喻水还特地在身上带了些汐藻给他们。 歌剧院就在身后远处，喻水翻过山丘，眺望着优兰尼亚湖的水域，以及顺流而下汇入大海的水流，那些老朋友们就在这附近游荡。 “芜湖~真是好久不见，本大盗回来见你们咯！” …… 龙蜥们的欢迎好像还是太热情了些，在喻水刚刚现身之时直接就激动的扑了过来，把他按倒在地然后疯狂的舔脸… 这个动作好像有点奇怪？像条大狗。 然后，才渐渐改变形态，变成了那娇小可爱的美露莘的模样。 “水…喻…喜欢，想…” “喜欢我，想我了？” “珀西芙。” 是肯定的意思。 喻水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岸边泥土，低头看向被他称为珀西芙的龙蜥美露莘和她身后跟着的同族们。 这次再回来，他好像明白了很多过去未曾细思的问题，比如说所谓“一半珀西芙，一半邪恶”，估计就是因为他身体中一半的源海之力和一半的深渊之力吧。 龙蜥们和深渊算是死对头不是么？虽然喻水觉得兽境猎犬好像也挺可爱的。 把准备好的汐藻交给了他们，满意带笑的看着他们的欢呼雀跃…喻水猜测，可能是因为那维莱特先生更喜欢美露莘，而对于自己的同族龙蜥较为冷漠，因而它们才变成美露莘的样子争宠。 望着低着头尽情吃着汐藻的珀西芙，喻水蹲下身去捏了捏她的脸蛋。 “？” “在我面前不需要变成美露莘，珀西芙本来的模样就已经很可爱了，咳咳…那个，我来找你们除了来叙旧，还是想让你们帮个忙。” “帮…忙？” 面前的美露莘在听到了喻水的话变回了珀西芙的模样，比喻水要高上一个头……但还是乖巧的低下头让喻水摸脑袋。 “没错，你们一直守护这片地方，应该知道这里多了些什么人吧，告诉我他们在哪…好么？” “…珀西芙。” …… “这样么…在湖中垂柳附近出现过陌生的盗宝团？” 娜维娅端坐在锈舵酒馆的椅子上，与酒馆的拉瑟兰聊的正欢，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有关于盗宝团的消息。 “是啊是啊，那陌生盗宝团里面还有两个人胆子大的来我们锈舵喝酒呢，我套了他们的话，说是要来投奔在咱们枫丹活跃的大盗游鳞！真是不好评价。” “？！” 无意间从拉瑟兰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娜维娅心中微微一跳，连忙追问。 “投奔游鳞？怎么说。” “哎呀，就是说他们这支盗宝团啊，在璃月混不下去了，大姐头仗着曾在璃月帮过游鳞的忙，所以过来投奔，常见的很。” 拉瑟兰似乎压根没把这当成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但还是引起了娜维娅的深思…他知道喻水不可能接纳这些来自故国的盗宝团的。 酒杯当中的枫达饮料表面荡漾起了些许波纹，犹如她此时此刻不平静的心情，良久，她起身打算离开。 迈勒斯正和锈舵里面的酒保们聊的正起劲儿呢，就看见那嫩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大小姐？” “我…我思绪有点乱，让我先理理…” 从璃月来的盗宝团是打算来到枫丹投奔游鳞的，但是并不能证明他们就知道大盗和喻水的关系，据她所知，莱欧斯利也已经开始调查了。 如果娜维娅和他撞上，又会完全解释不清楚… “迈勒斯，西尔弗，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参与这件事情，对喻水可能才是最大的帮助，她现在才从担忧的心情中想通，两位随从不疑有他，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只是…娜维娅的运气今天可能真的不是特别好。 因为刚刚走出锈舵酒馆，他们就迎面碰上了同样也是前来这里打探消息的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 “娜维娅小姐？真巧，你也在这儿啊。” “！” …… 宝儿的据点正位于伊黎耶岛湖中垂柳附近，那附近有些山洞，连通着地下的一些废弃机械工厂，从璃月来的盗宝团们没见过这些，哪怕是已经驻扎几天，仍旧好奇的很。 “我说你们，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等我们攀上游鳞那家伙的大腿，还有好日子在等着我们呢！” 宝儿站在工厂据点的平台上面，对着这几百号的弟兄们大喊，得到了极其热烈的响应…她似乎对曾经与喻水之间的交情很有信心。 殊不知，此时此刻喻水就躲在某个暗处，似笑非笑的望着这一幕呢。 “哦~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心思啊，凭借着一份八年前的人情，就来投奔我？” 事后到了后半夜，宝儿喝多了酒晃晃悠悠的回到给自己收拾的房间，刚一打开门，她就看见正对着门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坐姿狂放的男人，长腿翘起，身板笔直，没有用兜帽刻意隐藏面容。 手指轻轻搭在细腻的唇角… “宝儿姐？好久不见啊。” 第七十六章 无情之人 在看到喻水的一瞬间，宝儿姐整个人猛然一个激灵，原本就不太浓厚的酒意瞬间消散了，茫然了几秒钟之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她似乎认为自己和喻水还算是很好的朋友，熟稔的关上门，走到了那坐的狂傲的男人面前，眼神当中却带有些许谨慎。 “喻水…？！我没认错吧，真的是你？！” “当然没认错，就算过去了八年多，但是我的样子也没变多少，我从蒸汽鸟报上面看到了璃月盗宝团出没的消息，特地来看看有没有老朋友。” 清雅的声线徐徐讲述着自己的来意，喻水不动声色的用眼神打量着这个实际上有点紧张的女人…悄然扬起一抹坏笑。 慢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屋内的桌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宝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实际上这个人已经变了个天翻地覆，八年前的喻水在宝儿的印象当中，还是个孑然一身，弱小又倔强的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优雅得体，独挡一方的存在。 “是璃月的水…水中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竹香与茶味，非常独特啊，呼…行了，我就不多说寒暄的话了，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如今在枫丹混的很不错，如你所见…身份隐藏的也很严密，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变量，也就是你，宝儿姐。” 话音落下，宝儿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黑衣男人悄然转身望向自己，那如深海般碧蓝的眼眸中仿佛泛着寒光，让宝儿不由自主的感到脊背生寒。 一股名为恐惧的电流滋溜一下直冲天灵盖，后退了半步，目光灼灼的望着面前那高大的身影。 “什么…什么意思？” “啊？你说我什么意思，你是如今唯一一个我无法掌控的，知晓我真正身份的存在，所以…我可不想哪天好好睡着觉，然后就被逐影庭的人找上门，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 喻水的话说的直白的过了头，不像是暗戳戳的敲打，倒像是打算直接杀人灭口来保守秘密的样子，当这个想法出现在宝儿心里面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做出了逃跑的选择。 不过，房门的门把手已经被水珠包裹住了，整扇门也都被水覆盖，声音都传不出去… “不…不要，喻水！你别冲动，我…我可是曾经帮过你啊，你怎么可以…可以…” “宝儿，做咱们这一行的还讲究什么江湖情义么？或许有吧…但你知道我可不是那样有情的人，你似乎还打着要来投奔我的心思？怎样，现在后悔了么…” 把玩着手中短刀的喻水一步步的靠近，长靴踩在钢铁的地面上，传递出叮叮的一声声脆响，就好像是一种催命符，宝儿如今手上没有武器，也没有神之眼，注定是无法战胜这个男人的。 “别杀我…喻水，别…别杀我！” 当察觉到那个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悄然站定之时，宝儿心中已经满是恐惧，能屈能伸的她选择了最后的求饶。 原本她打算求饶无效的话就拼死一搏的，然而…接下来的一刻，她却听到了那个男人忍俊不禁的嗤笑声。 “…噗呲，哈哈哈~！宝儿姐，你看看你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八年不见…你觉得我的演技可有进步？” “？！” 喻水的语气当中已然没有了肃杀的阴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调皮孩子捉弄成功的窃喜，宝儿猛然转身，看到这微笑着的大男生用手指比成了手枪的模样抵住了她的额头。 “砰~” “…” …… “嘶…这是谁家的小孩啊，怎么大半夜的跑来这里哭哭啼啼的。” 十年前的某个夜晚，璃月归离集附近，带领着一支盗宝团的宝儿在他们营帐的门口捡到了一个虚弱可怜的小男生。 男生长得非常的水灵，碧蓝色的大眼睛纯净的好似一眼能够望得到底，只是身上那遍体鳞伤的血痕打破了这番美感。 他一见到自己的哭声招惹来了人，就直接拽住了她的裤脚再也不撒手了，就好像在求助…也好像碰瓷赖上了她一样。 总之…最终是宝儿嫌弃的把这小家伙给捡回去了。 这就是十年前喻水和宝儿的初见…那时候，十五岁的喻水演技就已经非常精湛了，他用自己的眼泪从宝儿那里换得了药物和食物，还有一个休息的地方。 原本宝儿还以为这家伙是哪家被家暴逃出来的小孩子，还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盗宝团的圈子里面才传来消息，隔壁盗宝团有个少年杀了监管他的几个人，跑丢了。 哦~真相大白，后面的事情都已然知晓，宝儿顺水推舟的帮着喻水把另一支盗宝团全歼了，至此璃月盗宝团她一家独大，但喻水却没有选择跟她站在一起，而是成为了活跃在璃月的一个独立的大盗。 说是盗宝团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理阴影，即便要以偷盗为生，他也不要再与盗宝团为伍。 宝儿没想到时隔许久，自己还是会被喻水的演技骗到，而且不得不说…他的演技精湛了许多了。 以真正的模样对待彼此，喻水对宝儿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特地用她从璃月带来的水和自己从梅洛彼得堡带出来的茶叶泡了茶。 望着阔别许久的对方，气氛祥和平静的铺毡对坐，宝儿尝了一口喻水泡的茶。 “噗！咳，咳咳！！喻水，你还是想谋杀我的吧？！这茶里确定没有毒？！” “怎么连你也是这个反应，真的有那么难喝吗。” “我好像尝出来了死域的味道…” 经典评价。 喻水尴尬的哑然失笑，不动声色的把那壶茶推到了一旁。 “行了，现在再来谈正事吧，宝儿姐…我自然相信你不会暴露我的身份，但是梅洛彼得堡的莱欧斯利公爵已经开始调查你们了，你知道该怎么应对。 咳…为什么来枫丹了？难不成你在璃月混不下去了么。” “唉…别提了，喻水…我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都是因为那些天杀的深渊狗杂种，在一个月之前，毫无预兆的袭击了我们盗宝团！” “…？” 喻水心中原本对宝儿不远万里来到枫丹投奔自己的原因有所猜测，但是她的回应还是让喻水感到意外。 居然和深渊扯上关系了？ 第七十七章 镜中影 “你确定…就是这面镜子的原因么？” 喻水手中拿着宝儿拿出来的镜子，再次确认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女人，她非常确定…因为深渊教团的怪物们一直都在尝试着抢夺这面镜子，也让原本千来号人的盗宝团只剩下一两百人 她放弃了很多，但是偏偏倔强的带走了这面镜子…怎么可以轻易地就让深渊的魔物们得逞？ 这是一面紫色的手持镜，大概一个巴掌那么大，镜面是黑色的照不出任何东西，至少喻水没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东西看上去还真的和深渊有点关系…yu 喻水把这面镜子踹到了怀里。 “既然这镜子很危险，那送给我你应该不介意吧？哈~它看上去还挺漂亮的，设计的很舒服。” “舒…舒服？这镜子明明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看他后面那个图腾，阴测测的…” “嗯？” 喻水闻言翻过去看了一眼…一个很可爱的图腾啊。 看上去就像是可爱的小狗脑袋。 “或许是因为我有一半的深渊血统，所以看这样的东西与你们不一样吧，总之这东西我收下了，至于你的所谓想来投靠我的想法…恕我没办法达成了。” 宝儿倒是不意外喻水听到了那些话，但是事到如今她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盗宝团到一个新的环境，总要与当地的地头蛇较量一番… “那就回去，回璃月去，反正这镜子现在已经在我这儿了，你们不会再有危险…路费要不要我借你们啊？” 喻水还真是短短的时间里面替他们把后路都给找好了，所以来送了个镜子之后就赶紧回璃月去吧，别来枫丹打扰他的美好生活。 “姐姐，你这可是一百来号人，我虽然有钱有势力，但是没精力…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只是在梅洛彼得堡朝九晚五的社畜一枚，大盗都快转型咯~” “啊这…朝九晚五？你？！你因为啥转性的啊…还真是难以置信。” 连宝儿都因为如今喻水的所作所为而震惊了…作为大盗和典狱长谈个恋爱真的很离谱么？ 总之这场短暂的重逢到此为止，喻水要走了…自己这回离开了大半个夜晚，临走的时候托付给朱里厄的那些一天收尾的工作不知道弄没弄完。 他的来去从始至终只有宝儿一人知晓，留下了什么，带走了什么，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宝儿深切的知晓与喻水有交情的不是自己的盗宝团，而是她个人。 至此，八年前的人情也还完了。 “呵…演戏的时候说自己是个无德无情之人，实际上啊…这世界上的盗宝团，恐怕没有比喻水更加重情义讲义气，盗亦有道的了。” 一切的祸端都是那面他们在璃月水边遗迹里面找到的镜子… …… 喻水非常幸运的，整次行动都没有跟莱欧斯利正面撞上，但是不代表莱欧斯利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和娜维娅的正面碰面只是彼此各怀心事的寒暄了几句。 然后娜维娅就面不改色的带着随从一步不回头的走了，就好像是在逃避。 事后从锈舵大副那里得到的消息，让莱欧斯利得知了娜维娅也在调查那盗宝团的事情。 她曾经也表现过对那大盗不正常的关切… “克洛琳德…你还是比我更熟悉娜维娅的，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知晓大盗游鳞的身份？” “她刚刚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有一瞬间的心虚，她在恐惧与你见面…依我看，她大概率是知晓些内情的，而且那大盗的真实身份，与你有关。” “哦？” 娜维娅知道内情不在预料之外，但是身份与莱欧斯利有关…他只能想到唯一的一个人，但是他是早就被莱欧斯利否认掉的存在。 坐在锈舵的椅子上，莱欧斯利晃了晃自己的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如果喻水是大盗游鳞…那真是太疯狂，也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了。 和宿敌的真实身份相恋，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种烂俗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怎么会在现实上演呢？ 所以他只有否认。 “可能是因为她知道我抓捕大盗抓捕的很紧吧，不过这也证明我们这回的调查方向很正确，拉瑟兰…还有别的情报能够提供么？” “当然有，不过…莱欧斯利公爵不打算买上几瓶好酒，回到梅洛彼得堡之后和丈夫共饮么~？” 拉瑟兰那意味深长的话让莱欧斯利忍俊不禁…和喻水的事儿都传到这儿来了？ …… 得到了和娜维娅一样的消息，盗宝团出没于湖中垂柳附近，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默契对视，披星戴月的向着那方向而去。 待到找到了那座可疑的废弃工厂，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应该就是那些盗宝团藏匿的地方了…有股奇怪的味道。” “…血腥味？” 莱欧斯利心中一惊，连忙冲了进去。 此时此刻，梅洛彼得堡，喻水仍然在研究那面与深渊有关的镜子，他总感觉这镜子有股熟悉的能量氛围，和兽境猎犬与雅各布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而且这镜面上的黑色东西…应该是些特殊的污垢，或者说封印吧？要拿什么给它擦一擦呢。 喻水研究了小半天都没研究明白，最后果断放弃，开始去外面办公室处理今天的账本了…当莱欧斯利精神状态不佳，几乎是失魂落魄的在傍晚回到梅洛彼得堡的时候。 喻水正坐在莱欧斯利的位置上趴着打盹…还是在感受到莱欧斯利温柔无声的抚摸的时候，他才悠悠转醒。 “唔…嗯？莱欧斯利，你回来了啊…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或许算是有进展吧，我可能再次目睹了一场，由游鳞引发的血腥惨剧。” “…？” 啊？ 啥？谁引起的什么血腥惨剧？莱欧斯利你说话说清楚点啊！ 许是察觉到了喻水茫然的眼神，莱欧斯利叹了口气，扬起一抹略微苦涩的笑容。 “都死了…那整个从璃月来此的盗宝团，从首领到最年幼的孩子，全都惨死在那个机械工厂里面。” “…什么？！” 喻水几乎是当即就站起来了，震惊和不知所措的情绪表露无遗，但是随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太大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问了下去。 “从…首领，到孩子，全都死了？谁杀的，有调查出来是谁杀的了么？” “我和克洛琳德，还有那维莱特一致认为，是游鳞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从而杀人灭口，因为尸体身上刀痕的样式，与游鳞常用的短刀类似。” “…” 不可能… 喻水明确的知道自己并不是杀害那些人的凶手，他两个身份所用的短刀样式其实也是不一样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以他的名义行屠杀之事。 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又有这么做的目的和动机？ 喻水想起来了自己从宝儿那里“抢”来的镜子… “深渊教团…” “什么？” “不…没什么，我今天刚读到了有关于深渊教团的书罢了，哈哈。” 苦笑… 第七十八章 污蔑与栽赃 “莱欧斯利，你发现那些人的尸体是什么时间？” “今天早晨，天空中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刻…按照克洛琳德的推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鱼肚白…那就是凌晨五六点钟的时候，不超过两个小时大概是凌晨三点钟左右，喻水今天凌晨回到梅洛彼得堡的时间也是凌晨三点多一些。 也就是说…大概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喻水刚走凶手就到了，如果他走得晚些怕不是会和那疑似深渊教团的凶手正面碰上？ 也有可能是刻意在自己离开之后再动手也说不准，总之不管怎样，他们把这件事情嫁祸在了游鳞的身上，营造出了一种游鳞为了隐藏身份不惜残害旧日故友，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表象。 莱欧斯利看上去很是疲倦了，和喻水简单的聊过两句之后便想要回房间休息，喻水自然不再打扰他…而且也没办法对这件事情表露出更多的关切。 毕竟现在他如今的这个身份与那些盗宝团该是完全无关的。 “需要我给你泡壶热茶么？” “不用了吧…你的茶水有种让人醍醐灌顶的功效，喝了之后就完全睡不着了。” 提及喻水泡的茶水，莱欧斯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捏了捏眉心有些烦躁的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随着一声关门的响声，把所有的声音隔绝左右。 …… 今早，当莱欧斯利抢先一步冲进那被盗宝团占据的废弃工厂当中时，浓烈的血腥气直接让他熬了一整夜积攒下的困倦彻底消散。 整个工厂面积不大，此时此刻却遍地都是堆积起来的人类残骸，死者无一不是被一把利刃割断脖颈，血流四溢。 这场面似乎在曾经的厄里那斯，那个被全歼的瓦谢残党据点里面也有过，克洛琳德紧随其后，看到这场面都呆滞了一瞬间。 “！这…这些…这刀痕，似乎有些熟悉。” “是他干的吧…他的刀比市面上的刀要更加锋利，刀尖上还有倒刺，就会造成这样的划痕。” 莱欧斯利暂时想不到除了游鳞之外的第二个人拥有这样的动机和能力，无声无息的灭杀掉一整个盗宝团。 毕竟他们信息不对等，莱欧斯利不知道这件事情与深渊有关系，也不知道那位大盗游鳞也与深渊有些私人关系。 不过比起这些更让他在意的，是他在一间房间里面发现的，一壶已经冷掉的茶水，茶叶倒是市面上很常见的，梅洛彼得堡经常订购的那种，水也平平无奇，真正让莱欧斯利在意的是那泡出来的茶水的味道。 光是闻上去，他都能察觉到一股子熟悉的好似死域的气息，这种烂到极致的泡茶水准，莱欧斯利还没遇到过第二个。 这房间里面很干净，没有血腥，没有杂乱，好像这里的人并没有受到残害一样，从房间里面放着的衣物里找到的鸦印可以得知，这间房住着的是盗宝团的首领。 此时此刻，莱欧斯利平静的独自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背靠房门…他知道喻水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 或许是在百无聊赖的看书或许是在咬牙切齿的练字，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认真的整理账本，他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喻水做每一件事情时那生动活跃的姿态。 包括他们肌肤之亲之时，喻水那种面红耳赤又欲罢不能的羞涩，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心里面就好像被一瓢冷水浇过一样，没办法在激起丝毫热忱。 他走到了房间里面挂着的那件，自三年前就在这里时刻惊醒他的，那套大盗游鳞曾身穿的衣物，无声的用卷尺量了量衣服的尺寸。 再回忆一下自己从身后抱住喻水纤细的腰肢之时的感觉…他穿上这衣服应该非常的合身吧？而且好像还会挺好看的。 刚刚在外面，莱欧斯利故意说璃月盗宝团的首领也惨遭杀害，喻水有明显的慌乱和无措，似乎是未曾预料？ “呼…希望我的怀疑只是我单方面的臆想，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所有的线索好像都有了合适的指向。” 曾几何时，莱欧斯利也非常的怀疑这位风趣优雅的绅士，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实让他解除了对喻水的怀疑，放心大胆的与他互诉衷肠互道情谊，但如今有了明确的，甚至无法辩解的指向之时… 怀疑重新诞生了。 莱欧斯利不会因为他是自己的枕边人，就放弃去怀疑任何一个可能的人，现实有的时候比小说还要戏剧性，不是么？ …… 喻水可能无法想到，自己再度被莱欧斯利怀疑是因为自己那独树一帜的泡茶技巧，如果他能够提早预知的话，肯定会在苦练字之余疯狂精进自己的泡茶技术的。 大概在莱欧斯利回到梅洛彼得堡的第二天，有关于那支从璃月前来的盗宝团被屠杀殆尽的消息已经登上了蒸汽鸟报的头条。 也算是轰动了整个枫丹廷吧，文章里面仔细的描述了那工厂之中的血腥惨状，对于凶手的推测直指大盗游鳞。 当空和派蒙买到了最新的报纸之时，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了。 「不…不会吧？！游鳞先生真的会这样滥杀无辜吗？」 「呵，像这样心理扭曲的反社会变态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曾经不也杀过那么多人？」 「那些人不是已经实锤是瓦谢的势力了吗」 「那又怎样？！相关书籍上面都写了，杀人的欲望一旦诞生就很难再消失了！他会不由自主的犯下一桩又一桩罪恶，哪怕目标是个孩子！唯一能阻止他的只有死亡！！」 「别骇人听闻了，说不定是有人陷害游鳞先生呢。」 「等到你被他杀的时候就不这么认为了！」 路人们讨论的非常热烈，空和派蒙默不作声的听着，良久，也愣愣的窃窃私语。 “旅…旅行者，那个两亿摩拉真的有这么丧心病狂吗？我感觉他好像不像是会滥杀无辜的人。” “你都被他弄晕两次了，还替他说话？” 空目光微妙的看着那因为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而面露惊恐的派蒙。 “哎？！派蒙才没有替他说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罢了。” 连派蒙都能察觉出这件事情的奇怪了啊… 空也有些若有所思，不过他视线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站在报摊面前，似乎在低头看着报纸的身影，很眼熟。 “…喻水？” “嗯？谁喊我…哦，是你们两个啊，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喻水闻声转过了头，看到了跟他打招呼的空和派蒙，灿烂的扬起一抹惊喜的笑容。 第七十九章 源海黑龙座 喻水觉得这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某种特殊的命运吧，怎么跟旅行者和派蒙的相遇绝大部分时刻都是在蒸汽鸟报的报摊？ 而且，新闻上的头条消息或多或少还都是和喻水有关的，这又不存在什么蓄谋已久的目的，所以就把它推托给神奇的运气吧。 “我们最近过得很不错呢，在冒险家协会接接委托，饿了就去吃顿大餐，枫丹近来也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参与的大事儿，惬意的很！” “那只是因为派蒙你不用干活儿吧。” 空满眼无奈的看着这个惬意的小家伙，它过得当然惬意了，毕竟大部分委托都是他完成的嘛。 “谁…谁说我没干活儿啦！我明明有好好完成我的向导工作啊！” “是是是，派蒙最辛苦了~” 好阴阳怪气的语调啊。 喻水安静地看着面前这对旅伴的吵吵闹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里面闪过了一丝羡慕吧。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拥有一个可以无话不谈无忧无虑，形影不离的朋友…我想这整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哎嘿，喻水你是羡慕了吗？可是你也有朋友吧，我们也是你的朋友…而且，喻水和莱欧斯利公爵不是无话不谈吗？” 派蒙还挺好奇喻水和莱欧斯利的日常相处模式的，但是很遗憾，对于派蒙的疑问喻水只能轻轻的摇摇头。 无话不谈？他？发什么白日梦呢，莱欧斯利虽说是男朋友，但是他们之间隐瞒起的一切可多了去了，阿蕾奇诺和娜维娅是朋友和亲人，但喻水也不是对他们毫无保留。 真正让他能够完全放下心去倾诉的，仔细想想，居然只有芙卡洛斯。 但芙卡洛斯也有很多秘密不会对喻水讲述，所以像是空和派蒙这样的关系，对喻水而言就是完全可看不可及了。 “呼~说点别的话题吧，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吗？” “欸？！对哦，喻水你在梅洛彼得堡当差，我听说那里不是没有假期吗？” “你又请假了？工资快没了吧。” 寡言少语的空少有的跟在派蒙后面吐槽了一句，这话还真是直击喻水心口啊~ 扣起工资来即便是他，莱欧斯利也毫不手软呢。 “不是请假，是因公办事…总而言之，早上的新闻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吧？这次事情的影响非常恶劣，已经有超过半数的枫丹居民联名上书请求加大对大盗游鳞的追缉力度了。 所以，身为游鳞的宿敌，我的上司就被请出梅洛彼得堡了，顺便还带上了我。” 这对于喻水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事，但是他还是用着轻松的语气笑呵呵的说出来了。 这消息算是内部的，但是面前的是旅行者和派蒙，透露一下应该没问题……果不其然，他们双双惊讶。 “超过…超过半数的枫丹居民？！那个两亿摩拉不是有很多爱看热闹的粉丝的吗？” “是啊，但你也说了只是爱看热闹，当游鳞的存在真实的威胁到了他们，他们绝对会是第一个举起石头自卫的存在，不多说了，要一起去沫芒宫看看吗？” “邀请我们去？真的可以吗…那就再好不过啦！” “…唉，好吧，听你的派蒙。” 貌似空和派蒙自从来到枫丹之后，也沾染上了这种爱看热闹的习惯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沫芒宫当中，一场针对于抓捕行动的谈话正在进行中。 莱欧斯利思量许久，还是对办公室里的几人说出了自己心中对于喻水的怀疑。 此时此刻聚集在审判官办公室里面的仅有四人，除了莱欧斯利自己，还有那维莱特、克洛琳德，以及芙宁娜。 莱欧斯利的怀疑让那维莱特很是惊讶。 “这从何说起？莱欧斯利…虽然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但喻水可是你的枕边人，如果这个怀疑最终无法证实，说不定…” “我既然已经到了可以说出的程度，自然…是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那维莱特，你喝过喻水泡的茶么？” “嗯？没有。” 那维莱特在分析莱欧斯利话中的内容，如此说来他是通过茶水判断出这个结论的。 他看到莱欧斯利似乎微微苦笑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两个密封的杯子，分别递到了那维莱特面前。 “喏，这是从案发现场收集到的茶水，以及不久之前我软磨硬泡让喻水为我泡的茶，你对水元素如此敏感，一定看得出什么吧？” 就在喻水离开沫芒宫出去逛街前不久，莱欧斯利特地让他为自己展现了一下那惊人的茶技，说是要整蛊那维莱特。 喻水自然欣然应允了。 水元素的力量自那维莱特手心涌出，包围住这两杯茶水，站在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克洛琳德和芙宁娜都瞪大了双眼。 其中最为慌乱的自然就是芙宁娜了…他知道喻水的身份，这是自她沉睡那晚醒后，晕晕乎乎之间另一个自己告诉自己的。 但也说了喻水不是敌人，他反倒会是她们最亲近的朋友，以至于整个枫丹新的希望。 如果他暴露了身份，被当作罪人审判… “啊哈~我也想试试看这两杯茶到底有什么花样，身为水的神明，没有人比我更懂水了…那维莱特，让我…哎呦！” 芙宁娜迈着“矫揉造作”的步伐走过去，却在距离差不多的时候直接一个职业假摔朝着那两杯水扑了过去，铁了心要把它们打翻！ 然后，她就被克洛琳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水神大人，注意安全。” “…我可谢谢你啊克洛琳德。” “职责所在。” 好一个职责所在。 至于此时此刻的那维莱特…似乎已经进入了冥想的时刻，他发觉自己来到了意识中一片无垠的空间，周围尽是五彩斑斓的胎海，以及飞旋在半空中的水滴。 在无法沉默的海水表面，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正蜷缩着坐在地面之上…那个身影有些熟悉，正是他们一直追捕着的那个大盗。 还是看不清他的样貌… “你…是谁？” 随着话音的落下，代表着那维莱特加深了自己的能量，蜷缩在地的身影倏地抬起了头，露出的碧蓝色双眸让他猛然失神…待到回过神来，那维莱特望见了一片星空。 一个命之座的星图轨迹，已经悄然在星空之中绘制…那好像是一个正在双手抱胸的赤裸人影，背后的双翼像极了水中鱼尾。 黑斑鱼座…？不…那维莱特皱着眉，挥手擦去了那被遮蔽住的几颗星星上的深渊之力。 再连贯起来…这分明是源海黑龙座！ “！” 貌似有股未知的力量在阻止者那维莱特窥视天机，这短暂擦去的一瞬行为让他看到了喻水真正的命运，却也因反噬在睁眼之后把所见之物忘记了大半。 只留下了心中心悸… “那维莱特？！你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啊，看到什么了？” 芙宁娜的关心声音传来，让那维莱特回神。 捏了捏眉心…注意到几人的询问眼神，她点了点头。 “这股水元素的感知极为特殊，这两杯茶定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莱欧斯利，你是否知晓…” “哐当。” 当那维莱特说出不存在第二个人的时候，莱欧斯利的双手就像是脱力了一般，连杯子都拿不住了，哐当的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碎片，就好像此刻莱欧斯利胸膛中疼痛的心。 那维莱特的询问被打断，克洛琳德和芙宁娜呼吸一窒，空气仿佛都在此时此刻被凝结成霜。 “果然…那维莱特，你确认么？真的不…不存在第二种可能了…？” “…莱欧斯利，接受现实。” 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是想要安慰…芙宁娜觉得此时此刻一言不发的莱欧斯利非常恐怖，他的平静之下，好像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如果那维莱特的判断无错，那么为什么喻水泡的茶会出现在那个机械工厂里面，还是在首领的房间当中？ 如果假设大盗的兜帽之下，就长着那样一双纯净的双眸，那么过往的所有疑点…比如说娜维娅的欲言又止以及过度关心，枪击事件过后与达达利亚流传出的流言，和卡雷斯先生关系密切并狙杀瓦谢的势力。 以及包括，在水中相吻之时，感觉到的极其熟悉的水元素能量。 当时在审讯室里面，杜吉耶用他已经被斩断手臂的胳膊指向自己…其实是指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喻水吧？ 但那场劫持的戏码是怎么回事…是找到了另外一个人扮演大盗，瞒天过海，只为消除莱欧斯利的怀疑么？呵…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办的很成功，可惜百密一疏。 那壶茶，出现的太突兀了。 莱欧斯利的脑海不由自主当中出现了，与喻水肌肤之亲之时他那遍布浑身的疤痕，自己也曾眷恋的一次次抚摸过他胸膛上的崎岖枪疮，当时的自己只觉得欲罢不能… 可能浓厚的情感确实会不知不觉的蒙蔽一个人的双眼吧，但是如今一切一切的猜测即便如此合理，也仅仅只是基于一壶茶水罢了。 莱欧斯利还不至于因为这壶茶的事情，彻底正面的去质疑自己捧在手心的情人，因为如果真的存在另一个相匹配的存在，他与喻水一定也是熟识的。 保不准是他哄骗了那个轻佻的小家伙为他泡茶，特地用这种方式再次捉弄自己并挑拨自己和喻水的信任，总之如今的莱欧斯利只有亲手摘下那个人的兜帽，才会真的相信他是谁。 良久…他的声音才再度出现。 “即便如此，如今所猜测的一切也无法当做事实，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去证明，要么…彻底洗清他的嫌疑，要么坐实他的身份。” 此时此刻，在场的其他三人哪怕是芙宁娜都看得出莱欧斯利心中的冗杂情绪，很难用某种词汇描述。 此时此刻，即便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已经即将发生，但是莱欧斯利还是出奇的冷静靠谱，哪怕线索已经把他深爱的男人和最痛恨的敌人联系到一起。 那维莱特觉得还是需要尽快脱离这个话题，点了点头，讲述起了他刚刚想出来的，针对大盗的诱捕方法。 在这时，刚好敲门的声音传入办公室。 打断了那维莱特的话。 “四位先生小姐，你们最帅气的喻水先生回来了哦，他还带来了两位同样帅气美丽的朋友…哎？门怎么锁了。” 喻水回来了…这让办公室里面的四个人心中略微一跳，赶忙整理好自己的状态。 特别是莱欧斯利…在事情未明确的情况，他不想让喻水知道自己怀疑他…他到底还是怕喻水伤心。 第八十章 心知肚明 空和派蒙跟着喻水一起来到了沫芒宫审判官的办公室，虽说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像这样见到几乎所有相关的人都齐聚一室，那还真是第一次。 “嗨！大家，我们也来帮忙了哦！” 最先开口打招呼的是派蒙，喻水走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与往常一样神色淡淡，他好像注意到莱欧斯利的目光正聚集在自己身上。 “？” 那眼神和往常的有些不同，让喻水不得不多留意了一下…发生什么了。 “是旅行者和派蒙啊…欢迎你们的到来，刚刚你们说是来帮忙的？” 那维莱特神色如常，就好像刚刚针对喻水的那番讨论完全不存在一样，招待起了新来的二位客人，克洛琳德不动声色的找到沙发坐了下来。 至于芙宁娜…她正在试图眼神示意喻水，然而喻水压根没看她，他现在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莱欧斯利一个人身上。 芙宁娜：……爱情使人目盲，这话说的真没错！ 空和派蒙正在和那维莱特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自己前来的前因后果，喻水走到了莱欧斯利的身边，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位公爵有些苍白的脸色。 “怎么了…我出去逛这一圈也不超过一个小时吧，还给我们又找来了两位完美的帮手，难不成仅仅一个小时，你就想我想的面色苍白？” “怎么会呢，我也不至于相思成这样，只是刚刚在和大家讨论有关于诱捕大盗的办法罢了。” 莱欧斯利神色如常，但在注视着自己身边的男人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不少的深意，喻水还是和往常一样，得体又自然，言语当中有时还会有些俏皮。 是自己深爱的模样…希望刚刚所有的猜测不是真的，是真的还有另一个莱欧斯利未知的存在。 「莱欧斯利，你真的认得出我么…认得出，我是谁么？」 他的脑海中无法自控的回忆起了曾在歌剧院地下房间发生的那场对峙，这句话从那之后一直回荡在莱欧斯利的记忆里。 游鳞在提示，提示真正的他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他一直在莱欧斯利的身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真是太恶趣味了… …… 喻水其实从刚刚进门的时候开始，就觉得氛围有点儿不太对，但是又抓不准那股不对劲的氛围从何而来。 直到派蒙疑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面响起。 “哎？为什么垃圾桶里有两个被摔坏的茶杯啊，看上去就是沫芒宫的茶杯…有人掀桌子了吗！” “！” 派蒙一无所知，因而毫无顾忌的问出了那两个茶杯的事情，惹得刚刚在办公室里面的四人四脸震惊。 也让喻水察觉出那股不对劲是从何而来了…办公室的空气里有股茶香，而且还是自己泡出来的那种茶的味道。 喻水总觉得自己泡出来的茶有股特别的香气，是别人的茶所没有的，但是莱欧斯利总说那是死域的味道。 所以… 喻水偷偷摸摸的怼了怼莱欧斯利的胳膊，说出来了他脑海里面的猜测。 “该不会…是你拿我泡的茶整蛊那维莱特成功了，结果他一怒之下掀了茶杯还骂了你吧？” “…？” 莱欧斯利真是搞不懂喻水这小脑袋瓜里面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但是这原因他自己都给找好了，莱欧斯利自然顺水推舟的应下。 “唉~不可多言啊，阿喻你就别提这事儿了。” “哦，懂…没想到严肃如审判官大人，居然也会被我的茶惹怒啊，我的心里…突然还蛮有成就感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成就感。 莱欧斯利轻轻地松了口气，那边派蒙也被空给拽走了，就两个碎掉的茶杯，不值得讨论。 也是这一瞬间的放松，让莱欧斯利没能看到喻水眼中悄然闪过的那缕晦暗。 …… “事情都谈妥了，那我就先走咯，宝儿姐…预祝你在璃月重归辉煌了，哦对了…” 那个特殊的夜晚，喻水与宝儿会面的尾声，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喻水特意关照到了那杯自己泡出来的茶。 直接把那里面的茶水都倒在了地上，看着他随着机械地板的缝隙流干净。 “嗯？这是做什么。” “排除掉一切可能指向我身份的因素，我暂且还不想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呢…哼哼，那么大个男朋友，我还想多亲几口，真的暴露了估计就要不死不休了。” 喻水明确的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是倒掉了那杯茶的，但是在派蒙喊破那两个破碎的杯子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了… 那隐匿在热炙茶香之下，已经冰冷的由璃月的水泡出来的茶香的气息，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判断出自己回来之前这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在那维莱特说完了自己的计划之后，喻水先一步回到他和莱欧斯利的休息室，心里面都觉得空落落的。 莱欧斯利说还有点私事要和那维莱特他们聊，喻水也没心情去打趣他们的悄悄话了，因为那悄悄话必然和自己有关系。 关上休息室的门…背靠木门，缓缓的滑坐在地上。 “噗呲…哎呀，到底还是被算计到了吗？明明还是有机会隐瞒一辈子的。” 休息室里面没开灯，喻水整个人都被包围在门边角落的阴影当中，声音平淡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好像已经回到了曾经那无依无靠，只能孤坐墙角自抱自取暖的样子，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悲伤，因为这是早就预料到的情况。 自己的身份被怀疑了，而且这回的怀疑力度，比上回还要强烈，还要证据确凿，这场剧中剧即将迎来终幕，剧目本身却要迎来高潮。 喻水不在乎身份与罪恶完全暴露，他只是在乎那逼迫他暴露的一方…揣在怀中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枚紫色镜子的镜柄，把它掏了出来。 镜面还是黑色的，就像是永远擦不干净的污垢，也像是他生命中永远洗不掉的罪恶，让他看不见自己的真正模样。 “深渊…有办法复制我泡茶的技术？还是说…一点点普通的茶，加上一些源海之力和深渊之力，就是我的气息呢。” 那壶茶是屠杀了那些盗宝团的人留下的，他们复刻了喻水的刀，喻水的茶，只是为了让他隐藏起的身份暴露人外，它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喻水目前为止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深渊咏者，好像就是雅各布吧，他会知道什么吗？ …… “叩叩叩。” 安静的办公室传来敲门声，也让喻水放空的思维回神。 “谁？” “是…是我，水神芙宁娜！” 芙宁娜…？她怎么来了。 喻水带着疑惑站起了身打开门，果然是芙宁娜站在门口，一见开了门便慌乱的从喻水的腋下钻了进来，还回身“砰”的一下关了门。 一套连招丝滑至极。 “芙宁娜女士，你…” “喻水！我…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的身份，是…是另一个我告诉我的，她也跟我说了…在你周围，我不需要隐瞒真相。” 芙宁娜似乎是刚刚平缓了一下呼吸，就开始说些喻水还没反应过来的话了。 “…所以呢，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敢独自来面对我？” “呃…” 芙宁娜貌似是回忆起了曾经被喻水挟持的事情，不过她现在不也是完好无损吗？ “总之…喻水，莱欧斯利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打算，但是…但是…” “就这事啊，我知道。” “你知道？！” 芙宁娜的茫然。 这迷茫的表情，让喻水不由得忍俊不禁。 这位水神女士还真是预料之内的单纯可爱啊。 第八十一章 对大盗的挑战书 那维莱特所提出的办法，不再是简单被动的等待大盗游鳞投下预告函，而是在各大报纸上面以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名义，刊登对他的挑战书。 当喻水还在办公室里面，听到那维莱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心里面确实是有过赞叹的，确实…往常警备队和逐影庭对自己的防备，都是建立在他已经发布出去的预告函基础之上。 从最开始，枫丹官方就已经站在了被动接受的位置，以至于永远无法抓捕到那准备充足的大盗，这回他们打算主动出击。 “以大盗游鳞过往的行事风格，很难不怀疑他在意的并不是盗窃本身，而是把盗窃当成一场场以自己为主角的舞台剧…他本人一定是个非常渴望被关注，非常自卑而没有安全感的人。” 那维莱特虽然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位大盗的情绪，但是凭借这五百年来对人类积攒下的了解，他还是给出了这样的猜测。 审判官的推测值得参考，而那时就在周围围观着的喻水亲身表示，那维莱特说的确实不错。 他是很没有安全感，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点自卑啦，因为觉得自己的存在和诞生于整个世界都是没有意义的，他就好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存在，是个意外诞生的私生子。 这不…在和莱欧斯利确认了关系之后，因为找到了些新的安全感，他没再发出过任何一张预告函。 现在这份短暂的安全感，终究要迎来他的结束了么。 …… “喂…喻水，你说话啊？刚刚在办公室里面那维莱特的判断，该不会真的是真的吧？啧…你明明看上去挺开朗挺优雅的啊。” 芙宁娜的声音让喻水的回忆结束，他习惯性的微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应。 “那…我们尊贵的水神大人，表面上看起来热爱审判，热爱法庭上的一切闹剧，欢脱又热烈，但是在天理视线的死角之中…确实如此文静，如此怯生？” “你…嘁，只不过是本神明演技高超罢了。” 用一句反问，让芙宁娜彻底理解了喻水的状态，只是他们两个，一个是为了整个国度，独自藏起了自己真实的模样和一个恪守百年的秘密，一个是在颠沛流离的浪潮以及戏剧性的命运中，遗忘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模样。 好在，那维莱特的话让他回忆起了那个最初弱小的自己，也会在白日里不得不犯下杀戮之后，夜里缩在无人冰冷的墙角无法自控的哭泣。 他说的对，喻水是自卑的。 整个房间里面就只有喻水和芙宁娜二人，因为他们彼此对彼此的特殊，与对方独处的时候，他们不需要任何的伪装，前所未有的轻松。 果然…喻水和芙宁娜就该是天生的朋友呢。 “呼…所以，你怎么办啊？真的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你…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是杀掉那些盗宝团的凶手吧？” “当然不会…那盗宝团的首领宝儿与我有恩，也是我的挚友，我…我还干不出来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但我已经大概知道凶手是哪些家伙了。” “那就好…本神明的眼光还真的不错，你或许不是什么客观意义上的好人，但是总不至于穷凶极恶。” 芙宁娜松下了自己的心，曾经在歌剧院里面的挟持虽然还历历在目，但也不至于恐惧了…这个时候，心中对于喻水这人的些许疼惜便感受到了。 明明…如果他有一个好的出身，一定会是这大陆上最好最好的那类人之一的，他能力很强，足以有权有势，他的内心深处也很善良。 一切罪恶的源头不过是一段黑暗的童年罢了，芙宁娜自觉已在世间度过五百余年，对于喻水来说也是长辈了。 她看到喻水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面镜子…光看到一眼，她就觉得那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 “宝儿给我的东西，说是在遗迹里面找到了这个之后，就被深渊魔物一路追杀，才不得已来枫丹找我求助。” 喻水本想把这东西给芙宁娜看看，让她试试能不能擦去镜面上的黑暗，然而这丫头一听完喻水的讲述，直接就摇着头退避三舍了。 他就只能无奈的收回手。 “这…这东西这么邪性吗？那岂不是…深渊会跟着这东西，找上你？” “已经找上我了。” 意有所指…如今的一切，不就是深渊的阴霾所覆盖之下的么。 大概二人独处的时间没超过半个小时，莱欧斯利就回到房间里面了，看到喻水正和芙宁娜两个人铺毡对坐，茶几上甚至还摆着新鲜的小蛋糕和热可可，整个人惊奇不已。 “哦呦？我怎么不知道，阿喻和芙宁娜大人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居然都开起了茶话会？” “公爵大人…我怎么感觉你语气酸溜溜的呢，喏…芙宁娜给的蛋糕，德波大饭店里一天就卖十六片呢，我特地给你讨了一片。” “哼~感恩水神的馈赠吧，看在吾友喻水的面子上。” 喻水和芙宁娜的状态让人完全看不出他们之前在讨论什么严肃的事情，就好像真的只是在喝茶闲聊。 这种状态反倒让莱欧斯利安心…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喻水没有心虚慌乱，如往常一样平和。 “好啊~我还没吃过这有名的蛋糕呢，这回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快来快来，刚刚芙宁娜给我讲了个她自己编的故事，引人入胜呢。” 喻水招手让莱欧斯利坐到了自己身边，不经意间却对芙宁娜轻轻wink了一下…他心里面莫名有种过瘾的感觉。 你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他们有私人小秘密，我和芙宁娜之间也有朋友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输谁。 就是这突如其来的“故事”是怎么回事啊？ 芙宁娜愣了一下，注意到对面的这对狗男男已经开始期待的望向自己了，眼神一转… “没错~我讲述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但我打算用演唱的方式讲出来，喻水…本神特别给予你为我伴奏的资格，就按照我们刚刚讨论过的那支曲子。” “？” 刚刚…讨论过曲子吗？ 好家伙…居然被芙宁娜反将一军。 喻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心里面已经在盘算着下回一定要再吓吓这位神明了… 总之那天傍晚，两个人一个即兴演唱一个即兴伴奏，却意外的配合默契，这视听盛宴甚至把在外的大家都给吸引来了 一曲完毕，一间小小的休息室门口挤满了人，克洛琳德、空和派蒙、沫芒宫职员与美露莘，甚至那维莱特也来凑热闹了。 莱欧斯利作为席位最近的观众，带头鼓起了掌。 “这首曲子…还真是不错呢。” …… 「若能让这欲水化为天空最纯净的泪滴」 「无法沉睡的夜，无法醒来的晨，陆地奔跑的犬怎能恋上水中游鱼」 「不论天地、四季、昼夜」 「不论地狱天堂，亦或暮色钟声与晨光一瞬」 「不愿分离」 第八十二章 双重计谋 那维莱特以审判官与沫芒宫的名义对大盗游鳞下发挑战书的新闻第二天白天就直接在枫丹廷各大报纸的新闻头条上面争相报道起来了。 近段时间热门的新闻，要么是与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有关，要么就是和那大盗有关系，在要不然就是莱欧斯利和喻水一对人气夫夫的恋爱日常。 这消息一下子三占二，几乎所有记者都争着抢着报道，当然最后还是被夏洛蒂给第一个写上了报纸，这个消息引来了绝大多数枫丹居民的叫好。 就像是曾经喻水分析过的一样，枫丹人喜欢看戏，喜欢热闹的审判，因而当大盗只是偷盗夫人们的珍宝之时，他们都喜闻乐见，而一旦大盗变成了杀人的恶盗，原本看乐子的支持者就会倒戈舆论的风向。 而且审判一个在枫丹活动六年未曾落网的大盗，未尝不是一场盛大精彩的审判戏幕啊？ 当那份报纸端到喻水面前的时候，他正坐在北国银行阿蕾奇诺房间的椅子上，一声不吭的看着新闻里面对他罪行的细致描述。 比如说什么“哪怕那半大的孩子痛哭流涕的求饶，都无法融化游鳞的冷血冷情，一刀划过孩子的脖颈，鲜血四溢”。 就好像她亲眼见到那一模一样，夏洛蒂啊…你的某些自编能力是不是有点过于强悍了？ “哦？这下子咱们的大盗先生算是再次站在风口浪尖了，你看上去心情不怎么样，这报纸有夸张成分？” “何止啊，简直都能当二创小文章看了，不过我心情可不差，不止如此…还感觉状态很不错呢。” 喻水笑眯眯的放下了手中报纸，看着杯子里面阿蕾奇诺请他的奶茶，却丧失了去品尝的心情。 这种表现一看阿蕾奇诺就懂了，这厮又在嘴硬。 “我虽不敢自诩多了解你，但也知道你远不是那么残忍的人，这消息多半是脏水吧。” “你又知道了？我当初在盗宝团杀过的同龄孩子可能比整个壁炉之家的孩子还多，别觉得我很善良…” 又在嘴硬。 阿蕾奇诺有些时候是真的很讨厌喻水的某些性格啊。 但对于这件事情，她的看法自然是不应战，这样的选择对喻水才是最有利的。 “需要帮忙么？我可以勉为其难再装一次你哦。” “算了吧，你不是还在准备和水神的会面么？听说他们把会面安排在了挑战日之后，记得帮我吓吓芙宁娜那家伙。” “私人恩怨？我懂了，罢了…你的事情你自己有数，我就不多管了，希望事件过后我还能看见你这么活灵活现的样子，不送。” 阿蕾奇诺看出来喻水想要离开了，便提前一步说出了送客的话。 一口气喝光了阿蕾奇诺招待他的奶茶，比往常的还要甜…她的心思有的时候也很好猜呢。 “谢了。” …… 在离开的路上，北国银行的走廊里面，愚人众的士兵们对喻水的出现视而不见，但是偏偏他被林尼和琳妮特两个人拦住了。 这位年轻的魔术师气喘吁吁，望向喻水的眼神中含着疑问。 “喂，喻水先生，最近流传甚广的那起盗宝团屠杀案其实不是你做出来的吧？” “何以见得？” “你…我也不算太了解你，但是你身上总有一种艺术家的优雅高洁气质，这样的人…不会有意对无辜者下手的。” 不太了解，但是却对这个结论非常有自信，他身后的琳妮特似乎也这么认为…这对兄妹，还蛮有意思的。 “…那又怎样，跟你有何关系？” “别…别这样说话嘛，我就是看不太惯无辜的人被泼了脏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 似乎对喻水的冷淡态度有点伤心，林尼尴尬的挠了下自己的脑袋，主动提出想要来帮忙。 结果，就感觉到了自己的额头被敲了一下。 “？” “不需要，我劝你也别跟我关系搞得太好，当心惹祸上身，你们愚人众的身份在枫丹本就很敏感了。” 喻水轻轻在林尼脑袋上敲了一下后，留下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还能听到从身后传来的他的声音。 “我是谁啊？在枫丹出道六年都未被逮捕归案的枫丹第一大盗，不管有什么样的挑战，于我而言…都不会是问题。” 脚步声伴随着自信的话语，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林尼无奈的转头望了一眼…早已经没了他的影子。 “行了，哥哥，人家担心我们的安全，不希望我们参与。” 身边的琳妮特神色淡淡，却一话说出了喻水心中的真实想法。 到了这种情况，还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他什么时候能担心担心自己。 …… 挑战书里面，那维莱特指定的挑战地点是枫丹科学院，为此克洛琳德还特地去找了枫丹科学院如今的负责人交涉，时间在三天之后。 三天后那一整天，都是挑战进行的时间。 这场针对于游鳞的抓捕计划喻水倒是没有被算在内，因为梅洛彼得堡还是需要一个管理者的，莱欧斯利去科学院附近和那维莱特他们一起准备了，喻水还得留在监狱里。 当然…可能也有喻水就是被怀疑者之一的原因。 往常的行动都是喻水主动发出预告函，因而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踩点准备，这回他被动了，无法提前做任何调查和准备。 也就代表着需要临场随机应变了。 绝对是他迄今为止，遭遇到的最大的挑战，但是喻水心中没有恐惧，反倒…难以遏制的激动。 行动前的第三天和第二天，喻水就好像和整件事情完全无关一样，每天要么在梅洛彼得堡里面整理账本处理事件，要么就是去全力斗技场押个注什么的，要么见见老朋友，轻松至极。 而且是打心底的轻松。 第二天的傍晚…嗯，莱欧斯利回来了。 …… 仿佛不论水上发生了什么样的风浪，水下的世界永远都按照他自己的规律一日日的运作，仿佛隔绝尘世的世外空间。 与沫芒宫的诸位在枫丹科学院如火如荼的进行计划的布设的时候，莱欧斯利一改往日健谈的模样，就好像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心情。 但这种状态在回到梅洛彼得堡这个熟悉的地方之后，烟消云散了，特别是…在回到办公室，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仍然万年不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伏案练字的时候。 “呼…” “哎？公爵大人你回来了啊…好久不见？你们的计划还顺利吗。” 听到了莱欧斯利的呼吸声，喻水第一时间抬起了头，碧蓝色的纯净瞳孔明亮如星，撂了笔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如既往地灿烂笑容。 “嗯…很顺利，阿喻…这几日，梅洛彼得堡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就像是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大的改变，特许食堂的菜变甜了点儿算事件…哎？！”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喻水的侃侃而谈还未结束，面前的男人突然用双手把他抱进了自己怀里，力道大的就好像要把喻水揉进他自己身体里似的。 在一时间的讶异过后，喻水轻声叹了口气，拍了拍莱欧斯利的脑袋。 “你看上去特别疲倦…吃饭了么，我去特许食堂借厨房，下厨给你做一顿吧。” “好，我在这儿等着。” 第八十三章 最后的晚餐 今天的特许食堂里面有从璃月运来的竹笋，正好让喻水做上一道文火慢炖腌笃鲜，另外搭配些小菜，装进饭盒里面拎回办公室。 路上还有人满脸笑意的跟喻水打招呼。 “喻水先生！今天你下厨做吃的啊？” “给公爵做的…不过食堂里面还剩了一锅，快点去的话可以吃到我做的菜。” 简单的一句话，让特许食堂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直接爆满，要知道现在喻水在梅洛彼得堡的影响力可是大明星级别的。 不过当回到莱欧斯利办公室的时候，喻水还以为自己即将迎来的会是一段愉快的晚餐时间呢，他万万没想到，看到莱欧斯利套上了那挂在他自己房间里面的大盗夜行衣，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嗯？！公爵大人，你这是…” “呦？阿喻回来了啊，来看看…我套上这件衣服还算合身么，我自己觉得有点挤。” 听见喻水的声音，莱欧斯利转身摘下了兜帽，不太自然的左右抻着自己的胳膊，满面不适。 喻水心道你穿当然觉得挤了，自己的身材尺码就小你一号。 “搞什么新奇把戏，突然把这件衣服穿上？我还以为你把它挂在那里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逮捕大盗呢。” “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突然想到…穿上他的衣服，是否就能稍微理解他的想法，就能成功抓住他了…不过，终究是我天真了。” 一个人的想法哪能是一件衣服就能感受到的。 莱欧斯利无奈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喻水的面前，眼神暧昧，脸颊微红。 “阿喻，你帮我脱掉这身衣服怎样？作为回报，我也帮你脱一件。” “…莱欧斯利，这真是赤裸裸的勾引啊。” 好在提前把那面镜子藏到房间里面了，不至于在被脱衣服的时候被发现，莱欧斯利想做的话那就做呗，晚饭也可以当作夜宵。 寂静的办公室空气之中也逐渐升起了一阵阵热温。 …… 喻水嘴里含着新的用来治疗心疾的药，不是抑制深渊之力的胎海水，而是直接治疗心脏的护心丸。 被莱欧斯利按倒在办公桌上，上身裸露于空气中，细细的感受着对方亲吻自己的胸口，舔舐自己的腹肌…最后，唇瓣在喻水腹部的一处枪疮上停顿了下来。 “阿喻，你还没跟我仔细说过，这些伤疤的来源呢。” “伤疤？来源…无非就那么几个，都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也没必要再提起了。” “……” 莱欧斯利沉默，用手指的抚摸判断了一下这处枪疮在喻水身上的位置，与克洛琳德所描述的她那次打中游鳞的伤口位置比对。 丝毫不差…让他的心再度沉了一瞬。 但…这无关此刻，即便未来就像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巡航船，此时此刻也要轰轰烈烈一番。 莱欧斯利起身吻上了喻水的唇。 “唔！呃…公爵，这回让我在上如何。” “依你。”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次的亲密恐怕是彻底撕破假象前的最后一次，他们都很想让这段回忆深刻又浓烈，以至于用光了自己的所有气力。 事到最后，莱欧斯利直接昏厥在了床上，喻水喘着粗气，筋疲力尽的躺在了他旁边，白色的发已被汗水浸湿，湿痕在浑身的线条间随着灯光辉闪。 “呃…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被手堵在喉间，鲜血自指缝溢出，落在喻水的眼底，他意识到这回真是过于疯狂了，心也跳的好快。 如果…如果直接死在温柔乡里面，虽然有点丢人，但好像也没那么不堪…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啊。 腌笃鲜早就已经在昨晚中场休息的时候当做夜宵吃掉了，今天的早餐… 给莱欧斯利做一份「美梦」吧。 让人眷恋的日子如同白驹过隙，不愿面对的现实却快马加鞭的赶来，挑战时间的前一夜，休息了一整天的莱欧斯利精力充沛的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送行的只有喻水和希格雯两位，那维莱特发出挑战书的消息暂时没传到梅洛彼得堡来，因而无人围观。 “哈~我出发了，在梅洛彼得堡期待我们此次行动的大捷。” “嗯…期待大捷，我会在梅洛彼得堡等你回来，公爵。” 喻水此时此刻心里面有点笑不出来，不过嘴角还要挂着温和的微笑，心里面却又在唾弃满口谎言的自己。 如果你真的大捷了，我可就不会在这儿等你回来了。 “好，一言为定…喻水，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没在这里迎接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快走吧你，再磨磨蹭蹭赶不上巡航船了。” 喻水最后是直接赶走了莱欧斯利，看着他登上了梅洛彼得堡到伊黎耶岛的这趟独家航线。 希格雯看到喻水在前面独自站了很久，久到她都想要出声提醒了，喻水才转过身来。 “呼~我们回去吧，希格雯护士长，先谢谢你之前给我的独家护心丸了，很持久哦~” “这个持久真的正常吗…我给你拿的是我们美露莘的护心丸，果然你用起来效果很好！” “呃…” 自己是美露莘这件事情原来已经被护士长发现了吗？ …… 如报道中所述的，行动地点在枫丹科学院，不是新的…就是天上飘着的那个，因为那里地势高，人迹罕至，场地空旷，非常有利于那维莱特的行动。 而不利于善于伪装与隐藏的大盗行动，他们拿出的目标是枫达的绝密配方…嗯，保密程度在整个枫丹高居榜首的东西。 几乎是挑战那日的凌晨，那维莱特、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就分别在天空中的三块反重力上准备就绪了。 空和派蒙倒是不知道被安排到了什么地方。 而作为水神，芙宁娜也在场，带领着数以百计的警备队员和警卫机关，不过她到底心里面还是偏向喻水的，所以偷偷摸摸的更改了警卫机关的程序，还提前把警卫巡逻的路线告诉了喻水。 最大内鬼竟是水神本人？！ 此时，新枫丹科学院里面此刻已经被前来看戏的枫丹居民挤满了。 看单纯热闹的乐子人，想要第一时间争夺头条的记者，以及…以及娜维娅。 她忧切的望着周围的一切，但她没有行动的计划…只有观望，能做的只有观望。 此刻竟只还是凌晨。 枫达公司的人趁此机会兜售枫达饮料，记者们抢先采访了围观群众，所有人都并不感到无聊，因为心中唯有激动。 直至，被山峦遮蔽住的天空投射出一抹翠金色的闪光，而那道身影就隐匿在这让人难以直视的破晓之中。 碧蓝的双眸仰望着因反重力，而悬浮于天空之中的那几块陆地… “挑战…？哈，不管即将到来的是喜是悲，我都只能欣然接受了吧。” 这无疑是一场盛大的演出，独属于他大盗游鳞的戏剧高潮！他…会好好享受这一切的。 第八十四章 预料之内的意外 靠着芙宁娜所提供的警卫巡逻的路线无声无息的躲过了所有地面上的警卫美露莘，看着他们仍旧严阵以待的模样，喻水只留下一个戏谑的眼神。 说起来水神大人还说她更改了警备机关的程序，如今就算是喻水直接出现在它们面前，警备机关都不会有反应了，为了测试芙宁娜话语的真伪，他还特地找到了一对没有警备队员的巡逻组打算试试。 从路边捡起来一颗幽光星星，躲在路边瞄准警备机械的脑袋，“咻”的丢了过去，啪叽一下粘在了机关的脑袋上面。 …它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自顾自的巡逻着，如果是往常的话，它早就该发出警报了。 “真看不出来…芙宁娜的小把戏还不少。” 也是，好说歹说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几百年了，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手段和经验都没有？那璃月无妄坡到现在还有个纯水精灵盘踞呢。 总之，从地面潜入天空中正方体水域中的过程无比顺利，这也是必然的，就算没有芙宁娜的消息，喻水也不会被困在这里，那也太丢脸了。 反重力水域之上的小片陆地上，分别是枫丹三人组在那上面守着，克洛琳德无需担忧，莱欧斯利…也可以通过一些手段避开，但唯一无从躲避的就只有那维莱特。 因为所谓的目标就在他的手中。 此时此刻，喻水已经通过断裂的道路尽头由水元素构成的特殊通道来到了反重力水方块的内部，一点一点的向上潜伏… …… 其实喻水曾在独处的时候思考过，自己为什么非去不可，如果不去应接这个挑战，说不定还能在隐瞒一段日子。 但是喻水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突破胸膛，与其一拖再拖一瞒再瞒到了自欺欺人的程度，不如潇洒盛大的结束。 只是自己会再次被怀疑，到底是深渊的势力所做出来的针对…自己的暴露于他们有什么好处么？ 喻水对此几乎一无所知，自然也无法主动出击，与其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猜，不如短暂的顺从它们的意愿。 至此，喻水已经彻底想通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就是为了暴露自己而来的…不论手段，当然不被抓住最好。 回忆之间，喻水已经跳出水立方，张开风之翼潜入了临近的另外一个区域…这是克洛琳德所在的位置，她现在就站在水面上的陆地上。 “嗯？” 多年战斗的经验让她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只是拔枪的速度到底是不如贴身的刀刃快，拔枪转身抬手，抵住的却只是一个水型幻影的额头。 从身后贴住脖子的冷意却已经让她彻骨发寒。 “克洛琳德女士，可别轻举妄动啊，我虽无心伤你，但刀剑无眼。” 克洛琳德能感觉的到身后传来的冷意，她知道此刻那人一定浑身湿透，声音似乎少见的没做任何伪装。 也因此，让她听着有点熟悉。 “是你么，那在枫丹行动了六年的盗贼，真的是…” “嘘，暂时不要说出你的怀疑，万一猜错了就尴尬了不是？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 声音的语气非常阴冷，在克洛琳德的印象当中，确实没有听过那个向来含笑的青年有过这样的语气。 差距这样巨大的两个人，如果不是有着十分确凿有力的证据，克洛琳德永远也不会把他们想到一起。 她…被挟持了，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 那维莱特和芙宁娜此时此刻正共同站在旧枫丹科学院的最顶一层的区域，相顾无言，不因其他，只因为那维莱特发现了芙宁娜对警备机关做的小动作。 他非常无奈。 “芙宁娜女士，我想…我可能需要你给出一个确切的理由，来表述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作恶多端的大盗。” “啊？这…这，谁帮忙了啊，就不能是这些机关的程序自己出了问题吗？可别赖我啊。” 芙宁娜表面上理直气壮的，但是眼底却流露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心虚，已经与她共事五百年的那维莱特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无从知晓其中缘由，却也判断出，这件事情可能另有隐情。 恐怕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那维莱特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之前在办公室里面，从那两杯茶水中读到的东西，他确信自己是忘记了什么的。 但是之后无论他怎么感受，都无法再找到那些信息，就像被命运刻意隐藏起来了一样。 他们两个的对峙还没有持续多久，被挟持的克洛琳德，和跟在他身后的大盗游鳞，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里。 让他们两个的对峙被迫中断。 “…游鳞，又见面了。” 那维莱特的眼神些许晦暗了些，水元素随着挥手的瞬间降临半空，却因为顾忌克洛琳德而未再逼近半步。 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是抓捕原来并确认他的身份，但是在旧科学院这里可能会无法达成目的，为此他们其实做了两手准备。 克洛琳德的被挟持并不在第一个计划之中，也让那维莱特没有了出手的机会，只能堪堪的放下了手。 “放开她，如果她在这里受到了什么伤害，你清楚你不会再有走出这里的任何机会。” “那可不一定，审判官大人，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力量，但我无心伤害任何人。” 抵住脖颈的刀变成了缠绕住克洛琳德四肢身体的水绳子，无法维持平衡的她跌倒在地。 从天而降的水流却在喻水力量的抵御下被抵消了，水元素迸散在天空，凝成一片薄雾，这动静也惊动了地面上的人。 那维莱特没想到喻水能够挡下自己的一击。 “！” “我只想来告诉你们一件事，不论信与不信，那些从璃月远道而来的客人的死与我无关，而有另一批深渊的势力已经降临枫丹，趁早作打算。” 相隔不过十几米，身穿黑衣兜帽的喻水与面色严肃的那维莱特隔空对峙，芙宁娜无声的后退了几步，远离这针锋相对的氛围。 这和喻水预料中的其实也不太一样，他原本想在莱欧斯利面前摘下自己的兜帽，给这持续短暂的温柔梦境，一个干净利落的终结，但是…莱欧斯利不在这里。 他哪去了？ “嗯？我记得，你们枫丹不是有加上水神，一共四个家伙在这里么，公爵先生哪里去了？” “莱欧斯利…对哦，莱欧斯利呢？！” 芙宁娜听见喻水提起了，这好像才意识到最重要的莱欧斯利不在场，按理说不应该的，他一定注意得到这里的动静。 心中疑惑的她跑到了陆地的边缘，望向莱欧斯利把守的方向…不成想，非但没见到人，反倒看到一股黑色的残余力量正在逐步消散。 黑色的残余力量…深渊之力… “不…不会吧？！喂，你们别对峙了，莱…莱欧斯利出事儿了！！” 第八十五章 深渊？不，是计中计 大抵是在两天前的时候，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喻水曾招待了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杜吉耶黑石头的供货商，曾与喻水见面的商人，雅各布。 那家伙是不请自来的，来到梅洛彼得堡会见喻水的唯一目的，即是撇清自己的嫌疑，表示璃月盗宝团的事情与他丝毫关系都没有。 他似乎很害怕喻水因为深渊的事情从而迁怒到自己，毕竟他对于大盗游鳞的行动能力心知肚明，一点儿也不想招惹他。 “所以，你该让我如何相信你，光靠你的一张嘴么。” 那时候是莱欧斯利回来那一天的下午，喻水翘着二郎腿坐在公爵的椅子上，凝视着坐在对面的雅各布。 虽说雅各布此行是为了自证清白，但是并不代表他的气势就低了一等。 “我虽然不与其余的深渊势力同流合污，但好歹也知道些他们的消息，喻水先生…那面镜子，你应该已经拿到了吧？” “镜子…那东西，有什么来头么。” “那与你真正的身份有关…我只能知晓某支深渊势力利用了你的故友，让那面镜子确保能够落到你的手中。 等到你有能力把那面镜子擦拭干净，你就能够从中找到，真正的本我了。” …喻水其实心中知道，雅各布说了些谎，比如说他说不和其他深渊势力合作，又从何而来那么细致的消息？ 但这点谎言无伤大雅，后面雅各布还跟他聊了些有关于水仙十字院的消息呢，包括那位名叫雷内的大师，和他们持续长达百年的计划。 还有什么…他最初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是因为沾染了深渊之力之后才逐渐转变为深罪浸礼者的。 甚至，雅各布临走的时候还满脸谜语人模样的，给喻水讲述了一段雷内所说的，几乎无人知晓的新预言。 「沾染世外之力的巨龙终将自谜境与甘露中复苏」 「五百年前的遗怨终在今时偿还」 「威胁世界的恶端，因他的诞生，望而止步」 …… 旧枫丹科学院，在芙宁娜惊慌失措的喊声降临过后，几乎是顷刻之间，她就感觉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自自己的身侧窜了过去，张开风之翼腾飞到了由莱欧斯利据守的空中陆地。 那维莱特两相权衡，先去帮助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解开了束缚…他们并没有去追逐喻水的行动。 也是这个行为，让转身看向他们的芙宁娜意识到了什么… “喂…你们，你们…” “芙宁娜女士，听我一言…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 芙宁娜刚想喊话去提醒喻水，她的嘴就被克洛琳德从身后捂住了。 “唔唔！！” “抱歉，职责所在。” 好一个职责所在！！ 芙宁娜反应过来了，她什么都知道了…这是那维莱特计划的一部分，隐瞒了她并利用了她… …… “地脉的枯枝…满地都是，这是深渊法师手里面会拿着的东西。” 喻水半跪在地上捡起来了一根地脉枯枝，凑近鼻尖嗅了嗅…是深渊气息无疑，这里还有不少冰元素的战斗痕迹。 莱欧斯利的…他遭遇袭击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喻水心里面顿时咯噔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便是难以自控的恐惧和慌乱，因为有宝儿姐他们的惨案在前，他不得不去怀疑深渊的势力能做出什么。 喻水得承认，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如果莱欧斯利因此遭遇什么性命上的威胁，那也是因为受了喻水的牵连。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深渊之力的气息还没有消散很多，时间不久…还能追上，呃嘶…” 试图起身的喻水因为心口的抽痛而带来的一阵无力从而差点踉跄着跌倒在地，随便从怀中掏出来一把药塞进嘴里。 感受着黑色气息离去的方向，喻水跃下半空，张开风之翼…清朗的白日之上出现了一道黑影还是蛮显眼的，汇聚在地面上新枫丹科学院的记者和围观群众第一时间看到了喻水的影子。 自然…也包括地面上的警备队员。 “目标出现！警戒！！” “射击！” 密集的子弹就像是逆飞的暴雨，无情的试图浇灌打湿那飞行于天空中的身影…天空中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逐渐汇聚，一场真正的暴雨也应声而下。 驱散了光芒，阻碍了视线，也隐匿了喻水的行踪。 娜维娅的目光一直在追着他走，她逆着激动的人群想要跑出去追赶他，但是… “别…别挤我，让我出去啊！！喻水…哥…！” 直到因为黑暗，她再寻不到喻水的身影。 记者夏洛蒂幸运的拍摄到了一张大盗的高清照片，那是从下至上的角度，大盗的兜帽刚好被风吹起的一瞬。 “好像可以看到脸啊…这是？！！” …… “噗呃！咳…” 三三两两的血滴落在枫丹岸边的浅水域中，转瞬便被浪花冲散，喻水瘫坐在岸边，无力的用手舀水擦了下嘴角流出的血。 左边的侧腰与右小腿，因为穿着黑衣从而无法察觉到鲜血的浸透，其实也不错…至少外表看着他分毫未伤。 那样的枪林弹雨下居然只被击中两枪，喻水觉得自己还是蛮厉害的嘛，而这种疼痛也已经熟悉得很了。 天空中降落的暴雨把他整个人淋了个湿透，挣扎着起身在附近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坐下用匕首割下了染血的衣服，暴露出了其下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伤口。 好在身上带着些密封的伤药和绷带，也不能让子弹就这样留在身体里。 “操他妈的…早知道，就带点麻药了，真他妈疼…” 把匕首的刀尖刺进伤口，一点点的把子弹挑出来，当听见子弹落地的声音，喻水已经有些脸色煞白，手法娴熟的给自己上了伤药缠了绷带，故技重施处理了手臂的伤口。 一回生二回熟，到他如今这个程度两颗子弹已经不太当事了，忽略掉被割开的衣服，他就还是巅峰状态。 刚刚在空中一路追赶着深渊气息来到这边，如今那些气息却被大雨冲散了不少，只能依稀辨别方向。 可恶突然下什么雨啊，水龙你别哭了，等我死的时候你再给我哭丧吧！ 强撑着状态，还算平静的走到了痕迹的尽头…好像是个很熟悉的地方，这不是…之前自己和莱欧斯利遇难，一同避难的那个废弃机械工厂的入口吗？ 还真是巧了，居然又是这里…深渊魔物，把莱欧斯利绑来这里了？ 喻水心中疑惑，刚刚走进工厂，身后的机械大门就突然“哐当”一声关上了，给他吓了一跳。 第八十六章 无声的观众们 “你们…你们竟敢利用神明！真是胆大包天！” 旧枫丹科学院，芙宁娜气不打一处来的望着面前的那维莱特和克洛琳德…克洛琳德已经准备离开去收网了。 奈何芙宁娜跑过去挡住了她的路。 “你们告诉我，我猜的没错吧，你们早就发现我在帮他，所以…所以即便是计划你们也是背着我偷偷制定的，你们…太卑鄙了！！” “水神大人…这是为了能够成功抓捕那作恶多端的大盗，至于欺瞒神明的罪责事后我们自会领罚。” 克洛琳德对着芙宁娜低了下头歉意的行礼，而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这回没给芙宁娜拦住他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就非要把事情办到这样的地步，就一直保持曾经的样子，不也挺好的么？” “芙宁娜女士，建立在欺骗之上的安稳与美好终究是虚假的，也是对那些受害者的不公，我作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自然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那维莱特虽不太知道为什么最初还在恐惧大盗的芙宁娜，在自己不知晓的时候成为了他的朋友，但是不论他的过去、身份，亦或者有任何苦衷，只要曾犯下罪孽，就必然要接受最为公正的审判。 “身为正义之神…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懂得这些道理。” “…是，你说的我都懂，我…我生气的只是你们不对我诚实罢了，没什么…” 那维莱特的话让芙宁娜暂且冷静下来了。 他说的没错，即便有再多苦衷，犯罪就是犯罪，那曾经无辜死在喻水手中的冤魂以及他手中的血腥与罪恶不会因为他的悲惨而消弭。 只是他觉得，这样对莱欧斯利和他是不是都过于残忍了些，还是说…这其实就是喻水最初选择和莱欧斯利产生联系的时候，就一直在等待的一刻呢。 还是和他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如果能多有些谈心的时间，芙宁娜觉得自己或许能彻底看清喻水的内心。 “走吧，那维莱特，一起去看看这场戏中戏的终幕，该是什么样子？” “嗯，正有此意。” …… 灰暗潮湿的地下机械工厂之中，随着高筒靴走在钢铁地板上的一步步从而传出的一深一浅的响声，应和着水管上水滴落入浅洼的叮咚，喻水行走在这片黑暗的空间。 他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心理状态，没有任何慌乱以及无措，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轻松？ 毕竟这里的一石一水都是如此熟悉，曾经与莱欧斯利共困此处的曾经好像还历历在目呢。 「公爵先生…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在我每一次行动，都追在我屁股后面的，都多少次了…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罪犯问一个执法者为什么追自己？年度最佳冷笑话非你莫属。」 「屁的执法者，你一个典狱长跑出来抓犯人，不就是狗下水抓鱼多管闲事吗？别否认了，你就是在好奇罢了，你跟我好奇你的生活一样好奇我的一切，什么痛恨什么正义，你就是想把我从里到外都扒个精光然后丢进你的梅洛彼得堡！」 那时候正在与莱欧斯利一起寻找生路的喻水走在他前面，遮着自己的半张脸语气轻松地就好像在和自己的老朋友对话。 那是他们之间曾经少有的心平气和。 莱欧斯利眉头轻挑，似乎是有些感兴趣，还想听听喻水对自己心理的分析。 「嗯哼？没想到你了解的还挺透彻，不过我是挺讨厌你的，好像违法与杀人在你眼中都是种家常便饭的事情，这种草菅人命的态度是我最厌恶的。」 「……我才没有这样。」 当时喻水还小声的反驳了一下，不过很不幸因为声音太小，莱欧斯利并没有听清。 喻水也弄清楚了莱欧斯利对自己的厌恶从何而来…说到底他心里面并没有什么过剩的正义感，他之所以咬紧自己不放，只是因为厌恶那种他表现出来的不在乎人命、把杀戮和犯罪当儿戏甚至一场演出的态度罢了。 除此之外也有一种想要把他全部挖清的执念…其实守狱犬早就已经得到了小鱼的全部了，就是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珍惜。 喻水在工厂的最底层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莱欧斯利，一路上他没怎么遭到所谓深渊和发条机关的攻击，平静的就像是一片墓地。 然而周围那藏匿着的深渊气息却不是简单的地脉枯枝所造就的现象，是真的来自于深渊的凝视…是幕后主使的登场，还是简单的观众？ 在看到莱欧斯利的身影之时，喻水不顾自己受伤的右腿，迈起步子朝他奔跑了过去，清脆的脚步声成为回荡在这里的唯一声音。 直到一道破空的锐利声音袭来，喻水反手甩出短刀，格挡住了从天而降的那道剑光，金属碰撞的声音冰冷又锋利。 两道水元素交缠又分离，喻水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身影，手里面拿着一把紫黑色的怪异的剑… 深渊的使者？ 不…他的身上没有丝毫让喻水感到熟悉的气息，反倒那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和眼熟的身影，让他联想到了某个目前仍未出现的人。 喻水心里面好像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怔愣了几秒钟…却又再度举起了自己的刀，就如同他们计划当中的那样，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还在竭尽全力的踏入这张诱捕的巨网，试图把莱欧斯利从危险中拯救出来。 反正…与自己的最终目的也不谋而合。 “不论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在周围隐藏着的又是什么存在，既然目标是我那便把所有的招数都冲着我来，胆敢动莱欧斯利一下…便要承受属于我永不熄灭的怒火，和复仇。” 喻水咬着自己的牙，从齿缝之中一字一字的吐出这句话语，他并不是说给面前的这家伙听的，而是说给…那些从他踏进这座工厂，就一直在无声观望着这场戏幕的，真正的幕后导演们。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满溢的愤怒，无声的观众们无声的退场，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 空不太理解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盗口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周围难道还隐藏着什么存在？ 但是他心中明白，既然对方已经站在了这里，那代表着…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这本就是建立在大盗游鳞即是喻水的基础上设计的计中计，在第一场计谋中创造一个莱欧斯利被深渊势力袭击掳走的“意外”，依靠着芙宁娜女士让游鳞得知这件事。 如果最终空没能等来大盗的到来，那么最起码能够证明游鳞并不在乎莱欧斯利的安危，而此时其实希格雯也接受到了命令，在梅洛彼得堡里时刻盯着喻水的动向。 如果等来了游鳞…那便会在这里，完成对他最后的围剿，所以这场秘密行动哪怕完成度最差，也能够证明喻水与大盗游鳞之间的关系。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客观角度上来说，最好的那一种。 第八十七章 重新认识一下吧 属于这位传奇般的人物，在枫丹行动六年未曾落网，甚至成功两次挟持水神的大盗游鳞的最终战斗，发生在鲜为人知的废弃机械工厂之中。 两方交战的身影影影绰绰，水与水的冲击让这偌大的地下空间好似下起了暴雨，空双手握剑站在地面，神色慌乱的警戒着周围。 他意识到这个大盗此次估计是动真格的了…自己甚至没有办法用视线捕捉到他的身影，只能看见黑色的影子在流窜。 “漩击！” 从手心迸发的水弹落在奔跑在墙壁上的游鳞的身后，他双腿用力跃起，伴随着两柄凝聚的水剑飞射，空翻身躲过…危机意识让他察觉到身后的杀气。 “砰！” 短刀自空的身后袭来，被他转身挥剑格挡住，无锋剑上瞬间汇聚起翠绿色的草元素。 “蔓延！” “就只会这种招数？” 黑色的身影腾空跳起躲过了草蔓，在灯光的照耀下，喻水长衣飘扬自半空中翻身平稳落地，行动带起的风扬起了他的兜帽。 那纯净碧蓝的双眸与空刹那的对视，让他猛的失了神。 “漩浪奔涌！” “呃啊！” 伴随着一声轻喝，空被喻水自身后虚影中吐出的潮流冲倒在地，身体四肢顿时一阵疼痛无力…就像是曾经几次被大盗游鳞击倒一样。 但…他看到了那双眼睛，也看到了那双眸最深处的无奈与忧悲。 “果然…是你…” 空的心中生出一阵了然般的轻松…随后彻底把自己的意识献给了虚无。 第几次了？喻水第几次把这位金发旅行者弄晕了…好像是第二次吧？ 喻水的手臂轻轻的生理性颤抖，因为疼痛… 刚刚战斗的时候没感觉到，现在一停下来，之前被打中的枪伤就开始揪心的疼，低头看了一眼，那两个血洞又已经开始汩汩冒血了。 “呼…还真是麻烦啊，所以我说还是最不喜欢枪伤，一旦受了血就汩汩流个不停，你也这么认为的吧，莱欧斯利？” 喻水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反倒是转过身去，看向了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恢复”意识，举枪对准了自己的莱欧斯利。 “是欺骗的计谋啊…你压根没有被深渊袭击，只是为了让我自投罗网所设下的计中计，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这招…真妙。” 也真无情。 但…喻水心里面其实也是在庆幸的，庆幸莱欧斯利没有和宝儿他们一样遭遇不测，庆幸这只是为了逮捕自己设下的陷阱。 叹了口气，摘下自己的兜帽，喻水清晰地看到了在这一瞬间莱欧斯利向来倔强的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颤抖，以及握紧强制的手臂，难以自控的瑟缩。 同往常一样，喻水歪着脑袋笑了笑。 “握枪的手可不能颤抖和迟疑啊，公爵大人，你比我更懂这个道理的。” “真的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情。” 哪些事情…是犯下种种罪案，沾染无数血腥的事情，还是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接近莱欧斯利并与他相恋，却在揭晓一切的时候仍在微笑面对的事情？ 想必…莱欧斯利现在的心里面一定充满了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被这个恶劣的大盗玩弄了吧？他会伤心么… …… “你们终于来了！！快进去帮忙啊，里面传来了好激烈的战斗声音！！” 一直在工厂入口等待着那维莱特他们的派蒙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她现在已经急的快转圈了… 派蒙领到的任务就只是在大盗游鳞进入工厂之后关门防止他跑掉罢了，但是这样的等待实在是坐立难安。 “战斗的声音…是旅行者和游鳞战斗的声响么…” “去帮忙。” 克洛琳德开了门之后，和那维莱特一前一后的赶进去了…最后，芙宁娜才姗姗来迟的到来。 派蒙注意到芙宁娜情绪的不对劲了。 “嗯？芙宁娜，你怎么心神不宁的啊。” “啊？怎么可能，是你这小家伙看错了，我可是众水众方的女王，怎么可能会心神不宁~？” 连一秒钟都没到，芙宁娜就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了，抱着胸姿态高傲…看这模样，派蒙瞬间就不担心了。 芙宁娜还是那个芙宁娜嘛~ 至于此时此刻，在机械工厂的最深处，喻水好像视莱欧斯利手中的手枪于无物，一步一步的朝着他靠近。 他还是…第一次用自己真正的模样，去面对这个被自己欺骗，也被自己深爱的人呢。 每走一步，莱欧斯利抵住扳机的手指就会缩紧一分，直到枪口抵住了他的胸膛，手中的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我是该叫你喻水，还是游鳞，还是什么别的名字…你真实的模样，究竟是什么？” “看你怎么认为了，喻水就是我的本名，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莱欧斯利…怎么看上去如此错愕，你不是…早就开始怀疑我了么。” 喻水说到这里，平静的瞳孔悄然泛起一阵涟漪…即便是情人的关系，也没法改变莱欧斯利渴望把大盗逮捕归案的执念，一个多月的爱情戏终究不敌三年的对手戏。 甚至利用情感，把自己骗来这里，这个没有一滴水的地方，哦…喻水也没资格指责莱欧斯利，因为这段感情本就建立在自己一次次的欺骗上。 “没错…我怀疑了你不止一次，但…直到你摘下兜帽的前一刻，我都还在期盼着看到的不是这张熟悉的脸。” 莱欧斯利深呼吸着平稳自己的情绪…他并没有多少意外，反而心中有种巨石落地的轻松感，一切的怀疑和猜测都在此时此刻落了实地，追逐了三年的罪犯大盗，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枕边人。 这世界的命运真像是一本烂俗小说。 但是，比起愤怒和悲怆，此刻占据莱欧斯利满心的却是疑惑，疑惑喻水这么做的动机，以及他能得到的利益。 “你为什么要用你真实的身份接近我，一次次的在情感上触动我的神经，让我无法自控的爱上你表现出的模样…你就只是为了玩弄我的心，和我的身体么？” “…没错啊公爵先生，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典狱长和大盗，守狱犬与黑斑鱼，咱们两个生来就是要对立的，但却因为我一点点的设计，我们曾成为彼此最亲密的爱人，耳语厮磨…相濡以沫。” 喻水几乎是每说出一段话，他的心就会更加疼痛一分，如果莱欧斯利此刻还冷静的话，一定分辨的出他在很明显的用表演的口吻说话。 但很可惜，他现在不冷静。 “哈哈~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我最终要偷窃的目标就是你胸膛中的真心吧，莱欧斯利…我成功了，从未失手的大盗又在自己的业绩中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这就是如今所作所为的缘由，你看着我为你如痴如醉，甘愿雌伏你身下，你的心里…觉得很爽快么，觉得我很可笑是么？” 从没有…喻水爱着他的那副模样，从未因他的被欺骗而感到可笑，他只是为自己感到不耻罢了。 自己还真是个恶劣的，善于玩弄感情的混蛋… 但是心里想的，和他嘴上说的可完全不一样，莱欧斯利看见喻水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恶劣又邪魅的微笑，唇齿轻启。 “当，然。” “？！” 请恨我吧…不要因为我这个烂人而感到悲伤了，用愤怒代替你的悲伤，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我已经用卑劣的欺骗短暂的得到了属于你的温暖，那如今的代价也都是我应得的了。 喻水平静的看着属于莱欧斯利的拳头一点点的逼近自己的脸颊，没有躲避的动作，随之而来的疼痛如预想中一样，不似打在脸上，更像是打在心里。 但恍惚之间，喻水好像也看到了莱欧斯利此刻通红的眼眶…他哭了么？ 第八十八章 势不两立 当那维莱特和克洛琳德刚刚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原本如胶似漆的爱人变成了彼此势不两立的敌人，莱欧斯利重重的一拳把喻水打倒在地，对准他的枪口却没有挪开。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去打扰这二人之间注定的这场对峙。 “你们不是分析过么？如我这般的大盗是个满口谎言自甘堕落，热衷于用一场场偷盗来证明自己存在的自卑者，但总是演出类似的戏码总是让人厌烦的…咳，咳咳。” 倒在地上的喻水感觉到自己的喉间溢上来一股子汹涌的血腥味，烧的他胸膛里面火辣辣的疼，用力的咳嗽了几声，一大口黑血从他的口中吐出。 但即便是嘴角挂血，喻水仍然微微扬着自己的嘴角，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模样。 “就在我试图寻找新的生活的时候，你从天而降…跟在我的身后一次次的追赶，把我视为你的宿敌，哈~我不禁开始好奇你的一切了，而结果令我很满意。” 微微仰头，他的视线撞进了那曾经对自己一贯温柔如水，如今却颤抖着一点点变冷的眼眸之中，莱欧斯利似乎在等待着喻水的下文。 也有可能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喻水心里面还是挺爽快的，看着这个一直跟自己作对的家伙被自己在感情上玩弄的团团转，但是在无意之间滑落脸颊的湿润是什么。 “看看…我们果然是天生绝配，不仅性格还是身体，这场戏中戏我享受得很尽兴，感谢公爵大人配合了~” “…呼，所以，你曾经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在我面前的表演，是你刻意表现出的专门诱捕我的陷阱…？你…真正的喜欢过我么。” 莱欧斯利闭了闭眼…心中的情绪一沉再沉，当此刻的对峙与过往的浓情蜜意同时出现在他的记忆中，理性上他应该彻底和这个烂人断个干净，但感性上又不由自主的一遍遍询问自己，曾经的温暖都是虚假的么。 还是说自己这是这人的一个玩物。 他听到了喻水微微颤抖着的回答。 “你觉得呢…当然是，从未。” “…” 一声枪响突兀的在这空间之中迸发，却并不出自莱欧斯利指向喻水的那把枪，克洛琳德敏锐的察觉到了莱欧斯利已经有了开枪的念头，眼疾手快的用子弹击飞了他手中的枪。 也算是…把喻水从莱欧斯利的手中救了下来。 当派蒙与芙宁娜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刚好就是这样的一幕。 “莱欧斯利！在未经审判的状态下私自杀害犯人也是违法！你应该不想再走一遍欧庇克莱歌剧院吧！” 芙宁娜的声音在这里掷地有声，仿佛也把莱欧斯利从他的那股愤怒与悲怆的冲动中拽了出去，他就像是一个淹没在海底的溺水者，突然得到了难得的空气一般剧烈的深呼吸了几口，往常向来明亮的狼眸此时此刻好像也黯淡无光。 他最后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喻水，唇齿轻启。 “你…真是个狠心的家伙。” “你说的对。” 所以啊…就在这里…把这段本不应该诞生的情感彻底斩断好了，虽然这场暴露原本并非喻水的本意。 曾几何时，喻水也曾想过能否有机会就这样永远隐瞒，永远抓着这份温暖不放，但是像他这样的恶人到底…不配得到拯救。 莱欧斯利，别因为我而难过了，不值当的，用仇恨来代替你的悲伤吧——往后那些更危险的事情，也不会牵连到你了。 到底是因为失血过多，喻水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阵眩晕的黑压落下，最终彻底闭上了双眼昏厥过去，也代表着这场对峙的结束。 “旅行者！” 派蒙在这个时候发现了晕倒在旁边的空，当即不管不顾的朝着他飞了过去，手足无措的又推又拽的也没给人弄醒。 那维莱特看见莱欧斯利动了，他转身走去弯腰捡起了刚刚被克洛琳德击飞的枪，已经坏掉了。 “哈…记得赔我一把。” 低沉压抑的声音就好像是孤狼无声的哭嚎，莱欧斯利揣着坏掉的枪，转身朝着出口走去…在那维莱特和克洛琳德的视线之下。 在与芙宁娜擦肩而过的时候，莱欧斯利顿了下脚步。 “水神大人说的没错，在审判前杀害犯人也是犯法…所以，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进行对他最为公正的审判吧，我拭目以待。” “…呵，当然，正义之神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审判庭上的犯人。” “那样最好。” 莱欧斯利独自离开了，那维莱特走到了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喻水身边，蹲下身查看了下他的情况。 还活着。 沉默良久，那维莱特轻轻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不太理解人类的喜怒悲欢爱恨情仇，目前发生的事情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造孽…” 克洛琳德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却也沉重的吐出了两字评价。 …… 娜维娅已经看到了最新一日蒸汽鸟报的头条消息，【大盗游鳞落网，真实身份不可置信，竟是他！】 那天在人群中她没能成功赶去现场，最后就只能失魂落魄的回到白淞镇，她第一时间还不知道喻水的情况。 直到第二天看到蒸汽鸟报的消息。 “到底…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啊。” 娜维娅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家中桌上鱼缸里养着的那一缸螃蟹苗…自然不是喻水留下来的那些，这些是新生出来的。 报纸上面刊登了记者夏洛蒂抓拍到的喻水样貌暴露的一瞬间，并在文章里面指出大盗游鳞隐藏的真实身份，以及他现在已经落网，正被关押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等待审判。 审判的时间就定在两天后。 大盗游鳞的真实身份是喻水这件事情，在整个枫丹廷可谓是炸开了锅，毕竟曾经“莱欧斯利x喻水”的夫夫关系可是人尽皆知的。 震惊之余又不免唏嘘，谁能想到典狱长一直致力于抓捕归案的罪犯就是他的身边人呢？而且还是莱欧斯利亲手大义灭亲把他抓捕的，这种戏剧性的展开让所有了解到的人很难不感到酣畅淋漓。 有不少人纷纷叫好，还有不少人在担忧莱欧斯利的状态，不过就像是早就预料到的一样，因为喻水的另一层身份，社会舆论上正在对刺玫会施压。 「哎，那个大盗游鳞…啊不是，大盗喻水好像还是刺玫会的人呢！」 「真的吗？！我也是刺玫会的人，我都不太了解。」 「是刺玫会如今的老板娜维娅的义兄！嘁，和这种罪犯有牵连，难保还会不会出别的事情…」 这些都是娜维娅在枫丹廷里面偶然间听到的讨论，只能说喻水是非常明智的，已经有几年没有以刺玫会少爷的身份公开行动，让此时此刻的撇清关系也更有了把握。 娜维娅不打算让喻水曾经的努力白费，但是…在看着这份报纸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无法控制的担忧。 喻水哥…现在情况怎样了？ 第八十九章 审判之前 娜维娅挂念着的那个人此时此刻，正被关押在位于欧庇克莱歌剧院的监禁室里面，由逐影庭的美露莘在门口看守。 喻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绑上了镣铐，昏暗的房间像极了儿时的盗宝团关自己禁闭的小黑屋…就只是这里没有什么令人作呕的尸体罢了。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开始也不知道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但是还是让他以空气中浓厚的律偿混能气息分辨出了这里是欧庇克莱歌剧院。 但最要命的是，喻水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好像并没有上药，包扎也只是草草了事，这个监禁室的卫生环境不是太好，让喻水腰腹和小腿上的枪口又疼又麻。 心脏也在微微钝痛…难受，这群家伙把自己抓来这里就不管了吗？哪怕是罪犯也有人权的吧…就连莱欧斯利都不管自己了么。 哦也是，自己昏迷前才把他的心摔成了渣渣，他会管自己才有鬼了…也好，断的干净些也省的节外生枝，自己还有一群深渊来的客人需要对付呢。 灰暗中，喻水挣扎着坐了起来，背靠冰冷的墙壁…他靠着微弱的光芒依稀分辨出自己正对着房门，不知道昏昏沉沉的等候了多久，开锁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随着门的打开，刺眼的光芒让喻水一时间无所适从的眯起了双眼，一个高个子的家伙正逆着光站在门口。 如果是莱欧斯利该多好… 不过幻想终究是幻想，站在门口的是克洛琳德，她的身后还跟着沫芒宫特聘的美露莘医师，光芒笼罩着这个落魄坐在地上的男人，克洛琳德眼神复杂。 喻水的嘴角红肿了一片，应该是之前莱欧斯利的一拳打出来的。 他伤的不重，但是不及时处理的话也足以致命。 “为他疗伤，别让他两天后连审判庭都站不上去。” 这话是对医师说的，不过喻水还是嗤笑了一下…在心中寻思了一遍适合的语气，开口回应。 “不至于，不过是两个血洞罢了…审判庭我绝对站的上去，克洛琳德…过去多长时间了？” “不久，一天。” 克洛琳德注意到美露莘意识似乎不敢靠近这个伤痕累累的人，便自己拿过了医护箱走了过去，蹲在喻水身前。 一声不吭的从箱子里面拿出伤药，为他治疗。 美露莘医师们忙不迭的离开了…这模样在喻水看来还挺喜感的。 “沫芒宫的医师，应该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吧…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是因为我算是她们的同类么。” “…？” 克洛琳德给喻水上药的手微顿了一下，药水滴下，疼的喻水“嘶”了一声。 “克洛琳德，你这也不够专业啊。” “什么叫你是他们的同类。” “…莱欧斯利没跟你们提过吗？我的存在很特殊，实际上并不是人类，倒更像是特殊的美…嘶啊！疼！” “闭嘴吧，我现在知道了。” 而后，克洛琳德便再不发一言了，喻水心中有想问的事情，却没想好怎么开口。 即便上药的对象是个穷凶极恶的犯人，这位决斗代理人仍然细心，也有可能是因为娜维娅的原因…克洛琳德和娜维娅关系现在不错，而喻水是她的哥哥。 “克洛琳德，你知道，娜维娅现在怎样么？” “娜维娅…她主动来到了沫芒宫，第一时间撇清了刺玫会和你的关系，明智的选择。” 克洛琳德如实回应了娜维娅的真实情况，本以为喻水会露出迷茫悲伤的神色，不成想…他反倒很欣慰？ “果然是个听话的好妹妹呢…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 “……” 这也在他的计划中。 克洛琳德并没有把一切挑明，有些事情也不适合挑明。 “你觉得我会被判处怎样的刑罚呢，哎…透露一下指证我的人是谁啊？总不会是旅行者吧。” “无可奉告，但毫无疑问，你终生都要在梅洛彼得堡度过了。” “也不错，去梅洛彼得堡…就跟回家一样啊。” 喻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给克洛琳德整不会了，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而且因为梅洛彼得堡区域特殊，喻水堪称出入自如。 她是真的拿这个恶劣的大盗完全没办法了，明明已经是这种处境，还有心思和她扯皮。 “克洛琳德，好姐姐~有没有吃的和水啊，我被关在这里好一段时间也没人管我，万一死在这里怎么办？” “算为民除害吧！哼~托你的福，现在整个沫芒宫忙里忙外的，简直连轴转了呀！” 回应喻水的不是克洛琳德，而是刚刚赶来这里的派蒙…喻水也看到他身边的旅行者空了，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他们，有点新奇。 “你的伤口发炎，有点低烧…药过后会有人送来，我走了。” 克洛琳德给他上好了药，就转身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空和派蒙二人。 “这是要连番审我么，嗨~以真实的面貌面对老朋友，还是要重新打声招呼的。 我是大盗喻水，赏金两亿摩拉的超级大盗哦。” “不用你说都知道了！派蒙真没想到，可恶的两亿摩拉居然真的就是你！平日里，你装的还挺好的嘛！” 派蒙许是想到了之前和喻水相处的种种，以及他在他们面前对大盗的吹嘘与控诉…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自导自演，拿他们当乐子。 一想到这些派蒙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想好好教训一番喻水的，但是看到这家伙现在这么凄惨的样子又不好下手了。 只能翘着脚骂上几句。 “谢谢派蒙女士夸奖，我也觉得我演的挺好，如果不是被算计，我到现在都不会暴露呢。” “你…你还真当夸奖了啊！不行，派蒙和他说话一定会被气死的，旅行者你来吧，我出去透透气。” 派蒙气鼓鼓的转身飞出去了…喻水和空一起目送着她。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心性，这么沉不住气。 至于空…喻水微笑着和他对视了很久，才听得他轻轻的一句“何苦呢？” 简简单单三个字，把喻水的笑容说没了。 “何苦…你没坐在我的位置上，自然理解不了我何苦，人永远也无法真正和另一个人感同身受，还是聊点别的话题吧旅行者。 你知道莱欧斯利现在怎么样了吗，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大发雷霆啊？”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那维莱特说从机械工厂走出去之后，就不见他的身影…估计是自己出去散心了吧。” “这样么…” 一声不吭就失踪了，还真是有他的作风呢，喻水双目失神的思索着，恍然间却感觉到什么东西掉进怀中…是自己的药瓶。 “心脏病人离不了药，飞檐走壁的事情以后少做，我…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个风趣优雅、高贵端庄的你只是表演出的形象，在梅洛彼得堡里好好改过自新吧。” “…嗯哼。” 轻佻上扬的语气，熟悉的微笑，让空回忆起了与这个家伙初见时的模样…不羁的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袍，自信优雅的语调和明亮的眸子。 他发觉这人实际上从未改变过，也大概知晓了娜维娅与他不合的原因。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这件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当时在机械工厂和喻水对峙战斗的时候，他也有一瞬间…感觉到了那黑色邪恶的气息。 联想喻水曾说过的那段莫名的话… 空好像知道了什么，但他把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 …… 沫芒宫的繁忙主要在控制舆论，准备审判证据以及寻找莱欧斯利上面。 从昨日莱欧斯利离开之后，整整一天不见人影，哪怕是梅洛彼得堡他也没回去过…怕不是真的被深渊教团袭击掳走了？ 这一天天的…还真是让那维莱特这个最高审判官头疼，更别说刚刚从克洛琳德那里得知，喻水实际上很有可能是个美露莘？ 一下子把他的某些世界观搞垮了…至于如果要问喻水故意说出这个消息的原因？就是想让那维莱特更头疼，别无原因，哎嘿。 “这都什么事啊…芙宁娜女士，你要去哪？” 沫芒宫，那维莱特烦恼之余，仍然叫住了试图偷溜出去的芙宁娜，被现场抓包的芙宁娜没有任何心虚，叉着腰理直气壮。 “嘿，我是你上司！我还没追究你之前骗我的事儿呢，现在你就开始管起我的去向了？！” “别误会…我无心干涉你的去向，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喻水如今是整个枫丹风口浪尖上的存在，你不计后果的与他接触，可能会导致民众对你公正性的怀疑。” “这…我只是为了收集审判证据！但…好吧，你说得对，我是不能随随便便跟他见面，但…好歹告诉我他的状况，有无性命之忧啊？” 那维莱特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好像能理解一点喻水和芙宁娜关系好的原因了…喻水这个人是有些特殊在身上的。 因而，他轻轻摇了摇头。 “安心，他毫无性命之忧。” “那…那也算好事吧。” 芙宁娜轻轻叹气。 喻水啊喻水，这回真就全看你造化了啊，本神帮不了你了。 …… 失踪整整一天的莱欧斯利，此时此刻正在白淞镇附近的墓地里面漫无目的的枯坐着，这里是他和喻水，真正意义上的初见之地。 第九十章 回望 莱欧斯利悄无声息的坐在白淞镇墓园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天空中下着倾盆暴雨，如同星辰在哭泣…这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从莱欧斯利离开机械工厂，无声无息来到了墓园开始。 雨水并不很冷，也有可能是被浇的湿透了，因而也完全不觉得冷了，反倒从心里面感觉一股滚烫，莱欧斯利的脑海里面正在回忆着曾经和那个人在一起时的每个细节。 其实早就应该猜到的，但他还是被那份感情蒙蔽了双眼，但平心而论…这段日子里和喻水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蛮幸福的，留下的也都是美好的回忆。 他想起来之前喻水曾经名为分析猜测，实为吐露心声的那些话语…已经基本上猜测出了他过往的行动逻辑了。 为刺玫会办事，清扫瓦谢势力渗入各行各业的隐患，保护娜维娅…但是在机械工厂里面对峙时说出的那些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莱欧斯利觉得自己好像从没真正认识过那个人，连他真正的模样都分辨不出来…但现在想来，在伊黎耶岛之行前喻水所说的“猜测”，应该就是他真正的过去了。 “呼…嗯？” 莱欧斯利无声叹息，却悄然感觉到自天空中降临的暴雨消失了，抬起头才看见是一把黄色的伞举在了莱欧斯利头顶。 “…娜维娅？” “就算再怎么样也别让自己在暴雨里淋雨，公爵先生…去白淞镇坐坐么。” 娜维娅面色沉静的站在莱欧斯利背后，她的眼中对这个人的情绪非常复杂…是喻水哥最势不两立的敌人，也是他最深爱的情人。 最后，莱欧斯利还是选择跟着娜维娅一起去白淞镇坐坐，刚刚走进镇子里面，就能感觉到此时白淞镇中微妙的气氛。 以及已经逐渐搬离低洼空间的居民。 “还记得么，喻水哥说过的，让我告诉大家远离水源…我照办了，他的话总是有道理，让我省着动脑筋只需要照做就好…向来这样。” “所以你主动去沫芒宫代表刺玫会，与那家伙撇清关系也是如此？” “你原来已经知道了么…也是，这事儿闹的也不小。” 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是让他们身心俱疲…但却是无法避免的。 这大雨让白淞镇的水位上涨了些…也不知道水龙是遭遇了多大的悲怆，哭这么久。 回到刺玫会总部，还是那个地方，娜维娅给莱欧斯利泡了壶热茶，让他去喻水的房间里面随便找件衣服换上，他们这里没有别的可供莱欧斯利更换的衣服了。 再度走进喻水在刺玫会的房间，莱欧斯利还能记得那天晚上自己与他在这里相拥而眠了一晚，轻车熟路的打开衣柜，找了一套黑色的衣服。 尺码还是小了一点，无伤大雅。 …莱欧斯利原本以为在一切放上台面之后，自己会很痛恨喻水的，但是事实证明他已经无法彻底把他视为敌人了。 悲伤转化为愤怒，进而与深爱融合变为了纠结和更大的痛苦，让他沉默着走出房间，看着故作轻松的娜维娅从厨房里端出了马卡龙。 “来尝尝吧，我做的马卡龙…绝对是一绝。” “你的茶泡的就已经跟他是天差地别了…你其实，早就知道他的秘密了，对吧？” “…对，所以公爵先生要给我安上个知情不报的包庇罪么，我供认不讳。” “没必要，我又不是审判官，安罪名的事情总也轮不到我去办，我只是想听你说说…他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莱欧斯利现在已经能够平静的回忆一天前那场对峙了，一句句细细的分析喻水曾残忍说出的话…他需要仔细的分辨一下它们是真是假。 这很重要。 “怎么…现在问我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已经是众矢之的的阶下囚了，大盗的戏幕已经落幕，虽然我也觉得他该被关进梅洛彼得堡就是了。” “当然有意义，这算是审判前的取证环节，今天就算我不问，明日也会有沫芒宫的人来传话的，还不如先让我得到第一手消息。” 莱欧斯利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试图让娜维娅看清现状… 但其实要细说喻水是个什么样的人，娜维娅也不太能概述的出来。 …… 「卡雷斯先生，这位就是你的女儿娜维娅吗？还真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啊。」 七年前，在娜维娅还只是个半大不大的小姑娘的时候，喻水走进了她的生活…以一个初见就让人印象深刻的形象。 当时喻水的面容上还残留着少年人的稚嫩，也才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一头清爽的白发和精致的眉眼，算是小孩子眼里最耀眼的那种大哥哥。 然后…他就拽了下娜维娅的头发。 「呀！呜呜，不要拽我的头发！」 「生气的样子也蛮可爱的啊。」 「哈哈…好了喻水，你就别欺负娜维娅了，当心给她留下个不好的第一印象，娜维娅…这位是你喻水哥哥，以后他也是父亲的孩子了，也是你的义兄，要和他好好相处哦！」 卡雷斯的声音在如今娜维娅的记忆里仍然历历在目，但当时的她还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多了个哥哥。 直到喻水神秘兮兮的凑近她胡说八道… 「其实啊，是因为卡雷斯先生觉得你一个人太孤独了，所以就特地怀孕给你生了个哥哥哦！」 「啊？你当我傻啊！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更别说…怎么可能生哥哥啊！」 「欸？！居然骗不到你，娜维娅看样子精明的很嘛。」 但当时娜维娅只觉得这个哥哥蠢蠢的，还流里流气的，一点也不喜欢他…不过小孩子的喜恶总是日新月异的。 “噗呲…我到现在都记得小的时候偶尔跟父亲闹脾气不吃饭，晚上却又饿得睡不着，喻水哥就会偷偷摸摸的开火给我做吃的，都是璃月菜…我很少吃到那么新奇的东西，就都记在心里了。” 米窝窝，水煮鱼，摩拉肉，四方太平…喻水好像什么都会做，那时候娜维娅每次都说以后谁能成为她的嫂子，绝对是有口福了。 莱欧斯利看到娜维娅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善解人意的默不作声，听着她娓娓道来的讲述… 同时心里面也兀自分析着喻水真实的模样，究竟是诡计多端的阴狠，还是外冷内热的内敛，亦或者…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些模样。 平时看不出来，但是娜维娅居然记得大大小小的那最开始的四年间和喻水发生的所有事，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喻水瞒着父亲带她出去玩，去了厄里那斯的悬崖边，然后抱着她一起用风之翼飞下去。 吓得她记恨了喻水整整一天。 还有…父亲去世后最初的那段时间，娜维娅浑浑噩噩的时候，都是喻水带着她熬过来的。 「娜维娅，尽情哭吧…哭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却能让你发泄情绪，但哭完了之后还是要面对明天啊。 别担心，还有我在。」 但在那之后，娜维娅觉得自己和喻水哥就渐行渐远了，时至今日。 “娜维娅…我不知道有件事情，应不应当告诉你。” 听见娜维娅提起了三年前卡雷斯的那件事情，莱欧斯利想起来了在他来到墓园之前，曾无意间从梅洛彼得堡某些特殊的犯人口中打探到的事情。 那些是当时被莱欧斯利从厄里那斯抓回去的瓦谢残党，带回去之后他就在没管过那些人，这次突然想起来暗中去寻找，发现近百号人到现在居然死的就剩五六个了。 无疑是喻水暗中针对的手笔… 而那些残党之中，恰好就有一个人知晓三年前那件事故的一些内情。 “其实并不是第三个人的出现导致卡雷斯不得不赴死…按照他的描述，当时是一个黑色的影子，举枪杀了那两个试图陷害卡雷斯先生的人。 换言之…卡雷斯先生是有意替那个人顶罪，而现在看来，那个人大概就是…” “……” 娜维娅手握茶杯的双手缩紧了一下。 眼神略微瑟缩。 “我…我其实猜到了，在那次德波大饭店跟喻水哥交谈过之后。” …… 篇后闲聊： 各位家人~后面的几章审判剧情算是第一卷的高潮，但是是所有人一起清算水子哥的，所以以喜欢水子哥的视角来看很容易心梗（）有点心理准备 第九十一章 孤单灵魂的共舞 喻水做噩梦了… 当他从噩梦当中苏醒过来，因为心悸而面色发白冷汗直流的时候，他发觉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怀表是空离开的时候给喻水留下的，好歹让他不至于失去时间概念。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监禁室里面没有床铺，只有一张还算柔软的沙发…让喻水这么大只的成年男性很是委屈啊，大长腿没地方放了。 “呼…最近真狼狈啊，现实生活里面不如意，梦里面还过不好…” 太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喻水最后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把他揣进了怀里…好歹也是旅行者给的一份礼物。 现在自己身上不剩什么了，好歹没把自己的神之眼收走…喻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有种直觉，自己好像很快就要失去这位老朋友了呢。 噩梦里面，喻水看到自己好像变成一个深渊的狰狞怪物，发狂似的要为这片大陆施以灾难，然后好像有什么人阻止了自己…哦，喻水记起来了，梦里面是莱欧斯利一枪打向了自己。 然后就吓醒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做这么幼稚的噩梦…还是先自己思索一下下一步应该如何打算吧。” 那面紫色的深渊镜子喻水提早藏在了梅洛彼得堡里面，藏在莱欧斯利办公室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深渊的势力设计让自己暴露，或许是借着自己身上已有的罪恶让人类社会摒弃自己，好成为深渊的势力拉拢自己的前提。 这个势力应该不是所谓深渊教团，喻水没理由和那些坎瑞亚遗民扯上关系…深渊教团和坎瑞亚的事情也是喻水多年前在那本古籍上看到的。 应该还是跟自己身上一半的深渊血脉有关。 也许如今发生的一切，也是在命运的轨迹之中呢。 “水神大人！” “水神大人，您是要探监吗？” “当然！本神想要见什么人不是你们拦得住的，也不用去告诉那维莱特了…懂吗？” “是！” 门外突然传来了某位可爱的水神女士趾高气昂的命令逐影庭美露莘们的声音，喻水听到是芙宁娜来了，无声在黑暗中坐直，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头发和衣领。 黑暗的房间中再次照耀进一片光亮，芙宁娜的身后跟着两位侍从，一个抱着椅子一个端着一盘的点心与茶水……那茶壶嘴还是热气腾腾的呢。 “行了你们出去吧，本神明审讯犯人的内容是绝对机密，不是你们能知道的。” “明白，芙宁娜大人。” 侍从留下了椅子与点心，还有两盏电灯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直到这里没了别人，芙宁娜才放下了演戏的架子。 “喻水！你…你这两天状态还好吧，沫芒宫这群家伙手段确实多，居然还想依靠黑暗来崩溃你的心理防线。” 一放松下来的芙宁娜整个人又急又忙的，原本想去看看喻水的情况的，却又怕不小心碰到他什么伤口…最后在看到喻水含笑的眼睛之后，逐渐冷静下来了。 “黑暗的环境我早已经习惯了，影响不到我的…不过水神大人还挺有架子的嘛，刚刚那说辞说的我一愣一愣的。” “别取笑我了！你…来尝尝我泡的甜茶吗，这两天被关在这里没吃到什么好东西吧。” “好啊~我早就闻到香味了，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那不是？我可是这枫丹廷最尊贵的女皇，泡出来的甜茶绝对是一绝！” 嗯…确实，喻水简单尝了一下，比莱欧斯利泡出来的甜了很多，没有荒芜和死域的味道，反倒有股子艺术家的气息。 一杯茶能被喻水读出来这么多东西也是没谁了。 喜欢甜食…芙宁娜的生活实际上也是很苦的吧。 “好喝…” “嘿嘿，喜欢就好…说起来，你的审判就在明天了，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审判的时候我会尽量给你说点好话的…哦对了，那维莱特已经开始调查深渊方面的事情了。” “他对我的话还挺上心的嘛…哎芙宁娜，那家伙最近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比如说世界观崩塌之类的？” “呃让我想想…” 好像在芙宁娜来这儿之前，确实有看见过那维莱特翻阅古籍，查找是否存在人形男性美露莘的信息…当时他的表情真的是满脸怀疑人生啊。 这难不成是喻水干出来的事儿？！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喻水心情瞬间好起来了！哪怕被抓捕归案，自己还是有办法膈应一下最高审判官大人的哈哈~ 感觉只要芙宁娜出现，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开成茶话会一样，现在就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烛火茶话会。 两个孤单的好朋友彼此相遇然后抱团取暖，因为对方的特殊，都可以在彼此身上找到稍微喘口气似的放松。 这是比朋友关系更加深切的知己情啊，芙宁娜此行来也只是瞒着所有人想过来看望下喻水，不打算聊任何沉重的话题。 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芙宁娜相信喻水自有打算。 “哦对了…另一个我在我睡着的时候跟我说了句话，说是属于你的审判上…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让你拭目以待。” “大事好啊！只有大事才配得上我的身份！哈哈哈~” 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无人的角落之中，两个孤独的灵魂的最后彼此慰藉，没有压抑与悲伤，亦没有尘世间的一地鸡毛，有的只有他们的欢声笑语。 以及离别之前在黑暗中共同跃起的一支轻舞。 此时此刻在白淞镇，天空已经不再哭泣了，莱欧斯利也到了与娜维娅阔别的时候…与那家伙最亲近的亲人交谈，得知了许多往常未曾了解的消息。 他的心情也略微有点好转…但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快要到那场审判开场的时候了，莱欧斯利也该回到枫丹廷和沫芒宫，去面对接下来的现实。 此时此刻的枫丹廷里面，有关于“大盗喻水案”的热度仍然居高不下，娜维娅代表刺玫会与喻水脱离关系的举动惹得民众们一阵叫好。 他们好像很想看到“残忍冷血的杀人恶盗”众叛亲离的场面…回到了枫丹廷的莱欧斯利无言的听着这些街头巷陌的讨论，神色微黯。 他到现在还没想好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在审判庭上面对那个欺骗了自己的家伙，爱或是恨？好像都有一些，哪怕之前喻水说了那样的重话，把自己的心丢在地上踩碎，自己却还是把那颗碎掉的心一片片捡起来，想要修好它么。 去往沫芒宫的路好像被缩短到只有一瞬间，站在这磅礴的宫殿门口，莱欧斯利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一阵微风拂过，让他想明白了自己真实的内心。 “莱欧斯利公爵，您回来了？！” 有沫芒宫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莱欧斯利的身影，语气惊奇。 莱欧斯利微笑着点头示意。 “不用麻烦你去通报了，我这就去找那维莱特…呼，总要面对明天的。” 身穿黑衣的男人迈步向前走去，就像是整装待发，已经准备好走向戏幕高潮的主演。 监禁室的黑暗中，茶香已经渐渐消散，喻水蜷缩在硬沙发上，蓝色的眸子无神的放空着… 倏地，闪过一丝黑色的暗芒。 第九十二章 开庭 审判当日，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算得上是空前的人声鼎沸，哪怕是前段时间少女连环失踪案告破的那场审判都没能热闹过这次的审判现场。 毕竟那可是传闻中曾在枫丹犯下二百余起犯罪案件，手中握着近百条人命的大名鼎鼎的大盗游鳞…不，现在改叫大盗喻水的审判开庭啊。 大概是在早上八点钟，娜维娅被以被告人亲属的身份独自来到歌剧院附近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了露景泉广场上那密集的人群了。 “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么…哪怕是没有入场券的人，喻水哥的案子还真是受关注颇广。” 娜维娅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压抑住自己心中的震惊以及担忧，低着头快步走过人群…今天她没有带迈勒斯和西尔弗一起来，因为她是以自己的身份来出席，而并不是以刺玫会老板的身份。 所幸，人们即便看到了娜维娅，也并没有主动找她说话的意思，就只是在她走过之后低声的聊了几句有关她的话题。 “听说了吗，刺玫会老板娜维娅直接去沫芒宫公开撇清刺玫会和大盗间的关系，虽然正常来说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地盘和一个劣迹斑斑的大盗扯上关系，但那毕竟是她义兄，未免太无情了？” “无情什么啊？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我支持娜维娅老板的做法，这回来出席也是不得已的吧，你看她都羞愧的不愿意抬头了，那大盗真是会给亲人蒙羞啊。” 类似的讨论有很多，但娜维娅都听不到了…只是在她之后，搭伴来到歌剧院的林尼、琳妮特与菲米尼兄弟兄妹三人却把这些话明明白白的听到了耳朵里面。 林尼双手抱着胸，不知为何心里面非常不爽。 “哥哥，冷静。” “我知道，琳妮特…喻水先生已经有意让愚人众也从他的事情中撇清了，在审判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说出和我们合作的事情…但我不理解，如今的局面究竟是喻水为了得到什么呢？他明明有机会可以脱身，却还是去了那个暴露无遗的陷阱。” “反正不会是无缘无故，我还是相信喻水的判断的。” 能让他自愿牺牲了那么多也要去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啊，琳妮特觉得这场审判一定会很精彩。 至于菲米尼的看法？他往常就全程都在掉线，和喻水的不太熟，能有什么看法。 粉发的小记者在人群当中快步的跑过，唯恐赶不上审判开场…然而夏洛蒂真是多虑了，因为直到她跑进歌剧院的一刻，喻水才被警备队的队员押送着离开监禁室。 “唔…” 他的双眼已经在监禁室里面经受了两天的黑暗，突然见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整个人恍然间一阵眩晕。 好在有人从他身后扶住了他。 “谢谢哈…在站上审判台之前，你们是不是还要带我去洗漱整理？我能挑选自己穿什么衣服吗？” 喻水微笑的眯着眼睛询问扶住自己的警备小哥，哪怕那位小哥已经因为喻水的存在而警惕的脊背发直。 “…别这么害怕我啊，我很弱的，摔一跤会哭很久。”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询问审判官大…” “当然可以，我说的。” 警备小哥的话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的芙宁娜打断，队员们见了芙宁娜都恭恭敬敬的站直行礼。 搞得喻水像个异类一样。 “就算是那维莱特说不行也没用，因为我才是审判庭的女王…喂你们，带他去好好打理打理，要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戏剧的开幕啊！” “是，芙宁娜大人！” “嗯…对啊，要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戏剧的开幕。” 低着头的喻水微微笑了下，在被带走的瞬间与芙宁娜短暂的对视，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 谢谢了。 ……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审判庭，那维莱特如往常一样坐在谕示裁定枢机的正中央，与芙宁娜的位置远远相对，观众们正在有序入场。 他在座位里面看到了克洛琳德和娜维娅她们两个，还有林尼一行人和旅行者，莱欧斯利不在…他也不该在这。 面前的报告上面列举着此次要审判喻水的罪行…这里面随便拿出来一条，就能让一个人在梅洛彼得堡待上几年十几年。 喻水足足犯了两百多条…那维莱特都觉得很震惊。 再一想到喻水很可能是在他印象里一贯纯良可爱的美露莘…不行不能想，又要开始头疼了。 审判的时钟已经进入倒计时，还有二十分钟审判正式开庭，而此刻指证者与被告双方还未上台。 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后台，喻水换掉了那被自己割坏的行动服，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黑鱼尾演出服，霞姿月韵。 碧蓝色的双眸在镜中依旧熠熠生辉，喻水手中握着自己的神之眼，沉默了一会儿…把它揣进怀里，转身离开了梳洗间。 一打开门，他就能看到那些押送自己到来的警备队员们貌似眼神亮了一瞬。 “怎么…还担心我会通过水龙头跑掉吗？已经暴露了身份，逃跑就已经没有了意义不是么…我可不会做这么掉价的事情。 走吧，别看着我发呆了，我迫不及待要和那些审判我的朋友们见面了。” 喻水貌似确实是等不及，直接丢下那些警备队员兀自沿着走廊走掉了。 …他们并不担心喻水逃跑，因为自从歌剧院关押了他，整个区域的水循环系统就彻底被那维莱特封锁了，陆地上也有几千个警备机关轮换巡逻。 公爵提供的那八千个警备机关还是有了用处啊。 …… 「怎么…沉默了许久的神明，终于来找我说话了？这回又要给我带来什么启示啊。」 或许是不可能有人知晓的事情，就在刚刚，喻水独自待在梳洗室里的时候，通过歌剧院的水，听到了芙卡洛斯的声音。 她是特地来找到喻水说话的。 「源海的孩子啊…」 「叫我喻水、阿喻、游鳞都可以，不要用你那种谜语人的口吻了谢谢。」 「哈哈~看你语气这么活跃，我就知道你没有被打垮，还在坚定不移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呢，你还在寻找自己的诞生与存在的意义，对么？」 喻水看着自己面前的镜子…镜中的倒影，仿佛已经变成了芙卡洛斯的模样，她在对着自己微笑。 「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了，以我现在了解到的信息，你得到的那面镜子确实与你的身份有关，但你的身份，却与枫丹如今迫在眉睫的危机无甚关联。」 「哦？所以，所谓我是拯救枫丹的关键其实是…」 「是另一个危机…来自于深渊的，与预言齐头并进的，甚至更为严重的危机，甚至可能波及整个提瓦特大陆…那是只有你能够解决的危机。」 「…搞什么啊，这就是来自神明的预言么？突然给我来个这么大的任务，也不怕我心脏病发作晕死过去。」 喻水没来由的轻笑的一声，但是并没有太怀疑芙卡洛斯的话…这家伙，总是走在命运的最前方啊。 「…那位雷内大师的预言，你已经知道了吧，那个预言因你诞生，也因你终结，不过是这繁杂错乱的命运织机中，戏剧性的一场轮回罢了。」 …… 戏剧性的一场轮回，唉~ 为什么喻水遇到的人都这么爱谜语人，就没几个人跟自己一样喜欢单刀直入吗。 芙卡洛斯是这样，雅各布也是这样，深渊那群杂种还是这样…到现在喻水都不知道那群杂种到底有啥目的。 但眼下即将发生的事情与深渊已经无关了…这是属于大盗游鳞的终幕。 在走上被告审判台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对手是谁，微愣过后会心一笑，远远的朝着他挥了挥手。 “莱欧斯利！好久不见呀，最近可还好？…有想我吗。” “…你觉得呢。” 代表整个枫丹廷站在指证方的莱欧斯利抱着双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不想站在这儿，但是那维莱特说…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也更有资格审判喻水了。 所以他来了。 在谕示裁定枢机的光芒照射下，那维莱特严肃的持杖，敲地。 “我宣布，开庭。” 第九十三章 凶手是…我 在那维莱特说下开庭的一瞬间，谕示裁定枢机之中迸发出了一股纯净的律偿混能，代表公正的天平明亮了起来…喻水直到此时此刻也还得体的微笑着。 因为他知道…什么天平啊，不就是芙卡洛斯在观察着审判庭上的一举一动，最后把自己的看法通过谕示机表现出来么。 但是自己的审判过程应该不会出现什么辩驳的内容了，就看芙卡洛斯能给自己整什么活儿了。 “首先，让我来宣读被告喻水所被指认的罪责…以目前所有的信息确认，喻水即是曾在枫丹活跃六余年的大盗游鳞，其所犯下罪责共二百三十九起，人命案五十八起，约莫二百三十余受害者。” 按照流程，审判官是要宣读犯人的罪证的，不过那维莱特不说喻水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表演了这么多次了啊。 两百三十八场表演…自己还真是堪称劳模。 “啊等等审判官大人，我对你的罪责有些质疑…按照我的计算，死在我手中的哪怕加上那些厄里那斯的瓦谢残党，也才堪堪过百人…其中超过九成也都是瓦谢势力的人。 至于剩下的一成，属于因我的不专业与草率而误杀之人，我自是承认我身上背负着的那些无辜人命的…但这两百多受害者，从何而来。” 这些是沫芒宫已经对外公布的事情，在座位中观看审判的民众也是广泛知晓的，喻水说的真挚，抬起头看向高处的那维莱特… 他貌似有意在躲避来自于对面莱欧斯利的审视视线。 “喻水，你是否有意忽略掉了位于伊黎耶岛那一百余人盗宝团的性命，其虽不是枫丹公民，也非正道人士，但毕竟在枫丹土地上客死异乡。” “…我记得我说过，杀害那些人的凶手并非是我。” 其余的罪责喻水实在是无所辩驳，他也没有那个精力，但是最重要的璃月盗宝团一事，是真的值得好好在审判庭上争辩一番的。 深渊有意陷害他的罪责，甚至与那紫色镜子有关，在争辩的过程中或许也会得到什么意外信息。 至此，审判之幕的第一场戏要开始咯。 “…喻水，你可有证据证明凶手并非你么？” 在法庭上要与喻水对峙的是莱欧斯利，他现在的情绪还比较稳定，望向喻水的眼神中已经不见之前的愤怒与恨意，但同样，也不见温柔和爱意。 遥遥和喻水对视了一眼，莱欧斯利注意到他瞬间就挪开视线了。 “按照现有证据可以证明，杀害他们的就是你惯用的棱齿弯刀，这种刀的刀刃极其特殊，能用倒刺把人体血肉划破…我只见你使用过这种武器。” “是璃月的锻造师傅给我定制的，枫丹当然见不到…所以呢，一对刀就没有仿制的可能了么？” “是有这种可能…但在案发现场，也发现了你所泡出来的特殊气味的茶水，这也是我再度怀疑你的契机，你又作何解释。” 莱欧斯利冷静地看着自己面前证据簿上的所有证据，表面上虽然看着不显，但是他的心就好像有一根根细刺在扎一样。 每说出一个字，每把喻水往那个万劫不复的审判台上推去一步，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为了那些惨死的冤魂，为了枫丹的正义，也为了自己曾经的三年时间。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敢去望向那个男人了。 莱欧斯利听见了他的冷笑。 “…呵，是啊，仅凭一壶茶水就怀疑到了已经成为与你同床共眠的情人的我身上，你是真的不辜负你守狱犬的名号…但我只是找老朋友叙叙旧罢了。” 喻水平静的笑着，看向场内的所有人。 “怎么，不允许罪业累累的大盗有个同行旧友了？宝儿姐曾帮我脱离了童年的地狱，我去找他聊个天帮个忙又怎样，也是我的罪名了么。 更何况，我已经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喻水其实有心把深渊势力的事情告诉所有人，毕竟这是芙卡洛斯亲自证明的和预言同等级的新危机，不应该只有他们知道。 “真正的凶手就是…” “就是你，喻水！！” 然而就在喻水即将开口的时候，从审判庭的舞台上，一个女性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他的话。 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莱欧斯利看到了那个女人，瞳孔震惊的缩了一下…但喻水反应就更激烈了，他不顾自己未痊愈的伤口，直接翻越围栏从二层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一个踉跄。 也因此被迅速冲上来的警备队员控制住了…但他不在乎这些，他的所有注意力，满心满眼，此刻都在这个站在面前的怒目圆视的女人身上。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惊喜。 “宝…宝儿姐，你…你没死？！你真的还…” “是啊，我没死，你很意外么？很挫败么？！” “…什么意思。” 站在审判台上的莱欧斯利看到宝儿早于预先计划提前跑了出来，他的心里面出现了一股懊恼…还是安排看守她的警员不够多啊。 不过…事情好像也变的有趣起来了。 宝儿是在一天前，莱欧斯利回到沫芒宫之后，紧跟着来到沫芒宫求救的…当时的她满面风尘，已经在外流浪了几天，但还是拼着一股气撑到跟踪莱欧斯利来到了沫芒宫。 而她此时此刻心中最深刻的，就像是已经成为了一个执念的愿望，就是能在一个绝对公正的地方，指证那个杀害了她一百多个弟兄的凶手，用她最后的一口气，为她的家人报仇！ 而那个凶手，她无比确认，就是喻水。 当时莱欧斯利的心情，就和此时此刻在歌剧院舞台上被宝儿当庭指证的喻水一样，就像是头上被浇了一盆冰水。 毕竟才从娜维娅那里听了不少喻水的好话，他甚至已经开始思索，那日的对峙喻水的那些话，以及他过往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怀有更深的苦衷了。 然后，就被现实对着脸狠狠掌掴了一下，把他从自己的幻想中打醒。 莱欧斯利…很失望，真的很… 俯视着那个被警备队员控制的熟悉身影，莱欧斯利不忍的撇过了头…他看见喻水此刻的眼神中满是震惊。 “宝儿姐，你…你说什么？你是在说，杀死一百多号盗宝团弟兄的，是我么？！” “你在装傻充愣什么？喻水…在我印象里面你虽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也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家伙，你…心狠手辣又虚伪荒唐，前一秒还说要送我们回璃月东山再起，结果下一刻就去而复返，二话不说…屠杀了我所有的弟兄！！” 宝儿姐的怒吼与哭声不似作假，引起场内一片哗然，那维莱特并没有制止宝儿的行为，因为她本就是他们的证人。 但这些话听在喻水耳朵里面，就像是一把把利刃一样，残忍的贯穿着他的心脏，不可置信之余…他从心底感觉到了一股恐惧的遍体生寒。 因为宝儿那泣血的哭声，好像真的让喻水回忆起了一些…本不应该属于他的记忆。 那些哀嚎声，怒吼声，哭喊声，满身鲜血的青年愤怒绝望的望着自己，瞳孔中回应着喻水冷笑着的容颜，而后永远的失去了色彩。 最小的孩子们相拥哭泣在血泊中，身边躺着的是他们父母的尸体…紧接着的便是他们的尸体。 以及…以及那不可置信的宝儿姐的尖叫声。 这些画面…不，这些记忆，都是从哪来的？喻水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惜的是别人无法察觉，喻水自己也被障目，他碧蓝如海的瞳孔上此刻正萦绕着些许黑气，让他整个人的眼神变得阴冷无比。 语气却是慌乱的。 “那不是我…宝儿姐，你再想想，那不是我！那…那好像…就是，我？” 喻水的脑海中最后陡然出现了一幕，自己坐在冰冷冷的房间里面，配着满空气的血腥味，安然自在的泡上了一壶茶，自品的画面。 他好像突然理解了什么…眼周的黑气也随之消散。 “没错，哈…没错啊，屠杀了你整个盗宝团最后百来号人的，好像就是我啊，哈哈~我还真是糊涂了，居然忘记了自己做过的事儿。” 此时此刻的喻水一改刚刚惊讶的表情，不紧不慢的站直了，嘴角洋溢着他一如既往的得体微笑…平静的表情真的很像一个杀人凶手。 宝儿姐激动的要冲上来打他，却被警员拉扯住了。 “喻水！我…我信错你了，你个禽兽不如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是啊，你说得对。” 我不得好死。 轻轻挣脱了警员的钳制，喻水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恍惚间察觉到了一股来自于上方的视线，望去…他正面对上了属于莱欧斯利的复杂的失望眼神。 心脏猛然一跳…但他笑的更灿烂了。 宝儿被拉了下去，喻水从怀里摸出来一片药含进嘴里，倏地嗤笑了一声。 “这场审判戏剧…有意思，真有意思，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始料未及的剧情。” 喻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感叹，也像是在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话，在密集的仇视厌恶，与那为数不多的担忧关切的目光中，喻水转过了身，朝着回到审判台的路走去。 但无人看见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小滴清泪自左眼落下，滑过脸颊，最后无声的落于地面，归于沉寂。 嘶…刚刚跳下来的时候扯到伤口了，好疼… 好疼。 在伊黎耶岛的暴雨之中，谕示机象征正义的天平略微倾倒向了一边。 第九十四章 无形的黑手 那个屠杀了宝儿姐手下一百来号人的凶手，实际上好像就是喻水…但却也可以说不是现在站在审判庭上的这个他。 不论是刀痕，死域气息的茶，还是那相隔极近的时间点…原本喻水还在惊叹深渊居然那么有手段 复制了自己的一切就为了栽赃嫁祸，现在看来完成这一切，只需要做到控制住喻水的意识就可以了。 是因为什么？ 重新站在了审判台上的喻水面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沉静，也完全看不出来他的伤口撕裂了，默不作声的把手伸进衣服里蹭了一下，满手黏腻。 眉头目不可察的皱了皱，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对劲，静待着审判庭上的所有人对自己罪行的反应。 “我供认不讳…那盗宝团一百多条人命，确实该算在我的手上，但也无所谓…不过是给我的丰功伟业增添了很少一笔罢了。” “…” 淡淡的语气引起了审判庭观众席当中所有人的热烈反应，喻水虽然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能感觉出他们的义愤填膺。 估计是些咒骂的话吧。 而且不出喻水所料，有关这起案件的争论辩驳真的让他得到的新的消息，哪怕不是什么好消息…那就是喻水现在已经有了些，在无意间被深渊的那半部分力量迷失心神的状态出现了。 此时此刻，坐在最高的审判椅上的芙宁娜已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也确实在她的预料之外。 因为曾经喻水明明明确的说过，那些人的死与他无关，但刚刚他却承认了这个罪名…芙宁娜当然不会跟其他不明所以的大众一样，一味的只会指责辱骂那个已经被千夫所指的人。 毕竟在水神的位置上已经待了五百多年，就算本性再蠢笨，耳濡目染的也该变的聪明一些了，更别说芙宁娜本就大智若愚。 “难不成…是因为深渊的…该怎么办，预言的事情就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现在又来一个未知的威胁…” 芙宁娜脆弱的心灵感觉要崩溃了…更别说现在被审判的还是她唯一一个能吐露心声的朋友。 …… “这个紫色的镜子…不管怎么看，都很让人舒服的嘛，该不会真是因为我和深渊有牵连所以才…” 那个特殊的发生了很多事情的夜晚，喻水在离开宝儿姐的据点之后，并没有立刻返回梅洛彼得堡，而是找到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大树，翘着脚躺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嘴里面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湖光铃兰，风流倜傥。 手指中捏着那面镜面全黑的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深渊为了这面镜子屠了宝儿姐的盗宝团，那自己倒要看看它们会不会因此屠了梅洛彼得堡。 它们有那个实力么~呵。 “黑色的镜面…水元素能不能把它洗干净呢？” 这是个值得尝试的事情，喻水的好奇心在熊熊燃起…然而，好奇心不仅能害死猫，也能害死鱼，就在喻水把自己的元素力注入这面黑色镜子的一刻，血腥的悲剧起源就在此刻发生了。 现在喻水回忆起来，那天晚上离开据点之后自己的精神确实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的就回到了梅洛彼得堡自己房间的浴室里面。 但按照雅各布的说法，那镜子是深渊势力故意利用宝儿姐他们送到喻水手中的…从二层望着那个已经被押送到了台下的宝儿姐。 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好像是有些心虚…那一刻喻水好像又理解了一些东西。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就等着自己往里跳了？哈…没事儿，喻水不伤心，一点儿…都不伤心。 “肃静！” 谕示机上的那维莱特敲了下自己的手杖，整个歌剧院内部瞬间鸦雀无声，但这一手杖并没能敲醒喻水如今恍惚的意识。 莱欧斯利毕竟对喻水非常熟悉，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怎么，被当庭指认了罪责有些气急败坏，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别无他路可走，所以在悔恨曾经的所作所为么。 但对于他的指证还在继续，不会因为犯人精神的虚弱而休庭。 那维莱特仍旧声音肃穆的念读着喻水过往六年间在枫丹犯下的所有罪行，那些都是无从辩驳的，因而整个审判庭此时此刻寂静异常。 每说出一条，观众席里的枫丹居民们的愤怒就更上一层楼，直到说起因喻水清剿瓦谢势力从而误杀的那些人的时候，座下一些来自于刺玫会的居民彻底绷不住了。 “为什么！身为曾经刺玫会的少爷，居然对刺玫会的人都能痛下杀手，你在杀死他们的时候可曾犹豫过？！” “我的女儿她才八岁…那天是她的生日啊，就这样没了父亲…” “娜维娅老板已经带着刺玫会与大盗划清界限了，刺玫会…不再是你的家！” “…肃静！” 吵吵嚷嚷的，让那维莱特没忍住又敲了杖，他突然感觉自己头有点疼，看向喻水，却发现他自始至终都是神色淡淡的。 视线似乎看向观众席中的娜维娅，他的妹妹。 “没错没错…所以啊，我做的事情和刺玫会压根就没关系，罪责自然也是我一个人的。” 话语之间，喻水看向已经默不作声泪流满面的娜维娅，偷偷对着她wink了一下，用口型示意…‘别难过啦，计划顺利，我的事情再也无法影响到刺玫会的声誉了。’ 可我不是在为刺玫会难过，我是在为你难过。 “除此之外…对于三年前那场卡雷斯案…” “真正杀死那两个人的是我，不是卡雷斯先生…他是看在我与他之间四年的父子情，为我顶罪的…我就替你说了吧，公爵大人。” 先是有关宝儿姐方面的罪行，又是和刺玫会相关的事情，审判庭的作用本就是如此，被告的一切所作所为都要被放到台面上，供众人审判。 但是像喻水这样到目前为止罪责都没说完的，还真是五百年来头一遭…不愧是被蒸汽鸟报的记者们称为“目前为止最盛大的审判”的案子。 喻水直接主动开口打断了莱欧斯利的话语，接上了他后面要说的话，他注意到莱欧斯利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满含悲怆和失望。 不过看到他这副样子喻水也放心，至少代表着自己对他的欺骗仍旧很成功。 …然而不然，莱欧斯利此时此刻心里面想着的其实是，不论怎样，喻水最后大概还是要被关到梅洛彼得堡去的，那时候…自己有无数的时间，可以去拯救这个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得不误入歧途的家伙。 喻水还是低估了自己在莱欧斯利心中的地位。 有关于卡雷斯的事情至此彻底说出，众人一片哗然…毕竟没人想得到已经基本上盖棺定论的案件，居然还有着新的隐情。 空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夏洛蒂正神情激动的低着头锐步速写着，她大概是被眼下的案件那满溢的新闻性给冲的头昏脑涨，心里已经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再转过头看看娜维娅…啊，她还在哭。 “娜维娅，你需要纸巾么…” “不用，我…我会很快调整好自己的。” 娜维娅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清晰了视线，继续看向如今的审判庭，她不想让喻水哥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会被他嘲笑的。 喻水的案子基本上的盖棺定论的，而喻水本人也根本没有辩驳的心思，只是为了走一遍流程才站在了这里。 而在这件事情明了之后，谕示机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一边…毫无悬念的结果。 而那仍然霞姿月韵立于被告位置的青年，在所有人的眼中已然变成了那种大陆上最恶劣的，几乎无药可救的犯人了。 迄今为止所有的贬义词或许都能用在他的身上…以至于现场的几百个观众已经无法保持冷静，当庭指着那个独自站着的青年，指责了起来。 “呼…” 这种局面…八年前在璃月接受七星审判的时候好像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喻水只觉得熟悉，并没有多少难过的感觉。 他只是更关心，深渊的人此时此刻会在什么地方观赏着这场大戏，是冷眼以待，还是戏谑不堪… “呃，呼…咳。” 心脏已经渐渐开始疼痛起来了，喻水颤抖着手指从怀里拿药，却一不小心碰掉了药瓶…白花花的药粒掉落在地，就像是死亡的雨。 喻水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一粒药掉落到了一层的一个警卫脚边，他好像下意识想弯腰捡起来…看的喻水瞳孔猛缩。 “别碰！你他妈的别碰！！” “？！” 在喻水喊出那句话之前，警员就已经捏到了那枚白色的药片…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化为了一摊清水。 全场陷入死寂。 第九十五章 死刑 原材料为乐斯的药片，喻水为了增强药性曾把它们浸泡在高浓度胎海水里面，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乐斯本身的浓度都不足以把枫丹人溶解，喻水曾经在含着药的时候仍然不敢与莱欧斯利亲吻。 而在看到那个无辜的警卫因为想要帮自己捡药从而化为了一摊清水之时……喻水心里面只觉得，这场高潮的戏幕好像已经开始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狂奔而去了。 站在喻水对面的莱欧斯利也看到了这一幕，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他知道那是喻水抑制心疾的特效药，但是却从未想过那药竟会… “那个白色的药，喻水你…” 莱欧斯利的喃喃自语还未停下，审判台上的那维莱特就已经一个闪身跳到了一楼，弯腰捡起来了其中一片。 此时此刻，周围所有的警员已经退避三舍了。 “这药里面…含有高浓度原始胎海水！” “！” 这回是连娜维娅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疑惑的看向了二层的喻水…那个身影现在正半跪在地上，捂着心脏，手里面捏着几粒药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面。 “呼…呼啊…总感觉，事情已经开始脱离我的预想了，但… 哈哈，但是一场没有台本的终幕，才配得上这场铺垫许久的审判啊。” 喻水扶着面前的栏杆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已经变的暗蓝的双眸冷冷的扫视过所有正在注视自己的人。 他一点也不打算解释自己药的问题，毕竟他还没想再把卡雷斯先生拉下水，而关于这药的所有事情也就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清楚。 “最高审判官，我很抱歉…又让你们失去了一位善良的警备队员，但请相信我的无意…我不想让任何无辜者因我而死，但时至今日我的手上已经沾染太多无辜者的鲜血了。” 喻水转眸，看向谕示机上那已经彻底倒向一边的象征正义的天平，以及来自于枫丹观众们又是恐惧又是愤恨的视线…宛然一笑。 “这场审判显然已经有了最终结果，是不是该结束了呢，那维莱特？ 再审下去，我底裤什么颜色估计都要被审出来了，那可能还会引发更多的事端，更多无辜者的逝亡。” 在和那维莱特说话的时候，喻水一眼都没传递给他，眼神从天平上挪移开之后，他看向了莱欧斯利。 这位看似在指证自己，实际上因为自己对他的消息隐瞒，全程几乎都在状况外的公爵大人…很好，很好啊，他不知道这些，他说不出什么话，说明他如今被喻水保护的很好。 深渊啊新预言啊什么的，让喻水一个人面对就好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面，会是什么样的人情绪呢？他会觉得自己很可怕么… …… 喻水…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呢？他会害怕么… 莱欧斯利自从审判开始，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指证的位置，毕竟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审判里还能去哪。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喻水了，却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比如说他从未说过他的药是胎海水做的。 哦…他含药的时候确实刻意拒绝着自己的索吻，还无意间说过他对胎海水很熟悉。 但也不至于让莱欧斯利联想到这一步…这个人太惊人了，就好像摘下了他的兜帽，却也无法彻底挖空他的秘密一样。 莱欧斯利略微迷茫的目光之中…悄然又出现了一丝好奇。 他看到那维莱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似平静，实际上莱欧斯利分辨的出来，他也慌了…啊哈，阿喻还真厉害，让见多识广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也感到无措。 “如你们所见…抑制我心疾的药，是原始胎海水做成的，但我不打算解释原因，那和这场审判没有任何关系。 那维莱特…赶紧让这场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审判结束吧，我倦了，想回囚室里歇歇。” 莱欧斯利听见喻水的声音已有沙哑，这场跌宕起伏的审判让他这段日子刻意忽略掉的疲惫和心累全然爆发出来了。 远远的望见喻水向来天衣无缝的笑容中多了丝疲倦，莱欧斯利在心中复盘了一下这短短一个小时左右发生的所有事情。 确实…信息量太大了，连自己都有点头昏脑涨。 “我也觉得如此，审判的结果既然已经没了变数，最高审判官，该结束了。” 及时止损，避免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带着他回到梅洛彼得堡，然后好好的和他聊聊那些不适合放在审判庭上供人评判的家长里短。 莱欧斯利是这么想的…趁早结束这场审判，也是在保护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犯人。 “既然公爵也这么说…我自然应允，我身为最高审判官，宣判大盗喻水，有罪。” “诸位，可听我一言？” 在那维莱特宣判之后，一个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声音出现在歌剧院上方，众人纷纷看去，声音的来源是在这场审判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水神芙宁娜。 她满眼疼惜的看着已经痛到站不直，甚至要伸手扶着栏杆的喻水。 “芙宁娜女士，你有什么要说的？” “喻水…他是我的朋友，是计划之外的降临，他的诞生于整个世界而言，都是一个奇迹！不要用仇恨的言语中伤他，不要用鄙夷的眼神对待他，因为他将会是枫丹最后的答案。 我只能说这么多…但我可以确认，喻水虽然作恶多端，但他的本质，并不是我们的敌人，更不是枫丹的敌人。” 在案件已经基本上盖棺定论的时候，水神芙宁娜亲自开口为犯人说话，还给了他极其高的评价…更让人惊异的是，审判官那维莱特并没有反驳。 “芙宁娜女士作为水神，说的话自然有其道理，但眼下的审判已成定数，喻水的过去与未来，并不能改变他此刻将被宣判的罪责。” “你说得对，谕示机的判决…可以开始了。” 芙宁娜看见喻水在默默地看着自己…她在那海蓝色的眸子中看到了灿烂的笑意，以及潸然欲泪的水痕。 谕示裁定枢机的体内迸发出璀璨的光芒，流光汇聚在那维莱特的面前，成为了谕示机的判决… 一张宣判卡，决定了喻水未来的命运。 但…那维莱特读到卡上的内容的时候，那怔愣的一瞬让人不解。 “嗯？你怎么了…总不会上面写着无罪吧？” “不…谕示机给出的判决是，喻水…死刑。” “！” 全场诡异的静默了一瞬间…随后在顷刻之间炸开了锅，这次即便是那维莱特都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喧闹。 站在指证台上的莱欧斯利始料未及，那双眼瞳中写满了错愕。 “死刑？！那维莱特，你确定么…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 “…确定无疑。” “…” 莱欧斯利呆愣了几秒钟，随后猛的转头看向歌剧院的舞台上方，一柄由律偿混能构成的审判之剑已经汇聚。 “怎么会呢…真的是，死刑…？” 枫丹的历史上，还从没出现过死刑宣判… 无人注意到，在那维莱特读出“死刑”的一瞬间，喻水眼眸中流逝过的了然与无奈的情绪。 啊~这就是芙卡洛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还真是个大惊喜，我谢谢你啊。 “噗嗤…死刑么？前所未有么？哈哈~这场终幕的发展方向还真是让人酣畅淋漓啊，我喜欢！！” 听见喻水喊话的人觉得他疯了，了解喻水的人也觉得他疯了，唯独站在喻水对面的莱欧斯利，在看到他激动的神色之后，逐渐冷静下来了。 第九十六章 终演 莱欧斯利察觉出来喻水那一瞬间的讶异，以及其后接踵而来的激动心情…他好像能略微的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了，渴望得到关注的自卑者创造了枫丹历史上的首次，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会被记载到整个枫丹的历史中。 他是在为此感到激动么？ 他记得曾经在与喻水说话的时候，也曾经戏言他兴许会被判处死刑，但那也只是戏言…哪怕是之前的瓦谢都没有被谕示机判处死刑。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居然真的成真了…但他的心中没有愉悦，没有痛快，只有…只有一股没来由的慌乱。 “不…为什么，为什么谕示机给出的结果会是死刑？！审判官，为什么…” 下方的观众席之中，嘈杂的讨论声之中娜维娅的声音尤为明显，毕竟她最多只认为喻水会被判处永远无法结束的刑期，从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这是枫丹历史上的第一次死刑宣判啊。 她无措的眼神望向审判庭上的所有人，不管是舞台上的那三处位置，还有身边的那些她熟识的朋友们。 林尼早已经站起来了，面露思索的模样就像是在分析眼下局面，空和派蒙却好像还在状况之外，但是派蒙很显然吓得不轻。 “旅…旅行者，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两…两亿摩拉最后的判决结果，是要被当庭杀死吗！！” “…恐怕是，派蒙…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这…就算，就算两亿摩拉作恶多端，也欺骗了我们，但是我可没想过要让他真的去死啊！派…派蒙有点接受不了…” 派蒙一直看着那从谕示机里面涌现出来的悬在天上的审判之剑，眼中的恐惧非常明显。 娜维娅看见空把派蒙拉进了怀里，捂住了她的双眼…最后自己的视线一路往上，看到了那显然已是满面不可置信的水神芙宁娜。 她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如今的局面会发生，为什么？难不成水神也无法知晓自己的造物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结果么？ 一阵观众席上的惊呼把她的注意力拉回了审判庭上，娜维娅惊异的转身，发现刚刚的惊呼源自于喻水第二次从二层翻身而下。 这回他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却没有警卫队员再来拦住他，无人知晓他此刻平静的神色之下隐匿着什么样的波涛汹涌。 …喻水其实心里面完全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是芙卡洛斯选择的结果，而他选择小小的相信一下这位谜语人水神。 所以就让他好好享受一番这场浩大审判的末尾吧，真正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场审判，也要有足以匹敌其意义的终演。 “舞台下的大家…你们为什么表现的那么不可置信？是因为对这死刑感到恐惧了吗，哈哈~你们不应该是很乐得见证我的死亡么。” 此时此刻审判庭的舞台上面没有第二个人存在，只有一位表演着独角戏的高雅艺术家，在为他的观众们致辞演讲。 原本平静的神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享受的愉悦，灵动的肢体好似此时此刻的他就是舞台上的演员，这里不是什么审判庭，而是一场精彩话剧的结束。 众人不理解面临死亡的他为何还能如此喜悦，但如若疯子的想法是能被他人理解的，那他也就不配称为疯子了。 莱欧斯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喻水虽然在演戏，但他是很真心的在演，他是真的享受这一切…但，但他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真的能接受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一场浩大的演出？ 至少，莱欧斯利不想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 “喻水，你给我清醒点，这是死刑，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审判官，我觉得我有权质疑谕示机此次判决的严谨性，毕竟曾经五百年的记录中不乏有比他罪大恶极的犯人，但无一被判处死刑！” 和喻水一样，莱欧斯利直接干净利落的翻身跳下了栏杆，稳稳落地，二话不说的就朝着那站在不远处的喻水走去，要把他带离这里。 然而他的步伐却被来自喻水的元素力所阻碍住了…冰冷的利剑对着莱欧斯利的脖颈，只要他再往前行走一步，就能无情的贯穿他的喉咙。 水剑的操控者就在它的其后，正面色复杂的望着莱欧斯利…让他感觉，那双碧蓝的眼眸，好像此时此刻，仍旧是那么纯净无瑕。 “莱欧斯利…别靠近我，除非你想成为最后一个死在我手上的人。” “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哪怕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也不该不清不楚的丢掉性命，更何况…你觉得你偿还完了在我这里欠下的债了么？” 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对准自己的那把寒冷水剑…更为寒冷的冰包裹其上，把那把剑崩的粉碎，残渣掉落在舞台上，化为蒸汽。 水与冰明明是一个比一个寒冷的存在，但掌控他们之人的心却一个比一个炽热，几百双眼睛正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对峙的一幕。 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会儿，回应了莱欧斯利刚刚的话语。 “你的质疑有理…枫丹的历史上，确实曾出现过罪行比喻水更为严重的犯人，却从未被判处死刑，但这是谕示机的判决，我想不应该询问我。” 言外之意，问水神。 可是芙宁娜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此刻更是已经茫然到了极点，但按照她过往那善于用车轱辘话糊弄他人的性格，这回自然也不例外。 “啊哈哈~死刑自然有其道理，说不定在那审判之剑落下的一刻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且等着看吧！” 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此刻在舞台上对峙的二人都没去在意芙宁娜的回应。 “莱欧斯利…我以为你会开始厌恶我恨我，甚至巴不得看到我被凌迟而死，看来是我想错了么…？罢了，我承认我对你做的事情恶劣至极，但我无法再偿还了，至于现在…回去！” “…要来比比，是你的水更加锋利，还是我的冰更加寒冷么。” 莱欧斯利抬手握拳，就像是要跟喻水死磕在这里了…喻水的心在颤抖，却不敢再表露出一丝一毫。 他确实给自己戴上了无数的假面，但却唯独无法隐藏那心底对这位公爵大人的…喻水不想再看对方了，他怕自己所有的面具就此崩溃。 “公爵大人，别在这里冲动了，劫持法场…你知道是什么罪名么？” 眼看莱欧斯利似乎有要不顾一切代价把喻水从审判之剑下带走的架势，那些守在周围的警备队员都严阵以待了起来。 以及那站于人后的克洛琳德…她理解莱欧斯利此刻的冲动从何而来，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那份冲动在此时此刻是错误的。 她看到了喻水在此时此刻暗搓搓递给她的眼神…无声在自己的枪支里面安装上了一枚空包弹。 这个距离…伤不到莱欧斯利，却能把他打晕。 这场短暂的对峙，也因此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而被迫结束。 “！” 莱欧斯利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的黑压与眩晕让他难以维持平衡。 但他在意识的最后，看到喻水嘴角对自己的一抹不舍微笑。 “阿…阿喻…” 随着一声沉重的撞击声，莱欧斯利倒在了舞台上，被随即冲来的警备队员们搀扶了下去，众人怔愣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喻水最后看了一眼那稍显狼狈的莱欧斯利，把那抹痛苦藏在了自己心里，转过身，面对着眼前所有的看客，欣喜的大开双臂。 “我知道今日来到这里的人，对我要么痛恨要么愤怒，嫉恶如仇或是单纯来看我的乐子，当然…也不乏我的亲人，朋友。” 喻水身后，那维莱特居高临下默然的望着他的背影…大盗的脸色已经因失血而苍白无比，伤口的撕裂让他的状态不佳。 但是就像是一个敬业的演员一样，强撑着要表演完这最后的一幕…那维莱特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他没有阻止的能力。 “但我希望你们此时此刻，都抛下心中一切多余冗杂的情感，尽情的欣赏这场属于罪人的终演。 正义之国最盛大的审判终将由我创造，枫丹历史上的第一次死刑宣判…我笑纳了。” 身穿黑底鎏金演出服的喻水优雅的转过身，水流自他手中汇聚，变成了一把精致又湛蓝的小提琴，被他轻轻搭在肩膀上。 纯净的双眸此刻紧闭，就像是在享受此时此刻…泛着寒芒的审判之剑之下，独演者尽情感受着自我，奏响起了那首由芙宁娜曾创作的圆舞曲，《罪人的终幕》。 喻水此刻不像是个犯人…更像一位遗世独立的艺术家，用自己的生命奏响终末的旋律，让所有望向他的人都不由得沉溺其中。 直至曲终落幕，那表演者优雅的弯腰向着他所有的倾听者致意…半空中的审判之剑却在此刻无声落下。 凶狠的刺破了这场美梦。 刚刚曾流露出绝美乐音的小提琴掉落在地，瞬间散为一摊平平无奇的清水，化为空茫。 第九十七章 裂痕 （来加更一章，求发电礼物） …芙宁娜或许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用来糊弄在场所有人的话语，居然一语成谶。 变故即是在审判之剑落下的一瞬间发生的，刺眼的光芒让在场包括那维莱特在内的所有存在都不得不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整个歌剧院内部空白了一瞬间。 但…人们以为自己睁开双眼后会看到一具死状惨烈的断头尸体的时候，一股汹涌力量的爆发在此之前席卷了整个空间。 “啊！！” 观众席中尖叫四起，坐在最前排的观众几乎全部被掀飞到了后面…那是一股强大的气流，自喻水“殒身”之处爆发。 那维莱特反应最快，瞬身挡在了舞台与观众席之间，抬手顷刻之间绘制出阵法，阻挡住了那道黑色力量的蔓延。 “呃嘶…发生什么了？！” 在半空中保持住了平衡的娜维娅稳稳落地，与身边的空和林尼他们一起，但是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民众们就没这么好运了，直接摔了个七荤八素。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惊了…这就是属于这场审判最后的盛大终结么？！ 娜维娅看到那被那维莱特的力量阻挡住的歌剧院舞台中央，已经无法再找到喻水的身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黝黑无比的东西，就像是空间出现裂痕从而诞生的一个领域的入口。 或许…是谕示机的审判之剑，触动了喻水灵魂中的某种存在。 芙宁娜早已经被此幕惊讶到说不出哪怕一个字了…满脑子都是‘完蛋完蛋我胡说的话居然成真了？！还真的出事儿了…怎么办？！’ “大家…大家快逃啊！快逃出歌剧院，别愣着了！” “救…救命啊！” “快跑！！” 仿佛凝滞的空间好像这个时候才开始继续流动，空注意到克洛琳德已经背着莱欧斯利混着人群逃了出去…那维莱特阻挡那股力量的身影似乎略有颤抖。 就好像已经很吃力的样子… “旅行者！我…我们…” “派蒙，走！” 该跑就跑！ 他还带上了娜维娅和林尼三人… 娜维娅好像一直都不舍的看着那混乱的区域，虽然没看到喻水的身影…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或许…喻水哥还没死呢？ …… 是深渊之力，那维莱特非常熟悉这种力量是什么…但为什么被处刑的是喻水，他的身体之中却爆发出了如此巨量的深渊之力？！ 这股力量让他都有些抵挡不住…好在在大概一分钟之后，往外扩散的深渊之力逐渐往回收缩，一点一点的汇聚成阵法的丝线，镌刻在歌剧院舞台的地板上。 而在那阵法之上剩下来一个黑紫色的圆形漩涡，就好像是深海之中会出现的那种涡眼一般，其内部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歌剧院里面已经一片狼藉，那维莱特见深渊力量不再扩散，便收回了自己的力量，身影落于地面…转身仰起头，看向了那正趴在栏杆边缘满脸惊异的观望着的芙宁娜。 “啊…啊哈哈，我就说嘛，一定会出现特殊的事情的，这不？来了！” “…唉。” ——周围，好像突然变得非常黑暗，非常安静，就好像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总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那现在自己这个意识活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提瓦特大陆上真的存在鬼魂？那自己倒要好好看看自己的灵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在一片混沌的黑芒之中，喻水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蓝色的双眸略微无神，随后再次变得明亮灵动。 他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emm…只能说这个地方非常混乱，就像是一片虚空，自己脚下踩着的地面好像是某种遗迹的废墟，悬浮在其下无边的虚空之上。 上方的天空是暗紫色的，还悬浮着许多断壁残垣，喻水记得自己不是站在审判庭上被断头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芙卡洛斯…芙卡洛斯？你在吗，你能听见我的话吗…是你把我弄来这里的，不该负责指引一下我的下一步该干嘛么。” 喻水尝试着呼唤了一下芙卡洛斯，然而就像他预料的那样，连个回声都没有…别说，这地方真的蛮渗人的。 低头检查了下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有点痊愈了，至少手摸上去蹭不到湿润，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黑鱼尾礼服。 这里好多深渊的力量气息啊，自己这是来到深渊的大本营了吗？难不成要开始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了。 喻水习惯性的转身看了眼自己的身后，但是这简简单单的一眼…他的视线就好像被什么凝滞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了。 完全吸引住了喻水的视线，并且几乎让他大脑宕机的，是那出现在天空之上的，一块巨大的天之裂隙，紫色的深渊力量从其中不断汹涌的涌现，侵染着这片神秘的空间。 最让喻水感到无法忽视的是，他感觉到了一种灵魂上的牵引以及亲和…而他周围所看见的一切在此时此刻好像也在转瞬之间改变了。 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眨眼，喻水就看见周围的一切变成了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的花园…蝴蝶翩翩飞舞在花丛之上，那天空中的裂隙也变成了灿烂的骄阳，自己站在一条鹅卵石小路上，延伸而去的尽头，绽放着一朵非常娇嫩的…向日葵？ “变魔术么…到底是什么鬼情况啊。” 既然目前为止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如到处走走好了。 喻水习惯性的在行动之前看了眼自己的神之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出事儿来了。 “嗯？神之眼…变灰了？！” …… 躺在沫芒宫醒来的莱欧斯利，原本已经做好了听到喻水死讯的准备，但是不成想，从克洛琳德那里得到的消息非但不是死讯，而是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都因为危险而暂时封锁了。 此时此刻在沫芒宫的不止他们两个，空和派蒙，芙宁娜，包括娜维娅都汇聚一堂，目的自然是为了应对欧庇克莱歌剧院里发生的危机。 “如各位所知晓的…死刑处决并没有得到它该有的结果，反倒给歌剧院带来了无妄之灾，喻水也消失在了那片深渊的漩涡之中。” 那维莱特冷静的描述着现状，眉眼虽然如旧，却仍能看得出他的疲倦。 “我们无法确认喻水的失踪是仍然存活亦或是已死，但我个人已经确认，那深渊漩涡的背后是另一个特殊的空间，其中环境非常混乱。 如果要解决此次事件，或许…” “或许亲身前往那个空间，才有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是吧？” 刚苏醒不久的莱欧斯利心里面还带着被一枪击晕的闷闷不乐，那维莱特说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接上了对方的后话。 “没错，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漩涡了，我们需要一些人…” “我去。” 还是莱欧斯利。 此时此刻，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面，因为芙宁娜在处决前那一番谜语人话语，现在已经被当成了最大的情报来源者，虽然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只好缄默其言。 众人见此也不再去逼问她，只自顾自开始计划… 目前时间已经是审判结束的后一天了，整个枫丹廷已经因为歌剧院发生的事情而人心惶惶，即便沫芒宫已经勒令报社禁止刊登相关消息。 如今社会压力更大，他们需要尽快解决危机…因此，探索谜境的计划就此制定 而莱欧斯利主动请缨承担深入探索的任务。 “还是那句话…既然是和那家伙有关的事情，那我永远是最适合去解决的那个人，毕竟我和他已经斗了三年了。” 莱欧斯利平静的诉说着这个事实，但他的话中夹杂了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忧切，其他人都看得出来，公爵大人没能放下他的私人助理，即便他是作恶多端的大盗，现在已经迷失在谜境里，但也仍然要奋不顾身的去把他找回来。 “嗯…我也这么认为。” “还有我，既然是探索，自然不能少了我们。” “喻水是我的哥哥，我也要参与。” 空和娜维娅在莱欧斯利之后，不约而同的先后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派蒙完全没想到空也会跟呛，吓了一跳！ “旅行者！你真的也要去吗？！”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在外面等我出来。” “…不，不行！你去了，我当然也要一起跟着去！！” 耳边是空与派蒙间的交谈声，莱欧斯利在自己心中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了此刻窗外那瓢泼般的大雨…以及远方伊黎耶岛的天空上，那久久不散的诡谲阴云。 到底还是…追不上你离去的脚步么？ 但，我会尽力把你从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拉回来。 …… 篇后PS！ 家人们，现在我每章最后的催更数都能有八九百，近两天更是破了一千！ 如果每一位点了催更的家人都能动动小手给个免费的发电，看个广告，我的后台收入就能达到惊人的一百块！ 所以…（疯狂暗示） 第九十八章 向日葵与可爱小狗 “这向日葵长势不错，结瓜子了么…啊~没有，完全就只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呗？” 喻水手里面紧紧地捏着自己已经变灰了的神之眼，心中虽五味杂陈，但也没有完全陷在这件事情上面…元素力已经尝试过，用不了了。 事已至此，还是关注些别的事情吧。 这片出现在喻水眼中的花园鸟语花香，天朗气清…哪怕是在枫丹和璃月，以及那一年的流浪旅途中，他都没有看到过如此美好的风景。 但这不代表喻水就会忘记刚才自己短暂望见的那黑暗混沌的空间，以及那天空中破碎的裂缝，看上去就像是打破了世界之外与提瓦特的通道一样。 该不会这就是芙卡洛斯预言的那个，波及整个大陆的危机吧？ 因为面前的向日葵没结瓜子从而闷闷不乐的喻水憋着嘴站起了身，转头看向脚下石子小路往后的延伸，这回在这条路的尽头站着一条非常可爱的… 小狗？ “这儿为什么会有一只狗…嘬嘬嘬？” 逗狗全大陆同意拟声词，喻水迈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穿梭在花丛之中的黑衣青年看上去不显阴沉，倒更像是属于这片世界的优雅王子。 在他临近了那只狗狗的时候，它倏地转身迈起腿跑开了，时不时的还转头回望着喻水，就好像是刻意要引诱他去什么地方似的。 “…哈~狗狗突然就变得不可爱了呢。” 反正没有梅洛彼得堡里面的那只大狼狗可爱。 哦？对了…自己现在在这里，那歌剧院里面的情况怎样了，大狼狗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被暗算了，会不会生闷气？ 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 此时此刻，枫丹伊黎耶岛，整片岛屿都已经被深渊之力的阴云笼罩在了狂风暴雨之中，自欧庇克莱歌剧院之内恍惚有一束黑色的光芒直冲天空。 就像是要在天空中打开什么裂隙一样…很难想象这个情况的发生，仅仅是因为处决了那个大盗…他的身上还有无数未曾发掘的秘密。 那维莱特是跟着莱欧斯利他们一起来这儿走了一遭的，毕竟那个漩涡裂隙的开启需要他的力量，但在此之前，他也难得的去看望了一下伊黎耶岛的那些龙蜥。 因为歌剧院的事情影响到了整个伊黎耶岛，现在珀西芙们的状态不佳，一大只一大只的龙蜥怏怏的趴在地上，无精打采。 那维莱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龙蜥的脑袋，本打算用自己的力量让他们好受些。 “那…那位…” “嗯？在叫我么。” “那位来客，救…救，救…喻…” “…你们认识他？” “和你，一样…” 和自己一样…那维莱特细细揣摩了一番这句断断续续的话语，若有所思的看向那被黑暗笼罩起来的歌剧院，好像明白了一点点什么。 “和我一样的…龙王么？” “喂！那维莱特，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走了吧！” 远处，派蒙正在挥着手招呼那维莱特赶紧前进，他点头回应了一下…随后挥手，给这片龙蜥生活的地方套上一层护罩。 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处于这片混沌中心的并不仅仅只有喻水，还有把自己隐藏在谕示机里面的水神芙卡洛斯… 身穿白衣的芙卡洛斯平静的站在已经逐渐被深渊之力污染的空间中，望着天空那昏暗的景象。 “不知道我的此举…究竟是力挽狂澜还是自取灭亡，但事到如今我就只能孤注一掷了吧。” 芙卡洛斯轻轻叹了口气。 喻水身体中那半数深渊之力终究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就如同那维莱特吸引龙蜥，他也早就吸引了深渊势力的窥视与觊觎。 与其被动的接受最终无从挽救，不如主动帮助他成为完全之身…谁说，自深渊复苏的水龙王就一定要堕入黑暗，成为提瓦特的敌人了？ 她算好了每一步，步步为营…只是为了给枫丹以及整个大陆一个未来，而且这…对喻水来说也是好事吧？ 五百年前的发生的故事改变了整个世界，甘露溶于沙漠，毁灭的前兆降临，痴妄者试图用世外之力拯救一切，却意外造就了这大陆上本不应诞生的存在。 虽然是谬误，但谁能说不是新的希望呢。 喻水步履缓慢地追逐着那只小黑狗前进，并不十分靠近，但是也未曾跟丢，周围的花园逐渐变成了一片片向日葵构成的花海。 黄灿灿的，配合着骄阳…还挺漂亮的。 几乎只是一个不留神，前面自己追逐着的小黑狗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背影，喻水看上去那背影跟自己的身材一样。 他转头了！还真是自己的模样，就是他的瞳孔是纯黑色的，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生气，跟个死人似的。 喻水早在心里面怀疑这周围的一切，都只是这诡异的空间给自己造就的幻境了，他转过身想要往回走，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寻求不得。 “别走了，喻水…你本该是属于这里的存在，你也该回到…” “哈？狗居然说话了，这在蒸汽鸟报上值得一个大新闻。” 轻佻的话语打断了那迷乱的诱惑，喻水悄然转头，嘴角露出不屑一笑。 瘦削又高挑的身影此刻略微漫不经心，但绷紧的大腿又暴露出来那只不过是假象，此刻的喻水就像是个准备就绪，即将冲出去猎杀猎物的食人鱼。 危险，从来未从他的身上退却。 “好吧…我已经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这算是自我与自我的较量么？同样的灵魂，源海与深渊之间的较量。” “…” “但…侵入我灵魂中的深渊之力，到底还是被排斥的外来者。” 喻水明白芙卡洛斯是什么意思了，所谓审判虽是自己应得的，但死刑却是她特意的设计，用谕示机中储藏的律偿混能的强大力量，让喻水体内的两部分力量爆发，彻底一较高下。 若是成了，喻水从此就能摆脱深渊的纠缠，败了那就彻底迷失自我成为深渊的傀儡，这就是这场审判最后的高潮戏。 至于那个谜境…啊，还没搞懂是什么情况，但是应该真的是与危机有关吧？ 喻水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应该摆出一个霸气中二点的poss，在这个空间里能够重新使用的元素力在周身环绕成汹涌的水环，潋滟着似明似暗的光芒。 刚刚那条石子小路，就是从现实到意识的界限吧，因此那狗变成了人，元素力也重新恢复。 但现实中自己可能…啊不说了，专注于眼前的战斗就好。 喻水脑筋转的很快，头脑风暴，短时间之内分析出了几乎所有他该知晓的事情。 所以…到底事情是怎样发展到现在的地步的？或许自他诞生起就注定了吧，能够审判喻水的，也只有他自己。 意识的空间霎时间变成了繁星高照的夜晚，但那夜空中明亮的繁星，也只有被深渊遮挡后的黑斑鱼座，以及隐藏着的擦去深渊后的源海黑龙座。 第九十九章 带他回家 穿越空间的感觉，视线的混乱仿佛会让大脑感受到一阵眩晕，莱欧斯利闭着双眼等待着穿梭的结束…待到双目再度睁开，莱欧斯利所看见的是一片无比荒芜，无比混乱的空间。 暗紫色的天空回荡着残破的碎粒，破碎的失落遗迹悬浮在虚妄之上，高低不一，空间的裂隙与让人感到不安的深渊之力…莱欧斯利情不自禁的皱了眉头。 “所有人，跟紧我…嗯？” 因为莱欧斯利是走在最前面的领队，所以下意识的开口嘱咐了一句…不过随即他就意识到了没有人回应。 如果是这样的景象的话，派蒙一定会大喊出来的。 谨慎的四顾左右，莱欧斯利并没有发现本应该跟随着他一起来到这里的三人…是没进来，还是失散了。 混乱的空间把他们送去了别的地方么。 返回的路无从寻找，莱欧斯利只能继续前进…哈，只能希望水神保佑，让他早点找到喻水那条不听话的小鱼，因为他而惹出来的乱子，莱欧斯利过后要好好的清算。 ……这空间天空上那开裂的大洞是什么。 此时此刻，谜境的另外两处地方，旅行者和派蒙，以及娜维娅，分别也从不同的坐标进入了这里…不幸运的是，娜维娅刚走进来就遭遇了一队“可爱的大黑狗”的招待。 “兽境猎犬…？！” 望着朝着自己扑咬过来的兽境猎犬，娜维娅敏捷的往边上一躲，拿出自己挂在腰上的黄伞长枪，上膛瞄准开火一气呵成。 岩元素的子弹飞窜在黑暗的遗迹之中，阻碍着兽境猎犬们的行动…枪声与猎犬的嚎叫声，此刻是她耳中听到的唯二声音。 不过她的心中却还有另一道完全忘不掉的声音在一点点回荡。 「娜维娅，站直，瞄准目标，开火！」 「准度不够，再练…练好了这一手技术，长大以后才能有自保能力，你哥哥我和父亲就不用那么担心你了。」 「嗯！练习的很不错，等明儿个我送你个礼物，保准好看又实用…嗯，我自己设计制造的」 最后一只兽境猎犬在战斗中伴随着哀嚎化为灰烬了…枪支之后娜维娅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用我曾经从你那学到的东西，把你救回来…也蛮有存在感的啊。” 娜维娅轻轻笑了笑，视线的余光看到了遗迹空间门外悄然闪过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心中悄然一跳。 赶忙追了上去。 至于空和派蒙那边，几乎是刚刚进来就发觉出这里是他们曾经在海沫村附近，通过夏诺蒂拉发现的揭示之书所到达过的谜境…就是这种感觉好像和那个谜境不太一样。 “哇啊！怎么…怎么是这里啊，两亿摩拉居然跟这个地方有联系？！” 跟莱欧斯利预料的分毫不差，派蒙确实一进来就开始慌乱的大喊大叫了，毕竟曾经在这个地方留下的回忆对他来说实在不算好。 “我推测…可能这里才是真正的‘谜境’吧？揭示之书通过冥想构建出来的世界，说不定就是基于这里。” 空大胆地发放了一下自己的猜测，然后成功的给派蒙说害怕了，凑到了他的身边。 “那岂不是父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这…这里不会更危险吧。” “很显然，是的。” 因为已经有敌人找上门了…空谨慎的看着自己前方出现的那些深渊魔物，居然是深渊法师带领着一群兽境猎犬。 挥手出剑，二话不说…战斗一触即发。 “注意防寒！！” 莱欧斯利一拳把阻挡自己前路的最后一只黑狗打成了残渣，挥了挥拳头上的寒气，皱着眉低头看了眼被划伤的侧腰。 狗的爪子蛮锋利的，有点疼…不过这种程度的伤跟喻水的比起来，可能也就算小巫见大巫了吧？ 他已经找到喻水了…就在距离天上的那块裂缝最近的一处遗迹边缘，那个身影一直在往前缓慢的行走，直到双脚距离其下的深渊仅有一步之遥，让人看着心惊。 “阿喻！别再往前走了，回来！” 确认好了目标的位置，莱欧斯利直接几个大跳跳过了断裂的残垣，来到了和喻水双脚踩着的同样一块地面。 刚刚的喊声回荡在整个虚空之中，不知道喻水能不能听见，但他确实是若有所感的转过了头…往日里明亮的双眸仿佛失去了高光，就像是一对空洞的，好似死人才会有的眼神。 因为无法确定喻水现在的状态，莱欧斯利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满目谨慎又希冀的望向他，期盼那个存在能够回应自己的话语。 身着黑衣的高挑青年此刻浑身上下萦绕着属于深渊的黑紫色气息，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灿烂和不解的笑容。 “公爵大人？你怎么也来这儿了，也是被这片花园的景色吸引来的吗？” “花园…？你在说什么，这里哪有…你看到的是什么？” “花园啊，无边无际的花海，飘飞的蝴蝶和暖洋洋的灿日，我从没见过这么美好的画面，当然现在你来了，这里就变得更好了。” 莱欧斯利觉得现在的喻水状态很不正常，好似没什么力量影响了一样，他双脚踩着的地面已经摇摇欲坠。 在心里面计算着直接冲过去把喻水拽回来的可能性，却突然听见了他灿烂的一笑。 “哈哈~公爵大人，快看啊…你的身后来了很多可爱的小狗，还有我的一位朋友…那些小狗，算是大狼狗的同类么？” “？！” 莱欧斯利闻言转身…果不其然，在自己的身后，数不胜数的兽境猎犬已经聚集而来，除此之外，站在它们最后那个最高的深罪浸礼者让人无法忽视。 这就是…喻水往日里一直提防着的势力？也是在那个机械工厂中喻水指桑骂槐警告的势力么。 “你就是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雅各布所说的龙王大人的旧情人？哈哈~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雅各布？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怎么…阿喻原来和他有私交么。” 还有什么…龙王大人？喻水？莱欧斯利好像冷不丁的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讶异间又有些失笑，因为喻水好像瞒了自己更多的事情。 等到回梅洛彼得堡，要好好收拾收拾那条该死的鱼…至于现在，莱欧斯利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我看上去不怎么样么，总比你们这些阴险小人高尚的多， 我今天就要带他走，带他回家，我看哪个活够了的胆敢拦我！” “啊哈哈~螳臂当车，深渊的恩赐终将降临整个世界！” “这片美丽的花海，一定会开遍整个世界~！” …喻水你这家伙就别跟着帮腔了，清醒点啊！ …… “卧槽你控制着我说什么呢？！谁想整个世界都是向日葵了啊，给我闭嘴！” 盘旋而上的水龙高悬于星空之下，轰然落下的一瞬间冲刷净了一大片深渊之力，他看得到莱欧斯利的到来，也听得到他的话语。 但自己已经在尽力的，让源海的力量压制过深渊之力了，还是没办法彻底清醒过来… 以至于，当莱欧斯利孤身与数以百计的兽境猎犬战斗的时候，他只是站在虚空的边缘冷漠的看着一切，看着他的拳套沾染上深渊魔物的血液…看着猎犬的利爪划破他的身躯。 喻水明明已经单方面彻底断绝和莱欧斯利的情感了，他已经决定不再去打扰这个本该有他自己生活的人…他也不想再动心的，但莱欧斯利说要带他回家哎。 那个深藏在枫丹海底，虽然昏暗坚硬，但还是非常温暖的… “莱欧…哎！” “嗯？！” 莱欧斯利听见了于是细微的呼喊声，惊讶的转过了头，却看见了那个身影脚下的地面悄然断裂，即将坠入深渊的场面。 挥手一拳挥开了和他纠缠的五六只兽境猎犬，身披黑衣的身影飞扑了过去，扒着破碎地面的边缘，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胳膊。 坠落被迫而终止。 天空中那块巨大的裂痕陡然间迸发出了远超方才数倍的光芒，喻水的周身亦分散出星星点点的紫色光粒，就好似力量的召唤。 莱欧斯利额角流着冷汗，手臂青筋暴起，用尽自己仅剩的力量一直拉着喻水的手腕。 “喻…水，该…减肥了！” “你他妈…我这明明，是浑身肌肉。” 喜讯，喻水抢回来嘴的使用权了，都能跟莱欧斯利插科打诨了。 这几天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在这样的只有彼此面对面的情况，二人的对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然。 蒙面三年的对峙…比不过真情实意相处的一月。 “对…不起，公爵，我想过…让你彻底恨我，是否就能抵消掉那些悲伤，我知道我的欺骗很恶劣，但若再让我选…我还是会骗你。” “我年纪大了，你行行好少说煽情话小子…现在搞不好咱们就成亡命鸳鸯了。” 身后的兽境猎犬已经开始逼近，距离早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不过莱欧斯利仍未松开自己的双手。 哪怕在下一秒钟，猎犬的利爪无情地刺进了那仅为人类的身体之中。 “呃！” 喻水的瞳孔猛然瑟缩了一下，他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自莱欧斯利的眼角滑落，滑落在空气中… 最后掉入了自己的眼瞳。 第一百章 化身 “咳…” 嘴角滑落的鲜血一点点滴落，落在莱欧斯利紧握的双手之间，疼痛与脱力以及滑腻的血液让紧握的手逐渐下滑，即便咬紧牙关仿佛也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 而且，喻水仿佛在刚刚一瞬间失神了？ “莱欧斯利！” “砰！” 身后不远处来自于娜维娅的呼喊声已经逐渐模糊，枪声炸裂在空间之中…派蒙的尖叫仿佛也刺透了那些昏暗的隔阂，直冲入莱欧斯利的耳中。 他感到疼痛正在逐渐模糊自己的意识，双臂逐渐的无力让他惶恐。 “喻水，醒醒…” “随风而去吧！” 姗姗来迟的二人加入战局，简单的扭转了一番此刻场中的局面，娜维娅长枪的子弹用完了，直接双手紧握训练大剑狂挥。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是此时此刻这般愤怒，这般急躁，因为他看到了喻水挂在虚空的边缘，而莱欧斯利已经没了拉他上来的力气。 “别挡着我！” 剑刃自高空挥下，击飞一众猎犬，但更多的敌人却又涌了上来，空在魔物的围攻中敏捷的穿梭，找准机会腾空一跃，举剑朝着那漫不经心的幕后黑手刺去。 “哈啊！” 无锋剑尖刺在深罪浸礼者周身的护盾上，黑紫色的深渊之力与元素力彼此抵抗…最后空以剑刃断裂的代价，击溃了深罪浸礼者的护盾。 派蒙慌乱的在战斗中往高处飞，一直想要去到莱欧斯利和喻水那里帮忙… “公爵！等我过去帮…哇啊！！” 还没等派蒙赶到，那已经被莱欧斯利的鲜血浸湿的双手，终于抵抗不了摩擦与重力的阻碍，彼此的滑落又好像是命运中的一环…暗蓝色的狼眸痛苦的望着那坠落的身影，一点点的离自己远去… ——「就此结束了么？」 ——「还是无法，把他从黑暗中救回来」 ——「这就是命运么？就好像陆上的犬不能永远下水遨游，水中的鱼也无法行遍大地」 莱欧斯利疲倦的闭上了双眼。 …… “这是光么…淡蓝色的，如同浪潮般的光芒？源海的力量…” 当莱欧斯利的泪水滴入喻水的眼眸中的一瞬间，他好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看到了一束光芒正在汇聚，那是已经被深渊，几乎无法看见的… 属于原始胎海的心脏？ 是哦…所有的枫丹人都是纯水精灵幻化成的，他们的眼泪、汗水，亦或是血液的本质上，都是原始胎海的水，而且要比智慧汩汩流淌的纯水要更加活跃。 属于他的那片意识的空间中，已经几乎被深渊之力完全侵蚀的喻水身上，缓缓的溢散出了一股温润的明亮的淡蓝色光芒…像海，像水，也如同他碧蓝色的双眼。 “别想就这样让我坠入深渊，成为你们这些蠢东西的傀儡…我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还没有反派那毁灭世界的愿望。 我好像也不算个纯粹的坏人吧…真可悲，身子是脏的，心却还有点干净的地方，我这样的人真是最讨人厌了，所以我当然要继续讨人厌下去了。” 正处于坠落之中的喻水缓慢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狂风与失重的感觉并没有让他心慌，那自天空裂缝中伸出的无数，朝他伸来的黑色人手…只让他觉得恶心。 “我没心情陪你们玩触手游戏，赶紧解决掉吧！” 自喻水坠落的深渊之中，一股股汹涌浪潮的声音突如其来，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们正站在风雨交加的岸边上，莱欧斯利倏地睁开了双眸，不可置信的望向那虚空底端。 一道由水构成的漩涡直冲而上如同一只巨大的水龙…直直冲击到了那天空中崩坏的裂缝上，力量震荡的空间中荡出一阵波纹。 那个身着黑衣的身影就游弋在冲天的漩涡之中，他的礼服此时此刻看上去如同真的鱼尾一样灵动，就像是水中的一尾黑鱼，游弋的轨迹好像是在编织一张巨网，缝补着天空中那处裂缝。 “这…这又是什么场面啊？！我怎么感觉好像看到了奥赛尔和跋掣…哎？！魔物都…都被消灭了？！” 这片混乱无常的谜境之中居然开始下起暴雨了，那雨滴之中好像混杂着什么力量，被淋到的魔物与那个深罪浸礼者，浑身就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样，痛苦不堪的嚎叫着。 莱欧斯利和娜维娅身上被套了层护罩，雨水一滴都没有落到他们身上，空和派蒙倒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合理怀疑喻水这家伙在区别对待。 “这是…原始胎海雨吗？” 空淋了这东西之后总感觉自己好像变兴奋了，总想找个人再打两架，这也让他分辨出了这雨水都是原始胎海水。 怪不得不能让莱欧斯利和娜维娅淋。 说起娜维娅，她已经脱离了战斗，目光盈盈，激动无比的望着那天空中游弋的身影… “喻水哥…没事，没事就好…旅行者，快去救莱欧斯利公爵！” “哦！” 已经被原始胎海雨淋的半死不活，几乎就快要彻底消散的深罪浸礼者愤愤不平的望向那正在被缝补的裂缝，晦暗的深色中满是阴狠。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被人类厌弃了，你是提瓦特的敌人，是人类眼中的罪人，为什么还要帮助他们！你诞生自深渊，你的一半灵魂来自深渊的厄里那斯！你该是我们深渊的龙！” “为什么？我乐意。” 轻飘飘的六个字，成为了这位浸礼者归于混沌前最后的记忆…但深渊的余韵仍旧在回荡。 「你成功不了的…否认自己一半灵魂的你，永远无法自深渊的手中拯救一切，这是…深渊对你的诅咒！」 “呃？！” 正在遵循本能缝补这谜境裂缝的喻水整个人乃至于意识都钝痛了一瞬，紧接着他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步流失… 深渊的诅咒？否认自己一半灵魂的他…无法拯救任何存在？ 在意识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喻水用最后的力量在这谜境里面开了一道门，随即…彻底的再度归入空茫。 天空中巨大的裂缝并没有修补完成，但是还是缩小了许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像这次，深渊之力大量入侵的情况了。 这裂缝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是来源于星海中游鲸的冲撞，还是来源于五百年前痴愿者的妄想，深渊在其中究竟是幕后黑手，还是意外得利的黄雀。 喻水…这个世界的谬误，究竟是因何诞生的。 自天空中坠落的身影，被莱欧斯利稳稳当当的接在怀中，娜维娅和旅行者奔跑着赶到，却只看到不省人事的喻水，以及已经遍体鳞伤的莱欧斯利。 刚刚那蔓延在空间中的水元素似乎有疗愈和净化的作用，莱欧斯利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只剩些皮外的血痕。 喻水无力下垂的手中紧握着他已经灰暗的神之眼…很显然，这枚神之眼，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莱欧…” “我们回去吧…门，阿喻已经为我们打开了，不是么？” 莱欧斯利低垂着眼眸，望着怀中青年苍白的面庞…这次事件，无从判断是谁拯救了谁，但… 至少是个好结果。 该回家了…喻水。 第一百零一章 终究还是入狱了 对于近日来枫丹廷以及伊黎耶岛的消息，蒸汽鸟报上面是这样描述的。 【解密！为何死刑现场混乱不堪，为何伊黎耶岛阴云久久不散，夏洛蒂带你探寻其中真相！】 总之，真实情况当然是暂时不会公布出去引发群众恐慌的，毕竟上一回淹没预言的流传就已经人心惶惶了一次了。 夏洛蒂接到的是来自沫芒宫的秘密任务，撰写新闻稳定枫丹内局势…当然她以为自己写的是真实的。 总之报纸内容就是大盗喻水的死刑处决完成了，至于现场的能量爆发是因为他身上携带着来自深渊的物品，律偿混能杀死喻水的时候连带着把那个东西也一起毁灭掉了。 至于阴云，那可能就是天气原因？反正一丁点有关于异空间的消息都没透露，目前为止真正知晓内情的，也就只有当时进入谜境的几人，还有那维莱特和芙宁娜。 以及在三天后收到了喻水密信的阿蕾奇诺。 当她阅读着那份来自于喻水的信函的时候，枫丹廷内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了，伊黎耶岛也早就恢复了正常运作，天空中那好似碎裂的痕迹更是无影无踪。 【展信佳，来自你最最最要好的朋友喻水！ 具体情况很难解释，但是我不打算对你隐瞒什么，因为我知道你的目的也是拯救枫丹不是么？ 总而言之，因为尚未知晓的原因，暗之外海与提瓦特之间的障壁被钻出来了个窟窿，深渊的力量试图趁虚而入。 这是不同于预言的另一个危机，但是只有我能解决，那方面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我现在正在梅洛彼得堡里暗中关押着，因为对外宣称的是我死去了，所以我很难再正面出现在大众眼中咯~ 嘶，戏瘾犯了，想跑出去伪装我的模仿者，哈哈~现在办不到了，因为我的元素力已经用不了了，有个家伙在死前诅咒了我。 总之我一切都好，承蒙挂念。】 …… 三天前，当遍体鳞伤的莱欧斯利横抱着喻水回到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时候，这里的阴沉气息已经全然消去了，那维莱特正等候在这里。 见到他们出来了，第一时间走上前去。 “受伤了？…能让我看看他么。” 那维莱特此刻对于喻水很是关注，几乎是到了迫不及待的程度，莱欧斯利还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少有的看上去这么急切，那维莱特就把自己的手放到喻水的额头上了。 “哎？！” 空与派蒙，还有娜维娅刚刚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们下意识的保持了安静，等待着那维莱特的回应。 “呼…看来我想的确实没错，喻水…恐怕并不是人类，而是…” “而是什么？说啊。” 莱欧斯利等待着那维莱特的回应，却发现他欲言又止，最后彻底闭口了。 “这么婆婆妈妈的做什么，坦白阿喻和你一样，都是一只元素龙王有那么难么？” “你们知道了？” “…那里面有个深渊的爪牙，临死前无意间说了点东西出来。” 深罪浸礼者对喻水的喊话，别人也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只是这些事情太过深奥，不适合完全对外公布。 而且喻水如今的身份已经敏感至极了，身为被所有枫丹人仇视唾弃的罪犯，还是唯一一个已经被判处死刑的… 如果再让他活跃在枫丹大众的眼前，不仅对喻水是种危险，也是对审判庭权威的冲击，所以… “所以，我现在社会性死亡了？” 坐在熟悉的办公室里面，吃着口味同样熟悉的饭食，睁着自己的一双死鱼眼，支着下巴，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莱欧斯利那确定的眼神。 喻水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这就算是大盗游鳞的落幕了，至少我对这场终幕非常满意，不论是剧本还是演员都配得上一场高潮戏，哈哈~” 他接受能力非常良好，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的事实，反正他现在是个罪犯了，没有啥选择的权利也没啥人权，甚至还要被莱欧斯利这家伙关小黑屋。 …说起来，喻水真的从没想过，在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居然还有机会像往常一样，心平气和的坐在莱欧斯利的对面。 哪怕已经苏醒一整天了，他还是感到有点不真实，就怕莱欧斯利这家伙憋着什么大招呢。 “咳…说起来，莱欧斯利…如今我的身份在你面前已经完全暴露了，你就不觉得别扭么？” 喻水是真的蛮好奇这家伙是怎么想的，明明之前在机械工厂里的时候还恨不得开枪毙了自己，审判庭上也不止一次露出失望的眼神，但是现在又好像那些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他不理解，他要弄清楚其中原因。 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正面回视着莱欧斯利那探究的眼神。 “我，喻水，是暗中跟你对峙了三年，交手了上百次的大盗，是你的执念和梦魇，你那么多次宣称要把我逮捕归案，现在又为什么这么心平气和的面对我。 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多教训我一番呢。” “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么？哈…谁说现在的你，没有了元素力，身体虚弱，被困在梅洛彼得堡，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就不算是被我逮捕归案了呢…？” 在喻水的视线中，莱欧斯利也缓缓的站了起来，凑近自己的同时还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语气之中，还是听得出他隐藏着的愤怒的。 “我的执念和我的梦魇，都在于对你身份的猜测上，对峙与交手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如今我已经找到了噩梦的答案，却从没说过我要怎么去对待那个答案。” 其实更重要的还是，莱欧斯利发现曾经厌恶喻水的所谓视人命如草芥，蔑视法律把犯案当成乐子都不过是伪装之上的假象，他是个精明的演员，那种假面也欺骗了莱欧斯利很长时间。 但是当一切伪装和修饰都在他面前脱去，莱欧斯利发觉自己所面对的只是一个自卑又缺爱，深陷泥沼却渴望拯救的孤独灵魂。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他就没办法对这家伙冷漠以待了。 更何况，他收到了他应得的审判与惩罚，关押在梅洛彼得堡，非特殊情况永远出不去了。 “你知道么阿喻，当真相真的展露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也曾想过彻底抛弃掉曾经那份情感，但当我发现每当想把它忘却时心脏承受不了的痛苦，我才意识到…我的心也被你填充了一部分，割不下去了。” 声音紧紧贴着喻水的耳朵，一点点的流进他的脑海，就像是致命的甜蜜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是么？那看来我是真得低估了我的魅力，短短时间居然把你魅惑的这么…” “不，更不如说，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在你没有以真实的模样出现时，在我们二人的对峙之间，我就已经不自觉的，在意起了你。” 「终极目标，不如就定为你胸膛中跳动的那颗心吧，莱欧斯利！」 被莱欧斯利抱在怀中，下巴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的喻水，无声的扬起了一抹暧昧的微笑。 终极目标…好像彻彻底底的达成了，最顶级的大盗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得到自己的目标，谁说如今发生的对话，就不在他的某个预料中呢。 虽然途中发生了很多预料外的事情，但是喻水的终极目标可一直都没变。 “原来咱俩是双向暗恋啊，嘶…犯人爱上绑架者叫斯德哥尔摩，那警官爱上罪犯，叫什么啊？”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虽为你的罪付出了审判，却还没为对我的欺骗给出代价。” 手指捏住了喻水的下巴，莱欧斯利强迫着他们的对视。 “所以，名为喻水的混蛋，还需要向另一个混蛋还债，内容是…” “一特许券~？” 喻水意味深长的微笑了一下…与莱欧斯利眼中的轻笑交错。 属于大盗游鳞的戏份与盛大终幕表演，在此时此刻彻底落幕了，脱离淤泥的黑鱼终将腾空，化为天际上的游龙。 （第一卷·溶解于水的大盗 完） 番外：对旅行者说的话喻水语音集 （加更的一章番外，求礼物） （麻，分卷弄错了） 初次见面：许是今天的天气正好，让我们都选择了在此刻出行，既是命运的指引…不如就同行一段吧？ 闲聊·书籍：我还没找到那本乱写我的书的作者是谁呢，让我知道了…他接下来一年都别想好过。 闲聊·璃月：璃月吗？我不太喜欢那个国家，可能是因为没在那留下什么好的回忆吧，有机会的话可以故地重游。 闲聊·深渊：啊啊，别跟我提它们，晦气。 下雨的时候：水龙水龙，别哭啦~ 下雪的时候：雪龙雪龙，别哭…噗呲，你笑什么？ 打雷的时候：哇噢！好炫酷，多来几道呗。 起风的时候：风会吹起衣袍，吹起发丝…它是自由的。 雨过天晴：哭够了？该笑笑了。 阳光很好：天气不错，要不要来点有意思的活动。 刮大风了：哇啊！兜帽要被吹翻了！ 早上好：一日之计在于晨~快与我一起出去晨练，不许偷懒！ 中午好：中午好，要去吃饭吗？我好饿啊，最起码要吃三片小蛋糕。 晚上好：晚上了啊，摸摸鱼？还是…摸摸我。 晚安：月亮高高挂起，现在好好休息，要我给你弹首助眠曲么？ 关于喻水自己·着装：为什么不戴面具，反倒要选择更容易暴露的兜帽…？因为我喜欢那种刺激感，就像走钢丝一样。 关于喻水自己·血脉：深渊和源海血脉杂交，全大陆独一份，我真厉害~ 关于喻水自己·字迹：我真的有在练字了！枫丹字很难写，但是勤能补拙。 关于喻水自己·情感生活：你不对劲，小家伙这么八卦是要被大哥哥修理的哦，别问！ 关于喻水自己·伤疤：每一道伤疤都对应着一段记忆，那些通常会很难忘…我时常摸着自己的伤疤，回忆起它的由来，那是很有趣的事。 关于我们·对峙：还在为我们曾经的对峙耿耿于怀？没必要这么小心眼吧。 关于我们·同行：偶尔跟你一起出趟委托，还真是受益良多啊，至少乐子是绝对少不了了，哈哈~下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记得再叫上我。 关于神之眼：是我在流浪的旅途中偶然间得到的…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我不需要这个，拥有神之眼的人会被愿望死死框固住，它不是个好东西，你很幸运呢。 有什么想要分享：特许食堂的薄荷豆汤真的…太难喝太难喝了！把豆子和薄荷做的这么难以下咽，也是一种本事。 感兴趣的见闻：谜境里的花海和小狗还是挺可爱的，有时间去看看他们吧，还有龙蜥们…更可爱了！ 关于莱欧斯利：你…你问他干嘛啊，别八卦，我和他关系一如既往，非常平稳！你…什么眼神？！情感生活，机密。 关于娜维娅：我来给你讲讲娜维娅小时候的事情吧？小点声说，别被她听见。 关于阿蕾奇诺：可靠的盟友与挚友，她其实很温柔的，就是看你关系跟她怎样了，总之跟她交好，绝对没有坏处。 关于芙宁娜：傻芙芙呀，演了五百年独角戏，终于等到了我，能够在我面前卸下伪装休息一下，辛苦了。 关于芙卡洛斯：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什么都不说，暗中谋划好了对所有人都好的计划，却就是不考虑自己，我讨厌死她别扭的性格了…哼哼，不过幸好有我兜底。 关于那维莱特：我的同类，刚正不阿的审判官，交集倒是不多啦~但我觉得他对我也是真爱，是因为我也算是美露莘么？ 关于林尼：你说小黑猫？他的那些小把戏某些确实很神奇，当然…我也会些，要我给你露一手吗。 关于白术：白大夫吗…他是个真正的好人，悬壶济世温润可亲，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回去看看他。 关于丝柯克：救命，别跟我提那个女人，她师傅的宠物弄出来的乱子还不够大吗？ 想要了解喻水·其一：呃嘶…没事儿，是心脏又在疼了，我吃颗药就好。 想要了解喻水·其二：黑暗的童年就像是我灵魂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但否认自己自己过去的人，也没有未来可言。 想要了解喻水·其三：你知道吗？各个国家的水尝起来味道都不一样，枫丹的水冰冰凉凉，璃月的水竹韵飘香…啊？你说…不管水怎样，我泡出来的茶都是一样的？找打！ 想要了解喻水·其四：考不考虑跟我一起玩点刺激的东西，准备好装备，大盗的新秀即将上演咯！我的独家助手，要好好协助哦。 想要了解喻水·其五：时常我也在想，幻想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么？甚至能够毁灭世界的壁垒，让本已死去的灵魂复苏，但是渐渐的我释然了…神奇的事情那么多，也不差这一点。 喻水的爱好：演奏，歌唱，站在舞台上光彩夺目，让所有人为我欢呼！ 喻水的烦恼：家里大狗太粘人、心疾太难受、长得太帅烂桃花太多…都算？嘿嘿。 喜欢的食物：这世界上还有比枫达更好喝的东西吗？ 讨厌的食物：苦的…我理解不了为什么会存在苦味的食物。 收到赠礼·其一：不错不错，你的手艺不愧是我看中的，下回我再教你做菜怎样？ 收到赠礼·其二：呕…不好意思，但是…这东西，真的不是你拿来整蛊我的吗？莱欧斯利救命啊，你的鱼要翻白肚啦… 生日：生日快乐，作为每年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我真心希望你能重视自己的每一个生日，毕竟你习以为常的，是有些人梦中都无法得到的。 突破的感受·起：源海的力量，在我的指尖翻涌…迸射。 突破的感受·承：哇噢，力量要满溢出来了…会不会下雨啊？ 突破的感受·转：哈哈哈~！我感觉很好，非常好！有没有什么敌人让我动动筋骨。 突破的感受·合：见证这属于古龙的力量吧，有些人一生都无从见证的力量，现在正莅临在你面前。 元素战技·其一：漩浪奔涌！ 元素战技·其二：别想跑！ 元素战技·其三：溺死在水里吧！ 元素爆发·其一：深渊啊，听我奏响！ 元素爆发·其二：潮汐啊，为我和唱！ 元素爆发·其三：以源海之名，高歌！ 冲刺开始·其一：芜湖~ 冲刺开始·其二：游泳，比跑快吧？ 冲刺结束·其一：到此为止~ 打开风之翼·其一：黑龙降临，迎接我吧！ 打开宝箱·其一：这也算是一种盗宝吧？ 打开宝箱·其二：恶龙不会放弃任何一颗宝石。 打开宝箱·其三 ：收获颇丰。 生命值低·其一 ：心脏…好痛… 生命值低·其二 ：习以为常了。 生命值低·其三 ：别再打我了… 同伴生命值低·其一 ：躲在我身后！ 同伴生命值低·其二 ：别怕别怕，我在呢。 倒下·其一 ：要彻底…溶解了吗… 倒下·其二 ：还没能…拯救一切啊… 倒下·其三 ：你们快走，别管我… 普通受击 ：碰哪呢？！ 重受击·其一 ：呃啊！ 重受击·其二：等死吧！ 加入队伍·其一 ：今天要往哪发预告函？ 加入队伍·其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加入队伍·其三：唔…我能摸鱼吗？ 加入队伍·联动：一起行动？真是久违了啊公爵大人，计划是什么，我该怎样配合你呢？ 第一百零二章 躲躲 枫丹廷，又是天朗气清的一天，日常在蒸汽鸟报的报摊这里买上一份报纸，空和派蒙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今天的头条新闻…芙宁娜因为吃了太多的小蛋糕闹肚子了？噗呲，原来神明也会闹肚子呢。” “神明还会又哭又闹呢不是么。” 日常对芙宁娜的打趣和调侃，派蒙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身边的报摊，就好像是下意识的想找个什么人似的。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已经习惯性寻找的那个人现在确实不会在这儿出现了。 “唉~每次一来到报摊这里，我都会下意识的看看两亿摩拉他在不在这儿，之前好多次都是在这里跟他遇到的。” “对哦。” 空也想起来了，那个会站在报摊附近认真的低头看报，风度翩翩霞姿月韵的白发青年，还总是对各种新闻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刨除掉身份的原因，空还挺喜欢跟喻水聊天的，距离歌剧院事件解决已经过去一周了，这一周里面也发生了一件后续。 曾在审判庭上当庭指认喻水的宝儿姐自首了，主动承认她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从而刻意陷害了喻水，但是如今“喻水已经被判处死刑”，她感到很愧疚。 现在已经被沫芒宫以罪犯的身份遣返回璃月了，估计会在璃月接受一段时间的牢狱之灾吧。 “可惜，现在跟他见面也很难了，毕竟明面上他已经被处死了，现在他应该藏在梅洛彼得堡里面？” “哼，真没想到那个两亿摩拉除了大盗，居然还有那么多别的身份…哎？！等等，派蒙才意识到，他的赏金有两亿摩拉…咱们好像也算是抓捕他的一员吧？！” 派蒙突然间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两只眼睛瞬间就开始发光了，那里面充满着对金钱的渴望。 “这么说来，咱们是不是也该有赏金可以拿？！” “以普遍理性来说，应该算是…” “走哇旅行者！去沫芒宫找那维莱特领赏金哇！！” 派蒙直接拽着旅行者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可能是摩拉给的力气吧。 此时此刻，在今日温暖的阳光之下，娜维娅独自一人来到了白淞镇的墓园，看向了在自己父亲的墓碑旁边，被搭起来的一个小小的无名石碑。 在两块碑前分别放上了一朵柔灯铃。 “娜维娅？” “克洛琳德？你怎么来了…” 娜维娅疑惑的转身看向出现在这里的克洛琳德，对方的眼神中似乎五味杂陈。 “你，居然还为他立了碑？” “做戏毕竟要做全套嘛，但是我其实打心底里替他开心…大盗的身份死去了，喻水哥才能真正成为他自己，与过往的罪恶彻底断绝，迎接新的人生。” 娜维娅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此刻心中那感慨却又欢喜的情绪，他是真心为喻水感到开心。 “呵，那个家伙，现在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应该过得挺惨的吧~？把莱欧斯利公爵骗的那么惨，应该会被好好收拾一顿。” “你是在幸灾乐祸么，真少见。” “这分人，况且谁能说准那收拾是那种收拾啊。” 娜维娅意味深长了一下…不由得让克洛琳德感慨她成长了，实际上她们都明白莱欧斯利不会为难亏待喻水的。 只是…在克洛琳德不知道的地方，娜维娅的心中也含着一丝担忧。 克洛琳德那日并没有跟去谜境里面，娜维娅却是全程在场，她亲眼所见那天空中的裂缝，以及喻水极其短暂的化龙之身。 他没能把那裂缝修补完整，只暂时的阻止了深渊之力的入侵，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又会卷土重来。 到那时候…娜维娅想，自己应该是会跟喻水哥并肩作战的。 至于此时此刻正在被娜维娅挂念的喻水…正在干什么呢？ “哈！呀！漩浪奔涌！！唔…还是没办法使用元素力，唉~” 梅洛彼得堡，莱欧斯利办公室地底的禁区里面，这里是整个梅洛彼得堡最机密的地方，不会有除了莱欧斯利希格雯和两位研究员之外的人进入，自然成为了喻水绝佳的活动区域。 只是，已经过了一周了，喻水还是不太习惯自己的神之眼熄灭，元素力离他远去的事情，虽然他明白元素力和他的神之眼应该是没啥联系。 他已经从莱欧斯利那里听到了他转述的那维莱特的话，已经成功的确认了自己的本质，是与他一样的以人形诞生的元素龙。 而且是在深渊中因为不知名原因，在世界的规则之外复苏的元素龙，所以才能达到同一时间出现两只元素龙王的事情。 这下子喻水明白了曾经那瓢泼的大雨都是怎么回事了…水龙竟是我自己。 但是如今水龙没了水，就只剩下一副空壳了，深罪浸礼者说这是来自深渊的诅咒，是他否认自己半数本质的惩罚，延缓了危机的降临却失去了力量。 回忆起这一周以来的生活，其实跟曾经喻水想象之中的下场完全不一样，可以说好上很多。 莱欧斯利看上去其实还是有点别扭，毕竟身份上的转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现在他应该正在梅洛彼得堡里面日常巡视。 他给了喻水一份梅洛彼得堡中隐藏区域的详细地图，说是在喻水昏迷的时候连夜绘制出来的，即便没有了元素力，他的身手还是在的，在这些地方行动的话谁都无法轻易发现他。 还真是有心了啊…啊哈，不过喻水本人倒是有更好的办法，过后再提。 禁区里的维恩歌莱号已经快要竣工了，喻水现在就待在仍在建造中的维恩歌莱号的甲板上面，充当朱里厄和露尔薇的亲身检查员。 相当于监工。 “喻水先生！你在维恩歌莱号上的感觉怎样？已建造好的区域都可以正常运转吧？” 对讲机里面传来了露尔薇的声音，喻水收回自己的注意，拿起对讲机回应。 “一切完好，你们水平还真不错。” “哎呀，谢谢喻水先生夸奖了，哦对了刚刚希格雯护士长来了，说是来给你送药的。” “行，我马上回去。” 收好对讲机，转身走到了从维恩歌莱号和建造控制台之间来回的升降台上面，没一会儿就回到朱里厄和露尔薇那里去了。 希格雯此时此刻就等在闸门外面呢。 “终于回来啦？刚刚就看到你在那船上又发呆又呼呼哈嘿的，快来吃药。” “感谢护士长每天都特地来为我送这些治疗心疾的药物了，承蒙关照，这几天我的心脏就没疼过。” “那当然，这可是我为你特制的美露莘护心丸，绝对是特效良药！不过，搭配上我的营养奶昔就更好了。” 希格雯看上去还有点小骄傲呢。 所以你绝对是早就发现喻水是美露莘了吧？ 自从从谜境回来之后，喻水就能感受的到那些侵蚀自己身体的深渊之力都不见了，既然如此服用胎海水制作的药自然就没了用处。 希格雯曾给他制作的特殊护心丸派上大用场了，吃上一粒保准和莱欧斯利运动上三四个小时都不带出状况的！ “哦对了…公爵大人现在在做什么呢？关于我的那些事情，应该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吧。” “哼，托你的福，现在整个枫丹廷和梅洛彼得堡都在可怜公爵是个被骗身骗心的可怜鳏夫，都上了好几天报纸啦，现在…应该正在接受夏洛蒂的独家专访吧。” “哈？噗呲…哈哈哈哈~！卧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对不起，喻水是真的没憋住啊。 第一百零三章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时间上是喻水刚刚苏醒的那一天，从莱欧斯利那里得知了自己社会性死亡的事情，又发现自己无法使用元素力了。 按理说正常人应该都会非常难以接受的不是？但是喻水又不是啥正常人，他甚至不是人，总之就是接受度良好，甚至还久违的被莱欧斯利扑倒在了他房间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看上去是准备进行“惩罚”了。 “说起来我之前说过，如果我回到梅洛彼得堡却没有看到你的迎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记的还真牢，但你已经没放过我了不是么。” 喻水被按倒在床上，撇开自己的脑袋不去和莱欧斯利满是欲情的双眼对视，却被这家伙捏着下巴掰了回去。 好嘛，知道自己是他的宿敌之后这下手力度倒确实粗暴了不少。 “我原本是想好好把你关在房间里面，让你好好偿还对我的欺骗的，但是无奈那维莱特那家伙得知你算是个美露莘之后直接警告我了，让我不能恶待你，不然唯我是问。” “啊？审判官先生…对美露莘还真是真爱，哪怕对我也不例外么。” 莱欧斯利说起这事的时候，语气里面都带着不少的笑意，所以为了避免被审判官先生问责，那些恶劣的惩罚手段还是放放吧。 更何况… 大狼狗吻了下他怀中的小鱼儿。 …能把自己心里深爱的他再找回来，已经实属难得了。 后面那就是一段无法仔细形容的双人甜蜜运动了，总之在事后莱欧斯利拢着精疲力尽的喻水，手指无意识的揉蹭着他身上新留下的两处枪疮，就仿佛是在回忆着几天前那场让他永生难忘的行动。 “别揉我的疤了，当时流血的时候你没啥反应，事后难不成心疼起来了？” “不心疼，这是你为了你过往干的那些混账事所应受的，不过既然审判已过，也已经死过一次，如今你算是重获新生，那曾经的事情也没必要一直提了，但我还是很好奇你的事情。” 莱欧斯利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目光盈盈的望着身边的男人。 “你在璃月的过去，在枫丹七年间的故事，以及那一年的流浪生活，我只晓得都很少，与我讲讲。” “你刚刚才说过不提了的？” “阿喻~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嘛。” “啊你好好说话别撒娇，好好好，我给你讲讲故事还不行吗？” 三十多岁老男人了，撒起娇比喻水还嗲啊？ 总之那天喻水把自己早年间在璃月还能记得的，还有那流浪一年的生活与后面在枫丹的七年事无巨细的用故事的口吻说了一遍，当然和芙卡洛斯有关的完全没说。 甚至还提到了和愚人众之间的事情…因而喻水才想起来自己把阿蕾奇诺那位老朋友给忘记了。 于是后面他就忙不迭的给阿蕾奇诺暗中写了封信，托莱欧斯利转寄出去…没办法，他在梅洛彼得堡的势力都随着“死刑宣判”而溃散了。 虽然他曾经还是单打独斗更多。 最后，喻水在莱欧斯利的一再追问之下，说出了有关于那面镜子的事情。 “镜子…紫色的，上面的花纹让人看上去很不安的那面？” “你看见过？！” “在你昏迷期间，我看见你的房间里有个地方一直在发光，就过去看了看，结果发现一面奇怪的镜子，不过我没动它。” “哈~明智的选择。” 当初喻水用元素力碰了它，结果就直接失智了，鬼知道莱欧斯利要是碰了会发生啥事情。 关于深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了，喻水本不想莱欧斯利牵扯进来，但是他已经为了拯救喻水踏入了谜境，沾染上了深渊的气息。 恐怕过一段时间，无孔不入的深渊势力就会找上梅洛彼得堡，还有周围的胎海水浓度不断上升的海水，如今的枫丹，特别是梅洛彼得堡，简直是危机四伏。 这也在你的计划中么，芙卡洛斯？ …… 枫丹廷，沫芒宫，派蒙和空直接和大厅招待的美露莘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走进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那维莱特！我们来…哎？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派蒙刚想开心的打声招呼，就看到现在这办公室里面的氛围不对，那维莱特和芙宁娜算是正在分庭抗礼，彼此对峙着。 好在空和派蒙的到来，让这场对峙被迫终止了。 “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那维莱特，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知道，你只需要相信我和喻水就好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芙宁娜揉着自己的眉心，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样绕过了到来的二人离开了，办公室里的那维莱特也轻轻叹了口气。 “二位…是有什么事情么？” “那维莱特，我们是想来问问有关于那两亿摩拉赏金的事情的，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是在抓捕喻水的事情里出力了不是吗？”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两亿摩拉的报酬择日就会记录到二位的北国银行账户里，呼…” 那维莱特看上去很疲惫了，说完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让空和派蒙开始好奇刚刚他们的对峙是发生了什么了。 “简单来说，就在昨日，沫芒宫接待了北国银行的愚人众使节「仆人」，谈话的内容还算愉快，就是……她一再质问芙宁娜是否真的有解决预言危机的办法和准备。” 这是原本就定好的，与阿蕾奇诺的外交会谈安排在喻水的审判之后。 “你们也知道的，那家伙自然不会把话直说，让阿蕾奇诺有些不满，不过她好像是顾虑着什么，把话题揭过去了…我刚刚是在询问，芙宁娜是否知晓有关于喻水与谜境的事情。” 毕竟在审判之剑落下之前，芙宁娜说了那样让人匪夷所思的话，很难不让人多想…这次算是芙宁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空和派蒙听了这话都有点理解了。 “是哦，芙宁娜跟两亿摩拉的关系一直很好，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彼此知根知底了，不过她不想说的话，也没人能逼她说就是啦。” “嗯…对了二位，你们来的确实正好，我有一件事情正要拜托二位呢。” “哎？最高审判官有事情要拜托我们？！感觉好荣幸呀。” 派蒙有点欣欣然，空也轻轻点头回应，而这来自于最高审判官的委托的内容自然就是… …… “嗯？你问我对大盗喻水判处死刑的看法么…我没什么看法，他确实曾作恶多端，就算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可以接受的，无非就是…” 无非就是难受一辈子罢了。 在梅洛彼得堡中，破天荒的接受了蒸汽鸟报记者夏洛蒂采访的莱欧斯利，在被问到有关于喻水的问题的时候，他思来想去，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回应。 至于为什么会接受夏洛蒂的采访…可能是因为之前跟喻水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跟这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她也给喻水做过专访。 “上一回在枫丹廷里面，公爵大人接受专访时对类似问题的回答还是 ‘阿喻…我不得不承认，他很疯狂，他的心与正常人类完全不同，我痛恨着他的存在，却又疯狂而不由自主的爱着他…他是我一生的梦魇。’，现在听上去好像完全放下了？” “…你学的还真是一字不差啊。” 采访进行在特许食堂里面，周围汇聚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哪怕现在还不是饭点，食堂的厨子维尔赛条件得天独厚，自然非常关注。 不过无意之间，他发现自己的旁边站着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兄弟，你看上去好面生啊，是最近才犯事来梅洛彼得堡的？” “呃…啊？对没错，是近两天进来的。” 声音也是有点陌生的…维尔赛刚刚一瞬间还以为又见到了喻水先生，看样子还真是斯人已逝，处处是他的影子啊。 ……其实，这个人就是喻水，只不过是戴了顶假发，戴了张高仿真人脸面具罢了，社会性死亡又怎样？他是谁啊，可是在枫丹活跃六年才被抓捕的顶尖大盗。 想自由行动总有无数的手段，他就是听到莱欧斯利接受采访了，想出来看看这家伙是怎么跟外人评价自己的。 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种自己没听过的评价。 第一百零四章 暗中行动 （麻，有个番外分卷弄错了，大家可以翻回去看看） 对于最近梅洛彼得堡内部的情况，因为水面上的审判消息早就已经传到了水下来，通过破烂骨头商店的消息情报以及监狱内的邮局，所以这段日子里面“喻水死刑”的消息已经成为了所有犯人皆知的了。 他们也不免唏嘘，毕竟梅洛彼得堡的所有犯人也算是和喻水接触最多的人了，而且以前他在犯人里面的风评还很不错。 已经入狱的犯人自然不会和枫丹廷里面的人一样，因为大盗死刑而感到痛快，他们只觉得可惜，连带着看向莱欧斯利的视线也多上了一层同情。 可怜的公爵大人，不仅仅被骗身骗心，现在还成了鳏夫，估计要很久才能走出来了吧？ 戴着拜托阿蕾奇诺暗中从梅洛彼得堡外面偷渡进来的伪装道具的喻水一路从医护室的密道走出来，然后来到特许食堂采访现场的路上，无意间听到了好多路人们的闲聊。 简直是让他哭笑不得… 想必莱欧斯利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应该也在憋笑吧。 “所以，现在公爵大人的心里面，仍旧还是对大盗喻水余情未了咯？” 夏洛蒂手里面拿着的是这段时间收集的一些居民的采访问题，整理成了一张手卡，她到目前为止询问的内容都是按照这上面的。 但是不得不说，居民们口中那些问题还真是损的不行，又问到了点上，总是直截了当的问出最有爆点的问题。 莱欧斯利扶着自己的脑袋，心里面已经在后悔接受这个什么劳什子采访了。 “你就不能问点跟我感情生活无关的问题吗？夏洛蒂记者。” “啊这…我这不是知道，这次事件除了情感八卦之外，基本上都是无可奉告的机密问题吗，好吧好吧…那这样的话，这次采访就该到此为止了。” 夏洛蒂十分干净利落的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站起身来朝着莱欧斯利鞠了一躬。 “感谢公爵先生百忙之中还愿意抽出时间接受我的采访，希望我们还有下一次合作哦！” “以后再说吧。” 莱欧斯利叹息了一声，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无声的看向了周围看戏的犯人们…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凶恶的狼犬盯上了一样，忙不迭的离开了。 就只有伪装中的喻水还心平气和的站在特许食堂的窗口旁边。 “我要一份福利餐，希望今天的运气能好一点咯。”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实际上喻水心里面也在期待。 公爵大人能不能发现我呢？要是发现不了那就有意思了。 脚步声自自己的身边传来，喻水轻轻抿着自己的唇，心里面微微有些期待。 “你…看上去有些面生，是新的犯人？” “咳…对没错，公爵大人，我就是这两天才来到梅洛彼得堡的犯人。” 演技上线的喻水完美的演出来了一种身为一位新人犯人独自面对公爵时候的惶恐以及慌乱，只是站在他对面仔细的望着喻水的莱欧斯利，那如狼般的眼神已经好像看穿了什么一样。 “跟我走，有事儿问你。” “哎哎？！我福利餐还没拿呢！” 莱欧斯利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把喻水给拽走了，维尔赛这个时候才准备好了给喻水的福利餐，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两个背影。 “哎？” 小小的脑袋上面出现了两个大大的问号。 …… 喻水意识到莱欧斯利还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感到挫败的时候心里面好像又有点开心？这说明莱欧斯利对自己的了解已经到达了一个程度了。 然后，管理区的犯人们就看见在他们眼里“初丧偶”的莱欧斯利公爵在大庭广众之下拽着一个样貌陌生但是还是有点小帅的犯人直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门的声音还挺响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新一轮的传言开始了，鬼知道这回会传成什么呢？ “公爵大人！你…你要干什么啊，我真的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犯人罢了！” “还在我面前演戏？欧庇克莱歌剧院这一周以来一场审判都没有，哪来的新犯人？就算要伪装好歹也认真一点可好。” “！” 莱欧斯利拽着喻水回到了办公室里，连二楼都没上直接就紧握着他的两手手腕，把他整个人按在墙上锁住了。 脸颊贴着喻水的耳朵，磁性低沉的声线在他的脑海当中回荡，夹杂着某种无奈的轻笑。 喻水心道自己也不知道这歌剧院一周多没一场审判啊，这算是吃了消息闭塞的亏了，刚还想要开口最后挣扎一下，结果就被某只大狼狗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唔！” “…呵。” 这个略微炽烈的吻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才停歇下来，期间莱欧斯利已经通过舌头找到了喻水下巴上人脸面具的边缘，用牙齿把它撕扯下来一半了。 “材质不错，足以以假乱真呢…从哪弄的？” “你就不怕判断出错真的强吻了陌生人？别管我从哪弄的，就说我的手段好不好吧。” 摘下面具的喻水嘴角仍旧是那抹恶劣邪魅的微笑，简直让人看的欲火中烧，莱欧斯利松开了握住喻水的双手，自信的轻笑了一声。 “现在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分辨出你，又何况一张面具？你自己的手段我就不多管了，但除此之外还要多加防备，深渊魔物说不定真的会扮作人类潜入梅洛彼得堡。” “确有可能，所以我们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有了什么好的应对方法了么？” “自然…” 莱欧斯利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 “什…什么？你需要我们暗中潜入梅洛彼得堡，作为沫芒宫在梅洛彼得堡中的眼线，随时监察那里的情况？！” “没错，如果能顺便调查调查「公子」失踪的事情就更好了，放心，相对应的报酬自会双手奉上。” 沫芒宫，空和派蒙得知了那维莱特的请求之后直接两脸震惊了。 此时此刻，从沫芒宫彩色的玻璃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无比闪耀，以至于让两位旅者表情上的不解更加的明显了。 “没错…这也是莱欧斯利的请求，因为你们知道的原因，最近一段日子深渊势力恐怕会尤其关注那座海底的堡垒，而诸多细节又是我们身居高位之人无法察觉的，所以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奇兵帮助。” “哦？派蒙懂了，就是让我们去梅洛彼得堡当个监视器对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嘎嘎’的叫起来！” 派蒙意外的理解的非常快，而且总结的也很好，那维莱特非常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过在他看向空的时候…他那无奈的表情让人费解。 那维莱特自然是不会知道，空心里面正在感慨自己怎么又和监狱啦犯人啦什么的扯上关系了。 每到一个国家，要么被通缉要么被关，已经成了固定项目了对吧？ 第一百零五章 入驻 命运兜兜转转，寻寻觅觅，最后好像又回到了原先的道路上…或许也不算是意外，毕竟莱欧斯利早就提出有关于让旅行者潜入梅洛彼得堡暗中调查的意见了。 更何况是在如今的时候。 见空和派蒙二人一口答应了下来，那维莱特心里面也放心了许多。 “我会安排那位水平很不错的家伙带着她的独立小队驻扎梅洛彼得堡，充当明面上的威慑，到时候二位进入梅洛彼得堡的时候，估计也要由她来押送。” “哎？水平很不错的家伙，是谁啊？” “如今枫丹廷特巡队的队长，夏沃蕾。” …… “哈？所以说，沫芒宫要开始在梅洛彼得堡里驻兵了，你提议的？” 手里面拿着刚刚摘下来的人脸面具跟着莱欧斯利回到办公室二层，看着他不紧不慢泡茶的动作，喻水自顾自的坐回到了他办公桌对面的位置上面。 等待着这温暖的办公室里面一点点的蔓延起属于莱欧斯利的清淡茶香，他心里面倒是对这件事情没什么看法，就是怕驻兵的到来影响到沫芒宫的正常日常运作。 “别担心，就一支加上队长五六人的小队罢了，而且那可是枫丹廷大名鼎鼎的特巡队啊。” “…特巡队啊，那没事了。” 原本喻水还在好奇究竟是啥人能被派来梅洛彼得堡驻扎，听见是特巡队之后他就瞬间不意外了。 枫丹廷特巡队，作为一支独立于警备队的队伍，人数规模并不大，但是其中的所有成员均是能人异士，反正是绝对有一技之长的，而且似乎不看出身。 反正是有不少犯人都被特巡队招安了，曾经有段时间那位特巡队队长夏沃蕾还尝试过抓捕并诏安喻水为特巡队效力，当然…因为抓不到人，所以一直没成功过。 从外部引入新力量的原因自然是为了更好的防备无孔不入的深渊，整个梅洛彼得堡光靠莱欧斯利一个人守未免还是太强人所难了。 从欧庇克莱歌剧院内部的黑光升起的时候，整个枫丹就已经该进入备战状态了。 “阿喻，你现在暂时失去了元素力，在战斗方面未免欠缺，而且…我怕你遇到意外，就让我也多参与一下你的秘密吧，而你只需要在暗处，替我守着维恩歌莱号和原始胎海闸门。” 茶泡好了，莱欧斯利直接端着茶壶回到了喻水面前，先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示意他尝尝。 “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死’了吧，不过没关系，就让我成为那个莱欧斯利公爵背后神秘的男人吧，梅洛彼得堡的秘密，我替你守。” 喻水干脆利落的举杯碰了下莱欧斯利的空杯子，倒也没傻到把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却还是被他品出了种喝酒的感觉。 “唔！居然还是甜的，你也太照顾我口味了吧。” “就知道你会喜欢。” 滚烫又甜蜜的茶水不仅触动神经，亦是浸湿心灵与灵魂…毕竟那个曾经孤独的灵魂，找到了一个可供他归宿的家园，也找到了愿意与他同行的人。 荒芜黑暗的心灵终将迎来重生…曾经的喻水独自面对着那些来自世外的黑暗，如今他成为了被保护的那个人。 不过… 在莱欧斯利察觉不到的地方，喻水的眼神还是略微晦暗了一瞬。 就算已经有了同行的人，但因为命运的注定，能够面对并终结最后那个危机的，也就只有喻水了吧。 如今的平稳生活并没有让他忘记当日谜境里遭遇的一切，那个来自于深渊的诅咒… … 也算是不出喻水所料，因为之前莱欧斯利拽着易容的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的事情，梅洛彼得堡里面又流传出了新的流言。 一边说【莱欧斯利公爵再得新欢】，一边又说【公爵大人因旧情无法自拔，自甘堕入花丛】，让监狱里面不少觊觎莱欧斯利身子的家伙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然后，莱欧斯利就以公爵的名义发了广播，说是有人再造他的谣，查出来了直接刑期加倍。 梅洛彼得堡里面顿时清静了。 …… 公告发出是在流言传出的第二日，当听见那广播消息的时候，喻水正独自待在梅洛彼得堡的禁区里面，望着自己面前那封锁着原始胎海的闸门，不发一言。 他细长的手指中紧紧握着那面来自深渊的手持镜…虽说宝儿姐是因为受了深渊的指使，或者说是威胁才设计把这面镜子交到他手里，但是在此之前她说的因为这面镜子而遭受袭击应当是真实发生的。 所以如今如果梅洛彼得堡也遭遇了深渊的袭击，或许也会是因为这面镜子的原因…喻水暂且叫它厄灾之镜吧。 “雅各布那家伙说过，这面镜子与自己的身份有所联系，但我的身份已经基本上明晰了，厄里那斯半数灵魂之外的，即是属于水龙王的灵魂。” 那维莱特是如今的水龙王，那这半数灵魂就只能是前代水龙王的了，怪不得…之前在触摸那黑色液体的时候，会看见自己躺在沙漠里，被一点点烤干蒸死的画面。 两个残缺的灵魂因为某些原因，在深渊之中被迫融合，最后造就成了如今的自己。 但为何融合还未有任何线索，这也是喻水如今正在寻找的答案…有直觉告诉喻水，只要成功把这面镜子擦干净，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且，雅各布的话或许另有深意，厄灾之镜显然与源海无关，那就只能是深渊那一半的了…擦亮镜子，是否也代表着自己接受了灵魂的另一半，就能够破除诅咒了？ 擦亮镜子，意味着看清真正的自己。 “呼~我好像明白了些呢，否认自我的灵魂不会得偿所愿，就如同背弃过去的人没有未来，我虽然已经破茧重生，却不会忘记曾经的痛苦与罪恶，以及那诸多情感。” 喻水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镜子，想要尝试着去擦拭，但…他迟疑了。 会发生什么吗？是否会代表着如今得来不易的平静生活提前被打破，虽然总有再陷入动荡的一天，但喻水希望那天晚点到来。 “呼~在此之前，好好享受这份平静，好好休息…好好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吧。” 喻水远远望着那闸门表盘上又偏转了一些的浓度指针…浓度再次上升了啊。 如今守望着这个秘密的变成了喻水，为表浪漫，他是否应该来一场即兴独奏？ 说来就来~ 第一百零六章 向死而生 喻水转身拿起那把之前被他霸占的莱欧斯利的小提琴，这回他来到禁区里面把这小提琴带下来了，可能是因为心里面早就暗暗想好，想要在这里演奏一曲了。 为曾经无声发生的所有秘密，为自己还看不到尽头的未来命运，亦或者是为了与那人得来不易的感情，上次演奏还是在歌剧院里面。 这回喻水拉奏的曲子名为《向死而生》，枫丹历史上某位不知名的艺术家创作的…他一定是个名不见经传不得志的艺术大师，以至于到如今也只有寥寥几人得以知晓这首曲子。 就好像是在歌颂如今在胎海面前的自己，歌颂着意外诞生的灵魂。 此时此刻，在那位于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遥远的彼方，把自己藏在谕示机内部的芙卡洛斯通过这无处不在的万水，得以听见这来自于喻水的独奏。 “所以我就说，你应该来歌剧院里面当一位演员或者演奏家，当隐匿于暗处的大盗到底还是有点屈才了。” 往后说不定会有机会呢？ 芙卡洛斯在无人的空间里孤独的微笑，转身伴随着万水中传来的提琴声，翩翩起舞起来。 之前在审判中为喻水断绝深渊之力的那些律偿混能，都是在那场审判之中收集到的…人们的情绪随着一桩桩事件的推进而逐步高昂。 没有用哪怕一点芙卡洛斯过往五百年积攒下来的能量，因而…她所计划的时刻，不日将会到来。 芙卡洛斯练习着将要在那时表演的舞蹈，她要为自己编排一场虽然没有观众却无比盛大的退场，不过若是有他在，保不准会有什么转机。 …… 一场独奏就此结束，喻水优雅立于胎海面前，缓缓放下自己的小提琴，毫无意外的听到了来自于自己身后的清脆鼓掌声。 “哈~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无聊解闷的方式么阿喻？不管什么时候，你的演奏总是一如既往的动人。” “夸我？没回报的哦。” 喻水转身看向独自来到这里的莱欧斯利，伸手替他去整理了下领带，看着他满身的热气和红润的脸颊，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刚从全力斗技场回来。 “斗技场里又出什么事了吗，犯人们还真是层出不穷的给管理者找活干啊。” “哈？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犯人之一，虽说身份特殊嘛…没什么大事儿，不知道是谁把警备机关的禁制解除了袭击斗技场，我刚好路过就酣畅淋漓的打了一场，至于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呢。” “啊…对对对，我都差点忘了，现在的我不是公爵助理监狱二把手，而是被公爵暗中监禁起来的重量级犯人…去看看那个表盘吧，指针就快到红线了。” 喻水话语里面没什么担忧的情绪，就只是很平静的诉说着这个情况，莱欧斯利绕过他走到栏杆边缘，探出头往下望。 “…再这样下去，也撑不过一个月了吧？” “找好解决办法了吗，要不找那维莱特那家伙来帮忙？” “再说吧，特巡队来梅洛彼得堡的时间已经确认了就在明天，你还戴着你那个人脸面具去凑凑热闹么？” “不去了吧…我跟那夏沃蕾八字有点不和，过往三年除了你就是那家伙抓我抓的最频，估计会被认出来的。” 喻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莱欧斯利的邀请，他也没再多说什么，示意想要离开这地方了。 喻水跟着他一起走，带着小提琴…临走的时候，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仍旧紧闭的原始胎海闸门。 闻得到那股浓郁的胎海水气息，但是感受不到那些源海的力量了…他表面上一切如常，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自己真实的状况有多差劲。 …… 第二日，清晨的时间，喻水对于自己现在新的活计还是挺上心的，早早的就来到维恩歌莱号的建造工厂监工并亲身检测了。 虽然建造员就只有朱里厄和露尔薇两个人，但是建造工厂那可是全自动的，钢铁铸就海底空间里回荡着机械叮叮哐哐的声响。 喻水正处于已经建造完毕的维恩歌莱号船舱里面，检查那些可供投射的钩爪能够正常运作。 “嗯…主控室一切正常，能源室…用的原来是荒芒能量么，可惜我现在用不了，不然还能给船充充能。” 一边检查一边小声的碎碎念，维恩歌莱号船舱体积很大，分为上中下三层，真的是按照供人类长期生活的方舟来建造的，甚至还有公共卧室与厨房。 最后走了一圈回到主控室，看着控制台上面如今一切灰暗的场景，不由得开始幻想起维恩歌莱运作起来的模样。 这是莱欧斯利所创造出的大家伙，喻水也很想看见未来莱欧斯利那欣喜的样子了。 “哐当。” “呃？” 主控室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喻水的注意，可能是有螺丝掉下来了？ 周围的空气中除了上方传来的机械建造的声音，再没有其余的声响了，喻水的呼吸声混杂在断断续续的嗡鸣声中。 他在声音传来的地方找到了一颗掉落在地的螺丝钉。 “啧…还真是螺丝钉啊。” 走过去蹲下把它捡起来，也没仔细检查，喻水左左右右的往周围望了一圈，原本想去找找是哪掉的给它塞回去，恍惚间却感觉到一股危机逼近的心悸感。 久经战斗的身体比喻水的大脑更快的做出了反应，他跃身往自己的旁边一滚，成功躲过了那个巨大的，从上方掉落下来的钢铁钩爪，巨大的机械装置把地面撞出一个凹陷。 让喻水愣了一下才做出反应。 “卧槽？！” 好家伙，有人要谋杀他！ 钩爪意外掉落的事情在喻水安全离开维恩歌莱号的时候告诉了两位研究员，少有的不管是朱里厄还是露尔薇，都有种始料未及的疑惑。 “不应该啊…维恩歌莱号的建造系统采用的是枫丹科学院最先进的自动建造系统，像这样因为一颗螺丝钉而导致钩爪掉落的事情，不可能会出现的！” 露尔薇自言自语着，转身想要去控制着机械臂把那个内部掉落的钩爪安装回去，朱里厄看着喻水望着手中带出来的那个螺丝钉沉思 “嗯，如果不是因为建造问题，而是因为有什么故意把那地方拆了，就是想要袭击我呢？” “什么？” “喏，看看…这深渊之力还有残留呢，味儿真重。” 喻水把那螺丝钉递给了朱里厄看了一眼…哦，他好像看不到，但是在喻水眼里，这螺丝钉可是包围着一股极其细微的深渊之力。 不细看连他都看不出来的程度。 好吧…该来的客人已经就位了。 第一百零七章 新客人的到来 在梅洛彼得堡禁区这里发生小事故的时候，此时此刻在梅洛彼得堡位于伊黎耶岛的接待处，莱欧斯利早已经亲自到达这里，准备迎接那维莱特那家伙派来的特巡队队员了。 当然…还有那两位一同被押送来的犯人。 当莱欧斯利看见空和派蒙二人在包括夏沃蕾在内的四位特巡队队员押送着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差点没憋住笑容。 派蒙在察觉到莱欧斯利难捱的嘴角之后直接开始暗中眼刀他了，不过莱欧斯利没看她，这眼刀自然成了无效工。 公爵大人拒绝接受你的眼神。 “夏沃蕾小姐？还真是难得一见，我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两个月前一次大盗游鳞的预告行动中。” “嗯，现在是不是该说一句物是人非？” 夏沃蕾仰着头观察着莱欧斯利的脸色，之前一段时间她之所以不在，是因为被派到邻国须弥去捉拿枫丹逃犯了，前不久才回来… 然后就听到了不少的无比重磅的新闻，什么“梅洛彼得堡公爵大人恋爱”“大盗游鳞身份曝光，竟是公爵情人”“枫丹历史上首次死刑宣判”“伊黎耶岛上空的黑云”。 这回来到梅洛彼得堡驻守支援的原因夏沃蕾也听那维莱特说了…唉，如果是这个位于法律之外，表面平和实际上诸多混乱的地方，确实是特训队来帮忙会比较好。 因为众所周知，特巡队的许多队员都是从犯人被招安上来的。 莱欧斯利并没有因为夏沃蕾的一句打趣而感到冒犯，不如说他自己偶尔也会这么觉得，表面上他与喻水的关系还与往常大体一样，但确实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在夏沃蕾的身后，三位样貌各异的特巡队队员非常乖巧但又十分好奇的打量着莱欧斯利这位传闻中的公爵大人。 还真如传闻当中的那样…不怒而自威，表面温和，实际上内心深不可测啊。 两方的初次交涉还算很融洽，紧接着聊到下一个话题吧，比如说…莱欧斯利还是挺好奇空和派蒙是以什么样的罪名来到梅洛彼得堡的。 “哦…从芙宁娜大人手中抢走了她珍爱的蛋糕，还跳舞嘲讽，把芙宁娜大人惹得又哭又闹，罪名是…蔑视水神权威。” “哈~？” 莱欧斯利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笑话一样，一个气音在他的嗓子里面七转八折，最后完美表达出了他的惊疑。 看看那满脸便秘神色的空和派蒙，以及那极力表现得认真的夏沃蕾，莱欧斯利连忙把心里面最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才没笑出声。 回忆的是半个月前和喻水那场势不两立的对峙…冷心效果非常好。 “这个罪名还挺大的，接待员带着那两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去登记吧，我就带着夏沃蕾小姐与他的队员先离开了。” “遵命，公爵大人！” 空和派蒙睁着他们此刻不约而同的死鱼眼，看着莱欧斯利和夏沃蕾他们五个人相谈甚欢着离去的背影…那个走在最后面的恶劣队员还特地转过身拉着眼皮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哇啊！旅行者你看啊，那个人好嚣张！！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莱辛吧，怎么这样！” “好了派蒙，先去登记吧…接待员小姐在瞪我们了。” 空轻轻怼了怼派蒙的胳膊，眼神示意。 登记的时候还是要举着板子拍照的，空在五个国家被通缉了几次，还坐了一次牢，这还是他第一次拍犯人照。 挺新奇就是了。 “犯人空、派蒙，刑期六十五天，希望你们在梅洛彼得堡里面能够好好反省，重新做人！” “是是是…绝对会好好反省的，哎旅行者，我刚刚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情，你看那里！” 派蒙应付完接待员，就迫不及待的示意空看向她指向的地方了，那里是一面照片墙，上面写明了是来这里体验犯人照的非犯人的照片。 派蒙主要是在上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 “你看，那张照片是不是两亿摩拉啊？” “好像还真的是喻水…他原来也在这里拍过？” 不得不说，照片里面喻水单手拿着那个板子，歪着脑袋邪笑的模样，真的有那种不服管教的法外狂徒的感觉… 哦，他好像就是。 “那张照片？是一个月之前大盗喻水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要求体验的，现在看来估计是为了以后有个经验吧？不过我们曾经打算用那张照片登记喻水的犯人资料，被公爵大人厉声拒绝了。” 估计是看他们是夏沃蕾亲自带来的犯人，接待员就多说了几句，成功的让空和派蒙解惑了。 派蒙暗暗凑近了空的耳朵。 “哼，那个两亿摩拉还挺会玩的，装好人体验犯人照，说起来他现在应该就在梅洛彼得堡里吧？我们能找到他吗？” “不一定，他向来来无影去无踪，不过如果能碰到，别忘了娜维娅说的替她问好。” “当然不会忘啦。” 在来到梅洛彼得堡之前，空也和娜维娅见过面，在听说了他们将要执行的任务之后特地请求如果能见到喻水，一定要替娜维娅问候他。 告诉他在水上还有一个关心着他的妹妹，希望他一切都好。 …… 离开了建造工厂，喻水戴上了自己的人脸面具离开了梅洛彼得堡禁区，还是从医护室的暗道走出去，医护室这个时候没人，连希格雯也不在。 他其实是打算去邮差那里看看今天有没有他的信，毕竟之前他给阿蕾奇诺寄了封信，说不定会有回信。 至于那排队的事情…呵，喻水自然自有办法了。 来到了梅洛彼得堡内部的小邮局，因为这里是犯人们唯一与外界取得联系的通道，所以从早上开始这里就一直人满为患。 有的人从早上等到晚上，甚至等上好几天几个月都有可能没办法往外寄出一封信，同样一封回信可能也得晚个好几天才能拿到。 当然，这不包括拥有特殊手段的人。 众所周知，梅洛彼得堡是一个建立在海底的巨大堡垒，既然如此就一定有大量与陆地交换空气的通风管道，这些管道四通八达遍布整个堡垒，如今更是喻水的秘密特殊通道。 趴在管道里面无声的来到了邮局的上方，从腰带上面解下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细长透明绳索，绳索的一边固定了胶水纸团。 至于怎么找到信件…来自愚人众每封的信件都会在邮票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印上一个愚人众的徽标，还是挺明显的，不了解的人可能只会觉得是什么污渍，或是独特的新邮票款式吧。 今天…还真有？ 总之当时正在排队的很多犯人都眼睁睁看见一封白色的信封一点点悬空上升而去，但是没一个人作声的，笑死…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他们重新排队怎么办？ 喻水觉得这真是自己迄今为止技术含量最低，也是最简单的一次偷盗了。 第一百零八章 阿蕾奇诺的来信 拿到了阿蕾奇诺给自己寄来的回信的喻水戴着自己的易容面具，趁着早上犯人们都在生产区里面打螺丝，看守们也在四处摸鱼的时候，独自潇洒的坐在监舍区的栏杆上面，打开了那封阿蕾奇诺寄给自己的信。 也不知道这段日子自己的这位挚友都做了些什么，按照时间来算…愚人众与沫芒宫之间的外交会面应该已经结束了。 嗯…果然如此，信里面的第一句话就提起了这件事情。 【如你想的那样，我们愚人众与沫芒宫之间的外交会面已经结束，而我也与那位向来活跃在法庭上的水神女士第一次正面见面。 怎么说呢，我开始有点怀疑你曾经跟我说过的有关于水神的消息是不是糊弄我的了，这位水神看上去有些稚嫩，表面上有很重的表演痕迹。 还是说你知道她的本质，所以才会跟我说让我不要针对那家伙？看不透你，但你让我帮忙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咯。】 帮忙做的事情…哦，是说要帮忙吓唬芙宁娜那家伙一下么？喻水有点好奇阿蕾奇诺是怎么吓唬她的。 【我伪装成你的打扮，尝试刺杀她】 喻水：？ 啊？伪装成我的样子尝试着刺杀芙宁娜？你还真会玩啊。 【非常意外的是，我差点就成功了…在我的刀下，芙宁娜那个家伙虽然认出来了我非你，但是却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她真的是水神么？ 不论怎样，刺杀她都已经毫无意义，还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放过了她并确信她不会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不出我所料…她连我白天送她的蛋糕都没吃。】 “好家伙…帮我吓唬芙宁娜是假，试探她才是真吧？我说过那么多遍不要去过度针对那个女孩，还是没办法阻止你的行动呢。” 不过也是早就预料到的不是么？芙宁娜应该也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了，就是她居然能认出阿蕾奇诺扮演的模样不是自己，还真是难得。 …… “哎？小猫，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你没有家回吗？” 那个枫丹廷寂静安宁的夜晚，无人的广场上，芙宁娜独自一个远离了所有繁杂的尘世，来这里享受仅她一人可体会的孤独的安静。 她在广场的角落里面找到了一只蜷缩着的小黑猫，蹲在了它的面前把它拢进了怀里。 “喵呜~” “要不要跟我回沫芒宫啊，晚上也算是有个一起说话的伴儿了，唉…如果喻水那家伙现在在就好了，就可以和他说说话。” 芙宁娜的情绪有点低落，因为没办法和朋友见面倾诉，就只好把这小黑猫当成他了。 此时此刻，阿蕾奇诺正穿着从喻水的秘密基地里找来的盗贼夜行袍，隐匿在夜色中无声的坐在广场的椅子上。 目光跟随着那身穿蓝衣的身影行动。 “水神芙宁娜…就让我看看你的底蕴吧。” 其实在芙宁娜最开始看到身披喻水衣袍的阿蕾奇诺出现的时候是非常兴奋的，她以为是喻水来找她玩了。 但是刚站起来，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面前的人身上没有那种来自源海的莫名的亲切感，反倒是威慑力十足。 “你…你不是喻水，你是谁？你要干嘛？！！” “…” 阿蕾奇诺不为自己的被揭穿而感到意外，从腰上拔出了自己的短刀，一步步走向芙宁娜…黑猫尖叫着跑走，芙宁娜在逃跑的路上左脚绊右脚跌倒了。 “哇啊！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救命！ 呜呜…喻水你在哪，救我啊…” “哼？你就那么想他么。” 【芙宁娜女士瘫坐在地，面对着我的利刃，她绝望之间竟喊出了你的名字，这让我很惊讶。 你和她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我开始好奇了。 顺便一提，我打算让我的三个孩子潜入梅洛彼得堡支援，顺便让他们涨涨见识，你多帮衬帮衬。】 和芙宁娜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么…喻水在心里明白，自己算是芙宁娜如今的唯一吧？但是不知道被深渊诅咒的自己还处不处于天理视线的盲区。 被阿蕾奇诺这么一吓…那傻家伙估计要心有余悸好久了，但是喻水也没办法现在就出去安慰她，自己现在是犯人~连特许券都没多少了。 而且…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要秘密潜入梅洛彼得堡了？好家伙，大杂烩了啊，还要他帮衬…他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咯。 “喂！那边那个，不要坐在栏杆上，很危险！现在是工作时间吧，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喻水的身影到底还是吸引了在监舍区巡逻的看守注意，呵斥着过来准备管教他了…然而喻水只是转过头对着那位看守先生无奈的微笑了一下。 然后撑着身子跳了下去。 “喂！！” 慌乱的看守急忙飞奔过去往下望去，却没看到那个人哪怕一个影子，此刻已经翻到监舍区地板下面，正缓慢的攀爬着移动隐藏的喻水恰好处于他的视线死角。 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不知道又能传出什么监狱传说。 在攀爬到了墙壁上的通风管道再次隐藏起来之后，喻水居高临下的望到管理区入口那里迎面走来一队人，打头的自然就是莱欧斯利，而跟在他后面的人是… “啊~好久不见的夏沃蕾，还有她的三个小弟？就这四个人真的足够支援梅洛彼得堡么。” 喻水对此抱有强烈怀疑，不过他们的行动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也影响不到自己的行动区域。 他不知道，实际上此时此刻的莱欧斯利和夏沃蕾之间聊的话题并不是很愉快，这话题还是跟他相关的。 “哦，所以说向来深谋远虑，独当一方的梅洛彼得堡公爵大人，就站在审判台上亲眼看着自己的情人被处以极刑？”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啊，我没拦么？要不是被克洛琳德暗算了，我说不定真能保下他。” “那你现在对他的感受如何？呼~他是个人才，可惜实在难以掌控，如果是这样盛大的结局也配得上他的身份，我看了最近几天的报纸，他叫喻水，是吧？” 夏沃蕾看向自己身边的莱欧斯利，试图去读取这家伙的面部表情…她失败了，莱欧斯利的表情管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顶级的。 “你想说什么，夏沃蕾？” “哦别误会，我只是关心关心你的心理状况罢了，警备队里面也有这样的情况，一个警员抓捕了一个连环杀人犯，结果发现犯人就是自己深爱的丈夫，当她得知丈夫在梅洛彼得堡里死去之后，她自己也疯掉了。”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会因为个人情感而寻死觅活的人？” 莱欧斯利不禁开始怀疑最近枫丹的舆论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自己好像有种要人设崩坏的趋势啊。 “别聊这个话题了，聊点正事，你应该也从那维莱特那里知道了此行来到梅洛彼得堡的原因吧，为了避免恐慌，沫芒宫对外隐瞒了深渊的事情，而深渊在此时此刻因为一些原因已经盯上这儿了。 我不多插手你们的布设，看守也可以随意调用，但一切都要建立在不影响梅洛彼得堡基本运作的前提下，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第一百零九章 还认识我么 回到自己的隐藏地点的喻水只是换了张面具，就从那个原本是檐帽会隐蔽据点，现在已经被改造成梅洛彼得堡秘密监狱的地方再度离开了…这里其实也是有看守定期巡逻的，但是相比之下数量比较少。 也就更容易让喻水隐藏…其实，如果自己在歌剧院走的是正常的关押流程，而没有后面在谜境里面互相拯救的事情发生的话，那自己大概率是会被关到这地方的囚室里来的。 像大盗游鳞这种程度的罪犯，哪怕是在监狱里面也是需要特殊对待的…其实可以说，是谜境里面发生的事情，改变了原本应该到来的，喻水与莱欧斯利之间的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喻水在这角度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一下深渊啊？ 乘坐着废弃工厂区的升降台缓缓向上，喻水在这种无人又寂静的时候最喜欢仔细的聆听自己的内心了…他喜欢现在自己与莱欧斯利之间的状态，又有点患得患失。 本想一个人担任起与深渊对抗的事情，却因为谕示机里那家伙的设计而不再孤独，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么，芙卡洛斯？ 升降台停下了，戴着面具的喻水轻轻笑了笑，走了出去。 …… “哇噢，这里就是梅洛彼得堡啊？看上去还真的蛮不错的，呃…不过就没有什么人来跟我们讲讲这里的规矩什么的吗？” 此时此刻，空和派蒙正站在梅洛彼得堡管理区的入口，好奇的左顾右盼着，此时此刻正是早晨打螺丝的时候，管理区犯人倒是不多，看守倒有不少。 空和派蒙作为潜入梅洛彼得堡的暗哨，自然是除了莱欧斯利和夏沃蕾的小队外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的，在主动去寻找看守寻求帮助之前… 空看到了那个就在入口不远处的，一个挂着“蒸汽狗报”牌子的小报摊，派蒙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哎？！那…那是什么啊，蒸汽狗报？！不是蒸汽鸟报吗？” “说不定是模仿者呢，过去看看吧。” 在名为蒸汽狗报的报摊里面，库斯图和拉韦兰二人正在十分卖力地吆喝着。 “都瞧一瞧看一看啦！枫丹廷有蒸汽鸟报，我们梅洛彼得堡也要有自己的蒸汽狗报！每日报纸，堡内各路小道消息娱乐八卦应有尽有！” “应有尽有！！” 看样子这就是宣传语了吧？ 空和派蒙初来乍到的，听着这话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多在报摊旁边站了一会儿。 没成想…居然就被那个胖胖的小哥库斯图塞了张报纸。 “哎小哥，还有那边的小精灵，你们俩是生面孔啊，新来的吧？” “啊？哦对，我们是新来的。” 空有点没反应过来，事后连忙回应，手里面捏着的报纸也不知道是递回去还是留下来。 “新来就没错了，这报纸上面可是记载着大部分梅洛彼得堡里面的八卦消息，还有很多生存的注意事项，入手买一份绝对不亏，只需要五十特许券！” 库斯图满脸激动地推销，双眼放光语气诱惑 好像空错过了这个机会会非常可惜似的…空也确实在考虑了，毕竟他们初来乍到，如果有一份记载着诸多消息的报纸，确实… “可是，我们没有特许券啊。” “不要紧，你们可以在我这儿赊账，等以后你们赚到特许券了，连本带利的支付给我不就好了？” “呃…” 空和派蒙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对劲，这“连本带利”听上去有坑啊？ 正在犹豫之间，一道来自于身边不远处的含笑清雅男声就传来了，一开口就仿佛能让人心中静下来听他说话。 “啊哈~那边的胖小哥，这样子坑骗新人不太好吧？你这报纸上面写着的除了点没营养的八卦，一点真材实料都没有嘛。” 空看见了一个样貌俊秀却陌生的白发青年信步向着这边走来，手里面拿着一份报纸，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空想起了一个人。 就连派蒙也不禁偷偷摸摸的自言自语了起来“这感觉有点熟悉啊？”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报纸，已经是把能写上的都写上了！” “确实，不应该从这方面反驳你，那么…库斯图，你这‘蒸汽狗报’…开办经过莱欧斯利公爵的申请了么？” “啊？这…这…” “那就是，没有咯？” 白发青年微微勾了勾嘴角，似乎已经有了把握。 “赶紧收摊吧，今天我就不举报了，想法不错 你们两个消息通确实也撑得起一个小报摊，不过还是等得到了莱欧斯利的申请再办吧，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喻水把手里面的报纸轻轻丢回了拉韦兰的怀里，两个犯人失魂落魄低着头准备去收拾东西收摊了…十分满意的看着他们收拾的动作，转过头，却发现空和派蒙正狐疑地望着自己。 他心里面悄然出现了些许逗弄他们的想法。 “怎么了两位朋友？我刚帮你们逃过了阴险狡诈的高利贷危机呢！不感谢一下我，再主动跟我认识一下么？” 喻水故作无奈甚至不满的摊了摊手，让空反应过来了现在的情况。 “我叫空，这位是我的伙伴派蒙…刚刚谢谢你帮忙了，但是你看上去有点眼熟…？” “眼熟？我可是很久之前就来这梅洛彼得堡了，怎么可能和你这刚来水下的人眼熟啊，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看你几时认出来我。 喻水心里面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装着不动声色的疑惑，精湛的演技成功的暂时骗过了两位单纯的小家伙… 他们究竟是怎么旅行过五个国家的。 “那么请问先生你是…” “萍水相逢，就不要问我名字啦…你们是新来的？应该不太懂得梅洛彼得堡里的基本规矩和隐藏规矩吧…不巧，我对这方面研究颇深，你求求我，给我点好处，我就跟你说说怎么样？” “啊？求你…还要好处？派蒙，我们走。” 听见这两个词，空的倔强脾气瞬间起来了，转身拽着派蒙就要离开，然而喻水此时此刻心里面连措辞都想好了啊。 “唉~真是的，好心来帮个忙，结果这么不管不顾的就走了，罢了罢了~反正你们一会儿还得来找我，没差了。” 第一百一十章 好久不见 （草，捉虫的时候顺手点了发布，算了当加更吧） 如鱼所料，新的犯人来到这里暂时还没有其他的犯人愿意毫无报酬的带着他们了解整个梅洛彼得堡，开口闭口好处报酬什么的，而且给人的感觉完全没有刚刚的自己好。 于是乎旅行者和他的旅伴逛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梅洛彼得堡的入口处，找到了正百无聊赖靠在墙上，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放空自己的喻水。 “喂，你…你刚刚说要的好处具体是什么啊？我和旅行者逛了一圈，还是觉得那些人的感觉没你的好。”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到底还是要回来找我的吧，本大…呃，本人可是这整个梅洛彼得堡里面最好最善良的人了！” 差点一句“本大盗”脱口而出了，喻水连忙踩了刹车，站在空和派蒙两位面前用着非常激动的表演腔回应着他们的信任。 虽然这让派蒙这家伙开始怀疑起易容之后的喻水的可靠性了。 “旅行者，这家伙以前该不会是因为招摇撞骗进的梅洛彼得堡吧？我感觉我们还是…” “那么，整个梅洛彼得堡里面最善良的犯人先生，请来做我们的新人指导吧，不管你需要的报酬是什么。” 派蒙的窃窃私语还没说完，空就已经微笑友好地表达了自己的选择了，搞得飞行气球小姐整个人愣了一下。 “哎？！就这样答应了？” “哈~你们的选择没错，那么…这边请，跟我来吧。” 喻水会心一笑，主动绕过这二人朝着管理区的方向走去，完全不担心这两个家伙不会跟上。 而此时此刻的另一边，莱欧斯利也在带领夏沃蕾和她的小队了解整个梅洛彼得堡，算是不约而同的做着同样的事情。 也像是往后一段时间里面梅洛彼得堡明处与暗处的两大岗哨，专门防备深渊势力的。 喻水以另一副模样带领着空和派蒙参观并且了解了整个梅洛彼得堡的管理区和监舍区，还跟他说了作为犯人每日的正常生活作息，以及一些隐藏的规则。 比如说“不能连续三天打螺丝工作”“不能在斗技场里面同时投注双方”“可以用特许券在破烂骨头商店买到一切”之类的。 “啊~莱欧斯利公爵现在应该已经是单身了吧，我是否有机会可以像那个幸运的犯人一样，用特许券得到公爵大人的春宵一夜呢~” 最后在走到监舍区希格雯医护室的门口的时候，喻水、空和派蒙同一时间听到了来自于门口一个犯花痴的女犯人妄想的声音。 直接三脸汗颜了。 “呃…还真的是什么都能用特许券买到啊，先生，真的有人曾用特许券买到…呃，买到和莱欧斯利那啥吗？！” 派蒙对这件事情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好奇，刚刚开口想要询问一句，就被喻水用手指堵住了嘴。 小小的脑袋上面顶着大大的问号。 “单纯的派蒙小姐居然也会问出这方面的事情？哈哈~看来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有误了，据我所知目前成功买到这个的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喻水先生，以一特许券的价格买下了公爵大人的初夜。 不过我还是想问问…” 喻水说到这里直接话锋一转，转头走到了那个女犯人的面前，十分不解的询问。 “你口中那个幸运的犯人是谁？不会是前几日被公爵大人拽进办公室里那个吧？” “原来你也有所听闻，难不成你也对此心动？不！不可以，公爵大人是我一个人的！” 犯人的眼中出现了浓浓的敌意，让喻水忍俊不禁。 建议你去和那纯黄蔷薇打一架…默默记下这个女犯人的名字，晚上回去就让莱欧斯利给你刑期加…啊不对，那你估计得乐开花了，刑期减半吧。 空在旁默默地围观着这个样貌陌生的青年那复杂的表情，心里面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些真相…目前为止，这个人不论是出现地点还是性格，亦或者是说话的腔调都和那个人很像。 离开了女犯人这里，喻水带着空和派蒙找到了一个监舍区的看守，询问了属于他们的囚室位置。 “谢谢看守大哥帮忙查资料了，我们走吧。” “哎哎！不是，那两个是新来到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但是你谁啊？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生。” 在临走的时候，喻水被看守大哥给拽住了，似乎是要盘问的模样…然而手掌刚刚抓到手腕，被抓住的人就好像一条灵活的鱼一样挣脱了出去。 “我当然是到处做好事的无名氏啊！梅洛彼得堡犯人这么多，看守大哥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眼熟吧，我先带着两个小家伙走咯，回见。” 走的速度看得出来快了一些，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权当作是告别了。 最后，还是在来到了给空和派蒙安排好的囚室里面，四下没有其他人了之后，空才抱着双臂意味深长的盯着面前的陌生青年。 “行了，现在这里没别人了，你就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吧。” “欸？！” 空的话语让派蒙感到疑惑，却不在喻水的预料之外…这位旅行者单纯是单纯了点，但是可一点也不傻，绝对是早就看出了端倪。 喻水自己也没刻意隐藏就是了。 “不是…旅行者，什么面具？你说这个我们跟了一路的人脸上戴了面具吗？！” “不愧是你啊~我就猜到你能看出来，好久不见啊，我的两位朋友~？” 含笑的优雅声线自带风情，喻水也不拖拖拉拉，干净利落的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也因此成功的见到了来自于派蒙小姐的震惊脸。 “啊？啊？！居然是你啊两亿摩拉！” “呃…这个外号还是应该更新一下了吧美丽的派蒙小姐，我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两亿摩拉的赏金了，不过你们应该也从我身上赚到钱了吧？” 以自己彻彻底底的真实面貌面对老朋友，喻水心里面真心感到很轻松，不管是有形的面具还是无形的面具此刻他都已经摘下，而空和派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谨慎与敌意。 这就足够了。 “那倒确实，沫芒宫的赏金有不少的…其实，你也压根没想过在我们面前隐藏吧，喻水？ 好久不见…能看到你活生生站在这里的感觉还真不错。” 空由衷为面前的人感到开心，这段日子在枫丹廷里面时不时就能听见喻水死刑的那件事情，差点让空茫茫然以为这家伙真的死了。 此刻见到真人，心里面那悬着的感觉也彻底消失。 “让我猜猜，娜维娅那小妮子让你替她向我问好了对吧，来到梅洛彼得堡是为了在暗中监视整个监狱的动态，随时向莱欧斯利报告？” “是，你猜的没错。” “只有娜维娅的问好是猜的，剩下那个我早就知道~梅洛彼得堡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是好歹还算温馨平静，祝愿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这里过得愉快咯。”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满 “喻水，你现在就算是藏在这梅洛彼得堡里面了吧？嘁~真幸运，经历了那样的审判，居然结果还算不错！” 派蒙背着小手开口揶揄了喻水一句，想必在她看来喻水这个在整个枫丹创造了那么多混乱的重量级犯人在经过审判之后，居然还能藏起来跟自己的爱人一起生活下去，还真是难得的幸运。 嗯…喻水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在某些方面。 而他目前为止最大的幸运，恐怕就是在遇到了娜维娅，遇到了芙宁娜，还有莱欧斯利…算是他黑暗无边的生命之中为数不多的几束光芒吧？ “兴许是曾经苦日子过多了，命运终于开始让我也品尝一番甜味了吧？但是我觉得如果我没有被迫社会性死亡的话就更好了。” 喻水抱着双臂，语气波澜不惊的吐槽了一番这些由他们共同做出的决定…完全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啊！ 虽说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新麻烦，算了算了，喻水现在就一个犯人，连活人身份都没有了那还来的人权，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给这两位老朋友展示完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喻水就重新把自己的面具戴上了，y以免有过路人看到不该看的，那喻水就只能忍痛送那人下地狱了。 生活已经重新翻了一页的喻水决定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对不会再杀人了，绝对！ 来自于喻水先生倾情提供的梅洛彼得堡新手教程到此结束，希望两位新晋犯人能够习惯往后一段时间的打螺丝生活咯~ 喻水非常乐意看到两位朋友辛勤的劳动呢~ 离开他们的房间，喻水乘坐升降台回到了管理区，跟一个过路的犯人问了句莱欧斯利的行踪。 “公爵大人带着他的客人往拳力斗技场的方向去了…嗯，应该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喻水感觉自己问到的这位犯人在提到公爵大人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太好，就好像是有些…疑惑？不满？亦或者是恐惧？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喻水眼中闪过一丝沉思，刚好在路边还有几个凑到一起一边打七圣召唤一边扯东扯西的看守，他便悄无声息的看似是去看牌，实际上是打探消息的凑过去了。 七圣召唤他到现在也不太会玩，光是看牌怕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哎，你们谁知道之前公爵大人带回来的那四个人都是什么来头啊？看上去威风凛凛的，搞不好是什么大人物。” “这你还不知道？那四个人可是水上枫丹廷里面特巡队的精锐，走在最前面那个更是特巡队队长夏沃蕾啊！” “啊？居然是她？我也没听说过公爵大人和夏沃蕾有什么私交啊。” 四位看守边打牌边聊天非常的投入，完全没有看到他们的周围已经悄无声息的来了第五个人，喻水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听说那四个人是要长期在这里驻扎的，说不定是枫丹廷要干涉我们梅洛彼得堡的管理了呢，嘁~谁知道啊。” “公爵大人和夏沃蕾那应该算是共同追捕大盗喻水的战友吧？你消息不灵通不知道，之前就有过很多他们两个合作追捕的消息。” “反正我是看堡里面有不少犯人都挺害怕的，说是枫丹廷的人来了，梅洛彼得堡的管理制度怕是要改革，要么就是要对他们吆五喝六了…要我说啊，纯属杞人忧天，哈哈~” “不能忽视这些声音啊，不满的声音多了，这梅洛彼得堡的房顶也会掀起来的。” 好的，喻水表示自己的猜测再一次准确，不过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原本一直接近于自治的监狱，突然来了几位枫丹廷的高官说要长期在这里驻扎，心里面肯定会有恐慌与不解，进而发展为对特训队和莱欧斯利本人的不满。 而特训队驻扎的原因还无法正面往外诉说，因为有关深渊势力的消息目前还是封锁状态，如果消息公开怕不是要更人心惶惶。 这是道无解题，即便怎样声明都无法消除所有的声音，除了时间…当过一段日子，犯人们发现夏沃蕾他们的到来不会改变任何现状之后，估计就无心去在意了。 把一切交给时间吧… 至于，造成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问题的原罪之一…喻水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自己从没有来过梅洛彼得堡，是不是就不会在与深渊对抗的战争中，把这座平静的监狱变成前线了。 其实到目前为止，喻水还不知道深渊势力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注意到自己的，他目前深入接触过的深渊存在就只有…雅各布？ 是那小子跟深渊里的朋友提起自己这个诞生于深渊的水龙王的？还是说是因为与厄里那斯的接触，或是无意间注意到了自己。 算了，想这些的意义暂且不大，还是放眼当下，去拳力斗技场以一个陌生面孔的模样去看看莱欧斯利和他的四位朋友好了。 …… 喻水刚刚来到拳力斗技场，就看到夏沃蕾队伍里面的那位名字叫做莱辛的队员一拳把他的对手打下了擂台，随着主持人的欢呼高举双臂，享受自己此时此刻的胜利。 “芜湖~今天在这座擂台上我就是王！还有谁要来跟我打架吗，我乐意奉陪！没有？没有我就自己指了哈！” 这小子看上去年轻的很，跟达达利亚差不多大吧？年轻气盛，微红的脸颊与神采飞扬的神色上满是少年人的激昂，喻水理解年轻人们的冲劲，但是他自己已经是个25岁的大哥哥了，没那么多精力。 莱欧斯利以及夏沃蕾和她的另外两名队员，切尔西与洛兹正跟其他的观众一起坐在观众席上，一同看着擂台上莱辛的身影。 “夏沃蕾，你的这位队员还真是年轻气盛，这架势怎么那么像是街头里的那种小混混？” “巧了，在被我招安进特巡队之前，他还真就是个混街头的小混混，喜欢打架…既然如此，就用打击犯罪来发泄他满溢的精力吧。” 夏沃蕾表示自己对这个队员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带来这里了。 莱欧斯利看到了此时此刻从斗技场入口走进来的身影，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分辨出来，那个人是伪装过的喻水，隔空跟他对望了一下，暗送秋波。 “就你吧！那个长的帅的刚刚走进来的家伙，你看上去还蛮不赖嘛！值得做我的对手！”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擂台上的莱辛突然指向了下方的一个人，语气期待无比！至于被指着的喻水，左左右右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周围没人。 “…我？” “没错就是你帅哥！来与我决斗吧！！” “哈~好啊，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活动筋骨了。” 有点突然，但还好，符合年轻人们风风火火快节奏的风格，那就简单的活动一下筋骨，就算没了元素力，但他喻水也不是什么弱鸡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没有元素力的战斗 还真是在莱欧斯利看来始料未及的发展道路，站在擂台上面的混混小子把易容过后的喻水给叫上去了，而且喻水本人还回应了。 用眼神的余光瞥了下坐在自己旁边的夏沃蕾，她很明显并不知道那个被指向的青年的真实身份…她甚至不知道喻水还活着。 “啊哈~特巡队的这小子要有苦头吃了，且等着看吧。” “怎么，那个被叫到的是你朋友？很厉害么。” “嘶~我也不太确认他现在是什么水平，总之我还算看好他。” 莱欧斯利语气神神秘秘的，夏沃蕾发觉他看着擂台上的表情都在发光…能不发光么，实际上这还是第一次以一个观众的身份看到站在全力斗技场上的喻水。 他很期待。 …… “时隔许久再次站在这个擂台上面，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喻水站在拳力斗技的擂台上面，看着包围在自己周围的所有观众以及听着他们的热情呼唤，他久违的感觉到了一股热血沸腾。 原本他在战斗之前是习惯性的想要摸摸自己的神之眼的，但是只能说习惯是真的很难改变，他在这会伸向自己的腰带的时候并没有摸到那个熟悉的圆圆的东西。 哦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神之眼了… 喻水在观众席上再次找到了望着自己的莱欧斯利，眼眸当中是浓浓的诱惑意味…曾经与达达利亚的那场决斗原本想要引诱莱欧斯利的，结果等自己倒下了这家伙才来。 这回感觉也没差，他现在就像是个渴望在爱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孔雀鱼一样，以至于让站在他对面的特巡队莱辛小队员一阵汗颜。 “你这家伙不看你的对手，反倒一直往观众席上看什么看？别无视我啊魂淡！” 手里面握着的长剑直指喻水，眼中满含着战意，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进入状态，他的呼喊声也把有些神游天外的喻水给拉了回来。 “小孩子那么暴躁干什么？你在进入特巡队之前该不会是个街头小混混吧…” 默默吐槽了一句，喻水从自己的腰带上拿下那隐匿在衣摆里面的锋利双刀，刀刃之上回应着寒光，今天这场擂台赛的最后一场对决一触即发。 观众们只看到擂台上面的两道身影分别以肉眼难觅的速度朝着对方扑袭而去，钢铁兵器寒冷清脆的声响回荡整个斗技场，刀光剑影。 …拳力斗技场上现在已经完全不局限于拳头了啊。 “我压被叫上台的白发小哥，emm…先压三万特许券吧。” 莱欧斯利也走去观众席上押注的地方，给喻水那边押了一支大注，着实是进一步点燃了这场上的热情。 他心里面对喻水有信心，虽然他曾败在自己手下，但是不至于连个刚成年的特巡队小队员都打不过，今儿个他得沾沾喻水的财光咯~ 最后的这场战斗看似激烈，实际上只有战斗中的两个人才能知道，这战斗双方的局势究竟是多么的毫无悬念，因为喻水完全是按着莱辛打的。 最后他成功的激怒了这个年轻的队员，让他放弃了防御，不管不顾的尝试进攻，因此最后让喻水在一招内直接制服了对方。 “呃啊！” 腰上挨了喻水一脚，倒在地上之后身后被人用膝盖半跪着压住了，莱辛直接面部朝下倒在地上，喻水用自己的刀面拍了拍这家伙的脑袋。 “哎嘿，我赢了哦，都说了不要这么暴躁，有的时候进攻可是要比被动防御输得更快。” “你！你…我…我认输了，你把我放开！嘶…好痛！” “好吧好吧，我没有欺负小孩的癖好。” 喻水站起了身，迎面迎接来的是主持人的高声呼喊。 “今天的擂台赛最后的获胜者是这位白发小哥！让我们为他欢呼吧！！” “哇噢！！” “小哥哥好帅啊啊！” “太厉害了兄弟！” “你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啊？！” 观众们的叫喊声中夹杂着一股子熟悉的既视感，站在擂台上的这位无名白发小哥好像让他们想起了一个记忆里的故人？ 不过~他们当然是认不出喻水的真实身份的，他也不打算给自己再取个新名字，大盗游鳞一个代号已经足够噩梦了~ 喻水只是默默把自己的视线看向上方，与那安静看着一切的公爵大人对视了一眼。 被击倒的莱辛队员还是被走下去的队友切尔西和洛兹二人扶起来的，他感觉自己的腰好像要断掉了，愤愤不平的瞪着喻水的背影。 “喂！你…你别以为打倒了我一次就能让我心服口服，下回我还找你打擂台，直到我能够战胜你为止！” “啊？大兄弟你没事吧，我哪来那么多时间跟你一直战斗啊，我很忙的。” “你要走了？喂你…你至少把你名字告诉我啊！” 喻水原本来这儿就是为了看看莱欧斯利的，现在大狼狗看到了，架也打爽了，那还待在这里干嘛？特许食堂往外发饭了，再不去就抢不到好的福利餐了！ 于是这位众人眼中的神秘白发男子来无影去无踪，还没等所有人回过神来就走的看不到影了，完全没在意他的出现会给整个梅洛彼得堡的犯人带来多大的谈资。 夏沃蕾倒是回忆着刚刚的场面，若有所思。 毕竟那双刀好像还…挺眼熟的？ …… 傍晚，提着从特许食堂拿到的福利餐，绕了个大圈从医护室密道进入禁区，再从禁区回到莱欧斯利办公室的喻水刚刚走上二楼，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正在泡制今日份的傍晚红茶。 看到喻水回来了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拿了个杯子倒了杯茶，放在了他的位置上面。 “今天在梅洛彼得堡里面都做了些什么？来聊聊嘛，就当做是晚饭时间的交流感情了。” “咱们两个交流感情还需要用闲聊的？我还是更喜欢那种干柴烈火棍棍到肉的交流感情。” 喻水把自己提着的食堂饭盒往莱欧斯利的办公桌子上面一放，转身坐在他对面就翘起了二郎腿坐下，微妙的嘴角以及意味深长的眼神貌似都在表示他现在的不单纯。 莱欧斯利瞬间意会到了这小子对自己的日常荤腔…两个食肉动物在一起相处貌似确实不用在这方面有多羞涩。 但是现在时间还早，还不是聊晚间活动的时间。 真别说，喻水还真的有点事情要跟这位公爵谈谈。 （发电！发电！求发电！） 第一百一十三章 噩梦 “哦？你是想说已经有犯人和看守们产生了对于夏沃蕾等人驻守梅洛彼得堡的不满，这件事可大可小，需要早做打算？嗯…确实有必要考虑一下。” 办公室里面，喻水已经用尽可能简短的话语讲述了一遍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也不出他所料，莱欧斯利对这件事的看法也跟他一样。 没有办法让他们短时间内离开，也无法对外公布真正的原因，那…除了让时间去消化这些舆论，也可以另找一个借口来解释他们的到来啊。 “加固梅洛彼得堡对外防线，用这样的说辞怎样？也不算欺骗大家，就只是模糊了防备的对象，把对象往类似于我一样的存在上引导。” 或许对面坐着莱欧斯利有助于让喻水思维活跃，差不多一分钟左右他就想好了一套简单的对外计划，还可以与曾经的事情联系上，绝妙。 “哦？是想说为了防备跟你一样随意进出梅洛彼得堡的大盗么？好借口，不过现在即便是你也没办法随便出去了不是么。” 莱欧斯利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双手捧着茶杯的白发青年，这话说到了他中小小的一件心事。 无声叹气。 “呼…公爵大人，你觉得我的身份和力量究竟是好是坏呢？如你所见，我如今是一只身体中两部分力量互斥的龙王，因为我对深渊力量的不接受，导致我与源海相关的力量也被遏制了。 可我担心如果接受深渊的力量，会和曾经发生过的一样，无意识的被其操控。” 被深渊的力量操控，杀死了从璃月千辛万苦跟着宝儿前来投奔自己的那一百来号盗宝团，是喻水迄今为止犯下的一件最大的无辜杀戮。 虽然宝儿本身也是被深渊意志利用前来暗算自己，但是那些一无所知的盗宝团成员未必知道这码事…那里面甚至还有半大的孩子。 这段时间喻水从未提及这件事，但是实际上每天夜里，他都在做噩梦…害怕自己接受深渊的力量之后，会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嗯？” 突然感觉到额角传来的轻柔力度，喻水整个人微愣了一下，从自己的幻想中脱离了出来，才发现在自己失神的时候，莱欧斯利已经无声的走到自己的身后，为自己按起了脑袋。 “所以，实际上你是有办法恢复自己的力量的，但是却因为这方面的顾忌不敢尝试？我理解的没错吧。” 莱欧斯利现在心情其实还算不错，因为他突然发现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喻水仿佛变得更完整了…曾经的他表现出来的，就像个永远不会出错的演员，演技精湛可圈可点，但一个真正的人怎么可能像个完美演员。 他也会有困惑与纠结，也会有无法跨越的恐惧，以及心底深深地自卑…莱欧斯利并没有因为喻水表现出了这些而感到不喜，他反倒因此更喜欢这个人了。 “…你说得对，我是在胆怯，我害怕如今已经拥有的一切再次因为深渊而失去，我…我没有感受过太多失去的滋味，因为往常得到的就没有多少，所以我现在会有点…踌躇不定。” 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白发青年不过是一个披着完美外衣的胆小鬼罢了，他不恐惧自己的逝去，却会在乎周围之人的安危。 喻水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性命设为一场盛大表演中的一环，但是对别人的命就没有勇气去设计。 “哈~在我看来，会被深渊力量控制只是因为你曾经的无意识，你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这部分力量，我说的没错吧？” “呃…是啊，等等你是想说，曾经的我因为无知而被未知的力量操控，如今我已经全然知晓，那么掌控这些本就属于我的力量，就简单很多了？” “你这不是能想的通么，之前是钻牛角尖了吧，看看~我给你按了这么几下就给你按通了，厉不厉害？” “嘁…还给你显摆上了么？” 喻水长呼了一口气，算是…解开了心里面的一个结？ “更何况现在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眼底，除了情况自然有我兜底，你怕什么？难不成是不信任我么。” “看情况吧，你有的时候对我心眼那可是一点不少啊，别忘了当初旧枫丹科学院里你们怎么骗我的。” “啧…别提那件事了，想点好的。” 一提起那天，莱欧斯利瞬间感觉下头了，轻轻拍了拍喻水的脑袋示意按头结束，刚想走回去却被某条鱼从身后抱住了腰。 “好好好，想点好的，之前我跟你讲的我过去的故事还没说完，刚好跟你讲讲娜维娅小时候的事。” “好啊~我还蛮好奇刺玫会里坚韧的黄玫瑰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不过在此之前，貌似还有点正事要做吧，公爵大人…今天晚上是不是该我，服侍你了？” 埋头在莱欧斯利腰间的喻水暧昧的轻笑了下…呼出的气让莱欧斯利侧腰酥麻，直冲上头。 这家伙…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啊。 至于之前在维恩歌莱号遇到的那件事情…喻水选择性的并没有告知莱欧斯利，因为那毕竟是深渊针对他的袭击，他自己解决或躲避就好了。 他想…深渊的势力应该不会大胆到，真的对他在意的事物动手，除非他们真不想要自己这个龙王了。 …… 说起来，那维莱特身为元素龙，他的脑袋上面生长着两根伪装成头发的龙须，那自己…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龙的生理特征？ 这是在再次把莱欧斯利在床上照顾到人事不省之后，喻水半躺在他身边一边发呆一边天马行空想到的事情。 嘴里面含着希格雯特制护心丸，只感觉有一股暖流直直流进心里，舒服的很。 喻水举起自己裸露的双臂左右看了看…嗯，非常紧致有形的两条手臂，除了些不太好看的疤痕，其余的都是正常人类的形态。 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八块腹肌人鱼线，毛发旺盛尺寸足，十分优质的人类成年男性，连个纹身都没有。 “嗯？你干嘛呢…欣赏自己的公狗腰身材？” 躺在边上的莱欧斯利随着被子被掀起一角感到一阵冷意，因而支支吾吾的转头询问。 “不是，我是在好奇，我身上就没有些什么属于龙的特征么？哪怕是一点点…” “不要纠结这个，说不定等着力量开始复苏，该有的就都会出现呢。” 嗯，说的有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复苏 沉静的呼吸声回荡在与公爵办公室连接着的房间里面，发丝凌乱的莱欧斯利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嘴角无意识扬着抹恬静的微笑。 不过良久，无声侧躺着的公爵大人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撑起身子翻了个身，看向自己身边那早已经冰冷下去的位置。 喻水以为莱欧斯利睡着了，所以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去做他自己的秘密行动，然而他不知道莱欧斯利的演技并不丝毫逊色于他这位资深的演员。 甚至偶尔能够骗过对方，这次就是一次不是么…他大概猜得到喻水是想去做些什么，他也不打算阻拦。 只是在心里面告诉自己，需要提醒夏沃蕾的行动速度加快一点了。 在之前位于斗技场上的时候，夏沃蕾跟莱欧斯利提起自己此次来到梅洛彼得堡，身上带了一种由那维莱特亲自给予她的仪器。 说是能够时刻检测到深渊之力，只要携带深渊之力的人靠近，就能够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莱欧斯利大概猜得出来那东西是那维莱特怎么制造的，估计是分离出了自己一丁点的源海权柄吧？ 毕竟这两种力量向来势不两立，但凡有丝毫接触都会反应颇大…夏沃蕾队伍里面那个混混队员提议要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办一次恐怖箱试胆大赛，有特许券作为奖励。 莱欧斯利给他们权限了，就看他们怎么办。 不过说到源海与深渊两种力量的势不两立…莱欧斯利又不由得想到了同时兼顾两部分力量的喻水，还真像是芙宁娜说的那样，他的诞生是这个世界的奇迹。 “啊哈…也是，世界赠予我的奇迹吧。” …… 喻水穿着自己日常喜穿的黑色夜行衣，怀里面揣着紫色花纹的厄灾之镜，同时另一个口袋里面还揣着一块从莱欧斯利办公室里顺来的黑色晶石。 就是之前杜吉耶用来控制檐帽会成员的那个黑色晶石。 来到了位于梅洛彼得堡最底层的，那扇原始胎海阀门面前的平台上，阀门上的表盘指针已经十分接近那条红线了，浓郁的原始胎海气息顺着阀门的缝隙一点点的涌出。 如果是往常的喻水的话应该能够看出来这些能量的，现在暂时没办法了。 “厄灾之镜镜面上的黑色污垢…单纯用手指无法擦去，之前尝试用元素力触碰结果直接被反控，那么…用同样来自于深渊的黑色晶石液体清洗呢？” 喻水认为这也算是一种以毒攻毒，所以特地在走的时候偷了一块用布包起来带着…笑死，哪怕被抓了小手还是不干净，他觉得自己爱偷东西这个习惯估计是改不了了。 嗯哼~反正莱欧斯利不会在意，以后犯手瘾的时候就去偷他的东西…明儿个就去偷他内裤。 此刻正躺在床上安详睡觉的莱欧斯利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皮发麻。 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了那块包着晶石的白布，细嫩细长的美手五指握出了他的轮廓，举在厄灾之镜的镜面上面，深呼了一口气。 “呼…来吧。” 就好像莱欧斯利想告诉自己的…不要去恐惧强大的力量，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操控。 手背上的青筋轻轻暴起，喻水咬着牙一个用力把那块黑色晶石捏的粉碎，迸射出来的汁液落在了那黑漆漆的镜面上，也透过手绢落在了喻水的手心。 在顷刻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眼前看到的，还有周围感觉到的事物仿佛在一瞬间改变了。 喻水感觉到自己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沙漠干燥的沙地上，天空中灼热滚烫的阳光毫不留情的炙烤在自己的后背，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水分正在被一点点蒸干。 来自天空之上的视线冰冷无情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没有丝毫妄图施加援手的欲望…这是提瓦特大陆上一代水龙王死去时所经历的，其实就是自己如今的一半灵魂。 这记忆他已经感受过一次了，现在接受还算良好… “嗯？！” 正当喻水感觉自己已经逐渐习惯了炙烤的人间炼狱的时候，记忆中的场面再次变换了，这回的喻水变成了…一只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即为灾祸的，对世界仅抱有善意的巨龙。 “这是，厄里那斯的记忆？因为他的些许灵魂碎片也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所以我也能够看到她最痛苦的记忆么。” 她最痛苦的记忆，是看见自己原本喜爱的世界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受到了无数灾祸与污染的时候，看着她所爱着的一切仇视着她，想要杀死她…哪怕最后自愿赴死，心里面也是会有无数疼痛的吧。 喻水因此而彻身感受到了厄里那斯当时的感受，心痛到几乎让他窒息…不对，好像是真的因为情绪起伏过大，现实中的自己心疾犯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喻水直接松开了左手，手绢随着黑色的液体落在镜面上，完美的覆盖在了其上，而喻水也从痛苦的回忆中脱离出来。 咬着牙忍着心脏的剧痛，往嘴里面塞了几颗护心丸。 一点点缓过来了。 “呼~吓死我咯，差点真的因为心疾暴毙在这里，那就真成提瓦特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心脏病死去的龙王了。” 镜子怎么样了？ 喻水抬头望去，只见一股浓郁的黑气已经自被手绢覆盖的镜子里面缓慢的溢散了出来，在整个胎海上空打转。 似乎原始胎海的气息让它们非常不舒服…嗯，正是喻水想看到的。 深渊之力一点点被胎海的能量冲散，化为一缕缕轻薄的紫雾，融入了喻水的身体之中。 这样应该算是…完成了一部分吧，喻水掀开镜面上的手绢，被漆黑覆盖的镜面此时此刻，黑色已经浅淡了一点儿。 看样子以毒攻毒是可行的。 “我果然是整个枫丹最聪明的大盗！如果这种石头可行，那其余的深渊之力应当也可以清洗干净这面镜子。” 那么接下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吧？喻水尝试着用曾经调用元素力的方式张开手掌，手心里凝聚的不再是水元素，而是一团紫色的深渊术法。 至少他现在已经掌控了这一小部分深渊之力。 重新得到力量的感觉，让喻水身体上精神充沛，感觉可以再回去把大狼狗*一顿也不会累…但，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实际上，如果梅洛彼得堡里面能够看到星空，那么喻水其实就能够看到，属于他的命之座“黑斑鱼座”周围，一颗被遮盖住的星星重见天日了。 距离源海黑龙命之座真正的复苏，还差五颗星星的光芒。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迎接深渊 接受深渊力量的过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很容易，容易的是过程，难的…是喻水自己的内心，因为深渊并没有给他什么好的印象，所以接受这份力量于他而言…还是有些压力的。 曾在法庭上面对着往昔朋友的指控，回忆起了那一具具惨死在自己刀下的亡魂的过程，对于喻水而言…让他回忆起了童年时期溺于血泊中的无数厮杀，以及最后的那场烧去一切的大火。 心理上的疾病…总是最难理解，也是最难抵抗的，并不会因为莱欧斯利几句鼓励的话语而彻底消失，如今站在原始胎海闸门面前的喻水，看着空气中漂浮着的微乎其微的深渊之力。 感受着身体里面属于自己的，熟悉无比又十分厌恶的力量。 “接受它吧，因为无论你怎样抵抗，那都是你灵魂与诞生的一部分，否认自我的存在是无法坦然的迈向前路的。” “嗯？谁在说话。” 喻水本来正在自我消化刚刚的事情，恍然间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纠结的清徐瞬间被戏谑取代，恶劣的笑容回归嘴角，转过头看向了那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这里的…雅各布。 “你这家伙的标签就是来无影去无踪么？怎么哪儿你都能来，别跟我说是靠着水里的无形地脉开传送门来的。” “正如你所说，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靠着深渊之力办到这样的…呃啊！” 雅各布一句话还未说完，突然就感觉到一阵窒息，脖颈上面传来了一阵握力，看向喻水，发现他已经暗暗举起了手指，指尖上溢散着紫色流光。 “哈…哈哈，你…跟深渊之力的…融合度，还不错？仅仅不到…一成力量，居然就已是我…达不到的地步。” “少给我戴高帽子，你的事情还没跟我解释完呢，为什么当时在谜境里面有个深罪浸礼者说出了你的名字…你给他们情报了么？” “！” 还是人类模样的雅各布直接被喻水隔空掐着脖子举了起来，让他不得不变身为深罪浸礼者的模样才能挣脱桎梏，不过他不太生气，反倒还觉得开心。 “就是这样…你在一步步的找回真正自我的模样！喻水，卸去自己的所有伪装，真正通过镜子看向你本质的模样，你本该这样做…” “是你那雷内大师的计划？如果我就此放弃擦拭这面镜子，你们的计划又会怎样呢？我还真想尝试一下啊~” 用着潇洒不羁的坏笑语气，说出的话却不得不让人当真，让雅各布收起了他原先所谓的谜语人的姿态。 毕竟喻水可是预言中的救世主啊…救世主不按照预言走了，那世界不就徒等毁灭吗。 “喻水先生，这话说说就罢了，可别真的这么干啊…如此做，那谜境里面的巨大裂痕，就真的没有能够解决的存在了！” “那裂痕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跟雷内有关系…我查了有关你们的资料了，五百年前…水仙十字院究竟做了什么？！” “一件错事，其余的…恕我暂时无法告知。 喻水先生，你既已尝试着擦拭那面谜镜，那么深渊的力量也会随之被吸引而来，你们…准备好了么？” 传送门缓缓在雅各布身后出现，逐渐包围了他的身体…喻水知道，这家伙是要跑路了，不过没有拦的必要。 调查有关于雷内以及雅各布的情报，是在那场审判发生之前，喻水独自待在梅洛彼得堡里面的时候，莱欧斯利书架上的书籍新归新，覆盖面可真不算窄，大到历史古籍小到轻小说，全都有。 虽然喻水还是更喜欢看《拜托了我的八重宫司》，但是那本很显眼的《水仙十字院案概述》还是翻了几页的。 事情跟五百年前的水仙十字院有关，或许自己的诞生也跟他们有所联系，至于这面镜子… 喻水当然可以选择直接丢弃它，但是如果真的造成了什么追悔莫及的后果…不敢赌啊不敢赌，他还希望着解决了一切之后和莱欧斯利一起在梅洛彼得堡里过舒心小日子呢。 “好复杂的事情…感觉脑细胞死了好多啊，还是先回去把今晚没睡完的觉睡干净吧，唉。” 外在的危机与预言，内在的痛苦与厌恶通通暂且抛之脑后，喻水知道自己做了一件疯狂但是正确的事情，那么就没必要后悔。 回去吧。 …… 离开的时候无声无息，归来的时候也小心翼翼，莱欧斯利察觉到该自己的身边躺着的人回来了，嘴角轻笑。 然后一个翻身，伸手刚好搭在他的小腹上。 “终于回来了？身上真冷，这不进被窝暖暖？” “我进了被窝肯定先抱紧你，让你感受下我现在的温度。” “啧，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 喻水无声魅笑了一下，撩开莱欧斯利搭着自己的胳膊，起身就开始“宽衣束带”，不下一分钟浑身上下的夜行衣就都丢到了地上，就剩一条内裤。 也“信守承诺”直接扑上床对着莱欧斯利就是一贴，给公爵大人弄的一激灵。 “哈哈~你真是坏心眼的家伙，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身上干不干净，就往我床上扑啊。” “你难不成嫌弃我？你不许嫌弃我，你嫌弃谁都不准嫌弃我！” 喻水翻身一个用力，直接把莱欧斯利压在身子下面就开始亲，堵住了他后面的所有话语…也没问什么“出去干嘛了？”之类下头的问题。 他俩现在这个程度，什么事情不都已经心照不宣了？ 不过，在与喻水零距离的贴近之时，他也分神去体会了一下身上人的触感…好像，真的比他离开前要冷上一些呢。 不是从外带来的寒气，而是…身体内往外传递的冷意。 …… “嘶~今儿个晚上的梅洛彼得堡总感觉好冷啊，旅行者…你说我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夜游梅洛彼得堡，真的能发现什么吗？” 此时此刻，梅洛彼得堡生产区，派蒙正嘚嘚嗦嗦的抱着手臂，一边害怕的看着空空荡荡的监狱，一边询问。 站在他面前的自然就是满面自信的空了！ “派蒙你不懂！在我曾经去过的一些世界拍摄的电影里，主角就是要不走寻常路才能找到真相，我们白日里不都已经在斗技场同时投注双方了吗？” 相比起派蒙，空显得要有活力多了。 “阴沟邪祟都爱在晚上行动，这是万世不变的法则，听我的准没错！” “那…那我们也算是阴沟邪祟吗，而且没人的梅洛彼得堡真的好冷，还是那种湿冷！” “来来来，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空到底还是宠派蒙的，然而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却突然看见派蒙身后窜过一道黑影。 “派蒙！你…你身后！” “什么？！呃…哇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乌龙袭击 空的提醒让原本就胆战心惊的派蒙一整个直接尖叫了起来，叫声穿透力极强，直冲梅洛彼得堡的天花板，然而这尖叫也只是停留了一瞬间，就随着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的伸来而终止了。 派蒙整个人只感觉一股冷意从被捂住的嘴直直的涌进心里，两眼一翻好像就快要晕过去似的，好在空在看到了派蒙身后的人是谁之后，猛的松了口气。 “林尼？！为什么会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唔？！” “哎呀，吓到你们了吗？还真是抱歉，不过如果真的让派蒙叫出来，估计看守们就会顺着声音找来了吧。” 派蒙听见身后的人的声音确实是熟人的声线，几乎要跳到嗓子眼来的心脏安然落了回去。 捂嘴的手松开，派蒙无奈的转过头看向了林尼，这位大名鼎鼎的新人魔术师完全没有为吓到了空和派蒙而感到愧疚~好的确认，他可能是故意的。 不过确认了不是深渊魔物的袭击，那么另一个问题就来了，林尼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父亲大人让我们来梅洛彼得堡里面帮忙的，说是她自己无法前来亲身帮助朋友，让我们三个孩子前来这里，还能当成一次历练。” 林尼不会瞒着这两位朋友，自然对其全盘托出，虽然空和派蒙一个叉着腰一个抱着胸，显然不太相信。 “愚人众怎么会来梅洛彼得堡帮忙？而且你们是怎么得知被封锁的消息的…让派蒙仔细想想，不可能是沫芒宫，咱们也没说过…啊？！不会是两亿摩拉吧！” 派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聪明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知道有什么事情首先要往喻水身上想，毕竟那家伙完全无法想象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也算是一种误打误撞了。 “哎哟？居然猜出来了，我觉得跟你们透露一下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关系，喻水先生和父亲大人确实是深交好友，他和我们愚人众也有很深的合作关系。” “哼，果然！就知道那家伙私底下也没憋什么好事儿，但是…你们比起来帮忙，其实更像是要来打探消息的吧！” …… “阿蕾奇诺让你们来帮忙，实际上是想要实时掌控梅洛彼得堡里的情况，随时打探消息的吧？” 在这个晚上的早些时候，大概是喻水离开公爵办公室前往原始胎海闸门之前，他还抽出来了一点时间，去位于废弃工厂区的一个密室，与愚人众派来的三人简单的见了下面。 毕竟阿蕾奇诺让他关照一下自己的三个孩子…那喻水也算是这三个的长辈，是叔叔了吧？ 翘着二郎腿坐在密室的箱子上面，看着被自己戳破真实任务的琳妮特眼神飘忽，菲米尼沉默不语，唯有林尼尴尬的挠着脑袋小声回应。 “哎呀，喻水先生看破不说破，咱这行当也是不好办啊。” “哈~算了，我现在已经不算是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了，你们的事情就让公爵大人烦恼去吧，这些特许券足够你们前期在这里立稳脚跟了。” 毕竟说了要关照，而在这梅洛彼得堡最大最有用的关照不就是先给点特许券么，毕竟阿蕾奇诺也说了他们是来历练的，自己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那还历练什么。 价值五万的一沓特许券被喻水递给了林尼，这是他这两天用假面去打擂台赚到的一部分钱…九牛一毛罢了，更别说他在落网前还在梅洛彼得堡藏了自己的小金库。 “啊？！这么多？！这…这不太好吧…” “就当做是压岁钱了，作为报酬，帽子借我玩玩吧。” “欸？！” 还不等林尼回应，面前的白发青年就已经摘下了他的帽子，然后把一沓特许券放在了他脑袋上，以至于让琳妮特多看了他一眼。 “哥哥，你现在的模样，有点滑稽。” “嗯…我也这么觉得。” “哈~哈哈，那就谢谢喻水先生了。” 喻水没回应，他现在正在端详着林尼的帽子…还有藏在里面的帽帽猫。 “猫猫帽，帽帽猫…好绕口令啊，罢了罢了，我也有正事儿要去干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不会干涉你们的活动，静待你们能给梅洛彼得堡，带来什么新的剧目了。” …… “旅行者，看这个…我们在生产区里发现的东西，我怀疑这东西跟深渊有关。” 在生产区接近升降台的一个狭窄角落附近，没有看守没有犯人，不过琳妮特和菲米尼一直守在这里，空和派蒙在林尼的指引下前来，成为了第二队发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 在林尼所指的墙面上，一个十分隐晦的图腾正在暗暗的散发着紫光，显然不可能是原本就画在这里的。 这图腾很怪异，让人看着都浑身生寒，不过空好像还真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在丘丘祭司手里面会拿着的禁术咒卷上面，好像出现过这样的符号，而那些咒卷是深渊法师赐予它们的…深渊的术法？” “啊？！这，深渊是打算用法术在梅洛彼得堡里造成什么吗，太危险了，旅行者，你的力量不是能净化深渊之力吗，快试试呀！” “哦哦。” 不提的话空还真的差点忘了，他的力量能够净化深渊之力，曾经在蒙德就成功净化了特瓦林的毒血，如今拥有了水元素，洗个墙面不轻轻松松。 这处符文被空洗干净了，但是…整个梅洛彼得堡究竟有多少这样的东西，就无法妄言了。 …… 喻水是在第二天就从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时间是易容过后跟他们一起在生产区打螺丝的时候。 哭死，曾几何时他可是监督犯人打螺丝的身份啊，如今真是落魄了，不过他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顺走了莱欧斯利的手铐，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莱欧斯利：我手铐呢？ “就在生产区里么…也确实，生产区在工作时间外人迹罕至，黑夜更是连看守都少有，有心之人想干些什么也方便，至于目的让我想想…” 按照现有的基础推断，深渊是想要促使自己被深渊之力掌控，最终的目的一定是让谜境里的裂缝彻底打开，以此往前推断…要让自己被操控，首先要让自己疯狂，那么唯有摧毁他在意的事物，才有可能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首当其冲的是莱欧斯利，但他被自己保护的还算好，自身实力也强，所以…它们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把梅洛彼得堡毁掉？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促使梅洛彼得堡底部的原始胎海爆发。 前前后后差不多也就三分钟，喻水已经思考出来了一套逻辑自洽的计划链，简单的符文可能是为了铸就大型的阵法。 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面对着空和派蒙的等待，他笑而不语。 “我不知道。” “嘁！你肯定猜到了但就是不说！气死派蒙了，旅行者我们不理他了！” 派蒙被喻水气的在半空中跺脚，转头拉着空离喻水离的远远的，喻水看着他们离开的笑容无奈又温和，一挥力打完了这枚零件的最后一步。 现在莱欧斯利应该也已经起床办公了吧，昨晚后半夜他们两个又做了很久，直到钟表时针接近白昼时间才停下来，喻水那可是一点没睡就来这儿打螺丝交换情报了。 而正如喻水所想，此时此刻的莱欧斯利整跟夏沃蕾一起待在管理区，一起筹办所谓的“恐怖箱试胆大赛”，早上他接到了两位犯人想要开办“蒸汽狗报”的申请，他同意了，不过前提是无偿帮助宣传这次活动。 属实是物以致用，人亦致用了。 PS：篇后彩蛋 猫猫帽，帽帽猫 猫猫是猫猫，帽帽是帽帽 猫猫不是帽帽，猫帽不是帽猫 帽帽猫戴猫猫帽，猫猫帽像帽帽猫 莫把猫猫认成帽，休将帽帽讲成猫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试胆挑战 作为这个类似于娱乐比赛的“主办方”之一，莱欧斯利好歹也是个场地提供者，当然要亲临现场监督一番了。 此时此刻管理区还没太多人，特巡队的三个小队员由莱辛队员领头指挥着看守们风风火火的建设会场，好不热闹。 夏沃蕾倒是公然的摸起了鱼，找到了站在旁边的莱欧斯利…盯着他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准确来说，是盯着他的脖颈。 “咳…不是我说，你这架势真的太吸引人目光咯，好歹找个什么东西遮遮，多少也节制点。” “哈？” 莱欧斯利听着夏沃蕾好似欲言又止的语气，抬手轻轻摸了下自己仍略微有点儿红肿的脖颈，因为他平日里的穿衣习惯，脖颈与锁骨露了大半，与疤痕一起裸露出来的，是惹人联想的点点红痕。 “我好歹是个身体正常的三十岁成年男子好吧，平日里随意惯了，真让我在脖子上围个什么东西反倒不自在，就这样吧…也让堡里觊觎我的狂蜂浪蝶们都知道，他们魅力十足的公爵大人是名草有主的，且洁身自好。” “哦？所以你话里的意思是…短短一周，你已经找到了大盗游鳞之后的下一个新欢了？让我猜猜，之前在斗技场上把莱辛揍的毫无还手之力的那个，是么。” “呃…如是？” 毕竟夏沃蕾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没说错，就是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罢了。 说起来今天早上的事情莱欧斯利回忆起来也忍俊不禁，原本自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工作，去当维恩歌莱号的监工，结果喻水还真就把不干正事贯彻到底，居然去生产区打螺丝了。 当助理的时候也是，不好好帮他管理梅洛彼得堡，倒天天去枫丹廷跟他飙演技，但还能怎么办？自己找来的情人，就只能宠着了。 不知道落魄的大盗先生第一次尝试打螺丝是什么感觉。 “哈哈~那敢情好，不过周围已经有些看守跟我一样，发现你的风情小秘密了，确定不会让他们心中对你的的形象崩塌？” “最好让那些新建立起的有关于我鳏夫的形象崩塌掉。” 而此时此刻已经打螺丝打的逐渐得心应手的喻水只觉得，这生产过程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一直敲敲打打的很解压。 至于为什么喻水选择暂时避开维恩歌莱号…之前已经被深渊拆掉一个钩爪了，万一再被他们不知不觉间拆了整艘船怎么办？那太恐怖了。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生产区下班了，犯人们三三两两的结伴通过升降梯回到管理区，一股脑奔向特许食堂，却发现在特许食堂旁边的活动场地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围观群众。 枫丹人喜看乐子的习惯促使着他们暂时放弃了未知的午餐，共同围了过去，而混在人群中的喻水对这场面该是心知肚明。 估计是昨天晚上莱欧斯利说过的那劳什子活动，用来伪装监测深渊之力的，毕竟谁也无法判断深渊法师会不会假扮成人混入监狱。 “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由夏沃蕾队长与莱欧斯利公爵合办的第一届梅洛彼得堡恐怖箱试胆大赛正式开幕啦！ 挑战者只需要依次把手伸进箱子里面，摸到里面未知的东西，就能够得到100特许券的奖励！” “真的？！！” 黑发少年莱辛手持发条扩音大喇叭，慷慨激昂热火朝天的朝着周围吆喝，果然是年轻人啊精力就是好，声音也嘹亮。 “当然是真的！而且不限人数，每人限一次，心动不如行动，快来尝试！” 站在人群中央的莱辛吆喝完，转头就跟切尔西暗中吩咐了。 “你们两个一会儿记下接受了测试的人，等到晚上我们挨个去查查那些没测试的家伙。” “懂。” 切尔西和洛兹两位队员表示明确。 至此，名为试胆活动，实为深渊检测的行动开始了。 喻水并没有去凑这个热闹，毕竟他觉得自己接受那东西的检测大概率是会有反应的，自己昨儿个晚上才接受了小部分深渊之力啊。 “不去捧捧场么阿喻？是担心，自己会被检测出来么。” 莱欧斯利的声音自身后由远及近，此时此刻的喻水正站在特许食堂窗口前，要了一份福利餐。 “明知故问，公爵大人什么时候也开始说废话了？我还不想再一次变成众矢之的呢。” 喻水拿到福利餐之后当场打开了饭盒，发现居然是一份羊杂哈吉斯，运气不错，这才转过身看向那站在面前的男人。 歪了下脑袋，嘴角笑容灿烂。 “不一起吃点，顺便坐下看看活动么。” “正有此意，就等你邀请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莱欧斯利拢着喻水的腰，想去亲吻他，被索吻的人只是略微无奈了下就应允了，好在此刻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惊恐的试胆者与特许券上，没看见他们身后的二人。 …… 其实喻水在接受了部分深渊之力之后，他的眼睛就已经能看到一些比较明显的深渊之力泄露了，只略微扫了一眼他就知道，此刻的人群里不存在所谓披着人皮的怪物。 派蒙和空还有林尼他们三个也在里面看热闹呢。 不过喻水并没有因此阻碍这场活动的举办，因为这对梅洛彼得堡众人接受特巡队的到来和驻扎，有很大的作用。 避免内乱，从我做起。 一份羊杂哈吉斯喻水莱欧斯利两个人吃绰绰有余，吃完午饭又在特许食堂坐了好一会儿，看着周围的人逐渐变多，他们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特巡队的活动结束。 到目前为止，那维莱特给的机械检测器还没有发出警报。 “哇啊！旅行者…这箱子里面，湿湿的，黏黏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啊，好恐怖！” 派蒙摸箱子的时候整个人瑟瑟发抖的，不过如果她知道自己摸的箱子里面其实是条活力十足的黑鱼，会不会开始期待它的味道呢？ 空倒是在下一个箱子摸到了金属的触感，更特别的是他感觉到了体内水元素的共鸣迹象。 “哦~原来如此。” 空感觉自己逐渐理解了一切。 抽出手，从切尔西小姐那里领到了一百特许券，转过头就能看见喻水和莱欧斯利“狱犯夫夫”之间的“你侬我侬”，只能说是喻水戴上面具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和莱欧斯利调情了啊。 哎？他还对自己挑了挑眉？居然挑衅。 等等…空看见喻水和莱欧斯利身后不远处，一个无人的墙角附近，好像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可疑的人 喻水差不多是与空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情况，因为对视，他察觉到了空眼神当中那一瞬间的谨慎，冲着自己身后的方向的…下意识的猛回头，只看到一个正沿着墙角奔跑的人影。 “喂！” 毫无犹豫地起身追了上去，让坐在旁边毫无察觉的莱欧斯利吓了一跳，下一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喻水是看到了什么。 “哎，等等我！” “别，你就留在这儿吧。” 莱欧斯利刚想要追上喻水的身影，就因为他的话而顿在了原地，过后他才反应过来喻水此举的原因…因为身后的人群里面已经有人注意到喻水追逐着的身影了。 都在好奇地观望着那边的情况，甚至还有好事者想要追过去凑凑热闹…这些蠢蠢欲动的人被莱欧斯利一嗓子给喝止住了。 “行了，参加完活动的人可以继续围观，不想围观的人要么回房间休息要么继续去生产区干活儿，不相干的事情少掺和，对所有人都好。” “…哦。” 公爵在这梅洛彼得堡里面真就是拥有着说一不二的威信，远远的与夏沃蕾对视了一眼交换信息，莱欧斯利到底还是朝着喻水逐渐远去的身影追了过去。 “哎？队长，那个追人的人好眼熟，好像是…” “别管，那跟我们没关系…记好做过检测的人的信息了么。” 正在主持活动的莱辛好像是远远的认出来喻水了，正又好奇又激动的想要追上去一探究竟，结果心思刚刚升起来就被夏沃蕾给压了下去。 到底是被夏沃蕾给招安来的队员，面对着她的时候这小混子完全不像是面对其他人那样那么无法无天，只敢低着头轻轻的嘟囔一句。 “可是那家伙还没检测…” “嗯？” “好好好，我不关心了，下…下一位！” …… 可恶…什么人啊，跑的这么快。 正在狂奔当中的喻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好像被火烧着一样，目光就像是找到了猎物的鲨鱼死死的盯着那个身影…他嗅到了一点点深渊之力气息。 此时此刻正在梅洛彼得堡管理区内休憩的犯人们都能看见两道快出残影的人影飞速的窜过，令人始料不及的那种。 喻水看见自己追着的人貌似只是一个穿着棕色布衣的普通的犯人，个子也不算高，他往自己的嘴里面丢了颗药，暗暗用深渊之力加持了自己的速度。 终于在那家伙跑到了前往生产区的升降台里面，在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滑铲从门缝里窜了进去，脚底顺势踩着升降电梯的墙壁卸力，翻身跃起的同时在尖叫声中把那人按在了门上，用弯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呼出的热气与喻水苍白的面色，额角流下的冷汗被他忽视，此刻他的双目都用一种侵略性很强的目光盯着这个被自己追上的人。 嗯…看上去年纪并不大，长相清秀，普普通通的一个小犯人，此刻望着自己的目光中流露这满溢的惊恐。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要杀你？安静点…我还要问你呢小东西，跑什么跑…” 喻水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沙哑，低沉平稳的声线好似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心颤，但奇怪的是…刚刚远远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这家伙身上有深渊之力的气息，抓到人了这气息反而没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怀疑自己的感受，这犯人身上肯定有鬼。 许是因为喻水说出来的话与他此刻的行为极度不符合，因而犯人并没有放下内心，浑身颤抖得到让人不太忍心了，嗯…如果喻水是个有良心的人的话，估计真的会放开。 “我没…我没跑，我只是担心…担心…” “支支吾吾的，担心个什么也说不出来…呵，现在是梅洛彼得堡不定时人口普查时间，交出你的所有信息，接受调查。” 恶劣的笑容回映在犯人惊恐的视线当中，让他忙不迭的点了头，升降电梯下降到生产区了，喻水身后的电梯门打开，看门的看守第一眼就能看到电梯里面两个人的姿势… 好奇怪。 “看什么呢，非礼勿视…走了。” 喻水转头无奈的瞪了一眼那好似是在看戏的女看守，抬脚踢了下电梯里的按钮，门再度关闭，向上升去。 此时此刻莱欧斯利已经追到了升降电梯门口，等待着电梯回到这一层来…他突然觉得有必要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弄个楼梯了，要不然上下层还得一直等着电梯，真耽误事。 升降电梯回到管理区的时候，刚刚开门，莱欧斯利就看到喻水拿着自己的手铐给他追上的那个犯人铐了起来，提溜着衣领带着他走了出来。 喻水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呦，这不公爵大人吗，怎么还是追来了啊…人追上了也问清楚了，名字叫利尔维，18岁，两个月前来的梅洛彼得堡，罪名跟我一样是偷盗。” “…你还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犯人啊，手铐哪来的？” “啧…早上走的时候从你办公室顺的，怎么…要给我加刑？” “可以考虑，如果你愿意的话。” 虽然加不加刑对喻水而言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他现在明面上已经死刑宣判了不是么。 带着这个无缘无故逃跑还疑似与深渊有关的犯人回到了活动现场，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而夏沃蕾和队员们正在统计没有经过仪器测试的犯人名单。 晚上的时候让看守找他们出来单独聊聊天。 夏沃蕾看到了莱欧斯利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 “回来了？情况怎样。” “一切顺利，人抓到了，但是有没有问题还得经过那维莱特的仪器检查一下，有劳了。” “好。” 夏沃蕾转身去恐怖箱里面把手伸了进去，摸了一番之后神色变得有点奇怪，然后从里面抓出来了一条非常黑的肥鱼。 喻水、莱欧斯利、众队员：？ “…抱歉，摸错了。” 夏沃蕾面不改色的把鱼放了回去，转头从另一个恐怖箱里面拿出来了那个机械装置，存放了那维莱特一部分力量的。 来到了被押送的瑟瑟发抖的利尔面前，对着他的额头，在他恐惧的眼神中按下了按钮。 “哇啊！” “嗯…没有检测到深渊之力，这个人应该是无辜的。” “…好吧，看来是我抓错人了？对不起兄弟，但是下回还是别随便乱跑了，保不准就被谁谁当成嫌疑人追了哦。” 很意外的是，喻水并没有对夏沃蕾的检测结果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十分干净利落的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手铐，并且非常诚挚的道歉。 嘴角扬起一抹歉意的轻笑，随手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两张面值一百的特许券，用手指塞进了这位利尔小哥的衣襟里面。 “当我给你的赔礼，希望你不要见怪哦。” “呃…这…这…没关系，既然没事了那我就…我就先走了。” 他还是很害怕的样子，见不会再被抓被阻拦，当即就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逃跑了起来，整个管理区都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莱欧斯利目送着刚刚被喻水抓来的人被他放走，转头想去看看喻水是什么表情…不成想却看到了非常熟悉的喻水牌蜜汁笑容。 嗯…一般这个笑容出现的原因，就是这小子心里面揣着坏水了…不动声色的伸手把他搂进怀里，手掌狠狠地揉了揉他的白毛。 “喂喂，干嘛啊公爵大人。” “来聊聊你私自偷走我的手铐和钥匙的事情，想想该来点什么惩罚吧，怎样？” “啊这…”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求你了，来测吧 所以说哪怕是已经被逮捕归案了，喻水小手不干净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莱欧斯利既然已经在心中立下了帮喻水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目标，那这毛病他自然是要帮他改改的。 刨除掉深渊有关的危机，喻水现在可是他梅洛彼得堡的重量级囚犯，该有的劳动改造一个都不能缺，前一段时间就是对这家伙太放纵了。 “明天开始，跟梅洛彼得堡所有囚犯一个作息，上午去生产区打螺丝去，下午再去监工维恩歌莱号，再让我发现你偷东西…呵。” “你的语气好严肃啊，这就是你对我偷你东西的惩罚？后门没有了吗…好吧，也本该如此。” 喻水の委委屈屈并没有打动莱欧斯利的铁石心肠，他无奈一笑，转身看向了身后那几位正在看好戏的特巡队成员，刚刚和莱欧斯利的对话好像都被他们听去了。 切尔西队员是个粉发的小姑娘，此刻正满脸微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咳咳！恕…恕我冒昧，你们两位的关系是…” “你想的没错，这是我包养的小情人。” “啊？” 莱欧斯利头一扬眼一眯，双臂一抱语出惊人，而一言不合就变“被包养”的喻水微愣，不满的瞥了一眼这个家伙。 “啊对对，我是他包养的小蜜替身，他上一个男人死了之后就找了个看上去类似的我，怎样…这个关系你满意吗？” “嘶…” 切尔西看着这两个不管是言语气度都不相上下的男人的一言一语，刚刚这个白发男人很明显是在阴阳怪气莱欧斯利…真的会有一般人敢当面阴阳梅洛彼得堡公爵大人吗？ “啧，我就随口一说，你还认真上了。” “嘁，那我也是随口一说。” 比起吵架…好像更像是恋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绝对不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吧！ 切尔西心里面的腐魂简直是在狂想，至于她的队友莱辛完全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认出来了喻水是之前在斗技场打败了他的人。 很明显他心里面还有点不痛快。 “喂你…我还不知道你名字，但是按照我们的规定，你也得让仪器检测一下，如果不想让我晚上拿着仪器钻你被窝的话。” “哦？那你可以试试钻这整个梅洛彼得堡防卫等级最高的公爵大人的被窝，你要真能办到，别说测了，什么我都答应你。” “啊？啊这…” 一句话，让小孩儿不知道怎么接下文了，毕竟短短一句话透露出的信息是巨大的…莱欧斯利显然早已经熟悉了喻水的性格，只是微笑无奈的望着他。 说起来…喻水其实还是挺想知道这个那维莱特的仪器能不能够检测出自己身上的深渊之力的，他推断是那维莱特分出了一点点源海的大权于其中，而自己身上也有着被诅咒的古龙大权。 不过他挺想逗逗这个小孩儿的，说是在被夏沃蕾招安之前是枫丹街头的小混混？这样的小混混他还真调教过不少。 “想让我测试吗？那就求我吧。” “你…你？！” “嗯？” 慵懒的尾音表达出了喻水的漫不经心，他看见对面的黑发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 “求你了，来测吧。” …… 特巡队第三位队员洛兹一直和夏沃蕾站在一起，见到这场面，无声的凑近夏沃蕾询问了一句。 “队长，你有看出什么吗？” “我只看出来…莱欧斯利对这位无名青年青睐有加，完全不像是短短认识，但据我所知他曾经身边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哦，也不算没有。 就是那个人正常来说应该已经死去了，除非…” 夏沃蕾细细思索了一番，最终确定了一个猜测，不过她只是对着洛兹轻轻一笑，并没有说出来。 这种揭露别人秘密的事情，她才不想做呢。 另一边，被那维莱特赠予的仪器检测的喻水，毫无悬念的触发了仪器的警报装置，以至于两位队员看喻水的眼神都变了。 “呃…果然测的出来啊，那现在该怎么办？公爵大人，帮我解释解释呗。” “咳咳，那个…他的情况特殊，虽与深渊有关，但是是我们的人…应该算是。” “什么叫应该算是，越描越黑了喂！总之我和深渊的势力不是一丘之貉，甚至可以说我痛恨他们。” 但是他却不得不接受自己痛恨的事物，因为这就是他本身的一部分…这也算是命运的戏剧性吗。 因为莱欧斯利的威信，与其关系匪浅的喻水自然没有成为被怀疑的对象，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收获颇丰。 至少大部分梅洛彼得堡的犯人，都接受了特巡队的到来…尽管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还一无所知。 临走的时候，喻水把从旅行者那里得来的有关于深渊符文的情报共享了出去，夏沃蕾表示会在日常巡逻的时候多加注意。 今天的事宜就此结束！ …… “所以，现在能跟我说说你在那个犯人的身上都做了什么手脚了吧？” 夜晚，在莱欧斯利的办公室里面，仍旧是经典的坐位，莱欧斯利伏案办公，喻水伏案练字，各不干扰的同时闲聊交换情报。 “不是在他身上做手脚，是那两张特许券…我在上面附着了我的力量，让它变成了类似于定位器的东西，能够随时掌控利尔的行踪。” “你要去跟踪他？今晚么。” “没错。” 闻言，莱欧斯利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后抬头，认真的望着喻水。 “恕我多言，你明天还要早起去生产区工作，昨晚你就已经通宵一夜了，今晚再不睡，当心心脏承受不住。” “欸？你来真的啊…我在你这里的后门真的不好使了，要天天去打螺丝了吗？莱欧斯利~” “好好说话，别撒娇。” “哦。” 约摸着是自己小手不干净的事情让莱欧斯利记起来自己是个犯下累累罪业的大盗，而他身为典狱长的职责是对自己进行劳动改造！ 囚犯没有人权啊~ “阿喻…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改变曾经的一切，不论是身为大盗还是杀人凶手，我明白你童年与过去的那些黑暗造就了如今的你，但你如今还有未来。 你现在身为囚犯在梅洛彼得堡中，自然也要担任好一个囚犯该做的，好好在这里接受改造。” “欸？因…因为我偷了你的手铐，就开始跟我讲大道理了吗，我明白这些，但是既然是跟你的话…我有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任性起来。” 喻水轻轻支着自己的下巴，表面上的微笑背后看上去有点无奈，他倒也不是喜欢偷盗，而是需要一个存在的意义，如今他的意义就是面前的他…因而有的时候会肆意妄为了些。 但他以为自己可以随性任性一些…如果是在暴露之前，莱欧斯利对自己拿走他手铐的行为，或许只会一笑了之或是调侃几句？ 啧…还是不得不改变了些啊，但这是在喻水预料之中的。 第一百二十章 失落深地 梅洛彼得堡的黑夜，寂静安祥之间也存在着些隐匿的不安，位于监舍区的某间囚房里面，空合衣躺在床上怀里面抱着派蒙，安静的沉睡着，这本该是一个十分祥和的画面，如果忽略掉他紧皱的眉头的话。 此时此刻，他挂在腰间的一枚蓝色神之眼正在微微的闪烁着…那是达达利亚的神之眼，在空初临枫丹的时候就从他那里得到的。 在空的梦中，他似乎正在以第一视角经历着曾经他在梅洛彼得堡里的经历… 「仿佛有一个声音，一股力量在一直呼唤着我前往，它就在这片海洋的某个地方，我必须去找到它…」 「嗯…我知道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的哦。」 似乎是达达利亚正在跟某个人对话，嘶…这个声音，是喻水吗？ 因为做梦的缘故，空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就被迫在半夜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的时候，身边传来派蒙的呼噜声，让他安心了些。 “为什么会看到这些…是因为，达达利亚的神之眼么？他的失踪该不会跟喻水有关系吧。” 空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喻水那家伙都跟阿蕾奇诺有合作，那帮助达达利亚越狱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睡不着…干脆出去走走吧。 因而，空轻手轻脚的翻过熟睡的派蒙下了床，看到现在的时间正是晚上十二点钟左右，看守们大概也都累了。 这是喻水告诉他的梅洛彼得堡里面的一个小技巧，半夜的时间看守们大部分都倦了，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在堡内随心所欲的活动。 蹑手蹑脚的走到外面，空果然看见站在走廊里面值夜班的看守正一下一下的点着头打着瞌睡，大有彻底倒下的架势。 突然就有一种刺激的越狱感觉了，空放轻了自己的呼吸，朝着升降台的方向走去，开始思考自己今晚要去哪里调查一番。 然后…在走到升降台路口的拐角的时候，一只手从阴影当中飞快的伸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空扯了过去。 “！” 哇啊！ 难道是袭击？！ 空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下意识的想要动手反抗，结果就被袭击他的人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捏住了腰…瞬间整个人就软下来了。 眼前只看见一对无比熟悉的放大碧蓝色瞳孔，以及那纯净瞳孔的主人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别来无恙啊旅行者，想我了吗？” “嘶…怎么是你啊喻水？！你没戴面具？” “整天戴着人脸面具也不舒服的，晚上反正也没人我就摘下来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越狱不带你的向导么？” 确认了空不会再发出声音招惹来没必要的麻烦，喻水就把对他的钳制松开了，面对着他此刻满眼的疑惑。 “呃…咳咳，旅行者，有兴趣跟我一起行动吗？我可能找到了深渊在梅洛彼得堡的一点势力，但我一个人去的话或许会被暗算，也有可能会失控，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挠着脑袋嘻嘻的笑了两声，不过喻水似乎不担心空会拒绝。 虽然晚上的时候莱欧斯利才规劝过喻水的行动，让他多注意休息，但是在这样的事情迫在眉睫之中，他完全睡不着啊。 他这夜行动物的习惯还是改不过来，就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行动。 “呼…但你刚刚也太吓人了，是来找我行动的？为什么不找莱欧斯利跟你一起。” “当然是因为我是瞒着他的啊…我现在又不每天睡在他的办公室里面，他察觉不到我的行踪的。” 大盗先生对此很有自信，以至于他绝对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某位公爵大人正坐在喻水这段时间在梅洛彼得堡禁区里的住处里，抱着带来的枕头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床榻上，沉默。 谁懂啊，正要睡下的时候意识到今天对小男友说的某些话似乎把他搞伤心了，特地过来找人温存温存，结果他人跑了？！ 开始怀疑人生的莱欧斯利决定这整个晚上都在这里等着那个爱在外面招惹狂蜂浪蝶的家伙回来，殊不知此刻的喻水已经带着空一起走上了寻找的路。 空确实没有拒绝喻水的邀请，反正他也正愁无处可去。 白日里面喻水在那两张特许券上留下的力量，此时此刻正在梅洛彼得堡的废弃生产区里面往外扩散着能量波动，走正常路线去那里自然有些费事，但是喻水可以带着空直接爬通风管道。 “欸喻水，我有个问题，达达利亚是在你的帮忙下越狱的吗？” “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在通风管道的前方伏身爬行的喻水头也不回的回应，语气轻松得仿佛并不太在乎这件事是否暴露。 “啧…那应该就是了吧，喻水，你没发现达达利亚越狱之后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别的地方，就好像是彻底失踪了么？你跟阿蕾奇诺也有联系，自然比我更知道吧。” “…是，她也不知道达达利亚的下落，即便是在整个枫丹愚人众都在她的掌控中的前提下，但达达利亚说有个声音一直在召唤他，许是去追寻那个奇怪的声音了呢。” 如果没有空这毫无预兆的提起，喻水还真的要把达达利亚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自从他通过海蚀洞离开梅洛彼得堡之后，喻水就再没有了他的消息。 让人在意…但是这个话题暂且到此为止，他们已经通过贯穿整个梅洛彼得堡的通风管道来到了废弃生产区的位置。 移动期间难免遇到垂直的管道，风之翼无法展开，但用双手双脚撑壁一点点下滑的方式倒是可以安稳下行。 废弃生产区鲜有人迹，喻水一脚踹开墙壁上的管道口之后轻盈无声的跃下，落地瞬间双腿半蹲下卸力后站直，看着空张开风之翼从高空滑落在自己面前。 “噗呲…这点高度居然就开风之翼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长得高么？快感受下你的力量从那边传来，早解决完早收工。” “好好好，看你急的。” 喻水的瞳孔默默地晦暗了一瞬，仔细的感受自己力量气息的来源…抬脚走向了通往晶簇矿道的道路，不过只是在道路中途的一个位置蹲下，伸手敲了敲墙壁。 空在这时跟了上来，无声的看着他的行动。 “这后面是空的，有密室…找机关吧。” “这我擅长！” 这个监狱怎么说呢…还真是到处都是密室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失踪 最后还是喻水自己在道路的墙壁上面发现了被隐藏起来的密室开关的，当大门打开，通道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时候，喻水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面前的空。 “你擅长？” “呃…哎嘿。” 要说寻找机关，已经走过五个国家历遍无数艰险的旅行者自然擅长，不过喻水迄今可是当了十几年的盗贼了，盗宝团的本职工作也是探寻遗迹。 和冒险家不同的只是会把财物据为己有，论机关喻水也是专业对口。 现在该进去看看了。 …… 几乎是在踏入那个密室走廊的一瞬间，那漫溢出来的深渊之力浓度几乎影响的喻水身体内的力量失控，好在及时稳住了。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着，有些疼痛…喻水含了颗药。 “当心，这里的深渊之力非常浓郁，别被袭击了。” “知道。” 空还有回应，让喻水心中安心，寂静到可怕的走廊里面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回荡，他能感觉到自己那两张特许券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位置。 「加入深渊，感受恩典，你就能向所有欺辱过你的人复仇！」 「人类是肮脏的，邪恶的，枫丹人的诞生更不容于世，加入深渊，才能得来真正的生命。」 「只要…只要接受深渊，就能够…向那些恶人复仇了吗？！」 随着空气中的深渊气息一点点的渗入喻水的皮肤与七窍，他似乎能够隐约的听到些声音，一个阴恻恻尖锐的声音正在试图蛊惑别人。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自己的双眸已经变得黯淡了下去，纯净的蓝色瞳孔变成了纯黑，深邃冷漠到让人恐惧。 “不…别听信那个东西的话，深渊…才是企图吞噬整个世界的存在。” 「既然世界终将迎来终幕，那么为什么不提早归入深渊，接受新生，就像是曾经主动接触深渊的那位贤人？ 深渊不是毁灭，它是整个世界最后的救赎！」 “喻水！” 身后的空突然传来大喊声，让喻水从幻觉之中脱离了出来，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自己的双刀，试图袭击身后的空。 此刻恢复意识与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喻水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脸。 “抱歉…不过这也是我让你一起来的原因，如果我出了状况，需要有人喊醒我。” “那为什么不让莱欧斯利来，怕他遇到危险？” “正解~” “……” 空：所以我就无所谓了是吗？ “想什么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啊，区区深渊绝对不能把你怎样，更别说你的力量还能一定程度的净化深渊不是么？” “好啊你这个人…还真是把各种条件无所不用其极了。” “谢谢夸奖，还有我不是人。” 我是龙。 喻水默默在自己心里面补了后半句。 刚刚听到的声音喻水并不觉得那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那是有深渊的魔物在蛊惑人类…其目标可能就是那个利尔。 曾经雅各布所说他本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是雷内使用了深渊的力量治好了他的病，也让他转化为了如今的深罪浸礼者，更多的事情喻水并不了解，《水仙十字结社案》那本书里面记载的并不详细。 但至少确认了，人类是能够被转化为深渊的魔物的，哪怕转化不成功，也绝对变不回正常人。 行走的步伐逐渐变快，喻水推开了密室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出现在他面前的仅有一个空荡荡的平台，上面放着自己的两张特许券，就好像是个故意引诱自己来的陷阱。 “啊哈~” 居然毫不意外呢。 “喻水，找到什么…” “你快走，这是陷阱。” “哇啊！” 还在凑近的空正在询问发现，突然就感到身前一阵推力，他只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了一样，被淹没在了深渊之力的浪潮里面，送出了这个密室。 大门随之紧闭，空在撞击到墙上随后落地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摸了摸浑身残存的深渊之力…喻水把这力量幻化成了汹涌浪潮？ “喻水…喻水！你还在里面吗，回应我一句啊！！” 久久没有回应，废弃工厂区里面只回荡着空的慌乱呼唤。 此时此刻的喻水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深渊的浪潮覆盖，数之不尽的杂乱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让他头痛难忍… 隐隐约约之间，似乎能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似乎是深渊魔物的模样…果然，早就已经有深渊的魔物藏在梅洛彼得堡，他们的目标…是这里的全部。 “你的目的…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吞噬整个世界么…” “……” “有我在，你们…不会得逞。” 喻水疼痛之间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了那面厄灾之镜，周围的空间这么多深渊之力，不吸收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那个身影在喻水掏出镜子的一刻就消失不见了，周围的深渊之力好似凝聚成了一道漩涡，逐渐注入厄灾之镜内…镜面的黑色污垢在一点点的变浅，不过极为缓慢。 他…其实早就猜到，这可能是一种请君入瓮的把戏了，带着空确实是避免失控，但他的目的除了调查，更多的还是主动深入接触在梅洛彼得堡隐匿的深渊势力。 这是，将计就计。 喻水心念一动，转过头，看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空间的裂缝，与当时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时候如出一辙…怎么，又是谜境？！ 他倒是想躲，但是躲不掉，整个人被吞噬了进去，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枫丹廷，沫芒宫，芙宁娜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沫芒宫的屋顶上面看星星，她在望着属于喻水的黑斑鱼座。 “嘶…怎么几天不见，这命之座左下角又多出来一颗星星？” 芙宁娜正疑惑着呢，然后就看见黑斑鱼座的星图上再次蹦出来了两颗星星，给她惊的直接站起来了。 “啊？发生甚么事了？！” “星空…在变换？有异动。” 正在办公室里面通宵加班的那维莱特也察觉到了情况，他感觉到动静来源于梅洛彼得堡…苦恼的皱起了眉。 得找个时间亲自去梅洛彼得堡看看了。 …… 莱欧斯利抱着枕头在喻水的房间里面等了一晚上，都没能给人等回来，他原本还在心里面盘算好了要怎样逗他开心。 撩人嘛，他不在话下~可是，喻水没回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非常不安，眼看时间都快到上班时间了，莱欧斯利也不好一直在这儿等着，叹了一口气，准备从禁区里出去，回到办公室。 不成想回了办公室，他才看到自己办公室里面那个焦急的几乎坐立不安的空，还没等询问，空就朝着他跑了过来。 “公爵，出事了，喻水失踪了。” “…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长龙鳞了？ 在空绘声绘色的给莱欧斯利讲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后，他几乎不知道该表达出什么，只是坐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看着桌子上这些待处理的公文和账本，揉着太阳穴发呆。 这场面给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旅行者看慌了，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 “公…公爵？你还好么…” “还好，谢谢关心，但让我安静一下想想应该怎样应对，劳烦去帮我把夏沃蕾找来可好？” “哦哦，好！” 听到了这话的空仿佛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敕令似的，忙不迭的转身就跑掉了，在找夏沃蕾之前他还得先回监舍区把派蒙给带上，要不然她睡醒之后找不着自己该慌了。 而因此办公室里面就剩下莱欧斯利一个人…他现在是真的开始头痛了，心中一直在暗道不好。 就知道喻水这小子说是鱼，实际上就跟个猫一样，悄无声息的不见踪影肯定就是闯祸去了，自己真该给他拿个手铐锁起来。 嗯，等把他找回来之后就这么办吧。 原有的工作计划不得不被打乱了，莱欧斯利现在把找到喻水放在了第一目标，除非深渊有什么能够瞬间转移走一个人的方式，否则他们现在绝对还在梅洛彼得堡的区域内。 总之一会儿先去空所说的那个喻水出事的地方看看。 …… “什么？！昨天晚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啊你旅行者，真是派蒙一下不跟着你就搞出来这样的大事情！” 监舍区，派蒙醒过来之后因为看不到旅行者果然担心起来了，好在空很快就悄悄赶回了囚室，在派蒙的盘问下说出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成功让派蒙心里的小火苗炸开了。 “好啦好啦派蒙，这次是我做得不对，但是现在还是先去找夏沃蕾吧。” “哼，要是平常我一定要好好数落你，但是现在事态紧急，我们就赶快去吧！” 夏沃蕾与她的特巡小队平日里居住的地方在管理区里面，距离莱欧斯利的办公室并不算很远，昨天的活动让他们在梅洛彼得堡里的被接受度大大增高。 更别说特巡队的大部分人在被招安前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像莱辛是个街头小混混，切尔西是个盗宝家，那洛兹更是个很有手段的诈骗犯！因而跟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们混在一起如鱼得水。 今日的他们也是早早地就起来，开始属于他们特巡队的每日清晨例行巡逻…这巡逻很有用，他们已经找到了不少深渊力量在暗处留下的符文痕迹了。 不过今天他们注定没办法继续往日的计划，因为两位客人来寻找他们了。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面，空和派蒙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口，等待着这个房间的人打开门。 推开门的是穿着睡裤半裸上身，正满眼倦怠嘴里面却插着牙刷满嘴泡沫的莱辛队员，他看上去睡眠不足，眼眶上面满是黑眼圈，但在看到空和派蒙的一瞬间顿时精神了。 一口咽下了嘴里的泡沫，玩味的笑容顿显。 “哎呦呦，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旅行者和他的旅伴吗？如今不好好潜伏在梅洛彼得堡里，怎的突然上门拜访了？” “怎么…怎么是你这家伙啊！算了没空跟你掰扯，我们找的不是你！” “？！” 派蒙看见开门的是莱辛这家伙就知道他们敲错门了，二话不说直接给门哐当一关，就去敲下一扇门。 徒留房间里面被撞了鼻子还反吃了个闭门羹的少年满脸迷茫。 “啊？” …… “夏沃蕾！出…出事儿了，莱欧斯利公爵找你去帮忙呢！” “什么？居然主动找我帮忙…看样子不是小事啊，我马上去。” 找到夏沃蕾通知消息，一气呵成，而夏沃蕾的行动也着实迅速，大概在十分钟之后她就去到了莱欧斯利的办公室，本以为会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任务，不成想… 坐在属于莱欧斯利的位置上，夏沃蕾看着面前那堆积成小山的公文和账本，额角上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十字。 “所谓找我帮忙，就是让我代工吗？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难以评价了。” 好在莱欧斯利临走的时候还简言的解释了一番发生的事情，作为朋友，这点小忙倒也不在话下。 而此刻卸去公务一身轻松的莱欧斯利，则是全身心投入了对喻水的搜寻之中。 “是么…那个名为利尔的犯人失踪了？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吗。” “好像是生产区。” 此时的莱欧斯利已经乘坐上前往生产区以至于废弃生产区的升降电梯上了，听着刚刚前去调查的看守们的汇报，他心下了然。 喻水会在昨晚去完成的行动，除了那个被他关注的犯人利尔别无他选，即便在自己规劝了一番的情况下还是我行我素的出动了。 也是…他要是会听别人的规劝，那他就不叫喻水了。 而地点也能对得上，生产区和废弃生产区彼此相连，极易容易来回。 “呼…希望，你不要出什么事就好，等我去找你。” 然后，把你关起来，省的你再出去乱跑闯祸。 …… 隐隐约约的悠扬小提琴演奏回荡在空气之中，无形的空气荡漾起属于音乐的波浪，一点点的传入躺在地上的，正人事不省的喻水耳中。 如果他意识还清醒，绝对听得出来这首曲子就是他曾经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演奏过的那首《罪人的终幕》。 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空气中的乐曲声随之消失，整个世界寂静的让人恐惧，迷茫的暗蓝色瞳孔逐渐恢复神采。 “唔…我记得我好像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应该来到我想找的地方了吧…” 抬手揉了揉眉心，让昏沉的意识清醒一点，单臂撑起略有些酸痛的身体，看向周围…这里好像又是一片谜境，残缺的遗迹与紫色的天空，还有随时会掠过鼻翼的深渊气息。 喻水不喜欢这样的环境，虽然梅洛彼得堡和这里一样的昏暗，但是前者的昏暗让人心安，后者的就只有诡异。 “嗯？我手上这是…” 待到意识恢复些了，喻水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面好像出现了些许银黑色的晶莹鳞片，在昏暗的光芒下仍旧显眼。 若有所感的掀开自己的衣角，他看到自己的身上也若有若无的出现了些鳞片的虚影，尝试着去触碰，就感觉像是触碰皮肤一样。 尝试着用手拔还疼的要命…这不会是龙鳞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外来之人 好嘛…自己曾经寻找过的龙的痕迹出现了，自己好像跟那维莱特那龙品种还不太一样…他是直接以人形诞生，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人类，但自己不同。 喻水自己，虽然也是人的模样，但是他从灵魂到身体，与人都是完全不搭边的…他也曾想过，自己会不会恢复所有的力量之后，就不会继续以人型存在了，到那时莱欧斯利还能接受自己吗。 “长龙鳞也算是好事，最起码我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种族不是么…还是先从这鬼地方出去好了。” 喻水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去摸自己口袋里的药…嗯？没有了，估计是被吞噬的时候掉到什么地方了吧，往后要小心些了。 望着周围的一切，他尝试着在这诡异的空间里面探索起来。 如果昏昏沉沉时候的感官没错的话，刚刚是不是有人在这里演奏小提琴？ 喻水远远的望见了前面的遗迹建筑入口里有个蓝衣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个身影好像是… “芙卡洛斯？！不是吧…你丫怎么又跑出来了？！” 还是说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不论怎样，喻水追了上去…原地不动只会让糟糕的事情变得更糟，没有什么事情是什么都不做就能达成的。 …… 莱欧斯利带着看守们，在空的领路之下找到了昨晚他们曾进入的密道，但是空惊疑的发现，昨晚喻水曾打开的机关不见了。 “不可能啊…昨天晚上那家伙就是操作了这边的一个机关，这里就出现了一个密室！” “…” 莱欧斯利沉默不语，走到了那面看上去天衣无缝的墙边，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实心的，没有一丁点空隙。 “你确定么？” “我确定，非常确定。” 空对自己看到的一切还是很确信的，这里昨天晚上确实曾有过一条密道，至于为什么现在没了… 他看到莱欧斯利往后退了一步。 “都躲远点，别误伤你们了。” “？！” 空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看守就眼疾手快的把他拉到了一旁…他目睹着莱欧斯利戴上了自己的钢铁拳套，以一个出拳的姿势，却是把拳套往前打了出去，伴随着汹涌的冰漩涡。 这面墙壁被莱欧斯利一招轰炸开，但却没有所谓的道路出现…那条路是真的消失了。 空至此已经目瞪口呆。 “昨晚那条路，有什么特别的么？” “感觉它平平无奇的，唯一不寻常的就是，深渊之力特别浓，异于寻常的浓烈。” “或许，那就是深渊创造出来的一条请君入瓮的道路，为了设计把他夺走…在这种地方设计，真的太猝不及防了。” 毕竟正常人也不会想到他们走的路本身就是假的，嗯？但喻水不是正常人啊，他是真的没想到还是… 故意的？ 莱欧斯利和喻水的脑回路还是对得上号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中意彼此，他知道喻水不至于这么无脑，他一定是想要将计就计。 “可恶的家伙…干什么不好把自己往敌人手里送，还瞒着我？生怕我影响你的调查么，你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多些。” 拳头已经因为愤怒而捏紧了，他现在特别想抓着喻水的衣领给他嘴角来上那么一拳，希望能让他一拳被打醒。 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此时此刻低气压的莱欧斯利，除了那个在附近捡到了一张纸条的派蒙。 “公爵…这个，派蒙刚刚找到的！” “哦？” 莱欧斯利接过，看了眼纸条上那熟悉的鬼画符狗啃字，一看就是临时随手写出来的一大段话。 【致我最最最喜欢的莱欧斯利公爵大人~ 如果你见到了这个纸条，那么说明我应该已经不见了，请把这当作我因为不想循规蹈矩去每天打螺丝而做出的疯狂决定。 不深入敌人，怎么彻底瓦解敌人？我感觉如今的梅洛彼得堡防卫力量已经足够强了，有我没我差别不大~ 别以为我真的会一直乖乖巧巧的待在梅洛彼得堡当你的囚犯，既然我还活着，你就该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越狱。 总之，不用担心我，也别忘记我，梅洛彼得堡是我家，待我凯旋归来。】 “啧…好啊，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越狱了？” “公爵大人，那上面写了什么啊？” 派蒙似乎有点好奇，但她刚刚看了大半天也没看懂那上面写着的到底是个啥…就好像加密通话似的。 她只听见莱欧斯利的回应。 “回去吧，不用找了，那家伙自己心里有数，总不会自己往死路上走…但愿吧。” 但愿… 此刻的喻水在谜境里面，左追右赶的，但就是追不上那疑为芙卡洛斯的人影…他当然知道那不可能是芙卡洛斯，应该是敌人在引诱他去往某个地方。 但他来都来了，不好好看看这些东西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大礼怎么行呢？ 最后，喻水追逐着影子和小提琴的琴声，一路跑到了谜境最上方一个非常大的平台上面，平台中央似乎有个紫色的法阵。 所谓芙卡洛斯的影子，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一只大黄狗，龇牙咧嘴的一点也不可爱，喻水甩手握住了短刀。 “不想在这被我宰了的话，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告诉我你们的真正目的。” “……” 黄色的兽境猎犬并没有回应，而是转身一跃而起，随后朝下注入了那紫色的阵法之中，顿时一阵凶光亮起，淹没了喻水的视线。 “？！” 什么情况… 视线被剥夺，脑袋也有点昏昏沉沉，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只感觉到自己的面容之上吹拂过一阵徐徐的清风。 疑惑的睁开双眼，这风让他回忆起了些熟悉的过往，暗蓝色的双眸之下回映着的果真如此，他看到的是属于璃月的重峦叠嶂。 这里算是他的故乡，也是他故事开始的地方…虽然没能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但还是让人眷恋啊。 “怎样？看到了熟悉的景色，你的心情会变得更好么。” 熟悉的温婉声音从自己的身后出现，喻水疑惑的转身，看到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又在预料之内又在预料之外的身影。 “还真是你啊芙卡洛斯？你怎么来这儿了…不，你为何会来找我，又要说些谜语了吗。” “噗呲~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整天说谜语的家伙吗，误解也太大了吧。” “呵。” 喻水表示这误解并不大。 既然是芙卡洛斯来到这里了，喻水也就知道了自己仍旧在天理视线的盲区，这儿应当是深渊为了蛊惑自己而设置的幻境，芙卡洛斯是个外来者。 “那个黑色世界里面碎裂的天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心存拯救的超凡之人，试图以世外的力量拯救尘世，但自食苦果，犯下大错…幻想与执念铸就之时，世界的壁垒也因此消融。” “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个谜语人。” 喻水无奈叹息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另一面世界 “我意识到，我似乎犯了个错误…我以为通过律偿混能，帮助你战胜并斩断你体内的深渊之力，你就能成为有别于那维莱特的另一位完全之龙，但我没有考虑到深渊的痕迹，是与你的灵魂镌刻在一起，无法分割的。” 芙卡洛斯对于枫丹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步步为营…唯独这位意料之外的来客，她是真的没办法做到百分百拿准。 但是命运不也正因为它的随机，而让人心驰神往么？ “不用你说，我自己也早就认识到这件事了，现在也在逐渐尝试着接受深渊的力量…不过据我所知，那维莱特那家伙现在还不是完全之龙吧？” 站在幻境中璃月的高山之上，喻水把自己的视线从那熟悉的景色当中转移开来，面含探究的望着这位为了自己的子民几乎付出一切的水神大人。 她没有回应，只是转过头对着喻水微微一笑，良久，他移开了视线。 “我明白了。” “啊哈~你果然聪明啊，至于刚刚我透露出的一些我知道的消息，就看你自己理解了，说的太多，会被世界注意到的。 我走啦，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 芙卡洛斯转身离开，身形在这片幻境之中一点点的化作光芒消散，喻水没有转身去看她，而是在心里仔细的思考着芙卡洛斯刚刚的话。 在曾经有一个心性与能力超凡的人，他看到了枫丹乃至提瓦特未来可能发生的危机…他想要通过世界之外的力量来拯救这个世界，但是他们失败了… 拯救世界的妄想化为虚无，反倒是成为了世界毁灭的诱因，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呢，是继续自己的计划，还是补救曾经的过错？ 芙卡洛斯的话说的隐晦，喻水却猜到了那话中的主角是谁，水仙十字结社…既如此，自己的诞生与他们曾经在大陆上的活动，恐怕是真的关系匪浅了。 “雅各布还是有瞒着我的事情，呵~就知道不能随随便便信任一个并非良善之人，啊…好像我自己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算了无所谓了~” 喻水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那已经半长的发丝耷拉在他的肩膀上，日光照耀下的“倩影”惹人流连，他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幻境里面，那不如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 全当是一出好戏了。 …… 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尝试着寻找喻水踪迹的莱欧斯利注定无功而返，唔…得到了他亲手所写的纸条倒也算是个收获？ 回到办公室，夏沃蕾已经把他昨天今天两天的待办公务给安排的利利索索了，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公爵的位置上看着一份报告。 “看样子你坐办公室的水平还不错嘛，处理公务的速度都快赶上我了。” “看你身后空空荡荡，就知道没把小男友捉回来吧，呵…不提了，快来看看这个，这也算是你们梅洛彼得堡正常运作的一部分么？” “嗯？” 夏沃蕾似乎对一份报告非常的上心，主动递交给了莱欧斯利，他好奇地在上面看了一眼…轻轻点头。 “算是吧。” “那你们这梅洛彼得堡还真是民风淳朴啊。” 报告上面写着的是一份拳力斗技场擂台赛的申请请求，这场擂台赛名为“反抗精神团队擂台赛”，规则上写着团队作战，不论伤亡，最终的获胜者可以得到十万特许券的奖品。 但真正让夏沃蕾注意到的还是那个申请活动的犯人名字，利尔…熟悉的名字，这不是昨天莱欧斯利那小男友弄回来的那人么？ “哦~？已经被确认失踪的犯人居然递交了擂台赛申请，我想即便我不签字，这擂台赛也会擅自举办的吧。” “说不定呢？你是公爵，你自己决定。” 夏沃蕾已经在这里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了，她现在很累，要去休息了，最起码要三个小时找不着人才好。 至于此刻的莱欧斯利心里面已经有了盘算。 既然是与那家伙有关的擂台赛，其中必然是有深渊的手笔，如果自己不介入，怕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混乱。 阿喻如今自有打算，自己也不能落下才是。 在莱欧斯利思索之时，在他的身后刚好是希格雯抱着个医药箱从楼梯下走了上来，看见莱欧斯利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反倒站着深思，满脸不解。 沉思了一会儿，希格雯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一张贴纸，对准了莱欧斯利的屁股，神不知鬼不觉的贴了上去。 “希格雯。” “哇啊！公爵大人原来发现我了啊，吓死了！” 希格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见莱欧斯利似乎是伸手要去摘掉屁股上的贴纸…想了想，又放弃了，低着头看向了自己。 “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给喻水先生送药啊，禁区里面没有看见他，我就来这儿找找，喻水先生~你在吗？” 希格雯踮着脚在整个办公室里面环视一圈…没看到喻水的影子。 “别找了，阿喻他失踪了，但自称越狱…这让我头疼呢。” “越狱了？可是我上回送他的药约摸着快要吃光了，没有我特制的护心丸，他怕是要犯病的！” “啊？这…咳咳，希格雯，你回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药柜，说不定那小子已经不问自取了呢。” “会这样吗…可我看着喻水先生好像已经不怎么偷东西了嘛，好吧我回去检查检查，回见公爵大人。” 希格雯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转身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她的话也让莱欧斯利回忆起自己之前与喻水最后一次的交流，那也不算是什么愉快的交流。 是因为在我面前觉得可以更加任性一些，所以偷走了自己的手铐，如果放在之前不知道他的大盗身份，恐怕自己只会一笑而过把它当做彼此的情趣。 莱欧斯利发现自己好像是还有些没有习惯这种身份上的转变…他和阿喻都需要点时间缓冲一下，阿喻失踪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他的心疾… 真让人担心。 …… “咳咳！这画面还真有冲击力，让我心神激荡差点晕过去，偏偏药还丢了。” 喻水知道深渊给自己造的幻境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能把当初那场大火给如此完美的复现出来，还真是难得。 「不！不，小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你的父亲啊！我把你养成这么大…呃啊！！」 熟悉的慌乱求饶声传入了喻水的耳朵里面，他循声望去，看到的是当时十五岁的自己站在火海之中，杀死了那个把他捡回去的盗宝团父亲的场面。 那天的雨很大，火更大，雨水没办法让它停息，就像自从那时起燃在喻水心中，永远无法熄灭的黑色火焰。 成熟的青年苍白着脸，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听见当时的自己的稚嫩回应。 「父亲？我可没有父亲，你是我的仇人，是这十几年来束缚我的镣铐，但从今天起，我便自由了！」 “命苦的孩子，终究要用这种方式得到自由么？” 喻水喃喃自语复述着曾经白术大夫念过的一句话，他不明白声音让他回忆起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让他不要忘本么。 “你难道就不想…知晓自己诞生的源头么。” “嗯？谁？谁在说话。” 疑惑的回头望去，喻水没望见任何人，随即朝天竖起一根中指。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跟个垃圾一样，畏头畏尾，小人做派。” 嗯？好像把曾经的自己也给骂进去了，无所谓。 第一百二十五章 源头 那个声音好像是被喻水给骂跑了，后面他等了好几分钟都没再听见声音，既如此他便暂且不管，转头看向幻境里的一切，此时此刻记忆中曾经的自己已经离开了那片难以熄灭的火海，任由大雨把自己淋湿，涤净从伤口中汩汩涌出的血液。 喻水知道那之后的自己并没有选择成为一个正常人，或许是因为如同浮萍一般的迷茫，整个世间都不存在他的落脚点，却不甘愿被世界抛弃在外，因而大盗游鳞最先出现在了璃月。 神之眼，也是在他第一次披上那身属于大盗的行头的时候出现在喻水手中的…那其实不是个好事，神之眼代表着执念与愿望，被愿望所困的存在便失去了反抗命运的力量。 所以在他卸下心中对于寻找存在的意义的执念的时候，他的神之眼熄灭了…或许他所拥有的从来不是真正的神之眼，只是一个自己心魔的具象化罢了。 下一幕出现在喻水面前的，是他在璃月落网的那一场表演，当时自己年少轻狂，把目标设定为了凝光群玉阁上的发展方针计划书，是整个璃月最重要的东西。 嗯…被夜兰小姐一箭钉在了群玉阁的墙上，好狼狈呢。 「小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伸到璃月的天权星面前，这不是你能染指的东西。」 「噗呲~哈哈，但是足够刺激，足够有话题度啊，凝光姐姐，你说…我这回的行动，足以载入璃月的史册吗？」 「远远不够。」 「嗯？！」 因为是以回忆为基础的幻境，因而喻水凑的非常接近去观赏自己因为恼羞成怒而出现的表情，嘶…原来这么喜感的吗？ 每一个人的中二期都会有一段难以回首的黑历史呢。 他还记得彼时夜兰小姐刚刚成为凝光的手下不久，抓捕到自己算是大功一件，换个方向想，自己绝对被夜兰铭记在心了吧。 “为何…为何人类待你如蛇蝎般驱赶，你却仍旧愿意与他们站在一起，为何不愿回归真正属于你的深渊？” 刚刚被喻水骂走的声音又回来了，他刚想梅开二度的嘴鄙视一番，就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是一位使徒…手中还拿着一把紫色的长剑，不是雅各布，而是一名陌生人。 “因为我于大部分人而言确实是需要驱赶的蛇蝎，但也不是没有人类爱着我，哪怕是为了他们寥寥几人，我也不愿成为你们这种怪物。” 喻水收回视线，发现周围的一切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色彩绚丽的水面，喻水能够双脚站在上面，天空中散布着一幅星图，喻水读不懂星图，但知道这是自己的命之座。 一个身后生着鱼尾双翼的抱胸人影，但多了三颗另外的星星。 “好漂亮的命之座…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如此璀璨如此耀眼，如同我注定不平凡的人生。” “你好像很喜欢自己的命运？你不厌恶那些痛苦与悲伤么。” “曾经很厌恶，我曾经甚至厌恶自己的存在，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世上，因而用刀一次次割开手腕，一次次伤害自己，但都因为对义父的一个承诺而坚持了下来。 不过现在不了，我既然知道我的命运注定不凡，那为什么还要厌恶过往的不堪，我用我曾经所有的幸运，换来了一个我珍视的人，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掏出放在怀里的那面镜子，喻水尝试着从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的模样…因为黑色的污垢淡了一些，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虚影了。 站在对面的紫色使徒沉默不语，似乎对于喻水如今的自我认识正在思索，也可能像是在考虑如何再拉拢喻水的内心。 “所以，您仅仅是为了那个人类，从而放弃回归深渊么。” “哎呀？你看出来啦，我恋爱脑的事情就这么明显吗？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舍不得莱欧斯利，其余的一小点部分还是因为，我到底还是喜欢这个世界，所以才一直想着融入的啊。” 喻水灿烂的笑了两声，此刻面对着对面的使徒并没有什么敌意，估计是顾及到了此刻自己状态不佳，真打起来怕是要犯心脏病。 “别忘了，我只有一半属于深渊，另外一半…可是提瓦特的水龙王啊。” “我明白了，喻水先生，既如此我便不再多说，但容我多提醒一句…希格雯小姐给的护心丸，尽量别吃了。” “啊？” 希格雯的护心丸别再吃了？里面加料了？还是这屌咏者在唬自己，但喻水没有追问的机会，眼前便已经没了那个使徒的踪迹。 与此同时，他好像能够听见一些声音，似乎是幻听… 「我该怎样才能拯救你，拯救整个世界？！」 「不…不，光靠人类的力量，无法战胜毁灭世界的预言，吞星的巨鲸会吞噬掉整片大陆」 「如果，能依靠世界外的力量的话…」 “陌生的声音…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意识融合…灵魂的融合！这样一定就能救你了，卡特…后果？能有什么后果，难道能重要过拯救他么」 「不！揭示之书发生什么了…这只是一个幻想出的空间，为何…为何真正的世界也开始崩解了」 「深渊里有什么诞生了，我看到了…两个巨大灵魂的残片因为我们的研究而合二为一…一个新的威胁出现了」 「这是我们犯下的错误…」 断断续续的话语，好似过往历史的碎片重演，喻水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诞生的原因，因为一场研究，一个目的为拯救的实验，幻想的造物影响了现实，两个灵魂的碎片被迫在深渊中融合，诞生了新的存在。 即为如今名为喻水的人形元素龙王，他一直往前走着，却再无法听见任何的声音…其实通过这么寥寥几句话推断出这么多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至少，喻水初次确认了自己诞生的原因，源自一场不知在何时进行的实验。 这就是深渊里的存在想告诉自己的么…深渊也并非一个集合体，而是分为很多派系，有一味想让自己带领深渊吞噬提瓦特的，也就一定有与其对立的一派，雅各布兴许就是其中之一。 喻水…嗯，他或许知道了些内幕。 周围的黑暗最终尽数退却，他发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梅洛彼得堡 不过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梅洛彼得堡… 这里是管理区，但是好安静啊…往常一般有人的舞台剧团那里都无人值班，特许食堂的发条机关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深渊之力。 喻水几乎是顷刻间就意识到了，这不是真正的梅洛彼得堡，而是隐匿于真正的梅洛彼得堡之后的，一个有深渊势力盘踞的空间。 好啊…居然躲在这样一个空间里面，怪不得平日里搜不到呢，哎喻水看到了，有个小深渊法师正在墙上画符文！ “…嘶，动手动手！” 大盗准备大开杀戒了。 反正，这里的不可能是良善的深渊势力吧。 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那样的深渊势力真的存在么。 …… “喂！莱辛，已经快要上台了 你就别打瞌睡了好不好！！” 此刻，在拳力斗技场候场区倚着凳子小憩的莱辛不满的撇了撇嘴，对于切尔西队员的呵斥充耳不闻。 他们如今已经是在“反抗精神团队擂台赛”的战斗现场了，他们特巡队四个人组成一支队伍打擂。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按我们的实力总不会输掉的，放心吧。” “你…不管你了，你就整天抱着你的大剑继续睡觉去吧。” 切尔西队员走掉了…而她背后的莱辛缓缓睁开双眸，晦暗不明的瞳色平静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特别是那坐在观众席上，故作平静的公爵大人。 “有趣的争斗如今才刚开始啊，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反抗精神团队擂台赛 （大家抽到娜维娅大小姐了吗~） 现在的时间是喻水失踪后的第三天，也是莱欧斯利通过了所谓“反抗精神团队擂台赛”的第三天后，因为以前已经有很多类似的擂台赛套路了，所以莱欧斯利对其本身的处理方式已经轻车熟路。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打穿了吧…但是对手是那个疑似与深渊有关的犯人，所以莱欧斯利上台的话未免太过招摇了。 因而… 如今参加这场为期三天的擂台赛的人一共有二十多队，其中有两队是带着任务的，分别是夏沃蕾和她的三位队员，以及旅行者空，与他找来的三名朋友。 那三个朋友好像还眼熟得很，哦…这不是那三个愚人众里的小家伙么，两个魔术师一个潜水员，空居然把他们找来了。 可怜的公爵大人还不知晓与这三位愚人众更加关系匪浅的是他已经失踪的小情人喻水，也不知道喻水此刻正在为了梅洛彼得堡几千号人的安全单打独斗着。 要不然铁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然坐在这里等着看拳力斗技场上的好戏。 如今站在台上的是一队来自稻妻的武士团队，三个人两个披着火红的铠甲，另一个披着一身雷紫，长得膀大腰圆面具凶神恶煞，站在他们对面的四位特巡队的友人瞬间瘦弱了很多。 “就只有这点敌人吗？完全不够尽兴的啊，队长，不如这场就让我单挑好了？” 手中长剑上蔓延着浓浓的紫色雷元素的黑发少年莱辛满脸的漫不经心，台上台下很多人对于他前些天一人打遍大半个梅洛彼得堡无敌手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然而夏沃蕾已经不打算再让他胡闹下去了，要知道这回打擂的目的是解决麻烦，不是为了挑战和战斗。 “退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啊~好吧，听队长的话，以最快的速度~” 特巡队四个人一起冲了上去，面对着三位稻妻武士，不下三招，就把他们全都丢下擂台了。 主持人喝彩，全场激动的欢呼，观众席里的派蒙也十分捧场的叫唤了两声。 “哇噢！哎对了旅行者，你们的场次是在啥时候啊，能不能做到比他们四个还要更快？！” “让我看看…哦，三场挑战之后，跟我们对战的是挑战者利尔和他的帮手们，哎？他不是擂台赛的发起人么，怎么…” “说不定是想要在比赛的时候搞些什么手脚，别忘记了这场团队擂台赛的本质啊。” 林尼举着一杯从特许食堂买来的枫达回到了观众席，琳妮特与菲米尼跟在他的身后，双手都分别提着两个枫达，很显然是给空和派蒙带的。 黑色的小猫鼓着脸吸了一大口枫达，舒爽的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让他们两个看向那坐在观众席最高处，面色冷漠阴戾的身影。 “你们两个上次见到他，他是这副模样么？” “不是啊，当时的他可胆小怕事了，喻水那家伙提着他的衣领，他动都不敢动一下，哪像现在这样满脸王霸之气啊，发生什么了？” 派蒙回忆着之前试胆箱活动的那天远远的望见了易容后的喻水提着一个人回来的场面，那人就跟个小鸡仔一样瑟瑟微微的。 琳妮特已经把自己手中的枫达递给了派蒙，坐到了旁边的空位置上。 林尼手里面捏着几张扑克牌，凑到空面前 用眼神示意他抽一张出来。 “嗯…嗯？是小丑，有什么含义么。” “扑克牌里的小丑并不是最大的牌，它的背后还有大小王等等坐镇，但它一般会是牌手最先打出的牌。” 林尼翻转了手中的牌面，好嘛…五张全是小丑，这魔术可真是太简单了。 “哥哥的意思是，他只是个被利用的傀儡，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除此之外，我还调查出了些有趣的事情，等晚上再跟你们说吧。” 派蒙看林尼一脸神神秘秘的，有点儿不服气，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开口问他。 “那你既然知道的这么多，你知不知道喻水他的计划啊？说失踪就失踪了，一点都不跟我们透露的。” “呃嘘~小点声 他的名字可不能随便让别人听去，那位先生行事向来怪诞的，就连父亲大人有时候都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我就更没办法咯。” 林尼无奈的一摊手，表示自己一无所知，虽然喻水给的特许券还没花完，但也仅限于此了。 谈话间，三场比拼已经结束，接下来该到他们旅行者与愚人队登台表演了！ …貌似即便是与喻水完全无关的擂台赛，其中的一些人也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提及他啊，就比如说现在的莱欧斯利 就一直在想，如果喻水在这场擂台赛的最后时刻突然从天而降终结了一切，那该多帅？ 是他办的出来的耍帅操作。 唉~阿喻不在的第三天，想他。 …… “嘶…果然一个怪物单挑一群怪物，是完全无法避免受伤的啊，好痛…” 在另一个“梅洛彼得堡”里面，只存在喻水一个非深渊势力的活物，已经在这里跟深渊的大部队纠缠厮杀了三天，他已经有些倦了。 此刻他正靠在拳力斗技场观众席的墙边，安静的呼吸都尽量放低声音，遍体鳞伤。 这三天以来喻水已经完全弄清楚了这里的本质，是深渊的力量构建出来的一个，能够影响到真正的梅洛彼得堡的对应空间，类似于璃月古籍上记载的某些禁忌邪术里面的替身小人，就是这是一个区域的替身罢了。 他们因为知道，梅洛彼得堡有莱欧斯利和夏沃蕾等人坐镇，远在枫丹廷还有个那维莱特在虎视眈眈，最重要的是有自己存在，硬攻是绝对攻不进的。 所以创造了这样的一个世界来暗中操作，在这里深渊所做的一切都会以一定比例的映射到真正的梅洛彼得堡里，相当于一个里世界。 喻水觉得自己三天前的那场自投罗网确实是明智的，要不然他还找不到这个地方呢，真等着深渊在这里把影响胎海的法阵绘制完毕，早就晚了。 但除此之外，喻水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与之相关的事情。 “曾经旅行者跟我说过，位于海沫村附近有一本神秘的揭示之书，能够通过冥想到达另一个空间…那是一片谜境，而现实中的提瓦特也存在同样的谜境。 那两者的关系，是不是就是类似于如今我眼下的情况，雷内和雅各布，应该就是通过揭示之书的幻想世界，影响到了提瓦特的现实。”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冥想，幻想…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真的可以强大到改变现实啊，难以想象。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现实与幻想的对应 喻水实际上一直都在心里面暗暗的查着时间，哪怕是战斗的最为激烈的时候心里面都默默的念着，因而直到如今已经是他战斗的第三天了。 其实哪怕是曾经还在外潇洒的时候，连续战斗三天这样的事对于喻水来说还是可想不可求的，深渊之力一定程度上增强了他的体魄。 但是…累了。 “呼…这段时间，杀掉了几百个深渊法师，成功偷袭清除掉了一个主导阵法的咏者，使他们影响胎海的计划停滞，好像做的还挺不错的。” 如果莱欧斯利在的话喻水肯定是要跟他求夸的，但是如今莱欧斯利不在，那他就自己夸自己好了。 休息片刻，既然暂且找不到离开的路，那就继续战斗下去吧。 “嗯？” 喻水突然间感受到身后墙壁上深渊之力的凝集，刚想要起身躲避，他腰侧两边的墙中便伸出来了一双深渊咏者的大手，不由分说的掐住了他的腰。 嘶…一双大手就能够从后捏住的腰么，如果忽略掉那手上的指甲已经刺进喻水的皮肉的话，这该是个很诱人的画面。 “该死的东西，居然捏我腰，变态。” 喻水咬着牙用刀斩断了那两只手腕，抬脚踩墙借力快速的翻滚出去远离墙边，同时转身看到周围的斗技场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黑影隐匿在内部游动。 就好像…在浑浊的水洼里面艰难游弋的黑鱼一般。 身上又喜添伤痕几道，喻水对于疼痛早就已经麻木，越流血他反倒越兴奋了。 “来啊，我量你们也不敢真的杀了我，那我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来再多的喽啰也只是为我送菜，你们是否有幕后主使，让他与我说话。” 喻水不觉得深渊势力这么大规模地进攻背后没有一个领导人，除非这群东西有个集巢式思维什么的…然而深渊的魔物不会回应喻水的话，他们只想让喻水失去反抗能力。 或许真的没有一个统领者呢，而眼前的喻水就是深渊的怪物们给自己寻找的王，他翻身爬上了这熟悉又陌生的斗技场，镇定的观望着周围那一个个成型的黑色人影。 不久之前他们还是深渊法师的模样 三天之后居然就已经有了人形了，他们仿佛在进化。 “漩浪奔涌！” 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五六道黑色的旋涡，把朝他冲来的黑色人影尽数搅散了，就好像是几台高功率绞肉机一样，深渊法师的血肉散落一地，喻水也趁着这个时候冲出了拳力斗技场的入口，朝着升降电梯而去。 搭乘电梯未免太慢，这个时候喻水身为传奇大盗飞檐走壁的能力就出来了，踩着墙壁一路轻盈的跳了上去，速度飞快。 而此时此刻也算是在喻水的预料之内，真实的拳力斗技场上因为他的攻击，而出现了些许的深渊之力泄露，极其细微的深渊之力，却短暂影响了空他们对手利尔的“伙伴们”。 身为此次擂台赛的主办者，利尔带来参赛的伙伴们是一群据说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斗猎犬，一只只凶神恶煞，面目可憎。 刨除掉这些，看上去还是很正常的狗的，不过越正常越奇怪…至少在莱欧斯利看来是这样的。 “公爵大人是想到什么了吗？一直在皱着眉头。” 坐在莱欧斯利旁边的希格雯一边喝着自己的营养奶昔一边看着场上鏖战的局面，身为护士长，这样大型的团队赛她是必须在场的，为了避免突发情况错过最佳抢救期嘛。 就像是曾经喻水先生心疾发作差点噶屁在斗技场上一样的情况。 不过，他现在有了自己特制的针对美露莘的药物，心疾绝对不会再犯的那么频繁啦。 …… “呃…咳，好痛…” 喻水刚刚找到下一个能够躲避的地方，就因为心脏的剧痛以及猛烈的窒息感而停了下来，这种难受感他很熟悉了，但是往常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激烈的。 身穿遍布划痕黑衣的身影痛苦地蜷缩在地面上，手掌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心口，并不尖锐的指甲甚至划破了皮肤。 难受到极点，是连喊叫都发不出的。 待到五分钟后左右喻水感觉到恢复正常，整个人已经汗流浃背到整个人像是洗了个澡似的。 心疾……让他想起了被自己意外弄丢的希格雯的美露莘心疾特效药，效果真的很好，但是一旦断药了，难受程度会如此加倍吗？ 那…到底是药，还是会让人成瘾的毒，那个幻境里的深渊使徒的提醒，似乎并不含有算计与欺骗，反倒是种劝告的语气。 希格雯…？ …… “公爵大人！你…你刚刚看到了吗，擂台上的狗刚刚一瞬间，变成了…兽境猎犬？” 希格雯在一片难以置信的哗然当中扒着护栏往外望去，与此同时的莱欧斯利早就已经站起身了。 似乎是因为不知来源的深渊之力外泄，让擂台上正在与林尼对垒的猎犬短暂的现出了原型，一只通体黝黑携带紫光的兽境猎犬，不过也只有一瞬间。 但还是让不少人看见了这一瞬间，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看花眼了。 “我…我没看错吧，刚刚那只狗是…是一瞬间变成了个怪物吗？！” “不可能的吧，狗怎么可能变成怪物，哈哈~肯定是幻觉。” “快看快看，那个魔术小哥发威了！” 正在擂台上战斗的林尼丝毫不慌，优雅的抬手摘掉了自己的帽子，与此同时，周身的火焰喷出了庆贺的彩带与灯光。 “好戏开演！” 汹涌的火元素绽放在擂台上，帽帽猫乱窜，林尼本人却依靠障眼法不见踪迹，在来到接近利尔的地方的时候，障眼法解除。 手里面握着一把长匕首，朝他偷袭而去。 “你，输了！呃…哎？！” 林尼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成想利尔的身上却套着一层不可视的护罩，在匕首与护罩接触的一瞬间，林尼瞬间被弹飞了出去，摔落在擂台外围。 “哥哥！” 听见琳妮特和菲米尼的声音，林尼还有点恍惚…偷袭就这样失败了？！还真是…始料未及啊。 最终的结果，是空一行人败给了对方…但无所谓，夏沃蕾他们已经进入了明天的场次，还是有机会能端了这个深渊在梅洛彼得堡的势力的。 当然…普通的猎犬某一瞬间变成了可怕的兽境猎犬这件事情也没有逃过梅洛彼得堡蒸汽狗报的堡内报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中场休息 对于空他们这一支队伍失败的结果其实并不在计划之外，毕竟莱欧斯利在看到了空他们四个跟这场擂台赛的主办者对上的那一刻就断定了，结果一定不会是好的。 但那在一瞬间变成了兽境猎犬的猎狗，仍然引起了他们相关人士的注意，莱欧斯利让看守以“猎狗引发骚乱，需要监禁管制”为理由把那三只猎狗给收押起来了。 期间没有发生什么袭击的意外事件，而蒸汽狗报上面刊登的今日梅洛彼得堡新闻速递上也只是把这件事刊登在了娱乐板块上，用一种疑似的语调讲述。 并没有很多的人信以为真，当然不包括那些知晓深渊威胁真相的人们。 当晚，莱欧斯利和夏沃蕾二人聚集在办公室里面开小会，讨论今天白日里面发生在斗技场的事情。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家伙带领的三头猎狗应该就是兽境猎犬伪装的，据我所知这种猎犬可以撕裂空间，寻常手段怕是控制不住。” “我也知晓，但在它们没有正面暴露的时候，暂且没有由头去处死那几只狗，怕是会引起犯人们的质疑与不满…特巡队好不容易才在这里站稳脚跟不是么？” “也是…先关着吧，几只猎犬而已，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对于几只兽境猎犬的处理暂且决定好了，莱欧斯利关心的是他们那一瞬间暴露的原因…其实他也略微感受到了，那一瞬间整个斗技场蔓延出的深渊之力。 那力量波动还蛮熟悉的…应该是他吧？ “哦？想到谁了，难不成是那个人弄出来的动静。” “夏沃蕾，别当谜语人，要说就正正经经的说嘛，我可猜不到你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哦。” “啧~算了，我也不知道，对了这个给你，我去邮局那收信的时候看到了一封寄给你的信，顺便给你拿来了，不用谢我~” “哦？居然会有人给我写信…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夏沃蕾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重新回归寂静的办公室里面只回荡着莱欧斯利茶杯中蔓延出来的清淡茶香…少了一个人的感觉不太习惯，总感觉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 坐到办公桌后面的位置上，莱欧斯利打开那封寄给自己的信函，上面的署名是… “克洛琳德？” 莱欧斯利一开始还以为会是沫芒宫那位审判官吗，克洛琳德往常也没什么写信的习惯。 【莱欧斯利，由于审判官那维莱特近日感觉到了些许不安，恐怕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沫芒宫事务繁忙，他一时间抽不出时间亲自前去梅洛彼得堡坐镇，所以他请我前去梅洛彼得堡助你一臂之力。 顺便替我提前跟那大盗问个好，这会是审判过后我跟他的初次见面，搞好关系总好过继续彼此防备。】 “哦~原来如此，那维莱特也感觉到不安的气息了啊，那确实不是小事。” 莱欧斯利判断夏沃蕾估计是已经猜到喻水的事情了，所以才会欲言又止，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按照时间推断，怕是阿喻在遇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影响甚广的事情，让沫芒宫那位也注意到了。 办公室内灯光辉映，照亮了莱欧斯利略微疲倦的双眼神色，抬手捏了下自己的鼻梁，起身向着自己办公室里梅洛彼得堡的禁区走去。 原始胎海阀门的表盘指针，是不是快要到达临界值了…按照时间推断，不会再超过半个月了。 …… “原来…这个所谓里世界还是复制不出梅洛彼得堡的原始胎海阀门的嘛，也是…深渊与源海本就互不相容。” 站在这个深渊的世界里梅洛彼得堡的海下最深处，原始胎海的阀门这里，喻水原本还以为自己能看到什么其他的奇怪场面，不成想这儿居然是一片空白。 也是…幻想中的世界，怕是除了梅洛彼得堡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然而在这空白之上，也绘制着一张非常巨大的紫色深渊法阵，在喻水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周围还有很多深渊咏者在吟唱，催动法阵启动。 而如今…距离他刚刚来到这里不过一个小时过去，那些深渊咏者已经成为了喻水脚底的一堆残渣，现在喻水穿着黑色高筒靴的脚下就踩着一个深渊咏者的脑袋呢。 清秀的脸颊上沾染了些血迹，那是喻水因为受伤而从嘴角流出的，雪白的发变的灰蒙蒙，有些被鲜红的血液浸湿，粘在了一起。 仿佛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身影是个嗜血的魔鬼一样。 在他身后的角落，零星幸存下来的深渊法师已经惊恐的完全不敢移动了，它们也没想到它们设计困进来的人战斗力居然这么的生猛。 不过生猛也仅仅只是表面，喻水现在的状况实在不佳，毕竟不久之前才因为剧烈的心疾差点走了一遭鬼门关。 “一堆废物点心，除了在我身上添几道伤口之外别的什么都干不了，还以为能靠着你们，让厄灾之镜再清晰一点，让我的力量更强些呢。” 喻水猛的一脚把脚下那深渊咏者的脑袋踢了下去，落在下方阵法上的一个图腾上，此刻其余一些对应的图腾上都已经安静放置着一个深渊魔物的头颅。 “咳…” 轻声地咳嗽带出了些许血滴，喻水现在本是摇摇欲坠的状态，却仍然倔强地站在这里，挥手释放了自己的深渊之力，启动了面前的阵法…反向启动。 驱动胎海爆发的阵法变成了抑制的，与阀门一同用尽全力压在了胎海的这一出泉口上面。 此时，和喻水一样站在原始胎海阀门面前的莱欧斯利，在望向表盘的时候，突然看到那表盘上的指针，缓缓地往下移动了些许…以及随之泄漏而出的零星深渊之力。 “嗯？” 这副场面引发了莱欧斯利的深思…但也只是思索了一秒钟左右，他便眼含期待的在周围寻找了起来。 “阿喻？是你在这里么，你…如果在的话，请给我一点回应。” 声音悠悠回荡在整个偌大的空间里面，莱欧斯利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回声，但就是没有期待中的来自喻水的回应，毕竟他们此刻都不在同一个空间。 期待渐渐变成了失落，但莱欧斯利也不是那种会因失落而忽略现状的人，喻水用某种方法影响了梅洛彼得堡，守护着他想守护的存在。 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无奈的轻笑。 “到头来，你还是不愿意让我陪你一起去走那些危险的路，是么，阿喻？” “或许吧，有些路只能我自己去走，有些事只能我独自感受，但我只要知道我最后所在意的一切安好，就心安了。” 喻水看着正在启动的阵法，喃喃自语，而后脱力的反身靠在了栏杆上面，他和莱欧斯利都未曾意识到，此刻的他们正隔着空间彼此对视着。 来自深渊的阵法在这一刻完成了它本不应该完成的使命，这个空间也因此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正逐步从喻水身后的阵眼处，开始一点点崩解。 喻水只休息了一会儿就撑着身子起身，寸步不停的离开了。 “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要不然就得跟着这空间一起毁灭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暴露 “啊嘶~好痛啊，希格雯护士长你轻点啊！” “请莱辛队员不要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疼痛是对你在擂台上一味进攻忽视防守行为的劝诫！” 夜晚，监舍区希格雯的医护室里面，希格雯正在给在今天白日里擂台上受了伤的莱辛包扎上药，坏心眼的护士长包扎还特地多用了些力气。 疼的小孩儿嗷嗷叫了出来，眼睛里面都泪眼汪汪的了…然而被这眼神盯着的希格雯一点也不心虚。 属实是年纪大了见的多了，一般的控诉方式没办法影响到她了。 “我这不是…想快点把事情解决完，还能早点去食堂吃饭嘛，我给希格雯护士长也带了一份福利餐哦！” “那你带的不巧，我吃过了~好啦包扎完了，为了避免占用公共资源，莱辛队员你可以离开了！” “欸？！” 就这样送客了吗？！好无情啊，都不留他在这里聊两句天。 莱辛默默地看了看此时跟他一同待在医护室里面的其余几个病人…一个叫露尔薇似乎是吃坏了肚子正躺在病床上，另一个朱里厄貌似是摔断了腿。 然而明明实际看上去他们都完全正常…好吧，这是梅洛彼得堡的秘密，他一个特巡队队员还是别过问了，说不定会被守狱犬制裁呢。 倏地，他暗色的瞳孔无意扫过了旁边桌子上的一个黑色瓶子，似乎意有所指的开口询问了一句。 “护士长，那个瓶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看上去保密性质很高的样子。” “不是什么很危险的，就是一瓶特殊的护心丸罢了，怎么，你想尝尝？” “…好啊，可以送我几颗吗，恰好家中老母心脏不好，可以带回去给她治治病。” “欸？” 希格雯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答应了，虽然但是那是给喻水的美露莘特别护心丸，对人类可能有毒的吧…但是希格雯还是给了，什么都没说。 还是直到目送着莱辛离开之后，希格雯看似纯洁的眼神之中才闪过了一丝老谋深算。 “这个小家伙好奇怪哦，看着我的药瓶虎视眈眈的，还有种敌视的感觉…哼，我的药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希格雯皱着眉看着自己手里的黑色药瓶，按理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啊，他可是得知了喻水的症状之后特地加急用他们美露莘特殊的能量，制造了这款护心丸。 她的出发点可是很好的！！ …… “啧~居然这么简单就弄到手了，美露莘制作的护心丸，专门对美露莘有效果么？到底是对美露莘有效果，还是对深渊生物有益…” 哦？美露莘好像就是一种深渊生物不是么。 靠在医护室门口墙壁上站着的莱辛队员喃喃自语，神色一点也不像是在人前那副中二热血的模样。 暂且不提他是怎么知道的这药对美露莘特效，他此刻既然靠着故意受伤有意脱离了特巡队视线，就该知道他的身份不单单只是个特巡队员。 默默仰头看着在这黑夜的梅洛彼得堡里暗中流窜的深渊气息，他似乎嗅到了一股屠杀正在进行中。 “呃…嗯？怎么有股气息往那黄毛和白色漂浮灵的房间去了。” 搞什么…那深渊咏者该不会要对他们下手吧，找死呢？呃…在睡觉的时候偷袭也不至于完全成功不了，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 “不行…光靠我自己的力量还是没办法逃出去，受伤太重了…” 此时此刻的喻水正在用自己仅剩的全力奔跑在空空荡荡的梅洛彼得堡里面，这个里世界的崩溃似乎与现实世界有关，人越少的地方崩溃的越快。 深渊的魔物早就已经逃窜一空，要么就是随着那阵法的逆向启动被吸收了，如今这偌大的一比一还原梅洛彼得堡的空间就剩下喻水一人在逃窜。 虽然拖着伤躯跑不快，但是还足够撑到这个空间崩溃前的最后一秒钟，只要在那之前逃出去… 相比此时此刻真正的梅洛彼得堡，林尼前几天发现的那些出现在暗处的深渊符文都会消失了，毕竟它们驱动的阵法已经启动。 算是解决了深渊对梅洛彼得堡的初步进攻，接下来一段时间梅洛彼得堡里应该会消停些了。 喻水此刻已经逃到了管理区，坐在特许食堂的椅子上面暂时休息，呼吸的力度极大…貌似是心脏的抽痛让他的呼吸不畅，通红的双颊略显病态。 他在受伤的时候警惕性会更高，因而在一股特殊的深渊的气息降临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举刀刺了过去。 “停下喻水先生，是我。” “…你好像有点眼熟？虽然深渊的魔物长得都大差不差，那个在幻境里面提醒我的深渊使徒？” “啊哈~正是。” 似乎只是一个虚影，呼吸有些急促，说话声音好像也不是很模糊，毕竟深渊魔物们说话的声音总是有些失真。 真正的他也在经历战斗么？ “如果是聊天的话我没时间，老子爷现在正养精蓄锐等着破开这个空间逃跑呢，没精力去拓宽魔际关系。” “相信我的话，就请去拳力斗技场吧。” “哈？” “那里一般人的密度会最大，不是吗？那里最适合等待。” “不错，你说的确实对，但我为什么要听你一个深渊魔物的话？我很叛逆的~” “……” 喻水莫名感觉这个深渊使徒居然出现了一种无语的情绪，这让他心情舒畅…水龙王心情舒畅了，自然无雨。 这深渊使徒销声匿迹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个方向接着劝。 “要怎样才能让你去拳力斗技场养精蓄锐呢？” “那你…求我？” “好幼稚，但…求你了，快去吧。” “…好啊。” 喻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微笑，就好像是确认了什么关键的信息似的，心情很不错，为表庆祝还一拳打散了那个深渊使徒的虚影。 他心里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他自己也是想要休息一会儿之后就去拳力斗技场躲着的。 现在状态太差，休息一段时间恢复力量，说不准能够一举击破空间的壁垒，但是现在…兴许会有奇兵相助呢。 此时的梅洛彼得堡，空与派蒙的囚室里面，原本该有的安宁祥和的休息场面已经完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剑拔弩张的对峙…来自于手持长剑的特巡队员莱辛，以及他对面的一个高大的深渊咏者。 空和派蒙就站在他身后，心有余悸的看着眼下的场面。 “你的偷袭已经失败了！不想永远留在这里的话，你还有逃离的机会！” “嘶…这家伙说起狠话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哎。” 惊恐早就已经冲散了派蒙的睡眼惺忪，但在紧张之余她还有时间跟空插科打诨一句。 第一百三十章 黑夜的袭击 最后那个深渊咏者是被从外赶来的夏沃蕾一铳枪给崩死了，因为枪上安装了消音器，并没有出现枪声吸引到周围犯人们的注意，被一枪击颅的深渊咏者倒地化为了灰烬。 夏沃蕾站在囚室房间的门口，虽然用眼罩遮着左眼，但仅露出的一只眼睛看上去仍然严肃非常。 “莱辛，我记得你有配枪吧，遇到长剑解决不了的敌人记得拿铳枪出来打上几发子弹。” “嘶…明明我都快打赢了，呃报告队长，我记住了。” 小声哔哔之余还不忘大声回应一句，不过他的窃窃私语倒是被空跟派蒙二人听的真切，都有些忍俊不禁。 然而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等待了，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林尼三人居然就站在房间外面，还是跟夏沃蕾一起来的。 他们状态不太好，琳妮特受伤了…林尼脸色阴沉。 “发生什么了？” “在刚刚有深渊的魔物前来袭击了我们，因为始料未及，琳妮特为了保护我而受了伤，还好夏沃蕾队长出现帮了我们。” 琳妮特现在仍然被背在林尼的背上，跟在身旁的菲米尼警惕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不知为何监舍区没有看守把守巡逻，应该是被派去保护犯人了。 “只是恰巧路过罢了…不是要去医护室？快去啊。” “对…我们快去医护室！” 林尼和菲米尼带着受伤的琳妮特往医护室赶去了，空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夏沃蕾那里了解到，原来是莱欧斯利公爵猜到了在夜晚可能会有深渊魔物下手，特地让夏沃蕾带着她的队员去巡逻，让看守紧急保护犯人去的。 “居然是公爵下的令？！他是怎么知道深渊会在这个时候下手的啊。” “谁知道呢，他总有自己秘密的一套思路与情报来源，我们不需要思考，按部就班的遵守就好了。” 但是夏沃蕾觉得，应该是跟喻水有关系吧？ …… 在不久之前刚刚入夜的时间，莱欧斯利在梅洛彼得堡最深处原始胎海决口阀门这里，原本满心期待的心情变的有点空落落的。 估计就算是阿喻在这儿的某个地方，此刻应该也是离开了了的。 而自己也该走了…阀门这里出现的状况或许代表着深渊的某些计划就此功亏一篑，或许会有些势力就此狗急跳墙也说不准。 今夜绝对不是个安宁的夜晚。 离开了禁区的莱欧斯利寸步不停的找到了自己手下的亲信之一，让他们在今晚放弃往日里的巡逻，绝对要面对面保护好所有梅洛彼得堡的犯人，同时也在特巡队的暂住客房那里找到了正打算去夜间巡逻的夏沃蕾。 让她召集自己的队伍严加把守，必要的时候可以动枪。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深渊力量会在今天晚上大规模进攻，但这就是他的直觉，而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今晚，对于所有事情几乎毫不知情的犯人们望着跟自己共处一室得看守们，有的慌乱的睡不着觉，有些则是熟稔的拉着看守打七圣召唤，顺便查查口风什么的。 然而看守们有很多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谈何打探消息，尽管如此，今夜的梅洛彼得堡仍旧无人入睡，坐在办公室里的莱欧斯利收到了来自手下的报告，确实有不下十处地方遭到了袭击，被羁押起来的那三只猎狗也因为突然的躁动袭人而被特巡队员洛兹击毙了。 “伤亡情况…有十五个犯人着重受到了袭击，死亡十四人，没有看守死亡…那还不错啊。” “报告公爵大人，死亡的十四人在白日的擂台赛中，分别有六人，三人为同一小队，其余五人与另一幸存者为同一小队，都曾与擂台赛主办人利尔有过对战。” “哦？这样吗…那看来不是随机选人，而是有意的挑选目标了，查查那些人和利尔间有什么关系，说不准会发现些有趣的事情呢。” “是！” 莱欧斯利很快抓住了关键信息，派人着手去调查，至此这场位于黑夜的屠杀还未能结束，那活下来的一个幸存者绝对也活不久。 思索了一番，莱欧斯利起身朝着无人的禁区里走去，此刻朱里厄和露尔薇都是下班状态，那里是完全没人的。 他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通往维恩歌莱号建造工厂的路线中途，选了个恰当的地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的深渊咏者，以及那几只悬浮在空中的兽境猎犬。 “唉~我就知道，目标里面肯定是有我的，让我猜猜…其中是不是还有阿喻？他的失踪与你们有关不是么。” “猜的不错，但没有奖励，猎犬们上！杀了这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公爵！” “啧…你对我到底有多大误解啊。” 莱欧斯利从没想过这两个词还能被套在自己身上，但是敌人已经冲到面前了，他也不好不应战，捏紧了拳头，正面迎敌。 与莱欧斯利在同一时刻迎敌的，还有正身处即将崩溃的空间的喻水…他不知道梅洛彼得堡发生了什么，此刻正在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些对他敌意极大的兽境猎犬而崩溃。 “该死…你们这群疯狗，一点也不如我以前碰见过的狗狗可爱，哈！” 在四下无人的“拳力斗技场”里面，站在擂台上，喻水一人应战数以十计的兽境猎犬，即便重伤，在战斗上也丝毫不遑多让。 他这几天真就一直在厮杀了呗…新剧目他的戏份未免太单调了，可惜谁让这部分剧目是群像戏呢？ 想必现在的梅洛彼得堡还有更精彩的戏份上演吧…呵。 擂台上的人影侧身躲过朝他冲来的猎犬的撕咬，顺势攀附上它的脊背，还没等猎犬挣扎，就已经手握短刀用尽全力的刺了下去，给这大狗脑袋开了个瓢。 死去的兽境猎犬变成了一阵黑雾，被喻水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在尝试着吸收了这些深渊魔物的力量后，他的心疾被抑制了些许。 他猜测是因为深渊之力的补充填补了一些他心脏活力的残损吧，可他的心疾诱因本就是深渊之力的侵蚀，这种方法只能短时间应急，事后会有更严重的状况。 希格雯的护心丸…或许也是因此，给美露莘特供的护心丸，换言之不就是给深渊生物的吗？能治愈深渊生物疾病的药，里面怎么可能没有深渊之力。 希格雯她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这件事吧…对于喻水来说还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刚刚被他杀死的…是最后一只进攻的猎犬了，战斗结束的喻水脱力的跪坐在地，感受着身上数不清的伤口的微微刺痛，以及更多的酥麻与冰冷，他推测自己该是失血过多，以至于疼痛的感受都不那么敏感了。 “得撑住…如果就这样死在这里，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算什么，那些加诸在我身上的使命与预言又算什么呢…我不会倒下，还有人在外面，等我回去。” 用余力来构思一个惊艳的出场方式吧…绝对要用让他无比难忘的方式回归。 那个深渊使徒说在拳力斗技场等候，该是已经做好了计划，希望…喻水赌的没错。 …… “无需畏惧，直面罪责！” 拳套飞出，掀起汹涌的冰旋涡，彻底击溃了那咏者对莱欧斯利的袭击计划…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强到让一般人无法企及，确实不是谣传。 深渊咏者也及时的消失在了原地，徒留满地消散的猎犬遗骸与气喘吁吁的莱欧斯利，冰冷凶狠的目光还未褪去。 “跑了么…哈哈，无所谓，你跑不出我这梅洛彼得堡的，明日的团队擂台赛上…等着瞧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磅归来 第二日的反抗精神团队擂台赛决赛，实际上已经是赛程的第三天了，今天在拳力斗技场上就将决出这场战斗真正的胜者。 按理说应该是热度和关注度的高潮时刻，但是因为昨夜梅洛彼得堡里面发生的事情，许多犯人似乎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些许危险的气息。 来到现场的人并不如昨日多……而让林尼心中难以忘怀的是，昨夜在医护室里面，与琳妮特一起接受治疗的那个遇袭的十五人唯一的幸存者，在希格雯全力的抢救之下还是死去了。 就在他们三个的面前…在他临死之前，林尼也有幸听到了他最后的碎碎念。 「是他…是他在报复我们，是他回来报复我们了…」 「谁？谁在报复你们…」 「我错了…我们不该做那种事…救命啊，救命！！」 这声音十分凄惨…听的林尼脊背阵阵发凉，转身捂住了菲米尼的耳朵。 「别听，躺在旁边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们」 「嗯…你也，多关心自己」 那个临死之人的碎碎念也给了林尼新的猜想，听上去好像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而那个被他们伤害的人回来报复他们了。 因而第二天早上，林尼让菲米尼照顾琳妮特，而自己独自来到了拳力斗技场当作观众，此刻仰着头看向那擂台赛的前缀名称。 “反抗精神么…呵，所谓反抗，就是把曾伤害过你的人杀死…真是直白的方式啊。” 他已经猜到这是一起什么事件了… 对于情况几乎不知的林尼尚能猜想出大概，那已经得到了缜密的第一手情报的莱欧斯利，自然已经完全知晓了隐匿在深渊入侵之下的监狱内部事件。 他只能说…那十五个人死的确实不冤，但也不代表此刻这个把灵魂堕落给深渊的利尔就无辜了。 不多时…最后一场比拼已经开始了，对决的双方是特巡小队四人，以及主办者利尔与他的猎狗部队…那猎狗数量比昨天多了一倍啊。 而且隔得很远，莱欧斯利都能看得出来那个利尔的状态很不对…整个人看似无精打采的，却有种诡异的疯狂。 与前几天被喻水提着抓来的胆怯模样，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放在座位把手上的拳头紧握，莱欧斯利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欢迎诸位来到‘反抗精神团队擂台赛’的决赛现场！经历了三天的战斗，最后的胜者是由夏沃蕾队长带领的特巡小队，他们的对手将是主办者利尔，与他的爱犬们！” 主持人拿着大喇叭站在擂台上面朝着观众席大声报场，与此同时整个梅洛彼得堡的广播都在转播这场比赛的事实情况。 夏沃蕾摸了摸自己的铳枪，转头看向几位队员，切尔西和洛兹很听话，都上了热武器，就只有莱辛那混小子，还在擦他那把长剑。 “小子，你这算是违抗军令了。” “队长~惩罚的事过后再说吧，别急着对我唱衰…长剑，说不准会爆发什么特别的力量呢。” 语气故作神秘，然而夏沃蕾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做少年中二的话语，只是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认真的回应。 “好啊，我一直知道你有秘密，那就让我看看你那把长剑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吧。” “得令~” 莱辛wink着比了个OK。 随着哨声吹响，决战正式开始。 …… 喻水察觉到拳力斗技场附近的空间传出来了许多喧闹的声音，有观众们的叫好声，兵戈交加的声音，以及犬吠。 “是擂台上正在进行战斗？这就是…能让我逃离这里的契机么。” 孤独的身影眼神平静地看着斗技场的入口处，崩溃的世界呈现出一种空间上的荒芜，如果坠落的话，应该就是彻底迷失在提瓦特之外的空间中了。 喻水还是知道一些提瓦特三界的事情的…人界光界，以及虚无界…这三界之外的区域，即为混沌的暗之外海。 有些知识是随着龙身的显现与完全之龙的一步步复苏而自然而然出现在喻水脑海里的…仿佛取自他的前身，初代水龙王的记忆。 如今与他身份有关的厄灾之镜，看似已经洗去了一半的污垢，甚至让喻水的身上出现了龙鳞，实力也大幅增强，约摸着成为真正的完全之龙也不会很久。 到那时…就能解决提瓦特面临的危机了吧。 “砰！”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在宁静到让人恐惧的当下非常炸耳，而喻水也随之看到了一个出现在面前的黑色空间旋涡。 “终于来了…让我看看等待着的会是什么吧。” 喻水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而就在刚刚…拳力斗技场上发生的事情。 “看枪！” 自专业铳枪手们的枪口射出的子弹弹无虚发，尽数击打在了那些疯狗的身上，或许围观群众们还不觉得，但是夏沃蕾知道这场战斗已经脱离了擂台赛点到为止的程度。 她已经阻挡了不下五次死招。 “切尔西，找机会射击利尔！” “得令！” 在洛兹的掩护下，切尔西单膝跪地举枪瞄准站在最后方的利尔，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却在距离他十公分左右的位置炸裂。 那紫色的护盾短暂地显现，再度惊讶了斗技场内的观众们。 紫色，人们一般会想到雷元素，但这显然不是凌厉的雷，而是更黑暗的深渊。 护盾受击散发出的深渊之力似乎影响到了那些猎狗的伪装，顷刻之间，数十条猎狗瞬间现形，变成了凶恶丑陋的兽境猎犬。 全场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啊啊！！” “那是什么怪物？！” “我就说昨天的一瞬间不是幻觉吧！那些狗是怪物啊！” “快逃！！” 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促使他们不管不顾的起身向着拳力斗技场的外面奔逃而去，然而擂台上的战斗还没完毕。 手执长剑，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莱辛，此时此刻找到了机会猛然突袭，如同一只盯准了猎物的野狼，踩着一只猎犬的脑袋腾空跳起，双手握剑挥砍下去。 …那剑的剑身上似乎在一瞬间，环绕着一股诡异的紫色力量。 莱欧斯利也在这时行动了，直接从观众席上踩着栏杆飞跃了下去，在莱辛一剑击碎那护罩的瞬间，打出了自己的拳套。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仿佛跟当初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审判之剑落在喻水头上的一刻很像，一股浓厚的深渊力量自擂台的中央爆发，能量气流冲击着周围的全部存在。 已经经历过一次有了经验的莱欧斯利很快在擂台上站稳了脚跟，待到最汹涌的狂风消失，出现在面前的…已经是一个形态怪异，神色疯狂的深罪浸礼者了。 这就是…犯人利尔如今的模样。 这情况看呆了坐在观众席里面仍未逃窜的林尼…他也发现，那些深渊之力好像还并没有完全消失，留在半空中的似乎是一个旋涡，好似通道一般。 …那真的是一个通道。 “芜湖~现在的状况似乎很严峻了啊，我猜测公爵大人应该需要一位得力帮手吧，今日天气晴转水龙，迎接我吧！” 伴随着一道无比熟悉的生动话语，莱欧斯利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从旋涡中下落…虽然细看能看出他随落飞拂的衣物已经残破不堪。 但仍旧阻挡不了这个身影在莱欧斯利眼中的…耀眼。 “阿喻…！” “久等了，呼…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真的…在这场事件的关键节点，从天而降了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并肩作战 莱欧斯利伸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喻水，在位于擂台一角的深罪浸礼者还未转化完全之时，第一时间他注意到了是此刻喻水的遍体鳞伤。 “阿喻…？” “嗯？啊…我浑身的血把你衣服弄脏了呢，不过可别指望着我会说什么抱歉。” 离别数日的二人在此时此刻终于再度重逢，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默默背负了一路重担的人终于得以回归他的眷恋之地…当然，现在还不是能放松的时候。 深罪浸礼者利尔的疯狂咆哮无比刺耳，随着深渊之力的爆发，能够离开拳力斗技场的升降台被封印了，还有近半数数以百计的犯人未曾逃走，聚集在了那条狭窄的走廊里面。 天空之中出现数个深渊的传送门，兽境猎犬从中降临，对着这座坐落在深海之中的坚固堡垒吹响了初次进攻的号角，而此刻位于拳力斗技场的所有人，都是抗击的第一线。 相比之下，喻水未加掩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值得最先注意的了。 “你受伤了…躲在我身后。” 莱欧斯利望着喻水那满身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的伤口，眼中疼惜一瞬而过…用指尖擦拭了一下他嘴角流出的血…即便是此刻，这个男人仍旧温润的微笑着。 然后，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阿喻，你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那么多，我想现在是时候该轮到我们保护你…” “还是并肩作战吧，我可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人啊。” “…那，好吧。” 喻水紧握自己的双刀，在那洁白额间刘海遮挡下的碧蓝双眼纯净无瑕，在他的身边莱欧斯利紧了紧自己的拳套，就像是两座大山般站在最前方，为其余人阻挡着所有的危险。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夏沃蕾与她的队员们…今天在拳力斗技场上打决赛的其他选手也站出来了，零零总总居然有数十人，面对着那汹涌的自天空中的传送门涌入的兽潮。 此刻，正处于斗技场的擂台之上，已经完全转化为深渊一员的犯人利尔…以居高临下的视角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充沛的力量充盈着他的四肢五腑，他从没感觉过自己如此强大，如此…能够掌控别人的命运。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此重生了！曾经伤害过我的，欺辱过我的…我要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你没有机会对任何无辜的人血债血偿的，该死的怪物！” 站在最前方的人群当中的林尼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对着那深罪浸礼者喝道…毕竟就是这家伙伤害到了琳妮特，这是他完全不能忍的。 即便曾经的他或许遭人欺辱被人伤害，是个受害者 但当他伤害到第一个无辜者的时候，他也和那些加害者一样变的罪无可恕了。 仔细想想…跟喻水的情况还有些许类似呢。 但是眼前这个怪物需要遭受的审判…必然不会比喻水曾经历的要轻易，毕竟他已经自愿放弃为人，投身整个提瓦特大陆的对立面了。 场面上的局势岌岌可危，喻水已经决定要与莱欧斯利并肩作战，当然…在第一个冲上前之前，他状似无意的转头看了一眼那混在特巡队里面的莱辛。 成功与他交换了一瞬间的视线。 “莱欧斯利，我们上！” “我掩护你！” 至此，位于梅洛彼得堡拳力斗技场的这场“反抗精神团队擂台赛”决赛，就此真正打响了。 ——莱辛注意到了喻水刚刚那一眼中的深意，他知道估计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吧？ 哈哈~还真不愧是传说级别的提瓦特大盗啊。 至于现在…还是尽情享受战斗吧！ …… 虽然升降台被封印，但在此之前还是逃出去了一些人的，那些人报告了有关于拳力斗技场里面发生的所有危险，包括利尔变成了深渊魔物这件事情。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看守们似乎早有预料，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控制好了整个梅洛彼得堡的局势，听见动静赶出来的空和派蒙只来得及看到已经被控制良好的管理区局面。 他们在人群里发现了鹤立鸡群的库斯图…别名梅洛彼得堡消息通，蒸汽狗报的创始人。 “喂！库斯图，发生什么了啊？” “谁？！啊，是你们两个啊，快来快来别乱跑，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库斯图一看到是空和派蒙两个熟面孔，赶忙把人拉到了管理区难以发现的地方。 看着他们好像是来打探消息的。 “快说呀，出什么事儿了？” “拳力斗技场里面，那个擂台赛主办者变成魔物了！还召唤了一大群深渊魔物袭击，我刚刚就在里面，找准了机会第一个跑出来的！” “什么？！” 这个消息已经足够让他们在意了，空当即就想要跑去拳力斗技场看看情况并帮忙，不过却被库斯图拉住了。 “干嘛啊？” “别去了！那升降台被锁住了，而且还有一个消息…在深渊之力爆发的时候，我看到天上坠落下来一个人！公爵大人还抱了他！” “喻水？” “啊？！你们知道？！” 消息通第一次被旁人震撼到了，然后就看到空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带着派蒙往斗技场赶去。 …… “你们看！那个人的模样、身手以及身材，那是不是…” “是，是喻水先生啊！！” “我的天，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喻水先生不是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吗？！” 在被保护的人群里面，只要有一个人认出了喻水，那几乎全部的人就都认出来了…但他们只觉得匪夷所思，毕竟死刑是沫芒宫官方宣布的通告。 但…除此之外，犯人们并没有任何的厌恶与仇恨之情，反倒在看到喻水归来的时候，人群中汹涌出了一股难以言述的…激动？ 就好像曾说过的一样，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们并不仇视喻水，因为他们曾与他共同生活过，曾经的喻水先生在梅洛彼得堡里，就和莱欧斯利公爵一样仿佛是一座信标。 得知他的死讯…众人仅有对他的惋惜以及对莱欧斯利公爵的担忧与同情，因而在看到喻水回归的时候，犯人们心中好像有了安全感一样。 特别是看到莱欧斯利和喻水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 如同梅洛彼得堡这座建立在深海的监狱里难以改变的两座镇石一般，缺一不可。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好久不见，卡特皮拉 此时此刻的整个拳力斗技场几乎乱成一团，毕竟是建立在海底的建筑，范围并不足够大，战斗的空间非常有限，但如果是在斗技场擂台上面决斗的话又显得宽敞了许多。 夏沃蕾带领着所有有能力反抗的人在斗技场擂台下阻挡着兽境猎犬，保护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喻水与莱欧斯利联手位于擂台中间，与那深罪浸礼者利尔战斗。 “感受深渊的恩典，接受深渊的洗礼吧！这才是属于我们弱者反抗的唯一方式！” 擂台之上蔓延起汹涌的火焰，碎裂的地面向着莱欧斯利蔓延去，一时间原本还算完好的擂台变成了一个会喷火的小火山。 使得莱欧斯利敏捷的一边躲避一边尝试着接近那巨大的身影，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眼前的敌人上面，以至于… 也没有忽略身后。 从莱欧斯利身后冲来的兽境猎犬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扑咬来，在闭合的瞬间却没有咬到任何东西，而那原本该站在面前的身影已经闪身到了一边。 用力的一拳瞬间挥出。 “阿喻！” “哈？要我来杀？” 喻水正在正面跟利尔较量呢…主要是自己打不破他的护罩，对方的攻击也接触不到喻水，随手一刀把莱欧斯利打飞的猎犬给杀死后，侧身再次躲过了一把黑色的飞剑。 “嘶…” 那把剑擦到了他的肩膀…带出来了一点血珠。 “你刚刚说，接受深渊的改造就是弱者反抗的唯一方式？哈~我这辈子活了二十五年，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话。” “好笑？伟大的深渊之力，你竟只觉得好笑？！冥顽不灵！” 自深罪浸礼者手心射出的光芒在轰炸到喻水的时候并没有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仔细看去可以看见他浑身笼罩在一面强度更高的紫色护罩之后。 “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喻水，你既已经坐拥如此的力量，为何还要与这些卑劣的人类同流合污，为何不愿回归真正的乐土！” “卑劣的人类…？才被转化为深渊的渣滓没多久，就开始忘记自己的本质是什么东西了吗，你这样的东西…哪怕是深渊都会羞于容纳的！” “！” 自无边空间之中逐渐蔓延起来的浓厚深渊之力，漂浮在半空中看上去就像是一尾尾漆黑的游鱼，因为喻水吸引了利尔的全部注意力，让莱欧斯利得到了暗中行动的机会。 这期间他们甚至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但默契的知晓彼此心中的计划。 这股来源于喻水的深渊之力并不阴冷，并不像是真正的深渊那样凌厉凋零…反而散发着一股浓厚的异类生命力。 就好像那不是单纯的深渊，而更像是…深渊之中孕育万物的海洋，黑色的能量包围了利尔的身体，融入他周身的护盾之中，让其渐渐瓦解。 这一幕美极了…数以百计的黑色游鱼游弋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场无水的鱼旋，那些被保护起来的犯人看到了由喻水创造出的这一幕，刹那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但是也仅有莱欧斯利一个人注意到了喻水颤抖着举起的手臂，以及他苍白面孔之上的倔强神情…他好像已经撑不住了，但是不愿在这里倒下。 “深渊啊…听我奏响！” 伴随着一声并不怒的怒喝，鱼旋四涌而散，深罪浸礼者利尔的护盾彻底崩溃，受到冲击的他也随之落于地面。 “呃啊！不…我还没有…” “呵，注意你的身后！” 莱欧斯利戏谑的提醒声音在利尔身后出现，然而压根没有给他注意身后的机会，那刺骨的极寒便已经降临其身。 这一拳用了莱欧斯利十成十的力量…绝对足够，把一个完整的深罪浸礼者彻底斩杀，更别说这只是一个由人类刚刚转变没多久的魔物。 极寒凌冽的呼啸声响响彻整个拳力斗技场，在这一拳下去之后，擂台下正在与其余人们缠斗的兽境猎犬瞬间化为灰烬。 …林尼在三只兽境猎犬的围攻之下逐渐不敌，但是没有人能来支援他，正在他跌倒后慌乱举臂阻挡的瞬间，那张牙舞爪的猎犬消失了。 夏沃蕾吹了下自己的枪口，皱着眉看着自己铳枪枪口处因为开火过度而留下的焦痕…盘算着事后该怎么保养，眼神的余光看到莱辛走去伸手拽起了林尼。 “大家都没事吧，战斗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队长，有人受伤了，但离开的升降台也已经解封，我们带着他们离…” “阿喻！” 莱辛的话还未说完，来自擂台上的一声慌乱的呼喊声便盖过了他的声音，众人转头望去，发现刚刚还在战斗的喻水已经人事不省的倒在了莱欧斯利怀里。 即便是昏迷当中，他仍旧不受控的往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好似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众人被这场面唬住了，还是林尼第一个冲上擂台去帮忙。 “快帮忙啊！快救人！” “快啊！喻水先生快不行了！” 至此，人群才乌泱泱的让出来了一条最快的路，让莱欧斯利能够最快的抱着昏迷过去的喻水前去接受治疗。 至于刚刚在莱欧斯利的拳下被杀死的深罪浸礼者利尔…好像没有人关心，人们现在关心的都是喻水“死而复生后又快死了”的事情。 唯有那位手中一成不变的握着自己的长剑的少年，独自逆着人群走到了擂台上面，面露不屑的看着那利尔崩溃后化为的一地灰烬。 “可惜，你不是世界着重关注的主角，自绝望中呐喊出的最后一声怒吼也如此微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 但是是你自己听信了那帮人的鬼话，葬送了自己的未来，不是么？带着你的罪恶和痛苦，就此安息吧。” 长剑插在那摊灰烬的面前，垂首的少年仿若在哀悼一般…空和派蒙在来到这里的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他的背影。 派蒙疑惑的凑近了旅行者，耳语。 “这家伙在干嘛啊？好奇怪…嘶 不过这拳力斗技场好像真的发生了好激烈的战斗呢，这么混乱。” “他可能是…在为逝者送终？” 空看着莱辛的动作，十分认真的猜测了一番。 当然，无人知晓此时此刻的他心中正在想着什么。 ……他曾为无数由于人类向往另一种更高级的力量与形态从而做出的尝试而消逝的生命哀悼，但死亡与恐惧压抑不过痴妄者的幻想，最终连他自己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察觉到身后动静的莱辛回过头，对着空和派蒙打了声招呼，当然…他的视线落在空的身后，那个无声出现在已经空荡荡的走廊尽头，灰发幼小的孩子模样的人身上。 轻轻笑了下。 「好久不见啊，卡特皮拉。」 第一百三十四章 蛊惑 喻水在看到那被利用的深罪浸礼者利尔死在了莱欧斯利的一拳下之后，心知这段危机暂时告一段落了…但他也因为心中一瞬间的放松 把他一直强撑着的那股气泄掉了。 原本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里面经历了无数厮杀，浑身已然遍体鳞伤，虽说心疾被沁体的深渊之力暂时抑制住了…但就像曾预料到的，过后的后果会更加严重。 所以他晕死过去了，在莱欧斯利正含着微笑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在昏迷最后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莱欧斯利的惊慌无措。 啊哈…还蛮不错的，至少再次证明了，莱欧斯利的心中还是在乎自己的，喻水安心的晕了过去。 …… 头晕目眩，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头脑混沌的感觉让喻水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梦里的场面如此阴暗。 “嗨~周围有人么？嘁我真是傻了，在做梦的时候喊周围有没有人，倒不如期待一下会梦见什么。” 声音空荡荡的流连在此处，就好像是一滴水滴入地下深潭，静谧空旷，喻水原本没期待着能有什么回应。 但是却听见了一道来自于某个方向的细碎抽泣声。 “？” 这场面…不得不说，有点瘆人啊，但是喻水可不是那种会恐惧鬼神的类型，因而在最初的疑惑之后，他迈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步伐在流淌的地面上留下阵阵涟漪。 在移步幻影之间，周围的空间已经变换了样式，喻水察觉到这里好像是梅洛彼得堡的某个地方，熟悉的钢铁与广播声，甚至还回荡着当初自己演奏小提琴的乐音。 而那个坐在墙角低声哭泣的人，看上去尤为眼熟。 「…利尔？」 喻水试探性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对方是无法听到的，喻水只能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就像是个观测者一样。 「我记得…那维莱特好像也可以这样，通过万水感受别人的情感与记忆，那我同为水龙王，现在是否是在…观测着这个人的曾经。」 许是他死去时爆发出的深渊残渣沾染在了喻水的身上，让他在昏迷之后的梦境里面看到了这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今天一上午拿到的特许券，又…又被抢了…” 「特许券被抢…哦~我好像理解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看样子是在这监狱里面遭受了其余犯人的霸凌吧？毕竟利尔看上去个子瘦小，性格也胆怯软糯，一看就是非常好拿捏的那种。 在梅洛彼得堡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自己没有点手腕是很难生活下去的 但是监狱内的霸凌行为…为什么不去寻找看守帮忙？ 喻水转身离开了这个哭泣的幻影，仅凭心中感觉走向了下一个地方，看到了利尔尝试着向看守告状的场面，但是由于没有实际证据，那十几个人也仅仅只是被口头警告了一番。 然后等到看守离开，那手无寸铁的犯人再次被他们堵在梅洛彼得堡生产区的角落里面拳打脚踢，直接被打了个半死。 这些是利尔的回忆，是他最终选择接受深渊的力量的诱因…但喻水全程也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毕竟这不是他自己的故事。 他曾经历的一切比霸凌严重多了，不过也不代表他会觉得这些痛苦不值一提。 「我盲猜…这些曾经霸凌过你的人，现在已经一个个死的凄惨了吧，呵…虽然方式不敢苟同，但是你确实是反抗了。」 喻水转身，看向了出现在他身后特许食堂里面的一幕，两个人影肩并肩相谈甚欢的坐在食堂的位置上面，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最近的事情。 那是喻水自己和莱欧斯利…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面露胆怯与希冀的身影就坐在不远处，远远地望着他们。 “公爵大人…和喻水先生，就在那里，只要过去请求他们帮忙，我的痛苦就能结束…但… 我不敢。” 仅是远远地望着那两个大人物，坐在位置上的利尔就已经惶恐的双腿打颤了，他又怎么敢走上前去求助…终于，记忆中的两个影子准备起身离开了。 “公…公爵大人…” 细弱蚊蝇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吧。 到最后利尔没能叫住逐步远行的两个人，但是恍惚间却听见了喻水的声音无意之中说出来的一句话。 “觉得自己过得不顺，受人欺辱遭人冷眼，那就用尽一切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吧…强大到，没有人再敢对你不敬，无人再敢对你指手画脚。” 「啊？」 喻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还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还是说这句话并不来源于外界，而是利尔自己给自己内心的话语？ 许是因为看到了强大者们的清逸淡雅，以至于产生了对力量的极度渴望么？那喻水真是觉得无言了…表面上的位高权重，是背后不知道多少痛苦与血汗换来的。 画面一转，喻水的眼中看到的已经是来自深渊的力量找到利尔，用话语诱惑他堕入深渊的场面了，位置就是当时喻水夜晚与空一起去过的密室。 那是深渊的力量构建出来的一个密室，实际上在梅洛彼得堡里并不存在。 “接受我们的力量吧…你将得到全新的生命，是比人类更高贵更强大的存在！在这世界的终末之前，我们需要你跟随我们一同前往新世界！” “强大的力量…我愿意，让我接受你们的神力…呃啊！” 自另一位深渊咏者身上迸射出的深渊之力猛然注入利尔的身体，痛苦嘶哑的惨叫以及黑色的光芒填充整片空间。 而当初自己放在他身上的两张特许券就这样掉落在地，被对面的深渊咏者随手放在了石台上，守株待兔。 所以那场陷阱确实是怀有恶意的深渊势力谋划的，只不过其中被某些第三方势力插了手脚，暗算失败不说还让喻水顺藤摸瓜毁了他们的阵法。 好好…至此也算是让喻水看了一场不那么有新意的幕后故事，对于利尔本人的事情喻水不做评价，他在乎的只是那深渊咏者把利尔转化为深渊魔物的手法与方式。 为什么感觉上那么的熟悉呢…雅各布，好像也是也是后天被转化为深罪浸礼者的来着，深渊已经掌握了能够随意同化人类的技术了么？ 在喻水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意识瞬间遁入了一团无边无际的黑暗，眼前仅能看到唯一一束微弱的光芒…用尽全力的向那道光走去，循着本能。 而最终…他自然是醒了，就躺在梅洛彼得堡监舍区希格雯的医护室里面，莱欧斯利坐在他的床边。 “阿喻？终于舍得醒了啊，感觉怎样，要喝水么？” “呃…咳咳，我…我晕了多久。” “不久，也就一天。” 喻水被自己嗓子的沙哑有点吓到了…撑着身体，看见莱欧斯利已经递过来了一杯温水。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陪我躺一会儿吧 喻水的回归在整个梅洛彼得堡掀起了一场滔天巨浪，其讨论程度不亚于有关于深渊袭击梅洛彼得堡的事情…正如莱欧斯利曾经所料，当有关深渊的秘辛无法再隐瞒之时，梅洛彼得堡陷入了短时间内的恐慌。 人们因为意识到深渊的魔物有可能就在自己的身边从而人心惶惶，更有甚者比较敏感，直接把自己关在了囚室里面拒绝离开，以此来杜绝自己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这都是喻水昏迷了的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所以，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把有关于深渊的所有事情都告知梅洛彼得堡的大家了吗？” 此时此刻身上的皮外伤已经被包扎完好，身体内部的心疾也逐渐平稳了下来的喻水半靠在病床墙头，听着莱欧斯利简洁明了的讲述了这些事情。 此刻医护室里面倒是没有其他人，安安静静的，好似大家给他和莱欧斯利之间刻意营造出的二人世界一般。 喻水见莱欧斯利摇了摇头。 “不，因为我想我至少需要征得你的意见，如果要往外公布深渊的威胁，想必也不得不讲述你假死的事情…” “征得我的意见？你可是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啊，居然还需要征求我一个犯人的意见么。” 把视线瞥到一边去的喻水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好似是在报复前几日分离之前莱欧斯利的那番话。 由于其中意味实在太过明显，莱欧斯利都无奈的忍俊不禁了起来。 “好好好，还在为前几日那次不欢而散耿耿于怀吗？不过我依旧不改变我的看法，作为我私有的囚犯，你得好好接受我对你量身定制的改造计划。” “…嘁。” 但是还是在字眼上面改变说法了不是么…从梅洛彼得堡的囚犯，变成了莱欧斯利私有的囚犯 就这么霸道不讲理的把自己划为他的私有物了啊。 虽然此时此刻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还有无数的谜团未曾解决，但是大病初愈的喻水一点也不想思考那些事情…抬起还略微有些疼痛的手臂，暧昧的搂住了莱欧斯利的脖颈。 “嗯？” “公爵大人…你想要做什么不需要过问我的意见，因为我永远都是支持你的，而且我个人看来梅洛彼得堡的大家有权利得知自己所面临的危险。 至于现在，陪我简单躺会儿吧，说说话…不聊那些需要思考动脑筋的问题，就简单的说说家常调调情，我还是有点累。” “如你所愿。” 医护室的一张床还是足够大的，可以躺下莱欧斯利和喻水两个人…久违的靠上了这个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喻水心里面满是安全感。 唉，可惜就是浑身是伤，没办法跟这只大狼狗做些卿卿我我的事情…这可是都过去小半个礼拜了啊，他都馋了。 “公爵，你看到我身上长龙鳞了吗？黑色的…” “是么？我摸摸。” “哎哎？” 一只罪恶的大手直接顺着喻水的病号服伸了进去，手有些冷，激的喻水差点喊叫出来，他感觉得到莱欧斯利的手正在顺着自己未受伤的皮肤一点点抚摸。 “嗯…摸不出来，但其实我已经看到了…在你疗伤的时候。” “疗伤…？说起来，我不觉得我之前的情况是自己能够恢复过来的，让我猜猜…是他救了我么？” “是…那维莱特，他来了。” 喻水的猜测得到了莱欧斯利的证实，他也心下了然…已经因为深渊之力侵蚀而千疮百孔的身体，源海之力的封印还未解除，而他现在的感受非常良好。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这大陆上的另一只水龙王出手为他疗伤了…那维莱特来了，那就合理。 约莫是因为察觉到了梅洛彼得堡里的深渊气息从而赶来查看情况的。 喻水跟莱欧斯利说了一下自己刚刚在梦中看到的一切，有关于那个深罪浸礼者利尔堕落前的遭遇，那让莱欧斯利沉默良久。 “其实我已经调查到了，这样的情况曾经在这监狱里面确实屡见不鲜，不过我也发现一些监狱里的弱者自发的团结起来成立了互助会…在我接手梅洛彼得堡之后这类情况逐渐减少了。 利尔的状况可能也与他自身有关，而事实证明他只是个小卒，真正大规模的袭击还未到来。” “还未到来啊~但我已经开始无比期待了，哎呀不是说了不要聊这些需要动脑筋的话题吗？公爵大人，跟我说说…这段日子梅洛彼得堡里面的日常状况吧。” “…好。” …… 梅洛彼得堡近期的日常状况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大谈特谈的，特巡队已经在监狱里扎稳脚跟的事情自不必说，林尼他们兄妹三人在斗技场事件结束之后刑期已经快要结束，莱欧斯利便找了个由头把他们送走了。 笑死，愚人众的人来梅洛彼得堡里打了趟酱油帮了点忙之后就谢幕了，看样子他们在这一幕里确实不是主角。 近期堡内的舆论被莱欧斯利通过蒸汽狗报控制的还算不错，那个库斯图是个人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流传什么样的消息。 而莱欧斯利此刻也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面对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们了。 “阿喻…不跟我说说你遭遇的么？你这一身的伤，愈发严重的心疾，和你的谋划。” “这些吗？真就这么好奇啊，那我就跟你说说好了…这回整个梅洛彼得堡都该感谢我毁掉了深渊的阵法。” 既然是莱欧斯利问的，喻水此刻当然知无不言了，当然有关于芙卡洛斯的事情还是不能说的，不过在提到了出现在幻境里的那个深渊使徒的时候，他们两个貌似都不约而合的停下思考了一番。 “你是说…深渊方面的势力，并不都是敌对的存在，有一个深渊使徒帮助你从里世界里逃了出来么？” “没错，而且…我其实一直在想，深渊的范围如此广阔，不可能所有的深渊势力都聚集在这一个裂痕上了，至少那臭名昭着的深渊教团就没掺和…或许，这一支深渊的势力，本身就与那裂痕有关。” 更多的喻水未曾讲述，藏在心里面的内容，其实已经让他把所有的事情猜想的大差不差了…水仙十字结社，雷内与雅各布…他们是掌握能够把人类转化为深渊魔物的技术的。 不过雅各布说他是特殊的，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成功者，那么那些失败的试验品是死了，还是在深渊中迷失了自我，成为了彻头彻尾的魔物。 还有那个奇怪的深渊使徒，与那个特巡队里的黑发小子…喻水能够确认，他们绝对是同一人。 他也是曾经的试验品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位深渊使徒 虽然说是在这个时候想要放松一下，不再去思考那些需要动脑筋的内容，但是喻水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去思索其中关键以及缘由。 明明他现在身上的伤口还未愈，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莱欧斯利自然也看得出来喻水此刻的深思，心中难免有些无奈。 有的时候心中独自背负的东西多了，整个人也会变得深沉而敏感的，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阿喻能把所有困难的事情都分享出来，一起承担。 “你累了吧，要不再睡一会儿？” “你给我哼个歌吧，这样说不定我能睡的更好一点。” “呦？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让我想想我会哼什么歌…不许笑我哼歌跑调啊。” “你放心，我肯定笑。” 喻水躺在莱欧斯利怀里略有困难的翻了个身，尽量让伤口不被压住……虽然他浑身的伤口以至于让这很难办到。 差不多等了一分钟左右，他的耳中出现了莱欧斯利为他哼的一首…哦？是喻水曾经用钢琴弹奏过的那首《月光安眠曲》，闭上双眼，他还能回忆起那天晚上在沫芒宫里面相互依存的场面。 那时候他们对彼此的感情还未建立，一切都还非常的纯洁，不像现在…不纯洁的事情已经成家常便饭了。 噗呲…莱欧斯利还真的哼跑调了，但喻水只在心里面偷笑了下，并没有笑出声来让这位公爵大人难堪。 就这样…在这份温暖之中逐渐沉溺。 当空带着派蒙无声来到医护室里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那身缠绷带遍体鳞伤的白发青年安稳的躺在他身旁情人的怀中入睡，莱欧斯利神色平和，宁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的哼唱声。 这场面过于美好，让空都有点不忍心去打扰他们了…要不还是等一会儿再来？ “唔…旅行者，有什么事儿么？” 在空和派蒙用眼神交流都打算暂时离开的时候，莱欧斯利出声留住了他们，把枕头小心翼翼垫在已然熟睡的喻水的脑袋下，翻身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 “那个…那维莱特找你去开小会。” “好，我知道了。” 离开了医护室，整个房间的声音就只剩下了喻水平稳的呼吸声…听得出来，他没再做噩梦，睡了一个平稳的好觉。 走到医护室走廊的门口，远远的就能听到两个人正在说话，好像是希格雯护士长和莱辛队员。 “什么？我给喻水先生的药…真的会对他造成加重病情的影响？怎么证明。” “证明么？我已经把护士长的药呈递给审判官阁下让他过目了，不日应该就会出结果，护士长…这段时间，就别给喻水先生吃这份药了。” 他们两个人聊的好像是这段时间希格雯提供给喻水用来抑制心疾的药，莱欧斯利之前已经从那维莱特那里知晓那护心丸确实会让喻水被深渊侵蚀的程度加剧，但希格雯不一定知道这件事。 “希格雯，他说的没错…那维莱特其实已经确认了，你的药可以短时间内抑制阿喻的心疾，但一旦断药症状会加剧，长时间服用会让他体内的不稳定深渊之力逐渐增多…” “啊？既然公爵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这次应该真是我好心办坏事了…” 希格雯看上去有点苦恼的挠了挠脑袋，倏地又狡黠一笑，转头看向了莱辛队员。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我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的特巡队队员…难不成，你也有什么秘密？” “那又怎样。” 莱辛毫不掩饰自己的特殊，即便是在梅洛彼得堡公爵面前… 当时在斗技场上那把剑展现出来的足以斩裂深渊的护盾的力量已经被莱欧斯利察觉到了，掩饰变成了画蛇添足的事情。 莱欧斯利微叹了口气。 “一起走，去办公室开会。” 此时此刻，莱欧斯利的办公室里面，那维莱特正站在书架前手里面举着一本厚厚的书浏览着，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水仙十字结社案概述》。 那维莱特上一次关注到这件事情还是在五百年前左右，当时的他刚刚受水神邀请前来枫丹廷做最高审判官，自然要了解在他上位之前枫丹发生的案件。 其中这水仙十字结社和白淞镇屠杀案即为最为严重的，也是距他上位最近发生的两个大案件。 “在看什么？” 坐在那维莱特身后的沙发上面等待着的克洛琳德注意到他对好像特认真的在看某件东西，有些好奇。 “因为这本书上留下了他的力量气息，所以想着会不会如今的事端与其有关…果然不错，眼下这些祸端的源头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了。” “喻水翻看过这本书？那确实大差不差…那小子好像知道很多事，但就是不愿意说出来，而是自己一个人解决。” 也不能说不好，因为那个人的实力使然，这些问题大都会被无声的解决，就是不知道哪一次他的失踪，迎来的会是永别，这种感觉太让人提心吊胆了。 《水仙十字结社案概述》上面记载了当时整个案件的全貌，包括案件主犯雷内雅各布以及他们的党羽尝试控制深渊力量，还是他们在海面上建立起的「自体自身之塔」，又名「格式塔」。 最终这起案件终结于结社与枫丹警备队在厄里那斯内部展开的一场大战，美露莘便因此诞生，在那之后主犯雷内与雅各布等人失踪，水仙十字结社溃败…但那「格式塔」难以拆除，仍旧屹立在枫丹海面上，至今五百余年。 “我们对于十字结社的了解与资料还是太少了，需要调查。” “可以安排逐影庭调查吧，一件五百年前的案子应该是有更多的卷宗存在的。” “趁早开始着手…” 这个时候，办公室一层的门被打开了，止住了那维莱特未尽的话，他们知道是莱欧斯利来了…除此之外还带来了一位预料外的客人。 克洛琳德站起了身。 “你…我记得你，是夏沃蕾手下的那个特巡队队员，以不爱用铳枪以至于经常被队长罚练闻名。” “啊？这…原来我已经因此出名了吗，还真是未曾设想的道路啊…” 莱辛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被认出来，一时间有些讶异，以至于没能注意到那维莱特向莱欧斯利对视询问的眼神。 这小子身上的深渊之力太过浓郁而不设掩饰，到了那维莱特一眼看得出来的地步。 莱欧斯利伸脚蹬了一下莱辛的小腿肚子。 “说说吧，有关于你的身份和秘密，我可是特地没叫上夏沃蕾，就是想给你留点面子。” “啊？逼问的这么直白，我还以为我展现出的善意足以让你们不会怀疑我了呢~真是让人苦恼。” 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可完全跟刚才不同了…上一秒好像还是个年轻冒失的混混青年，现在好像又变成了个深沉的心机仔。 空和派蒙这个时候在姗姗来迟来到办公室二层…然后目睹了原本是人类的莱辛队员逐渐幻化为一个紫色的深渊使徒的场面。 “哇啊！” 派蒙一个不留意间尖叫了出来…反倒还吓了莱辛一大跳。 “喔！谁？！哦…原来是派蒙小姐啊。” “你你你…你居然是…居然是深渊的使徒？！” “怎么，吓到了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世界式 表面上为夏沃蕾所管理的特巡队的队员之一，但实际上却是伪装成正常人的深渊使徒！这种原本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到现在的局势上来看好像也没那么不可置信了。 更别说这位莱辛队员的来路本就不明，虽说这种来路不明的青年混混在灰河里面还蛮常见的…来路不明的尸体在那也挺常见的。 “等等，你们想错了一点，我并非是深渊使徒伪装成了人类，而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被改造成为了深渊使徒。” 短暂的展现了自己深渊使徒一面的姿态之后，莱辛就已经变回了原先的人类模样，只是他发现面前的那维莱特与莱欧斯利等人望向自己都多了一份警惕。 好歹理智的没有直接出手…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等等等等！你这家伙先等一下让我捋捋…你和那个利尔一样，都是被深渊从人类被改造成深渊魔物的吗？！那你到底多大岁数了啊。” “派蒙小姐，你得第一关注点居然是这个么？” “嘿嘿…好奇嘛，你又不是敌人对吧？” 派蒙背着双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看向这个叉起腰仔细思索起来的家伙。 “成为深渊使徒前的岁数是19，后面…大概五百多年了吧，派蒙小姐又说对了一半，我不是被深渊改造的…我是，自愿被我的同伴改造的。” “啊？什么？！” 派蒙小姐的脑神经再次被干烧了…然而旁边的空以及莱欧斯利等人却好像早有预料，在莱辛说出那个关键的“五百年前”时间的时候。 更别说，空还与雅各布打过交道，那个雅各布与眼下的莱辛，实际上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是水仙十字结社改造的你，对么？” 莱欧斯利抱着胸，回忆着曾在书籍上面看到过的内容…当时那场发生着厄里那斯的战斗，结社确实出现了能够变为深渊魔物的人类。 合理怀疑他们已经在尝试这种转变的技术了。 “是的没错，公爵大人…但是那些五百年前的旧事在眼下实际都不重要了，我来到你们面前可不是为了单纯当显眼包的…正如派蒙小姐说，我不是敌人。” “那就请说说，莱辛阁下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信息呢？我自会洗耳恭听。” 那维莱特收起了防备的架势，侧过头与克洛琳德对视了一眼，让她收起了铳枪。 而这位伪装成正常人混入梅洛彼得堡的莱辛队员，带来的消息即是… …… 喻水这回的睡眠没有做噩梦 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做了别的梦…就好像是随着厄灾之镜逐渐清晰，他的权柄逐步回归之后，相对应的传承记忆也用这种方式进入喻水的脑海。 出现在喻水脑海里面的，是一串晦涩难懂的公式…那公式上面有古代的符号，有星图与命之座，还有前人绘制的注释。 虽然喻水看不懂公式里的大部分内容…笑死，他从小没读过书没学过习，完全是个文盲，但是公式却在他的脑海中自动推演了出来。 最后推演出来的结果是提瓦特的两种毁灭结局…？ “这个公式居然是推导提瓦特命运的吗？” 喻水站在排列成晦涩公式的星空下方，仰望着星空传递给他的图景…第一个画面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吞星之鲸吞噬了整个提瓦特的胎海水，导致世界崩塌，人类溶解或是溺死。 这对应了枫丹的淹没预言…看样子这场枫丹的灾难或许会蔓延至整个提瓦特。 另一个毁灭结局的画面是…提瓦特与暗之外海自谜境开始出现的裂缝终于蔓延到了谜境外的世界，裂痕自欧庇克莱歌剧院上空撕裂，一只黑色的巨龙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之力，直至吞噬整个世界。 这就是这道公式所推演出的提瓦特的两个结局。 “我把这道公式称为世界式，自…你们现在的人称为坎瑞亚的遗址里面发现的。” “哦？有人在我的梦里说话么…大兄弟，你长得好像有点抽象啊。” 喻水顺着声音转头望去，却只看到了一团紫色的水珠，跟浊水幻灵似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她大胆的猜测一下了。 “你就是…雅各布口中的雷内大师么？” “哦？你果然聪明，但我…并不是雷内，我名纳奇森科鲁兹，是个…试图拯救世界，却意外成为了毁灭起因的愚人，我一直在试图弥补我曾经的错误。” “纳奇森科鲁兹…好拗口的名字，你对自己的评价还蛮中肯的，但如果不是你们的实验…我也不会诞生了不是么，某种意义上我该谢谢你。” “谢我？谢我让你来到这痛苦的世界吗？我知晓你遭受的一切痛苦和不公。” “那你也该知晓我目前为止得到的快乐和幸福。” 喻水用温和的话语反驳了这位大师的看法…纳奇森科鲁兹这个名字太拗口了，喻水决定以后用大师称呼这家伙。 大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喃喃自语。 “那个公爵确实改变了你很多，不说这个了…看到世界式推演出的结果了么？这就是提瓦特即将遭遇的未来。” “没有…除了毁灭之外的第三选项么？不可能。” “那你，试着重新输入变量，推演一下？” 大师的语气里面好像很期待呢。 其实按理说他并不能够出现在这里，但是由于喻水与原始胎海的特殊关联性…他的灵魂可是原始胎海的初代心脏，因此已经溶于胎海的大师自然可以来到他的意识中。 喻水尝试着在自己的梦境里推导世界式…加入了有关于芙卡洛斯的谋划，那维莱特以及自己，还有旅行者这几个变量。 …… “嗯？密合之约印，雷穆利亚王朝用来封印原始胎海的阵法？” 莱欧斯利细细琢磨了一下莱辛所透露的信息…这确实是目前为止各种资料里面都未曾记录的。 “是的…密合之约印，是我曾在水仙十字结社担任研究员的时候了解到的…当时水仙十字结社的大师雷内，正在研究如何逆转这个法阵。” “逆转封印的法阵，不就是…让胎海爆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在他看来，胎海的爆发已经成为了不可逆转的结局，因而他改变了救世的方向，后期转而研究意识与灵魂。 简单来说，他此刻正寄身于密合之约印的另一个阵眼，在枫丹人溶解意识归于胎海之后，就可以…吸收所有人的意识，让人们活在他的意识中。” “……” 饶是那维莱特，听见这样虽然疯狂但实际上可行的计划，都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确实很少这么失神。 得知喻水是美露莘算一次，眼下也算一次。 莱欧斯利双唇微张，看着身边与他同样惊讶的旅行者…情绪突然就镇定了不少。 “他现在还在继续这个谋划？！” “…是，而我…来到这里，仅是一个意外，我本来已经打算彻底忘记过去的一切，去灰河当个小混混，去特巡队当个吃公饭的队员，谁承想…居然还是无法逃脱过往的影子啊。” 意思是，莱辛队员原本已经打算“卸甲归田”了，没想到来梅洛彼得堡接个任务，居然又碰上这些事儿…他显然是不认同那位大师的计划的。 想通这些的莱欧斯利忍俊不禁，不禁感叹这位先生的运气实在差劲，命运当真多舛，而他也已经反应过来阿喻怕是也早就知道莱辛的身份了。 呵，城府深沉的鱼，是否需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能变的坦诚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整个监狱不约而同的秘密 当在医护室里面，喻水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梦境里面的内容不知为何，已经忘了大半，只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提瓦特的一些结局。 至于在梦境里面看见了谁，那些结局具体是什么样的，喻水统统想不起来了…这种命运无法把握在手里的感觉真是不论何时，都让他感到烦躁。 “喻水先生？你醒了啊，要来喝点水吗？” 希格雯护士长此刻正在医护室里面，看见喻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倒了杯温水走去递给他。 道了谢，接受了希格雯给的温水，他现在确实很渴…希格雯的视线欲言又止的看着喻水仰头饮水，随着吞咽鼓动起伏的喉结与胸口。 “呼…护士长，有药么？普通人类的护心丸就好，最起码有个心理作用。” “哦，有的！” 他们两个还算是非常默契的没有提起希格雯的美露莘专用护心丸起到了反效果的事情，这种尴尬的事情还是让它被遗忘在过去吧。 从药瓶里倒了两粒药丸吞下去，他的心绞痛状态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莱欧斯利的不在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外。 翻身下床，伸手去够之前被莱欧斯利脱下放在床头柜上的衣物…啊，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了。 “护士长…能拜托你帮帮忙，给我找来件可以蔽体的衣服吗？谢谢全提瓦特最人美心善的护士长了哦~” “哼，你故意讨好的也太明显啦，喻水先生是要出去吗？你的伤可还没好呢。” “求求你啦，我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了吧？现在只觉得腰酸背痛，而且我的伤已经不痛了，说不定是已经愈合了呢？” “这，让我想想，你…真的确定要出去吗？” “真的，我确定~” 公爵大人离开之前是希望喻水不要随便出去乱跑，说是现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的情况不太平静，但是喻水那水汪汪带着期待和渴望的眼神，很难让美露莘拒绝啊。 算了，就当是他偷偷跑掉的好了。 “我去给你找件公爵大人放在我这里的衣物吧？因为他有时候也会受伤来我这里治疗，留些衣物更方便些。” “…其实你不用刻意解释一下的。” 毕竟莱欧斯利那家伙绝对不敢对希格雯这美露莘有什么想法…那维莱特会撕了他的吧？ 而后喻水就看见希格雯护士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避免不正经的喻水先生多想嘛，谁知道你的脑袋里面会联想出来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还真了解我啊。” 希格雯护士长果然是颗正牌黑芝麻汤圆。 穿上了莱欧斯利的衣服，略微有点宽松，喻水在腰带上面勒紧了一些，长筒靴的尺码倒是和喻水一样。 本就惹眼的青年经历了简简单单的打扮，再次恢复他所过之处桃花盛开的状态了，喻水估计现在莱欧斯利该是在办公室里面跟那维莱特他们开小会。 也不知道欢不欢迎他这个死刑犯去参与一下。 …… 喻水虽然已经从莱欧斯利那里得知了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们得知自己回归非常的激动，并没有因为他的大盗身份而感到恐惧。 这是正常的，毕竟这儿是监狱，喻水这个传说级别的大盗本就是会在监狱里得到尊敬的身份，但是他没想到犯人们居然如此热情。 他才刚刚走出医护室，就有不少人围过来了。 叽叽喳喳的，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想来跟他说几句话。 “！真的是喻水先生啊，喻水先生！前两天我们监狱的报纸上面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真的…太好了！” “嘿嘿~好久不见喻水先生了啊，还是这么的英俊潇洒，喜欢~” “喻水先生！你不是被判死刑了吗？难不成是又复活了？” “呃…” 原本状态就一般，喻水这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被粉丝包围的感觉，不知为何好像有些头痛，看这样式莱欧斯利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对外公布真相。 默默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无声探头的希格雯…好像突然知道刚刚她为什么一再重复询问自己了。 无奈又有些暗喜的扶了扶额，喻水看向自己面前凑的最近的这个女生，好像有点眼熟。 “阿维丝？” “是我！没想到喻水先生你居然还能认出我，太荣幸了，真开心你回来了啊！” “哈哈~真的就那么开心我回来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在你们的心目中居然这么有分量了。” “当然！咱们梅洛彼得堡 一个是公爵大人，一个是喻水先生，就像是两个标志一样缺一不可啊！” “是啊！” 一个人群里的男生如此喊话，居然有很多人附和，而且周围的一些看守居然没来管制… 众所周知，曾经的喻水一直都在尝试着寻找自己与世界之间的联系，换句话说就是归宿，曾经他的归宿是刺玫会，而如今…梅洛彼得堡真的给他带来了家的感觉。 “哎？说起来…之前在喻水先生没回来的时候，公爵大人好像，好像找过别的小蜜？！” “对哦对哦！那个家伙看上去完全没有喻水先生有魅力！” 好像突然有两个家伙想起来了之前在梅洛彼得堡内部流传的流言，想要第一时间说给喻水听…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库斯图和拉韦兰两个家伙！ 听莱欧斯利说，这两个消息通在梅洛彼得堡里面真的办起了报纸，有声有色的。 之前传言里面的小蜜…啧，那不就是易容之后的自己吗。 看着面前这两个家伙满脸义愤填膺的模样，喻水差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他选择沉默。 时间也差不多了，这场属于犯人们与喻水的重逢至此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喻水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走来的紫发面罩女了。 “喂喂，大家快散了吧，咱们的特巡队队长要来了哦？被她抓住，说不准会被用刑的。” “你这家伙别在外面抹黑我的名声，我自不会对已经身处监狱，而没有犯其余错误的犯人随意用刑，不过大家是该散了。” 见喻水和夏沃蕾两个人都开始赶人了，众多犯人也不好继续堵在这里，三三两两的都离开了，仅剩下喻水和夏沃蕾这两位老敌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夏沃蕾同莱欧斯利一样，曾想象过那兜帽下的脸会是怎样的模样，穷凶极恶还是无药可救…事实证明，他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惹人好奇。 “走吧，一起去莱欧斯利的办公室看看听听他们聊天。” “邀请我同行？既是夏沃蕾小姐的想法，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至于在那之后的不久，莱欧斯利以公爵的名义向整个梅洛彼得堡公布了曾发生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以及监狱内的所有事件的细节，大家才知道，喻水其实很早就回来了。 当然不会有人傻到往海上的世界传播，别说莱欧斯利不会允许，这也算是他们梅洛彼得堡一个不言而喻的共同秘密。 不过某些因为莱欧斯利背着喻水“找小蜜”而义愤填膺的犯人们在得知那小蜜就是易容后的喻水之后，整个人全身心都尴尬了起来。 除此之外，作为现阶段迎战深渊的前线…本就不甘于平静的诸多犯人表示求之不得，已经等不及正面迎接敌人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囚禁了 现在，喻水正在因为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而苦恼，那就是，在莱欧斯利得知了喻水不顾自己还未痊愈的伤直接下床乱跑的事情之后，直接就以此为借口，用手铐把他拷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 这件事发生在喻水回到莱欧斯利的办公室，而在那里进行的小会已经结束了之后，那维莱特很快就离开了，毕竟他作为最高审判官，无法离开沫芒宫太久。 走的时候还回收了曾给夏沃蕾的深渊检测仪器…那里面毕竟存着他的一部分力量，得回收。 克洛琳德倒是留了下来，被莱欧斯利安排了住处，至于他们从深渊使徒莱辛那里得到的消息有限，最有用的就是密合之约印的阵法图案了。 毕竟…在水仙十字结社中生活的记忆已经是近五百年前的了，即便是魔神对于这样久远的记忆也难免磨损，更别说他只是个曾为人类的少年。 他的年纪在他被深渊转化之后仿佛就此固定了，夏沃蕾并没有得知她的这位队员的秘密…或许这样最好。 说回正题，此时此刻正被莱欧斯利的手铐拷在床头无法行动的喻水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望向房间里面正在对着镜子梳头的莱欧斯利，都多了一份哀怨。 “你…真的就把我囚禁在这里了啊，莱欧斯利？喂，你应该不是认真的吧？” “我承认我确实有很多不正经的时候，但是好歹在大事上从未开过玩笑…别尝试用掰断指骨来挣脱了，我特地把给你的手腕缩小了一圈。” “……” 喻水刚想这么做，就被莱欧斯利看穿了…他原本也看出来了，就是不信邪的想试试。 梳完头发的莱欧斯利去看了一眼一旁桌上正泡着的热茶，闻了一下，淡雅清香…上品，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了喻水。 注意到喻水的幽怨目光，莱欧斯利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你就像是一只永远停不下来的猫，不是把自己惹得一身伤就是给我弄一堆乱子，受伤这段时间就消停些吧，要不然…” 莱欧斯利意味深长的摸了摸喻水的小腹，那上面此刻缠着厚厚的绷带，裸露的皮肤上面隐约看得见黑色的龙鳞，只是摸着仍旧如同正常皮肤。 “你小腹上的伤口总是好不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彼此亲热啊。” “哎哟你居然想着这事儿啊，这段时间没有人陪你睡觉，孤枕难眠了吧？果然咱们男人都是大尾巴狼。” 喻水咬着自己的嘴唇，伸腿轻轻蹬了一下莱欧斯利的侧腰。 “哎，实在不行你坐我身上，我不动不就行了？” “倒确实是个好姿势，今晚就试试…至于白天还是有正经事要办，我就在外面办公室里面，有事喊我。” “哦…哦对了，你把那本《水仙十字结社案概述》给我拿来，我再多研究研究。” “得令~” 被手铐铐了半个多小时，喻水已经暂且认命了，有个情人愿意管着又惯着不安分的自己还不够吗，受伤了那就好好养一段时间的伤吧。 趁着这个时候，仔细的研究一下五百年前的水仙十字结社。 …… 在那维莱特还未离开，喻水也还没被拷住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其实已经没有莱辛和旅行者与派蒙他们三个了，仅剩枫丹三巨头共处一室。 嗯，枫丹三巨头，这是喻水给他们三个名字是四个字的家伙取的外号，虽说莱欧斯利表示这“巨头”应该加喻水一个。 众所周知，三巨头有四个。 从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那里，喻水得知了莱辛透露的结社的计划与消息，结合雅各布曾经的所作所为，喻水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他们正在以他们的方式尝试着拯救世界，灾厄的预言共有两个，救世的方案即有两套，来袭所说的在密合之约印阵眼等待接受意识的，即是应对枫丹沉没的计划。 而帮助自己找到身为特殊的水龙王的自我，恢复水龙真正的力量，就是应对谜境裂缝的计划…喻水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这种被人算计好的感觉不太妙，所以喻水也不打算按照他们的计划走，他有他自己的救世之路，芙卡洛斯也有她自己谋划了五百年的计谋。 这路只能他自己走…毕竟别人都没法在原始胎海里面行动，不是么。 在第一波深渊的袭击结束之后，整个梅洛彼得堡内部进入了一段平静期，胎海决口的情况也略有好转，办公室里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莱欧斯利在外安心处理公务，喻水被囚禁在房间里面，看书…不论是刑侦小说，还是恋爱小说。 莱欧斯利此刻正在处理的公务，实际上是一封打算寄往沫芒宫的申请，申请让梅洛彼得堡承担建造枫丹廷到柔灯港巡轨航线的申请。 自从那次在白淞镇，莱欧斯利从喻水那里得知了那胎死腹中的“喻水线”之后，他的心里面就一直在计划这件事了。 就在不久前那维莱特离开梅洛彼得堡前，他说出了这个请求…对方自是同意的，只是还需要向沫芒宫递交申请，层层审核，麻烦得很，却又不得不办。 写完了申请书，莱欧斯利张开双臂抻了个懒腰，舒服的发出一声轻松的喟叹，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五点钟了，该吃晚饭了吧？ “阿喻，想吃什么菜？我让看守送来。” 朝着房间里面喊了一声，结果并没有传来回应，莱欧斯利疑心喻水莫不是睡着了…起身朝房间走了过去。 他办公室的休息室的灯光向来不是那么明亮，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以至于他在刚走进房间之后，就被蓄谋已久的黑鱼偷袭成功，反剪双手用手铐“咔嚓”一些拷住，整个人被抵在了关闭的门上。 “呃！” 莱欧斯利哼出一声痛呼。 “咔哒。” 门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锁上，而那玉手的主人此刻正整个人贴着莱欧斯利的身子，呼吸声凑近他的耳垂，似笑非笑。 “公爵大人，我晚餐想吃你，不知道你能满足我么？不…不由得你满不满足，现在的你是我的猎物。” “呵…怎么挣脱的？好厉害啊。” “用深渊之力摸索了一下你手铐锁眼的模样，然后就打开了，简单的很，公爵大人…守狱犬的爪子是抓不住浑身滑腻腻的鱼的。” 喻水在莱欧斯利的屁股上面捏了一下，好软…而且他能感受到莱欧斯利整个人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好诱人… 莱欧斯利面色绯红的被抵在门上，任由玉手对他做出这些过分的事情…看上去蛮享受的，不知何时，微勾的唇角轻启。 “阿喻，那你觉得，连双手都没有的黑鱼，困得住陆地上的守狱犬么？” “嗯？！” 咔哒~ 这是手铐再次被解开的声音，这回那上面插着的是正版钥匙了。 日常の极限拉扯。 第一百四十章 情调 脱离了手铐禁锢的莱欧斯利一把抓住了喻水摸着他屁股的那只手，虽然在下一秒就被对方挣脱…但是还是那一瞬间抚摸到了喻水手指的细腻。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啊，喻水小的时候过得并不好，长大之后成为名扬两国的大盗，为了行动与表演他应该不少制作各种道具，手居然如此细腻。 或许是因为他不经常用枪，还喜欢演奏乐器，因而刻意保养过吧，还真是个精致的男人…回身一拳挥去，被喻水仰身擦着鼻尖躲过，这个白发青年嘴角漾着一抹恶劣的笑容，望向面前人的目光无比的赤裸。 “哎呀，反控公爵大人的计划就此失败了，我原本还在想象着能把你双手铐住然后肆意妄为的场面呢。” 喻水抬腿踢掉了莱欧斯利挂在腰上的另一副手铐，反手握住莱欧斯利刚刚挥拳的手，干脆利落的再次往上一拷。 莱欧斯利心里面知道喻水这家伙是养伤养闷了，想跟自己找点生活的乐趣和小情调？在房间里面简单的切磋一下什么的他当然乐意了，毕竟这种切磋算得上他们之间的调情，不是吗。 但好歹还是顾及到了喻水的伤，他动手幅度并不大，毕竟他们二人单纯在体术上面比较，莱欧斯利是能碾压对方的。 针对于这两副手铐，这对典狱长+犯人组合在这间面积不算特别大的休息室里面展开了足足十多招的拳脚较量，一路打一路往房间里的床越来越近了。 直到最后，手铐两端把莱欧斯利和喻水的手锁在了一起，而喻水的另一只手被另一只手锁在了床头的栏杆上面，这下子算是彻底被控制住了。 整个人被超大只的守狱犬压在床上的喻水咬着嘴唇侧着头，让莱欧斯利的呼吸不至于直接呼在自己的脸上，却勾的他的耳后痒痒的…那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朵旁传出。 “怎样？服了么，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打不过你，那么我现在算是你的手下败将了，今天晚上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公爵大人~” 喻水那被手铐和莱欧斯利锁在一起的手与对方十指相握，长呼一口刚刚战斗时积在胸口的气，他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耳朵上面咬了一下。 “任何事？如果你没受伤的话，今天晚上你就完了，但现在我知道分寸。” 喻水说话带着波浪线，一股子骚断腿的气质，莱欧斯利本人却不能真的一脚把车的功率拉满，要不然这车开上路了保准出车祸。 然后他得到的就是来自于小鱼先生失望的眼神。 “就这…？莱欧斯利，你是不是不…唔呃？！” 喻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性福被某个家伙握住了…未说出口的嘲讽话卡在了喉咙里面，变成了些许讶异。 刚刚才说过这车不开，现在这是… “想说什么？我不行？你还真是不知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啊，我可没说今天晚上什么都不对你做，啧…白天不才讨论过么，现在就忘了？” “呃？你…” “躺好了，别乱动，要是伤口裂了我可是要多关你几天的。” “…嗯。” 鼻腔里轻轻哼出了一声，十指相握的双手此刻也未曾分开，那嘴角是一道化不开的笑容，代表着那无时无刻不在被治愈的心灵。 …… “呦~还真是好久不见…上回见面该是五百来年前了？我不习惯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直入正题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找我来又是想干什么。” 梅洛彼得堡寂静的夜晚，监舍区，一个名为卡特皮拉的犯人的囚室里面，一个幼小的女孩子正躺在床铺上睡的香甜，嘴角的笑容让人不禁猜测她是否做了什么美梦。 而在房间的椅子上面对坐着两位久别重逢的，并不算是朋友的二人，其中一个看上去仅是个孩子，但却已经满头灰发，神色也非常老成的男生，便是犯人卡特皮拉。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被邀请来到这里的莱辛，以故人的名义。 与莱辛的不沉稳相对应的是卡特皮拉的沉静，闻言也只是笑着摊了摊手，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正在睡觉的莉诺尔。 “以朋友的名义把你叫来这里叙叙旧聊聊天，不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我可不觉得你是朋友，卡特皮拉…你这五百年来就一直把自己藏在海底？” “是啊…哈，说话没必要这么无情，「约誓的哀悼者」，我以为我们不算朋友，至少还算是曾经的同事。” “…别再提我在结社里面的称号，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从不跟毛毛虫做朋友。” “是「幻光蝶蛾之蛹」。” “不就是结蛹的毛毛虫么，你显然还没有得来破茧成蝶的那一天，雷内对你的希冀的模样你还未曾达到，但你倒是在这监狱里面…收养了个妹妹？” 莱辛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莉诺尔，他确信这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女孩，和水仙十字结社完全无关。 他看得出来卡特皮拉找自己帮忙也是为了这个小姑娘。 “嗯，算是…我曾听说你现在是枫丹廷特巡队的一位队员，此行来到梅洛彼得堡是为了对抗深渊，这里…很不安全，但莉诺尔她是个完全无罪的好女孩，她不该在这里。” “想让我把她带出去？至少跟我说说这姑娘的故事，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嗯，好。” 卡特皮拉似乎能够为了莉诺尔答应任何要求，只要能够把她送离梅洛彼得堡，找到她的家人。 深夜的梅洛彼得堡，貌似已经不再寂静了，犯人们自发在看守们的监督下成立了巡逻队，无死角的监视梅洛彼得堡的每个角落，包括每一间犯人的囚室。 在卡特皮拉的故事刚刚讲到一半的时候，来到他们囚室探查的看守诺瓦勒斯就走了进来，看到了正在听故事的特巡队员莱辛，以及…他一直十分针对的卡特皮拉。 “嗯？诺瓦勒斯先生，是来例行巡逻的么？” “没错，检查是否有深渊的爪牙，顺便看看你这怪物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哦？怎么会呢。”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在梅洛彼得堡做过什么，其余的看守不管，我可跟那群酒囊饭袋不一样，我——会一直盯着你。” 诺瓦勒斯在这里四处走了走，没发现什么问题之后就离开了…直到他离开之后，来这里做客的莱辛才喃喃的评价了一句。 “这位看守先生的正义感，好充足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监狱之外 喻水身上的伤彻底痊愈，该是他被莱欧斯利锁起来的五天之后了，他总感觉这五天里面自己好似没有了人权，虽然这手铐实际上困不住他。 不过…囚禁趴？这样的设定喻水还真不是没想过，在曾经马甲还没掉的时候，他也想象过被莱欧斯利抓住之后会遭受什么。 那时候…还完全不晓得什么水龙王什么深渊，命运还真是日新月异啊，不过这段时间他的厄灾之镜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论他注入多少力量。 就好像达到了一个临界值，需要某种更特殊的力量助他突破。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再穿上夜行衣，重新成为那自由自在潇洒快活的大盗，别说还挺酷的，当然脚踏实地的生活喻水更喜欢。 深渊的力量给了喻水较快的自愈速度，要不然就那一身伤正常人最起码得养半个月，当手铐被解下来的一刻，喻水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舒展了些。 同时也不由得回忆起了五天之前那个迷乱的夜晚，在久违的亲密之后的相拥之时，他们曾状似无意进行的一场谈话。 「阿喻，我与最高审判官已经知晓，那特巡队员莱辛的身份，以及深渊与水仙十字结社的关系了」 「哦？是吗，那挺不错的。」 「…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些了，对么？不然你也不会偷偷的 ，去尝试摧毁深渊的阵法。」 「原本只是有猜测，这趟倒是让我彻底确认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说，我知道你曾用尽全力阻止我与对抗深渊的事情产生联系，你认为这很危险并把这当成个人的职责，但眼下事已至此…我早已是局中人了。 所以，你的有些猜测，某些计划，请让我也知晓，否则我会很担心你。」 「原来…是想跟我说这个啊，我会考虑的。」 但是实际上喻水单独知道的也不算特别多了，水仙十字结社的事情已经通过那位深渊使徒先生交代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雷穆利亚王朝的“密合之约印”，这是喻水曾经都不知道的。 他如今心里面怀着的秘密，或许仅有自己诞生与复苏，以及…属于枫丹人的原罪和芙卡洛斯这些秘密，但这又是不可说，至少不该由他来说的。 而诞生…初代水龙王和厄里那斯的灵魂，因为结社的意识融合实验而意外交融在了一起，成为了名为喻水的存在，他一生至此的追寻得到了确切的结果。 预料之外，又在命运之中，但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跟莱欧斯利说…所以那天最后喻水还是缄口不言，搞得莱欧斯利很失望呢。 伤愈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喻水去梅洛彼得堡禁区里的维恩歌莱号建造工厂看了看，这段时间的混乱并没有过多影响到朱里厄和露尔薇的工作，这艘巨船已经快要竣工了。 “喻水先生？您来了啊。” 露尔薇注意到了喻水的到来，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打了个招呼。 “嗯，毕竟好歹还有个监工的行当，我可不能太玩忽职守了啊，这不？又来帮你们测试性能了。” “我们听说这段时间梅洛彼得堡里发生的了，喻水先生…请相信这儿会是你不会改变的归宿。” 朱里厄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还说出来一句他这个嘴笨的人很少说出口的话语，倒是让喻水惊奇了一瞬。 “把监狱当归宿？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算了…我去维恩歌莱号上看看，检查系统是否有什么漏洞。” “绝对没有漏洞，尽情检查。” …… “是么？喻水哥在梅洛彼得堡里面过得很好吗，那我就放心了。” 枫丹廷，德波大饭店，娜维娅应该算是被那维莱特特地约出来的，毕竟审判官先生觉得既然此程见到了她的亲人，那也该跟她说说情况。 “喻水先生…他的往事我暂且不提，但他现在正在为枫丹抵御外敌而献力，也就是枫丹的战友了，希望往后的日子能看见他彻底改过自新的一面。” “彻底改过自新吗…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啦，不过我也不关心了，他开心就好，哦对了审判官大人，有个事情得跟你说一下。” …… “白淞镇的水位开始上升了？” 听见娜维娅说的这个消息，那维莱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了对面忧心忡忡的少女。 “是啊…白淞镇的水源里面出现了少量的胎海水，虽不至于让人溶解，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当初喻水哥让我帮居民们搬离水源附近，果然是有先预！” “…他水龙王的身份，早有展现啊。” “对啊…也不用你说，审判官大人，我作为刺玫会的老板，定会万分小心，这次谢谢你的招待了！” “不谢。” 简单的会面结束，那维莱特先一步离开了大饭店，娜维娅还是打包了些饭菜之后才离开的，途中路过蒸汽鸟报社，看见如今的热点新闻。 【大盗喻水第三位模仿者再度落网，终难再现大盗奇迹！】 “唉…” 总感觉在枫丹廷，喻水哥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干净，一个大盗游鳞倒下了，千千万万个模仿者出现了。 不过他们没有喻水哥的本事，也没有他能够溶于水的先天本领，自然复刻不了他六年来的犯罪奇迹。 “嗯？” 正在思索的娜维娅悄然间看见报摊不远处好像站着一个有点眼熟的人，正低头仔细地看着报纸，那个人好像是… “芙宁娜…大人？” “啊？！谁，谁在叫我？！哦…是你啊，刺玫会的娜维娅？我记得你，突然喊住本神，你可是有要事禀告？” 被喊了名字的芙宁娜惊慌失措了一瞬间，然后瞬间端起了往日里神明的架势，用鼻孔看人…虽然她的鼻孔只能对到娜维娅的胸。 娜维娅看了看他手里的今日报纸。 “芙宁娜大人在看喻水哥的新闻么？” “啊？！谁…谁在看他啦，我就是随便看看，我一点也不想他，不想！” “哦…” 娜维娅懂了…芙宁娜这是想念喻水了，于是在这里睹物思人，却又碍于水神的身份不好去梅洛彼得堡找他是吧？ 喻水哥和芙宁娜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啊？他居然能让水神一个神明对他念念不忘魂不守舍？ 厉害。 第一百四十二章 鲸梦 维恩歌莱号…喻水上回来到这里还是被深渊暗中袭击的那次，在那之后他为了避免那些疯子趁着暗算自己把这船拆了，基本上就没来过了。 不过现在该是一段消停的时期，喻水可以放心大胆的继续自己如今的本职工作，坐在维恩歌莱号的主控室里面尝试着调动操控台上的程序，最基础的航行与升空的程序没有办法直接检测。 喻水尝试着按了一下发射钩爪的按钮。 “哐啷…” 整艘维恩歌莱号传来了机械运作的轰鸣声，监控装置里面可以看到船只两侧的通道已经打开，钩爪就从其中下落到地面，落在了建造台上面，哐当一声，再按一下又回收回锁链。 这部分装置没有问题。 实际上监工和检测员这个行当也不是特别难，以喻水的眼睛想要看出来这艘船哪里造的有问题很简单，曾在刺玫会的时候他耳濡目染了很久。 毕竟刺玫会曾经包揽了枫丹廷大大小小许多机械设施的建造，他也算卡雷斯先生的助手之一。 喻水耳边突然间传来了一道悦耳的小提琴曲，是从主控室的广播电台里面传出来的，维恩歌莱号上的广播接的是梅洛彼得堡内部的，现在应该是早晨十点钟，正是上午的劳动改造结束的时候。 好像是自从喻水在广播里用一首提琴曲送别了越狱的达达利亚之后，管理广播的看守就经常播放枫丹几百年来的各种经典曲目了，就好像是有心之人下了命令，投其所好。 所以其实莱欧斯利早就猜出来达达利亚是他放走的了吧？ “啊~优美的曲子，怎么能少了舞步陪伴，可惜公爵大人现在该是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无法与我共舞…居然放的还是《罪人的终幕》？” 一听见音乐，喻水心里面的某种隐藏着的浪漫因子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虽然这维恩歌莱号上没有任何观众，但是谁说他这个罪人不能独舞一曲呢。 就想象着…想象着芙卡洛斯那家伙在吧？ 此刻谕示裁定枢机内部，身为水神的芙卡洛斯在收集律偿混能之余，也在抽空为自己的谢幕而练习着，她是个浪漫的人，即便那场表演不会有许多观众，她也不允许其草草了事。 但刚刚跳起第一个动作，她就莫名的感觉到，好似有一个人此刻也远远的陪着她共舞？这种感觉很莫名，类似于母亲与孩子之间的连心。 “啊哈…是喻水此刻在远方也在陪着我么，有心了啊。” 事实证明，芙卡洛斯作为神明的直觉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此刻远在梅洛彼得堡的喻水就感觉到身体之内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能量在涌动。 好像是之前审判之后留在他体内的律偿混能，某种感觉已经呼之欲出…喻水随着乐曲转身之后的下一秒，突然感觉到自己好似坠入了一片海水中。 熟悉的被水流包围的感觉，舒适呦让他感到自由自在，喻水的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绚丽多彩的海洋，海水中的气泡在身边鼓动上升，没有任何游鱼。 这海水的看上去色泽看上去好像是原始胎海之水吧… “啊~我这该不会又是在做梦吧？好歹给点预兆，别总是这么突然。” 喻水低头看了眼自己发亮的心口，以及手臂上面又更加清晰了一点的龙鳞痕迹…结合刚刚感受到律偿混能的事情，合理推测眼下这一切都是芙卡洛斯的原因。 这是无意间与她远距离共鸣了么？喻水尝试着看看自己能不能溶解在这水里…啊，失败了。 闭上眼睛，等着自己醒来的时候，却仍旧能够感受到面前的光芒突然间被什么遮挡住了，耳边还传来了阵阵震耳欲聋的空洞嚎鸣，猛然睁眼。 喻水那碧蓝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它游弋在原始胎海之中，看样子好像是一只…巨鲸？ “吞星之鲸么…我好像突然间从记忆里得到了这个名字呢。” 「阿喻，阿喻？醒醒。」 “这难不成就是…枫丹海面上升的原因？” 「嘶…要不还是给他人工呼吸吧？！」 “是做梦么…” 「只能这么试试了…」 缓缓的失去意识，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喻水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另一个人贴上了，还在渡气，唔…是熟悉的气息，是莱欧斯利啊。 刚睁开的视线还有些模糊，过了几秒钟之后，喻水才注意到自己躺在维恩歌莱号的甲板上面，被莱欧斯利扶着肩膀，周围围着露尔薇和朱里厄，还有…希格雯？ “啊？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我怎么了？” “喻水先生，你晕倒在船里了，你忘记了吗？” “哦，这样啊。” 应该是那个转身的瞬间就晕倒了吧…喻水看的到莱欧斯利那关切的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回真没事儿，啧…原因很复杂，但绝对不是因为受伤和病。” “你最好是，要不然我不介意再铐你几天让你好好养养。” “大可不必！” 喻水真有点儿急了，这话从莱欧斯利嘴里面说出来是真的有可能实现。 被扶着站了起来，希格雯收拾检查器材的动作表示他已经给喻水做过检查了，很显然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才给了人工呼吸这个烂方法。 但没有人比喻水自己更清楚自己这回晕倒的原因了，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来那面厄灾之镜，镜面那里没发生什么变化，反倒是镜子背后的装饰里，有一块宝石变透明了。 莱欧斯利看到喻水检查这镜子的动作就知道这事儿应该不简单，转过头对着来帮忙的三个人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麻烦希格雯护士长跑这一趟了。” “没事，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那我就先走咯，还有你们两个也一起快走吧！” “哦哦…” 希格雯临走的时候还拽走了朱里厄和露尔薇，别打扰人家小情侣说体己话。 整个维恩歌莱号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公爵大人，现在什么时候了…？” “傍晚六点钟。” “啊？！我就做了一小段梦，居然就过去了六个小时？嘶…” “做梦？方便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梦吗。” “让我想想…” 无法透露芙卡洛斯的事情，梦的内容却是不用隐瞒，莱欧斯利在听毕之后思索了一会儿。 “游弋在原始胎海里的吞星之鲸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但好在暂时只是你的一个梦，水龙王应该还没有让梦境瞬间成真的本领吧？” “哈~真有就好了，我直接做个左拥右抱的梦，直接成为人生赢家。” “啧…你该不会嫌弃我了吧？不许做这种梦，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勾引我的，哼。” “忘不了~哎呀，肚子饿了，恰好是晚饭时间，咱就别在这船上等着了，走吧？” 喻水扯起莱欧斯利的手朝着下船的方向走去…心里面倒是暗暗决定再也不来这船上监工了，一来这儿准没平常事儿。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未尽的喜剧 离开禁区回到办公室，再离开办公室去到管理区特许食堂，傍晚犯人们大都吃完了晚饭在自己的囚室里面休息，特许食堂附近人也不算太多。 不过尽管人数不多，喻水与莱欧斯利同行现身特许食堂这件事情还是吸引了很多人无声的注意。 “两份塔赛斯杂烩，两份枫达…再要一份晶螺糕。” 莱欧斯利正在跟韦尔赛那里点单，喻水就先找到了两个坐着的地方，随意的在周围看了看，就注意到了一个坐在对面不远处的背影。 “克洛琳德？” “嗯？终于发现我了？” 听见喻水呼唤的克洛琳德转过头，往日里那面对着大盗向来锐利十足的双眼此刻平静了许多，听她说话好像是早看见他们两个过来了。 之前在莱欧斯利的办公室里面，喻水和克洛琳德匆匆见了一面，却是连话都没说几句，如今私下时间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聊聊了。 “娜维娅让我替她向你问好。” “娜维娅…她现在状态怎样？我对她有信心，她一定能把刺玫会管理的很好。” “她不会让任何人失望，不论是卡雷斯还是你。” 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不过就是说完娜维娅的事情之后，喻水发现好像找不到什么别的话题和克洛琳德说了。 曾经他们私下交集不多，大部分交往都是敌对关系，眼下虽然不需要再敌对了却还是不太习惯。 难不成要聊聊她打在自己身上的那颗子弹？ “我原以为大盗的兜帽下该是个疯狂到歇斯底里的存在，但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好，表演出来的那种…把世界当做舞台，把犯罪当做游戏的模样，真是深入人心。” “多谢夸奖，但你怎么知道我的哪一面才是演出来的呢？” 喻水微笑着对着克洛琳德wink了一下，这浅浅淡淡的一句话让克洛琳德找回了曾经那危险的感觉…果然不论立场如何，这个名为喻水的人都是需要防备着的。 谁知道他在下一场戏幕里面会扮演什么性格的角色，这种表演型人格最难完全看穿。 好在这个时候莱欧斯利恰当的回到了这里，注意到喻水和克洛琳德正在聊天。 “呦？你们两个居然聊上了，嗯…话题该不会是交流追捕与犯罪心得吧？” “那不该是我跟你交流的事情吗？克洛琳德作为决斗代理人，追捕犯人可不是她的本职业务，就像你狗抓鱼一样。” “嗯~完美，顺便还嘲讽了一下我，阿喻真是向来嘴上不落下风，喏~你的塔赛斯杂烩和晶螺糕。” “谢谢公爵大人请客了。” 克洛琳德盯着喻水那不似作假的灿烂笑容，尝试着去分辨他如今的模样究竟是不是演戏演出来的…然而她本就算是个外行，自然没有火眼金睛。 看不出来，但看着莱欧斯利这满脸幸福的模样，又觉得喻水是否是演戏好像也不重要了，人要是真能演戏演一辈子，那假面也能变成真脸。 人家两个现在已经找到了最好的相处方式以及最不容置疑的情感~ “我先走了，哦等等…喻水，我还有件事得跟你说。 芙宁娜大人近日心神不宁浑浑噩噩，似乎偶尔还会提起你的名字，如果可能的话，找机会回去看看她吧。” “芙宁娜…？好，我知道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在撺掇喻水这一罪犯越狱似的，不像是克洛琳德能说出来的，但是兴许是因为芙宁娜的状况确实不妙到她都能发觉，而她作为决斗代理人要为神明服务。 莱欧斯利目送着克洛琳德离开，良久才好奇的询问。 “水神芙宁娜…？我记得她与你关系非同一般的好，好到让我都有些吃醋了，因为太久没见到小伙伴从而患相思病了么。” “可能是吧…” 喻水理解芙宁娜…孤独的保护着一个秘密五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可以歇脚的港湾，偏偏这港湾转瞬间就离她而去。 他要是芙宁娜他也得魂不守舍，但最起码这段时间喻水离不开梅洛彼得堡，所以也就只能希望芙宁娜…再坚强一小段时间了。 他感觉的到，最终的大审判很快就要来临了。 …… “三份羊杂哈吉斯，谢谢。” 特许食堂迎来了新的客人，喻水抬头看到了某个眼熟的特巡队员站在窗口跟韦尔赛点单，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故意咳嗽了两声吸引他注意力。 “嗯？” “打包给队友的么？” “…算是吧。” “算是…？” 喻水察觉到了莱辛这回答的模棱两可，如果是给特巡队的队友带的话压根不需要这么支支吾吾，那…就只能是给别的队友带的了。 询问般的看向身边的莱欧斯利，却看见他也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他把喻水关起来的那五天里面基本上忙的都是梅洛彼得堡的布防，此刻整个梅洛彼得堡已经随处可见机械警卫了，不防犯人专防深渊的那种。 对于特巡队队员的私人生活倒确实是不太关注。 「喻水，一会儿来监舍区找我一下，好吗」 恍然间，喻水听见了一道声音…莱欧斯利好像听不到，他注意到了空气中转瞬即逝的深渊之力。 「求我啊。」 「…求求你了，真的有事想让你帮忙。」 「好啊，我答应一会儿去找你。」 「监舍区见。」 暗中传话完，这个小子就离开了，喻水目送着他的背影，却完全猜测不到他是要干什么。 反正就是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 莱欧斯利往常不太过问喻水的去向，现在心里面有PTSD了之后倒是他去哪都要问一句了，就怕喻水再给他搞个大活儿。 “别担心，有人约我去监舍区打七圣召唤，我最近在破烂骨头那里买了新的牌组，正好去试试。” “好啊，玩得开心。” 莱欧斯利把眼神从正在看着的书上抬起了一下，挑了挑眉。 他手里面拿着的书，《枫丹犯罪心理学概述》，有一个案例是拿的喻水做例子，上面把他描述的有点不堪，啧算了不看了，平白糟糕心情。 他知道喻水不是去打七圣召唤的，毕竟莱欧斯利清楚喻水压根不会玩牌，但他要去做什么…莱欧斯利觉得他自己心中有数，反正不会是大乱就是了。 而此刻的喻水，来到了莱辛指定囚室的跟他见面，推开门，却只看见正对着门坐着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正在一边给她讲故事一边哄睡。 另一个灰发的小孩站在一个架子面前，架板上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是什么，莱辛看见喻水的到来，略有欣喜。 “你来了，多谢。” 第一百四十四章 莉诺尔的故事 “先别急着多谢，还是说说眼下这是什么情况吧，这个小姑娘是…” “她叫莉诺尔，我新认的妹妹~可爱吗？” 喻水看见莱辛抱着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昏昏欲睡了，但是由于喻水的到来以及刚刚的交谈，困意逐渐消散，以至于看到了屋子里面又来了一位大哥哥。 “唔…莱辛哥哥，有客人来了么…欸？我认识你，是梅洛彼得堡里面的喻水哥哥！” “居然连小孩子都认识我了？真荣幸啊。” 喻水转身关上了囚室房间的门，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三个人。 但其实主要还是站在最后面那个灰色头发的小矮子，此刻他也在打量着喻水，明明看上去年纪不大，眼神却如同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人一般平静。 莉诺尔似乎因为喻水的到来有点好奇，有有点儿惶恐，其实她曾经也只是跟着卡特皮拉哥哥远远的看见过喻水站在斗技场上和公爵大人切磋的场景，知道他在梅洛彼得堡里很有名。 其余的就都不了解了。 他看见这个蓝色眼睛的大哥哥正用着问询的眼神看着莱辛哥哥和卡特哥哥。 “我记得上一任梅洛彼得堡管理者为了避免监狱变成娃娃乐园，严令禁止了男女之间的结合，公爵大人上任后也延续了这条规定，这两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某个犯人的私…啧。” “可以这么说，但感谢你没有把那个词说出来，喻水先生…还有，我不是小孩子，初次见面，我叫卡特皮拉，一个普普通通的犯人。” “哦~~看出来了。” 喻水会信“普普通通”才有鬼了。 之前在特许食堂，莱辛说的是想找自己帮忙，而眼下看到了这一幕，他大概已经知道这个忙是什么了。 在监狱里出生并长大的孩子，因为背负着母亲的原罪而无法看到监狱外的天空，暂且不知卡特皮拉与这小女孩的关系，大概率是朋友。 “莉诺尔的父母呢？难不成都已经去世了么。” “是的，她现在由我和一些好心的看守照顾，但很显然莉诺尔并未登记在梅洛彼得堡的犯人名单上，是个这里的黑户。” “所以莱辛…要找我帮的忙就是让我帮忙把她送出梅洛彼得堡，对吧~？” “是。” 莱辛发现他们好像还没聊太多，喻水本人就已经独自猜测出了所有的事情，并且掌握着事情的主动权。 莉诺尔好像还不知道这些哥哥们在谈些什么，正如她不清楚“去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得出来卡特和莱辛是想把她送离梅洛彼得堡。 “唔，其实我觉得梅洛彼得堡也挺好的，看守哥哥姐姐们对我都很好啊。” “但你不该在这个阴暗的海底，与犯人和看守生活，你应该拥有更自由更幸福的生活，不是么。” 卡特皮拉走到了莱辛的身边，轻轻摸了摸莉诺尔的脑袋，试图让莉诺尔认识到这件事…然而她眼中清澈的茫然让卡特皮拉轻叹。 喻水未言，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思索，他正在思考这种事情办成的可能性，以及…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帮忙？ 这种事情该是空那老好人来帮忙才是吧。 “最后一个问题，莱辛你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啊？别告诉我是你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迷茫的小姑娘，那已经被深渊转化的心灵突然恻隐之心大发，决定帮助流落监狱的可怜女孩重获自由？” “呃…” 这一大串话听上去好像还夹带了一点点嘲讽的感觉，当然更多的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事本就没有必要隐瞒着喻水。 他也算是相关人士。 “是我找他帮忙的，我想他如今作为枫丹特巡队的队员，曾经与我有些同事之情，或许会施以援手，但事实证明，他有心无力。” “喂…别说的这么直白啊卡特皮拉！” 有心无力…指的是前些天卡特皮拉找莱辛帮忙来把莉诺尔偷偷送出去，结果他一个特巡队队员压根做不到往外送人。 他现在连自己离开都办不到，得被夏沃蕾质问。 用深渊的力量吧…他转化的还不完全，没办法调动地脉建设传送门，也完全不会那种技巧，因而就这么尴尬的卡在这里了。 所以才尝试着找喻水来帮忙。 “同事么…？我好像懂了。” 喻水的感觉没有出错，他能够察觉到卡特皮拉的不对劲之处，如果有目的的用寻找深渊之力的眼神打量，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他的特殊。 还有他的双手…黑色的，上面布满着诡谲的花纹，喻水曾经见过这样的手，在丘丘人身上，在…阿蕾奇诺身上。 原来又是曾经水仙十字结社的相关人士。 …好烦人啊，梅洛彼得堡里面这一个个的左一个深渊使徒右一个丘丘人，全都跟十字结社有关，还偏偏是在深渊势力入侵的期间。 “因为最近深渊入侵的事情，让你感觉到你们的安全遭到了威胁，因而急切的想要把她送离么？我了解了，但是否真的要帮忙我暂且保留决定。” 喻水拍了拍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随意的撑了个懒腰~毕竟现在是晚上了，他也有点困。 “先等我回去问问公爵大人吧，毕竟如今的我可不是管事儿的助理，就只是个小小的犯人，没权利做什么决定~走了。” 临走的时候，喻水下意识的去看了眼在这整个事情之中最为单纯的小姑娘莉诺尔，她生来是不幸的，母亲在监狱里生下了她又撒手人寰，但是从某种角度说她又幸运至极，遇到了愿意帮她的人。 莫名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看着囚室的大门开了又关，卡特皮拉沉思了一会儿，看向莱辛。 “我与他是初见，还分辨不出来…他的态度。” “但我感觉，这事儿该是十拿九稳了。” 莱辛自信的微微笑了一下。 “喻水先生心地善良，更别说…我还帮过他的忙，礼尚往来才是朋友间该做的不是么？” …… “呦？回来了，七圣召唤打的怎样，输特许券了吗。” 喻水刚刚回到办公室二层的时候，听见的便是那来自办公室之后的某位公爵揶揄的声音，无奈的笑了笑，看见莱欧斯利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输啦，输得一干二净，这不找你回来要点零花钱么~哎莱欧斯利，我问你个事儿，如果在梅洛彼得堡服刑的犯人生了孩子，那个孩子是否需要和父母一样，成为这里的犯人呢？” “哦？问我这个做什么，我们两个是生不出孩子的阿喻。” “…别开玩笑。” 莱欧斯利回答的时候眼神里满是狡黠，俏皮话更是勾的人心中七上八下的，看着喻水在自己的对面坐下，拿杯子给他倒了杯热茶。 “按理来说，如果父母服刑期未过，在监狱出生的孩子也得跟着一起服刑，但是因为前任典狱长留下的法令，梅洛彼得堡一般不会有新生儿这种存在吧。” “万一呢？万一某个犯人意外怀孕，又不忍心打掉这条新的生命，偷偷摸摸的生下孩子把她藏起来，不久后却因故去世了呢，那个孩子在梅洛彼得堡里没了父母，还需要服刑么。” “啧…我好像知道你刚刚瞒着我去接了个什么活儿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阻断的孤岛 被莱欧斯利无情戳穿的喻水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角打探口风了，直戳了当的简述了一遍自己刚刚离开办公室去做的事以及见的人。 “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查过资料了，莉诺尔的母亲艾格妮丝因为杀死了她的父亲而入狱，被判处十年的刑罚，却已经在五年前病逝，这五年莉诺尔都是由梅洛彼得堡的看守暗中照顾的。” 今年莉诺尔八岁，也就是说艾格妮丝在她入狱的第三年就去世了，至此莉诺尔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卡特皮拉也是在那时开始照顾的莉诺尔。 得知了这些内容，莱欧斯利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哈~~看样子梅洛彼得堡下层一些消息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五年时间我居然连个风声都没听说。” “毕竟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如果不是莱辛那个家伙和卡特皮拉的关系，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让我回答一下你刚刚的问题，按理说被生下的孩子是需要继续服刑直到刑期结束的，但那是上一任典狱长留下来的规矩，不是我的。” “那就是说能改咯？公爵大人想在梅洛彼得堡里做些什么，还没有人有权利置喙。” 喻水举起茶杯浅尝了一口莱欧斯利泡的甜茶，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倏地，他似乎察觉到了来自于这茶主人的探究视线。 “你并不是那种善心泛滥的人，这回怎么真的打算帮忙了？还特地来问我的意见。” “哦？那这就是你不够了解我了，我帮过很多枫丹廷灰河里的穷苦人的，某些人一觉醒来就能发现自己的床头多了一袋摩拉，这都源自于我的善心。” 喻水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人知道这码事，枫丹廷灰河里的人也不会把这种劫富济贫的事情和大盗游鳞联系在一起。 虽说只是从鱼的方面帮人，但是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没办法帮助那么多人学会“渔”。 “原来你还做过这种事？好吧，我不太意外，但现在是你为了帮助可怜的小姑娘来求助我，是不是要给出一点诚意，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帮忙呢。” 莱欧斯利放下手中茶杯，手腕轻轻的搭在下巴上，眼神暧昧的看着面前的白发男人，注视着他碧蓝纯净的双眸。 这眼神，以及属于老情人见的心有灵犀…喻水知道公爵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诚意了，嘴角微勾…然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起身。 “好好好，我去给你拉支曲子听。” “哈~~我就当助兴了。” “嘁~”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但是好歹解决完了一件对抗深渊期间的小插曲，梅洛彼得堡里面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还是找公爵大人解决最方便了。 名为为了让公爵帮忙忍辱负重趋于人下，实际上喻水本人享受的很，反正这事儿是已经确定好了。 第二天看守去寻找卡特皮拉和莉诺尔，让他们收拾收拾去管理区找公爵大人的时候，卡特皮拉还有点惊讶这效率未免太高了。 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啊…他原本还计划靠着看守内部的那个赚取特许券的比赛得到送莉诺尔出去的机会，现在看来这计划完全没有求助相关人士帮忙来的便捷。 “卡特哥哥…我们是要走了吗？” 莉诺尔睡眼惺忪，看着房间里面的看守哥哥和卡特皮拉，还不太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 “嗯，是，你…应该能够离开梅洛彼得堡了。” “可我还是觉得这里也很好，卡特哥哥，你也会跟着我离开吗？” “或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莉诺尔？” “好！” 故事…巨人与花园的故事，小女孩与女巫的故事，一段在枫丹流传许久的童话故事，但也好像命中注定一般，他们的离堡之路注定无法一次成功。 …… “已经确定无法联系上通往伊黎耶岛打巡轨船了吗？” 位于梅洛彼得堡管理区的巡轨船入口，这里是梅洛彼得堡与外界相连通的明面上唯一一条通道，但是如今这里却好像断了联一样，无法联系到巡轨船了。 喻水站在莱欧斯利身后，转头询问了一下在这里负责的看守姐姐，她已经因为公爵大人的亲自到来而慌不择路。 “女士，这段时间你们有接纳过伊黎耶岛的犯人吗？” “没…没有啊，自从那维莱特大人离开之后，这儿就没有巡轨船再出现了。” “…那就是五天的时间，足够让有心之人对这航线做些什么了。” 喻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再看向那仍在继续尝试着通过装置联系巡轨船的莱欧斯利，叹了口气。 “别试了…梅洛彼得堡对外的航线，应该是被毁掉了。” “…唉。” 莱欧斯利无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还要感谢莉诺尔的事情，让他们发现了这个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事件，深渊毁掉了梅洛彼得堡对外的航线，等同于断绝了支援和逃脱的可能性。 转身和喻水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严峻。 “梅洛彼得堡周围的海域也有部分胎海水泄露，对你们或许有危险…让我游出去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损坏吧。” “好，注意安全…可别不回来了。” “放心~只要你在这儿，我就不可能不回来。” 由喻水离开去检查航线损坏程度或者是调查失联原因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而在他离开之后，卡特皮拉才带着莉诺尔姗姗来迟。 莱欧斯利跟他们讲述了事情的全貌。 “这样吗…那些家伙为了摧毁这处决口，还真是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啊。” “卡特哥哥…？” “没事儿莉诺尔，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出了状况，暂时应该走不了了。” 卡特皮拉轻轻抹了抹莉诺尔的脑袋。 虽然暂时这条路走不了了，但好歹…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已经得知了她的事情并有心帮助，以后也不用再为莉诺尔的身份问题发愁了。 …… 在无边的海中游弋，被细密温暖的海水包围周身，这样的感觉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但喻水在重新回到水中的那一刻，又好像找回了曾经在水中行动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他果然生来就是要与水共生的。 唔~~久违了啊，这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就是可惜暂时没法溶解在水里，嗯…梅洛彼得堡周围的海水，确实已经出现了胎海水的浓度。 喻水轻而易举的嗅到了这股气息，但他此次并不为此而来。 找到了位于海底的隧道，喻水从海水中进入了伊黎耶岛与梅洛彼得堡之间的唯一通道…居然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这可是地底隧道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潜毁 建设在海底地下的巡航船航线本应该是隔绝海水的，但是喻水在打开海底地面上封闭的入口进入之后，发现这里面居然已经被海水淹没了，很显然是在航线中途有某个地方被打通了。 嘶…那伊黎耶岛那边的接待处岂不是也会被水淹没？希望人没事。 隧道的顶端安置着昏暗的灯光，原本只能起到勉强照明和指示航线的作用，但是现在被泛着彩色的海水覆盖之后，反倒让这片区域显得更加死寂幽深了。 喻水就沿着隧道内部的线路灵动快速的游弋，整个人身体在水中荡成一道灵滑的曲线，与误入这隧道之内的海中游鱼肩并肩。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此刻他的脑袋后面正微微的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吧，就好像是有什么被封印的力量即将呼之欲出般。 在喻水离开梅洛彼得堡去海底查探的这段时间，莱欧斯利就等候在管理区并不打算离开，但也让人去通知了克洛琳德和夏沃蕾他们有关于通道被毁的事情。 这件事情还需要经过讨论才能决定是否要告知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们…修复海底的隧道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好在离开的路也并不止这一条。 …… 空和派蒙在早晨打完螺丝之后原本准备去特许食堂找点东西吃的，也不知道今天的福利餐会开到什么东西，不过当他们来到特许食堂的时候 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哎？旅行者，你看那里的是夏沃蕾和她的队员们吗？还有克洛琳德！” “好像是，他们也在吃午饭吧，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走呀！” 两位广结友谊的旅行者在特许食堂见到了朋友自然是要过去打声招呼的，只不过走近了之后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内容，好像并不是什么太愉快的事情。 “是么…梅洛彼得堡与伊黎耶岛的航线，可能被摧毁了？” “是啊，公爵大人和喻水先生已经发现了，喻水更是独自离开了梅洛彼得堡，去外面检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吧。” 正在喝着一份薄荷豆汤的莱辛看上去情绪不佳，因为要帮的事没办成，拿了份随机福利餐结果居然是奇怪的薄荷豆汤，他今天还真是不幸运啊。 因为坐的位置原因，他第一个看到了走来的空和派蒙…对着夏沃蕾朝着他们努了努嘴。 “喏，有朋友来了。” “哦？是你们啊，旅行者和派蒙？” “是呀！夏沃蕾，还有大家，你们在聊什么啊，怎么听上去…表情不太开心？” “嗯…” 夏沃蕾和克洛琳德面面相觑，彼此叹了口气。 …… 找到了… 喻水大概沿着地底隧道游了十几分钟，终于借着前面的灯光看到了那个位于隧道上方连通海水的巨大缺口，看上去像是直接从上面把隧道炸通了。 与此同时，在那个缺口底下，喻水看到了一艘正停泊在航线上的巡轨船…船只的信号灯已经熄灭了，不知道已经沉没在这里多久。 喻水心头微微一颤，加快了速度游向那处，直到靠近了停泊的巡航船…这艘船只好歹是封闭的，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是否有人，状况怎样。 手掌贴在船壁上，控制着深渊之力一点点透过禁闭船门的入口渗透进去，摸索着内部的状况，只希望这船的防水功能做的足够好，要么就是希望这些人水性好足够逃出去。 “……” 大概探查了一分钟左右之后，喻水沉默了，紧皱的眉头在昏暗的海底光芒中不甚清晰，摇动着双腿游弋着翻了个身，然后一脚踹向禁闭的船门。 靴子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海底传播速度极慢，声音并不清脆反而闷闷的，就好像是喻水现在的心情一样。 船门在第二脚的时候被踹开，却没有出现那种海水涌入空气内部的气泡与漩涡，因为船只内部早就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他看着船里仍旧保留着死前最后的表情的三个看守一个犯人，三男一女，死因无一不是被溺死在了海水之中，甚至那个犯人的皮肤已经被海水泡的浮肿。 死亡时间绝对在三天以上。 让人看了作呕…好在喻水也不算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但心中情绪有些沉重是真的，这片海域残留着未散去的深渊之力，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船内海水的来源来自于船底的一个缺口，不足以让人体通过，却难以被堵塞，喻水看得出来那名女看守是想过要开门逃出去的，她的手势固定在了开门的动作上。 喻水用深渊之力托起了那四具死于非命的无辜者，又看了看这海底隧道上方的巨大缺口，不好补啊…自己曾经以助理的身份被希格雯接去梅洛彼得堡，就是坐的这趟船呢。 幸好梅洛彼得堡对外并不只有这一条通道，不至于彻底的孤立无援，但现在还是带着这四个人离开这里吧。 向着伊黎耶岛游弋而去。 …… “什么？居然…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深渊真的太卑鄙了吧？！” “…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与这些事有关的深渊势力是曾经水仙十字结社的一些残党，可能也联合了一些深渊本土的力量。” “这…海底的隧道不好修吧，空…我们还能离开梅洛彼得堡吗？我不会游泳啊！” 派蒙已经在开始担心他们的离堡问题了，当然这完全是在杞人忧天，因为距离他们刑期结束还有四十多天呢。 “这倒不用担心，相信沫芒宫的效率吧，与梅洛彼得堡之间的联系不是小事，审判官大人得知了之后应该会派人抓紧修补…嗯，前提是他得知道。” “夏沃蕾是担心，有人封锁了海底隧道遇袭的消息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夏沃蕾的担心很有道理，因为当喻水来到了伊黎耶岛的梅洛彼得堡接待处的时候，才发现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好像压根不清楚隧道里发生的事情。 隧道入口平日里是关闭的，此刻那后面应该已经布满了海水，这几日歌剧院大概是没有审判进行，死在船里的怕是唯一一个这几日的犯人。 真不幸啊。 喻水从建设在海底的接待处外面上方扒着这里的天窗，望着正在内部按部就班工作的看守们，这些看守下班后不需要进入梅洛彼得堡，日常工作还算清闲。 需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喻水抬手在天窗上猛锤了一下。 …… “格瑞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敲玻璃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呢。” “你一定是幻听了吧，要么就是鱼撞上玻璃了，我们这儿是海底，怎么可能会有敲窗户的声音？” “砰！” 一声比刚刚更加清晰的敲击声再度传来，这下彻底吸引了两个看守的注意力，名叫格瑞丝的照相员猛的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看到了一个黑色衣服的人影贴在玻璃上望着里面。 看不清面容，被他头上戴着的兜帽遮住了。 “看那！！那是什么？！” “难不成…难不成是，是水鬼吗？！” “你傻啦！怎么可能会是鬼啊，但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这，反正快去找警备队！” 两名看守虽然联想到的东西奇奇怪怪了些，但是好歹最终的行为和喻水希望的是一样的，看到他们去找警备队之后，喻水松了一口气…在海底建筑的钢铁外壁上用深渊之力刻下了隧道被毁的事情之后，松开了四具尸体周围的力量。 让他们向上浮去，成为警备队找到这里的信标，找到喻水留下的信息…至于喻水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去面对这些…已经找上门来的敌人。 喻水海蓝色的双眸冷冰冰的看着周围深海中的黑色气息…一次针对他的包围，毫无疑问。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接受就有反对 这些深渊的法师好像是早就潜伏在了这个地方，喻水合理怀疑它们的力量干扰了接待处那些看守们的认知，否则自己的同事离开了那么久他们怎么会意识不到。 能够来到 伊黎耶岛看梅洛彼得堡大门的人好歹也都该是业界翘楚吧…喻水现在整个人游弋在海里面，看着面前把自己套在水泡里面悬浮着的深渊法师，因为没了水元素力无法说话，只能冷冷的盯着它们。 “呼~啦啦啦，喻水先生，您喜欢我们送你的见面礼吗，名为混乱的见面礼哦。” “……” 一点儿也不喜欢，喻水手里面甚至已经把刀握住了，就等着伺机而动冲过去一刀宰了这个恶心人的深渊法师。 但在此之前，听听他们说话也没什么坏处，放眼望去大概估计了一下，得有十来个深渊法师在周围包围着吧。 嗯，打不过喻水，优势在我。 “唔~我们原本以为，喻水先生作为在深渊中复苏的龙王，遭到了人类的厌弃之后应当很乐意加入我们，为这肮脏的世界进行一次净化呢…可惜，人类无用的情感和人性已经成为了您回归本源的阻碍。 我们不得不为此助您一臂之力，帮你摒弃掉这些多余的情感，重回深渊的大家庭…呼~啦啦。” 听这意思好像是要对莱欧下手似的，难不成是之前在梅洛彼得堡挫败了他们的计划，让这帮子深渊势力选择忽视掉喻水的警告了么？ 啧…不过莱欧斯利也不是好惹的啊，一般的深渊爪牙去找他麻烦，确定不会碰上一鼻子灰么。 喻水悬停在水中的身体正在不动声色的往一个巧妙的位置移动，他能够一击毙命某处位置的所有深渊法师，而对方无法第一时间反击，能够给他离开的时间。 他没精力陪着这些该死的小东西纠缠…嗯，现在就是好时机。 “呃啊！” 位于三点钟方向的深渊法师被突然发难的喻水用蕴含着深渊之力的短刀刺穿，灰烬湮灭在海水当中，惨叫声转瞬即逝，而等到别的法师回过神来，喻水已经游远了。 “！…呵，不要紧，我们此行可并未只有这点兵力啊。” 紧随着喻水离开的身影，一道游弋在海水中的巨大黑影覆盖了海底的阳光，惊扰了水中游鱼。 …… “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阿喻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艾丽尔，海底隧道的事情去通知克洛琳德他们了么？” “报告公爵大人，已经通报完毕。” 艾丽尔是此时候在莱欧斯利身边的看守，也是本职工作担任梅洛彼得堡堡内接待员的看守，海底隧道发生的问题她本该是第一个发觉。 “唔…嗯？” 她眼神的余光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公爵大人，有人！” “哪儿？” “在那里！呃…不见了。” 莱欧斯利看向刚刚艾丽尔指着的方向，只有一堆杂物箱子，确实没有什么人影…但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看花眼。 “在这儿等着接应喻水，我去看看。” “是，公爵大人！” 守在这里的重新变为了艾丽尔一个人，但她看着莱欧斯利离去的背影，眼神平静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下属对待上司那般。 “…呵。” 艾丽尔转头看向了那个梅洛彼得堡管理区里面那个能够与外面的海域联通的通道，很经典的双层设计，内部与海水中央还分出来了一个可以抽水的房间。 现在那个房间里面没有海水，空气湿漉漉的，她无声的开锁走了进去，望着面前这扇紧闭但未上锁的阀门，喻水回来的时候可以直接推门而入，带着海水游到这个房间等待抽水。 她把这扇门完全锁上了。 平静的眼瞳之中黑气一闪而过，随后归于平静，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莱欧斯利在刚刚艾丽尔指向的方向，在杂物堆里面找到了一根地脉的枯枝，这东西空那家伙的包里有不少，当初算计喻水的时候用的就是他的存货。 想是这东西留下的力量让人误以为这里有人影吧。 啧…但，总感觉不太对劲。 …… 莱辛成功找到了空和派蒙来为莉诺尔与卡特皮拉帮忙。 主要是因为，之前在莱欧斯利办公室里面开的那个小会，空曾经透露过他去过水仙十字结社，还曾与名为安的纯水精灵，名为西摩尔的机械犬结识。 这些对莱辛来说都是些熟悉的名字呢。 所以他想着，既然空已经和结社颇有渊源了，不如再让他与卡特皮拉与真正的自己解释一番，彻底把他拉入局，来自世界之外的变量又能对雷内的计划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不过…当他们找到卡特皮拉与莉诺尔的时候，他们正在与一位不速之客对峙。 “呵，一个老不老小不小的怪物，一个犯人生下来的私生子，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监狱里面接受改造，整天想着离开监狱，甚至还企图巴结典狱长？哈，你们还真是有本事。” 名为诺瓦勒斯的看守，正义感十足又非常死板，可能在他看来梅洛彼得堡作为监狱，如今却没有做到很好的对犯人严格改造的义务，而他有义务为监狱肃正法规吧？ 这种人…也不能说他是错的，但是某些时候真的很烦。 卡特皮拉并没有因他的冒犯而生气，只是平静的说出了事实。 “公爵已经判断莉诺尔应当离开梅洛彼得堡，如今只是因为意外暂时无法离开罢了。” “哈！不过是那个叫喻水的不知道在公爵旁边吹了什么耳旁风，梅洛彼得堡的犯人都是一丘之貉，他更是最需要严格调教的那个！身为罪大恶极的犯人却搞特殊地位，仗着与公爵有私情在这严肃的监狱里为所欲为！ 公爵大人亦是，他竟任由自己多了这样一个污点！” 诺瓦勒斯说话的声音很大声，让站在旁边的空和派蒙都听的到…派蒙都不由得皱上了眉。 “空，这个看守说话真的好讨厌啊，什么叫污点和私情啊？！公爵和喻水的感情明明那么好。” “可能他看不得站在正义一方的公爵，与向来处于混沌中立一方的喻水关系暧昧不清，这玷污了他心中公爵的形象吧？啧…看来，梅洛彼得堡里面也不是所有看守都接受喻水。” 很正常，一件事物有接受就有反对，彼此对立共生，但这个名叫诺瓦勒斯的看守，确实…不那么让人舒服。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奇怪的流言蜚语 喻水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自己似的，但是因为海底的光线不太明晰，他一直没能真的看清那是什么。 别又是某些深渊的魔物怪物来纠缠啊，他着急回家，还真不想浪费更多的时间在这些小兵小卒的身上。 “嗡~” 来自于刚刚喻水游弋过的海域，一声空灵的鸣叫声突然穿透了细密的海水包围了喻水的周身，在平静的海域当中荡起了阵阵波纹。 也让原本游的好好的喻水心脏微颤了一下，嘶…疼起来了。 这该不会是鲸鱼的叫声吧…？不可能，不可能会是吞星之鲸，按照现在胎海泄漏的浓度，那鲸鱼应该还不至于离开胎海来到地面上觅食。 喻水在海底找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暂时躲了起来，这里距离梅洛彼得堡还有一段距离，就算战斗也不用担忧影响到监狱。 他倒要看看追着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空洞的鸣叫声音越来越近了，但是因为声音的愈渐清晰，喻水能够分辨的出来这东西的嗡鸣声和吞星之鲸之间的差别。 在梦中听见的那声鲸鸣，空灵却不刺耳，穿透性极强但是实际上让人听着很舒服…也可能只是喻水听着很舒服，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很想在一些曲子里面加上这么几声鲸鸣，哪怕实际上在旁人听来它应该很诡异。 emm…但喻水现在听到的就有一种赝品的美感。 “自从我们在大师那里得知了，有关于世界式推导出来的末日结局的一切之后，我们便纷纷自愿接受了深渊的洗礼，并主动接触了在未来会给世界带来净化的圣兽，吞星之鲸。” “？！” 自喻水身后传来的阴恻恻的声音让他心里一惊，刀子倒是已经先一步刺过去了，不过水中的阻力有些大，他的手腕被身后的存在握住，刀尖距离对方的额头仅有一厘米的距离。 这是一个深渊中的深罪浸礼者，算是地位比较高的那种深渊魔物，喻水死死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对方貌似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愿。 “我知道你现在说不了话，深受深渊诅咒的龙王已经无法使用你应有的力量，喻水先生…请看看我们以圣兽为原型，创造出的简陋存在吧。” “…” 眼前的无名深罪浸礼者在喻水面前化为了浮沫，他抓不住对方的一丝一毫，就如同曾经的自己靠着溶解一次又一次的逃过警备队的追捕一样。 鲸鱼的嗡鸣声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身后，缓缓的转过身，看向那已经悬停在自己身后的…它看上去远没有吞星之鲸巨大，但确确实实是深渊靠着模仿吞星之鲸创造出的造物，其中或许涉及到了炼金术范畴。 和厄里那斯诞生的本质差不多，但是形态看上去差远了，这位好像就像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鲸鱼。 喻水本来想跟它打声招呼的，但是无奈在海里开不了口，所以就只能…飞速的转身朝着远离的方向窜出去老远，顺便在原地创造了三个深渊漩涡。 “吼！” 小鲸鱼似乎感到了疼痛，喻水从它的声音中听得到愤怒，但它绝对想不到此刻看似在逃跑的身影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嗯…他记得，他记得这附近应该是有一片海底的海蚀洞的，那里是解决这东西的好地方。 …… 莱欧斯利还并不知道此刻位于海中的喻水遭遇了什么袭击，但是他并没有按时回到梅洛彼得堡的事情已经足以让他推断出出事儿了。 艾丽尔不见了，身为梅洛彼得堡接待却在这里擅离职守么…左右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要不…出去找他吧，莱欧斯利心中感觉有点不安。 兴许隐匿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的敌人也没有想到莱欧斯利会不顾周边海域泄露的胎海水，离堡去寻找独自行动的喻水，仅仅是因为他心中的不安。 也是因此，他发现了往外的阀门被锁死了。 “这…门被锁死了么，有机会做出这件事情的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艾丽尔…呵。” 幸好，让他发现了，如果莱欧斯利没发现这件事情，等到喻水回来之后却发现门上了锁而无法进入，会不会选择直接踹门？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莱欧斯利并没有佩戴什么潜水设备，因为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已经足够了，打开梅洛彼得堡对外的阀门，海水汹涌的涌入，逐渐淹没莱欧斯利的身体。 他也很久没潜水了呢，唔…水里的低浓度胎海水让他不太舒服，但还能接受。 待到他离开并从外关闭阀门后，中央的房间内部的抽水设施开始运作，海水被一点点排出。 他潜水游泳的速度比喻水慢了不少，但还是在一个小时之内沿着地下隧道，游到了伊黎耶岛的海下接待处，惊异地看见这儿正有枫丹廷的警备队在巡逻搜查。 他们也发现了莱欧斯利，指了指海面上，示意它们浮上去在说话。 莱欧斯利从这些警备队队员口中得知了不久前看守上报的情况。 “海水里敲玻璃的人，打捞上四具尸体，这样么…还有，在外壁上发现了一些扭扭歪歪的文字信息，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啧…那这很明显就知道这文字信息是谁留下来的了，估计是最近疏于练习，让阿喻把写字的水平又下降回去了。 回去得督促他练字了啊。 “伊黎耶岛通往梅洛彼得堡的海底隧道被毁了，四具尸体是当时巡航船里的三个看守一个犯人，去上报审判官，他会知道怎么处理，没必要再在这儿巡逻了。” “是，公爵大人！呃…公爵，我们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别说。” 莱欧斯利回应的斩钉截铁，把警员整不会了。 但斟酌再三，警备队员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口。 “来报案的看守说，那个在海水里敲玻璃的人看上去，很像是那整个枫丹第一个被判死刑的大盗…大盗喻水，说不准是死去的他的灵魂在海里复活，开始向枫丹报仇了！”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谣言，你们能不能别随便脑补。” 莱欧斯利听见这番话，总觉得自己小脑萎缩了一下，他在判断是否需要重新降低一下枫丹人传播流言蜚语的底线。 “算了，这种时期不能乱说啊，人死不能复生，哪怕灵魂的存在也只是某种传说罢了，我还有事…记得我刚刚的命令。” “是！” 莱欧斯利就这么简单吩咐了两句，就继续翻身下潜去寻找喻水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水的孩子 （新年快乐！） 其实如果要说喻水现在状态非常好的话倒也没有，毕竟是正在与敌人缠斗，甚至还有心疾作祟，但是如果说喻水现在正陷入苦战…他玩的好像又挺开心的。 靠着自己身形灵活的优势，在枫丹海底水面下的各种洞穴隧道之中穿梭，而这些洞穴很多都是这只小鲸鱼过不去的，只能依靠着自己的身体强行撞破墙壁去追逐。 灵活与笨重的对抗，虽然喻水所掌握的力量好像确实不太打得动这只模仿品……周围海域内打低浓度胎海水增强了它的防御能力。 不得不说，作为深渊的炼金造物，这小鲸鱼还真是把那只最大的吞星之鲸给模仿了个彻底，也因而喻水如今心里面仍旧在防备着这鲸鱼张大嘴开始往里吸水。 他只接受莱欧斯利吸自己，其余的哪凉快哪待着去。 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战斗，这片枫丹的海域变的非常的混乱，鱼群慌乱的逸散逃窜，清澈的海水因为泥沙翻涌变的略微浑浊，直到喻水溜着这已经遍体鳞伤的鲸鱼，意外来到了一片位于海底地面之下的巨大空间，一片海底空洞。 这儿的空间足够大，好似一片巨兽的巢穴……估计已经在海拔非常深的区域了。 喻水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误打误撞。 “嗡！” 不安躁动着的深渊之鲸迫不及待的向着喻水袭来，张开了它的大嘴试图把这渺小的人影吞吃入腹…其实喻水很疑惑，深渊既然试图把自己同化，抹黑人类的同时却又在不遗余力的伤害着他，是为了什么？ 许是久违的在海水中自由的游弋，让他的思维变的清明许多…应该是跟曾经的芙卡洛斯一样，她以为帮助自己斩断深渊的一半，就能够助他成为完全之龙。 深渊要做的或许就是彻底吞噬掉他源海的力量，以至于让他完全成为属于深渊的龙，实际上他永远无法完全归属于这两个存在。 喻水仍旧无法看到自己的后脑正闪烁着蓝色的光芒…那光芒最终变成了一块水元素的印记出现在他的皮肤上，染黑了他的发尾，其中有两缕细发的黑色一直蔓延至发梢，好似两根黑龙的触须。 …潮汐啊，为我和唱！ 喻水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喊了一句。 巨型的黑色阵法在鲸鱼朝他冲来的一瞬间在喻水的面前绘制完毕，汹涌的能量爆发把着大喻水不下十倍的巨型生物一击击退。 空灵的哀嚎声好像给其增添了一抹诡异，喻水怔愣的看着自己刚刚使用出的力量，总觉得这力量有点儿熟悉，是源海的力量么？ 怎么变黑了…不管了。 随之而涌现在周围空间中的黑鱼鱼旋趁着鲸鱼被击退的瞬间包围了对方，那密密麻麻的黑色鱼群就好像虚幻一般，每从身体里穿过，就带来一份疼痛，一份死亡。 喻水现在好像已经能够熟练的把身体里的两种力量融合了，难以想象…源海和深渊两种几乎是互不两立的存在，居然真的有融合的迹象。 …… 在水流的震荡之中，喻水揣在怀里的厄灾之镜掉了出去，被水流一下子卷到了很远的地方，他转身想去追，转身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 无法言语的喻水就只好用瞪大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惊讶。 这逸散在水中的黑色发丝，健美有型的身材以及…那面对着自己，总是会含笑的淡蓝色狼眸，不是莱欧斯利又是谁呢？ 莱欧斯利是因为听到了这边巨大的声响和战斗余波从而赶来的，因为他觉得能够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就喻水了。 果不其然，他好像还见证了特殊的一幕，海水中逐渐浓郁的胎海水浓度，让喻水身体里的封印松动了么。 嗯？阿喻朝着自己游过来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还伴随着听不太懂的唔唔语音，结合莱欧斯利对喻水的了解和他的表情判断，喻水想说的应该是“你怎么来了，想死吗？快走！！” 周围的胎海水浓度愈来愈高了呢，好像海水越深的地方浓度就会越高，莱欧斯利此刻双颊微红，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这也是当初乐斯会在枫丹地下市场流通的原因…低浓度的胎海水，会让枫丹人变得兴奋。 换句话说，莱欧斯利现在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意识到喻水好像在指责自己，有点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心，然后抬手去碰了碰喻水的脸颊。 意思是“我心里担心你，就来找你了”。 喻水二话不说的拽着莱欧斯利的手腕就带着他飞快地往外游，他知道莱欧斯利不能长时间待在这个地方，会死的。 “嗡~！” 此时此刻那个鲸鱼的叫声倒像是催命符一样了，似乎是不堪其扰，它居然直接选择翻身一头撞在了这片空间的底部，就好似饥渴中渴望着一滴甘露般。 随着它的撞击，地面逐渐开裂，从中涌出的东西是一股逸散着彩色色彩的，十分特殊的海水…喻水瞳孔猛震，带着莱欧斯利离开的速度快速了一整倍。 这里的地下居然…居然是原始胎海？！这里就是原始胎海的决口之一么…等等，那这样的话，他就不能随随便便离开了。 决口如果真的崩溃，原始胎海大量涌入海水，那整个枫丹就完了不是么…可恶这该死的鲸鱼为什么突然往地上撞。 不对…也没人告诉他这里也是个决口啊，难不成是…他是被有意追赶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此刻的这幕吗？ “唔唔！” 喻水按着莱欧斯利的腰把他往外一推，让他赶紧自己跑，而他自己则是毫无迟疑的转身向着崩裂的海底游去…高浓的胎海水没有让他难受，反而让他感到舒服了。 双手合在胸前飞快的结印，一个黑色的法阵逐渐在海底上方明晰，在莱欧斯利此刻的视线之中，他周身好似都散发着明亮的黑色光芒。 如同一颗黑色的星星那般闪耀…阿喻刚刚是让自己快跑吗？嗯，看这情况，自己是该跑了。 呃…嗯？ 莱欧斯利注意到刚刚撞击了海底的深渊鲸鱼正张着大嘴再次向着喻水冲去，而喻水此刻无心去应对它的袭击。 “！” 莱欧斯利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把喻水的紫色镜子揣进怀里，毫无犹豫地转身往下游去…拳套已经套在了拳头上。 又是一次并肩作战，不是么。 第一百五十章 复苏的源海之水 喻水注意到那只鲸鱼在朝着自己袭击过来了，那只大嘴完全足够把自己整个人都给吞吃入腹，即便它的额角已经流出了大量黑色的血液…那是刚刚被胎海水正面冲击而留下来的。 要暂时分心去阻挡吗…可是海底的裂缝已经愈来愈大了，已经快到了接近泉涌的程度。 喻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股凉意… “吼！！” 深渊之鲸的袭击被一道凌冽的拳风阻挡在了半途，那爆发在海水当中的冰元素旋涡直接把那只鲸鱼连带着周围的一大块海水尽数冻成了冰块，缓缓上浮，寒意逼人。 喻水转头，讶异地看向正悬停在自己身后上方的那道黑色身影，是莱欧斯利…动作还停留在出拳的姿势上，他没走… …也是，喻水该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把自己丢在这里自己离开，但是眼下的状况不容乐观，他看得出来莱欧斯利的意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手中的阵法在此时此刻绘制完毕，黑色的巨大法阵从水中落在海底那迸裂的裂痕之上，成功的阻止了其下胎海水的继续溢出。 被冻结在了冰块里的鲸鱼并没有死，而是用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尝试着挣脱，要么同归于尽，要么逃走保命，当然喻水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死吧… 与那凶厉的目光共同到来的是随着刀刃的挥动而斩出的刀光，黑色的刀气撕裂了炫彩的海水，猛然一刀把那冰块与其中的鲸鱼斩成了两段。 简简单单的一刀几乎是用光了喻水身体里所有残余的能量，不过看到那已经开始消散的巨大影子，觉得这东西应该是没办法秽土转生了。 喻水无心再去关心这深渊造物的命运，他转身，冲向了那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正在缓缓往海底坠落的莱欧斯利的身影，越往下的胎海浓度就越大，还好…还没到会让他彻底溶解的地步。 用双手把他托在了怀里，他注意到莱欧斯利其实还醒着，就是几乎没了力气，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在察觉到喻水的到来之时睁开了些许。 谢谢…要是莱欧斯利不在，他刚刚估计要么被鲸鱼吞掉，要么眼睁睁看着这里的胎海决口爆发。 “…” 莱欧斯利微微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枫丹的水里虽然可以呼吸，就是无法让人说话，他最后就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嗯…？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喻水身后远处的一个方向好像有黑影出现，伸出手指去指了指，让喻水注意到了这位围观了全程的观众先生。 是那个不久前在外面…与他面对面对峙的那个深罪浸礼者，他一直在围观着刚刚的战斗么。 “还没有结束啊…龙王先生，你猜猜你们刚刚在这里战斗的余波，吸引来了谁…？” “…？” 轰！ 一声巨响自喻水与莱欧斯利的身下传出，伴随着一阵难以言述的能量余波，明明是深渊种类的力量，其中却夹杂着稀稀落落的水元素力。 刚刚喻水设下的封印有了裂痕…隐约的，能够听见那裂痕之下传来了真正能够把恐惧刺入心底的，空洞悠远的鲸鸣声。 猛地转头看向大概率谋划了这一切的那个深罪浸礼者…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最后的笑声以及嘲讽意味十足的一句话。 “哈哈哈~名为喻水之龙，此刻的你真的有足够的力量，阻止圣兽来到这提瓦特大陆吗？ 不要再挣扎了，世界终将归于深渊。” …妈的，这家伙是谁啊，说话这么神神叨叨的，曾经在十字结社里面怕也是个跳大神的祭祀，喻水留下的封印已经快要彻底崩溃，但是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因为莱欧斯利好像快坚持不住了。 双腿在海水中交替游动，怀抱着莱欧斯利快速的游向上方远离危险区域，那一声声的撞击让人心颤。 如果这里的决口彻底崩溃，或许也会导致枫丹海平面的上升，那个预言中的画面兴许就会提前降临，他不知道芙卡洛斯对此有没有准备，但是喻水现在只想保护好怀里的家伙。 其余的事情都放一边…反正这整个枫丹于他而言大部分的存在都是无关紧要的，他的力量也并非无穷无尽，保护不了所有人。 …喻水感觉到莱欧斯利好像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唔？” 怎么了么… 喻水低头，却看见已经眼神迷离的莱欧斯利手里面正握着他刚刚被水流冲走的厄灾之镜，他把背面的那面展现在了喻水眼底。 这也让他看到了…那三块已经变的透明的水晶，与整面紫色的镜子显得格格不入，但某种程度上…又代表着两种极端对立的存在融合在了一起。 就好像代表着喻水的存在。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另外两颗水晶被点亮了…或许就是刚刚的战斗。 他注意到莱欧斯利注视着自己，就好像在等待着自己做出什么…莱欧斯利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和喻水挂在腰间的短刀。 “…” 喻水的双唇微微动了动，缓缓的摇了下头，拒绝了莱欧斯利的意见…他不想伤害这个男人一丝一毫，却未曾预料下一刻，被他抱着的男人直接抬手拢住了他的脖颈。 混杂着海水与胎海水的，一个咸湿又不合时宜的轻吻落在了喻水的唇瓣上…趁着他一瞬间的失神，莱欧斯利干净利落的抽出了喻水的短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 鲜红的血液逸散在海水之中，莱欧斯利疼的轻轻皱了下眉头…那种浸泡在胎海水中的难受感觉更加强烈了，但他的血成功的浸染了喻水的镜子。 他是想到了曾经在谜境之中，因为自己的眼泪滴入了喻水的眼眸里，让他属于源海的力量彻底解放了…兴许对于喻水来说，自己是特殊的。 他的身上曾经溅过那么多枫丹人的血，沾染过那么多罪人的泪，都没有让他找到自我…但莱欧斯利曾经只用了一滴眼泪。 莱欧斯利是唯一一个和喻水在身体上有过很多次亲密关系的人，兴许随着这一次次的身体和灵魂上的交合，他的血液里面…也多了些原始胎海的力量。 若换别人在现在这个浓度的胎海水里存在，估计早就尸体都找不到了，但莱欧斯利没有…他还撑着。 那透明的三颗水晶在接触到莱欧斯利的血液之后就好像找到了某种心爱的存在似的，迫不及待的把那些血液吸收，染红了自己，也让喻水由内而外的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力量的爆发与回归。 喻水怔愣了几秒钟，难以置信的望着对自己微笑着的莱欧斯利，对方托住了他的双颊，轻轻与他碰了下额头。 就好像是在为他加油鼓劲似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水之龙 喻水安静的感受着莱欧斯利的触碰，接触的额头能够察觉的到对方的体温，在这冰冷的海水之中就好像一颗灼热的心脏般，即便来自于原始胎海的威胁还没有解除。 他的呼吸愈渐急促了起来，因为自心脏中涌出的那股呼之欲出的力量，喻水抬手轻轻碰了碰莱欧斯利托着自己脸颊的手掌，那根手指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逐渐化为水中的浮沫。 紧随其后的便是在莱欧斯利面前的身影，如同往常的无数次一样，喻水溶解在了绚丽的海中，只留下了一身黑色的空洞外衣，莱欧斯利伸手接住了那飘落的外衣。 想起来不久之前还在旁高高在上的围观着一切，自以为尽在掌握的那个深罪浸礼者，莱欧斯利嘲讽的嘴角都止不住上扬，抬起手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轻轻伸出一根中指。 垃圾。 喻水时隔近半个月左右，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溶解在水中的奇妙感觉…好像也有些许不同的地方，他感觉他的力量更强了。 但这会他不再是为了逃脱，而是为了阻止，为了拯救…那淌纯净的水流蜿蜒到了海底的裂痕边缘，黑色的阵法在此时此刻彻底碎裂。 鲸鸣震耳，隐约好似还能听见来自于胎海之中的战斗声音，喻水心下疑惑，通过裂缝钻了下去查看情况。 …他看到在这属于原始胎海的空间之中，有一个紧咬着那能够撕裂空间的巨鲸的存在，紫色的浑身盔甲，暗红色的披风以及独眼面具，盔甲上面已经有了不少的裂痕，手中长枪周身围绕着雷光。 他正独自与吞星之鲸战斗。 “？！” 这是…达达利亚？！ 喻水在胎海的半空之中再度现形，却终于不再像是往常一样浑身赤裸白花花一片了…最起码他的上半身已经布满了足以蔽体的黑色纹身，那些实际上是他的龙鳞，以纹身的模样显现出来了。 下半身的鳞片化作为了一条纯黑色的修身长裤，不过仔细看就能看得出来这“长裤”与喻水的身体是完全贴合无法分离的，自鬓角处深处的两缕黑发伸长下垂至腰侧，身后虚空幻化出一对鱼尾双翼。 和他命之座的模样完全一样了。 这就是…半完整的黑龙，半完整的初代水龙王…半完整的喻水。 “潮汐啊，为我颂歌！” 喻水抬手，周围原始胎海的水流好似龙卷一般汇聚在了喻水的手心，声势浩大…甚至还把已经蔓延到提瓦特海水中的胎海水给吸了回来。 在这胎海的中空之中造就了一场龙吸水的奇观，达达利亚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存在，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曾在梅洛彼得堡与他结识的喻水。 久别重逢，即便彼此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模样，但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呢。 达达利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痛在被渐渐治愈，疲倦也随之消失，已经接近极限的身体再度恢复了状态。 那吞星之鲸倒是痛苦的哀嚎了一声，转身毫不回头的逃走了，撕裂了空间之后再未出现…这片胎海重归寂静。 喻水刚刚是在吸收吞星之鲸身体里已经被吞噬的胎海水。 “喻水…好久不见啊，你看上去…变得很不一样了呢。” 达达利亚站在胎海凝固的海面上，看着喻水在自己面前缓缓的降临…这才发现他居然没穿衣服，上半身黑色的全是纹身。 魔王武装状态解除，达达利亚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战斗留下的汗珠与鲜血，但是他的神色却无比的兴奋激动。 “是吗？我也发现了，我现在这样子比以往更野了吧？哈，你倒还是这一副毛头小子的样子。” 把达达利亚当弟弟看，弟弟在哥哥眼里是永远长不大的臭小子，虽然达达利亚本人好像并不甘愿被这样对待。 他这段日子都在胎海之中与吞星之鲸没日没夜的战斗，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知道喻水身份暴露，以及他的龙王身份。 眼下也不是聊家常的时候。 “达达利亚，跟我一起出去么？还是…你想要留在这里，继续和那个庞然大物战斗。” “我当然是留在这了，我找到了呼唤我的存在…并且对他举起了我的利刃，我与那鲸鱼之间还没有决出高下，现在离开就是我认输了啊。” 达达利亚的毫不迟疑，喻水的预料之中，这位刚刚复苏不久的水龙只是把手覆盖在自己的心口上，凝聚出了一个黑色的水晶珠，递给了达达利亚。 “来自于原始胎海的心脏的祝福，至少能保证你在这胎海里性命无忧。” “…谢谢，不过不需要，在生死边缘战斗的挑战，这才是我所追求的啊。” “好好好，给你纪念品不要就不要吧，等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哎，我要！” “嘁。” 果然这么一说这小子立马就收下了。 会在这里碰见达达利亚，纯属意料之外，但这也算是喻水给他的这个曾经的“绯闻对象”的一点小小祝福，现在该是分离的时候了。 莱欧斯利察觉的到周围海水中的胎海浓度正在逐渐降低，让他的意识也恢复了清明，海底的裂缝之间延伸出了无数的黑色丝线，把裂痕缝缝补补，最后再看不出什么痕迹。 他知道，这次危机算是过去了。 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下一刻，来自于熟识之人的气息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周围的海水被隔绝出了一个球形领域。 莱欧斯利低眉看着这双环抱着自己脖颈，赤裸又布满黑色纹身的双臂，感受的到喻水正安静的靠在自己的背上，他的体温有些微凉。 “阿喻…” “嗯？让我靠着歇会儿吧公爵大人，刚封印了个大东西，有点累。” “公爵大人…为什么不叫我莱欧呢，阿喻？” 莱欧斯利侧着脑袋，让喻水下巴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们现在算是进入了短暂的放松时间了。 喻水低垂着眼睛思索了一番，最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因为叫你公爵大人，就可以时刻提醒我你是我的上司，咱俩是上司与下属的办公室恋情，不是吗？” “我更喜欢你叫我名字，阿喻。” “好吧，莱欧…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出现在这里，我可能…有你真好，哎快来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符不符合你心里对我的想象啊？” “唔…” 莱欧斯利转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喻水现在的形态…比起纯粹的人类，他现在有种奇妙的非人感了，比起帅气爽朗，更多的是幽美。 “嗯，我喜欢。” “什么？”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真正的样子，阿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深海之爱 莱欧斯利把刚刚捡到的喻水的衣物还给了他，以及一直握在手里面的那面紫色的镜子，喻水看了眼那镜子后面的三块红色水晶，那是沾染了莱欧斯利的鲜血所形成的。 “怎么想到的…你的血，可以影响到我呢？莱欧。” 喻水觉得还蛮神奇的，他体内那部分被封印诅咒的源海之力复苏了，因为莱欧斯利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 衣服喻水暂时没穿，用双手抱在怀里，他控制着周围包裹着他们两个的水泡缓缓的向上浮动，离开这个混乱的海底空间。 刚刚发生了不少危险的事情，让喻水有些疲倦，他看莱欧斯利也是，毕竟是实打实的在泄露了胎海的水域里面泡了那么久，虚弱已经写在他的眼里了。 喻水的力量治愈的了身体上的疼痛，却治愈不了精神上的疲倦。 莱欧斯利听见喻水问起这个问题，靠在水泡边缘的脑袋转向他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思考怎样表达。 “你上一回以这种姿态出现，是因为我的眼泪，不是么？” “好吧我懂了…噗呲，总感觉有一种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既视感，力量的苏醒与爆发都源自于爱人的血泪。” 但是喻水仍然不太相信所谓命运…他把这看作是他们二人的感情所凝结成的结果。 来到这海底空洞的隧道之前已经因为那鲸鱼的冲撞变得宽敞了不少，四壁楞次不平，寸草不生，还萦绕着一股隐约的死寂气息。 喻水脱离水泡游到了一处隧道下方的边缘，伸出双手在石壁上轻轻摸了下，下一刻那坚硬的石壁上面已经生长出了薄薄一层墨绿的青苔。 假以时日，想必会在这一整条洞穴之中生长出繁茂的世界。 莱欧斯利默然远远地眺望着喻水的身影，看着他的白发飘扬在海水之中，瘦削的脊背在海水的冲刷下细腻晶莹，鱼尾双翼的虚影优美至极，好似诞生于海洋的王子一般。 童话里的王子，哈。 喻水围绕着莱欧斯利游了好几圈之后便侧身回到了由他的力量构造的水泡之中，才一回来，就揽住了莱欧斯利的脑袋，不由分说的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唔…阿喻，你该不会想直接在这海里面跟我亲密一会吧？也不错，毕竟这周围不可能有什么人。” “已经天黑了啊，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但是如今我也想暂且把所有事情抛开，一起在海里待到日出就回去吧？” 水泡上浮到了海面附近，喻水甚至能够透过那海面仰望到那璀璨无垠的星空，惬意的躺在海面下，感受到莱欧斯利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腰。 哦…喻水现在还是裸着的呢。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在海上待到天亮看看日出，哦对了…回去之后记得练字，你刻在接待处外壁的那些字都没人看得懂。” “什么？！卧槽…真的吗，我…哈哈。” 哭笑不得了。 看了一会儿星星，喻水翻身压在了莱欧斯利身上，在他微红的脸颊与视线里，亲了亲公爵的嘴角。 如今的一切离不开他们二人的羁绊…现在，就让这羁绊变得更加深刻些吧。 星空之中，那守狱犬座与源海黑龙座两个命之座的星星愈发璀璨，落在了正独自站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屋顶仰望星空的那维莱特眼中。 “喻水的命之座好像多了一对翅膀…？哦，是原本裹着身体的翅膀张开了。” 除此之外，有三颗命之座内部的星星诞生的比较突兀，却让那维莱特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某个被他遗忘的画面。 应该还有三颗星星被乌云遮掩住了，当那三颗星星的黑暗被洗去，属于源海和深渊共同的龙王就会彻底现世了吧？ “芜湖~那维莱特，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黯然神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偷摸摸的掉小珍珠呢。” 那维莱特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欢脱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谁，芙宁娜走到了那维莱特身边，手里面还拿着一份今天下午蒸汽鸟报紧急加印的新刊。 这上面的热点新闻就是【梅洛彼得堡海底隧道被毁，四名死者系看守与犯人！】 【水中黑影疑似大盗游鳞鬼魂复活，他会对枫丹做些什么？！】 “这都是什么标题党啊，还鬼魂复活？怎么不说鬼魂讨债呢，我看啊最近的这些记者是越来越不行了。” 芙宁娜对这些新闻很有意见，可能是因为涉及到了那个男人，她就对此非常的关心，那维莱特看得出来她的小心思。 同时也有些好奇水神与喻水之间的那些小秘密究竟是什么内容，直觉告诉那维莱特，那可能与枫丹的预言有关。 “我持保留意见，芙宁娜女士，梅洛彼得堡海底隧道的修复…” “你来主持修复吧！我…我高抬贵手，把这个权力让给你了，尽情感恩戴德吧！” “哈，好。” 事情就这样草率地敲定了，至于现在，还是让他们一起看看此刻的星空吧。 这个夜晚，不论是枫丹廷，白淞镇，还是梅洛彼得堡，都有一种既混乱又平静的氛围萦绕，白淞镇的娜维娅因为得到了她喻水哥的消息，激动的睡不着。 梅洛彼得堡因为隧道被毁的事情而短暂的慌乱了一段时间，而在此期间，空与派蒙还有莱辛他们正在共同帮助卡特皮拉，寻求他法把莉诺尔送出梅洛彼得堡。 这大陆上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前行走着，按照其已经铺写在命运中的轨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的未来。 …… 莱欧斯利觉得，喻水在重新得到了源海之力之后好像体力变得更好了，虽然说还是有心疾的顾忌，喻水的心疾怕是不论怎样都好不了。 那是心脏早就已经遭到深渊侵蚀发生了本源上的损伤导致的。 但即便如此，莱欧斯利却还是在这次相拥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快意，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尝试在房间之外做，甚至是在野外海水里。 他能清楚感觉到喻水的欲求不满和动情，切身感受得到他的每一个动作与把戏，奇妙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莱欧斯利觉得自己精神上的疲倦也逐渐消退了。 难不成水龙王的**对人类有提神的效果？ “莱欧~你走神了，不能这样哦~我想要你每时每刻都看着我。” 莱欧斯利才刚刚走了几秒钟的神，就被喻水发现并且捏着下巴强行让他回神了，不得不感慨这家伙某种程度上的霸道性子。 惹人喜爱。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奇怪的七圣召唤卡牌 莱欧斯利和喻水是第二天映衬着日出的光芒回到梅洛彼得堡的，喻水已经隐藏起了自己龙的模样。 走了这一天监狱里面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即便海底隧道被毁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梅洛彼得堡。 但犯人们本就没办法通过那里离开，因而犯愁的应该就只有枫丹廷和沫芒宫了，这段时间的犯人送不去梅洛彼得堡了。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莱欧斯利也跟喻水提起了他在离开的时候遇到的奇怪事情，看守艾丽尔疑似把梅洛彼得堡入口的大门给锁住了，试图让喻水无法回到监狱里面。 “现在想来，艾丽尔的状态看上去非常不对劲，与往日里的性格相差甚远，我在怀疑…” “在怀疑，是深渊的魔物在不知不觉之间替换了她？” 喻水替莱欧斯利说出了他后面未说出口的话，他不知道莱欧斯利是如何想到这个可能的，他倒是回忆起了曾经还在璃月的时候，从盗宝团同僚那里听来的一个恐怖传说。 众所周知，这大陆上拥有一种可以伪装成普通花卉欺骗并袭击过路旅人的魔物名为骗骗花，那传说说的即是有一类骗骗花可以伪装成人类的模样，学习人类的言行举止，最终完全融入人类社会。 成为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而普通人肉眼完全看不出来骗骗花与人类之间的差异。 这个传说自然在大部分可能性里面是假的，喻水不觉得以普通骗骗花的智商能够模仿人类，但是他想起来之前在梅洛彼得堡里世界里的时候，曾经遭遇过的人形黑影。 那些黑色的影子来自于深渊，已经堪堪有了人类的形态，就好像是在进化一样…生命的形态日新月异，保不准就已经进化出了可以模仿人类的魔物呢。 曾经的喻水居然差点忽略了这个可能性，还好有莱欧斯利遭遇的事情提醒。 “不乏有这样的可能，阿喻…如果猜测成真，那么此刻的梅洛彼得堡或许…” “乐观点莱欧，说不定那艾丽尔单纯就是讨厌我呢？但现在我可恢复了源海的力量，管他什么深渊魔物呢。 别怕，有我。” “…很少见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 莱欧斯利唇角微扬。 他们成功回到了梅洛彼得堡管理区，彼时的管理区还非常安静，犯人们大部分都在生产区里工作，留守管理区的看守们三三两两的进行着消磨时间的工作。 喻水无声的靠近了三个正在打七圣召唤的看守，默默探出脑袋去看了眼他们的牌。 啊？不是吧，其中一张角色牌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这不是…他自己吗？ “咳咳。” “哇啊！喻水先生，还有公爵大人？！” 被喻水的咳嗽声吓到的三个看守终于算是发现了他们，有一种上班时间摸鱼被抓包的羞耻感，然而喻水不太在乎他们摸不摸鱼。 最好天天摸鱼才好，这也是梅洛彼得堡安稳的一个表现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拿的那张角色牌是不是…我？能给我看看吗。” “哦哦！喻水先生，给！” 小看守直接双手奉上，让喻水得以好好的观赏一下自己的七圣召唤角色牌…上面的画面居然是自己屹立在海浪之上的模样，还蛮帅的。 莱欧斯利也凑了过来饶有兴致的看了眼这张角色牌。 “应该是破烂骨头商店里面流出的，那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我甚至也看见过我自己的角色牌。” 莱欧斯利觉得这件事还算稀疏平常，毕竟他想来知道七圣召唤官方就喜欢拿各国上到名人下到小姑娘为原型制作卡牌。 但很显然莱欧斯利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其余的人可能被七圣召唤采样，但是喻水作为一个“已死”的犯人，身份本就敏感至极了，这画的还是自己踏在海浪上的模样。 没什么人会在不知道他是水龙王的前提下这么画的。 “兄弟，这角色卡能卖给我吗，5k特许券。” “哎？！喻水先生要啊，自然可以！” 看守欣然接受了喻水的请求，收下了那5k特许券…毕竟他买的时候也才花了2k特许券罢了。 喻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这个卡牌，又转过头看向了莱欧斯利，仅一眼对方就知道喻水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先回办公室再说，阿喻。” “行。” …… 把刚刚的推测都说给了莱欧斯利，他细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 泡茶的动作仍旧熟练，茶香如同往常的每次一样蔓延在这整个办公室里面，让人感到安心至极。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喻水觉得现在的自己对水应该有非常强大的掌控力了，既然如此泡茶的技术肯定有所改善，特地请缨浪费了一点莱欧斯利的名贵茶叶。 然后跑出来的成品相比起原来那死域的味道，好像还多了那么一点点深渊的气息，喻水喝了一口之后直接就趴在桌子上开始怀疑人生了。 “唉，看样子我这一生与泡茶算是彻底绝缘了。” “不至于，我觉得还挺好喝的，嗯…挺好的。” 感谢莱欧斯利送来的违心鼓励，如果你眼角没有在抽搐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把话题说回刚刚的事情吧，喻水并没有从这张七圣召唤卡片上发现什么深渊的气息，流通看样子也暂时就只在梅洛彼得堡内部。 罢了…暂时还没办法把这事情跟其余的任何事情联系起来，先放放，去处理有关于深渊魔物可能模仿人类的事情吧。 或许可以用上次的方法，用活动来伪装检测的真正目的？ “我觉得不太妥当，那种借口第一次很好用，但多了难免生疑，这件事情的性质与别的不同，或许会引起梅洛彼得堡内部的猜疑混乱，只能暗中调查。” “嗯…” 喻水微微点头，心里面倒是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快到中午了莱欧，我饿了，请我去特许食堂吃饭怎样？” “好啊，走吧。” …… 如果，给特许食堂的福利餐里面加点特殊的料，魔物们为了伪装人类必然会食用…喻水有把握让普通人不会受到影响。 这想法是在快要走到特许食堂的时候，喻水才告诉莱欧斯利的，成功的得到了这位公爵大人的沉默。 “…如果，确保能够保证正常犯人的安全的话。” “相信我吧莱欧，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越狱计划 喻水和莱欧斯利正在一同商讨有关于如何揪出隐藏的深渊魔物的同一时间，监舍区某间囚室里面，空与派蒙还有莱辛一行人，正在与卡特皮拉探讨应该怎样离开梅洛彼得堡。 果然正如喻水所料，这种有报酬的委托空和派蒙会非常乐意去接受的，甚至不用莱辛引荐，他们自己就跟卡特皮拉以及莉诺尔聊的非常好了。 这也让这位深渊使徒先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完成别的事情，比如说…已经被他旷了好几天的特巡队的巡逻。 “莱辛！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平常巡逻只有我和洛兹两个人，总觉得心里面慌慌的。” 他才刚刚走出监舍区，迎面就和特巡队队员切尔西撞上了，俗话说得好亲队友明算账，更别说还是夏沃蕾带出来的特巡队，关系更是好。 “是吗？我这几天有点私事儿要办，为什么没有我你们心里慌慌的，难不成你们已经没我不行了？” “……一想到我们在巡逻而你很有可能躲起来偷懒，就感到非常的不爽，因而对周围草木皆兵了，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啊？哈哈~” 合理，非常合理！这几天巡逻时间莱辛倒确实大部分时间在哄莉诺尔睡觉，小姑娘很喜欢他这个帅气大哥哥。 估计是因为她直觉好，看得出来莱辛是她周围几人最强大的那个…嗯，能把卡特皮拉吊起来锤的那种。 哎~他已经开始怀念讲故事哄莉诺尔睡觉顺便休息的日子了。 “走吧，今天巡逻的地点是？” “梅洛彼得堡废弃生产区密室，因为鲜有人至，公爵大人已经把那里彻底封锁，只允许巡逻看守进入了。” “听上去好危险啊。” 确实很危险，作为梅洛彼得堡檐帽会曾经的据点，被喻水和莱欧斯利合力捣毁之后，可还留下了不少徘徊着的冤魂啊。 …… “嗯？巨人为什么不让小姑娘离开花园啊，花园外面有什么？” 莉诺尔侧躺在派蒙姐姐的身边，感受着她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哄自己睡觉，不过刚刚的故事只讲到了一半，派蒙就不再往下说了。 “emm，花园外面不知道有什么，但是巨人说一旦小姑娘离开花园，就再也回不来了，即便这样…莉诺尔，你觉得她应该尝试着离开花园吗？” “嗯…我不知道，巨人对她很好，花园也很美，但是外面的世界…好好奇啊。” “那么你是觉得应该离开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嘿嘿~” “是吗，派蒙姐姐是走遍大陆的旅行家，一定追求这样的自由吧，唔…我好像也有点理解了呢。” “该午睡了莉诺尔，一起睡吧！” 派蒙和莉诺尔躺在一起午睡，空和卡特皮拉正在一同商讨着如何通过废弃生产区的晶簇矿道离开。 因为深渊的原因，最近梅洛彼得堡看守巡逻力度增强了很多，几乎是密不透风的地步，不过世界上再严密的墙也总有裂隙。 “哎，卡特皮拉，梅洛彼得堡晚上十点钟的交班时间，会有为时五分钟的真空期。” “好时机，就定在这个时间离开，空…谢谢你愿意来帮忙。” “也不单单是为了帮忙…我还想从你这儿，了解更多有关结社的事情呢。” 这才是空的真实目的。 莱辛为了拉他帮忙几乎是毫无保留了，卡特皮拉身为「幻光蝶蛾之蛹」，身份必然不低。 “哈，那他告诉过你他曾在结社里的名号是「约誓的哀悼者」吗。” “…你们结社取名号都这么中二的吗。” 空不由得开始怀疑水仙十字结社的某方面性质了，不过虽然风格怪怪的，但好歹非常的准确。 他看到过莱辛立剑为逝者哀悼的场面。 “其实对于水仙十字结社，我也没有留下很多记忆…简单来说，这是一群志向远大的小人物不甘命运，勇于反抗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都是孤儿，拥有各自的一技之长，等等。” …空发现卡特皮拉与其在说结社，倒不如说是在回忆曾经莱辛的过往，让空不由得怀疑卡特皮拉是不是太关注莱辛了。 比如说，他小的时候也是水仙十字院的孤儿，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因为年龄比较小，受到旁人很多的照顾，特别是后来结社里的大师雷内。 因而当雷内建立水仙十字结社的时候自然而然把他拉上了，算是整个结社的核心人员之一。 “只是因为这五百年只见到了他，所以有关他的回忆变得更清晰罢了。” 卡特皮拉掐断了空的各种猜测，转过身看向自己的资料板，上面计算着一些特许券数额，是有关于近期看守与囚犯间开展的一项约定俗成的活动。 胜者可以离开梅洛彼得堡，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当然，卡特皮拉也知道，在那角落里的阴影中，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其中最闪亮的那一只名为诺瓦勒斯。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信息，我回忆起好像有个人跟我聊过，当初在十字院里面，有个年长的哥哥很照顾他们几个，那个哥哥身份神秘，老师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好像只是一个鬼魂似的。” “嗯？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了，我就想起来这么多。” 卡特皮拉耸了耸肩，毕竟他已经失忆过一次，又经历了五百年的磨损，能想起来这些事情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回忆的同时他还在遗忘…说不准某个时候就会彻底失去自我。 …… 喻水和莱欧斯利在特许食堂这里意外遇到了对坐的克洛琳德与夏沃蕾，看上去像是在讨论身手。 “身为决斗代理人，身手应当非常不错，有时间切磋一番。” “一言为定。”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约好了未来的一次切磋，喻水轻轻怼了怼身边的莱欧斯利，想让他给点反应。 “莱欧，你与克洛琳德切磋过吗？” “从未，我觉得我和她没有必要出现在同一场擂台上。” “说的也是。” 曾经的莱欧斯利不需要通过决斗来为自己脱罪，现在的莱欧斯利也没必要与克洛琳德进行无意义的切磋。 当初喻水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克洛琳德和夏沃蕾也注意到他们两个了，起身迎接了一下。 “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梅洛彼得堡外面过日子了。” “怎么会呢~梅洛彼得堡是我家，发展靠大家嘛~” 莱欧斯利笑着说了句俏皮话，噎了克洛琳德一下。 另一边，夏沃蕾倒是跟喻水聊起了最近她队员的事情。 “喻水，你了解最近莱辛那家伙在做什么吗？我经常联系不到他人，怕不是去偷懒了。” “他么？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啊。” 喻水其实知道，但是他觉得还是暂且闭嘴比较好，夏沃蕾不适合掺和进十字结社这些事情里面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番外：遇袭 （家人们：本书番外的内容算是，无阿喻戏份但是在主线内，有阿喻戏份但是非主线的剧情内容，和彩蛋内容，因为原创了新的重要配角嘛，当然配角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阿喻的未来铺路） “这地方好安静啊，说起来就算这里没有被封闭，也几乎没有犯人会来这里闲逛，当初喻水把这里改造成监狱里的监狱还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梅洛彼得堡废弃生产区密室里面，偌大的几层密室之中门与门之间都是机关，枫丹廷特巡队的三位小队队员正在这里例行巡逻。 夏沃蕾是队长，但她并没有跟着队员一起，兴许是因为实力原因吧，她一直都是独立巡逻的。 虽说这特巡队里面有个家伙在扮猪吃老虎，但无奈知道的人是真的不多，特巡队三人组在夏沃蕾不在时是由洛兹队员带队。 原因仅是因为最年长，最聪明。 “但实际上这地方自从收拾出来开始，就没有关过任何一个犯人，哪怕是檐帽会事件的始作俑者杜吉耶。” 洛兹回应了莱辛的小声感叹，他们这段时间已经彻底融入了梅洛彼得堡，自然对于过去的某些消息如数家珍了。 这地方这么安静，哪怕是再小声的说话，基本上也不会让人听不见。 “啧，估计是因为公爵和喻水那家伙两座大山压在梅洛彼得堡上，也没什么人敢造次了吧。” 莱辛嘟囔着嘴吐槽了一句，然后又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对，那个名叫诺瓦勒斯的看守就对喻水很有意见，还厌恶他的存在让莱欧斯利伟光正的形象上出现了污点。 幸亏是没让莱欧斯利本人听见，要不然明天他就要因为左脚先迈步而被公爵丢出梅洛彼得堡了。 少年暗色的瞳孔不着声色的瞥了眼这密室墙角上面已经干涸的，几乎无法冲刷干净的血迹。 这地方血腥气太重了，重到令人发指，而且有些怨灵的怨气并不来源于近期，可以想象梅洛彼得堡诞生这几百年里面，这个地方到底承担了什么样的职责。 在成为檐帽会的秘密据点以前，这里约摸着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屠宰场吧…莱辛感觉有点难受，深渊的力量让他能够感受到死者的余怨，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为死者们哀悼。 在这里待久了，让他感到头昏脑涨。 “哎？没事儿吧你，生病了？看上去不太精神。” 是切尔西队员在关心他。 “哈~他这模样倒是让我想起来他最开始加入我们特巡队的时候了，一副头脑不清醒的样子，哈哈~” 还有洛兹队员的调侃声。 对了，他当初是因为什么才会选择加入这枫丹特巡队的呢？明明他已经是个活了五百多年的老怪物，身怀历史的秘辛与磨损，但他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围观了一场发生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审判？ 他记得当时那个与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决战的犯人名字叫卡雷斯，是个被指认杀人的犯人，最终他的结局无疑是被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诛杀在了歌剧院舞台上。 原本应该平平无奇，但是当时坐在台下角落里的莱辛并未从他的残魂中感到丝毫怨气，这不像是一个死在审判庭上的犯人该有的灵魂。 出于好奇，莱辛藏在了欧庇克莱歌剧院里，一直待到了晚上，期间见证了那黄玫瑰娜维娅的哭泣，警备队队员抬走卡雷斯的尸体，观众离场，歌剧院关闭。 …甚至把他关在歌剧院里面出不去了。 莱辛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最终他等来了一个浑身穿着黑衣的青年，那鎏金兜帽下隐隐约约的白色刘海，以及浑身难掩的水元素气息，让昏昏欲睡的莱辛瞬间清醒了。 他看出来了，那个人就是近年来枫丹廷一直在追缉的大盗游鳞，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来到这里。 然后莱辛就目睹了他摘下兜帽，沉默最后低声忏悔的场面…他无意之间成为了枫丹第二个得知大盗真正身份的人。 但幸运的是没人知道他。 他忏悔的内容，让莱辛对枫丹所谓的正义与律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也想试试看…如果枫丹律法体系里面的一个人实际上是不为人类所容的深渊使徒，那会是多有意思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谕示裁定枢机的光芒之下，喻水离开之后，莱辛成为了第二个负剑而立，向卡雷斯吊唁的人。 他们都曾照耀在同一片光芒之下，身怀着相同却又不相同的命运，命运也指引他来到了这梅洛彼得堡，让他再度与水仙十字结社再续前缘。 “我没事啦，就是这儿的氛围让我不太舒服，赶紧巡逻完回去吃东西吧，我饿了。” “好好好，真不愧是年轻人啊，饿的就是快，再巡一遍这密室的最深处就可以回去了。” 洛兹好像非常喜欢以自己“年长”了莱辛和切尔西几岁而以老年人自居，每次对此莱辛就只是无声笑笑罢了。 这里四处都蔓延着死者的嚎哭与怨恨，也让莱辛的心中出现了些许不安，最终这种不安在到达了密室最深处那个空间的时候，随着面前缓缓出现的巨大身影而彻底爆发了。 他们巡逻还真巡出来一个雷啊…一个雷元素的深罪浸礼者？！居然藏在这儿。 “！警戒！” 切尔西反应速度最快，左拽洛兹袖子右扯莱辛一角，一闪身躲到了旁边的杂物后面，没有吸引起那个深罪浸礼者的注意力。 那深渊魔物正背对着入口的方向，仰头望着上空，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洛兹拍了下莱辛的肩膀。 “回去跟夏沃蕾队长报信。” “…切尔西，你回去报信。” “啊？” 队伍里面唯一一个妹子最终被赋予返程报信的任务，洛兹也没有异议，就只是多看了那主动留下来的莱辛一眼。 “这怪物说的语言我们听不懂，应该是深渊魔物的语言，莱辛，你…你怎么听那么认…” “闭嘴，别说话。” “……” 莱辛正在仔细的偷听那个怪物的自言自语…或许他不该用怪物一词来形容对方，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 那个深罪浸礼者正在说的是… 「在这里…就是这里，我失去了一切」 「哈哈…哈哈哈…莱欧斯利，大盗喻水…我要把我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这话听上去好奇怪，在这里失去一切的…嗯？！” 这儿不是当初杜吉耶被抓捕归案的地方吗？听说喻水还把那家伙割舌断手了，最终死去，那怨气绝对不是一般层次的。 难不成… 「哦？好像有老鼠发现我了啊，哈哈~」 “…快跑！” 莱辛当机立断拽着洛兹冲了出去，下一秒他们藏身的地方就直接被深渊的光束轰炸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平静与厮杀 “韦尔赛，今天特许食堂中午的福利餐都有些什么？” 趁着莱欧斯利跟两位女士闲聊的时间里面，喻水主动走到了食堂厨子韦尔赛这里，看似是不经意的询问日常，实际上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起来了。 韦尔赛浑然不觉，还给喻水十分仔细的介绍了一番今天中午特许食堂的餐点，以及晚上准备提供的餐点都有些什么。 “喻水先生，我今天中午做了羊杂哈吉斯，塔赛斯杂烩，呃…还有薄荷果冻跟薄荷豆汤。” “还真是万年不变的老四样啊，韦尔赛跟你商量个事情，今天晚上不如由我准备餐点吧，怎样？” “哎？！真的？喻水先生要亲自在食堂里面下厨吗？”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可是很认真的。” 靠着自己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的号召力，还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食用他下了“料”的食物，当然因为枫丹人实际上是纯水精灵，所以喻水的能量与他们而言有利无弊。 对深渊魔物就完全是毒药了。 这边喻水已经与韦尔赛敲定好了晚饭的事情，旁边的莱欧斯利已经跟夏沃蕾聊起了有关特巡队巡逻的事宜。 “唉…莱辛那个家伙，从我招他进特巡队开始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铳枪也不好好练，要不是每次队内测试他都能完美卡在及格线上，让我怀疑他在故意控分，我早就把他踢走了。” “…我觉得这很有可能啊。” 夏沃蕾在怀疑，莱欧斯利倒是完全确定那小子绝对是在有意控分，可以理解，身为隐藏在人类里的怪物，想要个可以容身的归宿但又不愿太显眼被发现端倪。 他也是不容易啊。 “刚刚你问起阿喻他的下落，是这两天他又不知所踪了？” “是，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咳，等找到他这不得给他按队规处罚么，我也想见识一下传闻中最严格的特巡队的队内是怎么教育不听话的队员的。” 莱欧斯利语气中满含期待与幸灾乐祸，让克洛琳德有些无奈。 对于那位队员的事情，她和莱欧斯利都知道，却唯独还没告诉夏沃蕾，这是莱辛自己要求的，说是不想让待他最好的队员和队长知道自己丑陋的真面目。 克洛琳德不太理解这种想法，莱欧斯利倒是靠着与喻水的感同身受从而理解了这种心态，都是不想让那些黑暗的事物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喻水当初不也对刺玫会的所有人隐瞒着自己大盗的身份，只默默地做事么。 哦，说喻水喻水就过来了。 “说什么呢你们？总感觉好像跟我有关系。” “怎么会呢？那是你的错觉吧阿喻，咳…和韦尔赛聊好了？” “保证没问题。” 这对小情侣在打哑谜，让夏沃蕾和克洛琳德一头雾水。 这个时刻，在这里的四人谁都没有意识到在他们脚下几百米深的地方，正在进行着一场厮杀。 就在废弃生产区的密室最深处，那个喻水和莱欧斯利联手“处刑”杜吉耶的地方，这次算是老的存在，新的对手，但怀揣着怨恨的鬼魂比往常更加强大。 “感受深渊的恩典吧，愚蠢的凡人们，哈哈…哈哈哈！我必将对整个梅洛彼得堡复仇！” “复仇？先过我这关！” 黑发少年踩着墙壁腾空跃起，双手紧握长剑一个跳砍…剑身上萦绕着紫色的力量气息，拖出一片光尾。 莱辛腾空跃下的一剑击溃了深罪浸礼者杜吉耶周身的护罩，洛兹铳枪的一发子弹随即搭在了杜吉耶的脑袋上。 …嵌在了他的皮肤里。 “呃啊！” “听声音就很痛吧，再吃我一…哇啊？！” 洛兹本想乘胜追击，却不成想铳枪被从地面的黑影里伸出的黑手握住掰成两半，整个人也被其控制住倒在了地上。 变成了一个呈大字型被困在地的姿态…周围的地面里涌现出很多隐藏起来的深渊法师…跑出去通风报信的切尔西也被他们拎了回来。 被前后包围的莱辛心中微沉，面色却仍旧不显慌乱，只一步步地退回安全区域，看着被一枪击颅的杜吉耶哀嚎着伸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捂住流失着力量的脑袋。 这个已死之人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深罪浸礼者的模样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深渊已经掌控了能够利用死者的怨念的能力？ ……人类的姿态无法察觉出更多的事情，但是洛兹和切尔西他们两个还在旁边。 “快走…你能走得掉的。” “喂喂！所以还是该你去搬救兵啊，找夏沃蕾队长来救我们呀！” “…” 莱辛没动，他安静的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杜吉耶，看着他阴狠的视线，心知这次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 如今局势上一共有三股势力，枫丹廷与梅洛彼得堡自不必多说，深渊的势力来自于水仙十字结社那些被深渊之力侵染的存在，他们的目的却与结社截然相反。 除此之外，还有真正的水仙十字结社残余势力，大师和雅各布…为了五百年前造就裂痕的错误而弥补，却仍然试图促成胎海的上升，达成另一种拯救的计划。 嗯…这是莱辛曾经知道的，现在如何他倒是不了解了，毕竟雷内曾坚信世界式中推断出的毁灭结局，但现在有了新的变量。 至于他…本是结社里被深渊同化的人之一 理应与深渊站在一起，此刻却寄身于深渊的对立面，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我不走，我知道我一旦离开了，你们会第一时间被他们杀死。 …你的目的是什么？说吧。” “太直白的戏幕就没有让人拍案叫绝的戏剧性了啊，莱辛先生，事到如今…你真的不打算在你的两位好队友面前，彻底展示一番你真正的丑陋模样吗？” “……” 原来是要这样吗。 莱辛回过头望了一眼那两个人类…虽说这次来到梅洛彼得堡支援的他们三个是临时扯的队，但都是夏沃蕾身边最得力的队员。 往日里关系自然非同一般，甚至算得上亲密，他们…真的能够接受自己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吗。 暗色的瞳中滑落一丝不确信。 而后，紫光闪烁。 站在场地中央的黑发人类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高大的，浑身充盈着雷元素的深渊使徒了。 他向着面前的杜吉耶举起了自己的长剑…在切尔西和洛兹二人始料未及的震惊视线之中。 “战胜你，让他们离开，告诉我你是怎么复活成这样的，没有第二个选项。” “口气不小啊…哈，哈哈哈~ 那就来试试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救下来了，但是龙被困住了 梅洛彼得堡最深处所正在进行的那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深渊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把已经死去的杜吉耶复活成了现在的样子，但他很强… 强到仅是部分被转化为深渊的莱辛没有办法战胜对方，节节败退之间，被他的敌人一掌穿透了身体，从深渊使徒的模样打回了人类，倒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没了动静。 “！” 被挟持的切尔西和洛兹看到了眼下的这一幕也无心再去纠结为什么他们的队友能够变成深渊使徒了，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交换眼神。 “喝啊！” 洛兹突然暴起用力挣脱了钳制住自己的两个深渊法师，眼疾手快的从切尔西腰上抽出铳枪，对准控制她的深渊法师哐哐就是两枪。 深渊法师应声化为灰烬，属于这两位精英特巡队员的反击战也正式打响了。 倒在地上的莱辛并没有失去意识，他的视线之中刚好能够看到他们两个正在拼劲全力的配合战斗着，作为枫丹的精锐力量，对付这些深渊法师还是不至于落了下风的。 …所以为什么现在才动手，是刚刚被自己吓住了么。 身后传来踏踏的脚步声音，是深罪浸礼者在靠近自己了…他想要撑着身子站起来，脑袋却被对方一脚踩在了脚下。 “呃啊…” “愚蠢的人，明明有实力接触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却偏偏为了所谓人性而主动放弃，背叛者的下场只有毁灭。” “你为什么如此自持的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话，不过是个…结社复活出来的傀儡罢了。” “住嘴！谁允许败者对我这么说话了！” “啊！” 总感觉有点TMD屈辱啊…居然就这么技不如人的被打倒在地，如果是五百年前的话这种货色他都看不上眼的。 切尔西和洛兹也渐渐落了下风…毕竟深渊的进攻是无穷无尽的，总会有力气完全耗尽的时候。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天降奇兵出现么… “看上去情况不妙啊，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该让我出击了？” “嗯？” 貌似是心中的愿望回应了。 自密室最深处栏杆下的浅水之中传来了一个青年随性…但又夹杂着怒意的声音，很显然…是喻水来到了这里。 …… 梅洛彼得堡底部的战斗爆发出了很多深渊的能量，让对于这种能量十分敏感的喻水察觉到了气息。 特别是莱辛被打回原形的那一下，简直到了忽略都难以做到的地步，而因为与喻水的身体结合从而也获取到了些许力量的莱欧斯利，也隐约感受到了这种能量。 “阿喻，如果我没感受错的话…？” “在当初处决杜吉耶的那个地方…为什么偏偏是那儿？” 喻水只自顾自吐槽了一下，也没细想，便就近跃进了管理区公爵办公室外面附近的水道里面，前后不超过一秒钟就整个人溶解了，只剩下一身衣服漂在水面上。 这场面克洛琳德和夏沃蕾算是很久没能见过了，乍一看到居然还有种亲切感。 “发生什么了？！” 夏沃蕾反应更快一步。 莱欧斯利已经迈开腿跑起来了。 “废弃工厂区，密室。” 只留下了一个位置信息，便一眨眼跑到了没影。 溶解在水中行动的感觉对于喻水来说也算是某种享受，虽然心脏会很疼，但单论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是很舒适的。 一路顺着梅洛彼得堡内部的水道游到了废弃生产区密室的最深处，也听到了那两个人在结束战斗之后的对峙话语。 小家伙…好像被打的很惨啊。 深渊的势力都这么猖狂，敢直接在这里伏击特巡队了吗？ “看上去情况不妙啊，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该让我出击了？” 一股汹涌的水流自栏杆之下涌出，好似一团小规模的水龙卷一般连接到了地面上，其中缓缓显现出一个人影。 冰冷的水流迸散在空间之中，在海底下起了一场小小的雨，被这水浇到的深渊法师尽数湮灭，伤痕累累的切尔西和洛兹身上的伤痕逐渐痊愈。 黑色的水珠出现在周边的空气之中，直指位于其内的深罪浸礼者杜吉耶…他把失去反抗能力的莱辛给举起来当成挡箭牌了。 “咳…” 那从嘴角流出的鲜血看在喻水眼里可不那么好看，轻轻一个挥手，好似龙脊雪山一般的威压便全然笼罩了下来。 震得杜吉耶当场一个踉跄，直接跪下去了。 “你不是当时在海里用鲸鱼袭击我的那个家伙…他没那么掉价，但深渊的怪物看上去都大差不差，我脸盲，你是谁啊？” “你…喻水，你…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强大吗，你的深渊主子没跟你说过，我已经再次掌握胎海的力量了？” 上身赤裸下身紧身黑裤的白发男子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每走一步，给杜吉耶带来的压迫感都是呈指数级增长的。 最终终于无法抵抗，在喻水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彻底趴在了地上，再然后…被他侮辱性的踩住了脑袋。 那赤裸的脚还碾了几下。 “我可不会那么相信，你们费劲千辛万苦把我搞来这里，就是单纯为了让我虐个菜的，周围…已经布设起了很多的阵法吧。” 几乎是在喻水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那数以百计绘制在周围空间的紫黑色阵法便一齐驱动，把正位于其中的四人给牢牢地困在了其中。 喻水只来得及用水流把那三个特巡队员给冲出去，自己则是被留在了这个深渊的阵法里面…无法突破。 嘶…他水龙的灵魂再怎么完全，到底也就是初代水龙王的一半灵魂，还不是真正的水元素龙大权。 众所周知，水龙大权只有一个，现在一半在那维莱特身上一半在芙卡洛斯身上，喻水身上是没有真正的大权的。 硬要说的话，深渊龙王的大权该是他的，但是现在也没拿到…他是很强，但也不是强到无敌手，深渊的一些把式还是控制得了他的。 挥挥手让已经躺在地上的这个深罪浸礼者化为了灰烬，喻水到最后也没弄明白这怪物是谁，看向已经被他送出去的三人，还有姗姗来迟赶来的莱欧斯利。 “哎…说好的今晚给特许食堂加餐，怕是要推迟了。” 喻水用了自己的全力一击攻击在了这个禁锢阵法的边缘，阵法纹丝不动…怕不是把最厉害的那种给用出来了。 察觉到外面莱欧斯利担忧的目光，轻轻挥了挥手。 “没关系，死不了，但是短时间内应该是出不去了。” “…啧。” 防不胜防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对镜枯坐 三位遇袭的特巡队队员算是救下来了，但是喻水却被深渊的阵法困在了这梅洛彼得堡的最底部，为了把他困在这里，估摸着是用上了整个深渊最强大的那种。 愣是打不破，最后也就只能让切尔西与洛兹帮着一起把负伤的莱辛给转移走，莱欧斯利留在这里，满脸无奈的坐在门口跟喻水隔着阵法商量对策。 “那个深罪浸礼者的力量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在削弱，与一般的深渊魔物不同…最初能把莱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却走不过我的三招。” “确定不是因为你太强了？” “嘁…当然也有可能。” 当然，最后喻水和他对抗的时候察觉的出来那个浸礼者的力量连个深渊法师都比不过了，他的判断是对的，实际上是因为用深渊的秘法控制死者的怨念，怨念即为可消耗的能量。 能量没了，自然变弱了，还是杜吉耶的怨气实在太重才能变成浸礼者，不过这些信息现阶段也就莱辛推断的出来。 而他现在还在抢救中呢，喻水的力量没办法替深渊的魔物疗愈，会让伤势加重的。 他们也不会料到正是这码事，成为了不久之后梅洛彼得堡胎海爆发的关键节点之一。 说回眼下的情况吧。 “阿喻，你真的没办法突破这个阵法么。” “没办法，这个阵法符文是深渊里炼金术师用来禁锢炼金巨兽的，对于我而言用特殊加成，毕竟我的灵魂里有厄里那斯的残片… 如果深渊最后的力量也能够得到，说不定就能够出去。” 还差三颗星星呢不是么…他还不是完整的状态。 总感觉这段时间就是喻水通过各种各样的机遇和挑战找回自己的力量的过程。 莱欧斯利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了，他开始担心喻水被关在里面会不会饿肚子。 “怎么，关心我？” “别说废话，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虽然明白你大概率饿不死就是了，哈哈。” 这笑声里面听上去怎么还有点幸灾乐祸？哦不对，是苦中作乐。 莱欧斯利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看上去是打算离开了。 “那这段时间就把这里当做你的特殊囚室好了，无法逃窜的小鱼，唉…既然没法解决，不如乐观一点。” “还笑呢，我被关了，深渊估计要在梅洛彼得堡里有大动作了，希望你应付得来。” “放心，梅洛彼得堡可是我的地盘，谁敢造次。” 莱欧斯利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肯定能够守护好这座海底的堡垒，毕竟这十几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么。 …… 夜晚，监舍区囚室里面，空和派蒙并没有入睡，因为今天晚上正是他们行动的时间，他们准备把卡特皮拉和莉诺尔送出梅洛彼得堡了。 白日里面发生的事情已经通过仗着消息通的福传遍了整个梅洛彼得堡，眼下人心惶惶的，感觉很快就要发生混乱似的。 在这样环境下的夜晚仍旧寂静，他们两个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溜出了囚室，朝着卡特皮拉他们那里赶过去。 刚走到一半，敏锐的空就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派蒙，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夜晚虽然寂静，但是寂静的过了头了？” “哎？好…好像是啊，以往的梅洛彼得堡就算再安静，也是会有看书巡逻的脚步声的交谈声的，怎么今天…” “嘘。” 嘘声也显得巨大无比，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希格雯医护室里传来的一声叮哐作响的声音就非常显耳了，还吓了派蒙一大跳。 “哇啊…什么声音？！好像是从医护室传来的。” “去看看！” 空二话不说向着医护室跑去，派蒙紧随其后。 另一间属于卡特皮拉的囚室，莉诺尔因为累了，正躺在床上一边小憩一边等空和派蒙来找他们。 卡特皮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 “唔…不，不要…不要靠近我…” 莉诺尔支支吾吾的，睡觉的时候嘴里面喊着梦话，听上去像是噩梦。 卡特皮拉起身走了过去。 “莉诺尔，乖，好好休息会儿…” “哇啊！” 他的哄睡没有得到正效果，反而让莉诺尔直接醒过来了。 卡特皮拉：…家人们谁懂啊。 莉诺尔从醒过来就一直在大喘气，冷汗直流，心有余悸的样子让卡特皮拉不禁开始好奇她梦到了什么。 “卡特哥哥…我，我梦到了…巨人的花园里面混进来了好多骗骗花，他们伪装取代了真正美丽的小花，一点点控制了巨人的整个花园…他们还朝我围了过来。” “…不怕不怕，只是个梦罢了。” 卡特皮拉轻轻摸了摸莉诺尔的脑袋，转头看向正虚掩着的没有锁紧的房门，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准备把门锁上。 但有一个人的手指，提前一步从外面搭在了门框上，阻止了卡特皮拉锁门的动作。 “谁？！” “可恶的怪物，那么心虚着急锁门是为了什么啊，呵呵。” “诺瓦勒斯…不，你真的是诺瓦勒斯，而不是什么骗骗花么。” 大门被完全打开，出现的是诺瓦勒斯微笑又阴森的表情，以及紧盯着卡特皮拉的双眼，莉诺尔在卡特皮拉暗中的挥手之中翻身下床躲在了床底。 “骗骗花？你在说什么啊，看守来到不安分的犯人囚室里面切身监督这种事情很难理解吗？呵，那边的小崽子不用躲了，我都看到你了。” “…呜。” 莉诺尔颤颤巍巍的从床底爬了出来，怯生生的看向卡特哥哥和诺瓦勒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看守看上去好像很让人害怕。 最终诺瓦勒斯也只是在囚室里面坐了下来，其余的什么也没干，倒像是真的来监视卡特皮拉和莉诺尔两人的。 这让卡特皮拉心中的不安之余多了些许疑惑，他直觉性的觉得外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 喻水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中的这面厄灾之镜…这名字还是他为了方便自己取的呢。 这镜子是深渊的某些势力处心积虑送到自己手上的，按照它曾经激发了喻水身体中的深渊之力让他失控的事情，应该就是敌对的那些家伙送来的，但雅各布也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应该也是五百年前水仙十字结社里流传下来的东西… “嘶…不论怎么注入力量，都无法再让它清晰哪怕分毫，似乎是到了某个突破的关键节点。” 好烦…但喻水心里面知道轻易地恢复全部的力量这种事情是没可能发生的，世界不存在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每一分得到都必然伴随着相应的付出与失去。 他又要失去什么才能越过这个节点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被深渊影响的人们 空与派蒙紧赶慢赶的来到医护室之后，看到的就是一副朱里厄手里面拿着匕首把露尔薇给按倒在病床上试图行凶的场面，希格雯并不在医护室之中，只有一个躺在病床上重伤的莱辛试图去阻止他。 “哇啊！旅行者，快救人啊！” 派蒙整个人始料未及，慌乱的呼喊声在这空荡荡的医护室里面震彻耳眶，双臂已经酥麻无力，只能绝望的看着匕首的刀尖一点点朝自己落下的露尔薇重燃了希望。 “救命啊！” 最终朱里厄是被空制服了，他谨慎的没有挥剑，而是用巧劲儿在朱里厄脑袋后面劈了一下，把他给劈晕了。 他的身子软软的倒在旁边，露尔薇满头冷汗惊魂未定，空连忙过去把她拽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啊？！露尔薇你们两个闹矛盾了吗，为什么他想要杀你？！” 派蒙此刻飞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满脸不解与惊慌，不过有空在这里倒不至于害怕。 露尔薇喘着粗气。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他本来是结伴来…啊不是，偶然在这里碰到的，也没有什么矛盾。” 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在这个时候，派蒙发现了病床上的莱辛正探出身子试图在朱里厄的身上拿走什么…因为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胸膛上绑着的绷带都见红了。 “喂！你当心些啊，你还是个伤员呢！” “呃…这个，毁掉它…” 莱辛从朱里厄口袋里扯出来一副七圣召唤的手牌，其中赫然有一张角色卡正在往外散发着黑气…定睛一看居然是喻水的角色卡。 显而易见，就是这个东西控制了朱里厄让他行凶的。 空不敢去触碰那张卡片，用风刃把它绞成了残渣，朱里厄也是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清澈茫然的目光，看上去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朱里厄和露尔薇在一旁清算刚刚发生的事儿，吵吵嚷嚷的声音成为了背景板，另外一边是空刚刚帮这个不安分的特巡队员莱辛换好了身上的绷带。 “呼…幸好我们来了，要不然这里可就出大事儿了，希格雯呢？” “护士长？她端着一杯奶昔走出去了，离开前说是要去给公爵大人送温暖…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本不应流传的七圣召唤卡牌，终于开始显现作用了。” “…我还想问呢，你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刚知道。” 无懈可击的回应啊。 最终他们在医护室里面讨论出的结果，卡牌是用来控制并逐渐同化正常人类的，按照露尔薇的说法，朱里厄拿到卡牌已经有四天多时间了。 刚刚才第一次出现了状况…而若是说今天与往常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喻水被深渊的阵法困在了梅洛彼得堡底部无法脱身。 “可恶，他们看上去蓄谋已久啊。” “旅行者，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什么…哦？！对了，我们答应今天晚上跟卡特皮拉他们会合的！” 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差点忘记了，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 此时此刻，莱欧斯利的办公室里，在梅洛彼得堡之中一手遮天的公爵大人，正面对着来自于希格雯的营养奶昔面露难色。 “呃…希格雯护士长，其实不用劳烦你每天都来给我送营养奶昔的。”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莱欧斯利用手腕支着下巴，面前还堆积着没有处理完的事务文件。 而站在对面踮着脚的希格雯一脸理所应当。 “最近这段时间事务繁多，公爵大人劳顿至极，定然要靠我的营养奶昔补补身子，一会儿我还要去密室里给喻水先生送一杯，就是不知道送不送的进去。” “啊？” 很显然应该是送不进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一层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吓了莱欧斯利和希格雯一大跳，连忙起身赶下去，就看见他被踹翻的房门门口站着一抹紫色倩影。 “呃…克洛琳德，我的房门…” “莱欧斯利，出事儿了。” “…细说。” 那天晚上，梅洛彼得堡发生了许多起犯人持械伤人事件，平日里无冤无仇的人突然就拿起了藏起的凶器伤害自己的同伴。 有很多人无从防备因而受伤，所幸没有犯人死亡，现在那些持械伤人的犯人都被关押在了梅洛彼得堡密室里面，等候发落呢。 密室…嗯，喻水就在那儿。 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连克洛琳德也是刚刚得知，他们立马叫上夏沃蕾赶去密室了。 可怜夏沃蕾刚刚进入休息时间，正打算再拜读一下在破烂骨头商店里面买到的全新侦探小说《名侦探七月三》呢，结果就被那两个家伙轮番敲门给叫出去了。 至于卡特皮拉和空他们的越狱计划…在今晚并没有泡汤，全部看守的调动反倒让他们有了逃离的机会。 在空和派蒙赶到的时候，诺瓦勒斯已经离开了…在卡特皮拉的心理暗示之下，虽不知道他的来意，但不能让他妨碍到越狱的事情。 …喻水被困在封印里面，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偏偏外面又传来了各种吵吵嚷嚷的声音，硬生生把他给吵醒。 “卧槽…发生什么事儿了，还让不让龙好好在囚室里面睡一觉了…嗯？哇，好多人啊。” 从房间的入口处，喻水可以看到外面的看守押送来了不少的犯人，叫嚷声还有惊慌失措的声音充斥着不安。 “喂。” “哎？！” 而还是身边传来了一声刻意的招呼声，喻水才看见原来莱欧斯利此刻就倚靠在密室最深房间的入口旁的墙壁上，刚好在喻水的视线盲区。 估计是早就想好了要吓他这么一下了。 “莱欧？你也来了啊，发生什么了？” “犯人大规模持械伤人，受伤人数不少，我怀疑跟深渊有关，正好他们被押来这里，就给你来看看。” “好啊，现在我就是一人形的深渊检测器了是吧。” “…帮帮忙吧阿喻，正好我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多共处一会儿不是么，找到突破封印的办法了吗。” “没有…” 喻水失落的叹息了一声，远远的让自己的元素力穿过结界，覆盖到外面所有人的周身，极为轻易地找到了深渊的痕迹。 很熟悉的东西… “莱欧，你身上应该也有一个那东西吧，我的七圣召唤角色卡牌？你没带着吗。” “哦…跟你的衣服一起收在办公室里了，怎么…是那东西在搞鬼么？”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张…某些看守手里面应该也有，他们没有动静么？” “…我知道了。” 莱欧斯利起身，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深渊的封印，看起来他好像是想摸摸喻水的脸颊…失败了。 这副失落大狗狗的模样被喻水碧蓝色的瞳孔倒映了出来。 “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破了这个屏障，相信我的直觉。” “好啊，至于现在我先去解决问题了，过后我再来陪你。” 这状态看上去倒真有点像探监了。 第一百六十章 牺牲的钥匙 最终那些被关押来这里的犯人都遵从莱欧斯利的指令，把身上带着的那些七圣召唤的喻水角色卡牌给拿了出来，堆积到了一起，被莱欧斯利点燃火柴一把火给烧掉了。 这么多精致的阿喻卡牌就这样被烧掉了，心里面居然还有点舍不得，不过可以跟七圣召唤的主办方申请一下添加新卡牌的事情，官方正版的才好。 至于当莱欧斯利派去搜索破烂骨头商店的看守回来的之后，他才得知作为这个东西流通源头的埃尔瓦德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是畏罪潜逃还是被深渊势力杀人灭口，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喻水一直贴在门边看着外面事情的稳步进行，莱欧斯利把一切都办得很好，正如往常的每时每刻一般可靠，克洛琳德和夏沃蕾二人配合着把持有卡牌的看守都叫来了这里，整体清缴。 “如果，只是为了简单的控制梅洛彼得堡内部的犯人，引发这么一起不大不小的混乱，真的值得付出这么麻烦的事情么。” “当然不至于了，喻水先生。” “嗯？你…” 喻水没想到自己的喃喃自语居然还有回应，猛地转头，看见一个长相看上去很熟悉的家伙出现在这里，他如今是人类的模样，以至于让喻水不用判断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雅各布…？” “真荣幸，你居然还没忘记我啊，喻水先生…肯与我聊两句吗，我恰好知道些那些前任朋友们的谋划。” “好啊，不过先别说，让我自己分辨一下。” 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喻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但不得不说他现在仍旧是那副上身一丝不挂的状态，只能说纹身替他遮了不少东西。 “深渊利用我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的名人效应，往绝大部分的犯人手里面都塞了一个类似于控制符的东西，单是为了操控…不至于在一整个晚上全然暴露。 它们想从这些犯人的身上得到些什么…结合我已经了解到的，深渊里有某种魔物在进化，甚至最后能够完全模仿成人类… 深渊用这种方法，收集人类的各种信息，以让那种魔物学习，最终进化为人类的模样么？” “精彩，精彩绝伦的猜测啊，喻水先生…看似我已经不需要再向你提供什么了。” 猜对了？ 不愧是我。 不过虽然推断对了，但是喻水心里面可是完全没有开心的情绪啊，深渊已经不在乎这些暴露了，可见它们已经完成了信息的收集。 以后在梅洛彼得堡，甚至是枫丹廷里面看见的人类，很有可能就不是真正的人类了。 坏消息… 雅各布并没有从喻水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表情之中得到任何信息，无法得知他内心的想法，让雅各布感觉很挫败。 但想到了大师的嘱托… “喻水先生，我想你现在一定在思考，究竟怎样才能突破你灵魂的界限，恢复全部的力量吧？” “怎么，你知道？” “当然，我是大师的使徒，而大师…无所不知。” 雅各布憧憬的张开双臂望向天空，看上去很是虔诚的模样…喻水不对他人的信仰施以评价，就只是心里有点不屑罢了。 “灵魂之界限，其关键为牺牲…唯有用他人灵魂补全你自己的灵魂，才能够到达彼岸。” “牺牲么…” 这两个字听上去可不太妙啊，喻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见雅各布身后出现了传送门，正打算离开。 “喂…不顺便捎带我一程吗？” “当然不能，这阵法有自动检测的能力，如果其内部没有生命存在便会自毁，你这梅洛彼得堡会出一个大窟窿的。” “是吗？嗯…那他应该没有规定，被困在这里的灵魂得是什么吧。” 喻水心里面有了点邪恶的想法，望着面前的雅各布，恶劣的勾了勾唇…雅各布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二话不说转身朝着自己刚刚召唤出的传送门逃去，却被从地面伸出的丝线结结实实的捆住了全身。 “呃啊！” “芜湖~感谢雅各布先生送来的越狱大礼包，别挣扎了，我的禁锢你挣脱不开的，安心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吧。” “喻水！你…你这个混蛋！！” 雅各布惨烈的哀嚎声回荡在这空旷的房间之内，而罪魁祸首喻水已经美美的借着雅各布的传送门逃出去了。 这招叫什么？金蝉脱壳啊，就是后面解决完了事情回来本想和喻水再腻歪一会儿，却突然发现男朋友变陌生人的莱欧斯利，心理阴影面积未免大了些。 雅各布隔着一层封印看着莱欧斯利那阴沉又无奈的眼神，总感觉要是没有这层东西，他能直接过来给自己撕了。 “你是谁？阿喻呢。” “你…还能在哪，他跑了啊！” “哦~跑了啊，那挺好，我先去找他了。” “喂！” 莱欧斯利随性一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只有雅各布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众所周知，深渊的传送门是建立在地脉的基础之上，而传送的去向是完全随机的，所以喻水也有可能直接从枫丹传送到璃月老家。 不过他的运气还是挺不错的，没有传送到璃月那么远，却还是来到了一个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地方… “嗯？这不是…我在灰河里的秘密基地么，居然还没被动过。” 喻水讶异的望着周围熟悉的景象，仿佛曾经身为大盗在枫丹叱咤风云的日子还在昨天呢。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自己被捕，这个基地的位置也无人知晓，除了阿蕾奇诺和她的愚人众部队，就连娜维娅都不知道这儿的位置。 当初那个捉来的刺玫会成员也是喻水打晕了之后丢出去的。 好久都没回枫丹廷了，如果梅洛彼得堡内部没有出事儿的话，喻水还真想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可惜~ 这里的地都落灰了啊。 “有关于深渊魔物可能混进人群的事情，得找机会通知一下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他们才好，现在正是好时候不是么。” 喻水在基地里面找到了一套曾经的夜行衣物，戴上了久违的兜帽，并没有走水路，而是从通往灰河的通道离开了基地。 此时此刻正是深夜…灰河内除了老鼠与阴沟邪祟的声音回荡，便没有了别的声音…睡在街边的乞丐倒还是有不少。 喻水想起自己最初走上大盗之路的原因，也有劫富济贫的天真想法呢…可惜自己现在身上没带钱。 第一百六十一章 短暂的枫丹廷重归时 时隔一月，大盗游鳞再度飞跃在枫丹廷城区的建筑上空，在皎洁的月色之下留下一道道神秘的身影，不过因为没有鱼腹预告函，所以没有任何观众。 唉~自己基地里养着的那些黑斑鱼估计都跑掉了，也不知道娜维娅有没有好好养着自己送她的螃蟹，喻水一路跃到了枫丹廷巡轨船站点的最上方，俯瞰着整个偌大的城市。 是先去北国银行那看看，还是先去沫芒宫找那维莱特呢…还是先去北国银行吧，阿蕾奇诺知道的消息估计是比那维莱特多的多，希望她不要睡的太早。 …… 林尼原本已经早早睡下了，穿着他的黑猫睡衣，房窗紧闭，安逸自得…倏地，睡梦中的他突然感觉到有一阵冷风吹拂过脸颊，让他整个人浑身一激灵，醒了过来。 “嗯？” 拉开的窗帘之间所照射进来的昏暗月光让林尼瞬间清醒了过来，窗户大开，微风吹的窗帘微晃…窗外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林尼倏地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冰寒。 “噗呲…小黑猫，睡衣不错啊，特地穿给我看的吗？” “？！” 另外一边突然传来的含笑声线让林尼整个人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了，猛地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高大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双眼被兜帽遮住，手指支在下巴上，轻轻的点着他微笑的嘴角。 但这场面倒是让林尼放下心来了。 “喻水先生？你居然从梅洛彼得堡出来了…你的力量恢复了？” “算是吧，最起码比曾经强了些，小黑猫，你有办法把阿蕾奇诺从她的软榻里喊出来吗，我一个男士还是不好随便进人家房间的。” 喻水双手摘下了自己的兜帽，细碎的刘海随着微风浮动，俊秀的面容仍旧未变，与曾经一样英姿潇洒。 这好像也让林尼在心里面意识到不论是什么样的境遇，以及怎样的身份，喻水永远都是那个不甘命运、追逐自我与自由的大盗。 鬼使神差的，林尼多问了一句。 “喻水先生…你还会回梅洛彼得堡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当然会回去了，但我不会被困在那里…走吧小黑猫，换身衣服去叫你的父亲大人起来，和我这个老朋友秉烛夜谈一下吧。” “哦…” 最终阿蕾奇诺确实是被喊醒了，虽然是眉眼之间带着不少的怨气，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第四席原来也是会有起床气的啊。 手里面端着一杯热咖啡，坐在熟悉的会客室座位上，阿蕾奇诺瞥了一眼这笑容灿烂的家伙。 “呦，好久不见啊，感觉你脸圆润了一点呢，在梅洛彼得堡没吃上什么苦头，反倒养了身子？” “哎？我胖了吗…也好，不觉得我往常瘦的过分了么。”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往常的喻水身上除了肌肉一点圆润的地方都看不到，锐利的很，现在…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许多，让人更舒服了。 像一把利刃收进了刀鞘里…这刀鞘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你打算重回旧业了？” “如果有机会再说吧，阿蕾奇诺…我想找你了解了解近来枫丹廷发生的某些大事，你觉得奇怪的那种。” “打探消息来的啊…最近的枫丹廷跟往常你在的时候相比可算是平静安宁了好几倍啊。” 但还是有些值得关注的事情…比如说，枫丹廷内出现了很多喻水的模仿者，穿着同样的怪盗夜行衣，盯着富人们的宝石。 但是很显然，他们没有喻水的实力，只是一群东施效颦的家伙，自然无法长久，现在沫芒宫监禁所里面已经关了不下八个大盗游鳞模仿者了。 伊黎耶岛的水上浮尸和被摧毁的海底隧道自不必说，喻水是亲历者，其余的…也就是时常有人上报，说夜晚在外看到了奇怪又恐怖的黑影吧。 “这样么…我想，我知道那些黑影是什么。” 把深渊魔物模仿人类的事情告诉了阿蕾奇诺…这得到了她的深思。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会留意的。” “哦还有，我找到达达利亚他的踪迹了，不用担心他…他正在胎海里面与他命中注定的敌人战斗呢，有我的祝福在他死不了。” “那还真是荣幸，能够得到龙王的赐福。” 阿蕾奇诺揶揄了一句，双手搭在翘起的腿上，这也让喻水再次注意到了她奇怪的双手模样。 欲言又止。 “阿蕾奇诺，你的双手，应当不是生来如此吧，你是受到了某种诅咒，对么？” “…” “丘丘人的…长生诅咒？” “你…见过另外的人了？” 确实见过，在梅洛彼得堡里，名为卡特皮拉。 … 此时此刻的梅洛彼得堡，莱欧斯利的心情着实不太好，先是男朋友不翼而飞了，现在连旅行者和派蒙两个都找不到了。 好在梅洛彼得堡里已经逐渐安稳了下来，处理好了一切，他也揉着双眼回到了办公室里准备休息。 “哦？公爵大人终于回来了吗，我还以为自己要在这儿独自坐到天亮呢。” “…阿喻？” 莱欧斯利注意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坐着一个眼熟的人。 “其实我还蛮担心深渊的怪物伪装成我去袭击莱欧斯利的，不过他应该不至于认不出我。” 与阿蕾奇诺闲聊几句日常的时候，喻水随口这么说了一句，他绝对想不到莱欧斯利此刻真的正在遭遇这样的事儿。 他看见喻水手里面把玩着自己的手铐，笑容恶劣又妩媚，好似一只勾人心魄的魅魔。 “怎么会呢，我还想了解一下你是怎么从那个封印里逃出来的。” “呵，区区一个封印还难得住我么？” “……” 莱欧斯利的眼神危险的轻轻眯了眯。 因为喻水已经明确过现在的他破不了那个封印大阵了，所以… 面上倒还是风平浪静的。 “嗯，阿喻就是厉害。” “嘿嘿…公爵大人快来，有事儿想跟你说，必须要是耳语吧。” “耳语？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莱欧斯利心里面实际上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一步步的靠近，直到这个人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能够一臂即碰的程度。 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嗯？公爵大人，你这是什么表…” “第一，阿喻挣不脱那个封印，脱离的原因是拉了个旁人做替罪羊，第二，阿喻不会随便坐在我的位置上，不会随便玩手铐。 最重要的是…阿喻对我的称呼已经是’莱欧’，而不是所谓’公爵大人’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伊黎耶的野蔷薇 被莱欧斯利毫不留情的点破了身份，面前正坐在公爵位置上的“喻水”便也不再装模作样了，嘴角扬起的恶劣微笑倒确实像极了当初喻水装恶与自己势不两立的时候。 这回的莱欧斯利不用拳套，而是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毫无犹豫地对准了面前的人影，“砰”的一声巨响，刺破了梅洛彼得堡已经归于平静的夜晚。 …… “白淞镇的水位距离一个月前，已经上升了十公分左右了，我按照你的委托以愚人众的身份给予刺玫会帮助，并没有暴露你的存在。” “是吗，那真谢谢了啊，果然我当初的直觉没错，白淞镇确实该是首当其冲造灾的地方。” 听见阿蕾奇诺提起有关于白淞镇的事情，喻水沉默良久才有了回应。 “所以，「仆人」女士需要我付出些什么报酬吗？在能力范围之内的都可以为你办到。” “是吗？那告诉我有关水神的秘密吧怎样。” “呃这个恐怕办不到…但你只需要相信芙宁娜就好了，还有相信我。” “好吧好吧…我向来相信你。” 因为喻水真的是个忠实可靠的盟友，所以阿蕾奇诺愿意给予他极大程度的信任，算得上是…他在这个大陆上最信任的男人？有点奇怪的说法呢。 最后喻水喝光了阿蕾奇诺为了报复他而给他泡的苦咖啡，按他的说法是最近感情生活过得太顺，需要一点点苦涩中和。 这报复反倒成了嘉奖，阿蕾奇诺看着大开的空荡荡的窗棂，打了个哈欠。 “今晚是别想好好睡觉了，林尼进来，有事情吩咐你去做。” “父亲大人，何事？” “排查我们北国银行上上下下所有的成员，杜绝深渊魔物浑水摸鱼的可能，懂？” “明白！” …… 清亮的月光无法被仍未完全光亮的镜面反射，却隐隐约约能看得出一些黑光，或许枫丹廷内有些许彻夜难眠的人出来散步，偶然间看到过那重现在月光下的身影。 但只一眨眼，他便再也不见了。 芙宁娜今晚也是这彻夜难眠的一员，兴许是因为白天里吃多了咖啡蛋糕，以至于提神效果异常强烈，辗转难眠。 便独自爬上了沫芒宫的屋顶，漫无目的的望着月亮和星星，这漫天的命之座，竟没有一座是属于她的。 扮演了将近五百年的水神，这世界上却还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么。 “唉，好累~喻水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越狱出来陪陪我，哪怕是一支舞的时间。” 一到孤单的时候，芙宁娜就会想起喻水那个特殊的存在，也是五百年来唯一一个能让她倾诉内心的朋友。 他的秘密已经暴露了，心中不再承受着重压，芙宁娜的秘密却还遥遥无期。 “哎呀，水神大人这是在念叨我吗？还真是荣幸。” 不过，兴许今日算是芙宁娜的幸运日，前一刻才喃喃自语完，后一步…一道耳熟的清雅男声便似笑非笑的自她的身后传来了。 “！喻水？！” 芙宁娜惊喜的转过头看向了那个站在房顶的男人，喻水身着黑衣，浑身笼罩在白色月光下，还是那么神秘。 他正对着自己微笑。 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芙宁娜跑到了他面前。 “你终于忍不住越狱出来了？哼~居然敢来找本水神大人，也不怕我把你再抓回去。” 明明心里很开心，但是芙宁娜表面却仍旧故作高傲，这让喻水完全哭笑不得了。 “那我就不得不再挟持你一次了，芙宁娜…好了，寒暄的话说几句就好，正事说完我再陪你度过今夜，可好？” “哎？什么正事，说来听听。” …喻水特地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芙宁娜，以她的名义昭告整个枫丹廷，不仅可以改变她作为神明无所作为的外部形象，还可以巩固她的威信。 这良苦用心芙宁娜自然是理解到了。 “真是谢谢了…哼，不过没有礼物，我也没时间准备什么回礼了，你…你应该不会在外面待多久吧，在这儿陪我一晚上不会耽误事儿吗？” “陪伴你，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儿了，不是吗？我的朋友。” 喻水坏笑着轻轻弹了下芙宁娜的额头，痛的她哎哟了一声。 “竟敢袭击神明，哼…不过这儿没有茶点也没有音乐，着实有点单调了。” “有音乐啊，在这儿。” 喻水抬起双手，水元素构成的一把小提琴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此刻这沫芒宫的天台便成了舞台，月光即为观众，喻水和芙宁娜作为两位表演者，一奏一舞，为月光献上了一场浪漫飘逸的演出。 与此时此刻的梅洛彼得堡情况形成了巨大差异。 这对小情侣，一个在外面潇洒快活，一个在家里面上演“碟中谍无间道”戏码，还真有种世界的悲欢并不相通的感觉了。 当然，疏通水神大人心结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啊不是吗？ 那维莱特今晚又在办公室里熬夜了，只是熬着熬着，突然听见了有些熟悉的提琴声，像是喻水拉的。 怕不是因为太累而出现幻觉了？ “嗯？等等，不是幻觉…” 那维莱特走出了沫芒宫，在月光下浅浅看到了那幅朦胧浪漫的场景，又无声的回到了沫芒宫里。 还是别去打扰了，人家一对知音正高山流水着呢。 …… 后面的那天晚上，喻水也没闲着，而是打算秘密向曾经交好的一些朋友发去一些求助信，以及一些摩拉。 摩拉是从阿蕾奇诺那里拿的，喻水在北国银行的账户里有不少钱。 信里面写上了最近枫丹遭遇的种种困难，希望他们能够出手提前暗中调查一番有关于水仙十字结社在外的势力与残留，以及所谓密合之约印。 那些朋友来自于枫丹的各行各业每个角落，按理说只是一些完全无关的人…但他们的心中都含着各自崇高的梦想与精神。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枫丹的通缉犯，这也是为什么喻水会和他们认识…他们一般活跃在伊黎耶岛的林区，人脉四通八达。 曾经同为被通缉的犯人，喻水在他们眼中却是无比耀眼而又值得尊敬的，他相信即便不放摩拉，他们也会全力以赴的完成自己的请求。 他们的标志，是枫丹最为纯净最为高洁的虹彩蔷薇。 热血的鲁热，命运多舛的秋以及嫉恶如仇的阿托斯，诸如此类…秋当初的越狱还有喻水帮忙。 喻水比较喜欢称呼他们这群人为…“伊黎耶的野蔷薇”。 或许他自己也算是其中一位。 ……哦？等等，他想起来这段时间，秋和阿托斯好像就在枫丹廷里，应该可以亲自去找他们，让他们帮忙送信。 （详见原神相关世界任务，阿喻真的很适合成为他们的一员）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秋与阿托斯 位于枫丹廷利奥奈区的一座颇有些奢华的二层小民宿，这里的主人名为伯努瓦·勒鲁瓦，是一位在附近十分有名的看似和蔼的老人… 当然，生活在枫丹廷内部的正常人不会知晓这起源于灰河的黑暗与罪恶，也不会得知这场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的复仇与谋杀。 喻水在决定前往梅洛彼得堡，与莱欧斯利近距离相处之前，便已经从时不时送来自己基地的信件里面得知了，两朵“虹彩蔷薇”秋正潜伏在枫丹廷内部，向曾伤害过她的父亲伯努瓦复仇。 阿托斯作为朋友对外伪装成了秋的丈夫，陪着她一起回来…听说她好像是要寻找自己被卖掉的女儿的下落。 清晨的枫丹廷，天空中的阳光还未完全照耀下来，街道上面没有很多人，自然也不会发现刻意隐藏的喻水。 他来到了信件里曾写过的地址，之前阿托斯邀请他来这里做客来着，结果直到身份暴露被捕入狱，喻水都没来过这儿。 只是远远的，他能够在这所房子的门口看见一个个子矮矮的小姑娘正仰着头望着大门，好似期待着能够有什么人给她开门。 这么早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在这儿，未免太危险了，要是遇到什么怪蜀黍给她拐走就不好了，喻水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她。 “小妹妹，怎么这一大清早的就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在期待着里面的人给你开门么？” “哎？！你是谁…” 因为喻水脸上戴了易容面具，所以茉莉并没有认出来这个曾在报纸上面看到过很多次的人，只是有点奇怪的望着这个个子超高的叔叔。 “我也是来找这家主人的，小家伙，大清早的独自一人偷跑出来的吧？回家后你爸爸不会打你屁股吗？” “我爸爸才不会打我屁股呢，不过…叔叔你说的也对，现在太早了，伯努瓦爷爷应该也没睡醒，我应该晚点来的。” 接受了“怪蜀黍”喻水提醒的茉莉转身离开了，至于喻水还是第一次被叫叔叔…这种感觉蛮新奇的。 走到门前，轻叩门扉。 房间里面，秋原本正在厨房里面制作早餐，伯努瓦被锁在客厅的沙发旁跪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一条失魂落魄的野狗。 阿托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叩叩叩。” “阿托斯，有人敲门，去看看吧。” “哦…你这家伙，在沙发后面藏好了，敢露个头我就剁掉你一根手指哦。” “！” 伯努瓦早已经被这个男人吓得够呛了，瑟瑟发抖的看着他去开门，探出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脑袋，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黑衣的高大身影。 “你是谁啊？” 易容面具是一张陌生的脸，阿托斯认不出喻水来…直到这个人用他极具个人魅力的声音问了句好。 “阿托斯，上次见面似乎还是在伊黎耶岛共同追缉走私货物的时候，好久不见。” “！” “哎呀！” 喻水被他直接扯进了房子里面，门哐当一声关上。 …… 意识到是谁来到了这里的阿托斯和秋二人心中满是狂喜，特别是在喻水摘下易容面具的时候。 “游鳞先生？！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的，你绝对不会死在那个歌剧院舞台上，嘿…不过你还是第一次以本来的面貌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啊。” 秋因为见到了喻水而很激动，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当初她的越狱就是喻水一手策划并帮助的，因为他的存在，她才有了如今复仇的机会。 阿托斯就显得平静许多，侧着眼睛看了一眼哪个缩在沙发后面的伯努瓦。 “没必要对我遮遮掩掩的，你们的事情我都有所耳闻，当然…今天我来找你们不是为了这个，也不是为了叙旧，我是来求助的。” “欸？” 秋已经做好了早餐，三人便围坐在餐桌旁，听喻水简单的讲述起了如今枫丹遭遇的种种困境以及需要他们帮忙的事情。 “野蔷薇”们对伊黎耶岛以及自身自体之塔周边的环境最为熟悉了，自然能够更加得心应手的调查密合之约印上的诸多象限。 而因为曾经向来不甚知晓这方面的事情，如今听喻水提起直接被刷新了世界观的秋和阿托斯二人… “所以，你是需要我们帮忙调集伙计们，一起为了全大陆的共存亡作斗争咯？” “没人比你们更合适了，这儿有一些摩拉算是我的报酬，或许不多，但是我能够拿出的最直接的诚意。” 拿出的当然不是实体摩拉，而是一张支票，秋接过去低头数了数上面的数。 “个十八千万…十亿摩拉？！这…这太多了！” “也不多啦，算是我这六年来攒下的一部分钱财，反正我现在在梅洛彼得堡内生活，不需要用到摩拉。” “…行，这个忙我们帮了，喻水先生，不过…” 阿托斯抱着双臂点点头答应了喻水，但是他紧接着从秋的手中接过了支票，在她同意的眼神中，一把把它撕成了两段。 “钱财报酬就不必了，鲁热他也不会接受你的报酬的，用人情来抵押吧。” “还真是你们的一派作风，比起身外之物，人情世故与崇高的理想才是你们所追求的啊。” “我想…喻水先生才是把这种精神贯彻到极致的那个人，不是吗？” “唔…那我就，欣然接受你的称赞了，阿托斯。” 说起来喻水觉得如果以后没有地方去，去伊黎耶岛当一朵流浪的野蔷薇也不错不是吗，他把那些信件都交给了秋，临走的时候，转头瞥了一眼那个瑟瑟发抖的老男人。 伯努瓦，臭名在外的一个人啊…喻水向来厌恶他这个存在，因而这回见到了，没忍住走过去抬脚踹了下他的脑袋。 “哎哟！” “很疼吗？你活该的，秋…我听说，他把你的女儿卖掉了是么。” “…是。” “刚刚门口站着个小姑娘，长得还不错，很讨喜…她的眼睛看上去跟你很像呢。” …… 还是等到喻水处理好了在外的一切，返回梅洛彼得堡，结果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时候，他这才得知自己离开的一个晚上，梅洛彼得堡里面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混乱。 首当其冲的便是举着枪对着自己，谨慎兮兮的让他证明自己是喻水的莱欧斯利。 喻水：(￣ー￣) “我看你是欠*了，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莱欧？” “…这个语气算是对了，阿喻。” 莱欧斯利举枪的手无力的耷拉了下去，由内而外的疲惫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倒在了喻水肩膀上。 “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 “…一言难尽。”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谍中谍中谍 当莱欧斯利枪口中的子弹“砰”的一声发射出去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被他瞄准的人额头上迸射的血花，因为场面实在是太过真实，以至于莱欧斯利在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判断失误…当然很快就从这种奇怪的想法中脱离出来了。 如果是真的喻水，现在的他可不会被区区一颗子弹击中，果不其然在下一刻，那倒在地上的身影便化为了紫色的雾气，朝着莱欧斯利蔓延来。 他谨慎地后退，却看见这股深渊之力只是围绕着自己绕了两圈。 “看样子，面对着他的模样你还是能毫无留情的扣下扳机，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面会不会难受呢？” “他只会夸我眼神好，呵。” “…公爵大人，我们的计划已经逼近尾声了，很可惜你们并未成功阻止我们的第二个计划。” “…？” 听着那来自深渊的呓语，莱欧斯利心里面不由得开始怀疑那所谓的第二个计划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说没有成功阻止。 但是它显然不会给莱欧斯利解惑，刹那之间，那些逸散的深渊之力就不见了踪影，紧随其后的是梅洛彼得堡广播之中回荡着的那非人的狂叫。 “盛大的演出即将在这座海底的堡垒上演，你们终究会成为深渊降临之下的第一批祭品！” 在那之后，就是为期一整个晚上的深渊魔物与梅洛彼得堡犯人的双方交战了，最要命的是己方阵营里面隐藏了很多深渊的魔物，许多人被偷袭了。 为了在找到这些“卧底”的同时抗击深渊的敌人，莱欧斯利不得不用刀划破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代替喻水原本的计划，来分辨出那些“卧底”。 因为莱欧斯利现在的血已经混杂了喻水所拥有的源海之力，同样能够找出深渊的气息，至此上演了一宗碟中碟戏码。 天知道当莱欧斯利发现就连前来支援的夏沃蕾都是深渊魔物伪装出来的时候，心里面究竟有多么的绝望，后来真的夏沃蕾在废弃工厂区发现了昏迷的她。 后面莱欧斯利有在梅洛彼得堡里遇见喻水不下五次，全是假的。 因为梅洛彼得堡对外的海底隧道已经被切断，所以完全没有外来支援，能够离开的地底晶髓矿道又因为深渊魔物的占据而被切断。 周边的海水已经因为胎海水的泄露而不适宜普通枫丹人接触了，他们只能在主战场生产区拼死与敌人战斗，现在则是切断了生产区和管理区的升降台。 一整夜混乱过去，现在就是喻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模样了。 “这…那个家伙说的倒是不错，我确实只会夸你眼神好，但是…” 喻水听莱欧斯利的转述，总觉得那个伪装成自己的东西的说话方式跟自己犯中二的时候好像。 他的目光落在莱欧斯利已经血肉模糊，仍然在轻微颤抖的手腕上，在周围环顾了一圈，入眼皆是负伤的梅洛彼得堡犯人在各处休息。 不知道在这次袭击里面梅洛彼得堡又失去了多少人。 “我是不是该早点回来？啧…很疼吧莱欧。” “还好，没有你上回*我的时候疼。” “你TM…” 公爵大人冷不丁的就冒出来一句荤话呢。 “好啦好啦，我回来了…有我在，深渊不会再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了。” 在梅洛彼得堡的管理区内，在诸多犯人的众目睽睽之中，喻水身后逸散着黑光的鱼尾双翼猛然绽放，水蓝色的水珠在这海下的空间之中绽放，下起了一场温暖的雨。 夹杂源海之力的雨水，经由喻水的控制不会让枫丹人溶解，却可以修补他们的身体，治愈伤势…因为他们本质上都是一个个纯水精灵啊。 喻水尝试过用自己的力量让纯水精灵真正的变成人类，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做不到，他身上没有真正的水元素龙王的大权，空有力量。 莱欧斯利仰头望着这场下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的雨，身上疼痛的火辣辣的伤口都被这雨完全治愈了，而且好像还把他昨晚用出去的血都给补充了回来。 梅洛彼得堡的犯人们与公爵一同，仰望着这场润雨…他们毕竟不知道喻水的力量和身份。 “这…梅洛彼得堡里面居然下雨了？这雨是喻水先生召唤来的吗。” “神迹，这绝对是神迹吧，我的伤好了！喻水先生太厉害了！” “这是神明才会拥有的力量吧！！” 惊呼声四起，而喻水并没在乎这些呼唤，只是眼中含着些…晦涩的心疼，还有无奈，欺身去亲了亲面前大狼狗的嘴角。 …得知喻水回归刚刚来到管理区的克洛琳德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克洛琳德：…我觉得我急需抢救。 目不斜视的盯着地板，克洛琳德走了过去。 “莱欧斯利，我刚刚清点了人数，梅洛彼得堡犯人与看守总计战死118人，受伤320人，56人失踪。” “…整理好牺牲者的名单，以梅洛彼得堡的名义，向他们在外面的家人慰问和补偿吧，失踪者让看守们抓紧搜捕，我也会去战线帮忙。” “我觉得有件事情你们值得知道一下，旅行者与派蒙，还有那名名叫卡特皮拉的犯人，看守诺瓦勒斯，以及莉诺尔，也在失踪名单之上。” “…这样么。” 喻水和莱欧斯利都心知肚明，他们这是趁着梅洛彼得堡内部大乱趁机逃出去了，希望他们人没事儿。 “不过…诺瓦勒斯那家伙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去追卡特皮拉他们了吧？还是说是因为战斗而失踪的。” 喻水抬眼看向了克洛琳德，等待着她的回应，他看见她摇了摇头。 “曾在前线战斗的看守和犯人都说没有看见诺瓦勒斯的身影，估计真的是去追逐旅行者了。” “……” 真是个执拗到可怕的人… 喻水和莱欧斯利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无奈。 “还有一件事…” “克洛琳德，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不要总是大喘气啊！” “抱歉，但这是最后一件值得特殊在意的事情了，本应该在医护室内休养的特巡队队员莱辛，也失踪了。” “……” 他也失踪了啊，喻水直觉性的感觉不妙呢…总感觉他是被那些前同事掳走了。 至于现在…先去昨夜梅洛彼得堡的内的战斗前线看看呢。 在周边犯人们的欢呼声中，喻水眼神示意了莱欧斯利，二人便转身向着已经被切断使用的生产区升降台走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番外：希望 梅洛彼得堡下方海底的晶簇矿道里面，空和派蒙已经在卡特皮拉的带领之下走到了将进出口的地方，莉诺尔也跟在他们身旁，好奇又有点点胆怯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是在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被影响的犯人身上的时候趁乱混入废弃工厂区，然后通过晶簇矿道的密道逃出去的。 既如此，他们当然是不会知晓昨天晚上梅洛彼得堡仅仅一夜之间究竟爆发了几轮混乱，按照空随身携带的怀表时间来看，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呼…旅行者，派蒙总感觉上面好像传来了好多好多的声音呢，会不会是梅洛彼得堡又发生混乱了啊？有点不安。” 派蒙飞在空的深浅带领着莉诺尔在这不甚规整的通道里面行走，这个洞穴里异常安静，就好像是死寂一般。 卡特皮拉在最前面带路，空殿后，把两个没有战斗能力的小姑娘护在中间。 “别胡思乱想，梅洛彼得堡里有公爵和克洛琳德他们镇守，不会有问题的，等我们把莉诺尔他们送出梅洛彼得堡之后，就回去支援。” “嗯…” 派蒙微微点头回应了一下，至于他们都未发现，这场越狱事件中的主人公莉诺尔，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安的不断望向周围。 “卡…卡特哥哥，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包围来了，好多啊…我，我总觉得他们是来找我玩的。” “？！”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莉诺尔这一句话给人带来的想象确实是非常丰富，更不用说在下一秒钟，矿道周围的墙壁上便出现了无数黑色的影子流窜。 伴随着凌厉嘶哑的嚎叫声，就好像是凶恶的怪物一样。 “哇啊！！” 派蒙发出一声惊声尖叫，被空扯着胳膊猛然带走。 “快跑！！” 一场发生在海底矿道之内的追逐战，一场无人知晓的逃亡，这条矿道到达尽头之后是一片好似迷宫一样的矿区，出口是锁着的，需要调用能源为出口的机关充能并打开。 那些黑色的影子从墙壁里纷纷窜了出来，要么是黑色的兽境猎犬，要么是一种不知名的黑色人形怪物。 空挥手掏剑，挡在了最前方。 “派蒙，卡特皮拉，带着莉诺尔走！” “我留下来帮忙。” 卡特皮拉站在了空的身边…小小的身影周身悄然涌现出些许暗色的深渊之力，刹那间小个子的人类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丘丘风行游侠。 莉诺尔和派蒙也见证了他的改变，不过由于已经经历过莱辛变成深渊使徒的模样，所以对此接受能力倒是强了不少。 “派蒙，莉诺尔就交给你了。” “啊？！这…莉诺尔我们快跑！” 两个小姑娘冲进矿区迷宫里就不见踪影了，空与卡特皮拉并肩战斗，都看到了这些怪物的最后面缓缓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个熟人。 “诺瓦勒斯…果然，你果然已经…和当初斗技场的利尔一样，接受了深渊的力量。” “哈哈~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那就无法维持世界的秩序…我理应拥有这种力量，为梅洛彼得堡清除所有不稳定的存在！ 手下们，杀了他们！” “吼！！” 诺瓦勒斯看似已经陷入了疯狂，摇身变成了一只水元素的深渊使徒，随着所有魔物一起冲了过来…不是空和卡特皮拉两个人挡得住的。 此时此刻，已经跑进迷宫里面的派蒙和莉诺尔二人慌忙的左窜右窜寻找隐藏的地方，直到莉诺尔气喘吁吁的跑不动了。 “派…派蒙姐姐，我真的…我真的跑不动了…” “呼…我也飞不动了，那我们就在这儿躲躲吧，已经跑的够远了，怪物们应该追不上来。” 派蒙抬手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跟着莉诺尔一起在墙角旁坐了下来，一时间周围的声音就只有她们两个的呼吸声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派蒙听见了莉诺尔小声哭泣的声音。 “哎？！莉诺尔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我觉得，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要带我离开花园，卡特哥哥就不用费这么多心思，空哥哥和派蒙姐姐也就不用跟着我们来冒险了。” 这一路走过来莉诺尔觉得自己很累了，但是空和卡特皮拉肯定比她更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地方，指的他们为她付出这么多。 莉诺尔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心里也很成熟了，她很费解很难过…一想到现在空和卡特皮拉还在面对敌人，她就忍不住想哭。 派蒙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左顾右盼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一想到自己可是被称为神之嘴的人，就觉得不能在这种时候败下阵来。 “别…别难过，旅行者和卡特皮拉很厉害的，他们肯定会毫发无伤，而且…而且，带你离开监狱是我们愿意的啊！毕竟是莱辛那个家伙请我们帮忙…” 派蒙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些完全没用的p话。 “因为…你是希望吧。” “嗯？” 正当派蒙一筹莫展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很耳熟…两个姑娘一同看去，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少年正信步走来。 因为他的出现，派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莱辛？！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医护室里面养伤吗，你伤好了？！” “不论在什么时代，何种境遇，孩子们总是世界未来的希望不是么。 而且在我看来，卡特皮拉愿意帮你，是因为…他还不愿意就这样被世界所抛弃，不愿意失去自己得来不易的人性。” 莱辛并没有回应派蒙的话语，而是继续刚刚自己所说的话，对莉诺尔的，缓步走到了他们面前，半蹲下，轻轻摸了摸莉诺尔的脑袋。 “你的卡特哥哥…他的诞生过程非常的曲折，就好像一只尚未破茧就要消亡的毛毛虫，我虽不知道他过去几百年在监狱是怎么度过的，但是他现在把帮助你离开，当做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哎？！” 面前的黑发少年看上去好像跟上次分别的时候很不一样了，不知道他又遭遇了什么。 那把长剑就这样背在他的身后，肃穆却并不寒冷。 “喂！别把派蒙当空气啊你这家伙！！” 派蒙已经在旁边气到跳脚了，然而莱辛只是瞥了一眼她，然后… 给她来了个脑瓜嘣。 “哎哟！” “求你了，安静一会儿吧…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莉诺尔还有派蒙？” 莉诺尔原本听的一知半解的，不理解卡特皮拉把她当做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见莱辛说要给她讲故事，便非常高兴的应下了。 “莱辛！好歹回应一下我啊，你的队友他们知道你来这儿吗？” “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他们觉得我失踪了，总好过…呵。”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番外：最后的钥匙 在喻水被关在梅洛彼得堡底端密室里，以离开梅洛彼得堡那一晚时间里，梅洛彼得堡里的他仍然在发生他们的故事。 因为已经在两位特训队的队友面前暴露了真正的模样，所以其实那一天莱辛躺在医护室里面养伤的时候是非常忐忑不安的，他已经做好了再次失去自己得来不易的平静生活的准备。 上一次还是五百年前…原本，只是生活在水仙十字孤儿院里面的一个普通的孩子，因为长得俊又年纪小，受到了不少哥哥姐姐的照顾。 白天里有莉莉丝院长的拥抱与贝瑟副院长的点心，玛丽安和阿兰他们的插科打诨，还有年长他几岁的雷内哥的捉弄…那时候每一天似乎都非常漫长而平静。 这些也久远到让莱辛也完全记不住了，但是好像记忆中还有一个身影在徘徊…那好像是水仙十字院里所有孩子们的共同的秘密，院里有一个奇怪的白发大哥哥。 大人们好像没办法看到他，只有孩子才能与他对话与他玩乐，他看上去也是个大人，但性格和小孩子很合得来。 莱辛印象里面，那 那个白发大哥哥好像非常喜欢他，经常把手里面的糖果送给他…虽然那个糖果吃起来寡淡无味，就好像是一团空气。 实际上那好像就是一团空气，因为那个白发大哥哥按照客观物理角度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 这是在水仙十字院关闭后雷内告诉他的。 换言之，那人是个鬼魂…莱辛从未知晓那个白发哥哥的名字，但是在五百年后的现在，他好像已经知道当时那个人是谁了。 真是神奇啊… 水仙十字院后面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说，因为抗击厄里那斯带来的灾难，贝瑟副院长驾驶的战舰沉船了，水仙十字院被淹没了，莉莉丝院长也不知所踪，从小没有父母的莱辛跟随着雷内和雅各布二人，颠沛流离了起来。 直到后面建立了水仙十字结社，然后再一次经历覆灭…五百年来他就像个游魂一样游荡在枫丹，死不掉又活不起，为世间一切的不幸与逝亡哀悼，直到在歌剧院里面有幸看到了喻水的身影。 他好像回忆起来活着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在那之后，他隐藏身份在枫丹廷灰河当上了一个混混，靠着自己的能力，不至于特别显眼但也不会名不见经传，果不其然…夏沃蕾找上了他，邀请他加入枫丹特巡队。 「就这样…开启属于我的新生活，应该也不错吧？」 现在连这份生活说不定也要失去了呢。 “喂喂…你走前面啊，你手里面拿着果篮不是？” “切尔西你别推我啊，我还…我还没整理好表情。” 然后，正在接受希格雯护士长换药的莱辛的思绪就被从医护室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很显然是他的两名队友来找他。 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往常一般的轻佻笑容。 “嗨你们两个，在门口推推搡搡的干什么呢？来看我却又不进来，怕我吃了你们啊？” “哎？小子你怎么说话的，谁会怕你啊，嘁。” 果不其然被莱辛这么一激，两个人变成争抢着走在前面了。 一如既往的吵吵闹闹。 希格雯给他换好了胸口的纱布，看见这场景还语重心长的在他胸口上面拍了拍。 “？” “好好跟你的朋友们聊聊嘛，虽然你是特殊的，但这不代表你就要失去什么，不是吗？” “…护士长还真是敏锐到让我感到警惕呢。” “啊？有吗，希格雯不知道哦。” 希格雯无辜歪头~ …… 其实后面的事情算是在莱辛的预料之内，洛兹和切尔西两位同伴虽然尽力的想要让他们的相处模式保持在曾经的状态，但还是难免的表现出了不自然。 莱辛那变成深渊使徒的一幕在他们脑海中已经挥之不去了…就说这种情况会有影响的吧。 “不过…别乱想啊小子，不管你实际上是什么样的存在，你都是我们枫丹特巡队的一员不是么？说好的，解决完梅洛彼得堡的事情之后，一起去德波大饭店抢蛋糕，一天只发十六片呀！” “嘿嘿~我原本心里还慌呢，但是现在知道了莱辛这么厉害，就不担心了，肯定抢得到蛋糕。” “还吃？我看你脸都圆了一圈儿了切尔西。” “？！” 聊天内容逐渐变得熟悉了呢。 那天夜里，即是梅洛彼得堡发生混乱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被深渊的力量影响控制的朱里厄对露尔薇行凶，他却无力阻止，最后还是空赶到医护室里面才把露尔薇救下。 莱辛察觉到自己的伤口撕裂了，胸口针扎似的疼，但他还是…还是在空和派蒙离开之后，暗中跟了出去，就穿着医护室的病号服。 这事儿就连希格雯都不知道，估计她也会很惊讶自己的病人不遵从医嘱随意逃跑吧，要是被逮到逃不脱一套荒芜奶昔调调教了。 啧…但也总比喻水的死域浓茶来的好。 其实是因为，有股熟悉的力量一直在呼唤着他前往，他知道这力量是谁的，也知道对方与自己并不是一路人，但他还是去了，最后见到了被喻水设计，被困在了封印里面的雅各布。 莱辛一不小心笑出来了。 “噗呲…雅各布，被关这儿的怎么变成你了？还真是难得看你吃瘪的样子啊。” “…咱们这么久不见，你第一句话就想跟我说这个？呵。” “当然不是，我还要笑呢，狠狠地笑话你，虽然我好像也在喻水那家伙的手下败过。” 啧，特巡队员莱辛战败关他深渊使徒莱辛什么事，他还是最厉害的那个崽。 被关在封印里的雅各布已经挣脱了喻水的桎梏，但却并没有选择离开，此刻望着对面笑的开心的莱辛，眼神里面却悄然透露出一丝不忍与怜悯。 思量许久，他还是缓缓地开了口。 “你应该知道，喻水如今的状态仍并不是他的巅峰状态吧，他体内的深渊之力未能完全发挥，现在的他…是没办法修补谜境里的世界裂缝的。” “哦？所以呢，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让他恢复巅峰。” “不，你能。” “…？” 雅各布一句话给莱辛说的沉默了…什么叫，他能？ “喻水先生无法恢复力量的根本原因，是他灵魂上的残缺与冗杂…大半的初代水龙王残魂，少量的厄里那斯灵魂碎片，但我们当初的融合并不完美。” 喻水的灵魂生来高贵，却又有生来的残缺，想要让他突破那第四颗星星的桎梏，为他完善灵魂的缺陷，是不可避免的。 莱辛沉默的仰头望着对面的雅各布。 “我记得，雷内曾经提出过‘以魂修魂’这个概念，要修补一个灵魂，需要另一个强度对等的灵魂主动献祭自己…？” “只有你的灵魂足以与喻水对等，「约誓的哀悼者」…五百年来送别亡魂所滋养出的存在，不亚于这世界上任何一位神明。” “所以你找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然后让我…牺牲自己为喻水献祭咯？你…凭什么，我才不要。” 莱辛只觉得自己的生命被他人当成了计划中的筹码让他很不爽，转身也不等雅各布有下文，便直接离开了这座密室…拖着伤躯本就行动不便了，偏偏这个时候梅洛彼得堡内部爆发了战争。 他夹在深渊势力的后方区域，周围的空间内满是躁动的冤魂，他回不去了…便情急之下走入了废弃工厂区的晶簇矿道，一路厮杀直到… 等到了派蒙与莉诺尔的到来。 这就是这一天一夜在梅洛彼得堡内属于他所作所为的一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人是… 寂静的梅洛彼得堡生产区，空气中还弥漫着大战过后的肃杀气息，升降台下落的声音嗡嗡作响，成为了喻水与莱欧斯利此刻耳中唯一的声音。 事实上，位于生产区的那些敌人此时此刻已经全部撤走了，就算他们两个现在赶去也解决不了什么敌人，但喻水想总好过按兵不动自取灭亡。 “莱欧，不觉得此时此刻的一切，好像暗中已经铺垫了很久了…七圣召唤的卡牌收集人类的信息，魔物混入人群引发混乱，再到现在全面爆发战争。” 一步一步都有迹可循，早在喻水最初回到梅洛彼得堡，发现七圣召唤在监狱内风靡的时候就应该多看两眼的，说不定就能早早发现深渊真正的计划。 升降台到达了底端，面前的门朝着两侧打开，喻水先一步走了出去，曾经的发条机关生产区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停转，嗡嗡的机械轰鸣声悄然间失去，还让他有些不习惯。 有很多人死在这里了，空气中仿佛都蔓延着一股黑烟…力量强大的人总能多多少少的感受到一些已逝之人未完全消散的残念，那是他们在这世界上最后的残留。 “呼…这让我想起了璃月的往生堂堂主胡桃，如果有机会真想把她请来梅洛彼得堡，给这些无处往生的灵魂们超度一下。”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如果你请的来的话我当然欢迎。” 莱欧斯利很认真的回应了一下。 二人所过之处，深渊魔物所留下的痕迹尽数消散，现在他们的主战场应该已经不在这儿了。 “莱欧，你说…那个伪装成我的家伙所说的，我们未能阻止的事情是什么？总不会是没能阻止卡特皮拉他们越狱吧，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吗。” “说不定呢，深渊没几个不是谜语人，我最讨厌那种说话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人了。” 看见喻水回头询问自己，莱欧斯利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抵御外敌和保护维恩歌莱号上了，深渊居然还想拆船。 幸好提前在工厂里架了激光炮。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空间之中，喻水开始考虑他们是不是该再下一层去废弃工厂区看看，亦或者是…胎海决口。 结社残党—按照势力划分可以这么称呼那些深渊的势力—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促使梅洛彼得堡胎海的决口爆发，但不久之前那决口才被喻水用他们的阵法反向封印了一下。 要突破那层封印也就只能用些深渊之力外的力量了，喻水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他们还能使用什么样的力量，让决口爆发…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莱欧，你说…灵魂残念的力量，与深渊之力，应该不是一种力量吧？就好似魔神残渣，和深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 喻水脑袋里面好像突然有一根弦通了。 那个废弃工厂区密室里面，不是有很多死于非命之人的灵魂残留下的力量吗？听切尔西他们说是都能让莱辛感到不适的程度。 与莱欧斯利对视了一眼…他们好像都知道深渊一直隐藏起来的手段是什么了。 不约而同默契的迈脚向着通往废弃工厂区的升降台赶去。 “哎等等？！这他妈…升降台被他们毁了？！我操…” 喻水点了一下升降台开关没有反应，瞬间就判断出了这个状况…不过莱欧斯利刚追上他，就看到喻水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看… “嗯？” “莱欧，给梅洛彼得堡的地面开个口子，应该不会让我的刑期翻倍吧？” “…随意，特殊情况，我保证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 「或许人们都会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永远也无法回来，就好像世间亘古不变的规律一样。 但总有人不愿意相信这种规律…我要讲的故事，就是这样一个不愿相信命运的白痴所书写的。」 黑发的哥哥温柔的讲，两个乖巧的妹妹坐在旁边安心的听，在不远外的世界，厮杀正一刻不停。 莉诺尔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莱辛，不理解他说的话。 “为什么不愿相信命运的人，就叫做白痴呢？” “因为那样的人很傻不是吗，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不可能的事…但是哪怕面临着与朋友决裂的后果，他还是那么做了。” 「白痴有一个身患绝症的挚友，他们是要好的合作伙伴，无法割舍的亲人，他接受不了对方一日日的走入死亡… 于是，他把挚友的意识与灵魂，塞进了一个丘丘人里面。」 “啊？！居然能把人的意识，塞进丘丘人里面吗？！那…那他还能是他吗？！” 派蒙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有这样疯狂的事情，她完全不相信这故事是虚构的，毕竟莱辛这种套故事讲事实的手段真的很烂。 “哎呀，所以这个办法最后失败了嘛，朋友没能救活，丘丘人反倒是有了个新的人类的意识，两个悲剧就此诞生了。 拥有人类的意识却不是人类，想要拯救下来的存在彻底消散，就连那幸运的丘丘人也永远停留在结蛹的一刻，无法真正破茧成蝶，还要见证着自己的自我再度失去。” “唔…那他也太可怜了吧，莱辛哥哥…这个故事莉诺尔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莱辛低头问了一句莉诺尔，看见小姑娘已经开始仔细的思索起来了。 “嗯…我想，那个丘丘人因为帮助了一个人类的女孩，因而再度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就此破茧成蝶！这样才是好的故事嘛！！” 派蒙比莉诺尔更快的回答了，就这直白的内容，谁猜不出来莱辛说的是卡特皮拉啊！原来这就是卡特皮拉愿意帮助莉诺尔的原因？ 派蒙都听懂了，莉诺尔自然也懂了。 “唔…如果能帮到卡特哥哥的话，自然最好啦…但是，莱辛哥哥在这个故事里面，扮演着哪个角色呢？” “…或许是旁观的路人甲吧。” 略有些草率的回答。 莱辛转头看向旁边沿着迷宫隧道逐渐袭来的兽境猎犬，伸手拍了拍莉诺尔的肩膀示意她起身，派蒙也有些害怕的躲到了旁边。 果然还是找过来了吗。 “莉诺尔，你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东西？私藏小礼物不告诉哥哥，可是会被教育的哦。” “…是，是这个吧，是梅洛彼得堡里一个不认识的哥哥给我的礼物，我还挺喜欢的。” 莉诺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珠，自从她拿到了这个之后，好像就开始做噩梦了。 莱辛接过去仔细的看了下…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雅各布那个傻逼。 连小姑娘都设计啊。 就是…为了逼自己按照他们的计划走吗？黑衣少年起身拔出了自己背上的长剑。 “快跑吧…跑到迷宫的尽头，那就是你新生活的开始，你不该生活在这样混乱的世界里。” “莱辛哥哥，你…你还回来找莉诺尔吗？” “我不愿意骗人，那么这就是我们的永别了懂么？呵…你应该不懂，毕竟你连你妈妈都…” “不，莉诺尔知道…莉诺尔其实一直知道，妈妈不会回来了，现在莱辛哥哥也要走了吧…” 身后，派蒙已经面色复杂的开始拽着莉诺尔的袖子让她一起快跑了。 “快走莉诺尔！” “嗯！嗯…哥哥，谢谢你。” 幽亮的晶簇矿区里，两个女孩手无寸铁的跑向黑暗，奔向自由，留下的黑衣少年独身阻挡着千军万马。 莱辛只说了卡特皮拉此刻所作所为的原因，却未提起自己…如果非要说的话。 莉诺尔，让他回忆起了曾在水仙十字院生活的自己的模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潮涌悲歌 诺瓦勒斯手中的尖刀即将向着被打倒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卡特皮拉刺下，而此时此刻与他并肩作战的空正被超出他数十倍数量的兽境猎犬包围，自身难保。 “震颤吧！” 随着空脚下的重重一踏，岩波朝着周围迅速地蔓延了出去，击退了那数以十计的兽境猎犬，飞快的朝着卡特皮拉的方向赶去。 …此刻的卡特皮拉已经完全变成没有战斗力的小孩子的模样了。 “卡特皮拉！” “去死吧，怪物！！” 诺瓦勒斯手中的刀将要刺下，卡特皮拉目不转睛的却又难免皱起了眉…哪怕是刺上一剑也只是会重伤，不过不会死的。 “噔！” 只不过，最后是一道清脆的钢铁碰撞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晶簇矿道之中，卡特皮拉震惊的看着自己上方那从身后伸出来的漆黑长剑，替他阻挡住了下落的利刃。 “赶紧跑啊等什么？” “哀悼者…你，居然在这里？” 卡特皮拉反应迅速的起身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看着莱辛一剑把诺瓦勒斯给挑飞…紧身的黑衣已经血迹斑驳，都是战斗的痕迹了。 空此刻也来到了这里，三人背靠背共同面对着包围圈。 “…你们走，我垫后。” “嗯？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想好我的后路了，你们两个赶紧顺着路走，那两个小姑娘已经逃出去了。” 莱辛伸手扒拉了卡特皮拉和空两下，把他们往迷宫入口那里推。 二人面面相觑… “快点！” “旅行者，我们走！” 卡特皮拉果断的按照他的想法，拽着空转身跑进了晶簇矿道的迷宫里面，一转弯便不见了人影。 留下莱辛一人与诺瓦勒斯的大军战斗。 “有我在，你们过不去！” “为何要阻止我维系这本应遵守的规律，犯人就该待在监狱接受严肃的惩治，人面兽心的怪物就该被诛杀！” 诺瓦勒斯好像已经完全疯狂了，莱辛很怀疑他是否还是那个看守诺瓦勒斯，还是说他已经是被吞噬了心智，完全是个怪物了。 所留下的没有曾经的善念，只有愈加疯狂的执念。 “你说得对，所以…像你这样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也应该下地狱！” …… “不…这里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可控了。” 残念的覆盖区域已经不仅仅只是废弃工厂区的密室了，甚至已经开始逐渐往上朝着生产区蔓延。 喻水哪怕是乘着升降机走到了半路，也能够清晰地察觉那空气中蔓延着的不安气息，以及浓郁的原始胎海的气味。 转身给莱欧斯利的身上套了层防护罩。 “哦？这防护罩能保护我不被空气中的胎海气息影响吗。” “当然，之前海里面的状况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喻水对着莱欧斯利微微笑了下，随着升降台下降到底，马不停蹄的动身朝着密室赶去… 这座埋藏于梅洛彼得堡最底处的秘密，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埋骨地，而且还有路能够直通那原始胎海的决口。 在废弃生产区里面喻水和莱欧斯利分开了，莱欧斯利独自前往胎海决口待命，而喻水前往密室查看情况。 …这是喻水提出的，同样也是因为他发觉在这些夹杂着胎海力量的残念之中，他能够感受得到好多人的情绪，看得到好多人的记忆。 「没了…所有的特许券全被我输光了，还欠了那么多钱，在这梅洛彼得堡里面也活不下去了，不如…在这里自我了断…」 「你们带我来这儿干嘛？！我…不要，别靠近我啊！救命啊！」 「莱欧斯利…公爵，高高在上的公爵！大盗喻水！你们既然已经拥有了那么多的权利，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些呢！」 哦？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杜吉耶的声音，他的残念居然也在这里能找到。 虽然喻水能听见很多的声音，但是实际上整个密室的巨大空间里面是极其安静的，只有喻水的脚步声在回荡。 周围空气中的黑气好似凝结出了一层雾气，不断的往喻水的脸颊上扑打，试图阻止他的呼吸…抬手随意挥了挥就散了。 最后，他在密室最深处之外的那个平台的中央，看见了那个身型高大的人影…虽然看上去完全不同，但喻水觉得这就是当时自己在海底见到的那个深罪浸礼者。 喻水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猜得到他曾经在水仙十字结社里面绝对是地位非常高的存在。 “我知道你们想干嘛，用这千年来所有曾经惨死在这里的人的遗恨，促使胎海决口爆发是吧…你觉得有我在，这个计划还可行吗？” “你猜？喻水先生…如果确定计划不可行，我们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你说对吧？” 站在喻水身前的身影缓缓地转过了身，那缕落在额角的白发无风自起，当喻水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样貌的时候，向来沉稳而胸有成竹的眼神少见的起了些波澜。 “你长得好眼熟啊，还蛮帅的…哦？等等，这不是…我的样貌么，哎呀所以你别说闹了这么久，到头来是我自己在跟自己较量啊。” “哈哈哈~这时候也不忘记自恋吗？喻水，你好像始料未及。” 转过身来的深渊使者，赫然与喻水的样貌是完全一致的，一样的白发与俊秀的脸颊，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的颜色，以及身上的气质。 混乱善良和混乱邪恶差别还是很大的。 说实话…喻水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自己的诞生源于水仙十字结社的意识融合实验中的意外，但没理由他们没想过复刻自己这个意外。 而且也有可能，是那种模仿他人的深渊魔物模仿了自己的模样，不管怎样… 战斗吧。 喻水挥手，周边的空气已经被碧蓝的水珠填满。 “不管你是谁，今天都逃不过死在这里的结局。” “没错，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下去。” …… 当莱欧斯利赶到胎海决口的时候，克洛琳德已经在这儿等着了，站在栏杆旁边忧心忡忡的望着下方表盘的指针。 “莱欧斯利，已经快要突破阈值了。” “终究还是到达这一刻了么…但好歹我们早有准备，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不是一直有一股黑烟往决口里面钻？” “你没看错，是有这么一股力量。” 这也是克洛琳德表现得有点不太有底气的原因。 说起来那维莱特应该能够察觉得到胎海的动静，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喂，莱欧斯利，你男人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难吗？” “我觉得他有。” 莱欧斯利永远愿意在别人面前相信喻水的能力，而大概在五分钟后左右…这扇已经关闭了千年的阀门终于在此时此刻，第一次突破了表盘浓度的阈值。 彻底喷涌了出来。 “…注意防寒！！” 在克洛琳德后退之余，莱欧斯利干净利落的一发冰拳轰炸出去，冻结住了第一波喷涌而出的胎海水。 第一百六十九章 献祭 （家人们，你们有会养猫的吗，我弟偷摸从外面捡了个猫回来，现在已经被我喂饱在我床上睡下了） 此时此刻的梅洛彼得堡已经层层回荡起了广播之中的紧急警报，待在广播室的人是露尔薇朱里厄和希格雯……因为胎海决口发生了事情，他们已经不允许待在禁区里了。 “请所有梅洛彼得堡的犯人和看守尽可能的前往高处，速度要快！重复一遍，请所有梅洛彼得堡里的枫丹人前往高处躲避！！” 露尔薇的额角滑落了因为紧张而流下的汗水，身后的朱里厄坐立难安…在希格雯面前晃荡来晃荡去的。 搞得他头晕目眩。 “你们两个也先冷静下吧，再着急我们也没办法做什么了。” “呼…胎海决口快要爆发了，这让我们怎么冷静啊，希望公爵大人能…能平安无事。” “放心啦，还有喻水在呢，他很厉害。” 希格雯现在就安稳得很，完全不慌，不知道是因为太相信喻水和莱欧斯利，还是因为压根就不关心梅洛彼得堡淹不淹没。 管理区里面，夏沃蕾和她的两个队员正在和看守们一起组织犯人有序前往梅洛彼得堡最高处监舍区避难… 要不是海底通道断了，他们就可以直接往外送人了。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莱辛他还是没回来吗？！” 夏沃蕾在繁忙之余还有功夫朝着她的两名队员询问下唯一一位离队的莱辛的下落…这段时间她一直没看见过他了。 怕是已经准备了不少军法处置吧。 被询问的切尔西和洛兹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我们不知道他在哪…自从昨晚梅洛彼得堡爆发混乱，本来该在医护室养伤的他就失踪了，希格雯护士长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最好是真的有什么特殊事情，如果是临阵脱逃，按照特巡队队规，他就完了！” “嘶…” 夏沃蕾看上去好像很生气呢…同样也是得知真相最少的那个。 就连两个队员都已经知晓了他们伙伴的真面目了，夏沃蕾还是被蒙在鼓里…可怜的特巡队队长。 …… “呃啊！” 干净利落的把短刀刺进了面前这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深渊造物的脖子里面，喻水咬着牙狠狠一刀直接斩断了他的脖颈。 周围的空气之中已经满是细腻湿润的水雾，喻水微微喘着粗气，看着面前这个难逃一死的造物望向自己的眼神。 是不甘吗，还是痛恨，亦或者是如愿以偿…？ “没用的，喻水…他并不是唯一的存在。” “嗯？是你…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有点耳熟的声音，喻水转身，看见的是那个面熟的稚嫩面孔，穿着支离破碎满是血痕的黑色长衣，干净的脸颊上已经沾染了鲜血。 喻水的调侃得来了一声轻笑。 “呵，临阵脱逃？我既然已经命运般的来到了这座监狱，就注定了我要永远留在这里，没法再离开了。” 莱辛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黑气，这么多的怨念堆积在这里，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喻水，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了，你所面对的并不是唯一一个与你相似的存在。” “是…在刺穿他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面多出来了一些信息，当初两个灵魂因为意外融合而诞生了我的时候，曾残余了很多灵魂的碎片，那些碎片被水仙十字结社利用，变成了一个个残次品。” “我想起来，当我第一次在结社里面看到你的模样出现时，我心里面很错愕又很不可置信…我居然因为磨损把这些都忘记了。” 喻水一步步朝着他走去，在这片满天无数的黑暗当中，仅有的两道光芒在彼此汇聚。 “你身上有很多血腥气…杀人了？” “诺瓦勒斯，一个被深渊侵蚀的看守，被我一剑斩了…喏，这把剑给你。” 莱辛一直背在身上的那把黑色的缠绕着白布的长剑被他拿了下来，递给了面前的喻水，那白布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不过喻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狐疑的望着他。 “什么意思？” “送你了，还能是什么意思？赶紧拿着…” “真的？这可不像你，我看得出来你很钟爱你这把剑，不会随随便便送人…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你力量的完全恢复，遇到瓶颈了，对吧。” …… “哈啊！！” 在飞奔出最后一道闸门之后，莱欧斯利转身迅速地挥出数拳向着门缝，寒冰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让克洛琳德的脸色有点发白。 “那维莱特应该已经察觉到这里的信息了，你说他会不会直接游泳进来？” “哈哈~那他会因为衣服全湿了而难过吧，说不定枫丹廷就又要特大暴雨预警了，不过我也说不准，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莱欧斯利紧了紧自己的拳套，眼神坚定的望向面前的冰门…当然同时心里面也在想象，喻水现在遭遇了什么。 他拿不准喻水什么时候能够赶到这里帮忙，那他就只能完全的信任对方了，拼尽全力在这里撑着。 “莱欧斯利，我知道你应该还有最后的手段，那位坏坏先生什么时候到？” “我不喜欢称呼他为手段，但我相信他至少会在我被溶解之前踩着磅礴浪潮救我狗命，哈哈…我从不怀疑这个。” “…嗯。” 这就是…这两位宿敌与天作之合之间奇妙的羁绊吗？ 此刻的喻水已经察觉到刚刚自己杀死的造物所飘散变成的深渊之力已经开始调动周围所有的灵魂怨念，朝着位于密室下方的胎海决口涌去了。 他们会让决口更加汹涌的爆发，让喻水现在的力量也完全阻挡不住。 说实话，喻水有点急了，急着想要下去帮忙，但眼下的事情还未结束。 “有事说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雅各布告诉你的？” “是啊，他还告诉了我，我有能力帮你突破这个瓶颈，只要我…甘愿献祭牺牲自己。” “…啊？” 喻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本的焦急情绪就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满眼疑惑的看向面前的黑衣少年。 但他现在心里最疑惑的却是… “为什么是你？” “我最开始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妈的是我，但我在来之前略微想了想…可能，早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了结果。 因为我是结社的人，我与深渊的联系最为紧密，但与此同时…我又与你，当时最原初的你，接触深刻。” 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忆起来，喻水…五百年前的那些记忆，那些曾游离在水仙十字院里的时光，与孩子们共度一日又一日的场景，那时候的你…还不是如今的模样呢。 …… “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水仙十字院，枫丹廷里规模最大的孤儿院，这里收养了许多无人照顾的孤儿与罪犯的孩子，院长莉莉丝温柔慈爱，副院长贝瑟虽然严肃，但是外冷内热。 孩子们有大有小，关系非常的好，但是在老师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他们其实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这座孤儿院里面，还住着一个只有他们小孩子能看见，大人们看不见的白发哥哥，他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只是叫他哥哥。 个子矮矮的黑发男孩在十字院最底层的厨房角落里面找到了白发哥哥，他正蹲着发呆呢。 男孩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只是愣愣的跟着蹲在他的旁边，与他望向同一个方向，一起发呆。 良久，才听见白发男生噗呲的一声笑声。 “噗呲…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愣啊，连发呆都要跟着我一起。” “哥哥，你为什么要发呆啊？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玩？” “我…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也不知道我来自什么地方，要去哪里，有点害怕…所以就缩在这里了。” 白发男生双臂环膝，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面。 儿时的莱辛还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他知道，白发的哥哥难过了，所以他从兜里面掏出来了一颗刚刚贝瑟院长分给他们的糖果，递给了对方。 “吃糖吧，难过的时候就要吃甜的，这样就不会难过了。” “嗯？酥糖啊…好啊，那作为回礼，我也给你一颗糖吧，喏。” 一颗白色的糖，一点也不甜，吃下去就好像是喝水一样，但是会感觉身体里暖暖的。 ……这只是一小段随着莱辛的声音，而出现在喻水脑海里的记忆，他很快就分辨出了这些记忆的来源。 曾经还未与厄里那斯的碎片融合，作为完整的初代水龙王灵魂的自己，忘却前尘流浪在水仙十字院里，结果被心地单纯善良的孩子所发现并相处的记忆。 那些在相处之中交换的糖… “呼…我记起来了一些完全料想不到的回忆，这还真是让人质壁分离。” 喻水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所以啊，我和雅各布之所以能够从雷内的实验底下活下来，也是因为你的原因啊，喻水哥。” “原来我在无意之间，也成为了五百年前一切的元凶之一，那谜境里天上的裂缝到头来真有我的一份在里面啊，哈哈。” “所以…时间不多了，喻水哥，我已经做出我的决定了，你…求你了，接下这把剑吧。” 莱辛再一次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想把他递给喻水。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出的决定？在已经度过了五百年，完全融入了新的生活，成功抛弃了过往的一切的情况下。” “很简单，我不这么做，所有人都会死，我不想夏沃蕾队长死去，也不想切尔西和洛兹那两个家伙死去…还有在枫丹廷的队友们，我五百年前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该是赎罪的时候了。 求你了，挥剑…杀了我吧。” 莱辛勾着嘴角轻轻笑了一下，拉着眼皮吐舌做了个鬼脸，在喻水的面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喻水都差点忘记了，这货在旁人面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鬼。 喻水只沉默了一会儿，便伸手接过了莱辛手中握着的那把长剑。 转头看向密室深处，本该关在里面的雅各布已经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困的死死的深渊法师。 “好，我答应你。” 第一百七十章 潮汐啊，为我和唱吧 “莱欧斯利，好像有什么东西涌过来了，你感觉到了吗？！” 正与莱欧斯利共同阻挡在胎海决口外面的克洛琳德先一步察觉到了周围即将到来的危机，兴许是因为此刻的莱欧斯利因为元素力消耗过度而有些虚脱。 但胎海水还在不停的外涌，大门上的寒冰已经加固了一遍又一遍，克洛琳德拥有的是雷元素，没办法阻挡汹涌的冰，就只能用自己的元素力为莱欧斯利充能了。 即便如此，这里的情况也坚持不了多久。 “呼…呼，什么？这个时候…可别再有别的东西来…呵。” 莱欧斯利喘着粗气微弯着腰，抵御这些被深渊有意驱动爆发的胎海水让他花费了比预计内更多的力量，已经汗流浃背，面色发白。 但他不能退，他们的身后并非空无一物，而是站着整个梅洛彼得堡人们的生命，乃至整个枫丹的命运，都牵连在莱欧斯利的拳头上了。 突然感觉到无比巨大的重担压在了肩膀上面呢。 那团被克洛琳德察觉到的力量很快就进入了莱欧斯利的感知范围内，但他能够听到的更多…他听得见那些力量中夹杂着的怒嚎，哭吼以及声嘶力竭，就好像汇聚了无数人死亡之前的怨恨，一起向着他们面前的胎海冲去。 这声音让莱欧斯利脑内直接发白的“嗡”了一下，眼前都花了，再次恢复状态，是面对着面前大门上坚冰的快速碎裂溶解，以及身边克洛琳德略有些不妙的语气。 “莱欧斯利，我觉得我们应该战略性撤退了…” “哈，我们还能撤到哪去，隧道已经毁掉了，周围的枫丹海水内部也遍布胎海水，晶簇矿道的通道是会最先被淹没的…我们已经无处可逃。” 也从来没有逃跑的选项。 这或许是结社残党布局至此的所有谋划，把整个梅洛彼得堡的人困死在海下，借此让喻水陷入精神上的疯狂，但哪怕是没有这些，此刻站在这里的莱欧斯利也不会后退。 冰障碎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空荡荡的海底空间内，就好像是死神的哼唱，又好像是心脏的破碎声响，莱欧斯利紧皱双眉，看着面前的大门终究抵抗不住胎海水的爆发，彻底溃败下来。 汹涌滔天的胎海水向着在其下的二人席卷而来…克洛琳德甚至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是因为无奈还是可惜。 “阿喻…再不出现，你男人就要变成一滩水了，哈…” 到了正面面临着爆发的胎海的时刻，莱欧斯利脑海里面一闪而过的，喻水毫无疑问真的是在第一位的…其余的才是自己的职责，以及想要保护枫丹的意志。 所以其实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把喻水放在比世间一切的正义与准则之上了么…还真是不到生死关头都意识不到的事情。 滔天的海水就好似地狱深处的魔爪，无情的要把他们两个拖入死亡的深渊…莱欧斯利原本已经凝聚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元素力，打算最后再挣扎一下。 奈何…一声巨响，替代了那预想中的被胎海淹没的感受好似有什么存在从天而降了…莱欧斯利猛的睁开了双眼。 插在他们面前的地面上的，是一把黑色的长剑，长剑浑身光泽剔透，花纹诡谲，没有了白布的缠绕倒显得邪性了许多，神奇的是…面前汹涌的胎海水，好似被这把长剑劈成了两半，朝着两侧流淌而去。 却保护住了在其后的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 “那把剑好像有点眼熟…是特巡队那小子总是背着的…？” “是啊…但它现在，该是属于我的了，克洛琳德，还有…莱欧。” “阿喻！” 莱欧斯利早在预料之中，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面前的胎海潮流之中，逐渐的走出来了一个高挑精瘦的人影，赤裸的臂纯黑的纹身，以及那恒久不变的白发与碧蓝的双眸。 身后的双翼在胎海水中好似游弋一般飘荡，喻水走到了莱欧斯利面前，伸手拔出了面前的那把长剑…其上甚至还残余着未被洗净的鲜血。 他向着莱欧斯利微微笑了一下。 “嗯哼，千钧一发之际奔赴战场，这才是主角该有的风范不是么？莱欧。” “是，我一直在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反应来对待你的出场，但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其实不需要什么冗余的反应，彼此对视一眼，了然于心，就已经足够了。 克洛琳德觉得这个情况自己不应该打扰，默默地后退到了后方更安全的地方。 她感觉得到，莱欧斯利在阻挡胎海的时候从未有过真正的慌乱和绝望，因为他永远相信有人会来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这种全然的信任如果所托非人是很可怕的，但不得不说，他很幸运。 “你…哭了么，发生什么了？是和他有关？” 莱欧斯利注意到了喻水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好似只是浅浅的落泪，但他明白，喻水已经悲痛到了一定程度。 他曾经从不哭的… “嗯哼，水仙十字圣剑，正牌货色，真没想到居然在那小子手上，我这可是赚到了啊。 先不说这个…莱欧，还有事情没能解决呢，接下来，由我终结的戏剧终幕，上演了。” 喻水把怀里揣着的厄灾之镜递给了莱欧斯利，手握圣剑，转身走向了那片胎海。 莱欧斯利注意到，这面镜子正在逐渐变的更加清晰，好似越过了某道鸿沟般，直达极致。 …… 第一剑，那汹涌胎海的洪流从中央被一剑劈开，胎海水的流向变成了两道。 第二剑，胎海向外的爆发从中央被斩断，已经涌出空间的胎海水被迫回流而下，那海水已经不似它应有的那般纯洁，而是已经夹杂了灵魂的杂质。 喻水轻轻咬着牙，抬起手掌，控制着这些更疯狂的胎海水缓慢的回流到决口当中去，直到把它们逼退到了已经被冲毁的闸门后面。 莱欧斯利看着面前这宏伟的场面，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这可是以自己的一己之力，顶着近乎整个胎海的冲力把水逼退了。 “怨念让此处的原始胎海不再变的纯净，这些堆积在梅洛彼得堡千年有余的灵魂，此处不该是你们徘徊的地方。 …再不走，别怪我让你们魂飞魄散了。” 「崇高天上之人，吾向天空祝祷，愿求拯救…」 在空茫之中，似乎有另一个只有喻水能够听的见的声音，在不断的念着这段可以净化怨念净化灵魂的祈祷，那就像是一个慈悲的哀悼者，如今却是以亲历者的身份超度着灵魂，以及他自己。 喻水听见了这声音，他轻轻笑了下… 而随着这发生在海底的变故，黑色幕布背景下的星空似乎也在发生着改变，此刻整个提瓦特的人们只要有心望向星空，一定能够看到那最为璀璨的一个命之座。 三颗被掩藏的星星彻底的洗去铅华，加入了提瓦特命运的星图，构成了这整片大陆古往今来的一切…那是源海黑龙座，属于喻水真正的命之座。 莱欧斯利手中的“厄灾之镜”，悄然变的清澈明净…在喻水彻底把爆发的胎海按回胎海决口，用手绘制出一个巨大的环形法阵再度覆盖其上之时。 …这位于海底的世界里，下起了一片润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御水临渊 五彩斑斓的水流回荡在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下，繁星构成一片片命之座，书写着这座神奇的大陆亘古不变的命运，但此时此刻的星空属于源海黑龙座。 喻水安然的躺在星空下的一片浅浅的海洋之中，海水透露着一种绚丽的色彩，向上流动，就好像是倒行的雨一般。 他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副场景，但是此时此刻，他还真想在这逆行的雨水中打上一把伞… 就好像是倒行的一叶方舟般。 嗯？仔细想想刚刚发生了什么… …… “…结束了。” 看着所有的胎海水都被自己封印回了胎海决口里面，喻水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算是碎掉了，但也因此，他无比明确为了能够达到如今的场面，他们付出了什么。 “阿喻！” 莱欧斯利的声音自喻水身后传来，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并无激动，反而是浓浓的担忧意味…也是，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难过呢。 转身，在莱欧斯利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刻，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对方。 “唔？” “莱欧，我刚刚…应该蛮帅的吧。” “帅呆了，阿喻…不管发生了什么，但我们赢了，不是吗。” 厄灾之镜完全明澈，胎海决口被重新封印了，这代表着深渊妄图毁灭梅洛彼得堡，试图蛊惑喻水的计划已经全面失败。 梅洛彼得堡危机算是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哈…确实，但莱欧，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擅长面对友人的逝去，特别是因我而逝去…” 这兴许确实是喻水心灵上的一个缺陷吧，当初卡雷斯的死，和无法控制间屠杀了盗宝团百来号人那些事情，曾让他的内心崩溃过。 莱欧斯利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了，喻水手里面握着的是莱辛的佩剑，他说这就是正牌的水仙十字圣剑…莱欧斯利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喻，你的镜子…已经彻底明净下来了，不照照看吗？” “对哦，镜子…” 然后，喻水照了镜子，再一睁眼就已经来到了眼下的这片空间了。 镜子毕竟是能够让自己看清自己的存在，喻水推测…他许是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真正的样子。 初代水龙王，亦或者是厄里那斯，他们肯定不是人形… “唔…” 轻轻揉了揉脑袋，撑着身子在浅浅的胎海水里站了起来，略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并未被沾湿的衣物。 他也早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之座的模样，已经变成完整的源海黑龙座了，身为人形的命之座，喻水知道他们这种存在被称为超越者，是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一类强大存在。 因而才会拥有人形命之座…但能够操控自己的命运，谁又能说不在既定的命运之内呢？ “喻水，看样子你已经完全找到了自我的模样了…跟我们上次分别的时候，你变了好多。” 实际上在喻水预料之内的，自己的身后传来了芙卡洛斯的声音，那声音仍旧平静温柔，如今却又莫名多了一股成就感。 喻水没来由的觉得自己被芙卡洛斯当成是养成系了，不过也不讨厌。 “没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我可不仅仅是一个厉害的大盗那么简单了…芙卡洛斯，我似乎感受到了权柄的力量气息。” “权柄吗…水龙的权柄不会在你身上，那就只能是…” “是深渊的。” “…嗯。” 属于深渊的水龙王，与那维莱特应该是彼此对立的状态，虽然他们立场并不是这样。 喻水注意到芙卡洛斯的神色当中似乎有了一点点疲倦。 “你好像累了…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你计划了五百年的计划究竟是…” “恕我暂时还不能告知，最戏剧性的一幕，自然是要留到最后大轴的登场节目，敬请期待吧。” “……” 说了，又好像没说一样，喻水最不喜欢这样的谜语人说辞了。 芙卡洛斯来到这里，绝对不单单是为了跟自己叙旧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芙卡洛斯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 “当初关于你的预言正在一一应现，这是好事，但以另一种角度来看…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预言中提到了甘露…那是初代水神厄歌莉娅殒身的地方。” “是么…甘露花海，距离枫丹只有一湾之隔啊。” “嗯…喻水，我们算是暂时胜利了，但…未来的一切还是未知的存在，世界最后会成为何种模样，都靠你了。” “…好重的担子啊，我能带着我男人直接跑吗，哈哈~” 虽然这么说了，但是是开玩笑的语气，喻水眼中可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 周围恍惚间已经传来了阵阵龙吟，仿若亘古之境传来的悠久呼唤，喻水转身，与芙卡洛斯一同向着远方望去，一只通体黝黑的黑色长龙破水而出，翱翔天际，周围的虚影之中好像还能看到厄里那斯和一只陌生的龙影。 那应该就是初代的水龙王吧。 “其实…莱辛有一个地方说的不太对，当初游荡在水仙十字院的灵魂并不是我，而是他经历了从整到无的破碎，从无到有的重聚，最后变成了我。” “看样子你对于自己在世上的定位与诞生已经了然于心了…你更像是祂的转世，而并非祂本人。” “诞生于这片大陆的每一个存在，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虫孑，也只有看清了自己的本质，才能够走向未来，我已经找到了我一直追逐着的…芙卡洛斯，那么你看清自己的存在了吗？” “…哈。” 芙卡洛斯笑而不语，仍然抬着头，望着那翱翔在星海之下的黑色长龙，很美…这就是喻水照了镜子才得以看见的，自己真正的模样。 …… 现实中，莱欧斯利等了喻水足足一分钟，才看见他再度睁开双眼，那双碧蓝的眼睛似乎比往常更要有神了。 “看见什么了？” “看见了很多很多的星星，还有我自己…一时间说不完，等到日后有机会再跟你详谈吧，莱欧。” “好啊，在危机结束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应该会有很多休息的时间…去回顾这段坎坷不平的故事。” “走吧，莱欧。” 克洛琳德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没有人去打扰这段属于他们二人的回归之路…伴随着无数灵魂在此的消散与升华。 以及流过那背在喻水身后，漆黑剑身与刀刃上的流光。 （第二卷·深受诅咒的黑龙 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番外：约誓的哀悼者 “喂…小子，莱辛？居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摸摸睡觉，太阳已经晒屁股了，下午的特巡队锻炼时间快到了！” 枫丹午后的阳光，明媚又惹人陶醉，哪怕这个国家很少有人能有时间驻足好好欣赏一番这抹阳光。 莱辛最是喜欢躺在这种阳光覆盖的沙滩上面小憩了，这仿佛能让他找到从前的感觉…当然，在加入了特巡队之后，这样的机会也很少。 因为已经有了很多经验，所以切尔西和洛兹两个很清楚应该到哪里来寻找莱辛，果不其然就看见这家伙和他的长剑躺在一起，享受枫丹的沙滩和阳光。 “唔…今日下午的锻炼该是铳枪吧，我不太喜欢用铳枪你们是知道的，帮我请假吧。” “嘶，你跟你的剑还真是真爱，容不得一点第三者插足…好好好，夏沃蕾队长那边你自己去解决，我们走吧。” 切尔西回应的非常干净利落，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躺在沙滩上的莱辛撑起身子看着那并肩离开的二人。 特巡队里面其实有很多队友和朋友，只是他们两个是和他关系最好的。 ——这是莱辛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记忆画面之一。 传闻之中，生命在将死之际，大脑会在30秒左右极为快速，又极为漫长的回顾自己的一生，就好像是在给生命做最后的抢救和支持。 现在看来，这个传闻是真的，他还挺想把这件事告诉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喻水的，但无奈…他的喉咙被血堵住，说不出话了。 …… “真的…要做这样的实验吗？为什么要用结社里的大家做这样的实验，雷内！” 水仙十字结社，一间布设的如同办公室的密室里面，莱辛站在一个紫发的成年男人对面，双手撑着桌子，不可置信的质问着对方。 “莱辛…我的好弟弟，我多希望你能更理解我一些，而不是来到我面前满脸失望的质问我，卡特已经要撑不住了，拯救他唯一的办法，即是深渊之力…” “哪怕成功率很低，还要牺牲无数无辜者吗？！” “都是结社里的反动势力罢了，即便没有实验，也是要肃清的，不是么。” 莱辛咬着牙面对着安然坐在自己面前的雷内，完全不敢想象世界把他曾经温柔又博学的雷内哥变成了什么样子。 良久，他颤抖着自己的嘴唇。 “如果…如果我也是反动的一员，你也要拿我做人体实验吗。” “怎么会呢，你是特殊的结社成员，是我们的朋友亲人，我不可能拿你…莱辛？” 莱辛没有听完他说的话，转身离开了这间密室…当时没有人会想象的到后面的他会去做什么。 当雷内和雅各布二人找到莱辛的时候，他已经给自己注射了那种，由雷内研发出来的能够让人类转变为深渊生物的药剂。 前所未有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但他感觉到好像有人把倒在了地上的他抱进了怀里，细声安慰着他。 “别怕…会没事的，尝试着控制这些力量 莱辛别怕…哥哥会陪着你…” “…嗯。” 事情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莱辛成为了继雅各布之后第二个成功转化为深渊生物的人类…这反而坚定了雷内以此拯救卡特的决心。 也导致了，卡特的死亡以及…雷内与阿兰和玛丽安的决裂，是个悲剧…由莱辛参与其中的悲剧。 在那之后不知道多久… “…他就是，你用卡特的意识融入丘丘人，创造出的存在么？” 莱辛满脸嫌弃的看着面前新生的卡特皮拉，一看一个不得劲，转头向着雷内求证，结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这个丘丘人得到了「幻光蝶蛾之蛹」的称号，雷内期待着他有一天会破茧成蝶… “呵，相信他会破茧成蝶，还不如相信我会拯救全世界，嘁。” “莱辛~不要这么果断啊，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说不定你真的会拯救世界呢。” 记忆里的那些对话早已经远去，五百年前的生活只是属于他生命的一小部分，却也是无法忘却的一部分。 莱辛好像总是在失去着什么，但他一直都不甚在意，直到他连他的雷内哥都失去了。 …「雅各布！你实话跟我说，现在结社里的雷内哥究竟是谁，他是假的对吗？！」 「冷静！雷内他…他把自己溶解在了胎海里，已经死了，如今的这个是我复制出的他的意识」 「…复制的？你删去了他所有失败的记忆，是不是？这绝对是个错误。」 「或许吧，但我别无他法了。」 好像就是那天，莱辛离开了水仙十字结社，踏上了自己长达百年的流浪之旅…只带着他从结社里带走的水仙十字圣剑，把它缠上了白布以免被人认出来。 沧海桑田，逐渐在自我与世界的认知之中沉沦迷茫，历经磨损…又焕发新生。 直至…再一次坠落。 莱辛已经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倒下…但倒下这个过程都被放慢了无数倍。 是啊，他已经活了五百多年了，需要回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感官上确实会是很慢的… 但是在彻底落地的前一秒钟，他所回忆起的并不是结社里的生活，不是十字院里的童年，而是那场三年前在伊黎耶岛欧庇克莱歌剧院见证过的那场审判。 一个被冤枉的人，甘愿为了自己所保护之人站上审判台，与代理人克洛琳德一绝死战。 一个在外冷酷无情罪业累累的大盗，竟在深夜安静的驻足为自己逝去的亲人哀悼，人世间的温度足以让他的人性再度被唤起。 世界是这般美好，莱辛觉得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不如…尝试着融入这个时代？ 而且，他还想起了雷内哥跟自己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出的那句话… 「说不定你真的能拯救世界呢？」 “呃…” 倒地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震耳欲聋…但他似乎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冰冷自那曾磅礴跳动的心脏传至全身…那是他所奢望的，所要求的…本不应该有什么悔恨之感不是吗。 力量在流逝，在汇入另一个躯体之中，在帮助他突破从无到有的界限…不完善的灵魂，正在被逐渐修补。 “所以，我这也算是…拯救了世界吧。” 细弱蚊蝇的声音，却轻微的落在了喻水耳中。 “嗯。” 简短的回应，让这活了五百岁的哀悼者露出了他最后的笑容。 这回，他该为自己哀悼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喻水线 原始胎海决口爆发的事情最终被恢复了完全体的喻水所解决了……或许枫丹在未来终有一天要迎来属于他的审判，但绝对不是现在。 在解决了胎海的事情之后，整个梅洛彼得堡就变得逐渐安稳起来了，虽然对外的海底隧道还是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不过沫芒宫已经在着手了。 梅洛彼得堡这边是由莱欧斯利出面与沫芒宫方商谈，这段时间暂时用更为麻烦的潜艇让犯人出入梅洛彼得堡。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左右，当空和派蒙通过晶簇矿道回到梅洛彼得堡的时候，从“蒸汽狗报”上面看到的篇幅最大的新闻即是… 【枫丹特巡队队员莱辛，及23名梅洛彼得堡看守，127名梅洛彼得堡犯人在抗击深渊的战斗中牺牲，哀悼会将在今天举办】 “什么？！旅…旅行者，这…虽然派蒙早就已经有了预料，但是…但是真的在报纸上面看到了他的死讯，我还是…难以接受。” 派蒙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情绪低落，完全不敢再去看空手里面握着的那张报纸了，至于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新闻的空，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捏做了一团。 “这或许…就是他无法改变的命运吧。” “嗯…派蒙不喜欢命运啊之类的说法，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旅行者…我们去牺牲者们的哀悼会看看吧。” “走吧，上面写了地址。” 就在监舍区的海蚀洞里面。 空私以为，他们与莱辛算是很好的朋友，彼此也几乎没有什么秘密，更不用说他与安和西摩尔他们一样，是属于水仙十字结社的人。 不过现在让空回忆一下有关于他的记忆…在伊黎耶岛海下接待处分别的时候，他转头对着自己俏皮吐出的鬼脸，以及之前有一日偶然撞见他在房间赤身裸体的模样… 明明看上去就是个青涩的少年，想必他在特巡队里生活的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 …… 梅洛彼得堡监舍区，海蚀洞，在这里的地面上，摆放了数以百计的火苗飘摇的白蜡烛，汇聚了整个梅洛彼得堡绝大部分的人类，以及来到梅洛彼得堡的那维莱特。 在战斗中死亡的看守和犯人大都能找到遗体，但唯有他是与深渊魔物一样化为了一团灰烬，喻水只在莱辛的房间里面找到了他特巡队的制服。 “衣冠冢…也就只能这样了，莱欧。” “嗯，阿喻…想说就说吧，我们也不应该让他至死都要在朋友面前遮遮掩掩的。” “是啊…” 在决口上方那些灵魂消散的最后一刻，喻水曾听见了来自他的最后余音，他想让所有的人认识真正的自己。 喻水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转身措了一下词。 说话的声音通过海蚀洞回荡在整个空间里，此刻恰好空和派蒙到来。 “大家…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一个有关于哀悼者的故事…这也是他所期盼的。” ……把深渊使徒莱辛的身份公之于众，喻水原本以为人们会反应剧烈，不成想他们只是面面相觑，然后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早在那场斗技场与那深罪浸礼者的决战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人看出来了…那缠在他剑上的力量，不是深渊之力又是什么？” “管他莱辛是人是兽是妖是魔…他都是我们的同伴，我们曾并肩战斗过，这就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切尔西低着头忍着抽泣，小姑娘颤颤巍巍的声音通过回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喻水希冀的环顾着面前的大家，有些人脸上仅有了然与预料之中，当然还有甚者不知情的人，惊讶之余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然最重要的是夏沃蕾…她完全没有惊讶的模样。 “呵…我是那小子的队长，他有什么秘密怎么可能瞒得住我，但我也从不会干涉他的选择…” 夏沃蕾走到了喻水的面前，接过了他手中抱着的，还挂着莱辛身份铭牌的特巡队制服，沉默了一会儿…用火焰把它燃尽，把余烬挥向大海。 看见了么…你从来不是同伴们眼中的怪物，你也是被爱着的…安息。 喻水单手撑剑立于最前方，低着头默默哀悼了一番… …… “所以，如今的你已经是一只完全之龙了，是么？” “自然，恐怕现在的我比你还强呢，那维莱特。” 追悼会散场之后，喻水和莱欧斯利一起跟那维莱特走了一段路，毕竟他们二人同为龙王，互相聊聊天还是很有必要的。 莱欧斯利站在旁边反倒是有些融入不进两位龙王的话题…真是的，他就没有什么隐藏身份可以搞来耍耍的吗？！ 事实证明，莱欧斯利还是好好的当自己的人类就好了。 “是么？我很期待有朝一日可以跟你过招…那么，对于枫丹的预言，你可有…” “想从我这里打听秘密吗？我只能说无可奉告，而且这件事情别深究，当心乱套。” 喻水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维莱特还是想要询问有关于预言以及水神芙宁娜的事情了，但是这件事情他是真的不能说。 身处天理视线的盲区，是因为他本身诞生于命运之外，那维莱特可不是…要是让芙卡洛斯五百年来的谋划打水漂了，喻水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那维莱特见喻水满脸讳莫如深，心里面对于其中的深层事宜也有了些自己初步的判断…如果说芙宁娜的隐瞒让人感到不解，那么喻水的隐瞒…或许真的就证明了这件事的机密。 “哎！喻水，还有公爵和那维莱特，终于找到你们了。” 三人身后传来了空的呼唤声音，使得他们脚步一顿，疑惑的转头望向他们。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居然又回来了吗？” 喻水难以理解这两个家伙明明已经逃出了梅洛彼得堡干嘛还要回来…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他们在这里还有案底来着。 如果不在服刑期结束之后找莱欧斯利签字，那这案底要跟他们一辈子的。 “呼…喻水，能跟我们来一下吗，有事儿想跟你聊聊。” “哦？单独跟我一个人聊吗，emm…莱欧，你觉得怎样。” 喻水听见空要独自跟自己聊天，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却转头狡黠的看向了莱欧斯利，询问他的意见。 莱欧斯利双手一摊。 “随意，既然是旅行者来找你，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儿，我正好也有点悄悄话要跟审判官大人说呢。” “呃…好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哼。” 喻水轻轻怼了下莱欧斯利的胳膊，转身与空和派蒙聊悄悄话去了。 …… “嗯？你是说，由梅洛彼得堡出资出力，建造枫丹廷通往柔灯港的‘喻水线’吗？” “我想给他一份礼物…曾经在白淞镇做客的时候，我有幸得知了有关于枫丹航线的故事，以卡雷斯，娜维娅以及克莱门汀三口人命名的航线都曾通航，仅有‘喻水线’胎死腹中…我看得出来，阿喻他还是在意的。” 莱欧斯利要跟那维莱特说的悄悄话，内容就是这个。 “所以，白淞镇已经没了建造的能力，那便由我梅洛彼得堡接管吧，毕竟…喻水现在是我梅洛彼得堡的人了。” “行，我个人同意你的请求，回去之后我就起草一份建造合同寄到梅洛彼得堡来，喻水线啊…真期待它建成之后，会是什么样壮阔的场景。” 枫丹廷到柔灯港，如果真的建成了，那喻水线就会是整个枫丹，最长的巡轨船航线。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来自结社的邀请 “所以…你是代表着水仙十字结社的现存人员，来到这里邀请我有朝一日离开梅洛彼得堡，前去结社与他们一见的？” 喻水还以为空偷偷摸摸的把自己叫来不起眼的地方是为了什么呢，原来只是为了传达邀请信息…不过他还真没了解过现实中的水仙十字结社。 那些与他们作对的深渊势力，虽然有一部分是当初结社人体实验失败后转化为深渊魔物的残次品，但是其余的大部分都是真正的深渊魔物，他们的行为作风也早就不是人类了。 喻水也很好奇这个曾在五百年前在枫丹掀起过狂风巨浪，甚至余韵延续至今的组织是怎样的状态。 “是啊…结社里面现在剩下的人不多了，说不定有你曾经的熟人？哦，是卡特皮拉告诉我的。” 空还没得到喻水的回应，看上去还略有些惴惴不安，但随后他便看见了这位白发男士的一道不屑的邪笑。 “熟人？那怕是没有了，那五百年前有幸与某些孩子相识的灵魂仅是我的前身，却并非现在的我…但我很愿意跟他们认识。” “所以…？” “让他们在结社里面洗的白净些静候我大驾光临吧，哈。” 喻水用手指头轻轻敲了下空的脑袋，转身离开的同时哼出一声轻笑。 派蒙漂浮在旁边看着喻水的背影，抱着手臂。 “这个两亿摩拉说话还真是大喘气啊，不过结果总归是好的…哎旅行者，你听明白他刚刚话是什么意思了吗？” “有猜测…但无法证实，算了不重要…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 离开与空密探的角落，梅洛彼得堡管理区里，犯人们和看守们都已经回归了自己正常的生活，似乎看守里面没有了诺瓦勒斯那个家伙存在，氛围都好了不少。 当然，还有那个总会穿梭在人群之中的莉诺尔，以及时不时会在各种角落巡逻的特巡队。 在追悼会结束之后，夏沃蕾和她的队员们在这里的使命就算结束了，那维莱特会把他们与克洛琳德一起带离梅洛彼得堡。 唏嘘的就是来的时候是四人，离开的时候仅剩三人，喻水并未隐瞒杀死莱辛的凶手是自己，但也对其中缘由做了充分的解释。 回到刚刚的地方，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已经不见人影了…喻水轻车熟路的回了莱欧斯利的办公室，果不其然，此刻的办公室里正回荡着一股熟悉的红茶香味。 “哦？和旅行者聊完了么，来尝尝今天的特调茶水和，我加了蜂蜜。” 莱欧斯利绝口不问刚刚他们聊了什么，只是在喊喻水过去尝尝他的茶。 这种心领神会的小默契在他们二人之间也不算太值得在意了。 “红茶里面加蜂蜜，好新奇的搭配…统归不会比我泡出来的死域浓茶要恐怖就是了。” “啊哈哈~那倒是没错。” 端了两杯茶放在办公桌上面，当喻水坐下来的时候，只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上一次和莱欧斯利这样安稳的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面喝茶聊天外加调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好像时间上也没过去多久…是期间发生了太多意外之事的原因啊。 这片刻的轻松也不知道要能持续多久。 “咳…所以，阿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是第一时间前去谜境修补那个裂痕，还是……先解决另外的事。” 莱欧斯利端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意味深长的询问了一句。 另外的事…喻水觉得他们好像想到一起去了，眼下枫丹的危机实际上有三个，吞星之鲸，谜境裂痕，还有…以拯救之愿行毁灭之事的雷内。 “我已经用我自己的人去调查隐藏在枫丹大地上的密合之约印了，虽然也才过了三四天，不会那么快出结果。 在此之前，我可以先去尝试着修补裂痕。” “哈？你居然还有自己的势力吗，我原以为你就算曾在枫丹有诸多势力，也该随着那场审判消失了呢…看样子还真是我小瞧你了。” 莱欧斯利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他的脑回路在不正经的时候是会有那么一丁点清奇的，不过说到这个喻水那可就不困了。 “不算势力，就是一些朋友，你不会觉得我在枫丹当了大盗六年多，不会有什么同样混迹黑暗的朋友吧~别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我守口如瓶。” “好吧好吧，道上的兄弟情谊，我懂的。” 莱欧斯利暧昧的微笑着看喻水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兴许是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跟他在一起相处了。 这样简单的动作在他眼中都是这样的诱人。 他也没想着询问这些事情…毕竟他要真想知道，渠道肯定不止一条。 作为梅洛彼得堡的典狱长，说他是这枫丹黑暗世界的王者都不为过…那喻水就该是另一个王者。 “那么…非常有准则的喻水先生，在离开梅洛彼得堡去拯救世界之前，是否能够先拯救一下，你面前这位公爵空洞的内心呢？” “…莱欧，你求欢的说辞现在都变得这么高级了啊。” “最近多看了些书。” 莱欧斯利歪头微微笑了下。 你都看了些什么书啊喂？ 喻水微妙的仰着头，舔舐了下自己的嘴唇…不过说起这个，在恢复了完全的力量之后，他由于深渊的侵蚀而受到伤害的心脏，已经被解放的深渊之力给修补好了。 两种相斥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这也代表着喻水完全接受了自己深渊生物的身份。 他的龙王权柄就是来自于深渊的… “既然如此…” 喻水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一抹坏笑，在莱欧斯利失神之时，汹涌的水流瞬间自周围的空气中涌现，刹那之间便填满了整个办公室。 他也因水的浮力而漂浮起来，被喻水轻而易举的拽到了面前，直接在水中紧密相贴，汩汩气泡自贴合之处涌出上升。 莱欧斯利并不担心海水泄露淹没监狱，因为他知道这些温暖的水来自面前的喻水…在水中，也是没尝试过的方式。 手指随着喻水随水撩起的衣摆，悄然之间探进了他的衣物之内…熟练又不加收敛的，索求着一切此刻他所渴望之物。 此刻梅洛彼得堡管理区的犯人们绝对不会想得到，在与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进行着怎样美好的结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回来了 一个下午以及半个夜晚，喻水把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给了这已经与他相性甚好的男人，许是因为没了客观身体因素上面的阻碍，因而双方都完全放开了。 待到枫丹新的一天的开始，梅洛彼得堡之外海面上的星空还未收回自己的光芒之时，那如胶似漆的两道身影都已经筋疲力竭的依偎在一起，躺在与办公室相连的卧室床铺之上了。 喻水算是用亲身体验来证明了，甭管你是深渊龙王还是水龙王，在这种人生和谐的大事上面耗费的精力和体力，与一般人相差确实不大。 现在的他迷迷糊糊的把自己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面，眯着眼睛，久违的全方位的放松了自己的精神和身体，享受着典狱长公爵大人的独家按腰服务。 …说起来总感觉他们应该互相按才对，毕竟从头到结束一直在动腰的都是莱欧斯利，喻水这回只是被动承受着罢了。 “呼~这种没有深渊的杂碎打扰，抛却所谓肩上责任与重担的生活，还真是让人感到由内而外的惬意…在风口浪尖上站的久了，真的会期待着平静的生活啊。” “我很理解这种心情，阿喻…所以，我们就先约好了，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一切灾难都已经度过，我们就一起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安稳度日吧。” “…我已经在期待了哦。” 喻水的嘴因为侧着头而闷在了枕头里面，笑声都是闷闷的，但即便如此也能听得出他的喜悦。 双臂暧昧的环住了莱欧斯利的脖颈，把他往下拽了一下。 “嗯？” “既然已经做了约定，那么就想要尽快让这约定成真，我打算…明天就离开梅洛彼得堡，尝试着再度寻找谜境的入口，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这样么…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莱欧斯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打算说什么挽留什么嘱咐的话，他们都是成年男人了，该做什么该注意什么，心里面都有自己的谋划，无需多言。 但… 莱欧斯利俯身，在喻水的耳垂上面轻轻咬了一下。 低沉的声线听不出悲喜。 “尽量别让自己受伤，我还是更喜欢完好无缺的你。” “至少不会断胳膊断腿，受伤了我就待在外面把伤养好再回来见你。” “那倒不至于，真受伤了还是让我亲自照顾我才安心。” “嘁。” 空气在此之后便稍微变得安静一些了，今日的凌晨已经过半，继续休息的话还可以睡个好的回笼觉。 莱欧斯利到底是个普通人类，精力还是比不上喻水的，虽说他这次是在上的那一方，但也挺累，躺在喻水身边没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轻轻的鼾声像极了喻水在灰河里面经常能够遇到的熟睡的小狗…莱欧斯利看上去本就是一只大狗不是吗。 喻水向来搞不明白这家伙的头发究竟是怎么翘的那么有型的。 不过，喻水有些失眠，在短暂的彻底放松时间度过之后，他还是难免想到眼下面临的种种事情。 ……深渊的魔物，已经能够混入人群了，他们从梅洛彼得堡的看守犯人们身上得到了足够多的人类习性的数据。 曾发生在梅洛彼得堡的战争已经是未来枫丹灾难的一个雏形，此刻已经混入枫丹廷的深渊魔物只可能更多。 他们是知晓喻水…亦是对外宣称已死的大盗游鳞，实际上并未真的死去的，那么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在相关舆论上做些手脚呢。 喻水已经事先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当初沫芒宫选择把深渊和自己的事情瞒下来，应该就已经想好了未来暴露的一天应该怎样应对。 …… 深夜，这座屹立在海洋边缘的城市枫丹廷仍旧算是灯火通明，虽然大部分民众已经安然熟睡了，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仍旧映着灯火，准备着新一日的生活。 夏洛蒂就是其中一位，此刻的她正在家中伏案连夜写稿子，打算在明天的蒸汽鸟报上面好好大展拳脚一番。 然而，她恍惚间感觉家里面的电灯闪烁了几下。 “嗯？！这…不是吧，难不成是灯管要坏了？” 夏洛蒂停下了撰写的行为，满脸祈祷与无奈的抬头看向自己房间的灯管…她又闪烁了几下，然后便彻底暗了下去。 “不是…哎呀，没有光，这我可怎么写稿…哇哦~！” 一句抱怨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的灯突然就又恢复正常了，但是真正吓了她一大跳的并不是什么灯光，而是她的房间里面突然多了什么东西。 是一只…被匕首对准脑袋扎进墙壁里面的黑鱼，鱼的尾巴上面还绑着一个白色的信封，这场面夏洛蒂还真没见过几次，当然害怕了。 这可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里面出现大问题啊。 “这…谁啊，谁在装神弄鬼，我跟你说…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我也有神之眼的！嘶…” 夏洛蒂从椅子上站起身，捏着自己的神之眼，好奇的走向了那条“死不瞑目”的黑鱼，伸手把它尾巴上的信封摘了下来。 打开的一瞬间，几张照片掉落在了地上，那照片上的人非常眼熟。 “嗯？这不是喻水…啊不，大盗游鳞的照片吗？背景看上去像是在梅洛彼得堡，什么时候照的啊？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夏洛蒂把照片翻了过来看了背面，双眸突然惊恐地瞪大了一圈。 上面用血红色的痕迹写着四个大字“他还没死”。 又捡起了其余的照片看了看，大都是喻水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生活的照片，背面都有着一段字。 “你们被骗了”“虚假的审判”“伪劣正义”诸如此类，就好像是在抨击沫芒宫以及歌剧院的审判的话。 夏洛蒂越看越心惊，同时又很激动，因为她预料到，自己似乎是挖到大料了…但是之前接了沫芒宫那边透露的消息，答应帮助维系枫丹廷内舆论的记者也是她。 如果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是不是有点左右逢源白眼狼了啊…夏洛蒂思来想去想了半宿，到底还是把那些照片连着信函一起用火烧了。 办完了这些事之后，才转头又去处理那条被钉死在墙上的黑鱼，那鱼眼白白的，滑溜溜的，看上去不知道是鱼眼还是人眼。 “呼，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亲自碰死鱼啊，哎？等等，喻水从前每一次预告函都是塞在鱼肚子里面的，这个鱼肚子里会不会也有…” 夏洛蒂刚要把这鱼带刀一起丢出去，突然就想起来了这码事，又忙不迭的关了门把它丢在了桌子上，硬着头皮准备来场解剖。 最后居然真的让她在鱼肚子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那还是一张照片…照片上面不再是喻水了，而是一个背景位于枫丹廷闹市区，却是在夜晚无人的时分的，中央是一个被吊死在半空的愚人众少女的照片。 后面写着的字是… 【我回来了】 “啊！！！” 尖叫声响彻云霄，彻底刺破了这原本安宁的夜。 第一百七十六章 猩色晨光 枫丹廷，一个并不平静的清晨，从一声大街上传来的尖叫开始。 “哎哎，听说了吗？！发生在纳博内区大街上面的一件事情，一个愚人众的人被直接吊死在桥洞下面了！” “啊？！我还没看今天的报纸，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岂不是离这里挺近的？” “对啊，而且听说昨天晚上记者夏洛蒂在自己的家里面受到了恐吓，都吓病了。” 枫丹廷纳博内区露泽咖啡馆外的露天桌椅旁，清晨来这里吃早点喝咖啡的枫丹廷市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着，说着今早报纸上刊登的新闻。 一个警备队打扮的美露辛正在给她的人类朋友讲述情况，对方被吓的坐立不安。 “而且…其实还有个不好说的秘闻，那就是夏洛蒂记者收到的恐吓，是以鱼腹预告函的形式出现的。” “啊？那不是大盗游鳞的…” “是啊，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在怀疑，大盗游鳞是不是真的化成恶鬼回来复仇了，前不久不也有海上浮尸的事情吗。” 美露辛警员和她的朋友间的对话非常的故作神秘又意味深长，当然与此同时，她们是注意不到就在她们的身旁不远处，一个翘着腿端坐在椅子上的白发男性正手持今日的蒸汽鸟报，微皱着眉，认真地阅读着。 那就是戴了易容面具之后，在今早回到了枫丹廷的喻水。 面前放着的杯子仍旧向上冒着热气，杯中装着的是白皙的牛奶…喻水有选择的话，还是不喜欢喝咖啡。 “【大盗游鳞死后化身恶鬼回归复仇】…这新闻标题未免太有噱头了，撰写新闻的记者不是夏洛蒂…” 但新闻里却提到了夏洛蒂被吓病的事情吗，消息收到的未免也太快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早有预谋。 喻水是在枫丹时间凌晨五点钟离开的梅洛彼得堡，回到的自己的灰河秘密基地…他原以为自己的基地里面仍然已经落了灰，却不曾想到会有一位老朋友在这儿等着他。 就好像一尾敏捷的黑鱼般跃出水面，翻滚卸力后半跪在地，却刚好和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等待自己的阿蕾奇诺打了个照面。 因此搞得像喻水对她单膝下跪似的。 “阿蕾奇诺，你就非占我这个便宜不可吗。” “别插科打诨了，有正经事跟你谈，喻水…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北国银行暗中收到了一封恐吓信，我觉得你应当过目一下。” “啊？” 一上来就直接搞硬核的了，都不寒暄几句？喻水站起身看向阿蕾奇诺递给自己的信函…还没仔细看呢，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因为这信函的款式，跟他曾经喜爱使用的鱼腹预告函黑纸镶金边的款式一模一样。 “我已经很久没发过预告函了，这是我的模仿者？” “呵…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 拆开看看… 【我们会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 回归虚无吧】 “深渊…” “原来是深渊的势力，我擅自理解了一下这两句话的意思，他们是要毁掉你在人类世界的一切，然后令你彻底回归深渊么。” “这目的显然易见了啊…它们要开始对外暴露我还活着的事情了，不可避免。” 喻水撕了手里的这封信函，抬头看向此刻的阿蕾奇诺…她完全以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等待着喻水的下一步回应。 “这事儿我们愚人众没办法帮忙，你得自己解决了，不过如果有需要记得提，你这个合作伙伴的价值很高。” “多谢~不过阿蕾奇诺女士就帮我多少照顾下白淞镇和刺玫会就好，我其余麻烦的私事儿，就不用你们费心了。” 喻水顾及到自己溶解在海水之中移动回来这里，上半身总是有浑身纹身遮盖，仍旧是一丝不挂，在阿蕾奇诺面前似乎有些不礼貌，绕过她想要先走一步。 “北国银行有个记账员小姑娘被它们杀了，尸体就挂在纳博内区里…外面夜色还黑，需要我让人把她摘下来吗。” “…不用，任何人都不应该死的不明不白，无声无息。” …… 这件事情喻水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但是此刻亲耳听到其开始大规模传播了起来，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喻水自然是不在乎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确实讨厌自己被背上黑锅，被人陷害。 而且他已经预料到了，明天报纸上的新闻估计就会是【大盗游鳞从未死去】了…这计划又简单杀伤力又大，不仅剑指自己，还剑指沫芒宫。 可能需要去沫芒宫找那维莱特他们商议… “你们别乱说，喻水不是那种会随意残害无辜的人，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有其必须和身不由己的原因。” 从露泽咖啡馆外的街道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喻水的思绪，惊喜的转头望去，只看见一个打着遮阳伞，身后跟着两名黑衣墨镜保镖的黄衣女子，正在与她对面的一个记者打扮的人争吵。 就好像一朵咄咄逼人的黄玫瑰。 娜维娅？！ “哼，别洗白了！他明面上只杀了盗宝团和贩卖乐斯的人，背地里不知道为了满足杀欲杀了多少人，这次的愚人众少女就是个例子，他一定是变成厉鬼回来索命了！” “…喂，别太离谱啊你可是记者记者！！写新闻的人居然都开始空口无凭怪力乱神了？！” “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些是假的，刺玫会老板娜维娅，还有…你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素材出现在明天的蒸汽鸟报上。” 英姿飒爽的记者小姐绕过娜维娅离开了，而留在原地的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觉非常苦恼。 昨天晚上她因为要在枫丹廷里面处理一单生意，因而晚上休息在了灰河的据点，谁承想…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这样的风言风语。 娜维娅心里面隐隐猜到了事件的本质，却无法开口诉说，就连半路被记者拦住，都只能含怒的反驳。 也不知道这消息是否会传到梅洛彼得堡，但愿不要影响到喻水哥啊。 “大小姐，别忧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没错，大少爷，很厉害，会处理好一切。” 迈勒斯和西尔弗见娜维娅不甚快活，开口安慰…也同时发现了，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直有个人影打量着他们。 多年来混迹帮派的迈勒斯自然提上了点警惕。 “大小姐，前面有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 “怎么，又是来蹲我的记者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全面戒备 “记者？娜维娅小姐还真是抬举在下了，在下现在就只是一个无业游民而已。” 喻水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虽然现在的自己仍然在易容状态，不过还是挺想看看娜维娅能不能认出来自己的。 说实话，娜维娅第一眼看到这个样貌陌生的白发男生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举手投足之间的细节确实让她有一种既视感，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但是面容和声音都是完全陌生的，这让娜维娅把那股微妙的既视感硬生生压下去了。 看来是没发现此刻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老哥。 “无业游民？那你一直注意着我们做什么，我可没有帮人介绍工作的闲心，还有事儿，先走…” “娜维娅小姐是在为令兄喻水的事情犯愁么？不巧，我刚好与那位有些私交，他预料到了眼下枫丹廷里发生的事情，卖了我一份人情，托我来这枫丹廷里看看情况。” “！” 娜维娅准备转身离去的脚步顿住了，不过在此之前，反倒是此时此刻迈勒斯和西尔弗二人谨慎的隔开了他们两个。 emm，可以，两位保镖还挺敬业。 “你…你说的是真的？让我相信你的说辞，可有什么信物…” “这个，足够证明么？” 喻水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把小小的匕首，手握刀刃递给了面前的娜维娅…她认得出来，这确实是喻水常用的那把匕首。 而且…面前这个人一举一动透露出的气质以及气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相信。 “嗯…我相信你了，哎对了，那现在喻水哥在梅洛彼得堡里的情况怎么样？他过得还好吗。” 迈勒斯和西尔弗作为娜维娅的心腹，对于喻水的事情是不会瞒，也绝对瞒不住他们的，此刻街道周围也没有旁的什么人。 戴着易容面具的喻水近距离的感受着娜维娅那溢于言表的在意之感，悄然心中也能感受到一股慰藉，轻轻点了点头。 “他过得很好…梅洛彼得堡的生活，幸福又平静。” 梅洛彼得堡发生的那些混乱大概率是传不到水上来的，喻水觉得也没必要把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儿重提。 “哼，那他也不偷偷跑回来看望看望我…行了不说了？我该怎么称呼你？案发地点距离这儿不远，我打算去看看情况，一起去吧。” “走吧，至于称呼…无所谓，反正我们也不会一直同行。” …… 枫丹廷纳博内区的案发街道，街道两侧已经被警备队的人完全封锁起来了，被吊在桥洞上的愚人众少女的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用白布盖在地上，警戒线的外面围了不少围观群众以及记者。 除了警备队，特巡队也来支援了，是夏沃蕾带着另外两位喻水不认识的队员。 估计切尔西和洛兹最近都放假了吧。 “大家，不…不要继续围在这里了，会防止办案的，大家冷静些！” 现场维持秩序的美露辛警员用尽了自己的大嗓门扯着脖子喊，想要让激动的人群疏散一些，但是她的声音淹没在了人海中。 警戒线内部，以愚人众方受害者家属身份前来协助调查的林尼望着这场景有些皱眉。 这…枫丹人是爱看热闹，但是一般也没到这种不顾警备队提醒的程度，今天这是怎么了？ 夏沃蕾那边也不容乐观，记者们的询问一直在往她的脸上戳，都试图得到来自于她的第一手新闻。 “夏沃蕾队长，请问现场的状况怎样，能否确认凶手是否就是最近传言复活的大盗游鳞？” “在下斗胆猜测，大盗游鳞是否最开始就是被沫芒宫藏起来了？！” “请问夏沃蕾队长对这起案件作何评价？” “…” 这些问题她能回答哪个啊？虽然喻水的事情她是知道，但是真不能说。 “砰！” 最后她直接忍无可忍对着地面开了一枪。 现场在这之后顿时鸦雀无声了。 “我再说一遍，我们正在现场调查，不接受任何采访和围观，再在这里阻碍调查，我直接把你们都抓回特巡队！” “！” 被凶神恶煞的夏沃蕾一吓，围在周围的人群悻悻的四散开了。 喻水和娜维娅就是这样逆着人群来到了案发现场，看到了那铺在地上的白布以及下面的人形。 “娜维娅？你也是来看情况的么，抱歉，我们暂时不接受任何…呃？” 夏沃蕾刚想制止娜维娅的继续靠近，恍然间就看见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那张脸有点眼熟，好像是…是喻水的易容假脸之一。 他还微笑着对自己wink了一下。 好的确认了，这就是喻水那家伙。 “哎？不能看现场吗，我也能帮忙的！” “…进来吧。” “嘿嘿~” 得到准许的娜维娅欢快的带着迈勒斯和西尔弗绕过了警戒线，向着现场过去了。 …… 昨天晚上后半夜下了场大雨，雨水已经足以冲刷掉可能遗留在现场的任何证据了，喻水闻着清晨雨后空气中的泥土芬芳，却并不因这沁人心脾的气息感到心旷神怡。 他走到了林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死者是愚人众的人啊…死因是什么？” “窒息死，已经能够确认就是被绳子吊起来活生生勒死的了，真残忍啊…” 林尼也认出来了喻水的假面，并不太惊讶，毕竟在来之前他的父亲大人就已经跟他通过气，说是喻水回枫丹廷了。 应该是梅洛彼得堡的状况已经平静了下来。 “又一个因我而死的无辜者…深渊的目的直白的可怕，就是想让我未死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引发民众对沫芒宫的信任危机。” “但是对方虽然是打明牌，但我们还是防无可防，舆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事物之一。” 林尼身为当今一位备受赞誉的魔术师，自然深谙此道，而且眼下枫丹廷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怀疑当初对喻水是审判有猫腻了。 该是混迹在人群中的深渊魔物从中影响了整体舆论。 喻水捏着下巴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他在考虑是否真的要一直被动承受来自于深渊的暴露，在这件事情上没有第二次挽回的余地，那么…己方主动托出，也算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 嗯…大盗游鳞下线了那么久，该回来逛逛了，稳定好了枫丹廷的事情，就去谜境完成自己应做的事情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来 喻水在离开梅洛彼得堡的时候是通知过莱欧斯利的，他们现在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这段时间和深渊对抗，梅洛彼得堡元气大伤百废待兴，一切都需要他这个公爵从中调度。 而且还要去忙有关于建设喻水线的事情…不过即便已经是忙成这样，他还是通过自己的情报网第一时间得知了枫丹廷里今日的最新新闻。 【震惊震惊！！沫芒宫收到鱼腹预告函，熟悉场面已然确定，大盗游鳞卷土重来！！】 【喻水：表面温文尔雅的邪恶大盗，他究竟是复活了，还是从未死去。】 两大标题字体放大了放在蒸汽鸟报的榜首，生怕吸引不了眼球…而且在新闻里面把那愚人众少女的死也归咎到了喻水的头上，虽然愚人众方面对此还没有回应。 莱欧斯利手中捏着这份报纸，心知还是到了如今这一刻…不过喻水看上去并不是想要自曝是那维莱特主张把他藏起来。 他好像是想要把一切相关的人摘的干干净净，仍然是自己承受一切…他向来这样。 莱欧斯利觉得等他回来，自己一定要狠狠的打他的屁股，让他把这有事没事先自己独揽罪责的毛病给改一改。 事实证明他们两个确实是夫夫连心，因为喻水就是这么想的，预告函是他自己溜进了芙宁娜的房间，偷偷摸摸把放着黑鱼的鱼缸放在了正在熟睡的芙宁娜的床头柜上。 完全没把她弄醒，这位坚强的水神大人最近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估计睡得好的日子也没几个。 然后，在夜晚值班人员昏昏欲睡的情况之下，偷摸溜进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面…这里的一切还是跟往常一样，犹记得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开始暴露的。 那维莱特本来正坐在位置上撑着脑袋小憩，喻水出现的气息把他弄醒了…这么浓郁的深渊气息，要不是知道是喻水的，他早就水龙炮伺候了。 “唔？是你啊…你要开始行动了？” “是啊，越早越好免得夜长梦多，但是在此之前…你们隐瞒我活讯的事情还得先解决，深渊已经开始向外透露了。” “那又免不了一阵腥风血雨，唉。” “不过我已经想好应该怎么办了。” “哦？” …… 喻水的想法就是隐瞒沫芒宫在其中的存在，把自己的未死归咎于自身的强大，并且对沫芒宫下了预告函以示挑衅。 让自己这个本就被大部分人痛恨的大盗站在枫丹廷的对立面，拥有共同的敌人，有助于巩固枫丹人的一心同力，在这个时候对外公布深渊的威胁，便不会发生人心惶惶的情况了。 “可是…这样你就又站在敌人的位置上了，实际上却明明不是，如果只是为了让枫丹人更加团结一心，我另有办法…” “也是为了不让枫丹的权力机关遭受信任危机，反正我已经当恶人当惯了，很无所谓~解决了谜境的事情，我就再也不出来活动了，对我也好。” “我不同意，到头来却是无人知晓你做的所有牺牲以及努力了，不仅如此还要被被拯救的人们中伤，这实在是…” “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只是来通知你的那维莱特，预告函已经放在芙宁娜床头了…如果不想落得个两不讨好的下场，就照我说的做。” 喻水的语气微微冷了下来，那深海般碧蓝深邃的瞳孔也让人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了一股让人臣服的欲望，那维莱特觉得如果喻水是个君主，绝对是个贤明独裁，又雷厉风行的暴君。 源海黑龙的命之座已经彻底出现在星空中了，现在的那维莱特不是喻水的对手。 待了没两分钟，也没喝杯茶喻水就走了，打扰了那维莱特的休息，让他后面的夜晚也没办法撑着脸小憩了。 思量许久，他去联系了蒸汽鸟报的记者夏洛蒂，委任她连夜撰写新闻稿，一定要在明天的早报上面撰写好喻水归来的新闻。 夏洛蒂：又是加班吃公饭的一天啊。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新闻稿居然一次性刊登了两篇，一篇自然是夏洛蒂接了来自沫芒宫的任务撰写出来的，另一篇… “瑟琳，你怎么也写了有关喻水的报道啊，不是…那愚人众女生的死因还没确定和他有关呢，你怎么就给写上去了？！” 报社的办公室里面，夏洛蒂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里面的新刊报纸，她发现自己的新闻居然还不是在头条上，而是屈居第二。 反倒是她的一位同事瑟琳的新闻稿在第一，但这不应该啊…欧芙主编应该会把她的新闻放在最上面。 “哦？不行么，这种消息自然是越快越好，难不成还要等特巡队调查个几天出结果了再撰写？到时候热度就没了，况且大盗喻水嗜杀成性，这人是谁杀的还用调查？” “你…身为新闻工作者，最重要的就是严谨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未经确认的消息就这样放在报纸上…” “你怎么看上去这么急啊，因为我的报道威胁到你了？哦对，我记得你和那喻水关系之前很不错，也得了他不少好处，现在自然是要为他说话的。” “别血口喷人！” 夏洛蒂现在是真的快气疯了，更别说之前她夜晚遭遇恐吓的事情怎么就传出去了，她还在尽力调查费尽心神，现在这同事也来给她找茬。 关键是瑟琳以前不这样，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二人的争吵惹得办公室里的记者们纷纷围观，最后还是欧芙主编出马制止了争端，夏洛蒂轻喘着粗气离开了办公室，她要出去透透风。 站在街角，随着风儿，因为气急而红润起的脸颊一点点平淡了下去。 “很生气…？觉得你的同事变了一个人？” “嗯？夏沃蕾队长…你也来这儿透气啊。” 还是夏沃蕾出声，夏洛蒂才发现原来她就在不远处，手里面抱着一堆吃的，正吃的不亦乐乎。 她递给夏洛蒂一包薯条。 “谢谢啦。” “没事儿，正好我也有调查工作需要从你这里展开，夏洛蒂…请仔细与我说说瑟琳记者如今与从前的变化，并且判断她是否是突然变成现在这样的。” “啊？” 夏洛蒂懵了一下，但是她看夏沃蕾的表情非常的认真，意识到了可能是什么秘密的大事儿。 仔细的想了想最近瑟琳的奇怪，夏洛蒂点了点头。 “她是突然变成现在这样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演出，再度开幕 鱼腹预告函的事情不过半日，就已经在枫丹的每一个角落里不胫而走了，据说连海沫村的美露辛都知道了喻水回归的事情…是休假的逐影庭美露辛们传回去的。 因为这次预告的目标是沫芒宫，所以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们并没有把喻水的回归与沫芒宫相联系，蒸汽鸟报上面刊登了预告函的所有细节。 【芜湖~各位观众们，许久未登台表演了，不知道你们可还记得我？我回来了，自己从死亡的地狱与深渊中爬了出来，将在枫丹为你们献上最精彩的复仇戏幕！第一幕即是沫芒宫。 在时间的变革之刻，皎月高洁之时，我的身影便会出现在舞台中央，拿走…水神女士心爱的小帽子，敬请期待吧！】 预告函里面暗示了时间，明示了地点以及目标，至于那有关时间的一句话，喻水没让那维莱特他们分析，而是私下明说了。 三天后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这句话指的时间节点就是三天后的夜晚凌晨0点，时间经历了日与月的变革，该是舞台的新的开幕时刻。 当那天早晨，芙宁娜坐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面低着头看着今天的新报纸的时候，回忆着早上刚刚醒过来就看见自己床头柜上多了一鱼缸的惊讶，愤愤的合上了报纸。 “哼！喻水这个家伙还真是安分不下来啊，这又要整花活了？也没告诉我怎么配合啊。” “芙宁娜女士，到时候你只需要表演出被挟持的惊慌感就好了，沫芒宫的警备防卫不能松弛，甚至还要加倍…不过是他的话，应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达成目的。” “…那维莱特，你对他的态度转变好像特别明显。” 芙宁娜眯眯眼的望向那维莱特，只见他悠悠喝了口桌上的茶水。 “我对曾经的他仍然有诸多微词，也从未认同过他的行事作风，但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真诚而纯良的，现在更是我们的盟友，态度的转变自然明显。” “这样啊…啧，果然大盗再怎么劫富济贫也终究是大盗，得不到法官的完全认可呢~算了，我去琢磨演出细节了，回见。” 芙宁娜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蹦蹦跳跳的离开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并未察觉身后的他正用探究深邃的眼神望着自己。 芙宁娜，喻水…你们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与整个枫丹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么…他总有一天也是要知道的。 有些期待，也有些急切。 … 关于愚人众士兵的谋杀案件，喻水已经以一个陌生侦探的身份分析的差不多了…毕竟他现在这张易容面具没有个身份，侦探的身份正合理。 靠着林尼提供的愚人众换班时间以及日常工作，以及案发前一天晚上周边街坊邻居的所见所闻，以及死者尸体衣角上残余的星毫深渊之力。 她是夜晚在愚人众换班的期间，因为想上厕所从而与她一起站岗北国银行的男同事分别，独自行动的时候被人从后袭击掐死，再吊到了街道上伪装成上吊死。 因为绳子没有挣扎的磨痕，更证明喻水的推理正确了，不过他们还是认为这是大盗游鳞干的。 算了，洗不白了，越黑越好。 “哎…所以你真的是这么计划的，牺牲自己来维持枫丹廷稳定？不是…喻水先生，你真的非要这么伟大吗？” 利奥奈区街边的移动小楼里面，喻水正惬意地享受着秋姐做的美味午饭，都是些枫丹的经典菜式，坐在他对面的阿托斯听完了他的计划之后目瞪口呆。 “最多算是给曾经的事情擦屁股罢了，不提了…我拜托你们帮忙调查的密合之约印有结果了吗？” 吃完了最后一块牛排，喻水靠在椅背上用枫达担任最后的收尾工作，阿托斯听见他问起这个，眼神有些严肃。 “喻水先生，你之前给我们指示的那些地方我们都去调查了，结果…” “如何？” “我们压根进不去那几座遗迹，好像拥有什么特殊的禁制似的，不过我们也在遗迹外面暗中留了人手。 昨日有人来上报，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进入了遗迹，看上去像个公子哥一样。” “这样么…我好像知道那人是谁了。” 能在密合之约印所对应的地方出现，还看上去跟个公子哥一样，那就只能是雅各布了，他现在应当正在为了大师的计划而奔波着。 嗯…说起来喻水也没忘记空之前的邀请，等到这场回归表演结束之后，就去水仙十字结社与他们见一面吧。 …… 三天的时间很快度过，在枫丹新一日的夜晚十分，并不如往日一般恬静安详，位于枫丹廷最高处的沫芒宫周围，已经被警备队员以及警备机械们围的水泄不通了。 完全没有任何一个枫丹普通民众在这周围，全都被警备队给拦在了下面的区域，蒸汽鸟报的记者们倒是在警备队的保护之下暂居一角。 夏洛蒂也在其中，她手里面拿着自己的照相机，略微谨慎的望着周围的夜空…她注意到特巡队队员在夏沃蕾的带领下也就位了。 夏沃蕾回头，暗中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喻水的整体计划之下，她们也有她们自己的小计划正在进行中，针对隐匿在报社里试图控制舆论的敌人的。 沫芒宫内，莱欧斯利正跟那维莱特等人居于一室，此刻表情有点严肃。 那维莱特注意到了莱欧斯利不佳的神色。 “怎么，在为喻水的决定而感到气恼么？” “不，他的决定确实是当下对整体局势最好的做法，我只是…还是不太想跟他站在对立面。” 心理原因，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莱欧斯利沉默一会儿之后就调节好了，抬头看向办公室里面正战战兢兢的水神芙宁娜。 她现在又害怕又期待的，等着喻水什么时候出现来抢她的小帽子，还在考虑要不要用点胶水把帽子粘在自己头上。 “欸？哎呀只是陪他演一场戏罢了，典狱长先生…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些私下里心知肚明的事情，不必为此过于烦恼的。” “水神大人教育的是~我也在期待阿喻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演绎他的回归。” 大抵是在时钟指针悄无声息的越过零点的时候，在那无边无垠的皎月之下，被月光笼罩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听到了…那来自于天空中优雅的小提琴琴音。 第一百八十章 计划顺利 那琴音旋律仿佛夹杂着一种惑人的毒药，又好似深海鮟鱇鱼的提灯，明明是引人沉溺的香甜，实际上却是致命的陷阱…就跟他整个人一样。 夜晚呼啸的狂风在此时此刻，似乎都因为他的表演而停歇下来了，好似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 直到喻水短短的一支曲子拉完，伸出手掌，接住了天空落下的一滴清泪。 “下雨了啊，各位…是自然而来的雨，看来天空也在祝贺我的归来，那么我宣布，大盗游鳞的回归初幕，正式开演！” 喻水的身影溶解在了从天而落的那场雨中，至此，包围在周围的警备队员好像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真的是大盗游鳞？！不是模仿者！！” “快戒备！保护芙宁娜大人！” “包围现场！！！” 慌乱的戒备声与不可思议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枫丹警备队以效率极高的速度很快形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 被带进现场的记者们没了管制，也开始四散开寻找起拍摄角度了，混乱中，夏洛蒂趁机拽住了她的同事瑟琳的衣袖。 “嗯？” “来这边，这儿的角度不错，能抓拍到沫芒宫大门口。” “啧，行吧。” 瑟琳并未怀疑夏洛蒂的用心，自然也就没发现，夏洛蒂带她去的地方刚好是夏沃蕾特巡队的包围圈中央。 此时此刻，在沫芒宫内部把守的警备队员面色沉重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身影，手持双刀一步步地向他们走来，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 半裸的上半身满是黑色的纹身，看上去诡异至极。 “别再靠近了！再靠近我们就开枪了！” “哈，那你们就开枪啊，我赌一尾黑斑鱼，你们打不死我。” “砰！！” 一发子弹正中喻水眉心，却只迸发出一阵闪烁着荧光的水花…俊秀的面孔流露过一丝嘲讽。 再后面的声音就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了。 “我赌赢了，鱼是我的了~” “呃啊！” 真正的手握长剑的喻水无声无息自警备队员们的身后出现，长剑一扫，他们便尽数跌倒在地，被深渊之力束缚住了双手双脚。 喻水缓缓直身，收回了自己的水型幻影，转头看向与正厅相连接的那扇办公室大门，那门是半敞开的，芙宁娜下一秒从里面探出了头。 “啧…” 这躺在地上的队员们还没晕呢芙宁娜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啊！是…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不…别过来，救命啊！护驾！！！” 然后下一秒钟，芙宁娜就给喻水再次展现了她精湛的演技，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干呢，居然声音就已经惊慌成这样，而且居然还是往外跑的。 这个时候…喻水作为反派应该说些什么？ “护驾？还真是没用的水神啊，面对一个平平无奇的盗贼，居然还需要臣子来保护。” 喻水不动声色的查看了一下那些躺在地上的警备队队员，确保他们都醒着。 这场演出表面上是喻水的回归，实际上还是溃败深渊势力妄图引发舆论危机的计划，把自己的存活与沫芒宫摘掉关系。 其实更绝的是还可以战败一下，不过喻水并不打算让这场表演以失败收尾…他大盗的演出史上还从没有失败演出呢。 “哈哈~你们当初处死我的时候应该没有想到我有一天会回来吧？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救命这什么死而复活的反派发言，要不是心里面有一股表演的信念感，喻水现在简直要尬到抽筋了好吧。 “芙宁娜大人，快跑啊！” 警备队员们正在尽职尽责的呼喊着，疯狂的挣扎试图挣脱，然而毫无作用，喻水还是一步步地朝着芙宁娜靠近，直至把她堵在了墙角。 你的眼神为什么看上去有点期待？ “哎，一会儿你离开之后再回来，请你吃甜点。” “可别了，我在这儿表演完之后还赶着去下一片场呢，最近很忙，没时间吃马卡龙。” “好吧真可惜，我可是特地给你留了蛋糕。” 现在他们两个凑近了，警备队员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话题便完全不像是气氛那样剑拔弩张，喻水在离开这里之后就打算去水仙十字结社看看了，位置已经提前问过空，那本能传送的书就在水下自然哲学学院里。 当然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就好像是贴在一起说悄悄话似的…此刻正躲在办公室里面往外看情况的莱欧斯利自然差点没绷住。 看了眼情况，总感觉也差不多时间了。 略带有真情实意的紧了紧拳套，走出了办公室。 “你回来了…？啧，真是好久不见，但你还真是一回来就给我们带来了一份大礼啊。” 救命，应该怎么演出那种死去的仇人初恋在自己面前复活的感觉？莱欧斯利觉得自己此刻便是此生的演技最高峰了。 因为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喻水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的心真切的抽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无比复杂的眼神，悲伤又含带眷恋，明明爱到疯狂痛到疯狂却偏偏抑制到了极点，心中的痛苦仿佛都能凝结成形一般。 很难不怀疑，是否不久之前的喻水真的有过这样的心境，然而下一秒喻水就对着他俏皮的wink了一下。 用口型说了句…“等我再回来，让你*哦”。 莱欧斯利：太露骨了，真的太露…嘶（擦口水 喻水伸手摘掉了芙宁娜的小帽子，随意的往自己脑袋上面一戴，因为尺码不太对显得有点滑稽，但他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的优雅得体。 “哈哈~很显然，我的回归演出终将以成功宣告，莱欧斯利…你能阻止我么？” “…当然能，我能抓住你一次，就能抓住你第二次，下一回我会让你永远出不了梅洛彼得堡。” “那我还真期待啊，哈哈~” 喻水也不再拖时间了，转身朝着沫芒宫大门出口飞奔而去，莱欧斯利嘴角微勾，毫无保留的向着他的方向追赶而去。 撞开了沫芒宫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雨夜中无数警备机械的包围以及警员的枪口，但是喻水的行动没有丝毫停顿，抬手握住大剑直接横扫而去，半空中炸响无数子弹的爆炸声与火花。 然后便溶解在了这片雨中，带着他的武器一起消失无踪，仅剩下一顶芙宁娜的蓝色小帽子落在地上被雨打湿。 紧随其后的莱欧斯利望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喻水，心知他是已经离开了…怅然若失的弯腰捡起了芙宁娜的小帽子。 而后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帽子被钓走了！ 莱欧斯利：？？？ “芜湖~公爵大人，谢谢你帮我捡帽子了，咱们来日方长~！” “…嘁。” 第一百八十一章 水仙十字结社 在大部分人无法注意到的角落里面，特巡队的队员袭击了那早已经被夏沃蕾盯上的报社记者瑟琳…她们找对了。 当铳枪的子弹打入瑟琳的胸口之时，她并没有出现人类该有的模样，而是仿佛无法维持人形一般瘫软在地，在夏洛蒂惊恐的视线之中，变成了一个抽象的怪物尸体。 “哇…唔唔！” 差点忍不住尖叫，然后就被夏沃蕾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等待着她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对着那个怪物拍摄了好几张照片。 “这…这是什么？！” “这就是现在枫丹廷所面临的难题之一…一种怪物混进了社会的各行各业，从中作梗试图崩溃整个国家，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们暂时还无法对外公布消息。” “…所以，你们有解决办法了吗？” 夏洛蒂理解得十分快速，毕竟她多少也算是个知道点内情的人。 这也算是个大新闻了，但是按照情况来看，这确实是暂时无法刊登的新闻。 虽然真相棱角分明，夏洛蒂记者向来真实至上，但她也不至于没脑子，有些消息会造成不好的情况她也明白。 “解决办法…我是没有，不过最高审判官和喻水那家伙，应该会有对策。” “嗯？喻水吗…我大概知道了，不介意我把这些照片带走吧，嘿嘿。” “啧，随意，保管好就可以。” 这场计划中的计划就算是圆满完成了…全程在喻水的暗中窥视之下，眼看猜测成了事实，特巡队队员们已经开始处理那魔物尸体了，喻水也有点犯愁。 干脆直接在枫丹廷用源海的力量下场雨净化一下，又怕自己的力量会把正常枫丹人溶解，而且那些怪物可以不出门啊。 喻水推测灰河怕是已经全面沦陷了，昨日与娜维娅一起调查愚人众女生死因的时候，他曾暗中与娜维娅说过这事儿，靠着她以及迈勒斯爷爷他们，应该能针对一下这些怪物。 所以…去水仙十字结社吧。 …… 自然哲学学院原本不该被淹没在水底的，但是这几十年来枫丹的水位在迅速上涨，板块甚至都已经突出了提瓦特整体海拔一大截，就把这学院给淹了。 一路游弋到了海下的遗迹之中，按照空曾经的指示逐步深入，最终找到了那本安放在最深处的书籍… 简单的翻阅了一下…下一刻，喻水便感觉到自己意识的天旋地转，双眼一闭一睁，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改变了。 这儿应当是一间藏书室，又像是会议室，房间的天花板上设置着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时钟，已经快要结束了。 喻水转身，在他的身后看到了与刚刚在哲学学院里同样的一本书，应该就是离开的方式了。 “哦？是你来了啊，好久不见。” 少年成熟的声音自水仙十字结社的一角传来，顺着声音望去，喻水看见了卡特皮拉熟悉的面孔。 “别来无恙，听说这儿有人邀请我来做客，但我看到的只有…” 喻水望着周围因为听见动静而聚集过来的所有存在。 “一位纯水精灵…不知道是先生还是小姐，以及一位优雅的机械犬绅士？呃…人在哪？” “结社里早就已经不存在真正的人类了不是么，喻水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安，那边的机械犬叫西摩尔。” “…好像有熟悉的名字。” 喻水回忆起了曾经在海沫村相识的那位美露辛小画家，自己最开始还是通过她才和厄里那斯对上话的。 …… “嗯？你就是卡特皮拉和旅行者提到过的喻水？真不愧是他们特地提及过英俊潇洒的人，我觉得如果你在故事里也是一个角色，那么一定是…” “是…？” 喻水也坐在了结社大厅中央的一个位置上，与其余三位面面相觑，望着纯水精灵安小姐的沉思，略有期待。 “英俊但是坏到不行的魅力十足大反派！” “噗…我还以为你会说风流倜傥俏骑士呢，咳咳…总而言之，我们这也算认识了吧，而如你们所见，我今天并不是单纯带着做客的目的来到这里的。” 所剩时间无几，喻水不打算继续寒暄，直接步入正题吧。 “想必卡特皮拉已经跟你们透露过有关于谜境裂痕的危机，以及有关于…我龙王身份的事情，别否认啊卡特皮拉，我知道莱辛都跟你说过。” “…嗯，确实，他虽然嘴上嫌弃我，却对我毫无保留。” 卡特皮拉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喻水的话。 他们两个都没有提及莱辛的结局，毕竟喻水此刻是独身来到这里，还背着那把解开了束缚的水仙十字圣剑，那么哀悼者的结局便不言而喻了。 “所以我需要知道，谜境…它此刻的入口在哪里，就算不知道也帮我推测下。” 上次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谜境的入口之所以打开是因为喻水本龙受到了致命攻击，如果要再进一次的话总不能再让芙卡洛斯断他一次头。 所以只能找别的路。 安和西摩尔面面相觑，都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只是一个纯水精灵和一只机械小狗，他们能知道什么呢？ 至于卡特皮拉… “喻水，曾经的雅各布和雷内是依靠冥想与幻想的力量铸成了大错，如果要再次进入谜境，自然也要往这方面尝试。 但我能给予的信息有限，如果莱辛本人在的话，他应该知道的更多。” “说的也是…呼，不过周围有这么多书籍呢，记载的都是结社里相关的知识，难免不会有一本就写着谜境的进入方法。” 喻水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一拍桌子站起身，准备翻书去了，行动力极强。 卡特皮拉决定去帮忙，至于安和西摩尔… 他们两个能干嘛呢？唉。 “等等，喻水…你口袋里揣着的这个小帽子是…？” “我偷的水神芙宁娜的帽子。” “？？” …… 枫丹廷，当天边的曙光照亮了第一片大地，这混乱的夜晚才得以宣告告终，沫芒宫的通告比蒸汽鸟报的报纸还要快上一步。 正如喻水曾经所嘱咐的，给危机临头的枫丹人找到一个明确的敌人，有助于他们团结一心，而那个敌人便是主动站出来的喻水。 一切都等喻水在谜境里解决了裂痕危机之后再说…不过除了深渊的危机之外，预言的危机此刻也不约而来。 白淞镇的水位在昨天夜里突然上涨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白淞镇的首当其冲 莱欧斯利在那场行动结束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上了返回梅洛彼得堡的路，也因此与试图离开梅洛彼得堡的空与派蒙打了个照面。 “公爵？！居然在路上还能见到你啊…枫丹廷里面发生什么啦？消息都传到水下去了！” “正如我离开时所说，一场终幕的开场表演罢了…对了，有件事得告诉你们。 我在离开枫丹廷前得知，白淞镇的水位发生了迅速的上涨，我想你们应该会在意这件事。” “什么？！” 空和派蒙看见莱欧斯利轻轻点了点头，面色沉重。 他们都已经意识到现在已经是预言即将应验的前夕了，莱欧斯利已经知晓引发涨潮的究竟会是什么，但是无法阻止。 现在整个枫丹唯一有能力阻止的也就只有喻水了…但是，他还有另一件同等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把所有的担子都丢给他，未免显得枫丹其他人都太没用了。 …… “结社天花板上的倒计时钟表，就是雷内世界式计算中世界毁灭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 喻水意识到了这个倒计时代表着什么，喃喃自语，没有任何另外的人听见。 目前为止，他已经在这儿翻阅了半天的古籍了，饿了就掏出口袋里用林尼魔术口袋装着的干粮充饥，不过他还没有找到谜境相关的内容。 水仙十字结社的历史倒是理解了不少。 大概在感到疲倦之时，喻水掏出随身携带的怀表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了。 “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钟了，喻水先生…你已经连续查阅了一天半。” “欸？” 是安的声音，看样子是实在看不下去喻水废寝忘食的状态，特地来提醒他。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感谢提醒安小姐，卡特皮拉呢？” “他出去了，为你寻找食物，给西摩尔寻找能源，很忙碌…喻水先生，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总觉得我好像见过你。” “…” 应该又是他的“前世”初代水龙王的灵魂流落十字院的时候所结下的友谊，虽然还不太清楚安究竟是什么身份… 应该与玛丽安与莉莉丝二人都有关，说不准就是她们的融合意识。 “你的感觉没错，曾经有一个与我有关的存在在水仙十字院中跟孩子们生活，虽然我还不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样吗？那可能我也是十字院的纯水精灵吧，哎嘿…有了你们这样可靠的同伴，拯救莉莉丝公主势在必得！” 安兴奋的空翻了一圈。 这小小的纯水精灵个头不大，性格倒是挺活泼的。 大概是在卡特皮拉回来的那一刻，喻水在一本不太起眼的书上发现了一段话。 「我们造就……浩劫……谬误 …灵魂碎片…抵御裂痕…蔓延 意外发现的空间，存在着一切末日的景象，冥想，可以到达…」 这字儿颤颤巍巍的几乎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好在对于一手烂字非常有经验的喻水阅读起来没有任何阻碍，可能是因为时间长久了，有点断断续续。 但是还是能大致看出来写的是什么…通过冥想可以到达的世界，一切基于生命脑海中的想象，构建出各种各样的末日世界。 “怎么，找到了？” 卡特皮拉注意到了喻水这里的情况，走了过来，看到喻水的若有所思。 “嗯，我想应该是找到了，这个字迹你能认出来么？” “呃…” 卡特皮拉看着喻水递给他的书，揣摩了一番…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恕我无能，看不出来这写的是什么，多少能看出来是一些字罢了…如果找到了进入谜境的方法，在此之前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我在外面捉了鱼。” “多谢了小先生。” …… 白淞镇的情况此刻有些糟糕，水是在夜晚突然上升的，因而没办法第一时间逃走…所幸因为早就有了喻水的警官，娜维娅早早地就让居住在水边的镇民搬离了。 虽然…还有一些不愿意搬家的镇民仍居住在低洼区域，那些人没能救回来，都随着胎海水的上涨而死去了。 但是如果没有喻水的警示，恐怕死去的人要在现在的遇难人数后面再添个0。 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但是白淞镇有不少人仍旧意难平。 “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小姐，我们刚刚没找到你，还担心你出事儿了。” 混乱的人群中，娜维娅看到与她失联的迈勒斯和西尔弗正在向她赶来，心中无声的松了口气。 “幸好你们没事儿…迈勒斯，白淞镇的损失状况怎样，刺玫会的大家都还好吧。” “小姐请放心，刺玫会的成员无人伤亡，就是还是有一些居民遇难了…我们把大家聚集在了白淞镇外，清点完了人数，正在安抚遇难者家属。” “…还是避免不了伤亡么，明明已经有喻水哥的警示在先，这该是我的失责。” 娜维娅的情绪有些低落，不过…现在不是该悲伤的时候，身为刺玫会的老板，她还需要去主持大局。 离开不久前遭灾的白淞镇，居民们正惊魂未定的聚集在镇外的海边，嘈杂与悲伤夹杂…娜维娅在人群当中看到了刚刚赶到的空和派蒙。 “喂！我的搭档还有派蒙，你们怎么来了？！” “娜维娅！” …… 空和派蒙自然是从莱欧斯利那里得知了消息之后就赶忙赶来白淞镇了，此刻正是午后，天空中的暖阳却温暖不了灾民们心里的冰冷。 “胎海水的上涨毫无预料，这或许是一个预示，预示着预言里的场景即将发生…现在是白淞镇，下一个可能就是枫丹廷。 沫芒宫那边还是没有应对的对策吗？” “我们还不知道呢…我们也是刚刚回来。” 空和派蒙面面相觑，面对着娜维娅的询问他们也答不上来什么，心里面倒是在计划着下一步兴许要去沫芒宫看看。 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他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白淞镇的遭灾，应当不会无动于衷。 “但愿吧…” “嗯哼？这儿看上去情况不太妙，需要帮助么？” 明明是他们三个人的交谈，此时此刻却插进来了另一个声音。 “哎？是…是「仆人」？” “阿蕾奇诺女士？”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冥想的末日 出现在娜维娅三人面前的是阿蕾奇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带领着愚人众照拂白淞镇，虽然有源自于友人的委托这一方面，不过仔细想来，如果没有喻水的拜托，她也会来白淞镇帮忙。 毕竟她的目的也是帮助自己的故乡度过这场灾难嘛。 “我听闻白淞镇遭灾，特地过来看看情况，毕竟大家都是枫丹人，灾难面前能多帮扶就多彼此帮扶一番，嗯…当然，也有些其他的原因。” “是…在这次胎海水突然上涨之前，阿蕾奇诺女士已经在别的事情上帮了刺玫会很多。” 娜维娅的一番话倒是让空与派蒙二人打消了对于阿蕾奇诺执行官身份下意识的警惕。 再看看周围，确实已经有很多愚人众的士兵在帮助白淞镇重建了，迈勒斯和西尔弗二人也在娜维娅的指示下带领刺玫会成员安抚居民。 这场小灾难的正音已经结束，余韵却久久未散。 “那么搭档，我就先去和刺玫会一起收拾残局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下次再聊吧。” “嗯！” 目送着娜维娅离开，空转身看向了阿蕾奇诺…她看上去像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仆人」…你是有什么消息要透露给我吗？” “真是会察言观色，我确实有一个情报觉得你会感兴趣，正要说给你听呢，哈哈~” 这消息来源是喻水，说是在白淞镇周边的区域有一个神秘的遗迹，他通过水流到达了最深处，却无法确认路上是否有什么，让阿蕾奇诺想办法去探探。 这种事儿她才不要亲身试险呢，把情报丢给这旅行者正好~ “…其实就是想让我当苦力吧，「仆人」？” “怎么会呢，这是给你的委托啊，遗迹的地点我已经画在地图上了，委托接与不接全在你自己。” 阿蕾奇诺递给了空一幅羊皮地图后就转身离开了，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站在原地浪费时间，空和派蒙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旅…旅行者，我们去吗？” “…去看看吧！” 如果真的很重要的话。 …… “嗯…这样一来，维恩歌莱号就彻底竣工了。” 梅洛彼得堡禁区之上，维恩歌莱号的建造工厂里面，莱欧斯利代替了喻水的监督职务，亲眼见证了这艘巨舰最后一颗螺丝钉被拧紧的场面。 历时多年的建造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莱欧斯利的嘴角也不由得挂上了笑容，看着朱里厄和露尔薇二人相拥而泣。 “呦呦呦，这么开心直接在我面前就抱上了啊，你们两个果然是在背着我偷偷谈恋爱吧？” “才…才没有！” “公爵别说笑了，这不可能！” 被莱欧斯利一语惊到的两个人瞬间彼此弹开了，然而还是改变不了莱欧斯利那好似发现一切的目光，视线转而又望向了他们身后的维恩歌莱号。 和雷穆利亚王朝时期的巨舰相比，这艘巨舰又当如何呢？ “嗯~真是一艘雄伟的舰船啊，公爵大人当真是敢想敢做的人。” “？！” 就在这时，莱欧斯利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鼓掌的声音…警惕的转过身，只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商人模样的男性一步步缓缓走来。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其身上传出的令人不安的能量却是熟悉的很。 “是深渊的爪牙么？” 莱欧斯利皱眉紧了紧自己的拳套，让迎面走来的人赶忙停住了脚步。 “不不，我虽拥有深渊之力，却并非与那些怪物为伍，我名雅各布…算是喻水先生的友人。” “你就是…阿喻提起过的雅各布？” “是的，我今天来是为了…” “吃我一拳！” “！！” 笑死，如果没记错的话，喻水跟他说过，曾经为祸梅洛彼得堡的黑色水晶就是从他流通出来的，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因而，在朱里厄和露尔薇二人战战兢兢的围观下，莱欧斯利把雅各布痛扁了一顿，几乎是碾压式的殴打。 “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死了！我今天来是有有关喻水的事情跟你说的。” “哦？说来听听。” 果然一提到喻水，莱欧斯利就停下来了。 “喻水他已经找到了进入谜境的方法，此刻已经身在其中了。” “这样么…我丝毫不怀疑他的行动能力，但这值得你这家伙特地走这一趟来告诉我？” “自然不是如此…喻水想要修补那存在了五百余年的裂痕，但凡事都有代价，他会遭到剧烈的反噬。” “…嗯？” 反噬么…莱欧斯利的神色怔愣了一下，随后再度变得冷厉。 “我凭什么信你，呵。” “…随你信不信。” “！” 留下一句颇有些任性的话，雅各布直接身下召唤传送门，躲过了莱欧斯利再度挥下的拳头。 让莱欧斯利意犹未尽的掰了掰手腕。 转身看见仍旧在战战兢兢的两个研究员，无奈的叹息。 “愣着干嘛，就算建造完毕了也有日常维护工作吧。” “哦哦！” …… 通过冥想才能够到达的世界…能够具象化出心中所有末日景象的特殊世界，喻水心中的末日是什么样子的？ 他本以为自己会想到汹涌上升的海水，一个个淹没在胎海里的友人以及爱人…不过当看到自己心中真正末日般的景象，他发现那是一片炽热耀眼的沙漠。 “呃…？” 天空中的阳光并不温润，一股股热风好像要把龙的骨骼都吹干一样，这是曾经杀死过他的地方，自然也是他心中最深刻的末日景象。 其实最恐怖的不是想到了这样的场景，而是在冥想结束之后，喻水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置身在了这样的空间中，那些炽热和干涸都是真的。 当冥想结束，他已身处谜境之中。 “卧槽…居然真的说进就进了，好热…不行，再烤下去就真要死了。” 眨眼间，喻水已经化为了他人身的龙形，脑后白发之间的两根墨黑的龙须盈盈发亮，让这沙漠的天空中汇聚了一片片乌云。 顷刻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才对嘛…身为水龙没有水怎么能活啊。 而且当天空暗了下来，那撕裂了大片天空的裂痕反倒清晰可见了许多，狰狞的外表仿佛像一只咆哮的巨兽。 “不管是多大的怪物，已经长了五百年了，现在…该闭嘴了。 以源海之名，高歌！”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于往日深境中徘徊之影 形态繁杂光芒璀璨的巨大阵法随着喻水的动作浮现于这片沙漠的天空之中，原本满是炽热的末日景象在此时此刻好似受到了一股刺激一般，那看似明媚的天空骤然灰暗了下来。 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场景，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令置身其下的所有存在尽数窒息…不过这当然不会是喻水此刻的状态。 因为这就是他的力量所造成的景象，遍布穹顶的乌云中巨大的水龙卷从中下落，笼罩了黑龙的全身，隐约之中那水纹里似有真正的龙影浮现。 已经安静的存在于这个空间数百年的裂痕内，此刻似乎也往外爆发出了一道漩涡，那似乎是妄图借此入侵提瓦特的深渊势力最后的挣扎。 冥想中的场景完全承受不住喻水力量的狂乱了，逐渐如同玻璃一般碎裂，显露出了它最原初的模样，那片黑暗无序的虚空以及悬浮的废墟。 而喻水现在的所在之处赫然是曾经他第一次尝试着使用力量修补裂痕的那处断崖…这个地方，给喻水的印象真的很深。 因为就是在这里，在那般退无可退的境地下，莱欧斯利义无反顾的拉住了即将坠入深渊的自己的手腕…把喻水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他毫不怀疑如果那滴眼泪没有滴在喻水的眼里，当初他坠下虚空之后不是彻底死去，就是会成为真正的深渊的傀儡。 “唔…嗯？都来了么，以为用人海战术前仆后继，就可以阻止我的行动了？看样子你们真是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啊。” 喻水无意间的一个回眸，看见在自己身后的废墟里面，数之不尽的深渊魔物正在嘶吼着向自己袭来，不论是深渊法师亦或是兽境猎犬，甚至还有一些被深渊污染的龙蜥。 就好像疯了似的想要阻止自己，哈…他们越绝望，喻水就越开心。 所有的攻击都被阻挡在了护罩之外，喻水寄身于通天的巨大水龙卷之中，弯腰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脚踝。 一根暗蓝色的丝线便随即缠绕在了他的脚腕上…随着喻水身影如同游鱼一般灵动的游弋，那脚踝上的丝线也随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补丁，一点点覆盖在那裂缝之上。 “呃…” 当力量初次接触到裂痕边缘的时候，喻水不由得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在阻碍着自己的行动，那阻力似乎来自于裂痕本身。 头好像也…有点晕… 喻水不曾看见那曾覆盖在裂痕周围，曾在过往的五百年间全力阻止它向外扩散的力量，正随着他力量的触碰而逐渐反向汇聚向他自己的身体里。 同一时刻，水仙十字结社。 “所以，喻水先生是已经进入到谜境里面了吧…卡特皮拉，你还在看什么？” 安默默地注视着刚刚喻水消失的地方，有些担忧，但是她转头就看见卡特皮拉正在翻阅不久前喻水没来得及翻阅的书籍。 按理说，不是已经找到再度进入的办法了么，只需要把那个裂痕再缝上就行，为什么卡特皮拉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总觉得不对劲…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当然我指的不是裂痕的事情，而是喻水的事情。” 卡特皮拉在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未曾停歇。 兴许是因为在曾经已经无法记起的记忆里曾得知相关的消息，所以潜意识里总有一种第六感，好像还有什么他们未曾找到的东西。 十分钟之后…卡特皮拉的视线在手中书籍的一页停顿了下来。 「“我们的本意是拯救即将步入消亡的他，却意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十字院里的那个白发哥哥消散了…碎成了一块又一块灵魂的碎片，我们只拿回很少的一部分。” “如果用他仅剩的碎片去阻止谜境中的裂痕，兴许能有效果…不能放任它继续扩散了，抱歉…”」 “！” “找到什么了，卡特皮拉？”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毕竟是与他相关的事情，只需要轻轻的点拨，卡特皮拉就能回忆起来。 「“不…我们失败了，雅各布，卡特的意识在转移进这个丘丘人体内之后，并没有彻底觉醒…他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破蛹的毛毛虫。” “别这么说…” “不止如此雅各布，你看见那裂痕了吗？那个世界里面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而出现的裂痕，还有…被术式撕碎了灵魂的他，我只来得及抢回一些破损的碎片。” “那个裂痕绝对不能让他继续蔓延下去…大师，如果用他的灵魂碎片去铸就壁垒，能坚持多久呢…？”」 那是卡特皮拉在诞生之初之时，曾隐隐约约听见过的雷内与雅各布之间的对话。 他们把初代水龙王残余的灵魂碎片制造成了阻止裂痕蔓延的封印，就这样坚守在那里五百余年，他们估计也没有考虑到，实际上每一块灵魂碎片都是拥有自己的意识的。 这五百年来他们无法逃脱谜境，无时无刻不在遭受深渊力量的侵蚀，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种近似于业障的存在。 喻水如果想要修补裂痕的话，必然是要接触那道屏障的，届时那些灵魂的残片就会被与其同源的灵魂吸引，最终附着在喻水的体内，对他进行反噬…？ 卡特皮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却已经有些晚了…现在这个时间，喻水怕是早已经开始了修补的工作。 但愿那些侵蚀不会太为剧烈… …… 黑漆漆，雾蒙蒙的，视线所及之处都好像是无边无际的虚空，这里是…？ 喻水迷茫着的双目恍然清醒，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昏暗的空间内，周围的空无一物让他警惕了起来。 “喂…有人么？不管是人是鬼，回个声音啊。” “是人是鬼…只要有声音就可以么？” “！” 喻水下意识的手握长剑回身一扫，结果剑身却只带起了一片虚影。 而他看见的是一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样貌，其上带着一抹邪性的微笑…喻水熟悉得很，他知道每次自己心里没算计好事儿的时候笑容就是这样的。 原来这么欠揍的吗？ “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你很久很久呢，哈哈~” “搞什么啊…又来？” 喻水转头看向身后，又是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样的虚影…就如同鬼魅一般，在那之后，断断续续又出现了数十个或浅或深的影子。 无一例外，都是与喻水长相一样的存在。 于往日深境中徘徊之影，终究会带着他们积累百年的怨念，完成他们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