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重生后,秦总日日追妻忙》 第1章 重生归来 “爸！” 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原本阴沉沉的天气，瞬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宁栀犹如一只落汤鸡，浑身颤抖着，惊恐地看着高楼之下，还在闪着灯的车子。 那上面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此时口鼻源源不断出血，就着雨水顺着车身流在地面，恐怖血腥。 “啪！”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似乎要将整个宇宙震碎了似的。 不远处的雨幕中，猛地停下一辆黑车，迅速从上面陆续下来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持棍棒朝宁栀这边而来。 宁栀刚要抬脚，后肩一记闷疼，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的泥水中。 不等她回头，重物再次落在后背，一时间，只觉得脊柱好像断了，五脏六腑都在刹那间撕裂般，疼得令人窒息。 一股股腥甜，糊住了喉咙和鼻腔。 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不同程度的重物一次次砸在她的身体各处，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 “既然老爷子要把宁氏给老二，那老二就没有必要再活着！” 宁栀死之前，想起自己无意间偷听到大伯跟他助理的对话。 宁楼台，杀死亲弟弟，连侄女都不放过。 他好狠！ —— “珠珠，你可吓死妈妈了。” 宁栀被一股强大的莫名力量拽着，不得不睁开眼。 只见一位身着华贵的女人，正扑在她的床上。 浓重的消毒水味，告诉她，这里是医院。 不等意识回笼，那女人突然跑出病房，一边大喊：“医生！” 宁栀眼珠转了转，发现病房还有一人，准确地说，是名男子。 他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一身纯手工剪裁制作的黑色西装包裹着男子精壮英挺的身躯，俊美精致的五官微微朝她这个方向偏斜，“盛明珠，就算你醒来，我也不会娶你。” 一出声，清冷的烟嗓，仿佛自遥远的无人地带传来。 宁栀睫毛轻颤，并无太大的动静。 此时，大批医生进来，男子正好离开病房。 后来，宁栀眼前渐渐模糊，头疼的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她撑着床慢慢坐起，病房只有她一个。 她叫宁栀，那个女人为何叫她珠珠？ 还有那名男子，说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系列的疑惑，困扰着宁栀。 她本是A城财阀家族宁氏的孙女，因为爷爷立的遗嘱被大伯发现，故而用计逼她父亲跳楼身亡，最终连她也不放过，活活被打死。 怎么现在…… 宁栀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发现双腿瘫软无力。 撸起袖子，手臂上除了两道擦伤，根本没有任何的淤青。 怎么回事？ 正在满心疑惑之际，一名护士从外面进来。 “盛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啊，啊……” 对于这个称呼，宁栀万分惊讶，同时发现自己无法开口讲话。 护士见怪不怪，绕过病床，将配好的药水瓶挂起，“盛小姐，你车祸挺严重的。虽然扛过来了，但是你的嗓子吸入浓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车祸？ 盛小姐？ 宁栀慌乱地想找手机，发现根本就没有。 正巧，那位她曾见过，一身富态的女人，提着吃的乐呵呵地从外面进来病房。 “珠珠，快让妈妈看看。” 女人放下东西，跑过来抱住宁栀，左右查看，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栀愣愣地摇头，一双迷茫的眼睛紧锁着眼前的女人，心里不断地问自己，她这难不成真的回魂了？ 护士：“盛夫人，盛小姐刚才准备给您打电话呢，幸好您到的及时。” 女人满眼宠溺地看向宁栀，抬手抚摸她的头发。 这种只有亲人才有的举动，宁栀有些排斥。 何况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而她也不是什么盛小姐。 “珠珠，妈妈专门让司机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酥。” 见她有些躲闪，女人收回手，忙去打开带来的吃的。 “盛夫人，一会儿会有医生过来给盛小姐的腿做康复按摩。” 护士说完，便出了病房。 宁栀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好的女人，抬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女人一愣，神情略显失落。 “你是想给陌西打电话吧，他都那样狠心待你，又何必苦苦执着。” 这又是谁？ 宁栀眉心微抽，依旧坚持。 女人叹气，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她。 宁栀从黑屏里隐约看到自己的长相，顿时睁大双眼。 “怎么了？” 女人看着她怪异的举动，十分疑惑。 宁栀局促地摇头，忙摁开手机，犹豫着点了相机。 当出现在屏幕上，清晰的一张陌生且苍白的脸，她除了震惊，下一秒红了眼眶。 她真的重生了，只不过，肉体是别人的。 在医院又住了半个多月，宁栀被盛家人接回盛家。 而此时，她已经在适应自己是盛世居然的二小姐。 有一个大自己几岁的哥哥，盛明尧，远在M国留学。 盛明珠这次车祸很严重，原本是下了病危通知书。或许是因为她重生意识较强，所以代替盛明珠活了下来。 坐在盛家二小姐的房间里，宁栀想不起任何盛明珠的生前记忆，却只有她自己的。 她还是个大三的学生。 生在一个有钱有势的家庭，但常年内斗不断。 家中四代从商，只许男子继承家业。可到了爷爷这一辈，先后有了大伯宁楼台和她父亲宁楼渊。而大伯家有堂哥宁昭，为何爷爷偏偏这么早立遗嘱，还是给了只有一女的她父亲？ 也难怪宁楼台那么狠心，不顾手足亲情，逼死她父亲，活活打死她。 只是可惜，宁楼台一定想不到，她还活着，只是换一种方式。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让宁楼台付出惨痛代价！ 一道来自心底的痛恨呐喊。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揪紧毯子，心口沉闷得厉害，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刷刷往下掉。 床头柜上除了一盏台灯，还有一个台历。 宁栀看着上面的日期，抬手干脆地抹掉脸上的泪痕。 一个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她和爸爸都不在世，不知道妈妈一个人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第2章 情敌嘲讽 几天后，盛家有客上门。 宁栀从佣人那里得知是秦陌西的母亲。 楼下客厅里，两家人坐在一起在商量事情。 宁栀坐着轮椅停在楼梯口。 “一直有事耽搁，没能来得及探望明珠。作为母亲，我来替阿西给明珠道歉。” “还没彻底康复，上下楼不太方便。” 两个母亲你一句我一句。 盛母多少还是心疼女儿，处处为盛明珠考虑。 “阿西这孩子，他爸批评过他。他和明珠青梅竹马，双方家庭又是知根知底，般配的很。可能当时就是一时嘴快，说错了话。” “孩子的事，我跟明珠她爸不参与，主要是看孩子怎么选择。” …… 原来是要聊婚事。 宁栀没心思继续听，调转轮椅准备返回房间。哪知，余光一扫，瞥到楼下玄关处，进来一抹高大的身影。 楼上楼下，四目相对。 宁栀仅仅是一眼，滑动轮椅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秦陌西看着那个方向，心里不禁产生疑惑。 盛明珠竟然没有像过去一样，迫不及待地下楼。 “阿西，你怎么来了？” 客厅里的秦母瞧见自己儿子突然出现，马上招手。 楼下在谈什么，宁栀不知。 但是在秦陌西跟她母亲离开后，盛母上了楼。 “珠珠啊，你秦阿姨还是看你的想法。毕竟结婚这是人生大事。” “秦陌西怎么想的？” 宁栀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神情淡淡。 盛母吞吞吐吐，“他……” “不勉强。” 宁栀叹了口气。 她想不明白，这个盛明珠为何那么执着去爱一个不爱她的人。 “珠珠，你别伤心。” “妈，我现在不想结婚。” 宁栀生疏地叫出这个称呼，同时扭头看向盛母。 对方喜极而泣，上前抱住她，感慨不已，“我家珠珠真的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一夜长大了。” 接下来的日子，宁栀拼命在锻炼自己的腿部肌肉，让自己尽快康复。 期间，秦家的人再没来过，秦陌西更是消失她的世界。 又一个月过去。 宁栀能自由行走。 第一次出门。 她并不会开车，但盛明珠出过车祸，盛家绝不同意她再自己开车，所以，专门派了司机。 “我想去图书馆。” 报出目的地，司机朝后视镜望过来的目光，充满惊讶。 从来不学无术的盛家二小姐，竟然主动要求去图书馆。 “海叔，有问题？” “没，我们马上出发。” 司机尴尬收回视线，启动车子驶离。 一路上，宁栀望着车窗外的街景，眼底都是新奇。 在A城生活十九年，没想到一朝重生，换了个城市继续生活。 “二小姐，图书馆到了。” 车子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巍峨恢弘的建筑物前停下。 下车看到国家图书馆几个金色大字，宁栀深呼吸一口，抬步往里走。 她来不为别的，只是想找一些油画资料。 生前，她就是油画专业的学生，如今，不能把专业弄丢了。 根据图书馆的导航地图，宁栀终于找到专业性知识的那一层。 正要往电梯口走，身后有人叫她。 “盛小姐？” 早已适应盛明珠这个名字的她，很是敏感地回头。 来人渐渐走近，一男一女。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多月前，在她从医院醒来，看见的人。 ——京城秦氏集团三公子，秦陌西。一个盛明珠生前，爱到死去活来的男子。 “盛小姐来图书馆，也是借书的？” 女子开口，嗓音绵柔。 本就属于淡颜系长相，一张清秀的面孔，即使化了妆，依然给人一种原生态的感觉。 可这问出的话，多少带了怀疑和挑衅的意味。 她是京城师范大学的老师，程云苏。普通家庭出身，但本身看起来很有学识。 “来图书馆不借书，难道专门跟你们偶遇？” 宁栀冷然一瞥，转向旁边的男子。 淡蓝色的休闲西装，依旧让他穿出了高级感。 一米九的身高，肩宽窄腰，再配上那张清冷俊朗的面孔，精英范十足，跟书香四溢的图书馆，倒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任何话，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宁栀转身径直进了电梯。 她的举动，令二人困惑。 毕竟，这并不是盛明珠的风格。 若搁以前她看到秦陌西跟程云苏走在一起，肯定吃醋发疯。 电梯没有等到再有人上来，载着宁栀一个到了四楼。 进入存放各种专业性书籍的馆内，凭着记忆找油画专业的资料。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又看到秦陌西陪在那名女子的身边，在一处历史类书籍区域停留。 “秦陌西，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你跟那个程云苏根本不相配。” “秦陌西，她比你年纪大，长得又寡淡无味，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 看着他们，宁栀脑海不自觉闪现盛明珠生前对着秦陌西控诉的画面。 原以为没有盛明珠的记忆，现在看到秦陌西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后，还是会接连出现。 宁栀有些头疼。 向图书管理员做了登记，迅速离开这里。 秦陌西陪着程云苏找好资料，在登记的时候，看到了盛明珠的名字。 “《中外美术史》、《美学概论》、《中国画论》？” 程云苏故意念出来，还不忘让秦陌西看。 然而，对方在看到那借阅的三本书，忍不住嗤笑一声。 “就她？” 满满的轻蔑，让程云苏十分得意。 有好的出身又如何，还不是个高中没上完的纨绔大小姐。只可惜，秦家小公子看不上，偏还就爱她这个姐姐型的。 秦陌西和程云苏从图书馆出来，将她送回学校职工宿舍，返回公司的时候，特意经过盛家。 以前，盛明尧还在家的时候，他有时常来。但自从盛明尧出国留学，他就再没来过。 想到在图书馆碰到的盛明珠，秦陌西冷不丁地扬唇，露出一抹讥笑。 做作！ 要知道，她在出车祸之前，对他可是言听计从，死缠烂打。但是就在刚才她在图书馆，竟然给他冷眼。 越想，秦陌西心里还有点不舒服。 一辆车子从旁边经过，最终停在盛家门前，从上面下来的盛明珠，捧着几本书进了盛家的花园。 秦陌西推开车门，想要跟过去，脑海忽然蹦出一个念头：不行，多没面子！ 犹豫数秒，他又坐回车里，掉头离开。 宁栀回到家，开始制定计划。 但是她想回一趟A城的欲望，越发的强烈。 就算是顶着别人的脸，她还是忍不住想念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所以，当天她在网上订了去A城的航班。 第3章 祭拜父亲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栀向盛母说明自己要出去两天散心。 盛母很高兴地答应，可在她饭后整理行装时，手机的来电狂响。 车祸的缘故，她换了手机，号码还是以前的，故而，没有来得及备注，不知道来电人是谁。 盯着陌生号码良久，一直等到对方挂断。 刚准备放下，对方又一次打来。 这一次，宁栀毫不犹豫接通。 那头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明珠，要不要来聚一聚？夜宴，就差你了。” “我……” “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庆祝你康复。” “……好。” 对方的热情，不容她拒绝。 不过，她也想看看盛明珠从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都认识的什么样的朋友。 电话挂断，专门打扮一番，打车到夜宴酒吧。 夜深沉，酒吧喧闹非凡。 踏进去的那一刻，宁栀不自觉地蹙紧眉头。 尼古丁掺杂着酒精的气味，令人极其不适。 要知道，重生前的她，从不会来这种地方，也更看不起这样的地方。 找到所在包厢，她敲了敲门，半天不见反应，只好用尽力气推开厚重的门。 里面光线昏暗，吵闹一片。 “盛小姐，你可终于出现了。” 不知是谁，拽着她进去。 包厢灯光大亮，喧哗声戛然而止。 宁栀环顾一圈，看清了每一个人的脸。 陌生又透露着一种来自上流社会的奢靡傲慢。 “盛明珠，愣着干嘛呢？” “是不是车祸把脑袋撞傻了，不认识我们这些朋友了？” 说话的是一穿着花色衬衫，领口大敞着的吊儿郎当的黄毛男子。 宁栀不想理他，目光最终落在刚才拉她进来的女子这里。 “你们不是要给我康复庆祝吗？” 顶着盛明珠的脸，她就是不刻意地伪装，依然没人认出她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但此时，包厢再次响起一道清冷却有几分熟悉的男声：“明珠。” 宁栀看向声源处。 只见靠着窗的一个单人沙发，缓缓站起一名身形修长挺拔的男子。 他转身回头，正是秦陌西。 这一刻，盛明珠过往的记忆在此涌现脑海。 “阿西，我到底哪里不够好，你说我都能改变。” “阿西，我错了，你不要喜欢程云苏，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 宁栀收回目光，低下眼睑，收起来自盛明珠的哀伤。 她为什么在感情里这么卑微？ 盛世居然二小姐，有优渥的家世，有疼爱她的父母，为什么非要死缠烂打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你们玩吧，我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 宁栀扶额，倏又抬头，面带疲倦：“我得走了。” 没等在场的所有人反应，她已经转身出了包厢。 “什么情况？” 有人愣愣问出，转头看向同样怔在那里的秦陌西。 他只是冷眼扫来，淡淡说道：“不用管她。” 随后，他又返回窗前的沙发坐下。 跑出酒吧的宁栀，站在马路边，轻抚着胸口，微微喘着气。 夜风微漾，舒适宜人。 但她的心里，却是莫名烦躁。 隔日，宁栀飞A城，在机场碰到一个熟人。 “盛大小姐？” 宁栀正在排队等着检票，听到这个名字，她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位穿着花衬衫，英伦短裤的男子，挥着手冲她笑。 宁栀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叫不上名字。 收回目光，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过安检。 男子看着她匆忙的身影，转而给秦陌西发了微信，顺便还拍了张背影照。 秦陌西看到微信消息，正在公司。 回想那天在酒吧包厢，盛明珠的反常，心里也开始疑惑。 他还握着手机，喃喃自问：“她到A城做什么？” 盛明珠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甚至没有出过京城。 那她突然去A城做什么？ 反常！ 中午饭，秦陌西难得回家吃的。 秦母看着他似有心事，不禁好奇，“你怎么想起回来吃饭？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吃吗？” 秦陌西嚼着食物，一整个神游在外。 秦母觉得不简单，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秦陌西却在这时，扭头看向她，“妈，盛家最近有什么事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盛明珠为什么去A城？” 秦母顿时眉开眼笑，看透儿子的心思。 秦陌西发现母亲的笑容不简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瞒着我呢？” 秦母面露神秘：“听说，她是去A城除了散心。” “散心？” 秦陌西不大相信。 在他的印象中，盛明珠那种没心没肺，什么时候还会多愁善感了。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去哪里，就去找她呀？” “没空。” 秦陌西态度一转冷漠。 秦母看在眼里，却不好再多说。 到了A城的宁栀，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有着不一般的情感。 然而，打车到家，却发现家门上了锁。 宁栀站在别墅门口，望着空无人烟的房子，过往犹如放电影在眼前不断涌现。 “妈，我得走了，要不然迟到了。” “妈，我中午不回来吃饭。” “妈，爸爸晚上还要加班吗？” “妈，下雨了，爸爸出门前带伞了吗？” …… “你找谁？” 回忆被打断，宁栀回身，“我想问，这家的人呢？” 一位富态的夫人，手里摇着把蒲扇，小声道：“男主人和女儿都不在了，女主人伤心过度离开这个房子。”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 宁栀当天去了公墓。 原本还是阳光高照，转眼就是阴云密布，不稍多时，开始下起绵密小雨。 没有带伞，一路淋着小雨来到宁家的墓地，将一束黄菊放到父亲的墓前，眼眶一热，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一个多月前，父亲坠楼的一幕，如今闪现眼前，还是令人心痛到窒息。 她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抚摸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再次决了堤。 不远处，有人撑着黑伞从山下上来。 宁栀知道自己不能多留，匆匆瞥了一眼自己的墓碑，朝着山下走去。 但有人在她走后没多久，经过宁氏父女的墓碑，看到上面放着的黄菊，产生了怀疑。 是谁给宁楼渊送的花？ 第4章 开始报复 宁栀坐进车里，隔着车窗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气，戴上了墨镜，以遮挡她哭过的眼睛。 在A城逗留好几天，她都没有想到母亲可能所去的地方，甚至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她母亲可能也被害了！ 如今的A城，宁氏一手遮天，她要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就算真找到，她顶着陌生人的脸，也不能将宁家怎么样。 “嗡嗡~嗡……” 手机响起，她正在酒店房间用电脑查同城新闻。除了一些无聊的民生，根本没有宁氏任何消息。 “妈。” 电话是盛母打来的，宁栀起身到窗前接听。 “珠珠，什么时候回来？” 宁栀凝视窗外的风景，“过几天，也可能……明天。怎么了？” “没事，妈就问问。你从来没有一个人外出那么长时间，不是担心你麽。” “我挺好的。A城很好，我有点喜欢这个城市。” “好也不是自己的家。” 听着那端的嗔怪，宁栀心里酸酸的。 盛母又叮嘱：“你好好玩，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嗯。” 宁栀没再多言。 电话挂断，等她返回到电脑前，屏幕跳出的广告上，其中一条的新闻，正是宁家的。 #宁氏长孙女即将与薛家少爷订婚 薛家？ 宁栀移动鼠标，点开新闻。 宁嫣和一男的照片并列，下面配了一段话： 近日，宁嫣在接受杂志专访时，透露自己与薛景轩订婚，全是两家长辈的意愿。不过，自己对薛少爷也有好感。 看着照片上，宁嫣笑的灿烂，宁栀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她对这个薛景轩并不知道太多，所以，只能在网上查有关他的消息。但让人意外的是，薛景轩竟然跟秦陌西认识。 两人都是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优秀高材生，而且，薛景轩现在就在京城。 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看着宁嫣促成这么好的婚姻？ 想到这个，宁栀当天晚上回了京城。 “秦……阿西，我想见你。” 这是车祸康复后，盛明珠第一次主动给秦陌西打电话。 对方明显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没有意外的惊喜，反而是有些不耐烦。 “不见。” 话说的很绝情，但他没有当即挂断。 宁栀站在卧房里，灯也不开，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她不知道在等什么，但停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打破沉默。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给你造成很多困扰。” “盛明珠，你吃错药了？” 突然的道歉，令那端的秦陌西有些无措。 宁栀坚持，“不见也行，我想问你个事。” “你问。” 秦陌西的语气明显稍有好转。 宁栀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你同学薛景轩……，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薛景轩？你找他做什么？” “秦陌西，好歹我们朋友一场。恋人做不成，难道朋友也没得做吗？” 一句反问，那端的秦陌西突然就安静了。 好一会儿，他还是妥协：“……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西海岸咖啡厅。” “嘁！” 那头的一声冷嗤，引来宁栀蹙眉。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秦陌西无情的嘲笑：“盛明珠，你什么时候改路子了。” 车祸前的盛明珠是个暴躁且欢脱的女孩，咖啡厅这种地方，她从来不会去，就连咖啡都不喝。反观，京城各个酒吧夜场，她几乎是常客，不过，都是跟那些朋友一起。 然而现在，车祸后的她，不仅跟那些朋友没怎么联系过，反而酒吧那些地方从未再去过。 一句不好听的话，盛明珠她从良了！ 满怀期待明天要见到的人，宁栀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一天下来，她都在房间里画画。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 秦陌西的电话进来，她抓起包就往外冲。 赶到西海岸咖啡厅，秦陌西已经到了。 一身黑色西装，俊冷高贵，坐在那里尤为养眼。他旁边的男子，同样是黑色西装，面相看着温和许多。 二人此时都在低着头看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她。 “你好，薛少爷！” 宁栀在对面落座，礼貌性打招呼。 一出声，两人同时抬头，放下手机。 服务生送来咖啡，宁栀瞥了一眼，表情有些异样。 秦陌西察觉，“按照你的口味。” 宁栀看他一眼，不想感谢，也没有刻意去避开那个味道，而是略有些羞怯地转向旁边的男子：“我在网上看过你的新闻，知道你是A城薛家的少爷薛景轩。” 对方微愣，腼腆一笑：“是吗，那幸会。” 宁栀无视一直盯着她的秦陌西，直截了当：“听说，薛公子要和宁家长孙女订婚？” “你怎么知道A城的事？” 薛景轩有些意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温笑。 宁栀大脑高速运转，“因为……我有个朋友是A城人，她与宁嫣认识，而且，她们私底下……” “盛明珠，你什么时候有A城的朋友？” 坐在那里沉默寡言的秦陌西突然打岔。 宁栀睨他一眼，目光没有任何余温，再次转向薛景轩。 未等她再次开口，对方打开话闸，“宁嫣，说实话，我对她不是很了解。订婚之事，是两家长辈的决定。” “所以，你真打算跟她订婚？” 宁栀这句试探，有些迫不及待。 薛景轩直视她的眼睛，面上依然挂着笑容，“盛小姐，你好像对我和宁嫣的事，特别上心。” 宁栀后知后觉自己的鲁莽，敛下眼眸，掩饰自己的心虚，“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她跟宁嫣有点过节。……因为，宁嫣抢了她男朋友，所以……” 不擅长说谎话，此时，她的手心好像都在冒汗。 “所以，你朋友让你来当说客？” “算是。” “那你这个朋友叫什么？” “她……” “我出去一下。” 秦陌西在这时候，忽然离开座位。 宁栀目送他拿着手机出去，心绪慢慢平静。 “我朋友叫童雨晨。” 薛景轩慢悠悠地搅弄着咖啡，没再出声。 不一会儿，出去的秦陌西返回，却没有回他的座位。 他的双臂撑着桌面，俯低身子，极强的压迫感之下，一双凌厉的深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距离靠的太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宁栀控制不住双颊泛红，心跳加速。 “薛……” 她迅速别开眼，看向对面的薛景轩。 秦陌西大概是发现自己跟以前的盛明珠不一样吧？ 就算如此，这么好的机会，秦陌西也别想捣乱！ 第5章 接近宁昭 薛景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还是叫我景轩吧。” 随后，目光一转，“你别杵在这儿，好突兀。” 秦陌西索性在宁栀身边坐下。 对面的薛景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眼神更是意味深长。 但很快回归正题，他看着宁栀，慢悠悠道：“宁嫣，她怎么样？我对这个宁家长孙女，其实不了解。” 宁栀连忙说：“她因为是宁家长子的孩子，所以从小恃宠生娇，而且喜欢跟别人争抢东西。有一次，宁家的新年宴，原本是爷爷送给二孙女的礼物——一只镶嵌金饰的水晶天鹅，结果她看上了就非要抢，导致礼物当场摔碎。事后，还说别人手残没拿好。” “……” 宁栀像是在讲自己的故事，就好像亲眼目睹过。 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宁栀忙解释：“这都是我那个朋友告诉我的。” 秦陌西好奇，“宁家是……” 薛景轩解释：“A城宁家。” 秦陌西扭头，半个身子对着宁栀，“你什么时候对A城的事，这么了解？还有，你到底说的是哪个朋友？” 宁栀回视，没好气地道：“你又不认识。” 薛景轩以为他们要吵架，赶紧道：“盛小姐，你说的我会去调查。” 从咖啡厅回去的时候，秦陌西的副驾驶坐着宁栀。 “时间还早，你陪我去接一个人。” 宁栀凝视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是太过出神，还是不想回应。 秦陌西瞟她一眼，抬手拿过手机。 他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接通，隐约传来一道女音。 “喂~” “几点下课，我现在过去接你。” “我家又不远，怎么突然要接我？” 女生的调笑逐渐清晰，宁栀也在这时收回神，坐了端正。 “等着，马上到。” 秦陌西像是哄孩子一般，说完，将手机放到旁边的收纳盒。 宁栀偏脸，望着他那精致近乎完美的侧颜，很真诚地说：“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 秦陌西没有回视，语气不耐，“薛景轩迟早要回A城，你少打他的主意。” 宁栀不想与他理论，收回视线，“前面路口，你放我下车。” 秦陌西冷不丁：“我打算跟程云苏结婚。” “恭喜。” 宁栀平视正前方，情绪十分稳定。 秦陌西斜她一眼，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光影，将他那一瞬间铁青的面色映照的格外分明。 车子到了十字路口，反而加快了车速。 “我要下车。” 宁栀急了，冲他喊。 秦陌西脸色恢复正常，“说了，陪我接个人。” “要接你自己接，我不想当电灯泡。” 宁栀脑子一热，伸手去抢方向盘。 秦陌西眼疾手快，及时刹车。 但他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宁栀惊魂未定，还是急匆匆下了车。 从后车镜看到她往回跑远的身影，秦陌西靠着车座，好久没能缓过劲。 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什么都不缺，却还是觉得要失去什么似的。 尤其这个盛明珠，怎么感觉好像这次车祸后，变了一个人。 殊不知，两人这次见面后，宁栀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我想到A城读大学。” 回去后的宁栀，跟盛母说出自己的想法。 盛母大为震撼，“珠珠怎么突然有要上学的念头？” “一场车祸，我想了很多。每个人的人生当中，不止是只有爱情，她还有更多的属于自己的重要的东西。” “我家珠珠确实是真的长大懂事了。只不过，你当时高中没读完，如果要重新参加高考恐怕有些难度，而且你这个年纪……” 是了，盛明珠已经二十三岁，比宁栀足足大了四岁。 “这样吧，珠珠既然想重回校园，爸妈就送你去国外留学，正好你哥还能照顾你。” “年龄没关系，只要我能考上。” 宁栀有自己的目的，是谁都无法阻挡。 有了这个决定，宁栀最终赶上今年的最后一批美术艺考报名。 —— A城属于南方。 正值夏季，气候有些潮湿。 一场雨季到来，宁栀身上起了不少红疹子。 考试那天，还有点发烧。 根据重生前所学，加上她的超常发挥，很容易地完成这场考试。 “同学，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 离开考场的时候，宁栀被监考老师叫住。 正在她准备回答的时候，外面进来一群男人，将门堵了严实。 为首的男人，一身深色西装，成熟高大，正是宁氏大公子，宁昭。 她重生前，大伯楼明台的大儿子，她的堂哥。 宁栀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心虚地低头。 但很快，她回过神。 自己不是宁栀，而是盛明珠。 宁昭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便看向监考老师。 宁栀准备走过，谁知，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她在医院。 “我这是怎么了？” 见身边有人，她故意问。 “你高烧昏迷。” 此人，是宁昭的助理吴松，她之前见过一次。 宁栀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宁昭和他父亲一向不和！ 如果，她接近宁昭，成了他身边的人，或许就能找到宁楼台的软肋。 助理见她醒来，就没再继续留下。 两天后，宁栀主动来到宁氏旗下的建筑公司——宁氏建设。 这一产业，宁昭在负责，但也与宁氏集团有着紧密联系。 “我是盛明珠，我找你们宁总。” 自报名字，前台仍问：“有预约吗？” 宁栀淡然微笑：“是这样的，我是来当面感谢宁总。因为前两天我生病昏迷，是宁总出手相救。” 为此，她还特意买了宁昭以前吃过的桂花糕。 两人正僵持，宁昭带着助理从电梯出来，正朝这边走来。 “宁总。” 前台一声，宁栀回身。 宁昭径直走过，丝毫没往这边看。 不多会儿，他的助理返回，“盛小姐，宁总让你去他办公室。” 宁栀心头一松，小心跟上。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宁昭盯着电脑，对于走进去的人，没有丝毫的关注。 “宁总，人带来了。” “嗯。” 助理退去，宁昭的目光从电脑抽离，投向宁栀。 未等开口，宁栀先一步，将提着的糕点放到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宁总，感谢您那天送我去医院。” “助理送你去的。” 宁昭态度冷淡，但视线落在桌上的糕点盒。 第6章 秦陌西找来 宁栀察觉，解释：“这是我平时比较喜欢吃的桂花糕，为了感谢宁总，所以……” 宁昭目光一抬，宁栀后面没了声。 她不敢与他对视，敛着眸，脸颊微微发热。 偌大的办公室，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许久之后，宁昭出声：“你叫……” “盛明珠。” “桂花糕，我收下了，你回吧。” 他的态度依旧很冷漠。 宁栀到嘴边的话，犹犹豫豫终究没有说出，最后，冲他九十度鞠躬，抬步出了办公室。 她走后，宁昭叫了助理，“调一下刚刚那女孩的昨天的试题。” 一个半月后。 宁栀以全A的成绩，正式进入A大继续教育学院艺术专业学习。 一早，她从住处出门，在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着白色短T黑色裤子，戴着墨镜，倚靠着一辆卡宴。远远看着气质出众，分外惹眼。 宁栀认出是多日不见的秦陌西，还有些意外。 自上次他跟她说要结婚，他们就再没联系过，没想到，此刻他竟然出现在她租住的小区。 随着她的走近，倚着车的男子站直了身体，同时摘了墨镜。 “好好的京城不待，为什么大老远来A城？” 宁栀直面他，站定，“我在这边上学。” “嘁。” 秦陌西一声冷嗤，侧过冷峻的面庞，尽是嘲讽。 “我赶时间。” 宁栀不想跟他扯。 “我送你。” 经过车身，秦陌西捉住她的手腕，强行将人摁进副驾驶。 一路上，宁栀指路，没有给他扯闲话的机会。 直到下车，他再次拉住她的手腕，“我们谈谈。” 宁栀回头，心脏怦怦乱跳。 这算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 不得不说，眼前这张脸真的好看到让人呼吸紊乱。 他的肤色很白，五官很深邃，一双乌沉的黑眸仿佛写满故事，优越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很薄，泛着绯红。 “谈，谈什么？” 宁栀结巴，更是止不住眨眼。 秦陌西头一次见害羞到无措的盛明珠，突然发现她很不一样。 “你先上课，中午一起吃饭。” “……”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宁栀暗暗松口气，扭头开门下车。 然而此时，一辆林肯驶过，车内的人正好看到宁栀的身影。 “宁总，好像是盛明珠。” “先去教授办公室。” 宁昭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助理稍稍加快车速，驶近校内。 宁栀刚到上课教室，就被辅导员叫走。 到了办公室，看到沙发上端坐的男人，她猛地一愣。 “宁，宁总好。” 宁栀礼貌性打招呼。 原本领她进来的辅导员，压根就没进来。 现在这里，只有她和宁昭。 重生前，她在家宴上见过这个哥哥，也仅仅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或许因为年纪的距离，他总是跟那些长辈坐在一起，喝酒抽烟畅谈。 印象里，好像只有他读高中的时候，跟她说过几次话。后来，他出国深造，再回来就很陌生。 如今，他就在身边，她倒是感受到了同是叶家血脉的亲属感。 “我看你年纪不小了，而且像是半路学的美术。” 宁昭手里突然冒出两张图纸，他仔细瞧了瞧，似乎还挺满意。 “是的。高中因为生病，不得不休学，所以就没有继续读书。” “那你后来是不是系统地学过？我看你功底不错，像是学了七八年。” 宁栀眼睛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我，我那个之前学过一些，基础都还在。也可能是天赋吧。” 宁昭抬眼望来，宁栀一秒低眉。 “你好像很怕我？” 问出，宁昭将图纸小心翼翼地卷起。 宁栀咬着嘴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不是怕他，她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重新面对宁家的人。 “我挺欣赏你的。” 没有等到回应，宁昭从沙发上站起来，“宁氏跟A大一直有深度合作。宁氏建设准备低价签一批新的设计师，你考虑考虑要不要报名。” 话落，他往外走。 宁栀着急出声：“可我还是学生。” “不影响。” 声出，人已走。 宁栀缓缓攥紧双拳，看向门口的脸上慢慢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闯入第一关。 中午，一出校门，就看到秦陌西的卡宴停在路边的香樟树下。 宁栀很自然地上了副驾驶。 秦陌西打量她，随即启动引擎。 “在这边还习惯吗？” “还好。” “我上次说结婚，只是随口说说。” “嗯。” 见她没多大反应，秦陌西莫名心中升起一股颓败感。但很快，他又问：“你怎么突然重返校园？” “死一次，什么都看开了。” 宁栀喃喃，表情带了几分忧伤。 秦陌西偏脸，神情异样。 随即，他转移话题，“西餐？中餐？” “中餐，寻香来餐厅。” “怎么走？” 宁栀掏出手机，给他导航。 这个餐厅，她之前跟同学和朋友去过好几次。 “看来短短数日，你已经对这边有些熟悉。” 不知是打趣，还是故意这么说，总之听起来酸溜溜的。 宁栀没有回应，目视正前方。 到了地方，因为是饭点，人特别的多。 “忘了告诉你，这里需要提前预约。” “那现在怎么办？” 就在两人准备走掉的时候，餐厅经理看到他们，“二位，介意拼桌吗？” 宁栀回头，环顾一圈。 餐厅经理解释：“在楼上。” 宁栀看向二楼，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犹豫状态的秦陌西，跟着餐厅经理走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拼桌竟让她碰到了老熟人。 看到昔日的好朋友，她那双腿完全像灌了铅，根本无法挪动。大脑更是在刹那间一片空白，耳边轰鸣声不断。 “看什么呢？快过去。” 秦陌西发现她不对劲，直接上手揽住她的肩膀，带到了拼桌的位置。 僵硬着身体坐下，抬头怔怔地看着对面跟他同学，有说有笑的男生。 “下次这种案子，我是不会再参与了。” “有就不错了，你还挑。” “我不是挑，我是真的嫌麻烦。” …… “你要吃什么？先点餐。” 秦陌西碰她肩膀，宁栀身体一个打颤，霍然惊醒。 这个异常举动，秦陌西定定盯着她。 宁栀从他手里拿走点餐单，随意点了一些，交给服务生。 回头发现，秦陌西的注意力还在她这里。 第7章 良心发现 “这家上餐很快。” 为了缓解尴尬，宁栀扯了扯嘴角，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往对面的人瞟。 那里坐着的，可是她重生前，一起长大的相互爱慕的男生。 “谢琛，你真的不去你爸律所上班？” “不去，我要靠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你这是还记着对宁栀的誓言呢，她都走多久了。” 不多时，服务生上餐，宁栀听到对面的聊天，心头一咯噔。 一股子心酸涌上来，眼前一片朦胧。 “我去下卫生间。” 她怕眼泪掉下来被身边的秦陌西发现，急匆匆逃离。 卫生间内，她双手撑着洗手台，望着镜子里陌生且娇美的面孔，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刷地往下掉。 她的爱情，再也回不去了。 很快调整情绪，宁栀从卫生间出来。 谁知，迎面撞上一个人。 “啊！” 她捂着额头，看清对方，当即僵住。 “没事吧？” 谢琛温柔的眼神，令人心碎。 “没，没事。” 宁栀愣愣回应。 对方从旁走过，没有再多一个眼神。 宁栀吸了吸鼻子，屏退悲伤，抬步往前走。 回到座位，对面的人已经全部散去，服务生正在清理餐桌。 此时，她和秦陌西的餐食也都送来。 坐下后，很自然地拿起餐具，“快吃，饿死我了。” 秦陌西从她回来，眼睛一直盯着。 “盛明珠，我发现你像换了个人。” 宁栀扭头，嘴里嚼着食物，“换不换，你又不喜欢。” 说完，继续干饭。 秦陌西像是被戳中命门，神情极不自然。 “我也没说不喜欢，我只是觉得我们太熟了，不适合做恋人。而且，我现在有女朋友。” “好啊，这就是你大老远跑来A城要跟我谈的事？” 宁栀再次回头，他那张俊脸上写满了心虚。 “也不……” “嗡嗡……嗡嗡……” 话没说完，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 宁栀看了一眼，随即接通。 “是我。” “嗯，好啊，我这就过去。” 简短的几句话，宁栀放下手机，快速地扒拉几口饭。 “你慢慢吃，我还有事。” “哎……” 不给秦陌西挽留的机会，她拿包走人，迅速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秦陌西有情绪，也没心情吃饭。 坐在那里，周身低气压，仿佛整个餐厅二楼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这个盛明珠到底在闹哪样？ 为什么自己心里，突然这么在意？ 宁栀赶到校领导办公室，那边等待的还有一位微胖，娃娃脸的女同学。 看到她匆匆到来，辅导员招了招手，“盛明珠。” 走近，对方递给她一份协议文件。 “这个是宁氏建设送来的。签了文件，你和林霜除了在校上课，就要到宁氏建设实习。” 宁栀看向那位女同学，又扭回头，有些不解：“为什么是实习？” 辅导员不悦，反问：“哪个设计师不是从实习走过来的？” 宁栀无法反驳。 签好文件，留给辅导员一份，她带走一份。 “下午没有课，我们可以先去宁氏建设报道。” 林霜主动，宁栀爽快答应，“好。” 宁氏建设，主设计和竞标。 现在的设计师是宁楼渊从国外挖回来的，与宁昭总是对着干，所以他才想自己培养人才。 宁栀到公司签到的时候，发现前面已经有八名人员，分别是设计院和刚从建筑设计学院毕业的。 只有她和林霜是A大继教的在读生。 “咱俩不会是设计师助理吧？” 宁栀在一旁等林霜的时候，她小声嘀咕。 人事过来领着她们往里走，倒真被猜对了，还真是设计师助理。 “林霜，从今天开始，你跟着韩越学习。这是你的工牌。” “就是去年拿下东区CBD的韩越设计师吗？” 林霜一激动，发出一声尖叫，惹来人事白眼，“吼什么。” 宁栀替她捏把汗。 这宁氏建设虽说是宁氏集团旗下一部分，但在业界可是翘楚。 “盛明珠，这是你的工牌，你跟着宁总学习。不过，他现在出去开会，你要等他回来。” 人事说着，还不忘朝宁昭办公室的方向看一眼。 宁栀表面没什么反应，实则内心暗喜。 或许是老天的安排，让她靠近宁昭，可以查到宁氏犯罪的证据。 人事走后，林霜去了韩越那，宁栀则留在原地等宁昭。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宁昭还没回来，宁栀却成了公司的另类。 整个办公区都在忙碌，只有她悠闲到发慌。 经过身边的同事，谁都会看一眼，然后三两个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直到下午下班。 宁栀看着办公区渐渐没了人，刚想去找人事，林霜从韩越的办公室出来，“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等宁总。” 林霜惊讶，“还没回来呢？” “没有。” 宁栀苦恼。 “那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林霜离开，韩越的办公室也跟着出来一个女的。 个子高挑，一身粉色的职业装，容貌略有几分攻击性。 她瞥了宁栀，径直离开。 宁栀拉了椅子坐下，这一等又是很久。 外面天色渐渐黑下，她的手机也在这会儿进来一条来电。 看来宁昭不会再回公司。 宁栀走前，顺手关了工作区的灯。 进电梯前，接通电话。 “在哪儿？” 不等她开口，手机那端的人问。 “宁氏建设。” …… 宁栀出大楼，远远就瞧见路边停着的卡宴。 随着她走近，车上的男子下来。 宁栀抬头望天，不禁感慨： 在天上的盛家小姐，你看到了吧。生前，你爱他他厌恶你，但是现在，你死了他好像良心发现了。 一个集团副总，在工作日不远千里跑来，又是吃饭又是接人。 这种情况，通常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事。 但是现在，这个自称有女朋友的男的，却在会见别的女孩。 “你怎么这么闲？我还以为你回京城了。” “我来A城谈项目。” 车内，宁栀禁了声。 逼仄的车厢，陷入寂静，秦陌西不适应，故意找话：“明珠，你是怎么做到情绪这么稳定的？之前可不这样。” “之前哪样？” 宁栀随口一问，引来他的注视。 “你确定不是为了追我，刻意换了套路？” 忽明忽暗的车厢内，他那坏笑的神情，有点欠揍。 第8章 交友不慎 宁栀嘴角抽搐，“你对我来说，就是个渣男。” 一句话，车厢内的气氛陷入冰点。 长久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到达宁栀所租住的朗月花园小区。 宁栀下车的时候，才发现秦陌西那张脸，阴沉沉的。 她没理会，啪地一声关了车门。 不喜欢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多注意。 能跟他接触，她不过是看在死去的盛明珠的面子。 次日，秦陌西没有再主动联系她，倒是接到宁昭助理的电话。 “盛明珠，我是吴松。” 已经在校上理论课的宁栀，此时，原本在翻看这两天的财经新闻。 “吴助理有事吗？” “今天没课的时候，早点来公司。” “哦，好。” 宁栀接完电话，林霜走过来。 “人事给你来电话了吗？让我们下午过去。” “刚打过。” 只不过，她是宁昭助理亲自通知。 林霜要走，想起什么又折返，“我中午回家，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公司。” “嗯。” 宁栀轻声应，目送她回去座位。 开始上课的时候，她将手机关了，认真听课。 盛明珠天生一副如火玫瑰，到哪都是焦点。如今安静起来，整个人透着温婉恬静。 “周五迎新。听说，在外实习的师兄们要回来了。” “有没有外语系的何瑞嘉？” “不知道呢，到时看看。” …… 前排两女同学偷偷议论。 宁栀想到谢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从小学到高中，无论天阴下雨，他都准点到她家等她一起去学校。周末，他带她去打球，去吃好吃的。他们相约到哈城去滑雪，到黑城看狗熊岭。 后来，又先后考入同一所大学。 然而，一切美好在今年的六月戛然而止。 宁栀到宁氏建设，吴松正等在电梯口。 “还有两分钟迟到。” 他正看着手表。 宁栀解释，“路上堵车。” 吴松不听，反而道：“这样，你到培训室之前，先去宁总办公室拿份文件。就放在办公桌上，有安达地产的标识。” 宁栀点头，匆匆朝那边跑去。 “叩叩！” 以为宁总在，所以她先敲了门。 “进。” 里面传来一道女声，宁栀眉眼一抬，眼神如炬。 宁嫣！ 推门而入，就看到大大的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坐着的正是宁嫣。 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浑身散发着‘嚣张’俩字。 宁栀不想跟她搭腔，径直走到办公桌，拿起桌面上放着的文件，确认后准备走，却被叫住，“等等。” 宁栀回身，假装不认识她。 宁嫣则从座位上站起，嘴巴里还嚼着口香糖。 “你是什么人，没看到我在这儿吗？” “我来给宁总拿文件。” 宁栀理直气壮。 宁嫣直视她的眼睛，一步步走近，抬手夺走。 宁栀要抢，反遭到她警告的眼神。 回头看了文件，喃喃：“宁昭到底还是准备跟安达合作，好啊……” 她似乎很生气，抬手将文件撕个粉碎，扬手洒了一地。 宁栀早就知道她什么脾性，所以一点也不好奇，反而淡定地看着她。 “宁二小姐，你这样我无法跟宁总交代。” “交代什么，滚！” 宁嫣爆粗口。 宁栀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告状，身后的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 “你来干什么。” 宁昭醇厚的嗓音传来，宁栀识趣地退到一边，“宁总，您让我来拿的文件，被二小姐撕了。” “撕了？” 宁昭重复，还有些不敢相信。 反观宁嫣环着手臂，往旁边沙发上一坐，仰着高贵的头颅，“早说了，不要跟安达合作，你非要如此，所以，我只能斩断它咯。” “宁嫣，这里是我的地盘。” 宁昭红着眼睛，竭力压抑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 宁嫣仍然挑衅，“是你的又如何，可它姓宁。” “你简直不可理喻！” …… 宁栀见气氛剑拔弩张，怕惹事上身，悄悄退出办公室。 掩上门，转身就看到外面办公区，个个伸着脑袋，都在吃瓜。 “咳！” 吴松走过来，清嗓子提醒，所有人才都假装无事发生。 随后，他又看向愣在那的宁栀，“你到培训室。” 宁栀一刻不敢停，心里却在嘲讽。 宁嫣跟她哥哥看来关系很僵。 她的坏，倒是遗传了她的父亲宁楼台。 到了培训室，里面坐着八位新签的设计师，以及实习设计师林霜，唯一的空位，宁栀走过去坐下。 抬头发现，他们刚才已经在上课。 “你怎么这么晚？” 林霜凑过来，宁栀没法解释，看向她面前放着的笔记本。 “笔记借我看看。” 吴松在这时推门进来，“今天的培训先到这儿，大家自行安排时间。” 说完，他关门走了。 其他人窃窃私语，都在问发生什么事，只有宁栀心里门清。 离开公司的时候，宁栀见吴松在前台跟人事聊天。 她犹豫后，又折返。 “吴助理，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你说。” “借一步。” 私事，宁栀不想第三个知道。 吴松跟着她来到楼梯间。 宁栀思考一会儿，说：“我有个朋友，她知道我来宁氏工作，所以就拜托我打听她一个亲戚。” “亲戚？” 吴松一头雾水。 宁栀一鼓作气：“苏红。她在老公和女儿死后，过得怎么样？” 吴松直勾勾地盯着她，怀疑地问：“你是什么人？” 看来宁氏的水，很深。 宁栀见他行为古怪，心里犯嘀咕。 下一秒，她抿唇笑：“我是盛明珠。我就是帮朋友问的，好像是她家很亲的亲戚。多日没消息，担心嘛。” “盛明珠，年纪轻轻，少打听一些乱七八糟的。” 吴松闭口不提她母亲的事，反而哄劝她。 见人要走，宁栀上手拉人。 吴松对于她的举动，有些诧异。 宁栀忙松手，面上挂着笑，“我也不是乱打听，我就是帮朋友的忙。” 吴松一脸严肃，“盛明珠小心交友不慎。” “？” 夜晚，宁栀漫步街头，凉风习习，她不自觉地搂紧外衣。 这时，一辆黑色林肯缓缓停下，车窗降落，“盛明珠。” 宁栀看到驾驶室的吴松，目光一转落在紧闭的后窗。 “宁总让你上车。” 吴松见她站在那里不动，只好推门下车。 第9章 狗腿子 宁栀猜不透宁昭的心思，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副驾驶。 车厢内，气氛凝重，令人不适。 她想开车窗，发现打不开不得不放弃。 到了一家高档餐厅。 宁栀跟着他下车，吴松则留在车上。 进入餐厅，服务生领着他们去了包间。 宁昭脱下西装外套，一副主人请客的架势，对服务生说：“把菜单给她。” 宁栀不知道宁昭这是哪门子情况，还以为是来个新人就要请吃饭。 直至，他开口：“今天的事，很抱歉。” 宁栀慢了一拍，“没关系的，宁总。” 原来是为了下午的事，向她道歉才请客的。 期间，他吃饭的时候，眼睛在她身上打量。 宁栀从前跟他没怎么过多单独接触，本能地有些不自在。 所以，她吃饭的时候，下意识吃的很快。 “在你身上，我莫名的感觉有些熟悉。” 突然的一句话，宁栀咀嚼食物的动作放慢。 抬眸时，他刚好收回目光，低眉切牛排。 “跟我有个故人很像。” 他又道。 宁栀也好奇，试探性地问：“是宁总的什么人？” “妹妹，也是……” 宁昭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宁栀没有多问。 但隐隐猜测，他说的有可能是自己。 宁家小辈里，她这个年龄段的，除了宁嫣，就是宁栀。而宁嫣火爆的坏脾气，跟现在的盛明珠天差地别。所以，只能是任何时候，都比较安静的宁栀。 晚饭吃差不多了，他拿过桌边的餐纸，擦嘴又擦手。 “下午的培训，你错过了，找时间跟同事借下笔记。你在设计方面有很好的天赋，可要好好利用。” “我借了笔记，就准备回去复习呢。” 离开餐厅，他没说要送，她没敢提。 望着车子驶离，宁栀有些感慨。 没想到，他竟然是宁家独特的那一个。 说不定，他跟宁楼台父女不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宁栀除了在宁氏建设培训，就是在学校上课。 转眼一个月过去。 某周五，天阴。 宁栀正在自习课，吴松突然打电话。 她怕影响其他同学，跑到外面接听。 “一会儿有个竞标会，在你学校附近。我还在医院，你代我去跟宁总一块参加。” “好，你把具体地址给我。” 宁栀很爽快地答应。 刚折返回去，手机里进来一条微信验证留言： 【几点下课，我在门口等你。】 不用猜，这一定是秦陌西。 之后，吴松的短信也发了进来。 宁栀从学校出来，找了一圈都没瞧见秦陌西的车。 就在她低头点微信通过时，右前方传来一声鸣笛：“滴！” 一辆白色路虎车窗降下，秦陌西那张英俊的脸探了出来，“明珠，这儿。” 宁栀拢紧衣服，朝他走近。 秦陌西隔着前车挡风玻璃，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至上了副驾驶。 宁栀回他一眼，“麻烦送我到荣成大厦。” 秦陌西还盯着她，“你就不问问我为何又来了？” “路上说。” 宁栀无视他，自顾系安全带。 车子启动，他自顾道：“项目谈下来了，我要留在这里跟后续。” “你住哪儿？要多久？” 宁栀盯着手机导航。 秦陌西神情有些微冷，“酒店，多久还不确定，可能两个月也可能半年。” “到了。” 宁栀似乎根本没听他说话，所有心思都在找那个荣成大厦。 因为事态紧急，秦陌西刚停好车，她已经下车跑进大厦。 再没有像从前那样对自己痴迷纠缠，秦陌西生出的挫败感愈发的强烈。 他越来越发现，现在的盛明珠可能真的不是装的，她就是看清现实，突然不爱他了。 秦陌西紧追其后，在进入竞标会现场被工作人员拦下，他只能返回车里等待。 几个小时以后，始终不见人出来，他正要给她发消息，就见不少穿着职业装的人从大厦出来。 其中就有盛明珠。 只不过，她跟着的那男人，忽然停下脚步，跟她说着什么。 盛明珠抿着唇摇头，那个乖巧羞涩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突然的胜负欲，让他再次下了车。 然而，盛明珠却上了那男的车子。 看着车子驶离，他立即回车去追。 一直到一幢写字楼，他下车，盛明珠跟着那男的正准备进大楼，他赶紧将人叫住。 “明珠！” 宁栀没想到，秦陌西会在这里。 她惊讶回头，随后对宁昭解释：“好像是我朋友。” 宁昭一眼收回，面色平淡，“一会儿还要开会。” 算是叮嘱，他抬步走了。 宁栀朝秦陌西走近，未等开口，他先道：“你是不是在上学吗，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质问的语气，让人很不爽。 想到他从前对盛明珠的态度，如今又反过来管她，宁栀压着火。 “什么这些人？秦陌西，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我……” 秦陌西有点没想到她会怼他，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应。 但宁栀没那么时间在这儿跟他瞎扯，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秦陌西气不打一处出，在原地徘徊，一脚踹向车轮子。 回到公司的宁栀，第一时间将竞标文件送到会议室。 原以为没她事，结果又被前来会议室的宁昭留住，“吴助理看病去了，你替他参加会议。” 宁栀跟着进去会议室，没想到，宁嫣也在。 她就坐在挨着宁昭的位置，以至于宁栀没了地方。 当她自觉地从外面搬了椅子进来，宁嫣那傲慢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会议开始，宁栀坐在角落，负责记录。 一场会议，因为宁嫣在，显得气氛很紧张。 竞标失败，她将全部责任怪在设计师身上，“设计的东西没有新鲜感，没有出挑实质性，谁会买账？就算你是海归名校毕业，依旧是个吃干饭的闲人。” 这次不是韩越主设计，却是连韩越一起骂。 不仅宁昭黑脸，韩越更是气到不行。 这会开不下去了。 宁昭：“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儿，下个月月中还有一次竞标，大家抓紧时间。” 他起身走，宁栀连忙跟上。 宁嫣瞧见，冷不丁地一句，“狗腿子。” 会议室的人全都面面相觑，不好作声。 第10章 以前的我，死了 秦陌西还等在楼下，这是宁栀没想到的。 她参加完会议，宁昭便让她先走了。 到了楼下，看到倚着车的秦陌西，她想绕过去，被他提前发现。 “明珠。” 他冲她招手。 宁栀看向马路，外面不知何时下了小雨，地面湿漉漉的。一阵风过，冷飕飕的。 不好打车，她只能朝他走近，“我现在要回家。” “我送你。” 秦陌西好说话，比几个小时前的态度，明显好太多。 车子启动，秦陌西忍不住问：“你跟刚才那男的，怎么回事？” “我老板。” 宁栀直言。 秦陌西偏脸瞧她，眸子里尽是诧异。 “你这上学，怎么还上了班？” “校方合作。” “盛明珠，你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人都是会变的，只是在经历过一些事而已。” 宁栀发自肺腑。 秦陌西再次偏脸，一度怀疑坐在自己车里的人，根本不是盛明珠。 车厢内，短暂沉默。 到了她所住的小区，秦陌西突然开腔：“我知道我之前对你很是厌恶，因为你的性格，再加上我们实在是太熟了。当恋人真的不合适。” “朋友也挺好的。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宁栀对他的解释毫不在乎，说完下车。 秦陌西也跟着开了车门，“盛明珠，我们谈谈。” 宁栀稍微犹豫，歪了脑袋，“上去吧。” 盛家有钱，加上她重生前的宁家就很富裕，所以纵然只是租住的房子，也是高档的小区。 一居室，落地窗。 简约的装修风格，简单又温馨。 “你是打算在这里长住吗？” 一进门，秦陌西就问。 宁栀岔开话：“不用换鞋直接进。” 秦陌西四下看看，最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宁栀给自己冲了杯预防感冒药，转头又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秦陌西始终盯着她，靠着沙发，一只手臂呈放松状态。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没跟我打电话。” 宁栀回答的很自然。 她从重生到盛家，就没见过盛明尧。 “你怎么考上A大的？我听说那学校可不好考，尤其对你……” 秦陌西赤裸裸的嘲讽她是个学渣。 宁栀懒得与他争辩，挑了挑眉，“天赋。” 她进房间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出来，他已经没在沙发上坐着，而是站在电视柜前，盯着上面的两个摆台出神。 “这个是谁？” 感觉有人走近，他问。 宁栀看向他所看着的摆台，眼睫轻颤，“朋，朋友。” “朋友？” 秦陌西回眸，有些不太相信。 宁栀目光一转，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要跟我谈吗？” 秦陌西侧过身，“该吃晚饭，要不出去外面，边吃边聊。” “我不太想出去。” 外面还下着蒙蒙细雨，冷呵呵的。 “你吃面吗？我煮面。” 拒绝外出，她说着，往厨房去。 秦陌西再次震撼。 “大小姐，你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宁栀没理他，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青菜，又打开一块面饼。 “你吃不吃？” 她扭头，秦观棠正环着手臂倚着门。 “尝尝。” 宁栀又加了一块面饼，多放了一个鸡蛋。 全程下来，他都是静静地看着。 其实，心里早已对这样的盛明珠产生大的改观。 要知道，过去的盛明珠，不仅有公主病，吃饭还挑食。别说照顾自己，她非得把厨房给点了。 如今看着操作娴熟的盛明珠，他倒还有点欣慰。 煮好后，宁栀盛了两碗，专门给他的那个多一些面条。 “过来帮忙。” 她端着自己的出去，秦陌西才后知后觉地往里走。 客厅的茶几上，宁栀已经埋头吃饭。 秦陌西在旁边坐下，闻着面香味，也有些饿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冷不丁地一句，宁栀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小时候就会。” 话出，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 果然，秦陌西嘲笑她，“你什么小时候就会？做梦呢。” 宁栀哑口。 好一会儿，她重复：“不是谈吗？说吧。” 秦陌西吃一口青菜，坐直身子，酝酿着说：“我那个……” “其实你一直想谈的，你已经说过了。” 宁栀见他吞吞吐吐，出声打断。 不知是吃饭热的，还是房间不通风，她那挺俏的鼻梁上，有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 秦陌西定定地看着她，性感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未等组织好语言，宁栀再道：“秦陌西，你其实完全不用来这边，刻意来找我的。我不会纠缠你，更不需要你的帮助。我能邀请你上来吃碗面，纯属是因为……，因，看在以前咱们就认识的份上。就算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但是我觉得，男女有别，异性朋友长时间待在一起，可能会给双方造成不便，容易惹来闲话。” “……” “以上是我的心里话，也可能是你想跟我谈的内容。” 秦陌西忽然思绪凌乱。 原本是他要谈的，现在话都让她说了，而且真真切切地人家不想再像以前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 可他怎么就感觉哪里不舒服，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宁栀起身回厨房，他还愣愣地没回过神。 晚饭后，她送他下楼。 楼前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虽然小雨停了，但还是挺冷的。 宁栀缩着脖子，催促：“你赶紧回酒店吧，路上注意安全。” 走到车前，手已经放在车把，秦陌西又回头，“盛明珠，我突然怀念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死了。” 宁栀认真。 秦陌西俊眉微拧，以为她说的是气话。 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驶出小区一段时间，慢慢在路边停下。 黑暗的车厢内，他感觉内心发慌，那种前所未有的局促感，犹如濒临悬崖，随时都会掉下去的错觉。 “男女有别，异性朋友长时间待在一起，可能会给双方造成不便，容易惹来闲话。” 盛明珠的话，在耳边回荡。 他望着正前方，苦笑一声，差点流出眼泪。 “盛明珠啊盛明珠，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以前的你，可是非我不嫁的，我不相信一场车祸，竟真能将你改变。” 第11章 三哥有程老师 宁栀回屋，想到秦陌西看的摆台，她赶紧走过去，拿走其中一个，随手塞进下面的抽屉里。 若是下次有这边的人，认识重生前的自己，看到照片可就真的解释不清。 回到卧室，她打开电脑。 想到最近，接触到的宁昭，她特意百度百科。 以前因为是亲戚，她没有过多关注过。 这一接触，发现他表面不苟言笑，但人真的有些不错。而且，他对下属也挺好，那个性子与歹毒的宁嫣完全就不像一家人。 “嗡～嗡嗡～” 一旁的手机，将静谧的氛围打破。 宁栀扫了一眼，见是陌生号码，她带着一丝疑虑接通。 “珠珠。” 谁？ “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一般只有盛家人这么叫她，这个声音听着年轻，难不成是那个在国外留学的盛明尧？ “在，我忙着呢。” 宁栀一愣神，脱口而出。 但她的另一只手没闲着，眼睛也盯着电脑屏幕。 “这么久没打电话，想哥哥没有？” 果然。 盛明尧的笑声传来，宁栀停了手里的鼠标。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酝酿一会儿，她硬着头皮叫了那生疏的一声。 “快了。” 盛明尧宠溺的声线再度传来，宁栀脸颊猛然发热。 她抬手抚住一侧，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那端的人，以为她真的在忙，只好选择挂断。 “那妹妹先忙，等哥回去团聚。” “嗯。” 看着对方挂断，宁栀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心口涩涩的。 这么疼爱妹妹的哥哥，要是知道她妹妹早已死在那场车祸，恐怕很伤心吧。 在宁氏建设待上一段时间，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宁栀开始主动帮宁昭冲咖啡，送吃的。 几天时间，她被吴松警告。 “盛明珠，你是实习设计师，不是宁总秘书。以后，少做那些有的没的。” 宁栀一脸无辜，“啊？我不能给老板送咖啡？” 吴松尬住，“……” 但凡是老板的员工，举手之劳当然可以，但她有些无事献殷勤。 宁栀稍微收敛，但她没想到会再次碰到宁嫣。 这日，她刚到宁氏建设，就被吴松传话：“宁总让你到她办公室等着。” 宁栀进入，里面没人。 她迅速扫一眼，目光落在办公桌。 一通翻找，最后在看到抽屉里的一瓶药时，刚想伸手拿出看看，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她吓了一激灵，及时收回手。 四目相对，来人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是……我哥新招的实习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宁嫣一步步走近，鄙夷的眼神打量她，问。 宁栀强作镇定，“宁总让我在这儿等他。”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老板办公室，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 宁嫣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宁栀不想与她起冲突，“我这就出去。” “站住！” 一声怒，宁栀停住脚。 宁嫣绕到她面前，看了又看，“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宁栀呼吸一滞。 她不确定盛明珠此前有没有见过宁嫣，且她们的年纪确实相仿。 “你走吧，以后不准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 数秒后，她不耐地扬了扬手。 宁栀出来，在门口碰到吴松。 “宁总临时要去京城出差，你回去准备准备，跟着一块学习。” “现在？” “对。” 吴松说着，抬腕看了手表。 宁栀回头朝办公室望了一眼，不太情愿地出了公司。 京城。 中国医院建筑设计与工程采购大会在京召开。 宁栀跟着宁昭到会场，猜测会遇到熟人，没想到会是秦陌西的哥哥，秦西城。 “宁总，好久不见！” “秦总，好久不见！” 两人打着招呼。 宁栀垂着眸，生怕秦西城认出她。 对方似乎看透她的心思，所以，并未拆穿，只与宁昭聊了几句，便回了座位。 大会两个小时，结束后，宁昭回酒店，她回了盛家。 而见过她的秦西城，破天荒地回了秦公馆。 “阿城，今天怎么想着回家吃饭？” 饭桌上，秦母好奇。 对面的秦陌西，也投来狐疑的目光。 秦西城自顾吃着饭，“我爸妈我弟住在这里，我回来吃饭，岂不是正常？” 说着，他望向对面，“你不是也不经常回来？” 秦母道：“他现在每天都在家吃饭。” 轮到秦西城好奇，“什么情况？” 秦陌西不说话，低头吃着饭。 秦西城看他一会儿，转向他母亲，“我记得盛家那女儿，不是高中没读完，就混社会了吗？怎么今天那个采购大会，她也在场？” “你说明珠呀，她妈说，她去A城读书了。” 秦母说着，给儿子夹了一块椒盐排骨。 对面的秦陌西，冷不丁地道：“不要说什么混社会，多难听。” 此话一出，秦西城和秦母相视一眼，皆是一愣。 一向看不起盛明珠的混小子，怎么突然哪根筋搭错，知道维护人家。 “你那个A城的项目弄的怎么样了，不要整天跟着那个女老师，显得不着调。” 秦西城话音刚落，秦陌西接道：“分手了。” 饭没吃完，他放下离开。 秦母怔怔地看着他出餐厅，半天收回视线，“今儿是吃错药了？” “还是年轻，浮躁。” 秦西城评价，低头吃饭。 从别墅出来的秦陌西，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伸了个懒腰，抬手挡住正午的太阳光。 盛明珠这是从A城回来了，竟然没有主动联系他。 也是，自从车祸后，她好像就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还是有事需要他的情况下。 想到此，秦陌西心头愤愤。 原以为她是欲擒故纵，没想到，竟是来真的。 “真廉价！” 忍不住出声嘲讽，转身回了屋。 夜晚，某高档夜场。 “阿西，最近怎么不见你那个跟屁虫了？” 秦陌西刚进包厢，好哥们姜淮开始调侃。 “人要有自知之明，三哥有程老师，她肯定会放弃呀。” 另一位说话的男子，躺靠着沙发，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特意插了根吸管。 秦陌西睐他一眼，在旁边坐下，“年颂，你特么是喝饮料还是喝酒。” “你感觉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还挺得意。 耳朵上的银耳钻，格外的刺眼。显得懒散，又有些吊儿郎当。 秦陌西抬手扯了扯领带，给自己倒了杯酒，刚送到嘴边，包厢的门再次打开。 “哥几个，你们猜我在外面看到谁了？” 第12章 恋慕他人的小女人 来人是上次在机场碰到盛明珠，给秦陌西发消息的谢榕川。 他这一说，要喝酒的秦陌西，僵在半空。 “谁啊，你看到谁了？” 年颂是他们四个人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八卦的。 谢榕川没理他，而是越过姜淮，到了秦陌西这里。 “还能是谁，盛大小姐呗。” 他夺走秦陌西手里的酒，转头在旁边坐住。 秦陌西依旧是刚才的坐姿，只是眼睛动了动。 姜淮和年颂都在下一秒看向他。 京城F4，向来主打一个兄弟一条心。 秦陌西没什么反应，这是大家都想到的。 但是下一秒，他突然离开包厢，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 “他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秦陌西从包厢出来，直奔大厅。 在灯红酒绿的人群中，终于看到角落的雅座坐着的女子，有些像盛明珠。 昔日，她都是披散着头发，今天好像扎了个马尾。 半明半魅的光线间，她的侧脸有一种温柔岁月的绝美。 随着他的走近，他看到了她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秦陌西看清那人的长相，忽然停下脚步。 “阿西，看什么呢？” 姜淮追上来，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找了好久，才看到角落坐着的熟悉身影。 “那不是盛明珠吗？她对面的男的是谁？” 秦陌西置若罔闻，最后深深看了那个方向，转身走了。 姜淮看了他，又往盛明珠瞧一眼，快步去追秦陌西。 突然出现的二人，宁栀并不知道。 她原本是回家了，宁昭打电话，非要叫她到夜场坐坐。 宁栀不喝酒，要的是果酒。 “谈男朋友了吗？” 宁昭点了一根香烟，缭绕的烟雾后面，他的脸渐渐明晰。 宁栀抿唇摇头，“还没有。” “长得好看，应该不缺追求者。” 宁昭看着她，目光幽远，仿佛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宁总，对于新手设计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掌握设计技巧？” “对你而言，一点就通，因为你有基础，而且……聪明。” 宁栀有些意外。 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现在是放松时间，我们不聊专业。” 宁昭接着又来一句，倾身给自己添满酒。 “京城这么多好的艺术大学，你怎么跑到A城那么远的地方去读？” “因为我喜欢那个城市。” 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宁昭嘴角含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他穿着一件深褐色的衬衫，外面一件同颜色的呢子大衣，看起来沉稳成熟，一副久经沙场的成功人士。 “你此前就去过A城？” “没有，第一次。” “嗡嗡嗡~” 宁栀刚说完，桌上的手机震动，亮起的屏幕进来一通来电。 宁昭看到来电备注，说：“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宁栀没有接通电话，起身拿包，“那宁总记得叫代驾，你喝酒了。” 他点点头，目送她穿过大厅，消失不见。 随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何总，我想问你打听个人。” “……” “盛中玺。” 回到包厢的秦陌西，垂着眉目，心事重重。 姜淮在他之后进来，挨着旁边西坐下。 “盛明珠到底怎么回事？刚那男的谁啊？” 包厢的大屏上，正在放着MV，秦陌西嫌吵，倾身拿走遥控器关了。 正举着话筒唱歌的年颂，看到他的神情不太对劲，默默将话筒放到面前的长几上。 与跟到一半跑回来的谢榕川对视一眼，转向深沉的秦陌西。 “你们看到什么了？怎么状态这么差？” 姜淮视线一转，眼神带着几分暗示。 察觉不对劲的年颂和谢榕川，全都朝秦陌西凑过来。 秦陌西忽然在这个时候，想开了似的直起身，“没事。”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橘黄色的液体，“那是她老板，这次回来A城也只是出差。” 谢榕川慢一拍，“谁？你说盛明珠？” “敢情她最近都没出现，原来是跑去了A城？” “追不上阿西，放弃了呗。京城待不住，只能到外地疗伤。” 姜淮说完，哈哈大笑。 秦陌西冷睨他一眼，仰头灌了杯中的酒。 谢榕川后面叫了几个女孩，秦陌西心情不好，提前走掉。 当他发现原先盛明珠那个位置换了人，他莫名地开始担心是不是他老板喝醉，她跟着送人？会不会今晚留在酒店？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坐进车里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又怕不是她接的。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带着酒气驱车到了盛家。 二楼，盛明珠的房间，此时黑漆漆的。 一看时间，也才九点多点。 他知道她向来睡的晚，再也忍不住，从通讯录找到她的号码打过去。 然而，那端响了好大一会儿，就是不见人接通。 最后一秒，他选择取消。 刚要再打一次，余光瞥到一楼亮着灯的客厅，盛明珠穿着睡衣睡裤端着水杯经过。 原来在家。 秦陌西松口气的同时，终止打出去的号码。 他放心地驶离这里，而倒了水的盛明珠看到一晃而过的车灯，还以为是盛父回来了。 她推开家门，外头静悄悄的，哪里有车的影子。 出差三天，在家待两天。 返程的那天，宁栀心里生出一种归家的感觉。 A城与她而言，那是自出生就在的地方。虽说，她现在是盛明珠，可她的思想还是宁栀。 “下周开始，你只在周三和周五到公司，其他时间就在学校上课。” “好。” 等着起飞的宁栀，听到旁边宁昭的话，侧过脸点点头。 宁昭打听到她家的情况，虽说生意上不会有交集，但作为一个混迹商界的人还是有些疑虑。 “我给你发了几个可以学习的APP，你空闲的时候看看。” “……” 宁栀刚将手机关机，并不想再打开。 但还是回应宁昭，“我会好好看的。” 宁昭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随即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靠着座椅闭了眼。 宁栀感觉旁边的人，没了动静，悄悄瞥他一眼。 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倒真的像大哥哥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一看，她忘了收敛，落在旁人眼里，她那温柔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恋慕他人的小女人。 殊不知，此时不远处，一道如炬般的目光，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第13章 与谢琛成好友 下飞机，宁栀跟宁昭分开，独自在机场外拦车，让跟踪的秦陌西心里好受许多。 在他眼里，盛明珠突然不爱他，而喜欢上别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并不将她当回事。 眼瞅着宁栀拦不到车，正要上前叫她，一辆的士原本开走，又倒了回来。 宁栀上车，车子驶离。 他站在她那个位置，心里有几分落寞。 书上说，一个女人开始努力，证明她已经抛弃爱情带来的一切烦恼。 秦陌西一开始以为她就是做做样子，直到后来，她的一点点改变，他终于开始懊悔。 回到住处的宁栀，简单收拾后，去了学校。 但是意外地，她在餐厅碰到谢琛。 A大每个系都有专门的学生餐厅，也可以各个系的同学来回混着吃。 想到以前最爱吃的肠粉，她专门去了法律系那边的区域。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谢琛跟一男同学在窗口的位置坐着吃饭。 上次迎新会，谢琛没有出现，没想到，他已经离校实习，还能再见着。 宁栀买了一份肠粉，又加了一些醋，端着朝那个方向走。 恰好这时，谢琛对面的同学站起。 她猛地停住脚，一股子失望闪过，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因为谢琛没走，还在低头吃饭。 “你好，这儿有人吗？” 宁栀主动询问。 谢琛抬头，嘴里嚼着食物，“没有。” 宁栀厚着脸皮坐下，偷偷打量谢琛。 他还跟以前一样，长得斯文，吃东西也很慢。 “同学，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些关于法律的事？” 宁栀再次主动搭腔。 对方面上温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学法律的？” 宁栀耸肩，“这不是法律系的餐厅吗？” 谢琛：“不一定。A大的餐厅多，不限制学生到哪儿吃，所以，各个系的餐厅都有各个系的学生。” “那你……” “我确实是法律专业出身，现在已经开始实习。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见他很坦荡，宁栀默默打开手机微信，踌躇着递过去，“咱们加个好友吧。” 谢琛瞧着她，犹豫一秒，将手机伸过来。 “叮——” 一声提醒，宁栀收回手机，内心暗喜。 想要整垮宁楼台，她收集证据，也确实需要一个搞法律的帮手。 “你也喜欢在肠粉里加那么多醋啊？” 谢琛放下手机时，瞟到她面前的肠粉黑糊糊的。 “是啊。” “很少有女孩子喜欢这样吃。” “那我可能是个例外。” 宁栀一句说笑，低头吃了一口。 却没瞧见，谢琛正盯着她。 “你不是例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笑着的光。 宁栀发出‘嗯？’地一声疑惑，正好他的手机进来一通来电。 锁屏上是一张男孩和女孩的合照，虽然光线很暗，但她看了个清楚。 一瞬间，差点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上次在寻香来餐厅，我们见过。只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谢琛拒接电话，朝她问。 宁栀手撑着额头，竭力压制住喉头的酸涩，使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反常，“盛明珠。” “我叫谢琛。” 双方交换名字，谢琛在这时，突然站起，“你慢慢吃，我这边还有事。” 宁栀着急，“谢琛，我是否可以随时在微信征得你的帮助？” 谢琛一愣，“如果是法律上的事，随时都可以。” “谢谢！” 宁栀看着他转身走远，久久收回目光。 此时，眼睛已经有些湿润。 突然自责自己很没用，回来A城这么久，不仅没有找到母亲，连宁氏的皮毛都没摸到。 从法律系的餐厅离开，宁栀去了图书馆。 一楼大厅的动态大屏幕上，此刻正在播放着宁楼台在福布斯大会的演讲。 她站在那里，恨恨地看着那个人，指甲不知何时陷进肉里，血红一片都没感觉。 “盛明珠。” 身后有人叫她，宁栀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林霜小跑走近，拍了她的肩膀。 宁栀回神，眼睛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霜回头，扫了一眼动态大屏，那里已经转播广告。 宁栀准备走，她忙跟上，“你晚上有事没？” “做什么？” “你要没事，跟我一起和韩老师去趟宁家。” “！” 原本宁栀不在意，但听到宁家，她心头一震。 当天下午的一节中外美术史结束，宁栀跟着林霜一起去和韩越碰面。 她正在往后备箱塞东西，林霜马屁精过去帮忙，被韩越拒绝，“你不要碰，别弄坏了。” 关后备箱的时候，看到了宁栀，顿时脸色更加难看。 “你怎么也在这儿？” 林霜马上解释：“韩老师，明珠是我叫来的。不是到董事长家干活吗，多叫一个人，干的也快。” 韩越许是觉得有道理，便没再说什么。 但她的表情，足以说明她不喜欢多带一个人。 上了车，她还成了司机。 宁栀坐在后座，心事重重。 宁董事长是她爷爷，那个老头还挺严肃一人，以往年夜饭聚在老宅，她几乎一晚上都未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倒是小时候，每次回老宅会被他抱在怀里亲脸蛋。 车子外的风景，宁栀再熟悉不过。 林霜看的是新鲜和好奇，而她看的是回忆和伤感。 老宅在新秀区，距离闹市三公里，依山傍水，环境优美。 车子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下车前，韩越忽然转向后座，“你们俩，一会儿小心点说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自己在心里掂量。” 叮嘱后，她推门下了车。 宁栀和林霜面面相觑，两脸迷茫。 老宅的管家是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他事先知道她们要来，已经在门口等候。 看到韩越，和蔼地上前，“韩设计师，董事长等着你呢。” 韩越原本打开后备箱，想先将带来的东西卸下车，现在她只好先进去见宁致远。 走前还不忘叮咛：“周叔，我给董事长买了营养品，你找人搬进去。” 男人拍了她的后背，示意她先进去，“交给我。” 韩越丢下宁栀和林霜，男人看了后备箱的东西，朝她二人道：“你俩来帮忙。” 他们将韩越带来的东西，搬进后厅，一会儿佣人过来，“周管家，晚饭已经好了。” “夫人晚上不在家用饭，你准备四个人的。” 夫人？ 宁栀很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称呼。 她奶奶在她还没出生就去世了，这老宅哪里来的夫人？ 第14章 重回宁宅 宁栀和林霜跟着管家到餐厅，佣人正在上菜。 林霜看到那阵仗，下意识捂嘴，还不忘跟宁栀使眼色。 殊不知，宁栀早已习以为常。 每年过年或重要节日，宁家的近亲都会聚在一起吃饭。 所以，老宅的佣人多，宅子也大，当然规矩也多。 “你们现在门口等着，董事长和韩设计师一会儿入座，你们才能进去。” 管家叮嘱，随后离开。 林霜耐不住开始东张西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 只有宁栀身在其中，心里难过，但时刻记着自己早已不是宁栀，而是盛明珠。 直到，林霜用胳膊轻轻碰她，下巴抬了抬。 “那是什么地方？” “前厅。” 宁栀脱口而出。 林霜因为好奇，没有在意她答的如此之快。 后知后觉的宁栀，在林霜朝前厅走，她也跟上。 通往前厅有个回廊，两侧是宁家所有人的照片，有全家福也有单人生活照。 林霜停住脚，满眼羡慕。 “哇，这大概就是财阀家的高度，果真不是普通人能肖想的。” “这个地方，我只在杂志上见过。” 她抬手指着宁家合照背后的寰球大厦的标志。 那个地方，确实一般人进不去。 “韩设计师来了。” 余光瞥到两道人影，宁栀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提醒。 林霜放在照片上的手忙收回，后退一步。 宁致远拄着拐杖和韩越走近，看也没看她们，径直去了餐厅。 宁栀和林霜快步跟上，等他们坐下，这才小心翼翼地落座。 “这是公司新招的？” 宁致远看向宁栀这边，问。 韩越答：“是的，董事长，都还是A大的学生。” “嗯，学生好啊，我有个孙女也是那个学校的，只可惜……” “董事长，节哀顺变！” 韩越话音刚落，林霜低头的眼睛眨了眨，悄悄看向宁栀。 她从坐下开始，就没往宁致远那个方向看。 但这样的举动，任谁也不会想到她跟宁家有联系。 “吃饭吧。” 宁致远将这个话题掀开，率先拿起筷子。 韩越紧随其后，顺便看了一眼林霜和宁栀。 饭桌上，食不言寝不语。 宁栀早已习惯，但林霜按奈不住，嚼食物发出声响。 宁致远不知听没听见，但是韩越离得近，递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林霜吓了一跳，赶紧换了一个菜。 好容易用了晚饭，宁致远提前离席。 韩越也在擦嘴。 林霜见宁栀也放下餐具，迅速地往嘴里扒拉些米饭。 从餐厅出来，韩越带着她们一直往宅子的后院走。 明清风格的建筑，到处都有橘色的小灯照明。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在灯光的掩映光线下，飞檐上的双龙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偌大的宅子，古典中透着富贵。 放眼整个A城，这样的地方还真是独一份。 宁栀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环顾四周，快一步与韩越并肩，“韩老师，问一下。” 韩越斜她一眼，“问什么。” 宁栀忽然犹豫，因为她看到前面的拱桥上，好像站着周管家。 “没事。” 她慢一步，跟林霜走在一起。 周管家领着她们到了一处玻璃房，打开门锁，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景观树，小小的栽在瓷盆里。 这个气候，它们还能生长那么好，完全是因为里面的温度适宜。 “韩设计师，你们修剪完，直接在客房休息。” “知道了，周叔。” 宁栀见两人如此熟络，猜测韩越经常来这里。 她是设计师，也懂园艺。 “你们俩按照我的样子，只修剪歪杈，不能乱剪，一会儿，我检查。” 韩越给她们打了样。 宁栀拿着剪刀，走到旁边那一排。 林霜没看懂，还在韩越跟前站着。 结果，被韩越催促，“干嘛呢，还不赶紧。” 林霜走开，谁知没多久，就又传来韩越的责骂：“你怎么回事，笨手笨脚。” 宁栀扭头，直起身。 看来自己修剪的没毛病，刚刚韩越经过，什么都没说。 就在她暗自庆幸，韩越朝她走过来，“剪得好，我也不想夸你。” 冷不丁被泼冷水，宁栀一脸迷茫。 “进来的时候，我有没有叮嘱，小心说话。” “韩老师，我好像也没说什么。” 宁栀无辜。 韩越黑着一张脸，“那你想问什么，你开口了没有。” “那……” 宁栀无力辩驳，只好弯下腰继续修剪。 韩越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开。 凌晨一点，她们从玻璃房出去。 三个人两间客房，林霜一直憋着想说话，想到韩越那张脸，她只好忍住。 天亮的时候，她们趁着宅子里的佣人还没起，便驱车离开这里。 车子行至半路，韩越突然问：“你昨天晚上到底要问什么？” 后座的宁栀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她，迟疑数秒，还是问出心里的疑惑，“董事长再婚了？” 韩越眼神一转，很是不善。 “宁氏的事，你少打听。” 一句警告，宁栀还是不死心，“董事长说在A大读书的孙女是不是叫宁栀，她是不是被人打死的？” “滋——” 车子猛然一个急刹，车内的人出于惯性，全都未能幸免。 林霜捂着额头，无奈地看着宁栀。 韩越重新启动车子，语气十分不好，“盛明珠，我现在想把你丢下车。” 后座没声，宁栀眼眸转了转，终究没再吭声。 林霜却在这时，小声问她，“你怎么知道董事长家的事？” 宁栀正犹豫怎么回答，前面开车的韩越再次开腔，“你俩是不是都想半路下车。” 宁栀大着胆子，“韩老师，现在就我们三个，聊一些，也没什么。” 韩越没再理她，平稳地开着车。 宁栀跟着道：“我一直以为韩越你是宁楼台的人，没想到你是董事长的人。” 韩越从后视镜，忽然一记冷刀子。 宁栀满不在乎，“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你。我来宁氏建设，纯属是因为我的朋友。” “你朋友是谁？” 韩越估计也好奇，不然不会在宁栀说完这些话，立马追问。 “朋友跟宁栀也认识。” 一句瞎编的谎言，透露太多信息。 韩越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宁栀是集团副总宁楼渊的独生女儿，被他父亲牵连跳楼。” 跳楼？ 宁栀脑门突突狂跳。 第15章 得罪韩越 “这么惨？” 林霜冷不防接了一句。 宁栀如坠冰窟，脑袋一团浆糊。 怎么会是跳楼？ 明明她是被乱棍活活打死的！ “不对！” 突然的一句，林霜和前面开车的韩越，全都疑惑地望向她。 但是下一秒，韩越脸色顿变，车子再度停下。 “下车！” 一声驱赶，林霜下意识侧过身，发现韩越看向的是盛明珠，暗暗松口气。 宁栀直视后视镜的那双犀利目光，果断推开车门。 她一下去，车子驶离。 打听宁家私事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质疑已死的人。 韩越那性子，可忍不了。 站在车流稀少的马路边，宁栀感受着早间的冷风，慢慢抱紧自己。 意识回笼，她前后看了看，没发现能拦的车，只好打开手机求助。 因为是在郊区，不在滴滴服务范围。 这时候，她想到了秦陌西。 但很快，就又否定。 就算还是朋友，可他远在京城。 正纠结，要不要步行，一辆经过的黑色轿车，忽然在前面停下，一男子探出头，“盛小姐。” 宁栀眯着眼，发现对方有几分眼熟。 她加快脚步，到了跟前，发现竟是薛景轩。 他立即下车，“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快上车。” “这事说来话长。” 宁栀绕到副驾，他也紧随其后回了车。 车子启动，薛景轩还有些好奇，“盛小姐，没想到在A城还能遇到你。” “我在这边上学。” “喔，怪不得。” “你呢？怎么这个时间往市里回？” “我奶奶在乡下住，我从京回来，专门去陪她两天。” “挺好的。” 宁栀笑笑，平视正前方的眼神，渐渐变得冷厉。 “景轩，我能不能问你点事？” “还是关于宁嫣的吗？” 薛景轩反问，却把自己逗笑了。 宁栀扯了嘴角，“不是。我其实是想问宁栀。” 她不想放过任何机会，既然找不到那几日的新闻，那就从旁人那里打听。 “宁栀？” 薛景轩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出，恢复如常。 宁栀扭头，“你别多想，我就是纯属想听八卦。你不是问我怎么会一个人在路上，因为昨天晚上跟着我的一个老师去宁宅干活，刚刚回去的时候，她聊到宁楼渊的事，我插了一句，她就生气把我丢在半路。” “是吗，那你这个老师可真玩不起。” 薛景轩没有丝毫察觉，宁栀话里话外是在引导。 “所以，我就挺好奇的。” 宁栀添了一句。 薛景轩轻叹：“宁家，我其实了解不多。不过，你说这个宁栀，好像是跳楼了。就今年六七月份的事。听说，死的挺惨，全身多处骨折，完全没有抢救的余地。当时，新闻一出，引起不小轰动。” “为什么？我说怎么网上看不到一点八卦的新闻。” “那种事不能八卦。这宁家在A城可是能轻易垄断一个行业，那种负面新闻，他们怕影响，所以第一时间将消息封锁。” “千金跳楼，她的家人不调查吗？” “那种家族内斗，怎么查？” “……真可怜。” 宁栀感慨。 薛景轩看她一眼，转开话题，“阿西最近在忙什么？” “他就公司的事。” 宁栀可没那么多心思在秦陌西那，所以，一问三不知，只能敷衍。 车子进入市区。 宁栀报了住处地址，提前下了车。 “谢谢呀。” “加个好友，有事可以联系。” 薛景轩递上手机，宁栀抿唇笑着打开微信。 互加后，她朝他挥挥手，转身去了人行道。 然而，宁栀还没意识到她因为乱打听，而得罪了韩越。 周三去公司。 韩越是培训老师。 宁栀刚进培训室，韩越道：“你，给我送杯咖啡。” 在场的同事，全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宁栀僵在那里，半天没反过神。 通常，送咖啡送水这事，要么是助理要么是林霜，怎么也轮不到她呀。 “好。” 宁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放下包，出了培训室。 再回来，已经开始培训。 她将咖啡放到韩越旁边的桌上，转身时，又被韩越叫住，“谁让你在咖啡里放糖的？” 宁栀无辜状，“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不能问吗？重新换一杯。” 韩越一脸嫌弃。 宁栀只好端走那杯咖啡，换了一杯不加糖的。 这次，韩越满意了，但培训已经接近尾声。 每天一个小时的培训，迟到或因其他事耽误的，就只能自认倒霉。 宁栀坐在那里，静静的。 林霜将自己的笔记送过来，“你拿回去看看吧，也挺好理解。” 宁栀抬头，未等开口。 林霜又道：“韩老师说，下周开始，咱们就开始练习画图，再过一个月就要参与设计。” 宁栀接走她的笔记，起身离开培训室。 宁昭不在，随便找了个地方抄写笔记。 旁边俩老员工在小声聊天。 宁栀将椅子挪了挪，就听到她们说：“宁总是不是要回集团？他一走，那这公司岂不是韩越当总设计？” “我感觉应该不会走。这毕竟是宁家的公司，再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外姓管理。” “前几天就有人说，集团副总的位子是给宁总留的，空置那么久，他也该上任了。” “不是还有个宁嫣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宁氏迟早没她的地方。” “不是还没嫁？” “原本是这个月要跟薛家订婚的，不知怎么，就没消息了。” “薛景轩看不上她。……” “叩叩！” 正听得专注，突然敲桌子的声音吓得宁栀一激灵。 韩越不知何时站在身边，黑着脸，“跟我到办公室。” 宁栀合上笔记，愣愣跟上。 方才八卦的俩员工，这会儿都端正坐好，眼睛却瞄着带走宁栀的韩越，还不忘回头对视，“你看……” “干活。” “宁总把你给我了。” 一进办公室，韩越摆起了老板的架势。 宁栀回想刚才那俩同事的话，也没多问，默默点头。 韩越原本想找事，也无处可找。 扬了扬手，“你出去吧。” 宁栀转身要走，她又将其叫住，“等等。” 宁栀回身，她直勾勾地瞧着，“以后，不准再胡乱打听一些你不该打听的事。” “知道了。” 宁栀嘴上回答，心里却不这么想。 第16章 一夜长大 宁栀再一次到重生前的房子，别墅的铁栅门是开着的。 她以为里面有人，一时没忍住就走了进去。 “你是谁？” 刚进院子，房子里走出一位穿着防尘罩衣的中年女人。 宁栀尴尬，“我……，我是找人的。” “找什么人，这家早就没人了。” 女人要赶她。 宁栀急问：“既然没人，你怎么在里面打扫？” 女人：“我就是个清洁工，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定期来清理卫生。” 宁栀眼前一亮，“什么人？叫什么？” 女人微愣，“一个男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男……” 宁栀突然失落。 她原以为是母亲。 刚回A城，她曾偷偷向外婆那边打听过，但是她们好像也在寻找母亲，所以，她母亲到底在哪儿？ “你要找人，可以去派出所打听。” 已经出院子的宁栀，听到女人的话，转身回来。 “谢谢。” 她一个外人，恐怕不好去那边打听。 站在所在辖区派出所外，宁栀心里很乱。 就在她准备放弃，余光瞥到两名正要进入派出所的男子。 那不是谢琛吗？ 他穿着工作制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工作包。 “谢律师。” 或许是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对方并未听到。 看着他们进去，宁栀开始纠结。 如果告诉谢琛，她在寻找苏红，那谢琛会怎么想？ 突然间，她好想自己换成宁栀的脸，这样她就可以和谢琛说出事情的真相，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 想法一出，但很快被否决。 谢琛是律师，她就算是换脸，他也不会相信她就是宁栀。 已经死亡的事，早已是事实，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改变，这世上没了宁栀，有的是盛明珠。 失落地回到住处，盛母打来电话。 宁栀无精打采地接通，“……” 盛母温和的嗓音传来，“珠珠，你周末回来吗？你哥哥从M国回来，他挺想你的。” “周末……” 宁栀看了手机上的日程，确定道：“回。” 周五当天，从宁氏建设出来，在电梯口碰到了回公司的宁昭。 他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身边也没有吴松跟着。 “宁总。” “盛明珠，下班了。” “是啊。” 简单打了招呼，宁栀一溜烟没了影。 她订了周五的航班，怕赶不及。 而宁昭回到公司，韩越还在。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陆陆续续的同事离开。 眨眼，公司空空。 韩越从百叶窗看到进了办公室的男人，立即从办公桌起身出去。 宁昭办公室的门大敞着，她往门口一站，“怎么样，集团的椅子坐着舒服还是这边的椅子舒服？” 一声带刺的调侃，办公室内靠着椅背闭眼假寐的宁昭，不情愿地睁开眼。 看到是她，似乎是懒得多瞧一眼，又缓缓闭上。 韩越倚着门，环着手臂，“我本来以为，你回了集团，这边就不回来了。” “你很得意呀。没了我，你就是这宁氏建设的总设计师。” “那可不。说不定，……” “韩越，做人不要那么贪得无厌。” 宁昭睁开眼，神色略显凝重。 他搓了一把脸，倾身拿了桌上的文件。 韩越盯着他，“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得去医院？” 宁昭不理她，伸手拿了桌上的笔，在文件最后一页，刷刷签了字。 韩越自知无趣，转身之际，还不忘斜他一眼。 与此同时，宁栀到机场。 差一点误机，但还是好险赶上。 两个小时左右，落地京城。 盛家的司机早早等着，一下机，便接上回去。 宁栀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脑海里想的是在电梯口碰到宁昭的事。 宁昭在集团的位置，其实是她父亲宁楼渊生前的。 如今，宁家少了一个争抢继承的人，那自然而然就顺位给了宁楼台，其次是宁昭。 同是宁家人，一生荣华，一死俱损。 “二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在萃华楼。” “你直接送我去萃华楼。” “好的。” …… 萃华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中式高档餐厅。 宁栀下车时，还有一些忐忑。 她在盛家见过盛明尧的照片，但真人没见过。瘦白，且高，总之挺帅的哥哥。虽说有血缘，但她自己到底是个换了灵魂的假妹妹。 如果表演痕迹过重，可能会引起尴尬。如果太过冷淡，又会显得妹不亲哥。 临到门口，宁栀步行到附近的商场，挑了一款男士礼物。 或许是盛母给司机打过电话，所以，在宁栀返回萃华楼的时候，接到盛母的电话。 “珠珠，你不是到了吗，怎么还没上来？” “来了，马上到。” 宁栀小跑上楼，盛母正在二楼楼梯口等着。 她一上去，盛母马上接过她的包，亲昵地问：“累不累？” “还好。” 宁栀抹了额头上的汗，跟着进了包厢。 “明珠。” 一道陌生带着苏感的嗓音传来，宁栀从盛母身后探出半个身子，脆生生地唤：“哥。” 果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才能做到很自然的面对。 “送你的礼物。” 宁栀捧着小小的礼盒送到盛明尧面前，他欣喜地接过，“谢谢妹妹。” 他要顺手拆开，宁栀忙摁住，“回家再看。” 两兄妹的互动，引起盛父盛母哈哈大笑。 坐下后，盛明尧给宁栀倒饮料，顺势问：“你在A城怎么样？” “挺好的。” 宁栀已经完全让自己融入这个家庭。 斜对面的盛父，一脸慈爱地看着她，“明尧，有没有发现你妹妹一夜之间长大懂事了。” 盛明尧赞同地点点头，“变化很大。” 盛母欣慰：“她能主动提出去读书，我就觉得我家孩子真的是一夜长大。” 盛父后知后觉，“设计是吧？” “建筑设计。” 宁栀补充，心里暖洋洋的。 她没想到，自己这一重生，不仅是个幸福有爱的家庭，她还多了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妹脑袋空空，嫁了人就只适合生养孩子。” 盛明尧话音一落，盛母脸上没了笑，“明尧。前几天，你秦阿姨来咱们家，说你跟秦西琳的事。” 宁栀是无所谓被哥哥这么中伤，没曾想，盛母在下一秒就给她报仇。 只见盛明尧那张清秀的脸上，顿时正经，“我跟秦西琳什么事？” 第17章 撮合联姻 盛父转向盛母，“你要撮合这俩孩子？” 盛明尧抗拒，“我不要。” 宁栀看戏，一边还不忘往沸腾的铁锅里涮羊肉。 盛母侧身，有些不悦，“你是不是还跟张扬那小明星在一起？” 不等盛明尧开口，她又道：“我不同意。咱们盛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能娶一个戏子进门。前两天，我还在那娱乐新闻上看到他们说什么剧组夫妻，现在这演员明星可比不上从前的。表面光鲜，……” 盛明尧极力解释：“妈，你也只是看别人八卦，那些并不是真的。他们演员演戏，也是服务大众。就算最亲密的接吻，有的也是借位，更别提睡觉。” “那岂不是不专业。” 盛父神补刀。 盛明尧无奈直摇头。 盛母突然将话头转向宁栀，“你妹妹好不容易不喜欢秦家老三，这婚嫁娶的任务可不落在你头上。” 宁栀望向盛明尧时，他也正往她看来。 一片块牛肉在嘴里，模糊不清，“不喜欢什么意思？”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问什么意思干什么。你妹妹这些年为了他可耽误了不少事，现在人家知道上进，不仅念了大学还是学生优秀代表，被A城顶尖的建筑公司调走往设计师上培养。” 盛母越说越骄傲。 盛明尧也是一脸震惊，“哟呵，这么厉害吗？” 只有宁栀一个人破防。 过去的盛明珠，难道就那么堕落吗？ 盛明尧喝了一口烧酒，“行吧，为了我妹妹，我娶秦西琳。” “哥，……” 宁栀欲言又止，扭头看向盛母，“妈，我们家非得跟秦家联姻吗？” 盛父接话，“联姻是亲上加亲，也没说非要联姻。两家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前后出生，后又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宁栀反驳：“那也要有喜欢有爱，才能结婚生活在一起。” 她不能因为自己不爱秦陌西，而非要牺牲盛明珠哥哥的幸福。 “妹，你别担心。哥哥我也没那么讨厌秦家老二，她长得好，家世好，又有教养。虽说她这个人挺无趣的，但其他还真挑不出毛病。” 盛明尧安慰她，宁栀不知是因为被涮锅的烟尘熏得，还是别的原因，竟然突然生出想要大哭的冲动。 这一家人太好，她就这么昧着良心霸占人家女儿的身体，着实不该。 更何况，一家人围着老京城涮锅吃饭的温馨画面，也是她从不未感受过的。 “珠珠，你怎么掉眼泪了？” 盛母这一惊诧，宁栀抬手一摸，脸颊湿湿的。 “可能这个……” 宁栀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原因，指着面前桌上热腾腾的涮锅。 “你坐我这个位子。” 盛父忙站起，要给她换换座位。 宁栀不动，还摆手拒绝，“不用换，爸爸。” 老天对她还算不错，重生前是父母捧在手里的明珠，重生后，在另外一个家庭依旧如此。 现在，她还多了一个疼爱她的哥哥。 一次家庭聚餐，宁栀幸福的快要冒泡。 晚上回去，盛明尧脱了个箱子到她房间。 宁栀满心疑惑，“这是……” “差点忘了。” 盛明尧想起什么，又拉着箱子准备出去。 “……” 宁栀一愣，忙去挽留，“什么呀，给我的，怎么又要拉走？” 盛明尧叹了一声，最后还是放下箱子。 宁栀打开，看到一箱子的老古董，倏地抬头，“这是……给我的？” 盛明尧环着手臂，居高临下，“我在M国的时候，可是你打电话让我收集的。哥哥我跑了好几个古董拍卖行，花了不少钱。” 她给他打电话？ 难道是盛明珠？ 她要这些古董做什么？ “谢谢哥哥，让你破费了。” 宁栀满心疑惑，但还是笑着道谢。 盛明尧得意一笑，“你喜欢就好。” 他走后，宁栀关了房门。 看着一箱子的旧宝贝，她想打给秦陌西，但打开手机搜索的是程云姝。 28岁，中南师范大学本科毕业，京北大学研究生硕士毕业，现执教京州学院考古系文物学概论。 “所以，这是秦陌西让盛明珠给程云姝收罗的？” 天呐，为了秦陌西讨好那个女的，盛明珠这是疯了吗！ 宁栀蹲在箱子边，一样一样拿出，发现每个古董都具有很高的考古价值。 这种东西，都是早年流落国外，如今回国，她怎么可能让它们再被利用。 次日，宁栀起了个大早，带着那一箱子古董离开盛家。 盛母昨晚上跟秦母通过电话，打算今天两家在一起吃饭。 上午，盛家人出发的时候，才发现司机不在。 一问才知，他送盛明珠外出办事。 盛家人也不等她了，盛明尧开车载着父母到了秦家指定的酒店。 宁栀从文物局赶去赴约，在酒店一楼大厅碰到也刚到的秦陌西。 他打量她一眼，刚要说话。 结果，宁栀并不想理他，先一步进了电梯。 秦陌西后进，还是忍不住开口，“今天咱们两家吃饭，你就穿这么随意。” 宁栀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确实有些过于简单了。 灰色运动裤，白色毛衣，外面一件杏色的短款呢子大衣，甚至于她早上都没化妆。 想到包里有口红，忙借着梯厢的反光玻璃涂了有些苍白的嘴唇。 随后，又整理了头发。 从反光玻璃中看到秦陌西在看自己，她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 当两人同时出现在餐厅包间门口，里面原本说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家父母包括盛明尧，全都齐刷刷地望来。 宁栀脸颊火辣辣的，顾不上旁边的秦陌西，快步到秦母旁边的位子坐下。 在场的长辈这才回神，再次看向她。 秦母一脸温和地笑：“明珠，刚才我还问你妈妈，原来你跟阿西一起来的呀。” 宁栀微愣，扭头看向朝餐桌走近的秦陌西，对秦母牵强一笑，“楼下碰到。” “你姐呢？怎么没跟你一块？” 秦父问秦陌西。 他的视线从宁栀那里收回，“她说所里临时有点事，会晚些时候到。” 他说着端起手边的水杯，“大哥呢，家庭聚会怎么不叫大哥？” “聊你姐婚事，叫你大哥做什么。” 秦母话音刚落，盛母跟着问：“联姻的事，你跟西琳说了吧？” “联姻？” 秦陌西提出疑问，随即看向对面正在低头看手机的盛明尧。 第18章 大概喜欢 盛明尧抬眼，“哥们我要跟你二姐结婚。” 秦陌西愣住，迟钝两秒，看向他母亲，“明尧说真的？” 秦母：“你不跟明珠结，明尧跟西琳结，这不你之前提议？” “我那是……” 他当时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当真了。 那他以后还怎么跟盛明珠相处？ 秦陌西目光投向宁栀的时候，她也正看着他，平静中透着一丝冷淡。 “你也知道你哥要娶我二姐？” 像是质问。 宁栀不与他一般见识，努努嘴，“嗯。” “那我们之后算怎么回事。” 秦陌西脱口而出，情绪很大。 在场的人，都怔怔地瞧着他。 宁栀觉得他莫名其妙，转头朝几位长辈问：“什么时候开饭？” 盛明尧将菜单递给她。 宁栀低头点了自己喜欢吃的。 就在这时，包间又进来一人，正是姗姗来迟的秦家二小姐，秦西琳。 跟盛明尧一样的年纪，只比秦陌西年长一岁，一个在京城知名律师事务所上班的金牌律师。 随着她的到来，包间的气氛转瞬变得融洽不少。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秦陌西的存在。 宁栀更是给盛明尧换了座位，让秦西琳挨着盛明尧。 这让坐在对面的秦陌西，心情无比的复杂。 饭桌上，两家长辈就像平时普通饭局一样，聊着家常和生意上的事。 宁栀吃着饭，一边在扒拉手机。 盛明尧跟秦西琳原本就认识，加上那么久没见，这会儿也有好多话要说。 唯独秦陌西一个人吃饭，无聊的紧。 他的视线时不时望向对面，然而，宁栀压根就不给他一个眼神。 吃到一半，他喝了水，起身出了包间。 秦母瞧着自己儿子突然走掉，目光落在斜对面的宁栀那里。 “明珠在看什么呢？怎么这么安静？” “新闻八卦，好像有个女明星被狗仔拍了。” 宁栀说着，还不忘将手机屏幕朝秦母扬了扬。 挨着的盛母，嗔道：“吃饭就好好吃饭，看什么手机。” 宁栀听话，顺手摁灭。 秦母笑眯眯地瞧着，忍不住夸赞：“明珠现在乖顺的，我都不适应。” 宁栀扬了扬眉，嘴角抿着笑。 没等开口，秦母先道：“不是说以前不好，只是现在更像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盛母接话，“我们家珠珠现在在京城读大学，可是凭本事考上的。这不又遇到大公司挑选培养对象，她提前进入建筑公司实习设计。” “A城哪个企业？” 秦父来了兴致。 宁栀看着他不怒自威的神色，极坦然道：“宁氏。” 秦父想了想，“那确实是大公司，宁氏是家族企业。” 虽说不是一个城市，但同在商界征战，多少还是知晓。 …… 饭局结束，秦陌西都没返回包间。 也似乎所有人将他忘了，都没在意。 谁知，他竟提前回了家。 下午，秦公馆。 客厅内，阳光自玻璃窗折射进来，落在地毯上，显得整个屋子里暖洋洋。 沙发上，秦陌西歪靠着闭着双眼。风衣随意地搭在一旁，看上去很凌乱。 秦父秦母进来，一眼望到沙发上的人，不禁相视一眼。 “这孩子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秦父问出，并未走过去，而是转身上了楼。 秦母想到在酒店，秦陌西不太对劲，于是，来到客厅。 “阿西，阿西。” 她连着喊了两声，秦陌西睁开眼，坐直身子。 秦母让佣人端来茶水，她在对面沙发坐下，看着无精打采的儿子，“怎么提前走了？” 秦陌西不说话，倾身端走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后，抬头看向他母亲，“为什么非要两家联姻？” 秦母定定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二姐结婚，你也要管？” 秦陌西敛眸，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掩藏的很好。 “我不管，她爱找谁结都行，但是盛明尧不行。” “儿子，咱不能不喜欢人家姑娘，连带着亲戚也做不成。秦家虽然与盛家没有直接生意往来，但关系密切。” “我不是针对盛家，我只是……” 突然卡壳，又低垂着脑袋。 秦母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露出欣悦的笑容，“阿西，你该不会忽然开窍，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明珠的？” “也，没有。” 秦陌西难得脸红，依旧不好与他母亲直视。 秦母豁然，“我明白你为什么在酒店的时候，会是那个反应。” 她端起水杯，“当初让你跟明珠结婚，你极力反对。现在你二姐跟明尧结婚，你比上次还激动。无非就是想着你盛明尧成了你姐夫，你与明珠再无当恋人的可能。” “妈，我大概是喜欢她，只是还不确定。所以……” 秦陌西说着，缓缓抬头。 俊朗的面孔，带着几分忧郁。 秦母看透儿子，喝了茶水，将杯子放回原处，“我看你不是不确定，你是不敢。” “……” “你难道没发现明珠跟以前不一样吗？” “……” “一场车祸，她大概是看清楚她在你眼里一文不值。虽说她以前的性子大大咧咧，刁蛮霸道，但这人一旦冷静下来，她往回看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看她对你的这个态度，那就是醒悟了。” “她上次还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证明对我还没有……” “儿子，女孩子的心思，你猜不透。” 秦陌西一直沉默，因为母亲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过去对盛明珠的残酷。 “你好好想想，我上楼给你爸送杯水。” 秦母起身，接过佣人新递来的一杯水，上了二楼。 秦陌西坐着没动，一个姿势僵持很久。 现在的盛明珠确实跟以前不同，突然的变化，让他觉得很陌生。他也从未想过一个人在经历一些重大事故后，会产生那么大的变化。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盛明珠是对他改变策略，欲擒故纵。久而久之，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冷静的淡漠。这是过去那个冲动热情的盛明珠不会有的。 而他的心，在看到她的变化后，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盛明珠从小就是温室的花朵，单单长相在京城上流圈是数一数二的。 若非她当时追他追的紧，不知有多少富家公子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阿西，爸妈呢？” 正出神，秦西琳出现在身后。 秦陌西回头，“楼上。” 秦西琳将包往沙发一角一放，在他旁边坐定，“你二姐我要赶在大哥前面结婚。” 第19章 宁昭发病 “……” 秦陌西愣愣地看着秦西琳。 此时，他已经不想再说太多。 眼下，盛明珠才是关键。 宁栀在家待一天，周日便回了A城。 盛母怕女儿出行不方便，原本是要再招一名司机跟着宁栀，被她婉拒后，硬塞给她一张银行卡，要她在A城买辆喜欢的车。 宁栀重生前，只有十九岁，还未来得及考驾照，所以并不会开车。 而这一世的盛明珠，她有驾照，所以，宁栀只能花钱在驾校练车。 巧的是，她在这里碰到谢琛。 大学期间，没有太多空余时间练车考驾照。 那时候，谢琛就一直在说等毕业第一件事先把驾照拿了，如今，他出现在这里，宁栀是意外的。 “好巧，谢律师。” 宁栀主动打招呼。 谢琛原本生的一张白净的面容，时常戴着一副金边近视镜，笑起来暖暖的。 现在他跟熟人打招呼的笑容里，明显带了几分淡淡哀郁。 “巧，你也是来学车的？” “我有驾照，不太敢上路，所以特意来练车。” 谢琛会意，点了点头。 他们分别有不同的教练，倒是走的时候又碰上了。 “一起吃个饭吧？” 宁栀再次主动邀请。 谢琛稍作迟疑，最终还是选择答应。 在附近餐厅，刚坐下，宁栀收到秦陌西的微信消息：【你又回A城了？】 宁栀没有马上回复，一直到点好餐。 【嗯。】 简单一个字，她将手机摁灭，放到一旁再也没看一眼。 谢琛低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为了避免尴尬，宁栀只好找话。 “我在学校听说艺术系有个学姐好厉害，只可惜她这么年轻就出了意外。” 指向很明确。 谢琛抬头，“你说的是不是姓宁？” “好像是叫宁栀。” 宁栀注视着他的眼眸，生怕错过他每一个表情。 谢琛深叹，“是啊，挺惋惜。” “她父母呢？” “父亲……，在她去世的当天也出了事。母亲……” “二位，你的餐。” 服务生过来上餐，将谢琛的话打断。 宁栀眉头微蹙，原本等服务生走掉，他接着说的。 谁知，在这时候，他电话响了。 “我接个电话。” 谢琛拿着手机离开餐桌，宁栀看着他出餐厅接电话，视线不舍地收回。 她吃的很慢，特意等他回来。 可几分钟后，谢琛返回，却没有坐下，而是跟她说：“我还有事，你慢慢吃。” 宁栀一愣，忙站起，“谢琛。” 谢琛收回脚步，转身回来。 宁栀不假思索，“如果宁栀还活着，你能帮她报仇吗？” “……！” 谢琛温润的眉宇间，微微拧起。 这很明显，他不会相信她的话。 谢琛走了，宁栀坐回餐桌，看着上面的餐食，没有任何胃口。 她确实需要一个帮手，但是这个帮手可以是谢琛，但是她无法获得他的信任。 所以，她目前的想法，充满未知数。 眼下，只要修完大学，拿到毕业证，彻底在宁氏建设，但时间不等人。 她是一天都不想杀人凶手继续逍遥快活。 宁栀在app上学习入门设计，主动联系宁昭请教。 原本是每周三周五去公司，但她在周一下班后从学校去了宁氏建设。 或许是带着目的接近，所以，宁栀上楼的时候，心绪很不平静。 直至，她在进公司的时候，再次碰到宁嫣。 一个往外走，一个往里进。 擦肩而过时，宁嫣忽然停住脚，“你站住！” 她转身来到宁栀面前，“你之前是不是来过公司？” 几天不见，宁嫣已经忘了她是谁。 宁栀直言，“我是这个公司的实习设计师。” 宁嫣脸色微变，“实习？” 怀着一丝质疑，她扭头瞥向里面宁昭的办公室。 “现在是下班时间，实习生往公司跑什么？” “有问题请教宁总。” 宁栀一点都不惧怕她。 宁嫣抬了抬下巴，眼神里的毒辣难以掩藏，“谁给你的权利。” “我是征求宁总的同意才来的，宁二小姐你不是这个公司的人，你没资格干涉别人。” 宁栀撂下狠话，径直前往宁昭办公室。 宁嫣无法，恨恨地盯着她。 “叩叩~” 宁栀知道宁嫣还没走，到了门口抬手敲门。 “进。” 里面传来声音，她推门而入的瞬间，余光瞥到宁嫣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宁昭趴在电子屏上作图。 宁栀知道他是设计师，所以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哪里不懂？” 见宁栀在办公桌前站定，他放下手中的电子笔，问。 宁栀打开手机，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指着手机页面，“这里，构造图搭建好，线条不知道怎么选。” 宁昭看她抻着身子，挪了下椅子，“你站到这边来。” 宁栀此时完全将他当成哥哥，心安理得地来到他跟前，“这里，还有这个……” 宁昭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起身到身后的书架上翻找。 不一会儿，拿了一本建筑设计基础入门递给她，“这个应该更适合你。结合app上的图，尝试先画简单的。” 宁栀收下‘哦’了一声。 宁昭接着道：“让你跟着韩越，没有别的意思。她这个人的专业能力很强。” “还没开始教。” 宁栀站到办公桌前，关了手机，翻看着那本基础入门书。 宁昭看着她，“不着急。” 宁栀回眸，随即转开。 “宁总，我这没别的问题了，就先走了。” 说着，她就往门口去。 宁昭将她叫住，“你后天才来公司，正好带一些之前的图纸回去看看。资料室有很多，你拿两套。” “好的。” 宁栀道谢，出门的时候，宁昭好像有电话进来。 她将门轻轻掩上，赶紧去了资料室。 宁氏建设是在重生前的她二岁成立的，如今算来已经七年之久，里面整齐有序地放着不少使用过的设计图纸。 明知道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处，所以，她也没打算多作逗留。 可就在从资料室出来，宁昭办公室传来‘砰’地一声。 她欲离开的脚步，稍作迟疑，转身定定地盯着办公室的方向。 “啪！” 又是一声，宁栀不淡定了。 她猛然想到，那天在宁昭办公室抽屉发现的一瓶药。 一个激灵，她疾步走向办公室。 第20章 发现可疑 “宁总！” 宁栀推开门，就看到宁昭躺在窗前的地上，整个身体蜷缩打着抽搐。 而他旁边的地上沙发倾斜，玻璃茶杯碎了一地。 宁栀吓一跳，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 等他上前查看宁昭，他已经昏厥。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 救护车到来，她也跟着去了医院。 看着急救室的灯亮着，她心里莫名地担忧。 好在很快，医生出来。 “病人家属。” “我不是，我是他的员工。” 医生并没有特别要求非得家属签字。 宁昭被送到病房，麻醉的缘故，人还未清醒。 宁栀怀疑，悄悄询问医生，“我想问，他什么病？” 医生：“他有遗传性心脏病，你最好联系一下他的家属。” “心脏病？” 还是遗传性？ 宁栀眸色闪了闪。 等她回到病房，宁昭已经苏醒。 他拔了输液针，准备走。 宁栀将他拦住，“宁总，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宁昭坚持要走，“我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你……” 宁栀欲言又止。 宁昭扭头，眼神凌冽。 宁栀后退一步，没再阻拦。 看着他出病房走远，宁栀心中疑惑更深。 回到家，她一直在想宁昭的事。 那天在他办公室看到的药瓶上写的是英文，所以她并不知道是什么药。 但是今天这一发病，可能就是治疗心脏的药。 只是，医生说是遗传性心脏病。 据她所知，宁家的长辈里，并没有谁有心脏病。 宁楼台更没有。 先天性心脏病是胎儿在发育期间，受母体和外在环境影响，导致心脏发育畸形。 先天性心脏病的发病原因有很多，其中，先天性心脏病和遗传有一定的关系。 在临床中，经常有一些病例可以看到，双胞胎或者是同一家庭的几个孩子，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情况。 父母中有人患心脏病时，小孩儿得先天性心脏病的也多。 宁栀专门上网搜索，让她陷入更大的怀疑。 虽说，重生前，她与宁昭接触不多，但与宁嫣走的近。 因为都是宁家的女孩，所以朋友也都那几个。偶尔聚会，也能碰到。 若说宁昭有心脏病，那宁嫣应当也会有。 可她从来不知道，也未听父母讲过。 到了该去宁氏建设的那天下午，宁栀去公司在电梯碰到宁昭。 因为还有旁的人，所以就没有搭讪。 等到一起从电梯出去，在前面的宁昭忽然转身，“呃，那天送我去医院，谢谢你。” “不用谢，宁总。” 宁昭深深看她一眼，回身进了公司。 宁栀松口气，忙去了韩越那边。 林霜已经在了。 韩越见她进办公室，特意看了时间，神色看起来很微妙。 宁栀放下包，在林霜旁边的桌前坐下。 她正在画一些简单的图，旁边还有参考资料。 宁栀以为今天都画，所以站起的时候，韩越先她一步，“你下午跟我去一趟中和大厦。” “……” 宁栀愣住。 韩越没再二话，她只能默默坐回去。 下午，韩越带着她出公司，宁栀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因为外面下雨了。 初秋的A城，冷飕飕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盛明珠皮肤敏感，一到湿润气候，身上开始起红疹。 车上，她不自在，时不时地用手挠脖子。 开车的韩越，看了她几眼，并未搭理。 到中和大厦，韩越进去会见一家书吧的老板，她只能在外面的休息区等待。 许是在屋内，稍微温和一些，身上没那么痒。 但宁栀还是趁着这个时间去了卫生间。 看着洗手台镜子里，下巴处多出的几个红点，她内心莫名慌张。 总这样，那是不太行的。 在卫生间待了一会儿，她出去继续等待韩越。 谁知，等了很久，一直到这家公司下班，都没见到韩越出来。 不得已，她去问前台。 “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女士，……” “早走了呀。” “！” 宁栀知道韩越因为上次的事，可能对她还存在意见。 于是，她也匆忙下楼。 外面雨停，站在台阶上，她果断给宁昭打电话说了刚才的事。 “你先回来吧，直接来找我。” 宁昭声色很沉，但有一种安全感。 宁栀打车回到公司，径直去了宁昭办公室。 此时，韩越在那。 看到她进去，那眼神犀利的像是在警告。 宁栀扫她一眼，走到宁昭面前，“宁总。” 宁昭放下手头的工作，“你之后还跟着我。” “呵！” 韩越忽然发出一声不屑。 随之，往外走。 宁昭也不理她，继续工作。 宁栀耐不住，“宁总，我看林霜就在画图，我是不是也可以？” “可以。你上次来公司，我不是让你找了旧的图纸。你可惜先看看，画一些简单的构架图。” “我在哪儿……” 她没工位。 宁昭呼叫吴松。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宁昭：“让她暂时在你那待着。” 吴松看向宁栀，“跟我来。” 宁栀暗暗窃喜。 她现在算是摆脱了韩越，倒是跟吴松走的近，说不定还能打听一些东西。 吴松是宁昭的助理，有专门的小办公室。 他给宁栀另外放了办公桌，还配了作图电脑。 宁栀刚想道谢，被他抢先，“咱们工作不一样，应该没什么可交流的。” “没关系，至少一个屋。” 宁栀笑笑。 下班走的时候，她加了吴松的微信。 “有事需要联系，会方便一些。” 这套路，吴松完全没意识到。 原本都下楼了，宁栀特意跑附近买了咖啡。 等她送上去，吴松正巧还在。 “买了两杯，一会儿，你送宁总那边。” “宁总很少喝咖啡。” “那你看着解决。” 宁栀想到宁昭有心脏病，丢下话，快速走掉。 当晚，她去了重生前偶尔去的会所。 那里，通常都是A城名流圈的千金和一些富家公子哥，大家都有共同话题，也能玩到一块。 宁栀到后，直接在大厅待着。 灯光调的很暗，她随意找了个角落，看着时不时进来的三三两两的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直至，她看到一位落单的女孩。 “童雨晨。” 没有任何犹豫，冲对方挥手。 那女孩望过来，因为隔得远，还特意往前走了几步。 第21章 他求和好 “你是……，我们应该没见过。” 童雨晨站在宁栀面前，满眼怀疑。 见她一身名牌，浑身透着高贵之气。索性，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盛明珠。” 宁栀说出自己的名字。 对方直率：“你知道我，就不必介绍了。只是，我们从来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名儿的？” “问的。” “嗯？” “我是京城人，来这边读大学。我有个同学是你们这圈子里的，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个地方。” 宁栀一行一动间，让对方有些慌神。 “你要不要进里面，跟她们一起玩？” “暂时不想。” 对方邀请，宁栀拒绝。 “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去点杯喝的。” 她站起，宁栀的视线一直紧锁。 重生前，童雨辰跟自己其实走的挺近，虽然两人不是一个大学，又是不同专业。 但是她们就是有共同话题，共同爱好。 曾经因为约好一块到水族馆，遇上小偷，而追了半条街。然后，俩人像傻子一样在街边大笑。 她还安慰童雨晨，“不就是一个包么，回头我给你买一个同款。” “怎么能让你买，我再找我舅舅要，我还怕你买着假的呢。” 一个包而已，虽然是牌子，但对于她们这种上流家庭出身，并不会多在乎。 不过为了惩治小偷，她们还是一起去报了警。 后来，那包追回，童雨辰将它送给派出所女警了。 “你也喜欢喝青梅茶？” “酸甜。怎么你也有认识的喝这个？” 宁栀知道她在说自己，故意好奇发问。 童雨辰在对面坐下，神情显而易见的有着淡淡的哀伤。 “一个朋友，她以前喜欢喝。” 宁栀落在她的水杯里，是玫瑰花和柠檬。 “是叫宁栀吗？” 话出，低眉的童雨晨倏地抬头。 眼神里写满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是A大的。” 宁栀抛开引子。 童雨晨从惊讶一点点变得平静。 她抿了一口花茶，“斯人已逝，何须再提。” “她的事，我了解一点。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宁栀主动。 童雨辰凝视着她，迟迟没动。 她或许以为宁栀是有什么目的，而她也没猜错。 原本以为那天跟谢琛说了那句话，他会发现什么从而联系自己，但是等了那么久，依旧没等到谢琛的任何信息。 童雨辰这时，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二人互加好友后，宁栀翻到她朋友圈的封面是她自己重生前的合影照。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全部冲到脑门。 宁栀眼眶发热，眼前渐渐模糊。 “雨辰，你相信这世上有重生吗？” 问出抬头，对面没了人。 童雨晨不知何时起身离开，只不过，她的那杯茶水还在。 正四下环顾，她拿着手机回来。 “接了个电话，我可能要回家。” 说着，她将剩下的茶水喝完，顺手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包。 宁栀怔怔地看着她，想到刚才自己的话，她没听见，心里不免有些复杂。 童雨辰走后，宁栀也没在这里多待。 从会所出来，她沿着马路边缘散步。 A城这个季节的气候，潮湿寒冷。 尤其又是晚上。 她拢紧了衣服，刚想在路边拦车，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只好先接电话，看到来电人，她有些意外。 没有及时接通，还是先拦了车。 电话没等到接通，对方选择挂断。 宁栀坐进出租车，看着未接来电记录，没有任何犹豫回了过去。 “刚才在等车。” 手机那端的人，一阵沉默，半天出声，“你在那边没有车吗？” “自从出了事故后，我都不太敢开车，所以一直没有买。” “明珠……” “嗯，我听着呢，你说。” “明珠，我以为现在你的改变，只是你的手段。但是，……” 听着对方欲言又止，原本内心还算平静的宁栀，莫名烦躁。 “秦陌西，我现在不想惹你，所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也请你不要再主动给我联系。” 简洁利落说完，宁栀挂了电话。 到家往沙发上一趟，身上才感受到暖和。 “咚咚~” 房门响起的时候，宁栀蜷缩在沙发上，差点睡着。 混混沌沌起身开门，并未想这个时间谁会来找她。 当打开房门的刹那，她愣在原地。 外面站着举着右手，作势还要敲门的秦陌西。 “那个……” 她没想到一向傲娇的男人，竟然在一瞬间尴尬。 “你怎么来了。” 宁栀已经忘了他在电话里产生的质疑，侧身请他进了屋。 反正，他又不喜欢盛明珠，她也不担心这个点会发生什么。 合上门，秦陌西已经在沙发上坐下。 黑色呢子大衣脱掉，搭在沙发一旁，那行云流水的举动，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宁栀朝前走几步，定定地看着他。 “这边的项目还没有完成？” “没有。” “所以，你来找我是……” 后面的话，她故意不说完。 秦陌西低垂着眼睑，似在思考。 终于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他抬头看向她，随之站起朝她走来。 “我们和好吧。” 突然莫名的一句话，宁栀微微蹙眉，大为不解。 秦陌西站在她面前，高了一个头的距离，无形的压迫感也随之而到。 宁栀仰着脸，在他脸上凝视许久，忽然嗤笑，“干嘛，跟你那位女老师吵架了？” 秦陌西低头，有些无奈，“我跟她没什么。” 宁栀嘴角微扬，满是嘲讽，“我说过，我为自己活，不会再去纠缠无用的人和事。” 秦陌西俊脸上，闪过一瞬的受伤。 “明珠，这不是你的风格。” 他抬手握住她的双肩，整个身子前倾着。 清冽的淡淡的烟草味迎面而来，宁栀下意识躲闪，“人都是会变得，没有人会傻傻原地等待。” 她强行挣脱他的束缚，侧身望向别处。 “秦陌西，过去你伤害了我，而今，我死里逃生，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栽跟头。” “不不不，我之前跟你解释过，我说我们是太熟了，感觉当恋人不合适。其实，我也并非是不喜欢你。” 秦陌西着急，可这些话在宁栀眼里就像个笑话。 她不是盛明珠，她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 寻找证据，为父报仇！ 而感情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第22章 死亡原因 “秦陌西，我可以不计较过去的事，与你变成仇人，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放在那。所以，你不要再提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事，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宁栀说明心里的话，秦陌西却不淡定了。 “明珠，我知道之前……，我……” 平时不把任何放在眼里的人，如今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宁栀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但时间越晚，她就不能再留他。 “秦陌西，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进行感情的打算。” 她说着，走到玄关，随手开了门。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上午还有课，就不留你了。” 下了逐客令，秦陌西慌了神。 “明珠，你现在怎么……，我今天不想走了，我就住在这里。” 我今天不想走了，我就住在这里。 盛明珠的脑海里，恍然出现自己的声音。 她猛然一愣，看来这样的话，过去的盛明珠也说过。 宁栀不想跟他起冲突，但是若是赶不走，她也没办法。 这里是A城，她无依无靠。 “咔嚓。” 房门重新关上，宁栀没再看他一眼，径直朝卧房去。 秦陌西及时开口，“明珠，我知道我伤害过你，我现在跟你道歉。” 宁栀停下脚步，“既然不想走，那你就在沙发上将就。” 话落，她关上了房门。 “嗡嗡~” 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传来震动。 秦陌西回头，发现并不是自己的。 他拿起看到上面的备注，转身看向卧房的方向。 犹豫两秒，将手机给她送过去。 “咚咚~明珠，你手机落在外面了。” 刚说完，门打开。 宁栀一把夺走手机，要关门时，被秦陌西用身体抵住，“你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了？” 看着他俊朗的面上，满是阴云。 宁栀只是一个淡然的眼神，转身过去接通电话，“谢律师。”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秦陌西松口气的同时，还是侧着半个身子，试图听到那端的人说话。 “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下午我联系你。” “……” 得到对方同意，宁栀放下手机。 转身，秦陌西就站在她的身后。 “你出去，我关门。” 宁栀抬了抬下巴，如湖水般清澈莹润的眼睛里，仿佛能装下满天星辰。 秦陌西站着没动。 视线落在她白净的天鹅颈，缓缓向下，若隐若现的胸部，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眼底的情欲，更是逐渐浓郁。 宁栀换了睡裙，原本是要睡下的。 想起手机时，秦陌西正好敲她房门。 “秦陌西，你还是回酒店吧。在我这将就，恐怕不太行。” 宁栀不敢与他直视，从旁走过到外面倒水。 秦陌西攥紧手掌，竭力压制着内心的蠢蠢欲动。 他出去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留。 宁栀觉得奇怪，也并未多想。 倒是刚才那一通电话，让她久久无法入眠。 “盛小姐，上次在餐厅，你说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说：如果宁栀还活着，你能帮她报仇吗？ 秦陌西回到酒店，便接到姜淮的电话。 “嘛呢，出来喝一杯。” “我在A城。” “项目不是完成了吗？” “我在这边旅游。” “哈，什么情况？” “你要没事，明天过来陪我。一个人挺无聊的。” “不对呀，你可是秦三公子，走哪儿不是焦点，怎么会是一个人？” “来不来，不来挂了。” “去去去，明天上午，我问问榕川有没有时间。” 电话挂断，秦陌西坐在沙发上，灯也没开，脑海里想的都是今天晚上的盛明珠。 以前，她整天缠着他，确实令人心烦。 现在突然转了性子，发现她除了那张好看的脸，身材原来也这么好。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秦陌西回了房间。 睡前专门定了七点的闹钟。 隔日一早，当闹钟第一遍响起，他整个人精神十足地下了床。 特意捯饬一番，从酒店离开，去了宁栀那个小区。 当宁栀下楼回学校的时候，就看到单元楼前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子。 秦陌西从上面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份早餐。 “没吃早餐吧，专门给你买的。” 宁栀走上前，自然地接走，上了他的车。 说了当朋友，她就坦坦荡荡。 至于秦陌西怎么想，那是他的事。 “你怎么这么闲？” “家里有爹有哥，暂时用不着我。” 宁栀咬了一口三明治，瞥他一眼。 确实，二世祖就算不工作，也不会流落街头。 “我能不能跟你一块上课？” “不行。” 秦陌西偏脸，宁栀毫不犹豫地拒绝。 秦陌西无法，“那我等你，中午一起吃饭。” “我下午有事。” “不耽误中午吃饭。” “秦陌西，你要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 宁栀还是懂拿捏人的。 果然，下一秒，秦陌西收回目光，没再吭声。 宁栀吃完三明治，又喝了瓶牛奶。 “我最近挺闲的，你正好没车，我负责接送。” 良久，冷不丁地一句。 宁栀平视正前方，“我不需要司机。” 秦陌西不解，“明珠，二小姐，你这样你爸妈知道吗？” 宁栀想起什么，低头从包里扒拉到口红，用手机屏幕当镜子，涂抹嘴唇。 秦陌西提醒，“上面有镜子。” 宁栀抬眼瞟了一眼。 车里有镜子，她当然知道。 只是他车里的镜子，恐怕是给程云姝准备的。 想到这个，宁栀随口一问，“你怎么突然跟程老师分手了？” 秦陌西满不在乎，“我跟她没什么，就是单纯的朋友。” 宁栀侧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说这话，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盛明珠之所以会死，不就是他和程云姝造成的吗？ 思及此，宁栀喉头发紧，眼睛直泛酸。 秦陌西见她沉默，以为她信了。 所以，心情大好，“明珠，过去的事就翻篇了，以后……” “前面停车，我要到超市买东西。” 话没说完，宁栀冷声打断。 秦陌西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他将车子停好，宁栀下车前，冲他道：“秦陌西，朋友归朋友，你还是不要跟我走的太近。” “啪！” 不想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宁栀重重甩上车门。 谁知，她进超市，他紧追而后。 第23章 我是宁栀 宁栀买了一包卫生棉，结账的时候，秦陌西先向收银员伸了付款码。 既然他这么喜欢帮别人付钱，宁栀也就欣然接受。 从超市出来，秦陌西要追她，怎奈兜里的手机响了。 只能看着她人走掉，他到一旁接电话。 宁栀回学校，发现林霜故意躲着她。 阶梯教室，林霜瞧见她进来，立即到后排。 宁栀带着狐疑的眼神望过去，发现她坐下后，低垂着头。 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就也没有过多理会。 理论课一节结束后，同学陆续离开。 宁栀站起转身，阶梯教室已经没有林霜的身影。 倒是她去学校餐厅的时候，再次碰上。 “林霜，你……” 宁栀挡在端着午饭的林霜面前，话没说完，对方从旁边绕过。 之前的林霜，可不这样冷漠。 宁栀满心怀疑地转身，看到她在空桌上坐下，也去买了一份一样的午饭。 径直坐到对面，林霜却是没再躲。 她低着头吃饭，宁栀看着她，“你别吃那么快，一会儿噎着了。” 林霜置若罔闻。 宁栀吃了口白米饭，“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我认识了？” 林霜在这时忽然抬头，眼神里的陌生，是宁栀没有见过的。 “我没怎么，我觉得咱们以后还是少来往。”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宁栀愣住。 林霜低头继续吃饭。 宁栀嚼着食物，还盯着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公司，永远都是拔尖的那种，而我只是普通人，需要努力才能赚到钱。”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林霜再次抬头，目光温和了些。 她想了想说：“韩老师说，你又被宁总要回去了。” “她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所以，你才是这个反应。” 韩越那女的小心眼，脾气古怪，宁栀是知道的。 林霜不再吭声，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宁栀往她盘里夹块红烧肉，“林霜，咱俩是同学，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对你是真诚的。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帮忙。至于回到宁总那里，是因为韩越她自己不想要我的。” “韩老师那个性子，我确实也有点无法忍受。但是没办法，能有提前实习的资格，我已经很知足。” “她要是再说我坏话，你微信偷偷告诉我。” “好。” 林霜胆子小。 宁栀只是嘴上这么说，也并非真要跟一个知名设计师计较。 但她感觉，韩越对宁昭不简单，不然不会跟林霜无缘无故说自己怎么样。 女人的第六感，她在妒忌！ 下午没有课，宁栀吃完饭就去了驾校。 她到的时候，谢琛已经在了。 “先练车。” 他示意。 宁栀点头，嘴角勾着一抹柔和的笑。 天气挺冷的，刮着风犹如刀子割在脸上。 其他学员怕冷，都躲在休息室。 只有宁栀站在屋檐下，看着谢琛一圈圈地练习。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搭配棉格子短裙，外面一件雪白呢子大衣，脖子上戴着一条红色围巾。 巴掌大的小脸陷在里面，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眸子，时刻盯着谢琛那辆车。 “你直接叫盛明珠过来。” 谢琛练完车，坐在副驾驶的教练对她叮嘱。 他不经意地朝休息室的方向看去，隔着车窗，当场愣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做梦都想见的人。 “天冷，不然就让你们用两辆车了。” 教练见他迟迟不下去，出声提醒。 谢琛回神，下了车。 他径直走向宁栀，“教练让你先练。” 不知是在外面待得时间长，还是别的原因，宁栀眼睫毛挂了小水珠，眼睛更是看着水汪汪。 “好。” 知道他会等着，也顾不上别的，宁栀将包从肩膀取下递给他，“帮我先拎着，谢谢。” 谢琛后知后觉，她已经跑向车子。 他只好提着她的包，转身进了休息室暖和。 宁栀学车很快，可能是因为本体是盛明珠的。 两三圈下来，教练很满意，“你这差不多可以上路了，不用天天来练。” 宁栀玩笑道：“担心我是马路杀手。” 教练顺势接话，“女司机很多都是马路杀手，这不可置否。” 说完，他哈哈大笑。 宁栀笑着下了车，小跑着回了休息室。 谢琛正坐在角落里，低头看手机。 宁栀回去拍了他肩膀，“我们走吧。” 既然有事要谈，势必要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天色阴沉沉的。 谢琛叫的车，他们直接去了一处餐吧。 里面幽静，人也不多。 两人心灵相通，直奔二楼。 坐下后，谢琛去点了两杯柠檬水。 宁栀则在想，一会儿，该怎么跟谢琛解释那天的那句话。 桌上的手机，在这时进来一通来电。 看到显示是秦陌西，她想也没想，直接拒接，并顺手调了静音。 谢琛回来，放到她面前一杯柠檬水。 宁栀瞧着，舔了舔嘴唇，“谢琛，我下面要说的话，不管你相不相信，都不要被吓着。” 说着，她抬眸。 谢琛在对面坐下，还有些期待。 “是什么？” 他扶了扶眼镜，问。 宁栀看着他，一本正经，“我是宁栀。” 谢琛有一瞬间的身体僵硬。 宁栀继续说：“我真的是宁栀，我重生了。” 谢琛在好几分钟愣怔后，直勾勾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 他这样，分明就是不相信。 宁栀并未因为他的举动，而有任何退缩。 反而，一心想要告诉他更多，“我不知道怎么了，我醒来就是在医院，那些人都叫我盛明珠，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宁栀，我是A城人。” “……” “谢琛，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我是被人打死的。” 后面的话，宁栀是压着声的，眼睛一边环顾周围。 二楼除了他们，还有两桌客人，都是在聊天。 谢琛终于在深深的怀疑和震惊中回神，“你说你是宁栀，你怎么证明？” “我，……” 宁栀突然卡壳。 她的大脑高速运转，因为过度紧张，脑门直突突。 谢琛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第24章 盛明珠死了 宁栀突然也冷静下来。 良久沉默后，谢琛问：“你刚才说宁栀是被打死的？可我记得，她是……” 话没说完，宁栀打断，“跳楼的是吗？” 谢琛怔怔地看着她。 宁栀深呼吸，敛下眉眼，“你们都不知道真相，自然只有死者清楚当时的情况。” 说罢，宁栀抬眸，眼神清澈中又含了淡淡的忧伤。 可面对这样一张陌生的面孔，谢琛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她的话。 自然地，宁栀也能想到他的心思。 “谢琛，我妈妈在哪儿?我回过家，邻居说，她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如果你是宁栀，但以你现在这个样，就算见到苏阿姨，她也不会更不相信你是宁栀。” “你们能相信我就是宁栀，我就已经很开心。” “那你刚才说，宁栀不是跳楼，而是被人打死的？” “对。我那天中午从学校回家，妈妈让佣人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却始终没有等到回家的爸爸。几个电话不通，眼瞅着要下大雨，我就出去寻找。是公司员工告诉我，爸爸去了大华集团。那个地方，谁都知道是废弃的办公楼，早就没什么人。我刚过去，爸爸就从楼上坠下，……” “新闻是说，宁栀被她父亲逼着跳楼，然后他自己也跳下去了。” “新闻？我在网上没有查到一条关于我爸爸坠楼的事。” “当时那两天铺天盖地，导致宁氏集团股票下跌。是宁爷爷及时找了公关，听我爸说，连续两家媒体公司因为此事关门大吉。” “最后怎么解决的？” “叔叔的事？” 谢琛问。 宁栀点头。 谢琛低下眼睑，“法医判定是自杀。” 宁栀眼泪在眼眶打转，快要绷不住时，抬头抑制不让掉下去。 “并不是。” 说出这三个字，她的眼神变得冰冷犀利。 谢琛一直凝视着她，“你说的这些话，我需要去调查。但是你说你是宁栀，这无法令人相信。这是二十一世纪，这是个科学时代。”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当时在医院醒来以后，我也难以相信，我竟然重生复活了。” “……你问的苏阿姨，我也不知她在哪儿。不过，既然你是站在宁栀这一边，我会帮你打听苏阿姨的下落。” 说到这里，谢琛看了一眼手机，起身欲走。 宁栀脱口而出，“你要在二十五岁那年，成为秀达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身份。” 谢琛身形猛然一怔，缓缓回身。 宁栀慢慢站起，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但她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是你的秘密，你说过你只告诉了我。因为秀达律师事务所拥有A城，乃至全国最顶尖的律师团队，一般的律师想要加入，特别特别的难。” “……” 谢琛看着她，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宁栀不着急，“我今天说这么多，也早已想过你不会相信。不过，我也没打算非要你相信我就是宁栀。我这次能来A城读书，主要原因就是为了给我爸爸和我报仇。” 这一刻，她也不再隐瞒什么。 谢琛是新人律师，但他的优秀值得她信任。单凭她一个人想要复仇，谈何容易。 现在，她将事情的真相告知，谢琛就算一开始无法接受，但后面他会慢慢斟酌。 “好，我帮你。” 谢琛眼神里的坚韧和真诚，让宁栀安心不少。 看着他下楼去，她流下了欣喜的泪。 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饭，回去的路上，秦陌西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宁栀没有犹豫，直接接通。 那头传来一阵吵闹，跟着是秦陌西的声音：“二小姐，要不要出来坐坐？” 宁栀侧目望向车窗外的夜景，“不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明珠，我过去看看你。” “不……” 不给人说完的机会，那头的人提前挂了电话。 宁栀无奈，盯着窗外发呆。 到家，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 给自己泡了一杯红糖水，在沙发上坐下，随之打开电脑。 “咚咚~” 敲门声传来，宁栀不情愿地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除了秦陌西，还有姜淮。 后者的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买来的东西。 宁栀稍作迟疑，还是让他们进了屋。 秦陌西经过时，她闻到淡淡的酒香。 看来是晚上喝酒了。 “你就住这儿？” 姜淮一进去，脸上是挡不住嫌弃。 反观秦陌西，好像进自己家一样。 他靠坐在沙发上，长腿微曲，姿态随意，身上一件黑色风衣穿的风流又浪荡。 浓谋微微闭着，却依旧难掩那张脸的杀伤力。 宁栀轻叹。 不怪盛明珠对他始终不肯放手。 不管身材与长相，还有金钱和他背后的权势。 “挺好。” 宁栀淡淡地回应。 为了离学校近，她特意租的。相比普通的房子，这边属于高档公寓。 秦陌西这时睁开眼，看到了茶几上的红糖水。顿时，他想到早上她买卫生棉的事，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我给你买了暖贴。” 他说着，冲姜淮抬了抬下巴。 姜淮不明所以，直接将刚才提进来的手袋全部递给他。 秦陌西从里面拿出暖贴，撕开就往宁栀小腹伸去。 宁栀不想他碰自己，一把夺走那暖贴，“谢谢。” 姜淮看两人的举动，顿觉自己不该跟着来，特像一千万的电灯泡。 “房子装修还行，就是感觉小了。” 他刻意转移话题。 宁栀也没再管秦陌西，“我一个人住，刚刚好。” 秦陌西在这时看向姜淮，“你先回酒店。” 说着，将车钥匙丢给他。 姜淮看向宁栀，她低垂着目光盯着电脑页面，对于他俩的行为，似乎根本不在意。 “那一会儿你怎么办？” 姜淮多嘴。 宁栀伸手端走那杯红糖水，还是没关注他们。 秦陌西道：“我打车。” 他已经迫不及待赶紧让姜淮离开，姜淮自然也懂他的心思，乖乖拿走车钥匙离开这儿。 宁栀冷不丁，“你不会又想晚上睡我这儿的沙发吧？” “本来没打算，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 秦陌西大有耍赖的意思。 宁栀合上笔记本，朝他看过来，“秦陌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挺得意。 宁栀定定地看着他，“你喜欢我？” 秦陌西往她挪近一些，唇线下压，轻嗯一声。 宁栀嘴角微扬，“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性子，泼辣，蛮横。你还会喜欢吗？” 秦陌西迟钝两秒，变得犹豫。 宁栀收回目光，神情阴郁。 “盛明珠死了。” “……” “死在那场车祸里。” 第25章 看到旧闻 秦陌西以为她在说气话，眼神有着从不曾让人见过的温柔，“别闹。” 宁栀扭头，十分认真。 “我说的是实话。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大老远跑来A城，重新读大学吗？因为我属于这里。生前，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 秦陌西嘴角若有似无的淡笑僵住，脸色也在一瞬间白了又白。 坦白对于宁栀来说，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难的在于，没有人会相信，她是宁栀而不是盛明珠。 眼下，她将自己的事告诉他，她只希望秦陌西看清事实，不要抱什么幻想。 她更不是要利用谁，她这辈子只想为自己而活。 “明珠，为了拒绝我，你大可不必。” 宁栀收回目光，倾身端起那杯红糖水。 喝了一口，酸甜夹杂着淡淡中药的味道溢满口腔，她不自然地蹙眉。 憋着一股劲，一口气解决。 秦陌西的视线还在她这里，但宁栀不想跟他再说什么。 彼此都不说话，空气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尴尬气息。 “嗡嗡~” 宁栀的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她拿起，滑了接通键。 手机那端传来男人的声音，“盛明珠，明天下午直接去丰达建设。” 宁栀下意识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几点？” “一点半。” “好。” 那头先一步挂断，宁栀还放在耳边。 秦陌西微微歪着头，探究地目光紧紧锁着她的面庞。 那张姣好的容貌，情绪很平淡，根本看不出任何。 “明珠，你妈说你在宁氏建设实习。你既然重新读大学就好好读，为什么还没等到毕业就要工作。” “锻炼。” “不急于这一时。” “我的事，……” 宁栀放下手机，转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倔犟。 她不是盛明珠，她不会对这个男人有任何的卑微。 重生前，她是宁家的公主，重生后，她是盛家的公主。 不管是谁，都别想左右她的思想。 “好，我不管。” 秦陌西妥协。 宁栀站起，捧着电脑要回房间，走前，转向他，“你走吧，时候不早了。” “明珠，你说过我们还是朋友。” “嗯，朋友。” 秦陌西起身，绕过茶几，在原地踱了几步，再次抬头，“既然如此，我可以追你吧。” 宁栀：“这可能会影响我学习，我现在是学生。” “那是你的事，追你是我的事。” 秦陌西双手插兜，跟着又道：“你跟你哥打电话，让他不要跟秦西琳再联系，打消订婚的念头。” “你们不是哥们么，你直接跟他说。” “自从你上次出事故，他就不怎么理我。这次从M国回来，直接给我拉黑了。” “哥哥的事，做妹妹的不好参与。” 宁栀话落，就要进房间。 秦陌西手长，一把拉住她。 “明珠，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阿西，明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宁栀耳边有一道幽怨的女声。 她知道这是盛明珠的执念。 眸色闪烁，敛下眼睑，“我尽量。” 秦陌西松口气，俊脸浮现一抹会心的笑。 “晚安，公主。” 公主！ 宁栀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大概八九岁的模样，他们在公园追逐，嬉闹。 他对她追着喊‘公主’。 原来小时候，他对她的称呼就是公主，只是后来，两人慢慢长大成年，他就再也没叫过那个专属她的称呼。 看着他开门关门，身影消失。 宁栀挥去属于盛明珠的记忆，关掉客厅的灯，回了卧室。 “叮！” 洗漱后，刚坐进被窝。 宁栀的手机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谢琛：我给你发一些东西，你打开看看。 宁栀回他一个笑脸表情。 紧接着，谢琛给她发了好几个文档。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 当她点开第一个文档，里面的内容让她瞳孔放大。 那正是此前的旧新闻： #宁氏集团二公子宁楼渊携女跳楼自杀 醒目的标题下，是两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上面确实有个人站在高楼之上，那架势确实是下一秒就要跳下去。 往下拉的页面，内容大致写的是宁楼渊因为联合财务总监梁杰转移公司资产五千万，后被发现无法交差，一时想不开选择跳楼轻生。…… 宁家那么大的家业，区区五千万就跳楼，这样的新闻很没有说服力。 果然，她在下面评论区看到很多网友都在八卦。 ‘都是自家的钱，五千万就要死，真是让我们这些社会底层的人大开眼界。’ ‘看上去是五千万，说不定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这属于监守自盗，以死谢罪。’ ‘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带着他女儿一起死？’ …… 根本不是新闻上说的那样，她分明是…… 宁栀喉头酸涩，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顾不上擦掉眼泪，接着打开另一个文档。 依旧是新闻，不过是灵堂，黑白色庄严肃穆。 “叮！” 谢琛又发来一条消息。 宁栀不得不将这个页面退出，回到微信。 谢琛：先不管你是谁，但是提到宁栀这件事，我有义务调查。当时，宁叔叔跳楼的事，警方没怎么调查就让宁家的人掩盖过去，这让人很意难平。宁栀与我一同长大，她是我最爱的人，我势必要她在地下也安心。 “啪嗒！” 宁栀眼泪落在屏幕上，看着这些文字，她再也控制不住将脸迈进被子里，呜声痛哭。 回到酒店的秦陌西，情绪看起来很差。 正窝在沙发上的姜淮，见他直接去了卧室，忙不迭地跟过去。 “你俩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反过来又想接受她吧？” 秦陌西脱下外套，解开马甲扣子，“……” 他不说话，姜淮调侃，“秦老三，你是哪根筋搭错了？” 秦陌西最后脱下衬衫，光着膀子拿着浴袍准备进浴室。 姜淮在门口将他拉住，“你这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秦陌西回视着他，想了想终于开口，“怎么能让一个人回心转意？” “嗯？” 姜淮迷惑。 见他回答不上，秦陌西挣开手臂，进了浴室。 姜淮在外面等的时候，他手机一直在响。 看到上面的来电，想到他说的话，赶紧给他送进去。 第26章 怀疑宁宅 秦陌西正洗澡，浴室的门被姜淮推开。 “电话。” 秦陌西隔着水雾，伸手接走手机，看清上面的来电是程云姝，直接滑了拒接键，丢到一旁的干燥的台子上。 等他洗完出去，电话再次来临。 依旧是刚才的人，他盯着看了数秒，还是走到窗前，一边擦头发一边接听。 “阿西，刚刚你在忙吗？” 那头的程云姝没有等到这边的人吭声，只好先出声询问。 “在洗澡。” 秦陌西音色很淡，没有一点感情。 程云姝也顾不上他愿不愿意，直接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秦陌西忍耐性到了极限，“我现在不在京城。” “那你去哪儿了？” “出差。” “这两天可能天气的原因，我发烧感冒感觉挺严重的。” “程老师，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你这个年纪，也该找个男朋友照顾。” “阿西，……” “时候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你也早点休息。” 程云姝还想说什么，被秦陌西打断，匆匆挂了电话。 随之，将手机丢回床上，走出卧室。 “你回你那边。” 看到沙发上躺着的姜淮，秦陌西开始撵人。 姜淮坐起，“你什么时候，开始自律了。” “明儿早起送明珠去学校。” “她在这儿没车？” “没有。” 秦陌西走到这边，顺势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姜淮趁机道：“不好喝。” “前两天去陆丰投行，硬给的。” 说着，秦陌西抿了一口，确实味道不怎么样。 他没再喝第二口，将酒杯往前推了推，“你联系尤娜，让她明天过来。” 姜淮不理解，“找她干什么？” “她之前不是跟明珠关系不错，……”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就对盛明珠这么上心，甚至不惜放弃程云姝。” “跟程云姝就是一时新鲜。” “现在呢，转回头又对盛二小姐感兴趣了？” 秦陌西倾身拿了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玩也玩够了，是该收收心。” 姜淮盯着他的神情，半天也没看懂。 “你这跟吃回头草没什么区别。” 秦陌西斜他一眼，并不想解释太多。 姜淮无聊，也没打算继续再待下去，起身往外走。 秦陌西吸了口烟，“你明天去机场接尤娜，不用来找我。” 他准备明天一天都陪盛明珠，做好骑士的工作。 姜淮回头，做了个无语的表情。 他出去，房门关上。 秦陌西靠着沙发，静静地抽烟。 房间内，弥漫着烟味，久久散不去。 一根烟尽，起身回了卧室。 睡前依旧和上次一样，事先确认定好闹钟。 刚安心地躺下，放在床头桌的手机，猛然发出急促地震动，“嗡……” 秦陌西扭头，看着手机慢慢伸过手。 当看到来电是盛明珠，他猛地坐起接通。 “喂~” “我找你有事，你能现在过来我这边吗？” “我马上到。” 轻柔的话一出，他立即下床穿衣服。 出酒店的时候，外面在飘小雪花。 赶到她那里，老远就看到单元楼前的路灯下，一穿着棉服的女子低着头原地踩着小碎步。 随着车子驶近，女子抬头，正是等候他多时的盛明珠。 “上车。” 车窗降下，秦陌西道。 宁栀小跑上了副驾驶。 突发奇想要去宁家老宅，原本是想让谢琛陪她，仔细一想，她现在是盛明珠，并非宁栀。 正好秦陌西在A城，倒不如让他载她去。 谁知，电话打过去，他会那么爽快。 “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我给你导航。” 宁栀将手机地图打开，顺带开了语音导航。 秦陌西看到那个地址的距离，有些疑惑地侧目，“看起来不近，非要这个时候过去？” “你要不想去，我自己打车。” 宁栀说着，就要开车门。 秦陌西忙将她阻止，“我只是说说。” 若是搁在以前，他定然不会答应。 但是现在，他怎么看她，就怎么喜欢。 如今这个娇软的性子，与从前大相径庭。 宁栀收回手，靠着座椅，平视正前方。 秦陌西目光转回，慢慢加了车速。 一路无言，直到快到的时候，宁栀冷不防地说：“今天的事，我会请你吃饭。” 秦陌西很满足地扭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车子在宁宅外的暗处停下，宁栀刚想下车，余光瞥到正前方的一棵香樟树上挂着一个监视器。 在黑夜里，时不时闪烁着红外线。 此时的小雪，已经渐渐转成大雪。 宁栀缩了回去，悄悄对秦陌西道：“往前开，然后掉头。” 秦陌西按照她说的，成功避开监控。 车子停下，他将车内的暖气打开。 不一会儿，车内暖烘烘的。 宁栀今天不打算走了，靠着车座闭了眼。 驾驶室的秦陌西见状，疑问：“我们这是……” “在车里将就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 来之前，谢琛告诉她，宁爷爷肯定知道苏红的下落。 宁栀瞬间联想到，宁宅那位夫人。 可眼下，她的突然决定，显得任性了些。 秦陌西反倒觉得这是难得跟她相处的机会。 他将副驾驶的座位调平，又从后座取了一张毛毯。 当他盖到宁栀身上时，她猛然睁开眼，一脸仓皇地盯着他。 因为车厢昏暗，他并未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我不冷，你自己盖吧。” 宁栀将毛毯还给他，抱紧身上的棉服，准备入睡。 秦陌西一脸无辜。 正好他穿的单薄，就直接盖在腿上。 转头，借着外面的路灯光线，看着她平稳的呼吸，他忍不住咽了口水。 “明珠，这是不是什么任务？” 做贼似的，半夜将车停在路边。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们是警察盯梢。 没有等到任何回应，秦陌西以为她睡着了，也将自己的座椅放平，朝她靠近一些，悄悄凑过去。 就在快要亲上她的嘴唇，宁栀忽然睁开眼。 刹那间，空气好像凝固一般。 秦陌西头一次感觉到了尴尬，他慢慢收回身子，平躺下去，“我你不说话，还以为你睡着了。” 宁栀也没计较，反而是侧了个身背对着他。 没得逞，秦陌西心里痒痒。 看着她蜷缩着身体，他再次伸出手，“你这样躺着，明天醒来肯定抽筋。” 宁栀不理会，呼吸均匀。 秦陌西没有任何睡意，转而坐起，看着车窗外的雪景发呆。 第27章 同床共枕 宁栀其实没睡着。 来的一路，她在脑海一遍遍猜测，宁宅的夫人就是她消失的母亲。 如今，她情绪高涨，哪里还有困意。 身上忽然一沉，她放在小腹的手感受到是毛毯的柔软。 一想到，这玩意给程云姝用过，她心里就膈应的慌。 或许，这就是来自本体最原始的排斥。 宁栀实在装不下去了，缓缓睁开眼。 外面沙沙的声响，吸引得她不得不抬头，望向车窗外。 夜晚的雪花，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一种空灵寂寥的美。 “你没睡着啊？” 身后，秦陌西问。 宁栀索性坐起，抱着膝盖看雪。 “本来睡着了，又被吵醒了。” “这附近好像有个风景区，一定有住宿的地方，要不我们去那儿？明天早起再过来。” 秦陌西像是在跟她商量。 宁栀想了想，将身上的毯子掀开丢到一旁，“也行。” 但下一秒，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秦陌西一愣。 宁栀伸着手，仰着脸接雪花，“你看看距离这里远不远，我走路过去。” 此刻，她好像无比兴奋。 “大概一公里。” 秦陌西看了导航地图。 宁栀小时候经常回来，但那时候并没有什么风景区，好像也就是这两年才开发的。 她平时除了忙学业，只有过节回来，对宁宅周围的事物没什么印象。 看着她沿着马路往前走，秦陌西启动车子慢慢跟着。 与此同时，宁宅内，管家的手机响了。 “周管家，监控里好像有辆车一直停在宅子外面的马路上。” “看清什么人了吗？” “一对小年轻。不过，这会儿车子开走了。” “停了多久？” “将近半个多小时。” “你把那段监控发到我手机。” …… 午夜的马路上，薄薄一层雪，但耐不住下的速度。 宁栀走到一半的时候，脑袋上已经顶了一层白白的雪。 开车的秦陌西，早已隔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将她的身影录了下来。 前方拐弯，果然有一家古色古香的民宿。 宁栀不管秦陌西愿不愿意住，直接小跑到了前台。 等秦陌西停好车，她已经开了一间房。 看到他进来，她伸手问他要身份证。 “我没带。” 秦陌西干脆。 宁栀撇撇嘴。 这年头，谁出门不带身份证。 “你们开一间房吧，我们是大床房。” 民宿工作人员提议。 宁栀不愿意，话还没说完，秦陌西揽住她的肩膀，“一间就行。” 说着，还不忘跟她使眼色，“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到嘴反驳的话，愣是让宁栀又咽了回去。 拿着房卡上楼，她还在不情愿地叮嘱他，“你晚上不准乱来。” 秦陌西双手抄兜，俊脸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进房间，除了床就是桌子和电视，以及洗漱区。 这种地方比不了市区里的套房酒店，所以也只能将就。 “我在家洗过了。” 宁栀直接上床躺着。 秦陌西站在床边叉着腰，“你往里面睡。” 宁栀刚闭眼，不得不睁开，翻个身挪到里侧。 秦陌西坐在床边，忽然按捺不住心里的欢喜。 关了灯，他躺下，“你来这边，到底干嘛？” “找个人。” 宁栀躺平，闭着眼。 秦陌西侧身，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悄悄掀开被子。 宁栀感到一丝凉意，不悦道：“睡觉。” 她穿着毛衣，让他想到小时候在他家寄宿几天，不管他母亲怎么劝，她就是不肯换新买的睡衣。 秦陌西丧气地躺平，可怎么都睡不着。 他侧过身，打开手机，发了有史以来第一条朋友圈。 ——心动一刹那，惟愿共白首。 配图是一张暗夜里的雪景照。 目光上移看到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他关了手机，再次躺平。 望着暗色的天花板，脑袋一片清晰。 偏头，看着隔了一段距离的人儿，悄悄地朝她靠近一些。 均匀的呼吸声，让他知道她已经睡熟。 许是下雪的缘故，隔着一道纱帘，室内渐渐明晰。 他用手撑着头，侧着身子凝视她的睡容。 如羽翼般的睫毛轻颤了颤，小巧而挺直的鼻梁又将她的美貌多加了几分，自然抿着的嘴巴，不抹自红，看起来特别性感，柔软，令人想趁她睡着偷个香。 “盛明珠，你说你早些时候文静一些，老子不就爱上你了。不过，现在也不晚，男未婚女未嫁，你就只能还是老子的。” 秦陌西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她靠近。 然而就在他即将吻上她的唇时，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秦陌西愤愤然又躺了回去，压抑着内心的蠢蠢欲动，与她保持很远的距离。 “叮铃铃……！” 闹钟响起，宁栀猛地睁眼坐起。 她第一时间拉开窗帘望向外面，入目可见，到处一片雪白。 此时的天色，也刚蒙蒙亮。 她之所以，到宁宅蹲点，只是因为她母亲此前有个习惯。 那就是一年四季，除了下雨天，几乎都会在早晨的时候，在家门口的马路走路。 她说她不经常锻炼，但是早起走路对身体更好。 既然这个好习惯坚持了那么多年，她就算到了另一个地方也不会放弃。 如果宁宅里的夫人是她母亲，那她已经会蹲点蹲到。 “秦陌西，醒醒。” 宁栀穿好衣服，秦陌西还在睡。 但她已经快来不及了。 看了眼时间，再望向窗外。 下了一夜雪，估计不好开车。 索性，宁栀也不管睡着的秦陌西，独自出了房间。 冬天的早晨，冷的刺骨。 尤其是还是雪后，明明没有风，仍然觉得像有冰刀子划在脸颊上。 宁栀将围巾戴好，只露出一双眼睛。踏着薄薄的一层积雪，小心翼翼地朝着宁宅的方向走。 一千米的距离，渐渐拉近，拐过路弯，远远地能看到宁宅的屋角。 她揣着手，低垂着脸，脚步开始放慢。 宁宅外有不少监控，时刻有人看着。 因为上次来过宁宅，不然她不会在意会被认出。 三百米之后，眼瞅着越来越近，她直勾勾地盯着宁宅黑漆漆的大门。 经过，那扇大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转眼，失望涌上心头。 往前不知走了多久，宁栀猛地停住脚步。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宁宅，传来开大门的声音。 “咯吱~” 第28章 为了报复 宁栀心虚，只好继续往前走，但她的步子很慢。 但等了很久，终于耐不住往后看了一眼，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当场定住，愣在原地。 刚刚明明有开门的声音，怎么会没人？ 正怔怔出神，宁宅走出一人。 乍一看，正是周管家。 宁栀倏地转回身，加快脚步，一边从包里取出手机。 直至，一辆车子从身边驶过，她狠狠地松口气，遂而停下脚步。 看了时间，早已过了重生前她母亲晨走的点。 “唉！” 宁栀叹气，给秦陌西打了个电话。 那端好半天接通，传来秦陌西迷糊暗哑的嗓音：“喂~你人呢？” “我在外面，你开车过来接上我，咱们回市里。” 宁栀说着，还不忘朝宁宅望去。 她现在坚信那位夫人不是她重生前的母亲苏红，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干耗着浪费时间。 “等着，我这就来。” 秦陌西说完，先挂了电话。 宁栀在路边耐心地等着，脑子里还在想着，她母亲可能会去的地方。 苏家在南方，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舅舅那里，母亲应该不会回去。 所以，她一个人会在哪儿呢？ “滋——” 车子打滑，停在宁栀身边时，硬生生往前滑出一步。 宁栀上车，提醒，“你开慢点，马路有点打滑。” 秦陌西侧目，“等了多久？冷不冷？” 宁栀平视正前方，摇摇头不说话。 秦陌西收回目光，“你要做什么，跟我说我可以帮忙。” 车子稳稳行驶，暖和的车厢一秒静谧。 宁栀不吭声，他也没好再说话。 倒是他的手机进来一条来电。 看到屏幕上的人，随手塞上蓝牙耳机，“我开车呢。” 随之，他再次偏脸看向副驾驶的宁栀，对那端的人说：“差不多要到晚上了，到时碰面再说。” “……” “嗯。” 那头的人先挂断，他也顺手摘了耳机。 宁栀头也不回，“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此时，车子已经进入市区，正开往她的住处。 秦陌西勾了勾唇角，“不着急。” 宁栀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但还是转头看他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让她觉得这个京城三少，可能也没有那么混蛋。 到底是盛明珠那个娇千金，死缠烂打招人烦。 车子在楼下停住，宁栀下车前，还不忘叮嘱：“你赶紧回酒店，还能再补个觉。” 秦陌西不明所以，看着她跑进单元楼，转而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 宁栀洗漱后，从家出门去学校上课，下楼发现秦陌西的车子还在。 她走上前，敲了敲车窗。 秦陌西降下车窗，“先送你去学校。” 宁栀直起身，想了想还是上了副驾驶。 她上午有课，下午得去吴松说的那个地方。 “你在那个宁氏实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明珠，你又不缺钱，完全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工作。” “前面停一下，我买早餐。” “我给你订了，一会儿送到校门口。” 原本是想转移话题，谁知道他已经提前订好了早餐。 宁栀扭头望向窗外，车窗玻璃上的水蒸气遮挡了全部视线。 “几点放学，我来接你。” 秦陌西又道。 宁栀坐正身子，“我下午有事，你忙你的。” “不耽误。” 昨天那电话，他还记着，他想陪她一起。 宁栀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来这边也是工作的，我不能影响你的事。” 秦陌西偏脸看她。 “我给你买辆车，就当是补偿。” “不用，我有钱，更不需要你的补偿。” 宁栀拒绝的干脆。 秦陌西僵持不过只能沉默。 车子在校门口停住，宁栀不等下车，就有人过来送早餐。 她拿着直接进了校园，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秦陌西。 倒是在半路碰到林霜。 “早。” “早。” 二人互相打了招呼，急匆匆地赶往公共课教室。 “你下午是不是要去公司？” 林霜进去之前，小声询问。 宁栀咬了一口三明治，“吴助理要我下午去丰达建设。” 林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宁栀在导师没到之前，快速解决早餐。 林霜则在一旁发微信，她不小心瞥了一眼，看到备注是韩老师，她多嘴问了一句，“你下午不是要去公司？” 既然去，怎么现在还在发消息？ “我请假。” “为什么？” “我住的那个房子，昨天晚上下雪出了一点事故，今天房东找人过去修。” “你住哪儿？” “白店杨柳街那一块。” “那不是老城区吗？” “嗯，房租便宜。” “能便宜过宿舍？” “每个月三百五，含水电费。” “那是挺便宜。” 导师从外面进来，两人聊天结束。 宁栀见她关了手机，悄声问：“请完假了？” “嗯。” 林霜打开课本。 宁栀自言自语，“这个韩越怪好说话呢。” 林霜偏脸看她，欲言又止。 两节大课在同一个地方，结束后正好是十二点整。 宁栀想到吴松说要一点半过去，索性，现在就去到丰达建设附近再吃饭。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秦陌西还在校门口等着。 随着她的走近，他倒是推门下了车。 不仅换了衣服，还特意给自己捯饬了一番。 清爽阳光，又透着一丝矜贵之气。 “你怎么这么闲？” 宁栀上前，问。 秦陌西顺着她的话，“我今天一天都闲。” “那正好，我请你吃饭。” 宁栀很爽快地上了他的车。 秦陌西自然很乐意。 到达丰达建设，又在附近找了一家还算高档的餐厅。 坐下后，她点餐的时候，秦陌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这里。 “我点好了。” 宁栀发现他探究式的眼神，将菜单递过去。 秦陌西接走，随意点了一些，还给服务生。再望过去时，终于问出心中困惑，“你是这怎么放下过去的？” 她对他现在的态度，完全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尤其是看他的那双眼神，冷淡到没有任何的眷恋。 回想过去的盛明珠，分明就是天差地别。 “我跟你说过，我不是盛明珠。” 宁栀很认真地回答。 秦陌西笑着摇头，“明珠，你没必要为了报复我，就编这样好笑的故事。” 第29章 她是我的人 宁栀盯着他，神情依旧很平淡。 既然不相信，她也懒得过多解释。 毕竟，这种玄乎的事情，真的说不清。 “秦陌西，你之前不是都要跟程云姝结婚吗？怎么突然就分手了呢？” 宁栀转开话茬。 秦陌西把玩着餐桌上的摆饰，俊脸看不出一丝异样。 “我跟她没什么，单纯的朋友。” 宁栀关于盛明珠的记忆不多，但那次在京城图书馆碰到两人，单看那亲密程度，不说是恋人根本没人相信。 “那你对待朋友还挺不一般的。” 话里带着嘲讽。 秦陌西一听，瞬间收回手，坐正身子看着她，“明珠，你这样翻旧账就没意思了。” “我不是翻旧账，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服务生过来送餐，她扫了一眼，继续说：“秦陌西，当我放手的时候，你反过来要追我。难道你曾经对我的伤害，就能这么轻易地一笔勾销？这可不公平。” 宁栀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噙着一抹释然的笑。 在秦陌西看来，她是真的放手了，而且挽不回的那种。 “明珠，……” “先吃饭，我一会儿还有事。” 他要极力解释，宁栀打断，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拿起餐具就开吃。 秦陌西怔怔地，看起来挺无奈。 宁栀嚼着食物，抬眼瞧他，并不想再开腔。 明明当朋友也可以，可他偏偏跟她扯什么感情，这不非要没事找事嘛。 “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陌西觉得，他要是探不到盛明珠的心思，他可能会一直不安心。 “那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暂时没有谈感情的打算。还有我哥，他年纪也不小了，可以结婚。他的事，做妹妹的不参与，只要他幸福就行。” “我比他就小一岁，他都结婚了，我能不着急吗？” “你急你也可以结婚，没人拦着。” 宁栀忽然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秦陌西却莫名地慌了。 “你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宁栀不回答，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朝他举起。 秦陌西不动。 宁栀挑了挑眉，“我大概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已经告诉你我的想法。所以，如果还想继续做朋友，就放过我。” 明明表面是笑着的，可眼神告诉他，她认真了。 头一次见这么内心稳定的盛明珠，秦陌西更加确认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她的改变，让他发现他对她的现状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秦陌西连着喝了三杯饮料，忽然伸手招服务生。 宁栀猜测他是要点酒，劝道：“你还要开车。” 秦陌西目光一转，片刻犹豫，放下了手。 他还是听她的话。 宁栀并未在意，吃的差不多，准备前往丰达建设。 她从餐桌前站起时，他道：“尤娜今天来A城，还有姜淮。” 宁栀听名字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是谁。 那毕竟是盛明珠那个圈子里的，她不再接触，也说不过去。 “好啊，晚上再联系。” 说完，她转身到了收银台付账。 离开时，并未朝刚才的位子多瞧一眼。 下午，宁栀到丰达建设，正好碰到吴松。 他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盒午饭。 宁栀上前打招呼，“吴助理。” “你来了，跟我上去吧。” 吴松领着她上了电梯。 宁栀问出困惑，“吴助理，都是同行，我们来丰达建设是做什么？” “上次竞标下来的项目，不仅仅只有宁氏建设。” “什么意思？” 吴松的话，让人一头雾水。 宁栀不懂，他也没打算解释。 到了丰达建设，他提着午饭进了办公室，宁栀则在外面等。 这个点因为不是上班时间，办公区并没什么人。 宁栀无聊，四下转转。 进到办公室的吴松，没一会儿出来叫她，“盛明珠。” 宁栀回头，小跑过去。 她进办公室，吴松出去外面。 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宁昭一个在沙发那边吃饭。 他还是一贯的优雅，但随着宁栀进来，抬头瞧了一眼。 宁栀不好打搅，远远站在一旁等着。 宁昭忽然扭头，“几天不见，学得怎么样？” “基础入门的会了。” “那你抽时间设计一套简单的。” “好。” 简单几句，宁昭继续吃饭。 就在这时，关闭的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进来一位络腮胡须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自进来，眼睛一直在宁栀这里。 直到坐到办公桌后，他问宁昭，“这位是……” “我公司的实习生。” “你们还收实习生啊？” 男人惊诧。 宁昭吃饱了似的，坐直身体抽了张纸擦嘴。 “设计师少，需要人。” 男人像发现新大陆，“我回头让人事也招两个实习生。” 宁昭喝了口水，看向宁栀，“你过来一下。” 宁栀乖乖走近，在沙发旁站住。 男人单手摩挲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宁昭说：“两方设计的事，让她跟踪后续。” 男人眼神转移，瞬间不悦，“什么意思？” “邱总，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宁昭站起，整理了西装。 男人耐不住，“不是，她一个实习生，你让她跟丰达对接？宁总，你开玩笑呢。” “她是个实习生，她也是我的人。” “她对接，那你还不如直接派吴松。那至少是你的助理，这个实习生算什么事，她懂设计吗？” “邱总，两家一起设计，她只是在这边传达两方的意见。你也可以派个人到宁氏建设。” “宁昭，我说你怎么突然来我这儿，敢情是藏着心思呢。” 一句话按住一个人。 宁昭到底是说服对方。 男人看了宁栀，还有些得意，“先说好，丰达没有实习生。” “没关系，要不你跟我过去也行。” 宁昭属实开起了玩笑。 男人终于松懈，“得，你都这么说了，我选人可得慎重。” 说着，他离开办公桌，又出了办公室。 宁昭在原地站了站，转身看着宁栀，“从今天开始，你暂时在丰达建设，跟着他们的设计师。不参与涉及，但要及时传达两边的意见。还有，……放聪明点。” 宁栀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宁昭要离开，刚走两步又折返，指着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的餐盒，“把那些垃圾清理一下。” 第30章 实习生不一般 宁栀提着一些垃圾从丰达建设老板的办公室出来，外面开放式办公区陆续回来的员工，全都疑惑地看着她。 有人甚至小声嘀咕，“谁啊？” …… 宁昭离开丰达建设，邱少增将他送到电梯口，看着他进去下楼。转身时，就看到提着垃圾走来的宁栀。 “一会儿直接去设计部。” 他打量了宁栀，随即安排。 宁栀提着垃圾，一时间不知是丢下，还是进电梯扔掉。 不过，邱少增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立即叫了前台的工作人员。 “小柳，垃圾处理了。” 工作人员匆匆过来，提走宁栀手里的垃圾。 她跟着邱少增返回丰达建设，找去设计部。 宁昭从丰达回去，正吃药的时候，忽然想到那天他发病，宁栀送他去的医院。 他这个病，着实隐晦。 如今有人知道了，倒不是件好事。 宁昭服了药，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病而已，或许她也没放在心上。 打消这个念头，宁昭开始工作。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抬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韩越。 “丰达那边，你派谁过去了。” “怎么了？韩设计师想去？” 宁昭垂目，手中的笔刷刷地在白纸上写着文字。 韩越仔细瞧着，也没看清上面的内容，但对他的话，有些不满。 “你该不会派个实习生吧？邱少增能同意吗？那他派了谁？” “人还没来。你要感兴趣，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宁昭有些不耐烦。 韩越倾身，双手撑着面前的办公桌，“宁总，我发现你对那个实习生不一般。” 宁昭抬眼，身子微微向后靠着椅背，“韩设计，你这样让我还怎么工作？” “宁总，你该不会对人小姑娘有什么想法吧？” “……” “公司招来一批实习生，你偏偏留下盛明珠放在身边亲自教，还把她派到丰达，你说你没私心我不信。” 韩越这个没完，宁昭沉默着，但看她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测。 “你知道她是谁吗？” 良久，宁昭挑明。 韩越扬眉，直起身，“谁？” “京城盛世居然。” “没听过。” “那秦家呢？” “秦氏集团？” “这两家是世交，既然你知道秦氏，那就应该知道盛世居然。都是同行，倒是韩设计有些封闭了。” “难不成，你还指望这个盛明珠能给咱们公司牵来资源？” “为什么不呢？” 宁昭反问，韩越无言。 在原地踱了两步，到底是说不过，“行，宁总永远理由多，我也很期待。” 目送她走，宁昭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工作。 起身，来到窗边。 秦西城的话在耳边，“明珠是盛家的孩子，没想到在你公司。那孩子此前任性，宁总还是多担待。” “老同学怎么对盛明珠这么关心？” “亏欠。” “从何说起？” “我弟弟与她原本是一对，因为极端的思想，导致她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如今，两人都走出来，其实也是好事。最主要的，秦家与盛家关系匪浅，别的我也不便多说。总之，宁昭你给多多关照。” “既然如此，那必然不能驳了老同学的面儿。” …… “咚咚~，宁总。” 吴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昭扭头，侧身回来，“什么事？” “您父亲打来电话，让您现在过去总公司一趟。” “有说别的什么吗？” “没有。” 宁昭迟疑数秒，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起放到抽屉，然后拿了一旁落地衣架上的大衣，迈着稳健的步伐出了办公室。 晚上五点半，宁栀在设计部等着下班，但他们这边的人好像没一个有动静。 她悄声问旁边的同事，“下班了，你们怎么都不走？” 那同事瞥她，“加班。” 宁栀蹙眉。 这俩字对她而言，有些遥远。因为她自从入职宁氏建设，还没见过那边公司有加过班的迹象。 “开会。” 正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接连站起，从设计部出去。 宁栀一愣，也忙站起跟上。 到了会议室，她随意找了个空位子，刚坐下就看到最后进来的邱少增。 他坐在首位，扫了一眼下面的人，说：“还没开始设计的同事要抓紧了，宁氏这边也派了人过来。明天开始，……” “邱总，我下次来是周五。正好，大家还有两天的时间。” 宁栀忽然打断邱少增的话，引得在场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说她是宁氏的人，但在领导开会发言的时候，也不能这么打断。 宁栀是毫不在意。 邱少增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自我妥协，转向其他人，“都听到了吗？还有两天时间，到时候设计好的，我们会在周五下午再次开会。” “嗡嗡~嗡嗡……” 他在上面说，宁栀的手机在下面震动。 以为可以结束会议，宁栀悄悄拿出手机，然而，会议并未打算结束。 “邱总，……” 他们似乎除了跟宁氏一起合作的竞标，另外还有别的项目。 宁栀为了不影响，只好拒接电话，顺带调了静音。 抬头时，目光与首位的邱少增撞了个正着。 她只好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但别人的会议，她在待着就存在商业机密。 宁栀自觉站起，与还望着她的邱少增示意要出去，在获得他的同意后，快速出了会议室。 她索性也不待了，回到这边准备的工位，拿了包赶紧离开。 进电梯，她打开手机，上面有秦陌西发来的一条消息： 还没下班？ 宁栀顺手回：下了走了。 她还记得他说尤娜今天来A城，看来这么着急联系她，估计是已经跟尤娜在一块。 从电梯出来，宁栀还是给他回了个电话。 但是她这边电话还没打出去，倒是有一条陌生号码提前一步，跳了进来。 宁栀看着号码，犹豫着接通。 “喂，哪位？” “我是邱少增，你怎么走了？” “下班了。” “盛小姐，设计部都还要加班，你就这么走了，会不会……” 话没说完，宁栀打断，“邱总，我是来这边提意见的，不是监督员。她们加班，那是你们公司的要求。” “盛小姐，你可不只是提意见，你这样走掉，我可要跟你们宁总汇报。” “你随意。” 宁栀也不惯着他，撂下三个字，果断挂了。 第31章 怀疑欲擒故纵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宁栀打车赶到一娱乐会所，在门口碰到童雨晨。 “你……” 许是几天不见，童雨晨只是对她有印象，一下子叫不出名字。 “盛明珠。” 童雨晨尴尬一笑，“这次我记着你的名字了。” 说着，她朝会所示意，“有约？” “嗯，你也是？” “找朋友。” 童雨晨率先进去，宁栀走在后面。 她其实想知道童雨晨找谁，但是秦陌西的电话打了进来，只能先去找他们。 到了秦陌西那个包厢，宁栀一改常态，直接走向尤娜。 低头看手机的尤娜，倏地抬头，又惊又喜，“明珠。” 姜淮看向秦陌西，突然明白他让尤娜来的目的。 “你说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想到突然要读大学，而且还是在A城。” 尤娜拉着宁栀坐下，秦陌西让姜淮将包厢里放着的MV声音调小。 姜淮照做，特意绕到他身边，“两姐妹好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聊，要不咱们出去抽根烟？” 秦陌西一秒犹疑，站起就走。 他们出去，宁栀是看见的。 所有尤娜后面跟她说的话，她都没听清。 “嗯？” 回头，她慢了一拍。 尤娜重复：“我说，自从你来了A城，我跟雪露她们都没怎么聚过。” “为什么？你很忙？” “也不是忙，就是你不在，总感觉少了什么。而且，我跟你说……” 话到这里，她扭头寻找其他人的身影，发现秦陌西和姜淮不在，这才放心地跟宁栀说：“秦陌西跟程云姝那个女人分手了。” “这我知道。” “你知……，谁告诉你的？” “秦陌西自己说他和程云姝分手。” 尤娜身子后倾，探究地目光打量宁栀。 “姐们，我发现你真的变化好大。姜淮说你变了，我还一直不相信，现在……” 宁栀释然轻笑，“死里逃生，什么都看清了。” 这话，她在说自己，也是在说盛明珠。 尤娜心疼她，“明珠，以前你那个性子确实……” 后面的话，估计也不好再多说。 宁栀暗暗感慨，这个盛明珠从前是多得罪人。 “秦陌西现在单身，你是不是可以重新追他？” 尤娜大抵是还以为她爱着秦陌西。 宁栀摇摇头，“不了，我现在只想先把学业结束，其他的不想。” 然而，她说到这个的时候，秦陌西和姜淮从外头回来。 推门的时候，听到她的话，某人大破防。 宁栀看到他们回来，望向秦陌西时，就瞧见他那深邃的眼眸红红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怎的，她迅速收回目光，继续跟尤娜聊着别的。 秦陌西原本心情好，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周身笼罩着阴霾。 桌上的酒，被他打开倒了一杯。 姜淮伸过酒杯，却被冷落，只好自己给自己倒酒。 “有点无聊，你要唱歌吗？” “……” 秦陌西置若罔闻，仰头一杯酒下肚，他又倒了一杯。 宁栀瞧见，忙道：“一会儿，你要不要送我回去。” 偏偏这个时候，姜淮将暂停的大屏上的MV继续播放，所以她的话完全被掩盖。 宁栀以为秦陌西听见，故意不接话，便没再有第二句。 她感觉自己来这儿很长时间了，就跟尤娜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得走了。” 尤娜跟着她站起，“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我在建筑公司实习，晚上回去还要看图作图。” 宁栀一整个努力上进的形象，震惊得尤娜捂嘴巴，“明珠，你真的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宁栀作害羞状，“哪有那么夸张。” 她将包挎在肩膀，视线再次转向秦陌西。 而他的目光则是投向大屏，姜淮拿着话筒在跟唱。 宁栀犹豫一秒，上前拍了秦陌西的肩膀。 他终于扭头过来。 宁栀说：“你们慢慢聚，我得先走了。” 秦陌西手里还端着酒杯，正要站起，宁栀先道：“你喝酒了又不能开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最后，她又补了一句，“尤娜送我到门口。” 不等尤娜反应，她拉着人就出了包厢。 “你订酒店了吗？” “秦陌西和姜淮那个酒店。” 出会所的路上，宁栀没话找话，眼睛却在各处飘。 童雨晨也来了这个会所，不知道她走了没有。 “明珠，你明天有时间，陪我四处转转。” 到门口的时候，尤娜提出。 宁栀毫不犹豫，“我明天全天有课。你要想逛街，可以找姜淮，他反正来这儿也是陪着秦陌西。” “……好吧。” 尤娜有些失落。 在路边拦了车，二人相互挥手告别。 尤娜返回会所，中途遇到追出来的秦陌西。 “她人呢？” “走了。” “打车？” “嗯。” 秦陌西还看着通往会所门口的方向，有些不甘心地往回走。 姜淮看到回来的两人，精神都不太好，顺手将大屏关闭。 包厢一瞬静谧，连灯光都调成了明亮的白色。 “尤娜，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姜淮是懂秦陌西的。 尤娜懵懂，“为什么？难不成，让我来陪你们唱歌？” 姜淮看向落座的秦陌西，“撮合他俩。” 尤娜一愣，“？” 秦陌西扭头，眼神里昔日的矜傲不见，反倒多了一丝复杂的惆怅。 “刚刚你们聊什么呢？” 尤娜倾身，拿了空杯到了酒。 “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闲聊。” “有没有说起阿西。” 姜淮插嘴。 尤娜抬眸，“说了，他和程云姝的事。” 姜淮立即转向秦陌西，随后又转回来，“你没添油加醋，胡言乱语吧？” 尤娜调皮，“你猜？” 秦陌西到时淡定，“她不会信。” 姜淮满脸问号，“……” 尤娜喝了一口酒，半个身子侧向秦陌西，“我怎么感觉明珠这么陌生？好像不是她。” 秦陌西直勾勾地盯着她，却没有接话。 姜淮痞气道：“她还是她，只不过比从前低调了些。到底还是盛家的小姐，那骨子里的跋扈，这辈子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秦陌西依旧沉默着，但眼神有些空洞。 现在的盛明珠一言一行都跟以前天差地别，没了蛮横骄纵，更多的是端庄大方，举止幽雅。 姜淮冷不丁又来一句，“阿西，你就没想过，这盛小姐是对你改了策略，打算欲擒故纵？” 第32章 秦陌西吃醋 秦陌西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但是接连几次跟盛明珠相处，他发现她是真的与从前大不相同。 一个人的性子，她是可以改变的。 除非在经过大是大非，看清一些事情。 盛明珠也多次与他提及车祸对她造成的伤害，由此改变她的性格，这是完全可以体会。 “回去，回酒店。” 沉默良久的秦陌西，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完，从沙发上站起。 姜淮刚想说话，他已经出了包厢。 三个人，全都喝了酒，只能叫了代驾。 “回酒店之前，去一趟朗月花园。” 秦陌西在后座拍了前面驾驶室代驾，对方应下，立即导航。 尤娜一脸迷茫，只有姜淮心里清楚，但他没有拆穿。 车子很快到朗园花园。 没等停下，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尤娜道：“那是不是明珠？” 前方不远处的路灯下，一男生正在和宁栀说话。看起来，两人聊得很愉快。 坐在后排的秦陌西顺着尤娜的视线，隔着挡风玻璃看一眼，迫不及待在车子停下，马上推门下车。 然而，他却没了走上前的勇气。 距离不远，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到老长，看那情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情侣。 “看到什么了？” 姜淮还在后座，不明所以。 见秦陌西下了车，他也推门出去。 顺着视线，他看到盛明珠时，忍不住啧啧两声。 “看来不是欲擒故纵，而是另有新欢。” 一句话，原本就有些炸毛的秦陌西，再也无法淡定。 他也不管不顾，直接朝着宁栀那个方向。 姜淮一愣神，也忙跟上。 可还没两步，全都猛地停住脚，直愣愣地望着前方。 原来是，宁栀主动上前，抱了那个跟她说话的男生。 此时，车内副驾驶还算平静的尤娜，开门下车，“明珠谈恋爱了？” 宁栀回家，刚上楼，谢琛的电话打来，她只能到大门外来见他。 只要是关于她母亲和宁家的事，她都很感兴趣。 谢琛是法学院毕业的学霸，如今已经开始实习，未来就是优秀律师。 宁栀觉得，这个法治社会，只有谢琛能帮她。 “先到这儿吧，你找机会看能不能找到证据，我这边也想想办法。” 聊到最后，谢琛叮嘱她，已经准备走了。 宁栀没有想到同样的话，她跟谢琛说他就相信了，而秦陌西却始终觉得她是宁栀的事是在讲故事。 既然如此，她向谢琛讨个怀抱也是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谢琛很乐意。 他主动伸开双臂，抱了抱她。 宁栀将他送上车，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三个人。 秦陌西会出现在这儿，她有些意外。 “你们不是在会所吗？怎么都跑我这儿来了。” 宁栀很自然地上前打招呼。 视线在三人之间徘徊，落在秦陌西这里，看到他铁青着脸，并未有任何的波澜。 或许是他刚才看到她和谢琛拥抱吧。 只是若是吃醋，那会不会太迟了？ “盛小姐，你好雅致。这么冷的天，还以为你回去休息了，原来是见另一个男的。” 姜淮嘴毒。 宁栀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但还是解释：“那是我学长，他找我有事。” “哦，是学长啊。这就是你说有事要提前走呀。” “姜淮……” 他还在阴阳怪气，尤娜看不下去，出声制止。 宁栀目光一转，看向一旁，情绪不佳的秦陌西。 “你来这边，找我有事？” “……” 秦陌西看着她，深邃的眸光在路灯橘黄色的光线里，显得讳莫如深。 见他不语，宁栀再道：“我给你说过那些话，我希望你能好好斟酌。” 顿了顿，跟着又说：“要是没别的事，你们也就赶紧回酒店休息吧，外面挺冷的。” 话罢，她没再多看秦陌西一眼，转身要走，被一只手捉住手臂。 她回头，对上秦陌西的目光，“……” “你说过，你现在没有其他想法，只想先完成学业。” “对。” 他的语气很轻柔，宁栀顺口一答。 刚被阴霾笼罩的秦陌西，狠狠松口气，松开了手。 宁栀最后看了姜淮和尤娜一眼，抬步进了小区。 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宁栀不知道，总之她上楼回到屋里后，落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忽略秦陌西的，她点了哥哥那个号。 那头很快接通，传来盛明尧欢快的嗓音：“妹，你在A城哪个区？” “干嘛，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明天要去A城，顺便看看你。” “我还以为专门来看我的，那我不告诉你。” “好妹妹，哥哥是特意受母上大人的命令。顺道给你提车，你这么不待见我，那算了。” “闵江区，朗月花园。” “我明天中午的航班。” “我有课，你到时直接在A大校门口等着。” “就这么说定了。” 电话挂断，宁栀心情颇好。 边刷着手机，去了卧室。 次日，宁栀上午下了课，就给盛明尧联系。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秦陌西，“明珠，我跟你哥在你学校附近的醉江月。” “你们……” 宁栀有些诧异。 秦陌西：“知道他要来A城，姜淮开车去机场接的。” “他跟你说要来的？” “对。一会儿，你下课，直接来餐厅。” 似乎是生怕宁栀再多问，他赶紧挂了电话。 宁栀看着手机屏幕闪回主页，有些无奈。 他说的餐厅地址，她其实并不知道。 每天除了上课，她在学校逗留的时间并不多，所以附近有什么，她是一概不知。 “盛明珠。” 宁栀正低头查地图，身后有人叫她。 不等回头，肩膀多了一只手。 “一起吃饭吧？” 是林霜。 宁栀抬头，直接问她，“你知道醉江月在哪儿吗？” “知道。出校门五百米左拐，挺大一餐厅。” “带我去，我请你吃饭。” “啊？” 林霜家庭条件一般还低下。 当被宁栀拉走，她还处于迷蒙状态。 两人步行到醉江月，宁栀联系秦陌西。 电话打过去一秒就被拒接，紧跟着，现实中传来秦陌西的声音：“这儿。” 闻声望去，醉江月的另一个门，秦陌西正朝这儿走来。 他着了一件棕色长款呢子大衣，冷峻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贵气中透着一丝小雅痞。 第33章 爸爸生前的助理 林霜看呆了。 宁栀碰了她肩膀一下，先一步进了这边餐厅的门。 等秦陌西从另一边过来，经过林霜身边，一个眼神都没给。 宁栀不知道房间号，所以还是慢下脚步等着秦陌西走近。 他在前面领着她们去往包厢，路上还不忘跟宁栀串供：“一会儿，就跟你哥说，不许他跟秦西琳订婚。” 宁栀诧异地瞥他，“……” 进了包间，盛明尧看着他们进去，挑眉跟宁栀打招呼，“妹，来这边坐。” 宁栀特意拉着林霜。 “我同学，林霜。” 坐下后，她跟盛明尧介绍，完全忽略旁边的秦陌西。 他也不尴尬，拿来点餐本，朝她问：“吃什么？” 宁栀接走不点，反倒是递给了林霜。 “你先点。” 这个空挡，宁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包间温度高，她顺手脱了外套。 看到林霜在犹豫，从旁帮忙看，“你跟我点一样吧。” “……好。” 林霜没什么主见，主要是看菜单上的价格都是她不敢想的。 宁栀很快点好，旁边秦陌西清嗓子提醒她，“咳~” 宁栀不理他，倒是林霜突然站起，“明珠，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宁栀应着，看着她出包厢，目光转向盛明尧，“哥，你几点到的？” “十一点多。” 盛明尧靠着椅背，眼睛始终落在宁栀这里，“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是不是很不习惯？” “挺好啊。” 说完，宁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秦陌西插话：“明尧，你妹妹成长很快，根本不需要你家人操心。” 盛明尧不给眼神，依旧看着宁栀。 “下午有课吗？” “有，今天满课。” 宁栀老实回答。 秦陌西耐不住，“明尧，我跟你商量个事。” 宁栀扭头，知道他要说什么。 恰好，服务生进来送餐。 她索性站起，“我去找找林霜。” 出包间，左右环顾，她朝卫生间找去。 刚经过一个包间，里面的人突然后退着出来，“王总留步。” 幸好她躲的及时，不然那人就踩到她的脚。 原本不想在意，可那人转身的时候，她眼睛都瞪大了。 整个人也在一瞬间僵硬。 陈平！ 爸爸生前的助理。 宁栀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她什么也顾不上，拔腿就追。 到了一楼，那人正好出餐厅。 她再次疾步追到外面，看到那人上了一辆别克车，她突然冷静下来，目送离开，没再进行下一步。 心事重重地回到包间，林霜接完电话，已经在位子上坐着。 “赶紧吃饭。” 盛明尧见她进来，温声催促。 宁栀回到座位，拿起餐具的时候，秦陌西在她餐碟放了剥好的虾。 这一幕，落在盛明尧眼里，不禁冷笑：“呵！” 突然奇怪的一声，林霜扭头，一脸疑惑。 只有宁栀木讷地用筷子夹起塞进嘴里，毫无感情地咀嚼。 秦陌西很是得意，“好吃吗？” 宁栀点了点头，望向面前餐桌上的餐食的目光，没有任何的焦距。 盛明尧看不下去，“秦陌西，我今天发现你脸皮可真厚。” 秦陌西回怼，“我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包间的气氛充斥着奇怪的氛围。 林霜原本觉得自己是不小心误入有钱人的世界，没想到，他们竟然跟普通人一样，无缘无故也会吵架。 倒是…… 林霜转头，慢慢地嚼着嘴里的食物，看着宁栀欲言又止。 “明珠，幸好你现在不喜欢他了。” 盛明尧一句话，宁栀回了神。 秦陌西慌了。 “盛明尧你胡说什么。” 宁栀不耐烦，“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话音一落，包间陷入静谧。 盛明尧给她夹了远一点的食物，“多吃点，你都瘦了。” 宁栀神色没什么变化。 秦陌西又剥了虾，刚放到宁栀餐盘里，被她送了回去，“不想吃。” 盛明尧冲吃瘪的秦陌西挑挑眉，十分嘚瑟。 宁栀若无其事，吃着饭，一边跟林霜道：“一会儿吃了饭，你自己回学校，我要跟我哥出去一趟，要是回去晚了，麻烦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好。” 林霜点头。 秦陌西看着宁栀，完全没心思吃饭。 想到自己来A城这么久，她从来未因为他请过假，不免心里有些难过。 “下午，你们要去哪儿？” 他转向盛明尧问。 盛明尧因为出车祸的事，对他已经没了任何好感，“哥哥自然要带妹妹去逛逛买买。” “我跟你们一起。” 秦陌西若无其事地说。 宁栀朝他望去，“你不是还有事吗？” 秦陌西微愣，一时间不知她这话是指什么。 四目相对，他豁出去似的，对盛明尧说：“明尧，你跟我二姐你们怎么样？” “挺好。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姐比你长一岁，跟你不合适。” “……” 盛明尧愣了愣，转向宁栀。 林霜感觉气氛再次不对劲，擦了擦嘴，“明珠，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不等宁栀说话，林霜已经出了包间。 她也放下餐具，“我两点上课。” 说着，打开手机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你不是让你那个同学给你请假了。” 盛明尧抬了手腕，确认时间。 秦陌西看了兄妹俩，对盛明尧道：“不管你干什么，也不能耽误明珠学习。” 颇有警告的意思，让盛明尧很不爽。 “秦陌西，你辜负我妹，你有什么资格说教。” “什么辜负，你别胡说。” 眼见俩人又要闹矛盾，宁栀忙道：“那就等我下课吧，差不多四点半。” 盛明尧：“我就在这儿待着，等到你下课。” 秦陌西也跟着说：“明尧，四个小时呢，要不去我酒店坐坐？” 宁栀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就也不拆穿。 最后吃了一口虾滑，她抽了餐纸擦嘴。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桌上有红酒，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想到盛明尧没有拒绝秦陌西的邀请，她提醒，“你去他那儿可以，但是别忘了来我学校。四点半，我下课。” “我记着呢，我们一起来接你。” 秦陌西现在主打一个他就是有事也说自己清闲。 盛明尧看不下去，“你秦家的生意都在京城，你怎么大老远跑来A城？” 第34章 少打听少八卦 秦陌西视线在宁栀那边打转。 他其实挺在意盛明珠的看法，盛明尧怎么样他是无所谓。 “新项目在这边，我在这里理所应当。” 盛明尧没了话。 宁栀喝了一杯红酒，“我得走了。” 盛明尧叮嘱她，“下课赶紧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宁栀离开前，冲他抓了抓手。 秦陌西酸溜溜地坐在那里，给自己杯子里倒了红酒，想到要开车，又将其往旁边一推。 出了餐厅的宁栀，脑子里想的是在里面碰到的男人。 陈平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是她父亲的助理，后来，他结婚的时候，她父亲还带着她一起去参加了陈平的婚宴。 这个人那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 那么，她父亲去世后，他是还在宁氏集团？还是离开了呢？ 今天，陈平出现在醉江月的餐厅，与那位王总又有什么关系？ 当时，她因为被人撞了一下，只顾着躲开，以至于忘了往那个包间瞟一眼。 一下午的理论课，宁栀都是心不在焉。 临近下课，丰达建设打来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宁栀走前，并不知道什么事过去，又要多久，所以不得不给盛明尧发了微信消息：临时有事。 盛明尧此时正坐着秦陌西的车，往A大赶的路上。 “明珠说，她有事。” “……” 秦陌西在下一秒停了车。 盛明尧看了前方，又转向他，“掉头吧，她说忙完再联系。” 秦陌西重新启动车子，“盛明尧，跟你商量个事。” “少再打我妹的主意。” 盛明尧不用猜，就知道什么事。 秦陌西很没面子，索性也不说了。 车子在前方掉头，返回酒店。 宁栀到丰达建设，韩越竟然也在。 “韩设计。” 宁栀打招呼。 韩越一个傲慢的眼神，并不想搭理。 邱少增看到宁栀，老远从开放式办公区走来，“今天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来公司？” 宁栀一怔，“……，我那个……” 她是学生，宁昭没告诉他吗？ 韩越阴阳怪气，“实习生，又不是正式员工，当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宁栀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顿时怒从心起，“韩设计，实习生怎么了？再说，宁氏建设和丰达建设这次的设计本就是合作，我也没必要每天都在。” 韩越抬了抬下巴，“那你既然不想来，就应该跟宁总汇报，他会再派人。” 宁栀怒视着她。 自己是学生，这个韩越是故意想要她出丑吧？ “好了好了，既然人来了就先去设计部。” 邱少增见她们起了矛盾，忙调解。 宁栀心里还压着火，“邱总，快下班了，我去设计部做什么？” 邱少增定定地看着她。 宁栀直言，“我是实习生，我只有周三周五时间多，平时不会到公司。这些，宁总都是知道的。邱总，你要是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跟我们宁总沟通。” 说完，她就要走。 韩越冷不丁地来一句，“猖狂。” 宁栀回头，斜了她一眼。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邱少增让韩越先去他的办公室，随后朝宁栀走近，“我看你没法胜任这份工作，回去告诉你们宁总，我要换人。” “邱总随意。” 宁栀撂下话，果断离开丰达建设。 从丰达建设出来，她去了宁氏建设。 人刚到一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一激灵，加快脚步，最后转为小跑。追到电梯口，正好赶上那人也进电梯。 宁栀紧随其后，看到他摁了宁氏建设那一层，偷偷瞄了对方一眼。 果然是陈平！ 逼仄的梯厢内，气氛凝重。 男人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当电梯到达宁氏那一层，他迫不及待地走出。 宁栀跟在后面，出电梯放慢脚步。 看到他径直进了公司，直接朝着宁昭的办公室走去，宁栀这才加快脚步，也朝那边走。 “咚咚！” 在知道有人刚进办公室，她依旧敲了门。 “进。” 里面传来宁昭的声音，宁栀推门而入。 “宁总。” 沙发上，刚坐下的陈平朝她望来。 宁栀无视他，走到宁昭的办公桌，“宁总，我是实习生，只有每周三周五到公司，就算在丰达建设也一样。” “是。” “但是刚才丰达建设打电话，让我去上班。我跟邱总解释，他说要换人。而且，韩设计也在。” “等等，你说什么？” 宁昭慢一拍。 宁栀重复：“邱总让我传话，他要换人。可能是韩设计跟他说了我的事，他觉得实习生不配去他公司。” “韩越怎么会在丰达？” “那就不知道了。” 宁昭对宁栀的话存疑，他又特意往丰达那边打电话询问。 得到答案，他对宁栀说：“你先回去吧。” 宁栀不放心，“那丰达那边，我周五还去吗？” “暂时不去。” 宁昭许诺。 宁栀这才放心离去，但她关门的时候，还是特意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陈平来找宁昭，理由呢？ 宁栀心中有疑。 重生前，她记得父亲的助理从来不会主动接触宁楼台的人，眼下，父亲去世，这个陈平竟然主动来了宁氏建设。 到底怎么回事？ 宁栀有些不甘心，都出了公司，她又特意返回，跑到前台那里。 “我想问一下，总公司是不是有个叫陈平的人？” “哪个陈平？” “之前是集团副总的助理。” “他呀，好像在总裁办。” “现在跟着宁楼台？” 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引得对方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宁栀后知后觉，“宁副董。” 前台叮嘱：“你也才是实习生，公司的事少打听少八卦。” “好，谢谢。” 宁栀假意道谢，转头变了脸。 如湖水般清澈莹润的眼眸，此刻犹如一把锋利的寒刃，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插仇人的心脏。 站在电梯内，想到陈平那张脸，她不由得将父亲的死与他联系在一起。 陈平在父亲去世后，不仅没有被辞退或者离职，竟然还进了总裁办。 这会不会跟她父亲的死有关系呢？ 一系列的未知，令人产生迷惑。 宁栀站在楼下，望着暗沉沉的天色，吸了吸鼻子，冷飕飕的气候，让她感觉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嗡嗡~”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 她也为此回了神。 第35章 碰到宁楼台 宁栀赶到秦陌西所住的酒店，不仅她哥在，姜淮和尤娜也都等着她。 “你们这是……聚会呢？” “等你啊，盛大小姐。” “是二小姐，大公子还在呢。” 姜淮打趣，尤娜纠正。 盛明尧倒是不介意，“我家我妹最大，你们随意怎么叫。” 宁栀低眉时，嘴角扬了扬。 老天待她真是不薄。 这盛家没有内斗，她还有个体贴爱她的哥哥。 “走吧。” 见她来，盛明尧从沙发上站起。 姜淮好奇，“你们兄妹要做什么去？” 盛明尧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还坐着的秦陌西，“车让我用用，钥匙呢？” “除非带上我。” 秦陌西双手抄兜，懒洋洋地从沙发起了身。 姜淮也跟着道：“一起啊？” 尤娜生怕把她忘了，“还有我。” 盛明尧没拿到秦陌西的车钥匙，反而多了三个跟屁虫，有些无语。 “我开车，你指路。” 秦陌西从他面前走过，还特意看了一眼宁栀。 那神情好像在说，跟上我。 宁栀反正是无所谓，她主要还是看盛明尧怎么选择。 “算了，一起吧。” 盛明尧妥协，抬手示意宁栀跟上秦陌西。 五个人，两辆车。 原本要开车的秦陌西，反而坐在后座，只因旁边有宁栀。 “哥，你现在要去4S店？” “着急给你买车，你白天又那么忙。” “那你知道去哪个4S店？” “随机。” 秦陌西听着盛家兄妹俩的对话，沉默不语，甚至有些想笑。 轻轻挑眉，偏脸转向车窗外。 宁栀侧目，“你在这边待了一段时间，应该……” 话没说完，前面开车的盛明尧打断，“大华商贸旁边有个4S店。” “那家不太行，还是去永明路。” 说着，他打开手机开始导航。 眼瞅着大华商贸就过去，宁栀及时叫停，“我不需要多贵的车，一般的就行。” 秦陌西投来诧异的目光，俊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显得神秘又贵气。 车子在路边短暂停下，宁栀下车准备穿过广场到4S店。 尤娜见她下车，也紧随其后。 秦陌西原本是要下车的，但见尤娜跟上她，便索性等盛明尧停好车，再一块过去那边的4S店。 哪知，盛明尧将车停好，却没有马上下去。 “阿西，你对我妹的心思过于明显，我希望你往前看。” “盛明尧，只要你不跟秦西琳订婚，一切都好说。” 两人互怼。 盛明尧从后视镜瞥他一眼，推门下了车。 秦陌西紧随其后，依旧一副不服输的姿态。 到了4S店，宁栀已经选好了车。 “就它了。” 宁栀从一辆白色SUV车上下来，冲盛明尧说。 盛明尧虽然由着她选，但还是四下看了看，不太满意地问：“你确定选这辆？” 宁栀坚定地点点头，“嗯。” 盛明尧规劝的话，到了嘴边不得不又咽了回去，转身跟销售员说：“带她去办手续。” 销售员对宁栀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们过去登记，秦陌西围着那辆车转了转，最后到休息区坐着。 姜淮不理解，“这盛二小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秦陌西不接话，眼睛在刚才宁栀她们去的二层徘徊。 尤娜的目光略过他，手搭在姜淮肩上，顺势在旁落座。 “这里不是京城，明珠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懂。” 姜淮尾音拉挺长。 秦陌西视线终于收回，散漫地看向姜淮，“你觉得我跟她还有戏吗？” 姜淮邪肆一笑，“兄弟挺你。” 尤娜插嘴，“昨晚上，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明珠抱了那小男生，说不定，……” “是她学长，也没有那么熟。” 秦陌西解释。 尤娜不信，“她说的？” 秦陌西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再吭声。 尤娜泼冷水，“我跟明珠认识这么久，她也就以前跟你那么亲密过，但是如今看到她抱另外一个男生，反正我是挺意外的。” 秦陌西重复，“说了是学长。” 姜淮用手碰了一下尤娜，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尤娜则站起，不跟他们待在一块。 宁栀和盛明尧从4S店的二楼下来，一边还在说着什么。 “明珠，好了？” 尤娜走上前，询问。 宁栀目光一转，“好了，明天上午我来开车。” 他们要出去的时候，秦陌西和姜淮从另一方向追过来。 “直接就近吃饭吧？” 尤娜提议。 宁栀没反对。 一行人乘电梯，进了大华商贸顶层的就餐区。 到底是魔都，跟历史厚重的京城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他们没去包厢，直接在开放式区域就餐。 宁栀刚靠着窗坐下，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外头进来。 宁楼台！ 看到他身后跟着陈平，宁栀眼睛都直了。 “看什么呢，点餐。” 盛明尧一把将菜单拍在她手里。 宁栀猛地回神，身形一怔。 短暂低头清醒，等再次抬头，餐厅已经没了宁楼台的身影。 找不到人，她今天恐怕没有胃口吃饭。 思及此，她倏地站起。 一刹那，她又清醒过来。 宁楼台，就算她站在他面前，他大概也认不出她是宁栀。 算了，暂时先放过他！ “明珠，你发什么愣呢？” 盛明尧见她半天不点餐，出声疑惑。 宁栀回神，随意点了一些。 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秦陌西，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种被人要看穿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宁栀侧了半个身，面对着盛明尧，“哥，你这次回国，就算接管家里的事业了吧？”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引来四个人的关注。 倒是盛明尧好笑地道：“爸还在呢，我顶多就是给他打打下手。” 姜淮顺势接话：“顺便谈个恋爱，成个家。” 秦陌西一秒紧张，视线从宁栀转向盛明尧。 然而，盛明尧并没有正面对应恋爱结婚的事。 宁栀有些心不在焉。 盛明尧察觉她的心思不对劲，关心地问“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实习的公司呢？跟同事。” “也还好。” 宁栀一整个问什么答什么，甚至还有点敷衍。 服务生上餐，她突然要去卫生间。 盛明尧立即给尤娜使个眼色，“过去看看她。” 尤娜很听话地去追宁栀。 第36章 京圈千金 宁栀只是借口去卫生间，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宁楼台或者陈平。 但她没想到，尤娜跟了过来，她也只好乖乖去了卫生间。 等出来的时候，意外地撞见陈平在角落站着打电话。 跟谁打？内容是什么？ 宁栀都很想知道。 但还没等她走近陈平，尤娜最后从卫生间出来，一把拽住她，“怎么走那么快，等等我。” 宁栀彻底回归现实，嘴角抽搐，拉着尤娜从陈平身后经过，回了就餐区。 三个人不知在聊什么，看起来挺开心。 宁栀在盛明尧身边坐下，余光看到对面的秦陌西在看她，也毫不避讳地抬头。 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在彼此心中悄然划过。 宁栀很快转开视线，“我今天原本不用去公司的。” 她一开口，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她这儿。 服务生上了餐，宁栀嘴里塞的满满的，还不忘继续说：“公司原本接了个设计方案，但是好像工程挺大，需要两个公司一起完成。那个宁总就派我去另外一个公司，在他们设计期间传达意见。” “然后呢？” 盛明尧听着，很感兴趣。 宁栀小脸一垮，“昨天，那个公司突然打电话叫我过去，竟然是因为我是实习生没有资格跟后续。” 盛明尧不乐意了，“什么公司，敢这么欺负我妹？” 姜淮跟着嚣张，“把人约出来，不给点警告，真当我们京圈千金好欺负。” “……” 这话属实逗笑了宁栀。 视线不经意擦过对面的人，秦陌西骨结分明的手，正切着牛排，望过来的眼神，带着几分侵略性。 一眼，宁栀迅速转开。 殊不知，刚刚的她歪着头，笑得如同一只无辜的小猫儿，眼睛里闪烁着如同星星般的光芒。 秦陌西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几拍，呼吸瞬间紊乱，感觉直接仿佛要溺亡在她的眼睛里了。 他眼眸眯起，似有笑意在倏然蔓延而开，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姜淮无意瞥见，眼神示意尤娜。 “看。” 尤娜瞟一眼，偷笑。 这种情况，他们在从前可从未看到过。 若说痴痴望着的那一方，绝对是盛明珠。 然而现在，方向颠倒了，成了曾经被恋慕的对象。 “车给你买了，我明天就得回去。” 盛明尧说完，一直沉默的秦陌西，搭腔：“你不刚来？” “忙呢。” 盛明尧敛着眉，嘴巴没停。 姜淮故意道：“该不会是忙着谈恋爱？” 秦陌西盯着盛明尧，一时间忘了吃饭。 盛明尧倒是没让他失望，可也没让他舒服。 “你以为我们家都是恋爱脑呢。” 一句话，低头吃饭的宁栀，倏地抬眸。 这是在点她，只是过去的那个她。 刚说完，盛明尧又马上换了一句话，“不过，仅限于过去的盛明珠，我妹现在开窍了，以后就是职业女强人。” 尤娜悄悄观察秦陌西的表情，局部多云转晴，千变万化。 晚饭结束，他们又在餐厅坐了一会儿。 姜淮提议去酒吧，宁栀婉拒。 盛明尧以明天早班机，要回酒店。 所以，他们先送宁栀回家，然后再回酒店送盛明尧。 最后回到自己房间的秦陌西，思前想后，他还是主动联系秦西琳。 那端响了好久，终于接通，传来一道严正的女声：“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有。” 秦陌西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沙发上坐下，“你跟盛明尧发展到哪一步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妈不是让你们订婚吗？” “你觉得我忙起来有时间管结婚的事？” 突然被反问，秦陌西紧绷的神经，猛然松弛。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慢吞咽，“既然无法结婚，那就不要跟盛明尧再联系。” 那端的人，倒是有些不舒服了，“阿西，你什么意思？你姐找个男朋友，你就这么不满意？” “你要跟盛明尧成夫妻，我怎么办？我跟明珠成什么了？” “等等。阿西，我记得你不是对盛家那蛮横的二小姐没什么兴趣吗？” “这是我的事。” “你看你这完全就是二世祖行径，你自己不喜欢，你也不许别人染指。我跟她哥如果能处，后面确实是要结婚的。先不说两家是世交，以后生意上也是要往来的。” “既然要联姻，也是我来，就不委屈二姐了。你还是好好搞事业，男朋友对你来说，只会耽误你的时间。” “秦陌西，你怎么这么霸道。” “我不是霸道，我是为二姐你着想。就这样，乖，不要再联系那个盛明尧。” 说完，他先一步挂断。 看着杯中的酒，心情莫名大好。仰头，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漆黑的深夜，宛如一口无垠的深渊，吞噬着一切希望与光明。 宁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遇到陈平的事。 一天两次，且他都是跟宁楼台有关。 从前父亲的助理，为何在父亲去世后，他突然就跟宁楼台走的那么近呢？ 尤其，他一个总裁办的人，为什么跑到建设公司？而且，业务上分明就是冲突的。 越想越睡不着，宁栀腾地坐起，到外面倒了一杯水，在黑暗的客厅徘徊。 忽然想到什么，她端着水杯回了卧房。 第二天上午，宁栀去提了车，顺便跑了一趟数码店。 “摄影师？” “我不是，我就是平时没事拍拍照。” 她一进去，就有营业员过来招呼。 “您看上哪款，我可以跟您介绍。” 宁栀先看了一圈，最后相中一款精小的数码摄影机。 “我要它，多少钱？” “这个……” 营业员先打量了她的穿着，转头介绍另外一款差不多大小的相机，“这位小姐，这款是专门照相的，打折后是四千八。” 宁栀坚持，“我就要这款。” 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 营业员看了那卡，依旧表现的生怕客户被坑的架势，“……这款比较贵，是我们店刚到的一批新货。” “不管多少，你先给我包起来。” 宁栀干脆地叮嘱后，到了收银台。 数码摄影机，标价三万六。 她不带眨眼地看着收银员刷了卡，淡定地接过小票签字。 方才还担心她的营业员，依然还悬着一颗心，直至看着她提走打包好的摄影机，感慨：“看着穿的不怎么样，没想到，这么有钱。” 第37章 窥视宁家 宁栀白天上课，晚上换成一身黑，伪装成狗仔的样子，将车停在宁楼台别墅的暗处。 连续三天，她什么都没拍到，倒是发现斜对面的一栋小别墅常年没人居住，便打起了主意。 “我要买房。” 电话打回京，盛母有些意外。 “怎么突然要买房？” 宁栀找借口，“我那房子住着不得劲，我在别处相中一套独栋别墅。” “你哥前几天过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自己能买，我先找到户主，到时候你或者我爸负责转账。就这样，再联系。” 匆匆说完，宁栀驱车离开。 当日，她再次返回那一块区域，才知别墅空了两年多了，房主去了国外。 宁栀利用闲暇时间，托人找到身在国外的房主，幸好他们将房子托管给了中介。 买房的事不知怎么传到秦陌西那里，彼此，他人在京城。 “秦家的生意遍布全国，你为什么非要在那边开分公司？” 书房内，他在跟他父亲商量公司外扩，遭到反对。 秦陌西一心想要待在A城，结果，没有说服他父亲扩展生意，还被无情拆穿。 “你平常就不回这个家，怎么这次从A城回来，就火急火燎地要在A城开展业务。难不成是因为盛家那丫头？” “我不是为了她，我是这段时间在A城发现那边的市场更大。” “早年，你成立的IE，发展的挺好。秦家这边有你哥哥，你有事业心固然更好，但也要适量。” “爸，A城是魔都，它会……” “停！” 秦父强行制止秦陌西再打秦氏集团的主意。 秦陌西见说不动老父亲，气的夺门而去。 下楼时，碰到母亲。 不等对方开口，他先赌气：“我不在这边吃饭。” 秦母看着他风风火火走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从公馆出来，秦陌西回了他在外面的住处。 IE总助打来电话，他刚洗了个澡，正在露台吹冷风。 手机放在房间，一遍遍地响起，直到最后快要快要挂断，他不情愿地返回房间。 “喂~” “秦总，你回京了吗？什么时候来公司？” “我在家，你来我家。” “好。” 秦陌西放下手机，转身将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关上，又顺手拉了窗帘。 他到楼下客厅没一会儿，总助带着文件就到了。 “秦总。” “公司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有。” 秦陌西看文件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陈述，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一个月后，宁栀在新买的别墅装修监工，她接到秦陌西发来的微信：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吃饭？ 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宁栀以为他是回了京城。 宁栀看着忙碌的工人，面无表情地点开对话框：没有时间。 她收起手机，到门口透透气。 老远就看到斜对面的宁楼台家，一辆黑色林肯车缓缓在门口停下。 她下意识地缩回房子里，又从窗户向外望。 看到林肯车上下来的是宁昭，转身往二楼跑。 这个时间，正是傍晚。 宁家别墅外，随着林肯车到来，跟着又停了两三辆。 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宁楼台要在家办什么宴会？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宁家别墅外的那条水泥路上，渐渐停满了豪车。 宁栀在装修工人走后，就一直守在二楼的房间内，用望远镜窥视宁家的情况。 远远的隔着一道落地窗，宁家的一楼灯火辉煌，室内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看来是A城的达官贵人、商界大佬都来了。但唯独没有看到宁楼台的身影。 宁栀用望远镜找了一圈，就在这时，对面一道刺眼的绿光忽然闪了一下。 她忙离开望远镜，发现是有人拿了什么东西，在对面楼上照射。 宁栀不好再窥视，赶紧将望远镜往旁白搬挪遮掩。 放在一旁的时候，在这时猛然传来急促的震动。 宁栀放好望远镜，又用毯子盖住，这才拿了手机出房间下楼。 电话是秦陌西打来的，因为迟迟无人接听，所以在响了一段时间后，自动挂断。 宁栀没管。 她在上车前，特意朝宁家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天色暗的缘故，并不能看清站在往外面的人的面孔。 上车离开，想起秦陌西的来电，她又将车子停在路边。 “房子在装修，挺忙的。” 电话一打过去，宁栀就开始找托词。 那头的人，嗓音清淡：“怎么样了？我是说完成度。” “早呢。” “先吃饭吧，我在寻香来餐厅。” “那你等我一下，我要回去换套衣服。” “等你。” 宁栀放下手机，重新启动车子。 等她换好衣服，赶到寻香来餐厅，秦陌西不知等了多久。 餐桌上放着一杯柠檬水，已经喝了大半。 宁栀在对面坐下，接过服务生送来的菜单，一边问：“你点餐了吗？” 秦陌西看起来挺有耐心，“点了我自己的。” 随即，他又对等着的服务生说：“我的那份和她的一起上餐。” “好的。” 服务生微笑着点头，随之接走菜单离开。 宁栀整理了头发，端起面前桌上的柠檬水，抿了一口。 抬眸对上秦陌西深邃的目光，“我以为你回京了呢。” “回了，又来了。” 他的声音很淡，带着一点鼻音，慵懒而松弛，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人莫名感到舒适和放松。 宁栀不解，扬了扬眉，“又是项目？” “我把IE迁到了A城。” “？” 秦陌西以为她不屑，却不知，她漫不经心低头打开手机的时候，是在偷偷搜索‘IE’。 IE，2016年成立于R国，专门出售精美的银制雕刻品，是继R国和M国多高奢品牌之后的世界第三大珠宝品牌。IE在首饰生产中以色彩设计…… IE，创始人，首席执行官，秦陌西先生。 …… 公司简章太多，宁栀没有那么多精力继续往下看。 她假装无所事，随手摁灭手机，放到一旁，“所以，这一个月不见你有什么动静，原来是忙着搬迁公司呢。” 秦陌西顺着她的话，“A城大都市紧跟时尚潮流，早几年前，我就有想法搬来的。” 第38章 得罪宁栀 服务生上餐，两人短暂沉默。 宁栀心里还想着宁家的事，所以，秦陌西后面又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你买那别墅在哪个位置？” 秦陌西察觉她的心不在焉，于是换了话题。 宁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广秀区。” 这个区在A城，几乎居住的都是豪门级别的有钱人。 “那不是距你学校挺远的？” “我有车怕什么。” “房子大不大？能不能多收留一个人？” 秦陌西有自己的小心思，说白了，这次来A城就是奔着那别墅，以此拿下盛明珠。 “虽然很大，但是你住不太行。” 宁栀委婉地拒绝。 秦陌西不解，“为什么不行？我说过要跟你重新开始，但你没回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越轨之事。” “两码事。你要没地住，可以自己买房子。” 宁栀不是跟他开玩笑。 她那房子原本也不是为了居住，而是监视宁楼台一家。 要是别的人住进去，那她的秘密岂不是要露馅？ 秦陌西有些受伤，饭也吃不下去了。 他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 第二杯的时候，宁栀提醒，“别喝太多，一会儿还开车。” 秦陌西很听话地放下红酒瓶，“这样，我住你那里，我付房费。” “NO。” 宁栀这次拒绝的干脆。 秦陌西望过来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宁栀吃的差不多，抽了张餐纸擦了擦嘴，定定地直视他，“其实，我一直挺对你奇怪。” “……” “你从前对我可是嫌弃到看一眼都觉得是侮辱，为什么突然就反转那么大？” 秦陌西身子前倾，单臂撑着餐桌，犹豫着说：“大概……，命中注定让我们要纠缠不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餐厅切换歌曲，轻音乐泛着淡淡的忧伤，倒是还挺应景。 宁栀后靠着椅背，平静地望着他。 这一刻，她其实在想，如果是盛明珠，她会不会在听到秦陌西这话的时候，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兴奋到两天两夜睡不着觉。 “秦陌西，你这样让我挺有压力。我说过，我们可以是朋友。”既然躲不掉彼此老死不相往来，那就从容面对。 “朋友可以，但是是我的，我就不允许别人再有机会。” “你太自信了。” “你敢说你对我真的彻底放了手？不然，你也不会大老远非要来A城读大学吧？” “你怎么想都是你的事。我如何，你是管不了的。” “明珠，我们都冷静下来想一想。其实，没有人比我们结合更合适。我们从小认识，感情深厚，步入婚姻，岂不是理所应当？” 宁栀淡定地看着他，心里充满了嘲笑。 他有很好的家世，优越的长相，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但她也不差呀，盛家的二小姐。 就算重生前，臭名在外，可她人在A城，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一样有好的家世，好的长相，恐怕这A城的名流公子，也会排着队想要跟她结婚吧？ “追人要有态度，你这个样子，我得考虑。” 宁栀撂下话，打开手机，站起了身。 秦陌西明显一愣。 他追她到外头，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橘黄色的光线，将他的俊脸映衬得更加立体精致。 他俯视着她，一字一顿，“我是诚心想跟你在一起。” 宁栀内心有些排斥，“你想想你以前怎么对我的？你当真可以翻篇？” 秦陌西满眼真诚，“我说过我要补偿你。” 宁栀嘴角勾着张扬的笑，“补偿是吧？那就不要过多打搅我。” 说完，她猛地挣开他的束缚，朝着车子走去。 要拉车门的时候，再次被追上来的秦陌西，单手抵住，霸道地挡在她面前，“明珠，我知道我之前伤害了你，我保证未来只对你好。” 宁栀沉着脸，“行啊，那我现在要回家，你能让开吗？” 秦陌西一听，欣喜不已。 “这么说，你答应不计前嫌，跟我在一起？” “我什么都没说。” 宁栀拉开车门，还是变了脸。 秦陌西却趁机拿走她的车钥匙。 如此耍赖纠缠，宁栀想到过去比这还严重的盛明珠。 她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重重叹了声，“好吧，我投降。但是你不能打搅我上课工作，不然……” 秦陌西抢话，“我保证，但是我约你的时候，你不能拒绝。” 宁栀点头同意，朝他伸手。 秦陌西知道要钥匙，却又趁机讲条件，“既然是男女朋友了，那我亲吻自己的女朋友，应该可以吧？” 宁栀闻言，小脸发热。 幸好，是晚上，不然真的嗅大了。 秦陌西还在那等着。 宁栀咬咬牙，“下次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秦陌西深眸紧锁着她的侧脸，“明珠，从前你可迫不及待得到我的亲吻。” 宁栀倏地转头，清澈的眸子一瞬变得犀利。 “秦陌西，提以前你真敢。” “……” 因为距离近，秦陌西清楚地看到她眼神里的陌生，心里直犯嘀咕。 两人不知道僵持多久，他没能索要到她的吻，反而再一次还把人又得罪了。 回到酒店，秦陌西心情糟糕透顶。 脱了外套，烦躁地扯开领带，往沙发上一歪。 陈述知道他回来，拿着文件谨慎地进来。 “秦总。” “……” 秦陌西闭着双眼，置若罔闻。 陈述将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正要退出房间，反被突然睁眼的秦陌西叫住：“陈述。” “秦总，我在。” 陈述知道他的脾气，谨小慎微地道。 秦陌西在这时睁开眼，“你谈过恋爱，那知不知道怎么追回伤害过的人？” 陈述眉心微微动了动，“秦总，这是……” “是盛明珠。” 秦陌西坐直身体，眉眼皱成一团。 陈述有些意外，但还是帮忙出主意，“秦总，追女孩子需要耐心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太主动，不然对方不会有多重视你。而且，以盛二小姐的性子，想要挽回她，按理说，应该是挺简单的。” “不简单。你是没见到她，现在的盛明珠可不是从前那个蛮横暴躁且疯癫的大小姐。” “嗯？” 秦陌西这个平静，让陈述有些迷惑。 第39章 谢琛的关心 见陈述那懵懂的表情，秦陌西也不想过多解释，直接道：“你接着说，怎么做。” 陈述老实道：“如果是盛二小姐，秦总不妨晾她几天。” “那不行。” 秦陌西很快否决。 他清楚地知道，他上次回京，她从来没有一条微信，或者一个电话。 如果他真晾着，那他们就真的没有未来。 见行不通，陈述马上换方案：“那就密集性追爱。比如，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都跟她待在一块。” “也不行。” 秦陌西再次摆手。 陈述没招了。 “秦总，你现在对盛二小姐怎么突然转了态度，我记得她之前不是对你……” 话没说完，秦陌西抬手，“她目前……，我挑不出毛病，而且很满意。” “？” 陈述皱眉，十分不理解。 在他眼里，过去的秦总对盛明珠可谓是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烦。 然而现在，他竟然寻找追人的技巧。 “这样，我让你打听房子的事，暂时不用了。” “那你住哪儿？” “我有办法。” 陈述走后，秦陌西在酒店冥思苦想，未来的打算。 宁栀在租住的房子里，待不住，又驱车去了新买的别墅那边。 正巧碰到宁家宴会散去，不少的商界名流离开。 她将车子停在路边，坐在昏暗的车内，静静地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陈平！ 当她再一次看到这个人时，他正跟一位外企的老总从宁家别墅出来，看他走路摇摇欲坠，似乎是喝了不少酒，离醉也不远了。 宁栀刚想下车，转眼就瞧见从宁家别墅出来的宁昭。 看来，那天陈平去公司找他并不是意外。 这俩人为何会走这么近？ 父亲生前的助理和宁楼台的儿子，看起来关系不简单。 宁栀缓缓举起手机，打开照相机。 两人在别墅门口的路灯下，细说着什么。因为有点距离，所以并不能听清。 之后，宁昭返回别墅，陈平扶着蹲在路灯下，看样子像是在呕吐。 宁栀将自己拍到的照片，发给谢琛。 很快，谢琛回复：陈平现在是宁楼台的助理。 宁栀：他不是在总裁办吗？ “咚咚！” 信息发送，正盯着手机屏幕，旁边的车窗被人突然敲响。 宁栀倏地抬头，将车窗降下。 一身穿制服的男子，还算有礼貌地说：“你好，车子往后退一点，我们要过去。” 宁栀扭头，她的车子果然挡住前面的车。 “马上挪。” 熄灭手机，启动车子。 重新在一片空地停车后，宁栀特意往外面看了一眼。 参加宴会的上流圈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宁家别墅外两三辆商务车和一辆林肯。 宁昭平时不住这边，看来今晚也不一定。 宁栀看了手机时间，马上就是十二点。 A城虽然偏属南方，但冬天还是挺冷的，尤其是深夜。 天气干燥，但风如冰刀子，一碰到皮肤还是挺疼。 为了不引起宁家人的怀疑，宁栀只能先驱车回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陈平还没走。 车子经过他身边时，特意停了一下。 也就是这时候，陈平忽然转身过来，尝试拉开车门，未果，他抬手敲了敲。 宁栀觉得是个机会，便开了后座车门锁。 “万枫家园。” 陈平坐进后座，马上报了地址。 宁栀从后视镜偷瞄，发现他睡着，也松了口气。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偷偷给谢琛发了条消息：万枫家园，我在那等你。 没想到，谢琛比她先到了。 车子不能进入小区，宁栀将其停在门口，从后视镜望了睡着的陈平。 随之，她下了车。 谢琛看见她，朝这边走近。 宁栀给他使眼色，“陈平在我车里，我想到他家找一些东西。” “他交给我。” 谢琛越过她，径直走向她的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将醉酒的陈平架了出来。 陈平先前是见过谢琛的，那时候，他经常去宁家，陈平作为宁楼渊的助理，有过多次照面。 就算陈平突然清醒，谢琛也有办法敷衍过去。 宁栀轻车熟路地领着谢琛拖着醉酒睡着的陈平找到他所在的公寓楼，然后又摸索到房门钥匙。 谢琛将陈平拖到卧房，从里面关上了门。 宁栀在客厅巡视一圈，最后去了书房。 陈平电脑上有好几个文件都是上了密码的，她没办法，只能改去找书架，就连办公桌上的旧文件都拍了照。 最后还是谢琛进来，催促她赶紧离开。 车上，谢琛很平静。 “虽然我还是不太相信你所说的那些话，但是你要查的事跟宁栀有关，那我必须是要帮你。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你毕竟是个女生，又不懂防身术，还是要多注意安全。” “你不问问我在陈平的书房找到了什么吗？” 宁栀知道他关心自己，是很欣慰的。 所以，要把发现的东西，和他一起分享。 “找到了什么？” 谢琛问。 宁栀将手机相册打开，递给他。 “我只是拍了照片，每个文件夹都需要密码锁。” “这个需要电脑高手窥到他的电话，才能知道里面的秘密。” 谢琛看完，将手机还给她。 宁栀为了进一步拉拢他帮自己，以宁栀的角度分析，“陈平在我爸去世前，一直都是我爸的助理。他在工作上，从未出现过任何的纰漏，我爸对他也很信任。但是，最近我发现，他一个总裁办的人，两次跟宁昭接触。” “怎么说？” “我今天给你微信发的照片，是他第二次跟宁昭的同框。第一次，是在宁氏建设，他直接去那边找宁昭。” “这么说，这个陈平跟宁楼渊的死，或许真的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要是怀疑，也仅仅只能是怀疑，因为没有证据。宁家在A城有着不一般的存在，想必你很清楚。” 谢琛半个身子侧向她时，宁栀也扭头看向他。 昏暗的车厢内，他的眼睛很亮。 相比平日里戴着近视镜的他，今日有一种温润的贵公子之气。 “我懂。今天很感谢你的帮忙，忙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点收获。我这边会尝试寻找能破解电脑的高手，当然你的叮嘱也会放在心上。” “有事及时联系。” 谢琛深深回视她后，坐正了身体，“我打车来的，送我回去吧。” 第40章 一起逛家具城 宁栀启动车子，多嘴问了一句，“你住家，还是……” “秦淮区天河公寓。” “那不是……” “我外公给我买下来了，我不想住在家里，每天面对我爸那张严肃的脸。” 谢琛平淡地说着自己的事，宁栀心里五味杂陈。 搬出家里是他还没毕业的梦想，主要是不想生活在金牌律师老父亲的影子之下。 天河公寓这个房子，他曾带宁栀去看过，说是等离校后就搬过去住。没想到，已经买下来了。 宁栀轻车熟路地赶到那里，谢琛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了些变化。 “再联系。” 一句话，他下了车。 宁栀透过车窗目送他走近天河公寓内，抬头望了里面的高楼。 原以为有些事会顺理成章地继续下去，没想到，中途发生意外，将可能变成了不可能。 返回租住的地方，宁栀只觉身体累，但脑子十分清醒。 躺在床上，她再一次打开从陈平书房电脑里拍到的照片。 深冬时节，眼瞅着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 盛母一天三个电话，叮嘱宁栀早点回去。 她现在已经入门，跟着宁昭开始参与设计，除了在学校的课业，就是在公司。 新别墅那边基本上装修完毕，只有一个房间从来没有动过。 秦陌西在她强烈反对的情况下，非要搬进去。 宁栀暂时没有再监视宁家，所以也就没有阻拦。倒是工人装修期间，她免费请了一个监工。 这天，秦陌西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一趟。 宁栀原本在苦恼寻找电脑高手，想到秦陌西可能在这方面有人脉，就回了别墅。 “你是这房子的主人，装修完毕，需要你来验收。” 宁栀一进屋，秦陌西就递上一个清单。 她签了字，当着工人的面打款后，他们才陆续离开。 装修材料用的都是上等品，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做了相应错事。 秦陌西找的清洁阿姨，在楼下清理的时候，宁栀上了楼。 她的那个房间的旁边是个书房，最开始装修的，现在被秦陌西占用着。 “你这真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宁栀走了一圈，进了书房。 秦陌西跟在后面，倚着门框，环着手臂，“你要用可以，再加一张办公桌。” 宁栀懒得理他，将开了的窗户关上，转身时，若有所思。 秦陌西紧盯着她的视线，“最近是工作有压力？” 宁栀摇摇头，朝单人沙发上一坐。 “我其实有事找你帮忙。” 秦陌西挑挑眉，长腿一迈，几步过来。 “什么事？” 宁栀把沙发让给他，坐到了旁边的藤椅。 秦陌西怔忡了下，有些犹豫地坐下。 宁栀深思熟虑后，淡定地开腔：“你有没有认识的精通电脑系统的高手？” “黑客？” “差不多。” “有。” 秦陌西几乎是不假思索。 宁栀眼前一亮。 “求介绍。” 秦陌西眉头高高地扬了起来，“找黑客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 宁栀有些兴奋。 秦陌西没有再深问，马上起身走到一旁打电话。 宁栀趁着这个时候，到了另外的卧房。 那边因为装修不便，她早已将望远镜的设备拉走。 现在看来，房间按照她的要求装修，只差床和被褥。 等她返回书房，秦陌西也刚挂断电话。 “着急吗？人在国外，要一周或两周后回京。” “不，不着急。”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挺着急。 陈平跟害死她父亲的人亲近，那必然不干净！ 既然现在找到了黑客，那破解陈平电脑也是指日可待。 “这边既然都弄好了，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我想再等几天。” “卧室的床，要不要先挑一挑，我正好今天有空，可以陪你一起。” “……也，行。” 反正早晚的事，提早办了，也省了很多时间。 两人商量后，顺带连一楼需要添加的家具，也都一并算上。 到A城最大的家具城，宁栀跟在秦陌西后面，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直到她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挑婚床，才恍然明白自己为何不自在。 她一把拉住还要往里逛的秦陌西，“我刚相中一套家具，先陪我去看看。” “……” 秦陌西不明所以，跟着她来到中档区。 他扫一眼，有些不满意，“这边不行，里面的才是高档的。” “都一样。” 宁栀再次拽住他，随意指了一款杏色缎面床头的席梦思大床。 秦陌西坐上去感受弹性，直摇头。 然而，宁栀已经在跟工作人员交涉。 秦陌西十分不理解，站在一旁一脸惆怅。 他现在是发现，盛明珠的行为完全没了往日那傲慢张扬的架势，反而有些低调十分的有修养，完全就是豪门里的教养极好的世家小姐。 不远处的经理发现这边有些不对劲，观察了一阵秦陌西，发现身份不简单。 好一会儿，走过来，“这位小姐，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宁栀跟营业员已经定下这张床，对于经理的询问，还是出于礼貌地点头。 经理眼尖地扫了秦陌西，“你们也是挑婚床？那这款就不太合适，里面……，里面还有很多……” 宁栀听到‘婚床’俩字，瞬间脸颊爆红。 她羞涩地拒绝，“不是，我们就是普通关系，他只是陪我买床。” 经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秦陌西那张俊脸，转瞬变得阴沉。 他垂着眉，单手抄兜，背过身去。 明显有情绪，但不好发泄，只能自己消化。 宁栀顾不上他，又跟着经理去挑了沙发和茶几。 但是款式太多，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秦陌西，你过来帮我。” 她朝他喊了一声。 秦陌西不情愿地到了沙发区，在她挑选的几款中挑了一款深色的。 宁栀不太满意，“这个颜色会不会……” “我也住在那里，床你选了，这个我选。” 他突然霸道。 宁栀嘴角抽动，想到自己反正选择困难症，索性，就由着他。 在家具城逛了一下午，走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透。 “吃个饭回去？” 秦陌西征求她的意见。 宁栀很乖巧地点头。 但她的手机在这时传来震动，看到是谢琛，她马上走到一旁接听。 秦陌西见她接电话躲着他，心里隐隐有些不爽。 第41章 看起来很熟 “我给你找到一个电脑高手，就是咱们学校计算机系的。” 电话那头传来谢琛的声音，宁栀心里莫名地欣喜。 但一听是学校的，马上蹙眉，“还没毕业，能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现在在大四，曾经拿过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第二名。” “第一名是谁？” “第一名不是本校生，那就不太清楚了。” 其实，宁栀是相中的第一名。 毕竟第一和第二是有差距的，仅仅是在专业上。 “那好吧，就用他。什么时候，让我跟他见一面。” “这周末，到我那里。” “好，” 就这么说定，宁栀挂了电话，一转身看到站在身后，正直勾勾盯着她的秦陌西。 “去，去吃饭。” 宁栀莫名心虚，从他身边经过时，说了一声。 上车后，秦陌西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情绪还挺大。 宁栀打破沉静，“我们去吃浙菜吧？” 秦陌西偏过脸，“浙菜口味清淡，你不一向喜欢吃辣？” “换换口味。” 宁栀说着，打开手机地图，“按照这个路线走。” 秦陌西瞥一眼，也没拒绝。 车子到达她所说的地方，那是一家不是很起眼的中餐馆。 需要进入一条巷子，然后上楼梯，进入二层。 站在楼下往上看，隔着宽大的落地窗，里面人挺多，生意应该不错。 “你从前可是从不来这种地方吃饭，怎么现在还有这癖好？” “人嘛，总要改变的。” 宁栀走在前面，开着手机电灯。 秦陌西跟在后面，双手抄兜，上了楼梯。 进入店内，吧台的服务生一抬头，明显眼前一亮。 其他人来此看起来，普普通通。而他们，女美有气质，男子更是浑身散发天生的矜贵感。这乍一看，分明就不是一般家庭出身。 “二位里面坐。” 服务生从吧台绕出来，看着秦陌西两眼放光。 宁栀其实不是第一次来，她很熟悉地穿过就餐区，走到最里面的空位子。 虽然都有隔断，但头一次到这样档次的地方就餐，秦陌西还是第一次。 所以，不免有些不习惯。 他看着宁栀坐下，抬手摸了一把餐桌。 宁栀仰着脸瞧他，“不脏。” 秦陌西虽然有些排斥这种地方，但还是不情愿地在对面坐下。 菜单就在餐桌上，宁栀点了两道菜，递给他，“你也点两道。” 秦陌西接过，看了半天，拿不定主意。 宁栀看不下去，说：“要不我帮你点。” 秦陌西将菜单递给她，宁栀又加了两道菜。 “这家餐厅，你别看跟那些高大尚的西餐厅不能比，但它在A城有二十年了，属于老牌店。” “二十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同学跟我说的。” 宁栀原本想说，她重生前就是A城人，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上次跟他说自己不是盛明珠，秦陌西都不相信，她就是说再多不切合实际的话，那也都是徒劳。 “你看这个人流量。” 宁栀示意他，看向人满为患的就餐大厅。 秦陌西不自在地拧眉，“吵。” “这才是烟火气。” 她还挺得意。 服务生过来收菜单，对着秦陌西问：“需要酒水吗？” 秦陌西一愣，“……” 宁栀忙接话：“来一壶柠檬水。” 服务生扭头，对宁栀微笑：“好的。” 宁栀看向秦陌西，那还有些懵懂的澄澈眼神，不禁想笑。 “她只是问你要不要酒或者茶水。” 秦陌西还处于僵硬状态，“刚没明白。” 宁栀敛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购买的家具，经理说明天上午送，她一会儿吃完饭，还要去商场挑窗帘。 “你现在住的房间的窗帘，我需要统一。” 说着，她抬眸看他一眼。 秦陌西拒绝，“我那个挺好的。” “不好看。” 宁栀将在手机查到的店铺递给他，“这款怎么样？” 那毕竟还是她的房子，一切由她做主。 秦陌西翻看后，将手机递给她，“还行。” 宁栀决定后，准备等晚饭后，过去这个实体店。 服务生过来上餐，秦陌西去了卫生间。 宁栀等了一会儿，只能先吃。 “盛小姐。” 突然一道男声。 宁栀抬头，惊讶万分。 “谢，谢琛。” 她刚往嘴里塞了一只虾仁。 谢琛跟同行地男生说了一句，转而朝她这桌过来。 看到餐桌上的菜，诧异：“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吃饭？” “我朋友去卫生间了。” 宁栀拿了抽纸擦嘴，随之站起，离开餐桌。 两人正要说起破解陈平电脑的事，秦陌西从卫生间回来。 远远地看到宁栀跟别的男的说话，他定在那里，一脸的不悦。 原以为一两句就结束，谁知，等了好半晌。 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菜凉了。” 一出声，宁栀转身，谢琛也朝他看去。 秦陌西越过谢琛回到餐桌，宁栀介绍：“你见过的，之前在寻香来餐厅拼桌。” “……” 秦陌西幽眸微转，冲谢琛点了头，算是打招呼。 谢琛看出他的冷淡态度，最后跟宁栀说：“别忘了周末去我那儿。” 宁栀应的爽快，“好。” 谢琛离开，宁栀返回座位。 对面的秦陌西直勾勾地盯着她，“谁啊？” “学长，也是律师。” “你怎么跟他认识的，看起来很熟。” “学长嘛，吃饭。” 宁栀敷衍，催促他。 秦陌西沉着一张俊脸，再好吃的东西也没心思。 “醋鱼，龙井虾仁，你尝尝。” 宁栀亲自给他夹到他的餐盘里。 秦陌西迸发出的眼神，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吃了宁栀给他夹的菜。 “我晚上还有事，不能陪你去商场买窗帘。” 宁栀咀嚼的动作一顿，直盯盯地看着他。 “那好吧，我再找时间。” 天气冷，她也懒得去了。 秦陌西时不时瞄她，憋了许久，“刚刚那男的，怎么要你周末去他那儿？” “有点事。” “什么事？” 他这样刨根问底，宁栀敏感地抬眸，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 她想了想说：“也没什么事，是我们公司的问题，他又是律师，所以就要……” 编不下去，索性到此为止也不说了。 秦陌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可以找女律师。” 第42章 宁栀调查失败 宁栀不想跟他解释，岔开话题：“你公司怎么样？” 秦陌西抿着唇，一声不吭。 宁栀暗叹，真难伺候。 “明天上午你要没事，家具送过去，你帮忙接一下。” “你明天不过去？” “我明天有课，下午要去公司。” “……” 秦陌西再度沉默。 看着桌上的菜，想了想，还是重新拿起筷子。 他一个北方人，吃不惯南方菜，但他觉得这是盛明珠带他来的，虽然因为她跟别的男的走这么近，心里有些不平衡，但还是耐着性子让自己看起来吃的很香。 宁栀吃了半饱，放下筷子看着他突然埋头吃饭，有些怔了怔。 “味道还可以吧？” 她问。 秦陌西频频点头。 宁栀以为他是满意今天的晚饭，禁不住跟他科普：“这可是江南名菜，在北方很难吃到。” “那倒是，一般高档餐厅不会有这种食物。” 秦陌西上来一句，宁栀嘴角噙着的一抹笑，陡然僵住。 宁栀有情绪了，“你要不喜欢吃，可以不吃，不用勉强自己。” 她说着，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秦陌西抬眼的瞬间，宁栀刚好低头喝汤。 刚融洽的气氛，现在又恢复到凝滞状态。 两人都沉默着，直到接连放下筷子。 “你不用送我，我打车。” 宁栀去别墅就没开车，现在她要回租住的房子。 秦陌西以为她还在因为刚才的事生气，主动道歉：“刚刚……，我嘴快你别介意。到底是名菜，味道还不错。对于咱们这种经常出入高档餐厅的人来说，偶尔吃一次确实很新鲜。” “你满意就行。” 宁栀神情淡淡的，她在路边伸手拦车。 秦陌西霸道地捉住她的手臂，“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抬腕借着路灯看了时间。 “还早，我陪你去商场。” “冷，我想回去躺着。” 宁栀变相拒绝。 秦陌西坚持，“我送你回去。” 她被他硬拉着塞进副驾驶，宁栀没有再拒绝。 路上，她在想陈平电脑的事。 转头告诉秦陌西，“你找黑客那事，我可能暂时不用了。” “没关系，留着。” 秦陌西很洒脱。 将她送回住处，他站在楼下倚着车门，点了一根香烟。 漆黑的天空中，星光璀璨，犹如一串串闪烁的珠宝，引人驻足凝望。 秦陌西吐了一口眼圈，心情更加惆怅。 他什么时候走的，宁栀不知道。 她后来从楼上下来，已经是十点多。 饮水机的水没了，跟送水的师傅打电话，说要明天送，她只能跑去外面超市买瓶装水。 周五，宁栀一天没有去别墅那边，倒是找了师傅过去搬东西。 周六，她提前去了谢琛那。 原本约的是周日，谢琛只好打电话叫人赶过去。 宁栀在谢琛屋里看到自己和他的相框，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本她就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看到，大脑在一刹那仿佛宕机，空白一片。 “盛小姐。” 打完电话的谢琛叫她。 宁栀猛然回神，“呃。” “人来了，在路上。” 他跟她说了一声，返回书房去了。 宁栀喉咙突然发不出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她倏地又转头回来。 合照是她大二那年夏天，在龙华道拍的。 她一时兴起，非要剪了留了三年的长发。这是从理发店出来，她拉着他拍的合照。 谢琛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在他心里都是最圣洁美丽的。 如今，她真的变了，她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看着照片上，笑容清纯灿烂的模样，宁栀有一瞬间再次动了整容的念头。 如果，她把盛明珠这张脸动了刀子，结果会怎么样？ 整形不会让另外一个人整成一模一样，总会有差别。 算了，她还是继续当盛明珠吧。 宁栀将相框放回原处，又看了谢琛别的相框，有他和他爸妈的，还有他和他外公的。 “叮……！” 外面，门铃响了。 她朝书房看了一眼，想到谢琛刚才说人在路上，她直接过去开门。 外头站着一位瘦高个，白白净净的男生。 “谢琛，谢学长呢？” 他问。 宁栀让道，“你进来吧。” 男生道谢，进了屋。 书房的谢琛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里面出来。 “小阮。” 他介绍。 宁栀颔首，“我是盛明珠。” 彼此算是认识了。 男生看向谢琛，“我带了电脑，开始吧。” 谢琛：“开始。” 男生在沙发上坐下，谢琛到窗前，将客厅的窗帘全部拉上。 宁栀看到他严谨的态度，心里一下找到了归属感。 男生打开电脑，谢琛递给他一个黑色的优盘。 在屏幕上迅速闪过大量的英文字母，电脑突然黑屏。 “不好！” 男生一惊。 宁栀也跟着紧张，“怎么了？” “对方知道我在攻击他的电脑，所以发起了反击。” 谢琛着急，“有没有抵抗的能力？” “服务器烧了。” 屋内一片黑。 听着他们的对话，宁栀打开手机的灯，过去将厚重的窗帘拉开。 谢琛也在沙发上坐着，双手撑着额头。 看着他，宁栀内心一阵复杂。 “对不起，我陪你一台电脑。” 男生大方地扭头，“不用，我回去修修还能用。” 他说着，从沙发上站起，“学长，我还没毕业，或许是学艺不精。再加上对方是个老手，所以……” 他没说完，意思很明显。 谢琛起身，拍了拍他，“没事，我再想办法。” 送走那男生，谢琛若有所思。 “看来，陈平真的有问题。” “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应该把他的电脑拿走。” “那就是偷。” 谢琛眼睛红红的。 “跟我到书房。” 他做了个手势，宁栀跟上。 书房有个黑色书架，摆放着很多书，其中还有一个相框，依旧是她和他的照片。 宁栀多瞧了一眼，谢琛发现，眼神饱含深意。 “那是宁栀。” “我知道。” 现在没有外人，她完全可以做回宁栀。 谢琛定定地盯着她，“我还是相信科学，我宁愿你是被宁栀托梦，虽然先前我和她都不认识你。” 宁栀坦然一笑，“随你怎么想。” 谢琛神色恢复严肃，“黑客不好找，厉害的更难。” 宁栀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我有朋友认识黑客。” 谢琛手里的优盘，在思考要不要给她。 第43章 特烦盛明珠 “这样吧，你要是相信我，找到黑客带来我这里。” “……” “我这里有预防被定位的安全系统。” 是哦，她怎么忘了。谢琛的姑姑是GA的人，对于严密性工作，那是相当的谨慎。不然，刚才那男生开始侵入陈平电脑的时候，他也不会着急拉窗帘。 “好，我信你。” 宁栀坚定地点头。 从这离开，直接去了新买的别墅。 进门换鞋的时候，有人从旁边走过。 宁栀扭头，发现是个陌生中年女人。 “你是？” 她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进错门了。 “是盛小姐吧。我是秦先生请来的保姆，我姓于，可以称呼我于嫂。” “秦陌西？” “是啊。” 宁栀确定后，上了楼。 走到一半，她又折返回来，站在楼梯上，环顾客厅的一切。 这个房子有家的感觉。 “你回来了。” 身后，秦陌西出现。 宁栀回头，淡淡一眼，继续往上走。 他站在二楼楼梯口，一身家居服，闲适又惬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个房子的男主人。 经过时，宁栀站定脚步，“人，你请的？” 她指的楼下那于嫂。 秦陌西一手抄兜，一手放在护栏上，慵懒地挑眉，“嗯，这么大的房子，需要佣人。” 他考虑的挺周到。 宁栀没有计较，但下一秒，“她的工资，你来付。” “……” 秦陌西一时间说不上话。 目送她回了主卧，他忍不住轻嗤。 这盛明珠什么时候在钱上，这么斤斤计较。 房间内的宁栀将房门反锁，第一时间先将窗帘拉上，然后看向斜对面宁家别墅。 此时，安静一片。 “咚咚~” 外头传来敲门声。 宁栀以为是秦陌西，想到要破解陈平电脑，马上过去开门。 然而，外面站着于嫂。 “有事？” “这是秦先生订的真丝绒被褥，他让我送你这屋。” 宁栀视线落在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侧身让她进去。 “秦陌西呢？” “先生应该在书房。” 保姆说着，在给她铺床。 宁栀没再多看一眼，抬步去了书房。 这是她的房子，现在完全被他霸占了。 “上次让你帮忙找黑客的事，你那朋友从国外回来了吗？” “你不是用不上了？” 办公桌前的秦陌西抬头，放下手头的工作。 宁栀双手撑着桌面，注视他眼神还没两秒，便转开到别处。 “用，你让他开个价。” 秦陌西后靠着椅背，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的侧颜。 “明珠，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啊。” 宁栀走到窗前，抬手摩挲着纱帘。 秦陌西饶有意味地站起，“昨天晚上，我就想问你，怎么又是律师又是黑客的，你到底想干嘛？” 他突然出现在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宁栀排斥地躲开，“你想多了，我就是公司需要。” “你看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分明是心虚。” 秦陌西姿态纨绔，语气都有些吊儿郎当。 宁栀被激，脸一仰，直面对着他。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两人距离很近，秦陌西看着这张极有诱惑力的小脸，长臂一伸，捞了她贴近自己。 宁栀抗拒地挣扎，怎奈他高大，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你干什么！” 控诉一声，她别开头，愤怒都写在脸上。 “盛明珠，曾几何时，你可迫不及待想睡我，怎么现在……，你真是越发让我看不透。” 他微微俯身，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 宁栀眼睫轻颤，紧张到吞咽口水，心跳更是一瞬间乱了节奏，似乎要蹦出胸腔。 看着她面色泛红，蔓延到耳根，秦陌西忽然满意地勾唇。 这是害羞了。 原来她还有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他控制不住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宁栀再次抗拒地躲闪。 秦陌西一秒变脸。 宁栀趁机摆脱他的束缚，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那个，你别太过分。” 秦陌西被气笑，叉着腰转开脸，“呵！” 宁栀很快调整好，直面相对，“秦陌西，我对过去的我，跟你郑重道歉。基于咱们两家的关系，我们还是朋友，而且，你看我的房子，也欢迎你来住。” 秦陌西回视她，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一些，腮帮子的咬肌格外的明显。 宁栀知道他在生气，但还是坚持道：“你朋友要是回来了，让他联系我。你有我电话，就这样。” 话音一落，她转身就走。 临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同在一个屋檐下，身为男人，你要大度一点，不能再欺负我。” “……” 秦陌西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气得直抓狂。 宁栀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所以就单独在主卧旁边的客房改了书房。 她将望远镜设备从租住的房子带回这里，就摆放在她的书房。 秦陌西带朋友来时，她不在。 当时，书房没有关门，他看到架在窗口的望远镜还有些奇怪。 对面都是一排排的别墅，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知道她是建筑设计，也就没多想。 “你人呢？什么时候回来，给你找的人到了。” 秦陌西下楼，给她打电话。 宁栀在那端压着声：“我开会呢。” 秦陌西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今儿周二，你不是在学校？” “嘟嘟嘟……” 刚问完，对方已经挂了。 微信跳进来一条消息：我在公司。 秦陌西看着，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 朋友见他悻悻回了客厅，好奇，“她人呢？” “公司。” 秦陌西给他倒了杯水。 朋友的目光从他坐下后，始终在捕捉什么。 最后，忍不住问：“我记得你不特烦盛明珠吗？怎么从京城跑来A城，还跟她住在一个屋子？” 秦陌西靠着沙发，刚打开的手机又放下。 他起身走向酒柜，从里面拿瓶威士忌，又顺带了两个酒杯。 坐下倒酒，还是一言不发。 朋友纳闷，“你那位程老师呢？” “分了。” 秦陌西推给他一杯酒。 朋友似是看穿什么，嘴角一扬，坏笑，“你别告诉我，你突然转性，听你爸妈的话，要跟盛家二小姐联姻。” 秦陌西喝了大口酒，“想多了。” 第44章 酒宴相遇 朋友见问不出什么，只好转了话题。 “我晚上要参加个酒宴。” “看来我不找你，你也要来A城。” “我其实昨天就到了，时间晚就没联系你。” “什么酒宴，几点开始，我送你去。” “六点半，七点进场。人家邀请我姨夫，他不想去，让我代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就当过去玩玩？” 秦陌西挑挑眉，“你先打听打听是什么酒宴。要是一些无聊的，我就不去凑热闹。” 朋友扒拉手机，“苏氏集团刚拿下M国明年春季在海外的时尚指标。这种你去应该能结识到同行吧？” “苏氏……” 秦陌西有点印象，但他还是打开手机搜索一番。 朋友关了手机，继续道：“听说，各行各界都被邀请了。” 秦陌西忽然想到什么，原本在搜索引擎，突然转去打电话。 “陈述，公司是不是收到一份邀请函？” “是的，秦总。” “苏氏？” “对。” 确认后，秦陌西将手机换到另一只耳边，抬起的眼眸对上朋友看过来的目光。 “你现在送到我家。” 叮嘱后，秦陌西挂断。 朋友身子向后一靠，“原来也邀请你了，那正好一起去。” 秦陌西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朋友看着他，“不过，酒宴需要带女伴。” “这是什么逻辑？” “我带我表妹，要不让她叫上她闺蜜？” “不用，我有人。” 秦陌西再次拿起手机，不由自主地朝窗外看一眼。 刚才说在开会，现在应该开完了吧？ 这样想着，他给宁栀发微信。 “谁啊？你要带盛明珠？” “怎么，不行？” “当然可以。” 朋友倾身端起他的酒杯，“我其实有些好奇，你一直讨厌的盛明珠到底长什么样。到底也是豪门千金，难道长得丑？” 秦陌西不接话，低着头盯着与宁栀聊天的页面，等待着她回消息。 朋友喝了一口酒，继续八卦：“我记得你的口味挺挑的，胖的不入眼，太瘦的也不行，矮的高的也不在考虑范围。” “让你表妹叫上她闺蜜。” 这边话音未落，秦陌西关了手机，神色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朋友张了张嘴，放下手机，起身到一旁打电话。 秦陌西闷坐了一会儿，离开客厅上了楼。 晚上六点钟，外头的天已经黑透。 金帝斯会馆各种华丽的装饰灯亮起，流光溢彩，令满天的繁星黯然失色。会馆上千平米的专用酒会场地内灯火辉煌。 此刻，在乐队弹奏下，优雅的舞曲飘散在每一个角落。会场中宽阔的舞池内，几对男女翩翩起舞，舞姿华美，气质不凡。谈吐优雅的上百来客们小声交谈着，不时发出酒杯轻碰声。这些事业有成的男士们，几乎都携带女伴出席，男女比例接近一比一。香衣靓影，美酒佳肴，歌舞升华。 一时间，整个酒会又成了时装展示会，群芳争艳的斗场。 秦陌西一出现，顿时引来无数目光。 浅蓝色衬衫配黑色西服，柔软及细节搭配的舒适感，整体上体现了轻松、随意、浪漫的法兰西风格，完美地呈现出曼妙的身姿与卓越的气质。 而与他一同进来的朋友，明明身形相当，却因为那张脸那个气质落了下风。 两人分别携带了女伴，都穿着漂亮的礼裙，身材高挑，很有魅力。 “阿西。” 薛景轩端着一杯香槟，向这边走来。 秦陌西拿开挽着他手臂的女伴，“景轩，怎么你也在？” “薛家跟苏氏旧识。” 薛景轩示意他到一旁说话。 秦陌西跟朋友招呼：“韩劲，你们先进去，一会儿我找你们。” 女伴无奈，只好也跟上他的朋友。 薛景轩从经过的服务生端着的托盘里，给秦陌西取了一杯香槟。 他们到角落，站定。 薛景轩问：“你把公司搬来A城怎么一直没跟我联系？” “这几天有点忙，正准备等空闲……，你怎么知道我公司在A城？” 秦陌西后知后觉。 薛景轩神秘一笑，朝着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她说的。” 秦陌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女子一件白色的抹胸长裙，搭着一件浅色的披肩，满头秀丽的长发也简单地挽起，整个人宛如一个清冷优雅的仕女，不张扬怒放，低调而温雅，有种令人惊艳奢华的别样风姿。 “盛明珠。” 秦陌西轻喃。 薛景轩听出他的惊讶，忍不住问：“你不知道她来？” 秦陌西此时还望着那个方向，因为他看到站在宁栀身边，正跟其他男士寒暄的男人，成熟且有魅力。 “她跟谁一起来的？” 到底是忍不住问出声。 薛景轩抿了一口香槟，抱着手臂，“应该是她老板，宁氏集团长孙，宁昭。” 秦陌西扭头，“宁氏？” 随后，他又转回去，望着那个方向，“原来他就是宁昭。” 薛景轩说：“你还记得那次在京城，盛小姐让你约我，说了一堆宁嫣的事。但我没想到，她最终进了宁氏的公司。” “什么意思？” “不是说，替朋友打抱不平吗。我跟宁嫣取消订婚，她倒是成了宁昭的秘书。” 这话有些敏感。 秦陌西再次扭头的时候，他忙解释：“没有说她的坏话，我只是好奇。一般这种场合，能陪老板出席的，她……” 薛景轩话没说完，秦陌西朝着宁栀的方向走去。 “宁总。” 不疾不徐的脚步靠近，秦陌西一出声，宁栀身边的几名男士全都朝他看来。 宁昭怔了一秒，旁边有位年纪大点的男人，率先出声：“你是秦氏的三公子吧？” 那人越过宁昭，与秦陌西握手。 “去年夏天，在秦氏集团的慈善晚宴上，远远见过一面。秦三公子，人品贵重。原来，也被邀请来了。” “业界最近两天在传，有时尚圈进驻A城，难不成是秦三公子？” 另一位接着开腔，宁昭看向秦陌西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最终，他问：“京城秦氏？” “宁总，我是秦陌西。” 秦陌西朝他伸手，一股无形的压迫袭来。 宁昭嘴角扯出一抹绅士的笑，“你哥秦西城，我们认识。” 第45章 晚上的女伴 宁栀没想到秦陌西也会来参加苏氏的酒宴。 见他和宁昭搭讪，她自然地撇开视线望向别处。 谁知，宁昭忽然叫她，“盛明珠，你们应该也认识吧？” 同在京城，又都是经商大家族。 “认，认识，” 宁栀一晚上没说话，这会儿一出声，嗓音有些沙哑。 秦陌西望过来，目光灼灼。但只是一眼，就又转开。 那冷淡的态度，好像他跟她并没有很熟。 几位大佬碰了杯子，继续寒暄。 宁栀站在那里，突然很不自在。 一种无形的压力，是从秦陌西出现开始形成。 “宁总，我去趟卫生间。” 宁栀小声，借故离开。 宁昭同意。 宁栀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宴会大厅。 今天苏氏的酒宴，她没想到宁昭会带她来。原本，她在开完会，都进电梯了。吴松突然打电话，她又返回公司。 “今儿来好多人。” “你都认识吗？我发现有个长得特帅的，但是不知道叫什么。之前在咱们那个圈子里，也没见过。” …… 两位穿着长礼服的名媛，在她经过她们身边时，正在议论酒会现场的情况。 宁栀进入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长舒一口气，抬手将挽起的头发披散下来。 她俯身打开水龙头洗了手，转身到外面。 这种场合，她实在不喜欢。 在走廊上站了会儿，她给吴松打电话。 “突然想起还有事，你能不能进来换我走？” “酒会需要女伴，我是男的。” “我看好多老总也是男助理陪着，并没有硬性要求非得女伴。” 宁栀态度强硬了些，那头的人，终是松口，“那你等我进去。” 电话挂断，宁栀返回会场。 宁昭还在原先的位置，正在和一位谢顶的男人在聊着什么。刚刚身边的人，这会儿，都四下散开，有的进了舞池。 宁栀下意识寻找秦陌西，扫了一圈，并不见他人影。 索性，她也不找了，直接过去跟宁昭说自己要走。 “宁总。” 她一走近，正在聊天的宁昭被迫打断。 他扭头，“……” 宁栀：“宁总，我有点事，需要先走。吴助理已经进来，他……” “没事，你走吧。” 话没说完，宁昭好脾气地答应。 宁栀道谢，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角落。 秦陌西和两三名男子在说话，身边还有三名女伴。 他就那么站着，不甚在意地投来一眼，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宛如雪后松竹，引人瞩目。 宁栀本可以直接走掉，但有熟人在，她还是想过去打个招呼。 此时，吴松已经进来，而她也不再碍于宁昭是否在意。 “秦陌西。” 宁栀走近。 她这一声，秦陌西身边的人，全都投来目光。 “走不走？” 忽视其他人，她的眼里只有秦陌西。 薛景轩横叉一道：“这么早？” 宁栀冲他微笑点头，再次对上秦陌西的目光，“你不走，我可得走了。” 话音一落，她就转身。 秦陌西在这时开口，“等等。” 宁栀回身。 秦陌西介绍：“他就是你要找的人，韩劲。” “黑……” 宁栀一激动，差点脱口而出。 朋友上前一步，“你好，你是……盛，明珠？” “我是。” 宁栀有些愣怔。 但很快想通，以盛明珠从前那个尿性，秦陌西的朋友故意没有不认识的。 “陌西都跟我说了，今天这场合不适合聊那个，明天吧，明天上午，我有时间。” “那明天上午再联系？” “OK。” 宁栀见他很爽快，转而看向秦陌西。 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红酒，身旁的女伴想挽他的臂弯，被默默地拒绝。 “我先回家。” 说完，这次真的走了。 她来时坐的宁昭的车，所以，从会所出来，正要从路边拦车，身后传来秦陌西的声音：“没开车？” 宁栀回头，“没有。” 他走近，“我送你回去。” “你就这么走了，你朋友还在里面呢。” “他们现在不走。” 秦陌西走到车前，“我喝酒了，你来开。” 宁栀无奈，“你怎么知道我没喝酒。” 嘴上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他身边走过，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秦陌西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 “不回我消息，原来是跟别的男人参加酒会。” 车子启动时，他冷不防地来一句。 宁栀偏脸瞥他，“我当时忙着换衣服。” “哼。” 他还有情绪了。 宁栀专注开车，“你这朋友靠谱吗？” 秦陌西侧目，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他定定地看着她。 “你老板结婚了吗？” “没有。不过，有个前女友。” “你只是个实习设计师，他为什么带你来酒会这种场合？” “需要女伴呗。” 宁栀是没想太多。 宁昭的为人，她多少还是知道的。 与他父亲不同，他相对正直，不会耍阴谋。 “宁氏有女设计师吧？” “有啊。” “那他为什么不找别人，专门找你。” 秦陌西有些不依不饶。 宁栀不耐：“秦陌西，作为朋友，你管的有点多。” “明珠，咱们做个约定行不行？” “什么。” 等红绿灯的空挡，宁栀扭头回视他。 秦陌西收回目光，正视前方，“一年之内，谁都不许谈恋爱。” 宁栀扬了扬眉，对他的话不敢苟同。 “我不找，你可以找。别把你给耽误了。” “我又不着急。” “你家三兄妹好奇怪，怎么都到了年纪不结婚？” “大哥结了又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噢。” 车子左拐，直奔新房子的方向。 两人短暂沉默。 秦陌西再次偏脸，“我刚才说的，你能答应吗？” “我是暂时没想法。” “那行。” 听到宁栀这么说，秦陌西心里安慰不少。 今晚，他去酒宴就是冲她去的。 既然苏氏能邀请他，那必然也有宁氏。 他有查过宁氏，宁昭作为宁氏家族长孙，一般不管大型宴会还是商界活动，出席的必然是宁昭。 盛明珠一开始在开会，后来不回他消息，他就大胆地猜测是去了酒会。 谁曾想，还真的在酒会遇见了。 “嗡嗡~嗡……” 快到家的时候，秦陌西的手机疯狂震动。 他慢悠悠地打开，接通，“喂~” 电话那头，清晰传来一道清悦的女声：“你好，秦陌西。我是唐静，你晚上的女伴。” 第46章 阿琛哥哥 秦陌西转脸，宁栀装作没听见，专注开车。 到家后，她下车，他还在车里接电话。 宁栀现在目标清晰，所以，一上楼就去了书房。 巧的是，望远镜一对上宁家别墅，她就看到一道不属于宁家人的身影。 ——陈平。 “叩叩~” 外头敲门声，扰了她的窥视。 宁栀不得不将望远镜重新盖上，然后拉开窗帘，转身去开门。 “家里又没别的人，你反锁门干嘛？” “没锁啊。” 秦陌西歪头朝里面看一眼，仍然起疑。 在他眼里，盛明珠自从那次车祸痊愈，整个人的性情大变，而且还神秘兮兮。 “你有事？” “没事。你明天不是还有事，我来催你休息。” 理由说来就来。 他主要是没看到她在卧房，所以才找来书房。 “噢，我一会儿睡。” 宁栀敷衍，转身返回书房。 秦陌西又道：“那个，……” “啪！” 宁栀先一步进书房关门，阻挡了他后面的话。 看着窗户的方向，没了再监视的心情。 等她从书房出来，外面已经没了秦陌西的身影。 次日，宁栀早起联系谢琛。 随后，她又亲自去韩劲那里，将人带去谢琛家。 “谢律师，这位是韩劲。” 宁栀敲开谢琛家的门，跟他介绍。 谢琛的视线落在韩劲的两手空空，有些不太相信他有多大的能力。 反倒是韩劲拽拽的，“开始吧，早结束，我还有事。” 谢琛领他到客厅，“你，没带工具？” 韩劲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精小的U盘，“我有他。” 谢琛领他去书房，同上次一样，第一时间拉窗帘。 韩劲坐在办公桌前，扫了一眼室内的漆黑，似乎明白了什么。 谢琛和宁栀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破解，许久之后，电脑屏幕显现两个字：成功。 宁栀与谢琛相视一眼，露出如释负重的笑。 过了这个坎，就证明侵入陈平电脑，指日可待。 与此同时。 陈平家。 刚起床在客厅喝水的陈平，突然听到书房有动静。 他端着水杯过去，当看到桌上原本关闭的电脑，被人打开，整个人惊恐地睁大双眼。 下一瞬，他放下水杯就往外冲。 不多时，穿戴整齐打着电话出了家门。 “艾莉，你在不在公司，我电脑是不是被人碰了。” “陈助理，公司今天没人。” “你确定没人？” “陈助理，你的电脑好像昨天走的时候，忘记关了。” “……” 陈平听到这个，脸色刹那间煞白。 一把丢开手机，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冲出小区。 秦陌西从卧室出来，特意从主卧绕过，见门关着以为宁栀还没起。 他就上顶层站了会儿，楼下远远响起发动机的声音，紧接着，看到一辆白车疾驰而来。 车子在斜对面的那家别墅停下，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急匆匆进了别墅。 大白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追杀了。 这样想着，秦陌西双手撑着露台的护栏，凝视许久。 等他下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楼下传来动静，是保姆准备好了早餐，上来叫他。 “先生，早饭好了。” 秦陌西轻嗯一声，转去敲主卧的门。 “叩叩。” 房内没什么动静，他扭动把手，进了主卧。 床上根本没人，他这时才想到昨天她说有事。 秦陌西给宁栀打电话的时候，根本没人接，他又给韩劲打，依旧是显示无人接听。 什么事都不接电话？ 心里纳闷，但他还是去了餐厅吃早餐。 只是到一半的时候，他还是耐不住又给宁栀打了个电话。 这次，那头的人终于接通。 “我在外面呢。” “今天不是工作日。” “秦陌西，你清闲不代表我也清闲。” 宁栀突然脾气上来，怼的秦陌西一头雾水。 他拿开手机，那头已经挂断。 秦陌西反应过来，也没心思吃饭了。 他不知道的是，宁栀这边就算有韩劲这个黑客，依然在即将破解陈平电脑的时刻，对方突然反击，不仅没获取电脑里的内容，谢琛这电脑也被殃及，主机直接死机。 三个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韩劲抱歉：“我能修。” 宁栀想到上次也是这种情况，苦恼地转过身去。 谢琛绕过来，柔声安慰她，“别担心，这就能证明陈平那电脑里绝对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不会一而再地阻止。” 宁栀点点头。 两人的举动，看起来有些过于亲密。 将主机搬到桌上的韩劲，瞟了一眼，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见他们正要出书房，他及时道：“有工具吗？我要拆卸主机。” 谢琛和宁栀同时回头。 “有，我给你拿。” 谢琛快步出了书房。 宁栀也没在再多留，在他之后出去。 韩劲修好了主机，但不好再一次去侵入他人的电话。 “我能知道你们要做的是什么事吗？” 他问谢琛。 外头的宁栀听见，返回书房。 “总之，不是什么坏事。” 韩劲斜着眼看她，“你是警察？” 宁栀肯定，“不是。” 韩劲用湿巾擦擦手，“那这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事，不然对方不会这么警惕。我跟你说，盛小姐，我帮你是看在陌西的面子，要是违法乱纪的事，你最好还是跟我说清楚。” 谢琛挡在宁栀面前，“我是律师，我敢保证绝不是违法的事。” 韩劲看了他，又看向宁栀。 ‘有情况’三个字，瞬间涌了上来。 他忽然贱兮兮地轻笑，“行，不是坏事就行。改天，我带我的本过来，你这个电脑伤了一次，脆弱。” 他从他们身边经过，瞥向宁栀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宁栀对上他的目光，很快收回，深吸一口气，对谢琛道：“谢谢你能帮我。” 谢琛愣了一下，“……” 今天这忙，并不是他帮的。 她转身时，谢琛平静开口，“盛小姐，我已经找人在查苏红的下落。” 宁栀脚下微顿，喉头陡然发紧，眼睛直泛酸。 下一秒，她回身扑向他，“阿琛……”哥哥。 这一刻，谢琛身体本能僵硬，两只手臂高抬着，一动不敢动。 然而，当她轻喃出自己的名字，他喉咙发干，顿时忘了该怎么呼吸。 宁栀去世后，再也没有人用这个语气这么呼唤他！ 第47章 接近宁夫人 宁栀回到别墅，眼睛还红红的。 但是当他一进门，就听到客厅有人聊天。 “一个月，也可能是年后。” 韩劲？ 宁栀到客厅，沙发上的韩劲，饶有意味地望向她。 “盛小姐回来了，没跟你那朋友再待一会儿？” 这话大有阴阳怪气。 宁栀虽然生气，但她还需要他，所以，只能忍了。 秦陌西听不懂韩劲在说什么，目光转向宁栀，“你一早去哪儿了？” 宁栀看向韩劲，原来他没告诉秦陌西，他们在谢琛家的事。 “出去办了点事。” “韩劲是黑客，你不是要找电脑高手……” “用过了。” 不等秦陌西说完，宁栀打断。 随后，扫了一眼韩劲，对秦陌西道：“你们聊。” 她上楼直至看不见，韩劲这才收回目光，“你们这个相处模式，要不是之前你跟我说你烦她，我肯定以为是她烦你。” ‘烦’字，对秦陌西来说，尤为敏感。 他刚要解释，韩劲再道：“她这架势对你好像一点都不感冒。” 说这话的时候，韩劲已经在心里将她对两个男的态度做了对比。 秦陌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脸无奈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朋友，这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以前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过去式，没有计较的必要。” “朋友？” 韩劲笑的很贱。 秦陌西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问：“刚她说用过了，你们一早干嘛去了？” 韩劲回想着说：“好像是要侵入一个叫陈平的人的电话。” 秦陌西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成功的了吗？” 韩劲摇头，“对方的防御系统很强大，有点难。” 说到这里，他也朝前倾身，“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那个叫谢琛的律师，我看他们关系挺近。” “……” 秦陌西脸色微变，眼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韩劲走后，秦陌西上楼。 宁栀书房的门开着，她正趴在办公桌上画图。 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她终于抬头朝这边望来。 “有事？” 秦陌西双手抄兜，抬脚走进去，压抑着情绪，反问：“没事不能找你？” 宁栀觉得他无聊，不回应，反而低头继续作图。 秦陌西就站在她面前，“你跟那个姓谢的，……” 宁栀手中的笔，忽然一滞，抿着的嘴唇抽搐一下。 “秦陌西，我记得你之前都挺忙的，怎么到了A城反而清闲？” 说着，她抬头。 秦陌西居高临下地凝视她，思忖良久，道：“忙，但是你在家。” 宁栀那清澈的眼眸，闪烁着陌生的冷淡：“我不是借口，我一会儿还出去。” 秦陌西没话接，站了站，他自觉出了书房。 宁栀吁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扭头看向窗外。 正午的阳光特别好，暖洋洋的。 她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有冷风吹入，凉丝丝的。 看着外面的风景，眼睛不自觉地落在宁家的别墅。 那门口好像停了一辆车，既不是宁昭的林肯，也不是宁嫣的法拉利，更不是宁楼台的车。 就在这时，宁家别处缓步走出一个身影。 陈平？ 宁栀望着，眉头微蹙。 看着他上车离去，她的目光又转回宁家别墅。 大门再次打开，一位富太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一位佣人给她提着包。 司机从车库开出一辆车，她从佣人那里接走包，上了车离开宁家。 宁栀脑子一热，抓起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匆匆下了楼。 “砰！” 两辆车在路口追尾，宁栀第一时间从车上下来，敲开前车司机的车门。 “不好意思，我刚接了个电话，所以这车……维修费，我来出。”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丝毫不给司机说话的机会。 坐在后座的中年女人，将车窗降下。 宁栀瞅准时机，“夫人你好，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撞了您的车，我深感抱歉。” “没关系。” 中年女人说话很慢，面容看起来也很和善。 宁栀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正想着再出招，只听那女人问：“你也是这附近住的？” “是啊，我们的房子应该离得不远。” “这样吧，你陪我出去吃顿饭，我就不跟你计较撞车的事。” “吃，吃饭？” 宁家夫人这个要求，着实让她很意外。 “那，当然可以。” 宁栀假装犹豫了下，还是爽快答应。 中年女人将车窗生上前，丢下话，“跟上吧。” 宁栀颔首，她的车子已经开走。 计谋成功，她得意地握了握拳头，快速返回车里。 到了一家高档的餐厅外，宁栀看到中年女人从车上下来，这才将车子在旁边的停车位停下。 中年女人跟司机交代一番，转身看向已经下车的宁栀。 “我们进去吧？” 宁栀微笑点头。 进了餐厅，落座后，女人的视线在宁栀身上停留，“你不冷？” 宁栀只穿了毛衣，只怪当时一着急就跑出去了。 “还好。” 她笑着给女人倒水。 服务生过来点餐，女人毫不客气，之后才是宁栀点。 “你尽管点，今儿这饭我请。” 女人性子温柔，语气更是如寒冬里的太阳。 宁栀没有拒绝，点了餐后，她道：“那有机会，下次我请你。” 女人抿嘴笑，温柔大方，有一种骨子里散发的高贵。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盛明珠，我来自京城。” 她有些意外，“你不是本地人呀？” 宁栀如实道，“我在这读大学。太太是……怎么称呼？” “我姓常，常亚雪，丈夫姓宁。你叫常姐吧，或者常女士。” “常，还是常姐好。您跟我见过的那些富家太太不一样，您温柔且知性。” “我以前不这样，或许是经历了一些事，什么都看淡了，这面相也会随着心态而改变。” “喔？我以为上流社会的太太们都不会有烦恼，因为我妈妈她心态一如既往的好，没事就跟她的姐妹们打麻将，要么去逛街，或者去旅游。” “那是家庭和睦，这做妻子的自然也没什么压力。” 常亚雪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宁栀顿时敏感起来。 但下一秒，她转了话题，“你刚才着急出门，是有急事？” “也还好，我本来想去学校一趟，东西忘在图书馆了。” “那我让你陪我吃饭，岂不是耽误你的事。” “给我同学打了电话，她去图书馆帮我带回她的宿舍，到周一上课再还给我。” “大学时光好啊！” 突然感慨，让人感觉她很有故事。 宁栀心里清楚宁家的情况，所以现在的常亚雪，她不敢肯定是表面的样子，还是真的因为什么事而改变了性情。 要知道，以前的常亚雪虽然温柔，但没那么重的心事。 第48章 宁栀打架 秦陌西发现宁栀不在家，是薛景轩约他吃饭。 书房的门大敞着，卧室也不见人，一问于嫂才知道她早就吃去了。 驱车赶到薛景轩所在的地方，那是一家空中花园餐厅。 “来得挺及时。” “你一个电话，我可不赶紧到。” “吃什么？” 秦陌西翻着菜单，并没有什么胃口。 他随意点了一些，交还给服务生。 薛景轩在对面定定地看着他，“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公司刚搬迁这边，事多。” “我也不准备回京城那边，正好咱们可以经常见面。”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准备结婚。” 秦陌西难得笑着打趣。 薛景轩无奈摇头，“女朋友都没有，结婚……” “联姻呀。” “跟宁家那个黄了之后，我爸就没再让人张罗。” “宁家……，这个宁家是什么人？” 秦陌西想到宁栀老板宁昭，他之前想调查，觉得没必要。 “在A城没人不知道宁家宁致远，他是宁氏董事长，不过已经退休，现在的宁氏集团是他大儿子宁楼台在管理。那个宁嫣就是宁楼台的二女儿。前两天，苏氏按个酒宴，你不是见过宁昭，他是宁楼台的长子。” “大儿子？他是还有别的孩子？” “还有一个小儿子，不过，已经去世了。” “喔？” “我当时在京城，新闻也是从我发小那知道的。好像是因为偷偷转移资产被发现，就跳楼了。但是有一点是，他死他还带上自己的孩子，唯一的一个女儿，还在读大学。花季少女，惨。” “先生你们的餐。” 服务生过来送餐，薛景轩将话题终止。 “明珠在宁氏实习。” 秦陌西倒酒，又把话题拉回宁氏。 薛景轩看着玫红色的液体丝滑地落入酒杯，“你跟这个盛明珠是什么情况？” “我俩青梅竹马，读书那会儿，她那么张扬你不是知道。” “我当然知道。那么冷的雪夜里，还要跑到咱们学院给你送花。倒是你毕业后，转头找了个姐姐。” 说到这里，薛景轩忍不住发笑。 秦陌西喝了一口红酒，“她那个性子，我很不喜欢。找程云姝完全是一时赌气，谁知道，她不仅不放弃反而闹得更凶。” “那现在她不闹了，你就跟程云姝分手，多少有点渣男体质。” “不爱怎么能算渣男。” “我看你跟程云姝在一起的时候，不像假的。满眼深情，分明就是爱。” “我看狗都深情。” 薛景轩笑的不行，只能放下餐具，端起酒杯喝酒。 秦陌西倒是一脸从容，“你回来之后，进了什么公司，还是帮自己家里？” “我没进公司，也没帮家，我现在就一闲人。准备相亲。” “挺好。相亲至少还有选择，联姻可就直接结婚。” “你在A城有没有资源，让我更多选择。或者，……盛小姐也行。”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秦陌西脸色微变。 薛景轩忙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开玩笑呢。” 秦陌西不与他计较。 萧景轩调侃：“足以可见，你还是很在乎她。趁着都在A城，赶紧表白，省得让人捷足先登。” 秦陌西自信，“我们住在一起。” 薛景轩惊讶：“她那……出租房？” 秦陌西认真，“没有。她买了别墅，我属于蹭住。” 薛景轩给他竖个大拇指。 …… 宁栀跟常亚雪吃了午饭，又到附近商场转了一圈。 “我很长时间没有逛商场，一个人没意思。” “可以找朋友，或者让儿女陪着。” “朋友就算了。我倒是有个女儿，但是她……，不说她了。” 常亚雪欲言又止。 这让宁栀怀疑宁家有大问题。 重生前，宁楼台一家其实挺和睦的。宁楼台疼老婆，爱孩子，但有时候也挺严厉。 “哎哟，雪姐姐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巧，你也来逛商场。” 二人正要进入一家皮草店，前方迎面走来一对全身名牌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人拿腔捏调，令人不适。 常亚雪看到她们下意识往宁栀身后躲，似乎对眼前的女子十分的嫌弃。 女子追着常亚雪，还要说什么。 宁栀不得不出手阻止，“这位小姐，常姐不想跟你说话。” “你是哪个？多管闲事。” 女子眼睛一瞪，一把拍开宁栀阻挡的手臂。 幸好穿的还算厚点，但真真的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常亚雪趁机进了皮草店，女子越过宁栀也跟着进去。 “雪姐姐要买皮草啊，您这个年纪得挑一件适合自己的，不然会闹笑话。” 宁栀听着这个声音很不舒服，也跟着迈进皮草店，走到常亚雪身边。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句不肯还嘴，任由那女子茶言茶语、阴阳怪气。 谁知，那女子直接大胆地过来争抢。 常亚雪挑了一件皮草，准备去试，被人一把夺走。 宁栀再也看不下去，反手夺了去，并怒声：“知不知先来后到！” 女子果然气势弱了一些，转而对着常亚雪怒不可遏，“好呀，敢情这是找了个帮手。难不成是斗不过我，专门给楼台找的小蜜呗。” “？” 宁栀似懂非懂，转向常亚雪。 她终于决定反击，直勾勾地盯着女子，“你胡说什么！” “做了还不准说了，你怎么这么牛逼。” 女子张狂地推了她一把，那嚣张气焰顿时激怒宁栀。 也不顾上什么淑女，揪住那女子的头发就往后拽，却忽略了女子也有帮手。 所谓臭味相投才是好朋友。 宁栀头发被扯住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或许是常亚雪看到她被连累欺负，也顾不上什么温柔不温柔的，扬手甩了女子一巴掌。 “啪！” “啊！” 皮草店顿时回荡女子尖细刺耳的叫声。 她顾不上宁栀，张牙舞爪地要去反击。 一时间，皮草店原本顾客就不多，这会儿乱成一团，引来路人拍照围观。 店家看不下去，不得不选择报警。 秦陌西接到电话，跟薛景轩赶到派出所，了解情况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盛明珠跟人打架，还扯掉了一把头发，衣服更是扯得变形。 “在这儿签字，人就可以领走。” 警察递给秦陌西一张纸。 他扭头看向长椅上，挨着一个中年女人的宁栀，眼神里尽是无可奈何。 宁栀站起的时候，常亚雪很淡定地说：“今天的事，对不起。你先走吧，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常姐，我们相互留个联系方式。” 宁栀主动。 常亚雪记了她的号码。 宁栀跟着秦陌西往外走，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从外面往里走。 擦肩而过时，宁栀认出那男人是宁楼台身边的秘书。 第49章 他在身边，她安心 “你可真厉害，都跟人动手了。” 出派出所，宁栀还在回头。 秦陌西以为她在耿耿于怀，忍不住出声抱怨。 宁栀听到，也不理他，直接回了自己的车。 秦陌西看着她开车离开，脸色沉了沉。 薛景轩一脸看戏，“没想到，这盛小姐还是这么生猛。” 秦陌西径直走过，上车后，点了一根香烟。 薛景轩站在驾驶门旁，单手撑着开着的车窗，眼睛盯着派出所的大门，“我要没看错，刚才那位应该是宁家的夫人。” 秦陌西吸了口烟，扭头看他，灰白色的烟圈自他好看的薄唇溢出，片刻模糊了那张清俊如画的面庞。 “她们为什么会认识？” “这你要问盛小姐。” 薛景轩说着，朝着一个方向抬了下巴，“出来了。” 秦陌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中年且有气质的女人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派出所出来，并上了一辆大众汽车。 紧跟着，从派出所跑出另外两名年轻的女子。 走在前面的女子，伸手拦住大众车，“凭什么不管我！” 车内的男人不知说了什么，车子忽然后退，绕开女子驶离派出所。 那女子没能得逞，气得在原地狂躁到跺脚。 薛景轩收回目光，“这是宁家父子在外面沾花惹草。” 秦陌西将抽完的烟头丢出窗外，沉着脸，道：“走了。” “回见。” 薛景轩低头对车内的他摆摆手，车子转弯开走。 秦陌西回到家，宁栀的车停在院子外的马路边，车头好像有追尾的痕迹。 他下车看了一圈，叉着腰看向别墅二楼，宁栀的房间。 此时，她也正在阳台上站着，像是刚洗了头还在往下滴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许的狼狈。 发现他在看，她转身回了房。 秦陌西从兜里摸出手机，“陈述，来一趟我家。” “秦总，我现在公司。” “你在公司干什么？” 今天休息。 “好，我马上到。” 陈述怂怂说完，那头没了声。 秦陌西挂断，迈着大长腿回了屋。 宁栀用望远镜窥视宁家别墅，偶然瞧见自己停在路边的车没了。 想到刚才秦陌西就站在她车子前面，马上出书房。 她跑出去，左右看了马路，他的车子倒是在。 宁栀又返回，直奔秦陌西的书房。 “我车呢？” 他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直播球赛。 对于她的问话，丝毫不理会。 宁栀冲过去，与他面对面，“首先，我谢谢你把我从派出所捞出来。其次，那是我的车，……” “车坏了，我让陈述开去维修。” 没等说完，秦陌西淡淡开口，眼皮不曾抬一下，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直播。 宁栀哑火，甚至觉得自己很尴尬。 “哦。” 她侧身要走，秦陌西懒散抬眼，“明珠，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挺廉价的？” 宁栀不理解，侧身回来，懵懂的盯着他。 “……” “你现在对我到底什么想法？我想听你认真地发自内心地说。” “我，我没想法。” 秦陌西下颚下垂，嘴唇微抿，“好，我知道了。” 宁栀看出他有些失落，但还是在下一秒，侧身出了他的书房。 能问出这样的话，她是后面反应过来。 一段感情都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期，就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他是一时冲动，还是幡然醒悟，她都没空陪他玩。 接下来的日子，宁栀极少数再在别墅碰见秦陌西。 有时候是深夜，她窥视宁家，无意间看到晚归的他。看到脚步虚浮，一步步走向家门，她忽然有种想下楼看他的冲动。 但很快，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又被按压下去。 宁栀不管在任何时候，她都有一个清醒的念头，她活着的唯一目的，不该谈情说爱，而是向宁楼台复仇！ “盛二小姐，你要侵入的电话，成功了。” 这日下午，宁栀正在宁氏建设，突然接到韩劲的电话。 她抬头看了同在助理室的吴松，“你在哪儿，我能不能过去找你？” “我在……，IE。” “……” 宁栀一怔。 那是秦陌西的公司。 深呼吸一口，“地址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或许，该知道的，总会隐瞒不住，那就坦然面对。 “寰宇大厦，28层。” “好，等着，我马上到。” 宁栀挂了电话，对还在忙碌的吴松道：“吴助理，我需要请假。” 吴松看了一眼时间，“马上下班了。” 宁栀委屈脸，“但是我现在就得过去，等不到下班。” 吴松面无表情：“那你去跟宁总说。” 宁栀离开办公桌，怀着一丝忐忑去了宁昭那里。 谁料，她正要抬手敲门，门却自动打开，韩越一脸花了妆容地出现。 “韩……” 宁栀刚想开口，韩越瞪她一眼，气呼呼地甩上门。 因为动静太多，外头开放式办公区的同事，纷纷朝这个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 宁栀怕自己成为焦点，门也不敲，推门而入。 “宁总，我请假。” 宁昭躺靠着椅背，缓缓睁开眼，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疲倦。 “上周让你画的图，你画完了吗？” “还剩下一点，我晚上回去加班就能完成。” “请假干什么去？” “私事。” 宁栀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不答应，自己再换个理由。 宁昭坐直身体，翻了翻面前桌面上的文件，“让人事直接给你签字。” “谢谢，宁总。” 宁栀松了口气，颔首道谢。 从宁氏建设出来，她马上联系谢琛。 虽然他才出校门没多久，但因为实习期间独立办案，破格取得执业律师资格证。 他在身边，她安心。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寰宇大厦，在一楼大厅碰面。 “我上次跟他说了，我家有防御系统，不会被对方发现。他怎么跑来这里，也不提前说一声。” 谢琛跟宁栀抱怨。 她也很无奈，“上去看看再说。” 电梯在二十八层停下，电梯门一开，入目的是两个醒目的字母‘IE’。 “我找秦陌西。” 宁栀来到前台。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微笑着领他们往里走。 寰宇大厦是A城这两年数一数二的地标性建筑高楼。没想到，秦陌西竟然把公司搬迁到这儿了，还是二十八楼一整层，一千多平。 第50章 宁栀得父亲生前视频 “秦总，客人到了。” 前台敲了办公室的门，正盯着电脑屏幕的秦陌西和韩劲，几乎是同时抬头。 秦陌西靠着椅背，长腿交叠，轻蔑地勾了勾唇，一副懒散的神情。 宁栀走进去，无视他则看向韩劲，“陈平的电脑里，那些上了密码的文件也都解开了吗？” 韩劲不想说话，将笔记本一转方向。 宁栀扭头跟谢琛对视一眼，看到笔记本屏幕上的视频，她瞬间瞳孔放大，整个人绷紧了神经。 视频是一段监控拍摄，正是宁氏集团正大门的出入口，时间显示为六月二十七号上午十一点五十分。 陈平进入公司没多久，他又跟着宁楼渊一起出来。 另一段依旧是监控，画面中只有陈平自己，他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集团的地下车库。 时间显示五月一号，下午三点整。 …… 一共四个视频，虽然可疑，却没有明确指向，无法判定陈平做过什么，但能猜测宁楼渊的死，与陈平脱不了干系。 “韩先生，这个视频能让我拷贝一份吧？” 谢琛问韩劲。 不等对方开口，宁栀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当然能。” 韩劲看了她，又转向沉默寡言的秦陌西。 见笔记本的主人不说话，谢琛听从宁栀的，将自己带来的优盘插入电脑，成功拷贝。 随后，他当着秦陌西和韩劲，对宁栀说：“这个视频虽说不能当证据，但我需要回去研究研究。” “好。” 宁栀嗓音绵软的地应着。 看向谢琛的眼神，更是像看爱人一般，流动着幽幽星光。 这一幕，另一个人正看在眼里，那双冷漠坚定的眼眸，流露出强烈的妒忌和不满。 谢琛走之前，对韩劲道：“你还是带着电脑赶紧离开，不然宁氏的人很快会找到这儿。” 韩劲有些不屑，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谢琛只是好心告知，很快离开IE。 偌大宽敞的办公室内，剩下宁栀和他们的时候，气氛有些压抑。 而宁栀的关注，也还停留在韩劲这里，“今天谢谢你，但谢琛刚才说的话，还希望你当回事。前面尝试两次，都是宁氏那边的黑客高手在阻拦。现在电脑被侵入，他们很快会查到IE。” 一番话，韩劲原本姿态松散，突然坐起，对着笔记本一顿操作。 “啪~” 合上，他站起，“我走了。” 沙发上的秦陌西懒懒掀眼皮，轻‘嗯’一声。 看到韩劲走，宁栀有些蠢蠢欲动。 念头刚起，她就被突然从沙发上站起的男人吸引目光。 “这应该不是你的工作之一吧？” “……” 宁栀眼珠转了转，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事。 他愣在原地，半晌转身，脚步有些犹疑。 “宁氏，宁家……” “应该没有那么精准到二十八层。” 宁栀冷不丁地一句，带了几分侥幸。 秦陌西回身，微眯着眼看她。 宁栀迎上他的目光，扬了扬眉，嘴角含着不明的笑意，大有撩人的嫌疑。 宁氏集团。 陈平慌里慌张冲进副董办公室，惊扰了正在会客的宁楼台。 他想发火，奈何有客户在。 狠狠瞪了一眼陈平，转而对客户轻笑：“您稍坐，我去去就来。” 客户点头，他已经领着陈平出去。 休息室内，陈平迫不及待将刚才的诡异现象告诉宁楼台。 他却淡定地盯着陈平，“你慌什么。” 陈平唉声叹气，垂头在原地踱步，“宁副董，我那电脑里的东西要是让警察知道，……我恐怕走不了兜着走。” “什么东西？” 宁楼台嗅到一丝不对劲，微眯的眼神里，写满了危险气息。 陈平不敢与之对视，连连否决，“没，没什么。” 宁楼台抬起下颌，凝望外面的风景，“人已经死了半年了，警方也早已结案。再说，谁会闲到破解你的电脑，谁又想到你跟他的关系？” “……” “上次，你惊慌到我家，我已经警告过你。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平缩着肩膀，卑微至极，“不敢不敢。宁副董，这次我觉得很奇怪，能不能让阿飞他们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宁楼台思考片刻，还是警告：“你那个破电脑，安全起见，赶紧销毁！” “听副董的，我一会儿就把它砸了。” 陈平点头哈腰。 宁楼台嫌弃地收回目光，抬步出了休息室。 晚些时候，陈平再次到副董办公室。 “宁副董，阿飞他们查出来了，IP是寰宇大厦。” 宁楼台头也没抬，“寰宇那么多层，难道里面的人都想要你的命？” 话到最后，他瞥了一眼陈平。 陈平又低了低身，卑微：“确切的是二十八层。” 宁楼台：“……”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那日有人目睹……，他想以此索要钱财？” 陈平每一句话，都像地雷一样在宁楼台的敏感神经上蹦迪。 “砰！” 一大堆文件猛然砸过来，陈平都没来得及躲开，硬生生砸摔在地。 “我要早知道你这么蠢，……” 宁楼台胸口起伏，气的叉着腰，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 陈平半天从地上站起，依旧垂着头，“宁副董，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在几个月后突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我的电脑。” “你还提！” 宁楼台压不住火，又要丢东西，吓得陈平抱头逃走。 生气归生气，寰宇大厦二十八层，他还是让人做了调查。 夜幕低垂，暮色渐浓，天空中弥漫着一层深蓝色的薄雾，星星点点的灯光点亮了夜空，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安静的氛围。 宁栀刚到家没一会儿，手机传来急促的震动。 看到上面的号码，她迟疑着点了接听键，那端传来一道女声哭腔：“明珠，我能去你那借宿一晚吗，我房子水管爆了，屋里全是水。让房东修了一次，谁知道……” “你给我发个地址，我现在过去。” 电话这边挂断，她打开微信，一边又将大衣穿上。 “刚回来，又出去。” 秦陌西一身家居服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玄关换鞋的她，忍不住道出不满。 宁栀轻叹，“我去接个人。” 她开门没入黑夜，他还站在楼梯口，静静地凝望着。 第51章 没有，我单身 宁栀将林霜接到别墅，让她先到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让于嫂做了晚饭。 知道她有钱，但没想到住的别墅。 林霜吃着饭，眼睛不由自主地乱瞟。 宁栀想到什么，起身离开座位，“你先吃，一会儿上楼找我。” 林霜嘴里塞满，含糊不清地回应。 “呃。” 宁栀让于嫂将剩下的一间客房收拾出来，暂时让林霜居住。 秦陌西见她们忙活，站在门口倚着门框，“你这是充好人，让她在这儿住下？” 宁栀扭头，看他一眼，“没有就一晚。” “外头有酒店，为什么非要住这儿？” “我同学我做主。” 秦陌西那抠门样，宁栀不想多搭理。 留于嫂在房间，她下楼陪林霜。 秦陌西见她走掉，也没多再往房间看一眼，便回了书房。 宁栀下楼，林霜正在客厅，似乎是哪哪儿都新鲜好奇。 这样奢华的房子，毕竟只在电视上见过。 站在楼梯口的宁栀，观察她一会儿，朝她走近：“你现在要休息吗？楼上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 林霜转身，很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好啊，明天还要上课。” 宁栀领她上楼，“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于嫂说。她住在楼下。” 林霜边应着，边四下环顾。 叮嘱她后，宁栀回了书房。 为了不被打搅，她再次将门反锁。 安静地度过一夜。 次日，宁栀和林霜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秦陌西一直没下来。 林霜犹豫良久，好奇询问：“你家是不是还住一个男的？” “你见过，秦陌西。” 宁栀喝了一大口牛奶，不经意地回答。 “他是你哥吗？为什么跟你住在一栋房子里？” 林霜跟着又问。 恰好，秦陌西准备进餐厅。 听到这个问题，他停了脚步，就站在门口。 “不是，我们是朋友。” 宁栀并未觉得，林霜这话问得有任何的不妥。 谁知，她话没完，“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不是，我单身。” “我觉得你还是考虑找个男朋友，不然……” 林霜话里有话，宁栀原本不在意，但后面见她支吾，免不了多心。 “不然什么？” “公司在传你跟宁总……” 林霜说这话的时候，悄悄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宁栀并没有多大反应，“为什么会有人传这么离谱的事？” “就因为前几天，你陪宁总参加酒宴呗。” “她们也可以啊，又不是非得我去。” 说到这个，宁栀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诶？不会是韩越在公司瞎说的吧？” 那女人对她有意见，也就韩越能造谣这样的事。 林霜见她提到韩越，就没再聊这个话题。 短暂沉默，秦陌西从外面进来餐厅。 宁栀已经吃完，准备走。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什么都没说，反而转向也正抽纸擦嘴的林霜。 “我们赶紧走吧，不然上课要迟到。” 林霜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跟着宁栀快速出了餐厅。 她们走后，秦陌西也没胃口吃早饭，直接去了公司。 宁氏集团。 副董办公室。 宁楼台从秘书那里收到寰宇大厦的资料，拧眉看了许久，问：“这个秦陌西是什么人？” “此人是京城秦怀笙的三公子，七年前在国外留学期间，创办珠宝品牌，就是现在寰宇大厦的公司‘IE’。如今，身价已经近百亿。” “京城人，为什么要跑来A城？” “他挺低调的。至于什么原因，还没查到。” “再查。” “是。” 秘书领命要走，宁楼台再次将人叫住：“等等。” “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陈平……，不能再留，是个麻烦。” “董事长放心，我会好好处理。” “手脚干净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我知道。” 宁楼台目送秘书出门，抬腕看了时间，他也没在办公室待着。 二人一前一后从集团离开，此时，停在路边的车内，一台摄影机将此一幕拍摄下来。 常亚雪收到照片，心情郁结。 这么多年，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今天，他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在家里憋闷，她要出去逛逛。 走到楼下，忽然想起上次追尾的女孩。 与此同时，宁栀接到常亚雪的电话，她正在上素描课。 好在她跟林霜在最后面，趁着老师不在意，她偷偷接通，“喂~” “盛小姐，你现在忙吗？” “我在学校。” “那我能去找你吗？” “找……，当然可以。” 宁栀一边通话，一边偷瞄前面讲课的老师。 随后，她给常亚雪发了学校的地址。 下课后，直接去了大门口。 常亚雪是让司机送的，她是算准了宁栀有车，又住的离她近。 “今天没上课？” 从车上下来的常亚雪，扫了一眼‘A城大学’四个标志性大字。 宁栀领着她进入校园，“上了一节大课。之后就是自习，可以不到教室。” “那你陪我到东苑吃个肠粉吧？” “常姐怎么对我们学校这么熟悉？” 该隐瞒的，她悉数不会主动暴露。 常亚雪淡然一笑，将围巾拉了拉，遮挡口鼻，“我有个侄女之前是这学校的。” “喔？哪一届的，什么系？” 宁栀假装好奇。 常亚雪毫无察觉宁栀看她的眼神，“好像是油画系，差不多还有一年毕业。” “这么说，还是学姐。我也是油画系，不过是成教学院。” “是嘛，那挺巧。” “什么时候，常姐引荐引荐？” “不巧，她呀，出了点意外，人已经不在了。” 宁栀鼻子一酸，她低头克制。 再抬眼，惋惜：“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年轻……” 常亚雪摆摆手，“不要说那些伤心事，我这心里难受。” 宁栀点头，转开话题，“吃完饭，我带你去音乐系吧，她们好像在为元旦做准备，排练节目。” “那好啊，我正无聊。” 常亚雪很爽快。 宁栀陪她在东苑食堂吃了肠粉，又领她去了音乐系的排练厅。 观众席，常亚雪看着舞台上的年轻男女，问宁栀：“你在大学谈对象了吗？” 宁栀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我单身。” 常亚雪手搭在她的手上，“这么好看的姑娘，以后找男朋友可得好好找。” 宁栀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说这话。 直到后来，她偶然得知宁家的真实情况。 第52章 撮合她和宁昭 二人在音乐系的排练厅待到下午一点钟。 “常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宁栀见常亚雪从来学校就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禁不住询问。 常亚雪原本不想说，想了想，还是道：“要不是那天碰到那件糟心的事，我是不想往外说起我家里的情况。”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天那个挑事的女的，是您丈夫的……” 宁栀故意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常亚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她是我丈夫养在外面的情人。” “既然如此，那她怎么那么猖狂？竟敢……” “我丈夫挺宠她，若非我家老爷子和外界的压力，可能已经跟我离婚娶了她。” “啊？这……我查查您丈夫长什么样？” 宁栀打开手机，“他叫什么？我查你吧。” 常亚雪没有阻止，但她这个人还是闷闷不乐。 “是不是叫宁楼台？宁氏集团的副董事长，A城教育基金会会长，全国……” 个人履历挺长，宁栀点到为止。 常亚雪听到她念出来的话，并无所动。 宁栀陪着她又在操场上坐了会儿，虽然天气挺冷的，但常亚雪好像没什么知觉。 “我觉得你还是看开点，你还有孩子，不仅仅只有丈夫。既然他那样对你，你更应该活的快乐。” 常亚雪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我就是有一点压抑，想找个人说说话。谢谢你这么贴心地陪我。” “我下午没课，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宁栀不等常亚雪答应，已经拉她上了车。 到了地方，看到某某俱乐部，她还有些迷茫地看向宁栀。 “里面项目多，你想怎么发泄都行。” “……” 走进去，宁栀一眼就看到休息区正跟朋友聊天的童雨晨。 视线撞上，她主动走近打招呼。 童雨晨越过她，再一次看了一眼常亚雪。 “她不是……” 但凡跟重生前的宁栀玩的好的朋友，又怎么会不认识她家之外的亲戚。 “心情不好，听说这里能让人发泄。” 宁栀跟童雨晨使眼色。 对方顺着她的话，“哦，是。不过，你们要是经常来，需要到那边办会员。” 宁栀转身看向常亚雪，“办吗？” 常亚雪作为一个富太太，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毕竟是年轻人的放松场所。 “办。” 她不想承认自己年纪大，很果断地做出决定。 宁栀其实在重生前，偶尔也会来，她还是这里的会员。 可能出事后，俱乐部就将她的名字消了。 “二位，这是你们的卡。” 工作人员将两张会员卡，分别递给宁栀和常亚雪。 宁栀对常亚雪说：“你先进去，我跟我朋友说句话。” 常亚雪点头，惊奇地往里面走。 等宁栀返回，进入打拳的区域，发现常亚雪正双手戴着拳套笨拙地对着一个沙袋，疯狂发泄。 她也不过去，就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 重生前，宁楼台一家其实挺和睦的，但她没想到，这一切原来只是外表的伪装。 只是，她无法理解，宁楼台有一个这样貌美还算贤惠的妻子，又为他生了一对儿女，他为何还会和那些暴发户的中老年油腻男一样，在外面另养女人？ 宁氏家大业大，按理说，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去想男女之事。 “这位小姐，那位女士你们一起的，你过去劝劝她。这样练拳，容易伤着自己。” 工作人员突然出现在身后。 宁栀回神，有些不情愿地进了打拳区域。 “常姐。” 常亚雪终于停下来，却没有转身，而是抱着沙袋好久没有动静。 宁栀看到她轻微颤抖的肩膀，猜测她是在哭。 过去那些年，常亚雪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光鲜倨傲的富太太。 因为两家不住在一起，所以，她对宁楼台一家也并不多熟悉。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不过是跟外人一样看到的都是刻意伪装的温馨美好。 “常，常姐，你还好吧？” 宁栀陪着她，等了许久，才轻轻安慰。 常亚雪松开沙袋，转身过来，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犹如一个专门出来吓小孩的小丑。 宁栀从包里取出纸巾，“擦擦。” 常亚雪依旧端着优雅的架子，“谢谢。我这样是不是挺狼狈的。” “也，还好。” 宁栀让工作人员送了茶水，她们在休息区坐会儿。 常亚雪或许是发泄一通，心情好了不少。 “你一个人在A城，你爸妈这么放心？” “我是个成年人，他们也有工作要做，顾不上的。” “家里做什么行业？” “家装。” “你学这个专业，以后是要回家继承公司？” 宁栀抿了一口茶水，敛起的眼眸，甚为得意。 常亚雪还不知道她如今就在宁氏建设实习。 “可能大概，我家还有我哥哥，应该用不上我。” “噢，你还有个哥哥啊？你现在多大？” “二十三。” 宁栀完全可以说重生前的年龄，但她还想跟常亚雪长久的相处。 谁知，常亚雪在得知她的年纪后，在默默地计算着什么。 不一会儿，她问：“你找男朋友，会将对方的年纪卡在多大？” 宁栀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更没想到她会撮合自己跟她儿子。 “七岁考虑吗？” “七岁，那就是三十。” “对，事业有成，一表人才，而且这年长的男人，情绪稳定，很会疼人。” 常亚雪一顿夸。 宁栀很快就想到她说的是谁，但她依旧假装不知情，“那也挺好。我其实对找男朋友这件事，一点也不着急。因为我哥哥也还没谈对象。” “谈恋爱，不代表一定会结婚，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常亚雪突然这么热心，宁栀不好意思的情况下，内心暗暗猜测她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下一秒，她站起，“我去打个电话。” 宁栀嘴角的笑容，在她转身走远后，渐渐消失。 傍晚，离开的时候，常亚雪说有人来接她。 一边说着感谢宁栀，陪她解闷散心。 两人从俱乐部出来，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林肯。 车上的司机下来，宁栀眼睛倏然睁大。 宁昭怎么来了？ 她预想过总会碰到，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阿昭，这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盛明珠。” 常亚雪拉着她走近宁昭，笑着介绍。 第53章 报应来了 “你好，宁先生。” 宁栀没有拆穿她与宁昭早就见过的事实。 宁昭看她的眼神，似乎对她的行为还算满意。 常亚雪见两人好像并不排斥，索性直接道：“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 宁栀刚想拒绝，宁昭抢先一步，“吃个饭用不了多长时间。” 常亚雪跟着道：“明珠，你回去不也没什么事？” 宁栀目光一转，“……好，好吧。” 外人看来，她可能是跟老板和老板的妈妈故意走近，殊不知，她就是一次难得的亲人聚会。 宁栀回了自己的车，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几米外的那辆林肯车，她眼中的凌厉稍显平和。 宁楼台和宁嫣是她该恨的人，其次是常亚雪，宁昭才是那个无辜的。 她不能因为复仇，而丧失理智。 宁昭的车在前面领路，宁栀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 到了一家高档餐厅，直接就在大厅区就餐。 可在宁栀出现在餐厅的那一刻，有双眼睛就盯上了她。 黄昏渐渐退去，夜色笼罩大地，街灯逐渐亮起，投下柔和的光芒。 秦陌西驱车回去，别墅亮着灯，但不见宁栀的车，证明人还没回来。 他在车里坐着，直到天色彻底黑透。 于嫂见他回来，赶紧去准备晚饭。 秦陌西径直上楼，去了书房。 刚将大衣脱了，丢到沙发上，西裤里的手机传来‘叮’地一声。 他拿出，原来是一条微信好友验证消息。 陌生人：秦先生通过一下，给你发个好东西。 秦陌西最讨厌这种装神弄鬼，但耐不住还有些好奇。 于是，他随手点了通过。 对方马上发来一张照片，放大后，竟是宁栀在和别人吃饭。 一男一女，男的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正是宁氏建设的宁昭。 盛明珠她老板，也是早上她那个口中传了绯闻的男人。 秦陌西情绪上来，当即给宁栀打电话，然而，对方直接拒接。 他在客厅烦躁地踱步，宁栀挎着包从外面回来。 在玄关换了鞋子，一边解开围巾，一边往里走。 看到客厅站着环着手臂的秦陌西，她若无其事地问：“你今天这么闲？” 在此之前，他可是忙得不见人影。 秦陌西脸色晦暗，好像蒙了层淡淡的薄雾，眼里也像敷了层化不开的冰。 宁栀看出他情绪不对劲，不再理会，直接迈上楼梯。 旋即，又退下台阶，朝着厨房的方向，道：“于嫂，我在外面吃过晚饭。” “好的。” 于嫂回应，她这才往楼上去。 某人被忽视，心情糟糕透了。 于嫂做好晚饭出来，找遍着整个房子不见秦陌西的身影。 “咚咚~” 她只好敲响了宁栀房间的门。 刚洗了澡的宁栀，刚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听到敲门声，她过去打开，外面站着于嫂。 “有事？” “秦先生呢？我把晚饭做好了，他人……” “他出去了，你自己吃吧。” 宁栀说完，又关上门。 刚才，她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开车外出的秦陌西。 这男人分明就是少爷脾气，时不时闹一次情绪。 他不在家，正好宁栀自由许多。 她直接裹着浴巾去了书房。 宁昭今天送他母亲回家，好像一直没走。 这会儿，宁家别墅餐厅坐着不少人。看样子好像不是在吃饭，倒像是开家庭会。 这时候，宁嫣从外面回去，将包递给佣人，也去了餐厅。 他们不知聊了什么，宁嫣刚坐下又猛地站起，旁边坐着的常亚雪伸手拦她，看脸色也不太好。 倒是宁昭停淡定，看了宁嫣，又转向被遮挡物挡住的另一个人。 那必然是宁楼台，那个位置是主位。 …… 宁栀以为他们这场家庭会很快结束，谁知，一两个小时过去，餐厅还亮着灯。 只是，不见宁嫣，只有宁昭和他母亲在原位子坐着。 常亚雪双手撑着额头，看起来情绪十分的不好。 宁昭在旁，看嘴型是在安慰。 宁栀看着，只能各种猜测，也是干着急，索性将望远镜盖住回了卧房。 躺床上的时候，收到一条谢琛给她发的图片，后缀消息：陈平去年春节，曾经回老家后，给宁楼渊打过一个救命电话。 宁栀看到文字，猛地坐起。 去年春节？ “大过年的，你晦气不！” “我告诉你陈平，你别以为是我助理就可以使唤我给你担保什么！” …… 重生前，父亲确实在新年那天晚上，在书房大发脾气。 所以，…… 如果是救命电话，父亲那个态度，确实会给他造成心理上的伤害。 回想视频内，那些监控下的陈平的诡异行为，宁栀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她再次坐起，摁开床头的台灯。 “砰！” 房门猛然被人一脚踹开。 宁栀一个激灵，差点吓破胆。 她定定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一步步脚步不稳地进来。 闻到浓重的酒味，她从床上下来，“秦陌西，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她要去看门是不是被他踹坏了，结果，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拖着到沙发上坐下。 宁栀抬头，微微蹙眉。 他那张轮廓俊美的面庞，在橘黄色的光线里，显得半明半昧。 “你这脑袋瓜里，正在酝酿什么计划？” 他抬手，猝不及防地敲了她的额头。 宁栀惊吓，忍不住眨了眨眼，肩膀也跟着抽动一下。 监视宁家，捣毁宁家，她是不怕他知道的。 只不过，她没暴露什么，他应该不会聪明到想到她每天在想什么。 果然，下一秒，他暗哑地问：“明珠，我是坏到让你再也不想回头吗？” 身体慢慢下弯，单膝蹲地，与她目光平齐。 宁栀紧抿的唇，终于有所松动。 清澈眼眸中的惊色，渐渐退散。 “你怎么了？” 此话一出，秦陌西偏脸失望至极，却唇角嘧着一抹讥笑：“呵！” 宁栀迷茫。 一番下定决心后，他再次转脸对着她，“跟我交往，确定恋爱关系。” “不行。” 宁栀再一次拒绝的干脆。 秦陌西幽眸闪烁着受伤的目光，“盛明珠。” 他几乎是低吼一声。 宁栀以一个第三者的口吻，郑重其事，“你应该时刻记得过去，你是怎么对待盛明珠的，那么她又怎么会轻易去原谅一个将她尊严踩在地上的男人。” 报应来了！ 秦陌西心底的防线轰然倒塌，眼神渐渐清明。 他慢慢站起，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宁栀双肩一塌，扭头看向门口，忽觉内心五味杂陈。 第54章 秦陌西车祸 “盛小姐，先生昨儿后半夜托着行李箱走了。” 早上，宁栀刚下来，于嫂告诉她。 宁栀有些诧异：“走了？” 等她上楼，秦陌西的卧房除了一起买的床上用品，他的衣服什么全部不见了。书房内，也是带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走了好，走吧。 同样都是豪门，没有谁愿意低谁一等。 元旦过后就是年。 临近年关，学校等着放假，公司却开始忙碌起来。 宁氏建设原本给在校实习生订的每周三周五下午，现在不仅改了全天，还另外加了周二。 宁栀跟林霜同时迟到，却在电梯里碰到从地下车库上来的宁昭。 三个人，气压低到呼吸困难。 她倒无所谓，但林霜吓得头都没敢抬。 然而，宁昭还是点她们名，“迟到了。” 宁栀看不断上升楼层的目光，陡然一转，“路上堵车。” 宁昭：“你不是有车。” 宁栀一时无言，宁昭在这时侧了侧身。 视线在她们身上，稍作打量，他又道：“早睡早起，迟到这事就不会发生。上班族，还是不要浓妆艳抹。” 宁栀眉头微蹙，下意识摸脸。 她今天可是连眉毛都没画，就涂了个口红。 出电梯的时候，林霜缓缓抬头，那张脸明显是擦了粉，白的过于明显。 好吧，原来后面说的是林霜。 宁栀暗松口气，与林霜分开回了助理室。 吴松已经在了，见她进来，他将一份图纸递给她。 “宁总交代，你今天要看完。” “……” 宁栀接过，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等她拿起，对方又挂断。 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她也没理。 同一时间，京城。 某高级私人医院。 秦陌西躺在病床上，脑袋上还包扎着纱布。 睁着眼，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床边站着年颂和谢榕川。 “不让给她打，你这次死里逃生，可不得怨她。” 年颂说完，谢榕川用肩膀碰他一下。 秦陌西像是没听见似的，动也不动。 谢榕川有些看不过去，“我说阿西，你现在就应该让她回来照顾你到康复。” “跟她没关系。” 秦陌西眼珠子微动了动，缓缓闭上双眼。 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 原来是昨天晚上，因为宁栀的那些话，他一气之下，返回京城。在高速上，突遇大雾天气，发生车辆追尾。 索性伤的不重，但右腿还是骨折。 “一会儿你爸妈过来，我们该怎么说？” 谢榕川又道。 秦陌西依旧闭着眼睛，“不要提‘盛明珠’这个名字。” 年颂无奈，“我说，你怎么就突然甩了程云姝，又去追她的。之前，你可是烦……” 话没说完，秦陌西睁开眼睛，“过去的翻篇了，不要再提。” 不怒自威，年颂深呼吸一口，扭头看向谢榕川，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之后，秦父秦母来，他们才离开。 转眼到了年尾。 宁栀回京前一天去了一趟墓地。 当看到父亲干净的墓碑，以及放着的一束白玫瑰，她警醒地四下环顾。 偌大阴冷的墓园，除了她再无任何身影。 “苏红，苏红是你吗！” 她控制不住对着山下一声吼，回应她的是自己的回声。 将一束小雏菊放在白玫瑰的旁边，她又从包里取出一瓶威士忌。 父亲生前，其实挺爱酒的。他在书房专门放了一个酒柜，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名酒，但他不会酗酒，只是收藏加品尝。 偶尔家里来了客人，他都会拿出一瓶跟人分享。 宁栀打开瓶盖，缓缓将酒倒出。 浓重的酒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散开。 在墓地待了一下午，她回去收拾准备启程。 盛母的电话打来，她刚到别墅门口。 正要接通，瞧见前面远远走来的常亚雪。 她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宁栀放下手机，下了车。 “常姐。” “阿昭说，昨晚上集团宴会，你没去。这是员工新年福利，特意让我给你送来。” “谢谢，常姐代我谢谢宁总。” 宁栀毫不客气地接走，袋子里除了礼物，好像还有一个大红包。 常亚雪满脸欣慰地笑：“你原来在我儿子公司实习啊，他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宁栀谦虚：“是学校当时挑的实习生，说是要培养设计师。” “那说明你够优秀。” …… 闲聊了几句，她回家，宁栀又返回车里。 昨晚的宁氏集团的宴会，她为什么没去，她怕她见到宁楼台失控要杀人。 只能谎称有很重要的事情，故而不能参加。 员工福利除了一万元现金红包，就是宁氏旗下子公司生产的名牌包。 财大气粗，够阔绰！ 她回屋，于嫂在客厅打扫。 宁栀到她跟前，“我一会儿就走，你也回老家过节。这个是我在实习公司发的员工福利，你带回去给你孩子用。” 于嫂接过，并不认识名牌与否，她以为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包。黑色小巧倒是挺漂亮。 可当那叠厚厚且有份量的红包落到手里，她惊讶不已。 “盛小姐，这……” “回家过个好年。” 宁栀扬唇一笑，转身走了。 于嫂激动，“谢谢盛小姐。” 宁栀上楼给盛母回了电话。 一接通是盛明尧的声音：“妹，你出发了没，不然，我开车去接你。” “准备走了。” “你听他说，早干嘛去了，现在说这种话，……” 电话那头有些喧闹，手机应该是落在盛母手里。 听到她吐槽盛明尧，宁栀禁不住好笑，“妈，我哥怎么了？” “说要跟西琳结婚，现在又跟那个小明星好了上，整天没事就过去找她。” “谁？张扬？” “不是她还能是谁，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图钱。” “我哥他有自己的选择，你也别管太多。” “怎么能不管。说好的，从M国回来帮你爸，他可倒好，整天……” “妈，等我回去再细说，我现在要拿东西出发。”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听着盛母的叮嘱，她的心里莫名暖暖的。 走之前，宁栀将放在书房的望远镜旁边另外架了一台小型摄影机，以便她回京之后，随时联网监视。 但于嫂在她之后离开，所以以为她是忘记关掉设备，就好心办坏事随手关了。 第55章 女明星张扬 A城回京城，两个多小时的航程。 出候机室，宁栀就看到盛明尧在打电话。 那笑得一脸纯情的样子，分明就是沉浸恋爱中的小男生。 “咳咳，你是接我呢，还是为了电话约会？” 宁栀经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盛明尧回头，忙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便匆匆挂断，去追宁栀的脚步。 上车后，宁栀刚打开手机，盛明尧偏脸看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宁栀原本是要打开连着别墅的摄像机的，被他这么一问，她索性等到晚上再看。 “上学啊，工作啊。” “都行。” 盛明尧一脸不可置信地再次扭头，“你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宁栀忽然想到秦陌西，托腮侧向盛明尧，“哥，以前我是不是挺可恶的？” “为什么这么问？” 盛明尧稳当开车的情况下，再次看她一眼，一副那她没办法的表情。 “我是不是挺招人烦的？” “分人。如果是感情方面，那你真妥妥的恋爱脑。要是别的……，我妹妹那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姑娘。” 宁栀转正身子，靠着座背，目视正前方。 盛明尧见她突然安静，忍不住又扫来一眼，“哥不是说你坏话，哥也是客观评价。” “我知道。” 宁栀一脸正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只有她自己清楚，在所有人眼里，盛明珠的行为是可耻的，纠缠一个不爱他的人。却没人能够理解，她为了爱人，不惜践踏尊严。 秦陌西是京圈公子哥，那她也是京圈名媛，谁也不比谁的身份差，只不过，她无法摆脱自己的执念，以至于最终丧失生命。 大年三十这一天，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从回来那天晚上发现放在书房的摄影机有问题，她都睡的挺早。 这不，一早，天刚擦亮，她就拉开窗帘盯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发呆。 A城属于南方，偶尔下雪也只是零星的，而在这里，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花。 想到衣帽间，她母亲添置的冬衣，她忍不住赶紧换上。 上午，她约了尤娜去商场。 重生后，所有的交际圈里，她跟尤娜算是熟一点的。 临离开的时候，盛母问：“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一定。” “那下午早点回来，我们一家要到外面吃团圆饭。” 宁栀抬手做了‘ok’的手势。 大雪几乎一天没有停，整个京城转眼成了北平。 坐在咖啡店里，望着白晃晃的天色，宁栀喃喃：“如果可以分享，那有多好。” 对面的尤娜抿了一口热咖啡，“你不有微信，拍张照发个朋友圈，你的所有好友都能看见。” “看见，却摸不着。” “嗯？” 尤娜不理解，她所指谁。 毕竟她所认识的，大都在京城。 虽然不能如愿，但宁栀还是采纳尤娜的话，举起手机对着窗外拍了一张照片。 朋友圈：一张雪景，很大很大！ 文字下的照片，只有到处白茫茫的一片，落地的雪却看不清。 刚发出去两秒，立即有人点赞。 看到昵称，她心满意足地抿嘴笑。 尤娜瞧着，也拿起手机查看她发了什么。 “就一张雪景照，你怎么这么高兴？” “你不知道，我……” 宁栀差点说，她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雪。 从出生到大学，因为家族里的关系，她都没能出过国。 曾经幻想大学毕业，跟谢琛去一趟北海道滑雪，然而，愿望终究不能实现。 “你跟秦陌西怎么样了？这次回来，是不是一块回来的？” 尤娜托着腮帮子，等着听八卦。 宁栀嘴角的笑容慢慢淡去，“没有，他很早就回来了。” “怎么没听说？” 尤娜重新打开手机，低头发消息。 宁栀不想聊跟秦陌西的事，借口道：“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想踩雪。” “车怎么办？” “先放那。” 两个人刚从咖啡馆出来，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走，忽然一辆车停下，“明珠。” 盛明珠扭头，看到车内的人，她抬起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机械性地摆一摆：“好巧啊，哥。” 没想到，她戴着帽子和口罩，盛明尧都能将她认出来，果然是亲哥。 “上车。” “我现在不回家，我就走走。” “家里来客人了，爸妈让我找你。” 哈，专门出来找她？ 宁栀没法只能丢下尤娜上了车。 只是没想到，后座还有个人。 坐在副驾驶的宁栀特意扭头看了一眼，女子黑色毛衣，外面一件紫红色皮草，看起来穿的挺单薄。 好在是车内有暖气，她那一张精致的脸庞，看起来都是健康的美。 “张扬，妈提过。” “噢，她就是张扬。” 宁栀恍然大悟，音量不自觉拔高。 盛明尧无奈地斜她一眼。 “低调。” 宁栀未回头，只冲后面挥挥手，“你好，我是盛明珠。” “你好，张扬，你哥的女朋友。” 女子一出声，烟嗓音还挺有特色。 宁栀朝后视镜瞟，因为她位子的原因，什么都没看到。 倒是女子再次出腔：“前阵子，都在传盛世居然的二千金倒追秦氏集团的三公子，明珠小姐追上了吗？” 宁栀闭了闭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盛明尧听见，替她抱不平，“只能说，那小子有眼无珠，不识好歹。” 张扬：“阿尧，秦三公子不是你朋友吗？” 盛明尧：“现在不是了。” 说完，他还不忘朝副驾看了一眼。 宁栀回视，抿着嘴角，眼睛里有星星。 还是哥哥好。 她以为是直接回家，没想到，中途停在一个高档小区。 后面车门打开的时候，盛明尧也下了车。 宁栀从后车镜看到他们拥抱亲吻，随即转开视线。 但是等了好久，盛明尧都没返回车里。 当她再次望向后车镜，刚才的位置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 估计是送人进小区了。 宁栀推开车门下了车。 此时，外面已经转成小雪，马路上因为洒了融雪剂，并不影响车辆上路，加之过年，反而出现拥堵现象。 不知等了多久，盛明尧姗姗来迟。 一走近，他责备：“怎么在外面，冻坏了怎么办。” 不说还好，没戴手套还捧着一团雪的宁栀，突然感觉手指好痒。 她猛地丢开那团雪，回了车。 果然，到家红了一片，上面还有小疙瘩。 第56章 年夜饭遇秦陌西 盛明尧给她涂药的时候，宁栀忍不住问：“你当初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就突然要跟秦西琳结婚？” “反正都是结，跟谁都一样。” “那后来呢，怎么又跟女明星难分难舍？” 这一连问，盛明尧将药膏塞到她手里，“实话告诉你，秦陌西那小子找我了，不能娶他二姐，因为他要娶你。” 宁栀一怔，眼睛追着他，“所以，你就答应了？” 盛明尧从她房间出来，回自己房间，“见他这么真诚，我只能答应。” 宁栀在后面追着，“什么真诚，他的话怎么能信呢？” 盛明尧要关门，“我要换衣服。” 宁栀只能止步。 房门嘭地一声关闭，宁栀低头看着已经涂了药膏的手，深深叹口气。 年夜饭，在京城老城区的一个深巷的私人厨房。 宁栀跟着盛家人以及另外四位亲戚到的时候，天色刚擦黑。 刚进入巷子口，老远就看到密密麻麻停了不少豪车。 他们只能找车位停车，步行前往。 到了地方，有人等候。 那穿着中山装的服务生，有礼貌地领着他们往里走。 穿过一道古色古香的回廊，入目便是一座两层小楼，同样古色古香。 从开着的窗户看，每个房间已经坐满了客人。 窗外有片湖，岸边栽了垂柳。 因为刚下过雪，上面都挂着透明的冰凌，灯光一照，熠熠生辉，别有一番意境。 “盛先生，请往这边走。” 上了二楼，宁栀还在新鲜地从走廊往下望，还差点跟送餐的服务生撞上。 盛明尧瞧见，拽了她一下。 宁栀虚惊一场，一抬眸，对上某个包间正往外望的一双冷漠的眼睛。 宁栀走过，忽然停住脚。 她回身看向那个开着门的包厢，暗问：秦陌西？ “刚刚，那是秦家吧？他们来挺早。” 走在前面的盛母，问。 盛父说：“一会儿去敬个酒。” 宁栀在包间坐下，扭头望向窗外，好像又开始下雪了。 正入迷，盛母问：“你爸我们要去秦家那边一趟，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不，不了吧。” 此时，服务生已经上了餐，是北方的特色，四盘冷菜，四盘热菜，四盘肉菜，四碗汤。俗称四平八稳，讨吉利。 “珠珠，跟着一块，你到时喝饮料。” 盛父发了话。 宁栀拗不过，勉为其难地答应。 晚饭中途，他们离席。 到了秦家那边包间，宁栀始终低着头。 “怀笙哥，嫂子。” 听到盛父这个称呼，她悄悄抬眸，谁知，意外对上坐着的秦陌西。 距离上次在A城，已有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消瘦不少。 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带着疏离的冷淡。 宁栀想起那晚，她迅速转开视线，看向其他的人。 秦家这团圆饭也不少人，秦西城作为秦家大公子，虽然离过婚，但身边也坐着一位女子。 齐肩短发，不算漂亮，还算大气。 挨着她的是秦西琳，正盯着手机回消息，看起来业务挺忙。 秦怀笙站起后，接着大公子也跟着起了身。 他们平日里西装革履，不苟言笑，但现在褪去生意场上的威严，就是和蔼温和的长辈。 相互敬酒，几句寒暄，两家深厚的友谊都在不言中。 “明珠，又变好看了。” 秦母白曼妮视线一转，笑眯眯地夸赞。 宁栀羞涩微笑：“阿姨。” 彼此都是饮料，相互碰杯。 当包间氛围其乐融融，只有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 宁栀余光瞥过，想着他是因为上次的事，还在生她的气。 想到重生前的盛明珠所遭遇的不公待遇，宁栀从始至终没有主动去理会他。 敬酒结束，她跟着父母返回包间。 北方人在年夜饭结束尾声要包饺子，宁栀不太会，自然也用不上她。 所以，在家人热火朝天包饺子的时候，她在走廊上赏雪。 秦西琳不知何时，从楼下上来，手机还亮着，似乎是刚才接打电话去了。 看到护栏上趴着的人，她看了一眼包间，径直走过，来到宁栀身边站定，与之视线平齐望向外面的雪景。 “你跟我弟怎么回事？” 冷不丁地一句。 宁栀回神，侧目一眼，又转开。 “没怎么。” “他现在收心了，你们可以结婚，不用等我。” 秦西琳大抵是律师当惯了，说起话来有种完全不考虑对方感受的架势。 宁栀轻扯嘴角，“我们是朋友，还没有到非要结婚的地步。” 秦西琳不解，“你之前不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如今可是好机会。” 宁栀内心苦涩：“感情不会一成不变，人都是在失败中成长。” 而且，她没成功报仇，怎么敢谈私人感情。 “什么意思？盛明珠，我们两家不是普通家庭，就算你不跟我家联姻，迟早也会跟别的家族联姻。与其和一个不了解的人，倒不如就跟阿西……” “西琳姐，你不也没结婚？按排序，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宁栀打断她后面的话，嘴角漾出的笑容，张扬又酸涩。 秦西琳见劝不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秦家所在的包间。 宁栀站了会儿，也回了包间。 就在这时，秦家的包间门拉开，秦陌西拄着拐杖，由秦母扶着往楼下去。 “你这个样子，没有一百天根本不能下地，我说坐轮椅，你非要犟。”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骨折。”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能儿戏。” “行了，我自己进去，你上楼吧。” 到了卫生间门口，秦陌西赶他母亲。 秦母到底是不放心，“你快点，我等着。” 秦陌西执拗，“我约了姜淮他们，一会儿不上去了。” “你都这样了，少喝点酒。” “我知道。” 看着母亲走后，他进了卫生间。 晚上十一点，私人厨房陆续散场。 宁栀已经困得不行，一上车就闭了眼。 坐在副驾的盛母，突然问：“珠珠，今晚那个秦家老三怎么这么奇怪？” 开车的盛明尧好奇，“怎么了？” 盛母有些耿耿于怀：“你没过去敬酒，那孩子从我们进去包间就一直没动，更别说站起了跟我和你爸敬酒。” 盛明尧从后视镜看向后座，“明珠，妹，醒醒。” 宁栀不情愿地睁开眼，一脸迷茫地望向车窗外。 见人醒了，盛明尧问：“你跟秦陌西怎么回事？” 俩人都在A城，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 “没什么事。” 宁栀淡淡出声。 后座挨着的盛父扭头，恰巧，副驾的盛母侧身偷瞄。 夫妻俩对上目光，隐隐嗅到一丝不对劲。 第57章 半夜求婚 一家人回去，宁栀一副困得不行直接上了楼。 就在她刚躺下，准备入睡，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忽然急促震动。 看到‘尤娜’的名字，她不假思索地接通。 “喂~，这么晚打电话干嘛？” 宁栀打了个哈欠，躺了回去。 那端的人，先是沉默了下，说：“马上是新的一年，大家都在我家，你要不要也过来。毕竟，大家好久没有聚了。” “我都睡了，而且外面挺冷的。” “我家你不是来过，后院还能滑雪。” 听到滑雪，原本困到睁不开眼的宁栀，忽然清醒。 “什么，你家有滑雪的地方？” “昂，去年冬天，咱们一起买的滑雪板，你忘了？” “滑雪板……” 宁栀下床，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答应，“等我，我马上到。” 电话挂断，她在房间翻找，随后又跑去盛明尧那里，“知不知道我的滑雪板在哪儿？” “应该在楼下闲置的房间，也可能在地下室的仓库。” 话音未落，宁栀已经没了影。 滑雪板最终在一楼的闲置房找到，她摸着它们莫名地兴奋。 她出门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打车到尤娜家，外面停了好几辆玛莎拉蒂。 “你还在真把工具带来了。” 尤娜就在门口迎接，看到她抱着的东西，忍不住吐槽。 宁栀很得意，“我是来滑雪的。” 尤娜一听，神情略显不自然。 深更半夜来滑雪，幸好她爸妈不在这个房子住。 两人进别墅，黑漆漆的。 宁栀问：“怎么不开灯？” “灯坏了。” 尤娜在前面走，领着她穿过别墅去了后院。 映入眼帘的除了一个硕大的泳池，旁边就是一个铺满厚厚积雪的地方。 “那是滑雪场吗？” “明珠，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好像对我家这么陌生。” 宁栀见要露馅，笑得敷衍：“我不是好久没来了麽。” 正说着话，后院的灯忽然亮起。 苍翠的罗汉松，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格外应景。 “不是大家都在吗，怎么不见她们？” 宁栀迫不及待开始穿护具。 尤娜在看手机，“关月和孔玉宁上卫生间了。” 刚说完，从一个方向过来俩女孩，“明珠，好久不见。” 宁栀扭头，“好，好久不见。” 二人中的其中一个，曾是打过电话邀她去会所的女孩。 她们走近，看到她脚上的护具，有些惊讶，甚至想笑，“你干嘛？” “滑雪。” 宁栀感觉到了她们眼神的不尊重。 谁规定这个点不能在外面滑雪的？ 她不想再理会她们，转身拄着雪仗往前走，可还没两步，脚底一滑，重重摔倒在地。 好在戴着手套，又穿的厚，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站起后，小心翼翼地再次尝试。 就在第二次要摔倒，尤娜搀扶住她的手臂，“你不是滑雪高手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拙？” 宁栀尴尬一笑，“大概是太久没活动，……” 她往前走两步，才发现这个雪地里还有一层地砖，特别的滑溜，站都站不稳。 宁栀勉强扶住尤娜，视线往前看向前面的雪地。 尤娜说：“要不你站着别动，我也去穿护具。” 宁栀很听话，乖乖地等着。 原来关月和孔玉宁也带了滑雪的装备。等她们返回来，另外又来了两女孩，也都有滑雪护具。 这些都是上流圈的名媛，平日里与盛明珠臭味相投，似乎真正将她当朋友的也就尤娜了。 宁栀看透这些人的心思，对那些人也不太想亲近。 看到尤娜走来，她主动伸了手。 “其实，我也不太敢在这上面滑，毕竟不比真正的滑雪场。” 她牵着宁栀，小心翼翼地往前滑。 宁栀则大胆地感受身体放飞的刺激。 第二次摔倒的时候，尤娜躺在雪里看手腕上的表。 宁栀将她扶起，她说：“已经快三点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灯突然全灭了。 放眼望去，雪景照亮半边天。 “啪！” 前面别墅后门，忽然传来动静。 宁栀扭头，并未发现什么。 尤娜也跟着扫了一眼，“不滑了，我们去歇会儿。” 宁栀随她到凉亭里脱下滑雪护具，关月她们也紧随而至。 大家都不吭声，在这深夜显得有些诡异。 宁栀冷不丁地打了个颤，“我得回家睡觉，我有点头晕。” “怎么了？不舒服？” “不知道。” 收拾好滑雪护具，准备走。尤娜拉住她，刚要开口。 旁边孔玉宁轻咳一声，宁栀好奇回身，她说：“不会是冻着了吧，赶紧回屋。” 尤娜似是被提醒，忙帮宁栀拿护具。 就在几人朝别墅走，迎面出现一个捧着香薰蜡烛的男子。 他的脸被照亮，宁栀瞧着有些面生。 刚想问，他的后面又出现一个人。同样的，也是手里捧着香薰蜡烛。 这个操作，让人有点迷惑。 宁栀转身，尤娜那眼神清澈又有些迷茫。 看来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正要回身，身后传来一道男声：“盛明珠。” 秦陌西？ 宁栀倏地扭头，就看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好些个纨绔子弟，个个手里除了香薰蜡烛，还有一枝红玫瑰。 “……” 这时，他们从中间散开，姜淮扶着秦陌西慢悠悠地来到最前面。 当看到秦陌西的右小腿包着石膏，还拄着拐杖，她眉头蹙紧，脑海闪过无数个问号。 他这是怎么了？ 秦陌西一步步有些艰难地来到她跟前，丢开拐杖，但腿立着从胸口的衣服里取出一个红色绒布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克拉钻戒。 宁栀脑袋嗡嗡的，目光渐渐上移，“你……” 秦陌西俯身，单膝跪地，“我来跟你求婚，盛明珠。” 不算一时兴起，也是为了等这一天。 事情过于突然，宁栀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身后站着的尤娜她们，不知何时，每个人的手里也有一枝玫瑰花。 “明珠，接受吧，嫁给他。” 尤娜满眼微笑，开始怂恿。 当一枝枝玫瑰花在宁栀手里时，她猛然惊醒。 “不，不不可以。” 紧抿的唇角松动，她开始语无伦次。 这一刻，她特别想逃。 一阵冷风袭来，几乎是想也没想，丢开一大束红玫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扑通！” 她跑错方向，落入泳池。 第58章 陷入梦里 “阿栀，起床没有？谢琛来家里找你，在客厅等着呢。” “这么早，难得星期天，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他说要去水族馆。” “妈，我衣服呢，你快帮我找衣服，我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 宁栀下楼的时候，谢琛在客厅看电视。 佣人给他准备了坚果和饮料。 宁栀悄悄走近，从后面用手遮住他的双眼，捏着腔调：“猜猜我是谁？” “阿栀。” 谢琛顺从地道出她的名儿。 宁栀松开手，绕到沙发，在他身边坐下，“我们几点出发？” “等你吃了早餐。” “我可以到外面吃。” “外面的不卫生。” 苏红从楼上下来，接了话。 跟着又催促：“餐厅里有早餐，你快点吃。” 宁栀跳着跑进餐厅。 谢琛在她之后，也进了餐厅，在她旁边坐着，等着她吃完早餐，一起出门。 在水族馆里，她欣赏水下动物，他负责找角度给她拍照。 “谢琛，我们合照好不好？” 宁栀拉着谢琛跟美人鱼合照，忽然耳边有人叫：“明珠，盛明珠……” 画面一转，刚才还在水族馆的两人，出现在法庭上。 “被告人李小东，犯故意杀人罪，判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财产。” …… “我高考志愿是A大的法学专业。” “我要学艺术，像我奶奶那样，做一个出色的画家。” “但是以后，我要是像这些法官和律师一样，整日忙碌，便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 “没关系啊，我又不是小猫小狗，总需要人陪。” “阿栀，你真好。只是，你们家会让我娶你吗？” “为什么不？你爸爸是我爷爷的法务总监，又有自己的律所，算起来也是门当户对。” “但是我妈说，你以后可能会跟商业联姻。” “阿姨说的不对，我爸妈疼我，再说，还有宁嫣呢。她是姐姐，就算联姻也该是她。” “珠珠，珠珠……” 画面再转，…… 热闹的新年。 宁家所有人都聚集在郊区的宁宅。 开席前，宁致远和宁楼渊在湖中央的亭子里下棋。 旁边放着的茶壶，正袅袅升烟。 宁栀想过去，被她母亲拦下，“爷爷跟爸爸在谈事情，小孩子过去尽捣乱。” “妈妈，爸爸看起来表情好严肃。” “谈事情怎么能嬉皮笑脸呢。” “弟妹。” 身后传来声音，母女俩回头。 宁楼台扶了扶近视镜，举手投足间从容优雅。 “大哥。” 苏红回应。 宁栀也跟着叫人，“大伯。” 宁楼台目光一转，嘴角溢出温和的微笑，“听说，阿栀期末考试全年级第一，新年想要什么礼物，跟大伯讲。” 宁栀仰着小脸，“暂时还没想好。” 宁楼台抬手摸了她的脑袋，“大伯等你。” 随之，他又转向苏红，“我去爸那边。” 从旁边经过，去往湖心亭。 苏红深深看他一眼，牵着宁栀回了屋。 宁家人多，通常在过年那几天会聚在一起，热闹非凡。 宁栀温顺的性子，也让她很低调。 倒是宁嫣性情乖张，偶尔会被宁致远训斥。 全家人几乎都会害怕宁致远，他是一家之主，什么事都要跟他商量。 宁栀与他，既怕又尊重。 他是一个威严的老头，更是商界的一双眼睛。尽管，他不去集团，依旧对那边了如指掌。 …… “怎么会一直高烧不退呢？这都半个月了。” 盛家，盛明珠房间。 盛母焦头烂额。 一旁的家庭医生，刚给宁栀换了一瓶能退烧的点滴。 “慢慢来。” “闻医生，总这么烧着，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吧？” “会。” “啊？” “盛夫人放心，有我在，盛二小姐不会有大碍。” 医生看向床上平躺的人，“或许，还没到时间。” 盛母不理解，但也没好再说什么。 毕竟，人家是专家级别的医生，有权威在的。 “夫人，秦三公子又来了。” 佣人从外面进来。 盛母本就心情不好，瞬间火冒三丈，“他又来干什么，要不是他弄什么半夜求婚，珠珠她能大冬天掉泳池吗？！” 佣人很懂事，“我去把人撵走。” 医生走后，盛母在床边坐下，用棉签蘸着药物涂抹到宁栀的嘴唇上，以此缓解起皮干燥。 与此同时，盛家别墅外。 医生刚出去，就被等在那里的秦陌西拉着上了车。 “她现在怎么样？” “秦三公子，也先别着急。人还昏迷着，但是已经在用药了。” “盛明珠到底怎么了？为何半个月都不见好？” “她是受了很严重的风寒。你也知道，这一到冬天就有流行感冒。盛二小姐掉入泳池那天，夜里气温达零下十度。她是湿着衣服回的家，听说当时救上来就昏迷了。” “我当时应该直接送她去医院的，不然也不会让她穿着湿衣服……” “三公子先别自责。盛二小姐，她这是流感叠加，估计过几天就挺过来了。” “还要几天？” “她现在高烧反复，不会一下突然退烧恢复正常。就算之后几天退烧，还会伴随着咳嗽流鼻涕等症状。” “……” 好一会儿，他沉默，医生这才得以下了车，回到自己车上离开。 秦陌西坐在车里，静静地从车窗向外望向别墅二楼，盛明珠的房间。 他腿好了，她倒是病倒了。 “嗡，嗡……”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打开接通：“喂~” “秦总，刚才公司来了一波警察。” “干什么。” “好像是调查陈平的死。” 秦陌西皱眉，“陈平是谁？” “我跟他们说，我们不认识这个叫陈平的，他们说等你回来，然后再来。” “再去公司，就说我不认识。” 秦陌西正翻着，也懒得多想无关紧要的人。 却不知，谢琛的电话也打到了宁栀那里。 年初六，盛明尧给她向学习和实习公司请假后，手机就一直没打开过，直至没电关机。 打不通电话的谢琛，只好以律师的身份，秘密调查陈平被杀的证据。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陈平的死会牵扯到寰宇大厦二十八楼。 “同学你好，我找盛明珠。” “她请假了，好些天都没来学校。” “请假？” 谢琛站在成教学院油画系的走廊上，被一女同学告知后，忍不住反问。 第59章 爱你想娶你 “你可以跟她打电话。” “……” 看着那位同学转身走掉，谢琛定在原地，有些无奈。 他要是能打通电话，也不会特意跑来学校找人。 从这里离开，谢琛又尝试打了一次电话，但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他只好在微信给她留言：有急事，看到给我回个电话。 第五天的时候，宁栀悠悠转醒。 当看到床边坐着盛明尧，顿时止不住泪流满面，轻声呜咽。 这一举动，吓住盛明尧。 “怎，怎么了？” 宁栀就一直哭，任由眼泪决堤。 梦里她回到了重生前，那些日子太过美好，如今，回归现实，要她怎么接受。 许是听到楼上有声音，盛母和盛父匆匆赶来，看到苏醒后，哭到不能自已的女儿，盛母二话不说，就要揍盛明尧。 “你好容易醒了，你怎么能欺负她！” “妈，妈，我没有。” 盛明尧边躲闪边解释，最后还被无情地关到门外。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盛父盛母靠近床边，接连轻声问：“珠珠，怎么了？怎么哭了？” “珠珠是不是哥哥欺负你？” 宁栀摇头，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盛家父母见状也不好再多问，就静静地等着她恢复状态。谁知，过了一会儿，没动静了。 盛母悄悄扒开被褥，发现女儿睡着，心疼地也跟着掉眼泪。 转身，对盛父小声道：“你先出去，我在这儿陪着。” 随后，她又轻轻地给宁栀测了体温，看到温度正常，狠狠地松口气。 可心里对秦陌西的意见更大，尤其是刚才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宁栀，也一并归到秦陌西的头上。 宁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的，但这次，她没再做梦。 再次醒来，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 床头亮着台灯，橘色的光线将整个室内营造的温馨安宁。 她撑着床慢慢坐起，发现浑身软绵无力。 不过，她第一时间找手机。 就在这时，盛母从外面进来，看到她醒来，高兴不已，“珠珠，饿不饿？” “饿。” 宁栀一出声，嗓子沙哑的厉害，还伴随着一点点的瘙痒。 “咳咳！” 控制不住咳嗽，跟着又‘阿嚏’，打了个喷嚏。 “我去给你端吃的。” 盛母给她盖好被子，又用手探了她的额头，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宁栀拿纸擦了鼻涕，下床找手机。 拉开抽屉，竟然在里面躺着，已经没了电。 她赶紧充电开机，看到日期愣了愣。 她这是病了多久，都快一个月了。 谢琛的微信消息，跃入眼帘，她第一时间给他打过去。 那头很快接通，传来谢琛焦急的询问：“你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请假这么久？” “我生病了。” “我跟你说，陈平死了。半个月前，警方说是跟人起争执，被人意外捅死。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凶手呢？” “无业游民，无父无母无妻子女。已经被判刑。” “怎么会这么巧？” “所以，我说事情不简单。” “你是律师不能探监？” “不能。” “上次那些视频，我看了，感觉作用不大。” “现在陈平没了，那些视频确实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一定是宁楼台，一定是他，一定……” “盛小姐，凡事讲求证据。虽然，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但是……，你放心，为了宁栀，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宁栀鼻子酸酸的，她靠着床头，仰着脸，眼泪在眼眶打转。 就算她不说她死的蹊跷，谢琛也能猜到。 他是那样聪明，怎会不懂家族内斗的伤亡。只是法治社会，需要证据去惩治一个坏人。 “既然你生病了，那就好好休息。等你来了，……再说。” 那头的谢琛，在片刻沉默后，关心叮嘱。 宁栀轻嗯，放下手机。 闭上眼，重重叹气。 外面传来脚步声，转眼进了房间。 “吃点燕窝。你最近太缺营养了。” 盛母要喂她，宁栀非要自己端着吃。 盛明尧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宁栀余光瞥见，主动道：“哥。” 盛母回头瞧一眼。 盛明尧忸怩走进，“妹，好点了吧？” “嗯，……” 宁栀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回应。 之后，佣人又送了别的。 宁栀身体没好透，病恹恹的，根本没什么胃口。 稍微有点力气，她就下了床，在窗前的摇椅上坐下，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深夜，外头开始飘起小雪花。 宁栀起身去关了灯，可以清晰地看见，飘飘扬扬，很有意境。 “嗡嗡～嗡嗡……” 忘在床边的手机，发出震动，她扭头看去，同时懒洋洋地从摇椅站起。 看到来电，她犹豫着要不要接。 秦陌西那天半夜的行为，着实让她猝不及防。 因为心里有秘密，所以她不敢甚至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一个外人走进她的世界。 “叮~” 电话自动挂断，紧跟着又打了过来。 宁栀看着手机屏幕，最终决定接了他的电话。 “喂～，你电话终于通了。” “……” “病好了吗？” “……” “那天，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我以为以你的性子……，看到我求婚应该是高兴的。毕竟，你以前是你喜欢我的，我以为只要我反追，会轻而易举。” “……” “喂，明珠，你在听吗？” “秦陌西，……下雪了。” 一句冷不防的声音，足以说明她对那天的事，已经释怀。 手机那头，一阵窸窣的声响后，再次传来秦陌西轻松带有磁性的嗓音：“嗯，是下雪了。过两天是元宵节，小漓江有冰灯展，到时我们一起去。” “我可能去不了，我得回A城。” “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期，不在乎一两天。” 宁栀沉默片刻，“秦陌西，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 这不是重生后的宁栀第一次郑重地问他。 但这一次，却是秦陌西回答最快的一次。 望着窗外的雪花，宁栀忽然暗暗感慨。 盛明珠，若你还活着，应该开心的吧？终于等到他良心发现，爱你想娶你。 只是很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他的回应，他的主动，以及他的热情。 “那，你能等我吗？” 宁栀抬手，指尖轻触玻璃，冰凉的温度袭来，很快被室内的温暖代替。 第60章 在魔都安家 “等……” 秦陌西卡顿。 他有些不理解。 “就算你读书，可谈恋爱不影响。我们就算先不订婚，确立恋爱关系，总不受影响吧。” “秦陌西，做人不要这么霸道。我说过，我们是朋友。” “那不行，一天不确定关系，我就不放心。” 他突然耍赖，这是宁栀没想到的。但她需要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事，就不能分心再弄别的。 而且，她暂时还无法接受与另外一个男生亲近。 宁栀狠心，“秦陌西，那我们就没得聊了。” 秦陌西有些受伤，“你为什么可以做到在疯狂追求一个人后，完美转身，冷酷到再也不爱？” 因为现在的盛明珠，早已不是过去的盛明珠。 宁栀不想多做解释，“我只是被伤过，不想再碰感情。” 轻飘飘的一句话，手机那头的人，传来一声笑，听来有些悲凉。 “秦陌西，我要休息。” 宁栀准备挂断。 话音未落，那头没有一句回应，先挂了电话。 宁栀盯着手机屏幕，冷笑耸肩。 次日，天晴。 阳光普照大地，昨夜的雪，早已没了痕迹。但北风呼啸，预示着冬天还要好久才能过去。 宁栀订了下午回A城的航班。 盛母得知她要走，不免有些不高兴，“你还病着呢，到底什么要紧的事，非得今天走？” “妈，我缺课很久，而且，我还是实习生。” “课……” “这样吧，田柯你跟着，在那边照顾她。” 盛父发话。 不等盛母再开口，宁栀抢先，“不用了，我那边也有佣人，再说我这就普通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再说，我一成年人，怎么能让妈妈跟在身边。” 她这话一出，盛家父母挺欣慰。 从前一直以为是养了个永远长不大的女儿，现在发现这性子一转变，完全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孩子。 盛母松口，“那也行，下午让你哥送你。” 宁栀疑惑：“他不没在家？” “打电话。” 盛父说着，停止吃饭，打开了手机。 盛明尧赶回来的时候，宁栀在楼上收拾。 A城那边的天气要比这边提前进入春天，所以，她带的都是薄衣服。 “秦陌西跟你联系了吗？” 盛明尧靠着门框，环着手臂，问。 宁栀如实回答：“联系了，昨晚上，打过电话。” “他人在京，是不是跟你一起走？” “他现在应该不走。” “你可离他远点，这次把你害的那么惨。不对，已经不止一次了，还有上次那车祸……” 盛明尧爱护妹妹，着实让人感动。 宁栀无奈，“他是他，我是我，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还替他说话，恋爱脑。” 盛明尧恨铁不如钢。 宁栀下楼，他紧随其后，手里提着她的行李箱。 “妈现在对他意见很大，已经不支持你们在一起。你也主动离他远点，他那公子哥就是一瘟神。” 盛明尧罗里吧嗦，宁栀有点烦。 上了车，戴上耳机。 他们刚走，秦陌西就来了。 因为上次的事，他现在不敢直接上门找人，只能坐在车里给宁栀打电话。 或许是出发前吃了感冒药的缘故，宁栀没多久就沉沉睡去，根本没发现有电话进来。 秦陌西连着打了两次，最终开车离开。 宁栀到机场登机前，看到两个未接来电，并未查看是谁。 回到A城，她已经忘了有人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到。 于嫂不在。 偌大的别墅，只有她一人。 放下行李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书房的摄像机。 原来是没坏，只是被人关掉了。 宁栀猜想是年前，走的比她晚一点的于嫂。 打开后，她回卧室收拾。 晚些时候，跟于嫂打了个电话。 秦陌西得知宁栀回A城，是在次日的下午。 所以，原本跟姜淮他们约好去小漓江，只能临时取消，驱车返回A城。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姜淮想骂人。 “你丫的，是不是因为盛明珠。秦陌西，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既然她就是玩你，何必再做纠缠。” “人不能做坏事，大概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你真是没救了。” …… 晚些时候，秦陌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年颂提着个包出现在秦公馆外。 “你干什么？” “三哥，蹭车。” 年颂拉开后座，将包放进去，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 秦陌西在后备箱放好东西，转到前面，敲了敲副驾的车窗，“我这是要去A城。” “我也是。” “你爹给你那项目黄了？” “没黄，好着呢。我只是想去A城见个朋友。” “别是过去找资源，一个电话，我在那边呢。” “你不赶时间吗？明天早上才到。” 年颂不想跟他闲聊太多，催促。 秦陌西绕回主驾驶。 刚上路没一会儿，年颂那手机消息‘叮叮叮’地响个不停，偏偏还都是发的语音。 {亲爱的，你出差回来要给我带名牌包包。} {亲爱的，到了给我回个电话，我会想你的。} {亲爱的，……} 第三条没听完，年颂关了手机。 秦陌西调侃：“这不是Anna吧？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一妹子。” 年颂混不吝：“什么勾搭。就凭我这个长相，还不是有大批女人贴上来。” 秦陌西勾唇，笑容很淡，“Anna知道，岂不是跟你急。” “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把我怎么着。女人如衣服，我腻了就换。……我眯一会儿，下个收费站叫我。” 说完，年颂调了座椅，往后靠着闭上眼。 秦陌西想到自己以前的样子，再看现在，竟然有些期待年颂走上他的路。 一夜，哥俩换着开车，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到达A城。 “三哥，电话。” 年颂听到嗡嗡嗡的震动声，愣是把刚睡没一会儿的秦陌西叫醒。 他一看手机，又躺了回去。 “你在A城是不是有房子？” 年颂问。 秦陌西一秒清醒，慢慢坐起。 “没有，我住酒店。” “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你有？” “我也住酒店。” 年颂目视正前方，说的一本正经。 秦陌西瞥他一眼，还有些得意，“就算我不住酒店，我也有房子。” 年颂不可思议，“你真打算在魔都安家？” 第61章 提起宁昭的病 秦陌西怔怔地看着正前方，“看她。” 年颂不解：“嗯？” 秦陌西给他个地址，车子直接开向宁栀的别墅。 她不在，于嫂在门前的空地上，举着农具翻土。 看到秦陌西，于嫂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到外面帮忙。 “秦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 年颂看着忙碌的中年女人，有些疑惑。 秦陌西道：“家里的佣人。” 年颂懵逼：“家里？” 不是没房子么，怎么又成家里了？ 扫了一眼附近的房子，最终看向眼前的独栋别墅。 好啊，三哥这是想在魔都养女人，他得赶紧告诉姜淮他们。 “盛小姐没有动您的房间，她走前就是交代我把园子的土松一松，撒一些花种子。” 于嫂在前面跟秦陌西说话，后面落了老远的年颂在打电话。 收拾好后，秦陌西下来，他正在客厅沙发上躺着。 “你不有事，还不去办。” “三哥，我晚上要住这儿。” “没房间了。” “这是别墅，你少忽悠我。” “我给你开房，你到外头住酒店。” “这不，你房子吗？难道……” 年颂笑的贼兮兮的，两颗小虎牙格外的喜庆。 正在这时，外面马路边停了一辆车。 车上下来，急匆匆的宁栀。 当她推门看到客厅里的俩男人，登时睁大双眼，“你们……” 她没想到秦陌西，今天来了A城，还主动从外面搬了回来。 但她现在有正事，无暇搭理他们。 ‘噔噔噔’跑上楼。 楼下客厅的年颂，僵着脖子转向秦陌西，“原来是盛二小姐。” 下一秒，他从沙发上站起，“那我还是回酒店。” 话音未落，刚上楼的宁栀，手里拿着文件匆匆跑下楼。 几乎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便小跑着出了门。 中午，她没回来。 秦陌西和年颂去了IE。 两人刚到办公室，来了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好，我们是闵江区红霞路派出所民警。来调查陈平被杀一案。” “陈平？” 秦陌西微怔。 他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但他对这么人没有任何概念。 年颂更是一头雾水，“怎，怎么还杀人了。” “陈述呢？” 秦陌西问那带着警察进来的前台。 对方被他那幽冷的眼神，吓得谨慎回答：“陈总助外出，还没回来。” 秦陌西思考了片刻，抬手示意她出去。 随之，转向两位警察，“坐。” 年颂识趣，“我需不需要回避？” 其中一警察问：“你们什么关系？” 秦陌西道：“朋友。” 他在旁边的单人真皮沙发坐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陈平，但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一而再找到这里，调查这个陈平的死？” “有人向我们举报，陈平死前，他的电脑曾被黑客侵入，正是寰宇大厦二十八层。” 警察这么一说。 秦陌西瞬间有印象。 他也终于认真起来，“这个陈平是什么人？” 警察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道：“他是宁氏集团的人，生前曾做过宁楼渊的助理。后来，这个宁楼渊去世后，他就一直待在总裁办。” “所以，你们找来这里，是宁氏授意？” “我们是收到匿名，并没有指定是谁。” 秦陌西从沙发上站起，摸着下巴，踱步到窗前，“我公司是做珠宝行业，跟宁氏无来往，更不认识这个陈平。至于，匿名举报，可能是错误的判断。” 一番话，警察们也不好再继续询问什么。 他们离开的时候，陈述从外面返回。 “秦总。” 秦陌西侧身，抬眼瞧了他一眼，默声思忖。 年颂插话：“这宁氏……，你得罪他们了？” 秦陌西没有接话，倒是陈述说：“我们没有业务上的往来，更没有交集，何谈得罪。” 年颂打开手机，在刷网页，“这个宁氏集团，……宁昭跟大哥认识啊。” 秦陌西扭头，“跟那没关系。” 说完，他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年颂在后面快步跟上，“虽然这里是魔都，但他也不能随便欺负咱京圈贵族，是不是。” 下电梯前，秦陌西侧身一冷个眼，年颂闭嘴。 他原本就比秦陌西他们小了好几岁，又长得白净稚嫩。故而，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都当他是弟弟，说教训就教训。 陈述在后面追上，“秦总，一会儿有个会。” 电梯要关上，秦陌西伸手拦住，“我出去见一下韩劲，等我回来再开会。” “好的。” 陈述颔首，看着电梯关上。 电梯内的秦陌西还在想警察来的事。 他给宁栀发微信：陈平跟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找黑客黑他的电脑？ 宁栀看到消息，正在招标会现场中场休息。 看到陈平俩字，她迅速回复：问他做什么？ 秦陌西：人死了，警察找到我这里。 宁栀蹙眉，手中动了两下，终究没有再打字。 晚上，她主动约了谢琛。 “你不是说陈平的案子结了吗？怎么，警察还在调查？” 谢琛一到餐厅，宁栀便急不可耐地说出。 谢琛脱下外套，在对面坐下。 可他听到宁栀的话，明显也是一愣。 “你说什么？” “警察跑到寰宇大厦，询问陈平的事。” 宁栀说完，谢琛皱眉。 “看来陈平的案子，存在两面性。” “一定是宁楼台所为。” “你怎么这么肯定？” “除了他，没有人能做出那么凶狠的事。” 宁栀的坚定，让谢琛心里的怀疑更深了些。 “谢琛，这么巧。” 两人都在各怀心事。 谢琛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对方也在这时，看向对面的宁栀。 但宁栀一秒认出宁嫣。 自从刚到宁氏建设碰到宁嫣两次，她后来就没出现过。 这么久，估计也忘了。 “女朋友？” 果然，她下一秒，收回视线，问谢琛。 “不是，朋友。” 谢琛否决的干脆，同时，脸颊红了红。 抬眼看向对面，宁栀低头在看手机。 暗暗松了口气，反问宁嫣，“你也在这边吃饭？” “嗯哼。” 宁嫣也不多说，朝反方向去了。 宁栀这会儿放下手机，看着宁嫣走远。 谢琛喝了口饮料，“宁嫣，你应该认识吧？” “在公司见过，宁昭的妹妹。” 提到宁昭，宁栀想到另外一件事。 “我一直想找个医生问问。宁昭有遗传性心脏病，但我记得宁楼台和常亚雪都没有。” 第62章 宁栀学业被举报 “心脏病？” 谢琛诧异。 宁栀点头，“对，还是遗传性。” 谢琛想了想，已经拿起手机在打字。 宁栀吃东西很慢，眼睛一直停留在他那里。 不稍多时，谢琛关了手机。 “你怎么知道他有心脏病？” 这一问，宁栀微怔。 弄半天，不是在查啊！ 宁栀拿餐纸擦了擦嘴，喝了一口饮料。 “有一次，他在办公室发病。然后，我打了急救电话。后来，医生说是遗传性心脏病。” “按理说，不应该。” “？” “宁昭是宁氏集团下一任接班人。那种家族以外的遗传病，以他的性子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可我知道了。” 谢琛定定地看着她，发出疑问：“有没有可能是医生误判？” “不应该。” “那你危险了。” “他总不会……” 宁栀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琛愣住了。 那一瞬间，他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原本就是打算进入宁氏集团的，意外碰上分公司挑选培养设计师计划。” “还有一种可能，他有遗传性心脏病，而你不过是个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外来人，所以，也就没那么警惕性。” “你这么分析，我觉得也可能是。不过，我本来是分给那个韩越设计师当徒弟的，但是后来，他又把我调到他那里，现在是在助理室待着。” “给他当助理？” “不是，我还是实习设计师。” “宁昭这个人有城府，不好猜透他的心思。宁氏属于财阀家族，族系众多，盘根错节。但主权人还是宁致远。” 这些东西，宁栀怎么会不清楚。 只是，宁昭如今这心思，她确实需要注意。 两人结束晚饭。 临走时，谢琛送她一本关于刑法的书。 “或许能帮到你。” “我会好好看。” 分开后，宁栀去了一趟商场。 八九点的超市，零零星星没有多少顾客。 宁栀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在结账的时候，总感觉有双眼睛看她。 等回头，却又都正常。 从未有过的不适感，令人极其的不舒服。 在结完账后，她快速离开商场。 此后，也就没怎么当回事。 但是几天后，她正在上课，被辅导员叫出教室。 “看过新闻吗？” “……？” 宁栀一脸迷茫。 辅导员：“现在打开手机。” 宁栀照做，刚打开手机，辅导员夺走。 随后，还给她。 一眼看到同城热搜，出现自己名字，她眼睛瞪大。 #A大成教学院大一生盛明珠学籍作假 “老师，这……” “你平时都不浏览新闻的？我还想问你到底怎么回事。院长已经找过我，现在你跟我到院长室。” 辅导员的态度有些刻薄。 宁栀只好跟上她的脚步，一边点开词条。 内容是她的家庭背景，然后花钱买学籍，进入A大成教学院，甚至还对她的年纪做了分析。 “这……，老师，我当时是考的，绝对没有任何掺假。” 了解前后，宁栀在路上竭力跟辅导员解释。 然而，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辅导员压根不信她的说法。 “你先停，到院长室，再看怎么处理。” 宁栀无奈。 到了院长室，里面好几位学校领导。 压抑的气氛，让宁栀觉得肯定是热搜上的事。 果然，她一进去，院长就问：“你就是盛明珠？” 宁栀大方道：“我是盛明珠，油画系大一生。”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沙发上的领导看过来。 宁栀直言：“京城人，做家装生意。” “盛中玺，盛世居然？” “是，是我父亲。” “我认识他。所以，你是盛家二小姐，我记得他有个儿子。” “那是我哥。” 见他们聊开了，院长耐不住，“钟主任，你认识她父亲？” “多年前，到京出差曾在一块吃过饭。” 说着，那领导又面带慈笑，看向宁栀，“新闻上说……” “新闻上都是假的，我是凭本事考到A大成教油画专业的。” 宁栀争辩。 办公室的领导们面面相觑，全都不说话。 宁栀跟着又道：“你们不信可以调当时考试的监控，以及当时的监考老师，跟他们确认是不是我本人考试。” 院长在良久的沉默后，说：“这个我们已经在调查。” 随后，他又下决定，“这样，你暂时先休息几天，等有了结果，学校会发澄清声明。” “那我实习……” “实习也先暂停。” 宁栀从学校回到别墅，常亚雪后脚上门。 “我看了那个热搜，不是你的新闻吧？” “是我的，但是假的。” 请她在客厅沙发坐下，宁栀亲自给她倒了水。 常亚雪不理解：“那为什么……” “有人举报到学校，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上了热搜。学校说，会调查，给我一个交代。” 宁栀在对面坐下，心情莫名的失落。 舆论这东西发酵的很快，就算是假的也能给弄成真的。 “既然是假的，那就说明有人想整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常亚雪这一提醒，宁栀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没跟人结仇。” “你不是在我儿子公司实习，我让他给你查查。” 不说还好，宁栀突然想到，她曾经考试的时候，宁昭去过考试现场。 “常姐，宁总……” “明珠。” 宁栀话没说完，被突然闯进来的秦陌西打断。 他直接无视客厅里的客人，来到宁栀身边，“热搜怎么回事？” “我被举报学籍造假，学校正在收集证据。” “什么人举报的？” 宁栀摇头，“不知道。” 秦陌西沉默着，在原地踱步。 发现沙发上坐着个人，他抬头，“这位是……” 宁栀介绍：“她是邻居，常姐。” 随后，又介绍秦陌西，“常姐，这我朋友。” 秦陌西冷冷的，并不想跟她以外的人搭腔。 常亚雪看出他的冷淡行为，觉得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便起身要走。 宁栀送她到门外，返回去时，秦陌西在沙发上坐靠着。 那闲适的姿态，好像是这里的男主人。 “我被学校放假几天。” 宁栀说完，要上楼。 秦陌西忙从沙发站起，“怎么好端端地被人举报？” “你问我我问谁。” 宁栀忿忿说完，没再搭理他。 她知道在他眼里，盛明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千金。 当初能考上A大的成教学院，他估计也是存疑的。 第63章 她有什么资格？ 宁栀休息期间，对宁家时刻监视。 终于在这天晚上，看到晚归的宁楼台。 车上似乎有人，与他恋恋不舍后，他进别墅，车子离开。 没过多久，他又从别墅出来，亲自来了另外一辆车出去。 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宁家别墅原本只留了一盏灯，在宁楼台走后，突然灯火通明，传来女人的嘶声尖叫。 “啊！……” 宁栀吓一跳，刚准备到窗前查看，身后出现秦陌西的声音：“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 宁栀没好气，抬手将窗户关上。 秦陌西一身家居服，环着手臂朝她走近，看到架着的摄像机，瞟了一眼，并未当回事。 “你说，我们这样住在一个房子，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们是夫妻？” 试探性的话一出，宁栀当即反驳：“没人知道咱俩住一起。” 秦陌西不死心，再靠近些，抬手去抱她。 宁栀条件反射拍他的手，却被秦陌西一把捉住手腕。 “咱俩都睡过一张床上过，你现在这么敏感。” 说着，猛地一用劲，宁栀跌到他的怀里，趁机一搂。 宁栀脸红挣扎，他反而抱的更紧。 “我就抱一抱。” “秦陌西，你怎么这么无赖。” “我可以等你，但不代表我身体能等的了。” 他说着，将她的身体扳正，捏住她的下巴，低头要亲她。 宁栀脸一扭，抗拒的过于明显。 秦陌西也不恼，“亲都亲过，你现在搞什么纯情。” 宁栀瞳孔微涨，有些难以置信。 “还是你主动亲的我。” 秦陌西勾起唇角，双眼中逐渐沉淀出一种温暖而厚重的气息，让人不禁心跳加快。 “……”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忘了？我对你来说，可早就不干净了。” 宁栀被他这么一说，头皮发麻。 他趁她走神之际，俯身含住她的唇。 宁栀大脑一瞬空白，抬手推他已为时已晚。 秦陌西高大，完全将她包裹在怀，动弹不得。 他的体温和气息如影随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搜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她仿佛被某种力量推着，头脑一片空白，顺从地闭上眼睛，仿佛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盛小姐，盛……” 于嫂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 宁栀猛然惊醒，一下推开秦陌西，羞红着脸往外走。 于嫂深知自己做错事，低头退到一边。 秦陌西一番回味后，出来看到于嫂，脸色一沉。 一个字没说，慢悠悠地回了他的书房。 于嫂低着头又去敲宁栀卧房的门，“盛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问你买那个花籽到了吗？” “我还没买。你明天去花卉市场看看，买一些好养活而且好看的花种子。” “那就蔷薇吧。” “你看着买。” 宁栀好说话。 房门关上，她抬手拍了拍脸颊，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这个秦陌西住在她的房子里，竟然还想占她的便宜。 下次，可能再给他机会。 暗暗发誓，换了个姿势，闭上眼强行入睡。 梦里，她又回到重生前的自己。 “宁栀，今天情人节，我专门给你挑的花儿。” “为什么是黄玫瑰？我爸爸送我妈妈是红玫瑰。” “因为他们是恩爱的夫妻，我们还小，所以只能是最好的朋友。” “谢琛，我以后一定会嫁给你。” “阿栀，我一定会娶你。” …… “谢琛……” 宁栀呢喃出声，缓缓睁开眼。 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心头的悲伤愈发的浓重。 梦太短暂，一不小心就回到了现实。 打开手机，盯着谢琛的微信头像，她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忽然想到什么，她把这个属于盛明珠的微信，退出登录。 然后输入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紧跟着是密码。 一秒两秒，…… 手机页面弹出一条至少三到四人亲友验证。 宁栀泄气，丢开手机，长叹一声。 “唉~” 天亮，她还在床上躺着，但是睁着眼的。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了停，又走远。 她知道是秦陌西。 回想昨天晚上，他的行为，脸颊不自觉又开始发烫。 刚埋进被褥，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嗡……” 宁栀看到来电，第一时间接通，“宁总。” “来公司。” “我那个……” “先来公司。” 宁昭不给她说再多的机会。 宁栀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服。 她下楼的时候，秦陌西在餐厅吃早餐。 “明珠？” 他就看到一道影子过去，不确定地问于嫂。 “好像是。” 于嫂还往外多看了一眼。 秦陌西想到昨天的热搜，他打开手机，那条新闻依旧挂在同城榜第一位。 早饭也不吃了，他打着电话出了餐厅。 “对，出多少钱都行。” …… 宁栀到宁氏建设，在电梯的时候，碰到也刚去公司的韩越。 对方鄙视地睨她一眼，轻‘哼’。 电梯内就俩人，她突然发出怪异的腔调。 宁栀自然知道，她是针对自己。 不想惹事，只能暂时忍了。 电梯一到，刚要迈脚，身后传来韩越傲慢的话：“学籍造假，你还敢来公司。” “宁总让我来的。” 宁栀冷声撂下话，先一步走出电梯。 韩越后出来，脸色难看到极致。 学渣充当学霸，我等着你被开除！ 宁栀直奔宁昭办公室，吴松已经等在外面。 她进去，宁昭正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 “你之前高中没读完？” “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中途休学。后来养好，才考的成教。” “从你在公司的实习情况，并非网上说的一无是处。” 宁昭的话，让宁栀呼吸一滞。 网上又说什么了？ “这样吧，公司这边，你继续待着。至于学校那边，我会跟院长说明情况。” “宁总，我考试那天，你曾过去走访。我当时发烧晕倒，是吴助理送我去的医院。足以证明，考试是我考的，并非什么学籍造假。” “这个我知道。” 宁昭视线转移，朝她望来。 宁栀紧抿着唇，“那我……先去工作。” 宁昭‘嗯’一声。 宁栀转身走掉。 刚到助理室，一道杏色身影从外面走过。 紧跟着，就听到好像吵架的声音：“她有什么资格？” 第64章 程云姝网黑宁栀 宁栀抬头时，吴松朝她望一眼。 虽然没啃声，但让人不舒服。 她起身关上助理室的门，刺耳的声音也被隔离在外。 宁栀坐下后，打开手机。 网上出现不少盛明珠过去的不堪，半夜酒吧买醉，醉驾被罚，跟朋友在高速飙车…… 京圈千金以前的黑历史就这么被公开，这是不想她平静的生活啊！ “嗡嗡~嗡嗡……” 手机里进来一条陌生来电，宁栀想也没想点了拒接。 跟着又进来一条，宁栀再次点掉。 她有些不淡定了，摁灭手机不解气，又打开关机。 吴松开口：“既然那些东西让你心烦，那就不要打开。” 宁栀看向他，猜测他也看过网上的那些东西。 静默片刻，她主动问：“你是不是也看了网上关于我的事？” 吴松头都没抬，“我没那么闲。” 宁栀收回目光，一想到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没心情看图。 她是万万没想到，盛明珠以前的生活会这么糟糕。 同样都是富家千金，她的教养，盛明珠一半都不如。 “我要现在下班。” 她待不住，起身告诉吴松。 “你去跟宁总说。” 吴松看了眼手机，并不打算阻拦。 宁栀来不及关电脑，拿着手机去往宁昭那里。 办公室开着门，里面并没有人。 宁栀在门口停留数秒，只好先返回助理室。 见她回来，吴松道：“你要不先走吧，宁总问起，我说你是处理网上那些事。” “谢谢，吴助理。” 宁栀感激，匆匆离开。 谁知在进公司的地方看到宁昭在跟前台交代什么。 宁栀正犹豫上前说什么，宁昭先她转身，“你跟我出去一趟。” 过于突然，宁栀慢半拍反过神，快速追上他的脚步。 进电梯，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宁栀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但是在跟着他上车后，却没有马上开车。 就在宁栀刚要问的时候，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从一个方向过去，宁昭开了车窗，从他手里接走一个牛皮文件袋。 随之，那人走掉，宁昭打开文件袋看了里面的东西，转而问宁栀：“你认识程云姝？” 宁栀眉头微蹙，“她是……，认识。” “看看吧。” 宁昭将文件递给她。 宁栀一眼看到程云姝的照片，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她！”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网上发布你的东西？” 宁昭转头，深沉的目光中闪烁着疑惑。 宁栀犹豫片刻，说：“她人在京城，我不知道她怎么晓得我在A城读书的事。” “女人之间，能赶出这样的事，大多因为妒忌。” “宁总，我现在要回家处理私事。” “我送你。” 宁昭确实帮了个大忙。 他已经启动车子，宁栀不好拒绝，默默接受。 路上，她还在看牛皮袋里的文件。 这是宁昭找人调查的，没想到会是程云姝。 这女人，自己不惹她，她倒反过来想要毁掉自己！ 说到底，这一切的错，还是秦陌西造成的。 “我会让人将新闻处理了，学校那边会尽快出澄清声明。” “谢谢，宁总。” 下车的时候，宁栀跟宁昭道谢。 挥手，他将车开走，停在宁家别墅。 宁栀瞧见，赶紧跑回自己的家。 秦陌西不在，她马上打电话。 不稍多时，他匆匆赶回。 “看看吧，你做的好事，你的女人没管好，倒是怨上我了。” 宁栀将文件丢给秦陌西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委屈。 秦陌西拿起程云姝的照片，眉头拧成一团，脸色阴沉沉的。 “我跟她早已分手，但是这些……” “是她做的。” “谁查到的？” “……” “她人在京城，她没那么大的本事。” “嗡嗡~” 忽然有电话进来，秦陌西当着她的面接通，“喂~” “程老师在A城。” “程云姝？” 秦陌西重复这个名字。 宁栀紧抿的嘴唇，有所松动。 眼神也是一瞬间，充满了小火苗。 她平时是乖顺淑女，但是惹到她也是不会客气。 “我要见她。” 咬牙脱口而出。 秦陌西看着她，问电话那端的人，“她现在哪里？” 那端的人可能是听到盛明珠在旁边，告诉秦陌西地址，便挂了电话。 秦陌西将文件全部塞回牛皮袋，“她现在清水咖啡厅，年颂拖着她。” 宁栀一把夺走文件，先一步跨出门。 等二人到达清水咖啡厅，程云姝明显心虚。 “阿西，盛二小姐。” 宁栀不给好脸，将牛皮袋里的文件拿出，一把摔在她面前的桌上，还打翻了她的咖啡。 程云姝躲闪及时，但还是吓一跳。 她那一副惊魂未定，刚想翻脸，余光瞥到文件里夹杂着一张自己的照片，顿时脸色惨白。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程云姝，你可是一个老师，就你这心术不正的品行，你有什么资格教育学生！” 宁栀是真的生气了，她猛然一嗓子。 原本安静的咖啡厅，瞬间吸引不少目光。 服务生过来的时候，秦陌西将人叫到一旁，小声嘀咕一会儿，咖啡厅转眼被清场。 程云姝知道盛明珠的脾气，可秦陌西在，她也没那么害怕。 “盛二小姐，说话之前要掂量掂量是否有污蔑成分。” “污蔑？” 宁栀被气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心思恶毒？” “你……” 程云姝气的说不出话。 宁栀稍作冷静，将文件全部拿走，“这些东西足够让你在牢里待上几年。” 程云姝怕了，“盛二小姐，盛明珠，我错了，你不能这样。” 她顿时慌了神，去阻拦宁栀，反被猛然甩开。 程云姝定了定神，又去求秦陌西，“阿西，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改行不行？求你让明珠不要告我，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她就差跪下了，秦陌西拿开她拉住自己的手，嫌弃地后退一步，“这是你跟明珠的事，既然她要告你，那你只能吃牢、饭。” “不，不可以，阿西。我们就算分手，可还是好朋友，这是你说过的，你怎么能让她胡作非为。她什么性子，你我最清楚，你忘了你曾经可是最讨厌她的……” “你给我闭嘴！” 程云姝那语无伦次，彻底惹恼了秦陌西。 第65章 都被宠坏了 宁栀轻蔑地瞥她一眼，轻哼：“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我脾气古怪，我是家里宠的，我有资格。” 程云姝脸上挂着泪珠，怔怔地看着宁栀，一句反驳的话，再也说不上来。 是啊，不能比，她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拼尽能力考到大学读到研究生，得以留在大学里教书。 可尽管那样，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 想到这里，她扭头，再次转向秦陌西，“阿西……” “别这么叫我。” 秦陌西眼底的厌烦，刺痛了她的心。 昔日，他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好，如今看是富家公子哥翻脸不认人，一点都不会念旧情。 一旁的年颂，见气氛有些僵，忍不住道：“既然真相大白，咱们就别在这儿墨迹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宁栀最后瞪了程云姝一眼，转身离开咖啡厅。 她来，除了泄愤，就是告诉程云姝，她不是从前的盛明珠，不会看在谁的面子而对她心慈手软。 回去的车上，静谧无比。 年颂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观察两人。 后座，千金似乎气还没消，脸色看起来不太妙。 而三公子一脸平淡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看不出在想什么。 “程云姝这个事，先在这边起诉还是回京？” “不用你操心。” 年颂话音未落，就被宁栀怼了。 他只好闭嘴专心开车。 回到别墅，她率先进门，直奔二楼。 秦陌西追过去，她的书房关着门。 无奈之下，只能返回楼下。 年颂重重叹了一声，“这个程云姝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怎么会想到干出那种龌龊的事？人民教师哎！” 秦陌西斜他一眼，在沙发上落座。 “人，这种生物，从来都是两面性。一开始，她只会展现好的一面。” “那现在怎么办？人家到底跟了你两年。” 年颂想在他身边坐住，秦陌西一听这话，顿时神色阴沉，连推带踹将他撵一边去。 “什么两年，一年多，我只是看她温柔乖顺，除了牵过手，什么都没干过。” “喔，噢，我明白你为什么突然移情别恋……” 年颂说着，朝楼上指了指。 秦陌西怕心里的秘密被人拆穿，抄起茶几上的东西要砸他，“滚出去！” 年颂耸耸肩，怂怂地离开。 秦陌西转而看向二楼，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他决定要为她做点事。 宁栀看到学校院系官方发布的澄清声明，是在下午。 彼时，她正准备去见谢琛。 下楼的时候，于嫂在客厅做清扫工作。 “我出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她的车停在公司那边，所以她只能步行到马路那边打车。 但是不经意地她发现宁家别墅外，还停着宁昭的车。 所以，他送她回来以后，他是没回公司？ 宁栀定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那辆林肯。 谁知这时，宁家别墅，常亚雪从里面出来。 宁栀倏地转身，但对方还是看到了她。 “明珠。” 常亚雪亲切的称呼。 宁栀假装只是路过，回身时，一脸微笑。 “常姐。” “你这是……，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不，不合适吧？” 说这话的时候，宁栀特意朝门口停的林肯瞟了一眼。 常亚雪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儿子，她的领导在家里，而有所不好意思。 可偏偏，常亚雪就是想要撮合他们。 “来吧来吧。” “……” 宁栀看着像是被强行邀请，实则，她还是很想到宁家一趟。 回来这么久，宁氏就像一堵铜墙铁壁，根本无处找到它的漏洞。 “张妈叫少爷下来。” 进门，常亚雪招呼佣人。 宁栀跟着她到了客厅。 这里，在她重生前，确实来过数次，看摆设还是从前的样子。 坐下后，常亚雪亲自给她泡了茶水。 待坐下，她道：“我也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年纪。但她没你文静，我那孩子做什么都毛毛躁躁。” “妈。” 宁昭出现在身后。 宁栀刚抿一口茶水，倾身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宁昭已经绕过来，看到她，神色平淡。 “你学籍的事，学校已经做了澄清。” “我知道，谢谢宁总。” 宁栀道谢。 常亚雪看了宁昭，又看向她。 “没想到，你们……” “妈，你不是知道，她在我公司实习。” “知道知道，挺好的。虽说，盛小姐也是出身豪门，但人家一点也不骄躁。” 这么一夸，宁栀低头，脸颊不自觉地羞红。 宁昭单手抄兜，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常亚雪见他这样，免不了高兴，“都这个点了，你是不是后面没什么事？要不，你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吧？顺便看看新街那边的改造怎么样？” 宁栀一怔，抬头看向常亚雪。 她的关注点是新街。 宁楼台还是打了新街的主意，那里是重生前，她父亲收购的地皮，计划要给她修建滑雪场的。 “我没什么事。” 宁昭说着，目光一转，“你呢？” “我也没。” 宁栀强忍屈辱，勉强挤出一抹笑。 常亚雪见二人一拍即合，觉得是难得的天赐良机，“那正好。” 宁栀有她自己的心思，就算有事也会临时推掉。 出门的时候，宁嫣从外面回来。 一眼看到跟在宁昭身后的宁栀，脸色微变，“哥，你们要去哪儿？” 宁昭置若罔闻，似乎根本不想搭话。 宁嫣许是觉得没有面子，视线落在宁栀这里，“你，来我家做什么？” 她那气势想要吃人。 宁栀下巴微抬，“当然是做客。” “客？” 宁嫣那个嫌弃的表情，刚还想说什么，已经拉开车门的宁昭，冲她不悦道：“妈在家等你。” 宁嫣收敛针对宁栀的气势，转身进了院子。 宁栀上车，还对着车窗外看。 开车的宁昭，偏脸一眼，“我这个妹妹自小被家里宠坏了，难免有些傲慢，你别太在意。” “没事，我以前也这样。” 宁栀收回视线，完全没料到自己说话没经过大脑思考。 宁昭因她这句话，不免好奇，“是不是有个哥哥的女孩子，都被宠坏了？” “嗯？” 宁栀后知后觉。 宁昭鼻息哼笑：“我二叔，有个独生女儿。那个孩子可不像宁嫣，她很乖，善良，而且很低调。” 第66章 明目张胆地告状 宁栀知道他说的是重生前的自己，扭头看着他的侧脸。 谢琛说他有城府，但是他为什么不止一次跟她提起已故的人？ 通常这种情况，要么怀念，要么试探。 她是盛世居然的千金盛明珠，来自京城。 若说是试探，也该是生意上的事。 要说怀念，那更不可能。 重生前，与他是堂兄妹，但真正意义上，并没有多少次交集。 到了新街，宁昭停好车，宁栀隔着车窗被外面的景象震惊。 这才短短数月，昔日荒废的土地怎么会一夜成了繁华街市。 “中餐西餐？” 宁昭下车转到副驾驶外，宁栀恍然回神。 “都可以。” 说完，低下眼睑，将自己的小心思全部隐藏。 跟着宁昭到一家两层餐厅。 刚坐下，他有电话。 “你来点餐。” 跟她交代，他走远接通。 宁栀随意点了一些，顺便询问服务生，“我记得这里此前不是荒废了？什么时候建好的？” 服务生微笑：“快一年了。” 宁栀点了下头，手里还拿着菜单。 “我们还没点完。” 服务生只好先去服务别的桌。 宁栀视线转向窗外，脸色一瞬变得冰冷。 一年？ 算算时间，根本不是父亲死后，这里才开始动工。 那这么说的话，所属权应该是她父亲，而非宁楼台！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接完电话回来的宁昭，在对面落座，宁栀毫无察觉。 “没什么。” 她收回目光，淡淡轻笑，“这里看起来，像是刚建成。常姐说改造是……” “需要往里面走。那边要建一个大型游乐场，年初动的工。” 现在的宁昭，与工作中的他，有一点点的平易近人。 这倒跟重生前，她见过的有一些不一样。 宁昭又加了餐食，顺便还给她要了餐后甜点。 但是宁栀发现，他点的食物里，都很清淡。 通常男士会要一瓶红酒，而他专门点了一杯柠檬水。 宁栀暗暗猜测，他是因为心脏病要忌口。 “那次，我不舒服，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突然提到这个，宁栀还有些意外。 她愣了愣，笑得一脸单纯，“你不说我都忘了。” 宁昭抬了抬眉，表情意味深长。 此时此刻，他恐怕有些后悔。 明明人家都忘了的事，他非要重提。 宁栀马上转了话题，“宁总，我什么时候可以转正？” “你应该不着急吧？毕竟学业还要一年半。” “我就提前问问。” “等明年，或者今年下半年。” “哦。” 他吃的差不多了，宁栀看他擦嘴，也放下餐具。 从餐厅出来，天已经黑了。 二人步行穿过新街，不巧的是，半路遇上熟人。 “宁总，好雅兴。” 韩越那一脸得意，在看到宁栀时，笑容一点点消失。 “你来这边吃饭，你不更雅兴。” 宁昭还她的话，看态度没有多好。 韩越目光转开，“你这是……看来是带着下属考察工作。” “刚吃了个饭，现在要去一趟前面的游乐场看看。” “正好，我没什么事，一起啊？” “随意。” 宁昭不好否决，朝前方扬了手。 他走在前面，宁栀刚跟上他的脚步，韩越小跑故意将她挤开，与宁昭并肩而行。 宁栀差点摔倒，突然多出一只手拉住了她。 “小心点。” 抬头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目光，宁栀眸光一转，“她推我。” 宁昭脸色微变。 韩越那张脸更加难看。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实习生不仅勾引上司，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告状。 “韩设计，你要想看施工的情况，你先走。” “……” 宁昭发话，韩越定在原地，无言相对。 见她不走，宁昭拉着宁栀看也不看她一眼，从眼前径直走过。 先前因为多打听，惹得韩越对她有意见，现在又跟宁昭告状，算是彻底与韩越结下梁子。 宁栀并不担心，这韩越会给自己穿小鞋。 职场，在重生前，她没经历过，但她有背景。 宁昭最清楚。 她重生是为了复仇，但那些想招惹她的人，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宁总，我能拍张照片吗？” 当站在新街街道尽头，宁栀打开手机相机，询问身边的宁昭。 眼前是一个几千平，正在施工现场。 虽然是晚上看不清，但高高的钢架上的探照灯，依稀可以看到工程量挺大。 “当然可以。只是，还在施工，你拍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宁栀不接话，举着手机各个角度都拍了两张。 宁昭站了一会儿，当着她的面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从写着正在施工的关着的大铁门内，跑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A城这个季节，晚上还是有点凉。 那男的缩着脑袋，一路小跑到宁昭跟前，“宁总。” 他刚想说什么，意识到旁边有人，特意看了一眼宁栀。 宁昭领着她朝旁边走了几步。 两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宁栀很自觉地背过身去，假装低头看手机。 就在这时，秦陌西的电话打了进来。 宁栀往反方向走了几步，扫了一眼宁昭和那男的，这才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秦陌西熟悉的嗓音：“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一会儿。” “晚饭吃了吗？” “吃了，刚吃完。” “跟谁？” 宁栀不想说话了。 秦陌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管的多，马上改口：“于嫂不在，我做了晚饭，一个人吃没意思。” “年颂不是在。” “我把他撵走了，要不你现在回来，我等你。” “我这边还有事，你自己慢慢吃。” “明珠，程云姝那个事，我给你解决了。” “……” 宁栀举着手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这是在求表扬吗？ 可在她眼里，其实挺可笑的。 若不是那次在图书馆遇到，她大概这辈子都不知道，过去的盛明珠在她的爱情里有多卑微。 看到宁昭跟那男人谈完事，宁栀跟电话里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关了手机，放回包里。 宁昭朝她走近，“我们回去吧？” “好。” 宁栀轻轻出声。 回去的路上，宁栀一直在看路口，在距离宁氏建设最近的一条路，她着急出口，“宁总，走公司那边。” 宁昭：“做什么？” “我车在那边。” 宁栀此刻没把他当领导，一心要开自己的车回去。 然而，宁昭并不打算听她的。 第67章 宁栀拉拢秦陌西 车子经过通往宁氏建设那条路，正好是绿灯最后一秒，宁昭一脚油门冲过去。 宁栀下意识握住旁边的扶手，等全身神经放松，车子已经开出老远。 她扭头，宁昭说：“我今天回那边住，明天一早，你还坐我的车。” “不，不用了。” 宁栀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让她搭便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 宁昭偏脸瞧她一眼，并未再说其他。 到了别墅外，车子停下，宁栀下车。 进入院子，一抬头看到门外站着的秦陌西。 宁栀走近，他的目光正好转回来，脸色阴沉地问：“你晚上跟别的男人在外面吃的饭？” “是。” “宁昭，他的年纪比你哥都大，你怎么……” 秦陌西那急不可耐地样子，跟平日那矜傲高贵的他截然相反。 宁栀定在一米开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醋意的火焰在他眼眸中闪烁，那是一种深深的暗红色，如同黑色的狼烟在风中摇摆，浓郁而热烈。 去世前的盛明珠了解他，可她不了解。 宁昭送她回来，又没做别的，他这种态度倒不至于吧？ “你误会了。他是我领导，我们一块吃饭，并不能代表什么。” 宁栀调整心态，朝他走近，跟着又道：“秦陌西，能不能不要这样。” 语气偏柔软，好似在哄人。 秦陌西心头的不平衡，慢慢消了不少。 宁栀从旁走过，他的视线直直盯着，紧跟着也进了屋。 玄关处，嗅到饭香味。 宁栀侧身，“……” 秦陌西环着手臂，靠着墙，神情略显得意，还不忘冲她挑挑眉，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不曾发生。 “你真做饭了？” 宁栀提出质疑。 “嗯哼。” 秦陌西发出一道怪声，先他一步往客厅走。 宁栀在外面吃饱了，但想到刚才在外面秦陌西的举动，还是跟上他的脚步。 原以为，他这种京圈少爷不会亲自下厨，没想到，还来真的。 餐桌上，摆放着一份吃了一半的牛排煎蛋和一份奶油蘑菇汤。另外，还有一瓶打开的红酒。 “你都吃过饭了，进来餐厅干什么吗？” 他还傲娇起来了。 宁栀耸耸肩，转身出去。 走到一半，她又回身，“秦陌西，一会儿上楼，咱俩谈谈。” 说完，不等他开口，她已经出餐厅，去往二楼。 秦陌西一听要谈谈，还以为她是想通了，决定跟他在一起。 饭也不吃了，倒了杯红酒，端着出餐厅。 宁栀在卧房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出来，他正站在门口。 看到高脚杯里的红酒，有些怀疑地望向他的神情。 “你不是还没吃完饭？” “我饱了。” 秦陌西当着她的面，仰头喝完那杯红酒。 宁栀微仰着脸，静静凝视他。 想到她重生后的当天，一睁开眼看到的男子，分明冷酷无情。可眼前这位，怎么心智还没长大？ “想谈什么？”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宁栀小心翼翼地询问。 秦陌西眉梢轻挑，眸光沉了三分。 数秒静默，他在原地踱了两步，再次对上她的目光，“这就是你要跟我谈的事？” 宁栀眼里有光，轻轻摇头，“不是。” 随之，她去往他的书房。 秦陌西随手将空掉的酒杯，放在走廊上摆放的一个空柜上，跟在她之后进去。 宁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抬头看着走进，靠着办公桌角的男人。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也是我此生必须要做的事。如果这件事结束，我就跟你结婚。” 既然躲不掉的事，那她就参与其中，也算了了一桩盛明珠的心愿。 而想要扳倒宁氏，单凭她一个人，几乎不可能。 她需要帮手，秦陌西要比谢琛更适合。 听到结婚，秦陌西原本曲着的两条长腿，瞬间站直。 “你说真的？” 见他这么惊喜，宁栀点点头。 但下一秒，秦陌西神色恢复如常，“你要坦白的事，是什么？” “我要查宁氏，我要找到宁楼台犯罪的证据。” 宁栀起身，眼神无比坚定。 秦陌西眉心一拢，眼里多了几分严肃的光。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在瞒着我？” 宁栀走到他面前，“我跟你说，你也不会相信，所以问等于白问。” 这话，秦陌西更迷茫。 “你不能单独行动，你这样很危险。”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她主动牵住他的手，眸底的真诚与决心，令他心间荡漾。 这种感觉，与从前的她有很大不同。 此刻，她像个羞涩的小女生，初出茅庐还不懂得人情世故，可小心思全写在脸上。 秦陌西控制不住环上她的纤腰，微微一收，她的身体与他紧紧贴住。 迎上他的目光，宁栀眼神有些闪躲，脸颊更是像熟透的苹果，热气一度蔓延到耳根脖子。 她想挣扎，秦陌西挑了挑眉，那双仿佛可以窥视人心的黑眸，透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秦陌西，你怎么像个无赖。” 他似乎满脑子都想跟她亲热。 “你都说了，反正会跟我结婚，我只是提前跟我太太培养感情。” 说着，秦陌西低头要亲她，宁栀抬手抵住他的脸，“打住，谈正事。” 秦陌西泄气，自觉地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宁栀怕他又像刚才那样，警惕地后退一步。 “这周五，宁氏集团有个跟外企的联合战略会。晚上，是晚宴，宁家的人全部都会出席。” “……” 秦陌西端着手臂，静静看着她。 “我需要你给我打掩护，我要进入宁家别墅。” 宁栀清楚，宁楼台那家人，只要是重大活动，都会给家里的佣人放假几个小时。 在那个时间段，她需要一个帮她把风的人，这样她进到别墅，也不会被发现。 “你要找什么，我进去帮你找？” 秦陌西一听，就这么简单的事。 宁栀回绝，“你就帮我看着他们快回来，提前通知我。” 见她执意，秦陌西也不好再说什么。 很快到了周五这天，在IE的秦陌西提前下班回去。 于嫂在厨房忙碌，经过廊厅，他扫了一眼，径直上楼。 单纯地放风，他怕不保险，所以特意弄了一台无人机。 没一会儿，楼下传来门铃声：“叮叮叮……” 秦陌西知道他请的人到了。 第68章 出丑 “你就在这边操控，以不便应万变。” 书房内，秦陌西一边检查无人机，一边叮嘱。 沙发上的韩劲，有些疑惑，“我马上要走了，你不会让我干什么坏事吧？” 秦陌西抬头看他，眼神透着一丝丝的坏。 “坏事也分高低。” 说着，他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那个房子，宁家。” “宁家？” 韩劲坐起，开始认真，“是不是上次警察说的那件事？” “差不多，应该有关系。” “三公子，三少爷，你到底什么情况？我可从没见过你为了一个女人……，蒋薇说，她加你微信了，你们没聊聊？” 话茬转的话，秦陌西想了想他说的名字，“你想多了，她除了给我发过一张偷拍照，我们根本就没相互发过消息。” “哈？……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别啰嗦，它就交给你了。” 秦陌西不想再这个话题闲扯，在他旁边坐下，等待着天色黑下来。 宁栀此时还在学校。 她原本是要回家的，走到操场看到常亚雪发的消息，转头去了图书馆。 万万没想到，常亚雪会邀请她去晚宴。 那她岂不是白白错过那么好的机会，当然是借口推脱。 掐着点，一直等到晚宴开始，她急匆匆地从图书部出来。 赶到家时，天刚擦黑。 看了眼秦陌西的车子，她快步进屋，上楼换衣服。 等到再下来的时候，秦陌西已经在车里坐着。 她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融合。 避开别墅外的监控，轻巧摸进宁家别墅。 凭着重生前对别墅的记忆，她径直上了二楼。 书房是宁楼台最重要的地方，通常保险箱也会放在那里。 然而，房门是有密码锁的。 宁栀刚抬手，窗外有东西飞过，一眼过去发现是无人机，她也放下心来。 密码锁试了两次，依旧显示失败。 就这么放弃，宁栀是不甘心的。但时间紧，她必须再看看别处。 房间多，她随便推开一个，里面有淡淡的檀木香。 跟宁昭身上的气味有些相似，看来这是他的卧房。虽然，不怎么回来居住。 打开手机灯，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床头的相框，正是宁昭的。 她轻轻拉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份购房合同，看日期是去年的。她又放回去，拉开底下一层。 那里面除了一个红色的盒子，旁边还有一个蝴蝶发卡，以及下面垫着一张照片。 出于好奇，宁栀拿出。 照片上的人，令她瞳孔倏地放大。 不是别的人，正是重生前的她自己。 白色大衣，搭配黑色短裙，站在宁宅回廊上拍的。 身后的红梅开得正盛，鲜艳无比。 宁栀拿开照片，看向抽屉里那枚发卡。 有一年的暑假，她自己去宁宅，发卡是那时候丢的。 如今，怎么会躺在宁昭的房间抽屉里？ 一系列的诡异现象，宁栀来不及思考，将东西放回原处，赶紧出了这个房间。 时间紧任务重，她迅速找到宁楼台和常亚雪的房间。 然而也是在这时才发现，他们早已分居多年。 宁楼台的卧房里，放着一个相框，上面是宁楼台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合影。 宁栀打开相机，借着窗外的光线，将相框里的人拍了去。 见时间不多了，她迅速退出这里。 刚回到自己别墅，外面就有一辆轿车经过。 看到停在宁家门口，宁栀捂着胸脯，长舒一口气。 韩劲从楼上下来，看到站在客厅窗前的她，忍不住道：“京城见！” 宁栀回头，他看也没看她，直接出门。 秦陌西在外面的车里一直没回来，韩劲上车后，二人离开。 宁栀回了书房，看到斜对面的宁家二楼，常亚雪的卧房的灯亮着。 看来是司机送回来的。 难道是不舒服？ 在窗前踱步，宁栀想到宁楼台跟别的女人的合影，她随手打开手机。 这个女人，她有些印象。 正是上次在商场挑衅常亚雪的女人。 怪不得那么嚣张，原来是宁楼台养在外面的人，所以肆无忌惮地想要压过原配。 发生这种事情，不知道宁致远知不知道？ 秦陌西回来的额时候，宁栀已经休息。 看了时间，他只好返回自己卧室。 隔天，一早。 宁家别墅外有不少穿着制服的保镖，他们似乎在查找什么。 宁栀从二楼往下望，看到有保镖拦住晨练的邻居。 看邻居比划的手势，像是在描述无人机。 秦陌西之所以弄它，就是为了干扰。 如今看来，确实是起到了作用。 松口气，她去洗漱换衣服。 今天是去公司的日子，她特意打扮的职场一些。 下楼的时候，只有于嫂在。 “先生已经走了。” 宁栀没接话。 秦陌西将公司从京城搬到这边，很多业务都要重新开展。 前期势必要忙，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上次陈平的事，就已经牵扯到他。 仔细想想，忽然就有些心软。 他曾经是对不起盛明珠，但是这回心转意之后，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恶。 尤其是她告诉他，她要做的事，他问一次问不出结果，依旧会全力以赴地帮她。 “中午不用做我们饭。” 临走，宁栀嘱咐于嫂。 到公司，宁昭还没去，早会已经开始。 宁栀跟林霜挨着坐，一抬头对上斜对面韩越怨毒的眼神。 她迅速转开目光，假装没看到。 会议内容，实习生不参与意见，顶多就是听听。 韩越作为总设计师之一，在公司有很大的决策权。 这一次，她除了解析设计方案的权益利弊，更是突然cue到实习生发言。 “盛明珠，你来说一说你对这份设计初方案的看法？” “我说什么？你不是都总结过了。”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韩越那双犀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宁栀。 碍于这么多设计师在场，她也不敢无顾说难听话。但被一个实习生这么回应，心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她话锋一转，“林霜，你来说。” 林霜有些胆怯，但还是壮着胆子，“罗非老师这个方案不错，用的都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建材。而且，……实施方案也很合理。” 韩越刚想夸来着，别的设计师跳出来，说：“罗非这个方案表面上看着合理，但是这种材料国内没有使用过，必须邀请国外的设计师亲自来指导。咱们的工人不会施工，要请国外的工人才行。” 在场其他设计师也跟着点头，无疑是把韩越最开始的解析全盘掀翻。 第69章 不要连累我 韩越原本想要宁栀出丑，现在反倒反噬自己身上，不免有些面子挂不住，“罗非，你留学留的忘了祖宗是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罗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来公司是没有韩越时间长，也没有她经验高，但都是国外回来的设计师。相比国内的设计师，还是高级一些。 如今，韩越仗着自己总设计的身份，明明都认可她的设计方案，现在因为同事的话，又对她言语攻击。 韩越，你给我等着！ 会议草草结束。 宁栀走在最后，猜测刚刚韩越是为了让她当众出丑，可没想到别的设计师根本不惯着韩越。 谁知，刚一抬头，会议室外站着等着她的罗非。 “有约吗？” “……” 宁栀有些迷茫。 罗非一把挽住她的手臂，“中午一起吃饭。” “那，那个我有约。” “没关系。” “……” 宁栀看着走掉的罗非，一脸懵。 什么情况？ 转眼到了中午，宁栀刚从助理室出来，罗非已经从她的工位走过来，“盛明珠，你口味怎么样？” “我那个，我……” 她要跟秦陌西吃饭，现在这个罗非突然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 “明珠。” 两人正僵持，林霜也凑了过来。 但是罗非似乎不待见她，直接拉着宁栀就走。 宁栀回头看一眼林霜，她还站在原地。 下电梯，秦陌西的电话打进手机。 宁栀没接，而是跟罗非道，“你介意再加一个人吗？我还有个朋友。” “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当然不介意。” “……” 罗非性子过于爽快，宁栀有些不适地蹙眉。 到了跟秦陌西约定的餐厅。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落地窗前坐着的男子。 他一件黑衬衫穿的风流倜傥，长腿微曲，姿态随意。尽管垂眉看手机，那周身天生的矜贵冷傲气息，依旧让人望而却步。 宁栀不自觉地将他和谢琛比较，前者桀骜不羁，后者平易近人。 “哇，那位……不会是你朋友吧？” 罗非看到秦陌西，不自觉地靠近宁栀，小声问。 “是。” 宁栀直言。 罗非眼神一亮，加快脚步。 当她坐到秦陌西对面，对方倏地抬头，眼眸一冷。 刚要撵人，宁栀走近，“我同事，跟我们一起吃饭。” “你好，我叫罗非。” 罗非伸出手。 秦陌西往里面挪了个位子，眼睛还停留在宁栀这里。 等她坐下，他才应付对面的罗非。 “秦陌西。” 罗非尴尬地收回手，“哈哈，哥们，你好有魅力。”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宁栀听到罗非夸秦陌西，忍不住朝他瞟一眼。 这男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淡定的好像不是说他一样。 服务生过来送菜单，宁栀让罗非先点，刚递过去，秦陌西从中劫走。 而且很自然地问她，“你要吃什么？” 宁栀余光落在他手中的菜单上，“我要一份番茄意面，一份鳕鱼汤。” 秦陌西点好，转手递给对面。 罗非吃瓜的眼神在二人身上停留，“一对啊？” 秦陌西挑眉，伸手环住宁栀的腰。 如此猝不及防，宁栀顿时脸红，低头拍掉他不老实的手。 对面罗非扑哧一声，“不用在我面前秀恩爱，虽然我还是单身狗。” 吃饭的时候，罗非问宁栀：“你怎么得罪韩越的？” 宁栀抬眼，不等开口。 旁边秦陌西敏感地偏脸，“她欺负你了？” 宁栀不想跟他搭腔，回答罗非，“大概是宁总原本要回集团任职，后来不知怎的又回来公司。我和林霜都在她手底下实习，宁总又把我调他那儿。” “喔，明白了，她在吃你的醋。” 罗非一副很懂的架势。 跟着又道：“你知道吗？韩越喜欢宁昭，但是宁昭对她不感冒。” 宁栀静静听着。 从一开始，韩越对她并没有针对，就是后来她打听宁家开始的。 原来如此。 午饭后，宁栀结账。 罗非跟秦陌西搭讪，他依旧一副爱答不理。 回公司的路上，罗非好奇，“你男朋友做什么的？看起来不简单。” “IE老板。不过，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他是IE老板？” 罗非震惊，完全忽略后半句话。 宁栀则淡淡道：“你知道这个公司？” “我当然知道。留学的时候，我跟同学半夜线上抢IE新发售的一克拉钻石手链，就差最后一秒，网掉了。当时，我们气的差点砸了电脑。” “那如果还有新品发售，我提前通知你。” “好呀，加个好友。” 罗非大咧咧的性格，宁栀只能表面与她交好。 可是不巧，二人进电梯的时候，再次跟韩越碰上面。 三个人，没有谁甘愿低头，全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逼仄的梯厢，气氛一瞬凝重。 宁栀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号，脑子里想的是宁昭到公司没有。 昨晚，那个晚宴似乎出了点事，但没有一点关于晚宴的新闻，而他一上午没到公司，就连吴松也不在。 “盛明珠，你是实习生，在公司要多向老人请教。” 站在前面的韩越，突然道。 罗非对宁栀递个不屑她的眼神，无声张了张嘴，像是在骂人。 宁栀抬手打手势，韩越在这时忽然转身，狠狠地剜了一眼。 “半年一个考评，可是要刷到一部分人。” 罗非看不下去，“韩设计，公司姓宁。” 韩越哑火。 电梯正好打开，她迈了出去。 宁栀要跟着，罗非一把拽住她，顺手摁了电梯。 重新关门，电梯继续上升。 “我们去哪儿？” “楼上有个茶吧，我们去坐坐。” 下午，宁栀回到助理室。 她的办公桌上堆了厚厚的图纸。 正要出去问，林霜出现在门口，“韩老师说，宁总不在，你不能偷懒。” 宁栀蹙眉，“她让你给我送的？” “嗯。” 林霜比较老实。 宁栀不好为难她，“那你告诉她，我会好好看好好学。” 林霜没走，反而是进来，还不忘关上门。 “明珠，我知道你家有钱你不在乎实习机会，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连累我？” “为什么这么说？” “韩老师说，半年一次考评。如果不过关的实习生，到时会被除名。但是我问了别的设计师，原先是没有这样的制度的。我想着，可能是跟你有关。” 宁栀笑了，“这是什么逻辑？” 第70章 宁宅碰到母亲 林霜严肃，“总之，你不要跟她对着干，别惹她。韩老师是公司的总设计师，听说，董事长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林霜，你是不是害怕她？要不，我跟宁总说，也把你调开，跟着别的设计师？” “不行不行，韩老师专业性更强，我跟着她能学到更多东西。” 宁栀无奈，“那好吧，随你。” “那你低调点，一定不要惹她。” 临走，林霜再三叮嘱宁栀。 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样子，宁栀一丝丝的触动。 没人想搭理韩越，是她没事找事。 一天下来，宁昭都没来。 下午下班的时候，宁栀带了两份图纸准备回去看。 就在刚将图纸收进画筒内，韩越站在助理室外，“不能带回去，你不知道这样会泄露设计稿吗？” 宁栀一个大白眼翻过去，“韩总设计，这些图纸都是旧的，既然你拿来让我看，就不要怕它泄露。” “我说泄露就泄露，公司规定就是不能带走。” “宁总说可以，我之前还带过呢。” 懒得再跟她争执，宁栀挎着画筒从她身边经过，大摇大摆地走掉。 韩越就那么看着，尽管很生气，却无可奈何。 原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谁知第二天，宁栀正在上速写课，一通陌生来电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 号码来自宁宅，她岂会不清楚。 犹豫良久，她到外面走廊，接通电话。 “喂~” “盛小姐，我是宁宅管家，我现在在你学校大门外等你。” “……” 宁栀此刻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宁宅管家为何突然联系她，还亲自过来接她。 那头已经挂断，她是不去也得去。 没有过多迟疑，宁栀去跟老师请了假。 当她赶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路边停着的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走近，司机亲自下车给她开车门。 宁栀看到后座坐着的正是宁宅管家周永良，礼貌性颔首。 管家面容威严，回视后，转向车窗外。 宁栀坐进去，那种忐忑感再次涌现。她现在是盛明珠，她不说，没有人知道她重生回来了。 那宁宅的人，来找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番顾虑，宁栀忍不住扭头，“周管家，我想问，你们找我是……？” “我家老爷找你。” “宁董事长？” “是的。” “难道是因为公司实习的事？” “到了宁宅，你就知道了。” 管家明显不想跟她说太多。 宁栀也不好再继续刨根问底，只能安静地等待着车子到达宁宅。 初春的A城，春暖花开。 道路两侧的不知名的树花，迎风绽放，有一种意境中的绝美。 宁栀忘了马上要去见的人，一直盯着车窗外。 不多时，车子停在宁宅外。 宁栀回神，下了车。 抬头望着雕龙画壁的大门，内心颇有感慨。 跟着管家一路穿过很有韵味的回廊，进入宁宅的正厅。 脚步未停，径直往前走，进入另一条小径。 老远就看到不远处的花园，一头发发白的老人，身体硬朗地在翻土。 “老爷，人带来了。” 管家开口。 宁致远将手中的工具递给旁边候着的人，又接过湿毛巾擦了擦手。 这才看向宁栀，“盛明珠。” 宁栀礼貌性颔首。 “跟我到前厅说话。” 他抬了下手，走在前面。 宁栀和管家默默跟在后面。 中途，管家做别的事，只有宁栀跟着到了前厅。 刚坐下，就有佣人端上茶水和小食。 这个茶，通常是招待客人的，以前，她从来不喝。 正出神，宁致远道：“你在公司实习，那是阿昭的主意。你可别当成一种施舍。” 宁栀蹙眉，敛着的眸光，暗潮涌动。 “小姑娘还没毕业，就不要想社会上的事。” “不知董事长是什么意思？” 实在听不下去，宁栀抬头望去。 正中主位的太师椅上坐着的宁致远，气定神闲。 “你做过什么，你不清楚？女孩子可要自尊自爱。” “……” 宁栀实在是听不懂。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是有人给他传达公司的情况。 “董事长，您是在担心，我跟您孙子吗？那您真是错了。” 宁致远没想到她还挺聪明，原本严肃的面孔，慢慢变得温和。 “阿昭是宁家的孙子，以后要继承宁氏，他的太太必然是A城的大家族。” “那是你们家的事，与我这个外人无关，我也不敢兴趣。” 宁栀嘴角微扬，面上挂着淡淡的自信的笑。 “老爷，夫人回来了。” 管家的声音传来，宁栀扭头。 只见一位穿着雍容的中年女人，优雅地远远走来。 随着越来越近，宁栀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站起，神色也在一瞬间起了变化，一双渐渐染了薄雾的眼睛，渐渐通红。 妈！ 她紧抿的唇角动了动，终究是在心里呐喊。 “致远，有客人呀。” 苏红一开口，宁栀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女人从旁边走过，没给一个眼神。 宁栀眼睛往上看，拼命压制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转身，苏红已经去往后厅。 宁致远了解了大致情况，招来管家，“让司机送她回去吧，告诉韩越，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是。” 管家颔首，随之转向还愣在那里的宁栀，“盛小姐，请吧。” 这一刻，宁栀很想追上去跟苏红相认，但理智战胜冲动。 她咬咬牙，跟着管家出了宁宅。 上车后，回想苏红叫宁致远的名字，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就算父亲不在了，她也还是宁家的儿媳妇，她应该称呼的是‘公公’，而不是名字。 这么一想，她当时的声音，就好像在叫她最亲密的人。 母亲和爷爷…… 她不敢想，可那个罪恶的念头，总是不自觉地往她脑子里钻！ “送我回家吧。” 宁栀临时改了地址，跟司机说了别墅的路线。 下车，明明暖阳高照，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整个人好像置身冰窖，随时有可能冻死。 “盛小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进屋，失魂落魄地上楼。 于嫂奇怪，冲她问。 没有得到回应，也就没再多问。 直至天黑，秦陌西回来。 于嫂担心，“秦先生，盛小姐下午回来的早，但是一直没下楼。” 秦陌西下意识朝窗外瞟一眼，他还想着宁栀还在学校呢。 会意后，他缓步上楼。 第71章 昏迷 宁栀上楼，双腿瘫软，进到卧室，最终昏倒在地。 到天黑，于嫂见她回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就没打搅。 现在，秦陌西上楼，看到地上躺着的宁栀，顿时慌了神。 “明珠，明珠。” 他将她抱到床上，感受着她的体温。 连着叫了好几声，人都没醒来，只能让于嫂打了急救电话。 宁栀被送进抢救室，一个小时后，医生出来，“病人暂无大碍，只是压力过大，深度昏迷。” “压力过大？” 秦陌西有些不敢相信。 宁栀被送去病房，还没醒来。 秦陌西守在床边，还是决定给她父母打了个电话。 等返回来，宁栀醒了。 她靠着床头，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一动不动。 秦陌西走近，在她面前挥挥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宁栀不回答，眼泪却在这时蜂拥而出，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往下掉。 秦陌西眸中尽是关切，“你怎么了？” 询问，他抬手给她拭泪，又手忙脚乱地抽纸。 转身回来，宁栀突然搂住他的脖子，脑袋抵着他的肩膀，轻声低泣，“呜呜呜呜……” 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不曾想，看到她这般委屈，他的心也跟着起伏波动。 秦陌西抬手拥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抚：“不哭不哭不哭。” 宁栀只顾着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秦陌西一个姿势坚持许久，最终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一些，轻巧地让她放平，拉上薄被。 守了一夜，直到外面天亮。 秦陌西被人拍醒的，抬头见是于嫂，他瞬间清醒。 转头看到宁栀还睡着，他跟于嫂到外面走廊说话。 “你在这儿守着，我去问问医生。” “我给你们带了早餐。” “等睡醒，让她先吃。” “诶。” 目送秦陌西走远，于嫂转身进了病房。 上午，宁栀醒来就要出院。 秦陌西见了医生就回了别墅。 医生告知，病人需要住院两天，他特意回去给她拿换洗的衣服。 一出门，碰到领着于嫂回来的宁栀。 她看起来无精打采，没了往日的好气色。 “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宁栀第一次在秦陌西脸上看到为她紧张担忧的神色。 她懒得开口，淡淡看他一眼，从旁经过，进了屋子。 于嫂在后面，“盛小姐说，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在医院耽搁。” 秦陌西拧眉，“做什么？” 于嫂摇头，表示不知。 秦陌西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于嫂，转身也进了屋。 楼上主卧找了一圈，宁栀在浴室关着门。 秦陌西只能先等在外面。 不多时，她从里面出来，身上裹着浴巾，湿着头发出来。 秦陌西赶忙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刚淋浴后，淡淡的香味钻入鼻腔，不自觉地浑身燥热。 尤其是，将她的长发撩起，雪白纤薄的香肩，令人想入非非。 知道她身体还不太舒服，他很快压下心底的欲望。 奇怪的是，宁栀很乖巧地任由他给她擦头发，又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一整个过程，她安静的像个洋娃娃。 秦陌西这一刻的时光，又有些觉得不太真实。 “明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我是可以帮你的。” 宁栀转身回来，冲他淡淡一笑，“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秦陌西一瞬愣住。 她已经越过他，去往衣帽间。 房间很静，早间的阳光穿透窗户折射进来，洒了一室的温暖。 “你送我去学校吧。” 宁栀出来，声音有些冷。 秦陌西打量她后，缓步迈近，“有什么事不能一直憋在心里，这样会生病。” 宁栀微仰着脸，清澈的眼眸里，还有不少红血丝。 “秦陌西，你能在不犯法的情况下，灭掉一个家族吗？” 秦陌西微微歪头，“？” 宁栀没有给他再多思考的机会，转身往外走。 一前一后出门。 一路上，宁栀一言不发。 秦陌西好几次想说话，到了嘴边，又止住。 到校门口，他看着她走远，良久之后，掉头离开。 回到公司，刚准备到休息室补觉。 陈述拿着文件进来，“秦总，艾琳来了，领着一个小明星。” 艾琳是经纪人，手底下有个很出名的一线小花是IE的珠宝代言人。 现在她又领来一个，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秦陌西倾身，“人呢？” “访客室。” “让她先等着。” 陈述将文件递给他，秦陌西翻了翻，很快签好。 要走的时候，秦陌西叫住他，“等等。” 陈述回身，“秦总还有事？” “你去查一查这个宁氏建设。” “前段时间不是刚查过吗？” “明珠在那边实习，昨天忽然晕倒在家里，送医院医生说是压力过大。” “秦总，这会不会是别的原因？” “你觉得大学里有压力？” “那，……我再去细查一下。” “等一下，还有……” 秦陌西双手撑着桌面，慢慢站起，“明珠早上跟我说了句话，你给我分析分析。” “……” “你能在不犯法的情况下，灭掉一个家族吗？” “这……” 陈述有点懵。 秦陌西点了一根香烟，原地踱了几步，“你空下来的时候，查一下这个月哪个地段在开售土地。” “秦总，你要买地皮？” “不要很大，一万五平左右。” “前几天，跟纪云他们一块去新街那边吃饭，他们说新街附近正在建游乐场，附近村民挺不满意，多次向有关部门举报。” “怎么，扰民？” 陈述牢骚：“因为赶工，没日没夜地干，那机器嗡鸣，谁受得了。” 秦陌西身体后倚着办公桌，吐了口烟圈，眯了眯眼，“学会适应，习惯就好。” 陈述跟着道：“当时，纪云还开玩笑，说有钱把那块地抢了，改成建别的。因为他家在那附近居住。” 秦陌西：“地是谁的？” 陈述回忆：“好像是宁氏集团开发，当时竞标五个亿。” “五个亿。” 秦陌西侧身，将吸完的烟头捻灭进烟灰缸里，口中低喃。 随之，他回到办公桌前，“你先去查一下宁氏建设。” “好的。” 陈述走后，秦陌西打开电脑，搜索宁氏集团。 第72章 约宁昭 访客室。 “艾姐，我们要等多久？” 小明星着急。 在窗前环臂的短发女人，侧身瞪她一眼，“冯樱，我带你来是给原总面子，你不要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娱乐圈可不比社会，你不想混了就回家找妈妈。” “我就问问，你也不至于扯些有的没的。” 小明星嘟囔着，将脸撇开。 “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紧跟着，一位挂着工牌的女子出现，“秦总让二位去他办公室。” 小明星惊喜站起，第一个出去。 “冯樱。” 经纪人不满，出声叫她。 到了办公室，秦陌西一直盯着电脑，对进来的她们半天不予理睬。 经纪人知道他什么脾性，也不敢打搅就那么耐心等待。 小明星倒是迫不及待，“秦总。” 秦陌西依旧没抬眼。 精致深邃的面孔，有着淡淡的清冷感。 见没有回应，小明星自觉尴尬，转而看向经纪人。 对方冲她挤眉弄眼，似是警告。 小明星看不懂，抬手刚要比划，静谧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道冷淡的嗓音，“艾总大忙人，怎么想起这个时候来我公司？” 经纪人转头，满脸堆笑，“秦总哪里话，我这不是听说，IE最近有新品发售，特意过来看看。” 秦陌西那仿佛能窥透人心的目光，陡然一转，落在小明星身上，“合着，你给我送人来了？” 经纪人笑着走近，“误会，我带她来，是因为上次Ang代言的那个品牌有个大使，正好你们没有找到合适的明星，……” 后面的话已经通透到不用再说。 秦陌西身子后靠椅背，淡淡地看着她。 经纪人一秒读懂他的眼神，转而对小明星道：“冯樱，你先到外面等着，我跟秦总说几句话。” 小明星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眼浑身透着矜贵之气的秦陌西，出去关门。 京城来人了。 盛家母子到A城，宁栀刚从学校出来。 今天不是去公司的时间，但为了苏红，她主动约了宁昭吃午饭。 看到手机来电，宁栀蹙紧眉头。 这应该是她住院以后，秦陌西告诉的盛家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到了。 宁栀上车，一边接通电话。 “妈，你们到了是吗？我现在有事，要到下午赶回去。” 说着，她在微信上发了别墅的导航地址。 那端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先回别墅。 但忽略了盛母对秦陌西，现在有很大的意见。 宁栀赶到餐厅，宁昭还没来，她先开了包间。 没过多久，宁昭一身西装沉稳内敛，由服务生引着进来。 “宁总。” 宁栀正在看菜单，从餐桌前站起。 宁昭解开西装扣子，拉了对面的椅子坐下。 “找我有事？” 果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宁栀抿唇笑的腼腆，“先点餐吧？” 宁昭视线收起，点了餐后，交给服务生。 宁栀此时正在想，如何从他这里打听到她母亲的事。 “明珠小姐……” “宁总，我昨天下午被宁董事长的管家接去宁宅。” 宁昭因为是在外面，所以对她的称呼稍作改动。 不曾想，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栀打断。 “什么意思？” 宁栀不过多解释，而是有了充足的问苏红。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宁宅碰到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位夫人。” 说出这话，宁栀观察着宁昭脸上的任何表情。 但失望的是，他听到这个，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下，宁栀有了压力。 那是别人家隐私，然而，她去了一次，却要约他出来打听。 宁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恰好，服务生进来送餐。 宁栀暗暗松口气，一边在想他会说什么，她又要如何应对。 谁知，宁昭竟然直接拿起餐具开始吃饭。 宁栀也没先开口，默默吃着饭，时不时朝对面望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宁昭问：“我爷爷找你做什么？” “好像是韩越跟他说，我跟你……，所以他叫我过去专门警告，不要对你有任何幻想。” 宁昭皱眉，脸色也跟着沉了沉。 宁栀见状，马上说：“我没想到，韩总设计会跟董事长说这些东西，确实有些……” “明珠，要是没其他事，就先到这儿，你慢慢吃。” 宁昭明显是生气了，他说完，不等宁栀站起，他已经出了包厢。 看着眼前的食物，宁栀也没胃口。 她要问的是苏红，现在还什么都没打听到。 从包间出来，去往收银台结账，意外地正好碰上刚进来的谢琛。 与他一起的还有两名男子，都是一身正装，看样子应该是律师同事。 “你……，一个人？” 谢琛过来，主动搭讪。 “你等我一下。” 宁栀嘱咐，转身打开手机，对着收银台的服务生，“8号包间结账。” “刚刚宁先生已经结过了。” 服务生微笑告知。 宁栀微愣，迅速关了手机，拉着谢琛到旁边说话。 “我找的她了，就在宁宅。” 谢琛错愕，有些意外。 “怎么会？” 宁栀肯定道：“我原本请宁昭吃饭，就是想打听苏红的事，谁知，他半道走了，并没告诉我苏红任何事。” 谢琛提醒：“你问他打听，他应该会起疑。” 宁栀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怕宁昭怀疑。 倒是他们自乱阵脚，她就有机会找到他们的破绽。 谢琛说：“苏红是宁家的儿媳，在宁宅情有可原。” “是儿媳，但是她应该不是以儿媳的身份在那生活。” 宁栀说出这句话，眼神十分的凌厉。 “为什么这么说？你发现了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苏红在宁宅？” 谢琛后知后觉。 “说来话长，我去了一趟宁宅，亲眼看到她从外面回来，叫宁致远的名字，而不是称呼他为‘公公’。” 碍于餐厅是公共场合，后面的话，宁栀声音压得低。 谢琛默了。 这样的事，确实挺奇怪。 两人也没聊太多，宁栀便离开餐厅。 回到别墅，于嫂正拖着一个箱子往外丢。 宁栀一眼瞧见，那正是秦陌西的。 “于嫂，这什么情况？” “您母亲和哥哥来了，他们要求把秦先生的东西全部丢掉。” “……！” 第73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宁栀不知道盛母为何突然对秦陌西这么大的意见。 当时，春节那夜之后，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一无所知。 等她上楼，盛母已经将秦陌西那个房间的床上的东西全部掀了，丢弃在门口的地上。 “妈，你这是……” 宁栀看了一眼，进了客房。 盛明尧在书房，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出来看。 宁栀正拉着盛母往外走。 “哥，你怎么跟着妈胡闹。” 盛明尧无奈，“我那个……” 盛母挣脱她的手，依旧不悦，“我不许他跟你住在一个房子里，他又不是买不起房子。你来这边，他跟来就算了，还赖着我女儿的房子，秦家怎么养出这么个玩意。” 盛明尧猛然挑眉，被那个玩意的词语惊呆。 宁栀定在那里没再阻拦，甚至有点期待秦陌西回来看到这番情景会是什么反应。 她从一开始没有对他强烈反对住在这里，主要还是不想他对自己过分纠缠。 顺着他的意，反而相处的风平浪静。 但是现在，那个男人他亲她了，与她有过简单的肢体接触，而且，她要弄垮宁家，或许只能靠秦陌西。 “妈，……” 一楼客厅里，宁栀刚想解释。 余光瞥到窗外，徐徐停住的车子。 秦陌西回来了。 “妈，我下午还有课，而且时间马上到。” “你哥说你生病……” “我康复了。” 宁栀借口离开，让他们之间解决问题。 因为她不想现在就明说跟秦陌西确定恋人关系，但又需要他的帮助，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跟盛明尧使个眼色，她迅速到玄关换鞋子，最终在院子里与秦陌西碰上。 “我妈来了，你好好跟她说说话。” 宁栀主动握住他的手，真诚嘱咐。 秦陌西刚刚还纳闷，外面路边丢弃的东西怎么有点眼熟。 没等他开口，宁栀已经快步上了车。 宁栀心里一直纠结苏红出现在宁宅，但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打听此事。 以至于上课在走神，旁边的林霜小声问：“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宁栀扭头，眼睛朝前面讲课的老师瞟一眼，缩了脑袋，“我问你个事。” 林霜也往下缩了肩膀，“啥事，你说。” 宁栀酝酿片刻，“我有个朋友，她爸爸去世后，她妈妈住在她爷爷家，而且不称呼公公反而叫他爷爷的名字。” 林霜想了想，几乎是毫不犹豫，“你朋友这妈妈和爷爷有一腿。” “？” 宁栀不理解。 见她没听懂，又恰好下课。 林霜坐直，半个身对着她，“明珠，我跟你说，在我们老家，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什么儿媳勾搭公公，丈夫与小姨子搞破鞋，乱七八糟。” 宁栀一听，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日，苏红叫宁致远的名字，不自觉地跃入脑海。 宁宅的管家和佣人叫她夫人，那岂不是就说明…… 宁栀不自觉地联想到一系列的龌龊画面，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 “明珠，你可以跟你朋友说，将他们告上法庭，最好是先收集证据。反正，他们不要脸，你朋友也不用顾忌太多。” “你觉得发生这样的事，一般是谁的责任？” “儿媳妇勾引公公呗。” “……” 她母亲端庄优雅，气质如莲。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奶奶去世多年，爷爷一直未再娶。现在父亲去世，母亲立刻被秘密接到老宅。 如果说，这其中没有问题，为什么没有对外公开？ 母亲对不起父亲的念头一旦产生，宁栀心里充满了怨怒。 她现在只想将宁家掀了，为她父亲报仇！ 晚上，回别墅的时候经过花店，她给盛母买了一束康乃馨。 从前，她在节日的时候，习惯性给她自己的母亲买花。 如今，再回忆，总觉得是一种耻辱。 秦陌西的车子不在别墅外，宁栀下车四下扫了一眼，又打开手机。 没有看到秦陌西给她的消息，她心里开始有些不淡定。 进屋，客厅静悄悄的。 于嫂在厨房忙碌，她径直上楼。 原先，秦陌西那个房间有人在说话。 她捧着花过去，就看到盛明尧在里面打电话。 “没呢，可能要几天。” “咳咳！” 宁栀站在门口，清嗓子。 窗前打电话的盛明尧转身望来，将手机拿开，“妈在你房里。” “秦陌西呢？” “走了。” 宁栀一怔。 转身往主卧走。 盛母正在衣帽间收拾整理。 宁栀将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妈。” 她叫了一声，没人答应。 随即，也去了衣帽间。 “妈。” 倚着门，看着忙碌的女人。 盛母瞧她一眼，目露嗔怪：“那小子让我撵走了，以后不准他再住在这里。他秦三公子又不是缺钱，非要蹭别人房子住。” “妈，这房子大，我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不还有个住家保姆。” “那不一样。” 这话像是触到敏感神经，盛母停下手里的活，直面看着她。 “我记得你说你现在不喜欢他的，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 “……” 宁栀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她憋不住，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他跟你哥一样的年纪，有一个是在认真对待感情吗？” “妈，你别生气，我不跟他好就是。” 盛母将柜子拉上，轻叹：“大概是你欠他的，差点丢了命。我以为一场车祸，你重获新生看清事实。” “妈，我让你担心了。” 宁栀上前，轻轻抱住她。 盛母抚摸她的头发，“我这次来，待上一段时间，你这身体定是车祸留了根。妈有个医学界的同学就在A城，我已经给你联系，明天好好做个全身检查。” “听您的。” 宁栀很欣然地答应。 与此同时，某五星级酒店。 秦陌西站在大厅，叉着腰走来走去。 酒店经理在吧台跟两名服务生小声嘀咕：“又不开房，为什么一直待着？” 原来是刚才秦陌西来的时候，他笑脸相迎却被暴怒地吼了一嗓子，“滚开！” 酒店经理看他气势不凡，也不敢招惹，只好弱弱地躲远些。 “我好像在时尚杂志上见过他。” 其中一名服务生冷不丁地说。 经理一惊，“明星？” 第74章 执念 “我找找，应该就在这边。” 服务生在前台桌面上扒拉一番，终于找到那本时尚杂志。 “就是他，IE首席秦陌西。” “IE不是一线珠宝品牌吗？” 另一名服务生疑惑，一边还不忘对照是不是跟杂志上的人。 “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帅。” “谁？” 酒店经理一把夺走杂志，对比后，瞬间明白了什么。 “秦总。” 他上前，依旧是卑微赔笑。 秦陌西窝在心头的火消了大半，睥睨他一眼，长腿一迈去了前台登记。 宁栀是洗漱后，挺晚的时候，过意不去给他打的电话。 那端响了很久，终于接通，却是重金属音乐的嘈杂声。 “喂～秦陌西。” 宁栀不确定他能听见，尝试叫他的名字。 “……明珠，……” “你现在哪儿？” “我在外面喝酒。” …… 到底是心软，宁栀出门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在睡衣外面套了件衣服，便匆匆出门。 某酒吧，正是营业高峰期。 宁栀进入，犹如一个无头苍蝇，显得莽撞又无措。 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的卡座发现秦陌西的身影。 他在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中间，手里还端着一杯酒。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迷离深邃，嘴角勾着淡淡的迷人的笑。 眼瞅着，有女人朝他怀里扑。 宁栀一步上前，夺走他手里的酒。 气势过于逼人，顿时旁边的女人都愣怔地看着她，有的识趣地已经起身离开。 “你谁啊！” 刚才要靠秦陌西的女人没能得逞，这会儿有些恼羞成怒。 宁栀不理会，抬手将酒泼向一动不动的秦陌西。 他终于清醒了些，也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明，……” 抬手抹了一把脸，话没说出，只看到宁栀丢下酒杯，逃也似地奔离的身影。 他连忙起身，朝她追去。 宁栀是闻不惯酒吧的气味，所以，一刻也不想多待。 刚在门口呼吸到新鲜空气，腰上多出一双手臂。 她低头，吓得一激灵。 刚要挣扎，后背被对方贴紧，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沙哑的嗓音：“明珠，对不起。” 热气拂过耳垂，酥酥麻麻，夹杂着淡淡的酒味。 宁栀不自觉心跳加速，同时想要挣脱他环着她腰的手，“秦陌西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她知道他不住别墅，还有酒店。 京圈三公子，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委屈自己。 秦陌西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不想回去。” 宁栀无奈，“太晚了，我明天还要去实习的公司。” 秦陌西不动。 宁栀拖着他往前，引来不少路人的注意。 没两步，她已经累得直冒汗。 “秦陌西，你没喝醉你自己走，我送你去酒店。” 宁栀挣开他的束缚，转为架着他往车子走。 “你住哪个酒店？” “你妈什么时候走？” 刚将他丢进后座，她上驾驶室。 后面传来秦陌西的反问。 宁栀朝后视镜瞟了一眼，启动车子。 “秦陌西，你没喝醉对吧？” “……” “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你有考虑过吗？” “紫荆蓝酒店，前面转个弯就是。” 后座，秦陌西不知何时坐正，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很快，车子到达他所说的酒店外。 宁栀拉开后座车门，他的手率先伸了出来，似乎是怕她跑了似的，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一起进了酒店。 原本想着将他送到房间，她就走。可到了房间，他反而真醉了。 “明珠。” 他从进门搂住她的腰，口中呢喃。 宁栀知道他是装的，所以，言语上也不客气，“知道我妈为什么不许你住在别墅吗？” “……为什么？” 他勉强睁开眼，但还在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 “因为孤男寡女。” 宁栀挣开他，与他面对面。 秦陌西高她一头，她只能仰着脸，“秦陌西，我得回去了。” 话落，她从他身边经过。 秦陌西捉住她的手臂，“明珠，我把新街买了。” 宁栀眼前一亮，倏地转头，满脸惊讶。 这一刻，秦陌西没了醉意，却是满眼温柔，“我跟你道歉，是因为过去，我想未来重新开始。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但你要做的事，我都会支持。明珠，我此前之所以对你厌恶，其实并不只是你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问题。自从你变了之后，我也有过好好反省。” “……” 宁栀面对着他，突然有些难过。 盛明珠没等到的爱情，却迟迟到来。只可惜，她再也看不见。 “我们从小认识，彼此了解，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发现我对你也没有多了解。或许是你的整个心思都在我身上，时间长造就了我的虚荣心。但是当你不再对我有兴趣，你开始对别的男人好，我发现我很妒忌。” “你能告诉我，你买新街的目的吗？” 宁栀岔开话题。 “因为你。” 秦陌西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眼里含情脉脉。 宁栀没有躲，亦清醒。 “秦陌西，谢谢。” 新街是他父亲生前的心血，如今落在秦陌西手里，也算了了她的心愿。 “没什么表示吗？” 秦陌西嘴角噙着笑。 宁栀有些猝不及防，“……” 他抚摸她脸颊的手，转到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我们什么时候确定关系？” “还不是时候。” 宁栀看着他低头，并没有躲。 秦陌西原本要亲她的嘴唇，最终落在她的侧脸。 “我送你到楼下。” 宁栀点头。 二人在酒店大厅分开，他还不忘叮嘱：“路上注意开车。” 宁栀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躺在床上，宁栀怎么都睡不着。 望着昏暗的天花板，脑海是秦陌西那张脸。 他现在这样，她不确定是真的专一，但她见过他嫌弃的眼神，所以心里还是隐隐有芥蒂。 有些人，他的行为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很难容易再改变。 不过，他为她做了有用的事，她必然不会让他白做。 “叮！” 放在床头的手机，进来一条提示消息。 宁栀伸手拿过，打开是谢琛发的微信：陈平是宁家的突破口。 宁栀盯着那句话，久久没动。 陈平已死，怎么突破？ 第75章 保凶手 宁栀没有回复，关了手机准备休息。 黑夜里，她忽然又睁开眼。 谢琛所谓的突破口，岂不是那个杀死陈平的凶手？！ 次日，宁栀一到宁氏建设就被宁昭叫过去。 “IE的秦总在跟公司商谈买下新街，这个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宁栀主打一个事不关己。 她现在跟秦陌西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宁氏要查也查不到什么。 宁昭原本想从她这打听一些事，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好让她回去。 宁栀走后，宁昭仰靠着椅背，拧紧眉头。 秦家在京圈有钱有势，要不是开出高价，集团绝不会就此放弃新街。 只是，他秦陌西一个京圈人为何突然要到A城发展？一个搞珠宝时尚的，怎么突然对建筑方面感兴趣？ “叮铃……” 桌上放着的闹钟响了，他倾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药瓶，打开倒了几粒药丸。 起身到沙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着药吞进肚子里。 他有心脏病，而且还是家族遗传。 这个事，除了他，宁楼台和常亚雪都清楚。 但眼下，盛明珠也知道。 幸好，她不是A城人，也不会在宁氏待太久。 对宁家人是否有遗传病，估计也不会多在意，不然他生病的事不会现在还没被传到外面媒体的耳朵里。 那天，她约他吃饭说起宁宅遇到苏红的事。这个盛明珠怎么会对苏红这么感兴趣？ 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母亲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想撮合他和盛明珠的？ 当时碰到临时有事，现在这么一想，觉得哪里好像都不太对劲。 “盛家，苏家。” 宁昭抱着手臂，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吴松从外面进来，“宁总，总公司来电话，IE的秦总已经到了。” 宁昭脚步停下，“我知道，我马上回去。” 二人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经过助理室。 宁栀瞧着，赶紧打开微信给谢琛发消息：如果担保一个杀人凶手需要多少钱？ 谢琛：你疯了！ 宁栀：陈平的死，或许是突破口。谢律师，你难道不想给宁栀报仇吗？ …… 宁栀从公司出来，在楼下被一个女孩拦住。 她一身名牌，画着妖艳的妆容，看起来有些嚣张。 “你是秦陌西什么人？” “管你什么事。” 宁栀不想跟她瞎扯，越过就要走。 女孩不依不饶，抬手拉住。 宁栀目光下移，神情充满鄙夷。 女孩见她气势比自己更傲慢，只好松手，“我昨天晚上在酒吧看到你带走他，他是我看上的男人，你不能跟我抢。” 宁栀速战速决，侧身对着她，“你是什么身份？画这么浓的妆，还想喜欢秦陌西。那你知不知道，他最反感女人化妆？” 一番话，女孩无言以对，“……” 宁栀快步走掉。 在开车门的时候，女孩再次追上，“开这个档次的车，你又是什么身份？” “总之，他选我，都不会选你。” 宁栀冷冷丢下话，上了驾驶室。 女孩愣在那里，许久没动。 宁栀去见了谢琛，但她万万没想到，韩越正等着她犯错。 “这是那个犯人的所有资料。” 律师事务所内，谢琛将从法院调来的文件交给宁栀，她打开看了一眼，感激地说：“我会好好用。” 谢琛温和的面上，很是平淡。 “有事记得跟我及时联系。” 宁栀点头，拿着文件走了。 等她回到宁氏建设，韩越在前台那里。 看着她从电梯出来，转身看好戏地盯着她。 “韩老师。” 宁栀本想经过，打招呼。 然而，对方直接拦住她，“上班时间干什么去了？” 宁栀暗暗庆幸她没把从谢琛那里拿回的资料带上来，不然可真就出大事。 “有点私事，我跟宁总请过假。” 宁昭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她韩越再厉害也不好因为实习生特意去对峙。 韩越朝她走近，声量减小，“盛明珠，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又有几分姿色，就想勾搭宁昭。我告诉你，宁家不是你这种人进的去的。” 宁栀挑眉，“我进不去，你就能进去？” 韩越眼神一秒锋利，犹如一把冰刀，想要随时将对手千刀万剐。 宁栀完全不怕她，反而微微一笑，“上班时间，韩总设计好清闲。” 话罢，她越过回了助理室。 韩越因为是在公司，也不好发火，只能克制着攥紧拳头，返回办公室。 “哗啦啦！” 她是看哪儿都不顺眼，一把推掉办公桌上堆积的图纸。 林霜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不对劲，等她想退出，已经为时已晚。 “进来！” 韩越怒视着她。 林霜缩着肩膀，慢吞吞地走近，“韩老师，你让我画的图我画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刚双手奉上，韩越看也不看，抬手打飞出去。 林霜身体一颤，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低着头，那卑微的样子，韩越更加生气。 “你跟那个盛明珠是同一所学校，你看看她再看看你，什么玩意。” 林霜缩着脑袋，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韩越意识到自己话说的狠了，气焰稍稍减少，“出去画图吧。” 林霜捡起自己的图纸，又将办公桌旁散乱一地的全部收拾。 “给我送杯咖啡。” 她要出去，韩越再次叫住。 林霜低着头转身，韩越那犀利又嫌弃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直到消失眼前，韩越这才坐回办公椅。 宁栀在助理室筹划接下来该怎么做，既不违法又能收集有效证据。 秦陌西这时给她发消息：中午一起吃饭。 宁栀瞥了一眼，并没有拿起手机，反而是在网上搜索宁氏的商业版图。 如今A城，他一家独大。 单凭她一己之力，恐怕再等二十年也无法对抗。 而盛家虽说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但与秦家相比，还是差一些。 “秦家，秦陌西。” 京城毕竟是首府。 宁栀将主意又一次打在秦陌西那里。 中午，她跟着盛母去了华西医院。 秦陌西没收到她的微信，直接打了电话。 “办了一件大事，让你跟我吃饭都不给面子？” 听着那端满是小情绪的抱怨，宁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吃饭改日，我现在华西医院。” “你怎么了？” 秦陌西一秒正经。 宁栀安抚他，“没事，就是正常的检查身体。” “那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你……” 不等宁栀再说话，那端的人已经挂了。 第76章 风水轮流转 俗话说，想要娶媳妇，必然要搞定丈母娘。 以前那么好的机会，他给白白浪费，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挽救。 秦陌西到华西医院，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在车里给宁栀发消息。 但宁栀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回复，他耐不住只能下车进去找。 从护士那里问到体检科，在门口碰到等候大厅一身富态的盛母。 她没看到他，秦陌西则定在原地细细斟酌，一会儿怎么说话，让她对自己有好的印象。 几分钟后，他在盛母旁边的椅子坐住。 盛母一扭头，眼神微变。 她刚想起身，秦陌西先出手拉住。 盛母没再动，扭开脸，轻哼一声。 秦陌西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阿姨，盛姨。” 盛母侧过半个身，完全不想看到他。 秦陌西依旧坚持，“我跟明珠道歉过，而且她也原谅我了。你要这样，明珠夹在中间，也不好做是不是？” 这话说的，盛明珠好像已经是秦太太了似的。 盛母侧回身，直盯盯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秦陌西被问住。 恰好，宁栀从其中一个科室出来，手里还拿着诊断单。 盛母见状，所有心思转移，忙朝她女儿走去，“怎么样？” “医生说挺好，一切正常。” 宁栀话音未落，秦陌西走近。 他们的目光默默交流，彼此间仿佛有一种默契的感觉。 盛母察觉身后站了个人，不等转身拉着宁栀就走。 这情况就好像躲贼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宁栀往后看了还站在那里的秦陌西，他会意似的赶紧跟上。 因为走的绿色通道，她已经全部检查完，现在要去盛母同学那里。 秦陌西见母女俩上了楼上，便放慢脚步没再跟着。 盛母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放开宁栀，说：“这小子，你可别心软。” 宁栀抿嘴笑，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在主任办公室待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盛母要走，她老同学挽留吃饭。 宁栀借机提前走掉，“妈，我下午还要上班。” 不等盛母多说，她已经跑出办公室。 到楼下，秦陌西正等在大厅。 因为周身优越的气质，经过的人无不多看一眼，就连导诊台的护士都在犯花痴。 宁栀径直走向他，打趣：“你怎么没跟上去？” 说完，从他身边走过。 秦陌西马上屁颠颠跟上，“你妈现在对我，真的大不如前。” “风水轮流转。” 宁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得意的浅笑。 她上车，他站在驾驶室外，“坐我车。” “我下午还要回公司。” “你之前不是说，实习时间不是半天？” “现在改了。” 秦陌西妥协，“那先去吃饭，你跟着我。” 他返回他自己的车。 宁栀跟在后面，车窗开着，慢悠悠地感受着小风吹进车厢。 虽然肩上压力大，但她始终坚信，邪不压正，她一定能将杀人凶手置于死地。 “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正好等红绿灯。 宁栀看到来电，有些迟疑。 这个时间，常亚雪给她打电话，大概可能是吃饭。 想起上午韩越刻意找茬，她索性不接，看着手机自动挂断。 到了餐厅，秦陌西点餐，她给常亚雪回消息：不好意思，刚才在忙。常姐，有事？ 常亚雪：几天不见，想请你吃个饭。 看着消息，宁栀嘴角泛起一抹讥笑。 宁昭应该跟她说过，自己被叫去宁宅的事，所以这常亚雪目的挺明显。 “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对面的秦陌西，见她挺忙。 宁栀关了手机，喝了一口服务生送的青柠水。 “上午，我临时有事，从公司出去的时候被一个女孩拦住。跟你有关系，是不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叫什么？” “不知道。不过，……有点眼熟。” 秦陌西拧眉，下颌绷紧，在冥思苦想。 宁栀继续道：“昨天，她也在酒吧，就是因为看到我带走你，所以她才找我。” “对了，我想起来，应该是在年前那个酒会上，跟着韩劲的两个女孩其中一个。” “我也不认识。当时，因为没有女伴，韩劲就让他表妹带了闺蜜。” 秦陌西满不在乎，连女孩名字是什么都不记得。 宁栀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丝怀疑。 这幸好是A城，京城那地方估计爱慕他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再从津南排到北城北。 当初，盛明珠喜欢他，倒也情有可原。 餐食上桌，宁栀先倒了红酒，“庆祝你拿下新街。” “我准备把他们要建的游乐场改成滑雪场。” 秦陌西与她碰杯。 宁栀一怔，直勾勾地望着他。 “可是游乐场已经建了一半。” “那没关系，拆了重建。” “秦陌西，你这样会让宁氏觉得有危机感。” “他们应该感谢我。新街那块地，他们当时是低价购买，如今高价售出。” “秦陌西，你觉得你们家和宁氏，谁的权势最大？” “为什么这么问？” 秦陌西看的宁栀有些心虚。 但她清楚，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 扫了一眼周围，她放下餐具，压着声：“你还记得上次，我请你帮我侵入陈平电脑的事吗？” “他不是死了吗？” “但事有蹊跷。” “所以呢？” “利用你的关系，保住那个凶手。” “……” 秦陌西不理解。 虽说她做什么，他不过问，但是他突然发现她的行为越来越诡异。 “杀人偿命，再说他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没保。” 说出这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凝重。 宁栀在决定做出这事之前，她有想过去见凶手，但是必然宁家人会知晓。 所以，她才想了一个挺愚蠢的办法。 “你可以去见他。” “……” “如果不方便，找个人帮你见。” “秦陌西，……我见吧。” 宁栀想了想，还是做出决定。 她现在是盛明珠，一旦宁家人知道她的行为，必定对她产生怀疑。 “你有顾虑，那就还是找个人。” 秦陌西似乎是看透她的顾虑。 宁栀谨慎，最终点头。 秦陌西的动作很快。 三天后的晚上，宁栀正在家跟盛母吃饭，他的电话打来，“现在去城南监狱。” 宁栀一激灵，马上挂了电话，“妈，你慢慢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第77章 宁栀看清现状 秦陌西的车就在别墅外的不远处的转弯处，宁栀小跑上车，才发现后座还有一个人。 “薛……” “盛小姐。” 薛景轩冲她打招呼。 宁栀点头，目光一转，看着开车的秦陌西。 “所以，……” 她没往下说，秦陌西偏脸回她一个眼神。 “是。” 宁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已经明了。 到了城南监狱。 宁栀和秦陌西在会客室，薛景轩去见的杀死陈平的凶手。 他们要谈什么，都是宁栀提前给的草稿。 当然，并不确定那男的会如实回答，但宁栀只想赌一把。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薛景轩回到会客室。 “不行，什么都问不出。” “……” 宁栀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只是沉默着，也不说话。 秦陌西看向她，刚想说什么。 宁栀很淡定地开口，“回去吧。” 大晚上特意跑来一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薛景轩一脸懵，“就这么走了？” 宁栀都到门口了，倏地又转身，“如果我直接问，他会不会看在我是女的份上，……” “我陪你一起。” 秦陌西很积极。 薛景轩不好判断。 宁栀从会客室出来，直接去往接见室。 刚被送回寝室的凶手，再次被提了出来。 一个瘦弱的长着络腮胡的男人。 宁栀看着他走近自己，那挑衅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彼此拿起电话，她突然有些紧张。 “你为什么要杀陈平？” 男人抬起下巴，神态十分嚣张。 宁栀：“我知道你跟宁家有关系。” 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宁栀终于知道薛景轩所说，问不出什么。 机会是靠秦陌西得来的，或许就这一次，她一定不能轻易放弃。 “张金，我知道你不是孤儿，你还有家人只是不在A城。” 这些消息，宁栀也只是随口一说。 男人的神情果然有所变化。 宁栀见起了效果，接着道：“不是只有宁家有钱有权，我可以给你家人双倍的钱，只要你告诉我杀陈平的理由。” “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人开口，眼神看起来很凶。 宁栀对着他依旧淡淡的，“相不相信，反正你都要死了。跟你为什么要杀陈平，其实是一个道理。” 男人的眼睛忽然转向别处，像是在思考。 宁栀盯着他，一刻不敢放松。 “张金，我既不是警察又不是律师，……” “你是陈平什么人？” “没什么关系，但有一点联系。” “……” …… 秦陌西站在不远处，他听不见宁栀和那个死刑犯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但看宁栀的表情，似乎对死刑犯还挺执着。 隔着玻璃，他看到死刑犯一开始的不屑到后面的垂着头，越发怀疑宁栀所坚持的事并不简单。 好久之后，死刑犯被带下去，宁栀还握着电话站在那里。 他走过去，轻声说：“我们走吧。” 抬手从宁栀手里拿走电话机，放到原先的地方。 宁栀一动不动，看清来挺失落。 他半搂着她，强行带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宁栀依旧一言不发。 秦陌西看了她几次，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冰凉的触感，令人心疼。 他想说话，碍于后座还有薛景轩。 直到，他们将薛景轩送回去，准备送她的路上，秦陌西忍不住说：“明珠，还有警察，你大可不必太累。” “宁氏家族，那是警察都无法侦破的案子。” “？” 秦陌西不太懂她的话，侧目的眼底怀着几分怀疑。 宁栀到家，她母亲还在客厅等着。 进门，盛母从沙发上站起，“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学校的事。” 宁栀敷衍，准备上楼。 盛母说：“你晚饭吃的少，我让于嫂给你炖了燕窝。” 说着，对站在厨房门口的于嫂招手。 宁栀只好折返走向客厅。 她吃东西的时候，盛母在旁边，“珠珠，你跟妈说说，你对这个秦家老三是不是还有感情？你不是跟妈妈说，你不喜欢他了吗？” “不喜欢，也能做朋友。” 宁栀声音很平淡。 盛母脸上满是欣慰，“朋友当然可以，妈就是怕你拎不清。” 宁栀喝了口燕窝：“妈，我现在不想感情的事。” 盛母并不确定她话里有几分真假，但对她现在的性情十分的放心。 从前，盛明珠冒失刁蛮，如今，盛明珠稳重淡然还懂事。 一场车祸等于重生，她像是真的长大很多。 作为父母，自然很高兴。 “我来这几天，你也挺忙的。也给你做了全身检查，妈对你也放心了。所以，我准备明天回京。” “妈，你回吧。” 宁栀吃完，擦擦嘴。 盛母脸上爬满笑容，“我家珠珠真是让人省心。” 盛母前脚走，秦陌西后脚要搬回别墅。 宁栀拒绝。 “我那房子，你要真想住，我可以卖给你。” “什么意思？” “我准备搬出去，已经在公司外面看了平层。” 连日来的对宁家窥视，宁栀发现并没多大用处。她在宁氏建设实习，倒不如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宁昭那里。 或许，能有一些收获。 “平层买在哪里，我们做不成室友，还能做邻居。” “等我买了再说。” 宁栀赶着回学校，没有跟秦陌西再多聊。 当晚，谢琛给她来了电话。 “张金死了。” “怎么这么快执行？” “自杀。” …… 宁栀挂了电话，感觉有股冷风自脚底涌上心头，全身冷到麻木。 宁氏强大到可怕，她真的太艰难。 几天后，宁栀从别墅搬去宁氏建设附近的大平层。 这个房子是谢琛帮忙找的，所以她搬家那天，谢琛在场。 “有件事，我想告知你一声。” 客厅里，宁栀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在对面坐下。 “你说。” “宁氏家族在A城的地位不可撼动，我想你查过资料应该很清楚。” 宁栀看着他的眼睛，还以为他是因为张金自杀的事，而想要劝说她放弃再盯着宁氏，却不想他道：“一个家族内部出现问题，通常都是利益。外人是无权干涉，大多数人也都只是看客。” 这番话，宁栀有些心凉。 可见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人相信鬼神之说，她也没有必要再向谁证明她是宁栀而非盛明珠。 想了想，她道：“宁楼渊跳楼是因为宁致远更改遗嘱。” 第78章 机会只有一次 谢琛：“这么说，并不是网上新闻那么写的，因为挪用公款。” “当然。” 宁栀很坚定。 谢琛喝了口水，思考：“如果是这样的话，宁叔叔倒也不会跳楼。他很爱自己的家庭家人，不会因为争家产……” “你不是都说了，挪用公款。” 宁栀纠正。 跟着，她继续道：“宁家有个铁的规矩，长子继承家业，势必在有孙子的情况下。宁楼台有宁昭，宁楼渊只有一个独女，但宁致远原本定的长子，突然更改为二子。这件事让作为长子的宁楼台无意间得知，势必觉得宁致远偏袒，故而对弟弟展开报复。” 谢琛静默，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玻璃杯壁。 “照你这么说，宁爷爷为何突然更改遗嘱？” “……” 宁栀不清楚，回答不上来。 谢琛：“宁楼台为了家产，不惜杀害亲弟弟，这也需要充足证据。就像此前找人破解陈平电脑，最终害的他也没了命。” “想要找到证据证明宁楼台杀人，几乎不太可能。眼下，只能找到他别的犯罪证据，这样就可以让泉下有知的宁楼台和宁栀安息。” 宁栀目光尤为坚毅。 对上谢琛，希望获得他的支持。 谢琛不知怎的，一秒转开，白净温和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红了红。 他道：“我可以私下调查，但提前说，这是有难度的。” “那就从宁昭有遗传性心脏病这个事开始。”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 二人谈话被打断，宁栀起身过去开门。 外头站着秦陌西。 他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 宁栀掠过，“你不是出差了吗？” 秦陌西清俊的脸上，挂着风尘仆仆的笑，“刚回来。” 那架势是想进屋，怎奈，宁栀堵在门口，压根不想让路。 秦陌西个子高，越过她看向里面，“不请我进去？” “今天不方便。” 宁栀当即拒绝。 秦陌西一秒，笑容消失，“有客人？” “对。” 宁栀话音刚落，谢琛出现在身后，“明珠，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联系。” “行。” 宁栀给他让了路。 可在他踏出门，秦陌西挡了道，眸中厉色闪现。 他比谢琛高两厘米左右，许是常健身的缘故。谢琛站在他面前，倒显得娇小不少。 宁栀见气氛有些不对劲，伸手拉开秦陌西。 目送谢琛进电梯，她才转身看着他。 刚要开口，秦陌西一副男主人架势，抬脚迈进去，直奔客厅。 “他来找你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 “什么事？那个张金不是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 “新闻。” 宁栀没再吭声，端走谢琛喝过的水杯，又去给他倒了一杯。 秦陌西端起放到一边，还挺嫌弃。 “你以后别跟他走那么近。” 宁栀冷睨他，将花放到临时花瓶里，又加了水。 秦陌西见她忙碌，从沙发上站起，“旧房子？” 他环顾一圈，询问。 宁栀轻嗯，“现房还得两三年。” “我住楼下还是楼上好？” “都有人。” “那没关系，我出高价购买。” 秦陌西在钱的方面从来大方的很，之前跟程云姝在一起的时候，不仅经常送花，有一年过情人节，还送了她一辆车。 当时高调到，几度传出二人要结婚。 “你随意。” 宁栀懒得理他。 她端着花瓶到客厅，他跟在后面，“明珠，你就对我这么放心？你不怕我突然又爱上别的人？” 宁栀扭头，神情淡然，“那只能说明我们此生只配纠缠，没有成为夫妻的缘分。” 秦陌西本是试探，谁知她却满不在乎。 在原地踱了几步，他不死心道：“你不是要我帮你弄宁家，我也需要条件。” 这句话，像是触到宁栀的某根神经。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却是一声不吭。 秦陌西走近，双手放在她的肩膀，微微俯身，“机会只有一次，用不用由你来决定。” “什么条件？” “跟我在一起。” “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但是我想等到你心无旁骛的时候，嫁给我当我的秦太太。” 说出这话，他那深邃的眼眸里，含着难得的和煦的笑容。 宁栀愣怔的同时，有些心神荡漾。 但很快清醒，“你怎么弄宁家？” “先从宁氏建设开始。” “……” “姜淮和榕川过来这边，我们多买地，然后找设计师。” “宁氏的重心根本不是宁氏建设。” “我看那个宁昭对你有想法，自然先把他搞了。” 秦陌西快人快语。 宁栀原本对他还有些不信任，现在莫名地有些想接受。 他是京圈太子爷一般的存在，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即使是在A城，依旧可以做到呼风唤雨。 她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但她总觉得过分依赖，对自己以后也并非有好处。 “秦陌西，我不是以前的盛明珠。你现在说的话虽然没有第三个人作证，但我想告诉你，假如你以后变了心，我不会像过去的盛明珠死缠烂打。” 她会潇洒转身，不在感情中拖泥带水。 原本是告诫他的话，但任谁都没想到，未来的某一日会一语成谶。 秦陌西在一周后，搬到了宁栀楼下。 姜淮来了A城，但谢榕川遭到父母的反对，和年颂留在了京城。 之后的日子里，宁栀除了平日的上课时间，就在宁氏建设。 宁昭亲自带，她已经开始上手设计。 一周前，公司新竞标到一个书吧的设计，宁昭不顾韩越的反对，执意让宁栀来设计。 为此，韩越将宁栀彻底当成情敌。 这天，宁昭不在公司。 宁栀到卫生间，刚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隐约有同事议论：“她是什么身份？不仅能让宁总亲自带，还比同一批的实习生先上手设计。” “能什么身份。不过是仗着有张漂亮脸蛋，想上位呗。宁总这个黄金单身汉，谁不想勾搭。” “这个韩越也真是，平时看着挺强势，竟然争不过一个实习生。” “她也就仗着自己是董事长高价挖回来的，以为靠山是董事长，殊不知，宁总根本没把她当盘菜。” “我现在倒是希望那个实习生成为宁总的女朋友，看看到时候韩越什么反应。” “估计是把人撕吃了。” …… 隔间的宁栀推门出去，正站在洗手台吞云吐雾的两位女同事，明显一愣，忙分别捻灭烟头匆匆离去。 第79章 闲言碎语 卫生间恢复静寂。 宁栀洗了手，抬头看着镜子的自己。 盛明珠比她年长好几岁，从小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养的肤白貌美。 以前什么样，她不是太清楚，但现在她看着自己都有些心花怒放。 不管那些同事怎么想，她做好自己就行。 回到助理室，吴松不在，倒是林霜像是在等她。 宁栀绕过她，回到工位坐着。 林霜转身去关了助理室的门，然后再来到宁栀跟前，小声：“你能不能跟宁总说说，把我调到别的设计师那里？” “韩越那不挺好的？” 宁栀脱口而出。 林霜脸色白了白，“她太严格了，我压力大。那个罗非不是跟你很熟，你帮我跟她说说，我跟着她学习。” 宁栀有疑虑：“罗非……，能行吗？” “可以的。” 林霜很坚定。 宁栀不好拒绝，“那我帮你问问宁总。” 林霜走后，宁栀在想怎么跟宁昭提。 吴松这时从外面进来，看也没看她，拿了文件转身又出去。 宁栀猜测宁昭应该是回来了。 因为心里想着事，一时间有些如坐针毡。 不多时，吴松回来助理室，“盛明珠，宁总叫你。” 宁栀微怔，起身还不忘多问：“宁总有说什么事吗?” 吴松：“没有，你过去就知道。” 宁栀想着正好帮林霜问问调走的事，心也放宽了些。 敲开门进去，宁昭正站在窗前打电话。 “好，我来安排。” 看着他挂断电话，宁栀上前几步，拘谨：“宁总你找我。” 宁昭回头，“你搬家了呀。” “嗯。” “好好的别墅不住，搬哪儿去了？” “公司附近。” 宁栀如实说。 宁昭踱步到办公桌，“我妈好久没见你，想请你吃饭。” “常姐，最近还好吧？” 宁栀叫习惯，一时忘了更改称呼。 宁昭也没介意，“挺好。上次那事，让你见笑了。” 他说的是在商场跟宁楼台情人打架的事。 宁栀笑的腼腆，“我都快忘了。” 宁昭看了腕表，“要不就今天吧，我跟我妈说一声。你不晚上也没事吗？” “没事。” 宁栀一脸平静的笑。 宁昭打了电话，宁栀酝酿一番，“宁总，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宁昭看起来很好说话，宁栀也毫无顾忌，“林霜跟着韩老师压力大，她想换到罗非那里。” “压力大？” “她说的，我不太清楚。” 宁栀极力撇开关系。 宁昭想了想，“韩越那好像就她一个实习生，她要是走了韩越肯定不愿意。就先让她待着，我会跟韩越说，尽量减轻工作量。” 宁栀不好再说。 她返回助理室，刚坐下就看到林霜给她发的消息：我看到你去找宁总，别忘了帮我问。 宁栀看着手机屏幕愣怔，好半天不知该怎么回她。 宁昭那意思，并不同意把她调给别的设计师。 直至临近下班，宁栀思前想后还是给她回复：我帮你问了，但是宁总说韩越那就你一个实习生，所以暂时不好调。 发送后，等了好几分钟，没有见林霜回应，她收拾收拾关电脑走人。 吴松突然道：“你开车了吗？” 宁栀反应很快，“我有车。” 她出去的时候，宁昭刚从办公室出来。 因为是下班，电梯口聚集不少同事。 宁栀想到卫生间听到女同事的议论，转头去了步梯。 她从上一层乘电梯，韩越也在那。 彼此一眼，谁都不想搭理谁。 进了电梯，正好梯厢满员。 她跟韩越紧紧挨着，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电梯下一层打开，宁栀刚想挪脚，腰上一紧，整个人不受控制冲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人趁机进了电梯。 宁栀站定，转身就看到电梯缓缓关闭，韩越看她那轻蔑的眼神。 “盛明珠。” 宁昭带着吴松从公司走出。 宁栀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宁总。” 一来一往间，旁边还在等候电梯的同事瞬间发觉微妙的气氛。 一起下楼，宁栀上了车，回想被韩越从电梯推出去，心里有怨气。 宁昭的车已经开过来，车窗降下，“盛明珠，跟着我们就行。” 宁栀压下心底的情绪，微笑点头，“好。” 他的车子开走，宁栀跟在后面。 途中，手机来电。 宁栀看到是秦陌西，她只是淡淡瞥一眼，并未接通而是等他自动挂断。 到了餐厅外，隔着车窗，就看到已经到地跟宁昭说话的常亚雪。 此时，天色还早。 宁栀在宁昭回头看她时，她正跟秦陌西回电话。 目光收回，说：“我在外面跟同事吃饭。” “什么地方？哪个餐厅？” “距离你那边挺远的。他们叫我了，我先过去。” 听到秦陌西打听餐厅位置，她急匆匆说完，一边下车挂断。 宁昭先进了餐厅，常亚雪等在门口。 宁栀走近，她温柔地要去牵手。 “你现在是不在家住吗？” “没有，我搬家了。” 两人说着进了餐厅。 宁昭在餐厅吧台那边跟经理说着什么，服务生领着她们往里走。 不巧的是，与她们迎面过来一个人，宁昭感觉眼熟。 直到近了，对方先跟她打招呼，“盛小姐。” “童小姐。” 宁栀回应。 童雨晨特意看了一眼，跟着服务生的常亚雪。 转头跟她道：“有时间吗？说几句话。” “那你稍等我片刻。” 宁栀说完，快速去追常亚雪。 确定座位，她将包放到位子，“常姐，那是我朋友，我去跟她聊聊。” 宁昭回来，她刚走。 宁栀跟着童雨晨到了餐厅外，先开口，“你是用完餐，准备走吗？” 童雨晨侧身对着她，“你跟宁家的人挺熟啊？” 看她神情不悦，宁栀疑惑，“怎么了？” 重生前，童雨晨跟她关系最好，平时不跟谢琛在一块，就跟童雨晨约着逛街，有时候，也会到彼此的家里做客。 童雨晨抬了抬下巴，“虽然我不知道那天，你为什么主动跟我搭讪，但你既然跟宁家有关系，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装作认识。盛小姐，再见。” 她要走，宁栀忙伸手将她拉住，“童小姐，你听我说。” 童雨晨不想对着她，而是倔强地看向别处。 宁栀微微有些怀疑，“自从上次在会说见过，我们好久没有再碰到。这周你要是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天汇广场转转。” 童雨晨扭头，明亮的目光透着迷茫。 宁栀余光瞥到不远处宁昭的车里，吴松特意降下车窗朝这边望来。她也不好再多言，朝前推了一下童雨晨。 第80章 不是一个档次 从外面回来，宁昭已经点了餐。 常亚雪还是将菜单给她，“我们点了一部分，你看着再点一些。” 宁栀不客气，另外加了一点。 常亚雪：“刚刚是你朋友？” “不算太熟。之前在一家会所遇到的。” “姓童吧。” “常姐也认识？” 宁栀纳闷。 常亚雪：“见过。” 宁昭看了她俩，起身借口去卫生间。 宁栀压力减小，喝了一口水。 常亚雪：“原本咱们住的近，常来往，你怎么想到突然搬家？” “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有些孤单，所以就搬到公司附近。” “不是有佣人？” “那也孤单。” 宁栀有她自己的想法。 常亚雪不好再说什么。 餐食上来，她特意让宁栀坐在宁昭身边，“我最近总失眠。” 宁栀猜测跟宁楼台有关，毕竟那晚，她进入宁家发现他们夫妻是分房。 宁昭说：“妈，要不你外出旅游，正好春暖花开，天气暖和。” 宁栀也从旁道：“是啊。走走转转，看看外面的世界。” “盛小姐跟我一起，我一个人太孤单。” 常亚雪将主意打在她身上。 宁栀微笑：“我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常亚雪看向宁昭，刚要开口，宁栀抢先，“常姐，你可以让宁夫人陪你一起。” 母子俩相视一眼，全都看向她。 宁栀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上次，周管家请我过去，正好碰到那位夫人。” 说着，宁栀侧目看着宁昭。 她跟他说过，他是知道的。 难道，苏红在宁宅，宁家人并不清楚？ 那次，她告诉宁昭，他也没跟他母亲说？ 宁昭永远看着心思沉稳，不苟言笑。其实，心里藏了很多秘密。比如，他在家里的抽屉放了宁栀的照片，以及她的发卡。 宁栀觉得重生前忽略了他的存在，现在更加猜不透。 “什么夫人？” 常亚雪一句询问，宁栀吃饭的动作停顿。 苏红在宁宅，那常亚雪有多久没回去了呢？ 新年难道没有回去团聚？ 宁栀心里直犯嘀咕。 宁昭与常亚雪递了个眼神，母子俩碍于宁栀，先后转了话题：“我本就是因为家里的事烦心，更不能跟家里人一起外出。” “盛小姐，我给你放几天假，你陪着我母亲出去走走。” “这样不太好吧。” 宁栀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常亚雪倒是很积极，“两三天就差不多，在A城周边转转，赏赏景，看看海。” 宁栀知道她的心思，但要是她们出去玩，没有宁昭岂不是目的性减弱？ 下一秒，常亚雪道：“阿昭，你也跟着一起。” 宁栀看着她切牛排，眸底的讶异之色一点点散开。 耳边传来宁昭爽快的答应，“好啊。” 宁栀已然不好拒绝，便假装勉强答应。 晚上回去，秦陌西在她家门外等候。 看到她从电梯出来，靠着墙的人，忙站直身体，“你回来了。” 宁栀不想他进去，就在门口说：“今天，宁总妈妈请吃饭。” “宁昭？” 秦陌西生气。 宁栀低着眉，“是。还有，我可能要出去两三天。这期间，没有重要事，你别跟我联系。” 说完，她要进屋。 秦陌西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出去？跟谁一起？” “常姐。” “就那宁昭他妈？” 宁栀抬头，与他对视，“是啊。” 秦陌西情绪上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跟宁家走这么近？” 宁栀扒开他的手，“秦陌西，你理智一点。” 话音未落，她突然踮脚，主动亲吻他的嘴唇。 蜻蜓点水。 等回神，宁栀已经迅速进屋。 秦陌西仿佛还在梦里，他抬手摸着嘴唇，静静看着紧闭的房门，忽然嘴角上扬，忍不住笑了。 这是车祸后，她头一次主动亲他。 搁在以前，她几乎都是趁他不注意，强行且粗鲁地偷亲，现在这滋味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宁栀不知道秦陌西什么时候走的，反正她亲他之后，自己在玄关站了许久，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久久才缓过劲。 若不是重生到盛明珠身上，初吻可是被秦陌西夺走。 不过，她主动就是为了让他消停。 没想到，这个秦陌西从前那么讨厌盛明珠，原来还是个醋坛子。 幸好，她跟宁昭不可能，不然他是不是得疯掉？ 临睡前，宁昭给她发了未来三天的行程计划。 当晚，宁栀简单收拾几件外出换洗的衣服。 一早出门，刚进电梯碰到同样出门的秦陌西。 他也带了个行李箱，一身休闲装，清冷贵气，高不可攀。 “你这是……” “旅游。” “！” 宁栀懒得搭理他。 下电梯，他叫住她，“坐我车吧。” “有人来接。” 宁栀坚持不想他跟着。 到外面，吴松开车正好进来。 “盛小姐。” 不是在公司，他连称呼都改了。 宁栀将行李箱交给他，直接上了副驾。 透过前车玻璃，看到还站在那里一脸阴郁的男子，她转开视线。 车子掉头离开，秦陌西立即跟上。 不让他一起，他就偏要一起。 宁栀中途换到宁昭的车上，与常亚雪一起坐在后座。 “按理说，这出去玩应该宁小姐一起的。” 冷不防地一句，换来常亚雪的轻哼：“那个孩子跟她爸亲。” 宁栀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女孩子许是都跟父亲亲，我跟我爸也是有说不完的话。” 常亚雪似乎不想聊宁嫣的事，“你上面还有个哥哥是吗？” “是。” “那你母亲可真有福气。” 突然的感慨，宁栀有些没反应过来。 前面开车的宁昭，在这时开了音响。 抒情悦耳的轻音乐，让人心神放松。 聊天也到此为止，宁栀靠着座背，昏昏欲睡。 常亚雪望着车窗外，不知在思考什么。 宁栀余光瞧见，也不好打搅。 她偷偷地朝前面开车的宁昭看一眼，开始没话找话，“宁总，韩越为什么在公司这么受重视？” 虽然她知道什么原因，但还是假装不知道。 “因为她能力强。” 宁昭夸人，言简意赅。 宁栀接着道：“罗非也不错。” “不是一个档次。” “那宁总跟韩越呢？” “盛明珠，在外面要么叫我阿昭，要么叫我宁昭。” 宁昭岔开话题，特意强调。 第81章 出游（一） 原本是开玩笑问的，现在倒显得正经起来。 宁栀没好再开口。 旁边的常亚雪不想气氛太尴尬，笑着开口，“叫什么都行。” 宁栀抬头时，视线对上后视镜，那里刚刚掠过宁昭的目光。 她能很真实地感受到宁昭对她有一丢丢的不一样，但宁栀心里清楚，宁昭不对劲。 谢琛说过，他城府深，那必然是跟她知道他患有遗传性心脏病的事。 怀疑是跟这个有关系，宁栀对宁昭多了一丝防备。 尽管她清楚，常亚雪是想撮合，但她时刻清醒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在A城周边的一个游览区的停车场停住。 “附近是个人工景区，紧邻山脉，也是刚开发的。” 宁昭说完，常亚雪和宁栀从后座下去。 旁边酒店的工作人员，像是提前知道他们要来，连忙过来帮忙拿行李箱。 房间已经订好，宁栀和常亚雪母子由工作人员领着上楼。 一共七层，他们住在顶层，视野开阔，风景极美。 三人各自回房，宁栀刚到窗前，手机就响了。 看到是秦陌西，她犹豫了片刻，接通，“喂~” “住哪个酒店？” “……” 宁栀住这个房间看不到前面，但听到秦陌西的询问，还是猛然一怔。 “秦陌西，你大可不必。” “我也来游玩，放心不会影响你。” “那你到悦途旁边那个酒店。” “这么说，你在悦途？” 秦陌西套话。 宁栀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 之后，挂了电话，她从房间出来。 春暖花开的季节，郊外的空气格外的好。 在酒店外站了一会儿，常亚雪给她发消息。 宁栀不得不返回房间，刚从电梯出来，迎面就看到从房间出去的宁昭。 他在打电话，看到宁栀没有任何反应。 二人经过时，他只是抬手打了个招呼。 宁栀看着他进电梯，来到常亚雪房间前，抬手敲门，“咚咚~” 门开，常亚雪请她进去。 “你要休息吗？” “我还好。” “如果不休息，我们下去划船。阿昭说，这边后山有片桃林，此时正开着花。但是过去的话，需要坐船。” “是嘛，我还没坐过船。” 宁栀反正也没什么事。 常亚雪见她好说话，便一起出门。 却不知，刚刚宁昭打着电话下楼的时候，在一楼大厅与秦陌西碰上。 “秦总。” “宁总，这么巧。” “来这边旅游？” “总不能是为了工作。” 秦陌西耸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 宁昭笑容不达眼底，以还有事为由，出了酒店。 秦陌西站在大厅，直到姜淮过来。 “怎么突然想起出来旅游，可不是你的风格。” “明珠在这儿。” “盛明珠？” 姜淮反应过来，神秘一笑。 宁栀和常亚雪上船的时候，宁昭就在不远处。 他外出，虽说交代好工作，但还是有时不时的电话交流。 目送船划远，他也在这时挂了电话，立在岸边久久看着。 这次出来，如果常亚雪出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势必时刻保证她的安全。 他不是宁家人这件事，除了宁嫣，他是最后一个知道。 第一次发病是在小学，当时他小，并不知道自己什么病。后来读高中的一次体育课，他在跑步时摔倒，看着他的保镖在汇报时，他意外得知他的病。 那时，他在网上搜索那是遗传性心脏病，而得知宁家人没有这种病，他开始怀疑他不是宁家的孩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偷偷做了与宁楼台的亲子鉴定。 从那时起，他对宁家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掏心掏肺的好。每一次看到宁家的人，他都在提醒自己，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宁家的子孙。 而他查过亲子鉴定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无一人得知。 宁楼台之所以这些年在外面养了情人，他就是为了能给宁家生个儿子，然而，一年又一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宁栀下船，看着岸边大片桃花园，并没有多少心思欣赏。 刚才上船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宁昭，总觉得他的眼神不算明朗。 “明珠，来帮我拍张照。” 正出神，常亚雪叫她。 宁栀只好笑着接过她的手机。 这边，游客不少，叽叽喳喳。 宁栀给常亚雪拍了好几张，她要求合影。 “常姐，我们过去坐会儿。” 满足她后，宁栀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凉亭。 常亚雪毕竟年纪摆在那，虽说平时保养的好。 她们过去凉亭，那边已经有游客占了位。 宁栀只好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常亚雪紧随其后。 坐下后，先是一声感慨：“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旅游过吗？” 宁栀不接话，平静地像个聆听者。 常亚雪接着道：“将近十年。” “上次去宁宅，我看那边附近有个新的风景区。距离那么近，你也没去过吗？” “宁宅住着我公公，偶尔回去也只是一起吃个饭，几乎不在那边多作停留。” 宁栀心里在琢磨，要不要向她打听苏红。 常亚雪表面看着温和，其实也不是个好忽悠的主。 “你母亲平时也到外面游玩吗？” “她喜欢约上几个姐妹在一块打麻将。” 宁栀说出，发现常亚雪看天的眼神里，充满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惆怅。 宁楼台在外面有个情人，她不干涉反而还有些畏惧对方，这让宁栀十分的不理解。 “我们去前面看看。” 常亚雪坐了一会儿，沿着鹅卵石小径继续往前。 宁栀跟在后面，时不时跟她聊一些有的没的。 常亚雪突然就往她儿子身上引，“你来A城有段时间，有没有谈个朋友？” “我暂时不谈。” “明珠。” 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叫她。 宁栀和常亚雪同时回头，就看到双手插兜，正朝这边过来的秦陌西。 他身后还跟着低头看手机的姜淮。 “他们是……” 常亚雪疑惑。 宁栀大方：“我朋友。” 秦陌西已经走近，“玩几天？” 宁栀瞪他，“要你管。” 好似小情侣的行为，落在常亚雪眼里，顿时有了危机感。 在她眼里，盛明珠是难得的天之骄女。 通常，富人家选媳妇都会特意调查，常亚雪自然不会例外。 第82章 出游（二） 宁栀察觉常亚雪的异常，不再搭理秦陌西，与她走在一起，“我们去前面看看。” 常亚雪见她主动挽住自己，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秦陌西见宁栀刻意在避他，识趣地也没再跟着。 姜淮在一旁看不下去，“你现在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秦陌西置若罔闻，来到护栏边，半天来了句，“我乐意。” 姜淮眉眼含笑，无奈摇头。 秦陌西在商界，不靠京圈秦家依旧能有一席之地，更是奢侈品珠宝行最有名的设计师。 管理公司期间，虽说他不参与设计，但只要他一出手，那必然是不得了。 可是天之骄子，如今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对曾经讨厌的人，疯狂追求不惜倒贴。 他尤其的纳闷。 中午，在附近吃的农家乐。 宁昭不在，只有常亚雪和宁栀。 二楼包间，干净整洁。 餐食上桌，宁栀不经意地问：“常姐，宁总好忙。” 常亚雪淡淡一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女儿指望不上。他爸平日里要管集团，其他的子公司的事，就都得他来做。” “那要不，一会儿，咱们吃完饭给宁总带一些。” “可以啊。” 没想到，常亚雪这么好说话。 宁栀心里有计划。 午饭结束，常亚雪亲自让工作人员打包饭菜，回到酒店，她交给宁栀，“我得回去躺会儿，你去帮我给阿昭送进去。” 宁栀乐意之至。 看着常亚雪进房间，她站在宁昭的房间外，抬手敲门，“叩叩~” 房门打开，宁昭出现。 宁栀抬手一扬，“宁总，给你送的午饭。” 宁昭穿着衬衫，未系领带，主打一个舒适。 他让宁栀进去，遂而关上房门。 宁栀将午饭放到桌子上，余光瞟到旁边放着的文件。 ——收购计划 四个大字一闪而过，宁栀决意不那么着急离开。 宁昭吃饭的时候，宁栀等在旁边。 他也没说什么，更没有要撵走她。 宁栀倒是大胆地没话找话，“宁总，我来的时候应该带着平板，这样空闲的时间可以画画图。” “没必要。既然是出来玩，那就好好玩。” “那宁总呢，你出来玩，还是换个地方工作呢？” 宁昭被她这么一说，忽然嘴角上扬。 平日里不苟言笑，现在倒显得亲和不少。 “我不一样。” 宁栀：“虽然你是老板要比员工忙，但难道出来一次，也是可以适当放一放工作。再说，多大的公司，离了老板还是能正常运行。” “话是这么说，但作为一个管理者，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听公司里的人说，宁总你还有位叔叔是吗？那宁氏集团有你父亲和叔叔在，你只管子公司的设计，其实也没那么忙。” 话音未落，宁栀就感受到空气中的凝滞气息。 但她是早已酝酿许久，故意这么说的。 以为宁昭会生气，没想到，他一瞬苍白的脸色变为正常。 “是有个叔叔，不过，已经不在世上。” 他语气很平淡。 宁栀假装歉意，“呀，不好意思，宁总。” 宁昭不介意，“我这个叔叔得爷爷宠爱，但也活的憋屈。” 宁栀不解他话里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有多表情。 “听人家说，一个家庭最小的孩子是宝贝。只是既然得您爷爷喜欢，为何还说他憋屈呢？” “不怕你笑话。我的家族，藏着见不得光的事。” 宁昭吃完饭，擦了擦嘴。 宁栀低下的眉头，微微蹙紧。 什么是不见得光，不过就是内斗，兄弟互相残杀！ “我是信任，才跟你说这些。他人已经不在，现在宁家都是我爸的。” “那你岂不是下一任继承人？” “也不一定。” 这话多少没有自信。 宁栀刚还想说什么，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宁栀知道机会来了，用手机赶紧拍了桌角放着的收购案企划书。 等宁昭从卫生间回来，她正在低头看手机。 “谢谢你给我带午饭，很好吃。” “这是你母亲买的，我只是代劳。” 宁栀站起，顺便将垃圾收拾了。 “我就不打搅宁总办公，回我房里躺会儿。” 她要走。 他叫住她，“等一下。” 宁昭打开手机，“我给你发样东西。” “叮！” 宁栀打开微信看一眼，随即冲宁昭摆摆手。 带上房门，宁栀嘴角的笑意消失。 她将垃圾放在门口，立即回了自己的房间。 宁昭发的是一条景区资讯，她没什么心思去看，而是打开刚才拍的收购协议。 她其实看不太懂。 想到秦陌西，宁栀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发送他的微信。 紧跟着，就收到秦陌西回她一个问号。 宁栀打开对话框：帮我看看。 秦陌西没再回复。 宁栀打了个哈欠，回床躺下。 这一睡，再睁眼就是几个小时后。 房间昏暗，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傍晚。 宁栀懒洋洋地坐起，看了手机时间，里面有好几条消息。 点开都是秦陌西。 秦陌西：哪来的？ 秦陌西:收购协议，你要不要来找我一趟？我给你说一说？ …… 一个多小时前发的。 宁栀看了一眼外面，从床上下来，一边给秦陌西回复：你是不是在隔壁酒店？几楼？ 发送后，她将手机放到桌子上，进了卫生间。 不多时出来，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一条，秦陌西新发的消息：在你楼下。 宁栀挑挑眉，拿着手机出门。 酒店住了不少人，她从房间出来，外面像是在吵架还挺热闹。 宁栀急于找秦陌西，也就没多在意。 等她下电梯，宁昭也刚从房间出来。 他是被外面的喧哗，吵到的。 “我管你是谁，这房间是我花的钱！” “先来后到，有本事楼下理论。” …… 宁昭在门口站了会儿，皱着眉又回了房。 他马上给这家酒店经理打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外面消停。 突然想到给宁栀发的景区资讯，他又拿起手机，点到宁栀的微信：我给你发的，你看了吧？晚上七点，这边有节目。 发送后，他盯着手机屏幕足足等了一分钟。 见没有回复，关了手机，继续办公。 “咚咚~” 传来敲门声，他第一时间放下文件，前去开门。 当看到站着的人，他的脸色明显的发生变化。 第83章 见苏红 宁栀到秦陌西房间，姜淮也在。 看到她，他要走。 秦陌西冷不丁从嘴巴里出来一道怪声：“啧！” 姜淮看了他，又看了宁栀一眼，默默折返回去。 两人说起收购协议，他在一旁抱着手机打游戏。 闲散富二代，从京城大老远跑到A城依旧是无所事事。 “我查了这个龙翔加工厂是一家做小零食的企业，一年前开始亏空。宁昭收购也情有可原。” “宁氏没有食品这个业务。” 宁栀的肯定，遭到秦陌西投来怀疑的目光。 许久，他道：“既然是收购，要做什么那就是宁氏决定，并不一定非得是食品。” 宁栀依旧在迷茫。 重生前，她对宁氏集团几乎是都不清楚。 仅仅也就是她父亲负责的业务，她了解一点。 关于收购，她拍了照第一时间发给秦陌西，就是让他帮忙分析。 “我怎么感觉你们像是两个商业间谍？” 姜淮突然的一句玩笑话，房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怪异。 宁栀感觉时间差不多，也没打算再待着。 她站起，对秦陌西说：“有事给我发消息。” 看着她出房间，姜淮关了手机。 “她现在怎么回事？这正经起来，感觉不认识了。” “不该你问的别问。” 秦陌西踢他一脚，起身到窗前点了一根香烟。 回到房间的宁栀，一直在想宁昭为什么突然收购食品加工厂。 宁氏的产业很大，但往往漏洞就也多。 一番伤透脑筋，她最后把主意打在重生前的妈妈身上。 常亚雪不会马上走，但她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以学校有事为由，跟常亚雪和宁昭打了招呼，坐秦陌西的车回A城。 路上，秦陌西无视后座的姜淮，问宁栀：“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回去？” “不想玩了，没意思。” 宁栀说的轻飘飘的。 秦陌西有些不解，但没多问。 宁栀扭头，“和盛路与百花街路口，你把我放下来，我箱子先带你家。” “你去哪儿？” “见个人。” 她要去找谢琛商量商量。 秦陌西没有干涉，到了她说的地方，将车子在路边停下。 宁栀下车还跟他挥了挥手。 目送车子开走，她转身穿过路边的花坛，朝着一排商业铺面走去。 秦陌西的车子并没有走远，在过了红绿灯后停在了路边。 姜淮在后座换个舒适的坐姿，“我说三公子，你现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秦陌西从后视镜看他，却没接话。 姜淮靠着座背，痞痞道：“恋爱脑，咱们四个你最明显。” “关系都没确定，什么恋爱脑。” 秦陌西不满反驳。 姜淮坏笑：“以前她这样追你，你现在反过来追她。” “孽缘。” 秦陌西原本是想要下车的，被他这么一说，索性开车走。 姜淮：“既然你愿意吃回头草，那就赶紧确定关系，说不定还是咱们四个第一个订婚结婚的人。” “她现在一心忙自己的，完全没心思想男女之事。” “你看看，我就说她对你欲擒故纵，你看看你还挺吃这一套。前两天，程老师还联系我，让我帮忙约你。” “不要再跟程云姝联系，她做的那些事只会让我觉得她很可恶。” “倒也罪不至死。” “听我的，她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秦陌西最后一句，像是在下命令，声音里透着一丝冷肃。 姜淮很听话，当即打开手机开始执行。 与此同时，宁栀到了谢琛所在的律师事务所。 她在前台那里等了一会儿，谢琛出来领着她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说你想约苏红见面？” 谢琛给她倒了杯水，在侧面的沙发坐下。 宁栀点头，“对。” “什么理由呢？” “她见过我，估计也没什么印象。不过，若是以你的名义，我想可能会更好一些。” “我？” “我想的是，就说咱们俩要谈恋爱，因为你之前跟宁栀的关系，所以，需要征求她的意见。” 谢琛一秒转开视线，抬起下巴往上看，似乎是在克制什么。 宁栀见他突如其来的难受，内心也跟着五味杂陈。 除了他父母，她算是最了解他的。 如今，他并不相信她是宁栀重生回来，但听到宁栀的名字，难免还是被触动。 “当然，我这个方法只是想一想，所以来找你商量。如果可行，我就去见她。” “需要我跟你一起出现？” “出现更有说服力，不然，她应该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时候？” 谢琛专门去看了他的行程。 宁栀目光追随着他，“看你的时间。” “今天晚上就可以，但是她就不一定。” “试一试。” 宁栀眸子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谢琛犹豫，“目前只有你知道她在宁宅，所以，可能不太好约。” 宁栀看向窗外，“上次是中午偏向一点，她从外面回去。” “如果每天都是那个时间，我可以去接人。” “或许确实你比我更合适。” 谢琛又看了行程，“那就三天以后。” “到时你约到人，给我联系。” 宁栀站起要走。 谢琛答应，“可以。” 彼此很愉快地达成协议，其目的只有一个，只为扳倒宁氏家族。 三天，宁栀很耐心地等待。 谢琛将这件事，也很放在心上。 当宁栀接到他的电话，第一时间从学校出来，驱车赶到所在的咖啡厅。 只是不巧，她刚下车看到正要进咖啡厅的宁嫣。 那么大的A城，竟然能这样碰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概率。 看着宁嫣进去，她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儿。 直到，谢琛来了信息：到哪儿了？ 宁栀做好了应付宁嫣的准备，同时也在希望她不要认出自己。 许是冤家路窄，她现在变成另外一个人，还能跟宁嫣起冲突。 进了咖啡厅，她扫了一圈，径直走向角落的谢琛。 他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重生前的母亲，苏红。 一如从前，她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淡雅高贵。 宁栀走近，在谢琛身边的位子坐定，微笑着面对对面的人。 “苏……” 话到嘴边，突然有些难以开口。 尽管面上保持冷静的微笑，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第84章 她没有死 “明珠，这位是苏红，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宁栀的妈妈。” 谢琛介绍。 宁栀嘴角扯了扯，“你好，我是盛明珠。” 妈，我是宁栀。 几乎是同时，她也在心底无声呐喊。 苏红举止端庄，“你好。” 仅仅是一眼，她的目光再次转向谢琛。 “我知道你跟阿栀好，但是她已经不在了，就没必要再纠结过去。” 说到这里，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目光下敛，看起来心事重重。 宁栀从落座后，视线一直在她那里。 好在她足够冷静，克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你妈妈近来身体好吧？” “挺好的。” …… 他们唠着家常，宁栀的心早已不知道飘到哪儿。 她的到来，很明显苏红并不在意。 谢琛从前跟她家走的近，主要是因为宁栀。 如今她不在了，他如何，苏红也不会操心。 “苏女士，上次咱们在宁宅见过。我听那边的佣人唤您夫人，我当时还以为您是董事长的太太。” 此话一出，尤其最后的一句，苏红的脸色很明显地难看。 她也不在乎，继续道：“董事长还有个儿子，你就这么跟公公住在一起，不会惹来闲话吗？” 谢琛察觉宁栀话里含有他意，侧目想要阻止，谁知，宁栀话锋一转，“作为宁家的二儿媳，您的丈夫和女儿死因不明，您难道没有想过给他们一个交代吗？” 苏红眼皮一抬，直勾勾地盯着她。 谢琛插话，“明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栀无视，依旧看着苏红。 她此时已经有些绷不住，眼眶微红。 下一秒，她撑不住起身要走。 宁栀及时站起，脱口而出，“她没有死。” 苏红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 双方僵持数秒，她最终快速离开。 宁栀坐下后，旁边的谢琛没有说话。 面前的咖啡冒着热气，宁栀深呼吸一口，抬手捏住小匙搅了搅。余光瞥到前方吧台经过的宁嫣，她忙低头用手挡住半张脸。 原以为就此可以躲过，谁料，还是被宁嫣看见。 她专门过来，冷嘲热讽，“好你个盛明珠，我这不是第一次撞见你们在一块了吧？你这是一边勾搭我哥，一边跟谢琛在一起。看我不告诉我哥。” 她说着，打开手机要录视频。 不等宁栀反击，谢琛已经站起挥掉她的手机。 “谢琛，你竟然敢……” 宁嫣气的瞪眼，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 碍于这里是咖啡厅，怕影响到别人，谢琛拉着宁栀要走。 宁嫣不服气，“谢琛，你竟然这么护着她！” 一声高嗓，原本安适的咖啡厅，瞬间鸦雀无声。 “宁小姐，想吵架请换个地方。” 宁栀拿开谢琛拉着她手的手，气势毫不减弱。 宁嫣满眼嚣张，“盛明珠你给我等着。” 狠狠撂下话，她转身离去。 宁栀慢慢放松神经，看着她出咖啡厅，对谢琛道：“我们也走吧。” 谢琛点了下头，跟在她之后出了咖啡厅。 宁栀了解宁嫣，也做好了应对，但唯独没想到她会闹到宁楼台那里，以此逼迫宁昭将自己开除。 罗非电话打给她，宁栀正在家里煮饭。 于嫂在照看别墅，她搬来平层这里，就是自己照顾自己，只偶尔在外面吃饭。 “你什么时候来公司？” 电话一接通，罗非便急不可耐地询问。 宁栀耐心解释：“我只是实习生，固定周三周五到公司。” “那你知不知道，宁嫣告你状。” “说什么了？” “让宁总把你开除。公司人都在议论，估计等你来公司就知道。” “她有那么大能耐？” “集团千金啊，说开一个人还是可以开掉的。你说你惹她干嘛？” “我没惹她。谁还不是大小姐，我才不怕她。” 开除就开除，反正在那个公司对她查到宁氏似乎起不到多大作用。 不过，隐约中，她感觉苏红可能还会找她。 罗非在那头抱怨，“也是，我看她就是被骄纵惯了。宁家大小姐又怎样，也得讲道理。” “我不怕的，你别太担心。” 跟罗非扯了一些别的事，宁栀看着挂断的手机，抬眼望向窗外。 如果宁嫣知道宁栀还活着，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隔天是周五。 宁栀一早到公司，便有不少早到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充满着怪异。 甚至有人在她进到助理室后，开始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宁栀在助理室待着，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她不傻也能猜到。 吴松来后，没有一句话，就进入工作。 宁栀因为不参加早会，所以对他没去会议室感到惊讶。 “吴助理，你怎么没有去开会？” “宁总交代保护你。” “嗯？” 吴松头也没抬，宁栀充满好奇。 公司会有什么危险，值得让他保护？ 一上午，过得很平静。 吴松除了中间去给宁昭送文件，其他时间都在。 宁栀因为藏了事，所以显得心不在焉。 她原本想找林霜聊聊天，结果发了两条消息，都不见回复。 最终无奈，宁栀关了手机，竭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挨近中午，宁嫣造访。 她原本是要去宁昭办公室，途中经过助理室，似乎是发现里面的宁栀，特意退回来进到助理室。 “你还知道来？你被开除了。” 宁嫣靠着门框，眼神轻蔑。 宁栀稳坐如山，根本不理会。 倒是吴松开口，“二小姐，宁总在办公室。” 宁嫣怒声：“我不找他。” 吴松被吼，不好再吭声。 宁栀冷不防插嘴，“没素质。” 三个字如同点燃炮仗，宁嫣再也控制不住就要朝她冲近，说时迟那时快，吴松从中将人拦住，“二小姐。” “滚开！” “盛明珠是宁总亲自招的实习生，他不说开除你没有资格开除。” “吴松，你好大的胆子。” “如果你有意见，还是跟宁总交流。” 吴松一米八以上，完全就像一堵墙将跋扈的宁嫣死死挡住。 她来回躲闪，最后还被推出助理室。 看到静坐电脑前的宁栀，她简直要气炸。 “盛明珠，你可真行！” 宁嫣冲到宁昭办公室一通闹，反被宁昭怒斥撵到外面。 多少没有面子，宁嫣怎会就此罢手。 第85章 苏红主动约宁栀 宁栀见到宁楼台的那一刻，双眼燃起小火苗。 仇人在眼前，她无法报仇，内心无比煎熬。 一点点攥紧拳头，被同在现场的宁昭发现，悄悄伸手握住她的手。 突然的举动，宁栀惊了一下，随即安耐住即将冲破的狂躁。 办公室内，忽然气氛压抑的厉害。 宁栀满眼满心都想杀了宁楼台，但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要忍耐！ “盛明珠，我太太跟我说起过你。京城人是吗？” “是。” “爸，你管她哪儿人，她惹了我就不能再在宁氏的公司。” 宁嫣无法安静。 宁楼台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宁嫣虽然消停，但看向宁栀的眼神，充满愤怒恨不得将她吃了。 宁楼台稍作沉默，对宁昭说：“你先带妹妹出去，我有话跟这位盛小姐说。” 看来是查过她的底，这么快就改了称呼。 宁栀直视宁楼台，心境已经渐渐平静。 宁嫣是被宁昭推着出去的。 门一关上，宁楼台看向宁栀，“你喜欢我家阿昭？” “我有男性朋友，只是现在不想确定关系，因为我还没有毕业。” 宁栀规划清晰。 宁楼台有些意外。 他以为所有富家出身的女孩都跟他的宁嫣一样，头脑简单，毫无上进心。 “那这么说，倒是我太太一厢情愿。” “嗯？” 宁栀假装不知情。 宁楼台也没打算再往深的说，而是改口，“宁氏建设主要是设计这一块，既然盛小姐选择这个公司，那就好好做。小女不太懂事，你别太放在心上，我会好好教育。” 宁栀有些意外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他迈出办公室，宁栀狠狠松口气。 谁知，刚出门的宁楼台在接完电话后，又返回办公室。 与正要回助理室的宁栀差点撞到一起，幸好她躲闪及时。 “盛小姐，我……” 在门口，宁楼台突然吞吞吐吐。 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宁栀心中起疑，刚刚他接了谁的电话？ 还有，他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你先忙，你跟我太太是朋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等下次有时间，你们再约着吃饭。” 一番没头没脑地说完，宁楼台走掉。 宁栀站在宁昭办公室门口，好久反过神回了助理室。 宁楼台什么意思？ 手机进来一条消息，是常亚雪发的。 宁栀盯着半天，并未点开看。 宁楼台和宁嫣刚走，她就发消息，这难免不让人怀疑。 “盛明珠。” 宁栀正对着电脑出神，吴松接了电话叫她。 “有事？” “宁总叫你去办公室。” 吴松说完，先一步出去。 宁栀不知道宁昭找她做什么，但还是去了他那里。 宁昭正在办公，宁栀站在他面前，好大一会儿，他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一两个小时前，刚准备把她开除，现在又邀请她吃饭。 宁栀心存怀疑。 “宁总，吃饭感觉就不用了，不然您妹妹又要生气，而且还有韩总设计也会吃醋。” 宁昭后靠椅背，眼神意味不明。 “我请你吃饭跟别人没关系。” “韩总设计对宁总您有想法，宁总不会看不透。” 宁栀此时已经没有将他当老板，所以说话也放得开。 宁昭在思忖。 宁栀趁机说：“宁总，我觉得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单独吃饭。” 话落，她颔首，转身走掉。 回去后，宁栀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常亚雪发的消息。 下班后，她跟罗非在附近吃的饭。 中途，一个陌生号码打来。 宁栀直接接通，“喂，哪位？” “盛小姐，我是苏红，我们什么时候再见一面。” “……” 听到要见面，宁栀心跳莫名加速。 “盛小姐，你在听吗？” “嗯。明天周六，我有时间。要不，你来我家。” 宁栀没有经过思考，同时也在期待。 那端的苏红，沉默片刻，“你家……” “就我一个人。” “你告诉我地址。” “澜江别苑，你到时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挂断后，罗非稀奇：“你住澜江别苑呀。” “你知道那个地方？” “我发小住那里。” 宁栀知道罗非出身挺好，发小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毕竟，澜江别苑在A城属于上等平层豪宅。 “等哪天，你找发小顺便去我那儿。” “好啊。” 当晚，宁栀失眠。 因为明天要见苏红，她激动又忐忑。 重生回来后，找了许久才有的消息，然而，因为已经换了一张脸一个身体，她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拿过手机，翻着重生前的照片，不禁黯然伤神。 想到那天与苏红见面，谢琛在场，她忍不住给他发消息：明天，苏女士要来我这儿。 因为时间太晚，谢琛没有给她回消息。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抱着手机说着了。 再醒来，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第一时间找手机，谢琛连着发了三条：为什么突然要见面？她可能是想通了。盛小姐，有事跟我联系。 宁栀打了个哈欠，醒了会儿神，才下床洗漱。 早餐，她随便做的。 之后，在客厅静静等待。 上午十点钟，她的电话进来昨天那条陌生号码。 宁栀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电话。 苏红来此，是有专门司机送的。 宁栀不认识，且重生前从未见过。 “盛小姐。” 苏红从车上下来，手里捧着一束粉紫色的蔷薇花。 “家里种的，想着女孩子都会喜欢。” “喜欢。” 宁栀面上是牵强的笑，心里更加苦涩。 上楼，她给苏红倒了杯柠檬水。 苏红环顾屋子一周，最后在沙发上坐下。 “你爸妈不住这里？” “他们在京城。” 宁栀在侧面沙发落座，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苏红。 她与从前并无两样，还是那么的温柔优雅。 苏红喝了茶水，“那天见过你，我总觉得跟你好像有冥冥之中的缘分。” “喔，是吗？” 宁栀淡笑着，身体里的血液激情澎湃。 苏红放下茶杯，“你跟谢琛怎么认识的？” 宁栀不过去世半年，而谢琛却能另找女朋友。作为一个母亲，着实为自己女儿心寒。 “机缘巧合算是。” 宁栀很淡定。 “那只能说明盛小姐很优秀，身上有吸引谢琛的东西。” 苏红言语里的妒忌，过于明显。 第86章 坦白 宁栀转开的视线，眼眶有些发热。 在控制住情绪后，她面带笑容转向苏红，“苏女士，听说谢琛跟宁栀从小认识，感情深厚。” “是。谢琛爸爸是宁氏的法务总监，两家关系走的近。” “那苏女士，我现在特别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您丈夫和女儿去世，你没有怀疑过他们是否正常死亡？” 或许是话题有些敏感，苏红的脸色陡然变白。 宁栀嘴角的笑容也在瞬间消失，“我看过当时的新闻，宁楼渊因为挪用公司款项跳楼，那宁栀呢？她有什么错？” 苏红表现的很平静，“我丈夫当时承受不住心理上的负担，拉着我女儿跳的楼。” “你信？” “……” “苏女士，那你知道宁致远更改遗嘱的事吗？” “你是谁？” 宁栀从沙发上站起，踱步到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前，望向不远处的风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一部分原因。” 说着，她转身回去。 沙发上的苏红，已经紧张起来。 “什么原因？” “你丈夫的死就是宁致远更改遗嘱造成的，而你女儿死的更冤。” “盛小姐，你为何会清楚我家的事？” 苏红缓缓从沙发上站起。 宁栀看着她，良久沉默。 许久开口，“你相信死而复生吗？” 苏红不说话。 宁栀踱步进了客厅，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悲凉的笑，“不信，对吧？若是别人跟我说，我也不会信。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不得不信。” “你什么意思？” 苏红双眼直直地盯着她。 宁栀笑着，眼睛渐渐湿润。 “我只想告诉苏女士，你活着就应该为你的丈夫和女儿报仇。而他们的仇人是宁楼台和宁致远。如果宁家垮台，这或许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盛小姐一个外人，我为何要听你的一面之词。” “我只是传达，你如果坚持做自己，那也没办法。只能说，你的丈夫和女儿真的是宁家内斗的牺牲品，他们死的真不值。” 这话，宁栀说的很重。 苏红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宁栀回视她，随即转开话茬，“你家那套别墅卖吗？我上次经过，看到在空着，有些浪费。” 那里面有太多记忆，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她。 “房子不卖。” 苏红很干脆。 宁栀没有再坚持，“既然如此，苏女士为何不住在自己家里，而是跟公公住在一块？” “你还年轻，有些东西不会懂。” 苏红话里有话，宁栀确实听着迷茫。 “那我想问苏女士，宁家人有谁患有心脏病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 “没有。” “那如果有人患了遗传性心脏病，这能说明什么？” “除非不是宁家人。” 宁栀了然地点点头。 苏红盯着她，忽然开始怀疑。 “盛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学生，还是宁氏建设的实习设计。” “既然是学生，那就好好学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 宁栀有点伤心。 她认不出自己就算了，说起宁楼渊和宁栀，苏红似乎并没多大反应。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宁栀猜测会是秦陌西。 她走到玄关，直接去开门，忘了苏红的存在。 门开，外面站着端着甜点的秦陌西。 他还穿着家居服，整个人看着一副男高的清爽感。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没听见。” “盛小姐，我们聊得差不多了。” 苏红出现站在身后。 宁栀扭头，她看向门口站着的秦陌西。 “这位是……？” “我朋友。” 秦陌西抬手打招呼。 苏红只是一眼，目光落在宁栀这里。 “我就不打搅你跟你朋友，改天我们再约。” 她要走。 宁栀让道，“苏女士，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见。” 苏红已经跨出门，听到这个，倏地回身，眼神透着不明意味。 宁栀很直白地说：“你什么时候搬回你自己家，再说要不要跟我见面。我这个人骨子里看不清胡搞的女人，所以……” 苏红脸色白了白，抬步离开。 宁栀看着她走远，转身回了客厅。 秦陌西端着甜点进来，顺手关了门。 “她谁啊？” “我妈。” 宁栀在沙发上坐下，脱口而出。 秦陌西将甜点放到茶几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 宁栀朝他招手。 秦陌西在她身边坐定，“……” 宁栀挨的很近，侧着身对着他。 “秦陌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是盛明珠。” 秦陌西怔怔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宁栀与他对视，“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喜欢。” “有没有可能你一直喜欢的就是盛明珠，而以前只是因为她吵闹。” “大概是。所以在你发生车祸后的改变，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也是在那时候，我发现我的心渐渐地也在发生变化。” “颜狗。” 到底是控制不住，宁栀彪了句脏话。 “什么？” 秦陌西没听清。 宁栀不再重复，“如果我告诉你，刚才那个女人知道我是谢琛的女朋友，你会有什么反应。” “谢琛？女朋友？” “对。” 说着，宁栀转开视线，“秦陌西，人都是要成长的。而我跟你说的话，不仅你不信我自己都有些不信。” “等等。你说你是谢琛的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名义上。” “那你还答应我，办完你自己的私事，之后跟我订婚呢。” “我跟你说了，只是刚刚那个女人眼里，我是，其实我不是。” “我知道，你骗那个女人嘛，那那个女人是谁？” “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我也不是谢琛的女朋友。” 宁栀扭头，“新街的改造怎么样了？” “正在进行中。” “你知道怎么弄垮一个家族企业吗？” “宁氏是吧？” “怪我没有本事。” “通常一个企业的兴衰，会有很多种方式。比如，亏损，违法，等等太多。” “那你帮我算算宁氏会是哪方面？” “我对宁氏不太了解，但据我所知，这个家族企业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那用点手段呢？” 第87章 秦陌西做甜点 一瞬间，秦陌西恍然觉得过去的盛明珠又回来了。 或许是骨子里带的那种高傲，觉得可以不惜一切得到想要的。 “只要有漏洞，就必然能被人抓住把柄。做生意，哪个手脚干净？” 重生前的宁栀虽然只有十九岁，但家族的事，她多少还是从父亲那里听到过一些。 如今，她成了另外一个人，那过去的一切，她可都还有记忆。 秦陌西凝视她的目光，“你说得对，但是……” “宁嫣，她老针对我。昨天，我差点被开除，就是因为她。” 宁栀像是在跟男朋友告状。 秦陌西清冽的眼底，一瞬变得温柔似水。 “那我帮你报仇？” 宁栀躲开他炽热的视线，“她就是仗着她姓宁，她能为非作歹。” 秦陌西挑眉，“明珠，这是A城。你之前，可跟她没什么区别，甚至……”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主要是怕她会生气。 “你来找我就为了给我送这个。” 宁栀知道他未说完的话里的意思，目光一转，换了话题。 她并没有很喜欢甜点，可能之前盛明珠爱吃。 她用小勺子挖了一点放在嘴里，甜得腻人。 秦陌西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我自己做的，口味怎么样？” “你做的？” 宁栀不得不多想。 三公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竟然会做甜点。 他不说，她还以为是他在外面买的。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下一秒，她放回面前的茶几。 秦陌西疑惑：“怎么不吃了？” “你是不是因为程云姝，特意学做甜点？” 宁栀反问一出，秦陌西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 “能让京圈三公子亲自做甜点，也是她的本事。” 宁栀站起，没什么表情。 秦陌西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是以前，我以为你也爱吃甜点，正好我没事就做了一些。” “我其实不爱吃，太甜。” 宁栀直言。 她主要是对秦陌西现在还处于一个没有任何感情，故而，不存在什么吃不吃醋。 纵然，她有这样的反应，也还是因为替盛明珠不值。 “明珠，那是以前，既然你不喜欢吃甜点，那我从此以后就不做了。” 秦陌西追她到房间。 宁栀要关门，“我要换衣服。” 秦陌西手抵着房门，不得不收回去。 “哦。” 他什么时候走的，她不清楚。 等她从房间出来，秦陌西已经不在了，茶几上的甜点也收拾干净。 宁栀看着放过甜点的茶几，深吸了口气。 下午，她回了一趟别墅。 房子由于嫂搭理，院子里的花种子已经出苗，正迎着暖风向阳而生。 到二楼书房，她先从窗户看向斜对面的宁家。 门前停着一辆黑车，但平时敞开的大门，今天是关闭的，并不能确定家里是否有人。 她从书架上拿来望远镜，隐约看到客厅的落地窗有人影闪过。 宁栀怕被发现，拉开窗帘的同时，离开窗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声。 转身就看到一辆白车从家门前经过，停在宁家门口。 等了半天，从车上下来一个约莫四十多岁，个头很低的西装男。 宁栀用望远镜看不清房子里的一切，忽然想到宁昭昨天约她吃饭。 于是，她主动给常亚雪发消息：常姐，我今天回来别墅这边，中午能否在你家蹭顿饭。 消息发送，宁栀在书房踱步。 常亚雪如果不在家，这条消息可能就没有任何用。但如果，她在，她以别的理由婉拒，说明刚才那个男人身份不简单。若是，…… 宁栀做了最坏的打算。 常亚雪是在将近五分钟之后，给她回了消息：好啊，你来吧。 宁楼台今天在家。 宁栀出门的时候，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可当她到宁家，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不是宁楼台，而是他儿子，宁昭。 兜里的手机震了两声，宁栀没有理会，直接过去打招呼，“宁总。” 这个意料之外，她想临阵逃脱都没机会。 宁昭正跟那个男人在谈什么事，还不忘时不时地倒茶。 因为是背对着玄关那个方向，所以宁栀没法看清男人的长相。 宁昭似乎也没想到她会来家里，看她的眼神透着一丝高深莫测。 微微点了下头，便再次转向对面的男人。 佣人领着宁栀上楼找常亚雪，等她们下来，客厅已经没了宁昭和那男人的身影。 “常姐，我刚才来的时候，你家好像有客。我蹭饭会不会不太好？” “也不是什么客人，就是一个来找阿昭谈事的。” “走了吗？” 宁栀多问了一句。 佣人接话，“少爷在楼上书房。” 常亚雪朝窗外瞟了一眼，“车还在。” 宁栀当即说：“他不会要留下吃饭吧？” “没关系，你吃你的。” 常亚雪拉着她去了餐厅。 正值饭点，宁家佣人已经做好午饭。 虽是家常饭，却比高级餐厅还要上档次。 宁栀也不拘谨，在常亚雪旁边落座。 刚拿起餐具，外面传来动静。 跟着就见宁昭领着那个男人进来餐厅。 “妈，我们下午还有事，就留岳总吃个饭。” “吃吧，家常饭别介意。” 常亚雪很好说话。 那男人客套：“嗐，宁太太说的哪里话。” 宁昭带着他坐到餐桌另一头，宁栀和常亚雪则在这一头。 餐桌好几米，食物丰盛。 常亚雪跟宁栀闲聊，宁栀显得心不在焉。 其实，她是在见缝插针听宁昭和那位岳总说的话。 “下午见到杨总，我来跟他聊。” “就怕他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他不敢。” …… “明珠，你晚上有时间吗？” 宁栀正听得认真，被常亚雪打断。 “晚上，……有。” “陪我去参加一个音乐会吧。” “我对那个不太懂。” “不是让你做什么，只是我们一块去欣赏。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好久不见，邀请过去聚一聚。” “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不是第一次这样聚会。上次是去年，都是朋友带着朋友，主要图个人多热闹。” “那，也不错。”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宁栀也不好再拒绝。 宁昭那讳莫如深的眼神投过来，宁栀正好扭头，与他对上。 第88章 感情用事 宁栀心虚，手心直冒冷寒。 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迅速转开，低头吃饭。 宁昭在之后的数秒，继续跟那位岳总聊着。 宁栀吃差不多便从餐厅出去，不久后，常亚雪也出了餐厅。 “晚上不用特别打扮，放松心态。” 宁栀点头，“好。” 她在这时看手机时间的时候，发现谢琛给她来了微信。 【跟苏红聊的怎么样？】 宁栀顺手回复：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发送后，宁栀准备离开。 “常姐，时间还早，我回去休息会儿。到晚上，我们再联系。” “可以呀，你回吧。” 常亚雪很爽快地答应。 宁栀走后没一会儿，宁昭带着那个岳总出来。 “妈，盛明珠呢？” “刚走。” “你们不是约着晚上看音乐会？” “时间还早呢。” 常亚雪发现他儿子也特别关注盛明珠，不免心里跟着高兴。 盛明珠是她接触过的，唯一一个让人舒服的富家千金。 有教养，而且很稳重。 宁昭不好再多说，正要外出，常亚雪将他叫住，“我会提前跟盛小姐打电话，不让她开车。” 话里有话，宁昭会意，与岳总一前一后往外走。 宁栀从宁家走后，直接驱车回了澜江别苑。 到楼下余光一瞥，发现垃圾桶旁丢弃好几盒甜点，看包装有些眼熟。 秦陌西丢的？ 宁栀没有多想，上楼敲响秦陌西的家门。 “叩叩。” 门开，他看起来情绪不高，无精打采的，但那张脸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见是她，他转身往里走。 宁栀跟在后面进屋关门。 “楼下的甜点是你扔的？” “是。” 秦陌西从客厅酒柜里取了两瓶苏打水，递给她一瓶，自己打开一瓶，咕咚咕咚喝掉一半。 宁栀蹙眉，“为什么？就因为我说了那话？” “我不能让你添堵。” 秦陌西放下半瓶水，踱步到了阳台，双臂撑着护栏眺望远方。 宁栀眸子闪了闪，有些不自在。 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她平静的内心渐渐有些波动。 “没必要，浪费。” 秦陌西转身回来，依旧站在那里。 “明珠……” “嗡嗡……” “我接个电话。” 宁栀从他屋里出来，在电梯口接通谢琛的来电。 “你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谢琛上来就问。 宁栀长舒一口气，“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值得。” “怎么说？” “作为一个妻子，从未考虑过丈夫和女儿，你能指望她什么？” “盛小姐，你得理解她。同时失去丈夫和女儿，她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谢琛这话，让人不爽。 “理解不了。” 宁栀像赌气。 谢琛沉默片刻，语气软和，“盛小姐，苏红住在宁宅是宁致远的意思，她可能有别的苦衷。” “不住，难道还有人拿刀威胁她吗？” “你不是宁家人，你不了解。” “我当然了解，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她是宁家人，宁家什么样，她怎么会不了解呢。 “盛小姐，我觉得你不能感情用事。” “我很冷静。” “虽说，我很感谢你这么为宁栀着想，但你毕竟不是她，有些事没法体会。” 宁栀无言与谢琛争辩。 冷静会儿，说：“谢律师，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宁氏集团财务总监许佳丽。” “你是想……” “对，详细到她家的地址。” “好，我帮你调查。” 谢琛的电话挂断后，宁栀转身，秦陌西环着手臂倚着门框。 他的眼睑微微低垂，无动于衷，那副宁静的容颜透出一种深深的冷淡和疏离。 这样的他，宁栀觉得有些陌生。 刹那间，仿佛回到她重生后的第一眼，在医院看到他时，给人的距离感。 “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主动问。 秦陌西淡淡抬眸，“你信他是不是比我多？” 这话，问住宁栀。 “他是律师，而且是A城人。” “你小看我在这里的能力。” 宁栀清晰地看到他的咬肌动了动，忍不住说：“用着你的时候，自然不会让你闲着。” 秦陌西微抬下巴，幽眸眯起。 不等再开口，宁栀说：“我晚上还有事，先上楼了。” 话音一落，一步过去摁了电梯。 秦陌西终究沉默。 宁栀回到家，在沙发上蜷缩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怕自己睡的过沉，特意定了一个小时后。 关了闹钟，想再躺一会儿，忽然想到还有事，便下了沙发回了房间。 晚上，天刚擦黑。 宁栀出门。 常亚雪给她打电话不用开车，所以宁栀换了裙子和高跟鞋，还专门画了妆。 常亚雪的车子停在小区外，宁栀走过去，司机帮着开门。 后座，常亚雪看到她打扮，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有年轻人，或许你能交到几个朋友。” “我不爱交朋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遇到我的朋友。” “韩越，你应该熟。” 此时，车子已经行驶在路上。 宁栀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韩越？” “对，她有个亲戚是音乐协会的，所以每年都会到现场。” 常亚雪察觉她的情绪不对劲，“怎么了？” 宁栀木讷地摇头，“没事。” 她怎么会让常亚雪知道她跟韩越不对付。 既然韩越也来了音乐会，那她就尽量避开，不与她在那种场合起冲突，但愿韩越会消停一些，最好装作不认识她。 压下心底的烦躁，宁栀将脸扭向窗外。 繁华的都市，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路灯明亮如昼，街旁店铺林立，人潮涌动，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车灯雪亮，将路面照的清晰可见。 远近高低的花草树木，都隐在月辉和灯影之下，树影随风摇曳，花枝纷纷乱颤，墨影投落满地，随风变换，光影交错，光怪陆离，令人眼花缭乱。 车子不知行驶多久，最终停在一家高档酒店。 宁栀下车，常亚雪跟司机交代什么，绕过车头笑着过来，伸着手，“咱们进去吧。” “怎么在酒店？” “顶层是私人的地方。” 常亚雪声线柔和，语气缓慢。 宁栀嘴巴做了一个‘哦’的动作，任由她牵着进了酒店。 与此同时，一辆豪车在酒店外猛地一个急刹。 第89章 韩越警告宁栀 电梯即将关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挡住。 电梯门重新打开，韩越气喘吁吁跑进来。 看到常亚雪，她惊讶打招呼，“伯母好。” 常亚雪冲她一笑，“你好。” 韩越目光一转，脸上附和的笑僵住，嘴角抽搐一下。 “盛明珠，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是我邀请的。” 常亚雪面上的笑容不似刚才那么温和。 韩越碍于她，也不好再针对宁栀，在旁边站定，抬头望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号。 逼仄的梯厢，空气稀薄，让人有短暂的压抑。 直到电梯到达顶层。 常亚雪先出电梯，在门口专门等后面出来的宁栀。 原本韩越就对宁栀有意见，现在更加让她心生不平。 论资历长相，她自认为哪里都不输这个还是学生的盛明珠，唯独没料到家世这一方面。 “宁太太。” 韩越叫住要走的常亚雪，鄙夷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宁栀。 “音乐是高尚且风雅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 指向过于明确，常亚雪当即不悦。 “韩小姐，话不能这么说。音乐是高尚，但也没有非要分个三六九等。盛小姐是跟我来的，她是我的朋友。” 一句朋友，犹如针刺心脏，韩越咬咬牙，面上强笑：“哦，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话毕，她斜了宁栀一眼，抬步走了。 宁栀根本不与她一般见识，跟着常亚雪去了聚会厅。 推开门，悠扬的乐声响起。 有人看到常亚雪，马上过来打招呼，“亚雪，你来了。” “红英，瑶琴呢？” “来了一会儿，说是要接个人，你在楼下没看到她？” “没有。” 常亚雪往里走的时候，特意伸手牵宁栀。 朋友发现，笑着询问：“这位是？” “盛明珠小姐，我……朋友。” 常亚雪笑的合不拢嘴。 朋友一脸看透不说透，引着她们去了里面房间。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宁栀都是第一次见这种场合，不免有些稀奇。 大多都是老一辈的富家太太，她们穿着舒适的衣服，三两个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屋子里的演奏会，轻缓悠扬，令人心旷神怡。 宁栀跟随常亚雪坐下后，环顾一圈，看到角落坐着一位安静的女人。 她看上去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一身白色毛线连衣裙，显得婉约端庄。 常亚雪跟朋友说话，一扭头看到宁栀盯着一个方向。 随即，她问朋友，“那位是谁？” “温家的。上个月刚结婚，这孩子老实，一有什么聚会就会带出来适应。” 朋友话音刚落，常亚雪转向宁栀，“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认识认识。” 宁栀很听话，反正她也挺无聊。 起身过去，女子还是低着头。 等她在旁边坐下，对方还往旁边挪了挪。 “你好，我叫盛明珠。” 宁栀主动。 女子扭头，“陆心。” 她声音柔和丝滑。 宁栀莫名好感，“你结婚了？” 女子讶异，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你怎么知道？” “她们说的。” 宁栀很实诚。 她也是没话找话。 女子不满嘀咕：“到底也都是豪门，怎么跟村头老阿姨一样，背后说人八卦。” 宁栀扬眉，“我们去那边喝点东西？” 女子稍作犹豫，轻嗯点头。 两人到了饮品区，刚坐下，韩越过来。 “盛明珠，你最好离宁家的人远一点，尤其是宁太太。” 她很傲慢嚣张。 宁栀口中噙着吸管，也不回应。 倒是女子看不过去，“这位小姐，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 韩越不善地瞥她，“管你什么事。” 宁栀抬眼，“韩越，你想出风头？” 锋利的眼神，透着一丝威胁。 韩越到底是碍于场合，嚣张的气焰硬压了下去。 但她依旧不服气地警告：“盛明珠，我不管你有什么能耐，少打宁昭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人转身走远，宁栀暗叹。 女子视线转回，“情敌？” “误会。” 宁栀吸了一大口饮料。 女子却在这时轻笑，“要是误会就解释清楚，不要因为男人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解释应该没用。” 韩越那性子，完全就是没什么格局。 哪怕是个女人跟宁昭多说几句话，她都会觉得人家觊觎宁昭。殊不知，宁昭根本看不上她。 “不过是一厢情愿。” 宁栀跟着又说了一句。 见女人沉思，她继续道：“你看起来不开心。”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婆婆非要带我来，她自己又不在。” “她们刚刚说，是想让你适应。” “适应什么？生来不是豪门，就算嫁入豪门也还是去不掉生来的朴实。” “不要这么气馁。我看你除了没有大小姐的傲慢，倒是有名门闺秀的温婉气质。” “呵。” 女子被逗笑。 她给自己杯子的饮料又加了一些，“你很懂。” 宁栀弯唇，只笑不语。 女子喝掉半杯饮料，拿出手机，“盛小姐，我们加个好友，我看你跟她们不一样，挺有亲和力。” “好啊。” 互相扫码，宁栀无意点开她的朋友圈。 忽然，眉头微蹙。 而她手指停顿的位置，是其中一条的相册。 宁栀看里面的合影挺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陆心，这是你朋友吗？” 当即求证，她将手机递给对方。 女子看了一眼，“是我姨妈家的表姐。” 宁栀还是没想起在哪儿见过，也就没聊太多。 正好常亚雪过来，“明珠，我给你介绍个人。” 宁栀跟女子做了个先过去的手势，跟着常亚雪走了。 等她不久回到这边，女子已经不见。 问了才知，临时有事已经离开。 在这边待到很晚，常亚雪因为高兴多喝了一杯，走的时候还有些不清醒。 宁栀和一位太太搀扶着下电梯，刚到酒店大厅，宁昭迎面过来，“我妈喝醉了？” 他从那位太太手里接过常亚雪，和宁栀一块将人送上车。 宁栀正要跟着坐进去，被她一把拉出，“你坐我车。” “不太……” “宁昭。” 韩越从酒店跑出，直呼大名。 宁栀借机，“宁总，我先走一步。” 没等宁昭开口，她已经坐进车里，“大叔，开车。” 第90章 不是我的菜 韩越虽然讨厌，但关键时刻还是起到作用。 宁栀半道下车，打车回了澜江别苑。 电梯在秦陌西那一层停下，门一开，外面站着秦陌西，垂下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 “怎么这么晚回来？” “跟朋友一块参加聚会。” 一问一答，电梯门要关上，他伸手阻拦。 宁栀目光始终停留在他那精致冷峻的脸上，“秦陌西，白天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秦陌西仰着脸，吸了口烟。 宁栀下意识撇开脸，抬手捂口鼻的时候，秦陌西赶紧找地方灭了烟。 转身回来时，宁栀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休息。” 电梯重新关闭，上了楼。 回去后，她还在想在陆心朋友圈看过的照片。 但还是想不起，那个女的是谁。 韩越那天晚上不知跟宁昭发生过什么，两人之间似乎没有再像从前那么僵硬。 宁栀发现这一点是在周三的会议上。 作为实习生，坐在最后角落的位子，以至于给了她观察每个人的机会。 平时的会议，韩越跟宁昭就像两个对立，各有各的意见。 韩越仗着总设计师的身份，完全没把宁昭当老板。当然，宁昭对她也不惯着，大多原因还是为了公司标书没有跟她斤斤计较。 “这次的设计，实习生跟着学习。” 会议结束前，宁昭朝角落看了一眼。 韩越想反驳，他已经起身出了会议室。 其他人也是接连站起，陆续离开。 宁栀不想跟韩越有任何的接触，跟着实习生从另一侧快速走掉。 韩越气得不轻，‘啪’地一声将面前的笔记本摔在桌子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然而，她只是吓了自己一跳。 回到办公室，怎么想怎么生气。 “林霜。” “韩老师。” 看着从外面进来的林霜，韩越突然消气了。 办公室短暂沉默，她不疾不徐地问：“你跟盛明珠一个学校，跟她的关系怎么样？” “同学。” “她的家庭情况，你知道吗？还有，有没有交男朋友？” 林霜现在跟宁栀几乎不怎么说话，但此前大别墅，以及宁栀那身上的名牌，完全不是她那个档次可比的。 “她家……应该挺有钱，男朋友好像没有。” “有钱是什么意思？” “她住在龙泰花园那边的富人区。对了，她是京城人。” “这样，你跟她打听打听，尤其是男朋友。” “可是我跟她……” 本想推脱的林霜，被韩越一个眼神吓得话都没说完。 最终，只能妥协。 宁栀在助理室正专心画图，林霜敲门。 吴松看着她，“有事？” “我找明珠。” 宁栀有些意外。 但吴松在，她们也不好说悄悄话。 宁栀离开工位，“我们去茶水间。” 林霜跟在后面，一副心事重重。 “你想说什么？” 宁栀接了一杯咖啡。 自从上次，林霜让她帮忙从韩越那里调开，她没办成，林霜就再也没找她说过话。 如今，这突然主动找她，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明天不来公司，我们去一趟商场吧？” 宁栀诧异，“怎么突然要去商场？” 林霜低着头，“我虽然是本地人，但我也是乡下。这边的商场，我从来没有去过，也没什么朋友。” “行啊，我也好久没去过商场。” 宁栀靠着台面，抿了一口咖啡。 林霜很明显地松口气，“明天上午我们有课，那就下午吧。你没男朋友吧，我别耽误你约会。” “不会。” 宁栀不说有，也没说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从茶水间出来，罗非正进去。 “明珠。” 她小声叫了一声。 走在后面的宁栀扭头，又返回去。 罗非问：“你俩鬼鬼祟祟干嘛呢？” “约着明天去商场。” “是哦你们不用来公司。” “你要去吗？我们可以晚上。” “我想跟你一起，那个林霜就算了。” “我本来没打算去，是她专门问。” “那算了，你跟她去吧，我再找时间。” 看出罗非不太喜欢林霜，宁栀好奇，“你对林霜似乎不怎么待见。” “单纯的不喜欢那姑娘，总感觉很小家子气。大概是跟着韩越，没学到优点，净学了缺点。” “她想摆脱韩越。” 宁栀压低了声，一边警惕地四下环顾。 罗非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就她？不应该呀。” 宁栀：“你不了解。就韩越那个性子，任谁都扛不住。” “你当初是自己走的？” “宁总挑的，韩越也不想要。” “到底是总设计，能跟着她学东西那可是福气。” “人不行，也学不到什么。” “那倒是。你要想学，我可以私底下给你开小灶。” “我跟着宁总。” 这话有几分自豪。 罗非看不下去，“你收敛点，前阵子公司都在传你跟宁总有事。” “现在好像消停了。” “不是消停，是转手机了。” 说着，罗非举着手机挥了挥。 “随意，假的东西，谣言只会不攻自破。” 宁栀根本不在乎。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想怎么搞垮宁家，然而乱七八糟的事总能碰到她的身上。 “你不喜欢宁昭？多么优秀的男人。” 罗非感慨。 宁栀撇撇嘴，“不是我的菜。” 罗非神秘一笑，“说实话，你跟你那朋友挺般配，什么时候结婚请我当伴娘。” 宁栀歪着头，面无表情，“结婚还不知道呢。” 罗非顺手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两杯水，递给宁栀一杯，“让我八卦八卦。” 宁栀望着某一处，眼神渐渐空洞。 罗非朝她靠近一些，“你们该不会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吧？” 宁栀没有否认。 罗非接着道：“这样的感情，通常有两种，一个是太爱一个是不爱，恋人或哥们。” 宁栀仿佛一瞬间被点醒，“可以不用在一起，是吗？” 她这个反问，罗非片刻懵懂。 “差不多。但是得看你和他是否有超越纯洁友谊，上升暧昧。” 宁栀扭头，突然正经，“罗非，现在是上班时间。” 话罢，她放下水杯准备走。 罗非连忙将她拉住，“又不着急。” 宁栀刚要说话，余光瞥到朝这边过来的韩越。 她脑子一热，拉着罗非就往外走。 三人迎面而来，宁栀没给韩越一个眼神，但对方脸色却是很不好看。 第91章 宁栀的目的 擦肩而过时，宁栀忽然生出优越感。 韩越再怎么样，也只是公司的设计师。她就算换个身份，背后还有京圈盛家。 回到助理室，吴松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宁栀瞥见，并未理会。 她自己也清楚，刚才跟林霜出去的时间太久。 “盛明珠，你跟宁总怎么回事？” 冷不防地一句，宁栀回头看他。 “什么叫怎么回事？” 吴松放下手头的工作，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从进公司就跟别的实习生不一样，你没发现不对劲？” “发现了。可是这是宁总安排的，与我无关。” 宁栀心如明镜，嘴上表现装傻。 吴松脸色严肃，“盛明珠，宁总喜欢你。这你看不出来？” 宁栀看着他，沉默良久，“那是他的事。” 大小姐的傲慢气势一下出来了。 吴松欲言又止，没了话。 宁栀不知道的事，他是在试探。 宁昭专门调查过她的家庭情况，就是因为她知道他有遗传性心脏病。 如果放在身边，那是最好控制的。 但是现在的宁栀，总是给他一种对什么都不在乎，更有甚时刻在逃避他的靠近。 所以，不得已才让吴松找机会问问。 宁栀目光回到电脑上，吴松在这时从助理室出去了。 这之后，宁栀的工位就从助理室搬到外面的开放式办公区。 宁昭也没再主动叫她去过办公室，韩越为此高兴许久。 宁栀也和其他实习生一样，偶尔培训。 原本开会要实习生一起参与学习设计，宁栀被临时安排给了罗非。 “从宁总到我，你这档次下降会不会难过？” “难过什么，你这老师也很厉害。” “那不一样。宁总是总设计的存在，人家是拿过奖的，我可什么都没有。” “你加油。” 谢琛再一次找宁栀，已经是初夏。 大学接近暑假，她的空闲时间挺多，也不用去公司，就一心查找攻破宁氏集团的证据。 “这是我查的宁氏集团近两年的税务问题。” 宁栀一到他的办公室，谢琛便给她一摞文件。 “什么问题？” “你看看就知道了。” 谢琛不说透，非要她花时间去翻看。 宁栀在沙发上坐下，他接了个电话，出了办公室。 不多久，他返回，“宁楼台有个养了很多年的情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纳闷的是，常亚雪作为原配为何能受小三欺负，丝毫不反击？” “常家靠宁楼台，虽说夫妻半载，可那样的家庭也是要面子的。” 宁栀将文件合上，“都有及时补交，根本找不到任何犯法的把柄。” “往往越是完美就越有问题，你没看出一二？” “你的意思……” “财务总监，宁氏的财务总监在宁氏集团可是有一定地位，她的存在举足轻重。” “怎么能联系到她？” “我们没有理由联系。从她嘴里获得关于宁氏集团财务方面的信息，更加不可能。不过，或许有一个人能做到。” “谁？” 谢琛回到办公桌前，“苏红。” 宁栀抬眸，眼神里流露着纠结。 那天，她对苏红说了重话，如今算什么？ 让她主动联系，她做不到。 谢琛一身深色制服，内搭简约的白色衬衫，五官立体而端正，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 他也凝望着她，似乎想要猜透她的心思。 办公室长久的静默，宁栀开口，“你来约，我跟她说。” 谢琛问：“你很为难？” 宁栀转开视线，神情略显哀伤。 “失望。” —— 苏红没有想到，谢琛会再次联系她。 自从上次到见过，她原本平静的心，开始躁动。 丈夫女儿同一天死亡，留下她一个痛苦地活着。 就在治愈的路上，忽然出现一个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影子，却被再次泼了冷水。 她被一个第二次见面的女孩质疑，责备。 虽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看着来电人，苏红原本正在宁宅的小院，还是急匆匆回了房间。 “谢琛，有什么事吗？” 关上门，她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 那端，谢琛语气诚恳，“苏阿姨，关于叔叔和宁栀的事，我们需要再见一面。” 苏红面露为难，“谢琛，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没必要再揪着不放。而且，你那个女朋友，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她只是一个想要伸张正义的善良姑娘。” “谢琛，你谈恋爱我管不着，但你是个成年人，要学会擦亮眼睛。” “苏阿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目的性很强。” “苏阿姨，那只是你的判断。等我们再见，再聊。” “谢琛，要是聊宁栀和楼渊，那就算了。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见面。” 不给谢琛再说话的机会，苏红果断挂断。 与此同时，谢琛看着手机屏幕，甚为无奈。 他没想到，苏红的态度与之前大不一样。 回到办公室，宁栀还在等着。 第一时间问，“怎么样？” 谢琛叹气，“拒绝见面。” 宁栀期待落空，肩膀一塌，“果然。” “你们上次见面是谈崩了，还是怎么着？” 谢琛狐疑。 宁栀也不隐瞒，“我只是想让她回到她的家里，不要再住在宁宅。” “你管的有点多。” 谢琛忍不住责备她。 宁栀咬着唇，敛下眼睑，有些懊恼。 她那天确实有些情绪化。 虽然对苏红生气，但那到底是自己重生前的母亲。 一个女人活着，也挺不容易。 若非她现在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真想将苏红接到家里跟自己住。只是可惜，她的重生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相信的。 对苏红来说，会被误以为她别有目的，心思不纯。 “你也别多想，我找机会再想办法。” 谢琛见她沉默，以为自己说话太重，伤了她的自尊。 宁栀淡然一笑，“我没事。” 在办公室待了没多久，怕影响他工作，她不得不离开。 谢琛送她出律所，“你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不过，你也不用所有心思都扑在宁栀的事上，这对你不公平。”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电梯门开，宁栀没有马上进去，反而要跟谢琛说明白。 第92章 父女俩的死亡真相 谢琛直视她的眼睛，怀疑尽显。 宁栀耐心等待，看着他看自己陌生的眼神，不免生出一丝落寞。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之前跟谢琛说的那些话，谢琛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有当回事。 她是盛明珠，没有谁会相信一个死去的人说的话。 “好，我知道了。” 宁栀重新按了电梯，好不回头地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闭，谢琛还站着没动。 宁栀看着缓缓下去的楼层号，心里一片荒凉。 她不知道苏红跟谢琛具体说了什么，但那次在她家的交谈一定是伤到苏红的心，所以才没有那么干脆地答应再见面。 原以为此事彻底没了希望，谁知，这天她跟秦陌西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偶遇也到同一家餐厅的苏红。 她穿着一套夏季翠绿色旗袍，头发挽起别了一根木簪。一出现，令人眼前一亮。 宁栀看到她时，她也朝这边的餐桌望来。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 “盛小姐。” 苏红先开口，脸上含笑。 宁栀礼貌性站起，“苏女士。” 对面的秦陌西，坐着没动。 苏红特意打量他一眼，又转向宁栀，“既然在此遇到，耽误你几分钟，我们到那边说会话。” 宁栀答应，跟着她往餐厅的临时休息区。 刚一停下，苏红转身回来，定定地看着她，“盛小姐，你到底是谁？” “跟你介绍过，我叫盛明珠，京城人。” “你口音可是A城人。” 宁栀沉默。 苏红继而问：“你跟我家没有任何关系，为何一直深究我丈夫和女儿的事？” 宁栀深呼吸，“因为我知道内幕，他们的死是谁造成的。” 苏红眼神里充满怀疑，“什么？” 宁栀扫了一眼别处，音量压低，“宁楼渊并不是网上说的什么挪用公款，而是因为宁老爷子更改遗嘱。所谓的挪用公款，不过是被宁楼台陷害。宁栀也并不是跳楼，而是被宁楼台派的人乱棍打死。” “你说什么？” 此时，苏红眼眶已经发红。 她对此事一概不知，看到尸体也是被宁家的人通知去的殡仪馆。 宁栀强忍着堵在喉头的艰涩，“宁楼台是害死你的丈夫和女儿的凶手，如果你想为他们报仇，就找出宁楼台犯罪的证据。而宁氏集团，是帮凶，更推脱不了责任。”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凭证？” “我不需要凭证，我自己就是凭证。如果你不信，我也不勉强，但请你远离宁致远。” “盛小姐……” “我把这些告诉你，并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看清某些人的嘴脸。宁致远身为你丈夫的父亲，纵容长子害死弟弟，却忙着捂住丑闻。他虽然老了，实属更可恶。” “我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宁家的事是很复杂，但你一个外人编这些故事，又是何居心？” “苏红，你真让人失望。” 眼前之人，与过去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完全不同。 宁栀伤透了心。 转身时，她握住拳头。 到底是理智战胜冲动，“我希望你能以你的名义约一下宁氏集团的财务总监，有些事需要真相大白。” 话落，她疾步走掉。 回到餐桌，心情难以平复，忽然很想大哭。 秦陌西看出她不太对劲，从对面坐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不吃了，我们回去吧。” 宁栀盯着面前的餐食，木讷地呢喃。 秦陌西当即答应，“那我们回去。” 一上车，宁栀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爆发的委屈，捧着脸大声抽噎。 秦陌西僵住，坐在驾驶室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没说话，静静地陪着她。 直到她哭够了，靠着座背无精打采。 “发生什么事了？” “……” “明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你让我很意外。这里不是京城，你爸妈不在，我算你半个家人，你有什么不愉快可以跟我说。” “……” “明珠，刚才那个女人她为什么叫你到一旁说话？看她的年纪跟你妈妈差不多，她找你到底什么事？” “秦陌西，你有没有经历过很悲伤的事情？” 宁栀终于开腔，眼泪无声地刷刷往下掉。 秦陌西给她递纸巾，“我没有遇到你说的悲伤的事，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尝试跟我分享你的事？明珠，我们以后是要一起面对未来的。” 宁栀看着他递的纸巾，慢慢接走，可眼泪却止不住。 她现在喉头发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缓了好久，发现根本无从说起。 秦陌西半个身子对着她，俊脸满是担心。 宁栀终于不再往下掉眼泪，咽了几口，“回去吧，我有点累。” 秦陌西等了半天，默默转正身体，启动引擎。 一路上，车厢内静谧。 宁栀望着车窗外，心情慢慢安定。 回想苏红的反应，她除了生气，便只剩下失望。 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在失去丈夫和女儿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让警方调查原因。 甚至任由宁家的人，将报道出来的新闻全部掩藏。 “你一个人能行吗？” 下车后，宁栀状态还是有点不对劲。 秦陌西跟在后面，无比忧心。 宁栀没有回应，进电梯后，还是秦陌西摁的楼层号。 “要不，……晚上你在我那儿？” 他知道她这几天不用去学校，不用到公司。 宁栀摇头，“我没事。” 秦陌西劝不住，跟着她上了楼。 看着她进屋，才一步三回头地返回电梯。 关上门，站在玄关处的宁栀没有开灯，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往下掉。 夜晚，身在宁宅的苏红，再一次失眠。 自从宁楼渊和宁栀去世，她被接到这里就没睡过安稳觉。 现在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皎洁的月色，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同时失去丈夫和女儿，她何其不痛苦。 住在这里，也并非她所愿。 如果可以，她就想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出现A城，但她如今还有一丝牵挂。 至于宁家内斗，她其实早就清楚。 奈何，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斗得过宁氏父子呢？ 那个小姑娘说的那些话，值得怀疑。 她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所以，她到底是谁呢？ “苏红，我让人查到孩子还活在世上，你一个人就跟我回宁宅住下。” 丈夫和女儿下葬那天，宁致远的话，她依旧记得清晰。 第93章 他不是宁家人 宁栀睡不着，画了一夜画。 早上，秦陌西来敲门，她正在浴室洗澡。 半天不见人开门，因为担心，秦陌西一着急把门给踹了。 冲进房间，宁栀刚好裹着浴巾出来。 四目相对，着实尴尬。 “你怎么进来的？” 反应过来的宁栀，意识到这个，忙到外面查看。 房门大敞着，那阵仗很明显过于匆忙。 她猛地转身，秦陌西提着早餐就站在身后。 “那个，……敲了半天门，我还以为你……” 秦陌西第一次在她面前，吞吞吐吐。 宁栀送他个白眼，径直回了房，顺手关上门。 秦陌西提着早餐在客厅耐心等待。 宁栀再出来穿着睡衣，“我今天休息，你要陪我旷工啊？” “未尝不可。” 秦陌西耸耸肩，后靠沙发靠背，长腿微曲，主打一个闲适放松。 宁栀在她旁边坐下，毫不客气地吃了他带的早餐。 秦陌西见她没把自己当外人，忍不住嘴角上扬，“你一个人把自己照顾的挺好啊？” 宁栀傲娇，“你又不是第一天见我。” 重生前，她虽然出身高贵，但她什么都会学一点。虽说没有很好，但也勉勉强强不会饿着自己。 秦陌西盯着她吃完，“好了，我去上班。” 他站起，宁栀侧目仰头，“……” 直到他走掉，她都没吭一声。 昨晚上没睡好，她关上门反锁，又返回卧室。 一觉到下午，她在家无聊，又去了谢琛那。 “谢律师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我能不能到他办公室等人？” “我需要给谢律师打个电话。” 宁栀跟律所前台一番周旋，等着对方打电话。 看到她止不住地点头，宁栀暗松口气。 前台放下电话，做了个请的手势，“谢律师请您到他办公室等候，他在外面见了原告就回来。” 宁栀颔首，往里走。 这里她来过，她对谢琛的办公室有印象。 进到里面，宁栀取下包在沙发上坐下，抬头时，被谢琛办公桌上放着的相框吸引。 因为角度的问题，她并不能看到相框内的人，所以，不得不起身过去。 当来到正面，看到相框上的合影，她不受控住地眼眶发酸。 谢琛还放着她和他的合照，两人笑的很灿烂。 宁栀抬手轻轻拿起，眼泪吧嗒落在上面。 她吸了吸鼻子，忙抽纸擦掉。 在办公室环顾一圈，她将相框放回原处，回到沙发坐下。 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谢琛匆匆赶回。 “出什么事了？” “没事。” 宁栀从沙发上站起，看着他回到办公桌前，将手提的包里的文件拿出，她走近，“谢律师……” “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 “坐。” 谢琛示意，一边去给她到饮水机接杯水。 宁栀片刻斟酌，“我曾因为要追求证据而接近宁氏，所以不远万里从京城来到A城，不惜就读成教学院。现在仔细想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此前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是无法相信，但看你如此坚持，……” 后面的话，谢琛似有犹豫。 重生这样的事，但凡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觉得离谱，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呢。 宁栀怅然轻笑，“我坚持自然有坚持的理由，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一定要宁氏破产，将宁楼台送进监狱。” 看到她眼底的坚定，谢琛忽然有些愧疚。 若非她的出现，他竟从未想过要给宁栀找证据。 他那时得知消息，也曾怀疑过。 怎奈，宁家撤了所有关于宁楼渊的新闻，他根本无从查起。 现在，她的坚持，让他也不知不觉重燃希望。 “盛小姐，我说过宁栀的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只是宁家宁楼台不是一般人，不好攻克，所以要从长计议。对了，你上次问遗传性心脏病，我有向医生打听过，家族遗传病一般指的是父辈、祖父辈都会有的一种疾病，是通过基因来遗传给下一代的。最常见的是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不分性别，而且是连续的遗传。” 宁栀警惕，“那宁昭有……” “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不是宁家人。” 脱口而出后，宁栀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质疑，“但是不应该啊。” 谢琛目光紧锁她的神情，“通常富贵之家都需要继承人，尤其是像宁家财阀三代，宁楼台和宁楼渊又是两兄弟。你看电视上虽然狗血，但现实中也频频发生这样的事。” 宁栀认真听着，也不插话。 谢琛：“我在这边律所有个师兄，他就办过一个兄弟夺家产的案子。老大设计车祸害死老二，家产是得到了但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最后什么都没落到，后半生只能在监狱度过。” “那就说得通了。” 宁栀蹙眉，“我，宁致远改过遗嘱。” 谢琛静静听着。 宁栀继续回忆重生前的事，“除非宁致远知道宁昭不是他孙子，所以才突然更改，但是为何会突然更改呢？” “宁楼渊没有儿子。” 谢琛对宁栀家相对清楚。 如今，宁栀的疑惑，成功传染给谢琛。 在抛开宁昭有遗传性心脏病之前，宁楼台有儿子，而宁楼渊没有。偏偏，宁致远作为宁氏老爷子，却在这时突然更改原先立的遗嘱。 这放在一个常人身上，也会觉得可疑。 宁栀在谢琛这里待了很长时间。 按理说，她应该算他的一个客户，是需要付费的。但谢琛不差那点钱，而且，他对律所也说是自己的客户。 走时，已经是傍晚。 宁栀开车到宁氏集团附近的咖啡厅，一坐就是天黑。 高耸入云的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透过咖啡厅的玻璃望向顶层，那里曾经有一个区域属于他父亲。 如今，那里漆黑一片。 过往与父亲嬉闹的画面，犹如放电影般闪现。 宁栀心里难受，喝到嘴里的咖啡，俨然没了任何味道。 索性，她也不喝了，将杯子往前一推，起身离开。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那种莫名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如果不照镜子，她会以为自己是宁栀，而非盛明珠。 可这样也只能骗骗她自己，梦境迟早要碎。 比如现在，放在副驾驶的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第94章 明珠，我很满意 车子开到澜江别苑，宁栀这才拿过包取出里面的手机。 来电已经挂断，显示是秦陌西。 宁栀看着手机屏幕，迟疑数秒，还是给他回拨。 那头的人接的也挺快，传来熟悉的嗓音：“在哪呢？” “刚到小区楼下。” “吃晚饭了吗？我在近水楼台餐厅，你要不要过来吃点？” 宁栀下车，也在犹豫。 她确实没吃晚饭，就算上楼也得自己做点，再不然就是点个外卖。 近水楼台就在附近，她步行就能过去。 “好。” 宁栀最终应答。 她走路过去，一进餐厅就看到秦陌西所在的餐桌。 那里似乎不止他一个，除了薛景轩还有一位女子。 宁栀停住脚，有片刻踌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近。 秦陌西正在看腕表，心想她还没到。 谁知一抬头，她就站在面前，“你到了。” 他赶紧挪了个位子，让宁栀坐在身边，还不忘叫服务生添餐具。 宁栀很自然地坐下，抬眸对上对面的女子。 有几分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倒是那女子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薛景轩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眼神。 “在一起了。” 秦陌西一出声，抬手熟练地揽住宁栀的腰。 宁栀几乎是身体猛然一僵。 重生前，她与谢琛最亲密的动作也就仅仅是牵手，如今，不仅被秦陌西强吻过，现在又一次触碰她的身体。 薛景轩有些意料之外，看了一眼女子，转向宁栀露出牵强的笑，“盛小姐，原来你们已经在谈啊。” 宁栀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秦陌西抢先，“先吃饭。” 说着，他已经拿起餐具开吃。 宁栀观察薛景轩，感受着怪异的气氛。 女子端起红酒杯，一口灌下，忍了忍，倏地站起，“你们慢慢吃，我先走。” “董小姐。” 薛景轩出生挽留，人已经好不回头地要出餐厅。 “你们……，慢慢吃。” 薛景轩一脸无奈，起身追人。 接连走掉，宁栀望着对面的座位，眼神渐渐没了焦距。 秦陌西的手从她腰间收回，坐的一本正经，“刚刚用你打个幌子，别太介意。” 宁栀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干嘛，相亲啊?” 秦陌西嗔她，“想多了，就是单纯地吃饭。” “但是那女的明显喜欢你，现在你这是完全把她气走，恐怕再见她要恨我。” “她敢。感情之事，从来都是双方的。她单恋怨谁。” 这话，宁栀不爱听。 她一下联想到盛明珠。 这姑娘当初就是那么傻，单恋秦陌西，最终丧生。 “秦陌西，你好渣。” 宁栀一杯酒下肚，强忍着不适，又端起水喝完。 她从前不喝酒，但还是学着在尝试。 秦陌西因为她的话，目光投过来，“哪里渣，你没看到我在拒绝。” “你给我打电话，不就是为了将那董小姐给气走吗？” 宁栀猜透他的心思。 秦陌西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顿饭，各怀心事。 回去的时候，秦陌西开的车，宁栀坚持走路回家。 他不放心，跟着她的脚步，开的很慢。 “明珠，你说我渣，但我现在对你是真心。你看你不让我粘着你，我也尽量将重心放在工作上，这么听话的男友哪里找。” 宁栀抬了下巴，直视正前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现在对你没什么想法，所以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以前就不说了，但跟你来A城，我可没怎么接触过女的。” “我跟你说过，之前有个女的找我事，就是今天这位董小姐。你现在用我把人气跑，估计她又要找我。” “你可以跟她说清楚，你是我秦陌西的人。她要再找你，让她找我。有什么事，我当面跟她说清楚，以免误会更深。” “今天就是个好机会，然而，就那么白白错过。” “可惜什么，她再有下次，你给我打电话。” 秦陌西的架势，让宁栀很不舒服。 他或许是家庭原因，身上总有一种唯他独尊的状态。 宁栀不自觉地将他跟谢琛比较，心里落差很大。 “在想什么？” 见她迟迟没再开口，车内的秦陌西怀疑地问。 宁栀扭开视线，以此转移注意力。 夜风清扬，十分宜人。 脚步渐渐加快，秦陌西的车子也跟着变快。 “明珠，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分享，我帮你分析分析。” “我没有心事。” 宁栀此刻想静静。 秦陌西一脚油门，直接开进澜江别苑。 他没上楼，而是倚着车门，点了一根烟。 宁栀进去的时候，老远看到眯了眯眼。 她对烟味并不排斥，只是重生前，谢琛和她父亲都不抽烟，一下子有些不太适应。 “明天，我要回京。” 经过他身边，宁栀随口一句。 秦陌西跟上，“待几天？” “看情况。应该不会太久，我还要上班。” “需要我一起吗？” 宁栀进电梯，眼神扫过他还夹在指尖的香烟，“不需要。” 秦陌西细微地发现她似乎对烟在意，多嘴一问，“你要不喜欢，我以后都不抽了。” “没有很讨厌，你没必要刻意去戒掉。” 宁栀语气平稳。 秦陌西深眸含笑，“那就好。” 他跟她一起上楼，非要看着她出电梯进屋，他再返回电梯下楼。 宁栀进门后，叹了好大声气。 今晚，她准备什么都不想，以便有个好的精神回去京城。 所以回去后，她就早早睡下。 隔天，秦陌西没有去公司。 半夜，他给她发过消息，询问航班，非要送她去机场。 宁栀没有拒绝。 出发的时候，她带得东西不多。 秦陌西在路上，手机一直在响，看起来挺忙。 他也只是选择性接听。 宁栀在副驾，本想着是她耽误他的事，刚想说话，他先道：“新品预售不错，准备弄一场大秀。” “可以跟时装公司合作。” “对。” 秦陌西侧目瞧了她一眼。 宁栀没有多想，可他却是对她的欣赏和惊讶。 毕竟，在没有发生车祸之前，盛明珠可是头脑简单，什么都不懂。除了脾气差，性格怪，就剩下长相出众。 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巨大的改变。 “明珠，我很满意。” 秦陌西冷不丁地一句，宁栀扭头，有些茫然。 第95章 慢慢培养 他伸过来手，宁栀下意识去躲。 正好车子到达机场，她也准备下车。 秦陌西扑空，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她下车拿行李，他一开始坐在车里没动。 等她拉着箱子往检票大厅走，他慌不迭地下车去追。 “明珠，到地给我发个消息。” 宁栀偏脸，眸底含笑，“我就是回个家，你紧张什么。” 秦陌西原本落寞的心情，陡然转好。 “没有紧张。” 宁栀过检票，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回去后，公司在张罗大秀的时候，他特意让陈述给宁昭送了贵宾邀请卡。 “务必送到本人手里。” “秦总，咱们跟宁氏集团没什么业务往来，为什么……” 秦陌西一个眼神，陈述没了声。 邀请卡送到吴松那里，遂而转交。 宁昭看着办公桌上的邀请卡，若有所思。 宁氏与IE没有太多接触，唯一一点也只是老板跟宁氏买了地。现在奢侈品牌秀邀请，他觉得这有些打破行业规矩。 盛明珠！ 忽然想到这个，宁昭产生怀疑。 秦陌西作为秦氏三子，又在奢侈品圈打拼多年，不仅没有女伴更没有要结婚的迹象。 而盛家与秦家交好，他们…… 困惑之余，宁昭如期参加时尚秀。 宁栀回京，窝在家里三天。 期间，盛母带她出去一趟。 虽然是富太太们的小聚，但现场有几位带了儿子。 都是富贵之家，养出来的纨绔子。 宁栀瞧一眼就没什么兴趣，更别提让她上前搭讪。 盛母打牌，她挺无聊。 牌桌上，别的太太怂恿：“明珠，你要是无聊，找他们聊天。” “是啊，都是年轻人有话题。” 宁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他们应该是在打游戏，我不懂。” “可以让他们教你。我家怀奕经常参加GT联盟，当他徒弟很快就能学会。” “你是妹妹，他们都是哥哥，教你也是应该的。” …… 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就连盛母也跟着道：“过去吧，你不是在家也无聊。” 宁栀没法拒绝，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的几名男子。 随后，又扭头回来，微笑着说：“我主要不喜欢玩游戏。” “邵峻原本要去北山的马场，我这不临时崴了脚。要不，让他带你去那边骑马？” 伤了腿还来打牌，这位太太过于任性。 宁栀没有马上否决掉，而是想了想，“我不会骑马，不过，我有兴趣。” 说着，她笑了。 那位太太马上朝她儿子招手，“邵峻。” 男子瘦高，浓眉大眼，周正帅气。 他过来，宁栀收回目光，低下眼睑。 那位太太跟她儿子交代几句，再次看向宁栀，“你们一块去吧。” 盛母面上挂着不单纯的笑，“晚上不用回去吃饭。” 宁栀无奈，跟着男子出去。 他开车，她在后座。 “盛明珠，听说你平时都在A城。在那边做什么呢？” 邵峻在前面主动跟她说话。 宁栀望向车窗外的视线转回车内，“上学。” “上学？你不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及时住了嘴。 宁栀怎么会听不出他即将要说的话，瞬间对他没了一开始的好感。 歧视这个事，多少让人心里不舒服。 逼仄的车厢短暂静默，邵峻再次开口，“这次回来要待几天？” “周二下午回去。” “大学现在放假了吧？” “我回去要去实习公司。” 邵峻‘哦’了一声。 车子很快到达北山马场。 那附近停了好几辆跑车，红的黄的挺惹眼。 宁栀下车跟着他往里走。 映入眼帘一片宽阔的草原，已经有人在里面骑马。 “我先带你去换骑服。” “可是我不会，这里有师傅教吗？” “我啊，我可以教你。” 他很主动，宁栀没好婉拒。 在房间挑了合适尺寸的骑服，换好后出去，邵峻正等在门口。 他此时也早已换好。 多看了她一眼，领着去往外面。 工作人员或许是接到通知，提前牵着马等着。 一共两匹马，邵峻留下一匹，让工作人员牵走一匹。 “上来吧。” 邵峻牵着马缰，冲她示意。 宁栀有一点点的害怕，毕竟她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动物。 踩着马镫，在他的助力下小心翼翼地上马。 “盛明珠，你哥回来还走吗？” “不走。” “那你家生意，谁当家？” 他牵着马，她坐在马上。 宁栀紧张的心，渐渐平复。 “现在是我爸。” “我想跟你哥做笔生意，咱俩加个微信，你把我推给他。” 说着，他掏出手机。 宁栀犹豫片刻，从兜里取出手机，却没有马上给他加好友。 “做什么生意？” “你不懂。” 邵峻敷衍。 宁栀坚持，“我需要跟我哥说一声。” “那先把微信加了。” 他说着，将手机伸给她。 宁栀没办法只好先加了好友。 “邵峻。” 不远处走来几名同样穿着骑服的男子。 宁栀收起手机，他们已经近前，“我当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原来是盛二小姐。” “秦三呢，盛小姐，你之前不是他走哪儿你跟哪儿吗？” “峻，什么情况？” …… 几个人叽叽喳喳，宁栀别开脸不想搭理。 邵峻则跟他们慢悠悠地说话，“你们这是准备走？” “早来了。” “林理让去他那喝一杯，你要不要一块？” “我现在不行。” 说着，邵峻朝马背上的宁栀示意。 顿时，所有人神情意味不明。 眼神交流，跟着起哄。 “懂了懂了。” “峻，可以。” “不错不错，慢慢培养。” …… 他们一溜烟走后，宁栀收回头，“如果你不牵着，它是不是不安分？” “对，我怕你伤着。先带着你走两圈，再尝试让你自己骑。” 邵峻说话的时候，目光还在走远的那些朋友那里。 他看到他们有人举着手机，朝这边拍了照。 在马场待到天快黑。 邵峻骑了几圈后，在休息的宁栀面前停下，“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不用了，我给我家司机打了电话。” “盛明珠，吃个饭而已。再说，我今天可是教你骑马了。” 这么一说，宁栀也不忍再拒绝，只好勉强答应。 “行，我再打个电话。” 邵峻满意，从马上下来，将其交给工作人员，进去换衣服。 第96章 结婚是必要的 秦陌西闲来无聊，翻了朋友圈。 一个没有备注的好友，发了一张马场照，看马背上的人有些眼熟。 当他放大后，再看站在马身边的男的，瞬间整个人不淡定了。 ip定位京城，看照片背景有些像是北山马场。 他马上给盛明珠打电话，但无人接听。 只好换了个人。 那端一接通，他迫不及待：“我给你发张照片，你看你是否认识。” 电话通着，他打开微信朋友圈，保存图片，然后发送好友。 跟着，那端的人说：“这怎么有点像盛二小姐。” “看男的。” “男的好像是邵家的公子邵峻，我小学跟他一个学校。后来，他去国外读书就没再见过。不过，他怎么跟盛明珠在一块？那是北山马场吧？盛二小姐回来了？” “榕川，你打听打听下午怎么回事。” “下午？” “下午北山马场。” “好。” 两人先后挂断，秦陌西踱了几步，看了时间，想给盛明珠打过去，想了想又忍住。 现在已经很晚，他想她可能休息了。 倒是等来了谢榕川的电话。 “怎么样？” “帮你问了。好像是盛明珠她妈妈下午带她去会姐妹，暗里是要给她相亲。所以，就有了后面的北山马场。邵峻教她骑马，晚上还一块吃的晚饭。这个点，应该分开回家了，你要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秦陌西的脸色阴沉沉的。 完美的下颌线，绷得很紧，仿佛下一秒就是发火。 他没有回应，默默挂了电话。 然而，宁栀的号码却在这时进来。 秦陌西看着手机屏幕，隐忍着滑了接听键。 “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他没有放在耳边听，但在房间内格外的清晰。 秦陌西好久之后，缓缓拿起，“下午骑马去了？” “你怎么知道？” 那头的人，警惕反问。 秦陌西：“朋友圈看到的。” 宁栀没再吭声。 秦陌西也在等着她说话。 两人都沉默着。 过了好久，还是宁栀先道：“跟我妈去小聚，那边有阿姨见我无聊，就让她儿子带我去了北山马场。” “怎么样，学会了吗？” “不太会，胆子小。” 宁栀跟他说了实话。 秦陌西听出什么意思，“等有时间，我教你。” “你还会骑马？” “当然。” 彼此间的压抑气息，悄然在变。 “我明天晚上回去A城，你到机场接我一下。” 宁栀的主动，彻底化解秦陌西的坏情绪。 “你跟那个……，算了，明天几点的航班，我提早过去。” “七点十分落地。” 次日是IE的时尚秀。 秦陌西根本走不开，但他一直记着今天要去机场接人。 “秦总，酒店订的格林兰，多加了宁昭。” “几点开始。” “六点半。” “你到时替我去，我要到机场接明珠。” “秦总，这恐怕不合适。” 办公室内，秦陌西双手抄兜，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 陈述一脸忧愁之色，完全是在为公司考虑。 毕竟，晚上到场吃饭的人，都是A城的合作方。 若是老板不去，他一个总助根本压不住那些人，反而会给对方落下话柄，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替我去接明珠，她七点十分落地，你带她去吃个饭，再送她回澜江别苑。” “好的，秦总。” 陈述大松口气。 秦陌西这样安排，却在担心盛明珠会不会生他的气。 到了下午，时尚秀还在进行中，坐在T台下面的秦陌西看着来来回回的靓丽模特，显得心不在焉。 他时不时地看一眼腕表，引起旁边一位合作方老总的注意。 “秦总约了人？” “没有。” “那怎么……” “没事。” 秦陌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就忍住没再看时间。 直至时尚秀接近尾声，他起身离开。 宁栀的飞机晚点，因为京城临时下了一场大雨。 陈述在机场等不到人给秦陌西发了消息，他查了航班才知是晚点。 时尚秀结束，宁昭特意找秦陌西说话，扫了一圈观众席都没见到人。 最后，他还是被IE的高管通知去格林兰酒店吃饭。 秦陌西赶过去，高管已经带着所有邀请过的合作方以及宁昭到了酒店。 “秦总今天很忙，大家相互理解。” 他进去的时候，有位合作方不知好心，还是故意。 秦陌西表面功夫做的足，端的更是商界上的大家风范。 坐下后，其他人全都面带微笑，唯独隔了两三人的宁昭，神情淡淡，目光紧锁着秦陌西。 “IE来到A城不久，还要感谢大家的支持。” 秦陌西给自己倒酒。 其他人也跟着举杯。 开头的敬酒后，宁昭突然坐到秦陌西的身边。 他因为不是一个行业，整个人显得很低调。 但今天来的IE的合作方，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所以，他能顺利换座，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秦总。” 他要单独跟秦陌西敬酒，但他杯子里是果酒。 提前跟高管说了，人家让服务生特别照顾。 秦陌西发现酒的颜色不一样，也并未拆穿。 一杯酒下肚，宁昭说：“秦总，今天这场合，我在其实不合适。正好我一会儿还有事。不过，我走之前，想问你个私事。” “宁总请说。” 宁昭斟酌：“秦总跟盛明珠你们是怎么个关系？” 秦陌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她是我内定的未婚妻。” “内定？” 越过男女朋友，直接未婚妻，而且还是内定。 宁昭诧异的同时，充满疑惑。 “我们两家算是世交，从小认识。结婚是必然。” “喔~” 秦陌西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 宁昭托着尾音，显得有些无力。 …… 后面，他提前离席，秦陌西应酬到很晚。 宁栀九点到家，在外面跟陈述吃了饭。 准备休息的时候，她家的房门被人敲响。 看了时间，怀疑是秦陌西刚回来。 她下床去开门。 外面站着满身酒气，拎着西装外套的秦陌西。 领带松松垮垮地套在脖子上，低着头看不清整个面容。 宁栀没法，只能将他扶进去。 谁知，在她触碰他的一瞬间，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捞进怀中。 第97章 在她唇上小啄一口 “秦陌西，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宁栀在他怀里挣扎，鼻尖的酒气熏得她有些脑袋发晕。 他高大，显得她特别的娇小。 “应酬。” 秦陌西躬着身子，脸颊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闭着眼口中呢喃。 宁栀静下心，“先进屋。” 秦陌西很听话，当然她也累得够呛。 他那半个身子都在她身上，宁栀愣是艰难地拖到沙发上，然后又去厨房。 重生前，她见过无数次，她母亲深更半夜给父亲煮醒酒汤。 如今，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醒酒汤煮好，她端到客厅，又去喊睡着的秦陌西：“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秦陌西大喇喇地躺着，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光鲜高贵形象。但那张精致的俊脸，在客厅里悬挂的琉璃灯光映衬下，显得更加的英气逼人。 面对这样优越的长相，她突然能理解盛明珠为何纠缠。 “秦陌西。” 宁栀上手轻轻推了推。 秦陌西慢慢睁开眼，跟着坐起。 宁栀将醒酒汤放到他面前，“趁热喝。” 秦陌西抬头，眼里布满红血丝。 “你熬的？” 他有些惊讶。 但他是清醒的。 “是。” 宁栀回答，往旁边挪了挪。 秦陌西看着醒酒汤，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宁栀环着手臂，“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秦陌西抬手端起，一口气喝完。 宁栀抽了张纸给他递过去，“既然醒酒了，就回去吧。” 秦陌西坐着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栀起身，将碗收回厨房。 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姿势，无动于衷。 宁栀打了个哈欠，“秦陌西，睡觉。” “我今天不想走了。” 说着，他抬头，神情有些委屈。 宁栀微怔。 秦陌西：“我跟宁昭说我们俩的事，你是我未婚妻。” 宁栀当即就有情绪，“你跟他说这个干嘛。” “让他避嫌，不要对你有想法。” 秦陌西后靠着沙发，抬手拢了一把头发，看起来挺烦躁。 宁栀心情渐渐平静，“到底是私事，还是不要什么人都说。” 这话让人有想法。 秦陌西站起，朝她走近，脸上露出坏坏的表情，“这么说，你是打心里接受我了？” 宁栀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目前来说，你没什么问题。” 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一厢情愿那一方吃亏。 自从重生后，她一心只有想着怎么搞垮宁氏，其他的都是顺其自然。 虽然不知道秦陌西倒过来追她，是真心还是试探，她都无暇深究。 “问题？” 秦陌西双手叉着腰，眉头微拧。 宁栀仰脸，黑亮的眸子闪了闪，“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没有时间谈恋爱。” “我理解。你要忙学业又要忙实习，但是能不能答应我，跟异性保持距离。” 他再次逼近她，那架势是要让人发誓似的。 宁栀感受到无形中的强大气场，还是忍不住小脸发烫。 “你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异性走的近？” 碍于害羞，她从他身边走过，想到什么又折返，拉着他的手臂，就往门口去。 “我困死了，你快回你家。” 临到门口，秦陌西忽然耍赖，转身将她按在墙上。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宁栀心脏怦怦直跳，似乎要跳出胸腔。 她红着脸抬头，他先抢话：“既然早晚都是我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履行一个男朋友的责任。” “？” 宁栀没懂。 他已经俯身下来，先亲了她的脸蛋，最后在她唇上小啄一口。 “走了。” 门开又关上，宁栀靠着墙，眼睛直直地向前看，久久没动静。 刚刚秦陌西的举动，她竟然觉得有一丝丝的幸福。 周三是实习生到公司的时间。 宁栀刚在工位坐下，有人过来找她。 “盛明珠，宁总叫你。” 宁栀有些意外。 等她敲门进去，宁昭正在埋头办公。 “宁总，你找我。” “让你从助理室搬到开放区办公，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挺好的。” 宁栀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从助理室搬到公共区，不也是他发了话。 宁昭放下手里的工作，垂着眉思考。 宁栀静静等着。 他似是深思熟虑，“公司新接了一个项目，我这边没有时间去带你，接下来的实习时间，我再重新给你找一个师父带你。” “那罗非吧。” 宁栀脑子一热。 宁昭稍有犹豫，但还是摁了办公桌上的座机，“叫一下罗非。” 不一会儿，罗非敲门进来。 “宁总。” “从今天开始，你带盛明珠，好好教。” 宁昭叮嘱。 罗非表面平静，内心兴奋。 “好的，宁总。” 两人前脚出去，吴松后脚进来，“宁总，这盛明珠此前是韩总设计的人，现在你把人给罗非，她会不会不高兴？” “她只是个总设计师。” 宁昭一句话，吴松没了声。 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他转身就走。 宁昭将他叫住：“吴特助。” “宁总还有事？” “派人盯着盛明珠。” 吴松反应慢半拍，“……好。” 盛明珠知道他生病的事，原本想跟她培养感情，但是昨天IE的秦陌西宣示主权。 既然没有机会将她变成自己人，那就不得不防着了。 宁栀和罗非直接去了茶水间。 不巧，韩越在。 原本两个人走着还在说笑，一看到里面的人，顿时没了声。 韩越端着一杯咖啡，转身过来。 宁栀原本想喝咖啡，怎奈她在咖啡机旁，只好跟罗非一样接了饮水机的纯净水。 “搬外面了，还适应吗？” 韩越主动搭讪。 宁栀轻嗯，头也没抬。 罗非在旁，故意将宁栀挡住，“今天有什么安排？” “上班呢。” “我说下班以后。” “还没……” 宁栀话没说完，韩越端着咖啡走近，那鄙夷的眼神盯着只有后背的罗非。 “上班时间，不是让你们在这儿闲聊。” 话落，她昂着头回了办公室。 宁栀目光收回，罗非还盯着韩越离开的方向，忿忿：“真当自己是老板娘，什么都要管。” 宁栀不想惹事，不发表任何意见。 宁昭如今的操作，她还没搞明白。 眼下只能安安稳稳地先待着，以不变应万变。 第98章 相互交换秘密 下班后，宁栀跟罗非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 不远处的路边车里，有人悄悄用相机将这一幕拍下。 “你那个朋友呢，要不叫上一起吃饭？” 罗非点餐，突然抬头问。 宁栀知道她说的是秦陌西，遂而摇头，“不了，他最近挺忙的。” “忙什么？听说，昨天IE举办时尚秀，早知道让你帮我要张入场票。” “宁总昨天去了。” 罗非原本还在可惜，听到这明显愣了一下，“他一个设计房子的，怎么往时尚圈跑？” “IE总裁邀请。” “什么情况？” 罗非双眼冒光，似是嗅到八卦的气息。 宁栀淡淡：“没情况，单纯的就是认识。” 服务生过来送饮料，宁栀接走递给罗非一杯。 她嘴巴咬着吸管，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宁栀。 发了信息的宁栀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看什么？” 罗非坐正身子，“我问你个问题。” 宁栀静等着。 罗非清了清嗓子，“如果宁昭和你那个朋友同时追你，结果是什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 “看的出来，你朋友喜欢你，然后呢，宁昭对你不一般。” “都不选。” 宁栀很快给出答案。 罗非不理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等宁栀想好回答，她跟着情绪低落，“也是，像咱们这种家庭，恋爱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 “你说商业联姻？” 服务生过来上餐，二人短暂沉默。 之后，罗非只顾着吃饭。 宁栀想了想，说：“我家还好，我爸妈不管我跟谁恋爱结婚。” 罗非满眼羡慕。 但接下来的话，让宁栀有些发懵。 “我能相信你吗？” 她抽了张纸擦擦嘴，很认真地问。 宁栀短暂地大脑飞速运转，“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就相信。” 罗非也管不了那么多，“我来宁氏建设，是我爸的意思，其实我是不想来的。” “这么说，同行？” 宁栀狐疑。 罗非点头。 宁栀看她的目光隐隐发生着变化。 原来是对手打入内部。 “我爸让我在宁氏历练，然后再回我家的公司。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你不许跟第二个人说。” “A城建筑设计公司，宁昭应该都知道吧？” “我不跟我爸姓。” 宁栀冲她竖起拇指。 罗非端起饮料，笑容灿烂，“干一杯。” 宁栀端杯迎上，“我也告诉你一个事。” 罗非迫不及待，“什么，快说。” 宁栀看着她，话到嘴边，目光一转，改口：“在这儿说话不合适，先吃饭。” 罗非嗔她一眼。 晚饭结束，罗非上了宁栀的车。 “说吧。” “这件事，你只能自己知道。” “我保证。” 罗非举手做发誓状。 宁栀要说的事，毕竟非同小可。 若非今天罗非说她是她爸派去宁氏，她大概还不会想到如何找到可利用的工具，将消息传出去而又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你听说过遗传性心脏病吗？” 宁栀慢悠悠地开着车，声音平淡。 罗非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不忘重复：“遗传心脏病？” “对，遗传性的。” “我没听过，但能想到这是家族遗传的病。父母一方，……，该不会……” 一分析，罗非发现不对劲。 宁栀平稳地开着车，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罗非追着问：“该不会是宁氏有人得了这个病？” 因为她们在餐厅聊得就是宁氏那个话题，她才说她要告诉自己一件事的。 罗非这一联想，侧着半个身子直盯盯地对着宁栀。 宁栀叹息：“有。我感觉这是别人的私事，现在咱们俩在这儿议论不知道好不好。” 罗非无所谓：“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哪里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宁昭。” “哈，还真是。” 宁栀扭头，她被罗非听到这个名字的举动惊讶到。 “你早就知道呀？”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过关于宁氏的爆料。” “给我分享分享。” “旧闻。好像是宁致远有两个儿子，老大有儿子，所以一开始的遗嘱是宁楼台股份多，老二没有儿子股份少。后来有一天，这个宁致远突然让律师修改遗嘱，将多的股份给了老二，少的给了老大。” “后来呢。” “后来，老二跟财务总监传出私情，偷偷帮他转移资产。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就跳楼了。” “滋——！”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两个人的身体都惯性地往前冲了一下。 罗非捂着额头扭脸，就见宁栀平静面上，有两道水痕。 “你怎么了？” “罗非，对不起。我不能送你回家。” 宁栀一动不动，那样子有些诡异。 罗非也不好多说什么，“没关系，我在前面路口打车。” 她下车后，宁栀很长时间都没启动车子。 直到秦陌西的电话进来。 她看一眼来电，并未接通，而是启动引擎。 财务总监？！ 宁栀回去，立即跟谢琛通电话。 谁知没打通，倒是秦陌西的电话再次进来。 她犹豫一秒，还是接通。 “我刚到家。” “我在致和大酒店，你过来一趟。” 宁栀听到酒店名字，就冲出了家门。 等她到那里，没看到秦陌西，倒是看到宁楼台领着几个人从二楼走步梯下来。 她瞟了一眼，发现跟在他身边的女子有些眼熟。 仔细一想，正是前些日子，在常亚雪带她去的音乐会碰到的陆心的朋友圈里的人。 她们…… “明珠。” 秦陌西从电梯那边走来，叫了她一声。 宁栀回头，来不及看他，又追随着走出酒店的那些人。 透过旋转玻璃门，她看到宁楼台上了车，其他也陆续离开。 秦陌西出现在身后，“看什么呢？” 宁栀假装无事，跟着他往里走。 “叫我来做什么？” 秦陌西手臂一伸，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姜淮来了，他们要见你。” “好端端的，我有什么好见的。” 宁栀纳闷。 进电梯，秦陌西按了楼层号。 这家酒店，她不陌生。 这是宁氏的产业，她跟着父亲来过好几次。 “叮~” 楼层到达，电梯门开。 秦陌西原本搭在她肩膀的手，暧昧地落在她的腰上。 宁栀发现，低头看一眼，并没有排斥地拿开。 若不是他叫她来，说不定，她还遇不到宁楼台，更发现不了新的突破口。 第99章 秦陌西的改变 致和大酒店是一家大型的五星级酒店，内设餐厅住宿娱乐场所休闲区域等。 宁栀跟着秦陌西到顶层的包间，一打开门，原本打打闹闹的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在看到后进入的宁栀，姜淮打破包间的静谧，“盛二小姐。” 他要朝她伸手，走在前面的秦陌西回头截胡，一把将人拽进怀里。 在场的其他人跟着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两个男人，画面未免有些太违和。 “明珠。” 尤娜越过沙发，高兴地跑到宁栀跟前，“想死你了，发信息也不回。” 宁栀一怔，“忙。” 她其实不忙，上次回京都没主动联系盛明珠以前玩的好的那些朋友，而她的手机无关紧要的人，全部设置免打扰。 一块坐下，上次春节见过的几个女孩也都凑过来。 “明珠，恭喜你啊！” “明珠，还得是你。要是我早就放弃，全天下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偏偏在一棵树上吊死。” …… 一群人叽叽喳喳，宁栀感觉头疼。 尤娜禁不住打断：“关月，你怎么这么多话。秦陌西还在呢。” 顺着她们的视线，宁栀看到秦陌西坐着的侧面的长沙发上，除了他和姜淮还有年颂。 敢情这是来A城大团建呢。 宁栀太安静，尤娜她们不适应。 “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她在竭力让自己融合，可看到面前茶几上的酒杯，她又开始畏怯。 “我开车来的。” 意思她不能喝酒。 尤娜马上去拿了果酒，“难得一聚，先干一杯。” 宁栀被她们包围着，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抵触。 “我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不能玩的太晚。” “你不是来上学的吗？怎么还要上班？” 关月她们对她现在的信息了解甚少，充满了好奇。 “因为优秀呗。” 宁栀脱口而出，嘴角勾着淡淡的笑。 然而，她们面面相觑，却都只是呵呵两声。 一群塑料朋友！ 盛明珠从前有多糟糕，她现在就要有多完美。她不会顺着盛明珠的人生路线走，她要走出自己的康庄大道。 “你们玩吧，我……” 宁栀嘴上说着，抬手朝秦陌西示意。 尤娜还想跟她说话，被关月一把拉回。 宁栀也没理会，来到秦陌西他们面前，“什么时候走？” 年颂咧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盛小姐，我们今天刚来，再怎么也要玩通宵。” “你们玩，我走。” 宁栀不惯着。 姜淮：“你们刚在一起，你舍得让他跟那么多……啧，……待着？” 眼神暗示，她要不管秦陌西，他就会跟别的女孩怎么样。 宁栀眸光微转，落在秦陌西这里。 他原来是告诉他的那些朋友，他跟她在一起确定恋爱关系了。 宁栀深呼吸，压下心里的不快。 再怎么，他也帮了她，暂时不计较。 这样安慰自己，宁栀弯唇，“你陪着就行。” 她是跟秦陌西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秦陌西原本不太想她走，想了想还是抬手牵住她的手，“我送你。” 他起身，后面的姜淮和年颂，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身影，一整个僵住。 若说一场车祸改变盛明珠，倒不如说改变的是秦陌西。 过去，他虽是IE的老板，同时也在担任秦氏集团的重要职位，有一个稳定且温婉的女朋友。 纵然，盛明珠隔三差五地跟他闹，他都是各种冷暴力。 他的底线，他护的人没事，一切都好说。 但是现在，他不仅大张旗鼓地将IE搬到A城，还从秦氏集团辞职了，完全就是将现在这个地方当家。 时不时还会问问他们，盛明珠以前的爱好。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回个消息。” 秦陌西站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一身黑色西装，显得挺拔修长。 宁栀回头，冲他挥挥手。 上车离开，都没有再多看一眼这家酒店。 车子开出一段路，缓缓停在路边，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陆心的微信确认。 果然是同一个人。 回想那女人跟着宁楼台，她猜测是在集团有重要地位。 女人一头长卷发，时常放到一侧，微胖，但高。 她这个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生的妩媚妖娆。 ——“老二跟财务总监传出私情，偷偷帮他转移资产。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就跳楼了。”—— 罗非的话在耳边回荡，她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点开陆心的微信聊天框：在吗？有件事想跟你求证。 发送成功，等了约莫五分钟都没有回消息，宁栀只好启动车子返回家中。 她急匆匆上楼关门，手机终于有了动静。 陆心：在，你说。 宁栀微喘着气，狠咽了一口，快速打字：你是不是有个亲戚或者朋友在宁氏工作？ 陆心：有一个。 宁栀不好再问，等着她接下来要发什么。 但手机那头的人，似乎也在等她发消息。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宁栀回房间洗漱，躺在床上，忍不住先回复：求认识。 一点发送，她又有点后悔，忙点撤回。 陆心：可以，但是我要征求一下她的同意。她是我远房亲戚的女儿，算是我的堂姐。 先见人，再问事。 宁栀：你问问你堂姐，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消息发出去，宁栀觉得还不太行。 她下床赤脚徘徊，最终将主意打到秦陌西那里。 先是发了一条信息，谁知，两秒来了电话。 宁栀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说：“IE新发布的夏季款首饰，有没有留下不准备售卖的？” 那头挺安静，秦陌西熟悉的烟嗓传来，“有。” “我给你微信发个地址，你明天帮我订一套。” “一套？你要送给谁？” “秦总，你开个价，我不会平白要。” “明珠，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栀快速编辑，“我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 “宁氏集团财务总监？送她做什么？” 秦陌西之前说过，她做什么他不过问，现在怎么…… 宁栀眉头蹙紧，抬手向后拢了一把头发，“你先送，之后我再给你解释。” 听到解释，秦陌西放下心来。 “好，我给陈述发消息，让他明天一早就办。” 宁栀放下手机，狠狠舒了一口气，也让全身紧绷的神经松懈。 第100章 说是给宁昭找的夫人 秦陌西向来速度，答应的事马上就去做。 次日，宁栀接到陌生来电，她正在宁氏建设。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她去了安全通道。 刚要说话，那头先来一声，“喂～，你哪位？” 宁栀留的自己的号码，若是秦陌西的，估计这电话就打他那去了。 心情莫名地有些复杂。 她最终还是开口，“你好，我是盛明珠。我……” “我知道你。” 宁栀话没说完，那端的人抢的话，令她大为震惊。 宁氏集团财务总监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宁栀大脑高速运转，就听到那端的人，再次传来声音：“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但还是要感谢你。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朋友在伯兰小院订了位子，八点钟不见不散。” “喂，喂，你在听吗？盛小姐。” “……，哦，好。” 电话挂断，宁栀靠着墙，感觉浑身发冷。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她却感觉有股阴风顺着楼梯不断上涌。 缓了许久，回到工位。 打开微信，找到昨天跟陆心的聊天记录。 难道，是陆心已经告诉她堂姐我想约她吃饭？ 为了求证，宁栀咬咬牙决定给陆心发消息。 刚打开对话框，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忙什么呢，没听到叫你，实习生开会。” 宁栀关了手机，拿着笔记本去往会议室。 走的时候，罗非还跟她使眼色。 会议主持是原来跟着韩越的设计师，国字脸，戴个黑框近视镜，额前的头发遮挡半个眼睛，头发油腻腻的不知道几天没洗。 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没一会儿，已经有人在打瞌睡。 宁栀低着头，渐渐也开始走神。 她给陆心的消息没发出去，那晚上的生日会要去吗？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说不定，还能从她嘴里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 “我今天说的这些，你们回去都想一想，建筑设计不单单只是画图，还要有大胆的创新。” 宁栀回神，忙拿笔记录。 对面有人已经站起准备走。 她扭头对旁边的林霜，道：“你笔记借我看看。” 林霜冷脸相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宁栀最后一个出的会议室。 此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 她只能到公共办公区，跟一位男实习生借了笔记。 回到工位抄完，办公室就剩下她一个人。 宁昭平时走的晚，宁栀环顾一圈，瞥了一眼那还亮着灯的办公室，转头，奋笔疾书。 期间，宁昭什么时候走的，她并不知道。 快速收拾好，她看了时间。 进电梯已经七点二十。 她打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给陆心发消息。 重新编辑后，点了发送。 伯兰小院在另外一个区，是一家民宿餐厅。黑瓦白墙很有民国时南方的气韵。 她在重生前，跟谢琛去过两三次。对路自然很熟悉，所以尽管是下班高峰期，依旧找到小路赶过去。 到地方，她没有着急下车，一直等到八点三十五分。 下车后，进入伯兰小院却丝毫没发现她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车。 “祝你生日快乐……” 看来今天生日的还真不少。 这样想着，她上了两节木梯，步入回廊。 小院花开正盛，迎风生长。 晕黄色的光线，落在身上，多了几分柔和。 因为没有问具体哪个房号，她只能一间一间地去找。 就快要到尽头，忽然想到楼上是空中花园。 宁栀打开手机，看到陆心发的消息，她马上回复。 不多时，穿着连衣裙的陆心从楼上下来，“你到了怎么不上去？” “我想单独跟你堂姐说几句话。” 宁栀满眼真诚。 陆心犹豫片刻，“那你等着，我去帮你叫她。” 人下来，正是昨天在致和大酒店看到的女的。 “盛明珠？” “你好，你怎么称呼？” “白薇。” 宁栀有一瞬间觉得是好像在哪儿听过。 白薇，白薇…… 原来是她！ “楼上有空位，到那边说话。” 见宁栀像是要回忆什么，女人侧身邀请。 宁栀看了周围，不得不跟着上楼。 二楼的空中花园视野开阔，尤其是晚上，可以看到远处江边的夜景，美轮美奂。 白薇找了空位，又让服务生送来茶水。 “盛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一开口，宁栀听出了老江湖的架势。 通常，无事不登三宝殿，无求不送贵重礼。看来这白薇在宁氏学到不少东西。 她给宁栀倒了杯水，宁栀低睨，“确实有事需要帮忙。” “喔？” 白薇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工装，左腿交到右腿，面带微笑：“什么事，我会尽可能地办。” 宁栀敛着眸，还在思考。 她不能直接说出她的目的，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想跟白总监做笔生意。” 白薇似乎没料到，笑着打岔：“盛小姐，我还跟别人打工呢，哪里有生意可以做。” 宁栀看着她的脸，笑容不达眼底。 她记得，重生前，父亲不止一次提过白薇的名字，还欣赏她在城北开了两家珠宝店。 看来，做的生意不想外人知道，那宁楼台知道吗？ “你是不是在城北有珠宝店？” 这话问出，白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宁栀感觉自己猜对了。 继而道：“我有供货源头，就是早上给你送顶奢首饰的公司。” 白薇狐疑：“IE？你不是姓盛吗？” “看来你打听过，IE是我男朋友的公司，我今天来，是代表他跟你谈事情。” 走到这一步，宁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只要拿下白薇这个宁氏的财务总监，宁氏集团的丑闻迟早公布天下。 “你男朋友？那，那你跟宁昭是怎么回事。” 白薇有些凌乱。 宁栀不受控制地咽了一口吐沫。 敢情，她知道自己是从宁家传出来的啊！ “我跟宁昭什么事都没有。” 宁栀平静地解释。 白薇还是不信任：“太太之前让我看过你的照片，说是给宁昭找的夫人，还托我打听你的家世。” 悉数和盘托出，宁栀定定地看着对面不淡定的女人，“我跟宁总不合适。既然，你都打听过我，那应该知道我以前什么品行，跟IE的秦总又是什么关系。” 白薇镇定下来，“这个倒没有。” 第101章 互相心动 微风轻拂，吹乱了女子的秀发，带走白天的躁意。 宁栀静静地看着白薇，“我说的话，你不用那么着急就给答案。” 说完，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放下，站起，“如果白总监想好，可以电话给我答复。” 宁栀一口气从楼上下来，走出伯兰小院，坐进车里开始大喘气。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吓了她一跳。 其实，重生前，她胆子特别小。 但是亲眼目睹父亲坠楼，那一刻，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怕了。可今天听到白薇这个名字，以及她的举动，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来电是秦陌西，宁栀盯着屏幕良久，启动车子掉头。 到家楼下，她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 打开手机，给谢琛发消息：我今天见到宁氏集团财务总监白薇，原来此前还传过宁楼渊跟她的事。 摁灭，她下车。 当从电梯出来，就看到家门口徘徊的秦陌西。 听到动静，他转身，眼神满是担忧之色。 宁栀一下愣住。 这样的感觉，曾经她在谢琛那里多次看到。 难道，秦陌西真的浪子回头爱上盛明珠？ 这样的话，他的爱好廉价。 “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不接。” 宁栀当着他的面，摁密码锁，淡声道：“在开车。” 门开，他跟着进去，为的就是昨天晚上，她交代他的事他需要一个解释。 “那套首饰多少钱，我转给你。” 宁栀从包里取出手机，抬头对上他冷沉沉的视线。 客厅的水晶灯是上一个房子主人装修留下的，她着急搬家还没来得及换新的，此时，流光溢彩落在身上，平添了几分诡异。 宁栀通常不开这个灯，刚刚随手摁开，也就没换。 秦陌西情绪出奇地稳定，“你不用给我钱，就告诉我原因。” 或许，他也感觉到光线的问题，几步过去调了暖色灯。 在沙发上坐下，静等着宁栀开口。 宁栀没吃晚饭，这会儿肚子咕噜叫。 秦陌西的目光，从她脸上慢慢下移，“没吃饭？” “那正好，我也没吃。” 秦陌西起身拉着她就往外走。 因为住的是市中心，周边有不少中等以上的餐厅。 现在这个点，全都灯火通明。 秦陌西不征求她的意见，随便进了一家餐厅，宁栀平静地跟在后面，坐下后，他快速地点了餐，交给服务生。 宁栀怔怔地看着他，“我还没……” “我给你点了。” 秦陌西解开西装扣子，让自己舒适一些。 一双精致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对着她，“说吧。” “说什么。” 宁栀想敷衍过去。 谁料，秦陌西忽然起身，与她坐在并排。 他离她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宁栀不自觉地小脸发热，悄悄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脸颊。 秦陌西坐姿端正，“为什么突然给宁氏集团的总监送首饰？” 气氛稍微缓解，宁栀放下手，清了清嗓子，“你跟宁氏接触，应该见过吧，白薇。” 她也坐的端庄。 秦陌西在这时侧目，“可能见过，但不知道名字。” 宁栀下意识回头，距离近到一掌之隔，能看清他脸上的细白的皮肤。 脸上刚压下去的热量，再次升腾，红到耳根。 倏地，她扭开视线。 这是除掉谢琛，第二个跟她产生暧昧气息的异性。 虽说上次在别墅，他强吻她，但那次只有过于突然，她都没来得及有多大反应。 “盛明珠，我发现你害羞起来，有一种妖精惑人的感觉。” 秦陌西好听的嗓音钻入耳朵，仿佛一阵暖风拂过，在她心里吹了一池涟漪。 “你走开，对面坐着。” 宁栀要疯掉，忙上手推他。 恰好服务生过来上餐，秦陌西坏笑着回了对面。 宁栀好一阵平复情绪，他的目光再次投过来，“逃不掉的，老实交代。” 宁栀吃了一口意面，细嚼慢咽，一边思考：“其实，我昨天给你打电话用首饰，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但是今天，我发现误打误撞，好像做对了一件事。” 秦陌西盯着她，忘了吃饭。 此时此刻，若不是知道她从前的泼辣傲慢，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被吸引。 巴掌脸，肤白如雪，五官柔和到毫无瑕疵，如湖水般清澈莹润的眼睛，仿佛能装下满天星辰。 因为到公司上班，她会化个眼妆，外加涂个口脂，淡红色。 说话的时候，轻声慢语，好像书香世家生长的有礼貌的贵女。甚至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到一丝天真。 “盛明珠，看来读大学对你来说，挺有帮助。” 突然被岔开话题，宁栀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怎么了？” 秦陌西眼含笑意，“那你还是说你的事。” 宁栀看着他重新拿起餐具，一时有些迷惑。 秦陌西：“我要知道你用它来做什么。” 宁栀倾身，压低了声：“收买。” 秦陌西嘴里嚼着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宁栀吃的差不多，喝了一大口饮料，“我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最后结账一起算。” 到底是富贵之家养成的习惯。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宁栀都会先买东西再付钱。 秦陌西从头到尾，就处于一个不明朗的状态，纵然不是为了钱，他今天也想弄出个所以然。 “为什么是收买？” 他给自己倒了杯饮料，后靠椅背，一只手臂搭在上面，身体呈现放松状态。 宁栀知道他信得过，所以避重就轻地说：“我需要等白薇的消息。如果她同意合作，后续可能要经常跟你走动。” 秦陌西微眯着眼。 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盛明珠。 当初，在车祸后，她突然要换个城市，他当时莫名地慌了，就好像自己身边陪伴很多年的一个很喜欢的东西，忽然丢了，或者要送人。 那种猛然失去的惊慌感，令他头脑一热，毫不计较后果地追随她的脚步。 可渐渐相处，她性子平淡稳重，却总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神秘感。 “你在想什么？” 余光发现他一直盯着她也不说话，宁栀不免有些担心接下来的计划能否顺利完成。 秦陌西高中毕业就去国外留学，拥有着名大学的双学士学位，不仅亲手创办顶奢珠宝品牌，还能获得他父亲的信赖担任集团要职，可见能力绝非一般。 尤其是他沉思的时候，浑身透着天生的贵气与清冷，那双深邃幽远的眼眸，仿佛能窥透人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道：“我在想，你还是我认识的盛明珠吗？” 第102章 应该叫三嫂 她在此之前不只和他说过，盛明珠死了。 但是没人相信她，现在那样的话，她不想再提。 宁栀莞尔一笑，“应该不是。” 她开始认真，“以前的盛明珠，你可是连名字都不想听。现在的盛明珠，不是你带出来吃饭的吗？” 尾音轻挑，大有勾人的意味。 秦陌西收回手臂，已经不动声色地勾起一边的嘴角。 他现在怕是彻底的沉沦了吧？ 宁栀收回视线，眼底一片冰冷。 出餐厅回家，两人在上电梯分开。 回到房间的宁栀，一打开手机就看到谢琛发来好几条消息。 几乎都是档案资料，打开看日期是去年和前些年的，类似的经济犯罪案。 她动了动手指，在对话框打字：不一定是经济犯罪，我要查的是杀人案。 谢琛一秒回复：你先看案例，周天中午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宁栀很听话，洗漱后就躺着一份一份的翻看。 很快到了休息日。 这期间，白薇都没联系过她。 宁栀有些泄气，连去见谢琛的勇气都没了。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时，陆心给她打来语音电话。 宁栀连忙接通，“喂~” 陆心跟以往的语气不太一样，“盛小姐，我堂姐想见你。” “说个地方。” “下午两点，空谷幽兰SPA养生会所。” “好。” 电话一挂，她马上给谢琛发消息，以临时有事，改约。 中午饭就在家里解决，在沙发上休憩一会儿，提前出发。 白薇能见面谈，那就证明还是有机会的，不然，如果拒绝直接发消息。 怀着一丝期待，到达陆心说的地方。 她将车子停好，下车后，小跑进入养生会所，大厅有个穿着制服的女人，马上迎接：“盛小姐？” “我是盛明珠，我找……” 话没说完，女人领着她往里走。 进入一间休息室，女人说：“盛小姐稍等片刻，白小姐还在洗澡。” 盛明珠看了时间，坐下后，耐心等待。 女人送了茶水，和一些干果，便转身离开。 闲来无聊，盛明珠打开手机，发现一条谢琛给她发的微信。 打开是一份工商户的信息，上面显示的正是白薇。 看注册时间也就两三年。 地址确实是城北那一块。 “盛小姐，好了。” 刚才的女人进来。 宁栀起身，跟着她顺着走廊往里走，在最后一个雅间停下。 “咚咚~” 先敲门，得到里面的允许，女人拉开门，宁栀跟进去。 入目的是一个云雾缭绕的房间，周围摆放着观景莲池，里面插着假的莲花和莲蓬，泉水叮咚响。中间放着一张床，只能够躺下一个人。 白薇裸着身体在上面趴着，技师正在给她洗头按摩。 许是听见脚步声，她道：“给盛小姐拿把椅子。” 女人出去，再进来，宁栀坐下后，忍不住出口，“白总监，你可真会享受。” 她倒没有丝毫羞耻，还厚脸皮地讲人生道理：“人嘛，活一世也是活，不如享受当下。” 宁栀嘴角弯起：“白小姐让陆心通知，莫不是答应与我合作？” “我只是想跟你谈事情，答不答应合作，还是两说的事。” “那行，我等着。” 技师已经给了洗完头，然后往白薇身上盖了一张浴巾，白薇身体反转，面朝上。 “你先出去吧，我跟朋友聊点事情。” 话落，技师听话地出了雅间，顺手带上门， 宁栀目光收回，落在白薇那里。 她平躺向上，说：“IE是你男朋友的公司，你估计也不当家，我犯不着跟你谈。不过，你应该可以约他出来。这样吧，明天晚上，我在金沙湾度假区等你们。” “我到底也是个中间人，白总监没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宁栀姿态不疾不徐。 白薇哼声轻笑：“我不擅长做生意，但我不想浪费时间。” “那你叫我，就是告诉我，让我帮你牵线？白薇小姐，你真的可以。” 宁栀脸色顿变，有一点点生气。 白薇音带笑：“盛小姐，既然有事需要我帮忙，那可不能顺着我一回？” 宁栀站起，走近她跟前，俯视着她，“那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告诉宁昭？” 这次轮到白薇脸色大变。 她猛地坐起，一只手护着胸口，扭头恶狠狠地看着身后的宁栀。 好大一会儿，压住心里的激愤，平静地说：“好，我们各退一步。” 她重新躺下，宁栀返回座椅坐下。 白薇说：“既然你不想我跟你男朋友见面，那就跟你聊。我有两个店，每个店都要百分之一的利息。” “这个我需要跟我男朋友商量，你现在只管提你的要求，等我回去后，再给你答复。” “盛小姐，到时候签署协议，我本人不到场，会有专门的负责人对接。还有我希望可以参与设计。” “你懂设计吗？” “小看我？” “还有呢？” “等我想好，再找你。那现在，该你说你的要求。” 宁栀站起，一步一步走近，“我想要知道这些年，宁氏集团做过哪些黑账。” 白薇猛地抬头，眼神里全是震惊。 “你是什么人？” 宁栀深呼吸，抬头望向别处，很轻松地道：“你放心，我不是纪检委。” 白薇神态果然有片刻的放松，但转开的眼神飘忽不定，“我恐怕不能告诉你，而且，宁氏集团都是正经生意，不存在什么黑账。” 宁栀低睨着她，“是吗？” “当然。” “那好，我们改天再见。” 宁栀走了，白薇开始不淡定。 她不知道跟这个盛明珠的交易，是否存在什么隐患。 离开的宁栀开车去了城北，按照地址找到白薇开的那两家珠宝店。 或许是因为怕宁氏集团的人知道，除了法人是她，其他怎么都不会跟她联系到一块。 她将店面拍照，然后发给秦陌西。 等回去后，她直接去了他家。 原以为那天晚上在致和大酒店见到的年颂和姜淮都走了的，没想到，还都在，偏偏还在他的家里。 门一开，是年颂。 “盛小姐，哦不对，应该叫三嫂。” 宁栀并没有答应当秦陌西的女朋友，也只在白薇面前提过，所以并不能接受这个称呼。 “乱叫什么。” 她瞪了年颂一眼，推开她进去。 年颂没曾想她力气那么大，一下感觉过去那个嚣张刁蛮的盛明珠又回来了。 第103章 发现被跟踪 宁栀的声音在客厅出现，秦陌西从书房出来，看到她，陡然一愣。 “你怎么来了？” 自从她的性情大变后，很难是她主动来找他。 “当然是有事。” 见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她上前，推着秦陌西回了书房，还不忘关上门反锁。 秦陌西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迷茫。 “你这是……” “我有话跟你说。” 宁栀推着他坐到窗前的单人沙发，“给你谈笔生意。” 秦陌西双腿交叠，后靠椅背，满眼玩味地看着她，“你说。” 宁栀负着手，很认真地说：“我刚刚去见了白薇，然后去看了她在城北的两家店。” 说着，打开手机的相册，递给秦陌西，“店面不小，看来经营的不错。” 秦陌西一眼扫过，“大小姐，你把IE想的太简单。” “我知道你不会看上这样的民间小店，但是……大哥，就算我求你。” 宁栀放低姿态，一脸笑盈盈。 不是第一次见盛明珠这么求人，但却是头一次见她是笑着的，有种天真纯粹。 秦陌西不想破坏这种难得的氛围，捏着手机挑了挑眉，“给我说一个理由？” 宁栀想了想，说：“嗯，可以增加低消费的客源，从而增加高质量的客户。” 秦陌西勾了勾唇角，默不作声。 宁栀知道这个理由，他不满意。 于是，她背过身，冥思苦想。 秦陌西歪着头，精致的俊脸有着淡淡的笑。 “你告诉我接近白薇的目的，这个理由我还能考虑考虑。” 宁栀回身，静静地凝视他。 两人眼神对视许久，她在犹豫该怎么跟他说。 秦陌西猜测还是跟宁氏集团有关，也想趁此机会，问出个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传来敲门声，“叩叩~” 秦陌西抬腕看了一眼。 宁栀开口，“我答应做你女朋友。” 秦陌西有些意外，缓缓抬眸，黑漆漆的目光，透着一丝窃喜。 “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宁栀一本正经地反问。 秦陌西从单人沙发上站起，并未回答。 他转身朝门走去，一半又折返，爽朗道：“可以考虑。” 宁栀松口气，嘴角浅勾，看着他打开书房的门。 年颂探头，“你俩聊什么，是我和姜淮不能知道的？” 秦陌西抬手推他，顺手关上门。 书房剩下宁栀自己，她并未着急跟着出去，而是转身站在窗前，眺望外面的风景。 好了，接下来就等着白薇一点点吐出宁氏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找到新的可以用的人，宁昭这条线就暂时放一放。 就在宁栀全身心注意力放到白薇那里，却不知宁昭对她的监视没有丝毫松懈。 这日，她和秦陌西去往城北，查看白薇的珠宝店。 半道，陈述突然说：“秦总，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宁栀正浏览娱乐新闻，忍不住打趣：“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陈述看向后车镜的视线收回，“盛小姐，是真的。” “前面转弯。” 秦陌西很果断。 陈述听话地左转，后面那辆黑色别克依旧在后面。 “秦总，还在。” “停车。” 秦陌西忽然一声，旁边的宁栀扭头，“你干嘛？” 车子已经在路边停下，他正要下车，宁栀握住他的手臂。 秦陌西侧目，“你也一起。” 宁栀一怔。 他拿开她的手，推门下车。 轮到宁栀下车，一辆车从旁疾驰而过，正是跟在后面的那辆别克轿车。 热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她抬手遮挡阳光，看着那车子驶远，转而拉开车门又坐了进去。 秦陌西在车边站了站，也返回车内，“车牌记下了吧？查一查。” “是。” 陈述应声，重新启动车子。 他们到城北其中一家珠宝店，先是看了柜台，宁栀看秦陌西的神情似乎不太妙，她主动挽住他的手臂，“要不，给我买条手链？” 秦陌西偏脸，眼神意味深长。 最终还是顺着她，将整个店里的首饰都看了一遍，然而，一条也没相中。 到底是上流社会出身，怎么会轻易地看上一般的东西。 “不要勉强自己。” 秦陌西见她一直找不到喜欢的款式，在旁规劝。 宁栀不听，他很无奈，转而对柜台小姐说：“叫一下你们店长。” 柜台小姐微笑，“先生，您看上哪款，我给您取出来。” 秦陌西面色平淡，“我找你们店长有点事。” 柜台小姐犹豫片刻，还是去找了人。 秦陌西跟店长说话的时候，宁栀让柜台小姐给她取了一款简单的银手链。一条链子，中间一颗星星。 宁栀尝试戴上，不太满意，她又看了别的款，最后对柜台小姐说：“给我装起来。” 付款后，秦陌西跟穿着制服的店长还在谈话，她只好在旁边等候。 宁栀到公司上班，专门等林霜去卫生间。 “林霜，送你的。” 洗手台，林霜洗了手要走，宁栀将她拦住。 毕竟是同学，又是一起来宁氏，宁栀不想与她的关系一直僵硬。 林霜低头看着一个小礼盒，有些拘谨，“我不过生日。” “谁规定非要生日送东西？” 见她卑微的样子，宁栀主动拉起她的手，放在她的手心。 林霜抗拒，“我真的不能收。” 宁栀强行握住她的手，“林霜，我们是同学，也是好朋友。” 说着，她朝隔间望了一眼，随即拉着林霜到对面的安全通道，“咱们不能因为韩越，就老死不相往来。这手链也不贵，就当认识这么久，我的一点心意。” 林霜垂着头，闭口不言。 宁栀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要走。 林霜及时将她叫住，“明珠。” 握住门把手的宁栀，倏地回头，“怎么了？” “我其实不怪你了，只是在公司，……” 宁栀欣然一笑，“我知道，韩越对我有意见。在公司，我们不用走那么近的关系，但我们还是同学。” 林霜抿嘴笑，重重地点头。 看着宁栀开门走掉，她打开礼盒，里面躺着的银手链，还挂着价格标签。 ——￥2345 “这……” 在宁氏实习一个月四千块，这个项链抵她半个月工资。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还给宁栀，一拉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对上韩越的目光。 第104章 撵走盛明珠 宁栀的声音在客厅出现，秦陌西从书房出来，看到她，陡然一愣。 “你怎么来了？” 自从她的性情大变后，很难是她主动来找他。 “当然是有事。” 见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她上前，推着秦陌西回了书房，还不忘关上门反锁。 秦陌西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迷茫。 “你这是……” “我有话跟你说。” 宁栀推着他坐到窗前的单人沙发，“给你谈笔生意。” 秦陌西双腿交叠，后靠椅背，满眼玩味地看着她，“你说。” 宁栀负着手，很认真地说：“我刚刚去见了白薇，然后去看了她在城北的两家店。” 说着，打开手机的相册，递给秦陌西，“店面不小，看来经营的不错。” 秦陌西一眼扫过，“大小姐，你把IE想的太简单。” “我知道你不会看上这样的民间小店，但是……大哥，就算我求你。” 宁栀放低姿态，一脸笑盈盈。 不是第一次见盛明珠这么求人，但却是头一次见她是笑着的，有种天真纯粹。 秦陌西不想破坏这种难得的氛围，捏着手机挑了挑眉，“给我说一个理由？” 宁栀想了想，说：“嗯，可以增加低消费的客源，从而增加高质量的客户。” 秦陌西勾了勾唇角，默不作声。 宁栀知道这个理由，他不满意。 于是，她背过身，冥思苦想。 秦陌西歪着头，精致的俊脸有着淡淡的笑。 “你告诉我接近白薇的目的，这个理由我还能考虑考虑。” 宁栀回身，静静地凝视他。 两人眼神对视许久，她在犹豫该怎么跟他说。 秦陌西猜测还是跟宁氏集团有关，也想趁此机会，问出个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传来敲门声，“叩叩~” 秦陌西抬腕看了一眼。 宁栀开口，“我答应做你女朋友。” 秦陌西有些意外，缓缓抬眸，黑漆漆的目光，透着一丝窃喜。 “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宁栀一本正经地反问。 秦陌西从单人沙发上站起，并未回答。 他转身朝门走去，一半又折返，爽朗道：“可以考虑。” 宁栀松口气，嘴角浅勾，看着他打开书房的门。 年颂探头，“你俩聊什么，是我和姜淮不能知道的？” 秦陌西抬手推他，顺手关上门。 书房剩下宁栀自己，她并未着急跟着出去，而是转身站在窗前，眺望外面的风景。 好了，接下来就等着白薇一点点吐出宁氏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找到新的可以用的人，宁昭这条线就暂时放一放。 就在宁栀全身心注意力放到白薇那里，却不知宁昭对她的监视没有丝毫松懈。 这日，她和秦陌西去往城北，查看白薇的珠宝店。 半道，陈述突然说：“秦总，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宁栀正浏览娱乐新闻，忍不住打趣：“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陈述看向后车镜的视线收回，“盛小姐，是真的。” “前面转弯。” 秦陌西很果断。 陈述听话地左转，后面那辆黑色别克依旧在后面。 “秦总，还在。” “停车。” 秦陌西忽然一声，旁边的宁栀扭头，“你干嘛？” 车子已经在路边停下，他正要下车，宁栀握住他的手臂。 秦陌西侧目，“你也一起。” 宁栀一怔。 他拿开她的手，推门下车。 轮到宁栀下车，一辆车从旁疾驰而过，正是跟在后面的那辆别克轿车。 热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她抬手遮挡阳光，看着那车子驶远，转而拉开车门又坐了进去。 秦陌西在车边站了站，也返回车内，“车牌记下了吧？查一查。” “是。” 陈述应声，重新启动车子。 他们到城北其中一家珠宝店，先是看了柜台，宁栀看秦陌西的神情似乎不太妙，她主动挽住他的手臂，“要不，给我买条手链？” 秦陌西偏脸，眼神意味深长。 最终还是顺着她，将整个店里的首饰都看了一遍，然而，一条也没相中。 到底是上流社会出身，怎么会轻易地看上一般的东西。 “不要勉强自己。” 秦陌西见她一直找不到喜欢的款式，在旁规劝。 宁栀不听，他很无奈，转而对柜台小姐说：“叫一下你们店长。” 柜台小姐微笑，“先生，您看上哪款，我给您取出来。” 秦陌西面色平淡，“我找你们店长有点事。” 柜台小姐犹豫片刻，还是去找了人。 秦陌西跟店长说话的时候，宁栀让柜台小姐给她取了一款简单的银手链。一条链子，中间一颗星星。 宁栀尝试戴上，不太满意，她又看了别的款，最后对柜台小姐说：“给我装起来。” 付款后，秦陌西跟穿着制服的店长还在谈话，她只好在旁边等候。 宁栀到公司上班，专门等林霜去卫生间。 “林霜，送你的。” 洗手台，林霜洗了手要走，宁栀将她拦住。 毕竟是同学，又是一起来宁氏，宁栀不想与她的关系一直僵硬。 林霜低头看着一个小礼盒，有些拘谨，“我不过生日。” “谁规定非要生日送东西？” 见她卑微的样子，宁栀主动拉起她的手，放在她的手心。 林霜抗拒，“我真的不能收。” 宁栀强行握住她的手，“林霜，我们是同学，也是好朋友。” 说着，她朝隔间望了一眼，随即拉着林霜到对面的安全通道，“咱们不能因为韩越，就老死不相往来。这手链也不贵，就当认识这么久，我的一点心意。” 林霜垂着头，闭口不言。 宁栀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要走。 林霜及时将她叫住，“明珠。” 握住门把手的宁栀，倏地回头，“怎么了？” “我其实不怪你了，只是在公司，……” 宁栀欣然一笑，“我知道，韩越对我有意见。在公司，我们不用走那么近的关系，但我们还是同学。” 林霜抿嘴笑，重重地点头。 看着宁栀开门走掉，她打开礼盒，里面躺着的银手链，还挂着价格标签。 ——￥2345 “这……” 在宁氏实习一个月四千块，这个项链抵她半个月工资。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还给宁栀，一拉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对上韩越的目光。 第105章 宁栀被开除 韩越只是要去卫生间，谁知，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打开，她也被吓一跳。 “韩老师。” 林霜礼貌性喊了一声，准备走掉。 韩越见她鬼鬼祟祟，禁不住呵斥，“站住！” 林霜害怕，转身回来，畏畏缩缩，“韩老师还有事吗？” “手里拿的什么。” “没，没什么。” 韩越走近，“拿出来。” 林霜碍于她的威严，紧咬着嘴唇，磨磨蹭蹭将背在身后的礼盒给她看。 韩越一把夺走，打开锦盒。 “谁送的？” “朋，朋友。” 林霜胆怯，不敢与她对视。 韩越怀疑，半天不想将东西还给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直到罗非出现。 她从她们身边经过，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看她们还在，她忍不住多问：“你们干嘛呢？” 说着话，眼睛落在韩越手上的锦盒。 “韩越……，你徒弟送你的？这么大方。” 她伸手，韩越快一步，冷脸塞给林霜，转身去了卫生间。 罗非愣了愣，转头，林霜也走了。 “……” 回到公共办公区，罗非到宁栀那里。 刚准备跟她说刚才碰到的事，韩越返回经过，特意朝她这边看一眼，那个眼神很是不友善。 罗非只好坐回去，给宁栀发微信：你那个同学巴结韩越。 宁栀见手机有消息，点开蹙眉。 那个同学不就是说的林霜，巴结……韩越？ 宁栀纳闷，但没有过分纠结。 不过此后，她以为跟林霜的关系会缓和，谁知，林霜碰见她，还是冷冰冰的，并不想搭理。 就在宁栀万分不解时，传出罗非负责的项目被外泄。 宁昭召集紧急会议，唯独避开实习生。 平日不到一个小时，这次拖到近两个小时。 会议室陆陆续续出来人，唯独不见罗非。 宁栀有些担心，询问后面的同事。 “罗非怎么没出来？” “她摊上事了，宁总找她谈话。” 同事的话，令她心里一咯噔。 不久，罗非回来，一句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 宁栀不顾还在上班时间，跑过去追问缘由，正好被韩越撞见。 她直接闯进宁昭的办公室。 “宁总，我看那个盛明珠也有问题。” 宁昭站在窗前，愁眉不展。 临近投标，设计稿外泄，他们想要赶工根本来不及。 “我已经让吴松去查了，你就不要疑神疑鬼。” 宁昭态度冷淡。 韩越不依不饶，“宁总，自从这个盛明珠搬到外面的办公区，她跟罗非走的很近，你确定要培养出一个像罗非这样吃里扒外的设计师？” “韩越，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没有资格怀疑任何人。” “调查什么还用调查吗？你不是派人跟踪盛明珠吗？” 闻声，宁昭缓缓转身，平日里一贯的沉稳，此时此刻，满是意外的震惊。 韩越丝毫不怕他，“我无意间看到的，但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她的手搭上宁昭的肩膀，被他嫌弃地挥掉。 韩越自尊心受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宁昭背过身，没再多瞧她一眼。 韩越自觉尴尬，清了清嗓子，“宁总，来不及设计，就用之前的备稿。就算不能中标，也不会没面子。” 话毕，她出了办公室。 宁昭重重舒了一口气，踱步回到办公桌。 坐下后，看着手机久久未动。 根据这段时间对盛明珠的跟踪，她接触最多的是IE的秦陌西。 在没有任何竞争的情况下，她应该不会在意他是否有病。 “从明天开始不用再跟了。” 拿起手机，宁昭打了一个电话。 下班后，他还在办公，吴松从外面进来，放在他桌上一份资料。 “宁总，罗非是黄晟的女儿。” “黄晟？” “大圣建工的黄晟。” “原来是他。” “宁总，设计图还没查出来，可能……” “看这次中标的公司是谁，就知道结果。” “按理说，外泄应该是黄晟的主意，那要不要盯着大圣建工。” “如果猜的没错，罗非就是黄晟安排进来的。那外泄的图纸就不可能回到大圣。” “后续不用盯了，罗非之前跟的工程，还没完成的，先让人整理出来，交给别的设计师。” “没有可以用的。” “那几个实习生呢，有没有可以上手的开始设计？” “这个要问韩设计，她最了解。还有那个盛明珠，她跟着罗非，现在罗非被开除，那她……” “暂时让她先待着。” 罗非走后，宁栀在公司待着挺无聊。 只盼望着，暑假赶紧过去，她就能恢复每周三周五来公司。 好容易到下班，结果收到实习生开会的消息。 “罗非被开除，手底下还有没有完工的工程，你们谁认为自己可以尝试跟工期，可以跟我报名。” “有几个？” “三个。” ……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只有宁栀静静坐着。 林霜也是个例外。 她跟着韩越这段时间学到不少，但都没胆量实战。 憋了半天，还是挪到宁栀旁边，“明，明珠，你不接一个吗？” 宁栀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搭话，淡淡瞥一眼，“不接，没那个能力。” “你不是跟宁总学着上手画图了吗？” “我对自己没信心。” 话说这么说，只有她心里清楚。 误打误撞进来这个公司，并非她的初衷。所以，她对经验资历没有什么兴致。 甚至于，她现在就想走。 宁昭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颗废棋，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你可以尝试。” 回过神，她安慰林霜。 “不行，我还没画过图。” 林霜有些自卑。 宁栀诧异：“你跟着韩越，她没让你联系吗？” 林霜摇头，一脸沮丧。 “盛明珠，你要不要？” 主持会议的同事问。 宁栀摆手，“不了。” 她站起，就往外走。 其他人，在确定三个实习生后，也都陆续从会议室出去。 林霜最后一个出去，一抬头就看到韩越站在办公室门口。 她低着头走过去，“韩老师。” 韩越转身进去，她跟在后面，顺手关门。 “想设计是吗？” 林霜抬头又低头，“韩老师，我还不行。” “我指导，怎么不行？” 韩越难得好说话。 林霜讶异。 韩越渐渐得意：“只要你跟宁总说，撵走盛明珠，我辅导你设计图。” “韩老师，她又没做错事，这要怎么说？” “她是没做错，但她跟罗非走的近。这外泄设计图的事，可不是小事。” 第106章 宁氏的仇人 林霜脸色发白。 韩越继续灌输：“你不趁着这个机会撵走她，那你在公司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盛明珠她运气好，一来就是宁总的徒弟，学东西又快，已经可以上手设计。你呢？” “我……” 林霜嘴唇快要咬破。 盛明珠送她那么昂贵的手链，是真心当她是朋友，可她呢，该怎么办？ “林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宁栀被开除是在开学的前一天。 她当时正在美术馆。 接到人事的电话，她有些没反过神。 “盛明珠，基于你在公司的种种表现，已经没有资格再占实习生的名额。” “我什么表现？”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断。 罗非的电话紧随而至。 宁栀只好到外面的走廊接听，“喂~” “听说，宁昭也把你开了？” “我刚接到人事的电话。” “特么，宁昭就不是人。开除我就算了，为什么连你这个实习生也要撵走。” “人事说，基于我的种种表现，我似乎没有那么差劲吧？” 故意这么说，不然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早就不想再在宁氏建设待着。 “什么破理由，分明就是故意的。” 罗非有些忿忿不平。 “不管了，反正已经开了。下午，我去公司收拾东西。” 宁栀又跟她聊了一些别的，挂了电话后，便从美术馆离开。 午饭后，秦陌西陪她一起去的宁氏建设。 在地下车库，宁栀正要下车，远远看到一名女子从宁昭的车上下来。 乍一看，正是重生前，与她关系好的童雨晨。 他和宁昭怎么在一块？ 见宁栀迟迟没有下车，驾驶室的秦陌西有些疑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前方，“认识？” “那是宁昭的车。” 宁栀没有任何表情。 秦陌西重新启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停车位，驶出地下停车场。 “我在这儿等你。” 宁栀知道，他是以为她不想面对宁氏建设的老板，其实她确实不太想撞见宁昭。 微颔首，宁栀下车进了办公大楼。 公司人事已经将她的东西提前收拾好，放在了前台。看到她从外面进公司，立马将她叫住，“盛明珠，这是你的东西。” 宁栀查看一番，皮笑肉不笑，“谢谢！” 当她捧着箱子里的东西下楼，另一台电梯刚打开，走出一身灰色西装的宁昭。 “宁总，盛明珠刚刚来带走她的东西。” 人事说完，宁昭只是短暂停了下脚步，并未多说什么。 回到办公室，他打开办公桌最低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钥匙扣，上面有一个小挂件，打开后，一面是镜子，另一面是一张女孩的照片。 宁栀坐在副驾，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秦陌西偏脸看她一眼，“开除也是好事。至少，你时间多了。” “……” “你那个成教学院是不是不用读四年？” 宁栀终于有反应，“嗯。” “反正你是设计，要不，到IE?” “让我给你打工啊？” “不算打工。你不是学设计的，正好对口。” 秦陌西从送她来宁氏建设，就已经在心里给她规划后面的发展。 “前面路口，你放我下车。” 宁栀看过手机，塞回包里。 秦陌西：“你干什么去？” “有事。我东西先放你车上。” 宁栀已经做好下车准备。 秦陌西不得不放慢车速，在路边停住。 宁栀没有一句话，下车就走。 隔着车窗，秦陌西有种被丢下的孤独感。 在路边停好好久，才启动车子驶离。 宁栀步行到另一条街，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到谢琛的律所，他正在忙。 宁栀只好先到他办公室。 不巧的是，里面沙发上已经等着一个人，还是个女孩。 齐耳短发，文文静静。 看到宁栀进来，她往旁边挪了位子。 宁栀坐下，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只好主动跟对方打招呼，“你好，你是谢律师的客户？” 女孩微笑：“我不是，我是他的相亲对象。” “……” 宁栀一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心头一阵难过。 谢琛都在相亲了。 “你是……” 女孩主动跟她说话。 宁栀忍住心中的酸涩，扯了扯嘴角，“客户。” “哦。” 女孩努努嘴，没再吭声。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宁栀以为她会出去接听，谁知就在办公室接了电话。 “妈。” “……” “谢琛在会客，我还没见到他。” “……” “晚上呀，晚上不确定他忙到几点。” “……” “行吧，我再等等。” …… 那端不知说了什么，她一脸羞涩，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宁栀酸，但又不能做什么。 她耐不住，从办公室出去。 一抬头就看到对面走廊某个办公室里，谢琛从里面出来，一起的还有一个挎着包的中年女人。 他们边走边聊着什么。 谢琛亲自把那女的送到楼下，等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宁栀，明显有些意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宁栀弯唇，“有一会儿了。” 她往身后的办公室指了指，“你相亲对象在里面打电话，我出来透透气。” 谢琛推了推近视镜，很坦然地说：“家里介绍的，只是让先谈着。” “挺好的。” 宁栀侧身，让他走在前面。 门开，那女孩从沙发上站起，“谢琛，我妈让你晚上到我家吃饭。” 谢琛回到办公桌前，“今天恐怕不行，我还有事。” “那什么时候有空？” 女孩问出，转而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宁栀。 不想当坏人，宁栀忙道：“谢律师，既然你忙，那我改天再过来。” 谢琛：“既然来了，就聊聊吧。” 宁栀看向女孩，她已经收回目光，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在沙发上坐下。 谢琛一眼扫过，有些无奈。 他和宁栀要聊的，必然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宁栀谨慎：“那谢律师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谢琛抬手，“跟我来。” 女孩傻眼，从沙发上站起，他们已经出了办公室。 隔壁空房间，宁栀进去，谢琛反锁了门。 宁栀为了不耽误时间，直奔主题：“我被宁氏建设开除了。不过，跟白薇搭上了。” 谢琛：“怎么会开除？” 第107章 宁栀向苏红坦白 宁栀敛着眉，嘴角始终弯着。 “可能，因素太多。反正，我也不想再在宁昭那里待着。有了白薇，他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唯一一个就是，他的那个遗传性心脏病。” “盛小姐，你不是本城人，对宁氏不太了解。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后果将会很严重。” “我懂。” “那你接下来，就不再实习？” “是。先跟白薇搞好关系，慢慢从她那里套取宁氏的财税信息。” “有什么需要，记得及时跟我联系。” “你什么时候结婚，我到时好随礼。” “只是相亲。” “行，人家等着呢，我不好多占用你的时间。” 说完，宁栀先站起。 谢琛有些不好意思，“盛小姐，……我就不多留你了。” 他送她下楼，出律所。 宁栀临走，又转身回来，“谢琛，一定要幸福。” 谢琛微愣，“……” 她抿唇笑了笑，快步走掉。 可在回身的那一刻，眼泪噙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此后，她一心扑在学业上，跟谢琛联系的少了。 白薇搭上IE，宁栀是大功臣。 所以，她开始主动约宁栀。 “盛小姐，你还没说想要我帮你什么呢？” “如果我说，让你出卖你老板，你愿意吗？” 宁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意图。 白薇喝咖啡的动作一滞，倏地抬眼。 随即，她放下咖啡杯，“你说什么？” 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宁栀浅勾唇角，“宁氏的财务，你最清楚。你只管告诉我，他们这些年的财政细末。” “你是什么人？” “宁氏的仇人。” 宁栀神色冰冷，眼神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与方才还挂着笑脸的她，成了鲜明对比。 白薇警惕地四下扫了一眼，压低声，紧张道：“你跟宁氏有仇，麻烦别拉我下水。” 宁栀收敛目光，端起咖啡，冷淡地说：“你已经下水了。” 白薇慌了，“你什么意思？” 宁栀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咖啡，“你在宁氏待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紧张什么。” 白薇被她这么一激，更加发怵。 宁栀扬唇，胜券在握，“现在你我互相知道彼此的目的，你我合作只有胜没有输。” “盛明珠，你这年纪不大，怎么这么恶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搞，有没有想过我的下场。” 白薇咬牙切齿。 宁栀镇定无比，“我既然找你，就做了保你的准备，就是相信你。倒是你，到底在慌什么？” “……” 白薇被拿捏，顿时没了话。 宁栀也在这时沉默。 白薇有些焦躁，端起咖啡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最终忍不住压着声：“我要怎么相信你？” “你知道宁栀吗？” “我当然知道，宁楼渊的女儿。”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坠楼。” “不，她是被宁楼台的人，乱棍打死，然后从楼上丢下去的。” 白薇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宁栀嘲讽一笑：“看来，你知道也是被伪装过的现场。宁楼台他计划的可真严密，骗过了所有人。”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薇狐疑。 宁栀：“我还知道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是宁致远，若不是他突然更改遗嘱，宁楼台怎么会发疯。” 白薇张了张嘴，明显被她的话震惊到。 宁栀：“白总监，你在宁氏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我只知道宁楼台在外面有好几个情人。” “情人？为他生儿子的吧？生了吗？” “……” 白薇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 宁栀之所以今天就跟她摊牌，就是提前进入正题。 接触她，并非是为了做生意。 就凭白薇那两家门店，不管是秦陌西，还是宁栀根本都看不上。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也不知道。” “什么事？” “宁昭，宁氏的长孙，他有遗传性心脏病。” “什么？” 白薇再次震惊。 她环顾四周，倾身对着宁栀，“你怎么对宁家的事这么了如指掌？” “我说了，为了报仇。” 这家咖啡店，她进来之前就已经做了清场。 除了吧台一位服务生，整个咖啡店只有宁栀和白薇。 “你和宁家到底什么仇？” 白薇疑惑。 宁栀自然不会告诉她原因，“仇分很多种，但白总监还是不要知道的那么清楚。总之，现在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记得，嘴巴严吃饱饭，若是你……” “你放心，我这个人有个优点。最会保守秘密，再说，我不可能挡自己的财路。” “那就好。证明白总监是个通透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合作。” “看你年纪不大，可真有城府。” “我当你是夸我。不过，白总监现在咱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等我回去，给你发到邮箱。现在说也说不清楚。” “行，我等着。” 彼此会心一笑。 白薇喝了咖啡，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你刚刚说，宁昭有病？我怎么记得，宁家的人，都没有什么遗传病？” 宁栀：“你都说了，宁楼台有很多情人。他并不是个好色之人，那他为什么要在外面养情人？而且不是一个。” “生儿子？” 白薇分析，“那岂不是……，宁昭不是宁家人？” “白总监可要保守秘密。” “这，这太离谱了。他怎么会不是……，宁董，这……” “宁致远之所以改遗嘱，大概就是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孙子。” “可宁楼渊也没有儿子啊？” 宁栀喝咖啡时，睫毛轻颤。 这也是她疑惑的事。 为什么宁楼渊没有儿子，却能得到遗嘱？ 若是苏红怀孕，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她也没生孩子啊？ 跟白薇从咖啡店分开后，宁栀打通谢琛的电话。 “我要见苏红。” 苏红自从与宁栀闹僵，就没再想过见面。 当她接到谢琛的电话，正准备下江南。 娘家人虽然不在了，但老房子还需要时常住人打理。以前，冬天的时候，她抽空会回去几天。 现在依旧如此。 “约在哪儿？” “如果可以，就到我工作的地方。明天下午三点。” 谢琛替宁栀做了决定。 苏红没有拒绝，“好。” 谢琛挂了她的电话，立马又联系宁栀。 她欣然接受在他那里见面，这让谢琛觉得她是个好相处的姑娘。 不自觉地，他想到了宁栀。 第108章 秦陌西看心理医生 隔天，下午三点。 宁栀提前到律所，却没有进去，而是等在电梯口。 苏红到的时候，看到她，明显一怔。 四目相对，谁都不想先开口，似乎对上次的见面，还存在矛盾。 僵持数秒，苏红收回视线，率先进了律所。 宁栀对她已经没了之前的情绪大波动，内心平静许多。 身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不管她有再多苦衷，也不应该还跟害死丈夫和女儿的公家人有任何牵扯。 这足以不能让人原谅！ 跟在后面进入谢琛的办公室，只有苏红一个人在。 谢琛许是故意给她们单独时间，所以将办公室留给她们。 宁栀进去后，在饮水机接了两杯纯净水，送给苏红一杯，她留一杯，并在沙发上坐下来。 “是我让谢律师帮忙约你见面。” 她低敛着眉，声音平静。 苏红端坐着，神情看不清喜怒。 “你说。” “宁致远为什么要将宁氏的所有产业，交给他的二儿子，而不是宁楼台？” 一句话，办公室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好似凝固了一般。 苏红的目光从原来的温和探究，渐渐的变为严肃犀利。 “盛小姐，你是记者？” 宁栀眼神收敛，“我不是。” “既然不是记者，有什么资格打听别人家的事？” 一声反问，宁栀顿住。 苏红的态度相比上次，明显没那么好说话。 宁栀知道自己就这么毫不避讳地询问，很是不妥，但她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 “如果让我大老远跑来，还是因为宁家的事，那我只能说抱歉。” 苏红站起，抬步就要走。 宁栀着急之下，脱口而出，“妈。” 苏红抬手去开门的动作僵住，她缓缓回身，被气笑了。 “盛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宁栀。” 宁栀克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那天中午，你让我去找爸爸。当我接到他的电话，赶到他说的地方，就看到他……，他躺在一辆车上鼻孔和嘴巴全部都是血……呜呜呜……” 回忆过于疼痛，宁栀泣不成声，猛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 苏红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但她说的内容，还是令人心里难过。好不容易走出那段悲伤，现在旧事重提，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盛小姐，我不是傻子，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我女儿已经不在了、” 说到此，苏红嗓音哽咽，强忍着情绪，“你少拿她来消遣。” “我没有。” 宁栀慢慢抬头，满眼通红。 两个人对视着，苏红到底是心软。 宁栀站起，抹了一把眼泪，压着声：“我是被宁楼台的人乱棍打死的，并不是部分人知道的跟着我爸跳楼。你之所以看到我是另外一个人，是因为这个人她也死了，我现在的灵魂记忆都是宁栀。” 苏红静静地像是在听故事。 面对一个陌生面孔，谁会相信重生那诡异的事情。 “妈，我真的是宁栀。我六岁那年，跟你和爸爸回爷爷那里，因为想要后院池塘的莲蓬，整个人歪进去，差点淹死。当时，你很着急，立即让我爸送我去医院。连续高烧半个月，都是您日夜陪护。小时候，宁嫣欺负我，你告诉我，她是姐姐，我不能把事闹大，影响爸爸跟大伯的关系。还有，还有很多，这些只有宁栀才知道的事。” “盛小姐，你为什么会……” 苏红红着眼睛，欲言又止。 宁栀眼泪刷刷往下掉，“妈，我是宁栀，我重生了。” 苏红抬手扶着额头，眉头紧锁。 宁栀深呼吸，抹掉眼泪，手搭在她的肩上，“宁栀知道你不相信，我跟谢琛说，他也不信。我当时醒来，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我自己都……，总之，我没有办法，我已经死了，现在却在代替别人在活。” 她语无伦次，着急想要得到苏红的信任。 然而，苏红只是淡定地站在那里。 眼中的泪水，终究是憋了回去。 “盛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这样。” 话落，她开门走掉。 宁栀定在原地，双肩猛然一塌，心也跟着凉了一片。 此后的几天，她犹如行尸走肉。 待在学校，人在教室，心已经不知道飘向何处。 晚上回家，临到楼下，却又不想上去。 连着好几天，秦陌西见不着她人，开始怀疑。 电话不通，门不开，他只能到学校堵她。 一早，宁栀出现，正要步行进校。 秦陌西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下车去拦她的路。 果不其然，手机无人接听。 “明珠。” “……” 宁栀的手腕被攥住。 她抬头，眼神泛散，无精打采。 “怎么了？不舒服？” 秦陌西担心。 宁栀摇头。 秦陌西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也不是很热。可她看起来整个人呆呆的，好像没了灵魂一般。 “今天不上课了，跟我去公司休息。” 她竟然没有反抗，任由她拉着上了车。 到了IE,直接去了办公室。 “我一会儿有个会，你先等着。晚点，我带你去趟医院。” 秦陌西叮嘱后，便拿着文件出去。 宁栀座靠着沙发，发了会儿呆，还是起身走走。 秦陌西的办公室很大，办公桌后面有一排书架，上面放着千奇百怪的模型和一些书。 出于无聊，宁栀四下看看。 他的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一些文件，有一本心里咨询的书，显得格格不入。 她拿起翻了翻。 陈述推门进来，看到她在，有些意外。 “盛小姐，秦总让我来取文件。” 宁栀让位，手里还拿着那本心理咨询的书，忍不住还多问了一句，“你们秦总平时还研究心理啊？” “哦，那是前些日子，有位心理医生过来送给秦总的。” “心理医生？他怎么了，为什么要看心理？” “盛小姐，秦总只是请心理医生，咨询一些事。他心理正常。” 陈述说完，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快速走了。 宁栀愣在原地，看了手里的书，又放回原处。 回到沙发上坐着，办公室的温度适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秦陌西开完会回来，看到她睡着，马上去休息室拿了毯子给她盖在身上。 随之，在旁边轻轻坐下。 第109章 明珠是你叫的吗！ 宁栀睡得很沉。 巴掌脸略显苍白，眼睫下两道青影，看起来这段时间并没有休息好。 不用再去实习公司，只是在学校上课，她怎么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累？ 静静地陪着她一会儿，见还没有要苏醒的意思，秦陌西手撑着沙发，慢慢站起。 一上午，他都没有出办公室。 直到中午，一道嗡嗡嗡的震动声，打破空气中的静谧。 沙发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喂，我请假了。” …… 秦陌西放下手头的工作，看向沙发的方向。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现。 他站起，双手抄兜，朝她踱步。 宁栀躺着的沙发，背靠他的办公桌，他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躺着的人，语带温柔，“明珠，中午想吃什么？” 侧身躺着的宁栀，闻声缓缓睁眼，“秦陌西，你说，人活着的意思是什么？” 秦陌西觉得眼前之人，真的不是他所认识的盛明珠。 他抬头，望向窗外，“……” 没有得到答案，宁栀手撑着沙发坐起，身体懒懒的，根本不想动。 秦陌西收回目光，微皱着眉。 心理医生的话，萦绕耳边： 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经历了巨大的打击，比如在感情，事业家庭或者其他方面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过激的反应。 又或者是受到过某种刺激，性格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 宁栀忽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秦陌西回神，“明珠你要干什么去？” “卫生间。” 宁栀头也没回。 她出去后，秦陌西打了个电话。 “秦总早上带来个女孩，谁啊？” “还能是谁，当然是女朋友。” “没听说秦总有女朋友啊？” “秦总有颜有钱，女朋友自然多，自然也不会特定哪一个。” …… 宁栀在隔间听到外面几个女的议论，并未多作在意。 等她出来，她们还在。 宁栀到洗手台洗手。 她们从镜子里看她，眼神怪异。 宁栀余光扫过，眼尾尽是不屑。 洗过手，关了水龙头，径直从她们身边走过。 她们还在议论，她已经没兴趣再听。 原本要回秦陌西办公室，脚步一转，往出口走去。 进电梯，她给秦陌西发了微信：不打搅你工作，我先回学校。 正值中午下班时间，几乎每一层的电梯都会停一下。 她被挤在最里面，虽然有空调，可是人多也就有汗味。 出去的时候，她胸闷的厉害，扶着墙站着缓了好久。委屈感上来，眼泪狂涌而出。 这一刻，她多想自己死了，而不是上了别人的身。 虽然盛家对她很好，但她的心始终无法融入。 重生前喜欢的人，他相亲了。自己的母亲，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相信她所说的话。 而伤害她和父亲的仇人，又不是马上将他们绳之以法。 一系列的事情，令她心中郁结。 “盛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陈述的声音。 他已经过来。 宁栀快速抹了眼泪，却不好与他对视，“你车用吗？” “不用，你要用，我给你钥匙。”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 宁栀毫不客气，抬手拿走。 陈述纳闷，看着她开走自己的车，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大楼。 宁栀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街上，却没发现从她驶离寰宇大厦，就有一辆黑车紧紧跟着。 不想回学校，不想回家，就这么一直开。 手机静音，进来不知多少电话，她一个都没看到。 从繁华的闹市拐进偏僻的林荫小道，然后驶出进入一片富人的别墅群。 “砰！” 车子猝不及防地被后车撞了一下。 原本有些精神泛散的宁栀，猛然精神。还没等她，看向后车镜，车子再次被猛地撞到。 宁栀以为是自己挡了路，猛打方向盘，准备停在路边。 谁知，后车完全一副咬死的状态，再一次撞上来，整个车子被推着往前。 尽管，宁栀发现不对劲，猛踩刹车，已经为时已晚，根本毫无作用。 而前方不远处是一片荷塘，正值六月，荷花开得正盛。 此时，她害怕极了，大脑空白，无法思考，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被推入池塘，坠入水中。 车厢内进水，宁栀第一反应就是自救。 可车门怎么都打不开，手机也进了水不能再用。 氧气越来越少，窒息感接憧而至。隐约间，她仿佛看到浑浊的水里，好像有人朝这边游过来，随着越来越近，竟然是她死去的父亲。 “爸！” “多久能醒来？” “这个还不能确定。” …… 有人在说话，宁栀想要睁开眼，感觉十分困难。她挣扎着，仅存的一点清醒意识，最终还是没能撑住。 病床边的秦陌西，踱了几步，一脸愁容。 陈述劝说：“秦总，要不您先去休息会儿。” 秦陌西不回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出了病房。 陈述紧随其后，看到他在走廊打电话，就没再跟着。 秦陌西打完电话，过来交代，“回公司一趟，把要签的文件送来。” “秦总，您确定不休息会儿吗？盛小姐昏迷这两天，您可是日夜守着，……” “不用了。” 陈述话没说完，被秦陌西冷声打断。 他进病房，将陈述关在外面。 刚刚，他还是给盛家打了电话。 最快，盛家的人今天晚上就能到。 秦陌西站在病床前，俯视着病床上的人，心里很疼。 认识盛明珠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虚弱。脸色苍白到好似没了血色，眼圈青黑，看起来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嗡嗡……” 兜里的手机响起，他直接拿出接通。 “怎么样？” “那一段没有监控，无法确定盛小姐的车是怎么掉入的池塘。” “那就扩大范围。还有，陈述的车屁股后面，明显被撞得很严重。那就差附近路段的监控。” “秦先生，最好你亲自去一趟交管局。” “你这边先查着，我晚些时候过去。” 电话挂断，他再次转向昏迷的宁栀，俯身握住她的手，尝试着呼唤：“明珠，盛明珠？” 寂静的病房内，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当晚，盛家父母到了。 秦陌西知道盛母对他现在有偏见，所以在安排了医生后，便离开了医院。 第110章 偏见 秦陌西赶去交管所，查看宁栀出事区域以外的道路监控。 “这里，放大。” 工作人员挪动鼠标，屏幕上暂停的视频慢慢放大。跟着宁栀的那辆黑车，车内的司机的脸因为太模糊，而无法辨别是男是女。 “这段视频能不能发给我。” “可以。” 工作人员将视频导进秦陌西手机，他立即将其发给远在国外的韩劲。 “这边有朋友能鉴定，到时再联系。” 跟工作人员说完，他立即离开。 医院里，盛父盛母守在病房，气氛相对古怪。 盛父看着戴着氧气罩，没有丝毫反应的女儿，心里难受的厉害。 “这个学别上了，回京城，待在我们身边，这样放心。” “你现在说这些话，未免太晚了。” 盛母瞥他一眼，气呼呼。 盛父焦躁：“那不然怎么办？来了这个地方，已经出现不止一次的事。上次你来因为什么，她无故晕倒。现在呢？” “你行了，能不能安静会儿。” 盛母头疼。 盛父不跟她说了，看了一眼还昏迷的女儿，叹气往外走。 此时已经是深夜。 他出病房，迎面就看到秦陌西朝这边过来。 顿了顿脚，也朝那个方向去。 二人在中间停下。 秦陌西礼貌性颔首，“叔叔。” 盛父负手，又是一阵叹气，“麻烦你照顾明珠了。” “叔叔，是我的疏忽，才让明珠遭到歹人出手，受到伤害。” 秦陌西这话一出，盛父抬头，脸上震惊。 “不是说，不小心掉进池塘，怎么是……歹人？” 他的声音突然加大，在安静的走廊格外突兀。 秦陌西怕打搅别的病人，更怕将病房的盛母招出来，伸手做个请的手势，“叔叔，这边说话不方便。” 盛父看他一眼，走在前面进了电梯。 秦陌西回头一下，快步追上。 宁栀是在三天后醒的。 她以为自己死了，谁知，当看到病房的盛母，才知可能这辈子就只是盛明珠。 “孩子，你要再不醒来，妈妈就要将你带回京城治疗。” “妈……” 宁栀一开口，嗓子哑的厉害。 盛母赶紧倒了水，扶着她坐起，“医生说你身体素质很差，这好了之后，要好好补一补。我跟你爸商量，我留下照顾你到毕业。” 宁栀静静的，喝了水，她又躺下。 盛母怕打搅她休息，也不敢弄出动静，就在病房安静地待着。 这期间，秦陌西除了在公司，就是在查谁要害盛明珠。就算很想去医院探望，但他怕盛母生气，将他赶出病房。 自从新年那天夜里，突发奇想的求婚，导致盛明珠不小心掉入泳池，几天高烧彻底惹到她母亲。 “秦总，你想去看盛小姐就去看嘛。” “景轩帮我看了。” IE办公室内，秦陌西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杯时尚杂志。 陈述忍不住偷笑。 “秦总，我记得之前，盛小姐的母亲不是还挺喜欢你的，怎么现在他来了，你反倒……” 后面的话故意不说完，观察他老板的神情。 秦陌西放下杂志，一脸无奈，“惹到了呗。” “多大的事，她竟然对你这么深的意见？过了这么久，兴许都忘了。倒是盛小姐住院，你要是一次不出现，那人家家长一定在心里埋怨。” “那万一被她撵出去，多没面子。” “那至少能体现你心里对盛小姐的爱，你担心她。作为家长嘴上不说，心里也有安慰。” 陈述的话，秦陌西有些犹豫。 好不容易，明珠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要是被她母亲横插一杠，可就一切都迟了。 当天，秦陌西捧着一束花到医院，在走廊碰到一个眼熟的男人。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一眼，他就感觉不自在。 果然，那人拉着箱子，捧着花进了盛明珠的病房。 秦陌西心情瞬间不好，看着手里的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短暂迟疑，还是抬步往前，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他直接推门进入。 病房的所有人对于他的突然到来，全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望着他。 秦陌西无视，阔步走向病床。 宁栀看着他，原本暗淡的眼神，突然有了光。 秦陌西看了一眼床头桌上放着的一束鲜花，将自己带来的，插进旁边的花瓶。 盛母走过来，“秦家老三。” 秦陌西转身，很有礼貌，“阿姨。” 盛母本想说难听话，见他一改常态的矜傲，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 “秦三公子，你好。” 方才比他先进来的男人，主动搭讪。 秦陌西视线越过盛母，“你是？” “认识一下，邵峻。” 男人朝他走来，同时伸手。 秦陌西神情冷淡，微微侧身，“明珠，什么时候醒的？” 宁栀眸子微动，不等开口，盛母抢道：“有两天了。” 这语气不太好，大有对他不满。 言外之意，为什么你没有来探望？ 秦陌西心有愧疚，黑漆漆的眸子，紧锁着宁栀病弱的脸，“那天追你的车，已经查到。警方正在追踪犯罪分子，很快就会有消息。” 宁栀依然不吭声。 他一下慌了，“哪里不舒服？” 刚靠近床边，盛母过来拉人。 “秦陌西，你走开。” 他盯着宁栀，俊脸尽是无辜。 邵峻得意，“秦三公子，明珠需要多休息，不希望被打搅。” 叫的这么顺口，秦陌西神色顿时阴沉。 他转身对上邵峻，“明珠是你叫的吗！” 邵峻一脸挑衅，转而对盛母道：“阿姨，我还有事，等有空再过来。” 盛母嗯地一声。 邵峻离开。 秦陌西的视线跟着移到门口，脸色终于有所好转。 但他走了，病房的气氛更僵。 眼下，若是不缓和，只会对他不利。 “阿姨，怪我，没有照顾好明珠。” 盛母不理他，在给宁栀用热水烫什么东西。 奶香味瞬间弥漫整个病房。 宁栀接过杯子，特意看了秦陌西一眼。 他穿着一套定制黑西装，肩宽窄腰，挺拔修长，但状态看着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令人忍不住想要同情。 然而，她母亲对他看法似乎挺严重。 从秦陌西进来开始，就没过笑脸。 她喉头难受，所以并不想开口讲话。但他在，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第111章 宁昭身世曝光 “妈，我想出去走走。” 宁栀摸着脖子，说。 她躺了这些天，身上疼。 盛母瞥了眼秦陌西，有些不悦，“我陪着你。” 宁栀撒娇，“妈。” 她已经从病床上下去，眼神里都是倔犟。 盛母知道自己也不能太过强求，索性背过身去，也不管了。 宁栀苍白着脸看向秦陌西，慢慢地往病房外走。 秦陌西果然跟上。 走廊上，两人一前一后。 宁栀还没走几步，在长椅上坐下。 秦陌西在她面前站定，舔了舔嘴唇，“我这几天都没来看你，因为上次的事，你母亲对我有意见。” 秦陌西仰头，觉得他好高，累得慌，便伸手拍了拍旁边，“坐着说话。” 他很听话，在她身边坐定。 宁栀感慨：“以前，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我不喜欢你，我妈倒成了阻碍。” 秦陌西侧目，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见他沉默，宁栀跟着道：“我对感情其实很纯粹。” 秦陌西转回目光，依旧紧抿着唇。 宁栀岔开话题，“如果没有猜错，撞我的人应该是那天跟踪你的车的人。” “还在调查。” 秦陌西绷紧的神经，缓缓放松。 他又转会刚才的话茬：“既然纯粹，那就尝试重新接受。明珠，我们都向前看，好不好？” 说着，他扭头。 宁栀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扯了扯嘴角，轻喃：“你就不怕，我再向从前那样？” 他有迟疑，“以前……，我相信你不会。” 以前的盛明珠，疯癫，傲慢，不学无术。 现在她已经在接受教育，见过她沉稳镇定的一面，他相信她的改变，过去再也回不去。 宁栀忽然坐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她承认秦陌西有一张比很多男人都优越的脸，多看一眼，会让人心动，但她活着的唯一目的，是扳倒宁家，为父报仇。儿女情长，只能先放一放。 “……！” 秦陌西回视，猝不及防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宁栀呆愣住，忘了思考。 秦陌西勾唇，眉眼含笑，“同样的话，我等你再次爱上我的那天。” 宁栀无话辩驳，沉默以对。 之后，他走了。 宁栀在走廊坐了很久，返回病房，盛母在窗前站着打电话。见她进来，跟电话那头的人匆匆结束通话，转身过来，“珠珠，怎么在外头那么久？” 宁栀不答，反问：“妈，你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盛母微叹，“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用问也不能出院。” 宁栀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可是我想出院。” 盛母无可奈何，“再待两天。” 晚上，盛母不在，宁栀躺着无聊，刚打开手机，病房进来一名女子。她戴着墨镜，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盛二小姐，好久不见。” 墨镜一摘，宁栀关了手机。 “你是张扬？” 她将花放到床头桌上，侧身看她，“我在这边拍戏，听你哥说你住院了，我在楼下问了护士，你住的病房。” “谢谢你专门来看我。” 宁栀坐起。 张扬扫了一眼病房，“没人在这儿陪你？” “我妈，刚刚出去了。” 宁栀说完，发现张扬的表情一瞬间的不自然。 盛母对明星有偏见，对盛明尧找个女明星当女朋友更是反对。 但二大不由娘，人家就是偏不听。 “我就是来看看你，一会儿还有戏。” “你在这边要拍多久？” “三个月，也刚开机。” “那等我出院，我们再约。” 宁栀很大方。 张扬打开手机，“加个微信。” 互加好友后，她几乎不敢多留一分钟，便赶紧走掉。 宁栀觉得好笑。 这么怕男朋友的妈，那万一以后结婚，岂不是更没可能？ 盛母珊珊归来，看到桌上的向日葵花，有些意外。 “谁来了？” 宁栀懒洋洋，“说了，你别不高兴。” “嗯？” 盛母猜测是秦陌西，但看花又不像他的风格。 宁栀弯唇，“张扬。” 盛母的脸色果然很难看，走近拿起那束花丢进垃圾桶。 宁栀定定地看着，并未阻拦。 但她有些心疼那些花，“妈，你怎么对张扬这么大意见？” “女明星，我一向看不起。” “那哥喜欢啊？” “他只是玩玩。” “万一，他想结婚呢？” “他敢。不然，我们盛家没他那个儿子。” “妈，你何必呢。” 宁栀无奈笑笑。 盛母却是绷着脸，“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他非要找一个戏子。那不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无情。” “妈，或许，你误会了呢。现在的明星，也是一份职业，就跟大多数上班族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男明星就算了，女明星那是要跟很多不同的演员亲密，脏死了。” “既然哥都介意，您又何必……” “盛明尧就是被那个张扬给迷惑了，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把我的话当圣旨。自从认识那个张扬，都学会对我撒谎。” “嗡~” 听着盛母的唠叨，宁栀忍不住扬唇。 手机进来消息，她低头打开，是一条微信。 谢琛：最近没联系，你怎么样？ 宁栀嘴角的笑容消失，点开对话框：“出了点事，我在医院。” 谢琛是在一天后来的医院。 宁栀在病房待的难受，在医院的后花园的凉亭坐着。 手机响起，她看是盛母，便直接接通。 “妈。” “跑哪儿去了，有人来探望你。” “我马上回去。” 她猜测是谢琛。 因为她告诉他在医院，就猜到他会来。 回到病房，谢琛正在沙发上坐着，跟盛母聊天。 就听到盛母问，“你多大年龄，谈女朋友了吗？” 宁栀出现在门口，故意叫：“妈。” 打断两人谈话，盛母还有些不高兴。 宁栀在她旁边坐下，看向侧面坐着的谢琛，“我快出院了，没想到你还过来。”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在医院？” 谢琛担心。 宁栀淡然：“被人追尾，车子掉入池塘。” 谢琛不可思议：“追尾？” 宁栀点头，“警察在查，还没有结果。” 盛母见状，有意避开。 “你们聊，我出去给你爸打个电话。” 宁栀目送她出去，随后转回，“在此之前，就发现过被人跟踪。” 谢琛猜疑：“是不是你调查宁氏的事，被宁昭或者宁楼台知道，所以他们就派人害你？” 第112章 宁栀利用舆论 “也有可能。” 宁栀也想过是这样。 但可能不是宁楼台而是宁昭。 可仔细想想，她并没有什么破绽给对方，更没有让他们有利益损失。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宁氏有多大过节，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那么明目张胆地跟他们对着干。” 谢琛的话，让宁栀有些失望。 他不仅不相信她以宁栀的口吻说过的话，现在还把仇恨说成单纯的只是过节。她能体会他不能代入她的心情，毕竟宁家手段高明，可以伪造杀人现场。 宁栀面含微笑，“我此生活着就是为了跟宁氏不死不休，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谢琛定定地看着她，清冷的镜片后，他的眼神依旧温暖如冬日的骄阳。 他走后，宁栀连日来的烦闷消失，反而她的心里有了很大的一股力量。 她知道，她越是不勇敢，就可能给敌人伤害她的机会。 出院后，就在宁栀冥思苦想，怎么将宁昭患有遗传性心脏病的事抖露在大众面前，一则爆炸性新闻，霸榜热搜第一。 #宁氏集团长孙董事会上昏厥，不得不紧急送医！ 宁栀正陪她母亲在餐厅吃饭，马上放下餐具，翻看新闻。 灵机一动，说：“妈，我出去打个电话。” 盛母没在意。 她到外面打通秦陌西的电话，“能不能帮我找个狗仔？” “你现在哪儿？” “我在外面跟我妈吃饭。” “你要做什么事，我来帮你做。” “这件事，只能我来。” “……那晚点再联系。” “我等你。” 秦陌西好说话。 宁栀心里底气十足，关掉手机，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这一次，她定要宁氏颜面扫地！ 宁昭当天入院，一醒来就要走。 医生劝不住，将电话打给常亚雪。 她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宁夫人，听说你现在的儿子是养子，是吗？” 常亚雪的脸一瞬间煞白。 养子的事，只有她和宁楼台知道。 怎么现在…… 她顾不得对方再说什么，赶紧挂断电话。 谁知，有一通未接来电进来。 常亚雪慌乱之下，将手机关机，催促司机：“开快点。” 等她赶到医院，直奔主任办公室。 宁昭此时也在，看到她慌慌张张的进来，马上从沙发上站起。 常亚雪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一改平日的温和，目光犀利地质问：“你做了什么？” 宁昭眉头紧拧，“妈……” “你不要叫我妈！” 一嗓子，医院主任也被吓一跳。 “宁夫人，你们聊。” 他小心翼翼地出去，顺手掩上门。 办公室内，剩下母子后，常亚雪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刚刚在来的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宁昭平静地看着她。 这时，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嗡……” 常亚雪望过来，他已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点了接听键，“喂~”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立即点开，顿时神情大变。 “我上热搜了。” 常亚雪上前，一把夺走他的手机，不顾电话还通着，看到上面的内容，表情比宁昭还夸张。 她将手机还给宁昭，随即开了自己的手机，一边往外走。 当天，宁家就乱了。 宁昭有遗传性心脏病的事，在网络上不断发酵。 宁致远虽远在郊区的宁宅，但因为媒体为博热点，纷纷跑去直播，导致整个宁家再一次被推向舆论高潮。 宁楼台没有儿子这件事在董事会传开，宁楼渊的事开始有人怀疑。 少部分知道宁致远更改遗嘱之事，或许就是早已知道宁昭不是宁家的子孙。 宁致远被打搅，深夜到了宁楼台的别墅。 一家子，唯独少了宁昭。 网上，他患有遗传性心脏病的检查单被网友转发得到处都是。就算宁家花再多钱，也是压不住。 “爷爷。” 客厅里，宁嫣看到拄着拐杖进来的宁致远第一个站起身。 宁致远轻哼一声，那脸色别提有多严肃。 宁楼台和常亚雪先后站起，看着他走近，马上给老爷子端茶水。 结果，宁致远一落座，拐杖砸地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嘭！” 所有人都吓一跳，全都大气不敢出。 宁嫣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刚想溜走，被老爷子一声清嗓子又吓得定在原地。 常亚雪端着茶水过来，还不忘瞪了一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宁嫣。 “爸。” 宁楼台出声缓解气氛。 宁致远重叹，却没有马上开口。 常亚雪将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到他面前，在宁楼台身边坐住，“爸，您要责怪就责怪吧。” 老爷子抬起眼皮，脸色一如刚才一样难看。 他是一家之主，周身自带威严的气场。 “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常亚雪垂下头。 宁嫣忍无可忍，憋不住开腔，“爷爷，哥……” “哥什么哥，你回楼上去！” 宁致远一嗓子，有些喘。 宁嫣缩着肩膀，瞥了一眼常亚雪，从沙发上悄悄溜开。 但她没有上楼，而是停在楼梯转角偷听。 佣人早已被支开，现在一楼只剩下宁楼台夫妻和宁老爷子。他们就算聊什么私密事，也不会有外人知晓。 更何况，宁家外还站着一排保镖。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子无奈别开脸。 常亚雪看向宁楼台，示意他接话。 宁楼台沉吟片刻，“爸，这件事是我的错。您也知道亚雪当年连续流掉两个孩子后，医生告知无法再孕。当时，我脑子一热就去福利院抱了一个，谎称是……” 后面的话，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常亚雪主动握住他的手，“爸，是我跟楼台商量领养孩子的。我们并非有意要骗您，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 说着，她就要掉眼泪。 这么多年，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释放，那眼泪怎么都控住不住，刷刷往下掉。 宁致远倒是很镇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要如何处理。” 宁楼台见老爷子没有生气，一鼓作气，“爸，既然外人已经知道宁昭不是咱们宁家的孩子，那就没有必要再留他在宁家。” 常亚雪一愣，拍打了他一下，“不行。” 宁致远望来，眼神锐利。 “爸妈，我不会也是你们包养的吧？” 偷听的宁嫣，耐不住从楼上冲下来，质问。 第113章 当时出事的视频 “你胡说什么，上楼！” 常亚雪红着眼睛，呵斥。 宁嫣瘪瘪嘴，转身，气呼呼地走掉。 客厅再次陷入静寂。 宁楼台：“爸……” “这一次，咱们宁家的脸算是让你们丢完了。这两天，外界的人全都在看宁家笑话。这么大的家族，生不出儿子给别人养儿子。” 宁致远别看已经七八十岁，那发怒起来，声音中气十足。 宁楼台和常亚雪全都不敢再吭声。 此刻已经是深夜。 附近的别墅都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唯独这栋房子灯火通明，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显眼。 而斜对面的别墅里，宁栀也是无比的清醒。 她提前过来，晚饭没顾得上吃，甚至没有喝一口水，就为了用望远镜观察宁家的一切。 因为距离远，她只能看到画面，但无法听见他们所谈的内容。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宁致远拄着拐杖从宁家别墅出去。 宁楼台和常亚雪送他出来，目送老爷子的车子走远后，夫妻俩在路边说了几句话。常亚雪转身回了别墅，宁楼台则上了另外一辆车，随后离开这里。 宁家别墅恢复平静，宁栀也终于得以休息。 这边长时间没住人，她只能打车回到澜江别苑那边的平层。 到家一点多，母亲一直在客厅等她。 开门进去，客厅亮着灯，开着电视。 “忙完了？” “嗯。” 她走时，告诉母亲，她要在学校参加一个什么研讨会，可能要晚点回来。 所以，母亲就一直等着。 “吃饭了吗？我给你冰箱留了吃的。” 盛母打了个哈欠，朝厨房走去。 宁栀困意来袭，根本没胃口。 “妈，我不饿，睡觉吧。” 她往房间走。 盛母还是打开冰箱，端着一份甜点去了她的房间。 “身体重要，吃了再睡。” 宁栀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愣是被拦住。 无奈之下，她只能接过。 “妈，你也早点休息。” 盛母看着她吃了一口，才满意地出去关门。 宁栀被勾起食欲，三下五除二地将小蛋糕吃完，又出去倒了杯水。 想到宁家晚上的事，心情忽然有说不上来的高兴。 耗了这么久，终于是有些收获。 洗完澡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由于太过兴奋，她又没了睡意。 打开手机刷微博。 宁昭的热搜已经被别的词条压下去，眼瞅着就要没了。 看评论，网友都在吃瓜。 就这，足够宁家短时间无法振作。 关了手机，长叹一声。 不知道宁昭此时在想什么做什么？ 他是宁楼台的养子，就算没有参与害死父亲和她，但也摆脱不了清白。 眼下，她应该趁此机会添油加醋。 宁栀强行入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 因为是周末，闹钟自动取消，盛母估计是想她多睡会儿，就没有敲门。 伸了个懒腰，拿了床头的手机。 第一时间打开微博，原本该下去的宁家的热搜，宁楼台三个字单独在上面。 出于好奇，宁栀点开，细细欣赏。 【我邻居住了个女人，应该是宁楼台的情人。见过他好几次，深夜来早上走。女人不工作，整天名牌傍身。】 【给富豪当情人是不是很漂亮？】 【不，还没我小姨好看的。女人长得很小气，也不瘦。】 【不好看，身材也不好。有没有可能是富豪养着生儿的？哈哈哈哈】 【对哦，这富豪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那么多家产得有人继承啊！】 …… 看着网友的议论，宁栀饶有兴趣地翻着，完全停不下来。 她点了自己的个人主页，发现不会暴露自己，便在下面评论：【富豪其实还有个弟弟。就因为家产的事，富豪设计将其逼得跳楼，并且让他的手下乱棍打死弟弟的女儿，最后伪装也是跳楼。这样的事，最终被警方草草结案，都是富豪爹的纵容。如今，被曝养子一事，怕是遭到报应了吧。】 打完一大段文字，点击发送。 随后，她又换了个网友，继续在下面评论同样的话。 直到看到有人回复：【怎么感觉你是在讲故事。豪门内斗吗？】 宁栀腾地坐起，给秦陌西打电话。 但是那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连着两个都不通，她打给陈述。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接通，传来陈述压低的嗓音：“喂，盛小姐。” “陈述，你家老板呢？” “秦总在开会。” “今天不是休息日？” “新一批珠宝出现问题，秦总临时召集开会。” “还有多久结束？我找他有急事。” “秦总发火了，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那行吧，等他结束会议，让他第一时间给我回个电话。” 这边一挂断，宁栀赶紧看微博消息，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有十来条回复。 照这么下去，她这条评论很有可能会成为热门。 到时，宁家的人发现，以宁氏上次拦截韩劲的能力，肯定很快能找到她这儿。 删除不甘心。 宁栀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的号无法被定位。 吃饭的时候，她还捧着手机，一边担心，一边看网友八卦。 “一会儿，陪我去逛街。” 盛母坐在对面，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吃饭。 “哦。” 宁栀心不在焉地点头。 盛母起身去收拾，顺便化妆。 等从客卧出来，宁栀还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吃粥的勺子。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盛母见她都吃完了，将餐具收拾进厨房。 宁栀这才回神，赶紧去换衣服。 秦陌西虽然很忙，但得知她有事找自己，还是在会议结束第一时间回电话。 彼时，宁栀打扮妥当，准备出门。 看到他的来电，当着母亲的面直接接通，“你能不能找韩劲，把我的微博ip地址隐藏？” “为什么？” “别问，隐藏就行。” 秦陌西很爽快，“好。” 宁栀一挂断，立马把微博主页截图发到他的微信，另外还发了账号和密码。 做完这一切，她放心地松口气。 一旁的盛母盯着她，眼神充满了不解。 “珠珠，你跟秦家老三就这么好上了？” “也不算吧。” 宁栀很淡定。 若不是重生前的盛明珠，她其实对秦陌西并没有排斥。一开始，刚重生回来，身边总还能听到盛明珠对秦陌西的执念。 后来渐渐地，就什么都没有了。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这个人的性情，完全打破她刚到盛明珠的生活后的认知。 第114章 怕宁栀误会 秦陌西给宁栀回微信，她正陪着母亲在奢侈品店试衣服。 秦陌西：搞定。 宁栀弯起嘴角，快速打字：谢谢！ 后面还带一个微笑表情。 正巧，盛母试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一眼看到她高兴的劲，瞬间不悦。 搁在以前就算了，现在她对秦家那个孩子十分的不看好。 盛家虽说比不上秦家在权势上有人脉，但商界几乎不相上下。都是豪门，谁又比谁高一等。 “珠珠，你看妈妈穿这套好看吗？” 盛母面色一转，笑着询问。 宁栀摁灭手机，朝她走近，前后打量，“挺好的。” “你也去挑一套，同款。” “母女装？” “嗯。” 盛母很高兴。 宁栀不好博她面子，从营业员手里接走另一件裙子，进了更衣室。 她瘦，但很有料。裙子一穿上，显得腰更细，腿更长。 整个身材凹凸有致，曲线明显。 一出更衣室，营业员眼睛都亮了。 盛母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可以可以。” 同一家店，买了四五件，又在商场吃了中午饭。 中途，宁栀还在刷微博。 果然，她早上的评论，被无数网友转发，此刻已经好几千，眼看马上就要单独上热搜。 因为有了韩劲的保驾护航，她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宁楼台发现。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你这么造谣，不怕犯法吗？】 【大哥为了家产，害死二弟，这是怕不是电视剧才有的情节。】 【真的假的，有证据吗？】 …… 看到一群网友带节奏，宁栀突然有点慌。 她是亲身经历者，但她确实没有证据。 这对她来说，只是逞了一时的口快，并不能代表什么。 “怎么不吃了？” 对面，盛母见她一直抱着手机，忍不住催促。 宁栀应付，重新拿起餐具，但眼睛没有离开手机。 盛母在对面盯着她，“珠珠，毕业后，想回京还是留在这里？” “还没想好。” “那妈妈给你做主，回京。那边毕竟是咱们的地盘，你想做什么，都有家里人给你撑腰。” 宁栀夹了一只虾球放在嘴里，眼睛完成月牙，“行啊。” 但前提是宁家破产，宁楼台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她要在A城跟他们死磕到底。 盛母满意她的回答，端起饮料瓶往她杯子里倒饮料。 “等你哥结婚后，咱们家就你一个孩子。” “那我结婚呢？” “你？晚点，我跟你爸可不想你那么早嫁走。” “妈，我以前是不是伤你们的心了？” 宁栀关了手机，嚼着食物，认真地看着对面。 盛母微叹，面上依旧挂着欣慰的笑，“过去的就不提了，妈妈看好现在的珠珠。你终于懂事了，我跟你爸爸少操心，咱们家才是真有福气。” “对不起。” 宁栀道歉，心情怅然。 她是为自己占了真正盛明珠的身体，而心有愧疚。 “说什么对不起。” 盛母嗔她，眼含宠溺。 宁栀低头吃饭，有些不敢直视对面，她莫名地感到十分的心虚。 再次打开手机，还是微博的页面。 看到转发量还在增加，她突然心情有些复杂。 秦陌西的消息在这时跳了进来。 秦陌西：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大V营销号转发，上个热搜？ 宁栀愣了愣，回他：你看到我微博的评论了？ 秦陌西：嗯，热度太小。 宁栀：我没证据，还是不要上热门。 秦陌西：车到山前必有路。 宁栀：…… 最近网上很热闹。 宁栀在某一个博主下面评论的一句话，被营销号复制粘贴，不仅上了热搜，还被多个蓝V争相转发。 就在大家质疑这段话的时候，网上出现一条视频。 画面很暗，依稀能看清，大雨倾盆。 发布不过五分钟，点赞量已经破万。 当宁栀看到视频，正准备午休。 她瞬间有了精神，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虽然视频不太清晰，但她敏感地认为，画面就是她被打死的那天。 如此，只能说明这个视频是当时有人无意间录下的。 正好是一群黑衣人围着她，对她施暴。而远处的车上，宁楼渊的尸体，因为下雨的原因，加上距离远，有些看不太清。 连续看了好几遍，宁栀安奈不住。 她翻看发布者的主页，ID一只鱼在天上唱歌，显示ip就在A城。 在此之前的视频，都是美食。 这方面，谢琛懂。 宁栀原本想出门，想到上次在律所碰到谢琛的相亲对象，她只好又缩回房间，决定跟他电话联系。 一个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听。 宁栀想着他在忙，准备稍晚一些。 她又回到微博，但刚才那个博主发布的视频不见了。 不管她怎么刷新，就是没有那个视频。 无奈之下，宁栀加关注私信对方。 N：你好，认识一下。 一只鱼在天上唱歌：…… 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对方还是没有回复。 宁栀只好退出，翻看别的词条。 视频已经被不同的网友转发点赞，评论几乎都过百。 眼看热度又要上来，她再次返回原发布者的微博。 谢琛的电话进来。 宁栀第一时间接通，“喂~你是不是在忙，我有没有打搅到？” “刚才在忙。是不是因为网上的事？” “对。有个视频，正是出事那天。只不过，发布者在半个小时前，将视频删除了。” “你确定是当时出事的视频？” “确定。” “他的ID叫什么？” “一只鱼在天上唱歌。” “我找人给你查一查。” “谢谢。” 电话挂断，宁栀突然感觉全身心无比的放松。 晚些时候，谢琛来了。 盛母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 “谢先生。” “妈，我跟谢律师有事要聊，你先回房间呗？” 宁栀挤眉弄眼，拉着盛母从沙发起来，就要往房间里推。 盛母自然明白，偏偏不想去房间。 “你们聊，我下去走走。” 她笑着要出门，宁栀没再阻拦。 A城的夏季，尤其是晚上，其实挺炎热的。 不过，澜江别苑是高端小区，不仅有凉亭瀑布，景观喷泉，还有空调棋牌室。 盛母下楼，刚出电梯，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秦陌西。 尤其是身边，还跟着一名穿着职业套裙、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 第115章 多少有些虚伪 气氛一时间充斥着尴尬。 盛母到底是长辈，她挡着路，看了秦陌西又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女子，随后，转向秦陌西，“你这是……” “回家。” 秦陌西一出口，马上又解释：“这是我公司新招的珠宝设计师，来我这边拿样稿。” 说完，他越过盛母，那架势似要逃。 盛母转身，“你等等。” 电梯开了，又关上。 盛母走近，“你家？你怎么……，你也住这里？” 在这儿几天，秦陌西没主动找过宁栀，所以，盛母并不知道他就在她家楼下。 现在碰个正着，多少有些瞒不住。 秦陌西说：“对。这边房价便宜，小区环境好，我就直接在这儿买了房。” 盛母还在思索，他已经快速进电梯。 等门关闭，楼层向上，跟在他身边的女子，问：“秦总，刚刚那位是？” “我未婚妻她妈。” 秦陌西说起，一脸的骄傲。 女子表情有些怪异，“那你未婚妻是做什么的？” “学生，还在读大学。” “这么小。看她妈妈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家。” “京城，盛世居然的女主人，当然不是普通人。” 秦陌西话落，单手抄兜，步出电梯。 女子有些酸，默默跟在后面。 盛母原本就对秦陌西有些意见，现在大晚上看到他带着个女的上楼，不免有些怀疑。 就在楼下，没走太远，同时也在掐着点。 等了半天不见人下来，她直接给宁栀打电话。 “珠珠，我在楼下碰到个熟人，你也下来打个招呼。” “熟人？” 宁栀第一反应，盛母碰到的是秦陌西，但很快又否掉。因为盛母对秦陌西有很大的意见，不可能只是叫她下去打招呼那么简单。 打着电话，她出了门。 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看到母亲站在晕黄色的路灯下等她。 宁栀走近，左看右看，并没有第三个人。 “人呢？” 怀着好奇，她问。 盛母倒是挺淡定，“等。” 宁栀疑惑，“等什么？” 母女俩正说着话，通往电梯的过道，一前一后走出两道身影。 走在前面的男子，身形挺拔修长，正是秦陌西。 看着他走出来，宁栀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女子。 黑长直，银色大耳环，脖子上戴着的是今年刚出的小蓝钻项链。 她看秦陌西在宁栀面前停下，也定住了脚。 “秦总，这位该不会是你的未婚妻吧？”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问出。 宁栀看向她，不等秦陌西应声，盛母耐不住出声：“什么未婚妻？” 像是质问。 看了那女子，再转向秦陌西。 宁栀一秒明白怎么回事，忙道：“妈，楼下太热了，我们回去吧。” 她拉住盛母，神情淡淡。 盛母则是不想走。 原本叫她下来就是让她看看秦陌西带了女人回家，看清他本性难移。 “怎么称呼？” 拿开宁栀的手，盛母询问女子。 “苏珊。” 宁栀以为她那架势要做什么，忙再次拉住她，看也没看秦陌西就往电梯去。 然而，有人更着急。 原本要出去的秦陌西，也顾不上那女子，转身追上盛家母女，挤进电梯。 宁栀看着他，“你刚刚是要出去吧，怎么又回来了。” “苏珊是IE刚招的珠宝设计师，她来就是拿样稿。” 秦陌西解释。 盛母用眼斜他，“孤男寡女。” 秦陌西虽然平日里清高自傲，但到底还是尊敬长辈，更何况，他想跟盛明珠有未来，还得丈母娘的同意。 现在盛母这样说他，多少有些挂不住脸面，尤其是怕宁栀误会。 所以，在到达他那一层，根本就没有要出电梯的意思，愣是跟着她们上了楼。 “我有话说。” 出电梯，他不顾盛母还在，伸手拉住宁栀。 宁栀这两天一门心思都在宁家的事上，对他如何，根本没有多大的兴致。 “我知道了，不用解释。” 她挣开秦陌西的手，面上平静。 盛母已经站在电梯外，一个眼神，秦陌西不好再去拉扯宁栀。 就这么看着她们出电梯，秦陌西心里七上八下，尤为不淡定。可他眼下又不好做什么。 在电梯内静默许久，才伸手去按楼层。 回到家，给宁栀发微信：我还是得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宁栀没有回消息，他就在客厅一直等。 而楼上，宁栀和她母亲回去，她耳边也没消停。 “你不能再跟他往来。” “这人什么性情不可能一夜之间改变，咱们家不需要你倒贴。” “邵峻不是还在A城，趁着机会，你们明天一起吃个饭，或者让他来家里。上次你回去，那几个阿姨对你都很满意。先处一处，会比那个秦家老三好。” …… 盛母喋喋不休，宁栀一句话都懒得回。 听到手机进来消息，她都没法回复。 “珠珠，你听到没？当初他怎么对你的，现在你可不要再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命只有一条，再消耗就真没了。” 宁栀有所动容，突然觉得盛母说的有道理。 她确实该听话，盛明珠的命，是因为秦陌西才没了的。 “好，我给邵峻发消息，让他明天来家里。” 宁栀很乖巧。 盛母见状，欣慰地露出笑容。 约了人，宁栀点开秦陌西的消息，点开对话框，打了一行字，她又删除，最后关了手机，准备休息。 谁知，秦陌西又给她发了一条：明珠，出来，我在天台。 天台，楼顶。 宁栀犹豫要不要出去，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说清楚。 她从床上下来，到门口偷听外面的动静。 盛母晚上有喝水的习惯，听到脚步声进了客卧，宁栀关灯，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开门出去。 她穿的睡衣挺保守，短袖和裤子，头发绑起来，素面朝天，从梯厢反光镜看着要小好几岁。 到达顶层，打开手机灯，照着去了天台。 秦陌西立在夜风中，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身。 暗夜里，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清冷。 宁栀走近，“找我什么事。” “我跟苏珊没什么。” “我知道。” 秦陌西觉得她敷衍，脚步朝她近了些，俯视着，“明珠，谢谢你的信任。” 宁栀抬眸，“叫我出来就说这个？” “你妈什么时候走？” “等到我毕业。” “这么久？” 秦陌西刚放下的心，顿然又悬起。 他伸开手臂想要拥抱，宁栀排斥地后退躲开。 第116章 秦陌西跟踪宁栀 秦陌西眼神一暗。 宁栀挑明，“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秦陌西无奈别开脸，“抱一下都不行？” 宁栀深呼吸，“秦陌西，你对过去有过愧疚吗？” 秦陌西微怔，视线转正，“……” 宁栀继续反问：“我出过车祸，你还记得你那天在病房的态度和说过的话吗？” 秦陌西心一沉。 宁栀仰着脸，注视着暗夜下的他的面孔。 精致的五官，深邃的眉眼，确实让人忍不住对他心动。 “你想说什么？” 秦陌西半天询问，嗓音有些沙哑。 宁栀下定决心，“感谢你最近给我的帮助，我们暂时还是当普通朋友。” 说完，她转身要走。 秦陌西及时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扯了回来。 他握住她的双肩，微微弯着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明珠，我承认当时说了那样无情的话，你就当我那段时间鬼迷心窍。” 宁栀弯唇，“干嘛那么敏感，我们当朋友也挺好。” 秦陌西生气，“不好。” 宁栀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我以前是个坏孩子，我以后决定当个妈宝女。” “什么？” 秦陌西一时没理解她的话，但眉头皱的紧。 宁栀解释：“就是听妈妈的话，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盛明珠！” 秦陌西一声吼，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宁栀蹙眉，定定地看着他。 她没见过他大发脾气，但能感觉到，应该很不好。 到底是豪门少爷，有脾气也正常。 这世上，恐怕只有谢琛是最温柔的男子。 秦陌西慢慢松开手，后退半步，深眸愈发的漆黑。 “你到底还是不信我。” 他的嗓音温柔，带了几分落寞。 宁栀面色淡淡。 信？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 今天爱明天不爱，可能都是常有的事。 她在重生前被父母保护的太好，没有遭受过任何的不公平待遇。但是重生后，盛明珠的事，让她生出同情。 见过他爱护一个女人，只会更加心疼另外一个女人。 “我相信你的改变，就如我一样。但是，秦陌西做什么事都不能急。” “急？我急什么了？” “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你未婚妻？我妈还在呢，你是跟我妈说，还是跟你的女下属说？” “反正你以后会跟我结婚，我说是未婚妻也没什么不妥。” 秦陌西抬了抬下巴，单手抄兜，一副傲娇样。 宁栀暗叹，盯着他没再说话。 随之，她别开脸，望向远方的黑夜。 “我妈会一直在这儿，你不想她对你依旧是很坏的态度，你最好少出现在她面前。” 话罢，她转身就走。 秦陌西跟在后面，“那你是接受你是我未婚妻这个事实？” 宁栀进电梯，他挤了进来，非要跟她贴的很近。 连续摁了楼层，宁栀神情淡然，“就先这样吧。” 秦陌西低眉，嘴角在笑。 谁知，到了她的那一层，电梯门一开，外面站着脸色阴沉的盛母。 宁栀尴尬，连忙迈出电梯。 “妈。” 她故意挡住盛母的视线，直到电梯门合上。 盛母这次真的生气了，“你怎么回事，我的话都不听是不是？” 宁栀蹙着眉，确实不想听。 进屋，她直接回了房间。 盛母跟在后面进来，苦口婆心，“珠珠，你要妈妈说多明白，你不能再跟这个秦家老三再联系再纠缠。” “他刚刚喊我有点事，说完，我们就下来了。” 宁栀无奈解释。 盛母是过来人，岂会那么容易相信。 扫了一眼她的衣着，稍稍放心。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不能等到明天白天再说，非要大本半夜跑到顶楼天台。” “妈，我有分寸的，我是个成年人。” 宁栀显得不耐烦。 她推着盛母出房间，转而关了门。 躺在床上，手机刷到一半，睡了过去。 隔天，一睁开眼，就看到秦陌西的消息：从今天开始，我们约会吧？ 宁栀翻个白眼，关了手机。 上午，邵峻来了家里。 “还要待几天？” “明天回京。” “那幸好，我让珠珠约你过来。” “她不约，我都准备给她打电话。” …… 客厅里，盛母和邵峻闲聊时，宁栀从房间出来。 她简单化了个淡妆，平日披散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看起来清新脱俗。 “我们出发吧？” 盛母起身，“你跟邵峻先下楼开车，我回房间换件衣裳。” 宁栀冲邵峻点了下头，到玄关换鞋。 邵峻跟上，眼睛却未从她身上转开过。 “盛小姐，你似乎没有传言那么不堪。” 电梯里，宁栀用眼尾看他。 “传言只是传言，信的人才是傻子。” 邵峻轻笑，“谢谢你拉线，跟你哥合作很愉快。” 宁栀：“客气。” 到了餐厅，点餐后，盛母发现邵峻那暧昧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停在她女儿那里，不免有些愉悦。 “你今年多大了？” “跟你家大公子同岁。” “怎么没找对象？” “之前有一个，我妈嫌人出身不好，就分了手。” 邵峻说到这个，故意看向宁栀，“明珠跟秦陌西还在一起吗？” 宁栀抬眸，目光平静清澈。 “没有。” 盛母抢先搭话。 邵峻视线转移，说笑：“那次，阿姨带明珠到裴家是不是相亲？我可是听说，你们姐们聚在一起，从不会多带人。但是那天，几乎个个都领了一个。” 盛母承认，“差不多。” 宁栀不想他误会，“我跟秦陌西还是朋友。” 邵峻再次望来，似笑非笑，神情意味深长。 盛母侧目，嗔她一眼。 吃饭的时候，他们聊的时候，宁栀一直在刷手机。 宁家的事，不断在发酵。 这几日，股票已经大跌，市值更是脱水严重。 “明珠什么时候回京城？” 邵峻冷不丁地问。 宁栀将手机反着盖在桌子上，“等过年。” “这么久？” 邵峻有些惊讶。 盛母忙道：“她读的成教学院，比一般的本科早毕业。” “那挺好，到时候就留在京城了吧。” “不一定，有可能在A城发展。” 宁栀自顾自地说，旁边，她母亲的脸色不太妙。 “咱们家不缺你挣那点钱，你做你喜欢做的事就行。” 邵峻那眼神在母女间流连，“A城也不错。” 多少有些虚伪！ 宁栀瞟他，咀嚼食物的动作放慢。 第117章 仗势 一顿饭，宁栀打心里不开心。 可盛母却对邵峻十分满意。 现在在她眼里，只要盛明珠不再跟秦陌西往来，任何男子都可以考虑。 “你跟明尧合作一个项目，顺利吗？” 盛母转移话题。 邵峻的视线，也被转移，“挺顺利。” 宁栀静默着听着他们的谈话，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直到，林霜破天荒地给她发了微信：晚上画室开门，你要不要来？ 今天周日，画室通常只在周三开。 宁栀喝了一口饮料，点开对话框：去。 自从离开宁氏建设，她在学校也没跟林霜说过话。 以为送条手链可以缓解两人的关系，谁知，那个林霜内向加自卑，还是不主动跟她走近。 “妈，我一会儿要去趟学校，你有要去的地方吗？我先送你过去。” 宁栀回复消息后，也放下了餐具。 “我去趟瑜伽馆。”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自己的手机。 看了地址，“到你学校正好顺路。” 宁栀轻嗯，转而看向对面的邵峻，“我哥来A城了，你一会儿要不要见见他？” 盛母以为自己听错了，倏地扭头，神情严肃，“你说什么？明尧来了？” 宁栀下意识闭上嘴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盛明尧其实昨天就来了，特意给她发了消息不能告诉他们的母亲，他只是为了看女明星张扬。 邵峻：“如果他没有时间，我们回京城一样可以见。” 宁栀瞥他，鼓着腮帮子。 从餐厅出来，与邵峻分开，上了车后的母女俩，显得气氛是那么的紧张。 盛母在后座打电话，宁栀在前面驾驶室从后视镜偷瞄。 连着打了两个都是无人接听，盛母情绪暴躁：“肯定去见那个女明星了，这孩子看来是非要跟那个女戏子纠缠不清。” “妈，哥哥恋爱自由，您不能因为职业就歧视。” 宁栀启动引擎，无奈规劝。 盛母可不听，跟着又打了一个。 不仅没打通，盛明尧的电话却打到宁栀这里。 人在后面坐着，她也不好接通，只好挂断给他发了条消息：我跟妈在一起。 盛明尧：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宁栀瞟了一眼消息，脸颊莫名地发热。 透过文字，她能想到盛明尧在手机那头的臭脸。 宁栀将母亲送到瑜伽馆，便去了学校。 画室除了林霜，再无第二个人。 宁栀走进去，一步一步来到林霜跟前，睨了一眼她面前的画板，问：“怎么就你自己？” 林霜仰头，“就我自己。我就是看着没有锁门，才叫了你。” 宁栀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你吃中午饭了吗？” “我不饿。” 林霜收回目光，继续做画。 宁栀有些看不懂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林霜不应。 宁栀用脚勾了一米开外的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林霜握画笔的手，突然停住，抬起放到一旁，随后又换了一个颜料的画笔。 见她依旧不吭声，宁栀忍不住开口，“宁昭……，宁氏建设现在谁在管理？” “韩越。” 林霜终于出声。 宁栀有些意外，“她升职了？” “只是代为管理，你没看新闻吗？宁总不是董事长的儿子，所以他不仅辞了总裁一职，还与宁家脱离关系。” “真脱离关系了？” 这一问，林霜慢慢扭头，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怀疑。 宁栀挤出一抹笑，无所谓道：“你就当我是幸灾乐祸。” 林霜目光低敛，不再出声。 宁栀看着她，“林霜，你除了这个，难道真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林霜盯着画板，沉吟片刻，俯身到另一边，放下画笔，拿起一个盒子。 “明珠，这太贵重，我不能要。” “咚咚~” 宁栀看了一眼盒子里躺着的银色手链，转头看向画室门口。 秦陌西立在那里，白衬衫，黑西裤，臂弯搭着西装外套。正一脸淡笑地望着她这个方向。 宁栀随即转回视线，将手链一推，“你留着吧。” 话落，她站起朝门口走去。 林霜突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盛明珠。” 宁栀回头，她眼中含泪，“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宁栀微愣，“……” 不曾想她这么感动，宁栀耸耸肩，转身走近秦陌西。 “你怎么找到这儿了？” 秦陌西抬手，自然地揽她的肩膀。 宁栀排斥地躲开，往前快走了一步。 秦陌西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随之，一个大步，伸手从后面卡住她的脖颈，将人拉回身边，“我有这么可怕吗？” 宁栀缩着脖子，不得不与他脚步同频。 “你找我有事吗？” “中午跟谁一起吃的饭？” “当然是我妈。” “你怎么还跟邵峻在联系？” 秦陌西反问一出，她停住脚，扭头看他。跟着反应过来，“你跟踪我？” “不跟踪，怎么知道你在这儿。” 放开她的脖子，改为拉住她的手臂，“我还没吃饭，你得负责。” 宁栀无奈领着他去学校食堂。 “想吃什么，你自己点。” 秦陌西的出现，引来不小的轰动。 虽然是周末，但食堂这个地方，还是有不少学生。 年纪跟她们相仿，周身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令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秦陌西点餐，宁栀随便找了个空位。 一份蛋炒饭，外加一份西红柿青菜汤。 这恐怕是他吃的最廉价的食物。 宁栀在对面，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心里不自觉地再次对他改观。 “你要吃吗？” 抬头看她盯着自己，还以为她馋了。 秦陌西询问。 宁栀摇头。 等到快吃完的时候，她的手机进来一条来电。 看到是林霜，她马上接通。 不等说话，那头一阵急促的嗓音：“明珠，你在哪儿，你在学校吗？” 听着带着哭腔的林霜，宁栀不免有些紧张，“我在学校，你怎么了？” “她们把画室锁了，我还在画室呢。” “谁？” “应该是艺术学院那边的油画专业的学生。” 宁栀腾地从座位站起，“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秦陌西最后一口汤，匆忙追她。 两人赶到画室，门已经上锁。 “林霜。” 宁栀拍门。 林霜在里面哭出声，“明珠，我在里面。” 宁栀蹙眉，“你先别哭，我去找她们要钥匙。” 第118章 我是他未婚妻 宁栀轻车熟路地找到油画专业平时待的教室，里面果然有几名学生在说笑打闹。 她理直气壮地推开门，发出一声剧烈的噪音，“哐当！” 里面的人，一瞬安静，全都齐刷刷地望向她。 “你们谁锁的画室的门，把钥匙交出来。” 一位头顶卡着蝴蝶结的女生，看了其他人，勇敢地站出去，“凭什么给你，你又是谁？” “我是成教学院油画专业的学生。” “原来是成教学院的啊，我当是学生会的呢。” “既然是成教的，有什么资格跑来要钥匙。那个画室，我们不想给你们用就不给你们用。” 这时有个男生站出来，嚣张的很。 宁栀忍无可忍，语气凌厉，“今天又不上课，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要是谈恋爱就去外面，不要脏了别人学习的地方。” “关你什么事！” 另一位男生也加入其中，劲劲的好像要打人。 “你们锁了一个画室，那里面还有个学生。” 秦陌西不知何时出现在宁栀身后，态度倒还温和。 然而对方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你又是哪个！” 宁栀一把抓住伸手指人的男生的手，咬牙道：“关你什么事，钥匙拿出来！” 男生个不高，一脸凶相。 但秦陌西的出现，明显压了他们一头，单单气势上，他们就弱了几分。 “大家都是油画专业。我也懒得跟你们多费口舌，钥匙拿来，一会儿还你们。” “说了，不给，谁让她钻空子占用我们的地方。” 一位齐刘海短头发的女生，环着手臂，再次出声阻拦。 宁栀穿过另外几人，瞪向她。 女生抬了抬下巴，眼神里全是挑衅，“成教学院不过是校方后来加塞的，真以为自己读个专业，就成A大的学生了？” “有本事你去跟校方说。怎么，你们都看不起成教学院是吗？那为什么宁氏选实习生，没有你们艺术学院的事？” 宁栀话音一落，他们全都没了声。 面面相觑后，才终于有人再次站出来，“想开门让那个同学出来，麻烦直接去找找老师。” 他们陆续往外走。 秦陌西右脚微微一挪，完美挡住最前面的一个女生。 因为距离过近，差点撞个满怀。 女生刚才还嚣张，现在抬头时，脸像红透的苹果。 秦陌西低头，声音冰冷，“钥匙。” 刚要思春的女声，一秒清醒，脸色由红转白，默默从兜里拿出钥匙。 不等秦陌西抬手，宁栀先一步拿走，快步跑出这里。 打开画室的门，林霜从里面出来，低垂着脑袋，“明珠，谢谢你帮我开门。” 宁栀叹气，“你下次想来，多叫几个人。你知道他们看不起咱们这个学院，你还……” 话到最后，她也说不下去了。 画室的门再次上锁，但她没把钥匙还回去，而是跟秦陌西道：“麻烦你跟我去老师那里一趟。” 秦陌西很乐意。 送了钥匙，准备出学校。 秦陌西与她并肩走，看她心情不太好，以为还是刚才那几名学生的事，便轻声安慰：“成教跟普通的学院，其实没多大差别。你看你们多优秀，同样的专业照样超越，而且你们老师也是互相上课。” 宁栀抿着唇，偏脸瞧他。 秦陌西继续说：“我知道，你过去是对我太执着，导致耽误了你的大好青春。但是现在也不晚啊，你这不正在努力变成一个很优秀的人。” 宁栀不接话，当然也不认可他说的话。 一个人的上进，有时候并非因为另一个人，她可能是有别的迫不得已的原因。 盛母打电话的时候，秦陌西在宁栀车上。 他来时，特意给陈述打电话，将车开走。 “我现在要去接我妈。” 宁栀挂了电话，说。 秦陌西淡定侧目，“她不是在家吗？” “瑜伽馆。” 宁栀定好导航，启动车子。 一路上，秦陌西闭口不言，有些反常。 快到的时候，宁栀尝试询问：“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秦陌西坦然，“嗯。” 车子停在瑜伽馆门口的马路边，宁栀下车，他等在车里。 母女俩出来，驾驶室多了一个人。 盛母原本想坐副驾，一打开车门看到里面的人，脸色顿时严肃。 宁栀拉开后座，一本正经，“妈，你坐这儿。” 盛母忍着没发火。 但回去的路上，车厢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宁栀在副驾，拼命想要转移注意力，可还是不自觉地回到现实中。 车子一路回到澜江别苑，最后还是宁栀打破静寂。 “妈，哥来A城，晚上叫上张扬一块吃饭吧？” 后座，盛母刻薄的语气传来，“叫她干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跟咱们一起吃饭。” 秦陌西扭头的时候，宁栀也正侧着半个身子。 四目相对，她耸耸肩，推门下车。 秦陌西原本想跟宁栀多说句话，见盛母情绪不太美，只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宁栀可不听她的，还是偷偷跟盛明尧发了消息。 夜幕降临。 某高档餐厅的包房内，宁栀看着一脸怨气的母亲，禁不住规劝：“不管成不成，吃个饭也没什么。” “那你叫他来又是几个意思？” 盛母扫了一眼站在窗前，望向外面的秦陌西。 宁栀弯唇，“平衡一下。” 说着话，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简单的白体恤，黑色的鸭舌帽，身后跟着的女孩，戴着黑色口罩，同款鸭舌帽檐压得低低的。 “妈，明珠。” 关上门，盛明尧推着张扬在宁栀旁边坐下。 盛母斜一眼她儿子，看也不看张扬，“点餐吧。” 宁栀跟她哥递个眼神，示意叫秦陌西。 待全部坐下，服务生进来送菜单。 宁栀讨好地将其递给盛母，“妈，我以前常来这边吃饭，味道很不错。” 盛母虽然有情绪，时刻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依旧保持着端庄气性。 点了自己的，又还给宁栀，眼睛还是忍不住朝秦陌西瞟。 搁在以前，她看在盛秦两家是旧交，挺看好他的。但是一场车祸后，她开始对秦陌西的态度转变，直至后面的求婚，彻底在她心里的影响恶化。 秦陌西念她是长辈，时刻保持礼貌。 宁栀将菜单给盛明尧，顺便悄悄跟秦陌西说了一句，“我们最后点餐。” 盛母听见，喝水的动作一顿。 第119章 宁栀宁昭合作 **：宁昭在后海街五号酒馆。 宁栀手机进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扫了一眼，看着屏幕灭掉，她都没有拿起打开。 后海街在A大学校附近，距离这边有段距离，她总不能抛下盛家的人，大老远见另外一个人吧。而且，宁昭估计也不想见到她，倒是她可以见见他，因为她想跟他合作。 “妈，你喝酒吗？” 餐上桌，气氛依旧很奇怪。 宁栀打破僵局，但盛母很不给面子。 盛明尧道：“我喝。” 一瓶红酒在宁栀面前的桌上，他伸着手，中间隔着他们的母亲。 然而，手刚伸过去，盛母故意阻拦。 来回两次，张扬和秦陌西都愣愣地瞧着。 原本气氛就充满着古怪，现在更让人紧张，尤其是盛母那阴沉的脸。 宁栀看不过去，站起将那瓶红酒绕过一圈放到盛明尧面前，“喝吧。” 随后，她返回座位。 张扬看过来，默默冲她点个赞。 宁栀的叛逆，在他们看来就是盛明珠，殊不知，生长在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有这么一个特性。 “阿姨，我晚上还有戏要拍，我以茶水代酒敬你。” 张扬主动。 盛母轻哼一声，并不想给面子。 盛明尧不想自己夹在中间为难，嬉皮笑脸给他母亲端了杯红酒，小心翼翼，“妈。” 盛母懒得搭理他。 两人就那么僵持，包间的气氛渐渐凝固。 宁栀默默地跟着看戏。 她总不相信，盛明尧处理不好，不然那以后的婚姻更加做不了主。 “妈……” 盛明尧开启撒娇模式，盛母终究还是软下心来。 她端起盛明尧那杯酒，敷衍地抬了抬。 张扬尴尬笑笑，将杯子里的水喝掉。 一顿饭，并不和谐。 草草结束，张扬因为要回剧组，盛明扬需要先把她送回去。 所以，告别后，宁栀将车钥匙丢给秦陌西，率先挽住她母亲的手臂。 “今天生气过多，不能再生气，小心对身体不好。” 温柔又带了点威胁。 盛母也不想再跟秦陌西置气，沉默着上了后座。 宁栀从坐上车就在想短信的事，所以犹豫良久，对开车的秦陌西道：“从学院路走。” 秦陌西从后视镜看她，碍于盛母在，他没好多问。 车子拐上学院路，宁栀盯着车窗外，终于快到A大西门时，她说：“秦陌西，我从前面下车，你送我妈回去。” 盛母扭头，“这么晚，你要干什么？” “有点事。” 宁栀应着，眼睛看着前面的后视镜。 “停车。” 秦陌西原本不想停，但听到她语气有些强制，不得不停下。 宁栀下车，往反方向走。 后海街在前方五百米，她没必要打车，只能步行。 短信是七点多发的，现在已经快十点，不知道宁昭走了没。 越往前，心情莫名的有些澎湃。 自从上次跟苏红坦白，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估计还是不相信那些话，肯定以为是编的故事。 脚步加快找到五号酒馆，推门进去，突然的清凉感，让她忍不住抱住手臂。 空调温度过低，里面还有点冷。 酒馆内，灯光昏黄，稀稀拉拉坐着几对小年轻在低声闲聊，偶尔啄一口酒，看着舒适雅静。 顺着过道，宁栀往里走，但没有发现宁昭的身影。 全部找了一遍，准备放弃的时候，她看到昏暗的角落里，坐着的低头的男人，有些熟悉。 宁栀跟服务生要了一杯凉白开，在对面落座。 许是感觉有人，宁昭抬头，眼里布满红血丝。 宁栀挑眉，神色淡然，“怎么一个人在坐这儿喝闷酒？” 宁昭眼神微瞌，看着疲惫。 “来看我笑话。” 宁栀把玩着水杯，“差不多吧。” 宁昭轻嗤，一杯酒仰头饮尽。 宁栀看着他，“你这脱离宁家，以后打算怎么办？” 宁昭自顾倒酒，并不答话。 宁栀没什么耐心，“你难道不想回去？” 宁昭端起酒杯，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一丝不友善。 一杯酒尽，他打了个饱嗝，“没有资格。” “你就这么放弃了？你在宁家可是生活那么多年，这些年对宁氏集团付出不少，但他们似乎对你没什么感情，不然不会在曝光之后，便想着跟你脱离关系。” “盛小姐，你很懂啊？” “再怎么，我在A城也生活那么多年，宁家的事自然了如指掌，但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不是宁楼台的儿子。” “你曝光的？” “知道你有病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宁栀的反问，宁昭无话可辨。 宁栀趁热打铁，“现在全城的人，乃至整个上流圈都知道你的身世，恐怕你以后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要不，我们合作？” 宁昭眯眼，充斥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宁栀继续说：“你只有重新回到宁氏，你才有机会争取到宁氏的家产，否则，以宁致远的性情，宁氏的产业最终落到宁嫣手里。” “不会。” 宁昭肯定。 宁栀微微偏脸，带有怀疑。 宁昭倒酒，酒瓶已空。 他冲服务生伸手，被宁栀伸手阻止，“聊正事，还是不要再喝酒。” 宁昭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臂，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宁栀意识到自己唐突，忙收回手，“你难道就甘心这么多年的付出，就这么付诸一炬？” “当然不甘心。” “宁致远应该很快卸任，而宁楼台为了生个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人。你恰恰可以利用这个，重新回到宁氏，找机会翻身。” “你想回到宁氏建设？” “我找你，可不仅仅只是一份工作。” 宁昭眯着眼看她，“你看上去不是表面的与世无争。” 宁栀对他明说：“我们现在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宁楼台。所以，我们合作，可以共赢。” “……” “还记得秦陌西购买新街的那块地吗？他需要一个设计师，你最合适。当然，你也可以靠着这次的机会，重新回到宁氏建设。而这个公司又是宁氏集团的重中之重，对你可是有很大的帮助。” 宁昭视线收拢，他在思考。 机会往往是争取。 现在的宁氏确实摇摇欲坠，他回去是个好机会。 “宁总，我说的你好好想想。你有我电话，想好跟我联系。” “关于合作……，秦陌西为什么要听你的？” 宁栀站起要走时，他问出声。 宁栀侧目，“我是他未婚妻。” 第120章 宁楼台质问宁昭 宁栀打车回去，半道接到宁昭的电话。 “我跟你合作。” “好。明天下午，等我联系。” 像是对暗号。 宁栀放下手机，嘴角露出得逞的笑。 回到澜江别苑，她没有径直回家，而是电梯中途去了秦陌西那。 敲开门的那一刻，屋内的人有些意外，“你回来了。” “有事跟你聊聊。” …… 周一。 宁栀上完两节课，便驱车去了IE。 秦陌西不在。 她跟陈述打了招呼，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期间，苏珊进来。 看到她在沙发上坐着翻看杂志，故意道：“秦总还没来呢。” 宁栀头也没抬，“我知道。” 今天，秦陌西代她去往宁氏集团，她怎么会不知道。 苏珊顿了顿，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到秦陌西办公桌上，临离开又对宁栀说：“你有事可以说一声，我就在外面。” 宁栀出于礼貌，嗯了一声。 她出去后，宁栀合上杂志，倾身端起秘书送的咖啡。 送到嘴边，她又放了回去，专门看了手机时间。 已经快到中午，秦陌西应该谈好回来了。 她站起，在办公室徘徊。 果然没过一会儿，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的秦陌西迈入。 “怎么样？” 宁栀朝他欣喜走近，秦陌西关上门，转身回来，俊脸挂着淡淡的笑。 直至站在她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猜？” 突然卖起关子。 宁栀眨眨眼，任由他捏着她的下巴，“那一定是聊得挺好。” 秦陌西看着她生动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咽了一口，指腹摩挲她的嘴唇。 滑动的喉结，性感无比。 “宁昭今天应该就会被召回公司。” 说完，他低头要亲她，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秦总。” 秦陌西动作一僵，俊眉微拧。 宁栀朝门口望去，看到苏珊，挑了挑眉，微微叹气。 “你忙，等你下班再说。” 她转身回到沙发那边拿包，秦陌西想挽留，苏珊说：“秦总，设计部等你开会。” 宁栀从两人身边走过，一句话都没留。 从IE走后，宁栀给宁昭通了一个电话。 他已经在赶去宁氏集团的路上。 “你先投入工作，之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再见。” 宁栀一步步在计划。 与此同时，她还跟白薇联系着。 因为是她搭线，白薇那两个珠宝店的生意，远比先前好了太多。 宁栀在等一个时机，让她心甘情愿跳进包围圈。 母亲不在，宁栀停好车，上了楼。 宁家的舆论已经下去，但股市依旧属于崩盘状态。 翻了微博，她将手机关了，打开电脑。 上次出现在热搜上的那个视频，她看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光线很暗，但十分肯定就是她被打的当日，有人偷偷录制。 现在发布者删除视频，连ID都注销了。 要想找到那个人，根本没有一点线索。 不过，要是视频持续发酵，那是不是也能说明可以揭开当时的真相？ 宁栀将视频重新发布网上，并且进一步调整。 谁知，刚发布一分钟，视频显示被下架。 “！” 宁栀傻眼。 分明有人认出这段视频里的内容，所以才不敢让其公布。 一定是宁楼台。 宁氏这么多年，不仅有高端的黑客团队，更有很精进的技术人才。 刚刚曝出宁昭不是宁家的血脉，现在更不会允许再有别的事发生。 越是这样，宁栀越是要曝光。 宁氏自己有个内网，通常外面的新闻是进不去的。若想要视频从内往外阔散，必须进入内网。但宁氏的黑客，不会让人钻空子。 宁栀给宁昭发了一条消息：晚上，见一面吧，还是后街的五号酒馆。 发送后，宁昭没有回复。 宁栀一直在等，直到晚上七点。 宁昭：我到了。 窗外落日红霞，眼见就要天黑。 宁栀也刚从学校回来，她母亲在厨房做完饭。 手指动了动，没有再回。 放下手机，她到衣帽间换身素色连衣裙。 “妈，我出去一趟，晚饭给我留着。” 玄关换鞋子，她跟盛母说。 等盛母从厨房出来，她人已经不见了。 “这孩子……” 盛母无奈，只能又返回厨房忙活。 宁栀驱车到达后街路，将车停在路边，拨了两缕长发放在胸前，抬步进了酒馆。 人挺多，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条形桌上的宁昭。 于昨天不同，他一身深色西装，光鲜沉稳。手腕的绿色表盘，在酒馆昏暗光线下，显得清冷神秘。 在旁边坐下，服务生跟着过来，不等开口，宁栀道：“给我一杯白开水。” 宁昭扭头，“不吃晚饭？” “我妈在家等着。” 宁栀接过服务生送来的水杯，语气里透着幸福。 有妈的孩子就是宝。 宁昭喝酒一口闷，看起来情绪不太爽。 宁栀也不想耽误时间，打开手机里的视频递给他。 宁昭看到一半，问：“没声音？” 宁栀：“看内容就行。” 宁昭看到后面，眉头紧皱。 “这是……” 宁栀从他手里拿走手机，“有人能看懂，只需要你发到宁氏的内网上，并且保证两天内，一直不下架。” 宁昭倏地扭头，眼神里全是怀疑。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视频？” “是不是里面的情景很熟悉？” 宁栀反问，脸色冰冷。 宁昭疑惑加深，“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栀转开视线，语调没有温度：“宁楼渊为什么跳楼，你应该知道一些。而这段视频里，记录的是同一个地方，一群人打的人是他女儿宁栀。就在半个小时前，宁楼渊跳的楼。” “不，不可能。她不是……” 宁昭质疑她的话。 宁栀被气笑，“不是什么？跳楼？理由呢？她是个成年人，她柔弱。” 说到这里，深呼吸压制内心的怒火，“你把这个视频放到内网，自会有人坐不住。” 视频发到宁昭手机，他又打开播放一遍。 碍于是在酒馆，他没开声音。 宁栀走前，叮嘱：“除了你，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这视频是你放的，不然你刚回宁氏的机会可能被剥夺。” 宁昭看着她走掉的身影，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眼圈渐渐发红。 宁氏内网出现不明暴力视频，不管集团还是下面大大小小的子公司，一时间沸腾，员工们议论纷纷。 同一时间，A城公安局也收到这个视频。 第121章 秦陌西担心宁栀 宁楼台看到视频，正在某一个情人那里吃早饭。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视频内的东西，他可太熟悉了。当时，他远远地就在车里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的一个电话，那个被乱棍打的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被从大楼顶层丢下。 一切伪造的顺其自然，却不想，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 “阿台，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年轻妖娆的女人刚要凑过来，宁楼台倏地站起，同时关了手机。 他脸色有些发白，神情紧张，“你慢慢吃，我还有事。” 说完，看也不看那女人，从佣人手里接过西装外套便匆匆离开。 车上，他再一次打开视频，整个人开始烦躁。 “还有多久到公司。” 询问的司机的语气里，全部都是不耐烦。 司机谨慎小心：“宁董，上班高峰期，有点堵车。” 宁楼台关了视频，拨了一个号码。 “内网视频马上下架。” 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自己还被气到直喘气。 然而车子刚行驶没两步，就给堵停。 他冲司机发火，“前面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走！” 司机一边道歉，一边下车查看拥堵情况。 这时候，宁楼台的手机里进来一条电话，是宁嫣打的。 他沉着脸接通，“什么事。” “爸，视频怎么回事，那好像是二叔……” “闭嘴！” 宁楼台疯了一般吼她，跟着挂了电话。 司机还没回来，他已经等不及，推门下车，顺着拥堵的车流往前走。 宁昭偷偷潜入网络技术部，上传视频后，便离开回了宁氏建设。 而网络部那些人，压根就没在意视频，所以在接到宁楼台的电话后，马上检查内网。 虽然及时下架，但视频已经在集团传开。 “小A，你看。” 旁边电脑旁坐着的男子，不经意看了一眼这里的监控，发现宁昭进来过，并且还操控过内网那台主机。 “要告诉董事长吗？” 叫小A的男子，在一阵沉吟后，说：“还是别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视频……，还有这监控……” “不管它，董事长现在估计在来的路上，视频的事总要有个交代。” 两人正说着话，技术部的门猛然被人推开，宁楼台浑身戾气走进来。 “怎么回事。” 小A朝监控一指，“董事长，宁总来过。” 宁楼台一眼看去，脸色顿时阴森。 没再理会网络技术部的人，转身大步出去。 宁昭知道会被宁楼台发现，但没想到会那么快。 他人回宁氏建设椅子还没坐热，宁楼台气冲冲进来，‘嘭’地一声关上门。 看着他黑着脸，宁昭坐着没动。 他回来宁氏，完全是宁楼台打的电话。 这是他的底气。 “视频哪儿来的？” 宁楼台站在办公桌前，很明显在克制着随时爆发的冲动。 宁昭直视他的眼睛，“什么视频？” 他很淡定。 宁楼台神情严肃，“我看过网络部的监控，就你进去过。” “爸，你怀疑我？” 宁昭出声，宁楼台眼睛不带眨的。 可见，身世曝光后，他就没再打算认这个养子。让他回来工作，仅仅是因为客户的需要。 “我问你视频哪儿来的？” 宁楼台俯身，双臂撑着桌面，眼神凶狠地逼视着对方。 宁昭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淡然一笑，从椅子上站起，“买的，高价。” 宁楼台明显松口气，“哪里买的？” “不认识。就网上……” “是不是叫一只鱼在天上唱歌？” “是。” 宁昭肯定的态度，让宁楼台暗暗松口气。 “他人呢？这种人若是偷拍，就不能留在世上。” “我只是买了视频，人没动。” “他在哪儿，我找人来处理。” 话说完，宁楼台像是后知后觉，“等等，你买来把视频上传内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那视频有什么影响，因为那个人告诉我，视频是宁家的，我就……” “蠢！” 宁楼台恨恨地啐了一口。 宁昭怕他看透自己的心思，完全不敢再与他对视。 他在网上看过最先发布的视频，但ID没记住，现在宁楼台这么说，他也就顺势应着。 宁楼台想到他原本就是宁家的人，那视频只要没流到外面便不会有什么影响。 殊不知，他眼前之人，早已有了外心。 “我告诉你，你虽然不是宁家的血脉，可你姓宁是宁家养你长大，有了今日的成就。我不管你把视频放到内网何故，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宁楼台最后教训他后，冷漠地离去。 宁昭看着打开又关上的门，久久没动一下。 宁栀跟谢琛接头，是在上次电话联系过的几天后。 “人找到了，但他不承认拍过视频。” “那样的事，他肯定不敢承认。” “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是想见见他。” 毕竟，那是目睹者，兴许能让旧案重翻。 “对了，还有一件事。警方那里，收到匿名者发布的视频，正是那天那个暴力视频。” 谢琛说出，宁栀眼前一亮。 “谁发的？” “说是匿名，不清楚。” 宁栀一秒沮丧，“视频尽管简单润色，但仅仅只能看到是暴力，却无法找到背后的发号施令之人。” “若不是那个视频，我都不知道宁栀生前竟然遭受过非人的待遇。” 谢琛悲愤控诉。 宁栀看着他，眼神满是感伤与欣慰。 先前，她靠着一张嘴，任谁都不会真的相信她说的话。如今有了视频，到真是一件幸事。 只是不知道苏红看到视频，会是怎样的心情？ 临离开，宁栀问谢琛要了那个网友的地址。 分别后，她驱车前往。 那是一片老城区，住的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宁栀将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发现前面不远处也有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窗黑漆漆的，显得很神秘。 没多想，按照地址，她进入一条狭窄的深巷。 “186号。” 宁栀看了一眼地址，自言自语。 盛夏时分，旧楼墙根自由生长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让原本狭窄的道路遮挡的仅能容下一个人经过。 前面有个水塘，边上一排绿油油的垂柳，底下坐着一位穿着白汗衫的老年人，正在钓鱼。 宁栀走过去，问路，“你好大爷，我想问186号是在前面那栋楼吗？” 老年人扭头，“怎么都找186号？” 第122章 耿耿于怀 “都？” 宁栀一愣，抬头向水塘对岸望去。 一行黑衣人架着一个男人，正朝这边过来。那男人戴着一架黑框眼镜，皮肤很白，但看起来挺邋遢。 越来越近的时候，宁栀忽然头皮发麻，脑海闪过上次，她开车坠湖的场景。 看着那群人从身边经过，耳边传来大爷的声音：“那是汪小曾，他家就是186号。” 宁栀回头，眉头蹙紧。 等她想起去追，那群人已经上车驶离。 宁栀只好开车去追，一边跟谢琛打电话，“我按照你给我的地址，到这边的时候，一只鱼在天上唱歌正在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 “极大可能就是宁楼台的人。” “我正在追。” “你这样很危险，还是得报警。” “这条路是往市郊，看来他们想灭口。” “哪条路，我现在过去。” …… 宁栀被前车发现，他们马上将车掉头返回市区。 恰巧一辆货车经过，宁栀紧急刹车，不得不停在路边。 等她缓过来劲，掉头回去，黑色商务车已经没了踪影。 谢琛给她打来电话，宁栀正慢悠悠地在路上。 “跟丢了。” “我已经报过警，咱们暂时不要再管。” “你还记得陈平吗？他的下场……，我真担心一只鱼在天上唱歌的安危。” “上次的事是个意外，这次警方提前介入，就算宁楼台再厉害，也不能无视法律法规。” “但愿。” 秦陌西得知宁栀找一只鱼在天上唱歌，是来自于一个陌生电话。 “盛明珠不能再关注一只鱼在天上唱歌，否则有生命危险！” 不等回应，对方说完已经挂断。 秦陌西想到盛明珠此前的种种，担心之下，赶紧给她联系。然而，电话却显示占线中。 工作日，她在学校上课，怎么还能这么忙？ 秦陌西一刻等不了，立即从办公桌起身，拎着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秦总。” 刚一出办公室，苏珊拦住他的路。 秦陌西一眼都嫌多余，阔步穿过公共办公区。 苏珊看着他走远，片刻沉吟，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快步去追。 秦陌西等电梯的空档，她走了过来，“秦总，……” 话没说完，电梯门打开，秦陌西冷漠撂下话，“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苏珊愣在原地。 电梯已经向下，她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转身，一脸落寞。 回到公司，正好陈述也从里面出来，她眼前一亮，将人拦下，拉到一旁，“陈总助，问你个私事。” 陈述茫然。 “苏珊姐，你说。” 虽说人刚入职没多久，但人家资历摆在那。珠宝圈有名的设计师，任谁都得礼让三分。 “秦总跟他那个女朋友怎么认识的？” “这……” 陈述没想到她问的是秦陌西。 见他有些为难，苏珊安慰：“你放心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让秦总知道。” 陈述后退，朝角落里站了站。 “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一起长大。两家人也是世交，关系挺近。” “青梅竹马？” “算是。不过，秦总中间也有别的女朋友。” “别的……” 苏珊记住了重点。 她没再继续问，陈述也没跟她多说。 倒是另一边跑到A大找盛明珠的秦陌西，并没有在阶梯教室看到她的身影。 “你是明珠朋友吧。” 秦陌西转身，认出她是那天被锁进画室的女同学。 “明珠呢？” “她请假了。” 林霜如实道。 秦陌西好看的眉头微皱，“请假？” 要上课了，他只能退出教室。 再一次尝试打电话，那端的人终于接通，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喂~” “在哪儿？” 那边吞吞吐吐，“外面。” “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叫一只鱼在天上唱歌的网友？” 秦陌西上车，宁栀告诉他地址。 等赶过去，隔着车窗就看到她在一幢写字楼下面的停车场，跟一男子正在说什么。 秦陌西在车里等了一会儿，但他们似乎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他忍无可忍迅速下车。 疾步走近，正好宁栀转身看到他一脸阴沉，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明珠，我先上去，有事再联系。” 谢琛经过她身边，看也没看秦陌西。 宁栀‘哦’地一声，目光一转，准备上车。 秦陌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人逼到车门，“你请假就是为了来见他？盛明珠，亏我还这么担心你的安危。” 宁栀对于他的冲动，十分无语。 挣扎几下，未果。 她只能妥协，“你先放手。” 秦陌西盯着她漂亮的脸蛋，冷静下来，还是心软地松开她。 宁栀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拉开车门，想起什么又扭头看向他，“我确实去找那个网友，只可惜别人抢先一步，他被带走了。还有，我来见谢琛，因为他是律师。一只鱼在天上唱歌，就是他给我的地址。” 话落，她坐进车里，无视外面的人，顺手关上车门。 秦陌西看着她的车子启动，驶离停车区域，有些无奈地摸了一下额头。 跟着她回学校。 一前一后停在校外公共停车场，他下车直接上了她的副驾驶。 宁栀原本要下车，见他进来，又默默关上车门。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一只鱼那个网友？” “有人给我打过电话。” 秦陌西说着，侧目看过来。 宁栀偏脸，“谁？” “变了声，陌生号码。” “应该是宁昭。” 视频那个事，除了谢琛知道，就只剩下宁昭。 秦陌西打开手机，仔细看了那个陌生电话。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执着，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单独行动。还有，追车的人查出来了，是宁昭。” 宁栀紧抿的嘴唇，微微松动，眼神里全是惊讶。 如果他要至她于死地，那她还主动找他合作，那岂不是在将自己往绝路上推？ “警察怎么查的这么慢？” “怎么了？” “我让你找他当主设计师，就是跟他达成合作关系。” 秦陌西仰面，闭了闭眼，像是在竭力压抑什么。 宁栀接着道：“应该是在他身世没曝光，我离开宁氏建设，她怕我将他有病的事散播出去，所以才起了杀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与我的目的差不多。” 秦陌西见她这么看得开，依旧不放心，“凡事还是多留个心眼。” 宁栀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转正前方的眼神，从柔和变为锐利。 第123章 跟踪宁楼台 秦陌西心里还是有些介意，她一次次跟谢琛走的那么近。 所以，暗地里给她物色新的律师认识。 宁栀请半天假，下午在画室待着。 一起上课的还有上次锁林霜的那几名同学。 执教老师在前面坐着，后面一些学生开始不老实。 宁栀正在作画，什么东西突然从天而降，砸在她的手上，画笔一抖。 尽管她及时站起，颜料还是洒了一身。 突然的举动，引来同学们的注意。 老师也在这时望过来，“盛明珠，有事？” “裙子脏了。” 宁栀扫了一圈，没找到罪魁祸首，只能自认倒霉。 “回去宿舍换换。” “我不住校，需要回家。” 老师多瞧她一眼，“远不远？” “还行。” “去吧。” 宁栀跑出画室，林霜也跟着出来。 “明珠。” 宁栀回头，一脸狐疑。 林霜在她手里塞了个东西，小跑折返回画室。 宁栀低头，一颗黑色的玛瑙石。 她转身朝画室望了一眼，上次那几个艺术学院油画专业的同学嚣张跋扈的嘴脸，闪过脑海。 一定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的恶作剧！ 宁栀回去换衣服，在小区楼下碰到外出的盛母。 别看她不是本地人，这段时间已经对周围的事物了如指掌，甚至于还在瑜伽馆办了一年的会员。 “衣服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宁栀从车上下来，她一眼就注意到裙子上的颜料。 “意外。” 宁栀耸耸肩，径直去往电梯。 她快步跟上，先宁栀进去。 宁栀：“你不是要外出吗？” “你回来了，就不去了。” “我就换个衣服，老师还等着呢。” 电梯门开，宁栀迈出，盛母没再跟着。 看着电梯门重新关闭，宁栀笑的一脸无奈。 若非为了复仇，她就这么幸福地生活，也未尝不可。 在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宁昭的电话进来。 宁栀穿到一半，点了接通键。 电话里响起宁昭厚重的嗓音，“警察今天到宁氏集团。” “视频的事？” “有关系，但不是视频。” 宁栀抬头，看向对面穿衣镜里的自己，“难道是……一只鱼在天上飞？” “视频已经在内网下架。” “你不是交给警方过？” “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有人脉。” 那头一阵沉默。 宁栀：“既然你回了宁氏，那你帮我打听一下，苏红看过视频的状态。” “她人不在A城。” “什么意思？” “苏红在半个月前，去往南方。” 南方，那是苏家。 镜子里的宁栀，眼里没了光。 电话许久挂断，将衣服穿好，等出门的时候，想起很久没跟白薇联系。 返回学校的途中，她尝试发了微信。 白薇没有回复。 直至等到下午下课，宁栀盯着聊天框出神。 林霜跟在她身边，“我分明看到就是他们中那个染黄毛的男生朝你丢了东西，你为什么不找他说理？” “只是你看到，万一他不承认呢？” “哎呀，早知道，我就用手机录下来。” “就是脏了一件衣服，我暂时不与他计较。” 宁栀无所谓。 林霜却很无奈. 因为她被那些人锁进画室，很想看到那些人倒霉，怎奈，宁栀并不当回事。 “韩越最近对你怎么样？” “就还那样。宁总重新回到公司，她又没了话语权，脾气反而更大了，动不动就发火。有时候一整天，都黑着脸，好像谁欠她几百万似的。” “你要是待着不舒服，大可以辞职。反正，等毕业之后，重新找工作，你的简历上也能写上曾在宁氏实习。” “还是算了。实习还有工资，多难得的机会。我跟你可不一样，你也看不上那点儿钱。” 林霜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 宁栀用眼尾看她，直摇头。 “盛明珠。” 身后有人叫。 宁栀和林霜同时停住脚，转身望去。 一女子身形高挑，齐耳短发，淡妆。 宁栀认识，这是重生前，她同专业同班的同学。 初到大一时，还让她帮忙，给谢琛送过情书。 “程素，有事？” “你认识我？” 宁栀率先喊出她的名字。 女子有些诧异。 宁栀也不解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女子抬了抬下巴，“听说你很拽，带着外人跑到我们学院威胁我的学弟学妹。” 宁栀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他们有错再先，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反抗？” “什么错？” 女子傲慢。 宁栀嫌弃地后退一步，同时握住身边林霜的手。 “他们仗着有画室的钥匙，将我同学锁进画室。” “一个玩笑，你至于当真吗。” 跟在她身后的黄毛开了腔。 其他女孩子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像吵架似的。 宁栀嫌吵，不自觉地皱眉。 女子一个手势，跟着的学弟学妹一秒静音。 她再次上前，“我不管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你对他们的行为让人很不爽。” “干嘛，想打架是吗？” “道歉。” “道什么歉？” 宁栀从前也没觉得这个程素这么喜欢仗势欺人，现在完全将她惹毛。 抬手猛地一推，“想要我道歉，他们得先跟林霜道歉！” 程素平时喜欢打篮球，再加上时常运动，那一推，完全纹丝不动。 反而，宁栀差点没控制住摔倒。 “她不是出来了，我们道什么歉，我们又没错。” 黄毛扯着嗓子，活脱脱一个该溜子。 宁栀越过程素瞪他一眼。 林霜胆小，忙凑近宁栀，“算了算了，别惹事。” 宁栀不理，反而是走近程素，在她耳边小声道：“就你这跋扈的性子，还想谢琛喜欢？” 话落，得意一笑。 转身，牵着林霜大步往前。 反观程素，定在原地，呈静止状态。 她暗恋谢琛学长，除了宁栀，无人知晓。 宁栀跟林霜去了食堂。 她就买了一杯冷饮，主要是陪着林霜吃饭。 “下次我碰到他们，我就绕开走。” “绕什么，你越怕他们，他们就越欺负你。这里是大学，不是小学。欺凌同学这种事，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宁栀咬着吸管，愤愤不已。 谁知，眼睛一瞥，瞟见前方不远处，程素端着餐盘在空位站着。 她似乎因为初次见面的人，而有些耿耿于怀。 第124章 秦陌西为宁栀受伤 宁栀收回目光，催促林霜，“你快点吃。” 程素已经端着餐盘朝这边走来。 宁栀的手机在这会儿进来一通来电，震动让她和林霜同时望去。 她起身打电话，程素端着饭坐下。 林霜一惊，忙往旁边挪挪。 程素斜她一眼，“她为什么不吃饭？” 林霜见她问打电话的宁栀，低头道：“她回家吃。” “家？她也是本地人？” “不是，在这边买的房。” 程素闻言，多瞧了宁栀一眼。 打完电话回来的宁栀，并未回到餐桌前，只是伸手拿走她的饮料，对林霜道：“你慢慢吃，我得走了。” 不等林霜开口，程素先道：“是不想面对我吧。” 宁栀不屑扫过，懒得回应，只与林霜对个眼神，便转身离开。 林霜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忙也端着没吃完的晚饭，到远一点的空餐桌。 程素被晾着，心有不爽，筷子一丢，饭也不吃了。 天擦黑，宁栀驱车赶到宁氏集团大楼前，隔着挡风玻璃，抻着半个身子向上看。 夜色下，屹立的高楼零星几盏灯亮着。 这个点早已过了下班时间，而亮着灯的大多是晚归的管理层。 就在这时，从别处驶来两辆黑车，其中一辆正是她在旧城区见过的商务车。 宁栀灵机一动，马上下车跟着进了地下车库。 利用黑暗，她成功让自己跟上那辆熟悉的车子。 就见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车道停下后，分别下来一些黑衣人。而商务车内，两黑衣人架着的正是戴着眼镜的一只鱼的网友。 通往上头的电梯门打开，他们陆续进入。 宁栀偷偷跟过去，电梯已经快要到达顶层。 看来这些人带一只鱼来，就是宁楼台授意！ 抬头看到监视器，宁栀只好不甘心地退开。 她一直等在地下车库，直到接近凌晨，人还没从电梯出来，只能退出地下车库，回到车里继续等。 这期间，盛母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她拒接后，微信回复在学校画室搪塞。 刚坐进车里，就看到地下车库有车开出来。 宁栀抬头往楼上看一眼，立马启动车子，准备追上那辆车。 就在这时，黑色商务车也从地下车库出来，与她的车还差点撞上。 车子被逼停，宁栀一阵后怕。 “嗡嗡~嗡……” 手机突然进来电话。 宁栀见是宁昭，马上接通。 就听到他说，“你要找的那个网友，刚刚从宁氏集团大楼带走。” “商务车还是轿车？” “商务车。” “他们要带一只鱼去哪儿？” “自然是灭口。” “……” “盛明珠，希望这一次你能搞定宁楼台，否则……，后果很严重。” 与此同时，宁氏集团的顶层天台上，宁昭一身单薄黑风衣，立于风中。 打完电话，眺望着脚下的繁华都市，任由夜风将他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既然宁楼台不顾念这些年的亲情，那他也不能有丝毫的心软。虽然不能确定这个盛明珠能做到一击即中，但还是能让宁氏一族元气大伤。 宁致远已经没了一个儿子，现在这个被人盯着犯罪，时刻都有要入狱的风险。到时候，他再添一把火，宁氏就成了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宁家人的手里。 黑夜里，他的那深沉的面色，渐渐变的森然。 随后，他抬起腕表，再次打出一个电话。 另一边，宁栀跟踪的车辆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发现，再加上道路越来越偏僻，周围的房子渐渐稀少，她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 若是不能报仇，她就算再死一次也会不甘心。 “嗡～嗡嗡……” 手机屏幕再一次亮起，急促的震动让她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更添了几分焦灼。 扫了一眼来电人，她没有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五六米开外的商务车。 马路上，车辆越来越少，她的车速也在渐渐放慢，终于有机会给对方回个电话。 谁知，刚一接通，那头的秦陌西就是一顿大声责问：“盛明珠，你在哪儿？！” “……” 盛明珠一时语塞。 上个这么着急她的，是谢琛。 重生前，她有一次冒着大雨给参加市政法辩论赛的谢琛送雨伞，结果跑错地方。 结束辩论赛的谢琛，因为找不到她，担心到在电话里吼她。 尽管事后自责道歉，她心里也挺委屈。 “盛明珠！” 见没什么反应，那头的秦陌西又是一道大声。 宁栀回神，眼眶湿热，“我在听。” “你在哪儿？” 秦陌西声音稍微软了软。 宁栀看向前方的道路上悬挂的路标，“应该是优胜南路。” 秦陌西刚压下去的担心，忽然又开始焦躁：“南四环，你去那里干什么？” “网名一只鱼的网友被宁楼台带走了，我一直在跟着他的车。” “停下，现在把车停在路边。你不要再跟了，听到没有，盛明珠，很危险。” “秦陌西，这是个机会，我不能放弃。” 宁栀说着，还不忘加了油门。 “你不要命了！” 秦陌西在那头大吼，宁栀怕自己不能专注开车，只好挂了电话。 与前车距离渐渐拉近，她只能再次慢下来。 好在周围就这一条路，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以至于她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跳出来一条来自秦陌西的微信：把导航打开！ 宁栀车子匀速，缓缓停在路边，匆忙点了导航。再次加速，追赶前面的商务车。 然而，那车却在前方岔路突然转弯。 宁栀没有再继续跟着，也没有停下，继续往前开了十几米，缓缓停在路边。 降下车窗，看着黑色轿车引着商务车站在深夜中前行，她缓缓拿起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那条是小路，尽头是一片烂尾楼。 “喂，我要报警。” …… 宁栀等了一会儿，不见有警笛声，她还是有些耐不住下了车。 那条路没有路灯，所以开车过去会很显眼。 她若要过去，必须步行。 下车后，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 拐过大路，她开始跑起来。 好在路程并不远，很快就到了烂尾楼的入口。 看到旁边停着的商务车，她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身上的衣服，早已汗透，头发沾在脖子上，不敢有太大动作，因为入口处守着两个男人。 第125章 宁栀找宁昭质问 夜色下的烂尾楼，阴森之中透着恐怖。 宁栀怕被发现，站在暗处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动一下。 幸好，她提前将手机调了静音。 这会儿，盛母打来电话，她发现连忙滑了拒绝，随后微信回消息：有事。 与此同时，她发现从另一边也能进入烂尾楼。 而且，三楼好像隐约有灯光。 宁栀收脚，刚一转身撞到一堵肉墙。 不等惊呼，对方一把按住她的嘴巴。 黑夜里，她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秦陌西！ “跟我回去。” 两人到了安全地带，秦陌西执意要带走宁栀。 她觉得这次是个扳倒宁楼台的机会，又怎么甘心错过。 “不行。” 黑暗里，二人争执。 秦陌西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带她回去，所以，将人粗鲁地扛在肩上，被宁栀狠心咬了一口。 “啊！” 秦陌西忍不住出声，宁栀趁机落了地，也被守在一楼入口的两名宁楼台的保镖发现动静。 他们过来的时候，宁栀拉着秦陌西躲在暗处的角落。 终于躲过一劫，更不会轻易离开。 宁栀拽着秦陌西，摸黑从另一个方向的水泥步梯上楼，一边小声询问：“你开车过来的？他们怎么没发现你？” “我从东面那条路。” “哦。” 眼睛适应黑暗，可脚下的路很是不平，坑坑洼洼，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我报警了，等警察来收拾，你又何必……” 秦陌西盯着脚下的同时，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宁栀惊讶，“你也报警了，我刚刚也打了报警电话。但是我怕来不及。” 这里已经出城，就算警察来了，恐怕他们也跑了。 “咚！” 脚下踢到的小石子，滚下楼梯，在静寂的深夜发出清晰的响声。 与此同时，一束灯光从上层往下照射，宁栀和秦陌西就这么暴露。 宁栀下意识用手阻挡光线，就听到一道厉喝：“什么人！” 头皮一阵发麻，几乎是想都没想拽着秦陌西就往楼下跑。 然而，越是这样就会引人怀疑。 好几次，差点摔倒。 幸好，秦陌西在旁护着她，才不至于磕伤。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宁栀突然后悔给秦陌西发定位，这样就不会连累到他。 可也幸好有秦陌西在。 烂尾楼往下走没有灯光，两人也因此很快逃过那些人的追踪。 黑暗的角落里，宁栀靠着墙根，秦陌西双臂撑在两侧，呈一个保护她的姿势。 听着凌乱的脚步声走远，耳边再次传来蚊子的嗡嗡声。 “有蚊子。” 宁栀微小出声。 唇上忽然一软，热气随之喷洒在脸上。 尽管黑暗掩饰脸上的滚烫，但宁栀还是控制不住地攥紧手心，内心更是忍不住一阵悸动。 外面隐约传来警笛声，宁栀竖着耳朵听，同时手掌心贴在秦陌西的胸前，做好了随时推开他的举动。 秦陌西从一开始的尝试，渐渐有些难分难舍。 宁栀确定是警笛声，拍了拍他，躲开他的温柔进攻，“警察来了。” 秦陌西一秒清醒，拉着她继续往下走。 谁知，刚出烂尾楼，外面站着好几个拿着棍子的保镖。 这些人像暗夜里的杀手，个个凶神恶煞。 看到他们，宁栀脑海顿时闪现她被黑衣人打死的画面。 “怎，怎么办？” 一出声，她的嗓音颤抖的厉害。 秦陌西将她护在身后，没有丝毫害怕。 “车没锁。我数一二三，你朝东面的路上跑。” “你呢？” “我来收拾这些人。” “可，可以吗？” 宁栀牙齿直打颤。 秦陌西抚摸着她的头发，开始数数，“一，二，三，跑！” 话音一落，他推她一把。 那些人想要阻拦，反被他先是一个飞身踹翻在地。 昏暗的光线里，他们打成一团，但很快都被秦陌西撂倒。 宁栀粗喘着气，坐进秦陌西的车里，发现正前方有车灯朝这边缓缓驶来。 看到车顶上闪烁的彩灯，她一着急又跑下车。 “救命，救命！” 为了吸引注意力，她打开手机电灯。 可没等警车靠近，倒是把那些凶恶的打手招来她这里。 两名打手冲过来，宁栀连忙往车上跑，然而，没等拉开车门，棍子已经甩上来。好在她躲得快，那棍子从耳边擦过，重重落在车门上，“砰！” 大脑短暂空白，她拔腿往车后面跑。 秦陌西从另一侧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却没顾得上打手挥过来的棍子。 一道闷哼，秦陌西的身体一个趔趄，歪在宁栀怀里。 “秦陌西！” 宁栀一声大喊，抱着他瘫在地上，手掌摸到之处，一片黏腻，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 此时，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 那些准备再来攻击他们的打手，不得不撤走上车逃离。 只有一条路，想逃已经为时已晚。 秦陌西送到急救室，宁栀在走廊焦灼等待。她的双手和身上都有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索性，他伤势不那么重，伤口缝了几针，就送往病房。 宁栀内疚，一直守在床边，最后还是护士提醒，她才去洗手，清理衣服上的血迹。 回到病房，看着昏迷输液的人，她鼻子一酸，仰头没让眼泪掉下来。 天亮的时候，她托护士照看，回了一趟家。 盛母在客厅等了一夜，见她衣服脏兮兮的，顿时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宁栀很淡定，也很累。 盛母悬着的心放下，赶紧去做早餐。 洗了澡出来的宁栀，跑到厨房，“多作一点，我送医院。” 盛母讶异，“医院？” 宁栀深呼吸，“你刚才看到的，我身上的血是秦陌西的。他为了我，被人打伤脑袋，在医院里躺着。” 盛母震惊，“啊？” 宁栀平静地转身，“我去打个电话。” 盛母眨了眨眼，还在想她说的话。 昨夜的事，只是一群小喽啰，根本没有宁楼台。 宁栀顾不上在家吃饭，便去了医院。 刚到病房，警察到了。 “昨夜的事，我们需要具体了解一下。” 宁栀将饭盒放在桌上，很平静地请他们在病房内的沙发上坐下。 “我之所以会在那么晚到那个地方，是因为我看到那些人带走我的一个朋友。”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警察，问：“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第126章 捂不住的秘密 “网名一只鱼在天上唱歌，真名叫汪小曾。” 宁栀脱口而出。 警察：“我们所抓获的那些人中，全部都是宁氏的保镖，并没有你说的这个叫汪小曾的朋友。” “没有？怎么可能。” 宁栀情绪有些波动，不自觉地声音高了一些。 她皱着眉反驳：“我跟着他们一路到烂尾楼，他们……” “那片烂尾楼在前几天，由宁氏集团接管，接下来会重新开工。” “那那些保镖呢？深夜到那边，除了干坏事，难不成过去守夜？” “据他们交代，那边是提前住了一些外地的工人。保镖只是过去送东西，错把你们当成小偷。” “呵！” 宁栀被气笑。 “他是IE的老板，我是A大的学生，我们是贼，我看他们才是满嘴谎话。” “我们的人，特意检查了烂尾楼，那里确实住着一些建筑工人。” 警察的话，透着几分真诚。 宁栀无言以对。 警察：“盛小姐，既然是误会，你可以提出让他们赔偿道歉。” “赔偿不需要，但是我要宁楼台交出我朋友。” “你这么肯定你朋友在他那儿？” “是。我亲眼看到他的人，带着我朋友上了宁氏集团的电梯。而且……” 她暂时不能说出宁昭，不然合作的事，宁楼台就会知道。 宁栀及时住嘴，转移话题：“他的人打了我男朋友，这种属于犯罪了吧？” “是，昨夜那些人全部要拘留，并处以相应的罚金。” “他们是宁楼台的人，他也应该有相应的责任吧？” “昨夜的事，宁楼台毫不知情，但是他的人他说会严加管教。” “真无耻。” 警察走的时候，盛母从外面进来病房。 “怎么回事？” 宁栀朝病床上的人抬了抬下巴，“呐，还没醒呢。” 盛母上前几步，看到脑袋裹着纱布的秦陌西，眉头皱成一团，“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宁栀低头不说话。 盛母有些无奈，“他爸妈知道吗？” 宁栀摇头，依旧像是犯错的孩子。 盛母发现带来的饭盒，好好地盖着都没打开过，她心疼地道：“你怎么没吃饭？” 宁栀抬头，一夜没合眼，这会儿布满红血丝。 “没胃口，吃不下。” “我在这儿看着，你先去吃饭，等他醒了，再弄别的。” 盛母催促。 宁栀犹豫着上前，端走饭盒。 回到沙发坐下，强迫自己吃一点。 秦陌西是中午醒的，发现宁栀趴在床边睡着，露出欣慰的笑容。 能换她回心转意，挨打不算什么。 宁栀醒来，他马上又闭上眼，假装还在昏迷。 原本静悄悄的病房，忽然有人进来，紧跟着就听到陈述的声音：“盛小姐，秦总严不严重？这伤脑袋会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我不清楚，他还没醒呢。” “医生说什么，有没有说以后会失忆……” “闭上你的乌鸦嘴。” “盛小姐，你别怪我多想，我也是看电视上经常出现同等情况，最后都是失忆，或者智障傻掉。” “陈述，你老板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估计会把你开了。” “他不是还没醒。” “……，我先回去，他要是醒了，你给我打个电话。” 听到脚步声走远，秦陌西慢慢睁开眼睛。 陈述在这时转身回来，猛地一激灵。 秦陌西冷冷地看着他。 陈述凑近，轻声试探：“秦……，你知道我是谁吗？” “滚出去！” 秦陌西一道清冷的怒喝。 陈述一怔，忙认真起来，“秦总，我以为你伤了脑袋，……对不起，是我想太多。” 秦陌西一个冷眼，不想再看到他。 陈述尴尬：“那个……，盛小姐刚走，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秦总醒了。” “多事！” 秦陌西冷声。 陈述掏手机到一半，又塞了回去。 跟着秦陌西这几年，自然摸透他的心思。 “秦总，您刚醒要多休息。公司一切都好，我就是过来瞧瞧。” “把医生叫来。” “我马上去。” 宁栀从医院走后，直接去了后海街的五号酒馆。 宁昭已经在那等着，看到她来，面无表情。 在对面坐下，宁栀脸色阴沉。 “一只鱼根本没有被带走。” “听说，你男朋友被打了，严不严重？” 他自顾地吃着碟子里的油炸小鸡柳。 宁栀瞥一眼，“昨夜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没有告诉我。” “既然合作，自然要双赢。你觉得我会隐瞒吗？” “宁氏为了挽回口碑，不惜揽下一堆没人管的烂尾楼。这件事，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宁昭表现的很淡然。 一杯啤酒下肚，她招来经过的服务生，“给她做一份你们这新加的清凉粉。” “好的，马上来。” “我不吃。” 宁栀拒绝的干脆。 宁昭睐她一眼，根本不理会。 她的心思还在宁楼台那里，“上次，他设计害死陈平。这次，可能又是一个无辜的生命。一只鱼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得手。” 宁昭信誓旦旦。 服务生送来一碗清凉面，他抬手接过放在她面前，“吃吧。” 宁栀看也没看，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宁昭不怒反笑，伸手将那碗清凉面端到自己面前，就着啤酒一起吃了。 宁楼太狡猾，他又不是不清楚。只是昨天晚上的事，难道说宁楼台发现他在集团？ 清凉面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拿着手机付完账，走出酒馆。 一抬头看到站在外面，还没走的宁栀。 她穿着一件裸色无袖纱质连衣服，两条雪白的手臂在阳光下，莹莹如玉。裙摆下的小腿，纤细笔直，在一双银色镶钻半高跟凉鞋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好看。 忽然，他想到了那个娇生惯养，第一次在宁宅碰到他，羞涩唤他‘哥哥’的女孩。 许是听到声音，宁栀回头。 天气太热，她站了一会儿，额头细密的汗珠。 宁昭走近，从西装裤兜里取出一张手绢，“天热，擦擦。” 宁栀无视，“我要将一只鱼解救出来。” 宁昭不说话，又抬了下手。 宁栀忍了忍，一把夺走。 宁昭抬脚，从她身边走过，深沉的目光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第127章 明珠，你真招人喜欢 宁栀回医院之前，接到她母亲的电话。 “珠珠，你还在医院？” “准备过去。” “我给他妈妈打电话，现在已经在来A城的路上，你也别为他忙活，该回学校回学校上课。” “妈，他是为了我受伤的，我不能不管。” “怎么，你还要照顾他一辈子？” “……” 盛母的反问，宁栀沉默了。 一直以来，她沉迷重生前的事，对秦陌西的忽然转性也是半推半就。现在忽然要正视这个问题，她顿时没了主见。 如果不看过去，秦陌西这个男人对她是挑不出毛病。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是能真切感受到他的热情和主动，以及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爱意。 可他从前对盛明珠那么残忍，却是让人无法原谅。 “珠珠，妈妈不是非要干涉你的感情。你年纪也不小了，跟他耗那么长时间，或许你们真的不合适。” “妈，我有分寸。” 那端没了声，宁栀果断挂了。 她先去交管局交罚金领了车，半路陈述的电话进来，她只是扫一眼并未接通。 下午学校有课，她不打算再请假。 谁料，陈述的来电一个接一个，最后放弃打电话，直接发消息：盛小姐，秦总醒了要见你。 宁栀：等我下课过去。 发送后，她关了手机，扣在课桌桌面。 一旁的林霜，偏脸看她，眼神透着古怪。 宁栀察觉她在看自己，扭头一眼，林霜马上转开，望着前面正在讲课的老师。 “我新找了个兼职。” “……” 见宁栀不应声，她又转头，压着声：“就在五号酒馆，前台收银。” 宁栀侧目，眼神中闪烁着惊讶之色。 “你不在宁氏实习了？” 林霜低头做笔记，“我这个兼职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时间上不冲突。而且，我今天中午过去的时候，……看到宁总给你递东西，就在酒馆门口。” 宁栀没想到今天她会出现在那里，“恰巧遇到。” 林霜多瞧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宁栀表面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有些介意。 林霜在五号酒馆上班，那她就不能和宁昭再在那边见面。 课后，她马上给宁昭联系。 “下次见面，换地方。” “盛明珠，你都开始跟我提条件了？” “你要是不想被有心人看到，那你继续去那个地方，我是不会再出现。” 宁昭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轻嗤一声，丢回办公桌。 仰头靠着椅背，缓缓闭上眼。 他现在有些不好确定跟一个小丫头合作，最终能不能获得胜利。 “咚咚~” 宁昭睁开眼，吴松从外面进来，“宁总，董事长来电话，让你去一趟集团。”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 吴松垂着眉，心里迷茫。 宁昭懒洋洋地站起，从他身边经过，吴松忍不住问：“宁总，您真不管公司了吗？” 他现在在公司，会议基本上不参加，文件什么也不让送进来。 完全就是一个拥有独立办公室的建筑设计师。 “有什么事，直接找韩越。” 宁昭头也不回。 吴松重重一声叹气。 出来碰到韩越。 她正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望着的方向是刚刚宁昭消失的地方。 吴松极不善地瞟她一眼，转而回了他的助理室。 宁氏集团。 宁昭到的时候，宁楼台正在开个临时会议。 今时不同往日，他站在办公室门口，总裁办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愿意搭理他的。 宁昭清楚这些人的嘴脸，站了会儿，他推门进宁楼台的办公室。 一半的时候，又关上门，转身楼下的茶水间。 “宁总。” 宁昭要给自己冲杯咖啡，闻声扭头，“白总监。” 白薇在他身边站定，“宁总怎么自己下来，可以让秘书……” 话没说完，宁昭端起咖啡朝她抬了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白薇转身看着他，眼神高深莫测。 宁昭端着咖啡上楼，一出电梯，迎面碰到从会议室出来的部门高管们。 “宁总。” “宁总。” “宁总……” …… 他们纷纷与宁昭打招呼，他也一一点头，保持一贯的礼貌与深沉。 等人全部走掉，他端着咖啡进了宁楼台的办公室。 “找我什么事。” 宁楼台立在落地窗前，即使听见也未转身。 宁昭将咖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 宁楼台回身，看向他的眼神透着冷意。 “这段时间的舆论，对宁氏很不利。你到底也在宁家这么多年，虽然没有血缘，但也是宁家的半个儿子。风头过后，你就复职。” “这是爷爷的主意，还是你的？” 宁昭疑问。 宁楼台明显不高兴，但在隐忍。 “宁氏收了两个楼盘，不过是为了挽回口碑。这几天开始动工，你没事跟负责人接触接触。” “我还有正事要做，你不是刚交代跟IE合作。新街那边的设计，也是个大工程。” 宁昭每一句话，宁楼台都觉得他像是没事找事，故意跟他对着干。 “阿昭，你很小的时候来到宁家，我可是当你是亲儿子。” “爸，我没有要忤逆您的意思。” 他差点这辈子都回不到宁氏，现在又要打感情牌。 宁昭心里门清。 宁楼台也在打他的如意算盘。 “既然如此，就在设计间隙，忙一些别的。” “您交代就是。” “市公安厅新上任的副厅长不是你的同学，找他喝喝茶，吃吃饭。” “您的那几个保镖犯了事，关几天也没什么，至少让他们长长记性，做事不要那么鲁莽。” “那也要分什么时候，他们鲁莽，等回来我自会教育，而不是一直关在拘留所。” 宁昭不好与他明目张胆地作对。 短暂的沉默后，他说：“下不为例。” 随之，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出了办公室。 却没瞧见，宁楼台望着他背影的目光，阴冷犀利、森然可怖。 捂不住的秘密，有什么可嚣张的。 宁昭出了宁氏集团大楼，并未马上回公司，而是开着车一路向南去了公墓。 四五点的半山腰，气候没那么炎热。 停车下来后，拿着从花店买的两束百合，一步步往山上走。 与此同时，山脚下也有一辆黑色轿车徐徐驶来。 第128章 不缺追求者 苏红刚从杭南回来，第一件事来墓地瞧瞧。 当她到达宁氏家族的区域，远远看到一位挺拔的身份立在宁栀的墓碑前，久久不曾动一下。 苏红有些疑惑，随着走近，发现背影有些熟悉。 “宁，宁昭？” 男人回头，神色一闪而过的紧张。 “二婶。” 苏红将黄菊分别放到丈夫和女儿的墓碑前，神情淡淡，并未看出多少悲伤。 在宁昭身侧站定，“谢谢你来看宁栀。” “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不是宁家的人。只是一个被宁楼台抱养到宁家，用来争家产的工具。现在我的身世在网上被曝光，老爷子知道后，我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他并非现在才知道。” 苏红话里有话。 宁昭侧目，“……” 苏红直盯盯地看着宁栀的墓碑，“宁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早已烂透。” “做错事，自有老天会惩罚。” “希望吧。” “到了如今这一步，你难道不想给二叔和宁栀报仇？” “怎么不想。我日日都想，只可惜没有证据。” “只要能送他入狱，也不一定非要找到杀人的证据。” 宁昭这话似有把握。 苏红扭头，眼神里闪烁着不确定性。 她在宁家，能依靠的只有宁致远，但相信谁，她还真不知道。 两人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 苏红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回吧。” 她先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而宁昭则是向前一步，伸手抚摸了墓碑上，宁栀的照片。 宁栀晚上到医院，秦陌西不在病房。 她放下花，跑到护士长被告知，人出院了。 出院？ 他是疯了吗？伤的可是脑袋！ 宁栀立即给他打电话，那端显示正在通话中。 宁栀只好去他家。 “叩……” 抬手刚敲，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年颂邪魅一笑：“三，盛姐。” 及时改口，宁栀并没有心情在意他的称呼。 “秦陌西呢？” “不舒服，躺着呢。” 宁栀眉头蹙紧：“怎么不在医院待着？” 抬手推开他，大步往里走。 客厅里，除了谢榕川，还有秦母。 尴尬瞬间弥漫，宁栀小脸一红，冲卧室的方向指了指，“我去看看秦陌西。”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消失。 秦母一脸错愕，转头看向淡定喝茶的谢榕川。 他耸耸肩，表示不知情。 年颂环着手臂，神情得意，“白姨，怎么样，不管哪副面孔的盛家二小姐，都得臣服于三哥的魅力之下。” 秦母不笑，反而瞪他一眼。 刚要从沙发上站起，被看透心思的年颂，慌忙伸手阻拦，“咱们还是先回酒店。” 谢榕川放下茶杯，也跟着说：“白姨，说不定，阿西会比大哥先结婚。” 秦母侧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们离开，房间里的人还不知道。 宁栀推门进去，秦陌西脑袋裹着白纱布，平躺着睡着了。 房间只开了床头灯，橘色的光线将他那精致的面容衬托的更加立体深邃。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感觉房间温度有点低。 她俯身给他整理身上的薄毯，手掌不小心擦过他的手时，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宁栀惊讶。 他缓缓睁眼，“你忙完了？” 嗓音有些沙哑。 宁栀轻嗯，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腕。 “你怎么样？怎么想着出院的？” “不想在医院待着。” 话出，他的另一只手扶着太阳穴，面部呈痛苦表情。 宁栀心惊，“你怎么了？” “头有点疼。” “我送你去医院。” 两人出房间，外面空无一人。 宁栀本还想找人帮忙，现在只能艰难地扶着秦陌西出门下楼。 他高大，半个身子歪在她身上，等扶到车里，她已经满头大汗。 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脸颊擦过他的嘴唇，车厢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 宁栀慌乱地收回身，“你忍一忍，我开快点。” 副驾的秦陌西歪着头看她，黑漆漆的眸子，蕴藏了令人看不懂的温柔。 到了医院，医生初步检查，重新给伤口换了药。 “建议还是住院观察。” 医生提出。 宁栀看秦陌西，他几乎是想都没想，“不用了。” 起身要走，宁栀没办法只能跟着。 “你要不住院吧？要是夜里再头疼，……” “除非你在这儿陪我。” “……我昨天后半夜就是陪着,……” 以为她心不甘情不愿，秦陌西有情绪，“我这可是为你受伤。” 宁栀无语。 最终妥协，“行，我在这儿陪你。” 高护病房，病床也大。 秦陌西特意给她留了位置。 宁栀将头发别在耳后，尴尬道：“我夜里睡沙发。” 秦陌西不满，“又不是没睡过，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宁栀脸颊刷地通红。 同床共枕，不过是当时天冷，凑合一晚。 “秦陌西，我应着你，只是因为昨天的事，我连累的你。所以，你不能得寸进尺。” 宁栀笨拙地说完，发现病床上的秦陌西托着脑袋，饶有意味地盯着她。 “明珠，你真招人喜欢。” 他朝旁边空着的地方拍了拍。 宁栀定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的性子，乖巧懂事，那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可是名正言顺的A城上流圈名媛。 虽然上了盛明珠的身，但她依旧保持原来的自己。 “你口渴吗？” 试图转移话题。 秦陌西不吃那一套，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休息。” “你先休息，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宁栀一着急，转身出了病房。 秦陌西望着她逃跑似的身影，嘴角勾了勾。 平躺望着天花板，满足地舒了口气，静静地等待着一会儿回来的盛明珠。 宁栀打通电话，犹豫着怎么开口跟母亲说要留在医院照顾秦陌西。 谁知，对方先道：“是不是想告诉我，晚上不回来了？” “妈……” “半个小时前，曼妮给我联系过。” 话到这里，一声叹气。 “珠珠，妈劝过你，但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你以前什么样，现在……” “不会的。以前的盛明珠死了，现在的是重生的。” 她认真地说，可那头的盛母只觉得她口中的死，只是精神上的改变。 “难得你头脑清醒，妈妈放心。” 听到那头欣慰，宁栀像是心里压着的石头突然消失，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许多。 第129章 聊你的婚事 回到病房，看到靠着床头，枕着手臂的男子，宁栀扬了扬眉，转身关了病房的门。 随后，又去净水机那边倒了两杯水。 端着回到病床边，递给他一杯。 秦陌西的眼睛始终盯着她，伸手接过，乖乖喝完，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再次朝空着的床的一边拍了拍。 他这动作跟要干什么似的。 宁栀眼神扫过，抿紧了唇，转过身去喝水。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又不是没跟他躺在一处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将杯子送回茶几，转身回来，径直走到病床的另一侧，“夜里要是不舒服，记得叫醒我。” 说完，她自然地躺在空着的一侧床边，拉过毯子盖在身上。 秦陌西满意了，这才慢慢地躺下。 病房开着床头灯，两人皆是无眠。 宁栀其实是有点困的，但不知怎的，闭上眼又十分清醒。 可感觉身侧的秦陌西在看她，只好侧过身，留他一个背影。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秦陌西说：“你是不是也睡不着？要不，咱们聊聊天？” 独特的烟嗓，划过耳膜，煞是好听。 宁栀睁眼，望着窗外的夜色。 “你说，我听着。” “你为什么对宁家的事，这么执着。” “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想问？” 秦陌西沉默。 宁栀眨了眨眼，“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是我的仇人，你信吗？” 身后之人，继续默声。 宁栀心里苦涩。 她的重生，预示着她可能是个孤独的人。 没有人能懂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人能理解她所想所念。 “我曾咨询过心理医生，是为了你。” 秦陌西开腔。 宁栀用手枕着脑袋，“所以呢？” “医生说你是受了某种刺激，导致性情大变。” “你一定挺能接受现在的盛明珠。” 不然不会为了她，不仅甩了程云姝，还对她死心塌地。 “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你。” 耳边一阵热风，全身像过了电流，酥酥麻麻。 宁栀下意识缩紧脖子，想要拉毯子盖住脑袋，反被凑近的秦陌西一把拽住，继而蛊惑似的道：“明珠，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主动。” 宁栀强行扯过毯子，身体蜷缩一团，不想回应这个问题。 秦陌西趴在她身上，又轻声喊：“明珠……” “你脑袋要是不疼，我就先回去了。” 算是威胁。 他果然老实不少，从她身上离开。 宁栀盖好身上的毯子，闭上眼，准备入睡。 秦陌西也没再出声。 天亮的时候，陈述来了。 一推门，就看到宁栀缩在秦陌西怀里，睡得正香。而秦陌西则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秦……” “嘘！” 陈述被禁止出声，只好将早餐放到茶几上，默默退出病房。 宁栀睡到自然醒，一抬头对上一双深情的目光，吓得她连忙坐起，脸颊控制不住地通红，蔓延到耳根脖子。 “几点了，我还要回学校。” 她转移注意力，打开手机送了口气。 “吃了早餐再走。” 秦陌西从床上下来，目光始终在她那里。 “不了，我得先回家一趟。” 宁栀拒绝。 收拾后，迅速跑出病房。 秦陌西在病房徘徊两步，到了沙发那边。 一个人吃早餐，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趣。 “陈述。” 他喊了一声。 陈述毕恭毕敬地进来，走到他面前，“秦总。” 秦陌西将另一份放到对面的茶几，“吃了。” 陈述有些为难，“秦总，我来的路上吃过早餐。” 秦陌西抬头，他乖乖坐下。 “一会儿回公司，把要签的文件送来。” “好的。” 陈述吃的飞快，恨不得一下全吃完。 秦陌西睨他一眼，神色冷漠。 “来的时候，带一束红玫瑰。” “送盛小姐？” “废话。” “那中午吧。正好盛小姐下课过来，时间刚好。” 他在帮秦陌西制造浪漫。 秦陌西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陈述走后，白曼妮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谢榕川和年颂。 “昨晚上，怎么过的？” 秦母打量病房，问。 秦陌西靠着床，百无聊赖，“同床共枕。” 谢榕川和年颂互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 秦母看着他，满眼疑惑：“那怎么看着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住院就是为了留她陪着，可他看起来兴致不高。 秦陌西不想接话，郁闷的很。 年颂调侃，“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盛明珠好像不是过去的盛明珠。过去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你对我高攀不起。” 秦陌西斜他一眼，心情不爽。 谢榕川亦是一副看透一切的架势，“阿西，这个盛明珠性情转换这么大，确定没什么问题吗？” 秦母看不下去，“说明人家长大懂事了，哪有什么问题。倒是阿西你、” 说着，视线一转，看着秦陌西，“早些时候，你看不上她，就因为她对你追的太紧，现在她一心学习，你反倒对她上了心。真是作的你。以她的条件，肯定不缺追求者。” “没有。” 秦陌西很肯定。 年颂补刀：“你不是说，她跟一个律师走的近，会不会……” 话没说完，秦陌西一个冷眼，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秦母看了眼年颂，再看向她儿子，甚为无奈。 “现在你把公司搬来这边，又买了房，如果有心定下来，妈就去跟盛夫人说一说你们的事。” “明珠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订婚的事需要暂时搁置。” “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影响订婚啊？” 年颂接茬：“三哥，她该不会故意拖你的吧？那句话怎么说……，报复。因为你以前跟程云姝深深伤害过她，所以，故意换个路子，让你对她心动，然后，让你看着她跟别人谈恋爱。” 秦陌西心里一慌：“你闭嘴。” 他曾想过，盛明珠是欲擒故纵，后来发现她对他是一点都不在乎。 若不是他的主动，她可能都懒得跟他说话。 “妈，你找盛夫人喝喝茶。” 秦陌西一瞬间想通了似的。 秦母面露欣慰地笑，“我现在就去她家。” 说完，就要走。 谢榕川跟年颂递个眼神。 年颂屁颠颠，“白姨，我陪你。” 病房就剩两人时，秦陌西在病床待不住，站在病房走来走去。 谢榕川用脚勾了椅子坐下，环着手臂看着他。 “是你的，她跑不了，你也别太担心。” “你们都说了，今时不同往日。我要再不出手，可能真的就不是我的了。” 病房外，有人靠近，正好听到这句话。 第130章 男朋友算是家属 苏珊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花篮，笑意盈盈：“秦总，身体好些了吗？” 秦陌西对于她的突然进来，有些错愕。 苏珊很自然地将花篮放到茶几，转而走到秦陌西，“秦总，我是听陈总助说你受伤住院，所以特意来探望。” 她的视线移向秦陌西脑袋，情不自禁地抬手，秦陌西倏地躲开，对她的触碰极为敏感。 一旁的谢榕川看在眼里，顿时有了想法。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身为设计师还是赶紧回去工作。” 秦陌西冷着脸撵人。 苏珊笑容消失，脸色白了白。 她有些尴尬：“秦总好好养伤，期待早日痊愈。” 人走后，谢榕川的目光还盯着病房门口，“她好像对你有意思。” 秦陌西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屑，“休想。” 谢榕川轻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秦陌西急着撇清，“不要乱开玩笑。” 谢榕川鬼点子上来，“要不，你用她试探试探盛明珠？” 秦陌西怔怔地看着他。 谢榕川继续说：“要是吃醋，证明心里有你。要是……” “行了，别说了。” 秦陌西心里没底。 他怕试验结果，伤心的是自己。 见他不采纳，谢榕川也不再多言。 待到中午，陈述来送资料，顺带抱着一大束红玫瑰。 “你们这……” 一场误会。 秦陌西接走花，“送明珠的。” 谢榕川笑着摇头，“看来你是真的认真了。” 陈述放下文件，“秦总，午饭……” “明珠给我带了，你回去吧。” 秦陌西整个心思都在花上，看也不看他。 谢榕川想到一会儿盛明珠来，忙道：“我也先走了，不打扰你的二人世界。” 秦陌西没有挽留，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盛明珠下课过来，给他买了A城的特色小吃，三鲜馄饨和生煎馒头。 饭盒盖子打开，秦陌西新奇，“这是什么饭？” “我以前还挺……” 宁栀差点说漏嘴，忙改口，“本地特色，特意给你带的，让你尝尝。” 秦陌西没什么兴致，不过，看到是她亲自带来的，不免有些期待它的口味。 毕竟，以他的身份，很难接触到这边接地气的食物。 在沙发上坐下，他用小勺舀了一只馄饨放在嘴里品尝。宁栀在旁，托着脸问：“怎么样？” 有点烫，秦陌西挤眉弄眼，点点头。 “还不错。” 宁栀露出满意的微笑。 原本，她还有些顾虑，秦陌西会吃不惯，或者看不上。没想到，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矫情。 “我以为你会给我带法餐或者……” “吃惯了西餐，偶尔换换口味也挺好。” 宁栀打开另一份馄饨，还往里面放了醋包。 秦陌西瞧着，有些嫌弃。 宁栀以为他也想要，便问：“你要吗？” 秦陌西端走他的那一份，浑身写着抗拒。 宁栀撇撇嘴，“谢琛就喜欢放醋。” 话出，她才后知后觉。 可惜的是秦陌西已经听见，而且听得清楚。 空气中的气息，一瞬间凝固。 宁栀僵硬着扭头，“呵呵。” 秦陌西低敛着眉眼，盯着面前的餐盒内的馄饨，但能看出他脸色不太好看。 就那么僵持数秒，他忽然站起。 宁栀看着他从挂着的一套崭新的西装上衣口袋取出一张名片，正疑惑时，他返回来坐下，将名片递给她。 “以后有什么事就跟他联系。” 靳磊，律师。 宁栀咽了一口，“什么意思？” “以后不要再跟那个谢琛来往。” 秦陌西阴沉着脸，低头继续吃饭。 宁栀盯了他半晌，将名片丢回茶几，不悦道：“我做什么，是我的事，别人没有资格过多干涉。” 说完，她端着饭盒出了病房。 秦陌西手里的小勺子一松，靠着沙发背，心头的烦躁逐渐上涌。 看来她对那个叫谢琛的律师很在乎。 宁栀出去再进来，手里已经没了端出去的饭盒。 “上午有不舒服吗？” 她站在他面前，例行询问一般。 秦陌西坐直，“……” 不等开口，她先道：“如果没有，还是出院吧。” 秦陌西抬头看她，似在隐忍。 好一会儿，他站起，越过茶几到病床旁的柜子上，拿了那束红玫瑰。 宁栀看着向自己举来的花，有些不明所以。 秦陌西眼神明净，没了刚才的戾气。 “送你的。” 宁栀扯了扯嘴角，“为什么突然送花？” 他反问：“男朋友给女朋友送花，还要分理由吗？” 宁栀没有反驳，伸手默默接过。 没有正式交往，但他不止一次地亲她，所以这男女朋友的称呼，也顺其自然地形成了。 “我下午没有课，但是要外出写生。” “去哪儿？” “A城周边小镇。晚上，可能不回来。” “我出院回家。” 宁栀紧抿着唇，没有再吭声。 秦陌西转身，想起什么又回头。 话到嘴边，又选择沉默。 宁栀挑眉，“你赶紧吃饭，一会儿让陈述来接。” 说完，她到沙发拿包，“花儿很好，我喜欢。” 两人之间，无形中充斥着不明的尴尬。 宁栀走后，秦陌西望着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重新回到沙发坐下，望着饭盒里的馄饨，再看另一个饭盒里的生煎馒头，他忽然想试试谢榕川的提议。 宁栀将花放在后座，回了澜江别苑。 原本想带上去，想到母亲可能会问东问西，她索性关了车门。 “谁来过？” 上楼后，客厅茶几两杯茶杯，引起宁栀的注意。 她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盛母跟在后面，“白曼妮，刚走。” 宁栀拿行李箱整理要带的衣服，“她来干什么？” 盛母倚着门框，“跟我聊你的婚事。” 宁栀取衣服的动作一滞，伸着半个身子，直勾勾地望着门边站着的人。 盛母轻叹，也进了衣帽间。 “我没答应。” 宁栀不发表意见，取了一件连衣裙，随便丢进地上的箱子里，转身又到另一侧拉开放内衣的抽屉。 盛母见她这阵仗，后知后觉：“你要出远门？” “写生。” “去哪儿？” “就城市周边的小镇，那边风景好。” “能带上你妈吗？” 宁栀回身，为难地摇头，“恐怕不行。” 怕她难过，宁栀安慰：“要不趁着这两天，你回京城吧？我爸该想你了。” 盛母失望都写在脸上，“他要过来的，下午的飞机。” “我怎么不知道？” 宁栀撇撇嘴。 第131章 故作矜持 盛母帮着整理好行李箱，送她出门。 宁栀叮嘱：“车钥匙，我留家里了，我爸来了你让他开。” “再说。” 盛母督促她赶紧上车。 宁栀坐进出租车，却没瞧见不远处的马路边，正站着一位撑着遮阳伞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 她将刚才宁栀与母亲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 望着那辆出租车驶离，她的视线收回落向正要进澜江别苑的盛母。 看来，那个姑娘说的话，也并非真实。 从谢琛那里打听的地址，现在看到人走了，她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个地方多作逗留。 而车内，宁栀收到谢琛的消息：苏红问我要了你家的地址。 一眼瞟过，她关了手机，侧目望向车窗外。 当时，她一激动，说出自己重生的事，但是苏红根本不相信。 后来，宁昭身世曝光，以及一只鱼发的视频，苏红都没有做出任何表现。 身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丈夫和女儿的死，似乎对她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 “A大到了。” 司机提醒。 宁栀回神，下车到后备箱拿行李。 校门口停着两辆大巴车，已经有不少同学等着。 宁栀拉着行李走近，林霜将画板递给她。 “老师说，两点半出发。” “不能先上去吗？” 夏天站在太阳下，不过片刻就大汗淋漓。 林霜苦恼：“司机没来，车门打不开。” 宁栀冲着路边梧桐树下抽烟的男人，问：“那个是吧？” “好像……是。” 林霜话音刚落，宁栀挥手：“大叔，开车门。” 其他同学纷纷投来佩服的眼神，只因刚刚男同学叫的时候，被司机训斥了。 然而，那抽烟的男人朝这边瞟一眼，不仅没脾气还把吸到一半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捻灭。 上车后，等了好大一会儿，冷气才充满整个车厢。 宁栀跟林霜挨着，随身带的毛毯分她一半，看到她手机在想，来电显示韩老师。 “我下去接个电话。” 林霜神情紧张地下了车。 宁栀没在意，打开手机给谢琛回消息。 刚打出一个字，身边坐了人。 视线上移，她一愣，“……” “我跟你一块去写生。” 秦陌西穿着白T恤，清清爽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的学院的学生。 宁栀本想撵他，看到他旁边的过道放着黑色的行李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准备这么充足，她也不想坏他兴致。 林霜返回，一眼看到宁栀身边坐了人，明显一怔，只好重新找了位子。 路上，宁栀跟谢琛在微信聊天的时候，时刻还在注意着秦陌西。 脑袋还绑着纱布，只不过戴了顶黑色渔夫帽。 “你换药怎么办？” “镇上有医院。” “你打听的还挺清楚。” “这是常识。” 宁栀弯了弯嘴角，低头关了手机。 路途漫长，还能睡会儿。 她刚闭眼，又睁开，“我写生的时候，你别跟着，不然……” “你放心，我也要工作。” 他这次跟着，主打一个陪伴，不给她添麻烦。 不知怎的，宁栀对他的保证，莫名地相信。 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他伸手将她的脑袋歪到自己肩膀，又拉了拉毯子。 一抬头，看到前面斜对面有人正抻着身子，朝这个方向望来。 秦陌西目光锐利，一眼回视，对方赶紧坐正身体。 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半晌，收回视线，余光瞥到宁栀睁着眼。 “忘了跟你说，我们写生要在小镇待一周。” 这次写生，临时改到一周。 犹记得她上次写生是去年春天，在市内的月湖公园。当晚回家，隔天再去。 “随意。有你在，多久都行。” 见他一脸享受，宁栀瞥了一眼，转向车窗外。 车子已经出城，外头骄阳似火，绿草盈盈。 车厢宁静，同学大多在休息。 秦陌西也不好再跟她聊天，只能戴着耳机看视频。 宁栀盯着外面，不知不觉困意来袭，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傍晚，车子进镇。 坐在最前排的带队老师，忽然站起宣布：“同学们，一会儿到民宿，一个半个小时的收拾时间，我们开始集合。” “老师，不休息吗？” “是啊，坐了那么久的车。” ……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不满。 老师丝毫不理会，坚持道：“你们看看外面的风景，多么美好。过了时间，再也找不回来。我们要抓住一瞬间的艺术，不能留下遗憾。” 一番话，同学们渐渐妥协。 车子停在民宿门口的空地，上面的人全部下去。 宁栀经过带队老师身边，被他特意叫住：“你怎么还带男朋友？” “他……，不影响我们。” 宁栀为难的情况下，坚定地保证。 老师表面没再说什么，但还是朝已经下了车的秦陌西多看了一眼。 三层楼的民宿，几乎被预定完，没有多的空余房间。 宁栀有些后悔，早该在A城就把秦陌西赶下去的。 “我们是男女朋友，住在一个房间也没什么。” 看出宁栀的心思，秦陌西故意那么说。 宁栀瞪他一眼，跟在后面进房间。 四五平的空间，床和桌子即将占满。 “你慢慢收拾，我得下去集合。” 宁栀背上画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秦陌西在房间待到天快黑，期间出民宿去了一趟镇上的诊所。 这里的夏天没那么热，风景也不错，不免在外面多逗留一会儿。 宁栀的电话打来，他想也没想直接接通。 未等开口，那端先问：“你人呢？” “外面。” “我们要去吃饭，你……” “明珠，老师点名呢。” 手机那头，有人在叫盛明珠。 她顾不上回应，连忙跟秦陌西道：“你一会儿回来，……我回来帮你带晚饭。” 话落，电话已经挂断。 秦陌西盯着手机屏幕，微微皱眉。 与此同时，宁栀跟林霜一前一后下楼，带队老师已经领着同学从民宿往外走。 “你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之前，我还以为你跟宁昭……” 林霜说到一半，没再往后说。 宁栀也懒得解释，沉默应对。 进了餐馆包间，有同学起哄：“盛明珠，你男朋友呢？” “是不是怕咱们让你男朋友买单，所以没让他跟着吃饭？” “怎么可能，男朋友算是家属吧。” “早知道，我带我女朋友了。” …… 包间乱糟糟。 直到带队老师进来，忍不住呵斥：“嚷嚷什么呢！” 第132章 招桃花 顷刻间，吵闹声戛然而止。 宁栀假装毫不知情，只等吃完饭回民宿。 点菜的时候，她特意挑了一些，发给秦陌西，征求他的口味。 然而，秦陌西没有回复。 她想着等她吃完饭，也能来得及。 于是，就关了手机。 可等跟同学吃完饭，发现他还是没有回复。 宁栀只好打电话。 那头接通后，一阵喧哗。 “你在哪儿？” “酒吧。” 宁栀无语。 晚饭也不用带了，直接跟着林霜回了民宿。 秦陌西不在，她先洗澡洗头，整理下午画的东西。 林霜过来找她，“明珠，你带洗发水了吗？借我用用。” “我给你拿。” 宁栀去洗漱间，林霜环顾一眼房间，特意看了黑色的箱子。 出去后，她给韩越报备消息：韩老师，盛明珠晚上跟她男朋友一块住。 秦陌西回去的很晚。 宁栀湿着头发，靠着床头在看书。 见他进来，她只是定定地瞧着，并未有别的动作。 秦陌西往床边一坐，开始发愣。 宁栀问：“你喝酒了？” 她闻到了淡淡的酒气，再结合他的状态，分明是喝了酒，而且还不少。 顿时，她有些冒火，“你脑袋有伤知道吗？” 秦陌西不理，站起从他的箱子里翻找换洗的衣服。 不一会儿，他进了洗漱间。 听着淅沥沥的洗澡的水声，宁栀扫了一眼床，忽然有些紧张。 看来，她得去跟林霜凑合。 下床，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到箱子里，刚准备出门，洗漱间的门猛地打开。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秦陌西最先反应过来，“你干嘛去？” 他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因为受伤特意剪短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一颗一颗往下淌，从俊逸精致的轮廓，到感性的颈骨，再到肌理分明的腹肌，之后在浴巾里……消失不见。 脸颊病态的苍白，显得嘴唇毫无血色。 宁栀想到他白天还缠着纱布，登时不淡定了。 “你怎么能洗头呢？” 箱子推开，她拉着他坐到床边，仔细检查脑袋上的伤口，忍不住拍了他肩膀一巴掌。 “伤口在流血。” 秦陌西倒是淡定扭脸，看着她着急，苍白的面庞浮上欣慰的笑容。 “你在担心我？” 宁栀瞪他，“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开得起玩笑！” 她拉着他就要出门，“现在去医院，重新包扎。” “我衣服还没穿。” 秦陌西护住腰上的浴巾，全身都在抗拒。 宁栀小脸一红，迅速转开视线，“赶紧。” 秦陌西心里美滋滋，用干毛巾擦了头发，利索地换上短袖和裤子。 出门的时候，他又不乐意她的穿着。 薄薄的睡裙，露着雪白的胸口，看着性感又诱人。 “你也去换件衣服。” 他将她推回房间，他等在门口。 几分钟后，宁栀出来，一条白色连衣裙，披散着还有些微湿的头发，衬托的一张小脸又纯又欲。 镇上的医院，医生已经认识他。 “不是刚换过药没几个小时？” 秦陌西不好意思，“洗头，流血了。” 他自动避开喝酒吸烟的事。 “有伤口不能碰水。你是成年人应该知道吧？” 医生先给他消炎，然后才上药，一边还在叮嘱。 宁栀站在一旁，不自觉地将他代入谢琛。 小时候，谢琛有一次跟同学闹别扭，被打破脑袋，害怕被父母知道，也是她陪着在小诊所做的包扎。 当时，医生千叮万嘱不要碰到水，要及时给伤口换药，避免感染。 回民宿的路上，秦陌西见宁栀一言不发，以为她是因为他洗头而生气，禁不住先道歉。 “我是因为你跟同学去吃饭，所以心里不舒服才跑去酒吧放松。” 宁栀依旧静静的。 见还是不应声，他伸手牵住她的手。 两人停下脚步，站在小石路的中央，身后路边的夜灯发出明黄色的光，蜿蜒很长，犹如暗夜里的一条火龙。 “我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复。” 她仰着脸，眸子闪烁着真诚。 秦陌西心虚撇开视线，“我的错。” 宁栀望着他的侧脸，淡淡道：“回去吧。” 她挣开他的手掌走在前面，秦陌西慢几步跟在后面，眼睛始终留在她的身影。 回去后，宁栀拿了睡衣就要走，“床有点小，我去跟林霜挤一挤。” 秦陌西堵住门，“我们情侣。” 宁栀迎上他的目光，“床小。” 秦陌西幽深视线，似乎看透人心，“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宁栀敛眸，紧抿着唇不再言语。 秦陌西微叹，“你放心。结婚前，我尊重你。” 若是搁在以前，这话多少有些好笑。 曾经，她可是恨不得时刻把他睡了，但是现在她不知是故作矜持还是真的不想被他碰，整个状态就是想与他保持纯洁的距离。 宁栀看不透他，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毕竟，他总是在没有提前预示的情况下，亲吻她占她便宜。 “愣什么呢？你明天不是还要写生？” 秦陌西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瞬间通红。 房间的气氛，悄悄暧昧。 宁栀心一横，转身往里走。 夜里，他们挨着睡，彼此感受着对方的身上的温度。 宁栀心里有些乱，重生后，与秦陌西相处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闪过。 她侧过身，强行入睡。 谁知，早上竟在他怀里醒来。 一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含笑的目光，“盛明珠，原来你是故作矜持。” 宁栀视线下移，脸红到耳根，整个人像架在火上烤。 他赤裸着上半身，充满张性的腹肌若隐若现。而她的手所放在的地方，正是他的大腿根…… “无耻！” 宁栀暴跳着下了床，羞耻感已经让她再无法面对他。 秦陌西则单手支撑着脑袋，看着她拿着衣服跑出房间，乐得不能自已。 苏红没能见到宁栀，心里也压抑不住想赶紧找个人说说话。 她约了宁昭在咖啡厅见面。 宁昭一来，她脱口而出，“阿栀回来了。” 刚落座的宁昭，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你说什么？” 服务生过来送咖啡。 苏红从包里取出手机，打开一个页面递给他。 等服务生走后，她平静地道：“我回了一趟杭南，不仅仅只是探亲。” 第133章 不过一个男人而已 “什么意思？你说宁栀还魂？” 宁昭皱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苏红神情平静，“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有一次，那位盛小姐告诉我，她是我的女儿宁栀。” “谁？盛小姐，盛明珠？她去找过你？” “我们在谢琛律所的办公室见过。” 宁昭一下精神，但还心存狐疑：“她跟你还说过什么？” “说了一些，过去我们家的事。” “盛明珠是京城人，父辈是做家装生意起家，母亲是红色背景。来A城读书之前，从未来过这里。而且，在去年七月份发生过一场很严重的车祸，可谓是死里逃生。” “所以说……” 苏红结合自己查的，越发的相信盛明珠是她的宁栀还魂。 宁昭摇头，“我一向不相信玄学，倒是觉得是巧合。” “万一，她是呢？阿栀跟她爸爸出事，也是在七月份。旧闻报导，南江省这个女人意外死亡，却又复活，声称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二婶，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有可能是人为，我们看看就好，不用当真。” “真的。阿昭，在宁家，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该找谁诉说。你也知道，我从你二叔去世后，就住在老爷子的宅子里，虽然他不限制我的自由，但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所以，这次从杭南回来，我住回了原来的别墅。” 见她情绪有些激动，宁昭心下一软，忽然想到初次见到盛明珠，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熟悉。明明是个陌生人，却让他有些想要靠近的错觉。所以，在她晕倒在教室，他立即让吴松送她去了医院。 后来，盛明珠到宁氏建设实习的第一天，给他送了桂花糕。 那东西没有人知道他爱吃，他也不确定宁栀是否心细到清楚是他的最爱。 宁家是大家族，重要节日在宁宅相聚，他所在的餐桌必不可少一份美味就是桂花糕，而且还是固定的某一家所售卖。 思及此，宁昭沉默了。 可又有一些想不通，既然是还魂，她人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待着盛家给他们当女儿。 “阿昭，我该怎么办？明明知道是我的女儿，我却只能看着她叫另一个女人妈妈，对另一个女人笑。” 苏红情绪逐渐崩溃，捂着脸流眼泪。 宁昭看着有些心疼，抽纸递给她，“二婶，你冷静一点。” 苏红意识到自己失态，擦掉眼泪，“我昨天从谢琛那里要到盛小姐家的地址，在外面看到她跟她母亲告别，应该是要出远门。” “盛明珠的在A大的专业跟宁栀一样，也是油画。”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她就是阿栀。还有……” 话到这里，她看宁昭的眼神有些躲闪。 盛明珠告诉她的那些话，她有必要在宁昭这里隐瞒。 “二婶，我的身世被曝光有可能是她干的。” 宁昭慢悠悠地搅着咖啡，语气平缓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苏红内心震撼，“为什么？” 这话问出，她瞬间联想到那天在谢琛办公室，那位盛小姐说的一切。 宁栀回来，是为了报仇！ 宁昭是宁楼台的养子，外人不知，所以她要搅乱宁家。 随着宁昭身世曝光，宁氏集团股票大跌，确实受到严重的创伤。 宁昭喝咖啡时，眼睛朝对面瞟去，阴森中透着一丝怀疑。 苏红心里发虚，躲开目光，端起咖啡。 气氛一瞬间充斥着古怪。 “嗡~嗡~” 看到他拿手机，苏红放下咖啡杯，暗暗松口气。 “我这边有点事，需要回公司。” “你去忙你的，我再坐一会儿。” 宁昭离开后，苏红也跟着出了咖啡厅。 她去了A大。 宁栀上午跟同学在镇上的自然公园写生，临近中午，老师带着他们回民宿吃饭休息。 民宿外的停车场一辆挂着A城车牌的大众，引起宁栀的注意。 谁知，一进民宿一楼大厅，迎面就看到从楼梯下来一前一后的秦陌西和苏珊。 她一下愣在原地。 一起回来的同学，看了她又看向秦陌西，大都知道怎么回事。 林霜轻轻碰了宁栀，“你男朋友怎么跟别的女的在房间？” 宁栀原本是不该在意，可听到林霜这么一说，再看到秦陌西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此时，她的脸色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难看。 “明珠，你回来了。” 秦陌西走近，刚一抬手，她冷漠着从旁边走过，跟着同学上了楼。 秦陌西转身看着她的身影，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她吃醋了，又好像没有。 “秦总。” 苏珊在身后提醒。 他朝楼上望一眼，最终出了民宿。 宁栀回房间先检查一番，然后洗澡换身衣服。 林霜来送昨天借的洗发水，“今天中午，老师让我们自己吃饭。陈娜娜她们要去旁边的凉粉店，你要不要吃？” 宁栀在对着镜子涂防嗮，“行啊，我不觉得饿，想吃亮一点的东西。” “凉粉店有冰粉，那正好。” 两人一起出门，一楼大厅纳凉的同学看到她下来，纷纷露出八卦的眼神。 到凉粉店。 宁栀要了一份冰粉，跟林霜刚找了桌位坐下。 好几个女同学姗姗来迟，点了饭，全都冲她们这桌过来。 “盛明珠，你男朋友都要被人抢走了，你还能这么悠闲地吃冰粉？” 说话的是陈娜娜，短发，喜欢画浓妆，特意在眉心纹颗红点，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因为是住校生，所以走到哪儿都有跟着的小姐妹，好像拉帮结派，实则并没有闹过不好的事。 宁栀不接话，低头吃着冰粉。 林霜在对面，说：“那女的，只是她男朋友公司的员工，人家是谈工作的。” 陈娜娜扭头，“你怎么知道只是单纯的谈工作？成年男女单独一个房间，能干的无非就是上床那点事。” “啪！” 宁栀听着有些刺耳，一冲动拍了桌子。 在场的人，全都被震慑，顿时没了声。 “凉粉好了。” 店家喊。 围在这边的同学纷纷散去，但陈娜娜没走。 “盛明珠，咱们都是同学，我才提醒你。男朋友长得帅，形象好，在外面很招桃花。” “……” 第134章 盛小姐，我不相信玄学 宁栀打开手机看微博，以转移注意力，却发现心里更乱。 她以前不这样的，现在怎么会开始那么在意秦陌西？ 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冰粉吃到一半，没了胃口。 等着林霜吃完饭，与其一起回民宿休息。 陈娜娜端着她的凉粉又过来，“盛明珠，刚才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他是你带来的，现在却跟另一个女的出去吃饭，可都没叫你。” “陈娜娜，你有点多管闲事。” 宁栀终于忍不住出声，脸色也不太好看。 林霜夹在中间，劝和：“都是同学，有话好好说。” 陈娜娜鄙夷地扫她一眼，冷冷丢下话，“不知好歹。” 宁栀无所谓，起身到门口等林霜。 下午在房间休息，秦陌西一直没回去，她也懒得主动联系。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知多时，被闹钟吵醒。 房间依旧只有她自己。 不用写生，但要整理交给带队老师。 宁栀到洗漱间洗脸，发现厕所垃圾桶被人清理了。 什么时候清理的？ 回想中午洗澡，她没有在意，现在一想又不是很确定。 房间的垃圾桶还是昨天的，但卫生间的却被摘掉套上去的垃圾袋。 越想越不对劲，脑海不自觉地联想到电视里，那些出轨的男女在厕所办事的画面。 “啊，疯掉。” 对着镜子一声吼。 脸上的水渍来不及擦干，愤愤然出了洗漱间。 交完作业，她在林霜那个房间。 窗户正朝北方，对面是一座山，这个季节苍翠葱郁，半山腰有一排房子，加上碧海蓝天，犹如一张画。 林霜闲着没事，支起画架，开始作业。 宁栀侧躺在床上，翻着手机，无聊至极。 “我们出去转转吧？” “我刚开始，要不你找陈娜娜她们。” 林霜拒绝。 宁栀叹气，“那我宁愿继续窝在屋里。” “陈娜娜其实人还不错。” “我跟她接触不多，谁知道她什么人。” “不过，你那个男朋友，你为什么要带他来呢？” 林霜扭头，一脸好奇。 宁栀望着天花板，“我没能带他，自己非要跟来。而且，我没答应做他女朋友，就顺其自然地……” 林霜惊讶，“还没答应？你俩晚上都是一个屋。” 宁栀不说话了。 男女住在一个屋，年轻气盛，确实容易冲动。 想到什么，她麻利下床跑去林霜的洗漱间，随后又探头回来，“客房没有打扫卫生？” “自己可以清理。我那垃圾少，我等过两天再扔。” “我那房间清理了，我以为是客房服务。” 宁栀出来，在她身边站定。 林霜回头看她，“你男朋友清理的吧？” 宁栀眸子转了转，烦躁的情绪只往心上涌。 “哼！” 鼻腔出声，猛地坐回床边。 林霜见她有些不对劲，“你男朋友出去还没回来呢？” “不管他，随便。” 宁栀躺下，伸个懒腰。 林霜放下画笔，“你们会结婚吗？那你以后是不是要回京城那边？” 宁栀侧身托着脑袋，“不好说。” 林霜不好意思，“我没谈过恋爱，也给不了你建议。” 宁栀看着她，“我晚上跟你睡。” 秦陌西一下午不见人，直到半夜两三点回了民宿。脑袋上的纱布已经没了，手上倒是提了一箱礼盒。 敲了敲宁栀房间的门，不见开门，他到楼下找客服拿房卡。 门开，里面黑漆漆。 灯一开，床上空荡荡，并没有宁栀的身影。 秦陌西放下礼盒，给她打电话。 因为时间太晚，电话拨出去并未有人接。 想到昨天晚上，她要去找同学，猜测是在林霜房间。 索性，他洗了澡直接睡了。 次日。 宁栀开门回来，他还没醒。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进了洗漱间。 今天要去文化广场写生，中午可能回不来。 宁栀简单化了妆，拿画板的时候，动静不小，终于将睡着的人吵醒。 秦陌西睡眼惺忪地坐起，“你回来了，昨晚在哪儿睡的？” 宁栀不想搭理他，背着画板要走。 秦陌西光着上半身下床，在门口将她拉住，“生气了？” 他这是变相在怀疑，她吃醋呢。 宁栀回头，勾唇浅笑，“为什么要生气？” 秦陌西脸色微变。 宁栀收回目光，挣开他的手，“床本来就小，我本来就打算跟林霜挤着睡。” 说完，拉开门迈出。 秦陌西怔在原地，半天回过神，人已经消失在走廊。 想到刚才她毫不在乎的表情，他心里烦躁的紧。 试探，试探个什么劲，明明他亲吻她的时候，她还会害羞，现在可倒好，完全就是搞砸了。 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传来嗡嗡嗡的震动声，他不得不返回房间。 一天下来，宁栀跟同学回到民宿。 昨天停车场那辆挂着A城车牌的车子没了，她隐隐怀疑是苏珊。 回房间，秦陌西的东西已经不在，看来是跟苏珊回了A城。 将画板放到桌子上，心里莫名一阵失落。 他的话，她又何必当真。 那样的人，怎么会专心对待感情？ 宁栀收起失望，打开手机，给谢琛发微信：有一只鱼的消息吗？ 刚发送成功，谢琛回复：应该还在宁楼台那里。 接着又一条消息：昨天，宁楼台的保镖全部从拘留所领走，签字人是宁昭。 宁栀蹙眉，放下手机。 踱步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是民宿大门外的马路。 路灯很亮，偶尔经过一两个晚间散步的人。其中有一对年轻男女相互挽着手臂，看着有些眼熟，正是恋爱中的她的同班同学。 “叩叩~” 门响。 她回身开门，外面站着陈娜娜。 “男朋友走了？” “你怎么知道？” “许佳不舒服，下午待在民宿休息，她说她看到你男朋友上了一个女人的车。” 宁栀内心一阵发涩，面上却很淡然，“你找我有事？” “一起去喝一杯？” “我不喝酒。” 陈娜娜诧异，眼睛上下扫视，“看不出来。” 宁栀想关门，她伸手阻拦，“我知道你难过，不必藏着掖着，一个人吞泪水。” “你想多了，不过一个男人而已。” 如此干脆利索，陈娜娜对她生出好感。 “看这么透，你牛啊！” 最终，她还是被拉着去了镇上的酒吧。 第135章 宁昭给宁栀U盘 小地方的酒吧，人少，氛围不错。 宁栀跟陈娜娜进去的时候，酒吧驻场歌手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悠扬的音乐，搭配昏暗的灯光，格外有情调。 在空位坐下，陈娜娜点了酒，率先给宁栀倒了一杯。 “听说你家很有钱，我没别的意思，想交一个有钱的朋友。” 宁栀有点没想到她这么实诚。 但看到面前桌几上的洋酒时，她有些畏怯，“这个酒，我真不能喝。” 陈娜娜怔怔地望着她，随后抬手招呼服务生。 不一会儿，服务生过来送了瓶果酒。 原本给她倒的酒，陈娜娜端走放到自己面前，“也就你这样身份，可以不用强迫自己喝酒。” 这话，宁栀不理解。 “怎么说？” “等毕业工作，需要应酬的时候，哪个不喝酒？” “……” “对了，你在宁氏建设实习，怎么最近几次没有见你去？” “开了。” “嗯？” 宁栀以为她听不懂，重复：“开除。” 陈娜娜一口酒差点噎住，猛咽了一下，“为什么？” 宁栀耸耸肩，“有一些原因。” 她倾身，“林霜怎么还在？” 宁栀端起果酒，喝茶一般，优雅地抿了一小口。 里面是有酒精，只不过很少。 “那是她的事，我不清楚。” 宁栀不喜欢在背后聊人，故而不便多说。 陈娜娜羡慕，“若是我被选上，一定好好干。” “谁让你考试没考好呢？” 宁栀放下那杯果酒。 陈娜娜见她看手机，忙伸过打开的屏幕，“加个好友。” 宁栀看她一眼，似有疑虑。 陈娜娜疑惑：“林霜能加，我为什么不能？” 宁栀片刻思索，还是将手机递过去。 她心满意足，“我跟你说，林霜这姑娘不是外表看着老实，你最好别跟她走的太近。” “我跟谁走的都不近。” 陈娜娜端起酒杯朝她抬了抬，“干杯。” 两人在酒吧待到很晚，回去的时候，林霜在民宿门口打电话。 宁栀本想叫她，被陈娜娜抢先拉走。 “我新买了一个包，你帮我验验真假。” 宁栀对林霜了解不多，一起在宁氏建设实习，又是同学，加上之前，她房子漏水，收留过一两次。 毕竟，在交友上面没有太大的兴趣。 重生前，宁栀有稍微关系近点的童雨晨。重生后，盛明珠先前的朋友，她不愿意主动联系，跟童雨晨也自然走远。 现在活着，她的目的就是报仇，别的都无关重要。 看了陈娜娜网购的包，她也无法辨别真伪，毕竟不是那一行。 “我可以帮你找人验证。” 宁栀拍个照。 陈娜娜心中一喜，“那等回去后，我把包给你。” “行。” 宁栀爽快答应。 她从陈娜娜的房间出来，经过林霜的房间，特意瞟一眼。 回到自己房里，刚准备去洗漱，手机进来一通来电。 ——宁昭。 自从上次说要换见面地点，她和宁昭就没再联系过。他这么晚，打电话是…… 宁栀心存怀疑，还是到窗口接通。 “喂~” “我们见一面。” “我不在A城。” “回京了？” “没有，在外地写生。” “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回来？” “有两天了，需要一周。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电话里说就行。” “宁栀。” “……！” 宁昭忽然的称呼，宁栀猛然一愣，某处神经铿地一声。 彼此长久的沉默后，还是宁昭先开腔：“苏红找过我，她调查关于还魂的事。” “所以呢？” “你是她吗？” 宁栀没有马上回答，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陷入沉思。 宁昭在片刻沉默后，再次出声：“盛小姐，我不相信玄学，所以我相信什么重生还魂。”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平白无故找你合作吗？” “……” 这一次轮到手机那头的人沉思。 宁栀不想跟他说太多，毕竟，复仇这件事悄无声息的做，和大张旗鼓做，有很大的危险性。 “宁昭，既然你崇信科学，为何想要置我于死地？” 宁昭继续沉默。 宁栀继续说：“我知道我那次坠湖是你所为。宁昭，你是因为你的病被我知道，故而想永远封上我的口。但是你错了，实际上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一致对外。” “盛明珠，你很聪明。” “过奖。” “那你就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无法证明自己是谁，但我有个目标，必须要针对的。” “宁致远还是宁楼台？” “宁家。” 那头又没了声。 宁栀静静地等待着。 “啪~” 打火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宁昭的话语再次响起：“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敢在电话里问，你就不怕宁楼台监听？” “等你回来，到华阳街36号。” 话落，他挂了。 宁栀看着手机屏幕，重重舒口气。 几天后，写生结束。 宁栀下大巴，第一时间拉着行李去了宁昭说的地方。 那是一片高档独栋别墅区。 街道没人，显得很安静。 宁栀打车过去，将行李放在路边，上前敲门。 “咚咚~” 门开，是一位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 “你找谁？” “宁昭。” 宁栀猜测她是佣人。 果然，说出名字，她将门打开。 “先生刚外出，您需要等一会儿。” 宁栀迟疑会儿，转身去拉了箱子。 佣人瞧见帮忙拖进屋里，又给她准备拖鞋。 房子是复式，简约装修，感觉跟宁昭挺不搭。 在客厅坐下，佣人送了茶水，便去忙活。 宁栀坐不住，起身到落地窗前，发现还有个后院。 正值夏季，栽种不少应季花。 没想到，他还挺有格调。 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返回客厅。 佣人捧着一个瓦罐，经过时，宁栀询问：“宁昭平时在这边住吗？” “您说先生啊，没有，他在别处有房子，这里只有每个月的二十号回来住上一晚。” “……” 宁栀没再继续问，看着她经过拐角消失，回眸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宁昭是在半个多小时以后回来的。 她正无聊，准备打电话，他突然出现在身后。 “来这边，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宁栀一怔，猛地回头。 他脱下西装交给佣人，一边解着袖扣，“这是我自己的房子。” 宁栀定定地看着他。 宁昭没有到客厅，反而迈步上了楼。 第136章 宁栀被误会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宁栀收回目光，挑挑眉。心道，你的房子又怎么样？ 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宁昭下来，脖子上的领带不知去向，白色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微微敞着。 宁栀扫了一眼，低眉看着茶几上的茶水。 宁昭在对面坐下，茶几一角有一个茶盘，需要现煮才能饮用。 看着他打开茶壶电源，宁栀开口，“你能将一只鱼带出来吗？” 宁昭静静地煮茶，手法看着挺专业。 见他不言语，宁栀忍不住，“我有能力扳倒宁氏，不然我不会选择跟你合作，而暴露自己。” 宁昭放下煮茶工具，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仍旧垂着眉。 宁栀盯着他，顿了顿，再道：“宁昭，你虽然姓宁，但你与宁氏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宁昭放下手机，后倚沙发背，环着手臂注视她。 宁栀与他对视，就见他平静地说：“在这里，你可以尽情说你的事，不会被任何外人听见。” 宁栀其实并不介意在公众场合聊事。 “你想知道什么？” 她问。 宁昭道：“你说你跟宁氏有仇，什么仇？” 宁栀淡淡一笑：“至于什么仇，我想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不知道，我跟你合作不放心。” 水壶的水沸腾，他倾身拎起水壶往放了茶叶的陶瓷茶壶倒了热水。 宁栀静静望着，“你都说了，你不相信玄学，我就算告诉你，也没什么用。” 宁昭一手撑着茶几桌面，一手倒了杯茶把玩着晃晃，眼睛朝宁栀瞟来。 “你说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是宁栀。” 话音一落，宁昭晃茶杯的动作，倏地一顿。 抬起的眼神，充满了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彼此对视着，最终还是他先转开视线。 分别斟满两杯，放到宁栀面前一杯，留给自己一杯。 宁栀耐不住再次开口，“你不是调查过我的家庭背景，那你一定知道以前的盛明珠风评如何，现在你看到的盛明珠又如何。一个人的品性很难在短时间有很大的变化，甚至于变得只是表面。” 一番话，宁昭在沉吟。 宁栀端起他倒的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吹，抿了一口。 宁昭忽然站起，宁栀看着他上楼再下楼。 正满心疑惑，他将一枚银色的小小的U盘放到茶几推给她。 “这里面有你想要的。” “……” “你找过白薇。” 宁栀暗惊，U盘迟迟没有拿在手里。 “她是宁氏集团的总财务。” 宁昭话里有话，似乎已经猜到她的目的性。 宁栀眸子闪了闪，回忆之前与白薇见面的情景。 忽然想起有一次，她坐秦陌西的车，遇到被跟踪。 难道？ 再联想到她被追车坠湖。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我见过白薇。” 说着，宁栀伸手收走U盘。 宁昭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又仿佛看的就是她。 宁栀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它出神。 宁昭突然问：“宁致远还是宁楼台？” 宁栀回神，抬眸，很坚定地道：“我说过，宁家。” “既如此，说明我很值得你的信任。” 不然不会另外接触财务总监，后续就没有密切合作。 宁栀对于他的自信，不做任何评价。 “谢谢。” 感觉没必要再聊太多，宁栀朝他示意还捏在手里的U盘，随之站起身。 宁昭坐着没动，但放下了正在喝的茶水。 “阿嫂，送送客人。” 佣人领着宁栀出别墅。 宁栀上车前，还是转身朝客厅的落地窗转身看了一眼。 她走后，宁昭也没在这里多作逗留，上楼换衣服特意去了一趟书房。 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满墙的贴着的照片发呆。 宁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U盘插入电脑，查看里面的内容。 “叩叩~” 门口站着盛母。 宁栀不情愿地扭头，“妈。” 盛母关心，“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忙？” “我看东西。” 宁栀收回视线，“我爸回去了吗？” “昨儿下午的航班，今天还要去沈北出差。” “我哥呢？” 故意扯开话题，宁栀暂时换了个页面。 她的事不想让盛母知道，以防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让跟那个女明星联系，非要联系，我才懒得管。” 现在提到盛明尧，盛母就是一脸心累。 宁栀实际上是个外人，对盛明尧的过去并不了解，所以就算是表面上的亲妹妹，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盛母见她挺忙的，主动走开，“晚上，跟秦家阿姨一起吃个饭。” 宁栀一激灵，赶忙拒绝：“我不吃。” 盛母疑惑：“怎么了？” 宁栀盯着电脑屏幕，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盛母越发好奇，“你跟他闹别扭了？” 宁栀不想解释太多，坚持道：“不想一块吃饭。” 见她不肯说，盛母也不再追问，转身出了书房。 宁栀微叹，起身去关了门。 她没心情去吃饭，更没心情见秦家的人。 点开U盘，里面竟然是宁氏集团的交易账单。虽然不多，但每一笔好像都有问题。 她看不懂，但有人可以。 她随意截图一张，拍照发给谢琛。 很快，谢琛发来消息：这张账单在哪里弄到的？ …… 盛母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跟秦母吃饭。 宁栀也要出门，“我送你到餐厅，但我不进去。” “我一个人应付他们母子……” “就吃个饭而已。如果问起，就说我有事，很重要的事。” 盛母没有强迫。 晚间，一起下楼。 宁栀按照地址将车停在一家餐厅外，盛母下去后，立即开走。 而餐厅内的包房。 秦陌西和他母亲已经到了。 因为马上要见到盛明珠，他时不时地看腕表的时间，心里还在幻想，她看到他是什么表情。 秦母在沙发上坐着，目光始终放在她儿子身上，面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宠溺的笑。 看来是开窍了，盛家小姐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只有盛母。 秦陌站起，特意往后看了一眼，“明珠呢？” 盛母径直来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点餐吧？” 秦陌西和他母亲对视一眼，纷纷落座。 服务生在旁等候。 全部点完餐，才拿着餐单离开。 秦母迫不及待，“柯柯，怎么就你……，你女儿呢？” 第137章 他好像很在意你 秦陌西打开宁栀的微信，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发消息，就听到盛母说：“她送我来的，不过有事，让我们先吃。” “什么事？” 秦陌西那着急的样子，惹得他母亲嘴角疯狂上扬。 盛明珠是她看着长大的，不管以前怎么样，在她看来也都是因为太爱，怎奈他这儿子像个木头，现在，人家对他不在意，他反倒又开始上心。 盛母完全不顾秦母在，对他不屑，“说是有重要的事，自然是顾不上来吃饭。非要问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秦陌西有些无奈，却没法发作。 秦母将他的小情绪看在眼里，忍不住对盛母道：“柯柯，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你看现在的明珠多让人喜欢。这孩子自从来到这边上学，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懂事乖巧上进。” 盛母心里美滋滋的，但脸色平淡，余光更是往秦陌西瞟。 他坐在那里，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敲打。 服务生上餐后，两家母亲有说有笑，唯独秦陌西心不在焉。 与此同时，宁栀去了谢琛的房子。 “吃饭了吗？我刚做好。” 门一开，谢琛很自然地问。 宁栀本该谎称自己吃过，但话到嘴边又控制不住改口，“没有。” 重生前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美好，她就算成了另外一个人，又怎么能不怀恋呢？ “那一起吃，我做的多。” 谢琛邀请。 宁栀坦然接受。 他刚将晚饭端上桌，门外响起门铃：“叮咚，叮咚～” 见他忙着，宁栀帮忙去开门。 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愣在原地。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谢琛妈妈。 她手里还拎着一箱吃的和一袋水果。 看到宁栀，谢母也是一怔。 最后还是宁栀先反应过来，将门开大。 谢母进去，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又去餐桌。 看了一眼，目光转向宁栀，“这个姑娘是？” “妈，你怎么来了。” 谢琛从厨房端着汤出来，一脸的意外。 宁栀忙上前，“阿姨好，我是盛明珠。” 谢琛也跟着说，“盛小姐，来找我有点事。” 谢母见他着急解释，脸上笑容更深。 “我是不是打搅你们吃饭了？” 宁栀脸颊不自觉发热，尴尬地看向谢琛。 他拉开餐桌前的椅子，“一顿饭而已，就是朋友。” “那你们吃饭，我就是给你送点东西。” 谢母以为他是害羞，说完，还不忘跟宁栀示意：“你坐那吃饭吧。” 她要走，谢琛也没去送，仿佛就是在自己家一样。 临到门口，谢母还是不忘叮嘱：“晚上，睡前吃药效果好一点。” 谢琛听话道：“我知道。” 房门打开又关上。 宁栀在餐桌前坐下，“你不舒服？” 谢琛拿起筷子，“有点感冒。” “阿姨经常过来吗？” 这么一问，谢琛望过来。 眼神温润，清澈明亮。 宁栀打趣：“我看她说走就走了，就像在家里似的。” “也没有常来。不过，买的时候，她参考意见。这房子要不是着急住，就准备全部装修一遍。” “我现在住的澜江别苑，也是别人之前装修的。感觉还行，就没怎么大动。” “你这一点跟我倒是观点一致。”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懒？” “很有可能。” 谢琛笑了。 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宁栀终于转到来此目的的话题，“你说那些账单就足以让宁氏集团陷入被调查的局面，若是让他们彻底到达经济犯罪，是不是还得收集？” “除非他有这些犯罪证据。” “他能杀人，经济犯罪怎么可能没有。” “……” 宁栀此时用筷子夹着一片莲藕，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而视线是在餐桌上寻找什么东西。 谢琛瞧着，咀嚼食物的动作缓慢下来，“你找什么？” “糖。” 宁栀脱口而出，终究是将莲藕片放在自己面前的碗里，又去夹了别的菜。 谢琛倏地站起，挪了椅子进了厨房。 好一会儿出来，眼皮一直耷拉着。 宁栀看到他将小碟子里的白糖放到她面前，高兴地道谢。 “谢谢。” 莲藕片沾白糖，这个吃法只有宁栀。 谢琛在对面坐着，目光悲伤地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宁栀似乎是特意避开他的眼神，连着吃了三片，放下筷子，自己盛汤。 “你知道那些账单资料，谁给我的吗？” 继续刚才的话题，谢琛这才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 “谁？” “宁昭。” “他这么做，难道是因为身世被曝光，所以……” “对。你知道宁家有多狠吗？养子身份被曝光，他就被宁楼台赶出宁氏集团。” “那那些账单，他是怎么得到的？” “现在以设计师的身份，又回宁氏建设了。至于怎么得到的，大概率是他接触到财务总监。” “盛小姐，谢谢你。” 谢琛打开桌上提前放的一瓶葡萄酒，倒了两杯，递给宁栀一杯。 突然的道谢，宁栀惊讶。 他道：“宁栀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她不该死，不该生在那样的家庭。” 对面的宁栀握着酒杯，眼眶渐渐发热，眼前一片水雾。 “生长在那样的家庭里，其实是幸福的，只是亲情还抵不过金钱。” 话落，她喝了一大口。 醇香伴随着酸甜，以及少许的辣味，她还是下意识皱眉。跟着又是一口，唇齿间慢慢适应这个味道，她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趁着谢琛喝酒，她飞快地抹掉眼角的湿润。 谢琛垂着眉，没再说话。 宁栀有点上头，“再给我倒一杯。” 谢琛乖乖照做。 宁栀看着杯中的紫红色，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我实在想不通一点，宁楼台没有儿子，宁楼渊同样也没有，为什么宁致远会突然更改遗嘱呢？” “只有一个可能，宁楼渊这边有能让宁老爷子信服的东西，而宁楼台身为长子却没有。” 谢琛的猜测，让人更加匪夷所思。 宁栀喝了一口酒，盯着面前的家常菜，轻喃：“他让苏红住在宁宅，不知道是哪种心思。” “一天之中，没了儿子和孙女，留下一个孤寡女人在世上。可能宁老爷子是同情她，让她待在宅子里。” 谢琛这个分析表面看，其实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一想，是有些不太对劲。 第138章 宁栀审问目睹杀人者 宁栀有些微醺。 脸颊泛红，清澈的眼眸，在灯光的映衬下，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谢琛在对面看着，一时间有些呆愣。 见她不接话，他以为她是一杯酒下肚，人醉了，忙担心：“盛小姐，你是喝醉了？” “没有啊。” 宁栀否决，仰头利索地喝了杯子里剩下的葡萄酒。 按理说，酒精度低，不应该这么快上头，但对于她这个没怎么喝过酒的人来说，真的有点扛不住。 眼前的人有些重影。 她只好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菜吃。 谢琛看着，这才放心继续吃饭。 期间，再聊宁家的事，尤其是宁楼渊。宁栀的情绪都有些不太稳定。 谢琛作为一个律师，虽然没有达到资深的地步，但细致的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宁栀曾跟他说过，自己是宁栀，但他不信。 现在，他忽然有些凌乱。 一个来自京城的千金小姐，为何要对另一个城市的财阀家族，如此憎恨？尤其是，她在不认识宁栀的条件下，说出宁栀去世的过程，还要帮宁栀报仇。 同样的疑虑，谢琛知道自己不该生出不现实的想法，可是眼前之人，此时此刻，让他觉得她身上好像有熟悉的人的影子。 “谢琛，如果这些账单加上一只鱼的口供，能不能扳倒宁楼台，将他送进监狱？” “两者不一样。一个经济犯罪，另一个……，那个视频可能需要鉴别真伪。” “但是，以宁楼台对一只鱼的行为，足以让他……” 宁栀还没说完，被谢琛打断：“首先是要找到这个人，后续才能有所保障。” 他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擦嘴。 宁栀喝了几口汤，心里生出满足感。 抬头望着对面的人，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感觉不太真实。 谢琛投来目光，她立马转开视线，“我吃饱了。” 之后，她将带来的U盘插进谢琛书房的电脑，让他看了里面所有的资料。 谢琛坐在桌前，单手抵着下巴，一副老成道：“不够，继续收集。” 宁栀就知道不够，所以才让他提前参考。 “这个U盘暂时留在你这儿。” 谢琛没有做出反应，但从桌前起了身。 宁栀要走，他必然要送。 “你开车来的？” “嗯。” 到门口，谢琛有些不放心。 “虽说是葡萄酒，但也有酒精，我看你好像喝了不少。” “没醉。” 宁栀在前面，迈出房门，还冲他挥挥手。 谢琛跟着她出去，鼻尖的酒香始终没散。 “我送你吧，安全一些。” “你也喝了。” “我喝的少。” 他执意要送，宁栀也没再坚持。 上车后，她报了地址。 谢琛一听是餐厅名字，有些疑惑：“你没吃饱？” 宁栀弯唇，“我接人。” 两人到的时候，盛母刚好打来电话。 “够准时。” 宁栀吐槽一声，连忙接通电话。 “妈，我在门口，你出来就能看见。” 她说着，还不忘伸着脑袋，越过主驾驶朝车窗外看。 谢琛见状，将车窗降下。 谁知，一起从餐厅出来的，还有秦陌西和他母亲。 秦陌西一眼就看到宁栀的车里，驾驶位坐着一名男子，瞬间，醋坛子打翻似的，脸色极度难看。 盛母挂了电话，跟秦母说：“珠珠来了，我就先走一步。” 因为天黑的缘故，秦母并未看清车内除了宁栀还有别的人，笑着说：“改天见。” 盛母视线瞟过秦陌西，只是象征性点了下头，便转身朝马路边停的车子走去。 上了后座，盛母拍了一下副驾驶，“你怎么这么久？” 眼睛还不忘朝主驾驶的谢琛看。 此时，车子已经启动。 宁栀道：“喝了点酒，没法开车，这是谢琛谢律师。” 盛母闻言，眉头微挑，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看来她女儿可不比从前，就算没了秦家老三，这不还有别的男孩子。 斑驳的光影投射进车厢，盛母望着主驾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从她见谢琛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孩子温厚老实，不像秦陌西浪荡公子哥，只会让她家明珠伤心。 “谢律师，平时工作是不是挺忙的？” 原本寂静的车厢，忽然从后座传来关怀。 开车的谢琛，扭头看了副驾驶一眼，“还行。” 宁栀则朝左上方的后视镜瞟。 她母亲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盛母猝不及防地问。 宁栀顿感不妙，别着身子往后看，“妈，你查户口呢。” 后座昏暗，她看不清盛母的神情，但跟着又一句：“你看着跟我家明珠差不多的年纪。” “妈~” “我爸也是律师，我妈在体制内。我……，马上22岁。” “小一岁。” 盛母嘀咕。 宁栀有些无奈，偏脸观察谢琛。 上次在医院，她就想问，被宁栀给搪塞过去。现在又逮着机会，查问一番。 谢琛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表情淡淡。 到澜江别苑，车上的人相继下车。 宁栀让她母亲先上楼，她要送谢琛到门口拦出租车。 盛母很乐意，走前还一步三回头地看他们，那眼神意味深长。 “你直接一块上去吧，我不用送。” 谢琛客套。 宁栀依旧坚持，还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这个举动一出，谢琛猛然一愣。 以前，他和宁栀打闹玩乐的时候，宁栀经常这么逗比。 虽说不是第一次跟盛明珠接触，但第一次见她这样的行为。 步行到大门外，谢琛心事重重。 宁栀左右看了马路上的车，又打开手机，“要不，我给你叫个网约车。” 话音刚落，面前停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露出秦陌西那张眉眼精致的俊脸，带着十足的冷意扭头，“你们在这儿约会？” 气氛顿时尴尬。 宁栀紧抿着唇，伸手拉着谢琛往路口走，还不忘解释：“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琛倒是不介意，反而还轻笑：“他好像很在意你。” 有了上一次在律所楼下的停车场，加上这次就是两次看到秦陌西黑脸。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男子有说有笑，走的那么近，怎么会心里舒服？ “车来了。” 宁栀提醒，同时避开这个敏感话题。 第139章 宁昭挨打 送走谢琛，宁栀返回澜江别苑。 刚要进电梯，眼前一黑，手腕被一道大力狠狠扣住，拽进旁边的楼梯间。 “你喝酒了？” 黑暗里，秦陌西问。 宁栀惊魂未定，气呼呼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反而被箍的更紧。 昏暗里，两人僵持着，彼此看不太清神情，但近在咫尺的呼吸炙热地纠缠，不稍一会儿，宁栀感觉脸颊滚烫，整个人像是置身于一个密闭空间，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秦陌西，你没资格管我。你是我……”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整个人忽然被他拉过去，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怀中，没给她思索的机会，低下头霸道地就吻了上来，她的脑子只余一片空白。 周身的血液尽数涌到头顶，连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狂舞，宁栀整个人仿佛被他镶嵌进身体，完全不能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她放开。 宁栀感觉嘴巴麻麻的，有一点肿胀感。 “我们是要结婚的，你是我太太。你这样总跟别的男人密切往来，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他俯低身体，双手扣着她的双肩，语气里充满着无可奈何。 宁栀有些不屑，“我没说要嫁给你。” 一句话，秦陌西明显呆住。 宁栀跟着道：“你帮过我，我谢谢你。秦陌西，迟来的爱很廉价。对我来说，更是一文不值。” “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秦陌西推着她，抵在墙壁上，一字一顿，难掩话里的惊慌。 宁栀盯着昏暗里，他的一双黑眸，“我不……” 话还没说完，再次被打断：“我是故意的，我就是为了试探你有没有在乎我，正好苏珊因为要准备新的设计稿，所以我就打电话让她到小镇接我，顺便找找灵感。” 宁栀别开脸，微微叹气。 秦陌西捏住她的下巴，又想吻她的时候，宁栀抬手挡住，侧过半个身子，“秦陌西，我现在真的有事，很重要很重要。” “难道比我还重要？比我们的未来还重要？” 她要走，他及时拉住她的手，语气有些受伤。 宁栀深呼吸，转身回来，在昏暗里，主动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递上一个香吻，“有些事，如果真的无法改变，我会尝试接受。但眼下，我希望你不要逼我。秦陌西，我已经没有再抗拒你，证明我们可以重新再来。” 话落，她的手从他脖子上收回，准备出去。 秦陌西在身后，忙道：“那先恋爱，我们约会，做情侣该做的事。” 宁栀脚下微顿，却未回头，“暂时还不可以。” 她不能在复仇的时候，受到任何干扰！ 秦陌西还想说什么，她已经出了楼梯间。 白薇的珠宝店在一个月后，不仅上了代言明星的广告牌，连效益也比从前翻了十倍。 这一切的功劳，她都归为宁栀。 当宁栀接到她要请吃饭的电话，正在老城区的一个旧房子里。 宁昭背着宁楼台将一只鱼救了出来。 宁栀接到他的消息，不惜逃课也要赶来。 现在看到白薇的来电，她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外面接通。 “白总监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有空吗？请你吃饭。” “没空。” “在忙什么？” “忙正事。” 那端有点无奈。 一阵沉默后，还是道：“晚上七点，巴菲法餐厅不见不散。” 不等宁栀答应，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她看着屏幕，摇摇头，转身回了房子。 宁昭在简陋的客厅来回走动，破旧的沙发上，一只鱼脑袋低垂着。 宁楼台关他那些天，没有对他暴力，至于为什么没有伤人，无人知晓。 宁昭见宁栀进来，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宁栀一眼感谢，目光转向沙发上的人。 “你好，麻烦抬头。” 一只鱼有些畏怯，半天慢慢抬头，眼睛却是望向别处。 宁栀看着他，不顾宁昭在场，直接打开手机上保存的视频，“这是你拍的？” 一只鱼缓缓扭头，目光落在她手机的视频上，然后望向她。 见他不说话，宁栀跟着道：“你别害怕，我就是问问。如果是你拍的，你就点点头。” 话音刚落，一只鱼真的点点头。 宁栀眼前一亮，“你在哪里拍的？” “车，车里。” “当时现场还有谁？” “就我自己。” “我的意思，你拍这个画面，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应该有。” “你认识吗？” “看不清，当时下了大雨。” “那你……” 话到这里，宁栀忽然发现，他所知道的是那么的苍白。 视频是他拍的，但当时下的大雨，完全看不清另一辆车里坐着的人是谁。而那些仗势行凶的保镖，也都只是背影。 完全就是不能证明什么。 “你怎么带他出来的？” 宁栀转身询问宁昭。 他看向沙发，“这个你不用管。” “让他回去吧。” 宁栀话出，转而向外走。 宁昭愣了一下，也没再管那一只鱼，跟着她到外面。 “没用了？” 宁栀站定，望着远方，“视频希望有用，但他没什么用。不管他了，让他自己回家吧。” 说完，她离开。 宁昭返回房子里，不多时，他出来上车驶离这里。 宁楼台得知关着的一只鱼不见了，马上让保镖到处寻找。 最后调监控发现，是宁昭带走的一只鱼，立即给他打电话将人叫回宁氏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内，宁昭刚进去，就挨了宁楼台一个重重的巴掌。 “逆子！” 宁昭偏着脸，舌尖抵着腮帮，半天没回头。 宁楼台恨铁不如钢，“你为什么三番几次跟我作对？嗯？你就算不是老子的亲儿子，可也是老子给你养大成才。” 宁昭深呼一口，回头对视，“我只是将他放了，并没有做其他什么事。” “放了？” 宁楼台紧皱的眉头，倏地舒展。 宁昭沉着脸，“他现在应该在家里。” “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你知不知道……” “他不仅拍摄你杀人的视频，还目睹你指挥杀人，是吗？” “你说什么？” 宁楼台震惊，瞪大一双眼睛。 宁昭神情平静，“二叔跳楼是你设计的，宁栀是被你的人打死丢下楼。董事长，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们可是你的至亲，你的兄弟。” “混账！” “啪！” 第140章 宁栀遇到苏红 宁楼台看着文弱，但发起怒来，从来都是暴力解决。 宁昭捂着被打的脸颊，低垂着头，尽管有太多不甘，但不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对着干。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宁楼台对他动粗。 不管亲生与否，可他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如今这样对待，任谁都很没面子。 宁昭心里清楚，他是因为提到宁楼渊，宁楼台反应才这么大。 擦了嘴角的血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宁楼台片刻冷静，恢复理智。 在原地叉着腰踱了几步，“你是宁家长大的，说到底还是我宁楼台的儿子。你现在背刺我，简直……” 宁楼台说着，又开始火大。 宁昭表面服软，心里哼气。 儿子？ 到底不是亲的！ “你走吧。” 办公室静了一会儿，宁楼台背过身，挥挥手。 宁昭抹了一把嘴巴，斜他一眼，拉开门出去。 外面，总裁办的秘书们全都盯着他。 宁昭无视，径直穿过，到了电梯口。 刚才，办公室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必然是都听见的。 逼仄的梯厢内，宁昭从反光板上看自己，脸色阴沉到极致。 宁楼台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 宁栀回家，往床上一趟。 盛母还以为她不舒服，上前先试探额头，没发现发热，猛地松口气，“这是怎么了？” “妈，我好累啊！” “学习累？要不，咱回家？我们家的条件，不需要你多高的学历，只要你健健康康。” “……” 宁栀不想听，闭着眼翻身侧躺。 盛母不依不饶：“你这个年纪，正是大好年华，没必要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 “前两天，你爸来，我们商量着让你晚婚。你哥娶了媳妇，就去别的房子住，眼不见心不烦。” 宁栀睁眼，慢慢坐起，“妈，我结婚能一直住在家里吗？” “……” 这次轮到盛母emo。 好半天，问：“为什么？你是想……招个上门女婿？” “不行吗？” “行啊，不过要看男方愿不愿意。” “不愿意就换人，总要愿意的。” 宁栀从床上下来，到洗漱间整理头发，“妈，你要是在这边无聊，其实可以回京。” “我可不放心。” 盛母发着消息，一边回应。 宁栀出来，“晚上，有人约吃饭，我就不在家陪你了。” 盛母关了手机，积极：“男的女的？” 宁栀抿唇笑：“女的。” 盛母神色微变，肉眼可见的失望。 “虽说这里不是首都，但到底也是魔都，你多认识几个富家子弟也挺好。” “楼下那个不得发疯。” “他……，别管。” 自从那次车祸，盛家人对秦老三再也没有好感。 晚上七点，宁栀如约出现。 白薇不同于上两次一身职业装，黑色吊带连衣裙，外搭杏色流苏披肩，吊坠耳环，风尘味十足，倒显得像是刚从夜场出来的小姐。 宁栀在对面坐下，“你就不怕我不来，要不空等？” “不会空等。” 话音刚落，有人在宁栀身边坐定。 她扭头，看到来人，惊讶几分。 白薇得意：“我其实先约的秦总。” 宁栀心里有点不爽，端起桌上提前准备的茶水，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秦陌西倒是像没事人一样，“点餐吧。” 白薇举手冲服务生打了个响指，菜单被送来。 秦陌西一把接过，放到宁栀面前，“点你想吃的。” 宁栀短暂错愕，余光瞟到对面人的微表情，放下茶杯将菜单捧在手里。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想到是白薇请客，还是专门点了这个餐厅最贵的。 随之还给秦陌西，自己则又端起茶杯。 他竟然没有直接递给白薇，反而自己捧在手里看。 这一点，宁栀像扳回一局，莫名有点骄傲。 目光无意对上白薇，相视一笑，各怀心事。 等餐期间，她跟秦陌西聊珠宝的事，宁栀则一直在刷手机。 一条陌生号申请加微信好友。 宁栀摸了摸下巴，有些犹豫。 但她还是怀着好奇，点开对方的朋友圈。 三天可见，里面空空如也。 通过？还是无视？ 宁栀划走，选择看不见。 谁知，对方又加了一次，另备注：你好，我是谢琛妈妈。 宁栀愣住。 秦陌西凑过来，她马上摁灭手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正巧，服务生过来上餐，宁栀站起，“我去下卫生间。” 她前脚走，白薇后脚跟上。 卫生间内，宁栀通过好友申请。 谢母：盛小姐，什么时候来家里坐坐？ 宁栀坐在马桶上，一下来了精神。 这种感觉仿佛突然回到她还是宁栀的时候，第一次到谢家，她还是小学生。当时，正在读五年级，谢琛从杭南来到A城，她跟爸爸一块到谢家做客。 谢家妈妈带了杭南的特色零食招待，她有些拘谨，但对谢琛很有好感。拉着他，到外面玩。 “盛小姐，你还没好吗？” 隔间外面传来白薇的声音。 宁栀只好关了手机，推开隔间的门。 她站在洗手台等着。 宁栀过去洗了手，她身体一挪，拦住路，“秦陌西在，我不好问。现在趁着机会，说说你的目的。”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宁栀回身朝一排隔间瞟了一眼，再次对上她，“你觉得这里是聊事的地方？” 话罢，从旁走过。 白薇追上，“你在怪我，私自叫了秦总？” 宁栀站住脚，眸光凌厉，“白小姐，你今天的所获得的财富，可是我一手促成。如果觉得我没用，大可以不要再跟我联系。” 话里有话，白薇不淡定了。 “盛小姐……” 她拉着宁栀进到一个空着的包间，“长话短说，时间有限。” 宁栀迅速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她这里。 “我要宁氏这几年的财务明细，完整的。” “？” 白薇还没反过神，她拉开门出去。 一前一后回到餐桌，秦陌西已经有些耐不住想去叫人。 “怎么这么慢？” 问出，他是对着白薇的。 宁栀拿起餐具，自顾吃起来。 白薇还未从刚才包间的那句话彻底回神，看了秦陌西，默默拿起餐具。 吃饭途中，时不时看向斜对面的宁栀。 秦陌西察觉，“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第141章 宁栀难言之隐 白薇视线一转，有点心虚。 宁栀嘴巴里嚼着东西，假装没有听到他说话。 秦陌西扭头，“明珠。” “嗯？” 宁栀抬眸，眼神明净。 秦陌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只好再次看向白薇。 刚才在卫生间的谈话，势必不能告诉秦陌西，白薇思忖片刻，抿唇轻笑：“秦总，听说IE新请了一位珠宝设计师，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很明显地转开话题。 秦陌西微偏脸，也没有拒绝，“会有机会的。” …… 晚饭后，秦陌西坐宁栀的车，白薇目送他们离开，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回想宁栀在卫生间的话，她拧紧眉，有些为难。 而另一边，宁栀问：“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恰巧碰到。” 秦陌西在副驾驶，目视正前方。 宁栀不相信似的，侧目瞟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她这一看，秦陌西有些坐不住，迫不及待地解释：“真是遇到的。” 他侧着半个身子，语气和表情都带了几分无辜。 宁栀惊讶，但没太多表现。 这么相处之下，她发现秦陌西也不像刚重生那会儿的那个渣男形象啊！ 她没接话，一直将车开进澜江别苑内的停车区域。 宁栀解开安全带，“我知道了。” 简短的四个字，秦陌西更加不淡定。 自从有了上次苏珊的误会，他是一点都不敢再掉以轻心。 尤其是她的不在乎，让他觉得她随时都会爱上别的男人。 跟着上楼，到了他的那一层，他依旧站着双手抄兜，没有要出电梯的举动。 宁栀侧身，“你到了，不下去？” 秦陌西迟疑两秒，还是抬脚迈出，可在电梯门要关上时，他又转身伸手挡在中间，“明天周六，跟我去趟新街。” “……” 只是告知，宁栀没有回应，他收回了手。 电梯继续向上，包里的手机有动静。 宁栀迈出电梯，从包里拿出，是秦陌西发的微信：明早，不见不散！ 新街，她去过一次。 当时，她还感慨来着，现在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宁栀很乐意去，若是别的地方，她估计会没那么情愿。 晚上，临睡前，怕白薇忘记她们在餐厅卫生间的谈话，她特意发消息提醒。 白薇没有回复，她也没多等。 次日，宁栀刚起床，秦陌西的微信视频就进来了。 她接通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去洗漱。 “明珠，起床了吗？” “……” “我在楼下等你。” “……” “你别在家吃早饭，我带你到新街吃。” “……” “明珠……” 手机里的人，话还没说完，被突然进门的盛母打断，“珠珠，上午你有事没？” 洗漱间的宁栀拿着眉笔出来，“有，可能一会儿就要走。” 相较于陪盛家妈妈，她宁愿去新街，那里毕竟是重生前父亲的遗憾。 盛母有些失望，但没有太多表现出来。 她从房间出去，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亮着，好像有个人。 顿时，她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摇了摇头。 宁栀出门，七八点的时候，天气还没那么热。 出电梯，将墨镜架在头顶，抬眼看到门口站着等候多时的秦陌西。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黑裤配运动鞋，清爽富有朝气，宛若大学里的校草学长。 “我还以为你妈跟你一起呢？” “你现在怎么这么怕她？” “你不是知道怎么回事。看来我妈来的那几天，你妈也只是应付。” 说好的两家关系更近一步，可看盛母的行为，也只是嘴上答应，心里没什么根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 坐上车，宁栀在看手机，秦陌西侧目过来，“新街新开了一家新源记。” “卖什么的？” 她的反应，令秦陌西一怔。 收回视线，专注开车。 “早餐店。” 宁栀偏脸，定定看他，眼神里闪烁着几分迷茫。 一个早餐店，他至于这么在意吗？ 到了新街口，秦陌西停好车，宁栀将手机放进包里，与他一起穿过马路到对面。 跟着他进到一家排了长队的早餐店，她特意抬头瞧了店名‘新源记’。 在二楼的空桌坐下，秦陌西跟服务生不知说了什么，他返回桌前坐住，服务生则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端着托盘上来。 两碗豆汁，和一些别的她叫不上名字的早餐。 重生后，宁栀在盛家并没有待太长时间，也就没机会在外面吃饭。 现在，她一凑近豆汁，一股子不适感让她下意识捏住鼻子，蹙眉：“我不想喝这个。” 对面的秦陌西抬头，“你以前不是挺爱喝？” 宁栀愣愣地瞧着他。 秦陌西对视几秒，将碗端到自己面前。 宁栀另外要了别的早餐，简单吃了一点。 出去的时候，她戴上墨镜，秦陌西在旁说：“看来你连口味都变了。” 宁栀斜眼瞥他，没有开口。 新街街道两侧绿化不错，栽种很多梧桐树，这个季节茂盛，正好遮挡了炎热的太阳。 可能因为是周末，早上的新街人流量还挺大。 宁栀想去正在开发区看一看，结果还没走几步路，被秦陌西拉着进了一家休闲吧。 从电梯上了四楼，里面是各种运动场地。 宁栀没什么兴趣，但手几乎是被秦陌西一直握着。 她想收回去，看了几次，又默默打消念头，顺应着他。 到了射箭馆，他终于松开她的手，却又自然地放在她的肩上，揽着她进了里面。 宁栀扫了一眼前台女孩身后的几个大字，转而看向秦陌西。 就见他从随身携带的钱夹内抽出一张卡，递给前台女孩。对方在电脑上操控一番，又将卡还给他。 宁栀刚准备跟上他的脚步，身后传来声音，“盛小姐？” 回身，眼神从疑惑到平静。 苏红穿着瑜伽服站在门口，脸颊上还有汗液，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宁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直到秦陌西走近，“这位是……” 宁栀没有介绍，“这么巧，在这儿遇见。” 而且，还这么早的时间。 “是啊。” 苏红优雅地笑，眼睛打量射箭馆。 “我现在搬回别墅了，还在以前的房子里住。” 宁栀直视她，忽然有些五味杂陈。 第142章 我想你跟我结婚 秦陌西听不懂苏红在说什么，扭头看向静默的宁栀。 她在这时，侧目回视他，“你不是要射箭吗？我陪你进去。” 话音一落，主动与秦陌西十指相扣。 看起来，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着他们的背影，苏红内心涌现一抹说不上来的情绪。 “谁呀？” 进了靶室，秦陌西好奇地问。 宁栀不想说，只是冲她莞尔。 见她好像脸色不太好，秦陌西也没心思搭弓射箭。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这楼顶是不是通着的？” “……” 秦陌西不知她要做什么，怔愣之际，就见她拉住一个经过的工作人员。 “楼顶能上人吗？” 对方道：“楼顶是个花园。” 宁栀道谢，转身看向还拿着弓箭的秦陌西，“你慢慢练，我上去看看。” 说完，她已经快步走掉。 秦陌西没跟着，但心里有疑。 他第一时间给特助陈述打了电话，“帮我查一个人。” 新街沿街的铺面都是五六层，顶层要么是绿化小花园，要么是露天酒馆。 宁栀上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塑胶草地，倒是在露台边栽种不少应季的鲜花，一盆一盆看上去井然有序。 室外温度逐渐上升，空气中弥漫着热气。 宁栀戴上墨镜，一直走到这排铺面的尽头，往下看，入目是一大片还在整修的空地。 秦陌西买来说要建滑雪场，但看这情况估计一两年难以完成。 也好，只要不落入宁楼台手里，就都可以。 如果她以后真的和秦陌西结婚，那也算了了父亲的心愿。这儿的一切，就还算半个宁家的。 “沙沙~” 身后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宁栀回头，看清来人，猛地一愣。 她没想到苏红会跟过来。 但她站的这个地方阳光挺大，在苏红走近的时候，她转移到旁边的遮阳伞下。 苏红在她对面坐住，递给她一瓶苏打水。 宁栀的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到那瓶水，迟迟没有接。 苏红似有内疚，起身将苏打水放到宁栀面前的桌子上，随之又坐了回去。 “刚刚，那是你男朋友？” 宁栀没有吭声，敛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苏红想到上一次，心里更加难受。 “盛小姐，你上次的说的事，我回杭南探亲，有专门去过寺庙打听。” 宁栀一瞬抬眸，眼神复杂。 苏红继续说：“此前，也有新闻报导过，那种叫还魂。” 宁栀直勾勾地盯着她，身上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沸腾。 “二婶。” 正当她准备开口，一道男声猝不及防地出现。 宁栀视线一转，看着宁昭一步步走近。 然而，他看也没看她，而是对苏红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苏红则看着宁栀，“我来找盛小姐聊聊天。” 宁昭倒也不客气，在侧面的椅子上坐下，“这么巧。” 他的目光侧向宁栀，神情不似从前总给人深沉的姿态，反而有些爽朗。 宁栀全部心思在苏红这里，面部肌肉仿佛僵住一般，显得没有任何表情。 场面一度尴尬。 毕竟这个时间，楼顶温度很高。 尽管是在遮阳伞下，依旧能感觉像是坐在蒸笼里，热得人一会儿就开始汗流浃背。 宁栀伸手拿过面前的苏打水，打开喝了一口，“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不适合谈事。” 话罢，她站起，没再看任何人。 在她之后，苏红和宁昭接连站起。 三人进了电梯，宁栀站在最里面，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苏红。 半年时间，她明显跟以前不一样。 过去，她是全职太太，每天的日常就是丈夫和女儿。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的普通的妻子和母亲。 而现在，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优雅和知性。 宁栀第一次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 电梯门开，只是下了一层。 这里是个休闲区，人不多，显得很静。 宁栀在落地前的U型沙发坐下，苏红紧随其后。 宁昭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名女服务生，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咖啡和一些小零食。 室内温度刚刚好，到处摆了绿植，尤其是窗边放着两个高大的绿油油的发财树。 宁栀将墨镜卡在头顶，看着放在面前圆桌上的咖啡。 她伸手一摸，脱口而出，“这么凉。” 宁昭在对面，“不能吃冷的？” “我，身体不舒服。” 她最近生理期。 宁昭秒懂，马上对服务生道：“再来一杯常温的。” 宁栀欣然接受。 转头，对苏红道：“刚才你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继续。” 她说话的语气，丝毫不把苏红当母亲。 苏红也不介意，抿了一口冰咖啡，放回原处。 “我相信你是阿栀。” 话出，她偏脸，两眼泪花。 宁栀鼻子一酸，咬着唇转开视线，强忍着不适，平静地道：“你搞错了，我姓盛。我是京城盛世居然的千金盛明珠，我爸爸是盛中玺，我妈妈是田柯。” 苏红震惊地张了张嘴，倏地看向对面的宁昭。 明明上次，她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今天…… 宁昭端着咖啡，眼睛盯着宁栀。 现在这一刻，他也搞不懂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虽然他不相信苏红那天的话，但是盛明珠这么着急摆脱关系，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着实让人怀疑。 “可是你来这里要谈，不就是……” 苏红眼里的失望，令人心疼。 “没关系，你说你的。” 宁栀回视，嘴角含着淡淡的笑。 苏红注视着她的神情，喟叹，“也好。” 坐正身子，继而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跟盛小姐说一些私密事。” 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平静，神色淡淡的。 宁栀一听是私密事，马上看向对面的宁昭。 苏红连忙道：“阿昭是自己人，我要说的事，他也能听。” 见苏红这么不见外，宁栀不再排斥宁昭的存在，低头打开手机扫了一眼。 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离开这么长时间，秦陌西竟然没给她发消息。 正想着，他的电话进来了。 宁栀很淡定地点了拒接，然后给他发了消息：我在六楼。 发送后，她关了手机。 苏红语气坚定：“不管你为何突然转了态度，但就上次在谢琛律所的话，我回杭南专门调查过。结合之前的旧闻，你所说的就是还魂，我的阿栀回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 秦陌西的声音传来，宁栀猛然绷紧神经向他那个方向望去。 第143章 宁栀躲避秦陌西 在场，顿时没了声。 秦陌西的出现，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也让他觉得他们在聊的事是需要避开他的。 宁栀猜到他会上来找她，所以并未感到意外，但她还是想听听苏红往后说的话。 于是，她看向秦陌西，浅勾嘴角，“阿西，我们还在聊事情，要不你到旁边等候一会儿。” 秦陌西心中泛起涟漪，默默地转了身。 宁昭很识趣地跟着站起，冲她们微微颔首，追秦陌西那个方向。 现在就剩她们两个，宁栀坦然道：“苏女士，你说吧，我会耐心倾听。” 不说这话还好，苏红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低垂着眉眼，好一番控制情绪，叹息：“孩子，妈妈其实是有苦衷的。” 宁栀梗着脖子转向她，眼神没有丁点的同情。 苦衷？什么苦衷。丈夫和孩子都去世了，她被接到宁致远那里，若非自己那天去了，恐怕到现在还在担心她的安危。 也幸好是那天去了宁宅，不然还不知道没了丈夫和孩子的寡妇竟然在公公家住的怡然自得。 “苏女士。” 宁栀叫她。 苏红侧身，一眼立马转开视线。 宁栀还是看到她红着眼眶，“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事？” “孩子，我相信你是阿栀。虽然你的容貌变了，但你的性格无法改变。你跟妈妈搬回去住，好吗？” “你怎么不说，让我去整容？” 可笑的反问，苏红终于鼓足勇气直视她的目光。 母女俩短暂对视，宁栀先移开视线。 见她不肯坦诚，清了清嗓子道：“我都说了，我是盛明珠。我活着的目的，是要弄垮宁氏，送宁楼台进监狱，看着他被判死刑。” 苏红不说话，眼睛里流露太多东西。 宁栀不予深究，抬了抬下巴，望向落地窗外，“苏女士，既然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就这样吧，再见。” 宁栀绕过桌子，环顾四周，“阿西。” 秦陌西没往里面走，就跟宁昭在边缘处站着。 两个大男人，一个神秘沉稳型，一个阳光矜贵型。 秦陌西闻声望来，与宁昭递个眼神，便朝她走。 宁栀见状，转身就往电梯去。 二人碰面，进入电梯。 秦陌西终于忍不住询问，“那女人是谁？” 宁栀望着不断向下的楼层号，平静开口，“一个认识的人。” 秦陌西见她不愿多说，就没往下多问。 宁昭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回到苏红那里。 她正在暗暗抹眼泪。 宁昭在对面坐下，“二婶，你也别太难过，说不定，她并非是宁栀。” “她是。” 苏红肯定又坚持的语气，让宁昭无法反驳。 “行，你说她是她便是吧。” 一起离开后，他送苏红回去，特意问了一些宁栀生前的喜好。 坐在后座的苏红，意识回笼，有些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宁昭坦然：“二婶，既然你这么坚定她是宁栀，那你想不想她回到你身边？” 原本黯然的苏红，一下眼前发亮。 宁昭从后视镜看她，“我不是宁家的人，我这个年纪也该结婚了。” 他说出每一个字都在观察，苏红的神情。 见她没有生气，他有了勇气，继续道：“我想娶盛明珠。这样，她就一辈子留在A城，成为宁家的人。” 苏红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阿昭，婚姻不能勉强，那是一辈子的事。” “二婶，其实，我在宁栀生前，就喜欢她。只不过，她是我堂妹。” “阿昭，你的心思，我懂。你不必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你看那盛小姐她有自己的男朋友，两人看起来很般配。” “盛明珠并不爱她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 宁昭这话，一下触动苏红的某处敏感神经。 此时，车子已经到达宁楼渊生前的别墅外。 两人都没着急下车，毕竟车内空调开着。 宁昭见她不下车，也一直耗着。 苏红抓着前座靠，“阿昭，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还魂，你……” 宁昭打断，“二婶。盛明珠一个盛家千金大老远跑来A城读一个A大的成教，你觉得有这么简单吗？据我调查，她在来A城前曾出过很严重的车祸，在那之前不学无术，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这么说，你还是愿意相信我的话。她是宁栀。” “她来这里有她自己的目的，所以，如果我要提出跟她结婚，说不定，她会考虑。” 苏红开始沉思。 好一会儿，她担心，“盛小姐，她能同意吗？” 宁昭别着身子，往后看，“不尝试永远不知道。” 苏红进家前，给了他勇气。 当天晚上，宁栀接到宁昭的电话。 “我们见一面，还是上次那个别墅。” 彼时已经十点十五分。 她洗了澡，正在电脑前查看资料。 那天跟白薇说的话，她到现在还没有给任何消息。 宁栀看着手机，在房间徘徊数秒，还是决定换衣服出门。 盛母正端着一碗燕窝从厨房出来，“你要出去呀？” “我有点事，会很快回来。” 宁栀到玄关换鞋子，一边说。 盛母还是端着燕窝过去，“把这个喝了。” 宁栀一瞧，蹙眉拒绝，“你自己喝吧。” 在京城那边，家里有佣人，盛母很少进厨房。然而在这边，母女俩也是偶尔做饭，主要宁栀不怎么挑食，所以，也就没有专门请个住家佣人。 她开门出去，盛母看着碗里的燕窝，摇头转身回了客厅。 宁栀开车到宁昭的私人别墅，刚将车子停在路边，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附近都是一样的独栋小别墅，晚上的时候路灯全部亮起，彷如白昼。 她下车，从容走近，未等开口，宁昭在前进了别墅。 在客厅沙发落座，宁昭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吃过晚饭了吧？” “嗯。” 宁栀的目光从水杯移开，望向在对面坐下的人。 “找我来什么事？” 宁昭看着比平常似乎腼腆一些，他双手撑着沙发边缘，像是思忖良久，慢慢抬头，“今天找你来，可能会让你有些失望。” “？” 宁栀伸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宁昭看她没有接话，接着说：“二婶跟我说你可能是宁栀，其实我是否定的，因为还魂这样的事，任谁都不会相信。”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栀没耐心听他废话。 宁昭定定地注视她，“我想你跟我结婚。” 第144章 她今天的时间是我的 宁栀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宁昭。 他穿着一套休闲家居服，相比平时有些平易近人。 “你说什么？” 宁栀反问。 宁昭重复：“我想你跟我结婚。” 宁栀凝视他的目光，脸色却在一点点变冷，渐渐染了怒意。 宁昭及时解释：“我有一个暗恋许多年的女孩。” 此话一出，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宁昭语气也跟着放缓：“我是姓宁，但我不是宁家人，就算是但你身上流的也不是宁家人的血。是吧，宁栀？” 宁栀瞳孔倏地放大，直直地盯着他。 看来，苏红什么都跟他说了。 宁栀依旧存疑，看想他的眼神充满着不相信。 宁昭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如此，再道：“你跟我结婚，就是宁家的一份子，想要对付宁楼台，那就是轻而易举。” 话是这么说，可他仅仅只是宁家的养子，根本没有任何的继承权。 “我虽然是养子，但宁家没有下一任继承人。” “难保宁楼台私底下养的那些情人，不会在以后给她生儿子。” “永远没有机会。” “？” 宁栀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宁昭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我现在是征求你的意见，你可以回家考虑考虑，不用那么着急给我答复。” 话落，他站起，绅士地俯视着她，“我送你出去。” 宁栀后知后觉，慢悠悠起了身。 离开后，宁栀将车开出老远，缓缓停在马路边。 打开车窗，任由热风吹入，她望着前面挡风玻璃外的璀璨的夜景，陷入长久的沉思。 宁昭的小九九没人能猜透。 得知苏红回到原来的别墅，他时常过去探望，这也让宁致远有些怀疑。 这日，他来小儿子的别墅，隔着车窗就看到一身西装的宁昭，提着东西进了别墅。 前面驾驶室的管家，小心翼翼地问：“老爷，阿昭少爷怎么来了？” 后座的宁致远轻哼一声：“我怎么知道。” 管家闭嘴不敢再多言。 二人在车内迟迟没有下车，直至看到宁昭从别墅出去，驾车离开。 管家这才推车门下去，打开后座的车门。 宁致远走在前面，管家跟在后面，到门口自觉停留在外。 屋内，原本要上楼的苏红，听见门口有动静，以为是宁昭去而复返。 “阿昭，你怎么……” 话没说完，出现的人让她猛然惊讶。 “致，致远，你怎么来了。” 老爷子斜她一眼，拄着拐杖去了客厅沙发。 苏红将头发别在耳后，马上跟过去，“喝茶吗？我刚煮的。” “阿昭来过？” “是，刚走。” “他来干什么？” 在此之前，宁昭几乎不跟她往来，然而今天，却专门带着东西探望，还正好被他撞见。 “他来就是看看我。” 苏红语气慢慢，很是温柔。 老爷子看她的眼神，充斥着几分不悦。 “从杭南回来，就不回宁宅，非要我过来请你？” “不是的。这里毕竟是我和楼渊的家，我总住在宁宅，外界的人怎么想。楼台……” “不用管别人的看法。你之前在宁宅住那几个月，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苏红无奈叹气，“致远，我既然已经决定回来这里，你就不要再勉强了。” 老爷子眼神犀利，“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苏红沉默了。 在原地站了会儿，望向窗外，“致远，什么时候把孩子找到，我什么时候回到宁宅，否则……” 话到这儿，她再次看向沙发上的人，目光中都是坚定。 老爷子凝视着她，好久没吭声。 提到孩子，那就是他的软肋。 老大不争气，一直没能生个儿子，老二说没就没了，以后的宁氏只能靠这个丢了的孙子。 良久，老爷子从沙发上站起，“就这么着吧。只是，……以后还是少跟那个宁昭来往，他毕竟是个外人。” “到底也是养在宁家三十多年的孩子，就算没有血缘还有感情吧。” “女人就是妇人之仁。” 老爷子丢下话，就要往外走。 苏红跟在后面，送他出去。 临到门口，他又侧身回来，“明天开始，让文秀过来照顾你。” 苏红笑着拒绝，“不用，我一个人也挺好。” 老爷子脸色一沉，“要么跟我回宁宅，要么就让文秀过来。” 苏红无奈，“那还是文秀来吧。” 老爷子这才满意，拄着拐杖迈出门。 正中午，苏红怕晒，只站在门口看着他上车，然后离开这里。 关门进屋，她看着客厅茶几上，丝毫没动过的茶水，眼底闪着哀愁。 宁栀最近有意避着秦陌西，早就放了暑假，她也不回京，非要以有事为由继续待在A城。 盛母爱女，也不多问，欣然陪着。 可自从那天晚上急匆匆出去一趟，几乎没怎么再出过门。 盛母好奇，吃饭的时候，专门问：“你跟秦陌西怎么样了？” 宁栀在想事，抬眸瞧她，慢一拍道：“他有工作。” 盛母微愣，面上露笑：“你可以去找他啊？” 现在的她的女儿，完全就是脱胎换骨。 过去那个只围着秦陌西转的姑娘，终究是清醒，不再恋爱脑。 “不找。” 宁栀果断拒绝，低头吃饭。 盛母笑盈盈地吃着自己的，心里更是乐开花。 她不同意跟秦家成为秦家，看来也不用她太操心。 然而，宁栀在下一秒，主动问她，“妈，要是我嫁到A城，你同意吗？” “什么意思？” 盛母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宁栀则一脸笑意，和声和气，“就是嫁到当地，以后就是回京走亲戚。” “不行。” “为什么？你看魔都多好。” “那不行，太远了。万一在婆家受欺负，我跟你爸可不放心。” “你看你不同意秦陌西，也不同意我嫁到这里。” “那你还不如嫁给秦陌西，至少都在京城。” “他一样也会欺负我。” “他不敢。” 盛母很肯定。 宁栀笑意更深。 她原本只是试探地问问，没想到，盛家妈妈这么在乎女儿以后的幸福。 此时此刻，她有些难过，又有些高兴。 如果盛家知道盛明珠早在去年七月死在那场车祸里，他们一定很伤心吧。 “咚咚~” 母女俩正聊得开心，外面传来敲门声。 宁栀抬头望去，盛母已经起身过去开门。 “明珠在家吗？” 听到门外熟悉的嗓音，宁栀起身拿着手机端着早餐，迅速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