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小糊豆,刷题成顶流》 第1章 一来就是激情对线 已知x=x1和x=x2分别是函数f（x）=2a^x-ex^2(a＞0且a≠1)的极小值点和极大值点，若x1＜x2，则a的取值范围是—— a的取值范围是什么呢？ 林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题目。 哇！死去的高中数学函数极值点在攻击我！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教室里的少年一个个奋笔疾书，参加着零诊考试。 这次成绩能够看到全市排名，大家都想在高三开始前给自己探个底。 林霏心中疑惑。 我刚刚还在清大的实验室做力学实验，怎么到高中生考场来了？ 一阵清风吹过，林霏脑中突然涌过一波记忆。 片刻后，她明白了。 她魂穿了一个也叫林霏的高中女生，原主是一个小糊豆。 恒星娱乐公司推出的女团“wes”一直不温不火，近几年实在是糊得没眼看了。 是出小分队请top团成员当队长拖飞机都拖不火的程度。 公司还是消耗她们疯狂接商演赚钱。 她们就像不太灵光的提款机，平时是吐不出钱来的。 但恒星娱乐把她们当黑奴，疯狂压榨。 粉丝的钱包，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使劲挤，总是会掏钱的。 原身从小学就开始当训练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成绩自然不好。 林霏一阵无语。 哎呦，你干嘛！ 这娱乐圈你是非进不可吗？ 美貌＋什么都是无敌的，除了娱乐圈。 以原身的实力，高考拼搏一年上一本，找个稳稳当当的工作，或者考个公务员编制不香吗？ 林霏前世，是几十年难遇的天才小镇做题家。 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做题啥也不会，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不过，这不妨碍她从小学一路保送到清大。 她初三被保送的时候，就提前搞了搞物理竞赛。 一开始，林霏只是把学科竞赛当个爱好来看，没去幻想能通过它升学。 功名是假，认真做好手中的每一道题才是真。 怎知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一路过关斩将，成了全国 然后，成为了她们班茫茫保送人中的其中一位。 由于林霏在考场上昂着头持续发呆，她发现监考老师一直在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 她立马拿起笔做题。 除了导数这类变态题的 不说满分，140肯定有。 当她把英语作文写完走出考场后，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考场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林霏有印象，这是自己的班主任廖尚郭。 “到我办公室来！”廖老师白了林霏一眼，领着她往办公室走。 “本来我们高三暑假是要补课的你知道吗？”廖老师翘着二郎腿，歪着头看着林霏，“但是你那个经纪人又打电话来说要你暑假去参加选秀节目《青春的你们》，你又要旷课了！” “哎呦喂，还青春的你们，青春的小娃娃些不在教室里好好学习，穿得浓妆艳抹得对着镜头扭屁股，算什么样子？！” “小小年纪想去当什么偶像明星，要说你真的有好火呢哇就不摆了嘛。” “你看你折腾几年火起来了吗？没有！真是笑人得很啊。” “你高三再想找我批假我不想批了，批你mmp啊！” 对这种满嘴污言秽语，说话上蹿下跳的人，林霏一向是当跳梁小丑来看待的。 她心里明白，廖老师骂她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成绩拖了他们班上的平均分。 高中老师，尤其是班主任的绩效直接和带班的成绩挂钩。 那都是钱啊！林霏每考差一次就相当于在廖尚郭包包里偷钱。 “你也不要那样子盯到我。你算算你高中三年在我们班上了好多节课，就这么把学籍挂在我们班上，高考还拖一本率呢。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逆天的学生！”廖尚郭又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 林霏心中一笑，刚刚她做的卷子是文综，说明这里不是选科制度。 把学籍挂在你班上，你这么不乐意的话，我还是run了吧。 “是的，廖老师，我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所以我打算不拖你们班的平均分，去拖其他班的平均分。” “我要文转理！” 廖尚郭在说了那么多话之后，正端起茶杯润嗓子，听了林霏的话，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啊？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想文转理。而且九月份物理竞赛要预赛了，我也想报名参加！” 廖尚郭放下了水杯，继续激情开喷： “你最近脑子是烧坏了？文综都学成那个样子，你还想去学理化生？” “你不会忘记了你父母是怎么塞钱进这个班的吧？” “还物理竞赛，除了国集都被一刀切了，高一小火箭班的前几名都得掂量一下自己行不行。” “你去干嘛呀？当跳梁小丑吗？” 廖尚郭的眉头都要皱成麻了，看见林霏坚定的眼神，摆摆手道： “好好好，你想转就转吧，但是你这个300多分的水平，只能去最差的理科班。” “你想好，我只能说你想好再逼逼。” 林霏并不在乎这些，高考是看全省的排名，跟班级无关。 何况，她也不一定要高考对吧？ 难道不可以保送吗？ “好的，谢谢廖老师！” 林霏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恭恭敬敬地对这个暴躁班主任鞠了一躬。 “你……” 廖尚郭看林霏笑嘻嘻地走掉了，总感觉吃瘪的是自己，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上不来下不去，气得把试卷摔了一地。 白的卷子轻飘飘地乱飞，杂乱不堪。 他立马召唤自己的课代表：速来，帮老师理卷子。 课代表：wdnmd零劳酬打工人又被传召了。 林霏在年级主任那里报名了物理竞赛后，拿着请假条走出了校门。 一出门，她就看见助理小沈在招呼着她：“快上车，筹备录节目了！” 林霏示意助理等等她，在门口买了竞赛训练资料，再上车。 这本书，是物理竞赛辅导书中的神，一众大神中的宙斯。 上一世金牌教练钦点的资料，用过的都说好。 林霏刚刚坐上车，就拿起书绕有兴趣地翻看，回忆着知识点。 助理沈玉人都傻了，林霏平时也不爱看书啊？ “小林，你怎么还不化妆啊？”沈玉催促道。 “啊？为什么要化妆？”林霏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你马上就要去录制《青春的你们》了，这个选秀节目可是你翻红的好机会啊！” 林霏想起来，自己的两个队友只和恒星娱乐签了5年的合同，刚好算好，合同结束后，不火就高考。 而自己一心向娱乐圈，足足签了十年的合同。 十年啊，你知道我这十年要怎么过吗？ 恒星娱乐，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自从2017年那档“借鉴”韩国棒子的选秀节目火了之后，中国的各大选秀节目如同雨后春笋，遍地都是。 且不说自己实力怎么样，这观众都该审美疲劳了吧？ 求推荐票求追读~笔芯，揪揪 第2章 我先防爆一手自己 年年都那个套路，有谁会看啊？ 要不就是买热搜，请些奇奇怪怪的人来整活。 出道位也很难是真正民选，除非断层c。 基本都是制作人和公司在背后的py交易，资本操控，直接分分钟偷走一个兢兢业业训练生的出道位，偷走ta的人生。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正出道了又能有多少水？ 人们常说选秀出道的，成团夜那晚就是ta的人生巅峰，此话不假。 要说有些人接不到通告去混个脸熟也就罢了。 但是林霏现在处于升入高三的重要阶段，小公司没资本没后台，她又不是多出众。 送她去节目不是纯纯活受罪吗？ 助理沈玉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安慰道：“你别难过了，好好准备一下唱跳，说不定能够混到成团呢？” “啊？”林霏可不想成团。 成团了多半是从一人糊豆变成了多人糊团，搁这儿原地tp呢。 但是她转念一想，这种选秀节目，100个人，能够混到镜头的一半都没有。 有的人所有期加起来才不到一分钟的镜头。 只要自己搁哪儿混日子，自然是被一剪没。 那自己不就相当于换了个地方刷题？ 耶，计划通！ “而且呀，你长这么漂亮，哪怕当个瓶，粉丝都是乐意的。”沈玉仔细打量着自家艺人的脸，觉得没大火真是奇怪啊。 糟了。 林霏打开手机摄像，看着自己的脸。 天啦！没想到有一天我能被自己的长相惊艳到。 长发飘飘，皮肤白净，五官清秀，眼波盈盈，俏丽若三珍之桃，素若九秋之菊。 林霏歪了歪嘴，尝试着想要亲亲“自己”美腻的小脸蛋，最后以失败告终。 出问题，出大问题！ 原主的这张脸也太犯规了。 都不用给她什么戏份，恐怕摄像机扫到的每一秒都在疯狂吸粉。 要是找个综艺给了她太多曝光度，不就又要成为风口浪尖上的公众人物了？ 娱乐圈外边看起来光鲜，内里却污秽不堪。 暴露在大众视野中的腌臜事，不过是冰山之一角，九牛之一毛。 我不打扰，我走了，退圈保平安。 《青春的我们》 开场，节目的弹幕已经堆得满屏都是了。 【哇！乐娱乐的狗探还是这么有眼光，艺人清一色的颜值top呀！】 【是甜妹，嘿嘿，我最爱的甜妹。qaq】 【楼上的，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好吗？】 但到了林霏这里，弹幕一下子嘎住了。 因为她只穿着一件白t黑裤，手上夹着一本书，脸上带着假笑，随意的亮相了。 她想，自己这种扮相，节目组应该拍都不会拍。 没想到是林霏低估了节目组“烂活烂整，没活硬整”的草话题能力，。 节目组不仅给了她镜头，还给她搞了一个滑稽的配乐。 没有任何旁白，把话留给键盘侠说。 【啊？这整容脸吧！感觉脸好怪哦。】 【这什么妖精？脸上的粉刮下来都能当腻子了。】 【喜欢土木老哥的宝子们有福了！这就是性转版hhhhh】 【这人谁呀？有人扒一下她的过往吗？】 【是啊，是啊，恒星娱乐虽然是小公司，但是还没到青黄不接的地步吧？】 林霏倒是不知道这些评论，对着已到场的练习生笑笑之后，她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开刷，连摄像机悄悄移动到她这里都没发现。 评论区自然又是一顿哗然。 【我扒到了，她是xx高中的高三生，据同学透露说成绩差得很，好像只有三百多分？】 【啊？那她在装什么，学霸人设不是谁都能碰瓷的好吧？】 【卧槽！想红想疯了吧，要高考就好好坐在教室里刷题，干嘛来参加节目啊！】 【就是就是，好怀念我们 【呜呜呜，是呀，我现在都还困在那个夏天走不出来】 导师们都是各个领域的前辈，实力不凡。 尤其是张一澜pd，曾经是一线男团的ace，单飞之后仍然十分火爆。 初舞台评价分为abcdf五个等级，按等级分班进行主题曲练习。 “欢迎你，恒星娱乐的个人练习生林霏。”张pd露出一个职业性微笑，端详着她的简历说道，“简历上说你出道了5年是吧？” 林霏点点头。 “好，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张pd拿起话筒温柔地对林霏鼓励着，“希望你不仅是小鲜肉，还是红绕肉。” “啊？”林霏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觉得我很油吗？” “不是。”张pd“噗嗤”一声笑开了，这个妹妹还怪可爱的，“是希望你能够有一种千锤百炼后的独特风味。” 张pd已经当过很多个选秀节目的制作人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那么多人来选秀只是为了露个面，刷个热度，练习时间只有十几天几个月的训练生大有人在。 能够看到一个练习这么多年的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出道过的人，再次上这种小白选秀节目，统称“回锅肉”。 “回锅肉”也许会因此受到很多关注，但观众对其要求也更高，翻车的可能性也越大。 张pd认为，一个孩子能抽出高三这样的宝贵时间来节目里和新人拼，一定是背水一战了。 所以他希望能给这个孩子更多关注。 节目也穿插了其他练习生对林霏的评价。 【出道5年啊？好厉害，据说她微博粉丝都有好几十万呢！】 【在wes里她是vocal，跳舞也很不错，有没有可能是首a？】 【很难说，据说张pd对a的要求很严格，但是b肯定应该有吧。】 背景音乐响起，是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 【林霏不是vocal吗？怎么开始rap了？】 【可能她自己又偷偷练习了，开拓新技能了吧。】 【(⊙o⊙)哇，比我优秀的人比我还努力啊！】 节目组一顿铺垫，将众人的预期拉满。 林霏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的舞蹈动作，而是抬起手甜甜一笑。 “在什么样的园里挖呀挖呀挖，” “种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 “在小小的园里挖呀挖呀挖。” “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 “……” 轻快的音乐，简单的动作。这首洗脑神曲，调动起了现场很大一部分人跟着唱。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就是你准备的节目吗？” 一阵恐怖审视的综艺音效滑过，张一澜脸色阴沉地问着林霏。 练习生们都倒吸一口凉气，窃窃私语，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林霏。 以前自己看综艺，导师生气的样子还挺乐的。 但是真正落到自己身上，就是乐极生悲了。 第3章 谁选秀刷题啊？ 弹幕又一次炸锅了。 【刚刚还觉得好笑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不尊重舞台吗？】 【天啦噜！内娱舞台本来就少，怎么还让这种人这么浪费呀？】 【呜呜呜，连张pd这么温柔的男神都被她整无语了，这种行为多么恶劣啊！】 张一澜见林霏没答话，又追问道： “初舞台是给你们展示自己的机会，你不会出道5年就会这点东西吧？！” “你有没有想好好参加节目呀？要是想当玩咖的话，出门右转，上综艺去吧！” “这是一个竞技类节目，你就这样浪费自己的时间，浪费我们的时间，浪费那么多练习生的时间吗？” “你为什么来这个节目呀？把大家逗笑？这就是你上节目的目的吗？” 就这？就这？就这？你刮痧呢？ 还没廖老师一半攻击力呢！ 唉，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节目就是来浪费我的时间的。 现场的氛围瞬间降到了冰点，连bgm都变得低沉了起来。 林霏觉得，这个时候可不能像怼班主任一样怼张一澜了。 内心的吐槽小宇宙，在镜头下，需要暂时封印。 林霏尽力压下自己可以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 “我也觉得自己的实力很不足，不想来丢脸的。是公司一定要我来的，还请老师们多多关照！” 说这话时，林霏颤抖着身体，耷拉着头，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真真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张pd一时不好再说些责备的话，心中也知道很多公司的德行。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上这个节目，既然来了，就要做好，知道吗？” 导师们没有经过什么讨论，一致决定给林霏f等级。 上面的对话，节目组自然没有将林霏的回答剪进去。 不知道有多少艺人因为合同吃了亏， 但是公司和艺人的矛盾跟节目组没关系，他们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在后台贴f等级标签的时候，工作人员仍然在采访林霏：“辛辛苦苦练习了这么多年，结果得了f，你有什么感受吗？” 林霏抬起头，这节目的问题怎么阴魂不散啊。 “无所谓啊，f对我来说代表free，马上就可以一轮游回去学习咯！” 林霏：嘻嘻嘻 节目组：？？？ 但还是默默把这句话剪进去了。 【家人们，我越来越看不懂她在干什么了？她好像是个被公司逼来的摆子诶？】 【她好像在搞一种很新的选秀人设。】 【肯定是资本炒作啦！没名气也没实力的小糊豆是这样的。】 【哎呀，多半是在家抠脚实力下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露个脸回去拍烂剧吧！】 【我不是爱豆，隔行如隔山，这很难评，但祝她糊穿地心！】 【镜头拉近后发现她还挺好看的，年龄也不大吧，这就出道五年了？】 初舞台评级结束后，练习生们开始分班分教室的练习节目主题曲。 “青春的我们相遇，种下梦想的决心……” 激情四射的主题曲徜徉在abcdf五个练舞室。 这个回合是比较自由的，3天后进行主题曲评价再分舞台区域。 所以林霏窝在寝室里刷题。 “两个相对静止的小球a和b，质量均为m，a在b后距离为x，如果a受到沿着ab方向冲量i的作用，同时b受到常力f的作用，开始运动，确定a不超过b的条件。” 林霏爬在床上，努力地回忆着知识点，画着图分析运动过程。 “林霏~大家都在练舞呢~你别玩了~我们一起去f班的教室吧~” 一阵酥酥麻麻的夹子音传入林霏的耳孔，激得她鸡皮疙瘩长满了一身。 林霏在上铺探出头向下一看，是以甜美乐观为人设的小作精余书颖。 余书颖实力不强，也拿了f。 但是可爱的性格很讨观众喜欢。 【我家颖颖真是人美又心善呀！浪费自己的时间，鼓励林霏好好练舞。】 【真是人往高处走，林霏往低处流！烂泥扶不上墙。】 …… 这种善良的行为，属实是给虞书颖又圈了一波粉。 “你好厉害哦妹妹，一边练舞一边学习，德艺双馨啊？” “据说你是wes的vocal加dancer，主题曲一定练得很好把！” “不像我，都已经练习一年了跳舞都没有balance，真的很笨呀！” “估计观众根本就不喜欢我，可能要一轮游了……” 她不落泪，情绪零碎。 直接从刚刚开心的样子变emo了。 【这叫德艺双磬？我看叫神头鬼脸装模作样。】 【颖宝太努力了，妈妈怎么可能让你一轮游啊！】 【谁会不喜欢颖宝？我超爱！我tm爱爱爱爱爱不完】 “哎呀，霏霏怎么不说话呀？你到底在写什么呀？这么着迷，我能看看吗？”余书颖踮起脚尖，想看看林霏的书。 林霏不想跟余书颖废话，直接把书递给她。 余书颖看半天没看出个名堂来，说道： “啊，是题呀，怎么上节目还来写题，学校布置了这么多作业吗？” 林霏一阵狂点头。 “嗯，是的呢。姐你还是快走吧，写完这一页我就过去。” 弹幕上竟然有眼尖的吃瓜群众认出了这本竞赛书。 【超！程书！林霏在刷程书。她不会是想参加物理竞赛吧？】 【天哪，艺术生学理，物理竞赛，这什么操作？闻所未闻！】 【不对呀朋友们，刚刚不是还有人说他是九漏鱼吗？】 【是啊是啊，我就跟林霏一个学校的。她是文科生呀，在年级一直都是倒数。】 【我看她答题过程密密麻麻的，好像真的会做一样唉。】 微博上#训练生选秀刷物理竞赛书#直接闯进了热搜前10。 还有热心网友，从林霏的那段镜头里，剪了个片段出来。 解答过程工工整整，vt图画的像模像样。俨然一副理科学霸的模样。 节目组自然也知道，没有制止这种行为。 选手整活当然是好事。 整，给我使劲整！ 练习生们累死累活地练了三天的主题曲，正心神不安地准备录个人评价。 节目组开恩，把手机发给了她们，让她们在镜头下给自己的亲人打个电话。 这也是节目组让练习生用亲情催泪的重要环节。 林霏也在小房间里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叫“廖大爹”的人，疯魔一样给自己打了十几个电话。 emmmmmmm。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给标主任标这样一个备注，很合理吧？ 见状，节目组的画外音开始提醒她： “看来你的爸爸挺担心你的，要不给他回个电话吧。” 第4章 开局一张嘴，作弊全靠说 “我爸？我爸没给我打电话啊？” 工作人员指了指林霏的手机备注，她才反应过来，讪讪地笑道： “是班主任的备注，开玩笑的辣。” 班主任好像真的很急，林霏也不是很想给父母说什么话，就直接给班主任打了。 “嘟嘟嘟”的忙音后，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敷衍声：“在上课在上课在上课，有事待会儿说……” “好的，廖老师，那我……” 廖老师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宛如鹰出谷——老鹰洋洋自得地张嘴啼叫，猎物不经意间掉了下去。 “等一下！等等！你是不是林霏！！！！” 他咳嗽了几声，语气稍稍放缓。 “我又在班上说你呢，你倒自己打电话来了。” “好好好，很完美，我就当你坐在班上了。” “现在你可以跟全班同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作弊吗？” 隔着电话线林霏都能想象得到，廖尚郭张牙舞爪气愤不已的模样。 全国人民都爱的急急国王＋自以为是型班主任。 “你为什么认为我作弊啊？”林霏理直气壮地反问。 “呦，哦？为什么？认为？不需要认为啊，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卧槽！这个帽子是可以乱扣的吗？ 什么班主任？开局一张嘴，作弊全靠说？ 工作人员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立马把这个事情通报给了导演安俊。 安俊，综艺大导演，内娱搅屎棍，常常牺牲一些小明星的形象来给综艺挣流量。 恒星娱乐的林霏能够搞出这么多事，他甚是满意。 是不是真的作弊他不知道，不关心。 安俊只是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这个料放出去最炸裂。 “我不想跟你解释，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作弊。可廖老师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廖尚郭好像是被林霏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气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啊？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你tm这次数学考了149！” “导数 “更可笑的，你怎么连抄都抄不到全对啊？你把开区间写成闭区间了，扣了一分！” “我该说你瓜呢还是蠢呢？你把自己抄及格我都算你进步，你直接来个大的。” 廖尚郭把电话一放，对着自己的手机指指点点，抬头扫视着班上的同学，说道： “同学们，千万不要像林霏一样自己骗自己啊，等到高考的时候就会原形毕露了……” 没理没据，全凭臆断，但是字字暴击！ 林霏也被整不会了。 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想到这一层。 原身成绩算得上是学渣了，自己考这么高，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刚好又碰上了火爆辣椒曹操班主任，又暴躁又疑心，debuff属于是叠满了。 但是凡事都是要讲证据讲实力的。 班主任根本没有自己作弊的证据，因为谁也没法把一个虚无的东西变出来。 实力嘛？林霏目前在慢慢找回状态。 哪怕是现在参加高考，也不可能是班主任口中的“原形毕露”。 身正不怕影子斜，林霏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 “廖老师，我最近刷题刷到眼睛都不舒服了，有点重影。” “我看你是迷迷糊糊的，你看我应该是清清白白的。” “我就是没作弊，为什么要证明啊！” “反过来说，你有我作弊的证明吗？就空口白牙地污蔑人？” “要调监控就调监控，题是不是我自己做的？试是不是我自己考的？” “那还要我说什么呢？你不觉得自己很无理吗？” “哔-” 林霏将电话挂断。 清者自清，明者自明。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自己的大好青春，不是来算这种没意义的糊涂账的。 打电话流程走完后，开始初舞台评级。 每个班级都架了一台摄像机。 f班的氛围有点死气沉沉的。 三天，不仅有舞蹈，还有唱歌。 很多人三天都没合过眼，多次练习后，还是头脑空白忘动作。 而且只要卡一下，后面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摄像机一架，很多人的心脏直接秒变帝王引擎。 此时，vocal导师涂明山推门走了进来，大家纷纷向他鞠躬。 涂明山笑呵呵地说道： “不用客气，来看看你们的舞台，希望能给大家一些力量。” 涂导师也是二十几岁的年轻新人，乖乖地坐在摄像机后面向练习生们微笑致意。 展现导师的温柔亲切，也是这个节目的一环。 涂明山进来后，练习生们反而更加拘谨了，竟没一个人敢上前表演。 气氛尴尬到了冰点。 涂导师自然成为了破冰的那个人。 “怎么感觉大家都畏畏缩缩的，难道我会吃人吗？” 涂明山仰头看着站得整整齐齐的练习生们，明媚地笑着。 不得不说，涂明山长得太帅了。 光洁白皙的脸庞，下颚线比很多人的人生规划都还清晰。 斜飞的英挺剑眉，眼睛水汪汪的，是时下流行的狗狗眼。 难怪一出道就是怪物新人。 【好羡慕练习生们能被山山盯着看啊！救命，我要晕厥了！】 【山山，别吃她们了，来吃我吧！】 【姐妹，你的苦茶子飞了，要我帮你收一下吗？】 【哈哈，可以也帮我收一下吗？】 【家人们，我在这个评论区偷裤子去卖，已经成百万富翁了。】 【这个导师是谁？有没有人安利一下捏。】 一众训练生还是挺拘谨的，唯有余书颖热情地回复： “不是啦，涂老师。是你长得太帅了，天神降临，我们哪个凡人敢动啊？” “哎呀，不要这么说……” 涂明山摆摆手，从脸红到耳朵根。 【是纯情小男孩呀，山山都被撩得害羞了。】 【耳朵好红好可爱啊，咬一口，嗷呜~】 【余书颖看涂明山时眼里有星星啊，我觉得我磕到了！】 【怎么办啊？看选秀被导师圈粉了呜呜呜呜。】 片刻后，涂明山还是摆出导师的范，正色问道： “玩归玩，闹归闹。这次初舞台评级表演之后就会有顺位淘汰，希望大家认真对待一下。” “哪怕大家的实力有很多不足，但是更重要的是自信，敢于表现自己。” “谁愿意 无人应答，全员紧张感拉满。 不同于其他练习生的正正经经，林霏倒是站得有些松松垮垮。 反正摸鱼摸到最后几个就摆烂吧，无所谓了。 正当林霏神游之时，突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推她。 坏了，曹琴默下黑手了，我成甄嬛了。 林霏毫无防备地向前跌去。 第5章 男帅哥和女绿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唉，跌倒就跌倒吧，无所谓辣。 林霏本来就不打算维持什么形象。 一个平地摔。摔不死，也摔不伤。 林霏感到一阵清风从自己身旁掠过，但她还是摔在了地上。 抬头一看，是涂明山。 自己就这么跌倒在了涂明山面前？ 大概率，他想搞个身手敏捷扶住摔倒女孩的场景吧。 有一说一，要是真成功了，可能还挺帅的，妥妥的偶像剧情节。 不过…… 现在这个样子真就挺尴尬的，林霏像是给涂明山拜了个早年。 涂明山伸出了手臂，示意林霏可以拉着他起来。 百闻不如一见，洁身自好的男明星，独有的绅士手。 但是林霏碰都不想碰他。 真是莫名其妙的，难道自己站不起来吗？非要去扒拉一下他。 他自己是知道当红男明星的女友粉战斗力有多强的。 说不定涂明山多看一眼哪个女生，哪个女生能被冲死。 如果自己手上有个棍子，真想一边戳涂明山一边说退！退！退！ 滚！滚！滚！别来沾边！我还想多活几天。 不出所料，即使林霏没有任何不得体的举动，涂明山的粉丝还是对她满满恶意。 【看看山山这个又尴尬又害羞的表情，好像萨摩耶。】 【这个林霏是痴女吗？难道看到帅哥就站不稳了？】 【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山山哥哥的注意，真是没有下限啊。】 【山山都把手给你了，你不扶是吧？你到底在高贵什么？装什么呀？】 涂明山讪讪地收回手，问道： “想 林霏往后面一望。 一阵熟悉的夹子音，又钻入她的耳孔。 “对不起哦，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霏霏妹妹，是我刚刚整理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了。” “但是我觉得你是我们f班实力最强的人哦，毕竟出道了5年了。” “你去打个样给我们得个a，咱们f班一定会势如破竹的！” “大家说对不对？” 余书颖的一番话，让f班的众人都开始起哄。 涂明山也退到了摄像机后，算是默许了林霏作为 跳吧，反正总归是要跳的。 林霏走到了摄像机中央，欢快的音乐开始响起。 这就是这几天一直魔音贯耳的主题曲音乐。 林霏记得贼清楚，就你小子打扰我做题是吧？ 林霏开口轻轻松松地唱了几句。 涂明山眼睛一亮：“这姑娘音色还真不错。” “只是好像没什么技巧，全是情感……” 简单的开了几句嗓后，林霏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确切的说，她的身体也在跟着音乐摇摆，只是没有做对任何舞蹈动作。 三分多钟的青春洋溢的音乐结束后，现场又沉默了。 出道五年的选手，竟然，把舞蹈都忘完了！！！ f班的其他人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跳不好。 没有观众所预料的，选手在综艺节目压力过大而失误，哭泣的环节。 林霏在f班众人既怜悯又同情又关切的目光下，安安静静地回到了队伍中。 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主题曲拿f，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周围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余书颖蹦蹦跳跳地出来了。 她露出了孩子气般的笑容，明媚地说道： “让我来 工作人员本来也希望这一屋子的人赶紧跳完，自己可以快点收工，所以忙不迭地放起了音乐。 余书颖看起来早有准备，跳得非常顺利。 除了有些高音没上去，跳到收尾时有点太喘了之外，完成度还是很高的。 放在f班，那肯定是相当出众的存在。 【啊啊啊，颖宝表现的太棒了。他居然跳完了整支舞蹈。】 【颖宝真是太努力了，据说他这三天自己一个人偷偷加练，都没怎么睡呢。】 【这首歌正好卡在颖颖一个上不去的音区才唱的这么艰难，不然咱们妥妥是a呀。】 【养成系，这就是养成系的魅力。】 f班的众人都纷纷为他鼓起了掌。 林霏也跟风为余书颖鼓掌。 故意也好，无意也罢，她不在乎，也懒得去思考。 她真是个坏心眼的，你越理她，她越来劲。 要是她继续作恶多端，一并发落才有力度。 正这么想着，林霏发现，余书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靠在自己身上 “哎呦，妹妹，你一定很伤心吧。” “是我把你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霏霏，你不会怪我吧？” 【一个出道5年的人，比不过练习了一年的训练生，哄堂大笑了家人们。】 【为什么要道歉呀？自己不会跳舞，这能怪谁呢？】 【对啊，又不是颖颖把林霏手脚捆起来，嘴巴塞起来。让她不能唱跳的，真无语了。】 【纯路人，感觉林霏摔的有点重啊，整理衣服有这么大力吗？】 【你是林霏粉丝反串吧？这样的人还有粉丝啊？这不很明显是林霏碰瓷想引起涂老师的注意吗？】 舞台测评，林霏自然是拿了f。 彩排的时候，abcd班的训练生光彩夺目地站在舞台上，f班的同学只有在台下望眼欲穿。 音乐响起，舞台上的训练生卖力地跳着舞。 台下有部分f班的同学，也跟着跳了起来。 舞台，出道，那是她们遥不可见却触手可及的梦啊！ 张pd心细，默默地注视着台下的f班训练生，点了点头。 “导播，请关一下音乐！” 张pd缓缓向那几个跳舞的女孩走去。 感谢【机器人】送来的两张推荐票 第6章 一人摆烂，全队遭殃 “我看d班后面还有一些空位，你们要不站上去吧？” 那几个女孩子懵懵地，好像被天上掉的大金块砸中，搞得大脑停机了。 张pd又扫了一眼f班的其他同学，淡淡地说道： “不抛弃不放弃，这是我给他们的奖励。” “天道酬勤，相信如果她们能一直坚持这份努力，世界也会给她们超出常人的馈赠。” 那几个女孩欢天喜地地站上去，其他f班的人黯然神伤。 嗯，是的，要努力努力努力再努力。 林霏暗自激励着自己，主题曲录完后，她就回到寝室，埋头刷题。 如果说，做题的起因，是对物理学的爱，爱上帝用简洁和美丽勾勒的世界。 还有惯性，一个整日研究的人停不下来的刷题惯性。 那么现在，还有证明自己的实力，还有逃离自己不太喜欢的娱乐圈。 每一个充斥利益的地方，都会有很多阴影。 林霏向往纯粹的世界，相信很多人也向往纯粹的世界。 学术界不纯粹，但是知识本身是无瑕的。 林霏分到了一首很经典的歌曲，蔡依林的《特务j》。 节目组将这首歌改编了一下，将节奏调的更加舒缓暧昧。 优雅，神秘，性感。 舞蹈着装，也是有点暗黑夜店风。 短短的露脐衬衫，加上一件刚刚过膝的纱质短裙，全身衣服都是黑色。这就是林霏的服装。 从林霏的年龄来看，这衣服的确有点不合适。 但是一个17岁女孩的身材已经与成人基本一致了。 人们常说，一个人的身材好，搭块破布也会显得很好看。 事实果真如此。 这件衣服最大的优势是把林霏身体的某些部位露了出来。 林霏完美的身材比例和修长的肢体线条，适配了这首歌的优雅与妩媚。 天鹅的脖颈，月牙般的锁骨。细腰如束着丝带的光滑玉器，纤弱而有力地起舞。 只是随着音乐随便扭扭，林霏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美。 因为，这个人，这张脸，这副身材，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哪怕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也定会引得很多人驻足。 更何况，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身材和舞蹈基础简直强的吓人。 如此美丽又有才华的妹妹，竟然被娱乐圈这样埋没了？ 为什么啊？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来看，公司好像确实是在为他着想，这种选秀节目的确很适合她翻红。 再边缘的练习生都会有 但是，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林霏了，她早就不向往成名。 林霏当然要贯彻自己摆烂的作风，不抢任何part，直接镶边。 一公舞台是选队友制度，没有人愿意拖飞机。 所以基本是强强联合，剩下的弱者也自动归成一队。 好巧不巧，余书颖也分到了“特务j”这一组。 这组6个人，3个灰色衣服的f班，2个黄色衣服的d班。 而余书颖那绿油油的c班制服，成为了组内唯一的绿意。 加上余书颖本身又是个社牛，所以c位和队长她都拿下了。 分part时组内十分和谐。 三言两语的拉扯中，余书颖还拿了林霏的很多part，最后林霏只剩4句词了。 大家也都没意见，毕竟林霏自己也不想要。 不过在练舞的时候，大家就都崩不住了。 林霏，你怎么像个新人一样啊？ 组内进度本来就不快，你居然跟不上！ 而且动作扭得跟蛆一样，明明做的是和视频里一样的动作，却总觉得哪里怪怪地…… 还不如站在那里不动，当个背景板呢。 林霏本人也很痛苦，因为她是真的不会啊。 不会，且不愿意。 公演采取现场投票，高名次的组可以获得更多的顺位票数增益。 马上就要 卡在淘汰边缘的，也许可以逃过淘汰的命运。 一公队友之间固然有竞争，但更重要的是队伍之间的竞争。 一个人拉胯，可能全队就跟着拉了。 果不其然， 张pd的脸都要皱成麻了，这届学生都这么抽象吗？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你们能给我看的就是这些吗？” “你们的舞蹈，有没有一次，哪怕有一次是全对的？” “哎呀，嘶——你们是怎么练的啊？队长呢？” “知不知道一公过后伴随着淘汰啊？” 余书颖衣服上戴着center和leader的两个徽章，往前站了一步。 张pd继续说道： “c位刚刚的舞蹈没有什么问题。同时又当队长，一定很辛苦吧。” 余书颖听到自己被夸奖，心里甜丝丝的，有些骄傲地回答道： “不辛苦的，主要是队友们各自都很努力。” “能不能在三天之内呈现出精彩的舞台，主要看自己。” 听了这话，张pd脸色一沉，默默扫视了房间里一众练习生，淡淡地开口： “我曾经也在一个男团里面，团队里也有实力不好的队员。” “那时的我也很小，十六七岁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小心思——如果队员实力不强，那我不就出众了吗？” “有一次演出，那个队员舞步乱了，和我的走位撞上了。整个团，一下子就乱了。” “我们团在热帖上挂了一周，全网嘲。” “我们的队长被社长骂了半个小时。因为他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没有协调好整个队伍。” “哪怕你们现在是临时组起来的队伍，leader的责任，也是更重的。队员之间也要相互帮助。” 张pd已经把话说得很委婉了。 余书颖毕竟是个女生，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还有你，林霏。” “照理来说，你比同组的人经验都丰富，为什么一直都做不好？”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第7章 我的拉链，让我走得好缓慢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气氛都到这儿了。 是啊，自己淘汰归自己淘汰，还要连累队友。 林霏感觉自己两辈子的歉都要在这个节目道完。 上一世自己过得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也从不得罪人，哪有这种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的时候？ 张pd听了林霏真挚的道歉，点点头说道： “那你有信心在彩排前做好吗？” “有！” 导师验收结束后，“特务j”组聚在一起开小会。 不知道是不是镜头的缘故，组内的人员并没有红温愤怒。 余书颖直接哭唧唧地求林霏多练练，队友也眼巴巴地望着林霏。 林霏不想多说什么辩解什么保证什么，直接站起来让大家赶紧推进度。 语言上的哑巴，行动上的巨人。 也许是原身多少留了点balance和律动给她，林霏学舞真的学的很快，至少能跟上动作，看起来协调不少。 除了副歌有点合唱，她也就4句词，根本不用担心无法唱跳的问题。 彩排现场的布置与公演一致，紫色的灯光，背景设定得很细致。 有窗户有窗帘，舞台中间还有一架小床，床上铺着洁白无瑕的床单。 “特务j”的编舞，需要有一个倚靠物，这架床便是了。 编曲放缓之后，练习生们可以通过在床上优雅翻身之类的舞蹈动作来达到惊艳的效果。 林霏的这4句词，做得好也可以成为killing part。 “大写j像一只蝎。” ”鲜艳的刺是我的识别。” “我爱谁也不爱谁” “我是爱情派来的间谍。” 这好像不需要什么舞蹈功底，动作都比较间断。林霏还应付得过来。 彩排时，音乐响起，6个漂亮的姑娘，从舞台不同方向亮相。 台下，直接听取“哇”声一片。 余书颖站在c位，压下眼角，头微微扬起，无意间就把表情管理做到位了。 林霏这一part，是在床上做动作。 呀，躺在床上唱歌，还挺舒服的。 “大写j像一只蝎……” 她一头长发垂在床沿边，唱歌的嗓音清澈却不失魅惑。 林霏翻下床时，也逐渐习惯了镜头，进入了idol状态。 一身黑装，筒靴长腿，素面朝天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余书颖在道具床旁边瞥了一眼林霏，心漏跳了一拍，心脏骤停。 她可是看着林霏过来的。 林霏不是一个只会刷题的木头人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呵，我说呢，出道五年主题曲都跳不下来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剧本啊？公司也没跟自己提前说过啊？ 后悔死了，早知道不来当鸡头了，还以为自己能出彩呢。 直接混去队员人气更高的组带飞多好？ 风头被别人抢了，自己的热度就低了。 彩排结束后，张一澜狠狠滴夸赞了林霏。 作为pd，他还是很有责任心的，对训练生们的练习也多有留心。 自从林霏被敲打后，她可是一顶一的努力，并且呈现出了这么好的舞台效果。 孺子可教。 而且，林霏彩排和训练的时候，是不施粉黛的，比初见的时候好看多了。 难道参加选秀还有颜值增益效果？ 公演舞台当天，特务j组在后台苦苦等待化妆。 林霏感觉今天四周实在是太过清静了，好像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环顾四周，原来是余书颖迟迟未到。 以前余书颖总喜欢拉着她说些有的没的，练习也很勤快，特别喜欢给自己挣表现。 属于是节目里最积极最夺目的显眼包了。 怎么现在要准备化妆换衣服了，人却不见了呢？ 明明说好的，一组人一起去的啊。 “对不起大家，我来晚了~” 夹子音又钻入了林霏的耳孔。 余书颖的声音如火车，林霏的耳朵像隧道，直接被穿破了。 余书颖姗姗来迟，整个人又点喘，努力抑制着。 林霏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队友也不是咄咄逼人之辈，都没说什么。 练习生们对 那些没有热度的练习生，更是把一公当成救命稻草。 毕竟，在综艺里没有镜头的话，就要靠舞台来搏一搏了。 练习生们都早早地来了，如临大敌般地紧张等候着。 “特务j”组自然排到了最后。 但是，她们是 全组变急急国王，却抹不开面子上前说。 毕竟，是她们自己来晚了，怎么敢去插队呢？ 最后一个化妆也赶得上公演，就是有点赶，没什么喘息的余地。 这一通操作下来，心里压力拉满了，全组人都有点焦虑。 “特务j”组化好妆后，便开始去更衣室换衣服。 林霏的短上衣胸前有一个拉链。 她先麻溜地将手穿进去，再穿上裙子和一些装饰。 队友们也不敢多耽误时间，很快速地把衣服套上了，急急忙忙地往后台走，到时候再互相整理一下。 林霏也一边拉拉链一边想往外走。 诶？ 发生了甚么事？ 她发现自己这个拉链，好像哪里不对劲？ 好难拉啊，怎么一直拉不上？ 林霏一急，就更拉不上了。 林霏：我拉，我tm拉拉拉拉拉。 拉链：我掉，我tm掉掉掉掉掉。 “妹妹，我来帮你吧~” 余书颖拍拍林霏的肩膀，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林霏也不反抗，有人来帮帮，真是救大命了。 余书颖性格细腻些，来做这种需要耐心的活，自然是比林霏好上千百倍。 她用手抚平衣服拉链的褶皱，小心翼翼地将林霏的拉链拉了上去。 动作之轻，宛如在呵护一件举世珍宝。 第8章 披着床单的神奇女侠 余书颖用手抚平衣服拉链的褶皱，小心翼翼地将林霏的拉链拉了上去。 动作之轻，宛如在呵护一件举世珍宝。 她们隐隐听见，张pd开始在舞台上介绍“特务j”组了。 有个队友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见林霏和余书颖对着衣服拉拉扯扯的，立马惊叫道：“你们两个在干嘛呀！太磨蹭了！” “快点过来，马上就上台自我介绍了！” 林霏捂住刚刚拉好的上衣急匆匆地过去了。 灯光打，音乐响。 粉丝们疯狂地呼喊着自己支持的爱豆的名字。 林霏显然不在其中。 倒是喊余书颖的人很多。 余书颖扫视全场，目光落到了一个扛着大炮（专业摄像机）的女人身上。 这就是idol的站姐。 她们专门为idol组织粉丝，拍路透图，出直拍等等。 选秀前期曝光量少，很多idol都是因为站姐拍出了神图一炮而红。 林霏倒是不在意自己人气低，反而心中窃喜。 看来真的没有任何人支持我耶。 不愧是我，防爆小天才。 最后一舞，别拖队友后腿就好了。 林霏轻轻一动，却感受到胸前的拉链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这个时候的林霏还很镇定，因为她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所以林霏只是把拉链按平，快速地拉上。 没过多久，林霏发现上衣拉链像进入了叛逆期的刺头少年。 你越拉住它，它越变本加厉地往下掉。 如今，她只有捂着胸口跳舞。 更糟糕的是，拉链拉上来了，但拉丝直接爆开了。 林霏折腾着自己的衣服，却发现它止不住地往下垮。 余书颖偷偷看着林霏窘迫不已的模样，转头对着镜头扬起一抹微笑。 熟悉的转换音乐响起，林霏知道快到自己的part了。 这一part，她要躺在床上双手摊开啊！ 这可如何是好？ 林霏顺从着肌肉记忆走到床边，队友也走位到两侧。 此时她的衣服已经松松垮垮，低胸装中的低胸装。 要是真的露出关键部位的话…… 往那儿一站，让人笑一辈子！ 此时，扛着大炮的唐欣正在调整焦距，目光落在了林霏身上。 这个服装，真是sex！ 好美的妹妹啊！ 林霏手紧紧握着道具床上的白色床单。 看来，这洋相，我非出不可了！ 林霏一把扯掉道具床上面的白色床单—— 旋转跳跃她闭着眼， 林霏使用系救生绳结的方法，把床单牢牢地系在身上，将上衣卡住。 洁白的床单旋转着，缓缓伏贴着地面。 她内心忐忑不安，一张脸是紧绷起来的。 不过，这反而让她看起来高冷孤傲，人淡如菊。 符合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仙子感。 就像很多idol是近视眼却不带眼镜，迷迷糊糊地盯着镜头，反而有种朦胧神秘的性感。 时尚的完成度，一靠脸，二靠身材，三靠气场。 林霏将这三样拿捏得死死的。 “卧槽！”唐欣被惊呆了，“好绝的造型！这是谁啊？披个床单都能这么好看？” 一旁的观众显然也是被惊艳到了：“好像不太火，等号票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 唐欣了然地点点头，将摄像机对准了林霏：“我要粉她！” 咔咔咔就是一阵狂拍！ 表演结束后，台下的观众像是长了同一张嘴巴，都疯狂地大喊： “林霏！林霏！林霏！林霏！林霏！” 张pd走上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欢呼声才停止。 张pd侧头看向林霏，神态温和地调侃道： “怎么？加了新编舞。我们林霏变成披床单的神奇女侠了！” 台下的众人都笑开了，场子又活了起来。 林霏阿巴阿巴地张着嘴回应，张pd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张pd经验丰富，没过几秒他就发现，是林霏的耳麦话筒坏了。 他正想把自己的麦克风递给林霏，没想到却被人抢先了。 余书颖走到林霏跟前，转过身背向观众，将自己的耳麦掰到林霏那边。 余书颖用手将麦克风送到林霏嘴边，眼神示意她讲话。 林霏低下头，看着余书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满满的善意与喜爱。 余书颖，她人也怪好的嘞。 俗话说的好，内娱的路上到处都是铜墙铁壁，粉丝往哪里走都会磕到。 是的，台下的粉丝们又磕到了，开始瞎起哄。 林霏还是临危不乱地说着套话： “最开始我的实力很不足，感谢老师们，队长和队员们给我的帮助，让我能呈现出这么好的舞台效果。” “我的队友们都很不容易，请多多为她们投票吧！” 台下又是一阵哄闹。 刚粉上林霏的唐欣听到这种舍己为人的发言，直接化身为死忠粉。 她立马用手机搜索林霏的资料，很是震撼：“啊？这样有颜有才艺的妹妹竟然没火？内娱现在火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转而又兴奋起来：“妹妹才17岁，搞养成岂不是更爽！”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看林霏前几期，不像是搞事业的样子，风评也不好！” 旁边的观众提醒着唐欣。 没想到唐欣更兴奋了：“哇！事业心不强都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吗？霏霏真是天生爱豆命啊！这我可更要好好追追啦！” “黑粉嘛……呵呵，我在韩娱血战对家的时候，这些内娱的小年轻还在喝奶呢！” “霏霏和余书颖站在一起也很养眼啊，这cp也可以磕，买一送一嘛！” 唐欣熟练地讲图导入到手机上，开始p图。 片刻后，她发现自己的这一步纯纯多余了。 林霏这张脸张得也太绝了，完美黄金比例，根本不需要任何修改！ “不愧是我家霏霏，各方面都是这么完美！” 唐欣美滋滋地将图片发送到了微博，带上了#青春的你们一公#的tag。 评论立马如潮水般涌来。 【这他妈谁啊？？？内娱有这么好看的妹妹？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这两个妹妹这个姿势，这个氛围，嘶……我先磕为敬！】 【我宣布这就是《青春的你们》，不对，整个内娱最绝的脸了！林霏的公司快出来干活，别逼我跪着求你们发艳压通稿！】 第9章 内娱乱了！黑子和粉丝都在做同一件事 “特务j”组顺利下场了。 林霏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抽走气的气球，一下子就结结实实地落地了。 同时，心中也疑惑，为什么这拉链一直跟她作怪啊？ 直到现在她都是捂着胸走路的，太悲了。 这姿势，回头率高达101%。 “霏霏妹妹，你衣服拉链是不是有问题啊？”余书颖又凑过来，她最近和林霏的关系亲近了几分，“我看你表演的时候一直在调整服装，后面副歌部分的舞蹈太过强烈，衣服好像差点垮掉了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林霏也心中疑惑，但是不愿太计较。 这些都过去了，自己在这个节目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还是多刷题，得永生。 余书颖却好像比林霏更上心，撅着个嘴使劲地思索着。 “不行的，好好地拉链怎么会拉不上。我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 “那个时候情况紧急，我们都没注意，现在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衣服。” 不等林霏有所反应，余书颖又拉住林霏的衣领，把她拽过来。 余书颖皱着眉头仔细查看之后，一副了然又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看，这里这里和这里，拉链的锯齿少了三个个。” “所以拉上了就很容易脱落。” 林霏顺着余书颖指的位置，定睛一看，还真是。 拉链的锯齿本来就密集，间间断断地少了三个，很难看出来。 这节目准备的是什么衣服啊？ 服装师这不得扣工资啊？今天晚上的鸡腿应该没了吧？ “所以你想怎么办？” 那嗲嗲的夹子音拉回了林霏的意识。 “能怎么办？去把服装师揪过来骂一顿吗？” “反正都表演完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呗。” 听了林霏的回答，余书颖紧绷的表情松了下来，和林霏东拉西扯几句之后，就分开了。 林霏高高兴兴地拿出来自己的纸笔。 开干！ 摸到物理竞赛书的那一刻，林霏像是女尸还魂了一样，精神百倍。 好像一个饿了几天几夜的人，疯狂地吮吸着知识的营养。 嘿嘿，我推的物理，嘿嘿，想不想我呀？嘿嘿，让我亲亲(*^.^*) 在节目组对林霏人设的不断折腾中，现在人们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 好多关于她的词条，都上了热搜。 #林霏神奇女侠四句成神# #林霏神图# #林霏分part# #青你服装# #林霏想下班的社畜# …… 【这林霏是皇族吧？镜头这么多，还搞这种反转，多半已经保送出道了！】 【有些人怎么戾气这么重，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 【谁给她脸占那么大c位？还借助道具改变服装，这不是皇族是什么？就凭她当时的实力？你当我们都瞎了眼了？】 【什么大c？霏霏一共就4句词啊？她没占任何便宜好吗？你没见分part的时候她在让吗？】 【不争不抢，她都快成佛了，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考虑。】 【对啊，连公演完投票她都说‘请多多为队友投票’。黑这么善良的孩子，你们下得去手吗？】 【呵呵，真正善良的人谁把善良挂在嘴边？瞧林霏那惺惺作态的样子，我看着就恶心！】 【同楼上，像林霏这种绿茶婊，现实里我见一个撕一个！】 不过，这些言论好像有有点相似…… 黑子：讨厌死她了，既然她这么不想在这个节目里，我偏偏要让林霏烂在《青春的你们》 兄弟们，都给林霏投票！ 投她投她就投她！ 我们要投死她！ 粉丝：女儿太棒了！被张pd点一下就有这么大的进步，前途无量啊！ 一定要走路！钻石路！ 宝子们，让我们送林霏出道吧！ 多多给霏霏投票！ 这算得上是选秀中的奇葩了。 粉丝因为喜欢她而投她， 黑子因为想让她受折磨而投她， 不同的目的，竟然殊途同归了！ 后台，林霏的数据在以惊人的速度蹭蹭蹭地涨。 不管是小黑子还是小粉丝，都在为投票而努力。 相当于，林霏有两拨人在支持她。 爱和恨交织在一起，直接助林霏原地起飞。 连安俊这种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综艺导演，都大受震撼，不得不亲自重视起来。 工作人员也惊叹不已：“安导，这么发展下去，林霏怕是要出道啊。” 安俊微微一笑，不言语，不置可否。 不过，网友还有一个很难争出结果的事情，那就是林霏的学霸人设。 粉丝和黑子在某软件盖了几千多楼，就想争个输赢。 黑子不停放林霏过往的成绩单。 粉丝不停辟谣说那都是假的！都是p的！ 现在谁还信网上的图片和视频啊？ 双方天天都在网上打键盘仗，争不出个所以然。 网友们恨不得把林霏囚禁在小黑屋里，甩她几套卷子，看看她究竟能考几分？ 主打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在网上吵架就是想吵过别人。 不然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非得酣畅淋漓地敲一顿键盘才痛快！ 感谢“繁星”的推荐票啦(●`●) 第10章 请尽情淘汰我吧，节目！ 顺位发表，每个练习生进场都得在进门时摆个姿势亮相。 林霏真是前所未有的没有垮起个脸，对着摄像头比了一个剪刀手。 人逢喜事精神爽，林霏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从鬼迷日眼到清新美丽，霏霏的颜值终于解封了！】 【什么颜值解封啊？我看是化妆技术解封了吧？换头吗？】 【林霏是真皇啊！你不觉得她在人堆里很扎眼吗？又白又可爱，节目组肯定是单独为她开滤镜了！】 【不会吧不会吧？长得好看也喷！你正主是不是在人堆里直接被淹没了，所以你狗急跳墙啊？】 【呵呵，服美役真的很没意思诶，你们是没见过女的吗？看着一套好皮囊就走不动路了？】 【草人设，夺眼球，搞反转，勾引涂明山炒cp，你林霏全占了。真ex啊！】 林霏看不到弹幕的评价，仍然沉浸在满天的喜悦之中。 100进60，相当于刷下快一半的人，人气低处在淘汰边缘的练习生们都在虔诚地祈祷。 另外一部分自认可以的练习生，则想看看自己的排名能够冲多高。 如果前期自己就能进出道位，后面再多努把力，不就十拿九稳了吗？ 排名是倒序发布的，林霏心里盘算着自己最多也就50名？40名？念不到自己估计就真gg了。 林霏的心还悬着，悬吊吊，紧张兮兮的。 就好像一个老练的杀人犯将罪名嫁祸给了很多人，现在在等待警察的审判， 判谁是凶手都不重要，反正别是我。 林霏是不懂任何表情管理的，眉毛一撇，眉头一皱，小嘴一撅。 期待，不安，焦虑。 一张痛苦面具直接嵌在脸上。 【笑死我了，现原形了吧？看林霏那担心的样子，还说自己不想参加节目呢？】 【都说了是炒作了。真要淘汰的时候，怕是哭着跪着比谁都不想走吧！】 【林霏学霸，你的题呢？怎么不做几道题来压压惊啊？是不喜欢吗？】 【是啊，装了几天就装不下去了，看来娱乐圈的人都没脑子啊。你以为学霸人设真那么好立？】 【你们真的很过分，林霏刷题也骂不刷题也骂，有没有天理了？人家高三了兼顾一下学业有什么错！】 【就是就是，不是公演了在好好练习吗？你不分轻重缓急只做题吗？你马死了你也抱着题不放是不是？】 【真是有什么正主就有什么样的粉丝啊！你是因为没马才天天出来咒别人吗？】 …… 林霏眼看着一直没叫到自己的名字，知道多半是稳了。 她却有点没力气高兴了。 最近几天没日没夜的练舞，公演后又加班加点的刷题，累死个人。 刚好现在没什么事，休息，休息一下啦！ 林霏垂下头，直接开始和周公约会去了。 倒也不是完全睡着，若隐若现迷迷糊糊中，她还是在听张pd宣布的名单和其他训练生的获奖感言。 这种半梦半醒，要睡不睡的感受，真的和自己高中上课休息的时候一模一样。 熟门熟路了，睡得非常舒服。 林霏躺平了，观众却坐不住了。 【刚刚还眼睛瞪得像铜铃呢？现在睁都睁不开了？】 【哈哈，她知道自己多半淘汰了，直接萎靡不振了！】 【卧槽！我那么努力地给林霏刷票让她留在节目里活受罪，她竟然连前60都进不去，可怜我的钱啊！】 【卧槽！我那么努力地给林霏刷票让她出道走路，她竟然连前60都进不去，sb安俊又在做票是不是？】 这两条讨论一出，喜欢林霏的和不喜欢林霏的都沉默了。 粉丝：你，你在…… 黑粉：你，你也在…… 我们原来都在……给她投票啊…… 蚌埠住了，两波人直接大眼瞪小眼，连喷对方的由头都找不到。 粉丝和黑子收回了火力，节目的讨论直接被吃瓜乐子人抢占了。 【你们看林霏是不是睡着了？这都能睡着吗？心真挺大的吼。】 【小姑娘明明高三了公司还送她来选秀，她本人也不情不愿的。公司有点初生啊！】 【你看她头一垂一垂的，太像读书的时候在班上钓鱼的特困生了！爱困们找到组织了。】 【楼上，你究竟在内涵谁我不知道（笑）。我只知道炒粉不要放鸡精，不然当场去世的。】 【你们有没有截图林霏刚刚的痛苦面具，太乐了！我直接做成表情包放到我主页了嗷。】 【表情包我也想要一个，求水友把水印去了！】 感谢编辑姐姐。她说明天这本书会上试水推。我得多攒点稿子 最开始的灵气消磨之后，写书就变得痛苦了起来，但是我的文风是偏轻松搞笑的，不能死气沉沉。 所以我卡文很难受，写的时候又希望自己能够开开心心 人格分裂了家人们。 要试水推了啊啊啊啊啊我真是太害怕了啊啊啊啊啊 万一根本没有成绩呢 但是这本书很多情节我真的很喜欢，无论如何都会写完哒 第11章 淘汰无期，大脑停机 “ 林霏感觉自己被旁边的什么人戳醒了。 啊？ 林霏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刚刚睡醒的倦容映在大屏幕的一侧上。 甚至自己还有些炸毛，像只小猫咪一样。 林霏侧了侧身子，不想挡住别人的镜头。 但是渐渐地林霏发现，这镜头好像不大对劲。 她往左偏，镜头也往左； 往右偏，镜头也往右。 她把头埋下去，张pd却开始打趣她： “怎么了林霏？在逗导播玩吗？” wc！ 难道说？ 难道说？ 林霏.大脑——已停机！ 不会吧？自己能进前二？ 我…… 【看林霏的样子也不相信自己能当一位候补。怎么？是皇族没串好词还是她演技太差了？】 【呜呜呜呜呜，我们霏霏是从f班一路拼上来的，可能都以为自己要淘汰了，好心疼啊！我们要多给她一些鼓励让她自信起来。】 【自信什么啊？她也配啊？她拼什么了？不就是个瓶吗？以后舞台她站在那里当吉祥物都比跳舞好看。】 【所以说你也觉得霏霏好看罗？谢谢噢，黑粉也会拜倒在霏霏的美貌下。】 【你……】 更令林霏震惊的是，屏幕的另一半，竟然是余书颖！ 这节目是没人了吗？感觉余书颖也不是很强啊，初舞台f再评级c，怎么都不可能是最厉害的存在吧? 林霏不知道，训练生像韭菜一样选了一茬又一茬，剩下的多少算点歪瓜裂枣了。 9个人成团后要进行一到两年的活动期，这一阶段的收入，各个公司根本分不到多少，钱都进综艺主办方背后的公司了。 更何况，内娱的idol舞台没有韩娱那么成熟。 打歌舞台，不能说是不太成熟，只能说是完全没有。 很多偶像，当idol是假，以此打响名头拍戏上综艺接活动才是真。 仔细想想，现在内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偶像团体吗？ 有一个炙手可热的团体刚刚开了十年之约演唱会，舞台效果并不理想。 他们这十年也没几年在一起。出名之后，分崩离析各管各的，连离过婚的情侣都没他们这么避嫌。 选秀，逐渐成了另类综艺节目。 实力，只是吸引粉丝的一个角度罢了。 实力不够，你可以用颜值搞怪整活善良可爱媚粉等等来凑。 一个人上网怪无聊的，大家不都喜欢看个乐子吗？ 林霏一脸阴沉地走上了一二名pk台。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本以为一轮游各奔东西，没想到淘汰遥遥无期。 自己这个摆烂样子上综艺，究竟是谁在投票？ 究竟是谁在投啊！ 内娱粉丝，吃点好的吧，正主已经这么垃圾了，你们怎么粉得下去的呢？ 啊！ 林霏和余书颖，就这么站上了争 【颖颖真的好棒，果然努力就会有收获，“特务j”大c实至名归！】 【不会有人不知道吧？颖宝是涂明山5年老粉了！她跟着涂老师唱歌进步好快啊，追星赢家啊！】 【每次她在涂明山面前就变得好可爱的，温柔偶像男歌手x调皮可爱小作精，有太太想写文吗？】 【？？？？林霏这种一直在f班的人要拿 【林霏粉丝这么猛吗？是不是有什么富二代疯狂买节目发售的酸奶来刷票啊！】 【别问，问就是老头发力了。】 【林霏在“特务j”里的表现也很亮眼啊，谁没被她的舞台处理惊艳到？！】 【“特务j”有她们两个，看来内娱又有一个神级舞台青史留名了！】 【其实你们不觉得林霏和余书颖也很好磕吗？余书颖比林霏大两岁，事事都在照顾她呢！】 【颖颖真是和谁都有cp感，all颖都可以磕！】 张一澜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知道比她们厉害的训练生在这一届还是有的，两个实力明显有不足的人站上了pk台。 唉，这也不能怪这些孩子们，是这个市场太浮躁了。 粉丝怎么想，想爬谁的墙， 说实话，谁又一定能把握得住呢？ 推进节目流程，张pd先向余书颖发问： “余书颖，有信心能够拿到 余书颖睁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看张pd，又转头看看林霏，呆呆地思索着。 张pd见状：“要不林霏先说？” 余书颖一抬头，声音依然甜美： “嗯……点到我还是我先说吧。” “谢谢导演制作了这个节目，让我们能够有一个平台来锻炼自己。” “谢谢张pd，还有，还有涂明山老师，xx老师，xx老师的指导。老师们真的很辛苦的，平时不仅要跑很多通告，还要抽出时间来教导我们。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天分，所以经常麻烦各位老师，真是十分抱歉。” “谢谢我的队友们，谢谢你们信任我，让我当选了c位，能够完成这个舞台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 “希望全民制作人们能够继续喜爱我，支持我。我一定会带给大家更多更好的舞台，不让你们失望！” 余书颖唯唯诺诺地把所有人都几乎谢了一遍，就差没感谢妈妈生下自己了。 可以算是……很真诚的讲话了。 但是余书颖的声音软糯，说话语速偏慢，听得让人有些着急。 她又讲得那么动情那么认真，根本不好意思打扰她。 安俊导演只能在播出的时候默默剪掉大部分，保留下一些重要的。 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余书颖简直就是把太平洋的水都灌了一遍。 那就保留一些q导师和队友的部分，呼应一下节目前后吧。 张pd也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嘴角。 讲这么多话，你倒是也没回答我问的问题啊…… 他也不敢再追问，万一余书颖又沉思一会儿，来段大演讲咋办？ 张pd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林霏：“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家注意！注意！张pd对余书颖还笑眯眯的，看到林霏就开始叹气了。这很能说明问题吧(ˊˋ*)】 【笑死。张pd搁这儿站了几个小时了，有点累叹个气怎么了？难道要一直给练习生赔笑脸才对吗？】 【黑粉真搞笑噢！喷不了颜值，喷不了舞台，喷不了人品，开始过度解读没事找事了哦！】 【黑粉没新活了，江郎才尽叭。】 张一澜有些后怕。 平时见林霏和余书颖走得挺近的，两个人不会都是话唠吧？ 12号应该还有1到2更 第12章 怎么什么都磕啊？ 没想到，林霏的讲话是另一个极端。 “谢谢！” 张pd：？？？ 张pd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高声音问：“你再说一遍？说清楚说明白一点？” “按照这个节目的规则，今天我是赢了，但是我觉得我又一次输了。” “出道非吾所愿，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 “以前看选秀节目的时候，总觉得里面的人傻傻的，感觉我上我也行。” “公司通知我的时候，我以为跟上学的时候军训差不多，只是凑巧来充数的而已，真的没想到能走到这一步。” “我上了之后发现我不行，一点儿也不行，不适合当idol。” “人总不能掉死在同一棵树上吧？既入穷巷，就该及时掉头。” “我的梦想是在物理竞赛方面选拔进入国集，去国际参加比赛为国争光！” “出道位，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谈起物理竞赛的时候，林霏整个人腰板都挺直了，嘴角忍不住笑。 上辈子，这辈子，生生世世，她都把自己嫁给物理了。 从高中物理开始，微积分，普物接踵而至，一个全新的世界中林霏眼前打开。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过去只能在文学作品中读过对自然的描画，如今它们的运行在林霏眼里不只是虚无缥缈的美感，而是赋予了理性意义的定量定性。 林霏可以推测探测器要过多少秒最接近水星， 可以计算樱落下的速度不是秒速5厘米， 在看《青春猪头少年》时，也可以笑着吐槽里面无处不在的“量子（波动）力学”。 在学物理的时候，她感觉万物之理，都蕴藏在小小的笔尖之中了。 【不是吧？林霏这话什么意思？那她还那么拼命地练舞干什么？】 【你没看到导师验收的时候被骂了吗？余书颖还哭哭啼啼地求她为队友想一想，林霏才改头换面的。】 【原来不是为了出道，是为了老婆啊！林霏是为了不让余书颖伤心，书霏是真的！是真的！磕到了呀!】 【物理竞赛？林霏是真想去学奥赛啊？我混乱了，我真的混乱了！】 【别听她bb！我认识林霏学校的同学，她成绩一直很差的。神他妈奥赛呢？她是文科生啊！文科生！根本没有学过物理！还说什么物理竞赛？真是逼鸭子打鸣——无稽之谈！】 张pd也觉得这届学生真的活久见了。 难道是自己才27岁，就已经是老古董了？ 顺位发表，一个水得像太平洋，一个呼吁大家不要投自己。 张pd看着手卡上的 “好的，既然林霏和余书颖都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那么我宣布，本次顺位的 “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在场的训练生都发出了嘘声。 干嘛呀？在现场也要被插广告吗？ “哈哈，开玩笑的辣。” 张pd歪头一笑，倒有点俏皮可爱。 “你们两位还是说说，你们觉得谁是 余书颖：我！ 林霏：她！ 话音刚落，林霏和两个人瞬间对视，不自觉地笑了笑。 【林霏真的好喜欢余书颖，天呐，我哭死！】 【快截图发到“书霏”的超话呀！这可是上好的情头。】 【这就是小情侣的默契吗？坏了，让我磕到真cp了。】 张pd看着手卡，有点惊讶地朝导演打趣道： “安导演，不带这么玩的，提前给她们看结果吗？” 林霏和余书颖又一对视。 张pd这么说， 难道？ “是的， 演播厅里响起了激动人心的bgm。 余书颖激动地用手捂住嘴，扑倒在林霏怀里。 林霏足足有173，而余书颖大概160出头的样子。 林霏下意识地抱住了她。 也有其他练习生过来抱住她们，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这次顺位，最大的收获，就是“书霏”的cp粉磕疯了。 …… 年轻人还挺有想象力的。 这对cp的名场面，一是余书颖转身，把自己的耳麦给余书颖讲话。 二是顺位排名时两个人的会心一笑和高度默契， 三是得到 一时间，这两个人的热度都高了起来，双双上热搜。 林霏在节目初期被大家造的各种黑料，几乎都要被大家忘记了。 顺位发表后，节目并没有像其他的选秀一样马不停蹄地继续表演，而是安排了其他的游戏活动。 公司直接推出的团体就像相亲，参加选秀的idol就像谈恋爱。 慢慢地让粉丝了解idol，看着她们一步一步成长，并且自己真金白银时间精力投票。 这样一波操作下来，粉丝的粘性会非常高，不离不弃。 刚刚顺位发表，粉丝都很急。 那……节目组就不急了。 这个时候粉丝的黏性最高了，不用精彩的舞台也能留住他们。 顺位发表后，留下来和没留下来的练习生还会进行告别。 不过，淘汰的练习生对于节目已经没有价值了，这一环节基本没有镜头。 而且节目是边播边录制的。 节目组知道淘汰的练习生后，也会刻意避免给她们任何的镜头和热度。 林霏苦恼死了。 照这个样子，自己不会一路杀到决赛吧？ 不会真要出道吧？ 我真是个sb啊，叫我练舞我是真勤奋。 下次哪怕拖累队友也要当摆子，哼╭(╯^╰)╮ 不过，节目没有马上衔接训练，总算能休整一下啦。 与此同时，张pd开始注意林霏舞台上衣服脱落的问题。 经过一番打听，他了解到是林霏的衣服拉链锯齿掉了几个。 这服装师也太不小心了吧？衣服质量太差了！ 他出道十几年，知道这样的事是很严重的。 以前他们的团体接商演，也有裤子破了露丑的事情。 裤子破了，不跳舞是不尊重舞台，跳了又不可避免产生尴尬。 他觉得自己得给服装师提个醒，多对这些孩子的服装上点心。 张pd联系上了服装师，礼貌地向他提出意见。 没想到服装师却说： “拉链锯齿少了几个？！” “我知道这是女生的演出服。特意把所有的拉链啊，扣子啊，容易破的地方都检查过一遍，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感谢繁星和只想当一条会翻身的咸鱼的推荐票！ 本来想多更几章的，但是女生每个月特有的虚弱期来了……真的，我是很不舒服的那一类人。大概2到3天都很痛 今天早上发的都是昨天写的 不过我还是会尽量每天4000哒， 有人说我很水，但是我尽力不水了家人们 不然直接给大家看细纲吧(oД`o)ノ 第13章 真不想参加节目了？ “拉链锯齿少了几个？！” “我知道这是女生的演出服。特意把所有的拉链啊，扣子啊，容易破的地方都检查过一遍，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服装师斩钉截铁的回答，瞬间让张pd有些摸不着头脑。 挂断电话后，他总觉得哪里不妙的样子。 林霏这孩子确实机灵，临场反应很快了。 想起自己有次打歌，裤子大腿烂了一个洞，机智的救场反而让大家记住了自己。 再想到林霏，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心中有些不好的念头闪过，张pd想去调一下监控。 但是……肯定是不行的！ 哪个变态会往女更衣室放监控啊？ 这个事情，只有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愿只是意外。 何况，林霏也说自己不想选秀了。 他想到自己远赴韩国的那段日子。 张一澜12岁就去韩国训练了，人生地不熟，韩语也不通。 他是属于天赋不高的那种，一轮又一轮的出道都没轮到他。 张一澜的容貌，在普通人中当然鹤立鸡群。 在团队里，只能说是泯然众人矣。 张一澜只有不断练习，舞蹈，唱歌，rap，他直接成为了ace。 在18岁那年，他才找到机会出道。 坠入深海时，人是没有办法自己拽着自己的头发重回地面的。 曾经也有很多前辈帮助过张一澜。 他来当选秀的pd，也是为了能够提携后辈，希望中国能够多出几个优质的偶像，让哈韩哈日的风气少些。 本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这碗饭，林霏不愿意，直接让她放弃就是最好的选择。 张一澜在训练室里，房门大开，约了林霏谈话。 现在是练习生们休息的私人时间，节目组也不会24小时无缝全天跟拍。 来找点说悄悄话的时间，肯定是有的。 林霏一进门，就看到张一澜一个人靠这练舞室的玻璃上。 张一澜穿着休闲的运动装，全然没有往日录节目时pd的气场。 林霏还以为节目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但是周围一个摄像机和工作人员都没有，看来真是张pd找自己有事啊。 能有什么事呢？ 她不解地把门关上了。 “别关呀，说几句就走。” 张pd摆了摆手，向林霏释放善意的微笑。 门还没关上，又被拉开了。 林霏还是搞不懂情况，军训一般站在张pd面前，很郑重地叫了一声： “张pd好！” “没找你麻烦。别那么拘谨，我又不是会吃了你。” 张pd示意林霏坐下。 林霏不敢接近张一澜，在离他大概一米的地方坐下了。 张pd心想，看来她是真觉得我会吃人。 现在的孩子，警惕心还挺高的…… “你真不想继续参加节目吗？” 开门见山。 “额……嗯……啊……哦……” 林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脑海里还记得起， 真吓人！ “哎呦！说了不要拘谨了，有话直说行不行？不想参加就不参加了。” 完了完了，张pd又生气了。 idol在他心里一定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角色，自己摆烂的态度他恐怕早就看不惯了。 他不会？看不惯我？想把我赶出比赛吧！ 那感情好啊，曲线救国！ 林霏进行了一番高速头脑风暴，将计就计。 感谢大家投的推荐票和月票！万分感激！ 对不起家人们，血怒了，血崩了，很不舒服。出门在外一直在走路，吃了午饭才有点时间。 我也不想卡着12点发文，先发一点。 马上还得去坐车，在车上玩手机又会晕车。我一定会难受地吐的。 晚上我一定会更新的，looking forward吧！ 第14章 虚晃一枪 林霏进行了一番高速头脑风暴，将计就计。 张pd看起来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还是别给他绕弯子了。 林霏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嗯。” 张pd身子后仰：“那你怎么不退赛啊？” 林霏无语。 张pd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公司把我送来，我拿了 要是退赛回去，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张pd仿佛看出了林霏的难处，说道：“你还这么小，来节目多历练历练也好，就当是来玩了。” 张一澜自己也有一个亲妹妹，年龄和林霏差不多。 看到林霏，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妹妹一样。 要让张一澜恶狠狠地说重话，他还真有点说不出。 当林霏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 氛围怪怪的，林霏回到自己的床位，发现是节目组暂时给训练生们发了手机。 林霏打开手机一看，简直要被微博热搜吓疯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自己和余书颖的……cp？居然还挂在热搜榜一。 自己在顺位发表时的各种表情，也被做成了表情包。 人红是非多，何况林霏还沾点黑红。 她也刷到了很多谩骂自己的帖子，其语言之狠毒，让林霏差点气晕过去。 其中有一个【林霏什么时候被封杀】的黑粉头子。用一个记录贴来发自己的黑料。 连自己小学的照片视频都有。 连我自己都没有存着，你们怎么有啊？ 半真半假，基本都假，却被他叭叭叭地说成真的。 也有不少粉丝为林霏辩解。 双发一直在对冲。 这个大帖子加起来的讨论早早过万了，隐隐有破10万的趋势。 天啦，现在的人是找不到事情做了吗？ 一个小明星的私事，都能争地不死不休？ 有这个时间，多躺在穿上睡睡觉，吃吃喝喝玩玩不好吗？ 而“书霏”的超话，粉丝也足足突破了百万。 林霏点开了超话里面的图片。 本来林霏觉得很正常的，两个人靠在一起交流的图片，硬是被粉丝说得有些暧昧起来。 晕晕，难道你没有和自己的朋友说过话吗？ 是不是说话隔近一点就都是女同啊？ 页面一闪，电话响了。 是助理兼经纪人沈玉打来的。 林霏本来就一肚子疑惑，正好接了电话来好好问问。 “hi，霏霏，在节目里过得不错吧。我就知道这是你翻红的好机会嘛，做得真好！我跟你说，我们老板可看好你了……” 沈玉的声音兴奋极了，高兴中带着高兴。 “停停停，stopstopstop！这个不重要啊。沈玉姐姐，热搜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那么多热搜啊！热搜榜一还给我搞了个百合出了，我哪里绷得住啊。” 沈玉好像有点意外，但还是向林霏解释道： “这不是常规操作吗？你在节目里本来只有刷题和舞台事故两个大热话题。公司看你翻红有戏，就给你多买了几个热搜。这样子运营下来，热度不就高了吗？” “至于炒cp嘛。以前又不是没给你炒过，wes对内不是就cp大乱炖过吗？怎么，你跟余书颖有什么过节？不想跟她捆绑营销吗？” 林霏赶紧否认：“没有什么过节，就是她有点太粘人和闹腾了。” “这不就得了，我们两家公司已经商量好一起营销了，你们关系又不错，这是双方都互惠互利的事啊！” “你在节目里好好干。就算不能成团，公司高低也得吃这波热度给你发个人solo！” 不能成团，也发solo？ 真.黑奴公司。 谢谢繁星小可爱的推荐票！ 第15章 这也是你直播的一环吗？ “沈玉姐姐，谢谢公司的栽培啦~但是我毕竟是高三了嘛，也希望能够多抽点时间读书，能够考一个艺术院校，将来也好多拍拍戏什么的。” “这个公司也有考虑到了。我也会帮你多争取一点自己的时间，老板的儿子今年也高二了，相信他会理解的。” “好的，谢谢沈玉姐姐。” 林霏长舒了一口气。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哪怕是不识字的农民，也知道高考有多重要。 恒星娱乐的老板，希望他有点良心吧。 林霏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又开始刷题了。 突然，全寝室的人手机都响了一下。 原来是《青春的你们》节目组拉了一个群，精华消息要求大家去一楼大厅集合。 刚刚从顺位幸存下来，大家都风风火火地去了。 大厅中央，张一澜一个人拿着手卡站着。 练习生们活力满满，几层楼的楼梯都被踩出了“登登登”的声音。 大家都像赶考一样跑到大厅。 节目发布了新任务，希望练习生们用直播回馈粉丝。 在《青春的你们》官方社区，开启直播，和粉丝深入互动交流。 既是为这个节目炒热度，也给自己拉拉票。 原来，这才是节目组发手机的奥义啊。 又要上班了！ 林霏心中苦涩。 身边的人都在嘀嘀咕咕地商量。 “你准备播什么呀？我想让粉丝点歌，我来唱。” “就这么干唱呀？节目组说可以播到晚上9点啊。唱歌的话你的嗓子遭得住吗？” “我是舞担诶，向大家展示舞蹈的话宿舍太窄了，有没有什么场地啊？” “我看还是跟粉丝多聊聊天吧，拉进距离。” “可以搞个roomtour，给大家介绍一下训练基地，边走边说就不尴尬了。” “哇！你真是天才啊，这么好的点子都能想到。” “诶，你们别都搞roomtour，那我就没人看了！” “灵感嘛，手速快者居之，我先去开直播了！” …… 她们都没想好播什么啊？我更不知道播什么了！ 诶？ 林霏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你好，请问这个直播没有限制内容吧？” “是的。” 林霏心中一喜，赶紧再确认一遍。 “那想播什么都可以咯？” “怎么？你想播什么不健康的内容？当心别把直播间搞没了。” 看着林霏欣喜中透露着鬼点子的笑容，工作人员还以为她要擦边之类的呢。。 “放心把，不会的，谢谢咯。” 林霏立马回到寝室，抄起自己的书，草稿本，笔。找了一个明亮的窗边，架起手机就开始直播做题。 而其他练习生，大多数都举着手机跟粉丝们得啵得啵得呢。 林霏这边则安安静静，画风清奇。 工作人员大致巡逻了一下练习生们的直播情况，对大家卖命讨好粉丝的行为甚是满意。 对对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是当他看到林霏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桌边写东西的时候，心里有点冒火。 大家都在工作，就你摸鱼是吧？ 工作人员怒气冲冲地走上前。 一步一怒气消散， 一步一心中大骇， 一步一心生敬佩， 一步一浅浅微笑。 他看清楚了，林霏是在刷题！ 天啊，要是我家的娃儿能有这个小姑娘一半用功，我得省多少心啊？ 做家长的有这样一个孩子，怕不是半夜做梦都要笑醒。 这样的孩子，自己坚决不能打扰她！ 工作人员默默后退，无声地走了。 林霏完全没有注意到工作人员的来临，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题目勾走了。 物理竞赛，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物理竞赛，不仅考验人的思维，还考研人的计算能力。 参加联赛时，国家甚至允许他们使用计算机。 为了防止参赛队员在计算器上做手脚，联赛官方还专门规定使用某款计算器。 物理竞赛时间三小时，一共也没几道题。每道题步骤又多又繁琐。 能够做对80%，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林霏没有使用计算机，就在这儿硬算。 强大如林霏，也不免有点抓耳挠腮，愁上眉头。 深吸一口气，林霏强迫自己冷静。 越急越算不对，这一步没算对，后面就会连着错。 【什么嘛？粉丝辛辛苦苦把你投到 【我在直播间蹲了半个小时，林霏连页都没有翻。端端正正地在写写写，目测在抄题目！】 【也亏得她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南曲班子唱戏啊！】 【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了！】 【你们说，那个林霏的成绩帖是不是真的啊？400多分的文科生，要不还是有几分姿色，估计要把握进厂时机了！】 【楼上的，你骂林霏就骂林霏，干嘛侮辱文科生啊？你自己能考几分啊！】 【是的，你不知道文科有多难学吗？分数线卷到500多分都上不了本科！上辈子放火杀人，这辈子x省学文！】 弹幕热闹非凡，林霏岿然不动。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林霏倒是任尔东西南北风，观众坐不住了。 【她怎么一直在写啊！根本没停过！】 【我妈妈敲门进来看到我在玩手机，又说你看直播里这个姑娘多用功，你怎么不学学人家？】 【＋1。我妈妈还专门把电脑打开，让我跟着这个直播写作业。救命啊，怎么突然被切换成学习模式了！】 【林霏真的写的好认真啊，写题痛苦也是正常的吧。平时碰到不会的题我都是想爆粗口的！出题人你真是坏事做尽！】 【有谁知道物理竞赛到底是什么啊？我们学校都没人学这个，题难吗？】 …… 林霏终于把两页6道题做完了。 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初赛对于林霏来说当然是随随便便过的。 她做的是复赛题。 要知道， 林霏的这个做题速度，已经很惊人了！ 可惜外行人不懂。 林霏对了对答案，给自己打了6个勾。 好久没这么顺畅地做题了！ 前世林霏初学竞赛的时候也是有点磕磕绊绊的，鲜有全对。 如今埋头苦干，一口气对了6道，连踩分点都跟答案一般无二。 爽！真是太爽了！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和月票！！！(●`●)额爱你们！ 跟上一张合并了感觉发1000字不太好。 第16章 林霏！永远滴神！ 爽！真是太爽了！ 爽到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林霏伸了个懒腰，颇有成就感地看着自己草稿纸上的解答过程，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思考和破解就像一场巨大的分娩，解构题目的同时，也是在重塑自己。 一抬头，看见自己手机上的弹幕洪水般涌动着。 呀！都要把直播这事忘记了。 无非又是造黄谣，说是我是假学霸，说我不配，说我态度不端正…… 这些叽叽喳喳的话，林霏已经听麻了！ 最开始林霏还有点怕，后面渐渐发现。黑粉的造谣就是没结果的烂账而已。 别说是没有的事，哪怕确有其事，只要自己不认，他们又能怎么办？ 最好的回应就是不回应，摆出一副你讲任你讲，清风拂山岗的不在意模样。 说说说，随便你们怎么讲。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林霏心中开始敬佩那些大主播了，弹幕滚成这样他们都能回粉丝话，当真是好眼力！ 耀眼的弹幕特效滑过。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超大的sc（付费弹幕）。 这个大冤种，整整了1000软妹币，让自己的弹幕耀眼地在直播间上面挂1h。 他真的，我哭死，怎么有钱来考验自己的黑粉啊？ 这钱？自己大概得不到，都去节目组那里了。 sc上面赫然写着： 【林霏，你那么牛逼，来做做这道题呗！给你一个小时你做得出吗？ 一辆车以7米每秒的速度圆周匀减速运动。5秒后，加速度和速度方向夹角为135度。又过了三秒，夹角变成150度。 （1）求半径（2）切向加速度（3）两个时刻的法向加速度。】 林霏还没有把题读完，就已经嘴角飙升了。 这么简单的题，也好意思拿来问啊？ 不过就是涉及到了高中物理以外的几个概念和分解思维，在竞赛中算是初级中的初级了。 林霏随意在草稿本上画图计算了一下，就得出了答案。 100软妹币sc：【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连一点思路都没有，你怎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答案报出来了？ 林霏，你是不是偷偷查答案了！】 林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全程开着直播，几千双眼睛看着我做出来的，你怎么觉得我查答案了？” “你是来找乐子的，还是学物理竞赛的学生啊，你高几？” 100软妹币sc：【高一！】 “你才高一，急什么？” “你们学校往年物理竞赛成绩怎么样？出过几个省队？金银铜牌？集训队？” “不是每个人都能学物理竞赛的，进不到国家前50入集训队，就只能当炮灰。” …… 林霏一阵输出，不仅给这位高一的同学点明了三年的努力方向，还给了他极其实用的学习方法和技巧。 她更是把这道题吃干抹净，直播间不学物理的人好像都一知半解了。 【卧槽！这是我不钱就能听到的吗？我好像悟了！】 【难怪我学习这么吃力啊！原来是方法不对，感谢林霏学霸救我狗命！】 【叫什么学霸呀，叫学神，永远的神！我高三都不知道，圆周运动还能匀减速。一听却发现解答这么巧妙。原来物理思维都是通的！】 【林神这么厉害了选秀都还抽时间刷题啊，我都不好意思浪费时间玩手机了。刷题走起来！】 【＋1＋1＋1】 “还有啊，你高一干什么不好呢？来盯着idol直播干嘛？还钱发sc？家里钱太多了可以在路上撒，不要在这儿浪费钱。” 100软妹币【嗯嗯，姐姐，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叫你不要发了！” 100软妹币【好的】 林霏：…… 直播间观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黑子都想跪下唱：就这样被你征服了！】 【要不是这种挑事的sc，我还真以为林霏是九漏鱼呢！看来是真学霸，没跑了！】 1000软妹币sc【我不信，这肯定是演的！这是林霏请来的托来立人设的，不信你看看这道题……】 sc【还有这道……】 sc【我也不信，你再看看这道……】 sc【这是我们老师自己出的思考题，林霏你要是做出这道我才心服口服……】 一瞬间，林霏的直播间满屏都是题目。 各种年级各种科目，应有尽有！ 乍一看，还以为是网课教学直播间。 林霏像是一个潜水许久的人，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她一顿强力输出，不仅解决了所有的题目，还讲解得简洁而明了，稍微有点基础的人都能听得很明白。 【林神太吊了！直接爆杀我的数学老师，它上课讲题都是天天念答案的，我听都听不懂。一听你讲就明白了！】 【十八线小县城的混工资老师是这样的。林神要不要多开开讲题直播啊，我高考就靠你了！】 【林霏能不能讲讲怎么鸡娃呀？我家女孩儿今年二年级，如何培养才能变得像你一样优秀呢？】 【对呀，林霏妹妹。我家小孩初中成绩还不错，上高中就跟不上了，注意力也不集中。这该怎么办啊？】 …… 林霏头都要炸了！ 虽然这些题对她来说毫无难度，但是做多了也会累会烦的。 而且简单题做多了，林霏害怕自己的智商都要被拉低了。 还有这些孩子学习习惯差的问题，哪是一两句就能解决的？ 上一世竞赛提前保送清大后。林霏在外面接家教，都是300软妹币/时起步。现在在这里免费答疑，属实是亏了，让这群人白嫖了！ 不对，是让《青春的你们》这个节目组渔翁得利了。 坏了，让节目组成最大赢家了。 林霏直接打住了弹幕激情澎湃地提问，推诿道： “好了，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 “毕竟我只是个学生，教育不是我的主业。要是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耽误了你们的前程可不好了。” “啊朋友再见~” 【林神别走啊！我还有题要问呢！】 【你随便谈谈对学习的看法吧！对我们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林神要不继续挂着直播写题？好让我吸一点你的灵气。】 【林……】 林霏不想再纠缠了，直接“啪”地一下关闭了直播。 啊！世界清净了…… 不对，哪怕是关闭了直播，林霏看到自己的直播间内，弹幕还是在不停地刷。 感谢只想当一条会翻身的闲鱼，繁星，开心果，小婉吖，思瑞i的推荐票！ qq阅读的推荐进入pk2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如果还有票的话，请继续支持一下我吧~ 亲亲我的宝贝们！ 第17章 古人诚不欺，书中有黄金 不对，哪怕是关闭了直播，林霏看到自己的直播间内，弹幕还是在不停地刷。 林霏也不再理会他们，直接开心收工下班。 她回到寝室刷刷手机，却发现自己又有新热搜挂在微博上。 这个狗公司，工资发得扣扣搜搜的，买热搜倒是殷勤。 林霏有时候感觉自己像个商品，专门供人营销取乐的。 #娱乐圈唯一真神学霸林霏# #林霏直播# …… 还有人把自己的直播录了下来，发到微博上供大家观看。 那些怒骂自己是九漏鱼的声音，已经渐渐式微了。 同时，林霏发现自己微博私信炸了。 有那么几条是鼓励自己好好练舞出道的。 大多数，竟然是私信自己题目的。 你们真把我当成电子答疑机器人了？ 还有很大部分人私信自己在学习中的困惑。 大多都是在午夜之后的emo时间段，每个人在那发几十段的小作文。 林霏随便点开了一些看看。 额……很难想象现在中学生的精神状况是这样的。 【林神我现在高二理科马上进行一轮复习，成绩371分差得离谱，物化生都是一知半解，语文英语150的卷子都上不了70，请问现在开始狂补高考还能600＋吗？】 【林神，每天都精神紧绷，要躺好久才可以睡着。怎么办啊？（高三生）】 【林神，我感觉我班主任老是针对我……这些事情我怎么办？】 【至高无上的林神大人，保佑我一诊考进全校前100，超常发挥！】 【林神，我数学老是卡在120上不去了，最后两道大题该怎么突破啊？是先刷题还是先总结啊？】 …… 好嘛，我变赛博神父了，大家都来祷告了。 林霏不知道怎么回，这些问题属实是太抽象了，把她都整不会了。 不过，教育的流量确实很高。 不仅学生喜欢在网上关注这方面的信息，家长也卷起来了。 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福，还是孽啊？ 安俊导演正照例盯着视频的剪辑和节目的热度，却接到了新投资商的电话。 安俊接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真是活久见啊！ 在选秀节目已经渐渐枯萎的当下，每次投资都要自己去拉的。 求爷爷告奶奶，才拉来一个酸奶的官方投资。 还要把额外投票的二维码印在酸奶盖里，让粉丝为了投票去购买酸奶喝，促进酸奶销量。 不然，这酸奶的投资，恐怕也拉不来。 唉，路人和记者曝光了垃圾堆里大片没喝却开封的酸奶后，国家对这种行为也是严加制止，浪费粮食可耻！ 这选秀节目，多半也是办不到下一季了。 没人看，没钱赚，追星人看麻了，公众讨厌！ 所以安俊根本不在意节目的口碑啊观众缘什么的。 节目都要没了，口碑再好有什么用？还是多赚点钱重要！ 不知道这次的投资是什么呢？是面膜？社交软件？还是服装？ “你好，安导，能不能让你们艺人在直播的时候宣传一下我们的教辅《好题狂做》啊！把购买链接挂在直播间下，分成好商量，要不加微信详聊？” 安俊有点懵逼了。 他趁节目录制空档美美和朋友出去吃了个饭，怎么就接到教辅的广告了？ 我寻思自己也妹录教育综艺啊？ “安导，你怎么不说话啊？就是那个艺人林霏的直播间，我看她热度挺高的，而且粉丝纯度很纯，大部分都是关注学习的学生和家长，购买力极强！“ 林霏？ 就那个天天在节目里刷题的女生？ 安俊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先把这个合作应了下来。 刚刚挂断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 一看，还是广告商。 网课的广告！ 还是广告费＋挂链接卖课分成。 安俊也是先加微信，圆滑地应了下来。 梅开二度，刚刚挂断电话，又来一个！ 三阳开泰！ 四连超凡！ 五连绝世！ 六六大顺！ …… 短短半个小时，安俊躺在椅子上接了十几个广告商的电话！ 安俊高兴得脸都笑烂了。 古人诚不欺我。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安俊确认没有电话打进来后，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打开热搜一看，#学神林霏#的热搜高高挂在榜上。 安俊打开林霏的直播回放一看，也是被惊到了。 冷静下来，他又觉得一切十分合理。 每次综艺安排游戏环节，他都不敢掺半点知识性的东西在里面。 怕冷场！怕尴尬！ 有个节目出了个二元一次方程式，直接把一众明星都难住了。 还是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小明星，把那个题目做了出来。 剪辑师也是没搞清状况，活活把她剪成了学霸！ 殊不知这是小学生就会解的方程式，节目播出后直接被大众群嘲了。 连那个小明星，也被黑了一路。 但凡提到她的学历，就会有粉丝阴阳怪气。 《青春的你们》有林霏这种对各种难题对答如流的真学神，在娱乐圈里算是天神下凡，降维打击了。 安俊不禁对自己自恋起来： 还好自己我宽广，有容乃大。 在工作人员告诉我林霏天天刷题不训练的时候，没有对她多加管束。 我一生积德行善，拉来这么多投资是我应得的！ 安俊高兴地轻飘飘的，就像一个离地的热气球，十分膨胀。 全然忘记了当时只是想照顾公司塞钱的皇族，而故意放着林霏自生自灭，顺带炒热度罢了。 自始至终，安俊对林霏只有无视和利用。 安俊喜滋滋地通知了林霏的公司，恒星娱乐立马乐呵呵地答应了。 好兄弟，有钱一起恰。 公司负责人也打开了新思路，哪怕林霏在娱乐圈不火，也可以去直播带货。 总之，现在不愁赚不到钱了。 计划通！ 安俊已经想好了，每天专门给林霏开几个小时的直播时间。 舞台算什么？排练算什么？公演算什么？反正也没指望安排林霏出道。 反正她不是也喜欢刷题吗？让她一次刷个够！ 林霏肯定也不会有意见的。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所有人来娱乐圈摸爬滚打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安俊信心满满，工作人员一告诉林霏这个消息，她一定会乐开了吧！ 感谢繁星，占尽风光，开心果360，小婉吖送的推荐票，对你们biubiubiu发射爱心！ 现在pk2推荐了，小可爱们有票的话，请尽情塞满小树吧！ 谢谢拉！ 第18章 林霏，该你为节目热度献祭了 安俊信心满满，工作人员一告诉林霏这个消息，她一定会乐开了吧！ “不行，这是什么广告词啊！” 林霏拿着节目组给自己的宣传单，一口回绝了。 难怪现在教育的无效内卷这么严重，原来就是这些无良商家在作怪。 国家的双减政策，不该大范围无差别攻击，就该专门攻击这些人！ “初生高的暑假是最可怕的，这个暑假大部分人都在玩……” “高一的暑假是最可怕的，高二的时候学科难度会大增，如果不及时准备……” “高二的暑假才是最可怕的……” “专属大招，瞬间秒杀，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压轴题了……” “注意看，这个男同学叫小帅，他只有300多分，做了这套《凤凰金卷》，考试直接上600了……” “家传秘籍！50年老中医研发出的聪明药，改善大脑结构，记知识点嘎嘎快……” 这种宣传，不是在坑傻子吗？ 林霏对于这种宣传行为，直接说一个no！大漏特漏！ 工作人员也没见过这么轴的人，你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工作人员直接对林霏说，恒星娱乐已经同意了，这个推广你是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 林霏傻眼了。 说实话，从穿到这个小糊豆身上开始，她一直没搞明白公司和艺人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为什么艺人要对公司言听计从啊？ 合同？违约金？究竟是什么？ 辛苦工作这么多年，就不能付了违约金走人吗？签了10年真就得干十年吗？ 林霏有一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等有空了，一定要好好理理合同的事情。 现在嘛……还是去直播一下把。 林霏答应了。 但是她不希望搞些夸大的虚假宣传，坑单纯无邪的学生仔。 “哥哥，你能不能跟广告商沟通一下。我觉得他们的广告词有点太假了，观众一听就不舒服，能不能让我用自己的话宣传呀？” 工作人员一听同意了，心中也舒服了很多。 “你说的也对，观众比较听你的话，你就自己说吧。” “一定要记得卖力宣传！” “好的好的。” 至于为什么是vocal嘛……当然是为了更好摸鱼啊。 vocal不像dance要记住舞蹈动作，也不像rap要自己写词。 哪怕林霏唱得不好，也不会影响到队友。 合唱的时候对对嘴别出声就行了。 每天晚上7点，林霏都要准时开直播来和粉丝们“聊天”。 说是和粉丝聊天，真正的秀粉却没有几个。 林霏没有直播方面的经验，所以植入得单刀直入，十分生硬。 不过，她并不是无脑的让大家买买买。 而是亲自去网上查找了产品的事物，分析各种书的优缺点，分析各个老师的教学模式。 还好，经过教育部政策整改后，市面上流通的教育产品质量还算过得去。 “教辅不在多，落实则灵。其实各种教辅的内容大同小异，不会这本书教你1＋1＝2，另一本就教你1＋1＝3。这本好就好在排版干净利落，字的大小和合适，答案写得也很详细，不会一个略就了事……” “王老师是教育部直属师范校出生，教育能力过硬。且配套有985大学的助教，大家可以随意地提出问题，他们都会帮助大家解决，很适合在假期想要查缺补漏的孩子们……” “点击视频下方链接即可打8折购买！” 【我本来也想在暑假预习一下下学期的知识，林神能推荐这个靠谱的老师再好不过了！！】 【天啊，谁懂？我们学校发的书就是答案全略，写了也不知道对不对，老师又不会每道题都讲。题做错了，就像在黑夜中被人杀死了却不知道谁是杀手。林神推的这本答案详细的书，真是救大命了！】 【还有印刷！有的书字体印的歪歪扭扭，还老是错印漏印，把无摩擦力印成有摩擦力。天知道我为了弄清一个受力分析了多少冤枉时间！】 【还有些书大题是一点空都不留啊！题目宝贝直接被daddy的大墨水塞满了，溢出来都不够写啊！】 【楼上的，咱们绿色健康小清新学习直播间，你怎么能搞颜色呢？】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写题目吗？】 …… 直播间里的人都纷纷动容，点击购买。 林霏直播间的教辅，竟然在一晚上卖出接近50万本！ 一本书60多块，工厂血赚几千万！ 连林霏自己看着都有点肉痛。 你们买了做得完吗？ 不过现在的学生，买了教辅书束之高阁吃灰是常事。 就算不在我这里买，也会去其他地方买的。 这波啊，不算我在坑他们。 林霏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爱豆带货教辅网课也是头一遭，林霏又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这个热搜，不仅是民之所向，更有恒星娱乐，安俊，广告商三方推手助力。 《青春的你们》这档选秀，也是因为林霏完全出圈了。 热度远远超过同期的各大男女团选秀节目。 这次出圈也不是靠什么幺蛾子，相对来说比较正面，安俊高兴坏了。 选秀节目那么多，《青春的你们》终于有了一个记忆点。 大家亲切地将这个节目称为“霏神参加过的那个选秀”。 不过也确实有坏处，因为节目所有的热度都向林霏一个人倾斜了，关注选秀本身的人已经很少了。 就这样出道的团体，别说成团之后没热度，连在节目里也没什么热度。 有人欢天喜地，当然也有人成为急急国王。 安俊又连续接到好几个电话，是各大公司打来的。 安俊的微信也爆了，来了好几条消息。 不同于接到广告商的来电。安俊看到这些总裁的名字，想想近几天节目的播出，脑袋就已经开始冒虚汗了。 完了完了，忘记那几个大公司送来的练习生了。 她们的热度，可是远远没有炒起来啊！ 节目播出这么久了，连一个百万直拍都没有。 从选秀的方面来看，《青春的你们》早就凉成黄菜了。 安俊早已习惯娱乐圈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生存环境，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恒星娱乐，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 林霏嘛，直播也快到尾声了，家庭也没有任何背景。 林霏能红成这样，实在是抬举她了。 安俊手中的烟头还未燃尽。 他就把它放在地上踩了一脚，活生生踩灭了。 猪养大了，可以杀了。 就让你，最后为节目热度献祭一次吧！ 第19章 救救我吧廖老师你了！ 今天是林霏的最后一场直播。 她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郑重感和粉丝们聊着天。 虽然林霏不喜欢，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应该做好，这是应有的礼貌。 有始有终，善始善终。这次的代言直播活动，就这么缓缓过去吧。 平静的直播间，突然冒出了一个炫目的sc。 就和最开始直播的时候一样。 1000软妹币sc【你们还在这儿舔这女的臭脚呢？最新一期的节目看了吗，不知道林霏有多下头？】 弹幕发射出一大波？？？？？？ 【尊嘟假嘟？选秀里霏神能下什么头啊？不会《青春的你们》给她做卷子了？】 【我混乱了，还是先去看看《青春的你们》最新一期节目怎么说吧？】 【这黑子也太可恶了！霏神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节目究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嘛？】 【你是节目派来的间谍吧？就为了让我们看新一期《青春的你们》是吧？】 …… 林霏也是一脸懵逼。 反正直播间也没几个人了，干脆也退出去看节目了。 林霏还是 从 没事没事不气不气，谣言止于智者，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 林霏看着各种攻击的字眼，还是安慰自己。 等到了最新一期节目，她疯狂快进，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暂停下来。 节目播出的，竟然是好久之前自己和班主任的通话记录！ 就是廖尚郭像个发疯的公牛一样硬是咬自己考试作弊的那次！ 节目组怎么现在才放出来啊！ 从手机里再次听到廖老师吵吵嚷嚷的声音，林霏头都大了。 廖老师，你就不能嘴下给自己留点情吗？ 可能是因为班主任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大家一时间都有点信了。 【什么问题学生啊？把班主任气成这样？不惜用休息时间都要来规劝林霏不要作弊！】 【听这位廖老师的意思，林霏以前的成绩真的很差罗？】 【呦？霏神以前成绩差，现在奋起直追加倍努力成学神了，不行吗？】 【你们是没读过书吗？数学149那是真神啊！根本不是短期努力能够达成的，得需要超高的智商才行。数学能考149的人，平时的数学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弹幕，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啊？被林霏的姿色懵逼了双眼是吧？人家是班主任！班主任啊！班主任说的还会有错吗？班主任会害自己的学生吗？】 【对啊，其实我觉得林霏在直播间里回答的问题也不是很难，至少没有达到数学压轴题的难度，说不定她也是个半吊子呢……】 【那我在她直播间买的东西咋办？就林霏这种德行能推荐什么好东西？还没到货，能退吗嘤嘤嘤】 【我刚刚还想说那个网课的事！只是她直播间脑残粉太多了我不敢说。那个王老师讲课我根本听不懂啊！什么名师？我看是骗子吧！】 …… 林霏真是开眼了！ 你们倒戈这么快的吗？ 网民真是一秒钟一个想法。 我直播了这么多天，免费给你们回答那么多问题，你们都不记得了吗？ 还霏神霏神的叫，说自己思维敏捷讲话有条理。 那都是林霏自己讲出来的，这都不算证明吗？ 【你们说林霏那个直播真是她自己在回答问题吗？桌子下是不是藏人了？】 【我也很怀疑，她说话看似条理清晰，实则慢慢悠悠，不会是有人在提醒她吧？】 【你们快看看这几个截图！！！林霏这几天直播都没有把头发扎起来，都是披散的，夏天这么热谁披头散发啊？是不是带了蓝牙耳机有人通风报信啊？】 【兄弟你真是列文虎克啊！我也觉得这点很奇怪。还以为她是个idol头发要做什么造型呢？但我看她天天就素面朝天头发也很随便！】 …… 不是吧？评论正在向一种奇怪的方向偏了。 桌子下藏人也想得出来？什么蓝牙耳机？什么？ 我头发？ 哎呀，夏天的确很热，但是练舞就更热了。 节目组天天把空调调个24度，自己就坐在这里答疑都冷飕飕的。 当然不会把头发扎起来了！ 林霏现在真想一个一个把这些恶评怼回去，大战三百回合。 但是她还是劝自己冷静冷静，不管怎样先冷静。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堵住一万个人的嘴，还有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一切，还要从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暴躁班主任说起…… 林霏当下就播打了廖老师的电话。 电话“嘟嘟嘟”的忙音，都没有恶评刷得快。 林霏的心脏，也随着电话的忙音，跳动，跳动，跳动跳动跳动跳动！ 班主任！你这么忙吗？你倒是接电话啊！ 你的学生都要被网暴死了！ 救救我吧廖老师，求求你了！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林霏听到了机械的女声，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叮~” 短信声响起。 林霏抬起手机一看。 是廖老师发的！ 【在开会】 艹！ 班主任真的好忙好辛苦啊！ 林霏心凉了一半。 领导讲话她是见识过的，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厉害。 你们这些领导都是共享裹脚布的吧？臭上加臭，长上加长！ 才刚刚出了高三考试成绩，他们自然是要好好复盘一番。 学期末了，他们还要表彰优秀教师。 高三暑期补课刚开始，他们还要做课程规划…… 这几波操作，没几个小时，怕是走不完。 林霏看着廖老师三分冷漠三分无情四分漫不经心的短信，陷入了沉思…… 不能再打电话，廖老师肯定不会接，说不定还会关机。 哪怕廖老师接了，他也是怀疑自己作弊的。再加上开会，根本不会耐心听自己辩解。 要不自己在短信上发个小作文给他？ 他真的会看吗？ 林霏头都要想破了。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才能让一个正在开会的班主任 刹那间，林霏的脑袋像是柯南一样被雷穿了，一下子清醒了。 有了！ 我只要发这个，廖老师肯定无条件冲出会议厅来找我！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今天依然是求票的一天呢！ 第20章 林霏，别死学校里就好 领导的话像一壶壶烈酒，把廖尚郭灌得醉醺醺的。 怎么学期结束了，什么副校长、年级主任、德育处主任都要上来“简单讲几句”啊？ 要不是学术厅灯火通明的，廖尚郭早就趴在桌子上，当场睡着了。 “嗡嗡”。 手机的振动声响起。 廖尚郭懒洋洋地把手机拿起来看。 林霏的短信映入眼帘。 一行大字，触目惊心！ 廖尚郭惊得“啪”得一声站起来。 动作太快，膝盖被桌子撞得生疼。 但是他根本来不及理会这些，直接撒丫子往门外跑！ 踉踉跄跄的，看起来狼狈无比！ 廖尚郭完全不顾台上领导和在座同行的震惊之色，一边跑一边找林霏的电话。 他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校长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心里也觉得奇怪。 廖老师虽然性格暴了点，嘴巴毒了点，脾气倔了点，讨人厌了点，但也不至于是个癫狂之人啊？ 让他年年当班主任，他也是使劲push学生的，老爱岗敬业了。 都是成年人了，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吧…… 到时候再来问问他怎么了。 校长一声“会议继续”，大家的眼光都收了回来。 廖尚郭像一个迷路的小孩，跑出学术厅就不知怎么走了。 他翻到了林霏的电话，播了下去。 林霏，好孩子，别这样！ 上学期我的班上才有一个被压下去的，你别想不开啊！ 我怎么你了？我不就是揭露了你作弊的真相吗？ 现在被我发现，总比高考的时候犯法，再遭受牢狱之灾要好吧？ 咋就这么玻璃心了呢？ 世界这么美好，有啥过不去的坎？ 老天爷啊，要是再来一个，我恐怕都没工作了。 求求你，林霏，接电话吧…… 与此同时，林霏正休闲地坐在椅子上，悠悠地看着自己发的那条短信。 【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 电话铃声响起。 对不起咯，廖老师，我承认我确实有点缺德。 但是被网暴，真是生不如死捏！ 电话接通，廖尚郭听到林霏还算正常的声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至少，她现在还活着。 廖尚郭一改平时的行事风格，声音都变温柔了： “林霏，你在哪栋楼啊？” “我没在学校里。” “……” 廖尚郭心中又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没在学校就好。 不算班主任的锅，学校也不会像上次一样赔了上百万，还出动网警，疯狂在网上压热搜。 死在学校外面，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林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害怕廖尚郭马上就挂电话了。 行哦？这是你逼我的。 林霏寻找着内心的柔软点，尽全力酝酿情绪。 “哇”地一声抽泣了起来。 “呜呜呜，廖老师，你……呜呜呜，说我作弊……的事，呜呜呜呜，被节目录下来了，现在观众都在，呜呜呜……网暴我！” “他们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呜呜呜呜” “我真是不想活了！！！” 廖尚郭皱着眉辨认着林霏的话。 哇，她好像真的很可怜。 廖老师也是当了爸爸的人，不免心软了起来。 这孩子，过得真造孽啊！ 林霏精心挑选了一些恶评发给廖尚郭。 嘴毒如廖尚郭，看了都觉得像小巫见大巫。 【作弊的人还舔着个脸带货教辅？你也配！这个黑心钱你赚了不怕死全家，诛灭九族吗？】 【这种劣质艺人真是活久见啊！现在知道作弊艹学霸人设，以后多半要爬床抢资源了吧？你怎么不直接去做小姐啊？干嘛来污染娱乐圈？】 【林神经，离我家颖颖远一点！要不然好好的女孩子都要被你带进阴沟里。娱乐圈污水三千，就你一个污染源最重了！】 …… 廖尚郭以前从不关心娱乐圈，没想到明星们还要应对这些。 他很确信，这种成绩的提升只有作弊。 但是，也没必要对一个学生这样恶语相向吧？ 网上这群人属实有点心狠了。 “唉，他们太过分了。” 廖尚郭不禁感叹。 林霏眼睛一转，有戏！ “那……廖老师，能不能，帮我，澄清一下啊” 林霏说话几个字一断，还是带着哭腔。 “澄清什么？” “就是，我，作弊的事啊。” “胡扯！”隔着电话线林霏都能感受到，廖老师又脸色涨红，吹鼻子瞪眼了，“你自己作了弊，还要拉着老师来撒谎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知道错了。尊敬的廖老师，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刚正不阿，公正讲理的人了。读了这么多年书，你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同时，我也知道。其实你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受苦而自己袖手旁观，你同时也善良无比啊！” 林霏的一顿嘴炮，有点土狗，有点直球。 但是对于廖尚郭这种整天直来直往的理工男特别受用。 廖尚郭整个人听得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无上天使。 既然林霏知道错了，不再犯了。 自己当然会帮助林霏走出这次网暴。 林霏见廖尚郭大概率是动容了，就趁热打铁，怂恿着他：“廖老师，你现在就在微博上发一个声明视频，就说我没有作弊！” 廖尚郭的思绪马上被拉回了现实，有些错愕地问：“微博是什么啊？” 林霏：……（晕晕）。 “就是一个软件，上面明星的八卦比较多。相当于是一个分享平台。” “这样吧？要不您发个录个人脸视频给我，我替你澄清也是一样的。” 廖尚郭又开始抵触起来:“人脸视频？你要干什么？不会要那这个去人脸识别盗用我的信息之类的吧？“ 林霏：……（再度晕晕） 廖老师不知道微博是什么，倒是对网络信息保护挺敏感的。 看来是下载了国家反诈app的。 林霏好说歹说，使劲劝说廖老师，他才别别扭扭地录了一个视频。 林霏把这个视频挂在自己的微博上，美滋滋地以为万事大吉了。 学神什么的……自己也不需要这种称呼。 没想到，林霏低估了黑子的火力。 评论并没有因此逆转。 求票票，家人们！ 每次写完一个桥段脑子就一片空白了（悲） 我看看能不能多写点 第21章 鬼才，你捡到宝了！ 评论并没有因此逆转。 【老师，老师！你被绑架了能不能眨眨眼？】 【刚刚被曝出来，班主任就辟谣？谁信啊？一看就是公司去威逼利诱录的。】 【这个老师自己说话都不清不楚语无伦次磕磕巴巴的，而且重点在叫我们不要骂林霏上，并不是在林霏是否作弊上。】 【你看看这个老师，国字脸，单眼皮，嘴唇向下垮，鼻孔旁还有一颗大黑痣！这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别忘了，有个记录林霏从高一到高三成绩的神贴！都是一中各个班级群发的年级总成绩，这还有假？】 【班主任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短吧？纵容自己的学生作弊，是想害她高考一辈子禁考吗？】 同时，关于林霏的各种黑料都开始慢慢冒头。 他们的语言基本不带脏话，却有刀刀到肉。一看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夭寿啦！这tm不就是职黑下场了吗？？？ 人怕出名猪怕壮，林霏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过，现在的林霏已经不是那个出道五年没有水的小糊豆了。 她的舞台，美貌，学识，已经为她圈了不少粉。 不是刷出来的数据，全部都是真人。 林霏从上《青春的你们》开始，就黑料不断。 粉丝和黑子的争吵，也从未停止。 林霏有了自己的粉圈，超话，反黑联盟，粉头。 正是因为她一直带着争议，虐粉虐得很严重。留下来的，无一不是死忠粉，黏性比502都高。 林霏的粉丝，也算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虽然比不过对家买的职黑，也不是被欺负了一声不吭的存在。 很快，林霏的粉丝就组织了反击—— 【人在节目选秀，锅从天上来。一中的高三零诊都多久前的事情了？人家班主任说霏霏作弊你们骂，澄清没作弊你们也骂。黑粉是屁股长在脑袋上，天天放屁是吧？】 【有些人真的又当又立。霏霏好看你朝我们服美役。ok，fine，我以为你们多有内涵呢？结果人家班主任录个视频你还嘲人家面相长得不好看？干嘛把光荣的人民教师也扯到饭圈里来啊？】 【一会儿造谣人家勾引导师，一会儿造谣人家是皇族，一会儿造谣人家成绩作弊。要是霏霏真是那么只手遮天，你们还能看到节目播放这个片段吗？】 【有一说一，在娱乐圈追星你们老盯着别人的私事干嘛呀？要是把每个人的人生都翻清楚来看，谁又多么冰清玉洁呢？】 【就像林霏说的，卷子保管室和考场都有监控，一中的领导怎么不调来看看啊？还霏霏一个清白！】 【就是，在这争什么啊？调调考试监控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求求一中的领导还林霏一个清白吧！】 粉丝找到了突破口，马上就去苏城一中的官方微博和微信公众号下面留言。 强烈要求学校彻查此事。 这天啊，都要六月飞雪了。 苏城一中的德育处主任何老师还安安静静坐在学术厅开会呢。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自己管理的学校官号消息都999＋了！ 德育处主任何老师给了校长一个示意，就出去看消息了。 德育处主任嘛，忙碌程度不亚于校长，学校的大事小事都要来找他许可，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最近苏城一中在申请体育特色学校，何老师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开会上课他都是把手机静音，不然电话会被打爆的。 林霏粉丝给了何老师一点小小的饭圈震撼。 何老师上次见到这个阵仗还是在…… 不，他从来没有见过。 学校的官号下面，从来都是只有几个家长在咨询学校的招生。 或者一些毕业生来看着学校发的活动，感叹过去。 这么多消息，得看多久？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这些消息可以汇总成一条消息—— 查查我们学校的高三生林霏有没有作弊！ 哦，林霏呀…… 是谁啊？ 虽然何老师最近忙得没注意高三零诊的成绩，但是头部学生次次都是那么几个人。 林霏，估计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普通学生吧。 作弊？也没有监考老师来德育处报告学生作弊啊？ 遇事不决，找班主任。 一个月好几千的班主任津贴，不是白拿的。 何老师查了一下林霏的班主任。 吼，就是刚刚急匆匆跑出去的廖老弟啊。 发生了甚么事？ 何老师与廖尚郭了解情况后，轻轻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招生的时候，何老师一直反对收那些交钱走后门进来的差生！ 苏城一中，一向是广（垄）纳（断）全市优质生源的。 什么魑魅魍魉都往学校里拉，这不是纯纯拉低我们苏城一中的学生素质吗？ 看吧看吧，出事了吧？ 作为德育处主任，学生们出点什么事他都要参与处理的。 一天天的给我找些事情来做，让我本就繁多的工作雪上加霜！ 何老师也是公事公办的类型，很熟练地查起了作弊。 结果就是……除了在考场上发了一会儿呆，一切正常啊。 谁说她作弊的？ “林霏考试的时候正常啊，试卷保密工作我们也一向做得很好。廖老弟，你怎么看？” 廖尚郭本人也是震惊的。 难道？从数学不及格到149的进步，真的是存在的吗？ 他见过突然开窍的学生，也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学生。 “我觉得嘛……你看看林霏这次的成绩和以前的成绩，有点不正常啊！” 何老师调出这届学生一直以来的考试数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半天了他才开口。 “廖老弟，只有一种解释的可能性了……” “何主任，怎么说啊？” “鬼才廖老弟，你捡到宝了！” “啊？” 何主任是个物理老师，对物理的喜爱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德育处的事情太多了，他还是坚持带3个班的物理课。 因为，站在讲台上洋洋洒洒的讲课，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种享受！ 当然，还可以多领点工资（ 在他心中，物理是自然科学，却和哲学密不可分。 牛顿的那本物理着作，就叫《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这本书奠定了经典力学的基础。提出了着名的牛顿 何老师觉得，所有解释不了的东西，就是人类研究的不够深，对自然的探索度不够多。 人类对于科学的探究，不就是从不理解，一步一步发现规律，最终掌握的吗？ 所以林霏这个事儿吧。 我们没见过，也不能说她就不存在。 更不能一口咬定她在作弊！ 谢谢繁星，晶晶，kong，墨明，y.投的推荐票！ 还在推荐位上，小树还是继续求票拉！ 我以前的物理老师就是德育处主任，他也是一个喜欢讲哲学的老头。 以前我也被班主任觉得作弊过，但是因为我在现实中是个怂怂，成绩也没那么差，他才没追究 说真的，解释不了的事情就尊重祝福吧！ 说不定那次考试我也是被人夺舍了呢？ 第22章 难道她真的是天才？ 廖尚郭自知理亏，确实没有林霏作弊的证据，也没再说些什么。 何老师关上年级的成绩分析文档，却发现林霏这个名字，还出现在了物理竞赛初赛的报名表上。 “廖老师，我记得……你带的是文科班吧？” “是的。何主任，怎么了？” “林霏怎么报名了物理竞赛啊？” 回忆涌上廖尚郭的心头。 就是零诊考试那天，林霏大言不惭地想文转理，还要报名物理竞赛。 也是零诊，林霏数学考了149. 老练如廖尚郭，他也觉得心里怪怪的。 好在廖老师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并且刚刚经过何老师一番洗脑，也觉得自己理解不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不就一个学生吗？跟我也没太大关系，随她去。 廖尚郭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何老师说了。 何老师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像沸腾起来的七月。 没过多久何老师又开口了，而且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 “一般像这种情况的话……” “要么林霏是个疯子，要么林霏是个天才！” “要么她是一个……疯狂的天才！” “廖老师，你觉得呢？” 廖尚郭震撼地挑了挑眉。 心中想着：我看林霏不算什么，你才是真疯子吧…… 但是在电话里廖尚郭还是敷衍地回应道：“到时候她去参加一下竞赛就知道了。” 何老师也隔着电话线点了点头。 何老师年轻的时候也是带竞赛的，还是金牌教练，甚至带出过全国前50进国家集训队的清北保送生。 现在老了，又当上领导，教育部也对竞赛多有打压。 何老师才退下来的。 不过何老师自认看人准的很。 从一个学生做题的专注度，习惯，思维，就能把她的水平看透个七八分。 如果林霏真是学物理竞赛的料，他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何老师突然对九月份的初赛，有一种藏不住的期待。 要是今年竞赛真能出成绩，那学校又赚麻了，来年招生也更有宣传资本了。 何老师马上打开文档，写了一个辟谣林霏作弊的声明挂在苏城一中的官方账号上。 苏城一中的官方账号，又一次被冲了。 这一次，冲得更加厉害。 不仅有林霏粉丝，还有黑粉和乐子人。 【谢谢一中领导，总算是让霏霏沉冤得雪了！那个在节目里胡乱造谣的班主任，有没有被处分啊？】 【这不会是一中宣传的小把戏吧？最近二中奋起直追，一中不再是一家独大了。】 【笑死了！你考得起一中吗？苏城一中一年几十个清北，还需要这样子出圈吗？】 【看乐了。没想到在娱乐圈还能吃到高中生作弊的瓜。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所以林霏是没作弊咯？那她真是149大学神了，我先膜了！】 【沾沾学霸之气，也保佑保佑我数学及格吧！！！孩子真是学不好数学啊！！！】 【还有物理，难的我都想换选科了！！球球霏神保佑我开窍！！！】 【高三党现在太恨自己高一高二没有认真学习了，听一百遍《反方向的钟》，可以回到从前吗？】 …… 最乐的其实是林霏。 网友真是捏妈的墙头草啊。 短短几个小时，林霏经历了从学神到作弊垃圾又到学神的称谓转变。 看来，别人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才实学，重要的是自己有本事。 这些黑料，不该放在心上的，该干嘛干嘛吧。 林霏的粉丝和小黑子还在对喷。 这件事疑点重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剪不断理还乱，是黑料。 这次风波，大概会在双方的胡建蛮缠下过去吧。 没想到，助理沈玉的电话风风火火地打来了。 “林霏，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没有啊。” 林霏一脸懵逼，什么祸不单行啊？又怎么了？ “有营销号联系公司，说是要给你放个大黑料，让你选秀都参加不下去。” “神神秘秘的不说是什么，开口要5000万！” “还说我们不给也行。就说给我听听，反正是要爆的。” 我…… 有这么恐吓人的吗？空手套白狼？ “沈玉姐姐，我一个未成年人，要么在学校，要么跟着你赶通告，能有什么时间干什么坏事啊？” “应该是什么黑子的恶作剧吧。别理他们，越搭理他们越来劲。” 沈玉转念一想，好像是的。 还是对林霏千叮咛万嘱咐。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热度，万事要谨言慎行，别给人抓到什么把柄。 你还年轻，事业蒸蒸日上，千万别走歪了路昂！ 林霏心里自然也明白。 从选秀开始，自己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圈套。 明明林霏什么都没做错，甚至于本来什么也不想做。 她才17岁，想好好刷题有什么罪？ 现在，还有个人还说把自己黑到退赛？呵呵。 说到退赛，她想到了那天和张一澜的对话。 也不知道，他那个方法行不行，等二公开始再说。 好累啊~ 二公选歌后，林霏也一直在练vocal。 下午下班训练完，还要开直播。 连刷题的时间，林霏都有些挤不出来。 不过刚刚的作弊风波，更加坚定了她要巩固自己实力的心。 现在才8点，回寝室刷到11点，就睡觉吧。 林霏再次强打精神，活动了一下身体，往寝室走去。 “（音乐）~” 林霏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是妈妈。 林霏在脑海中搜寻着，努力回想了一下关于这个身体爸爸妈妈的记忆。 这个身体的主人，妈妈顾雪是英语老师。 爸爸林刚……也是英语老师。 好简单的家庭构成。 电话接通了。 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与悲凉：“霏霏，你在干什么？” “在录节目。” “能不能找时间回家一趟，一家人有点事要商量。” 林霏觉得妈妈的声音让她心慌慌的。 就像是站在哭泣的悬崖，再走一步就要跌出声来。 “妈妈，嗯……什么事啊？你能说一说吗？” 叫别人妈妈，林霏还有些说不出口。 尽管很艰难，但还是说出来了。 第23章 别逼逼了，快去坐牢吧 “霏霏，以前我们觉得你太小了，一直瞒着你。” “现在你也快成年了，这些年赚的钱也一直放在我们这里，到时候你自己也会有疑惑。” 顾雪哽咽了，听得出她真的很难受。 “你爸爸这些年一直在赌博。” “很多次了，他说他要改的。” “家底已经掏空了，现在林刚还倒欠100多万。” 三句话，简单的三句话。 也许有人不知道，赌博对一个人的家庭伤害有多大。 林霏上一世，有一个关系很亲近的同学，她的爸爸就是个赌鬼。 林霏见证了她的心里畸形，她的悲惨不堪，她的无力回天。 她的卑微，她的没有安全感，她所遭受的苦难。 那位同学，也算是穷且益坚，十分上进了。 林霏对她没有可怜，更多的是钦佩和祝福。 林霏自问，如果处在这样的环境，林霏大概也做的没有她好。 而那位同学的爸爸，真的枉为人父。 为了还债，直接将女儿卖了。 那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活生生的女孩啊！ 不仅仅是钱，当你和赌徒一起生活的时候，方方面面都会渗透着污秽的血水。想有正常的思维，都很难。 更多的细节，林霏不愿意再回想了。 因为自己马上就要经历了。 上一世，林霏的家庭是很美满的，所以她的性格是张扬灿烂的，是20多岁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让很多人都羡慕的样子。 不过，林霏也才刚刚上大学不久，她也并不是一个那么成熟的人。 这一世，老天好像故意折磨她。 这好像是一个导火索。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霏站在窗边，无力又虚脱。 让自己处理一个赌狗，未免太难了！ 林霏直说自己家里有点事，向安俊导演请假。 安俊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一点也不扭捏的答应了。 还嘱咐林霏放宽心之类的。 林霏的脑海里全是那位同学含泪微笑的脸。 心，像一个呕吐过的胃，一下子就空了。 打电话给沈玉之后，对面也惊呆了。 “这么说？你的爸爸是老赖？” “这……这你还怎么在娱乐圈混啊？” 林霏说她要回家看看情况，沈玉当然只有说行。 要是这件事被有心人爆出来，再加买点水军黑林霏。 那么她的娱乐圈生涯，基本是断送了。 坐在车上，林霏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还好家离拍摄地，并不是那么远，5个小时的车程。 林霏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点了。 小区是好几十年的老小区了，里面的绿植长得很茂盛。 风一吹，它们鬼魅一般摇起来。 幽蓝的天幕上，不见星也不见月，只有几朵乌云低低地沉着。 门卫大爷已经熟睡了，林霏掏出自己的钥匙串，很明显地辨认出了门禁卡。 凭着原身的记忆，她找到了自己的家。 在门外，林霏就听到了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冷静，冷静，冷静。 林霏拿出那串钥匙，比对着把门打开了。 今晚，她家人来得很齐全。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起码有十几个近亲围坐在客厅，面色凝重。 而谈话的中心，是她爸爸，跪在所有家人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着； “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我鬼迷心窍了！是我毁了三代人的幸福！” “爸爸！姐姐！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救救我啊！！不然，我只有去坐牢了！” 一个1米8的大男人，哭得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别说尊严了，整个人已经卑微得像条狗了。 赌狗。 “老婆，老婆！小雪！” 林刚又转身，去拉扯顾雪。 “霏霏已经高三了，多么重要的时间啊！！！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就为了这个吗？” “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得看看霏霏的面子，想想我们的女儿吧！” “你也不想你的女儿，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吧？那她该有多难过，以后的路又会有多难走啊！” 林刚看顾雪又有所动容，林霏的爷爷和姑妈也垂下眼眸。 林刚心中一喜，自己应该是有救了！！！ “妈妈，我回来了。” 众人的视角，马上转到了林霏这里。 多么漂亮的孩子。 现在脸上却没有任何血色，疲惫无比。 林霏走到沙发边，冷冷地开口： “别管他了，赶紧让他去坐牢吧。” 林刚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周围的亲戚都有点绷不住了。 一向内向柔弱的林霏，竟然如此快刀斩乱麻！ “你快住嘴吧！哪有女儿咒爸爸坐牢的！” 奶奶气急败坏地冲林霏吼道。 奶奶生了一儿一女，林霏爸爸还刚好是龙年出生的。 算命的都说，林刚这辈子，是大富大贵之人。 奶奶对这个儿子，当真宠爱。 这一大家子，林霏看着真是尼玛头疼。 林刚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心软嘴软的人。 现在说这话，最多也就是变成嘴硬心软罢了。 “霏霏，你不为你自己想想吗？我要是坐牢了，你的前途怎么办？“ “我的前途？” 林霏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 “这都2023年了，父亲犯错儿子背锅这种好事，你还想着呢？干脆直接说株连九族好了！” “你他妈自己都是个赌狗了，还好意思道德绑架别人？” “你在下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前途？” “你在撸网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前途？” “你拿着钱出去天酒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前途？” “你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你知道自己毁了三代人的幸福，知道自己耽误了女儿的前程，就好好滚到监狱里踩缝纫机去！而不是在这里欲退还进，要挟全家人！” “一而再，再而三，毁了自己的人生还想拖累全家，赌狗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林霏火力全开，就像一个居高临下的主宰。 “啪！” 奶奶直接给了林霏一巴掌。 火辣辣地痛。 “妈，你干嘛呢？” 顾雪上前护住了林霏，家里的其他人也劝奶奶别生气。 “你失心疯了？天底下竟然有儿子骂老子的道理？” “就算你爸爸有错，也不能这样子跟他说话！” 第24章 我知道你们很痛，但关我什么事？ “你失心疯了？天底下竟然有儿子骂老子的道理？” “就算你爸爸有错，也不能这样子跟他说话！” 脸上的痛楚随着神经传遍了全身。 林霏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门口的“冷静”，只是一种类似于手术后还未消退的麻醉。 她上一世的那个朋友，现在估计正在深山老林里，过着不知道怎样的日子。 现在，林霏才是真正的清醒了。 这种清醒，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关我什么事？ 林霏对于这个家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 更何况摊上这样一个爸爸，除了放弃还能干什么？ 难道陪他一起赌吗？ 上一世，林霏总是以为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路顺风顺水，都是实力所在。 有些东西，自己理解，不明白，不是想象匮乏，实在是阶级差距太大。 就像问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皇上应该有着怎样的生活？ 他们绞尽脑汁，也只是答金锄头种地。 何其荒谬。 林霏定格在了这里。 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家庭。 原来，她不比谁厉害，她只是幸运。 原主的记忆在不断重现，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压她的精神性格，摧毁她的乐观向上。 让她如昙一般，马上就要凋谢了。 谁都沉浸在记忆中，不断轮回，不断煎熬，害怕往日剧情的重演。于是，胆怯的过活。 爸爸赌博了，究竟该怎么办呢？ 林霏真的不知道。 连一屋子的成年人都没想出个办法，她又怎么知道呢？ 好痛苦的记忆。 小女孩一个人把自己缩在房间里。 辱骂，摔东西，撞墙声，声声入耳。 害怕么？更多的只是祈祷，祈祷这一切快过去。 爸爸妈妈又变得正常了，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是梦魇。 那年林霏七岁。 只需要逃避，不需要作为。 还有一段模糊的记忆，只有一切琐碎的片段。 我在柏油马路上被人拖着走，黑色的颗粒嵌入了脆弱的嘴唇。 天旋地转，拳头向我砸来。 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凶狠地话语。 周围的场景渐渐模糊，眼前男人的脸庞渐渐清晰—— 林刚。 冰冷的路面上，我的裤子一寸一寸往下掉，上衣一寸一寸向上滑，寒冷渗入身体。 “霏霏，还疼吗？” 顾雪轻轻拿下林霏的手，看着那红彤彤的巴掌印。 打得够狠的。 “没事的。” 林霏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 还是静观其变，看看这家人有什么想法。 “我们家真是拿不出钱了，弟弟。要是再借钱给你，我都要离婚了！” 林刚的姐姐无奈地叹息道。 “是呀，小刚，你说你干得什么事？就那么喜欢赌吗？你已经在线下被警察抓过一次了，工作都丢了！要是那么喜欢打什么机器，买一台来家里慢慢玩不行吗？” “你看看你，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你爸爸妈妈为你操心！两个老年人把棺材本都要赔进去了。” “难不成，真要我们家里每个人都被你搜刮得一干二净，再背个几十万的债吗？” “我看啊，这次我们真是帮不上了，这有什么办法？谁能把钱变出来吗？” “这都不是什么钱的问题？要是还钱能解决问题当然好了。关键是，小刚这真是个无底洞啊！我们帮他还了多少次了。每次都痛哭流涕，发毒誓，磕头。天可怜见，你倒是戒赌啊？！” “你还打老婆打孩子呢？要是传出去，一辈子都没脸了！” “连最愚昧的农民工都不会去赌博，你作为一个老师，还陷的这么深，真是把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主要就是罪林刚诏罢了。 谁也想不出个办法。 林霏的爷爷始终没说话，神情也是恍惚的。 爷爷老了，也没钱没势的。 不过年龄摆在这儿，大家还是很敬重他的。 爷爷缓缓地开口，语气漠然： “你走吧，我们没办法了。” “爸爸！” “老头子！” 林刚和奶奶的声音同时响起，不可置信。 “爸爸！你知道他们的手段有多残忍的。我要是还不上钱，要么断胳膊断腿，要么只有去监狱里躲着。” “我把你当爸爸，你不把我当儿子了吗？” 林霏止不住的想笑。 这不就是她说的。 早点放弃对赌狗的幻想，让他进监狱吗？ 而且听亲戚都说法，他不是已经坐过一次了吗？ 那敢情好，还顾虑什么政审之类的干嘛？ 压抑的氛围下，就林霏一个人浅浅地笑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笑什么？” 林刚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一样，冲上来就要打林霏，还要被亲戚们拉住了。 “哼，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林霏真有点被吓到了，赌狗这么可怕吗？ 转眼已经凌晨2点了。 林霏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妈妈就是为了让自己看看家里的情况吗？ 好懵逼啊，好窒息啊。 好想逃离这里啊。 林霏自己对抗着记忆中的难受，现下也缓过神来了。 是的，赌博对于一个家庭确实是摧毁。 但是，关我什么事呢？？？ 惹毛了我直接一个断绝关系，自力更生！ “内个……我是从节目里请假出来的，导演叫我明天早上之前回去。” “那你怎么回去啊？要不要我开车送送你？” 姑妈好心地建议。 “不用了，我打车走。” 门被快速地关上了，拦都拦不住。 林霏走得好奇怪啊。 全家人都有点懵逼了。 爷爷喝了一口水，盯着还赖在客厅中央不走的林刚，突然开口： “霏霏的变化很大，这不像她。” 奶奶转过身来，瞪了爷爷一眼： “呵呵，什么不像她？” 爷爷垂着眼皮说道： “自从林刚赌博开始，她瘦得跟猫一样，胆子跟老鼠一样。别说顶嘴了，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奶奶气笑了，脾气更大了： “这才是她！林霏小时候就横行霸道，天天叫唤，到处乱跑，一点都不听话。现在她自以为自己赚了几个臭钱，就不得了了。” 谢谢繁星，萧儿，kong，汤圆酱的推荐票！ 第25章 反了？小崽种要弑父了！ “你少说两句吧！” 爷爷实在是忍不住了，眼里竟然浸出几滴泪来。 他如树皮般褶皱的脸，神情复杂。 家里人都不知道怎么办，老爷子向来是严肃又坚韧的啊？ 爷爷用手背抹眼泪，声音很低很低地说： “霏霏小时候，那么活泼可爱的。这件事最大的受害人，还得是她。” 奶奶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轻轻地拍了拍爷爷的肩膀： “你老糊涂了！孙女毕竟是外人啊，要嫁出去的！难道还指望她给你养老吗？不都是我们的儿子女儿在供养我们吗？” 林老爷子抽了一口烟，也不想再反驳什么。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烂摊子摆在面前，完全和林霏无关。 争这些有什么用？ 一家子人盯着爷爷，等着他发话。 爷爷也不想再训斥什么了，平静地说： “我们也实在没办法了，你自己滚出去吧！” 林刚一阵胡搅蛮缠，还是被赶了出去。 林刚在门外“嘭嘭嘭”地砸门，口中念念有词。 “父母也没有替孩子还钱的义务，要是回来找我就直接报警了！” 爷爷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往大门方向走。 门外的声音减弱了。 林刚骂骂咧咧地走了，盘算着明天早上再来。 夜已经很深了，林霏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接受姑妈的建议了。 老小区隔好远才会有一盏路灯，灯光也只是昏黄的。 大部分路段，黑暗都铺天盖地地裹挟着林霏，她不寒而栗。 林霏打开了手机的后置灯。 她成了漫漫黑夜中很显然的一团白球。 要不？问问助理能不能来接一下？ 感觉自己的咖位没有那么大吧，工作人员肯定都下班了。 林霏走到了小区门外，整条街都空空荡荡的。 她翻开了手机的打车软件。 所幸，还能找到一辆车，只不过要多等一会儿。 夏天，到了半夜竟也燥热不减。 热潮，热热的风将林霏淹没，狠狠地吻住。 林霏的头发被吹动。 她瞬间有些恍如隔世。 魂穿到这个人身上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林霏上一世在清大的经历，好像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嘿！小兔崽子，你倒是站在这儿逍遥!” 林霏孤零零地站在街边，一袭蓝色连衣裙轻轻地随风飘动，眼中尽是迷茫和焦虑。 林刚非但没有任何怜爱之心，反而一股怒火涌上他的心头，他快步走向林霏，每一步都像是在踏碎地面。 林霏也察觉到了林刚的接近，她的心跳得更快，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原身这位“林霏”究竟有多软弱不堪。 反正，林霏上一世可是个体育健将。从初一开始踢足球，一直踢到大一。 在高中打班级足球联赛的时候，还冲在前面当前锋。 和男生们进行身体对抗，也是不在话下。 林刚伸手想要打她。 林霏并没有被打中，她凭借一股脱身的力量，推开了爸爸。 可这样的反抗只是短暂的。 如果是近身肉搏的话，一个未成年女生怎么可能比得过成年男士？ 很快，林刚就占据了上风，连续几下，林霏被打得头昏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真是长见识了？怎么会有爸爸这么对女儿的？ 林霏原身的记忆开始涌现。 童年阴影，要变青年阴影了吗？ 林霏并没有绝望。 因为，她还没上腿呢！ 好久没踢足球了。 还是人形渣男足球。 好激动！ 林霏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穿着裙子。长腿猛抬，漂亮的回旋踢，直踹林刚的心窝！ 林刚的身体，竟然直接飞了出去，“噗”地一身倒在后面的草丛中。 幸好后面不是钢筋铁板，不然林刚小脑怕是保不住了。 “反了，你这个小杂种，反了！” 林刚痛苦地捂着心口，指着林霏骂。 哎呀，你看这个叔叔，他好像一条狗啊。 林霏从来都是看不惯赌狗的。 要是他少做点孽，现在不就安安稳稳地在家人的庇护下过着好日子吧。 才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只能逮着老婆孩子欺负。 “呵呵，从生物学的角度，只有像豌豆这样自传粉的生物才叫纯种。两性生殖的生物，都是杂种呢。” “从人伦的角度，我……应该是你的女儿吧？” “赌狗不会还被人带绿帽子了吧？” 林霏嘲讽着摇摇头。 “真是太可怜辣！！！” 林刚被她的嘴炮气得眼冒金星，想站起来反抗，却发现浑身无力，拿起手机就想报警。 “好好呆着吧，清官难断家务事嗷。” “这么背的地方也没监控，要是警察真来了。一个成年男子和未成年女孩打架，你猜谁更严重？” 林霏完全不想理这个渣人，拿起手机关注着司机的动向，去马路对面等车。 突然，背上有一个冰凉的触感。 林霏心念一动，林刚这就爬起来了？ 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思忖此时的处境，林霏反手抓住那只手臂。 转身，把那个男人的手狠狠地向下掰！ “别别别……是我，是我！” 林霏对上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一下子慌了神，把他的手松开。 突然松了力气，林霏重心不稳向前倒去，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好像也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吓住了，呆愣在原地，直到被慌慌张张推开。 “对不起……看你晚上一个人在路上走，太不安全了。你现在不应该是在宿舍里吗？” 清亮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熟悉的味道萦绕过来。 “张pd！” 林霏有些恍惚，这地方虽然不偏，但是怎么会在这儿碰到？ 林霏回顾着那天张一澜对自己的鼓励，心中多了几分亲切 尤其是刚刚见了一个赌狗，感觉张一澜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至少是一个正常的man。 温馨提示： 下一章改了，张一澜不是男主，就酱 第26章 给还是不给？ “张一澜，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张一澜指了指手中快要喝剩的奶茶，笑着说道： “背着经纪人出来偷偷买奶茶，然后再逛逛，吹吹晚风。” 林霏没想到张一澜竟会有这么接地气的行为。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愧是在颜值卷到顶的韩娱当过idol的。183的身高，头小肩宽，皮肤还像嫩得像十几岁的少女一样。 有粉丝常常开玩笑说，一澜这样的皮肤状态，不会要满三十岁减十吧，根本没老过！ 这种颜值和身材，也多亏了经纪人和公司的严格把控。 偷喝一嘴奶茶，的确是不容易。 想到一个大男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半夜开车出门，就为了这么小小一杯奶茶时，林霏倒觉得张一澜有些反差萌。 “在笑什么？” “没有。”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林霏反问道。 张一澜对于这次的偶遇也感到很意外。 其实他刚刚远远地就看到有人在争吵，不过太远了，看不清楚。 当他走近的时候，发现是女孩和老男人，心中也有很多猜测。 等他看清楚这是林霏的时候，她已经反客为主将林刚踢到了。 自己，也不好意思上前插手。 林霏的样子当真霸气，和他在节目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挺有意思的。 张一澜通过对话猜出个七八分。 爸爸和女儿吵架，还吵得这么凶，林霏家里是发生大事了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 况且，没有人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自己说出来，不是徒惹她伤心？ “对呀，那你这么晚不在节目里，为什么在这么偏的地方啊？” 林霏突然发现自己刚刚像是被降智了一样，多么尴尬的事情。张一澜没提，怎么自己反倒提起来了。 现在人家开始反问了，不是自己把自己架在这里了？ 林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模棱两可地说道：“就是家里有点事出来了，现在想回节目了。” “我在软件上找了一个顺风车，司机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到了。” “半个多小时！” 张一澜一惊，这女孩还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凌晨3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街边，多危险啊。 “能取消吗？” “当然能啊，怎么，你……” 林霏好像读出了张一澜的言外之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我开了车。反正明天录制了，我也要回节目的。” 张一澜语气坚决，没有给林霏任何拒绝的余地。 好像再拒绝，就有些不礼貌了。 鬼使神差地，林霏将软件上的顺风车取消了。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啊。 好在张一澜主动抛了话题： “出道这么久，感觉怎么样啊？” “没怎么，反正现在觉得读书最重要啦。” “没错，人是应该多读书。不像我，总感觉自己是文盲。” …… 两个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夏日的蝉鸣，障边草的幽香，马路旁淡淡的土腥气，在整个发散的空间中漾开了。 张一澜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林霏自然是上了车的后座。 刚刚走在路上，街灯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小轿车上，亮堂的顶灯一下子让林霏有些局促与羞涩起来。 后视镜里，林霏坐在后座，紧绷着身体。 光溜溜的长腿一览无余，她不自觉地拽了拽裙子的下摆。 张一澜也有些拘谨，摸了摸脖子，眼睛不敢看着林霏了。 他拿东西的手停住了，有些犹豫。 不拿，她会难受的。 拿了，就显得自己…… 张一澜好久没遇到这种纠结的时刻了。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些微妙，两个人各自沉默不语，又心事重重。 汽车迟迟没有启动，感觉再不开的话，能够磨蹭到天亮。 张一澜轻咳了一声，右手递给林霏一个东西： “这个给你。” “露水，擦在腿上驱蚊，那几个包也会舒服一些。” 林霏受宠若惊了，不自觉地抚摸了几下腿上的蚊子包。 确实很痒很难受。 “拿着吧。” 都上人家车了。 林霏觉得没有必要扭捏，伸手接过来，涂抹在蚊子包上。 她白皙的腿上，那几个蚊子包显得格外突兀。 “谢谢哈。” 林霏眉眼一弯，又觉得自己好像欠着张一澜什么。 “要不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话一出口，林霏觉得很不合适。 和男顶流吃饭，这可让狗仔狂喜了。 但又能怎样呢？也不好意思直接送钱送礼物啊。 要不我也买一瓶露水还给他？买十瓶？ 话已出口，林霏刚想找补，没想到张一澜很真诚地对她道歉： “对不起哈，最近工作比较忙，走不开。而且，公司应该也不会同意……” 林霏愣了下，慌忙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提这个的！你不需要道歉。” 张一澜的眼角不自觉地往下垂了： “这么说，你其实不想跟我吃饭是不是？” 林霏慌乱地眨着眼睛，摆摆手解释道： “不是不是……” “哦？那就是想约我出去吃饭咯？” “诶？也不能这么说哈……” 林霏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本来只是一个下意识的提议，却把事情搞得左右为难起来。 这是为什么啊？ 引擎发动，窗外的风景开始倒退。 林霏手中握着那瓶露水。 那清爽又不刺鼻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她上一世也浅浅追过星。 没买专没打投，纯粹看帅哥物料养眼。 内娱韩娱欧美全是她的墙头。 什么都爱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在大帅哥面前，心脏怦怦跳是必然的。 不过谈恋爱结婚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像很多做梦视频下一堆喊老公老婆的，也不敢奢望真的能嫁能娶。 林霏从昨天就一直在折腾，现在终于能安稳一些了。 好困啊，明天还要练vocal呢。 她刚刚已经默默记下了张一澜的车牌。 林霏打开手机的通讯录，却不知道该发给谁。 她体内缱绻蛰伏的疲惫，已经不允许她有太多的思考了。 算了，张pd，见过面的，顶流idol，不至于把自己给卖了吧？ “后座后面有枕头，你可以把她拆开当成小毯子。” 张一澜的声音缭绕在她的耳畔。 林霏迷迷糊糊地像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她把枕头的拉链拉开，盖在身上，睡着了。 我知道你萌觉得主角很降智 1.张一澜不是男主 2.女主是学霸，但她对他人的紧惕心不强，这一点后面会成长 大学生学霸怎么了？未经世事，反诈意识依然不强 第27章 用完就丢，安俊真行 在林霏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也到了选秀拍摄地了。 林霏和张一澜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一前一后错开进入了《青春的你们》录制基地。 歌声悠扬，舞蹈脚步声“哒哒哒”地响，整栋房间充满了活力。 林霏立马去找自己的vocal教室。 七月的尾巴已经“啪”地一声将林霏甩入八月的大门，她已经来这个节目一个月了。 林霏拾级而上，突然又发现有人在戳自己后背。 真是的…… 回头一看，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 安俊。 有什么事，又需要导演大驾光临啊？ “林霏，你看看你怎么又上热搜了啊？” 安俊的语气不是高兴也不是震惊，反而有一种嘲弄和玩味在里面。 他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对准林霏，指着热搜上大大地“爆”字。 林霏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立马伸出手想把安俊的手机拿来看。 没想到安俊立马把手放下来，将手机熄屏： “诶？你不能看我手机啊。拿自己的手机看微博就知道了。” 林霏：急。 她打开微博，看着自己的词条又高高挂在热搜上。 #祝老赖之子无家可归# #林霏爸爸赌博# #劣迹艺人滚出娱乐圈# #老师私下收礼败坏教师形象# …… 点进去，密密麻麻的帖子，都在说林刚赌博的事情。 还有挪用公款，私下收家长礼物，撸贷款恶意不还…… 网友，竟然比林霏还知道得齐全。 照理说，林刚赌博算是林霏家里的私事吧，林霏都是刚刚才知道，网友一下子就能挖出这么多料。 林霏根本不清楚家里面的状况，也觉得这些东西半真半假的。 不过，她爸爸是真的赌博了，这无法辩驳。 只要赌博是实锤了，其他的料好像都显得很合理，辟谣了也没用。 根据多次被黑的经验，林霏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肯定又是被人搞了。 一开始，评论中还有人说林霏真可怜，小小年纪摊上这么一个赌狗父亲，实在是家门不幸。 随着一些其他黑料的放出，风向开始偏了起来，黑子们开始把林霏和父亲捆绑起来。 感觉这次的职黑，比上次还猛啊！ 网友本来就是人云亦云，看到一大波人都这么说，有些不明真相的路人也开喷了起来。 【所以？这种投机取巧的心理是遗传吗？爸爸赌博欠钱当老赖，女儿考试作弊赌博装学神，真是尼玛一脉相承！】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祖宗诚不欺我！】 【林霏可怜？那他爸爸赌博赢钱的时候没给她用吗？女儿在娱乐圈光鲜亮丽的，追债人才是最难过的！】 【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请问，林霏是喝风长这么大的吗？】 【反正我不管。娱乐圈的漂亮妹妹那么多，非得粉一个不明不白的劣迹艺人吗？这世上是没女人了吗？】 【对啊，明星说白了就是戏子。何必去深究什么东西？她让我们不爽了我们就可以让她下台！】 【让这样的人上台唱跳不会觉得脏了舞台吗？怎么好意思啊？】 …… 林霏的粉丝也有些不服气，很大一部分人为了维护idol慌了神，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和职黑对喷。 【你凭什么这么说霏霏？有什么证据吗？考试作弊的事情已经辟谣了还要抓着不放是吧？】 【霏霏怎么就是劣迹艺人了，是她爸爸赌博不还钱又不是她本人！】 【我也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霏霏，我就是要为她投票帮她出道，你们看不惯又怎么样？】 【哼╭(╯^╰)╮你们不喜欢我喜欢就好了，又没有逼着你看她的舞台。是不是自己手贱点进去啊？】 …… 这种程度的讨论不仅没有起到反黑的作用，还让林霏的风评更差了。 路人们都一致认为，秀粉是真低龄啊，全是不讲道理的脑残粉…… 不过，林霏还是有一些有头脑有逻辑的大粉。像是混过韩娱的唐欣，直接一个有效反黑的大动作。 【救命啊！都2023年了，怎么还会有父债子偿的说法？】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觉得是林霏抓住自己爸爸的手教唆他去赌博的吧？】 【不会有人不知道赌博会家破人亡吧？谁愿意自己的父亲去搞黄赌毒啊？霏霏纯纯的完美受害者好吧？】 【林刚有罪就赶紧受到法律的审判，关林霏什么事？她又不是共犯？】 【她只是一个未成年人，父亲自甘堕落，她又能怎么办呢？】 大粉们就抓住一个林霏和父亲切割，并且林霏本人才是最受害最可怜的这一点。 倒是也有人觉得这样子也很合理。 在现在看来，两方只能说是不相上下，林霏并没有被打到多么人品败坏的程度。 而国家的官方媒体也没有任何发声，只有饭圈的粉丝在撕。 不过，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要将林霏赶尽杀绝。 《青春的你们》那几个对家公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最让林霏震撼的是，恒星娱乐好像什么都没干，连官方的声明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联系自己。 公司的公关好像根本没有一样。 这就是小公司的处境吗？太难了。 林霏放下手机，发现安俊还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令人发毛。 安俊立马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将一个协议递给了她，开口道：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但是吧……你看看你在网上的风评实在是太不好了。” “像这种有争议的艺人，节目是不能再留了。” “我已经和恒星娱乐商量好了，让你退赛。” “是双方友好协议的退赛，理由是高三学业繁重。大家里子面子都好看。” 好看……个锤子啊！ 林霏实在不相信，自己的公司这波操作，就像是把自己卖了一样。 在这个风口退赛，任谁都知道自己是因为父亲的事情退赛的。 本来，网上的言论还可以有个你来我往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林霏要是这个时候退赛了，不就是显得她真的有问题吗？ 高三学业繁重，你大可以不来参加啊？ 参加了一半又退，什么意思啊？ 退赛一直是林霏的愿望。 但是以这种方式退赛，是她万万想不到，也不愿意接受的。 林霏前脚刚直播给节目赚钱，后脚就被扒父亲黑料连坐退赛。 tmd真被当取款机了？用了就丢？ 求求各位读者的收藏评论追读投票，不然可能上不了架啊家人们！ 一切都是假象，女主暂时不会喜欢上谁，和谁谈恋爱。 我只能说现在的感情都暧昧，何必为难找般配？ 不是渣女啊，女主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第28章 天降代言，尊嘟假嘟 tmd真被当取款机了？用了就丢？ 林霏总感觉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说不出地别扭。 结果安俊手中的协议一看，公司已经答应了。 这个节目都是公司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 那么，现在公司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自己退赛了。 只能说， 河里，恒河里。 林刚的事情已经发酵成这样了。 退赛，就像一个呼啸乱窜的子弹。对于已经千疮百孔的林霏，再多一个洞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现在就回学校咯？ 林霏立马去寝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没想到，走到半路来了一个陌生电话。 这年头信息泄露真是快啊，不知道那些搞推销的是从哪里弄到的电话。 不过也不一定是骚扰电话吧，林霏还是接了。 “喂，请问是林霏小姐吗？” 听这标准的普通话和耳熟的开局，多半是买保险的，林霏已经想挂了。 “我们是简集团的工作人员，请问你愿意代言我们旗下的‘墨山’香水吗？” 哦？原来是代言啊。 代言怎么会打到林霏的手机上，难道不应该是公司在接吗？ 等等，代言！ 简集团，“墨山”香水的代言？！ 是我认识的那个简集团吗？？？ 简集团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啊！ 而且不仅是在国内作为龙头，在国际上，也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它旗下涉猎各种产品，无一不是火遍全球的热销。 我？林霏？简集团代言？ 简集团的东西，可不需要艺人代言来增加知名度。 国内的所谓一线流量小生，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有钱任性，简集团请代言人最不关注的就是推广和知名度，更看重的是和自己产品的契合度。 简集团的代言就像是一个平台，一件作品，只要有人拿到代言，他的名气一定会疯长！ 难道我是最近忙昏了头，出现幻听了？ 还是这根本就是什么诈骗电话啊？ 林霏有点怀疑，握紧拳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嗯，没什么变化，看来我还醒着。 对方见林霏迟迟不答应，对着话筒询问道： “喂，喂，林小姐还在吗？” “在的在的，老板，额……代言的事我没法确认，晚点你跟我公司负责这块的人说说吧。” 林霏的言辞恭敬起来，内心还是存了一点幻想——万一真是简的代言呢？ 那自己可真是大发了！ 简的工作人员好像有点欲言又止，回了一句： “好，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公司联系一下。” 说完就挂电话了。 是真的吗？林霏像是被幸运星砸中了，笨拙地惊喜。 简的工作人员在对面简直要无语死了。 他真是没见过这么木的idol！ 搞得跟咱们简配不上她一样，犹犹豫豫的。 往常都是明星和经纪人来求自己的，这次这个小糊豆还让简的人联系公司？ 好好好，真是开眼了。 “墨山”是简公司新推出来的香水，在制作的过程中，就已经有不小的热度了。 还没制作完成，就已经有各路人来预订“墨山”了。 而且这是一款男士香水，专门给那些商务理工男士的，味道偏淡，主打一个清新自然。 营销部本来以为这款香水没有代言，要找也是找一个看起来有逻辑有头脑的男性。 怎么？请一个17岁的小屁孩，还一点名气都没有，算什么意思？是看不起他们研发的这款香水？大可不必这样侮辱人。 但是这话是上面传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抱了谁的大腿。 要是这个女孩本身有背景的话，也不会糊这么多年。 营销人员想起自己的几位顶头上司，都已经是油腻腻的中年大叔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女孩子是为了红，背水一战，开始爬床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公司内部，都是很常见的，更别说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了。 营销人员心中愤愤地，不就是因为我是男人，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吗？ 要我是一个貌美如的大姑娘，早就平步青云了。 产品经理给整个营销部发话，要好好监督一下这个不入流的小明星的代言工作，千万别让她把简的牌子砸了！ 这位营销人员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小明星有这么大的派头，直接把电话放下。 呵呵，等吊你一会儿再通知你代言的事，傲慢的小姑娘。 林霏觉得这个事情怪怪的，就直接打车回到了公司，联系上了助理沈玉。 “玉姐姐，我有没有经纪人啊？” 沈玉被林霏的问题问的摸不着头脑，压低声音说道： “你不记得了吗？刚出道的时候俸兰是wes的经纪人。自从你们糊了，就挂个名，放养。” “还有公司很多小糊豆都是这样的。有什么通告都是我来通知你们的。” “一下子管你们这么多人，个个都糊得没什么前途，我也很心累啊。” 沈玉也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当林霏的助理也就才刚刚一两年。 谁不知道，经纪人的档次是不以工作能力和经验来划分的，而是看圈内积累的资源和人脉。 像沈玉这样的大学生，只是帮着不入流的艺人打杂，而没有让她跟着老经纪人做事，无疑就是把她当廉价劳动力，完全没有想培养她的意思。 沈玉说完之后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声音更低了： “我不该说这些的，你有什么事吗？” “想找一下俸兰经纪人。” “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了，别去麻烦俸姐，她手下还有几个二流艺人，忙得很啊。” 沈玉的手机响了。 “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沈玉立马坐直身体，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八颗牙齿的假笑，不敢有一丝怠慢： “喂，俸姐，有什么指示吗？” 沈玉边说边往门外走，一边“嗯嗯嗯”地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林霏看沈玉那个喜不自胜的样子，心中升腾起一丝期待。 林霏忍不住走到沈玉旁边想偷听她说话。 沈玉挂断了电话，喜气洋洋地对林霏说： “好消息啊！俸姐说有一个商界大佬的聚会酒席，很多大明星和各界总裁都在的。” “你被邀请了！！！” 林霏心中的期待像湿水的一样收缩了。 谢谢萧儿的推荐票！爱你耶 第29章 高中生，干净吗？ “啊？我怎么会被邀请去酒局啊？” 林霏其实也很震惊。 回想这么多年，这个小糊豆要么就是接便宜商演，要么就是没有任何活动。所谓的酒局，更是闻所未闻。 可能是因为林霏还未成年，几年前更算是小孩子。 喝酒什么的，完全不适合她。 “可能是你在《青春的你们》打响了名气吧。” 沈玉也不太清楚，只是傻傻地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虽然说是黑红，不过黑红也是红呀！总比查无此人好！” “俸姐还给你准备了服装呢，你现在去她办公室吧！” 好吧，公司的命令总是无法违抗的，何况这还算是好事。 林霏跟这楼层的指示，到了俸兰的办公室。 一进门，林霏就看到一个长相干练，目光炯炯，一身笔挺西装的中年妇女坐在办公室等自己。 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惹的大人物。 林霏立马乖巧地说了声： “俸姐好。” 俸兰对这一套很受用。 自从她捧红冯沁和郑秋梦两个二线艺人之后，谁见她都是恭恭敬敬地捧着。林霏这个小姑娘一年见不了她几次面，也还算懂事。 “换椅子上的这套衣服，5点出发。” “俸姐，就我一个人吗？” 林霏见办公室没有其他人，疑惑地问道。 “是的，就你一个人。” 俸兰开始拿起手机处理公务，连看都没看林霏一眼。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呢？冯沁和郑秋梦不去吗？” 听到林霏一直在问问问，俸兰面不改色，撇了撇嘴冷笑两声： “叫你去你就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换衣服。” 林霏拿起椅子上的衣服，忙不迭地去更衣室换衣服，害怕自己得罪了这个经纪人。 俸兰见她走了，玩味地看着林霏的背影，拨通了微信电话。 对面男人的声音清澈干净，一听就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年： “要的人准备好了吗？” 俸兰脸上顿起谄媚之色，对着手机连连点头： “是的是的，准备好了。” “真的未成年？” “嗯，还是高中生呢。” “哦……高中生……” 对面的男人声音有些犹豫起来。 俸兰揣度着他的疑惑，立马找补道： “虽然是高中生，但是她身材很好的，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胸部……正在发育，目测至少c cup往上！” “你想想，能被我们公司签的艺人，哪有丑的啊？” “我拍着胸脯保证，完全符合你的标准!” 对面被俸兰这一番话搞得有点烦躁，立马开口反驳： “我不是说这个。” “一个身材窈窕的高中生，你确定，她还是干净的？” “现在啊，孩子出生在高中厕所的段子多得很，可不像是空穴来风。” 俸兰也有点被这番话惊到了。是是是，现在的孩子们是早熟。 至于林霏……俸兰根本就没关注过她。 这方面……她更是不知道了。 要是林霏不是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不仅不能换到资源，还得罪了一个大人物，可能还会牵连到手下的其他艺人。 “怎么？不说话？这都没搞明白就来爬床。俸大经纪人，你这也太不专业了。” 俸兰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现在，她拒绝了也不行。这不就是在耍猴吗？他一定会生气的。 可是……一口答应了。万一…… 俸兰真是后悔，自己被这个天赐良机冲昏了头脑，没有事先探查一下。 不过，她还是懂得如何权衡利弊的。 如果一口回绝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捞不着，还要得罪人了。 这肯定是最坏最坏的结果了。 如果答应，成了的话，自然好处多多。 如果不成，也可以有很多话来辩解嘛。 比如现在的人不像古代那样循规蹈矩。 在剧烈运动下，那层膜也会无意间破掉的。 而且你裤子都脱了，可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办啊？ 所以，俸兰还是壮着胆子答应了下来： “当然是雏啊，这你放心。这个艺人是我看着长大的，乖得很呢。” “你没看她在最近节目里的表现吗？还是个学霸呢。我都没想到！” 对方听了不仅十分满意，还更兴奋了。 有钱，外面的女人什么活没有？ 他要未成年吗，就是图一个干净乖巧懂事清白。 乖乖女学霸嘛？就更戳到他的xp了！ 要是能再戴个眼镜，那他能直接爽上天。 林霏拉上了更衣室的窗帘，锁好门，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更衣室里，有几面全身镜。 自魂穿以来，林霏 肌肤白皙吹弹可破，浓密黑发披散在双肩，胸部浑圆微微向上翘，腰细得隐隐可见有人鱼线，臀部也紧凑凸起。 堪称一极其性感的身材了！ 手中的那件衣服，也是林霏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风格。 白色泡泡袖连衣裙刚好抱住屁股，走起路来一弹一弹的，像朵饱满的苞。 绽满玫瑰纹的米色及膝丝袜修饰小腿，配一双光滑蹭亮的粉丝小皮鞋，以及一根系在脖子上的蕾丝带。 深v的领口，衣服也很紧，把她的胸部挤得又痛又痒。 层层叠叠的裙摆，就像水面漾起的朵朵浪。 整个人，就像一个洋娃娃。 林霏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有些难为情。 这种程度的装扮，挺适合幼儿园的小朋友的。 像她这种身材已经发育的准成年人，穿起来就有些别的意味了。 真的要这么穿出去吗？ 突然，更衣室的门被打开了。 虽然林霏已经换好衣服了，她还是羞得有些仓皇失措，拿着自己原本的衣服遮住胸部。 谁呀？我不是都锁好门了吗？ 原来是俸兰探着头来找她了。 经纪人有女更衣室的钥匙的，不是她还能是谁啊。 林霏松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看着俸兰： “俸姐，我真的要穿这个衣服吗？” 俸兰挑了挑眉，向林霏走来： “怎么，不喜欢吗？” 然后，俸兰又拉了拉林霏的裙摆，为了正了正歪的领口，将她推到镜子前。 俸兰满意地笑了： “你看，这不是很好看吗？” 林霏心中苦涩。 这就是要穿这个衣服的意思咯？ “好了，快点，我们下楼坐车吧。” 俸兰和林霏走出更衣室。 一路上，有很多工作人员不经对林霏侧目。 她的脚趾头在小皮鞋里蜷了起来。 二人走入了电梯，林霏只听到电梯下降的“呼呼”声。 精美的电梯像一个礼物盒，将她们包裹着。 可不知道有礼的是谁？被物化的又是谁？ 感谢大家的收藏追读投票！ 感谢繁星，天使的正义秩序，其实也转基因的推荐票！ 这种变态的剧情，这章写得作者好难受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0章 哟哟哟，这不老熟人吗 到了一楼，林霏跟着俸兰一起上了一辆保姆车。 林霏以往是没用自己专属的保姆车的，一般有活动，都是和工作人员挤在一起坐的。 甚至有时候，她还要自己打车。 根本不用担心被粉丝认出堵路什么的，因为她根本没什么粉丝。 最可恶的是，有时候打车钱公司还一直都拖着不报销。 “俸姐，酒局里面都是什么人啊？” 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自己像是陷阱里的野猪，网兜里的青鱼一样。 要是什么正经酒局，能轮的上她吗？ 俸兰闻言眯起眼睛笑了，一脸善良的开口： “人多着呢，是几个对你工作大有帮助的总裁和导演。你到了之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他们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定不要得罪任何人，知道吗？” 一听这话，林霏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眼中满是恐惧和惊慌，一下子脱口而出： “什么？” “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霏一下子就愁眉不展了。 “不是的。” 像俸兰这种经验丰富的经纪人，一下子就知道林霏在想什么。 她温柔地拉住了林霏的手，安抚道： “都是正经人，青天白日的，谁敢把你怎么样？” “哎呀，不会有你想的什么被油腻中年男侵犯的情景的。” “以后你大概率也是要演戏的，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和导演啊，编辑啊，投资方啊，混个脸熟，对你是大有好处的。” 俸兰嘴上这么说的，在心中却腹诽道： 确实不会被油腻中年男侵犯。 人家可是小鲜肉啊，多少女粉丝想爬他床呢。 现在这个社会， 能够用这个换取那么多资源和名气，林霏还得感谢自己呢。 我这么呕心沥血的为她着想，也不算是亏待了她。 “那……俸姐，我要喝酒吗？” 林霏根本没喝过酒，闻到酒的味道就想吐。 但是万一很多人起哄，给她劝酒呢？ 她这个人啊，就是听劝。 一定会当场绷不住的。 “喝酒是应酬的必备技能嘛。你现在不喝以后也得喝。现在多学学，少走好几年弯路。” 俸兰继续安慰着林霏，就像在哄小孩一样。 林霏表面做出一副温顺乖张的样子，内心已经拉响了红色警报。 俸兰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不给手下前途满满的冯沁和郑秋梦拉资源，反而给我这个黑红到顶的人找酒局？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车在一家装修高档的私人会所下停住了。 俸兰拉着林霏直接杀到顶层的vip顶级大包厢。 里面传来一阵阵哄闹声。 俸兰就要推门进去了，林霏却有些畏畏缩缩的。 “别磨磨蹭蹭的，快进去吧！” 她们推门而入，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大大的会场有很多张圆桌，五彩斑斓的灯光烘托着气氛。 会场的中央打着明亮的光， 开酒瓶的声音，金属盖子摩擦着玻璃，刺耳。 有豪放的人，直接端着碗闷头灌着酒，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里赛肉，嘴唇油亮亮的。 会场的边缘，灯光是灰暗的，有几架ktv样式的大沙发。 如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上面坐着几个男男女女。 沙发上伏着的女人像一匹奄奄一息的小羔羊。 几乎被房间里的音乐给压下去了，林霏是竖起耳朵才勉强听到的。 沙发上的男人手指在女人的曲线上抚过，听在红润又饱满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 林霏不愿意再看下去，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更谨悌起来。 俸兰推着她往前走，林霏走过了一桌又一桌人。 偶有人瞟到她，就像饿狼觊觎猎物一样，不安好心的上下打量着。他们两只饿红的眼就像雷达一样，始终盯着林霏这个清纯的洋娃娃。 林霏的装扮模样吸引了很多眼球，她便一路黏粘着这些眼球。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对林霏做什么非分的举动，甚至连言语的挑逗都没有。 她们一路走到了房间的尽头。 原来，房间的尽头还有一个包厢。 好家伙，简直就是俄罗斯套娃。 包厢门格调十足，看起来应该不大，里面也没有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就是一些很正常的说话声。 俸兰打开了包厢的门。 嗯？ 这包厢跟林霏想象的完全不同。 并不是一群中年男人推杯换盏烟雾缭绕的应酬吹牛，也没有小姐陪聊的银乱场面。 里面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打扮也不是那么正式。 他们看起来都很放松，全然没有工作应酬的紧绷感。 与其说是老总导演演员的商业来往，不如说是一群好朋友的轻松聚会。 内外差异太大，林霏一度以为自己走错地方，穿越到什么异世界了。 正当她想转头跟俸兰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夹子音再次缭绕在她的耳畔。 余书颖甜腻腻地迎上来跟她招手： “霏霏妹妹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林霏像是见了鬼一样。 不是……能在这种地方碰到余书颖的吗？ 而身后的俸兰闻言，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笑容满面地示意她进门。 林霏有些恍如隔世，认真的打量了酒局里的人物。 其实，大部分人她还是不认识的。 但是，坐在最中央的那个年轻的小鲜肉，她可是很有印象的。 这不就是《青春的你们》遇到的那位导师？ 怪物新人，蜜嗓vocal。 流量的神，一众顶流中的宙斯。 他穿着一身经典的黑白配西装，没有打领带，头发也像刚刚打完球一样塌塌软软的，现在正笑眯眯地看着林霏。 不同于在节目里遇到的眼光开朗大男孩的形象，酒局上的他竟然有些威严霸气。 他像一个定海神针丢进了大海，虽然微不可查却深沉无比。 更恐怖的是，他坐的是对着大门的位置。 按照林霏脑海中为数不多的餐桌礼仪，哪怕这个聚会看起来不是很正式，来的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能坐对门位置的，恐怕都是有身份的人。 现在顶流idol的身份都这么高了吗？ 能在一个陌生的酒局遇到熟悉的人，林霏心里安心了不少。 虽然跟人家并不是很熟，但是她本能的开始套近乎： “你好呀，涂导师！好久不见。” 谢谢正义秩序，转基因，繁星的推荐票！ 刚刚章节被屏蔽了，现在才发 第31章 坏了，被下药了 “你好。” 涂明山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毕竟跟人家真的不熟，这种程度的寒暄，涂明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桌子旁还有两个空位，一看就是给林霏和俸兰准备的。 林霏，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她挂着善意的微笑，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屋内的众人。 凭借林霏追星十几年的经验，这里面的其他人她竟然都不认识。 长相也平平无奇的，看来真是什么幕后的人物吧。 林霏坐的位置，左边是俸兰，右边是余书颖。 她夹在中间，倒是消解了很多陌生感，放松了下来。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吐槽着当下娱乐圈的种种八卦。 余书颖真就像个现眼包，谁谁谁谈恋爱了，谁谁谁生孩子了，她知道的门门清。 林霏的八卦之心也燃起来了，一言不发地吃菜，也偷偷地关注着这些事情。 影帝竟然已经隐婚了？ 某选秀出道idol谈恋爱很多年了一直没被发现？ 立男友人设的偶像已经有两娃了？ 清纯女演员以前当过嫩模？ 尊嘟假嘟？ 这里的料随便抖一抖，都是能够炸翻微博的。 不过，林霏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 感觉这次只是年轻人在聚会啊。 我导演呢？ 我老总呢？ 我资源呢？ 没一个人开口提这些事情啊？ 而且林霏一直害怕的喝酒环节，也迟迟没有到来。 大家其乐融融开心吃饭，不说话的也就低头玩着手机。 时间匆匆而过，林霏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可能就是这种屁用没有的“大”酒局，俸姐才带自己来，而没有带手下当红的艺人吧。 饭吃到一半，林霏感觉自己……想上厕所了。 很明显，她根本找不到路。 林霏对着俸兰小声地耳语： “俸姐，你知不知道这里厕所在哪里啊？” 俸兰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喜色，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厕所？我带你去吧。” 林霏和俸兰跟周围人打了声招呼，抱歉地离席了。 打开门，灯红酒绿的一幕又一次闪瞎了林霏的双眼。 林霏目不斜视地快速穿过会场，眼神比英勇就义都还坚定。 推开了会场的大门，林霏深吸一口气，畅快极了。 呜，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现在只有林霏和俸兰两个人，林霏更是放松了不少。 她一边走着，他很是疑惑地问着俸兰： “俸姐呀，我咋感觉这个酒局没什么作用呢？就跟朋友聚会一样，没有半点商务的感觉。” 俸姐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居高临下的说： “你还想怎样呀？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身份？” “这次组的局本来就是业内人士一起放松玩玩，要是真有什么好机会怎么能轮到你头上？你这次去混个脸熟已经算不错了！” 林霏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想也是，难怪这么不正经呢。 林霏到了洗手间。俸姐只是说在外面等他。 她入厕完后出来洗手，感觉浑身都畅快极了。 就在林霏毫无防备之时，她感觉自己的口鼻突然被捂住了。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她就失去了意识。 头，头好痛…… 林霏挣扎着睁开眼。 头顶的吊灯投下刺眼的光。空调的风吹拂着，凉飕飕的。 林霏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整个身体都是凹陷进去的。 白哲的肌肤和丝绸的床单亲密接触，很是舒服。 什么？ 我的天哪，我竟然没穿衣服！ 林霏猛地翻身坐起，用手轻轻捶了几下昏昏沉沉的脑袋，使劲地想要恢复意识。 她一低头便看到自己那一对傲然挺立的山峰，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林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慌过！ 她使出浑身力气，想走出这间房，却全身无力发软，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翻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喝酒，何况这也不像喝醉，倒像是被下了药。 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豪华的酒店套房里面。 我的天哪，这一切实在是太魔幻了！ 从自己魂穿到这具身体开始，魔幻事情从未断过。 林霏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感和周围的布置都是那么真实。 这根本不是做梦！ 她发现自己那显眼的洋娃娃衣服还放在床头边。 无论怎么样都要先穿好衣服才行。 林霏扶着墙去拿衣服。 可是林飞还没来得及穿，门外突然传来几个人的声音。 隔着一扇门有点听不清楚。 不过四周太安静了，他们的声音还是很明显。 “你确定是这里吗？”是一个年轻的男声。 “就是这间房，我下了药之后。亲手把他扶进来的。”是一个女声。 “哦，那他本人知道这件事吗？” “这有什么重要的。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她难道还自曝自己不成？” 男人露出了猫一样的狡黠表情。 不知道也不错，像追逐猎物一样的，更是有趣。 “好的，快把房卡给我吧。” 林霏就算再没搞清楚状况，也大概知道自己是被人卖了。 趁着外面女人找房卡的时候，她快速地进入浴室，拿出浴袍裹在身上。 然后抱起自己的衣服，闪身躲到阳台上。 天已经黑了，楼下霓虹闪烁，酒店的后园倒是没有什么行人。 林霏脑海中 她探头向下望了望。 这恐怕有两三楼吧，跳下去不死也是半残废了。 “滴滴。” 门被打开了，林霏听到软皮鞋跟慢慢踱进来的声音，一步一步地逼近。 巨大的危机下，林霏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头脑变得异常清醒。 她看着隔壁客房的阳台，发现阳台的间隔其实非常的近，目测不足两米。 要知道，连林霏中考体育时的立定跳远满分标准都足足有2米1。 而凭借着她当时踢足球的底蕴，他在体测时甚至跳出了2米5的好成绩。 要跳到另外一个阳台，对于她来说是轻而易举。 林霏果断地拎起衣服，翻身爬上阳台。 一蹲一起，向隔壁的客房跳了过去。 因为被下了药，林霏的身体格外娇弱。 她发现自己弹跳的本事竟不如平常的十之八九。 求追读，嘤嘤嘤 第32章 这次，真是逃不掉了 因为被下了药，林霏的身体格外娇弱。 她发现自己弹跳的本事竟不如平常的十之八九。 能跳这么远，已经是林霏奋力一跃的极限了。 她落地的时候根本无法把握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右手下意识地撑地，手肘一下子又痛又软，提不起劲来。 白嫩的膝盖被蹭破了皮，留下一个鹌鹑蛋大小的伤疤，血一下子渗了出来。 林霏来不及处理这些伤，抱住自己的衣服，死死蜷缩在阳台的角落，确保隔壁房间的人看不到她。 要知道，林霏上一世是校足球队的，对于这些跌打扭伤，她也算是久病成医了。 她熟练地用左手，把右手的整个手臂捏了捏。 幸好，骨头应该没出什么问题。 林霏吃力地提起右手，使劲晃了晃。 勉强可以动。 不过，应该提不起什么重东西就是了。 大概一周内就能好了。 旁边的脚步声到了阳台，那人在阳台上四处张望，倒是一言不发，只是开始发微信。 林霏不敢轻举妄动，还是死死地趴在地上。 寂静地夜，她只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急匆匆地走进来了，慌忙地在房间里踱步了一圈，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不可能！我明明是亲手把林霏送到这里来的！” “她肯定是藏在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 林霏这个时候终于听清了。 这是俸兰的声音。 她回忆着今天这个“酒局”的一切。 从换衣服到来会场到进包厢。 回忆像电影般流畅的浮现，一个个疑点立马在林霏的脑海中标注了出来。 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的相信这是正经酒局啊？ 我真的好傻！ 林霏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那个男的是谁呢？ 是那个酒桌上的人吧？ 林霏回想酒桌上那几个陌生的男人。 任她头脑再聪明，也没办法从面相判断谁是这个坏人呀？ 最可恶的是，那个男人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林霏连声音都没法记忆下来。 这难道就是反侦察能力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简直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罪犯！ 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隔壁的男女言语拉扯了一会。 说是言语拉扯，林霏却只听到俸兰的声音。 他们又在房间里使劲地翻找。 床下，衣柜，窗帘，能够藏人的地方都翻遍了。 林霏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在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不久，林霏听到男人和女人一起走出房门的声音。 她原先待过的房间，一下子归于平静。 毫不夸张的说，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林霏还是不敢起身，只是稍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 膝盖上的血，已经流得满小腿都是了。 林霏用浴袍拭去小腿上的血迹，伤口旁边的血，只有自己用嘴巴舔干净了。 药劲还没过，林霏全身仍然没有力气。 再加上刚刚的一跳，简直就是把她最后的力气都压榨出来了。 她已经累的全身发软，就快要昏死过去了。 林霏瞪大眼睛支撑起精神。 对了？我手机呢？ 林霏记得自己把手机放到厕所的洗漱台上了。 估计也是被俸兰拿走了吧，我现在联系不到任何人。 这间房看起来暂时是没有人的，等我的身体恢复一下，就从这里先逃出去，找找服务员吧。 正这么想着，刚才她醒来的那个房间又传来声响。 林霏靠墙缩了缩，像一只被雨吓到的流浪猫。 “奇了怪了，她真是不在啊？藏到哪里去了？” 俸姐熟悉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好家伙，原来是钓鱼执法啊！ 两人从阳台方向来，啪嗒一声，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我……我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你啊！” “难道是药效不足，她早就醒来跑了？” “不对啊，她跑了应该会先联系经纪人，也就是我呀！” “哎呀，你为什么不说话，老是打字啊？” 那男人比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再次拿出手机给俸兰打字。 天晓得俸兰要干什么，万一这是恒星娱乐的一个局呢？ 最高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碟中谍的剧情，在娱乐圈也不少见啊。 说不定哪里就有什么摄像头录音笔，要用自己想潜规则女idol的事情来要挟自己。 防人之心不可无。 男人在备忘录里打出了一串文字。 “那药我用过很多次，是从国外搞的。要是有问题，也只能是你有问题。” “不是……我……” 俸兰听出了话中的言外之意，有一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百口莫辩。 男人又打出一串文字。 “今天的事算了，就当是我被你们耍了一顿，浪费了点时间。”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俸兰忙不迭地追上去，想要解释。 隔壁关上了房门。 林霏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但是……没有完全放松。 今天就是因为她的心放松的太多了，才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让人有可乘之机。 她担心的是，万一俸兰是个老渔夫，还在钓呢？ 她已经学会了处处谨慎小心了。 现在，药劲也消得差不多了。 林霏光着脚先将阳台的痕迹清理干净，又轻轻打开阳台的门，进入了房间。 房间黑洞洞的，让人觉得很不安啊。 她摸索着将自己的裙子放到床上，提起浴袍小心翼翼地扶着墙找灯。 “啪嗒”房间门口的灯亮了起来。 有人进来了！ 他们竟然找到隔壁房间来了！ 简直就是神探啊，这都能想得到！ 怎么办？难道再跳回去？ 林霏吓得一下子慌了神，被浴袍绊倒了。 按理说，这次算是平地摔，应该不严重。 但是，她的右边膝盖本来就有伤啊！ 伤口本来就十分脆弱，再这么和地面摩擦摩擦，伤口又扩大了，足足有一个鸭蛋那么大！ “嘶……啊！” 林霏忍不住喊了出来，戴上了痛苦面具。 痛，真的很痛！ 跟用碘酒沾刚刚流血的伤口一样痛！ 林霏心中满是恐惧，腿上的血更像是河水一般汹涌地流下。 这次，真是逃不掉了…… 谢谢天使，萧儿，转基因繁星的推荐票！亲亲我的宝贝！ 第33章 误会大了 林霏忍不住想藏住自己，直接往床底钻。 她痛恨自己的单纯。 本来以为人们的争斗只在明处，没想到总有人想在暗处害朕！ 同公司的经纪人，不可信；顶流的艺人，也不可信。 什么看似高大上的导演制作人，怕是更不可信了！ 同样的软皮鞋跟，同样的男性气息，只是这次他好像走得快了一点。 脚步声停了。 林霏屏住了呼吸。 丝绸的床单被人掀开了，阴暗的床底弥漫出一股皂香味，夹杂着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后的清爽味道。 林霏死也想不到，面前的男人竟然是—— 张一澜！ 张一澜很明显也是认出了她，显得有些错愕。 啊？发生了甚么事？ 这样的事情，张一澜也是见过的，甚至有些见怪不怪。 哼，他也不是什么随便的男人。 不过像林霏这样，狗狗祟祟藏在床底的，他还是 下意识地，张一澜还是伸出手想先把林霏拉出来。 林霏猛地回神，一抬眸，对上张一澜那双温柔的眼睛。 温柔吗？温柔的赛壬之歌也是会唱死人的。 衣冠禽兽，林霏今天才见过两个。 那双探来的手，就像漆黑的漩涡，一旦踏进去，将会永无天日。 林飞当然不会接受这只手，直接一个滑铲—— 把自己左边膝盖也滑破了！ 从床底出来了，她满身都是狼狈。 随意系好的浴袍也有些松松垮垮，透出她曼妙的身姿。 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张一澜。 一身正装，满身酒气，很明显是刚刚应酬回来。 他的后背挺得很直，一动不动，雕像般地静默着。 眼神中有防备，更多的是疑惑。 林霏心中的警戒线已经拉满了。 她现在可真是老鹿使劲乱撞啊，心都要撞烂了！ 算她看走眼，原来娱乐圈根本没什么好人！ 见张一澜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林飞不死心地问了问：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一澜抿了抿唇，指了指床上的裙装： “这不是很明显吗？” 阳光开朗大男孩的笑意，在林菲心中却显得无比阴鸷。 “那你想怎样？” “我……” 还没等张一澜回话，林霏眼尖地看到了床头的一把水果刀。 她立马把它拿起来，直愣愣地指着张一澜。 “你……你别过来！不然我就……” 林霏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更何况，自己的右手刚刚还受过伤。 从外表看不出来，估计是哪里的筋扭了。 而林霏现在，就是用右手拿的水果刀。 她好恨自己的惯用手是右手啊！ 林霏努力地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右手颤抖。 这会减弱她的气势的。 在张一澜震惊的神情中，林霏最终还是把水果刀抵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论怎么说，砍伤了别人终究是自己不对。 而且抵在脖子上，自己的手也能有一个支撑点。 “你要是过来的话，我直接告你故意杀人！” 锋利的刀刃，压在林霏白皙而修长的脖颈上，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张一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待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还是 有点好笑呀，她又不是他的谁，受伤了又如何呢？ 想到这里，张一澜心莫名有点闷闷的。 “张pd你可得想好啊。” “这个事儿，虽然说对我也有很大的影响。” “但是！” “我还未成年！但凡去警察局告你一状，你不仅演绎生涯毁了，可能一辈子都毁了！” 林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攻击性，直接让张一澜上了自己的通缉令，用自己最凶的状态来威胁他。 看他没什么反应和动作，林霏直接一个弹射起步，一溜烟跑了。 张一澜看不懂，并且真的大受震撼。 难道最懵逼的不应该是他吗？ 他去外面跑了一天的通告，又匆匆忙忙的去应酬，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酒店想休息，却发现自己的房间好像进了贼。 贼人还藏在床底下，他都已经做好跟他肉搏的准备了。 后来发现……是金屋藏娇？ 藏的还是熟人？ 好心想把林霏从床底拉出来，结果她直接一个滑铲拿刀威胁，丝滑小连招。 这是什么东西呀？我怎么她了？ 张一澜回忆着刚刚的场景，立马浮现起林霏腿上的一片腥红。 她的腿，好像受了不小的伤？ 张一澜想追出去一探究竟，脑海中却浮现了林霏那倔强又故作凶狠的脸。 这估计是有什么误会吧？ 人家都已经那么应激了，自己要是再追出去，不就真显得好像居心叵测了？ 算了，只能说，清者自清吧。 等她搞清楚了，自己再去解释，不然只会弄巧成拙的。 林霏跑到前台借个电话，大概就能逃离危险了。 张一澜还是觉得不放心，却不敢追出去。 唉，心上心下的。 他往床上一躺，就看到了林霏那件粉色的裙装，洋娃娃一样的衣服。 张一澜鬼使神差地把它拿起来，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象着林霏穿这件衣服的模样。 是什么动漫角色的cos吗？很适合她。 她穿起来应该很好看吧。 摩挲着层层叠叠的裙摆，张一澜垂眸笑了一下。 放下裙子时，里面抖落出了一件和他常识中不太一样的文胸。 这能穿上？ 连肩带都没有！ 额…… 张一澜知道这是女生的贴身衣物，故而严肃地盯着，不敢去多加碰触。 这是他出于自身礼貌和修养的，下意识行为。 那她就这么跑了，把衣服留在这里，我可怎么办？ 张一澜看着眼前的裙摆和bro，眼皮狠狠一跳。 想了又想，还是没把它们丢掉。 而且拿了一个口袋，把它们装进了自己的行囊中。 还好只是一件衣服，占的位置很少，并没有给张一澜带来很重的负担。 林霏逃命似地跑到了电梯旁，按下了向下的按钮。 她跺着脚焦急地看着电梯缓慢跳动的楼层，一边抬头张望着张一澜房间的方向。 幸好，他没有追出来。 犯罪中止，还算有点良心。 电梯门打开，林霏一进去就撞上了俸兰。 对方也是惊呆了，一下子就把上了林霏的肩：“你怎么在这里？” 俸兰嘴角两侧的法令纹更深了，整个人看起来严厉极了。 求追读呀宝子们 第34章 谢谢你的成全 林霏有点被俸兰这种要吃人的样子吓到了。 转念一想，于情于理，难道不是对方的错吗？ 自己现在都还穿着浴袍在大酒店里走来走去呢，她倒牛逼哄哄起来了。 林霏立马火力全开，带着三分凉薄三分狠毒四分漫不经心，总之就是更加嘲弄地看着俸兰。 其实自从在房间里没找到林霏后，俸兰心里就有点惴惴不安，万一林霏出了什么事，自己作为带她出来的经纪人自然难逃其咎。 俸兰做了坏事难掩心虚，此刻被一像乖巧的林霏冷冰冰地瞪着，下意识地为自己开脱： “林霏，你去哪儿了？姐姐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呢。” 林霏根本不想理她，按下一楼的电梯按钮就准备走。 俸兰一下子就急了，皮猴一样蹦到林霏的身后，像个受害者一样，咬牙切齿地大吼道： “你要去哪儿？你要干什么？！” 电梯缓缓下行，林霏才不咸不淡地开口： “我为什么在这里。俸姐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未成年人渣保护法不知道吗？何况我也不是人渣啊。” “事情没成，稍微评评理，谁对谁错不知道吗？” 林霏的眼睛锋利如刀，将俸兰那张故作严厉的脸，像面具一样切开。 “俸姐，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吗？” 俸兰也不是要把林霏推入绝境，爬床未遂，她还是自己旗下的艺人。 不过就是继续让她自生自灭罢了，何苦跟她斗嘴呢？ 这事林霏也没有任何证据吧，她也没吃任何亏，能咋样。 俸兰从包里拿出手机还给了她。 林霏解开了自己的手机，却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人可以联系。 好烦，总不能困在酒店吧？ 她看着身边好像有点愧疚的俸兰，心里想着还是先猥琐发育，别浪，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这不是服软，这是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林霏做作地露出一个微笑，对着俸兰委屈屈地说： “俸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愿意用这种方式。” “当时我很害怕，所以我跑掉了。” “你跑掉了？” 俸兰有些不服气地自言自语道，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我就说是他的药有问题，结果还怪我。” 天色已经黑了。 酒店的大厅还很亮堂，林霏只穿着一个浴袍的身影，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对了，你衣服呢？” 俸兰被周围的一道道目光提醒，后知后觉地问。 林霏眨巴眨巴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无辜： “不知道呀。我在酒店醒来就没找到衣服，所以穿着浴袍就出来了。” 俸兰已经把那个房间盘了一遍又一遍，林霏没找到，衣服也丢了，她只能自认倒霉。 天色已经很晚了。 苏城，夜凉如水。 窗外霓虹灯闪烁，将林霏的身姿投在地上，变成了剪影。 她和俸兰坐车回公司了。 在车上，俸兰进一步啥事没干成，退一步越想越气。 没办法了，她又只有拿林霏撒气： “你现在年龄小，不接受职场上的潜规则我还可以包容你。但是，等你大一点了怎么办？” “我看你还是早点转换思维，别把自己当当什么冰清玉洁的大小姐，要不然到时候什么资源没有，可有你哭的！” “女明星嘛，谁没有绯闻呢？哪怕你真是清清白白，也有恶人来造你的谣。既如此，为什么不用身体多谋取些利益呢？” “咱们女人啊，年轻漂亮最重要。什么工作结婚，说白了就是卖。卖自己的劳动力，卖自己的性资源。娱乐圈里美女多，像春天的儿一样。那些投资商有钱人，挑都挑不过来的，属于供大于求。” “作为一个商品，就应该在自己溢价最多的时候赶紧卖。趁年轻，抓住机会。不要等到我这个年纪，老大徒伤悲啊！” 俸兰这些话是对林霏说的，又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林霏努力抑制住自己不要反驳她的话，听俸兰把她的荒谬理论将完。 听到最后真是绷不住了，还老大徒伤悲？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古之贤人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林霏笑嘻嘻地回了她一句： “那俸姐走到这个位置，是爬了多少人的床啊？” 俸兰脸色一白，眼睛漆黑深邃，像是涌动着狂风暴雨： “你说什么呢？” 林霏做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带着浪漫天真的邪恶，继续嘲讽道： “呀！那俸姐是没有在自己溢价最高的时候去卖咯？有点可惜啊。金陵岂是池中物。您现在捯饬捯饬说不定也能低价抛售，回回血呢！” 俸兰这是彻底明白了林霏这个小白兔从头到尾都是在嘲讽自己，立马火力全开： “你别以为你上了个什么节目，靠着刷题的学霸人设火了一阵子，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我告诉你，你不会真以为娱乐圈火不火全凭自身实力吧？我不去给你接商单，你能怎么办呢？” “没家世没背景的东西，我劝你早点熟悉我们的规则，这个圈子里能够整死你的手段还多着呢！” “你合同还有五年是吧？你还要坚守你可笑的原则的话，这五年你在娱乐圈里一分钱都捞不到。” 林霏听着这话头有点恶心，没太注意听。 但是当她听到什么雪藏啊，五年都不能进娱乐圈啊，一下子就来劲了。 啊对对对，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对你们公司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 终于换来了你的成全。 成全我的潇洒与冒险，成全我的碧海南天。 她不会以为我没在娱乐圈挣钱就活不下来了吧？ 林霏准备和这个nc家庭断了联系，《青春的节目》的酬劳，全部打在她个人的账户上。 在娱乐圈混真是用麻袋装钱。 虽然比不上一集208w的大佬，和公司分分账后，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了。 她又没有什么高消费的物欲，不买奢侈品不虚荣攀比不住豪宅不买包包，能多少钱？ 然后……就是好好读书上大学咯。 是的，林霏除了读书就是唱跳，她确实没有什么其他安生立命的本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会做题就是一种本事。 她会做题，就可以教别人做题，就可以通过教别人做题来赚钱。 她会跳舞，就可以教别人跳舞，就可以通过教别人跳舞来赚钱。 她会唱歌，就可以教别人唱歌，就可以通过教别人唱歌来赚钱。 条条大路通罗马，哪里不是可以奔小康的致富大路啊？ 非得在娱乐圈掺合才行吗？ 谢谢kong，猕猴桃的推荐票！ 如果大家喜欢这本书的话，记得追读一下，有意见在书评里提出来。 作者非常听劝的。 第35章 回学校未遂 林霏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 公司对艺人最严重的处罚，不就是不让ta赚一分钱吗？ 然而自己根本就不在乎。 四舍五入，她根本就不需要在乎公司对她的评价如何。 嘿嘿，00后要开始整顿职场辣！ 呼啸而过的引擎声构成了城市特有的旋律，穿梭在街道上奏出一首幻想曲。 林霏开口回应道： “俸姐，我实在不知道你是经纪人还是拉皮条的。” “又不能处理谣言，也解决不了有权势者的性骚扰和无理要求。你这个经纪人吧，当得可真失败啊，谁来都比你做得好！” 没想到对林霏一阵威胁恐吓之后，她居然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俸兰气得眼球都有些充血了，扬起手就要打林霏。 林霏眼疾手快，直接把俸兰的手接了下来，顺势往下一掰。 “就你这手劲，还要打人啊？” “啊——” 俸兰吃痛地叫出声，林霏见好就收，把她的手松开了。 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俸兰心中憋屈得很，太阳穴突突突突突地跳： “好好好，谁来都比我做得好是吧？” “行啊，反正我也不想带你，我一会儿就跟公司说给你换个经纪人。” 俸兰看着林霏那张丝毫没有触动的脸，还是给自己加戏道： “你别后悔哦！到时候糊得没眼看了，别回来求我，没用！” “嗯。” 最气人的话，只需要用最简单的词语构成。 俸兰好希望在林霏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反应。 比如愤怒，无助，不敢相信，震惊。 但是对方脸色云淡风轻的，俸兰突然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跳梁小丑，气得开始拿手机处理起公务来。 主要就是冯沁和郑秋梦的事。 对于这两个二线艺人她可不敢马虎。 反黑，买热搜，找资源，发通告，她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才不会像对林霏那样啥事也不管， 还好这家酒店的浴袍比较厚实，林霏才不感到尴尬。 等等，自己是不是……顺走了人家一件衣服。 林霏先把这个念头压下来，去更衣室把自己原来的衣服换上。 至于浴袍，林霏把它装好，到时候再还。 膝盖没有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搁上一世10天只能就能结痂。 这副白白嫩嫩的腿就说不定了。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伤口不感染，总会好的。 然后，她就在公司员工的办公区趴在桌子上凑合了一晚。 早晨起来，天光大亮。 林霏还没醒，就收到俸兰趾高气扬的电话： “来办公室一趟，我已经申请给你换个经纪人了。” “林霏啊，这是你自己要求的，真的不要后悔哦。” 林霏已经无语了，这场戏你昨天已经演过一遍了，怎么今天还要来？ 你自己yy自己是牛逼哄哄大经纪人就好了，干嘛老是拉上我跟你对戏呢？ 走到办公室门口，林霏发现俸兰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更换经纪人的合同，高贵地坐在工位上。 而站在她身旁的那个女生，显然是林霏的新经纪人。 俸兰的脸上闪过意思得逞的笑容。 “沈玉，你们认识的。让她来当你的经纪人再合适不过了。” 林霏有点瞳孔地震。 在她的印象中，沈玉也是一个老实孩子，刚刚毕业没几年的女大学生。 这几年她在公司里所做的，不过就是一些杂活罢了。 让她这种对经纪人工作什么也不懂，没有人脉也没有阅历的人来带艺人，纯纯的双向死亡奔赴。 经纪人和艺人都得凉。 自从收到自己要当经纪人的通知后，沈玉就一直忐忑不安。 公司哪有什么重要的艺人需要她带啊？ 她虽然脑袋不是很灵光，也大概明白和私人恩怨有关。 在听到“林霏”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更是疑惑不解了。 这么乖的妹妹，能得罪什么人呢？ 给她当助理可还行，当经纪人的话，她不就彻底完了吗？ 我也彻底完了，工资只有底薪，一点提成都没了！ 沈玉有些垂头丧气的，却发现林霏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样子。 林霏仔细地阅读了合同，爽快地签了。 在她出门时，俸兰还不忘嘲讽道： “祝霏霏妹妹前程似锦哦！” 为什么已经上了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喜欢逞口舌之快？ 林霏在心中腹诽道，没有任何停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她。 沈玉见林霏没什么反应，跟俸兰说了声“再见”后也跟着她走了。 俸兰看着二人离开，总感觉吃瘪的是自己，像是喝了可乐一样憋了一口气在胸口，出不去也散不开。 她们走到了沈玉的新工位，收拾了一下上一位离职员工留下的东西，就一起坐了下来。 “妹妹，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是得罪俸姐了吗？她不是带你去酒局了吗？多好的机会啊。” 每当林霏察觉到人心难测，世间邪恶时，总会有人站出来提醒她：这世上，还是有傻乎乎的人的。 跟沈玉说了也是无益，林霏只说没什么，又托沈玉把浴袍还给金玉大酒店的前台。 “啊？那你接下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回学校啊。” “回学校？” “我是学生，我为什么不能回学校？” 是哦，反正她现在估计也接不到什么通告。高三嘛，还是让她去读书。 沈玉一下子就应准了。 她可不止林霏经纪人这一个活，苦逼打工人，还是要去给其他艺人当助理的。 自生自灭的林霏妹妹，哪怕你一直没工作，公司也不会管你的。 好好读书，给自己多谋点出路吧！ 林霏打车去了学校。 一路上，她将出租车的窗子摇下来，把头微微靠在窗边。 早，空气清新，天气凉爽。 夏天的风吹拂着林霏的面庞，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 林霏忍不住哼起自己喜欢的歌来。 窗外，老人在晨练，小朋友牵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提着公文包，早餐店的包子冒着腾腾的热气…… 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啊。 多么难得的惬意时光。 又忽然想起，回学校得先让班主任知道。 想起她那个火爆辣椒班主任，林霏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得了，比起娱乐圈的形形色色，廖老师已经算是超级无敌大好人了。 刚想给廖老师打电话，林霏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沈玉。 她不加思索地接通了。 电话那头，沈玉的声音带着喜悦。 第36章 以摧枯拉朽之势夺得头筹 “林霏，你知道吗？天降大馅饼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沈玉溢于言表的兴奋。 “什么大陷阱？你碰到什么困难了？” “不是，是简集团的香水代言啊！知道吗？就是那个简集团新推出来的‘墨山’新香水。” 沈玉越聊越激动。 “简的那位负责人也非常和善，特别平易近人。林霏，你走大运了！” “对方还要照顾你的时间，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来拍摄。” “我说哪有什么事啊，主要看你们的时间，林霏随时都有空的。” “他竟然特别爽快，说准备好了下午就可以来拍摄广告！” “我直接说好好好！已经上报给公司领导了，他们也很意外。” 沈玉整个人都美滋滋的。 自家艺人真是走运哦！ 上节目一路带爆款话题，一闲置就来个大代言。 不对，这哪是运气，分明林霏头上像是有魁星罩着呢！ 林霏也很是意外。 上次听到这个消息，林霏觉得多半是什么骗子，叫他跟自己的经纪人联系。 结果他还真联系了！ 都上报给公司了，这还有假？ “司机师傅，麻烦掉头回一下恒星娱乐。” 林霏刚刚下车，就看到沈玉探头探脑地在公司门口等着自己。 “霏霏，来来来，我带你去签合同，再说一下拍摄的事情。” 她们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公司，说说笑笑地进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有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走了出来。 一看见林霏，那张长相普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林霏认识她，她就是俸兰手下的那个还算比较红的二线艺人——冯沁。 在颜值卷到顶的娱乐圈，冯沁这种长相实在普通的人能够到如今的咖位，也是极不容易的。 市面上的大部分流量剧，她都演不了女主，甚至连女配都不行。 没颜值，只能磨练演技去接一些有内涵的制作。 但是，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丑角的需求量真的大吗？戏份多吗？ 再说了，难道那些颜值高的人实力就一定不行吗？ 导演为什么不可以找实力颜值都不错的人来演角色呢？ 冯沁二十几岁的年纪，常常需要扮老去接一些反差角色，赚来观众的一句“敬业”。 也有一些人说“本来就丑，你让她演年轻妹子她也演不了啊。” 这种戳中了事实的恶评，冯沁看着就扎心。 总的来说，冯沁的风评，实力，路人缘等等，都是不错的。 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种爱美之心不仅是欣赏她人，更是取悦自己。 一个女生没有办法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获得的称赞也总是只关乎实力，她心中总是不舒服。 尤其是有那么几个演技明显不如她，演了几部甜宠偶像剧就咖位稳压她的女演员，天天在冯沁面前蹦跶。 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和她们互叫姐妹，背地里恨不得咒她们早日升天！ 现在，连个要演技没演技，要作品没作品的小糊豆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要知道，简集团的这个代言冯沁垂涎了很久。商务简约，不里胡哨，刚好和她的风格搭配。 俸兰去苦苦谈了好久，这个代言都谈不下来。 当俸兰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冯沁整个人都懵了。 别是假消息？ 结果人家简集团急急忙忙地把合同都送来了，千真万确啊！ 冯沁私下里向俸兰打听了一下。 知道真相的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难怪，今天早上穿个浴袍就回来了，小小年纪不知道羞耻吗？ 俸兰为林霏找了个金主的消息不胫而走。 现在，只怕全公司都知道了。 唉，知道了又怎么样？ 公司高层对俸兰大加夸赞，还要给她涨工资呢！ 冯沁真是越想越气。 那可是简集团的代言啊！ 林霏？你也配？凭什么？ 凭俸兰去酒局让你被人轮了？ 冯沁根本不齿这种行为。 不齿归不齿，她心里也明白，本来最近林霏的热度就涨了起来，再有简这个代言傍身，她必然是要翻身的。 还有那个自己不知道的金主爸爸，不知道要怎么捧她呢！ 想到这一点，冯沁很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对着林霏和沈玉说道： “听说林霏妹妹拿到简集团‘墨山’的代言了，真是恭喜啊！” 冯沁嘴上说着恭喜，眼里的嫉妒就像一只快要挣脱牢笼的小兽一样，望眼欲穿。 林霏看出来了，这来者不善啊。 倒是沈玉没头没脑的，还是笑嘻嘻地对冯沁说道： “是的，谢谢你的祝福。” 喜出望外的沈玉，在冯沁的眼中看来，更像是在阴阳怪气。 抢下了我的代言，你很神气是不是？还来我面前炫耀？ 冯沁马上就绷不住了，表情凶狠起来。 沈玉感受到了低气压，明白了冯沁并不是真心祝贺的，也不再说什么，拉着林霏走进了电梯。 冯沁在原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着已经上行的电梯说了一句： “以色事他人，我看你能得几时好？” 她平等地羡慕所有长相漂亮的女生。 要是女艺人的话，那就是嫉妒了。 要是女艺人因为颜值拿到更多资源的话，那就是可恨了！ 现在林霏正式入围她的仇恨榜单，以摧枯拉朽之势飞跃到了 林霏心中没有一点波澜。 不是她临危不乱，是她真的麻了。 除了俸兰用药迷晕了她几个小时，她还没好好睡上一觉。 这个“墨山”的代言，她本来就有点配不上，拿不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现在定下来了，难道还怕冯沁和俸兰几分钟就把代言偷了？ 进电梯后沈玉一直没说话，进了办公室，林霏才听她有些气恼地说道： “林霏，你别理那个冯沁！谁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啊！镜头前装得憨厚老实，背地里最嫉妒那些长得好看的人了。她肯定是嫉妒你了！别怕，等你以后火了，她跪舔还来不及呢！” 合同就放在办公室桌上。 林霏也有点不敢置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下面的条条框框，才动笔签了下来。 合同被小心翼翼地收好后，沈玉又接到了电话。 她恭恭敬敬地“嗯嗯嗯”了几声之后，还是笑眯眯地对林霏说： “霏霏，喻总叫你去他的办公室，说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恒星娱乐的体量不大，喻斌作为总裁，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 感谢kong，猕猴桃，秋色，天使，繁星的推荐票！ 请大家多多投票追读支持一下，谢谢辣！ 第37章 全员谜语人 恒星娱乐的体量不大，喻斌作为总裁，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对底下的艺人也颇为关心。 话是这么说，可林霏除了刚进公司以外，这位喻总裁啊，她是没见过几面。 不过，林霏如今今非昔比。 她在娱乐圈分量不算重，但是在恒星娱乐这种小公司可算是中梁砥柱了！ 对于见上位者，林霏还是有一点点怕怕的。 更奇怪的是，经纪人和艺人是一体的，沈玉不应该跟着吗？ 林霏疑惑地问：“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沈玉眨巴眨巴眼睛：“我去干嘛？喻总叫你一个人去啊。” 林霏也没多想，起身去总裁办公室。 推门进去以后，办公室里除了喻斌和一位公司高层，还有俸兰一脸得意的站在旁边。 那表情，简直就像做了玉皇大帝的亲妈。 林霏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喻斌。 目测身高不足一米六，年龄四十上下，头型像一颗卤蛋，笑起来憨憨的。 鉴定为笑面虎或老好人。 按照林霏心中娱乐圈根本没好人的守则，估计喻斌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对于陌生人，心里隔开一道厚障壁，防卫就对了！ 喻斌伸手指着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子，和蔼地对林霏说： “坐吧。” 在场的三人对于林霏是怎么拿到这个代言的，有一种盲目自信的心知肚明。 这不多亏了俸兰的提携？ 不愧是公司数一数二的经纪人！ 恒星娱乐有俸兰真是了不起。 具体傍上的是那位金主，公司也没细问，知道多了也不好。 而且极有可能对方玩玩就扔了，有没有后续也不知道。 现在这个金主应该是对林霏很上头，一出手就是简集团的代言，估计还要捧她一段时间。 公司那边的三个人开口先是对林霏恭喜，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开始进入正题了。 喻斌身体前倾，看起来很是真诚地说道： “林霏，从签你进公司那天我就非常看好你。你还在wes的时候，我就预言说这姑娘将来一定大红大紫。” “如今你能凭借……额自己的本事拿下简集团的代言，证明我没看走眼，我也很为你高兴。” “乖，接下来好好听我们的安排，只要没什么大差错，你肯定能上升好几个咖位的！” “你看看，我们都已经替你规划好了。” 喻斌向林霏推来一份规划书，里面各种运营规划，都写得清清楚楚。 还有几份剧本，制作团队都是娱乐圈中叫得出名字的。 “这是我们费尽心思给你找的剧，都很不错。你喜欢哪个演哪个，不嫌累的话演两个都行。” “你拿定主意的话。我们就把新剧和你的代言一起官宣了。” 公司想的倒是齐全。 如果只有一个简的代言，没有任何后续资源跟上，林霏的热度只会像绚烂的流星一样，虽震撼人心却短暂无比。 要是能趁热打铁拍个剧，热度自然就续上了。 郑重的抉择下，林霏显得异常冷静，她需要时间来消化思考。 “喻总，怎么不把我的经纪人叫上来一起谈谈。” 俸兰脸色突变，旁边的那个公司高层人员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意： “经纪人这事是我不对。最近公司人员调动太多了，我一时匆忙，把你调到一个新提上来的经纪人那里。我得给你赔个不是。” 林霏瞧着这个高层人员年纪不小，头发也白了一半，看起来就是日夜操劳的社畜。 她不好意思顶他的话。 这位叔叔，大概也是一个家庭的丈夫，父亲，儿子，顶梁柱。 看今天这个架势，今天要是怪他，他真是要背大锅了。 喻斌露出一个很自然的笑容： “工作人员失职，我们已经惩罚他了。” “出于各方面考量，你还是回到俸兰身边吧。她当了你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对你也熟悉，以后会更加关注你的。” “再说了，墨山香水的代言……也是有俸兰的助力，你才谈下来的嘛。” 林霏眉头一皱： “首先，沈玉很好，我不打算换经纪人。” “其次，谈下这款代言和俸兰有什么关系？” 一向持重的喻斌都有点绷不住了，面色微微一变： “沈玉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新人，你跟着他没前途的。” 林霏就是要沈玉，很坚决。 “墨山的代言是沈玉给我谈下来的，如果要换的话，简集团的代言我还是不要好了。” 喻斌破大防了，皱着眉头对林霏说： “你怎么这么犟啊？我理解小姑娘害羞，不想把事情抖落出来，但是做人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啊！” “沈玉能有这么大本事谈简集团的代言啊？还不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俸兰阻止了。 简的代言是谁喂给林霏的，现在还不好说。 那个公子哥，总不能人手都没碰一下，就给这么大的资源吧？ 俸兰冒领了这个功劳，心里也是虚的。 要是喻总再说下去，刺激了林霏，几个人把事情摊开在台面上来说，那自己就完蛋了。 林霏听着话头很不对劲啊。 什么害羞？什么事情？什么忘恩负义？ 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林霏追问：“喻总，你在暗示什么？我看你还是把话说清楚点比较好。” 哟吼，这小姑娘还来劲了。 喻斌彻底破防了，就差把桌子掀翻了。 俸兰这个时候出来当和事佬了，对着喻斌安慰道： “喻总别生气。林霏还小，很多事情自己搞不明白也说不清楚。” “她喜欢沈玉，就让沈玉当她经纪人好了。” 这俸兰，就是心太善良，才会一把年纪了被小孩子欺负。 喻斌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气地开口：“行，你喜欢胡闹。我们也不强求，只是有什么工作上的困惑要多向公司的前辈们请假，知道吗？” “不是……” 林霏更加疑惑了。 “我确实是没搞明白状况也说不清楚。” “那你们是明白人，怎么一个个也当谜语人啊？” “简集团为什么选我当代言人，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意外啊。” 第38章 原来大家都很意外啊 “你很意外！” 俸兰简直是没有想到，伸出手指了指林霏。 “你也很意外！” 喻斌以为俸兰是知道内情的，不想她如此震惊。 “你们怎么这么意外？！” 林霏双手摊开，战术后仰。 她以为是公司在背后搞的鬼，结果面前的两人好像都不知道。 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林霏继续追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二人不说话。 林霏身子侧了侧，直勾勾地对着俸兰说： “俸姐，你作为我的前经纪人，总该有点消息吧？” 俸兰急得冷汗直冒，又不想承认自己冒领了功劳，当下心生一计，略带思索地说道： “我觉得，林霏在《青春的你们》里面，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在直播带货教辅。或许是简集团的人看林霏带货能力强，气质也比较强大理性，所以本就有意选她。” 喻斌听着还是觉得不打对劲，反驳道： “简集团的香水还需要看带货能力？他们家的东西，哪次不是一售而空？用得着找什么流量明星来带货吗？” “啧，喻总你这说到点子上了。” 俸兰一拍手，面露喜色，脸上全是恍然大悟： “就是因为‘墨山’这款香水不需要流量来带货，所以他们才选了林霏呀。不然的话，这么好的代言哪能落到她头上啊？” 俸兰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是喻斌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他脸色一沉，先对林霏说道： “好孩子，反正现在这个代言是你的，光明的前途也是你的。你就先出去，该干嘛干嘛吧。” 林霏没有着急走，她可不想有点名气就被更痛苦的压榨，耽误了学业。 她躬了躬身子对喻斌说道： “喻总，我一向是超级热爱工作的。但是……我最近也高三了，人生的转折点啊。不知道，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在学校学习呢？” “娱乐圈的九漏鱼太多了，每次露怯都惹人笑话。明星有涵养，才能走得更远嘛。” 喻斌微微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高三确实是很重要的。但是，你也不是要靠知识改变命运的那一类人。这一年，还是要对自己的工作多上心。” 话已至此，林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要是把喻总说烦了，还得不偿失。 她点点头笑笑，乖巧地走了。 至于喻斌和俸兰嘛…… 喻总办公室那位苦逼的社畜走了后，他们两个又嘀嘀咕咕说了好久。 据说喻总不是很高兴，还把俸兰的奖金给克扣了。 总之，两个人的交流并不是很愉快。 转眼就到午饭时候了，林霏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她还没来得及联系廖老师，又被卷进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蹉跎了光阴。 下午还要去拍广告。 幸好，沈玉给林霏点了两份饭。 林霏的那份是卤肉饭。 大半碗的红烧肉和浓郁的酱汁，配上爽口的小菜。 一口下去，香的嘞~ 正当林霏惬意之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现出三个大字“张一澜”。 就是林霏拳打父亲的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林霏想起昨晚在酒店里的那一幕，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结果张一澜好像不死心，打了一遍又一遍。 林霏直接把张一澜的电话拉黑了。 她不想去想娱乐圈里错综复杂的事，反正两个人现在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对于陌生人，不想理就权当点头之交，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沈玉探着个脑袋疑惑地问： “怎么了？有谁一直给你打电话呀？你还不接。” 林霏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淡淡的开口：“没什么，骚扰电话，还一直打，我已经拉黑了。” 沈玉也没多想，还是多提醒了一下林霏： “霏霏，你现在已经算是有点名气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得罪什么人。还要注意自己的信息安全，在前几年私生饭猖獗的时候，艺人的电话经常是被打爆的。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电话。” “而且这种行为很无解，因为私生饭太多了，总不能把他们都抓进牢里去吧。” “你不要以为拉黑挂电话有用。你不接，他们就一直打；你拉黑，他们就还号打。你换电话号码，他们还是能弄到。你接了电话，还不能骂他们，还得对他们好声好气的，不然对方一生气，直接断章取义发到网上，倒霉的还是你。”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要是你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 私生饭的疯狂行径林霏也是大概知道的，所以很信服的地点了点头。 林霏的手机上又显示“拦截短信”。 她点开看了看，是一条消息和一张图。 图片上赫然是自己当天晚上在酒店里面的洋娃娃套装。 【你还要不要这件衣服了？】 干嘛要这件衣服啊？自己又不喜欢穿！ 这是俸兰给她找的衣服，俸兰也没追究，林霏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呢？ 林霏不动声色的将张一澜的短信截图下来，回了一句： 【不要。】 然后她直接把张一澜的短信也拉黑了，手机一扣，不想再理他。 张一澜急死了。 我哪里得罪她了吗？ 张一澜很恼火地回忆这和林霏相处的几个画面。 都挺好啊。 而且自己也算帮过她，用车载过她一程的。 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莫名其妙的。 张一澜抿了抿嘴，把手机甩到一边。 助理李轩忍不住说道： “老板，你这又是何苦呢？很明显是这个女艺人自己不对！” “你一直都挺照顾她的，结果她大晚上跑到你房间里，莫名其妙拿刀威胁人跑出去，还把自己的衣服留下了。” “这件衣服……要是被人看到了，要么传绯闻要么说你是变态。” “你不把衣服丢了，还让人把它洗了，想给人家送回去。” 张一澜又想起林霏那天惊慌失措的模样。 洁白的浴袍，更映的她肌肤欺霜赛雪。眉头紧蹙，眼睛微微发红。腰身盈盈一握，脸色憔悴，楚楚可怜，如娇弱。 看到这样弱小无助的人，心里纵使有万般火气，也退了一半。 张一澜扶了扶额：“是呀，她大晚上的怎么会在我的房间，还反应那么激烈呢？” 李轩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些：“老板，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就不该理她。” “让我去给她安排‘墨山’的代言，你这是为什么啊？” “不仅我不理解，全公司上下没一个理解的。” 求推荐！ 第39章 探班 张一澜好像被戳中了什么小心思，言语有些躲躲闪闪： “你不觉得，这款香水很适合她吗？” “适合又怎样呢？老板你难道不知道吗？本来这款香水是不需要代言人的，你要硬塞一个过去。” 李轩回想起和简公司那群人的交锋，心里怪委屈的。 “老板，你那么小就去韩国训练了，公司的事情本来就没怎么插手。” “夫人嫁出去之后，简公司的股份她也没分到多少。” “更何况你没有跟着外公姓，你姓张啊！” “虽然说你也是他的后人，但是这么一看就隔了一层了。” “不然，怎么可能轮得到您说话呢？” 张一澜一下子被李轩说的话噎住了。 他一直很讨厌这种规矩的大家庭，都改革开放多久了，家里还一堆佣人叫什么“老爷”“少爷”，听着怪尴尬的。 一想到要争什么财产，股权，和自己家里人打擂台，张一澜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所幸他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在学校的六一儿童节演出上，一直是最耀眼的存在，最夺目的显眼包。 所以他高中的时候就远赴韩国，下定决心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创出一番事业。 至于张一澜的背景，他很少和人提起，更不愿意拿这个来炒作。 知道这件事的营销号和狗仔，也明白简集团是得罪不起的，都闭口不言。 刚好张一澜就赶上了日韩流行的风口，大风刮过，直接把他这个幼年态小猪猪给吹得起飞。 他也没有因此自视甚高，还是兢兢业业地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 更是在韩国那家大公司偷偷学会了管理运转娱乐公司的本领，回国自己筹划着开展一番事业。 张一澜和妈妈家里的人利益纠葛并不深，逢年过节聚一聚，倒显得其乐融融的。 李轩见张一澜呆呆的，伸出手在他面前舞了舞：“张老板，你倒是说话啊。” “这衣服，我直接拿出去丢了！” “你等等！”张一澜一下子回过神来，“还是把它收好吧。” 李轩拿衣服的手一下子收了回来，眼神变得谨慎起来。 他这个钢铁直男，都发觉这个事有点不对劲了。 张一澜看李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他说道：“还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李轩快憋死了，得到应允立即开口：“张老板，你和林霏是什么关系啊？她是单身吗？她今年多大？她家里是什么背景？父母兄弟都是做什么的？你妈妈知道吗？她家长知道吗？” “就算不论什么家庭背景，idol谈恋爱也是要判死罪的啊，大面积脱粉回踩＋网暴，是常有的事。” “要是真谈了，你也要提前告诉我，我才好先一步准备公关！” 李轩是老爷爷从孤儿院里捡来的孩子，从小和张一澜一起长大，是玩伴，更是小跟班小助理。 看着张一澜有谈恋爱的苗头，李轩简直就跟她亲妈一样替他着急。 “我才不喜欢她呢！”张一澜声音上扬，很坚决的否认，“人都有善心。我看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娱乐圈闯荡，家世背景也不是很好，就想到在韩国打拼的自己了。” “那个时候我有你陪着，还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毕竟出道不成还可以回去继承家业嘛。” “这种情况下，我都压力大得要死，更何况她呢？” “我妹妹也才读初中，我看着她，就像看到我的亲妹妹一样，心生怜爱。” “而且这个代言……我看了看，确实很适合她，所以随口一说，并没有半点私心。” 听了这话，李轩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 张一澜被盯得毛毛地，又补充道： “好吧好吧，其实……也有一点点私心。” “你别这么看着我。只有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李轩听了只觉得好笑，就这，没有私心？ 看着张一澜认真的神情，李轩忍不住腹诽道：娱乐圈这么多弯弯绕绕，张老板一路走来还算是顺利了。 所以他心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人也善良，跟着他工作也还是轻松啊。 老板这人最可爱啦，27岁，闯荡娱乐圈12年，归来仍是少年！ 不过李轩还是在张一澜的话里察觉到了很多要素，善意地提醒他： 老板，你可真刑啊！” 张一澜头一歪，看着李轩，皱着眉开口：“我没有，你别说了！” “好好好，好好好，那我可把衣服丢了！” “你放下！” 在张一澜和李轩的插科打诨中，那件粉粉的衣服终究还是压箱底了。 “老板，今天下午林霏就要拍‘墨山’的广告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一澜刚刚被李轩讲什么恋爱不恋爱的，弄得心烦意乱，挥挥手道：“不去，我还有事呢！” 没想到李轩来劲了，说：“我看了你的行程，下午练习生们在训练，你可去可不去的。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事了。” “你给简集团选的代言人，不亲自去看看吗？要是那个小姑娘这次表现不好，可是会被人欺负并且拉黑名单的。” “你钦定的人要是表现不好，那多说不过去啊老板。” 李轩已经把台阶修到“手可摘星辰”的地步了，张一澜便正色道：“为了公司，我是得去看看。” 反正是简集团的摄影棚，也不用担心狗仔之类的。 听了这句话，李轩立马说道：“好的，那我去准备车。” 李轩做事一向是周到的，老板跟公司里的人没什么联系，也不大管事。贸然前往，工作人员虽然表面客客气气，内心估计也不是很欢迎。 既然是探班，当然不能空手去了！ 李轩立马安排了一些下午茶和甜品水果，一并带了过去。 第40章 破冰，只破了一点 产品经理的预期，是一下午就能把广告拍完。 可是，据说来的是一位不入流的小明星，他着实为这次的拍摄捏了一把汗。 拍摄时长其实也不是很有所谓，他最害怕的，是这个小明星hold不住“墨山”这款香水，直接砸了简集团的牌子。 结果一见到这位不入流的女艺人，产品经历就知道上面选对人了。 漂亮自然是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冷艳明媚，气场强大，不笑如冰山，笑起来又天真娇美。这种反差萌，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尤其是当林霏穿上拍摄所需的服装时，简直就像一位精明强干的科学家。 她专注地拿起那瓶香水，就像是拿起自己研制的迷魂水一样，让这瓶香水都沾染上了一丝神秘高贵的气息。 这广告一投放，男生女生都得买疯！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林霏面对镜头略显僵硬，却更加符合这款香水的理念。 味淡，悠然，不取悦，不讨好。 后面开始拍产品海报，自然比拍摄视频简单多了。 林霏把香水抵到侧脸往绿幕前一站，摄影师就情不自禁地连连抓拍，每一张都是绝色，少年感与冰山感并行，直击所有人的心脏。 工作人员在后台监视着拍摄进度，很是满意。 林霏简直就是画报艺术家！排出来的照片是如此恰到好处，甚至不需要精修，直接放上去都是杀疯的存在。 沈玉站在一旁，也为自家艺人高兴。 拍摄快要结束了，产品经理接到一个电话，神色变了变。 工作人员问他是否要暂停拍摄，他轻轻点了点头。。 产品经理快步离开，站在门口，挤出一丝微笑，很明显是在迎接什么人。 沈玉在林霏身边探头探脑的，忍不住发问： “咋不拍了？谁来了？” 林霏好不容易能在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坐着，也不是很关心。 没过一会儿，林霏就看到一位男生领着几个人推着餐车走进来。 有些熟悉的身形跟在他们后面。 是张一澜。 他一看见林霏，眼下就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冲她笑了一下。 林霏根本不接他的茬，把位置挪到休息室更深处去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追星的，还不认识张一澜这张脸。 但是能够一个电话就让产品经理停止拍摄，有如此排场的年轻人，不是那位少爷还能是谁？ 一时间，摄影棚内的人都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李轩俯身跟产品经理说了几句话，产品经历面露喜色，开心地宣布：“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张总请大家吃下午茶！” 话音刚落，打工人们都因为临时发放的福利而开心，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大家都去隔壁的大房间吃下午茶了，一瞬间，摄影棚变得空空荡荡的。 “霏霏，你不去吗？” 沈玉拍了拍林霏问道。 “不去。” “好呀，那我也不去了。” 两个人就在休息室坐着。 张一澜推门而入。 沈玉双眼发亮，一下子就窜起来向他问好： “张一澜，张pd，张制作人。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要知道，张一澜在韩时的组合当年是火遍全亚洲的。 如今回国了，张一澜也仍然热度不减。 沈玉在学生时代，也是追过那个组合的，甚至还省下饭钱买过专辑。 如今偶像真真正正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怎能不激动？ 要不是沈玉是个体面人，她早就激动地一蹦三尺高！ 沈玉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给林霏丢人，不过说话时还是忍不住颤抖： “您，您好！我，我能跟你要一张合照吗？” 张一澜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沈玉身上，被她这么一问，不过脑子地答应了。 沈玉哆嗦归哆嗦，还是和张一澜并排着自拍了一张，了结了年少的梦想。 张一澜以为是自己的排场太大，吓坏了这个女生，柔声道：“不要紧张，我就是来探探班。” “哦……哦。” 沈玉只是笨拙地惊喜，结结巴巴地回应这着。 片刻她又恢复了正常的头脑，反问道： “探班？您是探我的艺人的班吗？” 沈玉看看林霏，又看看张一澜，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一澜轻笑着点点头，林霏却一直不发一语，表情冷淡。 气氛有点尴尬，助理李轩手上拿着两瓶饮料，开口了： “林霏，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林霏淡淡的开口： “你手上的我都不喜欢。” 张一澜插进来搭话：“就是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每一种都买了。” “餐车上还有很多呢。” 他笑起来的眼尾像一条欲吻的鱼，游向对方。 林霏从这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 酒店的事情，她本来不想追究的，要是对方不纠缠，大家一起装莽就算了。 但是张一澜为什么要步步紧逼呢？ 沈玉不知道这件事，一直鼓着个眼睛看着这一幕。 以前只知道张一澜帅气有能力，没想到还这么温柔！ 更重要的是，他和林霏看起来好像很熟！ 参加选秀能和老师混熟，自家艺人可真是会处理人情世故。 沈玉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暧昧，像是那种刚刚认识不熟悉对方的朋友。 转而又想，暧昧又如何？ 张一澜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恋爱绯闻，本人单身未婚，就算和自家艺人有点什么，也是光明正大的坠入爱河！ 不过……他比霏霏大了十岁诶…… 更好磕了！这不就是十全十美的谐音吗？ 况且张一澜一点都不显年龄，你说他是刚刚出道的训练生我都信！！ 太好了，我同意这门亲事！ 正主连手都没碰一下，沈玉都已经要磕拉了。 张一澜微微眼神示意李轩出去，很诚恳地对林霏说： “我觉得我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你能听我说说吗？” 沈玉懵懵地眨巴眨巴眼睛，在张一澜锋利眼神的逼迫下，也识相地走出去了。 “别关门。” 张一澜制止了沈玉想把门带上的动作。 一阵清风吹过，林霏心中的戒意也放下了几分。 她是得跟张一澜好好掰扯清楚了，不然一直和他藕断丝连的，很烦。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捏！ 第41章 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一澜也不拘礼了，直接在休息室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林霏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当即盯着张一澜，然后开口： “张pd，药不是你下的，想猥亵我的人不是你，对吗？” 张一澜有些错愕，大概也是没想到林霏会这么说。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心里升腾出了自信，整个人都亮堂起来。 看来，这次能够冰释前嫌了。 “当然不是。” “那天工作完回到房间，我莫名其妙看到你站在我的床边，也觉得很奇怪。” 林霏疑神疑鬼的心态一下子被扭转过来。 因为当时太紧张太害怕，所以下意识觉得那人会“追杀”过来。 但是隔壁房本来就住人的话，房客回到房间也是理所当然。 要是一个无辜的人进入房间碰到这样的情景，估计吓得够呛。 这么说的话，自己真是做得太不对了。 “对不起张一澜，对你造成的恐吓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弥补……” “不用了，你知道不是我就好了。所以说到底是谁呢？” 张一澜目光炯炯，看起来想要追查下去。 林霏觉得他的热切有些莫名其妙的，关他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也无所谓。” “要是他安安分分别再找我麻烦，也好。要是他再搞什么小动作，我必然是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要我帮你……” “不用了，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已经很抱歉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 本来是一场莫名其妙开始的冷战，倒不如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呢。 张一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长这么大 明明自己没有任何错，却要被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且……也说不出对方有什么错…… 气氛有些凝固了，林霏也不好意思下逐客令，便起身说： “我去上个厕所，前辈没什么事的话也去吃吃下午茶休息一下。” 张一澜出门时，李轩贱兮兮地凑上来，挑眉问道： “怎么说啊，张老板？” “在她知道这个代言是你给她安排的时候，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 张一澜摇摇头，他还没提代言的这档子事，正色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搞得跟我在施恩一样。” “你可不就是在施恩吗？” “算了，别这么说。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件事，现在误会解除，我们也没必要联系了。” 李轩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一样，脸上笑开了： “尊嘟假嘟？老板，没有嘴的男人是找不到老婆的！” “你也27岁了，虽然说也还年轻，但是你看看夫人多希望你能给他生个大胖孙子啊！” 看着张一澜逐渐深沉的脸色，李轩又说道： “啊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让你生个大胖孙子，是让你的老婆生个大胖孙子！” 张一澜脸上的阴郁并没有消散，他偏过头看着李轩： “怎么？你也要劝我？” “他们觉得满意的儿媳妇，为什么不自己娶？” 想到老板的遭遇，李轩很合适地闭了嘴。 天地良心，他刚刚不过只是想打趣几句罢了。 林霏接下来的拍摄都很顺利。 大概下午四五点，她就离开了摄影棚。 简的工作人员还很贴心为林霏准备了专车。 如此漂亮亲和有礼的小idol，一看就有顶流之姿。 更何况，那位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张总也因为看她来探班。 这个代言，说不定就是他安排的。 张一澜跟林霏谈话的事情，全拍摄组几乎都知道了。 很明显两家之前并无交情，一男一女还能有什么是呢？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在谈恋爱！ 两人的关系，全剧组都心有成算但不宣于口。 张总的事，还是不要乱嚼舌根为好。 林霏让司机直接开去苏城一中。 半路上，她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对方的说话方式还是老一套： “哟，我们小明星这就被节目淘汰了，终于肯回来读书了？” “暑假补课还有十几二十天，你回来可得好好用功。” 他真的我哭死，原来班主任还是盼学生好的。 沈玉也努力调整着林霏的档期，争取能让她安安心心读一会儿书。 因为有班主任提前跟门卫打招呼，林霏很顺利地进入了校园。 她很久没有来过高中了，看起来全世界的高中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瓷的教学楼，飞扬的五星红旗，活力满满的操场，阳光踩着树冠微微颔首。 她根据记忆寻找着自己的班级，走到教学楼旁的时候，听到老师们上课讲解的声音，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有人说，人是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青春的感受的。 林霏不太理解这句话。 但是身处其中和遥看瀑布确实是有区别的。 当她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去路过一个个教室时，不禁感概到高中是一段多么特殊的时光。 不论是欢乐还是忧戚，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不论是低谷还是璀璨，这段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多少这样的日子呢？ 不同于娱乐圈的鱼龙混杂，重返高中，林霏希望能在心里找到一份宁静，好好搞知识。 她终于走到自己的教室门口。 前门是开着的，不过讲台上的老师大抵是讲得陶醉了，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我们已经完成了求导，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数学老师开导着同学们的解题思路，却发现无人回应。 底下的同学们自然是看到林霏来了，都不自觉地像门口瞟。 有些人一副绷不住的样子，浅浅地露出了笑容。 还有小部分人用手撑着额头，在头顶的风扇懒懒地吹拂中，忙里偷闲休息一下。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头，拍了拍白板，厉声道： “你们发什么呆啊？这道题的思路我讲过类似的。” 他向后退了几步，指了指白板的某个位置。 “我还记得，当时把过程就写在这里的。” “而且我当时不止说过一种思路，你们总不能全忘了吧？” “我知道夏天来了大家都昏昏欲睡的，坚持一下，高三该刚刚开始，不要输在起跑线上！” 感谢大家的推荐票和追读！ 我很乐意接受大家的意见，但是希望读者朋友们不要直接开喷， 第42章 王者归来 见大家还是一副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样子，数学老师心中有点发火，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 “你们谁知道，接下来的一步该怎么办？” 底下的同学们鸦雀无声，门口却传来一声清亮且自信的回答： “构造函数。” 数学老师惊起却回头，颇为震惊，开口问道： “林霏？” “你先回到座位上。” 他指着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示意林霏坐过去。 她长时间不在，座位孤零零的空在最里面的角落。 不过，书籍倒是被收拾得很好，所有东西都安安静静地躺在抽屉和书箱里。 没等林霏在座位上坐好，数学老师就继续追问她： “你说构造函数？” “这题怎么构造函数啊？” “这题能构造函数吗？我都不知道！” 林霏突然有些茫然，因为她根本没看到题目，只是看着数学老师黑板上的解题过程中的式子，判断出来是可以构造的。 她抬头望了望班上同学的情况，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放着一张白的试卷。 而林霏的桌子上，自然是没有的。 她的身子站得很直，平静地说： “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题目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数学老师一副被气得撅过去的表情，他总感觉，这个林霏是在不懂装懂。 零诊阅卷后，年级的数学组长来恭喜他班上出了个数学单科年级 结果一看？林霏？啊？ 他还专门去查了答题卡，林霏的字迹工整，分段合理，作答严谨。 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在试卷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胡乱作答的林霏。 最恐怖的是字迹也变了，这是什么操作？吓得他直接申请去调了考场监控。 苏城一中的各个教室都是用作高考考场的，监控也是高考标准的清晰。 他盯着监控器，将它放大再放大！ 每一根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答题卡上的字迹，确实是林霏本人写下来的，也没有什么作弊的行为。 怪事，闯到鬼了？ 数学老师强压心中的怒气和怀疑，很温柔地对林霏的同桌说： “廖宇，把你的卷子给她看。” 林霏向右转头，同桌廖宇指着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给他看。 廖宇的长相属于五大三粗那一挂。 直白点，有点显老，长得还挺凶。 他抬头望着林霏，头上的抬头纹形成了三条褶皱，活像一只老虎。 林霏简单扫了一下廖宇的试卷，发现他最后一道题写得满满当当的。 虽然方法复杂了些，不过他计算能力应该不错，还是做出来了。 那么，他刚刚为什么不答数学老师的问题呢？ 看着廖宇迷离的双眼，疲惫的大脸，林霏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他已经会做这道题了，就不打算听课了，所以多半是借着最后一排的地势之便，偷偷睡觉呢。 自己的到来，很不凑巧地打扰了他的美梦。 果咩~ “林霏，你发什么呆呢？是在瞟廖宇的答案吗？”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对林霏说道。 “老师，这个构造的思路比较巧妙，我能上来讲吗？” 数学老师被林霏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得一愣一愣的。 思路巧妙？这一般不是我的台词吗？ “好好好，会讲你就上来讲。” 数学老师是个随和的人，立马就放下笔，坐到讲台旁边的椅子上，挥手叫她上来。 林霏走上去，走到数学老师面前，躬身拿起他的试卷。 数学老师也不反抗，只是试探地说着： “别看着我的卷子讲哦，要用你刚刚说的那个方法。” 林霏只是淡淡一笑，拿起写白板的油性笔，从容地开始写起来。 学生时代，听同龄人讲课的兴趣，往往是胜过听老师日复一日的啰哩巴嗦的。 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都有些精神一振，有的人还窃窃私语起来。 “林霏一回来就讲题，她以为她是谁啊？王者归来吗？” “诶诶，你不记得她高二的时候被数学老师上课抽问，每道题都不会的尴尬样子了吗？” “她零诊考了149，哇塞，我想都不敢想。” “老廖都说他作弊了，安了。” “人家明星嘛，混娱乐圈赚208w的，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够高攀得上的？” “这是什么操作？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隐蔽摄像头？综艺反转效果？” 数学老师正想站起来呵住底下的小声议论，没想到讲台上传来一声冷冷地话语： “会不会尊重人啊？能不能闭嘴！” 此刻，林霏总是笑盈盈的桃眼像万年冰封的寒霜，浑身凛冽的锐意就像冰锥子似的，在狭小的教室内逼得人无所遁形。 同学们下意识就把嘴闭上了。 “什么杀神领域展开啊，林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底下还有一个人在小声嘀咕着。 站在讲台上，林霏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玩笑了一句： “我不仅有杀神领域，我还会亲妈缠绕呢。要不要我开 底下的同学一下子就笑开了，刚刚沉闷的气氛全然一扫而空。 数学老师“咳咳”了两声，叫大家安静。 林霏洋洋洒洒地写着过程，为大家讲解思路。 底下的同学都震惊了。 卧槽！真是妙蛙种子带孩子回到米奇妙妙屋——好妙的解法。 “这个构造我没见过啊，只要构造出来了后面就好好写。” “导数还能这么做？我用搜题软件搜出来的方法给我算麻了。” “牛逼，一般我都是求了导就不做这个题了，林霏直接重燃了我攻克难题的信心啊。” …… 数学老师站起来，歪着头虚着眼睛，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是老了吗？一晃神就没跟上她的思路。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年我在数学课上捡了一支笔，后来就再也没有听懂过”的段子吗？ 数学老师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戳。 一回头，最旁边那组 “肖老师，你挡着我听课了……” 肖老师一下子回了神，躬着身子溜到教室后门去听林霏讲课了。 能够收获新解法，调动学生的积极性，自己还能小小偷懒，这节课真不赖！ 肖老师站在后门看着同学们认真听课的情景，很是欣慰。 不过，他又感到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戳。 发生了甚么事？瓷砖长手了？ 他一转头，发现巡逻的老师赫然站在他身后。 他还是挺给肖老师面子的，压低声音说： “肖老师，你新课和卷子都讲完了？怎么能光明正大站在后门摸鱼啊？” 第43章 不服？就上来玩尬的 他还是挺给肖老师面子的，压低声音说： “肖老师，你新课和卷子都讲完了？怎么能光明正大站在后门摸鱼啊？” 肖老师拍了拍巡逻老师，指着讲台上正意气风发讲课的学生，示意他不要吵到林霏。 “王老师，别闹，我也在学习呢。” 看着肖老师一脸认真听讲的样子，巡逻王老师内心很是不快。 肖老师可是二十几年的老教师了，论学识论资历，在苏城一中都是顶尖的。 苏城一中的巡逻制度，是班主任轮流巡逻，查到教师不在岗位就拍照发到教师群。 当堂缺课的那位老师，扣钱！ 王老师是一位年轻的班主任，也是新上任的数学老师。 考编考公考教师都已经卷死了。 他985研究生的学历，都只能沦落到高中教书。 一上任就被派了班主任的活，作为新老师还得不停上公开课。 一上公开课，就有一堆老教师对他指指点点。 那些指指点点，他还只有忍受着。 凭什么啊？这群老教师不就是资历老吗？当年高考的时候分数大概都没他高，说不定一本都不是！ 肖老师就是“指点”他最凶的那一个。 大家都说肖老师爱岗敬业，提携后辈。在年轻的小王心中，他不过是一个事堆！ 今天批评他课程设计不对，明天叫他改教案，后台叫他填表格，时不时叫他完善上课的屁屁踢…… 王老师都要疯了。 他是来当老师混工资躺平的，不是来当社畜的！ 年轻人嘛，怕吃苦？还能爽一阵子；爱吃苦？贪吃你就多吃点。 王老师在本地有车有房，父母俱存兄弟无敌，根本不用背负什么生活压力。 他物欲不高，拿着新老师最基础的4000多工资，再加上班主任津贴和年终绩效，已经可以过得很滋润了。 结果现在，一向对他的课程设计挑剔不已的老教师，竟然在向一个学生“学习”。 肖老师说他在学习？学习一个学生讲课吗？ 年轻小王破防了，不动声色地走到教室前门。 放眼望去，高三补课已经进入疲软期的学生也都津津有味地听着，眼神一下子又有了光。 他在前门站着，竟然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 王老师歪头一看讲台上的同学，顿时被惊艳到了。 超！美女！ 她的头好笑，她的皮肤好白，她的身材好好！这哪个男的看着能不激动？ 王老师一下词穷了，看到美女就说不清话。 苏城一中竟然有这种学霸级女神的人物，我竟然不知道！ 听着林霏的讲解，王老师有点云里雾里的，这是我学的导数吗？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 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台下的，你们到底是在听课还是在看美女啊？ 还有那个肖老头看起来挺正经的，结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老师突然觉得自己很自信，有一种心理上的清洁压倒全场的高人一等之感。 他很突然地插进林霏的讲解中，问道： “哟，这位女同学，课讲得挺不错嘛。连你数学老师本人都在认真听讲欧。” “不过，大家都听明白她在讲什么了吗？我怎么感觉没听懂呢？” 林霏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巡逻老师，也听出来话中的不满，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应： “构造函数，一种写压轴题的方法罢了。” 底下的同学没好气地瞪着王老师，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 啊这……王老师心头有些兵荒马乱：构造函数，这玩意儿……好像听过，但是我根本不会啊。 他定了定神，故作淡定地对主角说道： “构造函数是吧？我当然清楚，用都用滥了。哈哈，你继续讲着吧。” 王老师转身就要走，却被林霏喊住了。 林霏的记忆早就向他显示了这个王老师是什么beyond。 人没坏透，但是各种恶心人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败坏了教师队伍！ 林霏一向是不喜欢表面愤怒大吼来展示强势，那反而显得自己很狼狈。 她更喜欢像雨林中潜行的毒蛇一样，杀人时无形，杀人时无语，杀人时无辜。 简单来说，就是狡猾的狐狸穿上兔兔的皮肤来害人。 史诗级皮肤，攻击力至少＋40. “王老师，你来得太巧了，这道题我讲到这里，就刚好不会了。” “在座的谁不知道您你是985高材生，你也说这个方法你都用滥了，想必是非常熟练的吧？” “来来来，同学们，让我们用掌声来请王老师跟我们讲一下好不好？！” 刹那间，雷鸣般的掌声，咚咚咚的拍桌声，芜芜芜的起哄声，溢满了整个教室。 主打的就是一个随便什么事都使劲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 多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向王老师喷涌席卷而来。 没等王老师有所反应，林霏就走下讲台，把笔塞给他，拽着他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拉倒讲台上来。 林霏站在前门边，满眼都是“真诚”和“崇拜”，抬眼望着王老师。 而后门的肖老师也对着他微笑，脸上满满都是对他的鼓励。 王老师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头都要大了。 冷汗，细细密密地从后背冒了上来。 他很努力地扫视着林霏的解题过程，希望能从中找点灵感。 教室里的人都沉默着，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强大如林霏，最复杂和关键的步骤都被她写了，连王老师这种混吃等死的笨比都看懂了题目的解法。 好在还有点智商在，王老师顺着林霏的思路推下去，终于搞明白了思路。 他像是久困沙漠逢甘霖般发出了一声惊呼：“哦！我懂了。” 这声豁然开朗的惊呼，就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缀到红绸缎上，显得异常突兀奇特。 王老师转头看着底下忍俊不禁的学生们，表情很是尴尬，紧张得额头都在冒虚汗，嘴唇也微微发白。 “额……这个嘛，我们先这样，再这样额……好像不对……前面这里不应该是这样……” 前几个步骤还算勉勉强强过得去。 后面的那坨东西嘛…… 就算是数学王子高斯掀开棺材板重生，也绝对看不懂他在干什么！ 底下的同学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感谢大家的推荐和追读，这对作者帮助很大！！！ 第44章 食堂门事变 底下的同学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不愧是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这是恐怖如斯。” “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听数学课迷迷糊糊的感觉又回来了！” “本来我感觉自己刚刚听懂了，现在我又不懂了，是我的问题吗？” “这个王老师在讲什么啊？是我听课漏掉了什么吗？” “这是在揍嘛呢？他自己写的东西自己看得懂吗？都搅成麻了。” 众所周知，数学是一门非常严谨的科目，会的话是真会，不会的话是没法不懂装懂的。 王老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思路就横冲乱撞了。 他越讲越虚，但是又不得不讲下去。 就是那种……明明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还是要努力编编过程多少写点，万一有分呢？ 而他现在，是真真正正地绷不住了。真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这能怪谁呢？谁让这是他自己先嘴贱口嗨的呢？ 好在，那位同学自己不是也不会讲了吗？ 很明显就是后面这部分比较难吧，大家都不会，所以说，也不算是太露怯了。 王老师只能用笑容掩饰尴尬，灿灿地说道： “呵呵，难怪这位女同学讲到这里就不会了，后面确实比较绕哈，看来大家都不会。今天事发突然，要是我在办公室里坐下来好好看看，肯定能做出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位王老师早已放下了手中的笔，左手拿砖，右手糊水泥，疯狂给自己砌台阶下呢。 林霏对着王老师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很认真地点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明明最复杂的部分已经过了，台下刚刚开始一轮迷迷糊糊的学生不懂，你个数学老师都还不懂吗？ 但是林霏不是一个喜欢装逼的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难道，随便一个人触了自己的霉头，就要怒气冲冲地指着他说一句“你已有取死之道”？然后不是用绝对的实力狠狠报复他，就是默默记仇将来百倍奉还吗？ 只要不是硬贴上来恶心自己，林霏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对自己不重要的事，就不要追着人家捅刀子，把自己的爽和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当然，要是真的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林霏一定不会软绵绵地善罢甘休。 不过，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触碰到她的底线。 她一直处于情绪平稳温和的状态。 林霏向肖老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开口说道：“诶？我觉得不一定是大家都不会哦？” “我看肖老师的眼睛仿佛透着诡异的光，他估计已经知道后面该怎么做了。” 肖老师很自然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三尺讲台。 底下的同学们又一次笑开了。 没办法，长期缺少文娱活动的苦逼高中生笑点就是这么低。 “哈哈哈哈哈哈，诡异的光，笑死我了。” “平时见林霏一声不吭的，今天真是妙语如珠啊！” “我们至今不知道那年高考语文阅读，鱼的眼睛为什么透露着诡异的光？” “诶？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鱼是被福岛核废水孕育出来的灵物，所以眼睛基因突变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懂核废水的。” …… 肖老师是再随和不过的人，数学课的纪律本来也有些堪忧。 再加上今天的一出又一出，同学们躁动的心完全被调动起来了，嘴巴叭叭个没完。 “别在底下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跟窗外的麻雀一样，在电线杆上多嘴。” 话音刚落，肖老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戳到集体的痒痒肉了。 “哈哈哈哈哈，肖老师这么大年纪了害听《七里香》。” “哼，说不定他年轻时还是铁粉呢。“ “周杰伦夕阳红粉丝一枚~” 讲台上传来严厉的声音。 “别笑了，别笑了！你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都跟疯了一样！” 肖老师嘴上这么说着，也没有强行喝止同学们的行为。 让他们好好笑一下吧，也好。 这么悠闲的乐趣，一辈子能有多少次呢？ 这么想着，他也不自禁地对着同学们笑了起来。 “好了，今天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真是开心得够够的。” 而王老师，直接趁着没人注意赶紧溜溜球了。 气氛渐渐平静下来，肖老师继续讲这道压轴题。 他时不时地往林霏这边瞟，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其实后面的步骤还算常规，很容易就能顺下去，主要是林霏同学的前面思路真的很不错，找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破题点。” 底下的同学信服地点了点头。 而林霏这位成绩也不错的同桌呢，还撑着个手假寐呢。 这些题对于林霏来说真的毫无难度，所以她根本没有听课，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这种学渣的存在。 原主的笔记字迹，她竟然没看懂几个字，活像鬼画符。作业也全是叉叉，没有老师批阅的地方，有大片的空白。订正错题时，也没有用红笔标注…… 学习习惯这么差，难怪成绩不好呢。 没过多久，好像听到了什么未来的呼告似的，廖宇在下课之前奇迹般的醒了。 醒了之后，他就开始东张西望，又低头检查自己的鞋带有没有系好。 林霏注意到，不仅是廖宇，整个班都有些浮躁，大家看起来都蠢蠢欲动了。 时间从少年的笔下悄悄溜走，下课铃响。 食堂饭正飘香，脚步声声乱。 周围的同学都想大坝防水一样涌出教师，在楼梯口簇拥起来。 整栋教学楼都被踩踏出“轰隆隆”的声音，雷鸣一般巨响。 同学们下楼梯的小腿疯狂地摆动着，身子使劲前倾，也不管自己倒不倒。 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食堂！ 林霏突然意识到——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 高中生们要开始干饭了！ 肖老师大意了，没有闪到讲台下。 尽管他紧紧贴在白板上为同学们留出位置，他还是不免被这些饥饿的青年们撞了几下。 那感觉，就像是卡点上班挤在拥挤的地铁一样，令人窒息。 林霏在窗边看着高中生们欢心雀跃奔跑的情景，内心倏然升起一抹感慨。 第45章 悠悠时光 林霏在窗边看着高中生们欢心雀跃奔跑的情景，内心倏然升起一抹感慨。 人们总是常常怀念过去，因为当下的痛苦是真实的，而过去的痛苦是在回忆中湮灭的。 过去的美好呢？像雨雾中的玫瑰，朦胧诗意，引人遐想，更加的美丽无方。 重回高中，林霏只被他们的青春洋溢所感染，却不曾想，繁重的作业，学业的压力，父母的期盼，都可以催生出苦之，开出痛之果。 只是作为学神的她一直感受不到罢了，何不食肉糜？ 当林霏慢悠悠感到食堂的时候，发现里面只剩下残羹冷炙了。 “林霏！” 她一回头，发现是自己的那位数学老师在叫她。 “没吃到饭吗？你看看你，多久没来学校了，都不适应这里的生态链。大家来抢饭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傻傻地站着。” “你零诊数学全年级 肖老师也四十好几了，身材比较高大，胖胖壮壮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很是和蔼。 林霏还没从刚刚娱乐圈中的腥风血雨中逃离出来，下意识地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反问道： “请我？让您破费了多不好。再说，按学校规定，没有放学我也不能出校啊。” “害！你还想吃大餐啊？难道我们这些老师平时不吃饭吗？真是出去久了什么都忘了，三楼有教师食堂啊！” 林霏还是有点印象的，食堂三楼左侧有一个房间，去年妇女节的时候还挂了粉色的气球，估计就是教师食堂了。 “怎么又愣着？人看起来越来越不机灵，成绩倒是进步得挺快的。到时候吃饭可要好好跟我说说你怎么逆袭的，我也给学生们传授一下经验，你说对不对？” “哦……好。” 林霏觉得自己的确是防御过剩了。苏城一中就这么大点，到处都是监控（虽然学校出事的时候监控总是会被迫坏掉），但是数学老师能有什么坏心眼子呢？难道在教师食堂里下毒吗？ 她跟在数学老师后面走着，往事像缱绻的烟雾一样，在林霏的心中慢慢晕开了。 穿越过来后她一直在忙娱乐圈的事，没来得及忆起学校里面的这些破事。 高一刚入校的时候，林霏正是刚刚糊掉的阶段，本来以为能够安心读书的。初中的时候她的数学就是弱项，所以自告奋勇当了课代表，希望和肖老师多亲近，把数学给拉起来。 没想到啊，公司不要命的用她们的余热接各种小型演出，甚至还去过农村的婚庆现场唱歌。 这么一搞，别说当课代表了，连上数学课的时间都没有了。 成绩呢，就跟废墟塌房一样，从差变成了更差。 偶像明星，在长辈的眼中从来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为了唱歌跳舞而耽误学业的作为，更是荒谬至极。再加上林霏的成绩本来就很差，还不好好学习，多少沾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意味。 班上大部分老师对林霏的印象都很差。 尤其是班主任，嘴巴比村口讨论八卦的老婆婆还碎。想到林霏天天拖班上的一本率，他心里就咬牙切齿的，有事没事就在办公室说林霏的坏话，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学生。 “我真不晓得这种学生是怎么塞到我的班上来的？（撇嘴）那几个领导到底污了好多前哦！（摇头）你看看她考的成绩，让咋个办嘛？（摊手）啊，（战术语气词）。” “我常常说一句话（眼睛瞪大），她又不想时间学习（身体往左边偏），她又想赚娱乐圈的钱（身体往右边偏），她还想成绩好？怎么可以嘛？她以为她是天才哦？（左右掌拍右手背）” 林霏的风评呢，也跟废墟塌房一样，塌了又塌，塌无可塌。 原主的性子是再软弱温和不过的了，也不敢辩解，只能默默承受着廖老师的扭曲污蔑，不敢出一言以复。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偏见会害死一个学生，反而还可以振振有词地说是为他们好。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只有肖老师，本身就专注教学，不关心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何况他还记得这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为了能够提升自己的数学成绩，鼓起勇气上台竞选课代表的情景。后续分发作业，抽背公式的任务，她也完成的很好。 眼见为实，肖老师不认为林霏像廖尚郭口中说的那么不堪。 三楼教师食堂里没有坐什么人，老师们大多回家吃饭了，只有部分上晚自习的老师才会选择在食堂吃。 肖老师买了两碗米线，砂锅煮的，里面像关东煮一样有很多配菜。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下，米线热腾腾的，热气飘向了窗外。 傍晚的操场热闹了起来，体训生吭哧吭哧地训练着，小情侣身体若即若离地压操场，中间的绿茵场，更是有人放弃吃晚饭去踢足球。 天上足球在天上飞，地上人儿在地上追。 一脚往球门抽射，球却很不识趣地打到了操场上的过路人。 满头大汗的少年，马不停蹄地跑过去道歉。 踢足球的女生毕竟是少数。林霏在清大的时候，半个女生足球队都组不起来，再加上物理系的课程实在繁重，她根本找不出时间来放松。 看着球场上奔跑的少年，她武魂被觉醒了，心想，好久没有再痛痛快快踢一场球了！ “最后一年咯！我想着你再不回学校，这些场景都只有怀念的份。” 肖老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洒满了操场。 林霏只是笑笑，用筷子搅动着米线。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不对……林霏心下一紧，上次这么“放松”的吃饭，自己就被下药了。 也不对……她抬头望天，又环视四周，长叹一口气。 让我歇歇吧，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肖老师看着林霏几秒之内，脸上的表情像五彩瓶一样变幻着，感觉像一个历经沧桑的……小孩子？ 说她老成看起来也不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呆呆愣愣的很腼腆。 要是在娱乐圈遇到什么坏人，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真不知道她的家长是怎么同意未成年就去娱乐圈当什么idol，耽误学业不说，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外工作，总是危险的。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 本章剧情很缓慢，我自认是比较宁静美好的，大家应该看得下去吧？ 还有这个班主任，放心我后面一定收拾他 第46章 我要她 “你最近还是在唱歌跳舞吗？混得咋样啊？要是赚大钱了，回校的时候可得给肖老师分点哦！” 肖老师挑着眉，笑呵呵地活跃气氛。 林霏一下子又不敢说话了。 这是在干嘛？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你怎么又不说了？我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肖老师笑得更欢了。 林霏心中吐槽着：哈？这可不兴拿来逗人玩啊。 “对了，你这次零诊考得真不错啊，我还没祝贺你呢。” “我感觉挺不可思议的。虽然这次考试的区分度不大，中档题都很简单。但是后面两道压轴题出得尤其难，难的都有点超标。” “当时我看到那两道题的时候就说，害！悬了，估计年级上能做出来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尤其是那道导数题，它用了……” 一说到数学方面的东西，肖老师就有点滔滔不绝了。 林霏课上翻了翻一轮资料的目录，也基本把数学知识回忆起来了。 想想零诊那道题也够缺德的，用高中的知识基本算不出来，加上大学的知识才能完美破题。 出题人出这题，不就是超纲为难学生吗？高考哪会有这种题啊！ 事发突然，林霏当时也记不清脑海里那部分是高中知识，破题了所幸就顺着写下去了。 她当时还想着，苏城一中好歹一年也能出十几二十个清北，怎么数学没有接近满分的人呢？ 原来是是自己用超纲，打败了超纲！ “真是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啊。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肖老师很期待她的答复。 林霏直接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 这很难答……我只能说，其实我被夺舍了…… 她选择延续原主懵懵的人设，很无措地说道： “额……这个嘛，我一直都有在学习的。进步的事谁说得准呢？厚积薄发，水到聚成吧。” “好！” 肖老师直接对她大加赞赏。 “我很钦佩你的精神。这种耐得住寂寞，默默努，等待水到渠成的淡然是学习最需要的。” “现在很多同学和家长动不动就来问我，哎呀，肖老师，成绩提不起来怎么办啊？怎么我努力学习了这么就感觉一点用都没用呢？” “这可把我问住了，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是算命的。还不是得看自己的学习和吸收。” “我看你就像那个什么故事里的什么鸟……” 肖老师左手扶额，一副话在嘴边却说不出的模样。 “哦对对对，就是那个鸟，三年不鸣则已，一朝一鸣惊人。” 林霏听到肖老师已经把她成绩进步的原因自我攻略成功了，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你别一直听我讲话了，吃快点，早点回去搬桌子！” “什么？为什么要搬桌子？” “廖老师没跟你说啊？” “啊？” “明天要考试，你现在不把多余的书搬到外面的空地，到时候就没位置放了哦。” “啊？怎么又要考试？” 肖老师咽下一口米线，很理所当然地向林霏说道。 “你以为呢？高三考试可多了，这才刚起头呢。” 林霏担心的可不是这个。 前世她一上高一就被拉去搞学科竞赛了，别说文三科了，除物理以外的学科她都是后面被保送后闲来无事才补上的。 就像刚刚穿越过来刚说的那样，她得转到理科班去呀。 想到这一点，她很快速地把米线吃完了，谢过肖老师后直冲廖尚郭的办公室。 肖老师也没说什么，毕竟学生多空地少，搬书事不宜迟。 廖老师的工位刚好在门旁边，在二楼办公室，林霏刚好逮到廖尚郭在吐槽自己。 她也懒得考虑什么，直接闪身到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办公室蓦地安静下来，只听到有个老师敲键盘做ppt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 廖尚郭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林霏。 “廖老师你忘记了吗？你答应过我要转班的。” 廖老师脸色大变，眉毛一皱，震惊地说： “我以为你那天脑子不清醒说着玩的。真的啊？你真要转班？” “是的。” “吼哟，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学校是你家吗？你知不知道转班有多麻烦。” “我答应没用，要有老师愿意要你才行。而且年级主任要签字，年纪分管副校长要签字，校长要签字……” “这些都不谈了。最重要的是，谁愿意要你？哪个班主任没事往自己的班上加一个累赘啊？嫌自己活得不够长？” “你看看这个办公室，有那么多老师，你要不问问谁愿意要你？” 廖老师大手一挥，对着全办公室的老师指指点点。 其他老师都回避着廖尚郭的目光。 倒不是因为不愿意要。 只是……廖老师，你骂你的学生，干嘛把我们扯上？怪尴尬的。 “我愿意要！” 门外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一个头发已经有点发白的男老师站在门口。 “喂！你……你在说什么啊？” 廖老师震惊得嘴巴都关不上，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 “我记得……你带的全年级最好的理科班吧？” “你让她去？你们升学率不要了？” 何老师只是微笑，条理清晰地回应着： “ 这很明显是在对林霏介绍自己。 “ “ “你这老毛病，没改！” “以前我多次旁敲侧击的提醒你。这个月，你的班主任津贴，没了！” 廖尚郭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别看何老师现在还是德育处主任，但是学校的某个副校长退休了。 学校文件都下来了，何主任顶了这个副校长的工作。 只是现在是暑期补课，还不算正式开学，他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副校长。 不过，班主任津贴本来就是学校额外的奖励，不属于国家认证的工资范畴。 就算何老师只是一个德育处主任，拿掉他的班主任津贴也是简简单单。 苏城一中本来就以治学严谨闻名，这种严谨不仅是对学生，也是对老师。 如此对待学生，廖尚郭本身就是自己触犯了学校的规定。他既没有权势，也不占理。 林霏倒是没有看到廖尚郭落难就幸灾乐锅，她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何老师很是好奇。 她和他素未谋面，他怎么知道自己成绩好？ 宝贝们，有推荐票能投一下吗？蟹蟹 第47章 一键查询当代高中生精神状态 廖尚郭此时的脸涨红得像一个发疯的公牛，脉管里仿佛流动着滚烫的铅水，心中满是不满和不屑。 凭什么他能带1班啊？从各个地方掐尖挖来的学生，本生就天赋异禀。 1班的大部分学生，在初三的时候就被苏城一中的领导盯上了，还没中考，就疯狂被抢。 甚至出奖学金要求他们签协议放弃中考资格。 免得中考考得太好，他们就有了更多选择的余地，苏城一中就陷入被动了。 有的人在初中提前保送的时候就把高中的知识学完了，用你教？ 这何老师平时就疯疯癫癫的，也不怎么管班，学生也是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动不动就去参加什么比赛，疯狂缺课。以学科竞赛去实验室的名头打篮球，素质堪忧。连个运动会，他们都要抢 跑得快跳得高有什么用，难道大学录取看这个吗？ 要是让我来带班，高低得把他们一天到晚钉在椅子上，把大学的知识也提前学完。 将来若是成了院士，他们还得感谢我呢！ 玩耍并不让人羡慕，可恨的是偏偏在这群人成绩还好到飞起。 高二的时候学校就让他们全班报名参加高考，竟然一本率百分之百！ 说难听点，在讲台上栓条狗他们都能上清北！ 可惜，我不是狗。 至于林霏……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你在我面前能装，夹在1班的天才里面，我看你几时露怯！ 何老师带着林霏去年级主任处办理了转班手续。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转班没有廖老师说得那么麻烦，一切流程都像早有预料似的，顺利的完成了。 苏城一中的1班，林霏也是早有耳闻。 不过她并没有被传说而吓到，毕竟她上一世也是在一个尖子生云集的班级。 而且那个班级，只可能比1班好，不可能比1班差。 传说只能是传说，崇拜者加上滤镜，故事就变得魔幻起来。 什么不学习谈恋爱打球玩游戏……其实只是基础好＋合理安排时间＋老师包容＋专注灵敏的结果。 就好比学神上高中基础值有1000，而你只有100. 你的基础差，新账旧账一起算，学习的推进起来本身就很困难，更不用提陷入了精神内耗，懒惰拖延之中的时候了。 看似一天在座位上坐十几个小时，其实你发呆的时间有多少？脑子浑浑噩噩看不进书的时间又有多少？ 而他们学习起来更为容易，自然不需要吭哧吭哧使劲学，每天按部就班地吸收就可以薄纱一众凡人。 追逐和反超一向都是更为困难的，因为领先者也不会停滞不前。 林霏很讨厌自己被称为学“神”。 神是高远而无法靠近的，将崇拜者称为神，其实就是自己潜意识断绝了追赶成为他的可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对待世间万物都是一样的态度。 无论天才还是废物都有同等的机会修成正果。 再说究竟什么是天才？ 天生我才必有用！ 只要足够自信，找准方向，永不放弃，每个人都是天才。 林霏跟着何老师走出了年级主任办公室，天光仍然大亮。 夏天的天气就是如此，晚上8点了太阳都还未没入地平线。 林霏人觉得很奇妙。 她的实力进1班的确绰绰有余，不过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实力呢？ 何老师注意到林霏欲说还休的表情，一脸了然地开始解释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你啊？” “嗯。”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霏忍不住地挑眉。 话长吗？ 我们两个好像根本不认识吧？能有什么话？ “有天晚上，我提早就处理完了学校的事回家。听到我女儿的房间静悄悄的，估计是在乖乖地写作业呢。” “结果我推开门一看，她竟然在偷偷看手机！” “把我给气的呀！我当场就把她手机夺走了，发现她在看什么美女idol直播。” “直播中的那个女孩子，还在讲什么物理竞赛题！” “我当时就笑了。学科竞赛是谁都能碰瓷的吗？” “结果我一听，你说得还真是不错。思维都快赶上我整个专门研究竞赛几十年的老古董了！” “我当时就想，要是这个女孩子是我学生那该有多好啊！我一定好好培养她……” “结果你猜怎么着？你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何老师把一切都抖落出来，包括自己的粉丝冲垮学校官号求领导辟谣作弊的事情。 学校的官号，当时就是何老师在管理。 林霏动感地抽了抽嘴角。 这也行？ 谁能想到何老师竟然刚好看到了自己在节目里的直播？ “所以，这可以说是你，早有预谋咯？” “那是。1班那些孩子，都是被我抢来的！” 你是懂挖人的。 “不过，你在文科班学了2年，理科方面多半也是有点问题，你还是好好跟上我们的一轮复习节奏最好！” 何老师亲自给林霏安排了座位。 得知她家住很远后，何老师还给她拿了一套学校统一的床上用品，带她出校买了洗漱用品。 1班一一共才39个人，女生9个，男生30个。 加上林霏，住校的女生也只有6个。 而学校是统一的八人间，所以林霏直接入住了1班的一个空床位。 进入宿舍的时候，新同学很热情地欢迎了她。 林霏不排斥和同龄女孩子们贴贴，但是也不是很喜欢。 尤其是在娱乐圈遇到那么多人，总感觉“朋友”二字对她来说已经是奢望了。 新同学和善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林霏连连点头，很认真地想把她们的名字对上脸，印在脑海中。 “彭！” 宿舍的老式木门推开的声音很大。 一个面色憔悴的女孩走进了宿舍。 她的灵魂像是被人摄取了一般，躯壳如行尸走肉。 其余的四个同学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给林霏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林霏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对这个同学寻问什么，自顾自地铺着自己的床。 那位同学好像就住她的上铺，以前都是把包丢到林霏的床位上的。 所以她一下子注意到了林霏，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一下子扑到林霏身上，抓住她逼问道：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像一个小丑？” 卧槽！什么丧尸围城啊？你要吃人吗？ 林霏吓得在内心彪了一句脏话，本能地把那个女生推开。 那个女生……好像真的看起来很难过。 旁边的同学忍不住出言道： “程霜，你别再纠缠他了，也别再想他了，别再emo了，忘了吧！” “你看看你，都吓到新同学了！” 喵喵喵，求追读求打赏求推荐票！ 第48章 寝室夜话 旁边的同学忍不住出言道： “程霜，你别再纠缠他了，也别再想他了，别再emo了，忘了吧！” “你看看你，都吓到新同学了！” 程霜好像突然回魂了一样，无力地爬上了上铺，关上床帘，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种事……对cpu的挑战不大。 学生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事，听到同学劝慰的话，林霏不用细想就猜出了个七八分。 分手了？ 被甩了？ 被渣了？ 被渣了被甩后分手了？ 其实，程霜虽然不像林霏的样貌这样惊艳，但也算是清秀了。 程霜的个头是属于娇小的那种，樱桃小口，弯眉细目，和大部分学生一样扎着马尾。 她的头发很多，头绳根本束缚不了一头秀发。 它们如春天的新叶一样簇拥着。 如果让林霏忘掉程霜刚刚发疯般的举动，平心而论的话，这样的女孩子也是很惹人爱的，何至于此啊？ 林霏扫了扫寝室里的其他人，大家都安安静静地洗漱，只有一个叫钟丽的凑到林霏耳边安慰她： “没事的。她分手了，情绪有点崩溃，你多体谅一下。” 林霏微微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 快要打睡觉铃的时候，程霜才去阳台洗漱。 林霏因为铺床搬东西也洗漱得晚些，刚好和程霜碰到一起。 程霜冷静了不少，闷闷地低着头挤牙膏，有意无意地盯着林霏看，轻声开口道：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应激的……” 林霏本身就不是很在意，看见程霜无声哽咽的脆弱模样，她更是没一点火气。 安慰人，并不是林霏的强项。 她思索了一下，回了一句： “没事的，你也多加油(^w^)” 程霜抿着嘴睁大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霏是最后一个洗漱完的，当她从阳台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熄灯了。 靠阳台的整个床位的帘子里，隐隐发着光，一句句私语从里面传来。 林霏不加思索地掀开帘子，发现自己的五个室友整整齐齐地都躺在这张床上。 程霜在最中间，左右各两个人，把小小的宿舍床挤满得刚刚好。 看来，平时是没少在宿舍夜谈。 在阳台那一侧，可以隐隐见到床边开着一盏小夜灯。 但是在老师巡查的大门那一面，就全然无光了。 她们是懂卡视野的。 林霏睡下了，隔壁床的窃窃私语如游丝般钻入她的耳孔。 倒也不是特别打扰，就是内容有点勾人。 一个个关键词断断续续地被林霏接收，却又听不完全，简直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林霏翻了个身，隔壁床却变得无声了。 少顷，林霏的蚊帐被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撩拨开，程霜关切地问道：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不我转战去阳台。” 林霏道：“没事的，不打扰。” 程霜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都是我和我们班上原来的一些事，你要不要来一起聊聊天？” 林霏没有拒绝。 同寝室女生夜聊什么的，一直都挺有意思。 五个女生诚邀林霏坐c位，她还是选择坐到一边。 有一说一，她是没想到现在高中生的八卦都已经这么丰富多彩，精彩纷呈了。 不过，总结起来，无非是一些感情拉扯。 至少林霏没听到什么车祸做爱堕胎之内的狗血剧情。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都挺纯情的。 对于一个成熟理性的人来说，这些事都像是在过家家。 但是对于心智还未成熟的学生来说，就是塌天大祸。 小孩子可以为了一颗而哭泣，以全身相搏。 因为小孩的世界很小。一疼，疼的就是他的全世界。 程霜的前男友叫顾怀。 顾怀比她们小一届，也是1班的学生。 要颜值有颜值，要成绩有成绩，要天赋有天赋。 说真的，在这个成绩为王的高中阶段，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堪称才子佳人，想必两个班主任也没有什么意见。 果然，他们分手的原因并不是有人在棒打鸳鸯。 是鸳鸯自己把自己打跑了。 程霜刚刚走进高中，成绩非常不错，对学科竞赛也有一点了解，只是不知道要学哪一门。 数学嘛……她自认脑子不是那么好使，是学不太明白的。 信息学她初中学了三年，止步于全省一等奖，好像也不是那块料。 想到自己初中物理还不错，而且早就是《三体》的一枚忠实粉丝，就草草地在意向表的 蝉鸣的夏天总是一晃而过，她也经过层层选拔和淘汰，成功留在了苏城一中的物理竞赛组。 宣布名单的那一日，程霜坐在学校操场边的台子上，看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只觉得心情无比舒畅，好像一条路已经走了一半，胜利曙光遥遥在望。 可是世上多少事能一帆风顺呢？ 全球变暖，冬雪仿佛已经在苏城销声匿迹了。 但程霜刚进高中的冬天却下了一场大雪，地面像白色的毛毯，浅浅地铺着。 她踩着一地的雪白往竞赛教室走，大概是因为不开心吧，脚步沉重，连带着雪地上留下的脚印都深了点。 以前在那个小县城的初中，她就是天之骄女，是打遍学校无敌手的存在。 而在苏城一中来了之后，她就有些泯然众人了。 有人不懂她的苦恼，不就是在1班排倒数吗？在年级上也是稳定的前五十啊，好多人做梦都求不来呢！ 她在物理竞赛组的成绩也不温不火，整个冬天在外出培训和看书刷题中消磨过去。 教练安慰她，竞赛就是把高一当高二过，高二当高三过，也许你高三就像高一一样轻松了。 程霜真的很认真地遵守着。 然而在高二的复赛，她又失败了。 状态下滑，计算屡屡失误。 竞赛光荣垫底，文化课排名大幅下跌，又在学校的后山和好朋友吵了一架，分道扬镳。 有一根弦突然被崩断了。 程霜没有哭，这种憋眼泪都感觉比哭泣更难受——从小没有经历过什么很大的挫折，她从来没有陷入这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顾怀出现了。 他是新高一，整个人张扬外放，意气风发，眼中带着一种没被分数和排名摧残过的清澈。 谢谢大家的追读和推荐 第49章 好丝滑的爱情买卖 就在这个时候，顾怀出现了。 他是新高一，整个人张扬外放，意气风发，眼中带着一种没被分数和排名摧残过的清澈。 眉目清秀，干干净净，像夏日冰爽的柠檬汽水。 顾怀长相偏阴柔，或者说是妖孽，女妖化身一般的模样，皮肤嫩得都能恰出水来。 有人说，好看的人都是男女共生的，说的就是顾怀吧。 但程霜不太喜欢长得娘的男生，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 顾怀觉得这只是一个婉拒的理由，说道：“我妈妈没把我生得爷们儿，这也不怪我啊？” 程霜只觉得他像个不正经的无赖。 年少的人总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满腔爱意表达出来，也不去考虑什么后果。 知道有一天程霜觉得他真的太过分了，愤怒地对顾怀说：“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很烦的！” 顾怀星光点点的双眼黯淡了，像狗狗一样耷拉着脑袋，眼泪涌了上来。 程霜当场就心软了。 她说他们还可以做朋友。 男女哪有什么纯友谊呢？不过是借着朋友的名义在偷偷谋划些主意罢了。 一次好几个人朋友聚起来的剧本杀，顾怀姗姗来迟，捧着鲜。 程霜的脸像饭桌上的大虾，煮熟就生不回来了。 顾怀像人形挂件一样缠着她，没有遇到老师就绝不松手。 每节课的下课铃一响，高一1班就会有一个男生冲出教室，往高二的教学楼奔去。 大家都知道他只是为了多看她一眼。 这谁顶得住啊？ 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程霜道：“别每节课都来了，天天在一起会腻的。” 顾怀把嘴巴贴到她的耳边温柔地说着： “是溺水的溺。” 林霏听到这里是真懵逼了。 这……这……这…… 尊嘟假嘟？ 这样的模范情侣也会分手，还是男方提的？ 爱情是他想买想卖，就能买卖的吗？ 程霜抹去了很多恋爱的细节，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还是有点激动。 她低下了头，有些自嘲地说道： “你们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两个最终还会分手呢？” 林霏回过神来看了看其他四个人，脸色都有些疑惑。 哦。 这我就放心了，原来大家都不知道啊。 我还以为有什么1班同学都众所周知的内情呢。 程霜仰头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 “顾怀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相爱没有什么理由，分手更是也没有什么理由了。” “可能，世事的变迁不需要理由，其实什么事情的发生都不需要理由，需要的只有接受。”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篷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 她念起红楼梦里的《好了歌》，眼神就变得空空如也起来，恢复了刚刚见到林霏时的丧尸模样。 好像领悟了世界的真谛，宇宙的尽头似的，程霜开始怅然地感慨起来。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古今多少名着经典，其实就写了两个字——无常。” 然后，程霜像是大彻大悟一样，身子都坐直了。 “在这一点上，文理是相同的。” “我刚刚进入高中的时候，进入物理世界，了解到时空观，了解到宇宙起源，了解到大爆炸，惊奇地发现——” “中华历史上下五千年，” “地球存在了46亿年，” “宇宙坍塌活撕裂，可能还有1400亿年。” “一个人，运气好，能活八九十年。” “按物理标准，小两个数量级就算能被忽略的小量。人的一生在时间尺度上可以被宇宙星辰向下忽略四到五次。” “我的一切喜怒哀乐，终将灰飞烟灭，无人铭记。” “既如此，又何必伤心呢？” 4个室友都怔住了，唯有林霏有些幽幽地开口： “你已经想得这么清楚了，所以你在难过什么呢？” 程霜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情绪，回答道： “就是难过嘛……” “女之耽兮，不说（脱）也……” “而且，今天我还看她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他好像无缝衔接了一个女朋友……” 林霏直接给程霜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本来以为只是大学里的男生是老色批颜狗喜新厌旧，没想到他们在高中的时候已经这么逆天了。 “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我害怕你的吐槽按钮又被古文给激起来了。” “小妹妹，我跟你说哦，你想那么多纯粹是在折磨自己。” “不是你的问题，那个叫顾怀的什么人，全责！” “他喜欢你，就是因为你长得美不胜收；甩了你，就是因为腻了。” 美不胜收？ 程霜觉得这个成语错得很有诗意，笑容便像滚水一样在脸上蒸散开来。 “好了，别难过了，有什么啊？就当是自己被诈骗了，骗子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了骗你，多想一秒都是对自己生命的浪费。” “没事的，难过是正常的。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过几天就翻篇了。” “至于顾怀，没必要想着他，也没必要刻意忘掉他，顺其自然。” “人的脑袋长在后面，回忆过去是必然的。” “但是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总是要向前看的。” 这个新同学，不是我们这个段位的人吧？ 寝室的5个女生，都有些被林霏一本正经的样子折服了。 说实话，处理两性关系，大多数人都是从于心，被感性的一面支配。 她们所想的安慰之语，无非就是跟着程霜骂骂顾怀来泄愤。 没想到，林霏看起来很像……一个久经情场的感情大师？ 背手而立，指点江山。 其实，只是林霏稍稍比她们年长几岁，对谈恋爱不感兴趣又置身事外，所以说话显得成熟了些。 不然怎么说澄澈愚蠢的高中生好骗呢？ 夜已经深了，她们也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床位入睡。 走到门口，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些男生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偷看她。 看到她之后还捂着嘴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年版的dy秀才。 林霏的同桌也是一个男生，他一本正经地写着习题。 而且不仅她的同桌，林霏的前后左右都是男的，她刚好被包在九宫格中央。 没办法，30个男生，10个女生，被男生包围是必然的。 第50章 众怒 林霏的位置在 肖老师的话在林霏心中闪过：今天要考试。 看这阵仗，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考试，大概是暑假补课期间的一次小考。 不过现在都快八点了，1班不搬座位的吗？ 林霏不着痕迹的东张西望了一下，最终选择和自己的同桌搭话。 同桌是一个男生，现在正在写一道题。 他的字迹非常潦草，属于狂放的那一类，写得也还算流畅。 林霏深知不能在别人专注的时候打扰他。 写题写到一半被人打断，是一件无比难受的事情。 但是，他写完这道又会写下一道，写完下一道还会写下一道，永动机一般。 所以林霏只能暗中观察，打算在他把这道题写完之时，就立马开口询问。 “你好……我叫林霏，请问你怎么称呼？” 少年的眼中有些错愕，挺直了身子很正经地回答道： “我叫黄正文。” “哦。黄正文，我刚刚从外面回来所以对学校的情况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要考试啊？什么时候搬桌子贴考号呢？” 黄正文道： “不搬桌子啊，这是小考，一个考场40个人。以前我们还得去隔壁班借张桌子，你来了刚刚好。” 林霏追问道： “那找考场呢？” 黄正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这个嘛……我从来没找过考场。” “我们1班就是一考场，按年级排名排的考试顺序。” “如果是40个人一个教室，我们都在本班；如果是三十个人，最多就是去隔壁2班考。” “你成绩怎么样我不知道，还是自己去教室后门看看考场号吧。” 林霏听懂了她话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凡尔赛。 和着你们班39个人就包揽前39名呗？ 6. 她起身从前门走出去，到后门去看考场号。 林霏前脚刚走，黄正文后面的人就开始和他聊起来了。 “平时你跟我们说话声音大得都冲天了。怎么跟妹子说话声音跟蚊子一样？”后桌很自然地把手搭在黄正文身上，冲他挑了挑眉，“唉，单身久了，看我家的猫都能爱上，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呢？”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谈一个甜甜的恋爱呢？” 黄正文躲开勾向自己肩膀的手，说道：“彭恩，你别这么不正经，对女生不能尊重一点吗？难道对女孩子也称兄道弟的？” 后桌彭恩更来劲了，窜起身子用手勾住黄正文的脖子： “我正不正经不知道，你可真是个假正经。” “你那叫对女生尊重吗？你这纯纯是重色轻友好吧？” 黄正文用手扒拉开彭恩。心里有些不悦。 虽然彭恩是他的发小兼死党，人品也是杠杠的。 但是他人跟皮猴子一样，老是喜欢在上课时间说话。 巡逻老师不知道逮他们多少次了。 和大多数高中生一样，一提到两性的话题，彭恩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关注和兴奋。 天天嚷嚷着想找个女朋友，却连个正人君子样都不愿意装。 不愿意时间精力，永远停留在口嗨阶段。 “唉。你说我来读这个破理科班干嘛？班上女生少得跟稀有气体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啊！” 彭恩单手撑脸，啧啧嘴摇了摇头。 黄正文把身子向墙壁侧了侧，压低声音回答道：“别逼逼了。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把你丢到女人堆里也一样找不到。” “好好好，黄正文，你厉害你厉害。那你可得把握住了，能不能创造出从校服到婚纱的奇迹就看你了！” 彭恩对黄正文打趣道。 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在血气方刚青春萌动的时期，把一群男男女女关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情愫暗生本就是必然的事。 至于能不能走到最后，难说。 “什么校服到婚纱啊？” 前门飘来一个磁性的男中音。 黄正文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巡逻老师。 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廖老师。 彭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保持原模原样。 而黄正文把身子转了回来，廖老师刚好就站在他的面前。 现在他看书也不是，不看书也不是。 廖老师一直看不惯1班学生的轻狂样子，却也知道不能多责骂他们。 班主任是普通学生的大爹。 但是如果是能上清北的学生的话，当班主任的大爹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眼前两个人的名字，简直就是如雷贯耳。 每次考试年级前十的榜上，都有他们俩。 黄正文，更是从入校开始就是年级 可谓一众学神中的玉皇大帝。 廖尚郭又想起自己的“台栓狗”理论，心里不免黯淡起来。 他无奈地对这两个说小话的人笑着说道：“下次上自习安静点。” 廖尚郭一抬头，心中的愁云惨雾又消散了。 他一下子走到后门，连说话声音都变大了：“林霏，考试之前你不好好坐在座位上复习，到处乱走干嘛？” 声音之大，班上的同学都转头过来看。 林霏指了指后门告示栏上贴着的考场排位说：“看考场呢。” “那为什么不可以下课的时候再来看呢？班上的同学都不看考场，怎么就你一个人在看！”廖尚郭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以前也是你的班主任，免不得要教育你几句。” “你走了什么狗屎运来一班真觉得自己不得了了？你没学到1班的人的成绩，却学到了他们的傲气和不守纪律，你可真会学！” 廖尚郭说话向来是不过脑子的，更别说在这种红温的时候。 话音刚落，他感到后背一阵凉意，1班的全体同学都在向他发眼刀。 完了……自己的话……听起来有点像指桑骂槐。 “廖老师，我们有什么错可以直接说，为什么我们就傲气不守纪律了？”程霜护着林霏，对廖尚郭怼道。 “是呀，您是老师，指出我们哪里不对我们肯定受着。要全班受罚也是可以的。”另一个学生也没好气地附和道。 “考前本来就是自主复习时间，我们又没有老师值守。如果是你的学生，上个厕所看个考场号什么的，您不会拦着不准他去吧？ 廖老师真是引起众怒了，欺负他们都新同学算什么意思？ 宝贝们，如果有推荐票可以投一张吗？蟹蟹 第51章 答题 廖尚郭感觉自己像是这一屋子人多余的那个，回怼的话才到嘴边，就对着1班的一张张脸疯狂头脑风暴。 这个是单科 那个拿过国奖。 这位是全校前十。 …… 廖尚郭发现谁都惹不起，直接怂了。 至于有位同学说的，罚他们整个班，那更是不可能了。 真这么干，说不定校长都会责骂他。 以前他在一个小县城读书，觉得成绩好也没什么特权。 大家都只有关在小小的学校里学啊学啊学。 等他到苏城一中工作后，他才发现，不是成绩好没用。 而是他年轻时的同学，成绩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但是在一群学生面前，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认怂。 只有装作没什么事发生，然后高冷地走掉这样子。 廖尚郭一转身，却发现1班的化学贺老师风风火火地来了。 贺老师向廖老师问了个好后，看到后面的林霏，对她说道： “这就是你们班的那个女生吗？真的长得很漂亮呢。” 贺老师是一个女老师，已经四十多岁，打扮得还是有些鲜艳。 说话的声音也比实际年龄年轻，让人如沐春风。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什么讨厌的事不会说出来，待人都是笑眯眯的。 就像现在，她其实对林霏的印象一点也不好。 1班是苏城一中的命根子，凭一个人家里多有权有势，只要成绩不达标，都是进不来的。 结果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文科班女生，风驰电掣般地就杀进1班了。 不知道何副校长在搞什么鬼，甚至连科任老师都没提前通知。 这件事，何老师是先斩后奏的，而且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要不是何老师一向正直刚正，有时候又像个老神棍一样，眼睛毒辣得很，她还真怀疑他是不是收了黑钱。 “回座位上吧。我给大家打个补丁，昨天刚好有道题没有讲完，耽误大家几分钟。” 贺老师微笑着对林霏说道。 林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廖尚郭却还是在后门站着不走。 他说专门留下来看笑话的，看林霏在1班痛苦地挣扎。 哪怕她真的是天才，也不能在什么都没有学的情况下听懂化学难题吧？ 再加上1班的进度飞快，思维活跃，她多半只有装模作样地点头记笔记，不懂装懂。 那场景一定很好看吧？ 1班的同学并没有因为贺老师的到来而骚动，很自然地拿出了习题。 林霏，自然是没有题的。 没等她向同桌开口，贺老师倒是先照顾了一下她：“黄正文，新同学没有试卷，你要把你的给她看噢。” 黄正文把书推到两个人的中间。 彭恩在黄正文的背后贼笑，用腿激动地踢着他的椅子。 贺老师也不生气，温柔地提醒道：“彭恩，你别再乱动了。” “噢，好吧。”彭恩把腿收了回来。 班上的同学都是笑嘻嘻的表情。 老师每日拷打彭恩（1/1）。 这是一道数晶胞原子数的题。 当然不是对着图片一个一个数出来的。 而是要通过题目所给的条件，分析最简单的晶胞结构。 这种题，简单的话也是真简单，难的话也是真难。 出题人独具匠心，画一些奇奇怪怪的结构，真的很难还原晶胞的原样。 林霏认真地用手比划了一下形状，脑海中自然地找到了破题点。 “林霏，我看你思考得挺认真的，想出来了吗？” 贺老师的提问打断了她的思路。 老师点名，林霏还是很礼貌地站了起来。 “额……还差点，有些地方没想通。” “好啊，那你再想想吧。” 贺老师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眯眯地盯着林霏。 林霏拿出笔在自己的草稿本上画了一下结构，思虑一会儿回答道： “6个。” 贺老师睫毛一颤，眼中带着一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意味，扫视着全班说道： “有同学有其他意见吗？” 班上同学有些沉默。 “黄正文呢？你做出来了吗？” 这道题确实有点难，但是贺老师相信黄正文就算做不出来，也是有些思路的。 黄正文应声站起来，刚要开口，却被一个清澈甜美的女声打断了。 “贺老师，我的答案有问题吗？为什么不让我先听听我的想法，反而要让他来说他的思路呢？” 林霏此话一出，顿时在1班掀起轩然大波。 其实……1班的作业，老师都是没有收答案的。 答案写的是8个。 林霏错了。 其他同学不说话，只是苦于搞不懂思路罢了，并不是不知道答案。 贺老师见林霏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你真有思路？” 林霏一歪头，回答道： “不然呢？” “那你来讲讲。” 林霏看起来有点为难，说道： “这题实在是有点弯弯绕绕，很难讲，直接口答的话就更抽象了。” “我画了一个图，虽然没画好，但是投影上来应该会有助于讲解。” 贺老师点了点头，林霏直接走上讲台，在投影仪上发下自己的草稿本。 林霏的图确实画的不完整，因为这只是帮助她思考的一部分罢了，就像翻译的速写一样，别人很难看懂。 真是有点抽象。 林霏试着讲了讲，却还是没把图的均摊讲明白。 没办法，她会做但是她不会讲啊。 贺老师听得迷迷糊糊的，台下的同学也很不解。 出于对他人的尊重，大家都没有打断他，也没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门口传来不屑地嘲讽： “林霏，别丢人现眼了，这种题就不是这么做的！” “你错了，我看过答案，是8个。” “真好笑，你个理科都没学过的文科生，也敢自称自己比黄正文的思路好？还硬要压着别人自己来讲？” “你是脑袋秀逗了，还是吃错药了？” 廖尚郭骂人骂的可爽了。 这纯粹是针对林霏一个人来，想来1班的同学也不会有什么不快。 林霏不理会廖老师，而是看向贺老师和黄正文，平静道：“我虽然讲不清楚，但是我有自信，自己的思路是连贯而正确的。” “如果你们真的数出了八个，请讲一讲，我来看看哪里有出入。” 贺老师给黄正文使了个眼色，他也准备上台来比划。 但是他的动作被廖尚郭的大声喊叫打断了。 “贺老师，你不要听这个女的信口雌黄。我虽然是个当文科班主任的化学老师，只负责班级管理，不负责她的化学教学。” “但是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我深知她的化学水平，什么水平呢？没有水平！根本没学过！” “她就纯纯在这里虚张声势，浪费大家的时间！” 黄正文从桌子里走出来，刚好站在廖尚郭的面前。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老师，你不觉得在别的班的课堂上大吼大叫插嘴很不礼貌吗？” 第52章 她是真有实力啊？ 黄正文很少对人发火。 应了那句话，别人尊重你，不是因为你有素质，而是因为他有素质。 他也不再理会廖尚郭，在黑板上开始画图。 都到这个份上了，廖老师更不愿意走了。 他倒要看看，听完黄正文的思路之后，林霏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黄正文讲不明白，不是还有贺老师吗？ 反正林霏的答案是错的，还能被她说出朵掰回来吗？ 没想到，黄正文讲得更抽象。 他认认真真在黑板上画的图，都没有林霏随手在草稿本上画的好。 这也不能怪他。 字迹乱点怎么了？老师能找到给分点就好了。 不会讲题怎么了？他是学生，只需要会做就好了。 强如林霏，也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思路，更没有找到两人思路的差异。 贺老师看两个学生都尬在台上下不来了，开始圆场道： “看来，大家大概都是有思路会做题，只是讲不明白吧？” “没关系的，术业有专攻，老师做题可能比不过你们，但是讲题可是比你们厉害多了。” “你们先回到座位上听吧。” “廖老师，你呢……额……” 前门站着的廖尚郭在场景中显得十分诡异。 廖老师知道自己站在别的班的前门有点奇怪，但是他实在是看不惯林霏这种看起来是个懂王的样子。 等她的无知本质被戳破后，他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所以廖老师笑嘻嘻地对贺老师说：“这道题我也觉得很难，本来想请教一下你的，结果没找到时间。” “正好，我就在课上多学习一下。” 其实，多一个老师听课也并不影响授课。 公开课那么多老师听课，贺老师不是也照样讲吗？ 贺老师一向是不喜欢得罪人的，就任由廖尚郭靠在前门站着。 该说不说，要不是廖尚郭长得显老，他还真像在门口罚站的学生。 贺老师拿起笔开始为大家讲解这道题。 不愧是能带1班的老师，她一下子把这道题的破题点找了出来，并把它转化为一个很常见的化学模型，经过一些复杂的转化和不同角度的思考，得出了“8”这个结论。 连年级 站在门口的廖尚郭也连连点头，不愧是她！ 贺老师本人也有种淋漓尽致的畅快，对林霏说道： “你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林霏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站起身说道：“贺老师，我觉得，这道题根本不能用你所说的模型来做。” 没等贺老师回应，廖老师双手抱在胸前，对林霏不屑道： “你真有意思哈？人家贺老师讲得这么明白了，你说不用这个模型？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模型啊？” 林霏一偏头，冷冷地看着廖老师： “关你什么事？” “你这个半罐水！”，廖老师竖起眉头，对林霏怒斥道，“你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质疑老师。作为你的前班主任，我自然应该阻止你！” 说这话时，廖老师目光暗暗瞟着贺老师和1班的同学们。 他心里是有小算盘的。 如此对待林霏，一是表明和她切割，她来一班的举动和他没任何关系，要是闹出什么笑话，他可不背这个锅。 二是要面子，喜欢人前显圣。林霏都这么嚣张地怼他了，他不回的话哪还有半点威信啊？ 林霏压根不给他半分面子。 对讲道理的人说人话才是交谈，对于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无理取闹的人，当然是要狠狠回击。 “你才什么都不懂，你难道会吗？” 廖老师瞬间暴怒，额头上青筋暴起：“你算什么东西。你……你也敢质疑老子？” 贺老师见廖尚郭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立马调和道： “廖老师，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生气呢？” “还有你，林霏，你也少说几句。怎么能怼老师呢，不太礼貌哦。” 林霏见状，转身对贺老师说：“你刚刚说的那个部分，根本不能看作六方最密堆积。” 听了这话，廖尚郭有些哑然失笑，对林霏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怎么就不是六方最密堆积了，你学过化学吗？这可是书上的重点知识，也是考试里用到最多的一个模型，好多题都是转化成这种方式来思考的。” 贺老师也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解：“对啊，为什么不是六方密排呢？” 林霏从容地回答道：“廖老师你也说是‘好多题’，不是每一道题吧？” “出题人也不是傻子，知道大家有这个思维定式，还专门往枪口上撞吗？” 借着她又对贺老师反问到：“很简单，这凭什么是六方密排呢？” 贺老师耐心地解答道：“林霏，你是不是搞错了，看我指的这一部分，这种堆积方式，不是六方密排是什么？” “这确实很难区分。”林霏给贺老师一个眼色后，缓缓走上了讲台，“ 林霏指着白板，对着贺老师说：“这两个是均摊相连的重复晶胞，哪里就是书上的模型了？” 贺老师又拿起手上的习题看了看。 卧槽！这个题这么细！ 从哪个变态模考里面扣的题啊，出题人杀疯了！ 这书的答案谁编的？要是自己不会做，建议不要到处扣扣。 “模考题一般是比高考题难的，严谨性也不如高考，有时候还会以超纲的方式来考察学生的知识掌握。” “这道题还算好了，只是坑多了一点，并且以反命题的方式跳脱了思维定势。” “因为坑太多了，大家的注意力被一些坑卷走了，自然还有一些没注意到，情有可原。” “这也只是个例，没关系的。” 林霏不慌不忙地说道，淡淡的嗓音在1班教室里飘荡。 同学们都有些崇拜地看着林霏，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彭恩踢了踢黄正文的凳子，对着他耳语道：“卧槽，蚌埠住了，这女生好像真的有东西。” 黄正文也微微点头。 廖尚郭的脸色变了好几变，不得不承认自己也疏忽了。 这一部分也不难嘛，有可能，林霏能看出来也只是侥幸罢了。 廖老师质疑林霏之心不死。 第53章 大出血 廖老师质疑林霏之心不死。 “好好好，就算我们的模型不对，那你6个又是怎么数出来的呢？” 林霏笑了，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廖尚郭，说道：“都说了不能用模型了，当然要用解这类题最原始的方法慢慢数了。” “哈？慢慢数，这么大一坨要数到什么时候去啊？” “用最简单的方法，只有初学者才会这么做。如果这样就能算出题，我们还研究各种模型大招套路干嘛？“ 林霏直接“噗嗤”一声笑开了。 “廖老师，你不会真以为，要一个一个数吧？” “用最基础的思维，也是有方法有规律的呀。我们书上的模型不也是用最基础的方法计算后，再被提炼出来的吗？” “廖老师，你不是教化学的吗？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此不专业，我真的怀疑，你那个什么高级教师的头衔，是不是坑蒙拐骗来的？” 廖尚郭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是气昏了头，才会说出那种不专业的话来。 “行，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简单地用最基础的方法做出来的，让我开开眼。” “你真做出来了，我这个高级教师让给你当好不好？” 廖尚郭抱着最后一丝期望。 林霏听了廖老师的话，身体战术前倾： “别别别，我不稀罕你那个什么高级教师的职称和工资。” “要不这样吧，要是我做不出来，就请你们班的人吃饭；要是我没做出来，你就请我们班的人吃饭。” “好不好？” 没等廖尚郭回答，1班的全体同学都齐声回答：“好！” 太好了！ 虽然何老师也经常带他们出去搞集体活动，但是能再吃一顿何乐而不为呢？ 就算何老师不答应，下一次集体活动就叫廖尚郭买单，也不用再出班费了。 不知不觉间，1班全体同学都相信坚信以及期盼，林霏能够会做这道题了。 要是她不会的话……也没事。 林霏可能会亏，但是他们稳赚。 贺老师开口组织了一下纪律：“别躁动了，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什么出去吃饭啊，这还得你们班主任同意。” “何老师人那么好，肯定会同意的。”彭恩激动地开口，“我们班又不像其他班，要抓紧一分一秒赶进度，我们就算一个月不学也稳是年级平均分 “好了，给你懂完了是吧？”贺老师压制着彭恩的情绪，“就算你们班主任同意，可是人家廖老师也没说要买单啊，你们在瞎激动什么？” 1班的全体同学都带着星星眼看着廖尚郭。 廖老师觉得，要是自己不说同意，1班的人可能会一人上来砍自己一刀。 “好的。” 1班的同学又是一阵欢呼雀跃。 “但是……” 廖尚郭挑了挑眉。 “得要林霏把这道题给我讲明白了才行，不然她还得请我们班人吃饭呢。” “说到吃饭，林霏……你小小年纪哪来的钱啊？” 林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廖尚郭，说道： “廖老师，你傻了吧？你不会忘记我高一高二为什么缺课了吧？” “我当idol赚的钱恐怕比你当老师还多呢。” 底下的同学一下子就激动了。 “天啦，原来她是idol，我刚想说她长得像哪个明星来着。” “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呢。她是‘wes’的队长，最近还参加了个选秀，只是你们男生不关注娱乐圈罢了。” “是啊，娱乐圈是什么东西，美女哪有游戏香？” “所以，她就是传说中的白富美富婆！我直接贴贴。” “她不仅是文科班的，高一高二还赶通告缺课？她还能够这么厉害，闻所未闻啊！” 1班同学被压抑的吐槽之魂直接在这一刻觉醒了。 贺老师再次高声组织纪律：“好了好了，别闹了。” “你们平时都很稳得住，怎么今天这么激动？” 同学们立马闭嘴，乖乖地看着林霏的解答。 插科打混之后，廖尚郭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了一点信心。 这么复杂的题，林霏不可能真的有什么简易思路，多半数着数着就会把自己绕进去。 然而，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林霏拿起笔把图案分割了几笔。 随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同学们也有点目瞪口呆。 复杂的图案，就这么显现出规律了。 “怎么可能？”廖尚郭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眼前的这一幕，着实颠覆他的认知。 最简单的分割，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复杂的题？ 此刻廖尚郭脸上热辣辣的，周围人的眼光，好像无数巴掌朝他脸上抽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廖老师喃喃地重复着，然而眼前逻辑贯通的解题思路，却让他不得不信。 林霏笑盈盈地对着廖老师说：“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全班吃饭啊？” 廖尚郭打量着这一屋子人，心想还好一班的人数不多，不然真得大出血了。 不过，这也已经是大出血了！ 如果只有学生的话，他还可以抵赖掉。 但是贺老师也在场的话，自己实在是跑不脱了。 算了，愿赌服输吧，扭扭捏捏的显得自己更不像个男人了。 廖老师故作潇洒地对着全班同学说道：“当然是要请的。但是我也不好带你们这一群人直接出校，要向你们班主任请示了之后再说。” 有贺老师在场，算是作证了，1班的同学也不怕他抵赖。 林霏再次向廖尚郭确认：“说好了哈。廖老师你到时候千万别反悔哦！” 廖尚郭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一字一句地对林霏回应道：“不会的，放心好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 刚好，广播开始播报考试前的铃声。 苏城一中用的考试系统和高考一致，考前三十分钟就开始放音乐。 1班的同学这才回过神来，班长开始组织班委贴条形码。 贺老师也走下讲台，经过林霏身边时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说： “不愧是何老师看重的学生啊，你的基础和思维都很不错。” “在新班级有没有什么不适应啊？有问题都可以向老师求助的。” 谢谢聪明呆，天使，书友的推荐票！太谢谢辣 第54章 单刀赴会 林霏说道：“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同学们都很好。” 贺老师又指着彭恩说道：“他呀，是我们班最闹的一个小滑头，要是彭恩骚扰你了，可千万别理他。” “别说你觉得他烦了，每个老师都觉得他烦。” “偏偏他成绩又很好，让人喜欢也不是，恨也不是呢。” 听到贺老师对自己“中肯”的评价，彭恩朝这个方向做了一个鬼脸。 “看看，一提起他他又来劲了。” “我看啊，别理他才是上上之策。” 贺老师损着彭恩，眼里的笑已经满溢出来了。 果然，成绩好的学生做什么都招人喜欢。 林霏抿嘴笑了笑，就到教室后门去看自己的考场了。 她排在最后一个考场。 这也合理，毕竟她在考试前一天转科，能把她的考号加在最末尾，已经算是效率高了。 而且，她以前也没有参加过理科的考试，相当于成绩就是零，理应排在最后的考场。 1班的其他同学只是在班内进行一波“移形换位”就ok了，只有林霏一个人往四楼的最末尾班级走去。 林霏走进考场，发现里面的考生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人。 一种是极度亢奋型。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像是快要考试了。 一种是极度萎靡型。趴在桌子上睡大觉，不难推测昨天晚上基本没有入眠。 阅读文本，体悟思想是一种能力，就像骑自行车一样。 当你学会了骑自行车后，哪怕因为时间长而生疏，也马上就能把这项技能捡起来。 至于古诗文默写这种死记硬背的6分……不要也罢。 不还有144分吗？ 试卷发下来后，林霏快速浏览了试卷的题目，与上一世的题型基本相似。 偶尔有几道不同的，也是换汤不换药。 看到熟悉的题目，林霏就跟和尚进了女儿国似的，格外兴奋。 铃声一响就她唰唰唰唰答案，那笔下写的不是字，那一笔一画都是分啊。 她熟练地从长长的论述类文本中寻找着关键词，眼睛如鹰隼般找出了与原文逻辑错误的选项，自信地写下了答案。 监考的两个老师从开考20分钟就盯上了林霏，不断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 毕竟，这个考场都是年级最末尾的学生，基本对学习都是半放弃状态。 不仅有好几个人缺考。来考试的人，也是半天下不了手，草草把选择题涂完了事。 简答题？作文？根本懒得写。 像林霏这样认真考试的人，反而是异类。 同考场的考生，他们的坐姿也开始千姿百态了，纷纷有意无意地瞟着林霏。 林霏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老师的关注和同学的侧目而视，反而激起她内心最深处作为学神的狂妄。 有谁不喜欢在聚光灯下，被万人追捧呢？ 自己本身就存在的实力，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等着吧，这次一定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此时林霏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单刀会》里的一段唱词来形容：“大江东去浪千叠，趁西风驾着这小舟一叶。才离了九重龙凤阙，早来探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大丈夫心烈，我觑着那单刀会，似赛村社。” 考试的作文是思辨性的题目，讨论“零和博弈”和“合作共赢”。 简单审题后，她就心有成算，洋洋洒洒写下800字后，升华了一下主题后，合上了笔盖。 而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整整一个小时。 她不禁忆及自己上一世的高考。 那时她已经被保送了，但还是决定去感受一下氛围，会一会很多人18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魔魇。 高考对于林霏而言，只是玩玩，增加人生经历。 但是对于某些家庭来说，真的是人生的转折点。 6月份高考，满街都是警察老师和家长，但气氛颇有点像孩子们集体出水痘，一片紧张和悲悯。 这肿么和她想象中的高考不一样？ 她本以为大家都很期待这一场仗，宛如“六月天兵征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 整个城市理应弥漫着一股浩浩威严和勃勃英气，仿佛林彪陈毅刘伯承提百万雄师屯于长江北岸，只待毛泽东一声“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就千帆竞发，投鞭断流。 参加这样高考，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或许是林霏没有压力也没什么期望，高考状态反而远超那些紧张兮兮的考生们。 她酷暑中憋出了漫天的杀气，考得痛快淋漓。 成绩出来后，林霏是全省状元。 其实她自己也很意外，不过也不是很在意。 分数对她而言早已是身外之物，清大物理系是她早就想去的地方，在物理竞赛排全国 任凭别的学校用什么条件来诱惑她，都没有用。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监考老师又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梦回魂穿到零诊考场考数学之日，当真惊险。 不过，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 林霏瞟了瞟墙壁上的挂钟，还有40分钟结束考试。 苦苦等了十分钟，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她左手提起试卷，右手以轮指在上面一弹，起身交卷。 前面的监考老师大惊失色，后面的那位也赶上前来，看看林霏，又看看林霏的答题卡。 答题清晰分点，字迹隽秀温柔。 怎么看，也不像是乱写的呀。 其他考生都抬起了头，满面错愕。 林霏啪啪啪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微微一鞠躬，轻轻说声：“谢谢老师，下午见。” 她知道声音越轻，举止越沉稳，在监考老师和其他考生心中引起的就越是惊雷。 监考老师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谁不知道现在的语文题又多又难，甚至还有很多同学题都做不完。 看她那个样子，做完所有题还剩一个小时，到提前交卷时间就上来提交了？ 本来监考老师以为林霏会交上来大片的空白，刚想骂骂她来着。 结果他俩直接被答题卡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吓懵了！ 谢谢星禹，聪明呆，书友，繁星，天使的推荐票！爱你们(_) 第55章 重拳出击 结果他俩直接被答题卡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吓懵了！ 啊这……这是末考场的同学能写出来的字？ 两个老师盯着林霏的答题卡愣了一会儿，反而忘记了正事。 这次考试座位没有拉开，流程却要和高考保持一致。 提前交卷的考生，是不能够在考场外乱跑的，应该由监考老师送至食堂，考试没结束就不能出来晃悠。 结果，林霏一个人就走出了考场，迎面碰到巡逻的廖尚郭。 空荡荡的走廊，林霏的身影显得异常明显，他一下子就逮住了。 “考试时间，你干嘛呢！”廖尚郭快步走到林霏跟前。 林霏以一种古灵精怪的声音学着他说话：“哎呦，我干嘛？提前交卷了呗。” 监考老师也回过神来，从考场里走出来，对廖尚郭抱歉道：“对不起哈，实在是提前交卷的人太少，我都忘记交卷后的流程了，给你巡逻添麻烦了。” 廖尚郭看看巡逻老师，又看看林霏。 他用右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少顷，他像脑袋被雷劈了一样，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对林霏说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又作弊了？” 林霏已经不想再忍了。 尊师重道一直是林霏刻在骨子里的观念。 这种观念的形成，得益于上一世她碰到的老师都还蛮不错的。 她一直以为老师都是三观正逻辑强的正常人，再不济也不会拿着没根据的事情对学生胡建蛮缠，恶意诋毁。 她错了，老师只是一个头衔。 他们的好坏，是无法被这套皮统一的。 不是老师变坏了。 是坏人抹了脸，摇身一变成了老师。 被这种人盯上了，还是不要寄希望于“清者自清，明者自明”的态度能使流言烟消云散。 正确的做法是狠狠地回击，再与之切割，断干净。 林霏心下思忖，这是最后一次和他逼逼赖赖了。 以后对廖尚郭，理都不理。 当然，要是他继续多行不义的话，不仅会自毙，林霏也为再拿把枪让他毙上加毙。 “什么叫又啊？请问上次的考试，数学老师调了监控，德育处也参与调查。除了你，有谁说过我作弊？” “拿不出任何证据就臆断，自己不行就觉得所有人都不行，嘴巴里天天念的不是知识而是脏话。” “你这类人是来败坏教师队伍形象的吧？” 廖尚郭像一下子被点了引擎一样，扬手就要打林霏。 老师打学生总是问题不大的，教育惩戒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霏灵活地向后闪身，将监考老师扯到自己跟前。 廖尚郭的巴掌，就这么打到了监考老师脸上。 监考老师脸上的肥肉动感地颤动着，被打的地方还隐隐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被打的老师也不是吃素的，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故意，反手冲了廖尚郭一拳头。 大拳拳捶你胸口！ 两方都没有下死手，但是成年男性的一击之力也不可能小。 廖尚郭吃痛地捂着胸口，感觉心脏都要破了。 林霏如一朵柔弱的白莲一般，在监考老师后面看着廖尚郭。 不过，这和自己动手还有些不一样。 她不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干。 她只是一个被污蔑的委屈小女孩罢了。 说破天了也不是林霏的错。 人家最多是打打嘴炮，您直接动手是吧？ 男女有别，林霏不敢用手碰触监考老师，只能颇为担心地对他说：“老师，你……你没事吧。你的脸痛不痛啊？” “都怪我，我不该那样对廖老师说话的……我也没想到……” 监考老师摆摆手。 他也没想到。 这谁想得到啊？ 叛逆期的孩子和老师斗嘴怼怼也是常事，哪有动不动就打人的啊？ 还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廖老师怎么下得去手啊？ 他这么皮糙肉厚的，尚且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十七八岁的姑娘，脸面是多么重要，他居然打人打脸。 请家长，罚站，处分，回家反省，都可以。 直接打人属实没品了。 何况，他还空口鉴作弊，哪有这样编排人的？ 监考老师知道这种奇葩事上报给学校也没什么用，大概率会廖老师，学生，自己，一个人打一棒子。 大家都罚几百块钱，也不可能丢了工作，不痛不痒的。 所以他没再说什么，冷哼了一声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带林霏去食堂，嘱咐她考试结束再出来。 廖尚郭也自然不可能再咄咄逼人，也继续巡逻考场。 监考老师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在教师工作群发了提前交卷的消息。 【26号考场有一位学生提前交卷，现在已经把人带到食堂了哈。请德育处再派个人来看着她，麻烦了。@何主任】 彼时，大部分的老师都在监考，没监考的多半没来学校。 两个半小时的语文监考，考验的也是老师的膀胱和耐心。 教师群有工作消息，他们自然光明正大地拿手机出来看，然后摸会儿鱼了。 26号考场提前交卷，什么鬼？ 难道监考老师不知道让这个交白卷的sb回到座位好好考试吗？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提前交卷都是一种极其装逼和自傲的行为。 任何老师都会反复提醒学生，做完了就好好检查，不要提前交卷。 当然，也有老师不会提这个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学生没有提前交卷的实力。 语文这门科目并不是那么受人重视，老师们也就是在群里感叹了几句，就继续工作了。 不得不说，苏城一中的老师都挺爱岗敬业的，无论被什么打断都可以快速重新投入工作。 最苦恼的就是何老师了。 考试时，没有工作的老师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呆在学校里了，德育处也没什么人啊。 他只有自己去了。 问题不大，在食堂待十几分钟，也照样可以办公。 何老师一边处理着工作上的电话，一边往食堂走。 当他见到林霏的时候，颅内的cpu都要干烧了。 要不是正在打电话，他高低得问她几句。 监考老师见何老师来了，将林霏交接给他之后，就回到自己监考的考场了。 将电话处理完后，何老师觉得自己是时候处理林霏了。 “我不懂你，我真的不懂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谢谢沁人肺腑，星瑀，104，聪明呆的推荐票 第56章 轰动全校 “我不懂你，我真的不懂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如果把林霏比喻成天赋异禀的福尔摩斯，那何老师一定就是雷斯垂德了。 当整个苏格兰场都觉得福尔摩斯是精神病的时候，只有雷斯垂德信任他。 但是，如果福尔摩斯的行迹太过诡异，加上苏格兰场的风言风语，雷斯垂德也会动摇的。 何老师就动摇了。 他承认自己收下林霏的时候，确实有点冲动。 他在电脑上调出了林霏高中两年以来的成绩。 不能说是不尽如人意，只能说是非常垃圾。 在廖老师“孜孜不倦”地抹黑下，他真的有点后悔通过一个网络上的idol综艺节目就去判断一个人了。 娱乐圈啊，综艺啊，明星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何主任也是要面子的，他马上就要升任副校长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承认自己塞了个差生进1班吧？ 何况，看林霏在节目上对答如流的样子，也不像假的。 这次考试，就是检验她水平的重要关卡。 然后，林霏给他整了个提前交卷。 怎么说呢…… 有点想不通，是开摆了吗？ 林霏一眼看穿了何老师的心思，对他说道： “何老师，你不用担心太多，提前交卷只是我不羁的风格。” “要不这样吧，如果我这次考试考不到年级 “你看行不行？” 林霏目光炯炯，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反而自信满满。 她目不斜视地盯着何老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压力来到了何老师这一边。 是自信还是自负，赌注直接下到年级 现在他去找年级前十的几个学生聊天，问他下次考试能不能考 年级前列的几个学生水平都是相近的。 争 林霏敢这么说的话，看起来是十拿九稳了。 那么……她的实力只有碾压全年级学生，才能稳考 何老师觉得这太天方夜谭了，这两年他还是在1班上了不少心思，年级前几的实力他也是知道的。 要他们去争一争省状元，都很有可能成功。 他对林霏安抚道： “你不用那么应激，说话说这么死，什么后路都没有了。以后出了社会，你这个性格要吃亏的。” “别说什么年级 林霏从这话里听出了一股扭扭捏捏的意味。 年级 所谓高考，不过是去填一张清北的录取登记表。 她不为所动，话语中的决绝又多了几分：“不，就年级 “考不到我就走。” 看着林霏一本正经的样子，何老师本人都有点被吓到了，对她说道： “随你随你，你开心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何老师心头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 反正都是口头说的话，不作数的。 要是林霏真的成绩烂，她要走就让她走。 她但凡能考进个年级前几十名，他都一定要说服她留下来的。 这叫什么？这叫缓兵之计。 看看，为了一个学生，他连兵法都用上了。 后面的三场考试，林霏都早早做完了，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就交卷。 监考老师不断来看她答题，甚至其他屋子的监考老师也轮番来看。 有的还走到林霏的旁边，看着她的名字，班级，和脸，心想一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奇人，以前都没听说过。 这些东西对林霏基本没有造成干扰。 懂应试的人都知道，题目才是学生唯一能够掌握的东西，其他都是虚妄。 任人来人往，她自安然做题。 英语考试结束后，林霏照例提前交卷走出考场。 许多老师都知道了她的名字，从自己监考的考场探出个头看着林霏，对自己的同伴说：“林霏出来了，那个林霏出来了。” 林霏心想，她也没坐监狱，什么叫“出来了”？ 多不吉利呀。 何老师早就熟练地在食堂等着她，看到她一脸淡定地走出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考得怎么样啊？” 她风头出得这么盛，要是成绩出来不理想的话，可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不怎么样。” “啊？” 何老师眼睛一瞪，她真的没想过后果吗？ 看他严肃认真的样子，林霏不禁轻轻一笑，说道： “骗你的，感觉挺不错的。” 何老师把惊讶的目光收了回来，也不再多问什么。 这孩子说话老是喜欢大喘气，怪吓人的。 等成绩出来，一切就见分晓了。 反正考完下午就没事了，林霏直接坐在食堂里吃晚饭。 林霏搞这种骚操作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只是林霏这个考场，全年级乃至全校都人都知道了。 她好端端地在食堂吃饭，老是觉得周围人在偷看自己。 有的人还指指点点，低声讨论着。 错觉吗？难道是自己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也觉得确实有点逆天了。 如果自己在学生时代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也会忍不住和同学聊聊的。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神。 为了提前半小时交卷，林霏做题做得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疏忽。 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的步骤实在是又多又杂，她酌情省略了一些。 为了保证多得分，老师一般建议大题多分点作答。 就算有错误，也能踩到分。 而林霏列的是长式子，错了一部分，几个踩分点都一命呜呼了。 很冒险，但她相信自己都是对的，所以无所谓怎么写。 至于舆论嘛…… 还是那句话，物质决定意识。 再多的话语，都比不过一份实实在在的成绩单。 林霏不去过多关注，吃完饭就准备去操场逛逛。 食堂到操场有好几条路。 其中一条路是长长的凉亭，周围绿树掩映，藤蔓缠绕。 曲径通幽，林霏选择走这条路。 本来暑期补课，学校里就没什么人。 林霏又是提前吃完饭的，现在出来走动的人就更少了。 一方凉亭，就像是林霏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正当林霏沉醉其中时，空气中突然飘来一抹烟味。 林霏从不抽烟，对这股味道却很敏感，直接被呛到咳嗽。 谢谢小读书人的推荐票，感谢感谢！ 第57章 共享香烟 转角就是绿荫小道的出口。 一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 男孩至少有180，女孩则大概只有160。两个人站在一起，活脱脱的就是最萌身高差。 女孩的长相是小家碧玉般的精致，不过，男孩的长相竟然更加精致。 阳光透过叶逢细细密密地撒下。男孩一身都带着光斑，豹纹一样。 优美如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死去的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在抽烟。 感觉像是老式香港电影看多了，抽烟也要抽得很装逼，动作故作潇洒飘逸，向大家显示他的帅气深沉。 他的女朋友大概也是苏城一中的学生，化着浓浓的妆容，烈焰红唇与她稚嫩的脸一点也不相符。 男孩有些生疏地吐出一口烟。 女孩踮起脚尖，表情很享受似的在空中深深地吸入了二手烟，又抬头对男孩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男孩笑眼弯弯，俯下身将女孩吻住了。 本来是俊男靓女亲热的唯美画面，可那吐烟吸烟的场面实在是太令人大跌眼镜了。 结合他们的高中生身份，这件事的逆天程度又更上一层楼了。 林霏总是对女生有更多的怜惜之情，何况这种场景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要是从前，她高低得劝劝这个女生，擦亮眼睛看看这个男生到底是个什么人。 就算他是个可堪托付的，也别做踮脚吸二手烟这种动作了，看起来有点自轻自贱。 但是现在嘛…… 尊重祝福吧。 说不定，这就是一种很新的情趣，只是她牡丹二十多年不知道罢了。 林霏的面色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嫌弃，很抗拒地侧着身子绕开他们俩向操场走去。 男生很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微微瞥了一眼林霏。 一个热情缠绵的吻，就这么中断了。 女孩语言婉转，一脸娇羞地嗔道：“顾怀，你怎么了……” 顾怀？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林霏下意识地转过来看着男生。 顾怀，是她心中想的那个顾怀吗？ 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唉，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那个叫顾怀的男生本就心有不快，见林霏转过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内心更加不爽了。 “你谁啊？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们看？” 顾怀质问起人来，面相也一点都不凶，还是显得那么温柔。 一看就是老师非常喜欢的乖乖仔学生。 如果顾怀对程霜的所作所为是真的，再加上他今天吸烟接吻，在任何一个老师眼中他都是罪无可赦的。 顾怀和林霏心中问题学生的形象没有半点重合。 感觉他比自己这个明星还懂形象管理，一旁听了他的各种风言风语，林霏在心里已经对他有了一些人物侧写。 见到真人后，这清澈干净的气质，明媚秀美，眉宇间英气勃勃，跟古代戏文里的神仙哥儿一样。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死也不相信顾怀会做那些世俗定义中的“坏事”。 既然他说话这么和善，林霏也不绕什么弯子了，她对顾怀说： “你是不是刚刚跟程霜分手？” 听到“程霜”找个名字，顾怀旁边的女生明显情绪激动了起来，小脸都有些涨红。 顾怀轻言细语地安抚着：“乖~没事的。” 接着他冷脸看着林霏，语气冷淡地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说呢？” 林霏被他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整不会了，难道她真的是老古董了？ 难道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据我所知，你应该是，前天，还是前几天跟她分的手。” “然后你马上无缝衔接了一个女朋友。” “你不觉得这有点……” 林霏觉得这种事情怪怪的，一时又组织不出什么语言。 “你不觉得你有点不对吗？” 虽然不知道怎么说，但她还是说出来了。 顾怀丝毫没有良心作痛的样子，很不屑地说： “谈恋爱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道你谈了一个人就一定要和他结婚生子吗？这是谈恋爱，不是牵牵手一辈子就要捆绑。” “我错在哪里？伤了她的小心脏？耽误了她的青春？” “我又没逼她跟我在一起，你情我愿的事情，错什么错？” 顾怀轻蔑地挑眉，勾唇轻笑道。 有一说一，如果只看脸的话，林霏也算是很吃他的颜，就那种gaygay的感觉，简直是天选耽美男主角。 但是他偏偏要出来霍霍女孩子。 想到这一点，林霏都要下头到地下三尺了。 在恋爱方面，林霏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爱情，也不是一个有逻辑性的东西。 哪怕林霏寝室一群人帮程霜出谋划策，也没谋划出个所以然。 林霏那几句看似有道理的劝慰人的话，说不好听点也就是劝程霜忘记过去。 既然已经入穷巷了，就赶紧润，破罐子破摔吧！ 听到顾怀这样理直气壮地反驳，林霏还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不对不对，渣男说的话不可能有道理。 但她嘴笨，实在找不到什么地方反驳，又起了一个话头。 “你不是高二的吗？不在家过暑假，专门来学校里谈恋爱，真有你的。” 顾怀有点疑惑地回答道： “你……是程霜的朋友吧？难道你不是1班的？” “1班寒暑假都补课，是学校一直以来的常规操作。你不……” 顾怀话还没说完，瞳孔放大朝林霏突进，一手把她扯开。 一个飞来的足球，重重地砸在顾怀背上。 光是足球飞来的这个场景，都已经让顾怀的女朋友吓得容失色了。 顾怀却显得云淡风轻，好像已经习惯“挨球”这件事了。 林霏自然也不会被足球吓到，却被顾怀找个突然闪现的动作吓到了。 女生担心地走上前，小手温柔地拍着顾怀的背，心疼地说道：“没事吧，顾怀，你痛不痛？” “还有……姐姐，你没被砸到吧？”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霏有些受宠若惊。 她男朋友替她挡了足球，女孩也不吃醋生气。 天啦，这不会又是一个像程霜一样的究极恋爱脑吧？ 这小子怎么一直能勾搭到漂亮妹妹啊？ 谢谢书友，肺腑，玉璋子，小读书人，聪明呆的推荐票！ 第58章 挑一下？ 一个脚穿球袜，满头大汗的男生面色匆忙地跑了过来。不难看出，他多半就是踢球的人。 那男生仿佛认得顾怀，嬉皮笑脸地打趣道：“哟，没想到是踢到你小子这里了，那没事了。” 顾怀头都没有低一下，熟练地用脚将球颠起来，单手接住了足球，对那个男生说道：“不，有事。你差点就踢到她了，还不快点跟人家道歉。” 男生走进林荫道，林霏就站在小路的边缘。 即使在阴影处，林霏的皮肤依然白的发光。一身普通的校服也不妨碍她肌肤欺霜赛雪，一双弯弯如新月的眉似蹙非蹙，腰身盈盈一握若无骨。 这样漂亮柔弱的女孩子，被足球砸一下，怕是会当场散架吧？ 足球男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连连对林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脚踢歪了。美女，你没事吧？” 林霏本来也没什么事，顾怀还帮他挡住了。 何况这里离足球场有一段距离，足球的威力其实也没有那么大。 砸一下，就是痛了点。 很多人看着飞来的足球就怕，其实只是内心的恐惧作祟。 “你还是多谢谢你兄弟吧，是他眼疾手快，帮我挡了一球。” 男生看看顾怀，又看看林霏，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搂住顾怀的肩，很羡慕地对他说道：“可以呀，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我觉得这个比上一个好看多了，堪称天仙下凡啊！” “你简直就是学姐杀手。什么时候给我也介绍一个女朋友啊？” “哥们儿要绷不住了。要是我跟你一样又高又帅，我高低一天换一个女朋友，不重样的那种。” 顾怀的脸色越来越黑，不停地向男生使眼色，也挡不住他做白日梦的话语。 顾怀的女朋友越想越委屈，本来过路的女生打扰了她和顾怀的好事，就已经很不厚道了。顾怀替她挡球，是顾怀心善，但是凭什么她又成了顾怀的女朋友，还被夸漂亮呢？ 是那个足球男没看到自己，还是故意暗示自己长得丑？ 她滚珠般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着对那个足球男缓缓诉说：“我，才是顾怀的女朋友。你差点打到的，只是一个路人。” 顾怀侧身去安慰她，足球男才发现顾怀的身后居然还站了一个人。 足球男是不会哄女孩子的，甚至觉得她很聒噪。 谈恋爱真的好麻烦，又是照顾情绪，又是哄又是宠之类的感觉好麻烦，怎么tm考虑这么多！ 就不能像与基友交流一样，直来直去一点，想说啥说啥，能谈谈，不谈就滚。 顾怀就不一样了，一看见女孩子哭他就遭不住。 凭他小小年纪已经谈了十几个女朋友的经验来看，女人一靠哄二靠骗，她们的需求只有骗子才能满足。 消费主义能维持下去本来就是靠全方位取悦女人，全方位满足女人的幻想。 不管是心存善意想要处好关系，还是心存恶意想要骗炮，都得各种撒谎画饼才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顾怀已经完美掌握了给小女生造梦的手段，加上他本来就又高又帅成绩好，桃自然旺。 男人对于一起过日子的人的尊重是有条件的，但是对于热恋的女朋友的原谅是无原则的。 不过，新鲜感一退，自然就生厌了。 顾怀才不想什么未来呢，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结婚才算好吗？ 不管是在一起一两天，还是一两个月，一两年，互相索取到想要的东西就行了，分手了谁也别说谁欠谁嗷。 又不是我拿着刀，逼你跟我在一起的。 要是你觉得被骗了被渣了，也是你自己蠢哦。 你本来可以一开始就不和我谈恋爱的。 非要谈了又分手了来抹黑我，说自己被甩了多么多么惨。 不理解，真是不理解。 林霏看着那女孩子“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个没完，心里倏然升起一起愧疚。 毕竟，这件事情就是因自己而起。 虽然她用不着，但是顾怀确实是一片好心来替她挡足球的。 现在呢？弄得人家小情侣不高兴了，罪过罪过。 林霏一把抢过了顾怀手中的足球，在手上掂了掂，对顾怀说道： “挑一下？” 那女生的哭声戛然而止，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林霏。 顾怀怀疑自己耳朵不对，问道： “你说什么？” 林霏再次强调了一遍： “我当然是说踢足球啊。” 在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你有男朋友？”顾怀迟疑道，他明明是看到林霏一个人来的。 林霏觉得莫名其妙，回答道：“没有啊。” 顾怀牵着自己女朋友的手，挑了挑眉说道：“那谁来跟我比啊？” “我自己。” 听林霏这语气，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描淡写，顾怀和足球男都忍不住一愣。 而林霏说完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打不朝足球场走去。 等顾怀回过神，她已经走出了绿荫道。 “宝宝，等等，我被挑战了。”顾怀松开了女朋友的手，追了出去。 足球男尴尬地冲顾怀女朋友说了一声“抱歉”，也走出了。 只剩小女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个姐姐，她真是要挑战顾怀吗？ 她竟然敢挑战顾怀？ 她凭什么挑战顾怀？ 顾怀是她一个人的！ 怕不是看上顾怀了，想把他抢走。 小女生也气鼓鼓地跟了出去。 “美女，美女！”足球男大声呼喊着林霏。 虽然叫“美女”是当地通用的礼貌称呼，但是足球男这么殷勤地叫，属实是给他碰到真美女了。 足球男跑到林霏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姐，你是高三的吧？” “我都叫你姐了，你听我一句劝，别挑战顾怀了。” “你这个小身板……能不能踢动球都难啊，怎么，突然一下子脑子嗡嗡呢，充血了？” 顾怀的女朋友也以百米冲刺地速度飞快来到林霏身边：“哼，谁不知道怀怀是苏城一中球踢得最好的，别说你是个女孩子。连四五个男生也防不住他。” “教练说怀怀一个人可以抵一个足球队，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顾一队’，一语双关哦！” “真是的，你明明知道会输，还要来怀怀面前现眼。你不会以为他看你长得漂亮就会喜欢上你了吧?” “怀怀可不是那种人！” 十六七岁的少年，情绪都写在脸上。 谢谢肺腑，书友的推荐票！ 第59章 撒娇娇，恶心心 十六七岁的少年，情绪都写在脸上。 不管是担心林霏被打爆，还是担心林霏抢了自己的男朋友，所有的想法都是溢于言表的。 有人觉得这样的人没情商，不在意他人的感受。 林霏倒觉得他们坦率可爱，总比阴着算计你的人好。 这场挑战的主人公——顾怀，是最后一个追上林霏的。 足球是他擅长的领域，他是有几分傲骨的。 顾怀对林霏说：“你？你会踢球吗？” “算了吧，我从不欺负女孩子的。” 看林霏这纤弱白皙的小身板，能是会踢足球的吗？ 光看这白嫩嫩的小脸就可以下判断了。 一场足球赛几十分钟，在大太阳底下晒着，顾怀一场足球赛补好几次防晒，都还是没有林霏白。 做猪猪男孩的梦想，都因为踢球而破碎了。 林霏看了顾怀一眼，说： “其实嘛……我也是很少欺负男孩子的。” 顾怀神色一僵，不由得有几分不快，说道： “欺负？我用一只脚就能打败你，你信不信？” 林霏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很开心地说道： “好呀好呀，你是要把双腿绑起来还是砍掉一根？” 话已出口，林霏也觉得自己的火药味好像有点太重了。 她看小情侣吵架，只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罢了。 没想到一提到踢足球，对方稍微挑衅，她的竞技之魂压制不住了。 没办法，缩头缩脑之辈，哪能去敢想敢拼地冲阵踢球？ 林霏的这个提议，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是会踢球的，和同学切磋一下，也未尝不可。 好久没踢了，她也很期待痛痛快快地在绿茵场上奔跑一下！ “好好好，你比很多男生都还有血性！”顾怀毫不吝啬对林霏的赞赏。 看来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想挑战我。 “我叫顾怀，我想你已经都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霏。” “好，左半场没人，我们去那儿吧。”顾怀又转身对足球男说，“借你球一用。” 足球男欣然答应了。 他和朋友是踢着玩，又不是打比赛。 临时组起来的局，不少人都带了足球，少这一个也没什么。 足球男还把整个battle的消息告诉了右半场的朋友们。 有人要挑战顾怀，消息很炸裂！ 挑战他的还是个美女，更炸裂了! 林霏一走进操场就引起了很多人瞩目。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真是物理上的“白到发光”！ 一般这种女生在足球场上，只可能以赛前热舞的足球宝贝的身份出现。 踢球，感觉太违和了。 顾怀的样貌肯定比不过林霏，但在男生中长相也算比较精致的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明星来苏城一中拍综艺了。 顾怀问：“要组两个队吗” 林霏答：“1v1。” 顾怀问：“要守门员吗？” 林霏答：“空门。” 一问一答之间，这场比赛真真正正的成了林霏和顾怀两个人之间的战斗。 顾怀走到球门旁，继续对林霏问道：“那你说怎么个比法呢？” 林霏说道：“很简单，轮流攻守，打半场。攻方从中场开球，守方从大禁区开始。” “如果球出界了，攻方输；进球了，守方输。” “就比……4场吧，攻守各两次。” 这是一种顾怀没有见过的船新的自创规则。 私下踢球本来也没有那么严谨，规则公平就行。 见顾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林霏自然地问道：“我先攻还是你先攻。” “等等，你确定要现在开始踢吗？” “有什么不对吗？” 顾怀指了指林霏的鞋子。 那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别说踢足球了，要是跑步跑快了都会打滑。 要是穿着这个鞋子射门，球不乱飞才怪呢。 林霏就是再争强好胜，穿着这样的鞋子踢球，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胜算。 但是，从哪里找一双合适的球鞋呢？ 别说球鞋了，运动鞋也行啊。 “陈芝婷，我记得你的脚比较大，是37码的吧。”顾怀回头看向自己的女朋友，说道。 “什么嘛，37码的脚哪里大了！”陈芝婷娇嗔地说道，其实内心还是因为顾怀竟然记得住自己的鞋码而微微窃喜。 顾怀又转头问林霏：“你呢？” “好像是38吧。” 顾怀也嘟着个嘴，拉着陈芝婷的手，撒娇似的对她说： “宝贝，把你的鞋给她穿穿好不好嘛？” 撒娇男人最好命。 旁人看来可能有点恶心，但是对女朋友来说刚刚好。 陈芝婷好像很吃这一套，很高兴地点点头，当下就解开了自己的运动鞋鞋带。 秀，他们还在秀，根本没停过。 林霏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单身狗，路过被人踢了好几脚。 最令她感到惊讶的是，陈芝婷好像对顾怀言听计从。 不管顾怀说什么，陈芝婷的周围都像是冒着粉红泡泡。 顾怀说话温柔点撒撒娇，陈芝婷简直就像浸没在粉色海洋，笑得像天空里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都是他们小情侣间的事罢了。 不过，这很自然地让林霏想起了程霜，她也是一个那么甜甜的女孩子，却变得像行尸走肉一样。 林霏将脑海中的场景进行复制粘贴，她根本没法直面，程霜吸顾怀的二手烟画面。 真的，只有街边的小混混才能干出这种事吧。 这顾怀是魅魔吗？ 她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顾怀。 感觉他的女朋友们都爱得太卑微了，陈芝婷，就像是另一个程霜的悲剧。 虽然只是一个没来由的推断，也足够让林霏头皮发麻了。 陈芝婷已经欲脱下运动鞋了，呆呆地看着林霏。 林霏礼貌地问了一句：“真的可以吗？” 陈芝婷孩子气地撅着嘴：“有什么不可以？我们都是女生，换一换鞋子也没什么！” “你最好是有实力的，要是只是为了哗众取宠的话，还是别踢了，免得说我们怀怀欺负人。” 林霏不再和陈芝婷辩解，也坐在绿茵场上脱鞋子。 踢足球的人在场边换球鞋也是常事，但是两个女孩子脱鞋子就不太寻常了。 在操场上踢足球的那波男生，早就围在左右半场的边界线上驻足观看了。 脱下鞋子的那一刻林霏一下子就红了脸，啊，我这双鞋不穿袜子。 在她蜷起脚趾头的时候，脚指甲透出粉红色，光滟滟外亦有一种羞意。 谢谢聪明呆，肺腑，书友，庞已，修尔卡特的推荐票！ 喜欢作者的可以打赏一下，一块钱都是爱，感激不尽！(^w^) 第60章 添加赌注 雪白的纤足看起来肉垫紧紧的，边上居然没有一丁点的死皮和老茧，十分细腻。足弓线条流畅，是漂亮的弧形，丰腴却不肥厚，清秀而不枯瘦。 围着的男生们，都忍不住往这个方向看，讨论了起来。 路人a：“你觉得这女的真行吗？和顾怀比踢足球，规则是什么啊？” 路人b：“规则是什么重要吗？只要是足球，哪有顾怀拿不下的。你忘记被他虐菜的时候有多惨吗？” 路人a：“诶，无所谓。本来踢足球的女生就少，今天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妹妹踢球，多是一件美事啊！踢输了也不丢人，女生和男人的力量本来就有差异。” 路人c：“你不觉得找个女生长得很漂亮吗？就像明星一样。” 路人b：“什么像明星？娱乐圈都是些整容脸，我感觉她长得比那些娱乐圈的妖精好看多了。光是纯天然这一点，都薄纱很多人。” …… 林霏换好了陈芝婷的鞋子。 是有点紧，但总比穿小皮鞋好多了。 想到程霜的痛苦，林霏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欺负自己可以宽宏大量，欺负自己的朋友她就得重拳出击了。 但是林霏一向不是一个会打拳的人，还是以一种商量的语气对顾怀说：“既然都准备比了，得赌点什么奖惩才好吧？” 顾怀也不反驳，只是问道：“赌什么？” 林霏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说道：“要是我赢了，你得跟程霜道歉。” “道歉？”顾怀实在是不理解，“就为了这事啊？” “我凭什么要道歉？踢球就踢球，扯上她干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分手后我一直都没有纠缠她之类的，是她自己敏感玻璃心罢了。” 林霏一想也是，道歉确实有点过分了，她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 “那也不用道歉。你得跟程霜好好说一说分手，坚定地拒绝，说清楚理由，只是你腻了她而已，并不是她本人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善语结善缘，一刀两断。不然程霜会不停地精神内耗，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分手了。” 说着，她又很认真地对陈芝婷说：“你也不想顾怀和他的前女友纠缠不清吧？” 陈芝婷一脸醋意，说道：“怀怀，跟你那个前女友说清楚也好，不要让她再纠缠你了！” “好吧。”顾怀答应了。 坚定的分手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但是道歉这个词就不大对，只有过错方才会道歉。 他得一直站在道德制高点或者平衡点才行。 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所以答应得也算是痛快。 “不过，既然是对赌，双方都要有条件吧？”顾怀反问。 “行，你要什么你说。” “我要4090.” 林霏愣住了，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到时候发链接给你就好了，大概也就一两万的样子。” 林霏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她钱还挺多的，个一两万也没什么。 陈芝婷反而坐不住了，惊讶地对顾怀说道：“怀怀，我觉得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大家都是学生，怎么能拿出一两万去买你的显卡啊？” 顾怀的身体往陈芝婷那边凑了凑，轻笑着说道：“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吗？” 陈芝婷疑惑地摇了摇头。 “林霏可是大明星呢，出道五六年的老idol了。虽然不太火，但是v我一两万证明实力应该还是行的。” 顾怀刚见林霏的时候就觉得她有明星之姿，但是也不好意思当着女朋友的面夸其他女生。 直到听见“林霏”这个名字，顾怀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了。 他的前前前前前……前不知道多少号的女友，在初中的时候是追过林霏的团的。 初中闲暇时间相对多，她女朋友就把那几个破烂mv翻来覆去地给他看。 那个女友也算是林霏的死忠粉了，当时好像还是林霏超话里的管理员。 顾怀那个时候还没谈过几次恋爱，对女朋友还是挺重视的。 但是自己的女朋友一天到晚都不停地说“林霏林霏林霏林霏林霏”，手机文具盒书本桌面全是那个女人的照片，这谁顶得住啊？ 他不懂追星族，只是感觉自己的宠爱像是被分走了一样。 那么喜欢这个明星，为什么不让她来当你男朋友呢？ 气气。 现在顾怀肯定不会这样了。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记忆太久远了，顾怀也不是很确定。 他就这么一说，结果林霏也不反驳，看来他说得的确没错。 陈芝婷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没想到还真是。 她本人还有点不上相，真人比照片惊艳多了！ 最近还参加了一个什么选秀，黑料多得要死。 随便一个tag讨论度都是hot，吃瓜能吃到爽。 路人a很想听听他们在嘟囔什么，又不好意思凑到人家跟前明晃晃地偷听，向自己的同伴问道：“他们三个在聊什么？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女朋友？什么90后？” 路人b：“哎呀，为情所困被爱判刑的事，在顾怀身边发生的还少吗？” 路人a：“90后也太夸张了吧？我知道顾怀是姐控，这也控得太多了吧。” 路人c：“你懂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抱金山。顾怀这小子怎么都是人生赢家。” 路人b：“额……不一定吧，说不定就遭遇富婆快乐球了呢?还是靠自己双手打拼起来的东西才拿着心安。。” 路人c：“好好好，你清高，你1080p，你了不起。有没有一种可能？凭顾怀的成绩和天分，怎么着也比你强。” 路人a：“顾怀的那些风流事都说道没意思了，你们觉得这场球谁能赢啊？” 路人c：“当然是顾怀，你这问题太多余了！” 路人b：“要是那个女生能赢，我直接跪下来叫爸爸，哦不，叫妈妈！” “叫什么都行，反正赢了顾怀是不可能滴！” 顾怀将足球踢到林霏脚下。 她一伸右脚，把球停了一下。 顾怀心中波澜不惊，这是一个会踢足球的人的基本操作。 他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你先攻。” “好啊。”林霏带着球慢慢往中场跑，也借此机会找一下球感。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和月票！ 作者最近在军训，十几天的样子，章节都是定时发的，不能跟大家互动了 第61章 起飞！ 转眼间，吃完饭来操场散步的同学越来越多，无一例外地被操场中央踢球的这一对俊男靓女吸引了眼球。 饭后在操场上的活动，要么是在树荫下和好朋友乘凉，要么是围着操场转圈圈。 能再看看帅哥美女踢球，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校足球队的教练唐超老师刚刚来学校交完材料，正准备开车回家。 却看到足球场旁边围了一大圈人，肯定是在观看什么人踢足球。 他纳了闷了，喜欢在操场上踢球的男生统共就那么几个，天天看，还没看腻吗？ 这是高三补课期间，也没有班级足球联赛啊，操场上咋这么热闹？ 他好奇地凑上前，眼尖地扫到了一个自己的足球队员，直接从后面扒上他的肩，问道： “这是在干嘛啊？” “哟，超哥，您来了。”队员丝毫没有因为唐超是老师而有丝毫畏惧，体育老师一向是最平易近人的，“顾怀和那个女生在battle呢。” “battle足球啊？”唐超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林霏，摇了摇头，“先不说顾怀的足球是从小练起来的，可以说是我带过这么多届足球队里最强的人了。” “我看这个女生也不像是会踢足球的样子啊，感觉像是那种，体育课坐在那里不运动的人。” “她要是带球，球能不飞走，我都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队员耸了耸肩，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好像找个女生和顾怀的女朋友起矛盾了，然后他们又打了什么赌。” 唐超盯了队员一眼，说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越来越早熟了？” “这要是我的女儿，这么漂亮的白菜我可得看好别被猪给拱了。” “这顾怀也真是的，找人单挑足球，不是欺负人吗？” 队员二度耸肩：“谁知道呢，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陈芝婷成了这场battle钦点的裁判。 她喊开始后，攻方才能发球。 攻方碰球后，守方才能出禁区防守。 很常规的设计。 眼看周围的人聚的越来越多，顾怀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林霏心中有些小紧张。 她的足球虽说是从小练起来的，在全省也是赫赫有名。 但是她很久没踢了，很久很久很久没碰过球了。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也是飘了几句在她耳朵里。 什么风流，情爱，越说越离谱了。 最重要的是，顾怀，好像很厉害。 他今天穿的是短裤，腿还没发力，都隐隐可以窥见小腿精瘦的肌肉。 并不是腿壮壮肌肉大大的人才能踢好足球。 肢体对抗是足球的一环，但也仅限于一环。在赛场上恶意撞人是会拿黄红牌的。 身体素质的话，只要不被人碰一下就倒，都是合格的。 踢足球又不是蛮猪冲撞，练习，技巧，配合，心理博弈，才是更重要的。 顾怀的身材也不是高大壮那一挂的，也是精瘦的那种。 值得尊重的对手，值得举报的嚼舌根观众。 和他硬碰硬，林霏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 顾怀很放松地站在大禁区的边缘线上，等待着林霏蹩脚地带球过来。 “砰！” 足球，起飞，声音尚嫩。 起飞得好像有点歪？ 顾怀站在中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这？腿好像有点劲，但这也太歪了吧。 那球飞到一半，逐渐变得不对劲了，不飞直线，偏飞曲线。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足球往球门里拽。 顾怀急切地想要回防，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球，不偏不倚地刚刚擦过右边的竖杆，滑进了门角。 “卧槽！球进了！” 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操场上的人们一下子沸腾起来。 那位足球队员激猛地一拍大腿，惊叹道：“这球真是漂亮啊，是我们小看她了！” 唐老师吃痛地叫了一声，生气极了，对他说道：“你在激动什么？” “你激动归激动，为什么要拍我的大腿？” 队员喜不自禁：“这么厉害的人，要是能进咱们足球队当个前锋，那可就大发了！” “本来踢足球的女生就少，进校队的更少。有了她，苏城一中女队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唐老师见他听风就是雨的样子，为队员认真分析道：“首先，顾怀不应该轻敌的。我刚刚轻敌是因为我没在场上，在场下说几句也没什么。已经上场了，轻敌是会拉低自己的状态的。” “顾怀就是一个臭屁小孩，老是喜欢玩些样，很多次，明明球可以进的，生生被他浪没了。” “借此机会，我可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其次，踢球的实力不仅看定点射门啊，我也不知道她盘带，转向，过人，传球怎么样。” “况且，她这个射门的实力也不是那么强，射得特别生疏。球飞得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果断，随便一个菜鸟守门员都能守下来。只是顾怀因为轻敌，傻傻地站在前面不动罢了。” “我严重怀疑，她本来是想正常射门的，只是没控制好脚，不小心用到外脚背了。” “真正会弧线球的人，射出来不会是这样的。” 唐老师分析得头头是道，队员乖乖闭嘴，信服地点点头。 但周围的旁观者可没有唐老师这么高的足球素养，这一幕在他们眼里十分简化、 1，有个美女在踢球。 2，她踢了个可以拐弯的球，还进了，牛逼 3，顾怀人傻了。 路人a长大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们觉得这一脚怎么样？感觉她有点东西。” 路人c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路人b说：“这一脚牛的。不知道他们比几局啊，要是就一局的话，你是不是得叫人妈妈啊？” 路人b羞的脸都要红了，反抗道：“他们在哪里说了那么久的规则，怎么可能就比一场？攻守至少要交换一下才对吧？” “就算这女的会踢一点，哪怕很会，那又怎样，动脑筋想想，她能赢得了顾怀吗？” “要不是顾怀没把她当回事，这么软绵绵的球，他早就拦下来了。” 至于其他完全不懂球的乐子人，就更激动了。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林霏的名字，有的人还冲着这个方向大声喊道： “林霏，太帅了！” “林霏，加油啊！” “姐姐别踢球了，踢我吧！” …… 而且喊话的，大多数都是女生。 其实围着看球的男生更多，惊讶震惊的也不少，只是他们不会用这样的语言说出来。 第62章 预判了你的预判 树荫下乘凉的少女们心有余悸地回到刚刚的位置，对自己的同伴说：“这也太吓人了吧！我还以为那个球要打到我了呢。” “是呀，要不是旁边有人了，谁会愿意坐在球门后面呢，太危险了！” “不过，我正对着看那个姐姐踢球，真的好飒好帅，谁懂啊！踢球应该踢进球门里，而不是踢进我的心房。” “你就别装嫩了，都是复读生了还叫人家姐姐……” 林霏对自己的这一击还是挺满意的。 在几个月没练习的情况下，能这么快找回球感，实属不易。 虽然这个球差点没进去，但终究是进去了。 古人有言，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都是好猫。 林霏今言，直球弯球，能进网的都是好球。 顾怀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介女流。 人还这么多，他的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他知道当场黑脸是不行的，只有把这份憋闷藏在心里，去球门里捡回了球，朝中场走去。 在和林霏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很违心地说了一句：“踢得不错。” 背地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林霏觉得他说话语调怪怪的，一看他的脸色依然带着浅浅笑意，朗朗之如明月入怀。 就……他还挺懂表情管理的。 拿了一分后，林霏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她猜不透对方的实力，无法预知他的进攻是怎样的灵活和猛烈。 只有集中注意力，认真防守了。 顾怀将球稳稳地放在中场，向陈芝婷举手示意。 观众的热情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顾一队”的实力，苏城一中简直可以说是无人不晓。 再加上他长得又帅，人也温柔，是苏城一中公认的校草，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 正因如此，陈芝婷才对自己是顾怀女朋友的这个位置格外珍视。 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羡慕自己，觊觎这个位置呢。 哪怕最后没有走进婚姻，和校草谈恋爱也是一件美事啊！ 陈芝婷坚信他们两个一定会结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同桌，是命运的签安排他们遇见。 我暗恋他，他分手，这是双向奔赴的爱恋。 她没有什么高远的追求，只想和顾怀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 朝暮与年岁并往，平淡生活亦有味诗。 她脑海中，都勾勒出了他们老去的模样。 岁月可以败坏青春的丹唇，朱面，柔膝，却无法抹灭青春一样的情意。 早早地入睡，身边的老头子迷迷糊糊地摇着扇子。 夜里梦见结婚的那一天。我穿着丝质旗袍，金丝线镶着缠枝莲，满嘴红艳艳，撑着阳伞在桥上站着，远远地看着他走来。 西装服服帖帖，皮鞋蹭亮。 他的手攀在我的腰肢上，一起缓缓地走，鞭炮和礼在身后炸开，冒出烟味。 火光冲天，锣鼓喧天，我们活在热闹里。 小孩子笑着走在后头，我递给他们一大把喜。 清晨，也早早地醒。鸟叫，鸡鸣，犬吠，吵醒了无尽的黑夜。 淡淡的阳光透过随风轻轻摆动的挂帘忽明忽暗，模糊着室内光景，我伸手遮住散落在脸上破碎的阳光，睁开仍有些朦胧的睡眼，下床拉动挂帘，挡住那略微明亮的晨曦。 我的爱人，再睡一会儿吧。 下午的时候，要一起看电视。戏剧频道里没有广告，几首曲子来回地唱。 “华相府困住了多了情的唐解元呐 痴心的才子，我风流的汉呐……” 我每每都听得痴迷，而他躺在席子上，旁若无人地打呼噜，脸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凉席上的竹条印，发红，工工整整的。 夜里，他有时喝了酒，我捏着热毛巾替他擦脸。 坐在床沿，听他酒后说些臊人的情话。 生怕漏了一句，就一动不动地听着，眼睛泛酸。 站在中场的顾怀，手都要挥出火星子了，陈芝婷还是呆呆地一动不动。 直到周围人提醒她，她才喊了一句“开始”。 林霏是不怕他远射的。 这么远的距离，只要自己不疏忽，哪怕不能把球稳稳地停在脚下，也可以把球挡出去。 球出界了，她就胜了。 顾怀果然没有远射，而是带着球向球门行进。 林霏没有一下子冲到顾怀面前抢球，只是稍稍走出了大禁区。 顾怀和林霏的距离还很远。 球，在顾怀地脚下灵活地左窜右跳。 无人阻拦，他就可以肆意整活。 顾怀用了好几种带球方式，呈z形朝林霏走来。 “好熟练的带球啊！” “你不觉得他很酷吗？” 唐老师看着顾怀这种急于证明自己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他一直都没变，还是那么孩子气，只想着耍帅冒尖出头。 可喜的是，他的基本功真的很扎实，这也是他平时刻苦练习的结果。 带球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是足球之中最基础的一环。 可是此时此刻，许多人都不禁被顾怀那行云流水的身姿所吸引。 原来足球也能如此充满韵律感和美感！ 顾怀的脚法，其实并不复杂。可是要是能一下子表演出来，就很不容易了。 很多在足球场上浸淫了十几年的老手，也未必有他这么轻松。 林霏则是缓缓向前，更加谨慎。 要是被他晃过去，可就要直逼球门了。 她很少打后卫，大多数时候都是前锋。 对于防守别人，她有点手忙脚乱。 林霏的心慌慌的，一双眼睛像是拴在那飞动的足球上。 足球往哪里动，她的眼睛跟到哪里。 顾怀接近林霏身前，身体刻意左摇右晃，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霏，眼神微微有些挑衅。 不知道顾怀是要向左突破，还是向右。 单刀单防，成败在此一举。 来不及过多思考，林霏当即下了判断，身体向右，伸出右腿想要拦截足球， 没想到，顾怀，直接从正中央很从容地把球带过去了。 他预判了她的预判！ 而这些博弈的时间，不过只是几秒钟。 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球已经进了。 片刻的无声后，操场上瞬间爆发出欢呼。 “这也太6了吧？” “你看，那个女生好像愣住了，为什么要故意让开啊？” “这是什么足球王子？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第63章 虚晃一枪，又一枪，叒一枪 顾怀嘚瑟极了，绕场跑了一圈，又右手握拳，高高跳起，和林霏得分时的冷静截然不同。 陈芝婷的视线一直甜腻腻地盯着他。 程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操场边，她默默地缩在人群的角落，注视着意气风发的顾怀。 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林霏没过几秒钟就缓过来的。 自己这是中计了啊…… left or right，顾怀直接选个or？ 在东拐七拐的足球过人技巧中，直率竟然才是必杀技！ 唐老师欣慰地点了点头，更猛烈地拍了拍大腿，说道：“没想到顾怀不仅仅是耍帅，他还是有脑子的啊！” 旁边的足球队员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敢怒不敢言地巴望着唐老师。 唐老师得逞般地一笑，继续说道：“你捶我我也捶你，两清了嗷。” “看看他们俩还有没有 1比1。 林霏心下一紧，自己的一万多块钱怕是保不住了。 她其实一点也不富有的，以前的钱都攥在家长手里，被林刚赌完了。 林霏手中真正自己能够掌握的钱，只是《青春的你们》的演出费和带货的费用罢了。 虽然也不少了，但是林霏一向不是钱大手大脚之人。 一万？也感觉很肉痛了！ 她灰溜溜地去球门里捡好球，向顾怀问道：“还有多少分钟？” 顾怀抬手看了看表，回答道：“放心，还有二十五分钟上课。” 林霏环顾四周，围着的学生都没有任何减少的意思，反而更多了。 她感觉，暑假补课的同学们可能都到这里来看热闹了。 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对足球毫无研究的乐子人。 林霏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右脚脚踝。 向右摆腿，一脚…… 啊，没踢呢。 顾怀刚准备往禁区外走，见状把脚收了回来。 稍微调整后，林霏又一晃身体。 顾怀的眼睛紧盯着林霏身体的摆动，又想要出禁区。 啊，还是没踢呢。 林霏又…… 啊，叒没踢呢！ 场下的观众也跟着林霏的动作心上心下的。 在林霏每一次欲踢又止的时候，观众们都不禁发出一声“啧”的感叹。 “到底踢不踢啊？这是在浪费时间吗？” “卧槽！搞人心态，调观众情绪，你怎么不直接中场加个广告呀？” “再资本家一点吧，让我们付费观看好吗？” “快点吧，我等到儿都谢了。” 场下的观众已经开始急了，但是林霏并不关心。 她只关心顾怀有没有急。 少年安分地站在大禁区内，如蓄势待发的箭矢。 他额上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仿佛出卖了他，顾怀的心态确实有点不稳了。 队员向唐老师询问道：“她这是在干嘛？踢一种很新的球？” 唐老师微微一笑，眼中竟还有一些赞许，说道：“这可以说是一种战术吧。” “比赛时间内罚点球的时候，为了迷惑守门员，可以一个人先假装要踢实则只是跑过，另一个人直接抽射。” “守门员的注意力肯定一开始集中在 “世界杯你肯定看过吧？阿根廷的门将大马丁，守得多好啊！他守点球也是不停地扭动身躯，迷惑挑衅干扰对手。” “踢足球嘛。只要不是言语身体冲突，这都是合理的。” 说到此处，唐老师的语气突然有点忧虑起来：“顾怀，真的是踢足球的好料子，什么都会，就是孩子气。”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唯一没有学会的，就是如何长大。” 队员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懒得反驳唐老师。 孩子气有什么不对，顾怀本来就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不就是心态比较浮躁吗？用得着说得这么严肃吗？ 陈芝婷是一个面和心软的裁判，也不好意思出面喝止她的这种行为。 林霏也不会无止无休。 她感到时机成熟了，就带着球向前走。 林霏没有像顾怀一样把球带得里胡哨的，而是稳稳地贴着地面前行。 围观同学们觉得没意思。 在外行人看来，这种程度的带球显得有点笨笨的。 “本以为她和顾怀一样厉害的，结果现在我发现她也不会什么嘛！” “要是她真的踢得好，不就早被校队收了吗？高一高二连她的影子都没看到。” “林霏以前就是我们班的，从来没听说过她会踢足球啊。” “那她还挑战顾怀，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小idol。” “不是像，她就是啊！林霏，以前天天缺课呢。最近还上节目了，只是高三了你们都不关注娱乐圈的讯息。” “卧槽！我查到了，真是明星啊！我竟然跟明星一个学校，我以前咋不知道呢？” “你从哪里掏出来的手机？班主任没有收你的吗” “害，我当然是财大气粗买了个备用机啦……“ 这种心态的落差，让众人一时之间泄了气，甚至为自己刚才都期待觉得有点好笑。 也是，林霏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生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拥有惊人的足球技术呢？ 刚刚被路人c嘲笑的路人b一下子就来劲了，明媚地说道：“嘿嘿，我就说嘛。顾怀是什么人？这个女生连校队的队员都不是，想打败顾怀，那就是做梦！” “结果你们看，装神弄鬼之后就开始蹒跚学步，废了！” “就这？” 唐老师眼中的赞许倒是更深了。 踢过球的人都知道，一开始不会踢的时候，球在脚下就像滑溜溜的鱼一样，一碰就滚开。 稳稳控住球，才是球技飞升之要义， 这个女生，是个不输顾怀的足球小将。 练习时长，三年起步。多半还有打比赛的实战经验。 唐老师向周围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女生的情况，将“林霏”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同时，他也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 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足球女生，应该是很显眼的才对。 怎么她高一进来的时候，自己没有把她招进队呢？ 第64章 蝴蝶折翼，白鲸陨落 顾怀的防守严丝合缝，用身体压迫着林霏的走位，但就是不出脚。 林霏很谨慎地控着球，眼看就被逼到了球场的角落。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林霏很可能会被逼到边线外。 若她现在转身把球带回正途，顾怀很大概率一脚把球直接踢出去。 还没有到绝境。 忆往昔，林霏刚刚开始练球的时候，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学些哨的动作，显得自己帅气逼人。 但是后来她发现这些只是锦上添，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最初学的那些招式，她都快忘记了。 只有一项她还记得——桑巴舞者，内马尔的彩虹过人。 用双脚把球夹起来，向上向前甩，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跃过对方的防守队员，自己则迅速绕到防守队员后方，用头或者脚接住球。 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顾怀的注意力在身体的下半身，提防林霏左右加速绕后突破。 天空？他应该很难想得到吧。 林霏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直接就用脚把球抛了起来。 足球，在空中悠扬地飞翔，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啊！” 一声吃痛的叫声从草地上传来。 很明显不是足球的叫声。 林霏，因为动作不熟练，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动作，下意识地用右手撑了一下地面。 右手，就像抽筋剥骨一样，提不起一点劲，完全抬不起来了。 左右膝盖都传来斯斯的疼痛，左边的要更痛一些。 根据林霏多年的经验，左膝盖百分之百已经破掉流血了。 苏城一中的校裤是黑色长裤，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只是觉得摔得挺结实的。 电视上，那些绊倒后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足球队员不是在碰瓷，他们是真的痛得缓不过劲儿来。 林霏也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双手虚护住左边膝盖。 正常比赛遇到这种情况，裁判一定会吹哨。 顾怀看林霏的状况，就知道她一定摔的很惨，也顾不得球的事情了，蹲下身来问她：“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林霏却什么都听不到，她的视线被汗水浸得模糊了，眼里只有球。在她躺在地上的视角里，她看到足球落在了地面，竟还有些朝门滚过去的趋势。 她只是受伤了，但她还没有输。 须臾，她强撑着站了起来。 速度之快，像是身下装了一个弹簧。 她飞速跑到球旁，抬脚射门。 球，稳稳当当地进了网。 全场却没有欢呼，只是寂静无声。 林霏像是被抽干了空气的皮球，无力地瘫倒在地。 如蝴蝶折翼，如白鲸陨落。 她咬着牙，颤抖着手，把双脚的裤脚向上拉。 可能是因为右手撑了地的缘故，右边只是擦破了皮，稍稍流了一点血，贴个创可贴就没有大碍了。 而左腿的伤势很严重，膝盖被擦破了好大一块，鲜血从膝盖争先恐后地溢出，分出五六股，流满了整个小腿。 嫩白的皮肤上，血淋淋的伤口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贸然向前触碰林霏。 在角落的程霜一下子小跑过来，看着林霏痛苦地皱眉躺倒，有点不知所措。 顾怀和陈芝婷也跑来了。 还是顾怀有经验，直接上前说道：“没事的，你快缓缓。我们俩扶你去包扎吧。” 陈芝婷很喜欢顾怀说“我们”两个字。 “我”是把嘴读起来的，欲吻的姿势；“们”两边嘴角上扬，微笑的姿势。 林霏脑袋确实有点发热，还在念念有词地挂记着比赛：“不行啊，还有一场，我们还没决出胜负。” 顾怀是不愿意让对方带着伤病还比赛的，很痛快地说道：“没事的，算你赢了，我到时候跟她说就好了。” 程霜敏感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隐隐感受到，好像是在说自己，抬头盯了一眼顾怀。 陈芝婷也很敏感地盯了一眼程霜，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拉住顾怀的手，暗戳戳地宣誓着主权。 林霏一激灵，很不高兴地说道：“不行！什么叫算我赢。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顾怀真是拿她没办法，说道：“你这一局赢了吧？下一局哪怕我进球了也是平局，我没占你便宜。” “这样吧，就算我们两个平局。你给我买显卡，我给程霜好好说说，怎么样？” 这看起来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林霏肯定不会答应。 这又不是什么致命伤，怎么就要终止比赛了？ 再多跑跑，不过是把伤口撕扯得更痛一些，那又有何妨？ 只要不感染，这些皮肉伤都是会好的。 腿上的伤痛，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反而让林霏脑袋更加清醒。 程霜扭扭捏捏地捏着自己的衣角，若有所思。 周围有一部分人围了上来，闹哄哄地查看着林霏的情况。 这副身体，远没有上一世的身体强悍，一看就不怎么户外运动锻炼身体。 才在太阳底下运动了十几二十分钟，林霏就感觉自己眼前有点微微发黑，像是要晕倒了。 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大多数都是觉得林霏很帅很飒，甚至有人还扯上了什么军人气魄，惊人毅力，的确有点夸张了。 也还是有些乐子人，就是在看热闹。 “这样子踢？我靠，她这样子踢？” “为了进球不顾惜生命，符合球比命贵的原理。” “林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踢起球来真是猛地一。” “姐姐没事吧，她看起来好虚弱啊。但是我又不敢上去碰她，她不会中暑了吧？” “这个疤好恐怖啊，膝盖上会不会留下痕迹呢？” 闹哄哄地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吼。 “让一让，让一让。” 唐老师扒拉开了人群，手中拿着一瓶藿香正气口服液和一杯淡盐水。 程霜很有眼色地绕到林霏身后，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体上。 围观的一个女生走上前，替林霏撑着遮阳伞。 “给，先给她喝。” 唐老师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程霜。 林霏的意识其实还是清醒地，抬了抬右手，却发现抬不起来。 程霜没有过多思考，直接喂林霏喝下了水。 “你这身体也太弱了吧。”唐老师不禁说道，心中有疑惑。 照理说爱踢足球的女生，这种都快要西斜的太阳晒晒是没事的。 看来是足球踢的多，体能训练太少了。 如果能补齐她的体能问题，就完美了。 第65章 姐姐鲨我 “真的，我说我们还是别踢了吧。你这样子还怎么跟我比啊？”顾怀的言语中有关心，更多的是一种自豪和嘲讽。 在她眼中，林霏是远远不能和他比的。 两场比赛，顾怀都因为种种原因保留了自己的实力。 林霏，也许确实会踢足球。 但是，胜之不武。 不仅顾怀这么想，周围有些懂足球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最多只是互相说一句“女生能踢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精神很可贵。”也就没有其他的话了。 男生和女生本来就有生殖和体能上的差异，女足挑战男足，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唐老师给林霏递来了和绷带，用以包扎。 “糟糕，我忘记拿剪刀了。” 唐超有些懊恼，想回办公室再拿剪刀来剪绷带。 “不用了。” 林霏也清楚众人的这些议论。 她从不觉得自己比男生踢得差。 上一世和男生一起混练的时候，也是十分亮眼的存在。 但是为什么，大家 她左手拿起绷带，抖出一截，用牙齿咬住，撕扯下来，麻利地将伤口包扎好，起身。 她感到自己眼前有些发黑，头晕目眩，但还是站得稳稳的。 一双发红的眼睛紧盯着顾怀，如秃鹰盘旋死盯着腐肉。 顾怀感觉自己要被林霏生吞活剥一般，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血液在林霏的小腿上凝固了，裤脚随着林霏的起身而滑下。 林霏穿着一身校服，长发因为奔跑松散地扎在脑后，气质变得凌厉而坚韧。 惊人的美貌与气场，让她宛如美杜莎一样神秘又危险。 旁观的女生们激动地脸都红了，振臂高呼: “太美了霏霏！咬绷带好帅啊！” “姐姐流的血不是血，是我为你砰砰跳的火红心脏！” “霏姐女王，真是a到爆！” “姐姐鲨我，真的鲨我！” 林霏眼神一冷，朝呼喊地那群女生说道：“我要杀的，不是你。” 唐老师拉住了如小兽一般的林霏，真诚地劝慰道：“同学，好好养养伤吧，别踢了。” 林霏很不耐烦地转身，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的脸，又想起他为自己拿了绷带，还是对他说话和颜悦色：“谢谢你。” 然后她就甩开了唐老师的手，径直向顾怀走去，说道：“踢。” 顾怀指了指她被黑色校裤掩盖住的腿，说道：“你这样子，别说踢球了，我都不敢靠近你，万一不小心又碰到伤口了怎么办？” “就是让伤口更大一些而已。”林霏满不在乎地说道，“又不是你的腿受伤，你究竟在扭扭捏捏什么？” “是怕输，所以不敢吗？”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挑衅和火药味，谁能忍? 顾怀就更加不能忍了。 他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与他平时的温柔形象全然不同。 “你执意要踢的话，我也没办法。” 林霏讨厌他总是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反击道：“那你可要全力以赴。到时候输了，别说是自己保留了实力。” 顾怀的眸子微缩，如鹰隼般锐利。 唐老师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拦得住这场争斗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心里有气，是不可能生生憋下去的。 一定要畅快淋漓地抒发出来才好！ 唐老师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装扮。 高一高二的一班属于是偷偷补课，对于着装没有统一的要求。 顾怀身着短袖短裤，因为经常要踢足球，穿的还是钉子鞋。 一身很合格的踢球装扮。 而林霏，则是穿着校服，裤腿还有点拖着，鞋子看起来也不太合脚。 这身服装对她来说，完全是拖累。 单从装备来说，林霏已经输了一大截。 一个小迷妹一路小跑，把球门里的球递给了林霏，林霏很温柔地躬身对她说：“顾怀的轮次。” 那个女生激动得跺脚脚，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 然后，她随手把球往顾怀的方向一丢，就走了。 顾怀：…… 怎么会这样？ 林霏，不仅抢了他的风头，还抢走了他的小迷妹们！ 顾怀亲自把球放到中场，满眼都是尴尬之色。 林霏的冷艳面孔镇定沉静，一阵风拂过，发尾飞扬。 唐老师走到陈芝婷旁边，对她说道：“我来当裁判吧。” 陈芝婷是认得顾怀的这位教练的，也没有拒绝。 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口哨，熟练地吹了一声，尖锐的声音仿佛划破了天空的云。 唐老师的声音可比陈芝婷的声音洪亮多了，他高声喊了一句：“开始。” 球，如旋风一般，被顾怀飞速地带领着。 林霏也紧紧地跟随着，用身位压迫他。 顾怀内心都要笑疯了。 我用身位压迫你，是因为你身子弱。 你用身位压迫我，纯纯的就是找死! 他身体强硬起来，借着带球的动作，一下子把林霏撞开了！ 林霏的这副身体真的不太行，直接被撞飞了。 顾怀，果真是下了狠手。 顾怀趁此机会，瞄准球门，后退，抬脚，射门，一气呵成。 这个女的装得那么凶，也不过如此。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让她了。 唐老师刚想吹哨提醒，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令他大跌眼镜。 差点跌倒的林霏马上调整了状态，一跃而起！ 双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痛，也不影响她像鸟儿一样飞跃，额头直接挡住了那一记射门！ 头球！ 唐老师心惊胆战地抬头仰望着。 这绝对是熟手中的熟手了，角度要是稍微偏一点，这么狠的球，她的眼睛可能就废了。 顾坏心中大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仓促地抬脚回击了这个球。 他踢的角度有些侧，球比林霏 林霏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调整好姿势之后，猛地起脚怒射！ “彭！” 毁天灭地一样的声音。 足球高高飞起，如陨石般向顾怀席卷而去。 顾怀也有所准备，这么高的球，落点肯定在场外了。 要接住的话，只能用头球了。 第66章 真青春疼痛 要接住的话，只能用头球了。 顾怀凭借自己的经验，轻松地跃起，找到了一个自认为能够完美接住球的角度。 打拉扯，顾怀根本不怕。 他的体力明显比林霏强，何况她还带着伤。 慢慢耗，耗死的绝对是林霏。 得意之际，顾怀惊奇地发现，眼前的足球，突然不在视线中央了。 跟 顾怀大惊失色，原来 他努力地调整角度迎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更恐怖的是，顾怀头一歪，足球重重地打到了他的脸中央。 力道之重，球根本没有因为顾怀的脸的阻挡停下来，而是继续向远方飞去。 球已经卸了力，只飞到了不远处的沙坑。 顾怀，头后仰着倒下。 鼻血如喷泉般奔涌而出，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顾怀如死人般躺在地上，满脸满嘴都都是血淋淋的。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鲜血。 踢足球，受伤，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不过，打到脸可是 比赛已经输了。 顾怀回想起林霏刚刚绷带吸粉的场面，心中更加不悦了。 一个女的都这么坚强，自己更是不能像孬种一样，软绵绵地躺着。 他强忍着痛意，直起身，朝观众的方向露出一个昂扬的微笑， 在顾怀的幻想中，他自己像一个从血与沙中崛起的斗士。 高洁出尘，苍鹰为之惊叹。 但是…… 众人没有迷倒在他的微笑之中。 连一向对自己十分迷恋的女朋友，表情都由担心转为了忍俊不禁。 发生了甚么事？ 顾怀跟迎面而来的好哥们儿说了几句话，却发现自己说话漏风。 他后知后觉地感知着嘴里的结构，用手一摸。 发现自己掉了一颗牙齿！ 我的形象！ 顾怀摊开自己的手掌，瞪大眼睛颤抖着看着那颗掉下来的牙齿。 俊美的脸上 这根本不是牙齿！ 这是他的名气，他的自尊，他的气魄。 顾怀的自尊已经被林霏丢到了悬崖峭壁，再走一步就要破碎了。 在学校里，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这种至暗时刻。 顾怀甚至都顾不得自己的女朋友，红着脸就跑开了。 他直冲男厕所，想要赶紧收拾自己脸上的脏污。 站在原地让众人看自己的笑话，是不可能的。 顾怀一走，围观的同学们都笑开了。 他们笑到泼出来，笑容倾倒在这片绿茵场上。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打在林霏的侧脸，化成一道剪影。 程霜一下子就看呆了。 好美好艳好绝！ 哼，顾一队有什么了不起。 踢球这么多年，连女孩子都打不赢！ 林霏，不比顾怀强多了？ 怎么之前我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念念不忘，他到底有什么好？ 他就是一坨答辩，我以前不仅吃了，还吧唧嘴，吃得很香。 恋爱脑被金色的光辉驱散，回想起自己恋爱时的傻白甜和分手后的要死要活的行径，程霜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我怕不是个傻子！ 回忆如诗，字字饮恨。 程霜也不再多想顾怀的好或不好，只是想起林霏的话：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总是要向前看的。” 恋爱根本不是生活的全部，她还有朋友，有姐妹，有家人，有自己追求的梦想和事业。 她要和真正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一起向未来。 不知是哪个人挑头鼓起了掌，喊了一句“霏姐牛逼！” 全操场的人都跟着起哄道：“霏姐牛逼！！！” 连唐老师，也忍不住在这氛围中跟着喊了一句。 这个叫林霏的女生，一定要把她招进足球队里来。 听着人们的欢呼，林霏大方地向观众鞠躬。 这是属于她的highlight。 回想顾怀落荒而逃的背影，她也觉得十分好笑。 这是什么品种的缩头乌龟？ 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履行他的承诺。 这小子想跑! 林霏顿时就朝那个方向追了出去。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痛，腿上的伤已经没法对林霏造成任何影响。 同学们都惊呆了。 他逃，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真.青春疼痛文学。 这场球，两个人踢得痛死了吧（身体上）。 两个人究竟是结下了什么梁子，美女姐姐竟然要这么穷追不舍？ 上课铃想，打断了人们的思绪。 大家如梦初醒。 原来两个人已经踢了这么久，快半个小时了。 看不够，根本看不够！ 意犹未尽啊！ 特别是来晚的同学，他们很想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学生群表白墙疯狂寻找。 而这次比赛的全程录影，已经被挂在了苏城一中表白墙上。 还有一些同学录制的断断续续的片段，直接被墙墙做了一个合集。 各角度的图片，也被墙墙做了另一个合集。 这次挑战，不仅很多补课偷偷带手机的人，还炸出了在家里没事刷手机的高一高二学生。 图中的女生长相清纯，却气质锋利。足球出脚，宛如一道烈日劈开云彩，光芒万丈，美不可挡。 苏城一中里，漂亮的美女也并不少，可是气势如此凌厉，气场强大到宛如泰山般巍峨的美女，还是 没人能从照片中，那道专注，渴望又锐不可当的眼神中，挣脱出来。 【卧槽！这个姐姐是谁？持美行凶啊！】 【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新生吗？有没有人认识她？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首先声明，我不是女同。但是我有一种想叫她主人的冲动，呜呜呜呜。】 【这胸！这腰！这腿！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姐姐一样拥有！】 【踢！霏姐快朝我胸口踢！不要犹豫！快！】 【发生了甚么事？什么挑战？算了不管了，先舔再说，姐姐真美，斯哈斯哈！】 在上课铃的驱动下，同学们都回到了教室 但是，她们对于林霏的讨论还没有暂停。 在手机上讨论终究是赛博感叹。到了教室，可以直接绘声绘色地，给没有眼福的同学们说。 晚自习，苏城一中的同学们出奇地沸腾喧闹。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 第67章 变色龙的保护色 一众老师还在微机教室苦哈哈地阅卷，争取今天最后一节课之前把成绩搞出来。 高三老师都被叫回校阅卷了，相当于一个老师也就分摊了一到两个班的阅卷量，今天之内是可以完成的。 每个题的小份打出来后，由计算机自动合分排名，效率超高。 年级主任只需要手动排一下表格，分析一下各班数据，就能把成绩下发了。 阅卷工作，已经快到尾声了。 预计还有一节课的时间，老师们就能收工回家了。 本来年级的安排，是让高三生 领导们却发现今天学生们出奇地躁动和吵闹。 领导们自责自己管理方案的疏忽。 学生时代，哪次对答案不是情绪激动，大脑充血。 苏格拉底有言，雷霆之后，必有大雨。 今日之情况，考试的大雨之后，必然有学生情绪的雷霆。 有人狂喜，有人悲痛，狭小的教室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悲喜剧。 他们唯一的共通之处在于，每个人都为自己失去的每一分自怨自艾——不管是 高三考试多，学生考完试后就像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多嘴。 考试，就像呼啸乱窜的子弹，等同学们被打麻后，就会冷静很多。 已经千疮百孔的他，身上再多一个洞，也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战斗刚刚开始，放这么多新兵在战场上自行发挥，是不合适的。 领导立马在班主任群里发了一个消息。 【@全体成员，高三年级整体纪律较差，请全体班主任回班组织纪律，阅卷组长将剩余阅卷任务分给其他老师。巡逻老师记录各班主任老师到班情况。高一高二的班主任请忽略！（）（）（）】 各个班主任立马停下点击鼠标的手，向自己班级走去。 刚刚走到教学楼旁，就听到两栋楼热闹非凡。 平时课间都鲜有这么吵的时候。 阅了一天卷了，班主任们也累了。 他们自然不会急于赶这几分钟的时间，便在路途中聊起天来。 “这次的题可是把这群娃娃考瓜起了，难做哦。” “哪一届不是这样？考完对答案指点江山，拿到正确答案义愤填膺，看到成绩单沉默不语，见到家长悲痛欲绝。” “高三 “这次题真的出得造孽啊。我们一轮复习才刚刚开始，学生高一高二以前学的东西都忘光光了，它怎么敢出覆盖全考纲的题啊？” “何老师，你们1班咋样啊？复习进度拉到哪里了？1班的孩子做这个试卷也是有难度的吧。” 何老师谦虚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哦，我们一轮也刚刚开始。不过大多数人都在自学，也没有跟老师的进度，具体情况也看他们自己。” “这题真是有难度。最高分能有个680，我就已经烧高香了。” 另外一个班主任接着他的话说道： “该烧高香的是我们啊。自律又优秀的学生就是好。不像我们班，知识点反复讲，教猪都教遍了，他们下次还错！” “这次的题又出成这样，不知道考下来，那分数得有多难看呢！” 班主任们纷纷点头，对于同学们的成绩充满了担忧。 顾怀在厕所的洗手台上，麻利地洗去脸上的血。 林霏的伤是外伤，疤痕大得吓人。 而顾怀的伤是内伤，足球是圆润的，所以顾怀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后脑勺没有特别不舒服，大概率也没有脑震荡。 这样的小伤，已经是万幸了。 他仰着头走出厕所，尽量不让鼻血再流下来。 至于牙齿，唉……只能请假出去看看医生了，安颗假牙吧。 “顾怀！” 熟悉的声音缭绕在顾怀的耳畔，他吓得一激灵。 眼前的女生眼神平淡而温和，对他说道：“来提醒一下你，记得履行承诺哦。” “对你，对我，对程霜，对陈芝婷，都好。” 顾怀依旧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对林霏说：“知道了，我这不是在处理伤势吗？”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会失言的。” “我会很郑重地写一封信给她的。” “写信。”林霏对于这种处理方式很不满意，“怎么就写信了？一点都不真诚！为什么不面对面讲呢？” 顾怀不屑地一笑，说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了解程霜，你不懂。” “要是面对面的话，只会更加刺激她，让她更加疯狂，她不会喜欢这种方式的。” “字如其人，字达其情，她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 他声音又变得温顺，眼神也温柔起来。 这一种乖巧的样貌，像是顾怀的某种保护色。 不管情绪如何波动，他总是会渐渐回到这种谦谦君子的状态。 小情侣之间的事情林霏确实也不清楚，只能勉强答应他了。 外人要插手恋人之间的事，真是有点瞎子摸象了。 看着顾怀窘迫的模样，林霏忍不住询问道：“你没事吧？鼻梁打歪了吗？要不要找班主任开假条，去医院看看。” 顾怀依旧抬着头，语气充满倔强：“你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 “我根本不需要去医院！” 林霏不去理会他的孩子气行为，转身就要离开。 一转身，却看到陈芝婷站在自己身后，眼神躲躲闪闪的。 怎么？害怕我抢了你的男朋友吗？ 陈芝婷很紧张地开口道：“内个……你今天踢得真好！你还是大明星诶!” “长这么大，我 “你一点都不上镜，真人比镜头的照片瘦很多，白很多！” 林霏见陈芝婷对自己没有敌意，说道：“so？” “就是……我能跟你拍张照吗？” 陈芝婷涨红了脸，双手把手机捧到林霏身前。 林霏被她的行为可爱到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追星的女孩见到偶像，可比这激动多了，有的人还会当场晕厥。 “好呀。”林霏微微下蹲，和陈芝婷合照了一张， 放下手机后，林霏发现顾怀仰着头，横眉冷对地俯视着两人，眼神就像一个怨妇。 顾怀心中的ptsd犯了。 好像，又回到了初中女朋友因为过于喜爱林霏，而冷落自己的时候。 他真的颜面尽失了。 第68章 较劲 陈芝婷当然注意到了顾怀的存在，也没有想太多。 和明星合照一下，人之常情吧。 陈芝婷也不用担心怀怀被抢走了。 大明星美女找顾怀谈恋爱，那是不可能滴。 林霏这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腿，开始痛了。 感觉绷带像是被刚刚的疾跑崩开了。 林霏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打算回教室去。 陈芝婷美滋滋地收好手机，走到顾怀面前对他说：“我扶你回班吧。” 顾怀此刻已经气血上胸了，完全没有体会到陈芝婷口中的关心。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先来找我，竟然找对手合照？ 你看看你做的是人事吗？ 顾怀阴阳怪气地说：“你扶我干嘛呀？扶林霏啊。” 陈芝婷觉得莫名其妙的，对顾怀说道：“我们是一个班的，而且你伤得这么重，我肯定先来关心你啊。“ “哼，她可以自己走，为什么我不可以！” “难道我比她差吗？” 顾怀高贵地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高二1班走去。 别低头，鼻血会掉。 陈芝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惹男朋友生气了，心上心下地跟在顾怀身后。 林霏走到小路尽头，发现程霜坐在长椅上等着她。 程霜双目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嫣然一笑，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她快步走过来，让林霏靠着自己走到长椅边。 林霏掀开了自己的裤脚，发现绷带和并没有掉。 但是……松动了。 刚刚动作太快，没有把绷带绑牢固。 伤口没有被封闭按压住，血完全没止住。 松松散散的反而像一个贪婪的吸血鬼，林霏流出的血全部都渗进去了。 白的已经被染成了湿漉漉的一片红。 林霏此时有种酒醉后的清醒，随便动一动，膝盖就会剧痛，举步维艰。 她的嘴唇卡白卡白的，后仰着头想让自己清醒。 林霏望着坐在自己身旁一动不动的程霜，说道：“都上课这么久了，你不回去的话，班主任可能会骂的。” “那你呢？” “我？”林霏指了指自己的腿，很释然地说道，“任何一个老师看到我这种大血包回教室，都不忍心责怪吧。” 程霜被逗笑了，笑眼盈盈地说：“那老师看着我搀扶着一个大血包回教室，大概也不会责怪我吧。” 就这样，两个人扶持着走到了高三1班的教室。 何老师早早地就坐在了讲台上。 看到这两个女生回来这么，本来是要说几句的。 他视线一低，看到林霏的小腿，瞬间惊讶地说道：“哎呦喂，你这是怎么弄的？” “程霜，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校园暴力吗？” 程霜内心默默吐槽道：要说暴力的话，也算是林霏在暴力别人吧。 她表面上还是极为正经地回答何老师的话：“是林霏在踢足球的时候摔倒了。” 何老师更惊讶了，说道：“踢足球？你还会踢足球啊？” 1班的同学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但在这种关键时刻纪律还是很严肃的。 何老师在回到1班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同学们的说话声音，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对着答案。 但是，他在来的路上，可是听到了很多人在讨论什么足球对决的事。 讨论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比说书还热闹。 顺便，他还联合班主任一起，收缴了好几个后排同学的手机，放在了德育处。 那些同学口中踢足球很猛很飒很美的女生，不会就是眼前的林霏吧？ 何老师沉默地思索着，脸上的表情比五彩还要丰富。 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战术后仰，在心中感叹道：这孩子，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1班的同学一个个都不开口，其实他们大多数都是去看了这场比赛的。 只是不会上赶着跟老师们他讨论罢了。 林霏的整个体重几乎都压在程霜身上。 林霏那张巴掌大小的脸，粉笔一样的苍白。 立在晚风中的身子，更是单薄如纸片。 可程霜不是什么身体强壮的大力士，她是一个比林霏身材还要娇小的姑娘。 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程霜开口道：“霏霏的伤口没包扎好，能不能带她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说着，程霜引导着林霏到了她的座位上。 幸好她坐在 林霏坐在座位上，直直地伸出左脚，横在两组座位的间隙之中。 何老师的脸上浮现出思索之色，说道：“不行的，暑假补课，医务室多半没开门。” “就算开门了，这个点她们也该下班了。” “还是我给你们开个请教条，去医院比较稳妥……” 程霜还站在林霏身边，举手对何老师说：“何老师，我记得讲台抽屉里有碘伏，先给林霏处理一下吧，我怕她伤口感染了。” 何老师自然不会拒绝，立马起身，将讲桌上的那把椅子让给林霏坐，自己则站在前门望着整个班的同学。 1班的同学也不好一直盯着林霏看，拿着学校下发的答案默默订正着试卷。 程霜在阳台抽屉中找出了碘伏，优雅地蹲下来，准备给林霏上药。 看到这瓶棕色液体，林霏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 擦碘伏的痛感，就宛如伤口上撒盐。 伤口的痛她还可以忍受。 要是撒上碘伏，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痛地叫出声来。 程霜细心地捕捉到了林霏面部上的变化，低声说着话，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同时，这些话也是她本来就想说的。 “谢谢你肯为我出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林霏看着眼前这一张真诚的脸，也压低声音说道：“没事的，纯粹是刚巧碰到他了，又想踢球，就随便赛了一场。” 程霜看林霏不愿意承她的情，也不气恼，自顾自地笑着说：“你不承认，我也要谢谢你。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二十四小时on call。” 她推诚不饰的神情，宛如一株头顶的粉色，毫不虚假的美，显出质朴、真实的本质。 小孩子的热情感激她收下了。林霏也没敢把她的话当回事，口头上的承诺，向来是不作数的。 林霏声音更加细微地对程霜说：“顾怀他说要给你一封信。”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 第69章 什么都玉只会害了你 林霏声音更加细微地对程霜说：“顾怀他说要给你一封信。” 程霜脸色变了变，随即大大方方地说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信不信的就更不用给了。” “有你这样的朋友，比那顾怀好千倍万倍。” “告诉他，要是他给我递什么信的话，我就拿大棒子把他打走!” 这么说着，程霜还举起手假意挥了挥拳头，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前世活到24岁的林霏，看着此刻软萌的程霜，不禁觉得可爱，抬起胳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怎么了？我不是还没开始滴碘伏吗？” 程霜一边这么说着，趁林霏还没反应过来，立马把碘伏倒上去。 林霏的腿被碘伏刺激得忍不住颤抖，银牙紧咬，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因为忍痛而涨得通红。 “没事没事，马上就不痛了。”程霜柔声安慰着，倒碘伏的动作可没有停下。 长痛不如短痛，要是看到林霏痛苦就停止，待会儿还是要把伤口消毒了，反而拉长痛苦时间。 何老师远远地看着碘伏在伤口上激起的泡沫，感觉自己的腿都开始痛了。 程霜看着林霏痛苦的神情，也只有看着，也不能替她分担痛苦。 害，什么高冷女神，什么娱乐圈学霸。 近近看来，林霏不过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跌倒了也会受伤，受伤了也会痛苦。 根本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神神秘秘。 多了几分真切，也多了几分亲切。 彭恩自然不会安安分分地订正错题，而是避开何老师扫视的目光，不停往林霏这边偷看。 趁何老师不注意，彭恩眼疾手快地丢了一张纸条给黄正文。 黄正文抗拒地把纸条放到一边，彭恩又开始了狂踢板凳大法。 何老师就站在黄正文身前，目光刚好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他这个时候，刚好当一个“灯下黑”。 黄正文偷偷摸摸把纸条打开，看着彭恩歪歪扭扭地字迹都能感知到他激动的心情： 【看！玉足！】 黄正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向上翻眼球的时候，刚好对上何老师看他试卷的目光。 完了。 他把纸条紧紧攥在手里，彭恩的丑恶行径暂时不会被发现。 灯下确实挺黑的，但何老师也不是傻子。 何老师敲了敲黄正文的脑袋，算是惩罚了。 黄正文默默低下头，不露痕迹地把纸条塞回给彭恩。 没想到，彭恩又送了一张过来： 【你怎么不评价一下?】 黄正文控制着自己没有做什么奇怪表情，免得又被何老师误会。 他提笔写下。 【别闹了，什么都玉只会害了你。】 程霜用签和湿巾将林霏伤口周围的血迹和多余的碘伏清理后，对何老师说： “何老师，那你给我们俩开个假条出去吧。” 何老师坚决地摇摇头，说道：“程霜，就你这小身板，怕是背不起林霏吧？” “要是搀扶她走路，不仅撕裂伤口，你也会被压倒的。” “到时候，走出去是一个人受伤，走回来两个人都受伤了，多不好啊。” 何老师的视线立马就落到了黄正文和彭恩的区域。 骄兵必败，彭恩的性子一直都浮躁，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和黄正文关系太亲密了，简直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 要是黄正文也变成他这个样子，那可怎么好？谁来跟二中争状元？ 何老师早就想整治一下这两个亲密无间的好兄弟了，正好今日是个机会。 他对黄正文说：“我看你已经订正得很好了嘛，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 “去，把林霏背去医院。” “你也正好是她的同桌，照顾她的责任就由你背负了。” 此话一出，班上某些不安分的同学，开始有意无意地起哄。 彭恩的脸色变得微妙了起来。 林霏和黄正文基本没什么交流的。 同学们的奇怪想法，可以说全是彭恩到处传闲话的功劳。 何老师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教师，千年的老狐狸了，自然知道底下的同学们在想什么，于是用玩笑话缓解着气氛，说道：“没办法嘛，咱们班阳气太重了！” “你看看班上剩的这几个女生，个个都温温柔柔身材娇小，没有一个可担此重任的。” “不叫男同学，难道让我这把老骨头来背林霏同学去医院吗？” 1班的同学们可不吃这套，发出了“咦~”的嘘声，起哄声不减反增。 林霏心中激起一抹厌恶。 虽然是玩笑话，但何老师说得确实没错。 承认男女间的力量等差异，不是对立，反而是一种扬长避短，各司其职的合理分工。 只要不恶意嘲笑，歧视对方的短处就好了。 为什么一男一女稍微走近一点，就一定是情侣关系呢？ 难道人一辈子只能跟同性交流吗？ 男女有别，但是帮助一下弱小的同学也不至于这样吧？ 林霏只是在心中这么想，不好意思直说。 而黄正文直接将这层意思明明白白地挑了出来，声音沉静而理性。 全班同学一下子就闭了嘴。 黄正文一向都是高冷而严肃的，再加上年级 他也是1班的班长，何老师在德育处常常有事情要忙，班上的纪律很多时候都是黄正文在管。 1班是全年级班主任缺席次数最多的班，却是纪律班风最好最正的一个班。 这一切，离不开黄正文对于班级的组织。 军功章，肯定有他的一半。 可以说，黄正文就是1班的班主任2.0，甚至比何老师的威信还高。 同学们安静下来之后，黄正文还补了一句：“我根本不想背啊，哪怕背个幼儿园小朋友也是很累的呀。” “你们这么兴奋，要不哪个英雄好汉来替我顶了这个苦差事吧。” 1班的同学也不敢想，也不敢动。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真情邀请，更像是吓唬人的反话。 门外，一个中年男子拍了拍何老师的肩膀，高声询问道：“林霏是你们班上的吗？” 黄正文伸头，想看看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 怎么？说好汉好汉就到了？ 第70章 免费劳动力 何老师回头一看，也亲昵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唐老师，你怎么来了?“ 停顿片刻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没好气地对唐超说：“是你把这孩子忽悠去踢足球的是不是？” “唉，现在林霏受伤了哦，你负全责！” “唐老弟，你说说你干的什么事？暑假千里迢迢来学校当背锅侠可还行。” 一段话，又把1班的同学逗乐了好一阵子。 唐老师刚想替自己辩解一下，没想到林霏敢作敢当地先开口了：“不是的，何老师，是我自己想踢，唐老师只是刚巧路过。” “他还给我带了藿香正气水和绷带，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呢！” 林霏起身，向唐超致谢。 唐超看到林霏是一个如此懂礼貌的孩子，内心对她的喜欢不禁又多了几分。 在看到她的膝盖那片血红后，有些心疼地说道：“呀，你这绷带怎么又崩开了。” 他又转头看向何老师，说道：“我办公室里常备有处理伤口的那些东西，跟我去，我给她再包扎一下。” 彭恩鬼精鬼精地跟黄正文说着悄悄话：“你看，免费劳动力这不就来了吗？” 黄正文听到了他的话，当然不能回应，只是看着自己刚刚订正的错题，陷入了沉思。 何老师有些不放心，询问道：“就包扎一下就好了？伤这么重，不去医院看看？” 唐老师回答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踢足球的受这种伤，都是很正常的。看起来吓人，没有伤筋动骨，都无所谓。” “只要注意不要感染就好了。” “好，那谢谢你了。”何老师点了点头，又对着黄正文说，“你小子今天逃过一劫了。我和唐老师去给林霏同学处理一下伤口，你给我好好管理一下班级的纪律。” “要是我回来听到有人说话……” 他又伸手往黄正文身后一指：“特别是你啊，彭恩。你要再不遵守课堂纪律，我就把你跟黄正文的座位，安排到教室的两个对角线，你们两个好兄弟就别想再坐一起了。” 这段话仿佛一刀囊进了彭恩的心，他不得不点点头，也开始乖乖订正试卷。 何老师脸上，扬起班主任特有的严肃表情，往全班看了一圈之后，就带着林霏走了。 一开始，何老师和唐老师是在两边架着林霏走的。 看她的腿实在是太吃力了，唐老师就直接把她背起来了。 林霏的体重只有100斤出头，但是她足足有170cm。 背着一个这么大只的学生，唐老师还是有点吃力的。 但是这丝毫挡不住他捡到一个踢足球好苗子的激动，他对何老师说：“林霏，她平时成绩怎么样啊？” “这个嘛……”何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反问他，“你问这个干嘛？” 唐老师嘿嘿一笑，直言不讳：“我觉得1班同学的学习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呀。” “既然这样的话，让她加入一下足球队也不会耽误什么学习吧？” “你们1班肯定不缺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但是咱们学校足球队是真的缺女队员啊！” 何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林霏是什么水平，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高三了还去踢足球，实在是有些浪费时间了。 当了这么多年领导，何老师也不会贸然答应或者拒绝，直接把问题推给了林霏：“我们两个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有什么用啊？” “你得问问学生本人，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到了体育组办公室，林霏坐在了唐老师的办公椅上。 办公室的柜子里，除了一些资料和名单，最多的就是碘酒，盐水，藿香正气，感冒灵，各种纱布和了。 堆了满满一柜子，东西比医务室都齐全。 唐老师熟练地替林霏包扎着，诚邀她加入足球队。 林霏以学业重，委婉地拒绝了。 她确实喜欢踢足球，但是加入了校队就不是畅快踢球那么简单了。 要肩负起责任，要服从命令安排，时不时还要随叫随到出去打比赛。 根本没有自己下课后，叫上几个好友，随便组个局来得痛快。 最重要的是，她的确没有时间啊。 连在学校里读书这点时间，都是从繁忙地通告中扣出来的。 唐老师心里有些不舒服，再次说道：“你班主任刚刚都同意了。哎呀，1班的同学嘛，985闭着眼睛都能考上，拿点时间来踢球也没什么耽误的吧？” 何老师：？？？我怎么就同意了？？？ 本来她不想说她当明星之类的，现在只有跟他好好说了。 “不是的，唐老师，我不仅是一个学生，我还是一个，类似……小明星。你明白吗？” 唐老师停下了包扎的手，抬头看了看林霏那张美丽且无辜的脸。 她的脸上白皙无瑕，像工匠精心烧制出的玉瓷。距离这么近，她还能看到对方脸上少女专属的小绒毛。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唐老师说道，“我们学校前几年是收过一个这样的学生来着，原来就是你啊。” 唐老师并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对林霏进娱乐圈的操作指指点点，而是尊重她的选择，并且对她说：“好吧，勇敢地去追逐你的梦想吧。要是想找人切磋球技的话，可以来足球队找我们哦。” 林霏微笑着点点头。 何老师如隐身一样看完了这一幕，内心也很满意。 多点心思在学习上，自然是更好的。 而且这还不是他作为班主任去强迫的，是林霏自己说的，就更好了。 “我醉提酒游寒山，霜华漫天……” 悠扬的古风歌曲响起，是何老师的电话铃声。 林霏不是故意窥屏的，只是在抬头看何老师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屏幕上的大字—— 【苏校】 何老师接了电话之后嗯嗯啊啊对对对了一阵之后，挂断了电话。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大概两份喜悦，三分疑惑，四分震惊的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低头伸脚坐着的林霏，欲说还休。 接着他对唐老师说：“唐老弟，麻烦你给她包扎完之后送回班级，或者就在这个办公室或者我办公室休息都行，不要让她到处乱跑就好了。” “害，你看看我在说什么，要跑她也跑不动啊。” “总之，我现在有一些急事要处理，麻烦你了。” 第71章 三巨头开会 就在刚刚，老师们紧赶慢赶完成了阅卷工作 提交分数后，没有晚自习的老师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踩着夏日白昼的最后一丝光亮，轻松地回家了。 数据传到了年级主任黄勇的电脑上。 是的，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苦逼地加班，把成绩，排名，一本率，重点率，及格率，各科的小分等等都制作出来。 打开电脑，点进系统，黄勇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又是辛勤工作的一天啊！ 还要在今天之内做完，最迟也是午夜12点的deadline。 学生考试苦什么啊？苦的都是老师。 黄勇去隔壁的厕所洗了把脸，回到工位，深吸一口气，把自己调整到最佳工作状态，开始埋头骨干。 电脑差不多已经把成绩统计好了，只需要简单操作就能按年级排名顺序，制作出表格。 他不仅是年级主任，也是一位数学老师。 这次考试的题他也是见过的，数学每一道题都很麻人，估计其他科也不会轻松。 不知道黄正文，这次还能不能保住七百分呢？ 要是高三 和二中争状元，也是势在必得。 黄勇作为年级主任一直都很关注年级前十，前二十，前五十名的成绩。 高一入校，他见到黄正文（的成绩），就十分喜欢他。 因为他们都姓黄，所以黄勇对他倍感亲切，甚至觉得两个人可能沾点亲。 平时对他的称呼，都是“我家黄正文”。 要不是不想显得自己太娘太殷勤，黄勇真想见面就摸摸他的头，把他捧在手心里。 电脑自动排列着表格，黄勇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等成绩刷新出来，看清楚年级 他用鼠标 林霏，语文144数学150英语149理综297，总分740分！ 黄勇直接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霏……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是完全想不起来她是谁。 他严重怀疑这个成绩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还是他已经老了，其实这个题很简单，只有他觉得难？ 黄勇再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成绩单往下滑。 黄正文考了698分，相当不错的成绩，位居年级 黄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全身发麻。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那这个叫林霏的……不就是断层 直接把整个1班的同学按在地上摩擦摩擦，他们还毫无还击之力。 年级前五十名永远都是那些学生，每次的区别无非是进步几名和后退几名。偶然有几个冲上来的学生，也最多冲个一二十名。 正如价值决定价格，供求影响价格。偶尔的高排名只能是偶尔，同学们的名次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真是水平。 黄勇又在系统里，查了查林霏以往的成绩，发现——根本查不到！ 这不会是个转校生吧？ 不对啊，高三要是有学生转进来，一定要过他这一关才行，他记得没有转校生啊。 黄勇的视线停在林霏的班级上，突然想起了什么。 前不久，有一个学生转进1班了！ 好像就是她。 而且……，末尾考场是不是还有一个同学每场都提前交卷来着。 好像也是她！ 卧槽！1班这是转了个金疙瘩进来啊！ 黄勇开始查询文科成绩。 看到林霏以往的成绩，黄勇惊得脑袋抖三抖。 他真的绷不住了。 语文99，英语83，数学76，文综153，总分411. 啊这？ 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啊？ 此事重大，得跟林霏的班主任说说才行。 不对！还要赶紧跟校长说！ 苏校长要是知道高三有这样一位同学，做梦都会笑醒吧。 他要知道这个同学以前的文科分数是这样的，笑着笑着就会皱眉吧。 而且，这件事情的核实，也需要校长领头才更好。 今天晚上，对黄勇，对何老师，对苏校长，对监控室的保安大哥，对监考林霏的老师，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对苏城一中的同学，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学校的成绩向来都是当天考完当天发，走读生和住校偷偷带手机的同学，都不断地刷新着班级群的消息。 一无所获。 是因为大家考得太差，年级主任气得把电脑砸了吗？ 黄勇，数据能不能统计快点，支楞起来啊！ 黄勇，你睡着了吗？我们都睡不着！ 考试数据应该是没问题，黄老师按时按点地把成绩表分班做出来了。 但是，成绩要先压一晚上，今天肯定是不能发出去了。 苏校长，黄勇，何老师，三个人在校长办公室，专门把林霏的成绩拿出来分析。 苏校长看着那份近乎完美的成绩单，抬眼对黄勇说：“核实了吗？” 黄老师点点头，回答道：“确实没什么问题。” 何老师强压住自己开心得如范进中举一般的心情，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商量着。 苏校长又问何老师：“你觉得呢？” 何老师不敢妄下定论，要是有点什么差错他可是要背锅的。 “这很难评，要不我们出套题再考她一次吧？”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林霏要是真有实力，何惧再考一次？ 这么难的题，能考到七百四十分的水平，不仅学得好，还学得广，所有的知识都掌握得十分全面。 理论上来说，随便给她出什么题，她都可以乱杀。 没想到，苏校长却摇摇头说道：“我觉得这样不行。” “没人喜欢不被信任的感觉，何况这么优秀的学生，多少应该是有点傲骨的。” “她进步飞速，我们又重新考验，她自然心里明白我们对她的猜忌。” “试卷保密和考场监控，都没有发现林霏同学有作弊嫌疑，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对她妄加揣测。”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高三的考试还多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你平时多关注一下，看看她的课堂和作业完成情况，心里也会有点数吧。” 黄勇和何老师纷纷点头。 何老师隐隐有些担忧，对苏校长说道：“苏校，还有个事儿。林霏当年中考是没有上到我们学校的分数线，以借读生的名义来我们这读书，她的学籍，好像没挂在我们这里。” 苏校长说：“知道了，我来解决。” 何老师又说：“她家庭好像有点困难，父亲赌博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读书……” 苏校长：“搞清楚，没钱交学费可以不交，没钱吃饭我们请。我们又不是给不起。” 何老师说：“倒也不是这样。她以前是文科班的学生，以前的班主任廖尚郭跟我说，她一边在娱乐圈唱跳一边学习来着，老是缺课。” 第72章 你怎么又来了 “廖老师把她经纪人的电话转接给我。她那个公司也天天催她出去活动，怕是也没什么时间坐下来好好读书。” 苏校长：“什么公司啊？问题不大，我到时候联系一下，总不可能让她高三也蹉跎了。” 苏校长这话，可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胡言乱语。 一个大城市一中的校长，关系可以说是四通八达，社会地位根本不比一个小公司的总裁差。 高中已经不再是义务教育，苏城一中是一所精英私立中学 其中可以谋取的利益，自然数不胜数。 那些交钱进来的差生，用来奖励和养活年级前几十名，那是绰绰有余的。 每年，在苏城一中补招没上线的学生时，校门口都乌泱乌泱围一大堆人。 家长们大多都提着一个黑口袋，还有人直接拖了一个大行李箱。 里面装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能用钱解决的事，根本不叫事。 他们不怕钱，怕的就是，这么多钱都没地方，送都送不出去。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后续的计划，甚至还出了一份方案。 商量得差不多了之后，苏校长对黄主任说：“行吧，明天中午把成绩发教师群里吧，他们应该都等得着急了。” 只有三个人的小小会议，在一片和谐中解散了。 老师们也有点困惑，不过也不是很在意。 考都考了，成绩先发后发由有什么重要的呢？ 老师们大多还是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事，没有过多的过问。 不过，还是有一个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老师。 他很急，非常急，急死了。 他现在就是苏城一中的急急国王。 他在工位上翘着二郎腿，左手烦躁地敲着办公桌，右手再一次拨打了黄勇的电话。 这个黄主任，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究竟在干嘛！ 不会当年级主任可以让我来当！ 在廖尚郭 “要是黄主任数据没做完，应该还在他自己的办公室，你去教务处找找他吧。” 廖尚郭闻言便起身。 由于起身太快，膝盖撞倒了办公桌，发出一声闷响。 他也不言语，直奔教务处走去。 快到教务处门口的时候，他看见教务处的们是上锁的，里面也没有光亮，更没有老师在办公的痕迹。 廖尚郭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什么比做表格更重要的事吗、 走廊尽头传来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 何老师和黄主任有说有笑地朝德育处走来。 看到何老师，廖尚郭心中的愤恨有多了几分。 廖尚郭这么着急地想看成绩，不就是为了他……班上的林霏吗？ 廖尚郭一直就是自信即巅峰的人。 没有了林霏这个拖油瓶，他们文科班的各种比率都会上升很多。 而林霏呢？上次侥幸考好了，这次去理科班，还能再让你侥幸一次？ 至于何老师，肯定也是跟着丢脸。 黄主任和何老师，都是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表情。 学校里一共就那些事，廖尚郭都不用多琢磨，就已经菜了个七八分。 这次考试，肯定又有几个冒尖的。 廖老师很热情地跟面前这两位领导打招呼，说道：“这次我们学校考得咋样啊？” 黄主任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说道：“整体都挺正常，但是，这次理科出了个740分！” “啊？740分？”廖尚郭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大得都可以塞下一个灯泡了，“我们这几年高考都没有考740的吧？这谁这么厉害啊？” “黄正文吗？” 黄主任的眼光暗淡了下来。 挺尴尬的，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学生，这次竟然不是 廖尚郭是动不了一点察言观色的，自顾自说道：“哎呀，真是可喜可贺。苏校长知道了把？” “哦，你们刚刚是不是就是去开会了？还是昨晚上开的？” “难怪不发成绩呢，这成绩最好封锁一下，免得其他学校来高价挖人。” “他又再创新高了，这不得把黄正文当国宝一样供起来？” 一番推理之后，廖尚郭对于自己完美无缺的猜测，很是满意。 但是对面两个领导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在看250.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出了一个740分的学生，他难道应该心如止水吗？ 看刚刚他们的样子，比自己兴奋多了，要不是头上有天板，两个人怕是要飞上天吧。 何老师率先开口，有些戏谑地说道：“这个学生，你好像也是认识的。” “黄正文这孩子考得也不错，确实是再创新高，不过740不是他创出来的。” 黄主任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被何老师用眼神制止了。 在廖尚郭震惊的表情中，黄主任用钥匙旋开了教务处的门。 何老师带着廖尚郭自然地坐在了教务处的沙发上，黄主任则是到工位打开电脑。 廖尚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地对何老师说：“不是黄正文，还能是谁啊？” “是谁啊？”何老师有些恶趣味地学着廖尚郭说话，卖着关子就是不告诉他，“你再想想，那人你一定是认识的。” “唉，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意思？”廖尚郭还真的很认真地思考起来，接连念出了很多1班同学的名字。 何老师也没想到他对自己的班级这么了解，打趣道：“我们班的人，你都要认完了，要不找个班主任你来当好了！我有时都记不住有些同学的名字。” 廖尚郭内心已经开始疯狂点头了，他也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就接着玩笑开玩笑，说道：“肯定可以啊。当1班的班主任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两个大男人拍着肩膀笑起来，看起来都很爽朗。 黄主任像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一样，说道：“何老师，别那么缺德，赶紧告诉他吧。” 何老师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不紧不慢地说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割爱呢。” 廖老师更加疑惑不解，用手抬了抬自己的眼镜，说道：“割爱，什么意思？” “我怎么没听懂啊？” 大家为什么不发点评论捏？是因为都是僵尸粉吗(^w^) 第73章 我秃了，却没变强 何老师也不打算再逗廖尚郭了，说道：“是林霏。” “林霏！！！？？” 廖尚郭吼得快要破出来，何老师的耳朵都要被他震聋了。 “是我认识的那个林霏吗？” 何老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说道： “那还有假吗？我骗你干嘛？” 廖尚郭此时像在百货超市走丢的小孩子，迷茫又无措，难以置信又无比难过。 黄主任也附和道：“是啊，还是断层 听黄主任也这么说，廖尚郭直接破大防了，一下子走到黄主任的身后，看着他电脑上的表格。 黄勇知道他的想法，立马把理科成绩点出来给他看。 “绝不可能，740分，别说林霏了，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考出来的分数！” “她……她该不会是？” 黄主任连连摇头，沉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校也很重视这次考试，早早就调取了监控，做了多放核实。后半个小时林霏同学不在，其余都没什么问题。” “不在？她去哪里了？” 何老师听廖尚郭的不断发问，更加来劲了，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林霏每科都提前半个小时交卷了，狂妄又稳当的学生，我最喜欢了。” “反而那种成绩好却呆头呆脑的，看着就恼火哦。” 连校长都被惊动了吗？ 廖尚郭彻底没话说了，他感觉自己的价值观崩塌了。 这种恐怖如斯的学生，真的是存在的把？ 林霏，就像是被天神附身了一样，能够在短短一个月，重新学习理科，考到740，差10分满分！ 他甚至想去老家里的庙子拜一拜神仙，看看是不是自己创到鬼了。 廖尚郭头疼地抵住额角。 他感知着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的发际线好像又上升了几分。 自从林霏零诊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烦心事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差。 才三十多岁刚刚奔四，头就已经秃了。 肥胖，耳鸣，头晕，腰痛，也经常伴随着他。 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他也不至于在理科班班主任满了的情况下，还以一个化学老师的身份，去带一个文科班。 他很想带出成绩，很想加官进爵，很想混进学校的领导圈子。 他知道自己对学生过于严格，过于变态。 但是不严格还能怎样呢？难道对他们放松吗？ 事业上升的黄金期，他带班却带不出任何成绩，挫败不已。 在家里给老婆洗衣服的时候，他也喜欢在软件上听小说。 这样的话，他也算是饱学之士，读书破万卷了。 根据他的经验，林霏就好像是吸走了他的气运一样。 他笔挺西装里身体松松垮垮。 她演艺学习两不误意气风发。 天上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黄老师看廖尚郭愣住了，对他说：“廖老师，所以你到底是来找我们干嘛？是看你们班的成绩吗？中午午饭后我会在群里发的。你想现在先看看也行。” 黄主任还很仗义地把他的班上的成绩调了出来，客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次你们班不错嘛，年级末流的班级，上高线的人还挺多的。” “嗯。”廖尚郭简单地回答了一声，耷拉着步子往门外走去，“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他苦笑着对何主任和黄主任说了再见，走了。 坐在沙发上的何老师，也不懂廖尚郭怎么突然偃旗息鼓了。 不懂，你的黑色幽默。 学生想要超过别的学生，老师也想要超过别的老师。 人总想要超过别的人。 时间成为了努力的唯一量度，夜灯比正午的太阳还强烈。 廖老师没话可说了。 原来，不是每一个都像他一样，苦哈哈地努力，却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午饭后，同学们纷纷回到了教室，自己安排一会儿后就准备睡午觉。 今天当然有所不同，因为有谣言说，中午就会发成绩。 虽然这些风言风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也完全不保真。 但是高中生们就主打一个“不信谣，只传谣”。 传，就嗯传！ 传谣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提醒，为了谣言能尊都成真。 比如，苏城一中常规情况下，一周要上六天的课。 每个月，都会有一个叫“月假”的双休假期。 每次放月假，同学们都能高兴得像在过年。 但是，现在的高中比高中生卷多了，能不让学生放假就不让学生放假。 以前，苏城一中是苏城名副其实的老大哥，全市的优质生源都无一例外往这里跑。 苏城二中的来临打破了这种美好盛世。 二中是一所公立高中，照理来说，老师资格和生源都是比不过一中的。 不过，重要的是，人家收费便宜啊！ 那些成绩中等偏上，能读一中但是只能读普通班，也免不了一点学费的人，自然会退而求其次去读二中。 况且，二中最好的班级，和一中最差的班级比较，也不一定就是次。 初中成绩不是特别突出的同学，高中也不一定就学不好。 小时了了，大必未佳。 二中倾全校资源，关注培养前列学生，对着一中穷追猛打。 直到有一年，全市的高考状元竟然是二中的学生! 全市的家长学生都知道了，原来，二中是一所不输一中的学校。 苏城二中大力改革，本来就是新学校，索性又建了初中部。 拔尖的学生，直接直升，初高中连读。 一番骚操作下来，二中的前几名，连续好几年都稳稳挤进全市前十。 最令一中领导头疼的是，全市状元，已经连续三年是二中的学生了。 一中毕竟体量和历史在那里，学生整体水平比二中高。 但是年年高考那最夺目的状元位置，总是落在二中，这让一中的脸往哪里搁啊？ 因此，学习氛围在全市出了名轻松愉悦的一中，也开始搞卷心菜模式了。 唉，说实话，领导也觉得这种内卷多少有点无效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做什么事情都是不能十全十美的吧。 就像高考制度也存在它的弊端和不公，却已经是时下最好的筛选人才方法了。 第74章 小连招中门对狙 学生的整体水平，也许可以通过整顿校风和管理制度来提升。 苏城一中这么多年来，也就是这么干的。 但是，对于那些高水平的学生， 学生个体也不在意那一名两名的，反正读的都是同一个层次的学校。 这么看来，苏城一中真是一筹莫展，只能照常进行教学工作，对年级前列的学生多加照拂。 尽人事，听天命。 所尽之人事，就是尽可能多的把学生关在学校里。 苏城一中有着一套非常成熟的拖学生月假的套路。 一，装不知道，我就不放假。 二，拖到国家法定节假日一起放。 三，放高一高二不放高三。 一套丝滑小连招，谁顶的住啊？ 同学们估摸着这个月的月假该放了，就有人在学校里疯狂传播要放月假的消息。 更多的人知道了，就会去问自己的班主任，迫使班主任问领导。 领导说：我草，这tm是谁说的。 又一套丝滑小连招，领导绷不住了。 同学和领导的斗争，在这一刻，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没等多久，班上的成绩分发到了各个班主任的qq里。 黄正文打开讲台上的投屏电脑，登录了自己的qq，点开何老师发送给他的成绩文件。 大屏幕上，加载的图标焦急地转动着。 同学们如趋光的昆虫一般，向教室前部拥挤。 一时间，讲台底下的那部分位置水泄不通。 “看不到了，前面的能不能坐下？” “大头儿子， “憋挤了，憋挤了！就不能在最后一排站椅子上看吗？” 电脑像一个反应迟缓的老人，好不容易加载进去后，露出一片白的文档。 表格的边缘和字，一帧一帧地显现出来。 1班的同学们在 黄正文一个人坐在讲台的椅子上，看得是最清楚的。 他也有点拿不准，自己考了多少分。 当林霏的名字显现在 在看到她考了740分之后，更是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个题这么难啊啊啊啊！！！ 而林霏本人，则乖巧地趴在桌子上，抬眼看着成绩。 说实话，这个题，确实难。 但是，还不够难倒她。 “超！” 同学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起了国粹。 这可不是脏话，这是将震惊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1班的同学们都是极其有教养的。 有些人看不惯林霏，也只是把这件事悄悄压在心里。 最多，在背后和自己的亲密好友吐槽几句。 所以，林霏在1班这几天的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友好。 也没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她怎么转过来的，以前成绩怎么样。 事实上，林霏是个怎么样的人跟他们毫无关系。 多了一个同学，也不影响他们高考学习。 精致的利己主义，说的就是1班同学这样的人。 利己不等于害人，更多时候只是隔岸观火，袖手旁观。 利己不是过错，害人害己才是过错。 彭恩看着自己处在班级 他轻轻地用笔戳了戳林霏的后背，对她说：“霏姐，你好厉害啊！据说你还提前交卷了是不是？” 彭恩的长相不算帅，但也是那种比较可爱的男孩子。 这样的外形，和他平时又皮又跳脱的性格，十分相符。 林霏神色坦然，语气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淡地回应道：“彭恩，你也不错嘛，年级 “这个分数，到了高考，还要涨不少呢。” 彭恩被夸夸后，表情马上就嘚瑟了起来。 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 给他点颜色，他就要开染坊。 “那是，我可一直都很厉害的。” “霏姐，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太感人了，又是大明星，又会踢足球，成绩还好。” “苟富贵，莫相忘！到时候，要是你开大公司了，记得让我去当ufo！” 周围人都听到了彭恩的这一段话，忍俊不禁。 “怎么了？我有哪里说错了吗？”彭恩挠了挠头，不解道。 旁边有个同学忍不住插嘴，说道：“我看……你想说的可能是ceo吧？” 彭恩开朗一笑，连忙点头：“啊对对对，是ceo！ceoceoceo。” 林霏也被逗笑了，内心不禁腹诽一句：高中生就是好，啥也不明白啥也不懂，每天都可以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梗傻乐。 “好好好，等我以后发达了，肯定带着你。” 林霏也顺着他的话画着大饼。 没想到彭恩笑呵呵地吃下了这个大饼，吃得还特别香。 他回了一声“好的”之后，又把头转向屏幕，继续看看其他同学的成绩。 一抬头，就对上了黄正文的目光。 他右手拿着鼠标，在同学看完一页之后滑动。左手捏着个拳头，放在讲桌上，眼神里看不出喜怒。 根据彭恩多年和黄正文的好友经验来看，这不是他心情平和时的状态。 也不是他生气时的状态。 也不是他愤怒时的状态。 也不是他难过时的状态。 这是一种彭恩没有见过的船新状态。 彭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乐呵呵的脸暗淡了下来。 同学们都在专心致志地找成绩。在密密麻麻地表格里，顺着自己的名字，横着看自己的各项数值。 没有人发现彭恩的这个小改变。 黄主任从走到了前门，对全班同学说道：“请问，你们班的林霏同学在吗？” “是我。”林霏回答道。 黄主任扫视面前的这一坨学生，没有看到有人回答。 “我在这儿。”林霏站了起来，平视着黄主任，“黄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林霏对这个老师有点印象，她当时去报名物理竞赛，以及转班，都是见过他的。 黄勇，高三年级主任兼教务处主任。 “哦，就是你啊。”黄勇对林霏很有印象。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相出众的人总是会让人多看几眼，记得更清楚。 第75章 不敢出价 黄老师很和蔼地对林霏说：“嗯，不错，很有精神！” “跟我来吧，苏校长有事找你。” 1班的同学听到这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成绩，甚至惊动了校长吗？ 要知道，这位苏校长一像是不显山不露水，连学期末的大会都很少出现。专门找学生谈话，更是绝无仅有。 小道消息，苏校不仅是校长，还有一些副业。 苏校长办公室里的摆件，据说是木那雪，七位数收藏级冰种。 如此珍贵的翡翠，他敢就这么摆在桌子上。 反正，1班的同学，是从来没有被校长叫去谈话的。 林霏跟着黄主任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黄勇热络地和林霏聊着天，对她嘘寒问暖道： “你刚刚转来1班，觉得适应吗？” “学校里的饭菜合不合你的胃口，不要闷头坐在教室里面学习，就忘记了吃饭。” “夏天热了，教室里空调对着你那个方向吹，可以多带一件薄外套，免得感冒了影响学习。” …… 林霏对黄主任的各种关切，礼貌地回应着。 有几个路过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黄主任自己教的同学，恭敬地对他说了一句：“黄老师好。” 林霏都听见了，但黄勇好像没听见，没有任何的回应。 即使回应，也是板着个脸微微点头，一副颇有威严的模样。 苏校长真的是推掉了很多会议和工作，来面见林霏的。 他自认看人很准，是一个投资潜力股的好手。 能够获得如此成绩的学生，一定是一个有计划，有天赋，有决心，有毅力的好孩子，想来以后的发展也不会差。 苏校不追求什么桃李满天下。 只要桃李长得足够大，足够多汁，吃一个都可以吃饱了。 要是个个发育不良，全都是些烂果子，甚至连活都活不下来，不要也罢。 苏校长对见到林霏有很多的设想和心理准备，但是在真正见到她这个人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这跟他想象中成绩优异的学生有很大的出入。 她长得极美，精神面貌极佳，站得比直，没有高三生身上几乎都有的疲惫和空洞。 一张脸白白嫩嫩，一颗青春痘都没有爆。 苏校长明白，颜值和才华，是每个时代的硬通货。 对于一个女生，颜值更加重要。 苏校是查过林霏的，年少成名，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卒，高一高二成绩低迷。 能取得这样惊人的成绩，林霏的逆商一定是拉满了。 她生得如此好看，好看的人是没几个会潜下心来研究事情的。 美貌是一把双刃剑。 如果你拥有美貌，却没有能够驾驭它的能力，美貌将成为推你跌落万丈深渊的，幕后黑手。 林霏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又才华横溢。 家庭普通，有个弟弟，妈妈是老师，爸爸是赌狗。 还没成年，就经历了这么多人世的风雨，出淤泥而不染，脱颖而出，潜心学习。 这样的人不成功，还能有谁成功呢？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苏校长站了起来，面露欣赏，说道：“林霏同学，你应该也知道，你现在的成绩非常好。高三猜刚刚开始，一定要戒骄戒躁，稳住啊！” 苏校长在打量林霏的时候，林霏也在默默观察他。 苏校长约莫五十岁的年纪，身材中等，头发有些稀疏，长相没有任何攻击性，和蔼圆润，看起来像一个儒雅随和的老知识分子。 同时，他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狡黠和思索，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看到这样一个人，林霏自己都感觉自己变得高端了起来。 她轻轻点头：“好的，苏校长，我会继续努力的。” 苏校长心中更是满意，指着椅子对林霏说“请坐”，自己也坐在工位上。 他对林霏鼓励道:“我相信，你只要正常学习刷题总结，跟上老师的节奏，省状元一定就是你了！“ “你不仅是1班的骄傲，更是我们苏城一中所有人的骄傲。” “到时候，学校一定狠狠地奖励你！” 提到“省状元”，苏校长面色有些微微激动。 其实他心里知道，林霏已经是接近无敌的存在了，但是他不能这么跟林霏传达意思。 要是这个学生真的骄傲了，阴沟里翻船可不好。 说完了又想了想，很做作地补了一句：“你也不用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不要有压力。” “能考上清北的学生，学校都是有奖励的。” 林霏回答道：“好的，谢谢苏校长。” 苏校长越看这个学生越喜欢。 这不是一个学生，这是他的前途啊。 来都来了，他免不得多问几句。 “你家庭状况怎么样？” “你会踢足球啊？” “还会出去接通告吗？” “能够兼顾娱乐圈和学习吗？” …… 一顿发问，比黄老师嘴皮子利索多了。 这就是校长的实力吗？恐怖如斯。 苏校长见林霏愣住了，说道： “不然我跟你公司联系，减轻你的负担。” “打合同解约官司我们也是给得起钱的，能有多少，一百万？一千万？” 要是真能出个省状元，学校不仅财源广进，还会名声大涨。 格局打开，长远投资，这点小钱算什么？ 林霏心下一惊。 苏校长，真的有那么大权力吗？ 跟公司解约，在他口中仿佛就是一句话的事。 林霏震惊于学校对于好学生的重视，但是也婉拒了校长的请求。 命运里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如果说，这次的价格就只是让苏城一中出一个可能的省状元，林霏觉得这不像是什么平等的交易。 利益交换不对等，就是骗局。 如果是骗局，她是弱小的那一方，就一定是被骗的那一方。 冒冒然傻乎乎地答应，肯定是不行的。 退一万步说，她不想在娱乐圈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背景，怕遭到明枪暗箭的算计。 校长这一番话，大概就是他很牛，他权力大。 换言之，有个人罩着她，那林霏还怕什么？腰板不就硬起来了吗？ 那解约啥啊？不解。直接变异为林.螃蟹.霏，横着走。 至于学习嘛…… 耽误是不可能耽误的，这辈子也不可能耽误。 魂穿过来已经是开挂了，她早就学会了，只需要用一点时间来回忆复习。 开挂的人生，真是很爽！ 第76章 出校，被狙击手蹲守 苏校长见她态度坚决，没有强力要求她天天待在学校里。 只要林霏稳住状态，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谈话到了末尾，黄勇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诶，林霏同学，我记得你来我这，报名了物理竞赛初赛筛选是吧？” 黄老师看似在对林霏说话，其实眼神是看着苏校长，满脸谄媚。 “物理竞赛啊……”苏校长用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 如果能层层选拔，进入全国前五十，称为“国家集训队”，也是可以保送清北的。 但是，苏城一中并不差这类学生，也不差上清北的学生。 甚至，有人在学科竞赛上拿过全国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学科竞赛拿全省一等奖，就可以获得保送资格。 能够在国赛拿奖的，更是众星捧月，各种大学抢着要。 与升大学挂钩的活动，自然是被越来越多的人盯上。 所以，这些原本是课余时间搞的学科竞赛，逐渐变成了一些人的主业，甚至从初中就开始准备高中学科竞赛。 水涨船高，学科竞赛的难度越来越大，含金量却越来越低。 高考的严谨性和保密性高，大家心知肚明。 学科竞赛自主招生等，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严谨，有很多暗箱操作的空间，舞弊乱象随之而来。 学科竞赛，在很久以前就被砍过一刀了。 去年，更是被砍成亿万人过独木桥的高风险活动。 进入全国前五十名进入国家集训队，选拔去国际上打比赛，保送清北。 其他的，通通是炮灰，乖乖滚去高考。 高考，如雷贯耳的试炼。 高考状元的名头，全国通用。 学科竞赛，肯定不像高考那样为人所熟知。 所以，一个物理竞赛的国集，全国 如果林霏把所有学习的心思都扑去物理竞赛了，其他学科必然会落下，遗忘，不熟练。 再加上她还要在娱乐圈混，还高考个勾八！ 苏校长说话也不敢太大声，试探性地问林霏：“这物理竞赛，你非去不可吗？“ 林霏说道：“嗯，挺想去的。” 苏校长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接触过物理竞赛吗？还是只是一个冲动的想法呢？要是你进不了国集的话，所有的努力基本可以说是白费了。” “不像高考，哪怕发挥失常，从清北掉到c9，c9掉到985……总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林霏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要去的。” 上一世，她初三没有中考，直接直升的竞赛班。 高考内容，她不过就是随便学学，竞赛才是她的主阵地。 看苏校长一脸担心，林霏用自己的话语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说道：“没事的，要是竞赛失败了，回来还是有好几个月可以备战高考，我有信心很快找回自己的状态。” 苏校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说道：“嗯，我也对你有信心。” 黄老师附和道：“我也一样！” “好了。”苏校长对这一次谈话很满意，“你先回班，忙你自己的事吧。” 林霏回到班级后，马上又被何老师叫了出去。 经纪人又来找她了。 何老师也不过多干涉林霏的事情，只是对她叮嘱了几句：“把试卷讲完，暑假补课也就结束了。你嘛，大概率也是不需要听试卷评讲的。” “加一下班级群，开学时间我会发在里面，能回来上课的话尽量回来吧。” 林霏加上了班级群，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出校门了。 校门外，围了不少人，大概十几二十个的样子。看起来年龄都不大，以年轻女孩居多。 门卫大爷真的尽力了，赶不走，真的赶不走。 只是勉强把她们赶到学校外围，她们还自发地围了一个大圈。 林霏的粉头唐欣扛着大大的摄像机，翘首以盼。 周围有个女生实在等不及了，对她问道：“霏霏真的在这个学校里读书吗？” “她真的这个时候会出来吗？你咋知道的？” 唐欣调试着镜头，自信地说道：“姐的人脉广着呢，不会出错的。” “霏霏还在学校里踢过足球呢，我蹲在后山拍了不少神图。” 周围的女生一下子激动起来，说道：“什么？霏霏还会踢球？” “图呢图呢，怎么不发？？？？？” “唐姐你不会想自己留着看吧，真不厚道！” 唐欣勾唇一笑，说道：“不，我是想让它们发挥最大的作用。” “现在霏霏在学校里读书，没接到任何通告，发出去就算有热度，也会很快过去的。” “最好啊，是在霏霏接到什么资源的时候，发这些图来预热。” 唐欣心中喜悦，作为一个财务自由的年轻富婆，还有什么比追星更快乐的事呢？ 是的，林霏那场足球比赛，唐欣也看过。 不过……是在学校的后山上看的。 那天的太阳很大，没人注意那一道道闪过的白光。 小粉丝们都很认同唐姐的深谋远虑。 她们也目测了一下学校和后山的距离，陷入了沉默。 唐姐，她是懂拍照的。 这不是站姐，这是狙击手吧！ 这么远，拍出来的确定不是马赛克？ 林霏看着那一小撮人，心中感到有些不妙。 她敲了敲门卫室的门，门卫大爷懒洋洋地开门了。 “叔叔，你知道门口那群人是干嘛的呀？” “我不道啊，反正她们没进学校就无所谓。” “哦，好的。”林霏轻轻地关上门，向校门外走去。 门卫大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座位上窜起来，打开门，瞬移到林霏旁边。 林霏被吓到了，身体忍不住远离门外大爷，说道：“你有事儿吗？” 门卫大爷满脸严肃，眼睛一瞪，左手一摊，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你是高三学生是不是？你假条呢？” 林霏嘴巴微抿。 好久不读书了，都快忘记高中的进出校规则了。 门卫大爷是这样的，认假条不认人。 她对门卫大爷说：“叔叔，我现在有点急。” “这样吧，我给我班主任打个电话，让他跟你说说，假条我回来的时候再补。” 门卫大爷也还是挺通融的，点了点头。 林霏拿出手机拨号，门卫大爷又制止了她。 “慢着！” “我怎么知道你拨的是不是你班主任的号码？！” “来，对着这个拨。” 门卫大爷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纸质的班主任号码大全，他本人也闪身到了林霏身后。 “你班主任谁啊！我看着你拨。” 林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第77章 最可爱的人，是谁？ 林霏按照门卫大爷的要求做了，顺利地出门。 经纪人沈玉告诉林霏，她在离校门大概100米的那个老位置等她。 沈玉还发了个定位，催促林霏最好搞快点。 林霏一出校门，那十几个粉丝就拥了上来。 她们没有大吼大叫，表情欣喜却小心翼翼。 她们横在林霏的必经之路上，迎面碰上是必然的。 林霏也没有刻意避开。 人不多，而且好像都是女生，看起来十分理智。 林霏的距离与她们拉进时，粉丝们不禁开始面对面诉说心意。 “霏霏，霏霏！看看我！” “霏霏，高三加油啊！最近还有行程安排吗？” “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 …… 好吧，有理智，但还是蛮激动的。 想到上一世的那些大明星，每个人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甚至造成了交通拥堵。 看着面前这群安安分分的粉丝，林霏还觉得挺舒心的。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粉丝不多，读书的学校没有被大范围扒出来的原因。 门卫大爷看见这阵仗，无语地摇了摇头。 请个假，全家兄弟姐妹都出动了，什么家庭啊？ 林霏走到那群人面前，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失意大家安静下来。 粉丝们立马闭上嘴，默不作声。 粉丝中有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小女孩，一下子冲了出来，声音嗲嗲地对林霏说道：“姐姐，我觉得你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碎裙，黑色小皮鞋。 林霏笑着蹲下身来，对小女孩说：“是吧，你也很可爱呢。” 小女孩笑得更甜了，跳出来抱住林霏的腿，像个小猴子一样勾住她，还用小脑袋蹭她脚：“姐姐，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啊，好高兴好高兴！亲亲！mua~” 林霏没想到自己的粉丝有年龄这么小的孩子，还这么黏她，又不好意思把这么小的孩子推开，只能哄着。 一时间，林霏有点头疼。 一个年轻女人的手臂把小朋友拉开了，她有些抱歉地对林霏说：“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怀着她的时候就在听你的歌，我女儿啊，可是听着wes的歌长大的哦。” 林霏听着有些懵逼。 没想到，我还是个老艺术家呀。 “谢谢你的支持，也谢谢你们的支持。”林霏有些不知所措地对粉丝鞠躬。“没事的，小朋友很可爱。” 粉丝们笨拙地惊喜着，她们 她们也知道，堵在人家校门口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林霏不仅没有赶走她们，还如此亲切地上前互动，并且懂得感恩。 awwwww粉转死忠了，被圈得死死的！ 那个小女孩一下子又激动了，挣脱开妈妈的手，一下子跳到林霏跟前，说道：“姐姐，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有一个新朋友，想要介绍给你，只给你一个人看哦。” 小女孩一边神神秘秘地对着林霏说话，一边暗戳戳地往身后瞟，好像在侦查自己的母亲有没有听到她这番话。 这个小朋友，掩耳盗铃啊，她不会认为自己看不到别人，那群人就看不到她了吧？ 粉丝们都露出了宠溺的微笑，站定看着这个小朋友究竟要搞什么。 小女孩凑近林霏身前，小胖手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伸出来：“我的新朋友就在这里……” 一只林霏不认识的昆虫，在小女孩的手心显现。 林霏靠得太近了，昆虫刚刚逃出生天，慌不择路，顺着她的手臂飞快往上爬。 身后的妈妈看到这一幕，恨自己为什么不上前制止。 要是女儿这么对她，小女孩今天必须要挨一场暴打。 十七八岁的女孩，高高在上的小明星，哪能忍受昆虫爬手啊？ 估计下一秒就要尖叫了。 周围的粉丝，怕是也要暴打她这个不懂事的妈妈吧。 没想到，林霏轻松自然地一把抓住已经爬到锁骨出的昆虫，塞回小女孩手中，用把她的手放回她的口袋：“你真厉害~还是个小法布尔呢~” “看好你的新朋友，记得按时让它回家哦~” 和小朋友说话，林霏也下意识带上了台湾腔一样的可爱尾音。 她捏了捏小女孩肉嘟嘟的小脸蛋，满脸都是笑意。 小女孩眼里闪着光，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林霏，说道：“嗯嗯。” “林霏姐姐，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啦~” 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老是趴在楼下抓虫虫。 这只虫虫是她偷偷抓的，了好长时间才抓到呢！ 林霏姐姐一把就抓住了，她果然是这个宇宙中最厉害的存在！ 林霏又直起身来再一次对粉丝说：“我的学校，请大家千万不要透露出去。” “你们要拍我照片的话，记得把背景地址隐去。” “麻烦了。” 麻烦了，霏霏竟然跟她们说麻烦了！ 给粉丝整不会了，只会嗯嗯嗯地点着头。 林霏上一世在大学里当班长，俗称班主任的免费劳动力。 大一就进了实验室，成了导师和学长学姐的免费劳动力。 作为一个卑微卷绩点卷论文期刊的大学生，她一直都比较卑微。 低调做人，高调完成目标。 她发每一个通知，对同学的每一个要求，不管是口头还是网络，都会加一句“麻烦了”。 这句不起眼的小礼貌，已经成了林霏的口头禅。 对于自认身段很高的明星们来说，她这样反而十分异类。 感觉像是媚粉媚过头了。 粉丝们真的很吃这一套，挥挥手对林霏说再见。 那位小朋友，有些气鼓鼓地走到妈妈旁边，说：“以后不准再制止我抓虫子了，妈妈大坏蛋！” 妈妈弯下身子想牵小朋友的手，小女孩却挡开妈妈的手，一脸警惕地说：“干嘛，大坏蛋！” 林霏回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妈妈仿佛习以为常一般，指着周围的一个便利店对小女孩说道：“宝宝，吃冰淇淋吗？” 小女孩一下子蹦到妈妈旁边，亲昵地拉着妈妈的手，说话的声调都高了几分：“妈妈最好了，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妈妈一脸无奈地把女儿的小脑袋推开，示意林霏不要在意。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第78章 光的传播 林霏一边对粉丝挥手，一边快步离开了。 她不讨厌粉丝，也不排斥她们。 她只是有点怕。 今天只来了十几二十个人，林霏都有些顶不住。 要是自己火了，真是围那么一大堆人，林霏都不知道自己走路得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的好。 看来，自己下一次出行，得做一点应对措施。 粉丝们从哪里搞到明星的住所，学校，行程，林霏也不明白。 远远地，林霏看见约定的地点停着一辆商务车。 沈玉从这辆崭新的商务车上跳下来，雀跃地朝林霏招手。 两人坐稳后，窗外的风景便开始倒退。 沈玉从旁边拿出两份手抓饼，将其中一袋递给了林霏。 “老规矩，辣的归我，清淡的归你。” 林霏可不记得沈玉口中的“老规矩”，轻轻淡淡，可能是原主的口味吧。 “沈玉姐姐，其实我也喜欢吃辣的。” 林霏也饿了，拿起手抓饼“嗷呜”吃了一口。 没辣椒，没盐味，差点意思。 听了林霏这话，沈玉咀嚼的动作停止了，连忙把口中的手抓饼咽下说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我可不是知道你喜欢吃辣的吗？” “你现在要保持身材和皮肤，要是吃辣爆痘了怎么办？粉底遮住了显得脸很假。” “还有，你要时刻牢记，淑女一点。吃东西呢，要小口小口的吃，要端着，明白吗？你刚刚的动作虽然不算粗鲁，但是也太普了。” “小口小口吃还有很多好处，一是不会让咬肌增大，减缓发腮。二是在咀嚼过程中增添饱腹感，减小食量。三是上综艺节目的时候，可能要吃东西，但是吃多了肯定会长胖，不吃又显得矫情，所以这样子就可以……” “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林霏伸出手达咩了沈玉的话。 这一番吃饭理论下来，她连香香的手抓饼都没有心情吃了 “咋就是说，女明星都这么痛苦吗？连好好吃口饭都吃不来了。这么下来，岂不是每天都饿昏昏的？” 沈玉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我可是向很多经纪人前辈请教了怎么管理艺人。以前啊，我对你们很放纵。那个时候你也很小，天生丽质，狂吃不胖，身材不管理也是美少女。” “但是，你现在快成年了。作为一个成年人，要克制自己的欲望，维护自己的身材和容貌。” “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还混娱乐圈呢？” 说这话的时候，沈玉眼中的光比刚才更盛了。 感觉再亮点，她就可以变身赛罗奥特曼了。 “看，你现在有名气了，我帮你争取到了一辆专属保姆车。” “知道什么叫专属吗？就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用！” “我还帮你规划好了行程和形象管理方案，安排了一些短期资源，不太影响你学业的。” 一般大牌艺人都有自己的保姆车，有的是自己买的，有的是公司配的。 林霏以前也客串过一些小网剧。在剧组的时候，保姆车就是艺人的私人空间，不光是工作休息。 以前林霏没有保姆车，在片场换衣服的时候，只能钻进蒸笼一样的帐篷，时刻警惕周围没人，才敢把衣服脱下来。 林霏听得出来，自己的这个经纪人真的很上进。 沈玉二十几岁和上一世的自己年龄也差不多大。 年轻人精力旺盛，大闹天宫的劲都有。 要谈敢拼敢抢敢加班，害得看新员工啊。 其实，林霏一开始选沈玉当经纪人的目的，一是看不惯俸兰的左派，怜惜沈玉的处境，二是想要一个弱小无能的伙伴，不会对她指手画脚，更不大可能帮她争取到任何资源。 这样子，就能减轻林霏在娱乐圈的工作，让她被闲置下来，淡出娱乐圈，甚至雪藏。 林霏如今在公司的地位也不算高，让公司配车也有点勉强。 但是沈玉跟公司磨下来了，她的眼神里，有一种难以忽视的火焰。 这个刚刚过了实习期的学生，在用自己的方式探索这份工作。 林霏没想到，沈玉这么有干劲，获得这么快的成长。 害。 怎么说呢。 挺好的。 无心插柳，林霏为自己能够温暖到别人而开心。 反正合同还有五年，这么算来，上了大学也就完了吧。 有始有终吧，就当是为原主履行契约了。 林霏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沈玉的活力让她没有那么排斥这份工作了。 不喜欢，不想做，不在乎，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能力不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如果能做出一番成就，谁又不愿意向上攀登呢？ 林霏以前在实习的时候，作为高校引进人才，做过一个专业的职业测评——寻找我的职业锚。 职业锚，用人话讲就是——在职场中什么东西最能让你兴奋，能更好地激励你。 有的人的答案是：周遭所有人的崇拜和膜拜。 有的人的答案是：关注和认可。 有的人的答案是：钱。 还有的人很大胆，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的职业锚是单手开劳斯莱斯，在路边搭讪美女。” 这些都挺好，林霏也很赞同。 但是林霏的职业锚和一般人不大一样。 她的职业锚是——挑战。 一件事，如果让林霏做起来很无聊，没有丝毫挑战，她就会很容易厌倦。 但是，如果有件事让她觉得有难度，自己都不知道搞不搞得定，最好周围人也有点搞不定。 她就跃跃欲试，并且愿意为之废寝忘食。 给不给钱，无所谓的。 当然，要是给的话，更好。 哪个圈子没有人情世故和黑暗面呢？ 只是娱乐圈本来就承担着给大众看乐子的职能，所以大家喜欢去深挖它的另一面，对它的黑暗面津津乐道。 林霏也算是在学术圈混过的人了。 科学本身是纯粹而美丽的。 但是搞科研的人就不一定是了。 做研究不可能闭门造车，一旦和人接触，就会有很多纠纷和调解，不比在娱乐圈混的轻松。 你007卷绩点，恨不得住在实验室。 可人家学术纣王一出手就是nature正刊，这谁顶的住啊？ 第79章 我混娱乐圈出自真心 可人家学术纣王一出手就是nature正刊，这谁顶得住啊？ 再一出手，就是安排高校导师职位，击败全国99.999999%研究生。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真言，被一百分耕耘零分收获的现实，狠狠击败了。 内向人不会套磁根本不能在学术圈混！ 有时候，真不知道努力的意义是什么。 个体的涟漪，能在大浪潮中掀起什么波澜呢？ 如果把娱乐圈的工作本身和人情世故分开看，演戏唱歌跳舞也不失为一种有意义有价值的挑战。 它们和物理竞赛都是一样的，灵气，天赋，进步，匠气，努力钻研，集大成。 各行各业都是这样，熟悉规则和逻辑，慢慢修炼上来。 只是，明星这一行，赚钱赚得实在是太多了。 吾爱真理，吾也爱money。 有钱不赚是傻子吧？ 林霏不理解，为什么戏子会被捧得这么高，但是她不会跟钱过不去。 她不会无条件的奉献。 她最爱的，还是自己。 她不知道，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一个连自己的生活和温饱都顾不好的人，还有什么能力和精力去爱别人，去帮助别人呢？ 弱小的人，在看到需要帮助的人时，有心却无力，只能鼓励几句，予以安慰。 当然，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她能够变得更强大，拥有很多的力量。 自己长成一个太阳，光芒才能够温暖到更多的人。 林霏不禁想起了屈原，那个叹着“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英勇赴死的人。 屈原被流放，固然是一代忠臣，但是他太忠太直太固执。 他拿着“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的作派，不仅毁掉了自己的一生，更是没有对国君进行任何有效的规劝。 浮云蔽日吗？浮云哪里蔽日了？奸臣很难的！ 如果屈原的目的是进谏忠言，整肃超纲，却得不到国君的信任，拿不到权力和高位，自然目的不能达成。 这其实是一种无能，清明的无能，让无数人都扼腕叹息的无能。 晚风凄凄，江水迷离，白雾横江，甚至连一个江上的老者都比他看的清楚。 “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人不应该死板地对待事物，而应该随着世道变化。 若世上的人都肮脏麻木，你又无力改变，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无能，非要无能狂怒，成为一个愤青，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再退一步，如果你真的有改革之心，也应该有方法有组织有智慧有计谋。先装醉称浊，混入其中，才能有几乎唤醒他们。 要是一开始就摆出一副清高的指责模样，众人早就拒你于千里之外。 成了异类，又何谈整顿改革？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古人的故事，林霏也只能浅薄地套在自己身上。 整顿内娱，整顿整个娱乐圈，她做不到。 粉丝不粉她，也会粉别人。 她可以控制自己认真工作营业，读书上进，但是她控制不了别人。 这样的话，自己做爱豆就是最好的选择。 多一个粉上她的人，就少一个粉上可能的劣质爱豆，就少一个人在giegie都进去踩缝纫机了还说“我不信我不信呜呜呜呜”。 这么想也多少沾点假清高，不过问题不大。 林霏在心中把自己哄好之后，活力满满地去迎接接下来的工作了。 她咬下一口手抓饼，含糊不清地对沈玉说道：“姐姐，公司对我的安排是什么呀？” “对你的安排，就是没什么安排。” 林霏：？？？？？？ 沈玉看着自己的麻辣手抓饼，慢慢抬起头，说道：“我也觉得有些意外。按理说你现在更火了之后，行程应该拉满才对，但是喻总却跟我说，多给你一点时间学习。” “喻总简直就像被夺舍了一样。” 林霏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沈玉悄悄往后瞟了司机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喻总的儿子学习成绩很差的，还是个复读生。” “ “现在复读学校进行了 “喻总都要气死了。” “属于是上一秒都还好好的，想到这个事情就瞬间红温了。” 沈玉谈到上司八卦的时候，眉飞色舞，脸上溢满了“吃到大瓜了”的表情。 没等林霏有任何回应，沈玉又继续说道：“所以，喻总可能是想到了他不争气的儿子，对你网开一面了。” “这不正合你意见吗？你不是超级想读书吗？” “还有……搞那个什么，物理竞赛？” 话都被沈玉说完了，林霏插不上任何话，她继续向沈玉追问道：“所以，公司对我没什么安排，这几个月我都自由咯？” 沈玉的表情一下子有点尴尬，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林霏说道：“啊这，倒也不是。” “公司把你交给我全权安排了。” “你暑假补课没事，我怕你闲得慌，就……给你报名了一项综艺节目。” 林霏欲言又止，沈玉立马把话头接上。 “我知道你很急，你先别急，等我急完你再急。” “只是飞行嘉宾，去一期而已。” “这个综艺，叫《听听你说的话》，由当今最大的娱乐台苹果电视台主办的，主持人是十几年的老搭档【嗨皮家族】。四个主持人，两男两女，业务能力超强，业内风评很不错。” “节目主打一个emo夜晚，粉丝连麦来倾诉故事和问题，由嘉宾来进行开解劝慰。” “全程直播，如果你能在节目里多说些温柔和善解人意的话语，肯定可以圈一波大粉。” “温柔可爱美少女，这是咱们公司商量之后，对你的定位。” “霏霏你最好时刻谨记，对你有好处的。” 温柔可人美少女？ 是指足球场上嘎嘎乱杀，面对班主任一顿输出，虫子骑脸淡定自如吗？ 嗯，记住了，我一定会收敛自己的。 人设非常的常规，娱乐圈女孩十个有九个都是这样。 第80章 芒果爹 “你上节目之后，也不要做什么太出格啊，抢镜头的事情，就安安分分把节目录完，就算成功。” 沈玉仍然不放心，对林霏啰啰嗦嗦地叮嘱道。 林霏点了点头，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姐姐，那一期节目片酬有多少？” 沈玉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说道：“没有多少。你也知道嗨皮家族主持人在娱乐圈里的份量，他们主持的综艺个个都是爆款，自带流量。” “明星大多都是电影电视剧歌曲宣传期上去，双向搞热度。” “而你现在是空白期，啥也没有，能上这个节目就不错了。” “所以才叫你别显摆自己，安安静静当个瓶。” 说着，沈玉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酬劳和各项条款。 林霏仔仔细细地看着，没什么问题。 几经辗转，她们来到郊县一个偏僻的别墅区。 《听听你说的话》，表面上是一种和粉丝大众对接的治愈综艺，实际上是明星的致郁综艺。 晚上他们可以围坐在话筒前接听粉丝来电，白天要被安排各种各样的活动。 男嘉宾和女嘉宾，不可避免地要分工合作，炒cp，起分歧之类的。 粉丝来电，节目组宣称“大家都可以打”，其实也是经过工作人员筛选后才接进来的电话。 电台直播，谨慎为上。 不然的话，万一有人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可能节目马上就没了。 四位主持人属于常驻老油条，已经没人喜欢看他们的互动和活动了。大家的视线都盯着来的嘉宾。 目前这一期，已知要来5位嘉宾，两男三女。 奇数是孤独的数字，这意味着分组分工合作，总会有一个人单下来。 众人来到别墅，还剩4个空房间。 男嘉宾主动提出：“我和明山睡拥挤的双人房就好了，你们女生分别住三个房间吧。” 说这话的是mangoc。 他是一个rapper，粉丝爱称“芒果爹”。 mangoc在芒果地里，很接地气地用rap介绍农村风光的视频，在豆音一炮而红，原曲和二创的播放量加起来超过10亿。 是人们心中的那份淳朴和善良，把芒果爹送到了哈圈顶流的位置。 他不用从underground开始拼，直接杀进商业市场，并且一改rapper令人讨厌的该溜子形象。 其实芒果爹本身也不是农民，但是没有人问过他的身世，所以他也可以是，默认是。 芒果爹在这个节目里是年级最大的，很端正地穿着西装，头发油光蹭亮的，看起来很是正式。 一道对于林霏来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谢谢芒果哥，你人真好！” 是余书颖，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笑眼弯弯地抬头看着芒果爹。 芒果爹感觉自己的魅力已经杀破天际了，很自得地笑着说道：“害，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够不让着女的。” “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就跟我mangoc说，我罩着你。” 余书颖没有维持以前的小作精做派，反而小嘴一撇，小腚一撅，昂首挺胸地说道：“不嘛不嘛，以前我也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现在我长大了，觉得女人要自立自强。” “你可千万别把我当娇气的小公主看，把我当男孩子看才好呢！” “不知道我性格大大咧咧的，会不会少了些距离感，得罪什么人。请芒果哥多见谅啦。” “害。”芒果哥很洒脱地说道，“身为一个男生，是不在乎女人强不强的。长得好看却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才宜室宜家呢！” “你这样就很好，不要听外界的人说什么女人要自强，要是女人都自强了，要咱们男人做什么？” 余书颖不知道回他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 她心里清楚，芒果爹这么飘的话，恐怕此时已经被弹幕淹没了。 热心网友们还没来得及开骂，节目组就很快速地切了镜头。 镜头很灵活地从下向上扫，给观众拉满了悬念。 棕色小皮鞋，带着边的蕾丝包袜，一件纯白的碎样裙，随意扎起的马尾辫。 是林霏。 卧槽！这谁呀，这么好看！ 芒果爹内心跑过千万匹草泥马，脚已经不自觉地向林霏偏了。 余书颖听说节目要加一个飞行嘉宾，但是没想到是林霏。 不管了，毕竟是炒过cp的，先蹭上去再说。 余书颖看着呆呆的芒果爹，很热心地介绍道：“芒果哥，这是林霏，是一个偶像歌手哦。” “哦，她叫林霏啊。”芒果爹敷衍地回应着余书颖的话，加快了走向林霏的步伐。 林霏来节目前提前做过嘉宾的功课。 她听过芒果爹的几首歌。 怎么说呢……感觉flow平，调不硬，快嘴像是在念咒。 说句不好听的，芒果爹能火，就是因为打着振兴乡村，传播家乡文化的幌子，所以得到了更多的曝光量。 想来也是，曝光量不给这些正能量rapper，给那些满嘴diss的underground，显得太不正经了。 芒果爹到了林霏面前，眼睛都在发光。 哇塞！后生可畏啊，近看更漂亮了。 他很绅士地对林霏说着：“你叫林霏是吧，余书颖刚刚跟我提起过你。来，我帮你拿行李。” “emmmmm不用了。” mangoc还是坚持说道：“小朋友不要不好意思嘛，举手之劳。” 说罢，芒果爹一把抢过了林霏的行李箱，用手提起来。 嗯，提不起来。 再用力。 还是没提动。 芒果爹看着一前一后两个女孩子都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子上一点都挂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行李箱扛在肩上。 林霏都要被这一幕逗笑了，说道：“mangoc，我……” “不。”mangoc摆了摆手，“你别急，我可以的。” mangoc再次发力，手都抖了，腿也直打颤。 妈的，这行李箱里塞的都是哑铃片子吗？ 在健身房里撸铁都没这么累。 看着mangoc狼狈不堪却硬要逞能的样子，林霏忍不住再次说道：“芒果爹，你提不起来的话，可以滚啊。” 余书颖一下子表情没绷住，抿嘴不让自己笑出来，或者说出什么吐槽的话。 一个月不见，林霏脑子坏掉了，这样子在镜头面前说话吗？ 还是直播，连剪辑的余地都没有。 第81章 他真的很会圈女粉 mangoc本人素质不想详，但是肯定不会在镜头面前发飙。 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听歌看视频的基本都是男用户，没几个女生。 他要维持自己的温和人设，就像前面对余书颖小姑娘一样，做个温和贴心大哥哥。 mangoc相信这一波操作，肯定能给自己圈一波女粉。 是的，弹幕的女生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深深地被mangoc圈住了。 【看着mangoc，我怎么想到了周一围？】 【刚刚mangoc对余书颖说的话，怪怪的。我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照顾后辈，但是他说出来怎么那么让人别扭？】 【去你的宜室宜家，你tm宜家逛多了吧？】 【宜家出了多少广告费，我海澜之家出100倍！】 【都21世纪啦，女生工作独立自主还是个什么缺点吗？清朝爷们你这思想被屎糊了，这么密不透风还臭气熏天！】 【绷不住了，前脚说要罩着余书颖，后脚被林霏勾了魂儿似的，这就是男人吗？】 【男人不背锅，个人行为请勿上升全体男人。】 他不回应林霏的话，反而向余书颖招手，说道：“你不是说你想锻炼自己的男孩血性吗？来，我们一起帮林霏提行李吧。” 余书颖没想到这种人设这么快就会迎来力气活，硬着头皮说道：“好。” 总不能两个人都提不动吧？ 余书颖快速走上前，用尽全力掂量了一下行李箱，根本提不起来。 “卧槽！”一句中气十足的国粹，从余书颖口中喷发出来。 这一声下意识的叫喊，吸引了很多观众的注意。 【刚刚那声，是余书颖的本音吗？】 【她平时夹子音把我都快要夹死了。怎么？其实也是可以正常说话的？】 【这是什么小作精，女汉子，明明是小太妹！】 【都是女明星了，怎么素质还这样，还是在镜头面前。】 【你们别盯着余书颖了，林霏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叫人家滚呢。现在的小鲜，哪个不是德不配位，被你们这群脑残粉捧得不知天高地厚！】 【怎么就脑残粉了，粉丝怎么你了？】 【人在受惊状态下说话声音就是会大一点，我们颖宝就是天生音色温柔，却要被这样编排。】 【呜呜呜，为什么要对一个女生说这么恶毒的话。】 余书颖也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惊愕地捂了捂嘴。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林霏上去打断了两人跃跃欲试抬箱子的动作，“我们现在又不走楼梯，行李箱可以滚轮子。” “你不滚我滚。” 林霏一把将行李箱的拉杆提起来，轻轻将行李箱前后推了推。 轮子在地面发出摩擦的声音，在沉默的环境里显得异常响亮。 弹幕打过了一堆【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以滚啊》】 【《你不滚我滚》】 【怎么感觉芒果爹和余书颖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林霏还是挺有素质的，要是我在旁边，早就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林.关爱智障的眼神.霏.jpd】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看着林霏提行李箱从楼下上来， 【楼上也是智商堪忧，罚你滚100次行李箱轮子。】 林霏把行李箱推到二楼走廊尽头的小角落，就回到原地，和芒果爹余书颖站在一起了。 嘉宾们接连出场。 涂明山一身清爽运动装，很礼貌地跟三位早早就到的嘉宾打招呼。 对余书颖，他更是亲切地叫着“小师妹。” 涂明山和余书颖是一个公司旗下的艺人。 两个人在韩国当练习生的时候就认识了，情谊深厚。 涂明山出道成艺人，余书颖还在当训练生。 涂明山如日中天，余书颖还在艰苦训练，并且成为了涂明山的忠实粉丝。 在《青春的你们》，他们再次相见，宛如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当然，这是在林霏退赛后，涂明山和余书颖“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这层关系。 涂明山小师妹的身份曝光后，余书颖数据直线上升，加上前期积累的粉丝和路人缘，居然c位出道了！ 不过，没什么用。 安俊被人搞了，节目被曝做假票，此时出道的九人团体当场解散。 粉丝哭唧唧，公司笑嘻嘻，idol觉得还行吧。 各大公司本来也不想让安俊挣钱。 热度有了，艺人还回到了自己的公司，多棒啊! 只有安俊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知道是公司的安排还是两人真的有情意，他们在公众场合的关系总是十分暧昧。 肯定不是明显的暧昧，是那种暗戳戳的暧昧。 同时，他们也和其他男女炒着cp，属于是cp大乱炖，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各家cp粉宛如训练有素的军队，圈地自萌，没有去其他cp的视频和帖子底下乱跳。 余书颖和涂明山在节目上双人翻跳的舞蹈《暧昧危险》，在b站已经超过了1000万播放量， 涂明山是vocal，跳舞时四肢像刚刚安上。 余书颖是dancer，唱歌的音域比较窄，还老是跑调。 两个人一调和，唱跳都让人顺眼了不少。 两个人的化学反应十分和谐，粉丝直呼“求求你们再合作一次吧！” 在余书颖和涂明山互相打招呼的时候，cp粉集体高潮。 【“书山”又同框了！我磕，我磕磕磕磕磕磕~】 【为什么芒果爹要和明山挤双人见，应该让书山去住啊！】 【来，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催——书山什么时候结婚？】 【12345——】 【我们等得好辛苦！】 【1234567——】 【我们等得好着急！】 【123456789——】 【你们到底有没有？】 【芒果爹和林霏，都叉出去！两坨好大的电灯泡啊！】 【要不让芒果爹和林霏组个cp吧？好多余啊。】 【这是什么变态说出来的话？抱走霏霏，我们不约。】 最后出场的是一位叫“宫怡”的女生，勇闯娱乐圈的豪门千金。 闯也谈不上，就是来玩玩。 可以说是性转版王思聪。 能火就火，有话直说，不能火就走。 她淡淡地对四位嘉宾说了一句你好，就把自己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放到角落了。 芒果爹搭上了涂明山的肩膀，说道：“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就不挑了。有个简陋的双人间，我们两个住呗，把单人私密空间，留给他们女孩子。” 涂明山憨厚一笑，说道：“我都可以啊。” 余书颖和林霏不说话，宫怡却直接开怼了：“你什么意思？大老爷们不挑，女生就很挑咯？你看不起谁呢？” mangoc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位大小姐，他可惹不起一点。 宫怡一笑，说道：“不是就好，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我最见不得这种人了。” 第82章 蛇了 余书颖附和道：“是的是的，我可以吃苦的，住哪里都行，要不宫怡和霏霏先选吧？” 宫怡眉头一皱，火气更大了，呵了一声，挑眉说道：“你这么说，比mangoc还奇怪呢，搞得跟我很挑一样。” 余书颖委屈极了，说道：“宫怡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非得显得自己善良随和是吧？” “那到时候最差的那间房就你住呗，反正你不是不挑吗？” 宫怡看不惯这种嘴炮达人。什么都没付出就可怜兮兮，把自己位置放得很低的模样。 余书颖被怼得默默点头，眼里隐隐有泪：“嗯……我都可以的。” 宫怡懒得理她，推开了 五星级酒店的标配，设施齐全，采光明亮，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节目组准备的最好那一档的房间。 “这个房间我要了。”宫怡指着这个房间说道，“你们有意见吗？” 两位男士自然是没有意见，他们早就说好了住条件不那么好的双人房。 余书颖不敢反驳宫怡的决定，却把矛头指向了林霏，很担心地说道：“我的性格比较像男孩子，无所谓的。但是霏霏还小，住差房间的话，太委屈她了。” “霏霏，你觉得呢？” 想要做瓶的林霏，莫名其妙被q到了，看着余书颖和宫怡同样对自己审视的脸色，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说什么，就胡言乱语吧。 “我觉得，我觉得没什么好觉得的，不是一直都是你们在觉得吗？我觉得我一直没说话啊，发生了甚么事？” 宫怡被她一波“觉得”攻击绕晕了。 这一波“觉得”，和甄嬛传里玉娆的“妻子”论有的一拼。 可惜，两人都没有皇帝的思维和智商。 不过，宫怡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林霏啥也没干，一直就是余书颖在逼叨逼叨逼，把林霏逼叨成了焦点。 她一直都讨厌这种小心思多得九曲回肠的人。 宫怡来内娱玩玩，就是为了整顿这种心机婊绿茶。 别问，问就是她背景硬，想干嘛干嘛，谁管的着呢？ 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嗨皮家族的头号主持人李达带着bgm出现了。 “~快乐你买不到，幸福你也买不到，忘掉那些烦心的，生活需要自己用心出创造，把不相关的甩掉……” 李达是老前辈了，科班出身，差点当上新闻联播主持人。 不用蹭新闻联播热度，李达的业务能力本身十分出众。 二十年前，他带领的嗨皮家族在苹果台主持星期六晚的黄金档综艺，一炮而红。 嗨皮，在现在听起来可以有些尴尬，但是在当时可是响当当的网络热词。 嗨皮家族的四位主持人，也一下子跻身为内娱最顶级主持人的位置。 这几十年来的明星，不论是偶像还是歌手，演员还是idol，在年轻是大多都被李达提携照顾过。 故而李达人送外号“李老师”，可以说是内娱少有的无人差评老好人。 哪怕是天王巨星看了他，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互相打个招呼什么的。 李老师笑眯眯地调和着气氛，推动着节目流程，说道：“大家不用激动哈，先一个一个参观完房间。分房子的事情，可以后面慢慢商量。” 说着，何老师带着5人到了 一开门，一个“大惊喜”直接冲了出来。 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蟒蛇，从房间里扑出来。 宫怡失声尖叫。 涂明山和芒果爹紧紧相拥。 余书颖直呼卧槽。 李老师稳如老狗，淡淡一笑。 加上阴森森的特效和远景的拉扯，观众们也被吓得不轻。 【都是活人啊！节目组怎么敢整这套？】 【这蛇会不会咬人啊？应该是训练好的宠物蛇吧。】 【就算是无毒的蛇，这也太过分了叭！】 【可以看到跋扈大小姐惊慌失色，这节我是看定了！】 【颖宝别怕，妈妈抱抱。】 【我看余书颖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惊呼，怕是把蛇都要吓跑了，哪还要你抱啊？】 【蛇：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霏霏才可怜呢，缩在队伍后面动都不敢动。】 而林霏呢？视力最好。 她不想冒尖出头，就站在队伍的最尾部。 在那群“蟒蛇”扑出来的时候，她没有 定睛一看，不过是形态各异的蛇蛇玩具。 都2023年了，综艺还喜欢整吓唬嘉宾那一套呢？ 其他嘉宾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李老师转头对着5位嘉宾说道：“给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大家的小心脏应该没事吧？” 反应过来之后，大家都面面相觑。 那还能怎么？说自己被假蛇吓到尿裤子了？ 观众们也沸腾了。 【综艺老纯路人：呵呵，我早就猜到了，经典老番，怎么可能用真蛇？】 【繁星：楼上的纯路人大哥，你挺会事后诸葛亮的，刚刚我看发“真可怕吓死了”的那群人里面也有你。】 【火做成的土：纯路人老是退出文坛的时候，我是坚决反对的。】 【聪明呆：放屁！你小子笑得最欢了。】 【涂涂的牛爷爷：为什么山山不去抱颖宝，我的cp肿么了？你们肿么了？】 【狐狸吃蘑菇：书山的cp，我劝你们被太魔怔，怎么哪里都要出来现眼啊！】 【小小悠悠：建议芒果爹和涂明山组个cp，叫果山吧。纪念他们见面之际，被蛇吓出猴子一样慌乱神情的美好邂逅】 【麻麻：给崽崽留点吃的吧，山上的笋都要被你夺完了！】 弹幕几乎都是围绕cp和反应强烈的几人展开。 林霏的淡定，让她在这个桥段里面完美隐身了。 这也是节目组镜头手法的功劳。 林霏的热度不算太高，恒星娱乐也不同意捆绑营销和炒cp的方案，那林霏的价值就直线降低了，没看点啊。 能在节目里随便给她几个镜头，已经算是可以了。 当然，要是林霏自己整活带来热度，节目组也会照单全收，不过这是后话了。 第83章 我们磕的cp全是真的！ 李达继续向前走，打开了 窗明几净，比 现在，又到了选房间的时候了。 李老师带大家来到了一个大房间，房间中央赫然摆放着三张小茶几，上面各有一张白布和一些针线。 他拿着手卡说道：“一针一线绣山河，一生一事守传承。” “蜀绣，又称川绣，被誉为中国四大名绣之首。蜀绣还被列入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 “请各位女嘉宾分别选择一个蜀绣图案，由专业老师指导。按照评委打分顺序选择房间。” 小门缓缓打开，一个长相端庄大气，古风扮相的老妇人出场了。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张蜀绣，估计是老绣娘的代表作。 “大家好，我是蜀绣 蜀绣缓缓展开，绿叶红，鲤鱼戏水，生机勃勃的画卷。 “蜀绣色彩明快，构图疏朗、浑厚圆润。题材多为鸟、走兽、山水、鱼虫或人物。 无论是苏东坡的怪石丛条，郑板桥的竹石，还是陈老莲的人物，只要经绣娘巧手所制，都能活灵活现地展现出绝美画面。 各种颜色的粗线、细线交织在绸缎上，色泽或是清雅，或是明艳，都相得益彰。” 针法严谨细腻。光是针法就分为了12大类，细分析下来足足有122种之多。如此丰富的针法，能够极大地丰富画面，使画面呈现出多变和立体感……” 周秀蓉专业地介绍着蜀绣的各方各面。 “今天，不需要你们绣出蜀绣的神韵，只需要各位小美女们稍稍体验，即可。” 听到“小美女”三个字，宫怡因为长时间介绍而不耐烦的脸色，有了一些好转，她对周秀蓉说：“周老师，面前这三个就是我们三个人要选择的作品是吧？” 周秀蓉含笑着点头：“是的。” “我觉得不对劲。”宫怡在三张桌子旁边踱步着，双手叉腰。 周秀蓉疑惑地回头看着，李达有点瞳孔地震。 一个普通比拼的环节，有什么不对劲？ “明明在场有五个人，为什么只有三件作品？” “难道mangoc和涂明山不需要绣吗？” 周秀蓉被她问懵了，直直地看着李达。 上节目前，她只是被要求指导刺绣和打分而已。 有几个选手，她也不知道啊。 李达还没想好怎么圆场，宫怡又接着说道：“凭什么只要女生绣啊？搞什么男女对立。” 余书颖轻声细语地开口，很温和地说着：“哎呀，芒果哥和明山都说两个人住双人房了，自然不需要再比拼了。” 【涂涂的牛爷爷：卧槽！大家听到了吗？颖宝叫他明山诶！别人都是叫全名的，磕到了！】 【狐狸吃蘑菇：卧槽！大家听到了吗？颖宝叫他芒果哥诶！别人都是叫mangoc或者芒果爹的，磕到了！】 【综艺老纯路人：哈哈哈哈哈，薄纱cp粉，别什么都磕到了磕到了，看点路吧，别把头磕烂了！】 【火做成的土：要不让芒果爹加入这个家吧？我觉得彳亍。】 【颖宝的大宝：嘤嘤嘤，这是谁家的粉丝啊？我们cp粉圈地自萌，究竟惹到谁了呜呜呜呜。】 【修尔卡特：别惦记你那个cp了，我觉得宫怡说得对，为什么只让女生比拼啊，好像早有预料一样。】 【正义天使：宫怡有点没礼貌啊我觉得。】 宫怡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余书颖，走到林霏身边，勾着她的肩说道：“什么叫自然不需要比拼？那我和林霏住双人房，让mangoc和涂明山去绣蜀绣，怎么样啊？” 林霏趁机观察了一下宫怡。 粉头发，一身奢侈品，像是香港电影里反派大恶霸的压寨夫人。 很酷的姐姐！ 余书颖被怼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说不出一句话来。 mangoc见不得恃强凌弱，更看不惯漂亮妹妹受委屈，很霸气地对宫怡说道：“刺绣本来就是女人的事，哪有男人比着个兰指，绣蜀绣的啊？” “小时候，我记忆中最温馨的场面。就是爸爸工作一天后躺在床上休息。妈妈在床头点灯，拿着爸爸的裤子，缝缝补补。” “会缝补，是女人的加分项，你们不会的也可以趁机学学。” 余书颖见状又附和道：“我针线活就做得不好，最多也只能缝缝扣子之类的。” mangoc眼前一亮，对余书颖笑着说道：“你还会针线活？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已经不多了。” 余书颖低下头，羞涩一笑。 宫怡不屑地说道：“没想到rapper都这么穷啊，mangoc叔叔在哈圈混了这么久，连买裤子的钱都没有吗？” “害搁这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吗？” “要我给你捐款吗？还是开个水滴筹？” mangoc的rapper diss魂被点燃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真当他没张嘴吗？ 谁有rapper会叭叭？ “你可悲的自负，再次上演嘴硬实录。” “是因为怕输，要哭，大道不走偏偏要自寻死路？” mangoc很满意自己的freestyle，又开始乘胜追击讲道理。 “现在温柔的女孩子都要绝种了，个个都跟小太妹一样。” “会女工的女生已经很少了。和这样的女孩子组成家庭，一点温馨的气息都没有了。” “不像以前的人，单纯善良，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mangoc很文青地把头45°上仰，看起来像一个纯爱战神。 【绷。他不会认为自己的freestyle很炫酷吧？】 【好好好，给我玩god是吧。】 【温馨气息，我天天给你烧纸，够不够温？】 【书山cp粉，你们还是别磕了吧。看余书颖小脸一红，我也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 【哈哈哈哈，磕，使劲磕！所有cp都是真的！】 【你是否在查询：人间烟火/白粥/宋焰】 【笑死，一夫一妻制是现代才有的ok？以前男人一生可以爱一个妻子＋n个妾室。】 【哈圈的人都很有钱，但是他们喜欢穿破洞裤耶，潮流懂不懂？】 “真好。”宫怡鼓起掌来，“你们三观这么合，要不原地结芬吧。” “rapper配idol，一代佳话。” 第84章 随地大小爹，时刻在做作 “rapper配idol，一代佳话。” “这不比rapper配什么女主播好多了？” 宫怡一番话下来，余书颖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下来了。 宫怡锐气不减，对余书颖说道：“别掉小珍珠哦，小珍珠掉不了一点。” “你的人设是坚强女汉子，口头禅都变成了‘我才不会像女孩子一样娇气呢’，别吃了人设红利又不吃这个人设的苦，不怕崩人设被抹杀吗？” “你这是什么，人设二象性？德布罗意都得从棺材里面坐起来，给你磕一个！” 【宫怡太过分了，莫名其妙就造人家的黄谣！mangoc都可以做余书颖的爸爸了，怎么可以当恋人！】 【德布罗意是谁？我肿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还不是余书颖自己不好，谁没事对一个老男人挤眉弄眼，这正常吗？】 【md，宫怡也会有粉丝吗？这有什么不正常？这不就是正常的与人为善吗？难道要横眉冷对，骂他几句才行吗？】 【捕捉关键词：磕，我也可以磕。施虐傲娇s大姐姐x幼受心机m小妹妹，斯哈斯哈斯哈，我好兴奋。】 【字母圈的朋友，你收收味吧，别来丢人现眼了。】 节目组见苗头不对，立马在这里插播了广告。 如此火爆的节目，本来接的代言就很多，完全可以拖很久的时间。 导演疯狂给李达使眼色，李达把宫怡拉到一旁，很诚恳地说：“对不起啊宫怡，是我们节目准备的不充分。蜀绣这个环节没考虑那么多，就是为女孩子准备的。” “其实三个房间的配置都是很齐备的，只是外表看起来有差异。” 宫怡其实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她也很真诚地对李达说道：“我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只是很讨厌某人那副做作样子，还有某人随地大小爹的样子，当真是恶心到我了。” 芒果爹和余书颖感受到宫怡有意无意看来的嫌弃目光，内心很不爽。 李达看着嘉宾们剑拔弩张的样子，真是头疼。 嘉宾需要冲突矛盾来造话题，但不是成为仇敌，更不是搞修罗场。 关键是这不是明面上演给粉丝们看的修罗场，这是真修罗场。 宫怡不再多说话，选了中间位置的那一副蜀绣，坐了下来。 余书颖和林霏也对蜀绣没有任何研究，一左一右随便地坐下来。 看着面前的图案示例和五颜六色的针线，林霏不禁小声哼唱起李宇春的那首《蜀绣》：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以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宫怡拿着针头，根本不知道怎么穿线，林霏的小声哼唱打乱了她本来不存在的思绪，她问道：“你在唱什么？” 林霏回答道：“《蜀绣》啊，你没听过这首歌吗？” “没听过。”宫怡摇摇头，继续捋那一堆线线。 这首歌也不是太火，她没听过也正常。 林霏发现自己可能是吵到别人了，马上闭了嘴。 看着宫怡拿着针和线焦头烂额的模样，林霏知道她肯定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活计。 是啊，什么东西还要大小姐亲自穿针引线？ 林霏穿好自己的线之后，对宫怡说：“宫姐，线不是这么穿的。” 宫怡看着林霏已经穿好的针线，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穿上去的？线这么粗，孔这么小啊？” “来，你把你的给我吧。” “好。”宫怡二话不说就把针线递给林霏，想看她是怎么穿上线的。 林霏看宫怡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有点乐。 大小姐应该不怎么接触这些平民的东西吧。 所以才没有朋友，不会社交，直来直去，被人诟病高冷嘴毒。 就像大耳朵图图里面的王子小朋友，来图图家做客，最喜欢吃的就是图图的剩菜。 因为他在家里从来都没吃过剩菜。 “你看好了哦。”看着认认真真的宫怡，林霏放慢了手中的动作演示着。 林霏把线放在嘴巴里抿了一口，用手将它的前端聚拢，小心翼翼地把线戳进针里面，再用手把它拉长。 一套动作，不说行云流水，也是比较娴熟了。 开玩笑，谁还没帮爸爸妈妈穿过几次针呢？ 宫怡很开心地“哦”了一声，将林霏穿好的线接了过来，并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她的声音，比刚刚和mangoc说话轻柔多了。 然后，她又认认真真地照着示例将针一下一下刺进去。 宫怡的动作一顿一顿的，很是笨拙。 【kong：宫怡她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狐狸吃蘑菇：给大小姐一点小小的穿针震撼。】 【半碗红烧肉：我怎么觉得，这一幕，很像我小时候看妈妈穿针的样子，乐死我了。】 【啊j：建议宫怡以后别毒舌了，就这样多好。愿她闭嘴，人间绝美。】 反观余书颖这边，情况不容乐观。 她的状况，比宫怡好不了多少。 她也拿着针线，手忙脚乱，不知道咋办，又不知道问谁。 mangoc在旁边看着，有点一头雾水地感觉，余书颖不是说她会缝缝补补吗？ 涂明山走上前，很不拘小节地在余书颖对面坐下，问道：“你还是不会穿针是不是？” 余书颖一顿狂点头。 “来，给我。” 涂明山拿过针线，手一抬，眼睛一虚，三小五除二就完成了。 【涂涂的牛爷爷：虽然但是，我怎么在山山身上看到了我奶奶的影子？山山是男人啊！】 【星雨：姐妹们，碰到会做家务的男孩子就嫁了吧！】 【半懂书生：余书颖刚刚不是说她会针线活吗？现在又emmmmm不好评价】 【一书伴山：你品，你细品，什么叫还是？他们两个人私底下……】 三个人都认真地绣着，周老师上前视察着三个女生的作品。 嗯，鉴定为三个人都不会。 给她们三个的作品，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蜀绣，就是一般的刺绣而已。 稍微有点功底的人，都可以很轻松地照着纹绣出来。 尤其是周老师走到余书颖面前，发现她连颜色都绣错了。 周秀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余书颖说道：“小姑娘，你好好看看，你颜色是不是选错了?” 余书颖痛苦地拿着针，听到这句话有些如梦初醒。 “啊，那我怎么办？” 周老师很耐心地说道：“用剪刀把线挑出来剪断，重新绣吧。” 余书颖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旁边的剪刀，使劲地挑已经结结实实缝上去的线。 线实在是太紧了，余书颖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 线是断了。 剪刀也飞了。 第85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剪刀，朝走到一旁的涂明山飞去。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林霏狂奔向前，一手扶着涂明山的脖子，一手穿过他的双膝，把他公主抱起来。 那把剪刀，离涂明山的脸只有0.01cm。 剪刀“啪”地一声落地。 因为惯性，林霏把涂明山抱住后，还转了一圈。 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窗边的斜阳隐没地平线。 一种偶像剧的浪漫氛围，莫名其妙地炸开了。 涂明山喉咙一滚。 望着林霏那没有任何粉底却依然白净的肌肤，略淡的唇色，仿佛映着汪洋大海的幽静眸子。 他心动了。 林霏的脸色一变，看来心中也有所触动吧。 “你太重了。”林霏看涂明山呆呆愣愣的模样，难道还要她一直抱着吗？ 一个180＋的男生，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份量吗？ 林霏实在支撑不住，“啪”地一声把涂明山放下。 涂明山也回过神来。 原来不是心动，是他太重。 靠！是我自作多情了。 【涂涂的牛爷爷：山山太娇了！感觉磕到了是怎么肥事？】 【萌妹以求：嘤嘤嘤，谢谢林霏妹妹救了我们山山，要是划伤了脸，噢，我真是不能想象！】 【苹果妈：不嘛不嘛，妹妹抱我，我也要抱抱！】 【爱如火：现在年轻人真是玩得嘞，我大受震撼。】 涂明山被摔在地上之后，余书颖立马上前扶起他，担心地说道：“山山，你没事吧？” 宫怡看着林霏那因为抱涂明山而险些站不稳的身体，打抱不平道：“他能有什么事啊？林霏才是真正地累垮了。” 余书颖看着林霏体力不支的样子，还是嘴硬道：“哼，她说都不说就把山山放下来，摔到哪里可怎么办？” “要是身体出了问题，他的娱乐圈生涯就毁了啊！” 没等宫怡继续怼，林霏绷不住了。 本来不想跟你们争的，但是这余书颖也太逆天了吧。 典型的又坏又没脑子，比当初选秀还讨人厌。 这剪刀，难道不是她丢出来的吗？ 林霏活动着自己的身体，露出来一个八颗牙齿地标准微笑，说道：“是呀，要是涂明山身体哪里出了问题，那可是整个内娱的损失啊！” “但是，刚才明明是你把剪刀丢出来，差点砸到人了。” “你跟涂明山当真是情深义重呢，随随便便毁人家的娱乐圈生涯，他都一声不吭呢。” 【《情深义重》】 【楼上阴阳怪气什么呢！本来山山和颖宝就是情深义重，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吵架？】 【颖宝又不是故意的，无心之失也要拿出来说吗？】 【笑死，搞得跟霏霏是故意的一样，她好心帮助涂明山，还要背锅是吧？】 【别吵了，人家涂明山本人都没说什么，你们搁这吵什么？】 【对啊，你要不看看是谁先挑起话头的，是霏霏吗？】 mangoc十分想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 林霏和宫怡都是两个强势嘴炮达人，根本不需要他出手相救。 于是他挡在了余书颖面前，说道：“大家听我一句劝，别吵了。林霏，你也没受伤受害，干嘛一下子急眼了。” “还是说，你喜欢上涂明山了，见不得他和余书颖亲近？” mangoc挑眉，很猥琐地打量着林霏，开着玩笑。 林霏对于rapper的刻板印象又多了几分。 他也算是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的人了，不知道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吗？ 林霏回想起了在《青春的你们》里面的经历。 那时涂明山想要伸手扶她，她没接受，被涂明山的脑残粉疯魔地骂了好久。 要是真像mangoc这么说，那还得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这样说。” 林霏正色道，表情严肃认真。 “芒果大叔，我可从来没跟涂明山有什么瓜葛。倒是你，一直和余书颖拉拉扯扯的。” “哦~你也喜欢余书颖，但是你知道你争不过涂明山。他们年龄相仿，关系又亲厚，所以你恼羞成怒罗。” “你们都说女人叽叽呱呱，我觉得你们男人也挺叽叽呱呱的。” 【笑死了，mangoc真的有点像村头的长舌妇。我过年回家，想着有时间锻炼身体，早上六点多出去跑步。晨跑回来，村里人就对我指指点点，问我是不是去偷男人了！！！】 【你这还不算什么。我二十多岁在菜市场卖鱼的时候，因为老公跑外，只有我一个人在普遍四五十岁男摊主处晃悠。那谣言传的可邪乎了，说我跟这个市场里的男人都有一腿，连市场的保安大爷都不放过。晚上我要是出去回来被人看见，就说我又跟哪个男人出去开房了。】 【草！你们还真别说，我朋友结婚后穿一条阔腿裤回娘家，村里人说为什么结婚了穿成这样呢？太不检点了！】 【听你们这么一说，感觉mangoc更下头了！本来就不喜欢rapper，现在更讨厌了。】 mangoc眉毛一皱，说道：“你干嘛上赶着倒贴涂明山，把他抱起来。要是你不抱他，他说不定自己也躲得过，不就啥事没有了吗？” “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林霏一向是不吃这一道鬼屎逻辑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怪涂明山的妈妈呢？要是她不生涂明山，不也啥事没有吗？” “那你怎么不怪盘古开天辟地呢？要是地球都不存在，也是啥事没有呢。” 林霏这一番伪逻辑对阵伪逻辑，如机关枪扫射一样，让mangoc败下阵来。 李达见状直接站出来，笑呵呵地说道：“哈哈，大家先不要讨论这个，十分钟时间到了，女生绣成什么样都无所谓，还是让周老师来点评一下把。” 镜头一下子转到了周秀蓉这里，她懵逼了。 看着三幅作品，她陷入了沉思，很圆滑地说道。 “三位姑娘一看就是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蜀绣，所以做出来的作品都不尽人意。” “这也反面地说明了，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艰辛和困难。” “希望大家多多关注一下，我们已经快要流失的传统手艺和匠人，守护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 一番话，避开了犀利的点评，把话题饶到了传承文化上，很是聪明。 第86章 保研人 宫怡追问道：“如果一定要你给这些作品排个序，周老师会怎么排呢？” “这个嘛……”周秀蓉缓缓踱步，打量着这三幅作品。 矮个子里面选拔高个子，有点失了她的身份。 她拿起林霏的作品，有些勉强地说道：“这副还算不错，绣得比较完整了。” 言外之意，就是绣得不好，只是绣得多。 她又拿起余书颖的作品，说道：“这个姑娘，连颜色都绣错了，就这份粗心，也只能让她排最后一名。” 三个人，掐头去尾，排名自然就出来了。 这是周老师选择的最柔和，最不得罪人的说法了。 她看向李达主持人，满眼的“我可以走了吗？” 三个人对这个排名，没有什么异议。 在李达的热烈欢送下，周老师光荣离场了。 “好的，既然嘉宾们都各自选好了自己的房间，就先入住。晚上九点来演播厅，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李老师拿着手卡对五人说道，“还有，可以吃点金嗓子喉片，待会儿要好好在电台和粉丝聊天哦~” 5位嘉宾点点头，向工作人员鞠躬后，去搬自己的行李。 林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果然是十分高档。 美中不足的是，房间电视下面摆着一个摄像机，头还会动的那种。 林霏发现，自己往哪里走，摄像头就会往哪里偏。 她觉得这个摄像头一定是有人在操纵，好奇地凑上前，吵摄像头摆摆手。 “哈喽，网线那边的朋友。” 说着，林霏还把头左偏右偏，摄像头也左偏右偏，很是有趣。 林霏刚刚洗了一把脸，水珠还挂在脸上，眉眼俱净，唇色自然。 素面朝天，漂亮得像是精灵误入人间。 【嗷嗷嗷，女儿好好看，真的好好看！】 【她不会不知道这个摄像头是感应的吧？好可爱，卡哇伊内!】 【大家都不准看，这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婆，我们孩子都已经三岁了。】 【这谁啊？微博多少？我速速关注。】 时间一晃到了九点，嘉宾们都收到了去演播厅的消息。 四位主持人已经坐在话筒前了。 李达自然是不必过多介绍。 还有一个男主持人，艺名维嘉，比李达毒舌一点，专门做节目效果。 另外两个女主持人，娜娜比较外向，适合搞气氛。 昕昕比较内敛，适合插科打诨。 四个人组合在一起，堪称完美。 林霏等人依次进门，都很热情地跟四位主持人打招呼。 巨大的演播厅，足足坐了9个人。 四个主持人基本不说话，粉丝电话接通，主要让嘉宾互动。 “好，让我们接通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听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你好，请问是李老师吗？” “嗯，是我。” “哇，我没想到真的接通了。”男子说话的句式是震惊的，语气却萎焉地提不起一点劲儿来。 “请问你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是有什么疑惑吗？都可以像我们倾诉哦。”娜娜俏皮地对男子说着，想要提振起他的精神。 “嗯，我最近遇到了一点事。”男子的声音依然低沉。 昕昕也热情地对男子说：“或者是，你有没有想要指定聊天的嘉宾呢？” mangoc一下子插话进来：“whats up，bro。有什么事都可以问哥，哥练的胸肌也可以给你靠！” 余书颖也很积极地说着：“是啊，有什么都可以向我们倾诉的，把我们当成情绪垃圾桶也行。” 男子深吸一口气，很沉重地吐出了一句话：“我保研失败了。” “兄弟，我没听明白，你包什么了？”mangoc挠挠头，一脸不解。 【小布妞：完了，给嘉宾整不会了，连大学都没读过，怎么回答保研问题捏。】 【遇见瑕疵：看个综艺也能把我创到啊，我保研也失败了，刚好卡着一位没上去。】 【迷藤：保研嘛emmmm，里面的水太深了，你拿不住。】 【ellen：保研失败了还可以考研嘛，别这么丧，加油！】 何老师声音磁性温和，对着话筒说道：“好的，你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的故事吗？” 男子声音提高了一些，开始倾诉道：“我的好朋友们都拿着自己满意的成绩保了研。” “一起学习书法的朋友，去年是优标。” “一心做科研的室友，走苗子工程保研了。” “一心学习的室友，成绩年级前三保研了。” “我没有忌妒，更没有悔恨，我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成绩年级前20%，书法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到了现在的省属协会员，科研兴趣项目也成功结题，且正在做一个创新创业训练计划的负责人。” “今天我去参加了招聘，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可。” “这一切都好像很充实，可是我现在，却觉得很空。” “之前，老师教育我们不要有太多目的性，比如发表sci论文，比如做科研。” “我从来没有很强的功利性，去做这些事情，然而一切，都像，大梦一场……” “推免项目那么多，我一个都没有把握好。” 男子讲完之后，演播厅里的人都沉默了。 什么优标，什么预推免，什么sci，他们都不太了解。 憋了好久，还是涂明山拿起话筒开口：“电台那边的朋友，事若求全何所乐？什么都会过去，什么都会回来的。” 余书颖附和道：“是啊是啊，粉丝朋友，我跟你唱首歌吧。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有意义~” 李老师声音轻柔地说着：“人生的路很长，一时的失意都会化作生命的鹅卵石，铺就将来的路。退一步，海阔天空，重要的是生生不息。” 直播间电台的弹幕，深有同感。 【林鸟：当时也没保研成功，现在在读博士。我一直认为读书求学甚至拓展到人生，永远都只是一个过程，不管暂时的成果如何，只要有一个追逐进去的心，灿烂的人永远会发光。】 【deng：害，我综测年级 所有省级国家级竞赛在评优秀毕业生的时候都没有被承认，接近满分的毕业设计成绩也没有争取到优秀。 不知道我是麻木了还是习惯了，甚至感觉这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强者自强。】 第87章 保研失败太贪尼克号 【飞燕：哥们儿，你也把我整抑郁了。 我不喜欢功利。所以，我前两年，都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学习自己喜欢的小语种，在做学生工作的时候为爱发电。 尽管很累，还是很开心地度过了。 但是—— 在班级里投票时，看到社会关系处得很好的同学，投票超越了为班级做贡献的自己。 在大三阶段，看着身边的朋友，拿到了一个又一个要求的指标。 我内心开始怀疑自己，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坚信的，坚持我所热爱的东西。 奋斗过，我们都很棒！】 【火做成的土：我大三去参加外校夏令营，拿到了2所985得offer，结果差一名，本校保研没过。 后来工作两年，现在在某top50留学。 回想起来，保研失败，没什么。 因为经历过，所以云淡风轻。】 …… 林霏用手按停一条条刷过去的弹幕，仔仔细细地读着。 她觉得，弹幕里面的现身说法，比他们这些外行人的劝慰，有用得多。 但是，好像还是不够有用。 自己读大学的时候，没有这种烦恼。 林霏当时是保送的本硕博连读，上大学，就是使劲读书做实验发paper。 什么勾心斗角，什么人情世故，她真的不是很懂。 不过……她也是见到过其他人为了争取各种东西，焦头烂额的模样。 大学，硕士，优标……大家都想要，大家都在争，凭什么你拿到，别人拿不到呢？ 回忆过去，林霏好想从来没有遗憾的情绪。 这并不代表她没有遗憾。 只是，她拥有的已经很多了，那些失去的，她还真不放在心上。 得不到，还总是惦记着，不是自讨苦吃吗？ 林霏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这位听众，你很优秀，你只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失败。” “我？”对方的声音稍稍有些着急，“我哪里错了？” “那你的竞争对手们哪里错了呢？” mangoc的座位刚好在林霏旁边，他碰了碰她的手肘，说道：“小孩子懂什么？怎么人家有事没干成就是失败loser了？你这嘴也太狠毒了！” 来电的声音突然有了一点活力，追问道：“林霏，你接着说，什么叫接受自己的失败？我错在哪里？” 全演播厅的人都看着自己，林霏丝毫不乱，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做得事，太多了。” “你说你做了好多好多事，绩点考前，书法协会会员，搞科研，创业负责人，招聘，发sci，同时，还想保研。” “你也知道，推免项目那么多，你一个都没有把握好。” “你也知道你没把握好，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先把握住一个，而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呢？” “你觉得这叫不功利，好，那你最后没有得到一个功利的结果，理所当然，为什么要难过呢？” 对面被林霏问得一愣一愣地，自言自语喃喃道：“对哦，我为什么要难过呢？我……我就是感觉我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很不甘心。” “你别不甘心了。”林霏继续说道，“你从来没有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战略目标极其不清晰，多远且没有优先级，还没有止盈位。” “说真的，要是你的目标就是做自己，过得有意义，你的目标已经达成了，你应该开心而无憾。” “但你不是。” “你不是。” “你其实也想保研，也想拿到高薪offer，但是你没拿到。” “你恨不得一边保top校的研，一边拿四大offer，一边创业成功，一边sci学术开，一边成为书法家……” “你这也太贪了！” “你确定自己不是太贪尼克号？” 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我……我没有……那我该怎么办？” “一开始我就说了啊，接受失败。”林霏坐直身子说道，“希望你下次做事能有‘功利心’。有目标有规划，不能事事完美，就逮着一件事使劲薅。” “好。”连线人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谢谢李老师，谢谢林霏，谢谢《听听你说的话》节目组。”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话中之意，没想到你们，能三两句就把我内心深处的疑惑挑明，太感谢啦！” 电话挂断，一般这个时候会评价一下这一段通话。 林霏一直就很喜欢追问和反问，因为语气强烈，可以直接囊到别人的心窝肺管子，让他们直面自己的内心，而不是支支吾吾躲躲闪闪。 此刻，她脸上那抹凌厉和锐气，还没有消散下去。 嘉宾们知道，对比起林霏有理有据，有力有序地分析问题。他们的无脑灌鸡汤，相形见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娜娜用一段长长的笑意瓦解了尴尬。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多笑笑吧。 实在是娜娜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了，演播厅里的其他人也忍俊不禁。 “林霏妹妹好严肃哦，刚刚一波追问把我都飒到了。”娜娜很活泼地说道，“妹妹多少岁了，感觉十分老练呢。” “快要满18了。” “啊？才18？”娜娜大惊小怪道，“感觉林霏都是出道很多年的大前辈了，几年前你们wes还上过我们的节目呢，对不对啊李老师？” 李达点头，说道：“是啊，林霏出道比较早。但是你的队友……好像都退圈了，只剩下我们霏霏一个人单打独斗，应该更累吧。” “还好吧，放平心态，都好。” 李达见过渡得差不多了，开始接通下一个听众的来电。 “你好，是《听听你说的话》节目组吗？”这次，对面是一个悦耳的女生。 “是的，怎么称呼你呢？”李达把嘴贴近话筒说道。 “叫我娜娜就好。” “哈哈哈哈哈看来这位观众跟我一个名字啊，搞混了咋办？”主持人娜娜反应夸张。 “娜娜，我建议你这一轮还是别说话，不然大家都不知道娜娜是谁了。”维嘉说道。 娜娜白了一眼维嘉，身体坐得更直了，说道：“怎么呢这样？人家跟我同名，说不定还是我的小粉丝呢，我更要好好地回答她的问题啦。” “不是的，是我的名字里面有个娜字。”连线人说道，“其实我更喜欢昕昕。“ “啊？”一直不发言的昕昕突然被q到，有些手忙脚乱，“哦，谢谢这位……娜娜听众，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们说。” 第88章 为情所困，被爱判刑 娜娜主持人就坐在昕昕的旁边，听到粉丝竟然粉的不是自己，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对连线人问道：“这位粉丝，请问你为什么喜欢昕昕，而不喜欢我呢？” “额……”给粉丝干沉默了。 李达赶紧把话题拉回节目主线，亲切地对连线人说：“感谢你喜欢我们嗨皮家族，你有什么烦恼，现在可以说出来。” “唉——”女生长叹一口气，说道，“下个月，我男朋友过生日，我该不该去啊？” 嘉宾：？？？？？？ 主持人：？？？？？ 弹幕：？？？？？？ 【狐狸吃蘑菇：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你得问你男朋友，我们怎么知道？】 【半碗红烧肉：鉴定为——舔狗，为什么要爱得这么卑微？暖男排狗后面，暖女也是一样的。】 【火做成的土：难道他不该邀请自己的女朋友去过生日吗？为什么这样的人也能找到女朋友，而我还是单身狗呢呜呜呜呜。】 【w小布妞：嗯，我觉得这个连线人应该是和男朋友吵架，或者起矛盾了吧，不然为什么这么纠结呀。】 【我的将军：怕不是已经分手了把？在一起叫~梦。分开了叫~痛，是不是说~没有做完的梦最~痛。】 余书颖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坚强女汉子，霸气大女主，她很果断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问你的男朋友，能不能处？不能处，我们就独自美丽！” 娜娜可没有想那么多，直接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位观众，我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奇怪哦。我和杰哥从来没有这样的矛盾，每次他过生日。哎呀，简直就像是在给我惊喜一样，还给我送礼物呢，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娜娜和她的老公，是娱乐圈的模范夫妻。 结婚十余年，娜娜口中的杰哥依然是那么温柔体贴，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娜娜和杰哥的粉丝，也是捆绑起来的，基本上粉了一个就会粉另一个。 两家粉丝和和美美，就像他们十几年的恋爱长跑，十分梦幻。 连线人听了娜娜的秀恩爱，情绪一下子崩溃了，有些破防，说道：“其实，我和他已经分手一个月了。” 此话一出，拨云见雾。 一切疑团仿佛都有了解释。 余书颖很震撼地说道：“姐妹，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叫人家男朋友，去参加别人的生日会呢？” “对啊，为什么呢？”女生很痛苦地质问自己。 情绪激动之下，连线中断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个女生自己挂断的。 【影空暗：节目组能不能筛选一下通话啊，这种人也放进来，我排了好几天都没排到。】 【小小悠悠：小姐姐抱抱，不哭，别难过，生活还得向前看。】 【燕子啊：本来人晚上就容易emo，听你话节目组不就是做这个的吗？接到这种电话理所当然。】 【聪明呆：无语子无语子无语子，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节目组在耳麦里给主持人说了什么，李达继续出来执掌大局：“看来，这位听众的情绪有些激动，节目组正在尝试能不能重新连接上她。” “最近的连线有些堵塞，希望大家能平复好心情，组织好语言再上麦，可以吗？” 对于刚刚那位小姐姐评论的弹幕，已经被齐刷刷地“可以”，给淹没了。 电话再次接通，是一位男士。 “你好，李老师，是到我了吗？” 不同于上两个人接通电话的激动慌乱，这位男士听起来理性很多。 他的声音，是时下很流行的青年音，语气刚正，语调果断，发声清澈，温润不糙。 一听，就不禁让人幻想一个风度翩翩的小哥哥。 李达常规地回应着：“是的。” 小哥哥轻轻咳嗽了两声，问道：“请问，可以请林霏来着重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李达对林霏使着眼色，林霏点点头表示赞同。 “当然可以。” “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指定林霏吗？” 小哥哥很认真地回答道：“按大数据来说，越多男生追捧的对象，她们的经验，以及给予的恋爱忠告，是比较靠谱一点的。” “而像林霏这样又漂亮又可爱的女生，在我身边喜欢他的男生是相当多的。” 果然，真诚是……杀死全场人的必杀技。 娜娜心直口快，反驳道：“合着我们不如林霏受欢迎呗。” “说！你是不是林霏的粉丝，在这里反串呢！” 小哥哥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好像得罪人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您和杰哥的爱情如此圆满顺遂，相信是没有什么感情困惑，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问题啦。” 娜娜一听小哥哥的吹捧，一下子就舒服了，回应道：“那倒也是。” “可是，这位听众，霏霏一直都单身啊，能给你什么恋爱忠告？”余书颖说道，“难不成……” 顺着余书颖的话想下去，这个事情就变味了。 宫怡也说道：“指定一个未成年小朋友来给你恋爱忠告，你挺有意思的哈。” 没等李达出来救场，小哥哥很轻松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嗯，你们说得都对，要不还是听听我的困惑吧。” 演播厅音效奏响，明星们也都安静下来。 “我之前的话呢，是半年前相亲过一个女生嘛。然后，接触了两三个月。” “有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了演唱会。大概是，看到十一点半。” “时间很晚哦，我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在打的的路上跟她表白。” “但是这个女生说，你对我的了解有多少？你好像没有走进我的内心世界。凭什么让我喜欢你呢？” “当时我比较紧张。所以我给出的答复，可能不是女生心中想要的答案。所以最后，不了了之结束了。” “我一直很诧异，女生真的很在意，一定要走进她的世界，才能接受我们男生吗？” “因为我……” 林霏在回答完 “这……这是什么意思？”小哥哥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孩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第89章 不说话显得你聪明点 小哥哥说话的语速不禁快了几分，反驳道：“我们也算是接触了三个月的时间，我还约她去看晚上的演唱会，而且回家，也很晚了。” “如果说，她对我是没有任何兴趣的话呢。那她也不会说，主动去……额……” “我们这么晚回家是吧？” “11点多了街上也没有什么车，只能打的了。” 小哥哥声音停了下来，想要得到嘉宾们的认可。 林霏把嘴贴近话筒，声音甜美轻柔地问道：“你们出去的费用是谁付的呢？” 小哥哥很自豪地说：“大头都是我出吧，她就出小头。” 听到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林霏继续问道：“噢~大头出了多少呢？” “大头啊……”小哥哥的声音里少了一份狂妄，多了几分随性和无所谓，“三个月的时间，平均一个月也就一千五吧。” “害，也不是很多。” “因为我们平时都是要上班的，也见不到什么面。” “也就……一个星期，一至两个星期见一回面。” “见得时间也不长，也不多。一个月最多三到四次吧。” 【狐狸吃蘑菇：感觉……这不像是情侣，就像是吃饭玩耍演唱会搭子的感觉。】 【点心甜甜：我看你这个大头也不大啊，我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三四次也会一千的样子。】 【四两拨千斤：扭扭捏捏不像样，拒绝了就拒绝了，能咋滴？】 【萝卜不咬兔子：表白是在表达自己的心意，不是在索取一段关系。】 【狗熊哥：不对啊，就这样被这女的白嫖了，我觉得不行！应该把钱要回来。】 和上一个连线崩溃的嘉宾不同。 上一个女生提的问题就是不清不楚的，大家才感受到疑惑。 这个男生好像把什么都说清楚了，却又像什么都没说。 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被拒绝了就拒绝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挽回你和那个女生的关系。”林霏说道。“但是，我不明白，你讲完这个故事，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呢？” 小哥哥清了清嗓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个女生拒绝我的理由，是明显的拒绝，还是对我没意思呢？” 林霏在这个节目， 额……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应该分开吗？” “对啊，不然呢？”宫怡直截了当地回答道，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明确的拒绝不就是没意思吗？还要怎样？” 余书颖反其道而行之，替小哥哥打气道：“没事的，有了一段失败感情经历之后，下一次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什么失败感情经历啊。”宫怡白了余书颖一眼，“根本就没有在一起好吗？” “一个月1500，自己的费用也算进去，给他牛逼完了。这点钱，请我吃一顿饭都不够。” mangoc的男人尊严再一次被挑战了，说道：“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家世确实很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哪个男的养得起你呢？” 宫怡不屑道：“谁要男人养了？笑死。” 李达心头感觉不妙，这期也挑起太多的男女对立了吧？ 节目最终剪辑放出去，一定会相当炸裂。 导演这么安排，确实起到了草话题的效果。 但是，可就把罪留给他这个主持人受了。 “你们别吵了。”小哥哥的声音变得有些愤怒，“我话还没说完呢。” 李达说道：“嗯，请大家尊重一下连线人，你继续说吧。” “我还是想请林霏回答一下。” 李达生怕留个话口，她们能再吵起来，连忙答应道：“好好好。” “像我们男生呢，就是说，不喜欢的可以磨合一下，磨合不了可以将就一下，用得着拒绝吗？” “因为婚姻的话，说到底就是一个柴米油盐嘛。到最后肯定是归于平淡的。你说对吧，林霏妹妹。” 林霏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找个男生过日子？”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里带着澄澈的愚蠢，天真的邪恶。 【狐狸吃蘑菇：这小姑娘谁啊？真会说话。找男生过日子？直接薄纱！】 【摆烂的鱼：人家就是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将就，才拒绝的，不明白吗？】 【明明就：这男的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小布妞：我觉得吼，这男的就是典型的，乍一看也不反感，声音好听，估计长得也不错。但是越聊越反感的那种人。】 【毛茸茸国王：同意楼上，建议小哥哥查询一下：哑巴新娘。不说话可能更利于你在这个世界生存。】 【ukimula0：确实，有时候不说话显得你更聪明。】 “男生的话，其实……啊……”小哥哥没想到林霏会说出如此犀利的言语，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们都是有生理需求的吧？” “哦。”林霏的笑意更加“天真”，“那你就是想找一个能满足你性需求的性伴侣，是吧？” 【沙漠之中的泥鳅：哈哈哈哈哈，图穷匕见了哈各位。】 【我要霏得更高：霏霏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妈妈不允许你未成年就接触这种东西！！啊啊啊啊啊！！】 【爱泥：一个女生说出这种话来，还是未成年，这跟在疯马秀跳脱衣舞有什么区别？】 【不太t_t：这就是疯魔粉丝吗？你们是没上过生物课？】 【疯狂生气气：这个妹妹挺霸气的，说话一针见血。】 【萝卜吃兔兔：tmd，没说这个男的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已经算是林霏有素质了，ok？】 小哥哥也没想到林霏会这么说，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这个你不能这样说的。我只是说人的一个生理需求。难道你没有吗？难道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吗？” 防止小哥哥无差别攻击演播厅的所有人，林霏再次插话道：“感情上将就，生理上合拍。” “那主要不就是为了生理上的合拍吗？ “我说得没问题吧。” 林霏看了看演播厅的其他人，都有点掩面不语的意思。 尤其是涂明山和余书颖两个idol，这种话题他们可真是碰都不敢碰。 稍微发表点什么意见，不知道要被黑粉和营销号怎么扭曲呢。 第90章 林霏已经杀疯了 在现实生活中，别说idol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是谈性色变的。 回避，害羞，矜持，成了洁身自好的代名词。 小哥哥像是被撕下面具一样，有点生气，说道：“但是我们男生，都会有这样一个……” mangoc坐不住了，要是他不反驳，加上人们对rapper一向的偏见，那他可真成死变态了。 “兄弟，你不能这么说哦，你不能代表这么多男生啊。” “你不要瞎说！” 小哥哥好像听到了什么震碎三观的事情，说道：“啊，是吗？我们大部分男生都是这样的！” mangoc声音再次提高，说道：“弹幕的兄弟们，你们怎么说。” 【狐狸吃蘑菇：别别别，别代表我们大部分男生！！】 【半碗红烧肉：兄弟，你干嘛？我老婆孩子都在旁边听着呢。今晚我被赶出来了，去你家住吗？】 【哎呦iy：恐男了，谢谢！】 【摆烂王：这就去问我男朋友，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为了生理需求，气死我了了了了了了。】 【说好的幸福呢：确实是大部分，我承认我也是。】 【mine mine：楼上这人什么成分？叉出我的生活。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遇到这种没品的人。】 mangoc看着越来越多的弹幕，心满意足地说道：“兄弟，别上升，反正大部分男性，对你说的话都是有意见的。” “我给你支个招吧。”宫怡说道，“你要是想找一个将就，可以直接跟女生去说，我对感情方面无所谓，我就是想找一个人搭伙过日子，满足生理上的需求。” “我觉得这些事情都可以直接说，这才像个男人。” “祝你找到跟你合拍的人，并且你们的关系一定十分和谐。” “但是，如果你不告诉女生，隐瞒了这种情况。” “那我祝你不得好死。” 【小小悠悠：姐姐好飒！建议嘉宾加大攻击力。】 【小布妞：有话直说是好的，不然看起来像骗婚。】 【狗猫熊哥：嘶……该说不说，这样的男女关系听起来像包养啊。】 【兔子吃吃吃：呵呵，一个月1500，都要说是大头的男生，哪里有钱去包养？建议去找富婆吧，少走40年弯路。】 小哥哥反驳道：“有个说法，找个聊得来的对象，是每个人……” 宫怡说道：“啊，我不找啊。” “不找？” “对，我不找。爱情，感情和陪伴，不是可有可无的吗？” 小哥哥说道：“这怎么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呢？” “呵呵。”给宫怡整笑了，“你刚刚还说将就凑合搭伙过日子就好了，现在干嘛反驳我？”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啊。” “啊？”小哥哥没想到自己能被怼成这样子，“宫怡大小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觉得……我觉得……” “林霏妹妹，你还在吗？” 林霏正在看弹幕的激情吐槽，被吓得一激灵，回答道：“嗯，我在的。” “妹妹，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宫怡那么偏执。对吧？” “一个优质的女生，当然不应该浪费她的资源。” 林霏听得心里鬼火冒，但还是要保持优雅，说道：“哪怕我是你口中的优质女生，但我凭什么是资源？” “我是谁的资源？” 【狐狸吃蘑菇：哈人哈人。】 【黑色幽默：wc，下头男，叉出去吧真的。】 【最伟大的昵称：有被这个男的冒犯到。】 【粉色嗨羊：节目组真的不管管这些来电的人了吗？我真想举报了。】 【红颜如白面具：《优质》《资源》】 【错过的烟火：是谁的资源？好清晰的头脑！霏霏这个逻辑！爱住！】 【还在流浪的倒影：正确的，满屋子人，凑不出一个林霏这样的聪明小脑袋瓜。】 【说好不等你下课：这就是理科学霸吗？本智性恋i了。】 【米兰的小吉他：其他人怎么不说话，是没长嘴吗？】 “额……”小哥哥只有暂时把话题岔开，“就是说，一般来说，女生都是更注重感情上的吸引力，对吧？” “emmmmmm。”林霏回答道，“不知道噢，可能是你追求的这个女生比较注重吧。” “也有可能，这就是这个女生拒绝你的理由，你不要想太多。” 小哥哥看着弹幕里的各种恶评，慌张地把主页锁了，生怕自己被人肉出来。 林霏继续很诚恳地给出建议：“如果你真的想，找一个长期稳定的性伴侣的话。直接说，可以找到的。” “加油，哥哥！” 连线在这里，被挂断了。 很稳重的一个小哥哥，破防了。 【我要霏得更高：《加油哥哥》】 【老虎斑：咋了？玩不起了，允许你把女生当资源，不允许别人点出你想找性伴侣？】 【狐狸吃蘑菇：哟哟哟哟哟，小九九被点出来啰，破防辣！】 【霏霏神力：霏霏，我不准你骂他，为什么不骂我？呜呜呜】 【我要霏得更高：？？？】 【涂涂的牛爷爷：？？？】 【小布妞：这位粉丝，你收收味，求求你，这有点招黑。】 本来还想再接几个来电，但是今天的几个连线，都太逆天了。 导演害怕，再这么下去，节目都要没了。 直播＋剪辑的形式会留存，节目就是依靠直播来增加代入感，提高收视率。 要是录播的话，观众养着养着，就把节目养死了。 唉，早知道，就听从建议，安排连线剧本了。 真让大众连线，什么牛鬼神蛇都能来，这谁顶得住啊？筛选也筛选不出个所以然。 要是有眼红的，专门安排黑粉来搞《听听你说的话》，就更完蛋了。 林霏在狠狠怼完人之后，立马就恢复了蠢萌蠢萌的模样。 嘉宾们，一点也不想和 李达在演播厅里大喊一声：“天黑了。” 嘉宾们都很配合地喊道：“请闭眼。” 下一个游戏，是狼人杀。 演播厅的话筒被收走，一个足足可以坐十二个人的圆桌，缓缓上升。 狼人杀可不是什么杀人游戏，而是一个双阵营发言的逻辑游戏。 节目选择它，不仅仅是因为狼人杀适合多人一起玩。 还因为，那几个狼人杀app，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4个软件，分别塞了4个职业主播来。 第91章 好人炸裂开局 娜娜充当狼人杀上帝的角色。 五个嘉宾和3个主持人，分别从1号到8号依次落座。 四个狼人杀类app送上来的职业主播，闪亮登场。 说是职业，其实水平也是稂莠不齐。 有时候，还得揣着明白装糊涂，选择弹幕最多的打法。 9号位的选手是主播暴暴龙。 暴暴龙，人如其名，性格暴躁，喜欢耍无赖，走情绪流。 直播主要吸引观众的点，除了逻辑和发言，就是破防之后红温。 10号位的选手是维尼熊。 因为长得像维尼熊而得名，说话比较幽默，逻辑也不错。 11号位选手是ly。 狼人杀殿堂级选手，在这个圈子已经混了接近十年。 12号选手小辉辉。 他倒是没什么特点，属于中规中矩直播的类型。 节目组已经把身份卡牌，给选手们发放好了。 现在到了看身份的环节。 本场游戏采用的是经典配置，预女猎白混，三民，四普狼。 预言家可以查验身份，女巫有一瓶毒药和一瓶解药。 猎人死后可以开枪带走一名玩家，被女巫毒不能发动技能。 白痴被投票出局后，可以翻牌，狼人需要再次落刀才算出局。 混混，要按照混的人来定身份，混到狼人算狼人阵营，但是没有浪刀，被预言家查验身份为好人。 混混的顺利条件要看“爸爸”的身份，所以，混混对一个人抿身份的要求极高。 要是判断错误了自己的阵营，就是在帮对方出力了。 游戏采用屠边规则，好人放逐所有狼人获胜。 狼人屠杀所有神或者平民获胜。 12个玩家纷纷看牌，脸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 看牌时抿人的身份，也是这个节目的一个环节。 暴暴龙很亲昵地拍了拍维尼熊的肩，他们是老朋友了，便打趣道：“维尼熊大神，你觉得我们这次在同阵营吗？” 维尼熊嘿嘿一笑：“不知道哈，看你这个样子，就不像好人。” 林霏仔细观察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4个职业主播，看起来都挺放松的，看不出个所以然。 主持人呢，看起来也不紧张，估计没有拿到身份牌。 4个嘉宾倒是个个面色微微一变。 可能是 林霏倾向于两者五五开。 宫怡在她旁边，林霏的感受更加明显。 感觉宫怡特别特别的紧张，一定是一张非狼即神的牌。 这是一个综艺节目，要搞节目效果，自然要这些idol拿身份牌，看能不能玩出什么名堂。 林霏本人的身份，就是女巫。 女巫是一个强力的神牌，解药和毒药的使用都十分重要。 毒药，毒对狼人是天秀，毒到好人是坑比，毒到猎人更是拉崩整个团队。 她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抿出来，尽量让自己挂着甜甜的笑容。 “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娜娜上帝，坐在圆桌的圆心偏后的位置，扫视着众人。 “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天黑请闭眼。” 娜娜一声令下，整个场馆暗了下来，并且放着音量很大的bgm。 这些bgm，一定程度上防止玩家因为角色夜间行动的响声，而判断身份。 当然，也有专门的人盯着玩家不准偷看。 “混混请睁眼。” 场馆灯亮，11号ly放下自己的面罩，睁眼了。 “请选择你要模仿的对象。” ly不加思索地比了一个“10”，选择10号维尼熊。 “好的，混混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1号涂明山，5号余书颖，10号维尼熊，12号小辉辉睁眼了。 狼人们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的队友。 维尼熊和小辉辉一下子就对上了眼，而余书颖和涂明山还有些一脸懵逼。 【涂涂的牛爷爷：情头，快截图！】 【萤火虫：怎么给涂涂和颖宝发狼啊，他们根本不会玩，节目组坏坏！】 【小小悠悠：完了，他们俩不会夜间交流手势啊？两个大神带带书山吧！求求了。】 【狐狸吃蘑菇：有没有人记得，刚刚ly混的是维尼熊啊!ly大神在狼人团队， 【粉色嗨羊：这狼人强得也太超标了，相当于3个主播都在狼人团队，好人玩蛇啊？】 【明信片的邮戳：别这么悲观，万一ly分不清自己的阵营呢？】 【夕阳像野火：你在搞笑，ly很明显是奔着狼去混的。到时候10号维尼熊你发言，怎么可能搞不清身份，你当ly是菜狗吗？】 维尼熊和小辉辉坐得也比较近，一顿交流猛如虎，确定了睁眼要打的格式。 由10号维尼熊来悍跳预言家。 他们交流完后，看着对面两个嗷嗷待哺的小明星，相视一笑，有点头疼。 明星嘛，不能指望他们做什么，好好发言保住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10号维尼熊用比了一个警察敬礼的手势，示意上警。 上警是狼人杀 拿到警徽的人，可以指定发言顺序，自己也是一轮中最后一个发言的归票位。 在投票的时候，还可以多算0.5票。 理论上来说，预言家拿警徽是最有效的，可以打出一个警徽流。 哪怕晚上被刀， 相当于活生生多出了一天验人，给了好人更多的信息。 维尼熊又比出一个向下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上警，先在警下苟住。 余书颖和涂明山依然一脸呆萌。 维尼熊有点急，身体不禁向前伸了伸。 桌子被他的身躯靠着，向前挪动了一点，发出了声响。 其他闭眼玩家，也听到了。 上帝娜娜打趣道：“狼人哦，讨论不要那么激动。” “别到时候把桌子掀翻了啊。” 最终，由维尼熊和小辉辉主刀，刀3号宫怡。 “狼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3号宫怡缓缓睁开眼睛。 【狐狸吃蘑菇：卧槽！好准的刀，真的刀中预言家了。】 【熊熊维尼：这还不简单？我感觉宫怡太挂相了，而且维尼熊就坐在她的正对面。我上我也行。晚上睁眼，她不是我狼队友，我必然要给她一刀。】 【小布妞：完了完了，预言家都被刀中了，好人是不是要输了。】 【小小：楼上会不会玩，这不还有女巫呢么？】 宫怡查验了11号玩家。 11号ly是狼人杀大神，宫怡是知道的。 如果ly是狼人，就早点让他出局，免得他在场上混肴视听。 如果他是好人，就赶紧认下来，帮助宫怡盘逻辑和带队。 看到上帝宣判ly的身份是好人那一刻，宫怡松了一口气。 ly在好人阵营，优势在我。 【明信片的邮戳：哈哈哈哈哈这tm是什么局啊。混子混到狼，预言家查混子是好人，预言家怕不是要成 【狐狸吃蘑菇：宫怡一定会死保自己的金水ly，毕竟是验出来的好人。这一局呢，就叫金刚狼的永生局！】 【夕阳像野火：我收回我刚才的话，这局好人已经输了，玩不了一点。】 “女巫请睁眼。” “昨晚死的人是，ta。” 林霏看着娜娜比出的“3”，陷入了沉思。 该不该救啊？ 会不会是狼人自刀骗解药呢？ 林霏迟迟不敢比手势。 【明信片的邮戳：坏了，给小妹妹整不会了。】 【狐狸吃蘑菇：乐，要是她不救的话，警徽选出来，预言家就宣判死亡，还要被11号这个钻狼队的金水干扰。】 【我要霏得更高:霏霏加油啊！勇敢地做出你的选择吧！】 林霏在心里来来回回地盘算着，救与不救的收益。 不救。 是狼人，当然血赚。 是好人呢？ 白天一起身，好人阵营就天然少一个人，哪怕推出去一个狼人，马上就是狼人夜间落刀的环节了。 救？ 是好人，当然血赚。 是狼人呢？ 白天一起身，4神4民4狼，十分平衡。 好像，好人不亏诶？ 况且， 也许自己的女巫身份，会被察觉出来。 到时候狼人直接刀我，咋办呢？ 或者， 不论怎么说，解药还是 哪怕是狼人自刀，狼人也算是浪费了一天刀人轮次。 自刀什么的，白天发言再观察。 林霏选择救人。 【最伟大的昵称：还好救了，不然好人就完了。】 【说好不等你下课：小姑娘估计也不会，瞎蒙的呗。】 【我要霏得更高：哼，我们霏霏可是理科女学霸，逻辑分分钟打爆在场的所有人好吗？】 【明信片的邮戳：哪里来的脑残粉，别碰瓷狼人杀了。到时候宫怡报个金水，别被ly耍得团团转。】 【狐狸吃蘑菇：怎么就理科女学霸了，读的什么大学啊？清华还是北大。】 天亮了。 12个玩家一起抬头，每个人都装作睡了一晚上的样子。 别问，问就是平民。 第92章 纳尼？你不悍跳了？ “上警的玩家请举手。” 3号宫怡，4号mangoc，7号李达，9号暴暴龙，10号维尼熊，11号ly上警。 “由3号玩家开始发言。” 3号宫怡听到自己的号码牌，马上调整了状态，开始阐述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张预言家牌，11号ly是我的金水。” 全场都认真听着宫怡的发言。 往警上后置位发金水，力度很大。 除非有人点3，11双狼，不过几率也很小。 双狼的格式很容易听出来，极其做作。 宫怡心中的高兴，根本抑制不住。 以ly的配置，肯定能明白我是一个真预言家， 11号都不用听其他的发言，肯定铁站边我。 至于警后面茫茫多的人，究竟谁是狼人，宫怡也不知道。 反正后面跟宫怡悍跳的，肯定是狼人。 狼人一般情况下都是要悍跳的。 不悍跳，丝毫没有生存空间。 让真预言家拿警徽，打出一轮警徽流，神自证身份，排排坑抓抓狼，狼人根本没得玩。 这一轮，好人理应是天胡开局。 可惜，查验的ly“好人“是一个狼混。 ly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混到狼了。 天胡开局，因此，变成了阴间开局。 “我的警徽流打4，9两张牌。” “11号ly是高配玩家，他是好人我很开心，总归 宫怡的状态十分高亢，对ly露出信任的笑容。 ly也回应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因为我是 该4号mangoc发言了。 mangoc拿的是一张猎人牌，他可高兴坏了。 强神，可不是想怼谁就怼谁？ 不管是狼还是好人，敢动他的，直接一个枪杆子顶他脑门上，多帅哦！ “你还要警徽票啊？你这警徽流还想要票？”mangoc直接对宫怡怼道，“你留了两张警上的警徽流，意思是警下没有狼吗？” “你是预言家，你晚上只能查一个人，你没有开天眼吧？” 预言家的警徽流一般都会涉及到警下的人。 狼人杀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俗成，如果进警徽流的人没有给他上票，就是怕验的行为，不做好。 况且四狼都上警和都不上警的情况十分少见。 只留警上的警徽流，确实是不太合适。 “你3号这个预言家实在是太滑稽了，发言软弱无力，我绷不住了。” “我4号mangoc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后置位有人跳预言家，我就会相信！” “退水！” 发言结束的mangoc做作一吼，退出了警长竞选。 7号李达发言，他拿的是一张白痴神，暂时也不能帮好人做什么，只能常规地发言。 “我也觉得，3号这个预言家很怪。” “怎么留两张警上的警徽流？怎么会有预言家不要警徽的？” “也可能是新嘉宾不懂游戏的玩法，大家体谅一下。” 李达一通圆滑发言之后，体面地退水了。 轮到9号暴暴龙发言。 他是平民，天不怕地不怕的暴民。 他慵懒地拉伸了一下身体，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我先说一个事，大家好好听着。” 暴暴龙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聚集起来。 “我觉得，3号，就是，预言家！” 在场的玩家都被暴暴龙自信地发言惊呆了。 只有几个主播，表情依旧很淡然。 是的，暴暴龙这人，一向就是这么玩的。 “3号怎么你了？就一个警徽流而已，妹子跳个预言家，被你们拍成这个样子。” “关键是47，你们是什么身份啊？是预言家就跳，不是预言家bb那么多干嘛？过麦，退水，不会喊吗？” “你们是会打逻辑的，那我打一个反逻辑。3号都不要警上到票了，那警下都是他的狼同伴吗？” 接着，他头一偏，压迫感极强地看着10号维尼熊。 “你看看你们，本来10号不想悍跳的罗，你们这样子踩3号，10号一看——呀，3号小玩家这么弱，干脆就跳跳玩玩辣。“ “熊熊，感觉嘛，这局你要走远了。我劝你还是别跳了，你跳了就出局。” 10号维尼熊被暴暴龙一顿猛捶，又不能和他对话，只能尬笑。 拿狼本来心理压力就大，被暴暴龙这么一点，他心里压力爆破，耳朵都红了起来。 暴暴龙他是知道的，打法一向剽悍。 何况他们两个还坐在一起，估计已经抿出了维尼熊的身份。 “唉。”暴暴龙发言意犹未尽，“主要是这个47，我怕你们是好人知道吗？” “你们在我眼里，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哎呀，你们这些人，不会玩游戏可不可以托管，别发这种奇奇怪怪的言了。* ”好好好，不说了退水退水退水。” 10号维尼熊发言。 “我不是预言家。”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如水。 1号涂明山，5号余书颖，12号小辉辉，脸色都是一变。 纳尼？这怎么和晚上商量得不一样。 想想也是，被9号暴暴龙一番操作，哪个狼人还有心思跳预言家？ 这是面杀，这种给压力的方式可比网杀有杀伤力的多。 要是维尼熊一定要跳预言家，发言必定会变形。 真预言家又是首置位发言，发警后的金水，力度无穷大。 维尼熊又坐在ly的旁边，他稍稍露出点破绽，ly不得把他捶到土里去？ 所以，维尼熊不跳预言家的行为，还是可以接受的。 划水发言，维尼熊拉高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看起来像心态放松的好人。 “3号玩家，我就问你慌不慌？” 全场人都是一惊，反应过来了。 10号玩家不跳预言家？ 已知警上一定有狼人悍跳，两个预言家对跳。 11号ly是警上最后一个发言的人。 3号，不会真是为了搏力度，把金水甩到真预言家头上了吧？ 维尼熊继续给自己营造，闭眼村民乐子人的人设。 他知道11号不是预言家，但是作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好人，他的反应就该是这样。 “你看后面这么一卡车皮上警，想着，往后扔一个，大概率碰不到吧？” “你慌不慌，反正我是有点替你慌的，我觉得你要没了呀！” 人设立完，维尼熊又偏头回击9号。 “我觉得你9号玩家聊得不好。” 第93章 精准毒狼，逻辑之王 刚刚是9号暴暴龙发言阶段，10号维尼熊是不能说话的。 换言之，他能骚我不能扰。 现在到了10号维尼熊的轮次，两极反转了。 “我觉得你9号聊得不好。” 暴暴龙听了这话，用手撩拨了一下自己的飘逸的刘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能说话，暴暴龙还可以用肢体语言来回击。 他的模样，让全场人都笑出声来。 我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下不笑，除非忍不住。 这9号暴暴龙，心态也太好了吧！ 10号维尼熊笑不出来一点，面色严肃地发言。 “9号一直叫我别跳别跳，你凭什么这么指使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维尼熊特地停顿了一下，让自己显得自信阳光。 “那你的狼队一定没有我，对吧？” “我觉得3号说得是对的。49顺验，确实可以验1砸1。” “我是……” “自爆！！！” 1号涂明山实在是顶不住了，翻牌自爆。 10号不跳预言家，狼队怎么玩啊？ 单预言家，警徽一定在3号手上。 要是再给3号一轮验人，验出4号好人，狼坑又少了一个。 警上那么多人点3号的警徽流不对，要是 警下3狼，要是被验出来，不是当场爆炸？ 不如自爆，吞警徽，砍预言家， 涂明山取下耳麦，离场。 【涂涂的牛爷爷：涂涂怎么这样就死了呀？一点镜头都没有了。】 【狐狸吃蘑菇：哈哈哈哈狼把自己的队友聊爆了可还行。】 【明信片的邮戳：太愚了，简直愚不可及。我看ly都要金水反水了，他一自爆，狼人优势全没了！蠢才啊蠢才。】 【粉丝嗨羊：看得我气死了，你在急什么？不能等11号发完言再爆吗？】 【颖宝滴宝：你们一群上帝视角的人别在这指点江山了。涂明山又不知道ly是狼混。在他的视角，维尼熊发言不好，ly是好人金水，直接点出维尼熊漏洞，再点几个狼，狼队不就崩了吗？】 【小布妞：涂明山爆得也没问题，一狼换一神一警徽，极限一换二。】 余书颖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用双手捂住脸，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掩盖自己的表情。 上帝宣布无人死亡，女巫解药已用。 ly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职业选手，脸上表情很平静，内心开始攥拳头了。 你为什么要自爆？？？ 就不能等我发发言吗？ 我帮狼人悍跳预言家，直接把3号打飞！ 这把狼人，直接乱杀！ 哪怕把他这个冲在前面的狼混出了，狼人依旧完好无损。 唉，只能说狼队和混混信息不对等吧。 ly很快就哄好了自己，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跳不了一点！ 狼人自爆，女巫用药，晚上必定是要砍预言家的。 3号玩家被刀之后，肯定是铁预言家了。 哪个狼会在女巫用药之后自刀啊？ ly盘算，只有用金水这个身份强势带队，下一轮抗推一个好人。 但愿，狼人的刀能准一点。 ly不动声色地给维尼熊使眼色，希望两个人能够心意相通。 维尼熊心虚地喝着水，不想和任何人有目光接触。 但是，ly大神一直盯着自己。 完了，被抿爆了呀。 左边暴暴龙右边ly，能不能给熊熊一点活路？ ly的眼神，如一只冰冷的寒箭，刺穿了维尼熊的心脏。 他把水盖上，若无其事地带上面具，等待黑夜。 因为涂明山的自爆， 警下没有发言的人，很难确定身份。 从涂明山立场的那一刻，林霏就开始头脑风暴，分析场上的局势。 为什么狼人不跳？ 四狼不上警的格式，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哪怕真的四狼不上警，也应该在预言家跳的那一刻，就自爆。 而不是任由后面的人发言，给好人更多的信息。 警上一定开狼。 谁，可以做成警上的那只狼牌？ 3号预言家，11号金水，铁好人。 4号，哐哐一顿打3号。 如果他是狼牌，完全可以自己悍跳，3号警徽流的漏洞确实很大。 如果他是在前置位打煽动的狼牌，已经放狠话——只要后面有预言家跳，他就信！ 前有呼，后必然有应。 mangoc调起这么高，后置位的狼，没有理由不起跳。 那么，mangoc这么做，对狼队来说完全没有收益，他就是自己在乱嗨。 结合mangoc的性格，和他对狼人杀这个游戏并不是那么了解的客观事实。 他大概率不是一张狼牌，而是一张强神牌。 猎人或者白痴，倾向于猎人。 7号在警上滑水，和4号逻辑一样，是狼完全可以悍跳。 所以，暂时也可以标一张好人。 9号和10号，做成狼的一定是10号。 9号站边了真预言家，打47，却不贸然把他们标成狼人，还给10号压力。 10号就截然不同，能听出来他十分紧张。 他点出11号可能是预言家，问3号慌不慌。 又给3号对话，49验一砸一。 这不是开眼了吗？他怎么这么自然地对话真预言家？ 还验一砸一呢，很典型的狼人找抗推位的发言。 10号，铁狼！ 9号和10号是完完全全的对立面，总没有狼在警上把队友攻击到，连预言家都跳不起来的吧？ ok，毒10。 林霏坚定地向娜娜上帝比出，毒10号的手势。 一个小明星，怎么抿人这么准？ 林霏作为一个女巫已经合格了，救起预言家，毒走一匹狼。 【狐狸吃蘑菇：对不起，是我刚刚说话大声了一些，她真是会玩。】 【小布妞：要我的话会毒这个49，感觉他们的发言太强势了，听感不好，10号听起来还不错诶。】 【明信片的邮戳：md。最讨厌什么听感听感的，不就是伪逻辑吗？能不能来点真实的？】 【夕阳像野火：林霏还不错，有点意思。】 林霏还是没有掉以轻心。 还不够。 作为一个女巫，她还想找到另外两头浪，她还想活下来。 第94章 假报银水 3号这张银水牌，其实已经是一张废水了。 大家都知道宫怡的身份是预言家。 报不报出来，都无所谓。 当验尸官，没意义的。 10号是狼人，林霏就能认下9号是好人。 9号的打法太过剽悍，如果他没有身份的话，极易被送上抗推位。 林霏想躲刀，还想保全9号牌，更想诈出狼人牌。 一石三鸟，真的有办法能实现吗？ 预言家死了，进入深推局，女巫就是全场唯一能够正视野的强神。 她必须要，担此重任。 天亮了，3，10双死。 10号维尼熊走之前，还哀怨地瞪了一眼11号。 ly老贼，你tm真的好狠！ 玩个综艺而已，又不是职业联赛，一点面子也不给兄弟吗？ 没有遗言，3，10摘下耳麦后离场。 晚上狼队打的格式，就是尽量把抗推位，集中在警上的49两位玩家。 10号维尼熊，在昨晚闭眼之时，感觉身后阴风阵阵，估计是活不长了。 所以，维尼熊把复兴狼队的重担，交到了12号小辉辉身上。 至于余书颖，还在对面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手语交流。 他们没想到，这些嘉宾是一点狼人杀技能都不学啊。 算了吧。 毁灭吧。 她自己好好发言吧。 “哦，这局没有警徽，那谁先发言呢？”娜娜装神弄鬼般地挥舞着手臂，朝林霏一指，“为了祭奠死去的单预言家，请她旁边的林霏先发言吧。” 娜娜话音刚落，林霏就开始起状态。 “9是银水，死保！” 9号听到自己是银水，有些惊奇。 一抬头，就盯上了林霏漆黑的眼眸，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酝酿着恐怖的威压。 众人都是一愣，林霏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威慑力一分不少。 好好好，你不是女巫还能是谁呢？ 【明信片的邮戳：这是什么操作？？我从来都没见过，为什么跳女巫，银水乱报啊？】 【夕阳像野火：女巫乱玩的话，谁会信她是女巫？】 【我要霏得更高：凭什么不信？难道好人知道晚上死的是谁吗？狼人知道，但是狼人本来就是有视野的，没什么啊。】 【说好不等你下课：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林霏凭什么死保9号，毒10号，她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林霏才是真正的开天眼了！】 【狐狸吃蘑菇：严查空中密码和偷看作弊，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聪明呆：事实胜于雄辩，你就说她保没保对人吧？】 林霏在报9号银水的时候，细心观察着场上的情况。 她来不及看全场，只能看对面的几个人。 大部分人都被林霏的气场镇住了。 唯有12号，表情有点忍俊不禁，仿佛是在嘲笑她一般。 “47都是去踩3号的，如果4要踩3，必须要有一个狼牌去悍跳，7也是。” “所以说，我把10号毒了。” “很明显，他是在我银水的压力下，没有起跳。” “我的银水九号，一定是一个铁好人。” “6号看面相还行，但是我也不确定。” “狼坑就这么多了，请568，12生死pk！尤其是58和12！” “今天谁归票啊？” 林霏向左一看，对上了mangoc吃惊的目光。 “哦，是你啊。” mangoc竟然有点被林霏的气场吓到了。 感觉她就像一个心狠手辣的女特务，一句话不对就要挨她一鞭子。 “芒果爹好好归票，多听听我银水的发言，在58，12里面随便归一张，我觉得都行。” “9号暴暴龙，希望你能够带我飞！” 一番高强度发言下来，林霏露出一个满意释然的笑，过麦了。 12号小辉辉听到这个发言，只觉得浑身一麻。 这三号叫林霏的，真的好逆天啊！ 她凭什么悍跳女巫，她怎么敢？ 他玩了上千把游戏，从来没有人敢悍跳女巫，来迷惑狼队。 因为，根本不可能在12个人里，精准找到 你胡乱报个银水，狼人肯定不信你是真女巫啊。 算了，后面自然有真女巫来拍她。 不过，她还真都是为好人做事的。 保掉了9号这张进抗推位的牌，狼坑锁定也很准！ 要是想活下来，只能攻击68了。 5号早就被林霏点爆了，在林霏说58，12生死pk的那一刻，余书颖的心里已经咯噔一下。 呜呜呜呜呜呜，布响完辣！ 12号小辉辉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作为一个狼人杀职业主播，这点演技修养，还是有的。 他不紧不慢地发言，想要把水表干净，坐实自己的好人身份。 “58位置像狼，但是不要管我12。” 小辉辉右手食指戳着桌子，一脸正气。 “我12号，是一张铁骨铮铮的平民牌！” 12号辉子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长篇大论盘逻辑的模样。 那神色，那演技，简直是没有一点挑剔，仿佛真的在努力找狼。 “说说我的看法。” “我认为4像个好人， “警上7，10出一张狼牌。因为7很像在做身份，10我也不知道。” “9号是一张……不知道什么……女巫牌的银水？” “你是不是女巫不知道，先信你是个女巫吧。9号是银水牌，那我先认你是一张好人。” “56要出一张狼牌，我觉得是对的。” “过。” 【我要霏得更高：《先信你是个女巫吧》】 【狐狸吃蘑菇：完了，12号在女巫眼里不就是爆狼了吗？】 【火做成的土：爆狼又怎样？好人没有视野，女巫高置位发言。晚上把女巫一砍，谁会记得12号的这个破绽呢？】 【狗猫熊：啧，难说，我是狼的话，我可能不会砍12号，像是一个为女巫挡刀的好人，因为她连刀口都没有报对。】 【聪明呆：最开始，还以为好人要凉凉了，结果现在好人大优。这或许就是狼人杀的魅力吧，局势千变万化，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谁是赢家。】 11号ly早就清楚自己的狼混身份，只是一直没法为狼人效力。 曾经，有一个替狼队悍跳预言家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他望眼欲穿，他十分珍惜。 但是，被涂明山自爆带走了。 他上警就是为了发言，结果活生生给他憋到 捏妈的，这个金水接得真是不痛快。 但凡是外置位的一张金水，ly都能直接聊爆发言，替狼队挡一刀。 你们狼人是不是找不到抗推位啊，那快点来抗推我吧！！ 可惜没有但凡。 好好的一局，不知道为什么打成了这样子。 唯一预言家的金水，随便怎么发言都是好身份。 11号当然还是尽力替狼人玩，搅乱场上的局势。 而且他已经抿出来了，12号多半也是狼。 好人越迷糊越乱，越好。 “9号虽然是银水，我仍然觉得暴暴龙玩的有问题。” “他踩47发言不好，却说47是好人，这让我很费解。” “我怀疑4号是狼人。” “我们来想想为什么1号自爆，1号有什么理由自爆？” “3号的 “狼队不愿意给好人多一轮发言，也不愿意预言家再验出一头狼。” “2号小妹妹，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毒4。” “毒10也行吧。但是，让4归票，我觉得不大好。” “4号，你好好归票。要是你归票正常，我们好人跟着你走。” “要是你归票不对，我们全票出4。” “真的，在我的视角里，更像是3号中刀了。因为4号忽略场上的所有人在警上一直和3号对话。” “在我的视角里，我觉得4号的行为很差。” ly将身体微微一侧，对小辉辉说： “我觉得12号玩家听感蛮不错的，大概率是个好人，可以保一下。” “过了。” 镜头给到9号暴暴龙，他的姿势立马从葛优瘫恢复了正常。 他抬手指着11号ly，开始和林霏对话。 “这11号不会是个混子吧？” “以ly的水平，能发出这样的言，要么是被夺舍了，要么就是个混子，大概率混了旁边的10吧。” 暴暴龙看了一眼ly，继续说道： “47打3不是个预言家，好好好。” “11号ly大神，你以为你能坐在这里指点江山，叫这个表水叫那个表水，是谁给你的身份啊？” “是3号预言家给你的身份！” “要不然，你这个发言，我直接喊一声‘过’！狼人立马把你抗推了。” “你对着我一张银水牌打，叫我银水牌出局，真有你的！” “为什么47是好人？我早就说过了。4是狼人就直接悍跳，把这个3号拍死，而不是在那里嘟嘟囔囔不跳身份。7也逼逼了一堆不知道在干嘛。” “你还搁这跟我聊1号自爆呢。” “要是警上47是狼人，自爆的一定是他们。” “1号啥也没干，身份完全可以积下来的。” “这不是反面再次印证了47是好人吗？” 8号昕昕发言。 她这把是一个普通村民，啥也没干，就上了生死pk台。 昕昕很慌，但是昕昕尊重这个游戏，尽自己的全力去发言表水。 谢谢大家的票票。 为什么大家看文都不发评论呢？是不喜欢吗（ 我怀疑，是不是我的真追读是0啊，投票的都是机器人呜呜呜呜 第95章 不说话显得你聪明点2 昕昕扶了扶耳麦，很认真地发言道： “我觉得，你们在纠结女巫的问题，其实不用纠结。” “2号高置位跳女巫，给9号发银水。现在发言已经快一轮了，没有人起来拍的情况下。” “为什么，我们不暂且认为她是女巫牌呢？” “11号确实很像一个狼混，莫名其妙保掉了12号，也不帮我们排狼。我觉得11号的发言很混乱。” “2号把我打进了狼坑位。我很理解，因为我还没有发言，按照位置学是这样的。” “如果毒掉的10号是狼人牌的话，现在好人大优，我们都轮次是够的。但是我希望，不要抗推我这张平民牌，把轮次让给狼人。” “过。” 昕昕的发言，在女巫的视角里，已经爆水了。 很平的平民。 轮到7号李达发言。 “我是一张白痴牌。” 他开宗明义般地，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感觉这把嘉宾都很给力啊，涂明山自爆吞警徽，霏霏的女巫也聊得很好。我们节目很久没有玩过这么高质量的狼人杀了。” 李达作为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前辈，很自然地把林霏称为“霏霏”。 毕竟她是年龄最小的，这样子念也比较朗朗上口。 【狐狸吃蘑菇：确实高质量，看得人都要气死了。什么给力？涂明山为什么要自爆啊啊啊啊啊啊！】 【小小悠悠：都说了是狼队和混混信息差导致的，你可闭嘴吧。】 【我疯狂吃吃吃吃吃：林霏确实不错，要是进狼人杀圈子的话，估计能成为新神。】 【我要霏得更高：我们霏霏可看不上你们狼人杀圈，又小众又无聊，不准把她抢走！】 【明信片的邮戳：得了吧，就一局游戏，别封神了。】 【说好不等你下课：这局狼人真是没得玩了，ly的混混身份被暴暴龙点出来了。5和12藏不住的，完全就是垃圾时间了，狼人交牌吧。】 【ukimula0：暴暴龙也挺厉害的，从 “我和维嘉很熟的，从摸牌开始我就在抿他身份。” “我和2号霏霏的想法一致，我认为6号维嘉面相挺不错的。8号的发言也比较真诚，是一个好人心态。” “所以，狼坑，就是5 12了。” “我是个白痴，过了。” 轮到6号维嘉发言了。 他眼里满是笑意，有些夸张地说道：“谢谢2号女巫大佬和7号白痴大佬的保人！” “我嘛，也不盘逻辑了，就好好表水罗。” “两个强神都在保我，我肯定是铁好人。” “打什么打？狼人交牌了呀！” “这波划水躺赢了，过了过了。” 轮到5号发言。 余书颖脑袋一片空白。 她没玩过狼人杀，也没提前做过功课。 她以为玩的是人情世故，结果玩的是脑子。 新手拿狼的压力真的很大，她也知道狼人是劣势了，却毫无办法。 前面的人没点一次5号是狼，就相当于捅了余书颖一刀。 她现在已经被捅得鲜血淋漓，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镜头对准了她，余书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憋了好久，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 “你们都说我是狼，但我想说，我不是狼人，我真的是一个好人。” 余书颖想要蒙混过关，挂着可爱的微笑，卖乖般地看着全场的人。 尤其是12号，余书颖很想从小辉辉眼中得到一些反馈。 小辉辉避开了余书颖的目光。 他不仅想避开，他甚至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小辉辉不是 但是这一次，他还是绷不住，常见常新常难蚌。 这是什么发言？你还不如喊一声“过”，或者直接自爆呢！ 真的，不说话都更显得你像好人！ “你们要出我也行，我可以出局的。” “7号保8号没逻辑的，我出局之后，你们一定要把8号这张狼人牌出了。” “真的，我求求你们了。” 余书颖双手合十，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全场的人。 【明信片的邮戳：十月份国庆没钱出去玩，弹幕能不能v我50。真的，求求你们了（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 【夕阳像野火：你们要我v也行，我可以v的。 但是在我v之前，能不能来几个人先v给我？ 真的，我也求求你们了。】 【火做成的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是认识的吧？当场玩梗别把我笑死。】 【wup：你tm吵到我眼睛了！】 【我疯狂吃吃吃吃吃：哎呀，真的是垃圾时间，全场人都在憋着不笑出声来吧。】 【小布妞：同样都是 【我要霏得更高：不要拉踩哦！我们霏霏也不进入狼人杀圈子，都是业余玩家，友善一点。】 【狐狸吃蘑菇：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我就骂我就骂，余书颖又菜还乱玩，碰到这种狼队友真的高血压，你tm好歹辩一辩啊？一点也不尊重游戏！】 【颖宝的宝：高手都在评论区是吧？等你自己坐上竞技台，说不定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 “四号芒果哥马上就要归票了，我很相信你的哦。” 余书颖的卖萌，从范围攻击缩小到了定点投射。 mangoc都要被她看害羞了，措不及防。 “好的，我先过了。” 余书颖又刚好坐在他的旁边，放电效果加强了好几倍。 “我是猎人。” 说这话的时候，mangoc仍然，笑得像捡到了五百万一样。 “我相信，你们应该已经从我霸气的发言中，隐隐窥见我的身份了吧。” “刚刚2号女巫，说在58 12归都是可以的。” “那我归8号吧。” mangoc很简短地，结束了发言。 “好，发言阶段已经结束了。”娜娜说道，“请各位选手开始放逐投票。” “快举或慢举无效。” 几秒钟后，所有在场选手都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mangoc投8号。 林霏，很异常地挂了12号一票。 其余人不约而同地都投了5号余书颖。 连余书颖自己，都投的是自己。 放逐发投票后，余书颖还有一轮遗言发言。 第96章 晕晕 余书颖摘下耳麦，正准备往外面走。 娜娜提醒她：“5号玩家，你还有遗言没有发表哦。” “哦？”余书颖拿耳麦的动作没有停下，说道，“不发了吧，我走了。” 【狐狸吃蘑菇：真的一点都不挣扎一下吗？】 【明信片的邮戳：别为难人家菜狗玩家了。她能发什么言呢？我真的不是狼人，求求大家相信我？】 【夕阳像野火：狼人还不交牌的话，只能看12号怎么刀，明天能不能把8号抗推吧。】 余书颖到了后台，就有摄像机跟上来采访她：“你觉得这次狼人杀游戏，体验怎么样呢？” 这个采访，纯纯就是在为难她嘛。 遇事不决就装傻，她憨厚一笑：“嘿嘿，虽然节目组提前有跟我说过，但是我私下没有去研究，所以玩得不好，希望大家见谅。” 已经死亡的玩家，在后台整整齐齐地坐着。 维尼熊也刚刚结束了后采，和涂明山狼人坐在一起，热络地说着话。 余书颖很自然地加入进去了。 游戏场景又到了夜晚，狼人小辉辉睁眼。 此时场上只剩他一头独狼，他仔细地思忖着应该刀谁。 救命啊？女巫为什么不跳，究竟谁是女巫？ 后台观战没有标准选手的身份，维尼熊也疑惑为什么女巫不跳。 他问涂明山：“你看到谁是女巫了吗？” 涂明山十分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林霏啊，她不是跳了吗？” 维尼熊呵呵一笑，说道：“帅哥你傻呀，她连刀口都没有……” 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维尼熊瞳孔骤然一缩，一拍脑门。 “卧槽，我和辉子都被她耍了！” “女巫还可以这样子躲刀……” 他又问涂明山：“那9号假银水的身份是什么啊？” “平民啊。” “wdnmd！”维尼熊心里咯噔了一下，“我还以为9号暴暴龙是女巫，2号跳女巫给暴暴龙挡刀，所以暴暴龙才没有起跳拍她。” “林霏她真的就这么保下了一张，注定要上抗推位的平民牌？” 12号小辉辉显然是跟维尼熊想到一处去了，落刀9号。 尽管女巫双药已开，但晚上依然有女巫睁眼的轮次。 当看到林霏揭下面具睁眼的那一瞬间，维尼熊一手指着屏幕，浑身上下一阵颤抖，紧接着脸上的惊愕之色瞬间弥漫。 之后，双腿一软，气血攻心，整个人瞬间瘫坐在了地面上。 这是什么骚操作？ 林霏，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也没见她在狼人杀的赛事露过面啊？ 这个小朋友怎么能一飞冲天，不仅悍跳女巫躲刀，还保住了九号暴暴龙。 维尼熊回想12号刚刚的发言，更完蛋了。 没有把2号刀掉，那12号在2号这里不就是爆狼了吗？ 难怪刚刚投票，2号单挂一票12！ 涂明山倒是不在乎游戏的胜负，对维尼熊安慰道：“哥这把游戏是我们玩得不好，不怪你。我刚刚听工作人员说，ly大神是狼混，混的是你。” “早知道我就不该自爆的，让ly跳预言家，我们狼人赢面很大。” 余书颖没有一点眼力见，继续自顾自地讨论游戏进展：“但是ly哥哥的混子身份，已经被9号暴暴龙点出来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维尼熊是一个胜负心很强的人，哪怕是综艺节目的游戏，也是很在乎输赢和脸面的。 这把狼人打得太尼玛糟糕了，我熊熊的职业生涯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直接猛地晕厥了。 看着已经昏厥的维尼熊，余书颖和涂明山两个人瞬间慌了。 余书颖内心腹诽道：也没必要这么装吧？她在选秀里票数低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挤出几滴眼泪。 你一个大男人，直接装晕可还行。 狼人杀圈，也搞饭圈那一套吗？ 涂明山很明显也是被吓得呆住了。 哥们儿，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余书颖表面也不会露出鄙夷之色，而是大惊失色地说道：“你……维尼熊你怎么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余书颖站在原地，惊讶地对涂明山说：“快！掐他的人中！” 涂明山还没来得及反应，宫怡就率先从观战椅上走下来，跪在了维尼熊旁边，用拇指不停地揉搓维尼熊的人中：“复活吧！我的维尼熊！“ 余书颖和涂明山在旁边吃惊地看着。 她好勇！ 对异性直接上手了！ 【我要霏得更高：什么英勇铁t！宫怡姐姐好果断。】 【狐狸吃蘑菇：《我和我那没用的两个小狼崽子》】 【小布妞：有点反差萌啊，要是有人在我面前这么直挺挺地倒下，我只会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小悠悠：我是没想到，看治愈系节目，也可以有如此震撼的场面。】 【我疯狂吃吃吃吃吃：愣着干嘛，打120啊！】 工作人员也都上前查看。 维尼熊的脸色，目前来说还算正常。 他也没有什么心脏疾病。 宫怡一套操作持续了接近一分钟，维尼熊就苏醒了过来。 《听听你说的话》导演组松了一口大气。 “天啦，林霏竟然真的是女巫……” 这是维尼熊醒来，说的 【明信片的邮戳：林霏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给人家职业选手干出心理阴影了。】 【熊熊维尼：维尼熊今天晚上睡着之后，半夜爬起来：tmd林霏怎么能是女巫啊！】 【我要霏得更高：维尼熊哥哥胜负欲也太强了，怪吓人的。】 场上玩家的表情都很精彩。 他们不太明白为什么不砍一张明女巫，去砍9号这张银水牌。 但是，这都无关紧要了。 狼人已经崩盘了。 娜娜上帝说道：“从死者九号右手边，八号玩家开始发言。” 八号昕昕的发言言简意赅：“局势很明了了，出12号。” 7号李达也不再浪费实验，补了一句：“12号铁狼，11号混混。” 6号维嘉也是划水表水就过了。 4号mangoc也照样划水。 轮到2号林霏发言了，她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对全场人说道： “其实吧……我不是一个女巫……”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和评论 双倍月票活动哦，有点话可以投一下 其实我也不知道起点月票机制是怎样的，溜了溜了 第97章 狼人杀结束 【我要霏得更高：啊？霏霏不就是女巫吗？为什么说不是。】 【明信片的邮戳：林霏本人挺聪明的，粉丝怎么这么傻？这不很明显是在逗人家玩嘛。】 【熊熊维尼：全场都知道林霏是女巫了，只有12号小辉辉一脸懵逼。】 维尼熊可听不得这话。 林霏怎么又不是女巫了？ 他刚刚坐回椅子上，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再度昏厥了过去。 懂事的导播，直接把镜头切到了观战室。 大屏幕上，又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熊熊维尼：不是吧？不是把？林霏这一手操作，直接把维尼熊气死了？】 【小布妞：这也太逆天了，为什么说话大喘气。】 【明信片的邮戳：旧神陨落（物理上）】 导演赶紧安排人员去急救，并示意导播把画面切回去。 乐呵乐呵得了，要是真出什么事，背锅的可不是林霏，是节目组啊。 林霏还在继续发言。 “其实吧……我不是一个女巫……” 林霏顿了顿，对着12号小辉辉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12号玩家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这样子发言？” “哈哈哈哈哈，我就是女巫啊，银水我乱报的，3号预言家是银水牌，我觉得没有报出来的必要。” 12号小辉辉那根弦直接崩断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怎么被一个小姑娘耍了！ 其他好人牌也有些如梦初醒。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胜负已定，林霏继续解释自己的行为，相当于复盘了。 “为什么上一把我单票飞12，就是怕12号小辉辉把我刀掉了。万一好人认不出这张狼牌，就糟糕了。” “为什么认9号是好人？因为他认下了3号是预言家，且认47是好人牌，且给10号压力，完全没有狼面，所以我用这样的方式把暴暴龙保下来了。” “12号，狼人还是交牌吧，游戏已经结束咧~” 12号小辉辉也不恼，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自爆，狼人交牌”，游戏就在全场好人的鼓掌之下结束了。 演播厅里响起了激昂的胜利音乐。 【明信片的邮戳：水平良莠不齐，也算是高质量局。局势瞬息万变， 【夕阳像野火：ly大神太憋屈了，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但是这一局确实可以载入史册。】 【我要霏得更高：我看不太懂，但是我大受震撼，反正我们霏霏超秀的对不对？】 【ukimula0：我看暴暴龙也不错，女巫和平民能打出这样的配合，我都想好cp名了——飞龙在天！】 【狐狸吃蘑菇：暴暴龙粉丝想得倒是挺好，人家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跟暴暴龙组cp？】 【阴雨霏霏：都可以的，我们霏霏不是颜狗，只要不是诋毁辱骂的组cp，都可以接受。】 【熊熊维尼：懂了，这就给林霏和维尼熊组个高血压cp，嘲笑维尼熊但是没嘲笑林霏，应该行吧？】 游戏结束后，场上的11号和12号开始激情复盘，死掉的玩家也从观战室鱼贯而出。 11号ly很惋惜地说道：“辉子，我混的10啊，我是狼队的啊，你们一点都没发现么？” 小辉辉说：“发现了， …… 闹哄哄的狼人杀游戏结束后，活到最后的嘉宾们一个个都被送去录后采。 林霏的后采，自然是热度最高的。 画外音提问道：“请问，你是 林霏回答道：“ “但是面杀局呢，肯定是 “那你对自己今天的操作还满意吗？假报银水这个想法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呢？” “我觉得我今天的表现还是挺不错的吧。”林霏笑着说道，“假报银水，其实是我灵光一现想出来的吧，可遇不可求。” “灵光一现吗？”工作人员有些吃惊，“灵光一现就可以玩得这么好？我看你的发言，不输我们请来的四位职业选手。” 对于这样的夸奖，林霏脱口而道：“当然不是灵光一现，我在来节目之前听说有狼人杀这个游戏，提前做过很多功课。” “比如，我很怕自己摸到狼，晚上没法和队友交流，就学习了很多夜间手势。” “还有抿挂相之类的，我都是刻意训练了自己的表情管理。” “什么金水银水警上警下警徽流，我都是拿小本本把它们记下来的……” 看着林霏介绍自己所学习到的狼人杀知识点认真模样，工作人员一晃神，感觉自己在听课。 这也太踏实认真了叭！ 天道酬勤，机会只会和已经在舞池里的人跳舞，难怪林霏能打出这样精彩的操作。 工作人员刚刚后采另外几个嘉宾，都是属于玩票性质地玩这个游戏，没当回事。 工作人员也没觉得他们的态度有什么问题，毕竟就是一个综艺节目的小环节。 但是看到林霏这个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倒是有些惭愧。 今天的录制结束后，嘉宾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几个狼人杀主播，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当然，四个人从节目出来后，还是不辞辛劳地开启了今天的直播。 本来也没几个主播是大白天直播的。 夜晚，刚好就是他们的舞台。 维尼熊在医院看诊后，也敬业地居家直播。 没办法，要赚钱的嘛！ 趁着这一波热度，说不定还能冲个热榜 没想到维尼熊的弹幕全部都是【晕晕，2号为什么是女巫？】 梗小鬼开始疯狂刷屏。 还有一部分人期待林霏来维尼熊直播间联动，到时候一定观众爆满。 维尼熊有些心寒，没一个人关注他的身体，全部都是乐子人。 他真害怕自己这么年轻，就要熬夜熬猝了。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得接住这些烂梗，完成今天的直播kpi。 《听听你说的话》节目还没结束，但是林霏的合同已经结束了。 一天加一晚上的节目，是沈玉能为她争取到的最多份量了。 导演组也丝毫不挽留，林霏在 她的离开，也丝毫不耽误节目后面的录制。 节目 第98章 流量到顶 节目 导演组点开微博，发现《听听你说的话》中，很多词条也比较火热，但是还没有到大爆的地步。 很正常，内娱又不止它一档节目。其他明星和节目的整活，也是一顶一的精彩。 导演往下翻了翻节目的词条。 8#书山再度相逢，拿狼两脸懵逼#新 9#谁来劝劝mangoc不要随地大小爹！！！#热 15#狼人杀主播维尼熊在综艺节目死了？？？#热 17#维尼熊直播回应自己没事#新 22#林霏痛击恶臭男#沸 27#大学生保研的勾心斗角小故事# 31#林霏假报银水# …… 林霏理性怼人，神级女巫，确实出彩。 维尼熊差点晕死，确实出殡。 但是，导演组不愿意再给他们热度。 毕竟，后续的节目里没有他们。 要是吃瓜群众们看两个人的乐子，打开节目发现根本查无此两人。 那就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推广效果。 所以，节目组还是准备买cp的热搜，顺便再黑一波mangoc。 一切都妥了，今晚八点，节目正式版上映。 这几个热搜在榜上挂一天，吸引大众的讨论。 晚上的节目放送，自然也会有更多的热度。 《听听你说的话》导演看着热搜上的词条，甚是满意。 这盛世，如我所愿！ 后台运营刚刚把热搜搬到榜上，却发现刚刚安排的热搜瞬间被自然热度压了下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们可是之前就细细打听了，最近几个顶流和前辈都没有档期的！ 究竟是谁啊？？？ 是我几十万水军拿不动刀了，还是你微博飘了？ 一条热搜直接空降 #林霏墨山代言人# 这个消息，炸得运营官瞠目结舌。 是我知道的那个墨山吗？是我知道的那个简集团吗？ 之前不是没有营销号穿过消息，说林霏拿下了墨山的香水代言。 差点没把大家笑死。 连林霏的粉丝，都去怒骂营销号。 造谣狗，退退退！滚滚滚滚！ 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小艺人几斤几两，哪怕走路钻石路石油路丝绸之路，都不可能碰瓷到简集团。 每年简出了新产品，各个艺人挤破脑袋都想去抢资源。 哪怕自己倒贴钱，也想在上面露个头。 但是，简这些年，仿佛不打算再找代言。 每次新出的香水，就是简简单单排个香水瓶子包装照片，简单介绍一番，直接开卖！ 其实，就算不宣传，墨山的销量也不愁。 所谓代言人，只是走个形式。 这么来看，谁跟谁代言，还不好说呢。 可是谁又能想到，那么多人挤破脑袋都拿不到的资源，能够被一个叫林霏的小明星直接拿下！ 这也太逆天了，墨山这种高精尖的产品，起码也该找个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独自自强的成年人，才更有说服力吧? 认识林霏的和不认识林霏的都沉默了。 他们不假思索地点进去，看看官宣海报究竟怎么样。 高清大图一加载出来，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口。 因为真的很贴，感觉不是林霏在代言这款香水，而是这款香水，专门为林霏设计。 【霏霏别笑了，别笑了，我买，我买还不行吗！】 【我好爱这套西装，173的身高完全是衣架子啊。打开香水瓶，对着镜头淡淡一瞥，你们懂那种神明俯视凡间的感觉吗？？？？】 【我懂，我懂，我超级懂，这就是我想象中的女霸总！！！】 【卧槽，林霏什么时候成年，要是你成年了，我直接就是一个姐姐坐我！！！】 【美女好嫩好香好软，贴贴贴贴！】 …… 林霏的大粉唐欣 唔理霏霏，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她立马把林霏踢球的图片和视频发布到了超话。 ！！！！！！！ 微博都快要被炸翻了！！！ 镜头里，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女孩，英姿飒爽，冷艳面孔镇定自若。身姿轻盈带球，“彭”地一声，足球入门。 一阵风拂过，发尾飞扬。 【主人，你怎么在这里踢球啊主人？主人你带我走吧主人！】 【霏霏和我玩石头剪刀布 我只出剪刀 霏霏问为什么 我说:你是我的拳布】 【我直接，嗨！老婆。】 【这样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这p了多久？】 【视频不能p吧？所以我倾向是真的。】 …… 不知道哪个粉丝潜入了苏城一中的校园墙，扒拉了更多林霏足球的视角。 林霏就像是一个建模的洋娃娃，360°无死角。 这tm张张都好看，总不能每个拍照的学生都给她p图了吧？ 果然，青春年少，校服绿茵，就是最好的美颜。 同时，粉丝们还有意外收获。 网友们没有见过的船新成绩单！ 740分！！！！ 立马有人把它做成帖子发到超话。 ——在苏城一中墙上发现的林霏考试成绩单，谁还敢质疑霏霏的学神身份？ 【不考进年级前50不改名：molmolmol膜死大佬！这tm谁的成绩单，卧槽，数学150，卧槽卧槽卧槽卧吸吸吸吸吸！】 【狗勾：＋1我也吸吸吸吸吸吸吸吸吸。】 【几米的距离：这是真的？我感觉这不可能吧，一共只扣了10分，哪怕省状元也做不到这样吧？有点假只能说。】 【我要霏得更高：你做不到就说别人假吗？真有你的。】 【小布妞：上次霏霏的班主任也说林霏149分假，结果被德育处掉监控辟谣。现在150又假了呀？乐。】 【霏羊羊：同样都是女蜗捏出来的人，怎么这么不一样呜呜呜，我咋啥也不会捏。要向霏霏看齐！】 【反方向的我：真成绩那么好，来娱乐圈干嘛呢？这人设……额，不好评价。】 …… 恒星娱乐的总裁喻斌看着热搜，整个人乐坏了！ 这是什么？这是不浇水施肥就可以自然生长的摇钱树！ 人美，善良，成绩好，这样的美人儿…… 要是…… 她是我儿媳妇就好了！ 儿子……哼！ 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喻总拳头硬了。 恒星娱乐真的是一个很小很小很小很小的小公司，因为近几年疫情影响，手下艺人也没怎么活动。 喻斌看似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总，其实，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人。 并不是开了公司就牛逼，得要公司赚钱，成为行业头部，才是真老板。 他在业内只是一个小角色，在酒局上，敬酒都要把腰躬到脚底下了。 特别是疫情的那一波关门，手底下的艺人急，他更急。 上有老下有小，他比所有人都害怕公司倒闭没钱。 林霏这一波热度，喻斌知道，是没有任何人运营的自然热度。 要不是公务缠身，他都想亲自去跟林霏当经纪人了。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该贸然答应让沈玉当她经纪人了，两个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懂什么？ 正当喻斌在幻想林霏的大好前程之时，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喂，老东……啊，对对对……啊？……啊？……啊？……好。” 喻斌无奈地挂了电话，内心还是有点不爽。 谢谢大家的支持，推荐票和月票！ 十月一号，终于要上架了！ 第99章 把微博干崩了后她run了 喻斌无奈地挂了电话，内心还是有点不爽。 他忘记了，林霏是苏海东学校的学生。 苏城一中正在和二中疯狂竞争的关键时期，自然不可能放过一个超级学神。 没事的。 但愿苏校的承诺，可以弥补公司带来的损失。 喻总留恋地看了一看手机上的微博热搜，却发现，微博崩了！ 打不开了。 加载的图标在喻总的手机上转转转。 好家伙，上次微博崩掉还是在上次，偶像官宣谈恋爱的时候。 沈玉大喜过望，接到了很多电影，电视剧，综艺的邀请。 林霏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她能力不行，被推得越高，只会摔得越惨。 现在的她，真的要闯娱乐圈。定位，就是一个玩咖。 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作品。 唱，跳，演技，三不沾。 千里之堤，始于垒土。 如果真的要做，就好好做。 好好学习如何做一个偶像，好好给国家交税。 她等待着沈玉的安排，没想到沈玉却对她说：“你是不是要去参加那个什么物理竞赛？” 林霏一愣：“是啊。” “很怪啊很怪。”沈玉停下来手中的工作，对林霏说，“喻总告诉我，你们学校叫你去西京参加竞赛外培，9月初再回校预赛。” 林霏根本摸不着头脑：“沈玉姐姐，你怎么对物理竞赛的流程这么清楚？” 沈玉更是摸不着头脑：“对啊，喻总怎么对物理竞赛的流程这么清楚？” 门卫大爷也不再阻拦林霏，她很顺利地回到了学校。 一切都像是被提前打过招呼一样。 八月的太阳热辣辣的，林霏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苏城一中的校门处，感觉吹来的热风，都可以把她烘成烤乳猪。 林霏的内心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迟钝。 在这个世界，她接触到的人并不多。 能够希望她回校学习，并且施以援手的，就只有那位苏校长了。 自己……是不是该去道个谢？ 关键是，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直接去的话会不会太冒昧了？ 林霏循着自己的回忆走到了校长室门外，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估计是有事没在。 正常。 别说现在是在放暑假，就是平时，校长也不会有事没事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竞赛生是这样的，根本没有休息，寒暑假都在各种集训。 所以，作为一个学生，当然还是选择去找自己的班主任。 何老师的联系方式，她有啊。 何老师的回应言简意赅：“到德育处办公室来。” 到了德育处，林霏还没敲门，程霜就已经笑脸盈盈地跑来接她了。 此时的程霜，比初见的时候清爽了不少，还剪了个短发，头发有些炸炸的，像个毛线球。 她说话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向林霏招手：“霏霏！赶紧进来，空调房里凉快。” 林霏不禁加快了步伐，进入德育处，寒暄道：“高三了，你还要去物理竞赛吗？” 程霜点点头：“嗯嗯。你不是也要去吗？” “连你这个半路出家理转文的都敢去，我学了整整两年了，不去多不合适。” 林霏走进去就看见了何老师，说道：“抱歉，我来晚了吧？” 何老师看着她们，抿了一口茶，说道：“你没来晚，还有两个人来得更晚。” 他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皱眉道：“他们两个别是在耍我？高一高二从来不学什么物理竞赛，昨天突然报名说两个人都要去培训。” “感觉没安好心啊。” 林霏不知道是谁。 1班的，耍老师的，同学？ 思忖过后，林霏心中，有了一个人选。 程霜指了指窗外两个奔跑的身影，对何老师说道：“没耍你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门，被很用力地打开。 两个男生的喘气声，从门口传来。 果然如林霏所想，是黄正文和彭恩。 彭恩踉踉跄跄地坐在德育处的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黄正文的状态看起来好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扶着门框对何老师说：“对不起，来晚了。” 他们大概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后背的t桖衫，渗出了一团灰色的阴影。 “是的，是的，我们确实是来晚了。” 彭恩差不多喘过气来了。 “但是你们可别说我，我可太辛苦了。” “tmd黄正文死命地拽着我跑啊跑，我差点没死在半路上。” 何老师咳嗽了两声，严肃地说道：“别骂脏话啊。” 彭恩不再说话，直接瘫倒在沙发上，四仰八叉，要死不活。 黄正文很不客气地轻轻踩了他一脚，坐在彭恩的一旁，吐槽道：“行了，从校门口跑到德育处，都要把你累死了吗？” 彭恩知道黄正文只是在小打小闹，继续躺在沙发上装死。 何老师对彭恩这种模样，已经习以为常。 有黄正文的压制，他也放纵不到哪里去。 有时候，总感觉黄正文像彭恩的父亲一样，事事都要约束他，提醒他。 他们这一对发小，估计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了。 何老师也不会让彭恩一直放肆，对他说道：“休息好了就坐起来，我要讲事情。” 彭恩摇摇晃晃地仰卧起坐，歪头看着何老师。 何老师对林霏和程霜说道：“不用拘谨，坐下聊。” 何老师翻出手机上的通知，开始交代事项。 “北斗西京培训报道时间，在八月三号。你们最好提前一天去，八月二号，也就是明天……” “咱们班就你们这四个人，你们最好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 何老师特别嘱咐了一下两个男生：“都是快成年的小伙子了，要好好保护两位女生，知道吗？” “要是两个女生只身去西京，我是真有点不放心。” 他一转头，对林霏和程霜说：“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彭恩马上就插了一句话：“难道我们男孩纸就不用保护自己嘛……” 何老师瞪了他一眼，打趣道：“你不用害怕自己遇害，要是有人绑架你，你这张嘴，就能直接把人家气死！” 程霜和林霏一下子就笑开了。 彭恩也“咯咯咯”地笑着，仰头看着黄正文。 黄正文只是微笑，甚至都没笑出声。 假正经。 彭恩内心腹诽道。 希望魂小能够越来越精彩！ 第100章 林霏终于交到真朋友了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疑问？”何老师放下手机，对四个人说。 林霏好奇地发问了：“我们学校，是只有我们四个人去吗？” “当然不是。”何老师笑着回答道，“其他年级和班级由他们的老师组织。” “最近对寒暑假补课管的严，要是大家成群结队地去，容易落人口舌。” “你们都这么大个人了，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应该都会，正好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 四个同学连连点头。 “我给你们拉了一个qq群，具体安排我都发群里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及时来问我。” 近几年，竞赛升学已经变得很难了，没什么人能拿出所有的时间，拼尽全力，只为了一个渺茫的可能。 寒暑假的培训，费钱费力费时，无非就是刷题＋考试，其实也是枯燥和乏味的。 何老师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前几年外出不便，几年北斗西京终于有外培了。这次机会，可遇不可求，你们可要好好把握。” “和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先好好过过招，再去预赛复赛场上厮杀。” “你们四个，最次最次也得拿几个金牌回来，听到没有？” 提到“金牌”，除了林霏以外的三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金牌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过了预赛，在复赛全省前十几名进省队，才有资格参加国赛。 国赛的排名，才分金银铜牌。 程霜的前两年物理竞赛， 何老师很明显也是知道程霜的心事，很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加油啊，我的期望大得很。” 程霜点点头，眼中也燃起自信。 大不了，竞赛失败，12月份再回来备战高考嘛。 小会议结束后，四个人纷纷走出了德育处。 其余三人应该都是有家的吧，只有林霏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早就把她的家人拉黑了。 “家人们”也没有再来联系过她，她也乐得清闲。 她还是个高中生，正是爆父母金币的年纪，可没有供养父母的道德和法律负担。 无所谓，她会切割。 看看这家人以后要咋样，要是对林霏好，林霏也会投桃报李。 要是被赌狗拖烂，还想拉她下水，那最多就是给点赡养费。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没有丝毫感情。 还好，林霏身上有身份证也有钱。 有钱就可以四海为家。 短暂地放空之后，她查了查学校附近的酒店，和去西京的高铁，满屏幕眼缭乱的数字和杂乱无章的图片，冲击着她的视网膜。 “加个好友吧。”清冷磁性的男声。 是黄正文。 林霏友善地说道：“嗯，可以啊。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她点开自己的主页，向黄正文询问道。 【叮咚~】 qq响起好友申请的音效。 “不用了，我通过何老师拉的群给你发申请了，你回一下就好，麻烦了。” “嗯好，不麻烦的。” 【叮咚~】 又是一个好友申请。 彭恩的那张大脸，立马闪现在林霏的身旁：“还有我呢，也加一下吧。” “行。” “好好好，加好了，我们走吧。”彭恩给林霏改了个备注，抬头对黄正文说。 可是黄正文，已经自顾自地，走了有好几步路了。 彭恩有些尴尬地对林霏和程霜一笑，追了上去。 程霜立马接上了落下的话茬，对林霏说道：“你家住得远不远啊？” 林霏实话实说：“我不回家，可能找个旅馆住吧。” “这样啊……”程霜眼睛一亮，雀跃地对林霏说，“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房子，要不去那儿凑合一晚？” “本来很早就想邀请你去玩了，但你是大明星，估计没什么时间。” 林霏忍不住笑笑，佯装拒绝地样子：“是是是，可忙了，哪有时间去什么朋友家里住啊！” 确认过眼神，是可以玩到一起的人。 林霏很想推脱。 虽然两个人建立起了一些友谊和小秘密，但是也还是没好到那种份上吧？ “放心吧，我不是坏人，你不来的话我们就友尽了！”程霜抱着林霏的胳膊，开始撒起娇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程霜是一个活泼爱闹腾，只不过容易陷入情绪化的小姑娘，心眼并不坏。 不像余书颖，用天真的外貌掩盖自己邪恶的内心。 “好吧。”林霏笑着答应了。 她在程霜的带领下，走进了苏城一中旁的学区房。 门一旋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淡淡的公主粉。 看得出来，房东和程霜，两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人很有少女心。 房子不大，却五脏俱全，甚至有两个卧室。 但是，看起来像是没有室友的样子。 程霜大概是独居，门口只有一双拖鞋。 程霜有点尴尬，暗骂自己思虑不周。 白住别人的房子，林霏肯也不挑三拣四，说道：“你的房间也太干净了叭！” “反正夏天这么热，我直接光脚吧。” 没等程霜回答，林霏就轻轻脱下鞋子。 玉足直接踩在凉丝丝的大理石上，脚后跟贴着骨头的那块地方，粉红粉红的。 解放了自己的脚，林霏都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衣服，显得累赘了。 以往，她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拉上窗帘，什么都不穿，瘫在沙发上吃西瓜。 以前她在想，原始人不穿衣服，会不会害羞呢。 现在嘛，大夏天，衣服什么的，狗都不穿！ 很自由，很爽！ 只是这时旁边有人，她肯定不好意思不着寸缕。 心也解放开了，林霏长腿一跨，一屁股坐在程霜家的沙发上：“我坐咯。” “嗯，好。“ 两人搁那一坐，顿时有点尬住了。 交浅言浅。 “你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啊？” “额……好像是。” “那咋办？” “买。” 二人一拍即合。 购物，启动！ 出门之前，林霏还用帽子和口罩遮掩了自己一番。 夏天物理防晒，穿成这样也丝毫不奇怪。 她们来到商场，林霏直接先买了一个大行李箱。 推着它，后面买的东西都不用拿了。 女孩子的友谊很简单，何况还是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两瓶珍珠奶茶，半夕购物夸夸，顿成知己。 程霜也买了不少东西。 毕竟，女生的永远都缺那一件衣服，一套化妆品，一个包包…… 林霏也有点震撼，高中生的购买力已经这么强了吗？ 她能买，是她有工资。 程霜……难道她是个富婆？ 越想越觉得顾怀那小子不配。 回家前，她们还不忘打包一份干锅，当做晚饭。 第101章 春暖花开谈恋爱，爱完一起搞竞赛。 程霜去卧室收拾自己的衣物，拉着林霏陪她说话。 程霜的房间也很粉。 衣帽间整理得十分整齐，衣服分类挂放一目了然。 甚至，还有几款高奢包和首饰。 贵是不算太贵，但是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 程霜呆呆地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收衣服，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林霏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修长笔直的双腿斜放，一手撑着桌面，长发拢在一侧，垂落在胸前，看上去又美又飒。 程霜偶然一盯林霏，就看呆了。 女明星，真的很有魅力。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林霏徐徐开口道。 程霜回过神来，把行李箱“啪”地一声关上，有些烦躁地坐上床，和林霏面对面。 “我父母不支持我，高三了还去搞物理竞赛。” “说是前两年都算是失败了，再来一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林霏说道：“可是你还是来了啊？” “对啊，和爸爸妈妈大吵了一架呢。” 程霜叹了一口气，身体后仰，躺在了床上。 林霏走上前，坐在程霜的旁边，看着她脸上沮丧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是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来了。” 说完之后，程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林霏。 她正紧紧皱着眉头。 程霜将她的手拿开，有些强颜欢笑地说道：“唉，你干嘛！不要这样一副表情嘛，我还好，真的。”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吗？不就是没有进国集要重新回去高考吗？不就是证明我确实是一个失败的人吗……” 程霜垂了垂眼，又伤感了起来：“我其实也不害怕失败的。我害怕的是未知的失败。” “就好像在走一条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得很累很苦，却不知道能不能到终点。” “也不知道那个终点，是不是我想要的。” 林霏耐心地听着，还是只有拍拍她的肩膀。 林霏感觉，自己成为了没有感情的拍肩膀机器。 她真的不知道该回什么。 关于学习上的事务，林霏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担心。 一路保送，在同学们辗转反侧推敲升学招生名额的时候，林霏已经无比安心地，开始享受假期。 每每到了所谓“命运的转折点”，林霏好像总是感觉，这也没什么好转的呀，就顺着一条直路走下去。 她是一个旁观者，是一位无情的救生员，一个不用下水的游泳健将，高高在上地坐在岸边，看着周围的人淹没在各种纠结与矛盾的情绪里。 她总觉得，不是她优秀，而是她幸运。 她能度过重重关卡取得成就，是因为她碰到的困难，比很多人都要少。 此刻林霏在质问自己，如果真的到了像程霜这样，左右为难，进退维艰的时刻，她是否能坚定抉择，探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呢？ 她不太确定。 程霜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 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这样感性。 哭过闹过迷茫过，又是一条好汉。 林霏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但是也不完全。 程霜比自己，勇敢太多，太多了。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去客厅吃刚刚带回来的干锅。 温度刚好，中翅躺在土豆条和连藕片的怀中，显得秀色可餐。 空调的风徐徐地吹着，两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里轮播的肥皂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的话题，大多还是物理竞赛——培训，考试，排名，朗道力学，电动力学，微分几何，广义相对论，量子场论…… 细碎的话语中，程霜惊奇地发现，林霏对于物理竞赛的了解，貌似比她多得多。 林霏，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且，秀外慧中。 程霜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孱弱的蝴蝶，在风雨飘摇的世界中前行，终于碰到一只，可以依靠的雄鹰了。 抬头仰望，心中满满都是崇拜。 【叮~咚~】 林霏的qq响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都是望向了桌上的手机。 【黄正文：订好票了吗？明天要不要一起？我订了四张。】 程霜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指了指手机，说道： “你……黄正文……emmmm” 她开心地一拍手。 “我很满意！” “不过，彭恩简直就是形影不离的电灯泡啊……” 林霏点开了消息，冲着程霜晃了晃：“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同学之间社交吗？你满意什么呀？” “人家作为班长，责任心大，订了4张票。” “照你这种想法，黄正文x程霜，黄正文x彭恩，我都挺满意的。” 程霜扬着眉梢，嘴角都快到天上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不懂他的心，就不要假装感应。” “我和他已经加好友两年了。” “为什么他不给我发？” “我们4个人有群。” “为什么他不在群里发？” “哦，对哦。” “你们才刚刚认识。” “为什么就有好友了？” “依我之见，所谓的4张票，不过只是他的小借口罢了。” 面对程霜狂轰乱炸般的疑问，林霏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也太能过度解读了吧。 凭程霜这脑补能力，林霏辩解什么，也没用啊。 “反正，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程霜退而求其次地补了一句： “哪怕你们真的没什么，但是——” “有苗头！” 林霏摆摆手，说道：“有不了一点。” “诶~现在没有，到了西京培训，还有大把相处的机会。” “相处什么呀？我是去培训物竞的！” 程霜的手搭上了林霏的肩，亲昵地说道： “一看，你就是没真正参加过物理竞赛的人。” “真正的巨佬，都是桃竞赛两手抓的。” “春暖开谈恋爱，爱完一起搞竞赛！” 林霏不再理睬她，“嗷呜”一口，咬下了一块带仔骨排。 在程霜的大力推举下，林霏答应了黄正文的邀请，明天去西京，四人同行。 黄正文连酒店都提前订好了，两间双人房，分别是两男两女，安排得妥妥当当。 北斗西京培训，要住好几天呢。 他还拉了一个微信群，专门用于aaaa转账。 林霏对于程霜的应付主要就是沉默，而黄正文就不一样了。 第102章 罕见的耍酒疯 林霏对于程霜的应付主要就是沉默，而黄正文就不一样了。 彭恩那嘴皮子和坚持不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可不是程霜这个薄脸皮小姑娘，可以比得上的。 他好像，本就有意撮合黄正文和林霏，听说黄正文诚邀两个女生同行，彭恩便更上心了。 他欻欻欻地给黄正文发消息道：“没事儿，人家不喜欢你没什么。这次西京培训就是大把相处的机会。” “哥~你好好把握，早日泡到妹子，到时候我来做伴郎~” 黄正文：“嗯。” 甚至都没看清彭恩的消息是什么，黄正文把手机锁屏，放进口袋中。 彭恩来劲了：“哥，你嗯，是什么意思啊？” “别当谜语人啊，我不明白！” “怎么不回消息？” “！！！！！！！！哼” qq特别关心的消息不断闪动，黄正文的脑袋十分糟乱。 酒杯相撞，瓷碗叮当，小孩子玩耍时防空警报一样的尖叫。 黄正文父亲五十岁大寿的喜宴张罗了很大的阵仗，远亲近邻几乎都来了，把整个酒店的一楼都占满了。 年过半百，主打的就是一个叶落归根，饮水思源。 黄正文出学校之后，马不停蹄地往乡下老家赶路。 大家不是不知道，他和彭恩明天就要出远门。 彭恩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他的父母来了，礼数已经算是周全了。 黄正文，作为儿子，父亲过大生，总不能不来吧？ 他的哥哥，黄正明，远在大洋彼岸的留学生，正跟着导师做实验，最忙的日子，也是一个电话，就飞回来了。 黄正文以为这次喜宴就是走个过场，吃吃饭聊聊天也就结束了。 前半场的确是这样，气氛轻松愉快，和那些半生不熟的长辈们，顺着话头也可以聊下去。 没想到，喜宴的后半场，几位家里的叔叔轮番过来敬酒。 说什么难得一见，阿文都老大不小了，可以喝了。 喝一杯，就喝一杯。 再来亿杯，就再来亿杯嘛。 黄正文也是事先被父母打过招呼。 这场喜宴，明着是给你爸爸过大生，重要的是让你在亲戚朋友面前露个脸。 快高中毕业了，上了大学找工作，重要的就是人脉。 这些啊，都是唾手可得的人脉。 别得罪人。 是的，哪怕这些亲戚不来找黄正文，他也得一桌一桌地敬酒。 黄正文自然是打算拿着果汁，说点吉利话，差不多得了。 黄正明帮弟弟挡了很多酒，自己喝得都有点醉醺醺了。 他也还是个学生，跟着导师做实验发论文，也没有出去觥筹交错地应酬过。 但是，亲戚们可看不惯黄正文喝一口果汁，他们就得干一杯酒的做派。 于是，黄正文被怂恿着接连灌了几杯白酒下去，胃里开始烧得不行，血液里仿佛流动着滚烫的铅水。 他的脸颊连同后颈烧红成一片，一切都恍恍惚惚的，感觉脑袋都没法清醒思考了。 “真不好喝。”黄正明安慰他，“我喝完都难受死了。” 黄正文摇摇头，手撑着墙壁吃力地站着。 “要我扶你去外面透透气吗？” “不，哥哥，还有一半的人呢。”黄正文摆摆手，“我们直接走了，不行。” “那你一个人出去。” “哥，你……” “快走吧，再不走，我真怕那些人把你灌死。” 黄正文真的很难受，胃里的灼烧感不断蔓延，直直地冲到嗓子眼。 或许是他的肠胃太娇弱了，黄正文直冲厕所，吐了。 白酒的后劲越发强烈，他缩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单手虚掩着半张脸，挡住强烈过曝的灯光。 直到传来连续的震动声，黄正文掏出手机，很不耐烦地想把电话掐掉。 一看是彭恩，还是接了。 明天出发，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他整个人还是瘫在沙发里，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低低地问了一声：“嗯？” 彭恩的声音高调地响起：“又嗯，又嗯，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嗯。” “吃酒席吃傻了？撑死了？” “嗯。” “黄正文你没事吧！短信一个都不回，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就只会嗯嗯啊啊。” 黄正文虚着眼睛，翻了翻qq聊天记录。 好家伙，直接99+ 林霏，林霏，林霏，林霏怎么你了？ 一提到林霏，这小子就跟癫佬一样。 什么我喜欢林霏，明明是你一直在关注她好吗？ 彭恩见黄正文沉默了，语气更加直接地说道：“你和林霏到底有没有什么啊，真的急死我了！” “你急你麻痹，急你太美！”黄正文很少有地暴了粗口，也许是酒精的缘故。 “彭恩，你tmd自己喜欢人家就去追，别tmd老是扯上我，你有病吧？” “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你喜欢谁，又关我什么事？” “你又关我什么事？我又关你什么事？” “草！你tm在干嘛！我又在干嘛！” 黄正文也不知道怎么了，难得地狂躁。 他的酒品实在太差了，貌似在发酒疯。 彭恩被吓傻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黄正文这副模样。 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 在他的心中，黄正文是那种，泰山崩于阵前，也不会有所慌乱的人。 更不可能为了谁，而语无伦次大声破防。 除非，那个人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与众不同的重要。 彭恩默默关掉了手机，不敢再去过问。 黄正文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气打不出一处来。 好气啊，莫名其妙地气。 马不停蹄地回来，被灌酒，醉酒，还要被消息轰炸，还讨论什么喜不喜欢林霏。 黄正文苦恼地一捶沙发，沙发却只是软绵绵地凹陷进去，一点也不反抗，全然没有打击的爽感。 酒倒是差不多醒了。 他有点自责，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黄正文想到，平时自己对彭恩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心里有些不平衡。 明明是彭恩过分了。 次次都是我在忍他，他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黄正文起身，回到宴席之中。 他要快点把这一大屋子人应付完，明天还得坐动车去西京。 第103章 没什么火药味的吵嘴 林霏这一晚上睡得很熟，一点梦也没有做，一觉睡到大天亮。 感到身边有异动，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有些茫然地靠着床头柜坐起来。 睡懵了。 身旁的程霜已经睡醒穿好衣服了，“唰”地一声把窗帘拉开。 八月的阳光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明亮晃眼，照得林霏眼睛都留下了光斑。 “大早上的，太阳就这么晃眼啊。”林霏迷迷糊糊地说道，揉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程霜笑着开解她：“不早了，再晚点就赶不上车了。” 林霏吓得蹭得一下子起来，快速地穿衣服。 “你别急。”程霜看着她这个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现在七点二十，高铁八点发车，咱们打车去，赶得上。” “这怎么赶得上，高铁站离这里有多远啊？” “没多远。”程霜把窗帘完全拉开，屋子里充满了暖暖阳光的味道。 她又拿起桌子上的豆浆馒头，得意洋洋地对林霏说道：“我连早餐都买好了，可以在路上吃嘛。” “不知道你的口味怎么样，白面馒头，原味豆浆，应该能吃吧。” 林霏刚刚拿起手机的手紧了紧，有些不好意思，柔声说了一句“谢谢”。 程霜十分开朗地说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到北斗西京培训的时候，就换我睡懒觉，你去买早饭呗。” 林霏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们轮着来。” 程霜和林霏简单收拾清点物品后，就动身前去高铁站。 虽然是出远门，她们带得东西也不是很多，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包就能装下。 7点40分，她们就赶到了大厅。 林霏的性子有些急，一看手机，她们甚至还来早了。 程霜说道：“你看吧，我就说时间合适，你还不信。” “提前了二十分钟，估计我们比彭恩和黄正文早到了不少。” “彭恩那个小子一向不守时的，黄正文拖着他来，得要好一阵子呢。” “我们先找个位子坐着等吧……“ 林霏轻轻拉了拉程霜的衣服，指了指坐在大厅椅子上的一个少年，说道：“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彭恩啊。” 程霜冲着林霏手指的方向看去，候车厅里的彭恩顶着一头白毛，看上去格外乍眼。 还真是。 他们两个也来这么早。 尤其是彭恩，没卡着点来，简直是活见鬼了。 彭恩也发现了她们，神态微微一动，向两个女生招手示意。 早上的候车厅人很少，林霏和程霜走过去，在彭恩身旁坐下。 林霏恰好坐在彭恩旁边，眼见他那头明亮夺目的白毛，从头顶到发根都是新鲜的白，一看就是昨晚刚刚染的。 彭恩脸色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内敛了不少。 林霏不禁吐槽道：“彭恩，你这白头发挺有个性的，不过学校应该不允许吧。” 彭恩撩了撩自己的白发，满不在乎地说：“开学了再染黑不就了，这样子帅一点嘛，你觉得呢？” “挺好的。” 林霏其实觉得这很难评，先夸为上。 白发并没有提升彭恩的颜值，真的只是让他在一众黑发的人群中，更加突出了一点。 程霜左看右看地寻找黄正文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她探出头问彭恩，道：“黄正文呢？” 彭恩很小孩子气地“哼”了一声，翘起了二郎腿，说道：“我怎么知道？他没联系你们吗？” 说的是“你们”，看的却是林霏一个人。 林霏摆摆手，说道：“他也没联系我们啊。还有二十分钟呢，估计不久就到了吧。” “哦。”彭恩开始学林霏说话，“估计不久就到了吧~” 林霏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彭恩有点怪怪地。 没来由地怪。 明明他昨天还笑嘻嘻地来加自己的qq，自己也没惹他啊。 她不是弯弯绕绕的人，直接问道：“你怎么了？干嘛学我说话。” “没怎么。”彭恩烦躁地揉了揉那一头白毛。 柔顺服帖的头发，被他揉得跟鸡窝一样乱。 程霜说道：“我说彭恩，你少发点疯……” “谁在发疯啊？” 黄正文推着行李箱，从门口缓缓走过来。 刚刚走近，彭恩就歪着个脑袋，开始喝矿泉水。 黄正文在彭恩身边坐下。 人集齐了。 距离上车还有15分钟。 “我已经取到票了，到时候车来了直接去就是了。”黄正文挥了挥手中的高铁票，按名字分发下来。 唯独不发彭恩的。 彭恩发下手中的水，说道：“咋了，为什么票也不给我？” 黄正文晃了晃票，指了指他手中的矿泉水：“一路赶来，我特别口渴，让我喝一口。” “不给，喝水要付钱！” 黄正文不接他的话，直接伸手拿过来，利落地灌下了小半瓶。 一番丝滑小操作，让林霏叹为观止。 程霜却习以为常一般，看着林霏懵逼的脸，偷偷凑到她耳边说：“别害怕，这是我班推的cp。我相信你从 “这就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他们有次还在食堂吃同一碗饭呢。” 程霜说得不算小声，她觉得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黄正文喝得有些急，听着程霜的话，没忍住呛了一大口，俯着腰咳嗽了半天。 林霏绕有兴趣地看着他呛得发红的脸，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彭恩，示意他给黄正文 彭恩送出一半又把手收回来，说道：“唉，别理他，让他张张记性也好。” “长什么记性。”黄正文又是不由分说，把彭恩手中的纸巾夺过来，擦拭着下巴和脖颈，“你至于吗彭恩？不就喝了你一口水吗，你这也太小气了。” “你看你这一头白毛，染了头发之后，人也变了。” 彭恩对着手机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没好气地说道：“是是是，我小气，你黄正文是最大气的，行了吧？” 黄正文把纸丢到垃圾桶之后，坐到彭恩旁边，说道：“那是自然！” “你……” 彭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林霏对这俩人吵架还挺担心的。 四个人马上就要一起相处一周多，这个时候闹矛盾，多不好啊。 而程霜却是吃瓜吃得很开心，还发现了盲点，笑嘻嘻地说道。 第104章 小打小闹的破冰 而程霜却是吃瓜吃得很开心，还发现了盲点，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两个今天真的好奇怪哦！” 程霜指了指两个男生。 黄正文和彭恩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今天的行为并无不妥。 “朋友之间吵架很正常，但是你们今天的表现都不太正常。” “就像是……像是……” 程霜仰头思考着，突然脑中灵感突现。 “像是角色互换了一样！” “ 黄正文装作趾高气昂地对彭恩说道：“跟你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 彭恩也不愿意让自己占下风，同样高傲地说：“跟他在一起久了，我也耳濡目染地学会了如何高冷，如何糊弄人。” 林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关系再亲密的人，都是会吵架的。 重要的是吵架之后，互相给对方台阶下，继续把友情维持下去。 而且双方的退让，这次是这个退，下一次就是那个退，一方一直服软，关系就不大平等了。 说完这话，黄正文和彭恩默契地互看一看，相视一笑。 破冰破得非常快。 程霜一勾林霏的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我看，我就说他们俩没事吧，这都是小打小闹。” 林霏点点头，不禁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俩人。 一辈子，能找到一个真心朋友，真的是很不错了。 四人随着拥挤的人潮上了高铁。 黄正文买的四张票位置非常好，他和彭恩坐一起，程霜和林霏坐一起，且四个人都在一行。 列车发动，窗外的风景都变成了绚烂的油画，歪曲着辨不出原样，只能看见一坨又一坨的颜色。 林霏坐在窗边，头轻轻靠着玻璃。 启程没多久，窗外就开始下着小雨，有一种落寞的温暖。 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林霏用手，擦出一道又一道杂乱的水痕。 后面的一位男士，在打电话：“宝贝，我这开始飘雨了，西京那么咋样啊？” 林霏也想知道西京的天气如何。 她听不到对方的回答，却可以听到哪位男士雀跃的声音呢。 “真的吗？那应该没那么热了。” “遭了，我没带伞，你能不能来接我呀？” “muamuamua~宝贝，我爱你，我好想你啊，好想立马飞到你的身边。” “嗯，估计午饭之前就能到家吧。但是，我想吃肯德基诶，牛肉汉堡，冰可乐，一对辣翅，两个蛋挞。” “爱你哟，按头亲一口！亲两口！亲三口！亲好多好多口！” 这位男士旁若无人地示爱，引得车厢里一些人的侧目。 男士旁边坐的是一位穿着大红大紫的衣服的老婆婆，脸上的褶皱如树皮一样粗糙，估计至少六十多岁了。 老婆婆拍了拍那位男士的肩膀，有点嫌弃地对他说：“诶，年轻人哦，我告诉你，男人不应该这么软弱，应该有点大男子气概。” “你看看，你看看，满车厢的人都在盯着你看，在议论你呢！” 满车厢的人：？？？？ 此话一出，本来没有注意到男子的乘客，都忍不住将视线投过来，看看这个老婆婆究竟在干嘛。 老婆婆伸手这么一指，仰头对男子说道：“你看看，你再看看，我说得对吧？” “你要是个女孩子，这么娇滴滴地撒娇就算了。” “男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的男子气概和尊严呢？” “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们在家里是怎么过日子的……” 男人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双人合照，照片中的两人勾肩搭背，笑得灿烂，手上的两枚戒指熠熠生辉。 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机送到老婆婆眼前，毫不害臊地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呀。” 老婆婆吓得往后一仰，容失色，颤抖着说道：“这这这……这不是胡闹吗？” 男人也不生气，默默把手机收了回去，笑着说道：“我们很认真的，你情我愿，不是在开玩笑。” 老婆婆感觉都快气得撅过去了，顿时偃旗息鼓，拍着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顺气。 彭恩收回探视的小脑袋，看着黄正文一脸不太关心的样子，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肘，低声说道：“你怎么看？” “嗯。”黄正文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起伏，“挺好的，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彭恩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问道：“你应该觉这种太腻歪的男孩子，很奇怪吧？” 黄正文一怔，歪头看着彭恩，说道：“没什么，就是一种选择而已。” “你说这个干嘛，那你觉得怎么样？” 得到黄正文不置可否的回答，彭恩脸上的笑容，突然滋长出隐隐约约的萎靡感。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很快重新长出来了，很无所谓地说：“不知道哦，反正我是钢铁大直男，才不会这样子说话呢！” 接着，他又有点耍赖地说：“像我如此威风凛凛的男子，怎么还是没有女朋友呢？” “桃啊，桃什么时候能够飞到我的身边？” 黄正文不再理会彭恩，自顾自地看起物理竞赛文献来。 彭恩看着黄正文手机上的朗道力学，挑了挑眉说道：“好啊黄正文，趁着我伤心的时候偷偷卷是吧？你就这么对哥们？” 他一把抢过黄正文的手机，放在中央，和他一起看文献。 林霏和程霜倒是不语。 毕竟是坐在老婆婆和男子前方，总不能舞到正主面前吧？ 林霏在心里默默思忖了一下，通过男子单方面的回答，大概能猜出西京正在下雨，或者刚刚下过一场雨。 整座城市，总归是潮湿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车厢里的显示屏，列车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室外实时的气温一直低低的，没有升高。 林霏又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就到西京了。 “你带伞了吗？”林霏收回目光，向程霜问道。 程霜说道：“带了啊，你不会没带吗？” 她轻笑了一声，说道：“下车的时候我们一起打吧。” 林霏在上一世，曾两次去过西京。 对不起读者朋友们，这章在10.4早上被屏蔽了，现在才放出来，果咩那塞！！ 第105章 温婉多情 林霏在上一世，曾两次去过西京。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西京，和她那个时候，是不是一样的呢？ 西京很繁华，她独身骑着脚踏车，徘徊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那种漫无目的感觉，很不错。 那一刻，可以放下心中一切的枷锁和防具，呆呆地，慢慢地，感受风，感受存在，感受活着的气息。 哪怕林霏成绩优异，也对前途有一种莫名的迷茫。 走得越高，见到的世界越大，迷茫其实越多。 其实生活中很多不顺都是自己在难为自己。 真的执着与孤注一掷的时候，落幕就算有憾也无悔。 “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西京东站。” 因为是终点站的缘故，列车门口已经是水泄不通了。 程霜坐在外侧，站起来之后，尴尬地被夹在过道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列车停稳，车门打开，大家都被半推着前进。 车厢外的空气舒畅许多，也就是这时，程霜发现自己孤身一人。 面前的两个男生一个踉跄，连体婴般艰难地出车门了。 程霜跺着脚，有些焦急地发问：“霏霏呢？你们有看到她吗？” 黄正文和彭恩刚刚缓过神来，整理着自己的物品，查看有没有缺失。 程霜抬头焦急地寻找，下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列车开走了，她都还没找到林霏的身影。 他们刚好挡在去大厅的路上，又被人群推搡了一阵。 程霜把手机插上耳机，拨打了林霏的电话。 哪怕电话没有接通，她还是捏着耳机线，贴着屏幕喊了半天。 电话一接通，程霜大声地问道：“喂喂喂，霏霏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声音从容而淡定，甚至有些想笑：“我在你面前。” 程霜一抬头，如同一株摇摇欲坠的菟丝，红了眼眶，上前抱住了林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我还以为……你……你出事了呢呜呜呜呜呜呜呜。” 对于程霜突如其来的情感喷发，林霏向身后的彭恩和黄正文使了使眼色，满脸疑问。 两人神同步地摆摆手。 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林霏估计程霜又陷入情绪化了，抱着她安抚道：“好了好了，我没事的。” “大家都想早点出门，一下子就涌出来，我不想去抢，就排在后面当尾巴罗。“ 程霜抬头看着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林霏说道：“可能是高铁里的信号不好吧。” “哦。” 程霜推开了林霏，弱弱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黄正文和彭恩推着行李箱缓缓上前，却又手足无措。 “哟，又哭鼻子了。”一个清澈干脆，温润不糙，又带点玩味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声音的主人，带着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他一边向四人走近，一边对程霜打趣道：“你这多情的模样，很适合车上那个和恋人腻歪的男子哦！” 程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内心的担心一下子烟消云散，一股愤怒和烦躁之意涌上心头。 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很强硬地说道： “顾怀，你来干什么？”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知道顾怀和程霜之间的事，只是知道得不准确。 具体发生了什么，学校里流传了很多版本。 连黄正文这种不太八卦的人，都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好。 程霜在班上长达数月的抑郁，他也看在眼里。 也是，谁会和自己的前男|女友关系好呢？ 没有把对方咒死，已经算是有素质的了。 顾怀微微一笑，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四人，说道：“就准你们高三的搞竞赛，不准我们高二的来吗？” “我也来北斗西京培训，所以也坐这列车啊。” “很奇怪吗？” 其余三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沉默。 程霜不答他的话，拉着林霏的手往外走，声音平淡地说：“霏霏，我们先去吃饭。” 黄正文叫住了她们：“不一起吗？你们知道酒店在哪里吗？” 程霜头也不回地回答道：“给我们发消息。” 彭恩和黄正文在原地愣住了，心里也没什么不痛快的。 怎么想都是顾怀的错。 已经分手了，还是男方提的分手，现在又对程霜说这些。 就这一件事情，顾怀已经给黄正文和彭恩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顾怀望着程霜的背影，脸色没有丝毫改变，还是那么愉悦和满不在乎。 对前任，他从来都是这样。 要说，两个人就不能太熟，太熟太动情，就没法在一起好好玩玩，享受恋爱的甜蜜聊。 交往太深，两个人没有神秘感，感情都在日常生活中的琐事消磨了，亲亲搂搂抱抱也失去了趣味。 分开，是必然的。 所以，顾怀常常三省其身，有没有对自己的女朋友们动情，是不是足够有神秘感，对方对于自己来说有没有新鲜感。 动情了，太熟了，新鲜感过了，就可以分了。 顾怀扬起笑容，向彭恩和黄正文打招呼，甚至鞠了个躬。 “学长好！我是高二一班的顾怀。” 彭恩不是很想理他。 他们是和程霜同行的，要是和顾怀玩到一块了，多不好啊。 彭恩也不缺他这一个朋友，没必要也自己惹麻烦。 黄正文抓住了彭恩的手臂，阻止了他想逃走的身躯，礼貌地向顾怀回应道：“你好，我是高三一班的黄正文。” 他一个神龙摆尾，把彭恩拉到自己的身前，说道。 “他叫彭恩，也是高三一班的。” 彭恩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学弟，你好，你好……” 顾怀没有因为彭恩对他的些许厌恶而有任何气恼，反而是很大气地给了他一个微笑。 “那我先走了，你们也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顾怀礼貌地躬了躬身，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 彭恩确定顾怀走远后，皱了皱眉对黄正文说道：“感觉这哥们儿没什么大问题啊，就是嘴欠了点，跟我一样。” 黄正文一边将行李箱的拉杆提起来，一边说道：“嗯，你可算是找到你的孪生兄弟了。” 第106章 电梯一开，初恋登场 “确实。”彭恩拉着行李箱往外走，一边说道，“跟我一样帅气呢。” 黄正文定定地看看彭恩，突然一笑：“你的孪生兄弟可是交了很多女朋友呢，你一个都没有。” 彭恩一下子被点燃了，反击道：“别说我，你不是也没有吗？别谈这个事了，我拳头硬了。” 黄正文也不再逗他，继续向前走。 林霏到了大厅里，更是闷热了。 里面乌泱泱一大片，全是攒动的人头。 拎着大包小包的人们经过长时间的辗转汇聚与此，满身风尘与疲惫，兴致怏怏地垂头赶路。 “你别跟丢了。”林霏在队伍最混乱无序的时候转身看了程霜一眼，这么说着。 程霜跟在林霏后面，随着虚弱而拖沓的人潮彻底走出高铁站。 街道一片潮湿，雨势小了许多，鼻腔里一下子钻进淡淡的土腥气，亲切而温和，让人心旷神怡。 “要不还是打个伞吧。”林霏低头对程霜说道，“还在飘着小雨呢。” 程霜把自己手上提的包拿给林霏，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黑伞，听话地把伞撑开。 两个人向对面繁华的大型超市走，找个地方吃晚饭。 没错，早上出发，现在已经傍晚了。 在经历一场大雨的洗刷之后，西京展露出最原始的一面，弥漫出村庄和旷野里才经常有的自然风味，像是一个已经穿金戴银的老板，回到了乳臭未干的童年时期—— 泥土黏腻腻，风儿湿漉漉，人群懒洋洋。 那些半湿的地面和吹在窗沿上的水珠，让城市的面貌不那么有棱有角。 她仔细地端详这眼前的西京，和记忆中的并无不同。 清新自然的空气，勾勒出再见时的好感。 在林霏心中，雨是女性角色。 她会激起人感性的一面，使在外旅行者企望安逸，突然想到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构成万里豪情的羁绊。 “我很喜欢下雨天，有伞最好，没伞也不狼狈。”程霜感叹道，雨和她这样感性的女孩子，当真是绝配，“但是雨再大点就不好了，有点吵。” 林霏点点头，拽着雨伞的尾端。 “绿灯了，我们走吧。” 程霜没回答，悄悄地把伞举的更高了一些。 林霏也太高了，手有点酸…… 她们两个在西京寻寻觅觅，总是不愿意踏进那些装修华丽的餐馆。 最终，两个人找了一家苍蝇馆子。 抵达屋檐下之后，程霜收起雨伞，习惯性地待在门外抖落积水。 雨滴顺着伞骨落，啪嗒啪嗒，汇集成一滩不规则的形状。 林霏则俯身擦着行李箱上落着的水珠。 她很有耐心，顺带把程霜的行李箱也擦了，连锁扣处的凹槽也仔仔细细地擦过一遍。 程霜有些不好意思，对她说：“其实不用擦的，这箱子是防水材料，落点雨没事的。” “我也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 “没事没事，顺手的事。”林霏很爽朗地说道，把剩下的半包纸巾递给她。 “拿去擦擦衣服吧。” “早知道就不让你打伞了，撑住了我，你自己淋着了。” 程霜摸了摸左肩的那一团水渍，低声辩驳道：“你怎么不长矮一点？” “我 林霏还是笑着说道：“好好好，下次我来吧，也不知道后面几天有没有雨。” “天气预报说不会。”程霜认真地回答道，“不过，谁又知道呢，夏天就是这么阴晴不定，也可能会下吧。” 这家店在比较偏僻的位置，人却丝毫不少。 有人说这样的餐馆不干净不正规，也有人觉得这样的馆子更加接地气，有味道。 吃进嘴里的东西，谁又能保证究竟有多干净呢？ 戴着棕色围裙女老板把绍水倒进下水道里，引来了一大堆苍蝇。 真.苍蝇馆子。 苍蝇们的注意力，很快从绍水转移到了顾客的饭菜之中。 顾客们不停挥手驱赶，却怎么也赶不走。 林霏也深受苍蝇困扰，大声地问老板娘：“姐姐，你可是在古城里面开餐馆诶，能不能讲究一点！” 老板娘也不恼，用袖套擦着额上的汗珠，笑呵呵地回应道：“对罗，西京是古城。这些苍蝇啊，都是从汉唐一路下来的！” 顾客们一下子就笑开了，也不去赶蚊子了。 汉唐的蚊子，老古董，他们可碰不得，赶也赶不走，还是好好吃饭吧。 吃完饭后，两个人打车去了黄正文所订的那家旅馆，办好了入住手续。 林霏和程霜等在电梯前，没想到开门之后迎面碰上了顾怀。 他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生。 粉色短发，神情慵懒，正百无聊赖地捏着他的手指玩。 而且这个女生，看起来不像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 三个人都很惊讶。 只有粉发女生没觉得有什么。 林霏回忆着顾怀的上一任女朋友，她的记忆不太清晰。 但是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反正，面前这个女生，不是踢球那次的那位女同学。 这是…… 又找了一个……？ 顾怀最先反应过来，“呀——”了一声，朝着林霏打招呼：“太巧了把，在这里都能碰到你们啊。” 顾怀的牙齿没有再说话漏风了。 他的左边门牙颜色与其他牙齿有些细微的不同，估计是做了烤瓷牙之类的。 林霏惊讶于他的自来熟，上次踢足球，算是结下梁子了，顾怀竟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说起来，打掉别人的牙齿，自己得背全锅。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女生，感觉像是新一代受害人。 林霏也笑呵呵地对顾怀说道：“上次的事还没跟你道歉呢。和我踢球打掉的牙齿，你已经补起来了吗？” “挺不错的，你的女朋友当时还很担心你呢。” “费用贵吗？其实应该找我来付的。” 粉发女生放下了顾怀的手指，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这是你女朋友的同学吗？挺酷的” 顾怀点点头。 粉发女生丝毫不介意，对着程霜打量了一下。 “顾怀，这很像你跟我说的那个前女友啊，也是高中生吧。” 第107章 他真的不忍 “顾怀，这很像你跟我说的那个前女友啊，也是高中生吧。” “果然是娇小可爱，楚楚动人呢。” 程霜构建好的情感防御墙，看到顾怀再拥佳人的时候，已经有些动摇了。 在粉毛女这么明目张胆地出言挑衅之后，立马摇摇欲坠。 林霏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刚想骂人，却被程霜拦住了。 林霏疑惑，不解，也不懂。 她不懂顾怀，不懂粉毛女生，更不懂程霜。 这种程度的挑衅，程霜居然能忍？ 她居然一言不发？ 为什么啊？ 顾怀点了点头，在林霏和程霜的注视下勾住女人的腰，步态自若地走出电梯。 程霜拉着林霏进了电梯，按下了“3”这个数字。 林霏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但是，她实在不明白程霜的容忍和怯懦，究竟是为什么？ 她都替她着急。 林霏罕见地挣脱开程霜的手，背靠着电梯的墙壁说道：“你不觉得，顾怀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吗？” “嗯。”程霜点了点头，很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他可不就是个疯子吗？”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算了，霏霏，以后他和他身边的女人怎么样，我们都不要去管。” “顾怀他……其实也是一个善良的男孩子，他不会害人的，最多只是嘴上争强好胜了一点。” “你不去招惹他，他就不会来祸害你。” 【叮~】 电梯门打开，程霜低着头走出了电梯。 一番话，林霏听傻了。 在电梯们即将关闭之前，林霏推着行李箱，用手感应着把门扒拉开。 她一下子走到程霜跟前，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傻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人家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也不反抗，就任由别人凌辱？” “你……你究竟是……” “顾怀是不是给你灌迷魂汤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啊！！！” 程霜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垂眸说道：“霏霏，我不能跟你说，我也不想跟你说。” “人要诚实守信，我答应了他不说的。” 林霏真是拿她没办法。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继续问啊。 只有跟在程霜身后，找到自己的房间，先住下再说。 黄正文和彭恩早早地在酒店入住好了。 黄正文规划得很好，两个房间也是挨着的。 主打一个出门在外，远亲救不了近火。 隔得进，更好相互照应。 彭恩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黄正文则在酒店的梳妆台上，架着台灯，很认真地看书。 彭恩手机也耍麻了，在床上向梳妆台的方向蠕动，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黄正文，毫不客气地说道：“阿文，又在学习啊，休息一下吧~” 黄正文回头，很义气地接过了梗：“靠北啦，都怪你，这道题又做不出来了！” 接着，他又恢复了严肃平淡的模样，对彭恩说道：“你把我拉来搞物理竞赛，结果我在学，你在玩。” 彭恩看着黄正文正色的模样，觉得很没意思，说道：“我不是都说了嘛。就是借这个机会在外面走走看看，来首都西京玩玩。” “至于什么培训考试排名，洒洒水啦，排倒数 “你说你，这么刻苦，能进国集吗？进不了的话，还不是在做无用功。” “不如像我一样，开始摆烂，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多舒服啊。” 黄正文不懂他“既来之，则皮之”的幽默，翻了翻手中的题目，说道：“我觉得，既然来了，就好好做做，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全力以赴就行了。” “就像你说的，反正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做。” “能进国集血赚，拿个金银牌也不错，就算没有名次，多了一次磨砺自己的机会，也不亏啊。” “哎！你这人真没意思！”彭恩在床上翻了个身，床嘎吱嘎吱地响。 “你是不是dna里刻着什么书呆子基因啊？怎么干什么都这样的认真刻苦。” “你卷不过的，像是程霜这种，高一就停课学过，参赛两次。不管是竞赛知识储备还是经验，碾压你啊！” “还有林霏，比你聪明多了，文转理直接考740。人家也是轻松愉悦，估计就是来陪程霜的，大概也没想要拿什么名次。” “再说了，程霜也没进国集嘛，你还是别看书，及时行乐吧。” 及时行乐这种话，黄正文可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有力地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林霏没想要拿名次啊？” “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哟，你挺会要素察觉的嘛……”彭恩的眼珠子一转，凑近黄正文说，“怎么了？这么担心人家？拿不拿名次你也要管？” 黄正文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恼怒，“啪”地一声把书放在桌子上，回头看着彭恩，说道：“昨天才吵过，你又来了是吧？” “我哪有！我……我没有……”彭恩的声音，像是渐熄的蜡烛，微弱又颤动。 彭恩发现黄正文的眼神冷冷的，衬得他眉目锋锐，宛如鞘中利刃。 彭恩眨了眨眼睛，咳嗽了几声，不敢直视那目光。 他低头揉了揉那头白毛，声音小声地说道：“其实吧……我呢……” 彭恩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愤怒，紧张，害羞，还是焦虑。 黄正文看他这个样子，也开始不自觉地思考着。 当得出某个答案的时候，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矛盾。 他眼神飘忽，声音轻柔地对彭恩说：“你喜欢上了林霏，孔雀开屏，专门染个白毛吸引她的注意，还怕我也喜欢她，是不是？” 黄正文的情绪一向比较内敛，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平缓而放松，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可是，飘忽不定的双眼，皱起的眉头，比平时更低的声调，却出卖了他此时内心的不安。 不过，彭恩此时的心中更加动荡，又低着头，完全没有发现黄正文情绪上的异样。 当他再抬头的时候，黄正文又恢复了那副淡淡审视的模样。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彭恩被黄正文的目光逼视着，心里打鼓。 他该说实话吗？他怎么忍心欺骗这个在一起了这么久的兄弟呢？ 他……怎么肯让近18年的友情破碎呢？ 彭恩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般，说话的语气强硬起来。 谢谢宝贝们的订阅和投票！ 第108章 你喜欢林霏？ 彭恩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般，说话的语气强硬起来。 “是的我喜欢林霏她长得那么好看人见人爱见开车见车爆胎啊。”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句话，抬头看着黄正文，仿佛溺水的人挣扎着起来换气。 黄正文一脸了然的模样，说道：“嗯，早就猜到了。” 彭恩一挑眉：“是吧？” 黄正文看着彭恩得意洋洋的模样，冷不丁地唱了个反调：“不过，你如果仅仅因为她长得好看就喜欢她的话，也太肤浅了。” 彭恩一下子支棱起来，反问道：“是是是，你不肤浅，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再说吧。” “你别说我肤浅了，人家还看不上我呢！” 黄正文起身坐在床上，说道：“如果林霏不像你一样见色起意的话，说不定能成。” 彭恩眉头一皱，对黄正文的话很是不解：“怎么说？她又不是瞎子，难道还看不见我的外貌吗？” 黄正文认真地替彭恩分析起来：“不是的。你想想，林霏本身长得那么好看，又在娱乐圈里，你说，娱乐圈会缺帅哥吗？” 彭恩摇摇头。 “在日常生活中，帅哥美女比较少。但是在娱乐圈里，林霏天天和帅哥美女一起工作。对她来说，高颜值已经不稀奇了，甚至都已经看腻了。” “而你，我的朋友，应该用你的精神内核去征服她，而不是出卖色相去勾引她。” 黄正文上下打量了一下彭恩，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头发，声音拔高道： “因为你没什么色相，少倒腾自己的身体了。” 彭恩点点头。 黄正文脸上的笑容定格下来，话锋一转：“不管怎么样，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这句话有点没头没尾的，彭恩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真幽默，那我也祝你找到你的幸福。” “可以的，大家都幸福。” 彭恩笑嘻嘻地说着话，倒头就睡下去。 “差不多睡了吧，我困了。” “嗯。” 北斗西京培训的报道时间很宽松，从上午八点，持续到下午5点。 林霏和程霜并不打算在报道这种早去晚去都没关系的事情上“敢为人先”，连闹钟都没有订，两个小姑娘打算睡到自然醒。 哪怕一觉睡到下午，也还是来得及的。 黄正文则是刚刚八点，就把彭恩从床上拽起来，嘴里说着什么“早点办完早安心。” 彭恩不断反抗，黄正文不断拉扯。 “早点去，人都没有，我们一下子就把名报上了，白天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好好玩。” “好好好，你说得对，但是我要再睡五分钟。” “等报名回来，再睡五个小时都行，快起来吧你。” …… 一番蹉跎时间后，洗漱，吃饭，步行，他们两个到报名处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了，也还算早。 本来他们以为自己应该是前几个到的，结果在现场，已经人满为患了。 还有不少人，是家长带着来报名的。 看来，还是有很多人对此次培训十分兴奋，一大早就来了。 估计是还没到八点，就在排队。 彭恩叹了一口气，抱怨道：“来这么早，也是要排队，不如来晚点呢。” 黄正文知道自己强拉着彭恩来，打扰了他和周公约会，提议道：“要不，你在树荫下坐坐，我去排队。” “那怎么行？”彭恩开朗地勾住黄正文的脖子，“朋友一生一起走，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排队呢？” 两个人扎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排着，两个人聊着天说着话，也不觉得难熬乏味。 等到差不多还有十几分钟就排到的时候，黄正文突然对彭恩说了一句：“给林霏打电话。” “啊？”彭恩疑惑。 “你不打我帮你。”说时迟那时快，黄正文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林霏的号码。 彭恩踮着脚想去抢他的手机，黄正文却把手伸到远处，让彭恩够不到。 “你干嘛呀？不会说是我……” 电话接通，黄正文按下了免提键，彭恩立马不敢说话了。 “喂~”林霏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听起来刚刚起床，或者是被这通电话吵醒了。 彭恩对着黄正文一阵呲牙咧嘴。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林霏用筷子将包子戳开，里面的热气一下子腾了出来。 对面的程霜喝下了一口豆浆，好奇地探头问道：“谁啊？” “黄正文。” 林霏索性也开了免提，见对方一直不答话，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黄正文朗声道：“我们在排队报道，还有十几分钟排到了，你们要不现在过来？” 林霏还没答话，程霜直接对着手机谢道：“谢谢你们了，我们马上过来。” “嗯，你们搞快点。”黄正文说完这句话后，把手机移到了彭恩嘴边。 彭恩吃惊地瞪着黄正文，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说什么，脱口一出一句： “你们注意安全。” 程霜和林霏相视疑惑一笑，彭恩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正经的话？ 这句话其实很正常，但是疑点就在于太正常了，不像是彭恩说出来的。 程霜笑着把林霏的手机拿过来，对彭恩说：“我谢谢你，凑从这里到报道的地方就一公里左右，安全得很呢。” 听到对方这样的反馈，彭恩感觉自己尴尬地都能扣出一套芭比城堡了，抬手就把电话挂了。 他又是一阵呲牙咧嘴，捶了黄正文一拳，说道：“你把电话放我这里干嘛呀？我没什么可说的。” 黄正文扬起一抹微笑，说道：“你想追林霏，这就是你和她相处的大好时机。” “要是她们来了，不就算欠你一个人情了吗？” 彭恩露出如梦初醒的表情，对黄正文说：“欠的是我们的人情啊。” “你现在脑袋又转不过弯了？这不都一样吗？”黄正文一拍他的肩膀，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 林霏和程霜很快就赶过来了。 学生堆里的彭恩，顶着一头白色短发，看上去格外乍眼。 他正抬着手遮挡额前晃眼的太阳，时不时和身后的黄正文交流几句。 第109章 方向错了 学生堆里的彭恩，顶着一头白色短发，看上去格外乍眼。 他正抬着手遮挡额前晃眼的太阳，时不时和身后的黄正文交流几句。 林霏她们来得很巧，赶到报道地点的时候，队伍正好排到他们。 黄正文自觉地往前挤了挤，在自己和黄正文之间给两位女生匀出一个位置来。 林霏在前，程霜在后。 黄正文脸色微妙地给彭恩使眼色，彭恩却眨眨眼不回应。 早上的太阳斜斜地打下来，在林霏的手臂上打下来毛毛躁躁的阴影。 程霜太矮了，这阴影必然是彭恩的头发，毛边十分不规则。 排到了。 黄正文迫不及待地退到了不远处的树荫下，手上还拿着刚刚领到的讲义，一大摞物理竞赛高校招生政策，以及推荐印着赞助商品牌的均码t恤。 到林霏了。 负责报道的工作人员机械地问着：“哪的人啊？” “湖蓝苏城的。” “给你，这是讲义和习题。”工作人员眼皮一掀，因为漫长而又无尽的队伍失去耐心，从一摞报告册里抓过一本，简单瞟了一眼，递给林霏。 “编号应该是112，自己找一下。” 林霏点点头，盯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一列一列往下看。 没想到，这个世界对于培训物理竞赛，也是如此积极。 参加培训的人也太多了叭！ 一页，两页，三页…… 林霏连着翻了好几页也没找到自己，有些着急，把眼前碍事的碎发塞到耳后，侧身像程霜求助：“你有没有看到我呀？” 程霜贴进林霏，翻了前几页，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没得，再找找。” 林霏签字之后，把报道册还给了工作人员。 北斗西京的培训是由西京理工大学组织的，课程还是十分有含金量的。 培训征用了西京理工大学的教室，所以说，理论上，培训的同学们可以自由地在西京理工大学里面穿行。 毕竟是暑假，大学生几乎都放假了。 当然，不排除有部分零劳酬打工人还在实验室搞科研之类的。 参加培训的学生多在校园里走走，说不定还能有奇遇，碰到什么领域的教授大佬或者学生。 报道结束之后，四个人在学校食堂里吃了午饭，一行人果真就绕着学校瞎逛，熟悉完教室的位置之后，就各自回到了酒店。 酒店，是他们培训这一周的临时家园。 难怪说竞赛烧钱呢，且不说高昂的培训费，光是来到异地时的衣食住行，都已经消耗一大笔钱了。 回酒店之后，林霏不是十分担心自己的物理竞赛成绩。 不就是乱杀，一套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程霜从行李箱中拿出了前两年所用过的资料，在桌子上码了一大摞。 高三生课桌上堆放的书本，与程霜此时的那一大摞资料一般无二。 林霏忍不住上前翻了翻那些题目和讲义。 黑色的签字笔字迹，火红的勾勾叉叉，满满的都是程霜的刻苦见证。 嗯，至少比林霏原身看起来靠谱多了，至少是一个勤奋认真的孩子。 有一本，不知道是程霜什么时候做过的题目，错的尤其多。 林霏从来没见过这些题，不过细细读来，也是换汤不换药，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要义。 要不是计算量实在太大，林霏相信自己几分钟之类就可以得出答案。 她随意指了一道程霜做错的题，这一道是属于非常简单的那一档。 当然，是对林霏来说。 “这道题你现在会做吗？” 程霜接过这本讲义，眼中有些迷茫。 她都不记得自己做过这道题了。 程霜往前后翻了翻这本书，又翻到了封面。 看着封面上“高一1班”的笔迹和随手留下的日期，她回想起来，这是她刚刚学竞赛时所使用的书籍。 “啊，这个是高一的书。”程霜一边说着，一边翻回刚刚那一页。 她唇瓣紧抿，看着自己的红笔笔迹，努力地回忆着题目的解法。 “你是不是忘记了啊？”林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说道。 程霜端正地坐在酒店的桌子前，拿着笔在题目上方演画了一下。 好半天，她才从嘴里溢出了一声“嗯。” “做得题太多了，没印象了。” “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我的书，实在是太久远了，可能我只有鱼的记忆吧。” 程霜挠挠头，对着林霏笑呵呵地说道。 她一对上林霏的目光，却发现对方面色沉沉，审视般地逼视着自己，让人有点背后一寒。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程霜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依然是笑嘻嘻的。 林霏发现自己一认真就容易黑脸。 黑脸并不是恶意，只是因为没有什么表情。 她立马收回了自己严肃的神情，语重心长地对程霜说道:“我在替你担心啊。” “到底怎么了？ “你做了这么多题，学了这么多东西，真正记住的，又有多少呢？” “连错题都记不住，能有什么效果？” 程霜听到林霏对自己责怪一样的劝解，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好，却也有点一筹莫展，双手捧着脸，趴在书桌上。 “我知道啊，但是物理竞赛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形式年年变，我又不能不做新题。” “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我把时间掰开了揉碎了，也不可能把所有做过的题都再过一遍。” 程霜像一只弱小的金鱼，被扔进了汪洋大海之中，根本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却又一刻不停地向前游泳。 林霏很理解，她刚刚学竞赛的时候也多少有些这样的情绪。 学得很多很广，考得却很少。 知识掌握不好，考试就像开奖。 学了就忘，忘了害得学，学了害得忘……像是堕入了某种时间裂缝。 而且题目中还有大量的计算和步骤，思路一卡住，整个40分的大题就没了。 林霏知道自己是一个过来人，所以毫不吝啬传授自己的经验，对程霜说道：“过去的错题是你的财富，放着遍地的金子不要，去一本新题里面挖矿，这合适吗？” 第110章 叶爷爷 “那……不做新题，真的好吗？” “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没有既要又要的说法，如果你能够把遍地的金子捡完，再去挖矿也不迟。” “如果你捡不完，那说明你的效率出了很大的问题，挖矿也很难挖到什么的。” “退一万步说，时间应该好好分配，做错题的时间应该占大头。” 程霜依然愁眉不展，说道：“是呀，我也觉得做错题，大概是学习中很重要的一环。” 程霜不是不知道反复做错题的重要性，老师们也是多次强调过的。 但是，她就是会被各种杂乱的事情所包围，一遍又一遍的推迟，推迟到遗忘。 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程霜突然想到了一个对策，脑海中灵光一闪，对林霏说道：“霏霏，你能不能抽一点点时间来监督我啊。” “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忙活，我给你……” “我请你吃饭，我们培训期间所有的吃饭费用，由我包圆了！” 程霜明白，时间就是金钱。 对于竞赛生来说，这个金钱还要用麻袋来计数。 林霏，以前没有学过竞赛，哪怕再有天赋跟上北斗西京的培训，更是难上加难。 高三参加物理竞赛的学生不少，已经可以说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了。 而像林霏这样，高三才开始着手学习准备物理竞赛的，更是绝无仅有。 说难听点，林霏在程霜的心中，就是一个炮灰的角色。 别说拿金牌进国家集训队了，能不能进省队获得参加国赛的资格，程霜都觉得难。 因为是1班的学生，黄正文和彭恩在刚刚入校的时候也是培训过一段时间的，后面逐渐进入常规教学阶段之后，才高考党和竞赛党分流。 而且，常规的高考考纲早已不能满足他们对于知识的追求，做超纲题，琢磨琢磨竞赛题，是他们闲暇时的家常便饭。 更何况，黄正文和彭恩很明显是借此机会出来逛逛的。 这次出行，学校会有补贴。 虽然补不了多少，但是肯定比自己出来旅游便宜一些。 多见见来自天南海北的大佬，做做题考考试，晚上和朋友们吃吃烧烤看看风景，也是一大美事。 但是，程霜却猜不透林霏的目的。 她好像不是来玩的，可是能够真正脱颖而出的机会，太渺茫了。 不了解学科竞赛的人可能会说：“哇，这个人好厉害!” 稍微明白点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好傻。 你看看这一年比一年更差劲的政策，这么做分明是在拿未来去赌博。 正因如此，程霜觉得过多耽误林霏的时间，简直是一种罪过。 她柔声细语地补充了几句。 “我们本身就住在一起，不会耽误你太久的，一点点时间就好。” 程霜和期待地看着她，着重强调“一点点”。 林霏没有那么多九曲回肠，觉得这样的提议挺不错的。 能有一个同路人，一起学习一起刷题，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面对成功和失败，有何不可呢？ 她一口答应了下来，愉悦地说道：“好啊。” “嗯，那一言为定了。” 北斗西京的培训如期而至。 巨大的阶梯教室里坐满天南海北的学生，他们操着不同的口音，相聚在西京理工大学。 物竞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这些人为了各自的梦想做着同一件事，在平凡的岁月里，做着一些疯狂，却能让自己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的事。 他们名为竞争对手，其实都是在见证各自的成长。 林霏没有抢到阶梯教室的前排，和程霜坐在了腰部的位置。 她回想起了上一世老师对竞赛生们说的话，和眼前这个儒雅的老教授说的一般无二—— “我很荣幸能够担任物理竞赛培训的主讲老师，我姓叶，大家叫我叶教授就好。” “喜欢叠词的人，也可以叫我叶爷爷，比较亲切。” 台下的高中生们一下子哄闹起来，稚嫩的脸孔上全是笑意。 “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周学习中，大家在关注题目考法，思维方式的同时，也能真正投入到知识里面。” “如今时代，老师家长们对竞赛的功利心是无法避免的。” “但是我仍然想说，学习竞赛，不断克服困难的过程，才是你们这辈子用不完的财富！” “不管成功与否，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掌声雷动，有真心信服教授的话的人，也有单纯只是跟着鼓掌，其实目的确实只有升学的人。 林霏自然是前者。 程霜甚至都没有鼓掌，很认真地看着昨天发下来的讲义，看看自己能不能懂。 叶教授没有按照讲义的顺序长驱直入，也没有打开任何ppt，而是右手拿起粉笔，洋洋洒洒地开始写字。 貌似是一道题目，林霏不禁身体前倾，去认真看看究竟是什么。 叶教授的字写得很大，字体苍劲有力，却又十分工整。 哪怕是坐在后排的同学，瞪大眼睛仔细看，也是能够看清楚的。 林霏没有见过这个类型的题，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大概是叶教授自己的原创题，他多半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题目只有一行半的字，简约但不简单，甚至有些像脑筋急转弯。 带着物理知识的脑筋急转弯。 林霏拿出草稿本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推理。 这道题有意思，林霏暂时还没找到思路。 总感觉差点什么条件。 她也没有因为自己做不出题目而气恼。 没有人能够做出所有题，能够有收获就好。 这正应证了刚刚林霏口中所说的，错题的重要性。 整个阶梯教室，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叶教授看着面前这帮冥思苦想的孩子，嘴角牵起一抹笑容，很是满意。 沉默和苦思是做科研的基本要求。 孩子们不说话，说明他们在思考，这是好事。 也有不少人和林霏一样，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力求找到破题点。 叶教授看时间差不多了，对全场的同学说道：“有谁做出来了吗？或者说是有思路？可以站起来直接说。” “叶教授好，我感觉我找到了一个思路。” 教室的后排传来一个清澈的少年音。 全场人的目光都牵动着回头一望。 程霜的目光有点沉甸甸的。 是顾怀。 第111章 金玉其外 叶教授的眼中充满了惊喜。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同学能够想出思路，摸到一点门道，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这与课内或者竞赛知识的积累无关，只与脑袋的灵光程度有关。 学习学科竞赛，不仅需要刻苦认真，合理安排时间的大智慧，也需要与生俱来的天赋。 如果把高考比喻成游戏中的排位，不管你是哪一个分段的玩家，都有所属。 巅峰王者固然炙手可热，但是在这个游戏中也有倔强青铜的一席之地。 不过，当玩家进入职业联赛之后，就大不相同了。 职业追梦，没有天赋，与顶端玩家的巨壑根本就无法填满。 物理竞赛，就是物理学科的职业竞赛。 那些不适合这一行的人，不如早早出局。 叶教授慈祥地对顾怀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读高几？来自哪里？” 顾怀满面春风，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叫顾怀，高一，来自湖蓝苏城一中。” 在竞争国家集训队和金牌名额的时候，是以省份为单位的。 进入国家集训队后，选拔出来能够去参加国际物理竞赛的，不过区区五人。 更何况进入国家集训队，就可以保送清北，很多人也就没了冲劲，不愿意去竞争去国际上比赛的五个名额。 所以，各大机构对于竞赛各大数据的统计，主要是各个省队能够进入集训队的人数。 华国的省份，包括直辖市，一共有31个，它们各自的竞赛实力有强有弱。 强省一般能进五个以上，弱省只有一两个，甚至有些年份都没有。 湖蓝省是蓝牌强省了，从学科竞赛建立至今，进国集的人数基本都能维持在五个以上，有时还能有七八个，甚至有一届还有9个！ 差点就突破了十人大关！ 名额一共就五十个，31个省份同时竞争，一个省独占两位数的集训队名额，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湖蓝省那一年9个人进集训队，已经是震惊全国了。 而苏城一中呢，在苏城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但是在整个湖蓝来看，也只是勉强挤进前三。 它在高考方面的成绩是不错，但是对于学科竞赛，早就不再上心。 在座的又都是竞赛党，几乎只对竞赛出名的几个学校感兴趣。 有部分人根本没有听过苏城一中这个学校，但是一听湖蓝这个省份，便已经如雷贯耳。 顾怀生了一双狐眼，单眼皮，骨相走势优越，眉眼如玉。 更重要的是，他身边仿佛缭绕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叫人看了隐隐有一种崇拜之意。 大学的大教室真的很大，不像高中那样，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抬头一望，就可以将全班的情况尽收眼底。 这种大阶梯教室，只要不是坐在一二排，只要老师不是很刻意地关注。 同学们桌上桌下摆得是什么，在做些什么，老师都是不太清楚的。 “不愧是湖蓝，强省就是强省，每年都能造出几个怪物来。” “是呀，也不知道湖蓝是怎么训练的，每年都能稳定出国集，最少的一年，我记得也有三四个，相当可以了。” “不过，湖蓝省是稳定出国集，这个苏城一中我听都没听过，每年能有人稳定进省队吗？进队之后能拿牌吗？” “大佬我真的膜了，像我这种弱省弱校的小渣渣，好不容易进省队，也拿不到金牌。” 叶教授也确实没有理会底下叽叽喳喳的闹腾声，教室很大人很多，这种程度的讨论，也还算安静。 他继续说道：“顾怀啊……这个名字我记下了。你是高一升高二，还是初三升高一啊？” “是准高二呢。” 叶教授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思考之色。 学科竞赛是有年龄限制的，复读生是不能参赛的。 如果这个学生是初三升高一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准高二的话呢，也还是不错。 “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顾怀没有把答案算出来，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然做出了七八分。 算起来还挺顺的吧，思路应该是正确的。 他在叶教授鼓励的目光下，把自己的思路和已经写出的步骤徐徐道来。 顾怀的话一出口，叶教授就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不动声色，很耐心地把顾怀的思路听下去了。 底下的很多同学，把叶教授这种沉默，当成了默认。 纷纷对顾怀投来钦佩的目光。 又是一个物理竞赛新神！ 此时正是盛夏，教室的落地窗旁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树，树木盎然盖住一片阳，有细碎的金光落于顾怀的发间眉眼，金光在他的白衬衫上如水一般地游动。 少年意气风发地谈论着自己的解题思路，他的周身似乎都散发着温暖的光。 物理竞赛的女选手很少，却也还是有的。 顾怀的位置在最后一排，也就是整个阶梯教室的最高处。 抬头仰望，窗外绿树红，檐下公子如玉。 朱颜与明智齐飞，顿时成了不少女生的心中朱砂痣，云间白月光。 沦陷爱恋倒是不至于，好感欣赏之意肯定是油然而生。 程霜此时，也不禁有些情动。 那是她曾经爱过的少年啊。 一个闪闪发光的人，一个如金似玉的人，为什么内里却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么多缭绕心弦的阴影。 越接近，越可怖。 越追问，越无解。 不如拉开距离，好好欣赏他，呈现给大家的样子。 林霏此时并没有被顾怀牵动注意力，甚至连头都没抬，也丝号没有听进叶教授和顾怀的对话。 不是她无礼不尊重人，而是她感觉自己抓到了题目的思路。 就像是在凌乱的毛线团里终于扯出了线头，她要集中注意力慢慢理顺，把这条线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抽出来。 在她把这件事做完之前，一直都处于一种比所谓“心流”还要专注的状态，没有任何外部的噪音可以打扰到她。 这道题真的很妙，宛如一只想要逃离虎口的小白兔，在路线上设下了重重陷阱。 大老虎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去，到嘴的美味餐点就跑了。 最近几张有点平淡，作者在筹备炸裂剧情 第112章 顾怀要战斗，要征服，要赢 林霏可是在物理竞赛方面浸了多年的老手，绝对不会让到嘴的正确答案逃走。 其实，不管正确不正确，这种思维风暴是很难得的。 落下最后一笔，林霏双眸中的理性深邃渐渐褪去，重回平日里的清灵。 脑海中，属于物理的风暴停歇，平静无波。 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林霏唇角上扬，笑意转浓。 她终于给这道叶教授出的题，一个完美的答案。 林霏愉悦地一抬头，目光刚好和叶教授撞上。 在场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在看顾怀，安心做题的林霏倒成了另类。 就算有人时不时看几眼叶教授，表情也是松散无序的。 不像林霏，满身都涤荡着一种“我终于把这道题做完了”的喜悦。 叶教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这种表情他在很多学生的脸上都见过。 更何况，林霏的打扮和长相都是十分突出的。 大夏天的，莫名其妙戴个口罩，可能是感冒了吧。 哪怕教室里的空调开着，这个打扮也有点违和。 光看上半张脸，也能窥见这是一个长相水灵的小姑娘。 顾怀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叶教授。 他在期待认可。 叶教授收回目光，嘴角牵出一丝微笑，抬头扫视着班上的同学们，开口说道：“还不错，你们还有没有人，有其他的想法？” 在座的各位啊，都是老学生了。 一般老师说这种话的时候，就是给上一个回答的人判了死刑，或者是死缓。 顾怀的思路，不是正确的，或者说是不完全正确。 顾怀本人也是知道这一点，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情。 “那个……你叫顾怀是吧？先坐下吧。” 叶教授笑眼盈盈地看着顾怀，说道。 能站起来回答问题，已经很不错了，叶老师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 顾怀不动声色地坐下了，在最后一排，他也可以算是一览众山小了。 这里的视野，甚至比教授的讲台，还要清晰。 他一双狐狸眼，眼尾狭长，眼角微微向下压，微微眯起，宛如一台机枪，定定地落在了林霏身上。 他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从一个背影上，顾怀思虑出了很多东西。 其实，他刚刚回答问题的时候，也在悄悄观察着叶教授和全场人的反应。 全场的同学，无不向他投来钦佩和赞赏的目光。 顾怀很受用。 他视力5.2，一下子就扫到了面色复杂的程霜，和俯身埋首，不为所动的林霏。 她很认真地在做题。 刚刚，林霏紧绷的全身都放松下来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了笔。 很典型的，做出题目的动作。 没有被众星捧月，或者说，没有被曾经战胜过他的人捧着。 这个人，还是一个女孩子。 而且，如果林霏做的也是叶教授所出的题目的话，说不定又要压他一头。 顾怀有些恼怒。 一向只有他压别人，没有别人压他的道理。 如果一个舞台上有聚光灯，顾怀希望它，永远只打在自己身上。 他连续地按下自己按动笔的笔帽，心里有点烦躁。 没有人注意到顾怀的异样。 那张出众的脸，表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但是，顾怀争强好胜的心中，征服欲在叫嚣。 踢足球那次失败还历历在目，他用舌头抵着那颗刚刚安好的门牙，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席卷他的全身。 他一定要打败林霏，一定要在某个时刻，让她也颜面尽失！ 一定要让她知道，他究竟有多厉害。 叶教授的目光也有意无意地看着林霏，林霏却看着一脸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程霜。 怎么又碰到顾怀这个家伙？ 林霏知道，顾怀像是程霜心中的某块禁忌之地，一碰到，就会情绪不稳。 更何况，根据林霏少数与顾怀打交道的经验，碰上他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好事。 林霏决定赶紧转移一下程霜的注意力。 她拍了拍程霜的肩膀，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她说道：“这道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程霜的嘴角很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回答道：“没什么思路呢。” 林霏立马开心地说道：“好啊，趁叶教授还在提问的空档，我给你讲一讲吧。” “嗯。” 顾怀看着眼前两个同时埋下头的身影，突然有些不解。 但是，他内心的不安立马烟消云散了。 看来林霏，根本不会做这道题，也没什么思路。 所谓740分学神的传说，不过尔尔。 她能在足球上胜过他，能在学业成绩上拔得头筹。 那物理竞赛呢？ 她很明显是，为了陪程霜才来的。 能够勉强找到思路的他，已经赢林霏太多了。 这次北斗西京培训，大神云集，其他几个省份和学校的考生，顾怀也不熟悉，也不好妄下判断。 有些大佬性格比较孤僻，i人本i，不是顾怀这种锋芒毕露的性子。 只有在真正考验的时候，才会拿出全部实力，交出满意答卷。 但是，林霏肯定不是。 他不会觉得一个会莫名其妙挑战他足球，又在足球场边当场疗伤，还是个明星的女生，会是一个内敛不张扬的人。 明星诶，天天暴露在媒体之下，不张扬怎么行啊？！ 他有足够的信心，甚至觉得自己不用付出全部努力，都能在培训最终考核的时候，分数远远超过林霏。 “老师！他会做！”一个很大声的声音，从教室右方传来。 这比刚刚顾怀清澈稳重的声音，更加的吸引人。 彭恩举着黄正文的手，笑嘻嘻地对叶教授这么说着。 叶教授看着满是活力的高中生，嘴角带笑，心中不禁忆往日峥嵘岁月稠。 “是真有思路还是假有思路啊？怎么自己不举手，要别人拿着你的手举呢？” 叶教授打趣道。 黄正文有些窘迫地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来，说道：“我是有一个思路，也不知道对不对。” 这种窘迫不是来自于对自己答案的不自信，而是彭恩的这种显眼包行为，丢人丢到全国的竞赛生面前了！ 黄正文不是一个话多喜欢出风头的人，刚刚所说的话，也只是自谦。 第113章 竞赛的神 黄正文不是一个话多喜欢出风头的人，刚刚说的话，也只是自谦。 叶教授也照例询问了黄正文的情况，他不紧不慢道来，多了几分平淡从容。 他先报出了这道题的答案。 叶教授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让他说说思路。 黄正文的话语如同涓涓流水，娓娓道来，没有半点堵塞诡谲之处。 周围的人依然是仰头听着，没有妄下论断。 这情形，跟 对不对的，还真不好说。 林霏给程霜把这道弯弯绕绕的题讲明白了。 一番讲解，使程霜经历了一场，由晦暗到明晰，又由明晰到晦暗，最终终于明晰了的大彻大悟。 当林霏顿笔写出答案的时候，黄正文的回答也讲到了最后。 程霜看着林霏笔下的答案，竟然和黄正文口中的重叠了。 物理竞赛题的计算很复杂，失之毫厘，一定就会差之千里。 如果两个人算出来答案一样，那么这个答案基本就是正确的。 两个人错到思路完全一致的概率，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很小。 黄正文讲完了自己的详细思路和步骤，并且报出了答案。 全场鸦雀无声，等待着叶教授的答复。 有不少人循着黄正文的说法在草稿纸上演算，没有找出任何错处，心里已经隐隐认为，他应该是对的。 叶教授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开口说道：“这位同学，讲得完全正确。”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骚动。 对不起，刚刚拜错神了，这才是全场唯一真神！ 也有小部分人，不随着大流闹腾，只是定定地思索着自己手中的题目。听到叶教授说黄正文的答案“完全正确“之时，才微微颔首，瞥了一眼黄正文。 叶教授右手一起笔，向整个教室的同学，把这道题目再讲了一遍。 他没有带话筒等扩音工具，却声音洪亮得仿佛可以穿墙。 有些白的头发下，是一张精神饱满的脸。 他边画图边讲解，足足写了半个黑板。 细密的汗珠流过叶教授脸上的沟沟坎坎，那份沉浸在解题之中的快乐，冲击波般地传递到了每个同学的身旁。 程霜压低声音，有些不解地问林霏：“你也会做这道题，为什么刚刚不举手啊？” 林霏淡然一笑，反问道：“你看黄正文也会做，他打算举手了吗？” “哦……”程霜若有所思，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你是想让我帮你举，是不是？就像彭恩那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霏带着口罩，但是惊讶的表情都快要冲出那蓝色的束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可以举，也可以不举，但是我觉得没必要，所以不举。” “还没到要和同学交流的那个份上，学习物理竞赛也不用培养表达能力，会做就做，不会做就好好听。” “回答问题出风头这种事，其实也不大好。” “每个圈子都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叽叽喳喳地讨论他们心中厉害的人，从圈内到圈外，从本职到隐私。”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场题目而已，算不得什么。能不能走下去，还得看后面。” 程霜信服地点了点头。 她如梦初醒般的发现自己，就是被这些东西羁绊太多了。 分享欲很强，喜欢八卦，喜欢说话。 刚刚顾怀说自己思路的时候，她回望着他，把他们的往事来来回回翻来覆去想了好多遍。 这种情绪化状态，立马就脱离了学习的理性。 要不是林霏立马用讲题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想要靠程霜自己重新调整回学习状态，很难。 她的心中，倏然对林霏升起一丝感激，和敬意。 心中无男人，物竞自然神。 她一定要好好学，争取在北斗西京培训中学到东西，在结课的时候拿个好名次。 叶教授激情澎湃地给大家讲了很多内容，一场大课，足足讲了2个小时。 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全程无尿点。 叶教授不愧是北斗西京的主讲人，他知识储备丰富却又不掉书袋，将复杂的知识定理化繁为简，几句话就能抓住本质，让人茅塞顿开。 竞赛党和高考备考无异常，大题量的练习是必须的。 叶教授布置的作业，比很多只会题海战术的老师，更为科学。 他挑出五六道重点的题型，向同学们强调一定要下来思考和完成。 后面的其他题目，做好最好，实在找不出时间做也无妨。 学习应该有自主性，给学生更多自由安排的空间，才是上上之策。 后面那些密密麻麻的题目，就像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不是在钓鱼，他只是在搞教育。 下课后，同学们大多赖着不走，不是在座位上消化今天所讲的知识，就是安安静静地做题。 稍微有几个走动的，也是趁着叶教授还在上头的机会，缠着他询问自己的疑惑。 叶教授自然是来者不拒的，一一答了。 在旁边排队的同学，也乖乖地等着，探头看着叶教授给别的同学答题，自己也看着那道题，思考着自己会不会。 渐渐地，向叶教授问题的同学很自然地围成一个小圈，颇有一种小型学术讨论会的感觉。 时间一晃到了12点，教室里的学生也渐渐散场了。 黄正文一拍林霏的肩膀，邀约道：“一起吃饭吗？” 林霏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好啊。” 程霜还在认真地看着手中的题目，仿佛有些念念不舍。 趁着林霏和程霜还在收拾东西的空档，黄正文和彭恩退到了阶梯教室的门口，在那里等待着。 教室门打开，里面是空调的冷气，外面是夏日的热气，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让彭恩不自觉地身体发抖。 彭恩倒成了锯了嘴的茄子，黄正文成了那个能说会道的。 黄正文身体靠着门，假意嘲弄彭恩说：“怎么了？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连话都不会说了，还得要我来。” 彭恩低了低头，满脸不情愿：“这就开始邀请别人吃饭了，多不好啊，不如就我们两个一起吃。” 第114章 猛男双双跌倒 彭恩低了低头，满脸的不情愿：“这就开始邀请别人吃饭了，多不好啊，不如就我们两个一起吃。” “哟，你害羞了？你居然害羞了！”黄正文开始打趣着彭恩，满脸的“你也有今天“。 彭恩直接伸手猛地一拍黄正文，眼神恨不得要把他吃掉：“我可没有，你别乱说，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太快了，不合适。” 黄正文脸上的笑意不减，继续说道：“你还说你没有，小心思细到连不合适都知道了。”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我们四个一起来的，吃个饭也是理所应当。” “啊，你真的，你真的想太多了。” 黄正文眼珠一转，忽然冒了一句出来。 “该不会……你连以后孩子叫什么名都想好了吧？！哈哈哈哈哈。” 黄正文说完这句话，就知道事情不妙，立马撒腿跑起来。 但是在彭恩的心中，还没有过分到，需要自己拿着刀追着他砍的程度。 彭恩本来没想追的，但是黄正文都跑了，不追的话，多不合适啊。 刹那间，两个男生提着自己的包，撒丫子在走廊上乱窜。 完全不符合学校设置的走廊规则。 幸而现在走廊上根本没有什么人，要是撞倒什么无辜路人，那可就悲剧了。 黄正文一边跑着，嘴巴仍然没有停下来： “哦，让我也帮你想想孩子的名字吧。” “如果孩子跟你姓的话，叫彭什么好呢……” “要不男孩子叫彭正，女孩子叫彭文，多棒啊！” 彭恩在后面追着，时不时能拉扯到黄正文的衣角，却又被他泥鳅似的加速躲开了。 他气急败坏，却又毫无办法，嘴里念念有词道：“谁tm要你给我的孩子取名啊，还用你的名字，黄正文你要不要脸啊！” 黄正文丝毫不慌，在转角处潇洒转身，一边继续逃脱一边说道：“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么说的话，你是承认自己在想孩子名字了吧。你小子，总算给我诈出来了！” 彭恩死命地加速，话语从胸腔喷射出来：“tmd你给我来这套是吧？？？” 也许是黄正文的话说多了，跑步这方面没有兼顾到，他被彭恩死死拽住了衣角，狠狠一拉。 黄正文立马被拉停，没有控制好平衡，整个人沉甸甸地向后倒下。 彭恩也因为惯性，没法立马刹车，瞬间和黄正文一起身体不稳了。 这场速度的较量，马上就变成了体重的比拼。 彭恩的小身板完全遭不住黄正文的压制。 况且，他刚刚拉停黄正文的时候，本人的受力也是向后的。 黄正文一压上来，他只有向后跌倒这一种可能。 “bang——” 两个男生压在一起，跌在地上，声音不大不小。 彭恩忍受了地面对他的全部冲击。 身体上，也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 而黄正文的情况稍微好一点。 彭恩就像是一个人形肉垫，在背后托住了他。 对于二人来说，这种程度的摔跤其实只是小打小闹。 小时候，他们还一起在泥地里打过滚，在小池塘里游过泳，身体十分耐造。 今天这一幕，倒有些返璞归真，重回童年的美感。 “你tmd快起来啊！你当自己三岁小孩啊？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听彭恩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黄正文知道他确实没什么事，所以懒着不想起来。 黄正文的毛毛躁躁的头发糊得彭恩满脸，甚至还有几根霸道的发丝，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彭恩全身都动弹不得，完全奈何不了黄正文这副高大的身躯和刺刺的黑发。 他的手也使不出劲，只能哀求似的对黄正文说道：“你起来啊！把我快压死了！” 黄正文还是不动，懒懒地说道：“我起不来，可能得要个人拉我一下。” 说着，还假惺惺地扭动了一下身躯，做了一个向上的仰卧起坐动作，实际上对彭恩的压力更大了，压得他生疼。 彭恩不知道黄正文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无赖了。 两个人之中，无赖不讲理的那个，不是一向是他吗？ 黄正文当真耳濡目染了？ 刚刚上课的时候，黄正文还一脸正经的样子呢，现在怎么这样了？ 黄正文，我，林霏。 性格变化，生气，闹别扭，打电话。 一桩桩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个个新的旧的人物，在彭恩的脑海中迅速编织成一张网。 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跟女孩子一样心思细腻，想得多，还喜欢联想推断。 可能是他自己犯贱，他不应该这么试探黄正文。 可能从林霏调到1班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吧。 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在彭恩脑海中浮现，又好像一针一针刺进他的心脏。 他望着窗外那轮正值午日的太阳。 原来灼灼燃烧，淫烫的核心，是他自己。 试探着试探着，万一试探出别的东西了呢？ 彭恩坚信自己懂这个青梅竹马，了解黄正文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 彭恩知道那样的事情，发生在黄正文身上的概率，极小。 他好无助。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自己的感情，该怎么解决这些事情。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是青春期一闪而过的悸动，还是永生永世的改变呢？ 彭恩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 现在终于碰到他在乎的事情了，他却无能为力。 从未体验过的无力感，深深攫住了他。 他真的没有碰到过什么困难，所以一碰到，就觉得天塌地陷。 他甚至有些想哭。 黄正文感受到身下的那个人，渐渐地偃旗息鼓了，一下子就扑腾了起来，一边扑腾还一边说道：“彭恩，你不会真被我压死了吧？” 低头一看，彭恩好好地躺在地上，只是表情有些麻木。 完了，更惨了，把这孩子压傻了？ 黄正文蹲下身来，拍拍彭恩的脸，说道：“你怎么了？” 彭恩也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子扑腾了起来。 他目光有些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黄正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林霏和程霜正一脸饶有兴趣地向这边走来。 第115章 她不会答应的 黄正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林霏和程霜正一脸饶有兴趣地向这边走来。 彭恩回了一点神，和黄正文对视了一眼。 坏了，丢人丢大了。 他们很有默契地整理衣物，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林霏和程霜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又看到了哪种程度。 反正，两个人的阵营悄无声息地变革了。 由内部小打小闹，变成了对外一致维护颜面。 两波人离得并不遥远，黄正文和彭恩又堵在出口的必经之路上，所以她们很快就走到了。 两个女生看着他们，脸上满是笑意。 程霜开口道：“你们怎么这么幼稚啊？还很笨。在走廊上你追我赶的，跌倒了还好久都站不起来。” “刚刚那个样子，真的很像小学生打架诶。” 彭恩面色一僵，看来她们几乎是目睹了全过程。 那……她们没听到什么吗？ 黄正文想起刚刚自己口出狂言，开玩笑要帮彭恩想孩子名字的欠揍场景，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林霏戴着口罩，定定地站在后面，没有说话。 看黄正文和彭恩无言的模样，程霜也不多打探那些八卦了，说了声“再见”，就和林霏走了。 就留下黄正文和彭恩两个人，面色微红的站在原地。 彭恩吐出来刚刚吃进嘴里的毛，很嫌弃地对黄正文说道： “呸呸呸，你tmd掉发太严重了吧，就刚刚那么一会儿，塞得我一嘴毛。” “你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你明明能起来的。” “要是她们追根究底地问，那我可就完了。” 黄正文也不动，就这么杵在走廊中间对他说道：“那有什么完的，借这个机会表白，顺水推舟的事。” 彭恩欲言又止，眼神暗淡了下来，说道：“不行啊，太冒昧了，我们根本就不熟。” 他甚至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 “我们认识才几天？没有什么共同的回忆，没有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同甘一起共苦……” “她的家庭如何我也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对我是否满意，我的爸爸妈妈会不会接纳她……” 彭恩越想越头疼，干脆草草地中断了那么多的思量。 “哎呀，反正，我们现在还不合适，还要慢慢相处！” “要是现在就表白之类的，这谁会答应啊，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吗？” 彭恩两手一摊，脸上都是无奈。 黄正文的眼底全是他烦恼的眉眼，勾唇说道： “我会啊。” 彭恩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只是他的抱怨之词，甚至带着很浓烈的反问语气，根本算不得一个问题。 “你会什么会？” 黄正文正了正色，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会答应。” “你答应什么啊？你这就答应了？” 彭恩满脸的不可思议，睨着眼睛看着黄正文。 “我本来以为你是很正经很传统的那种人，说不定还要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去下聘的呢。” “结果，随随便便就可以答应吗？” 黄正文很随意地回答道：“不随便啊。” “我们有那么多共同回忆，我看过你哭看过你笑，看过你失败看过你成功，而且我们的父母对双方都挺满意的呀。” 彭恩一开始还仔细地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最后发现黄正文居然又是在笑话自己，拳头又硬了。 “黄正文，我刚刚没打到你，反而让你压我，这回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他又跑，那又追，甚至这次他们直接跑出了教学楼。 太阳将金黄色的丝带抛向大地，闷热的地面上倒映着两个男孩奔跑的影子。 他们嘴里说着骂对方的话，嘴上的笑容却根本压不住。 林霏和程霜其实还没有走远，她们转身看着两个追逐打闹的男孩，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很纯正的欢喜冤家啊。 走在路上，也没什么事可做，程霜还是忍不住聊到刚才的话题。 “霏霏，你说彭恩在梦谁啊？黄正文看起来怪激动的。” 程霜偷偷摸摸地指了指两个人奔跑的身影，一脸吃瓜地说道。 看着林霏有点懵逼的表情，程霜又补充道：“你在1班他们两个旁边坐了几天，还不明白吗？” “彭恩是老梦男了，每天都在幻想自己能有女朋友呢。还天天和黄正文谈论两性方面的话题，十分热忱。” “可惜，他的女朋友永远都只是二次元里的纸片人罢了。” 程霜啧啧了几声，脸上的唏嘘根本藏不住。 林霏歪头一笑，对程霜说：“我也不知道啊，他肯定也不会跟我说。” “emmmm。”程霜扁了扁嘴，一副吃瓜未遂，很不痛快的模样。 看着程霜可能又在想些有的没的，林霏捏了捏她的脸，正色道：“好了，不要再关注别人的事了。” “有这时间多想想今天讲的知识不好吗？培训期间肯定有很多定时训练和考试，现在不努力，到时候排名垫底你就知道厉害了。” 程霜的思绪马上被拉回来，抱歉地笑笑，坚定地说道：“好好好，我当然希望在这个培训拿个好名次。” “要是排名垫底的话，我也不去参加什么官方竞赛了，根本闯不出来的，不如早早回去备战高考呢。” “要是这种没压力的模拟培训我都考不好，那在物理竞赛的赛场上，铁定凉凉了。” 林霏看程霜刚刚从八卦的激动情绪走出来，转眼又转入了畏惧失败的低落情绪。 情绪不稳定的人，要把她的情绪拉回平均线，真的是有点难。 时间，就是在这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发呆和内耗之中，偷偷溜走的。 “好了，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你可以的。”林霏挽着她的手臂，鼓励道。 “嗯，好的。”程霜盈盈一笑，拉着林霏的手，又变成了元气满满的状态。 你别说，情绪不稳定的人，挺好哄的。 换言之，单纯好骗，容易被pua。 林霏心中因此有所感叹。 要是程霜以后结婚，她高低得来当个伴娘，把把关，不再让她被坏人蒙蔽了。 第116章 波粒二象脑袋 林霏和程霜吃过午饭之后，便找了一个空教室开始上自习。 西京理工大学这边的建筑群有四排教学楼，每排教学楼分为abc三栋。 哪怕暑假放得很长，西京理工大学的学生也有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没有回家的同学。 她们带着物理竞赛的资料，在4教一楼走着。 教室并不完全是空的，每个教室都有那么零零星星的几个人，要么拿着笔埋头苦干，要么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做ppt或是写论文。 林霏随意挑选了一间教室，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 程霜顺势坐在她的旁边。 林霏不语，坐下后就专心致志地开始复习，手拿着笔，轻缓有序地书写着。 小车在斜面上或快或慢的行进，产生或静或动的摩擦力； 介质膜的特征矩阵，f-p腔调选频频谱宽度； 理曼德常量计算电子跃迁产生的电子能量差，康普顿散射的波长差； 电偶极子，角动量定理，电磁类比…… 林霏消化着一个个晦涩的知识点，它们在林霏的脑海里都拉出美丽的弧线。 一种理性的，有秩序的，美丽。 夏日有光，混杂着蚊虫振翅的蜂鸣声和隐翅虫的尖叫声，显得温馨而灵动，静谧而活跃。 林霏觉得自己像一个快乐的孩子，在无边的原野上尽情奔跑，不怕摔倒，也不怕迷失在草垛之中。 学习和认真是有感染力的，一个好的学习搭子可以给人一种振奋力。 程霜坐在林霏旁边，两人哪怕一句话不说，光看着林霏一本正经的模样，她也情不自禁心无旁骛地做起题来。 漫漫时光，被纸上黑色的笔迹揉碎了，从指缝之间溜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霏才抬起头来，双手交错，活动着有些发酸发胀的手腕。 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她一直在进行着复杂的推演和计算。 符号和公式，图片与文字，各种交错的物理知识，就是她的全世界。 这本讲义的完成，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又比她想象中的艰难。 顺利的是，她完全找回了以前的知识和做题考试状态，思路也比较清晰，做下来没有太大的磕巴。 困难的是，物理竞赛题，在这个世界，颇有一种水涨船高与时俱进的升级感觉。 一言以蔽之，题目变难了。 而且计算量大大增加，她一点也不敢放松，每做一道题，都要翻开新的一页草稿本，从左上方开始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写下过程。 她写得很慢很稳。 如果算错了，重新回来找问题，可比计算机修bug都还麻烦！ 程霜也在林霏的带动下，沉浸在题目之中，竟然也忘记了时间，一口气打了一下午的仗。 这是她在每个学科的学习中，都从来没有的现象。 她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对林霏提议道：“吃饭？” “好啊。” 两个立马收拾着东西，走出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做题太认真而忽视了温度，林霏突然觉得周围有些冷飕飕的，一看教室前面的空调：24度。 出了教学楼，夏季闷热的空气真真切切地扑在身上。 林霏立在台阶前愣怔了一会儿，脑子里空空如也。只觉得刚才考场里的冷空调大概还原了冰川纪的肃杀景象，冻得她指尖僵硬，思维也有些僵硬。 这大概是用脑过度的表现，她感觉自己脑子像使用过多的机器，需要上油修理，不然要烂掉了。 而黄正文和彭恩的头脑，此刻大概像是保养却又不用的机器，崭新如初。 本来黄正文是想好好学习的，但是彭恩硬要拉着他去电玩城玩耍。 今天是黄正文的理亏日，他足足嘲笑了彭恩两次。 彭恩理直气壮地要求：“这是你对我的补偿。” “就玩一天，没事的。” 彭恩用手机定位了附近最近的一家电玩城，。 大约一两公里的样子，不算远。 两人不愿意浪费钱打车，打算扫个共享打车骑行去。 可是，二人都绕着西京理工转了一圈了，勉强找到一辆共享电频车。 彭恩立马对黄正文说道：“你骑，我坐你后面。” 黄正文打量着小小的电频车，害怕它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回绝道：“这座位太小了，我们也坐不下。” “没事。”彭恩已经开始扫车了，“我踩着后轮的那个杆子，扶着你的肩膀站着也行。” 是的，他们就是以这样的姿势，去的电玩城。 彭恩踩在后轮横杆上站立着，整个人靠在黄正文身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拿手机开始拍照录像，嘴里还“芜湖”的喊着。 彭恩拿着自己的手机，打开qq空间，发送了一条动态。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真是太拉风泰裤辣~】 下面还配了几张图片，其中一张就是黄正文的仰视图。 画面中的黄正文脸色有些凝重，把电瓶车开得很慢，努力地握紧车头，控制着方向。 如果彭恩能够在后面安分一点，黄正文也不用如此卖力。 【登登~】 黄正文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是qq特别关注的消息音。 彭恩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双手趴在黄正文的背上，贴近他的耳朵，对他说：“谁啊？特别关心？这个时候给你发消息。” 黄正文不语，努力控制着车的平衡。 彭恩这个躬身说话的动作，又给了电瓶车一点摇晃和不平衡。 黄正文说道：“你站好，车晃得很厉害，我要控制不住了。” “哦。”彭恩就维持着这个趴在黄正文身上的动作，基本都要与他融为一体了。 车又开了一段，彭恩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对黄正文说道：“你的那个特别关心，不会是我吧？” 彭恩的声音弄得黄正文耳朵痒痒的，热热的气息极大的干扰了他的驾驶。 “是的。”黄正文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黄正文回答得过于果断，彭恩想再插科打诨什么玩笑，都无从下口了。 黄正文控制好电瓶车之后，又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你一天天的事那么多，现在我们又出门在外，万一你被绑架了我没收到消息，你死了怎么办？” 第117章 一起去酒吧 彭恩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笑嘻嘻地说道：“哪会呢？我们时时刻刻在一起，要出事也是一起出事，要死也是一起死，根本不用发消息。” “行啊。”黄正文答应道，“那我把特别关心给关了吧。” 彭恩说道：“啊，倒也不用，开了就等他开着吧。” “好。”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西京的一家大型超市，电玩城在3楼的一个铺面里。 他们坐电梯去三楼，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 电梯几乎每一层楼都有人进进出出，把黄正文和彭恩又往里面压缩了不少。 到了三楼，他们朗声说着“让一让”，一边很艰难地从里面挤出来。 电玩城就在电梯出口的位置，大大的招牌，五光十色地闪着，十分显眼。 彭恩撒欢一样地跑进去，掏出一百块大洋，直接换了一百个币，拿着小篮子捧在手里。 机器满地的电玩城中，给人走路的通道十分狭窄。 彭恩拉着黄正文走着，他清澈透亮的眼睛飘来飘去，对那些各式各样的机器充满好奇。 他们一路玩下去，赛车，枪战，拳皇，捕鱼……所有小游戏应有尽有。 到了尽头，赫然是一排投篮机器。 他们玩了一个多小时的电子游戏，眼睛都有点恍惚了。 彭恩掂量着手中大概十几个游戏币，决定都贡献给篮球项目了。 “砰砰——” 机器将两个币吃下肚，满意地发出了音效，重置了投篮时间。 黄正文和彭恩站在一起，拿着篮球往篮网里面投着。 篮球撞击机器的声音，得分的音效，光彩映在男孩们的脸上，勾勒出青春洋溢的图景。 一回合结束之后，彭恩看着自己得分更高，不自觉地“耶”利出来。 他转身看着黄正文，得意洋洋地像一公鸡。 透过黄正文的脸庞，彭恩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正朝他们后来。 “诶？彭恩学长，是你们吗？”少年面色明媚，向他们招了招手，朝这边篮球机这边走来。 黄正文闻言转身，向彭恩问道:“谁啊？” 彭恩抽了抽嘴角，想到顾怀和程霜那一层关系，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尴尬，说道：“就是那个，我的孪生兄弟啊。” 黄正文定睛一看，确实是顾怀。 顾怀也不是什么埋头学习的人，来到一个新的城市，首先要做的就是到处逛逛了。 逛大超市，看到电玩城，他自然要进来玩一轮再走。 没想到碰到学长了。 他对彭恩和黄正文很有印象，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程霜的同学，又在动车旁边遇见，更因为在早上的培训课程中，黄正文答出了那一道题目，出了一个大大的风头。 彭恩的那一头白毛，也是很有个性。 他就喜欢有个性的哥们。 顾怀看着他们俩背后的篮球机，知道他们刚刚是在打篮球，于是顺水推舟地提议道：“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 彭恩和黄正文笑着对视了一眼，也没有拒绝。 他们确实不太了解程霜和顾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也没有必要因为程霜而刻意不去和顾怀交往。 毕竟，他们又不是程霜的男朋友，有什么可避嫌的呢？ 多一个人玩，多交一个朋友，挺好的啊。 彭恩指着黄正文对顾怀说道：“跟我打吧，他太弱了，都被我打爆了。” 黄正文也不去争这些，直接往后退了两步，给他们两个留出位置。 投币后，两个男生立马拿起篮球，对准篮网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投。 一顿哐哐哐的投篮后，顾怀的分数比彭恩高，刚刚比他多投进一个球。 彭恩显然有些不服气，对顾怀说道：“可以再来一轮吗？” “好啊。” 又一轮过后，1比1。 顾怀心里也有点不服气，对彭恩说道：“可以再来一轮吗？” “行。” 1比2。 “再来亿轮。” …… 两个都想赢过对方，至少多拿两分，让获胜的比分看起来好看一些。 一个领先，另一人一次又一次地追平比分，把这场比拼推到了无止无休的地步。 黄正文来来回回跑了一两趟，给两个小孩子换游戏币。 汗水渗出了他们的t桖衫，渗出一片灰色的阴影。 比分再次被追平的时候，黄正文出言制止了他们的比赛。 “怎么了？我还没累呢。”彭恩微微喘着气，面色因为一直运动，而变成玫红色。 顾怀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脸红得就跟喝过酒一样。 黄正文有些无语，看着两个人争强好胜的模样，真的就像看两个小孩子。 两个人都是面色酡红，头发因为出汗而粘在一起，松松垮垮地耷拉着。 这么一看，真就一模一样，一样的幼稚，一样的倔强。 顾怀和彭恩掂量了一下自己剩下的钱。 他们确实还有钱，但是肯定不能都在电玩城啊，他们还有好多天要过呢。 学生党是真的穷。 哪怕是学生党中家境好点的人，也富裕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彭恩，一进来就豪横地了一百大洋，后面又买了几次。 他算了算自己的钱，发现差不多也囊中羞涩了。 在父母的眼中，他们是出来培训学习的，把衣食住行的费用给够了，也没有考虑给太多的零钱。 这篮球，不打也罢！ 顾怀笑呵呵地对彭恩说道：“看你也这么喜欢打篮球，以后在学校里面我们多切磋一下，就不要在电玩城玩冤枉钱了。” “好呀好呀。”彭恩眼睛一亮，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个邀请。 “然后我们去哪儿啊？去吃饭吗？”彭恩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五点了，差不多也是饭店。 他看着黄正文和顾怀，征求他们的意见。 顾怀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汗，也给了彭恩一张。 他提议道：“出门在外，你们不想尝试一些新东西吗？” “什么东西？”黄正文和彭恩异口同声的探问道。 “我看附近有一家酒吧，是清吧，不如去买点酒喝？” 彭恩对所有未知的事物都抱有一颗探索之心，当即就答应了。 “是呀，我也很想去传说中的酒吧里面过过瘾。阿黄，你应该没意见吧？” 彭恩用手戳了戳黄正文，神色飞扬的说道。 第118章 让爱一切成空吗 彭恩用手戳了戳黄正文，神色飞扬的说道。 都那么亲密地叫“阿黄”了，有意见也得嚼碎了咽下去。 落日的余晖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一行人在地铁上辗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bsb酒吧。 bsb酒吧的名字，得名于组合“backstreet boys”。 这家酒吧的老板，显然是这个组合的忠实粉丝。 三人还没踏进门，就听到那一首经典的民谣老歌，悠扬地播放着。 “tell me why？” “i never wanna hear you say，” “i want it that way。” “am i” “your fire？” “……” 三人推开门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爆炸的光线，红的蓝的五光十色，十分灼眼，全部争相冲撞进瞳孔里，散发着诡谲的绚烂色调。 灯光的交汇处是一个舞台，上面的四人乐队默契地演奏着歌曲，鼓点又缓慢又重地打击着耳膜。 台上的主唱，长相俊朗，身材高大，声音明朗，咬字缱绻。 台下的观众，推杯换盏，肆意欢乐，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欢呼着同样的兴奋。 酒吧给人的初印象还不错，除了空气里有着淡淡的烟酒气味，还算是比较正规。 顾怀驾轻就熟地点了酒。 绿绿的鸡尾酒，缀着柠檬皮与颗粒分明的碎冰。 “你们喝哪个啊？”顾怀娴熟地问道。 黄正文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和彭恩还没有成年呢，那顾怀也一定没有成年。 顾怀仿佛看穿了他的顾忌，轻声说道：“没事的，度数都很少。实在不行，就喝金汤力吧。” 彭恩点点头，手搭在了那杯浮着薄荷叶的莫吉托上，结果被黄正文无情地拍掉了手。 黄正文动作利落地开了一听雪碧递过去，说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还是老老实实喝碳酸饮料吧。” 彭恩不服气地嘟囔道：“凭什么啊？他也未成年，你也未成年呢……” 顾怀笑呵呵地说道：“我酒品很好的，芳龄十七，酒龄足足有七百七十七，闷好几杯也不会醉。” 黄正文下巴一昂，说道：“听到了吗？人跟人不一样。” 说完，黄正文捏着另外一瓶饮料，和彭恩碰了碰杯，说道：“饮料干杯！” 彭恩哀怨地看向黄正文，又看了看顾怀。 他正捏着酒杯恣意抿了好大一口，唇边还留着光亮的水色，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异常鲜亮。 顾怀不习惯这种冷冷的场子，先挑起了话头：“你们关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是很早就认识吗？” 彭恩有些别扭地不愿意搭话，黄正文回答道：“是的，我们是发小。” “哇，那挺不错的。从小一起玩，还能读一个高中一个班，挺有缘分的嘛。” “是挺有缘分的，我们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没分开过。” “那你们是苏城本地人吗？” “也算是吧，但是是苏城底下的一个小县城。划分在苏城范围内，不过离我们学校还是挺远的。” 聊着聊着，彭恩也插了几句话进来。 三人很放松地聊着天，偶尔也碰杯，铝罐和玻璃瓶撞在一起发出闷闷的声音。 饮料过三巡，乐队的音乐也逐渐热烈起来，舞池里，也有不少人在跳舞。 顾怀喝得很尽兴，大步跳下卡座外的台阶，孤身往舞池里钻去。 他大概一米八的身材，气质也没有那种学生的愚蠢。 在周围人眼中，他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帅哥。 他一下去，就有几个女孩拥上来，和他跳舞。 顾怀自然是选择了，最漂亮最清纯的那个。 顾怀是个比较潇洒的高中生，但是毕竟还是高中生，脸上的青涩，洗不掉。 他故作老练地触碰那位陌生女孩的腰肢，又触电般地缩回来。 倒是对面的女生毫不在意，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一手抓着顾怀的手，一手攀上顾怀的肩膀，扭动着腰肢。 顾怀随着她的节奏扭着，一举一动，透露出一种笨拙的可爱。 他的脸上映着绚烂的光，嘴角和眉眼全部弯成好看的形状，像是无尽的蛮荒之地突然出现的弯弯月牙。 “小弟弟，没成年吧？”女生挑逗般地问着顾怀，吐气如兰。 顾怀不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他的眉眼压下来，唇边挂着自以为邪魅的笑容。 女生有点被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表情油到了，还好他长得帅气，年龄也小，这种油可以理解为一种可爱。 黄正文看彭恩一脸不开心，招来酒保，给他点了一份奥尔良炸鸡翅。 彭恩不情不愿地接下来，转头便吃的津津有味。 台上的鼓手热烈地敲了一段强鼓点，随即主唱从麦架上摘下了话筒，喊叫了几声，吸引观众们的注意力。 “刚刚几首歌，大家听得嗨不嗨！” “嗨！” 大家欢呼着，还有人对着主唱吹了一个口哨。 “好的，那么接下来，给大家带来一首节奏比较缓慢的歌吧。这首歌叫《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掌声雷动，钢琴撑起主旋律，主唱磁性又慵懒的声音充斥在整个酒吧里。 “i know just how to whisper and i know just how to cry i know just where to find the answers and i know just how to lie……” 主唱的声音先是低低地诉说，唱到高潮处，立马爆发出来。 “and i know the night is fading and i know the times gonna fly and im never gonna tell you everything ive gotta tell you but i know ive gotta give it a try” 彭恩听得入迷，动人的歌曲牵动着情思。 “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out of nothing at all， out of nothing at all” 他看着雪碧瓶子上的柠檬，喃喃自语道： “让爱一切成空么……” 黄正文也听得入迷，隐约间听到彭恩在说话，但是字字句句都淹没在旋律与喧闹之中。 黄正文往彭恩的位置那里挪了挪，身子倾斜，几乎要贴到他的耳边。 彭恩身上好闻的气息和那片泡在莫吉托里的青柠片，一下子有了重合。 黄正文滴酒未沾，却好像有些醉了。 “诶。”黄正文戳了戳彭恩，“你要不要下去，找个人跳舞？” 彭恩愣愣地嚼着鸡翅，“哼”了一声说道：“你想跳就下去找个妹子，不用跟我说的。” 第119章 叶教授你真离谱 彭恩愣愣地嚼着鸡翅，“哼”了一声说道：“你想跳就下去找个妹子，不用跟我说的。” “我要是找到了你不得酸死。”黄正文说道，“我准备去一个人单人慢摇，也挺嗨的。” “那我也去。” 彭恩附和道，然后像是壮胆一样，灌下一大口雪碧。 鼻腔里冒出了酸酸的气息，一直冲到眼眶。 这首《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nd all》不激烈也不吵闹，像是沁人心脾的雨水，落在舞池里每个人的身上，脚踝漾起积水。 两个男孩在舞池里意义不明地扭动着身躯，慢悠悠地晃动，时不时还跟着唱那一句：“out of nothing and all……” 曲子结束，他们也没再摇下一首，直接回到了卡座上。 一个陌生女子架着顾怀出现：“你们是他的朋友吗？他是不是喝得太多了，说倒就倒。” 两个不认识这个女人，却辨别出了肩上的男人是顾怀。 他们躬身说着“谢谢”，然后两个人扛着死沉死沉的顾怀回到了卡座上。 “说好的酒龄七百七十七呢，这么容易就醉倒了？”彭恩摸了摸顾怀玫红的脸，烧红的意味。 两个人搀扶着顾怀先打了一辆车，问他住哪里。 知晓到顾怀和他们住一个酒店的时候，两人松了一口气。 顺路，那还好。 顾怀喝的酒其实度数也不高，在出租车上吹了吹冷风之后，瞬间醒了很多。 他把靠在车窗旁边，看窗外的夜色一步步倒退。 西京的夜晚很绚烂，到处都是霓虹灯，五光十色的。 胃里还有些许的灼烧感，宛如在肚子里有个小人，划了一根小火柴，举起来烧着。 顾怀还没有喝到想吐的程度，偏头看着旁边一脸关切的黄正文和彭恩，道谢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不然我可能要倒在路边了。” 彭恩作为学长，对一个学校的学弟自然有亲切感，他都忍不住想说顾怀两句：“你带我们来酒吧喝酒，结果自己醉了可还行。” “你能不能喝酒心里没点b数吗？这么年轻就糟蹋自己的身体。” 顾怀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说道：“我以前喝过的，本来以为没事。” 黄正文也是被亲戚们灌过酒的，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 顾怀喝的酒度数不高，黄正文也没刻意关注他喝了多少，还是劝解道：“喝得有些晕晕的，很难受吧？” 顾怀翻着眼皮瞧了瞧黄正文，又垂眸点了点头，脸上的绯红已经有些淡了，但是满身还是带着酒气。 “我感觉我们现在不用着急喝酒，等以后工作了啊，应酬什么的，可得一大杯一大杯地闷呢！到时候，一次喝个够。”彭恩畅想着未来，对旁边的二人说道。 “谢谢学长，这次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顾怀的眼里露出星星点点的笑容，明明暗暗的灯光映着他的脸，一半橙红一半乌黑。 黄正文刚想说言重了，彭恩立马来劲了，又出了一个提议：“你要是真觉得欠我人情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还哦！顾怀你来我房间就好。” 两人盯着彭恩一脸兴奋猥琐的模样，瞬间感觉怪怪的。 但是彭恩完全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尴尬，反而自顾自地说道：“我带了一副三国杀，就怕找不到人玩呢，现在我们有三个人，刚好可以组个局，各自为战！” 于是，几乎一整晚，三个人就在“杀”“闪”“无懈可击”“木牛流马”的牌堆里面，把时间消磨掉了。 甚至顾怀根本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三个人玩着玩着不自觉地就睡着了。 等 黄正文揉了揉自己蓬松的睡眼，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有点搞不清状态。 他抬表一看，七点四十！ 七点四十！！！ 培训一向是八点开始的。 看着旁边完全没有醒意的两人，黄正文一拳一个小朋友，把两个人喊起来。 “别睡了，快迟到了！！！” 彭恩和顾怀突然被吵醒，却没有清醒。 尤其是彭恩，他还有一点起床气，不自觉地抓了抓那一头白毛，很快就倒下去，喃喃道：“再睡五分钟。” 黄正文直接上手，弹了一下彭恩的额头。 彭恩“啊”地一声，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生疼。 “七点五十八了，我们培训迟到了！” 黄正文换了一个说法，刚才还迷迷糊糊的两人眼睛直接瞪大。 蛙趣！ 两人飞速仰卧起坐，拿起自己的书包，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等黄正文赶上的时候，走廊上已经看不见人了。 这激将法也太管用了，管用得有些过分。 黄正文在等电梯的地方发现了焦虑的两人，他连忙找补道：“别急，现在45，还有十五分钟，我们跑快点，还是能够赶上的。” 彭恩和顾怀双双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没完全松。 从这里到西京理工接近两公里，进门还要找教室，时间还是有点不够。 一出酒店，三个人就撒丫子一般疯狂地跑，简直拿出了体考冲满分的架势。 等他们好不容易跑到教室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叶教授看着气喘吁吁的三位男生，从讲台上下来对他们说：“你们昨天晚上玩到几天啊？通宵打游戏。” 三人惭愧地低下了头。 不是打游戏，但是也差不多了。 “这间教室已经坐满了，你们去隔壁吧。” 什么？ 什么叫去隔壁，去隔壁还怎么听课啊？ 三人抬头看着眼前的教室，里面的同学并非像昨日一样坐在一起，而是拉开了一个身位的距离，隔着坐。 并且，每个同学桌面没有任何其他的书籍，只有两张白的试卷。 这种场面，不论是谁，都知道是在考试。 叶教授看着三人一脸懵逼的傻样，又说道：“群里面昨晚说了，今天考试，你们完全不看消息吗？” 叶教授脸上笑眯眯地，但是看着三人背后直冒汗。 培训 第120章 小巫见大巫，把人弄哭哭 培训 这样做也有一个大大的好处，连临时抱佛脚都不给你抱，能很直观地检验学生的真实水平。 叶教授用手点了点讲桌上的三份试卷，说道：“你们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这套题比复赛的题量大一些，考试限时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 光是一听这个时间，就让人觉得膀胱一紧。 这是考试吗？这难道不是憋尿挑战？ 叶教授是再随和不过的人，看着三人疑惑且痛苦的表情，又补充说道：“我知道复赛三个小时，对于同学们精神和生理的极限挑战都很大，特别是计算算到最后，脑袋都不清醒了。” “所以，平时训练的时候应该加量，如果四个小时都能做下来，复赛场上三个小时就会轻松一些。” “这场考试由8:10考到12：10，还没开考呢，你们领了试卷快去吧。” 三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是是是，你是教授，你有理。 三人一步一鞠躬，走上去领取了试卷，去隔壁房间找位置坐。 这次考试不是那么正规，却也还是把位置拉开了。 哪怕是隔壁房间，也只有后排才有一些空位。 早就落座的同学们，看着三个男生狗狗祟祟地进来，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又继续看题了。 隔壁房间也有一位老师，看起来比较年轻，他们也不认识，大概是助教之类的吧。 那位老师见三人来了，立马招呼道：“你们就是迟到的那三个是吧？去吧，最后三排都可以坐。” 三人走到了后排，惊奇地发现林霏和程霜两人居然落在尾巴上。 林霏和程霜看着姗姗来迟的三人，目光闪动。 她们两个坐最后一排可不是因为来得晚，而是因为来得早。 当叶教授通知考试要拉开座位的时候，就让前排的同学去填隔壁教室的位置。 林霏和程霜作为 顾怀没有任何客气和思量，一下子就坐到了林霏隔了一个位置的旁边。 黄正文盯了一眼彭恩，一副“给你机会你怎么不中用”的表情，顺势在顾怀旁边的位置坐下。 彭恩怂了怂肩。 考场内安静地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他也不好磨磨蹭蹭，直接坐下来，认真地看题。 顾怀坐下后，不禁看了林霏一眼。 林霏还是像昨天一样戴着口罩，两边蓄了一些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 此时还没到正式开始看题的时间，林霏只是用手指对着题目在空中比划，寻找着思路很线索。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一抬一放，如同仙子起舞，叫顾怀目不转睛。 阳光落在林霏身上仿佛都有了实质，她的指间被染成镀金虚无的模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模样，这身姿，叫谁看了不迷糊啊？ 顾怀承认，他见色起…… 哦不，他心动了。 监考老师在讲台上，也是远远地望见了这一幕，也没有出言制止。 一是因为考试还没有正式开始，不存在作弊看答案的行为。二是监考老师透过林霏稍微遮掩的面庞，也能看出她是一个美人坯子，任谁都会多瞧几眼。 青春期的男孩，血气方刚，对爱情充满向往，这种行为是很正常的。 欣赏完美貌之后，顾怀才来得及观察林霏的做题状态。 别看昨天晚上他几乎是通宵了，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困，反而有种莫名的清醒。 林霏那张脸就露出一双眼睛。 扫视着题目思索着，颇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的智慧。 监考老师见时间差不多了，简单地对众人说：“八点十分了，可以开始做了。” 房间里的同学同时将手放在桌面上，拿起笔，活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题目确实出得很刁钻，不仅比复赛题多，而且难度也丝毫不减。 很多刚刚参加培训的准高一们，直接被干懵逼了！ 这些题给了那么多条件，画了这么标准的图，我竟然一笔都下不了。 一！笔！都！下！不！了！ 连个步骤分都混不到。 水平不佳的考生们成为了无情的读题机器，几十分钟内把所有的题都读完了，却什么也没写或是每道题目都只写了一个“解”。 顾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只比准高一萌新们的情况好一点。 他学过高一物理，也做过不少有难度的题。 但是在这套物理竞赛复赛难度的题目面前，他以前做过的题，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把人弄哭哭。 幸好他脑袋还很好用，苦思冥想，抓住了 好耶！ 顾怀看着自己工工整整的解题过程，自豪感顿生。 他胜利般地伸了个懒腰，不经意瞥到前面那位同学的试卷。 考生抓耳挠腮，考卷一片空白。 他又向右看了看黄正文的试卷。 黄正文终究还是慢他一步，这才开始写 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通过与旁边考生的对比，顾怀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厉害惨了。 他又向左看了看林霏，她的试卷也是一片空白的。 顾怀早有预料，挺直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林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在顾怀得意之际，林霏开始下笔写左上角的题目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个不怀好意的目光。 等等！ 不对。 顾怀乐呵呵地盯着林霏解答，突然发现她的试卷好像有什么问题。 他向左挪了一点，凑近看了看林霏的卷子。 题目不一样！ 他暗骂叶教授真是太变态了，难怪监考如此松散，原来他们做的根本就是不一样的题。 蛙趣，北斗西京培训有近100名学生，他不会出了一百套卷子吧？ 大学教授，恐怖如斯。 顾怀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开始继续答题。 后面的几道题，顾怀都停留了十几分钟，却什么思路都没抓到。 无奈之下，他只有将试卷翻面，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啃得动的骨头。 当试卷翻到新的一面，他眨了眨眼开始看 第121章 一点也吃不消 当试卷翻到新的一面，他眨了眨眼开始看 顾怀仔仔细细地看着题目上的字和图，黑白相间的图景，仿佛在哪里看过。 他看看自己的试卷，又看看林霏的试卷。 她已经做到右边那一页了。 顾怀的瞳孔一下子就地震了。 这么快？ 突然提速？ 他忍不住又靠了过去，看看林霏左边那一页是否写了过程。 顾怀的眼眸微缩。 这……好像是 林霏不是没有下笔，反而是下笔如有神。 顾怀窥探动作过于明显，监考老师实在是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监考老师轻轻咳嗽了两声，直勾勾地盯着顾怀的方向，严肃地说道：“不要东看西看的，独立完成卷子。” 顾怀讪讪地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继续做题，也不再去在意谁的试卷了。 他知道这些题目肯定是做不完的，所以做得比较放松，能写就写，写不出来也不强求。 有一些外行人监考省级物理竞赛时，看着底下的考生满脸痛苦，疯狂运算，收试卷的时候，却发现答题卡上什么都没写，继而吐槽道：“三个小时，八道题，一道都写不来，这也太垃圾了！” 你站在旁边嘲笑，竞赛党德不配位， 竞赛党也后悔被题目强爆，何苦受累。 顾怀没打算一定要拿什么大奖，这种愉悦的心情，反而让他的思维更加活跃，对于他想出题目更加有优势。 程霜就是在这方面没有优势的那一种人。 她的竞赛知识比顾怀丰富，甚至还拿过奖。 但是她太明白，太懂，知道做对几道题，大概在什么水平；拿到多少分，可以进省队，进而给了自己很多消极的心理暗示。 当思维卡住的时候，她不再一心一意扑在题目上，而是想着，要是我这道题做不出来……那么……之类的想法。 时间越来越慢，程霜仿佛快要腐烂。 她现在还卡在 大教室里开着中央空调，程霜却全身冒着冷汗，心里的压力直冲大脑，她的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像是有好几根橡皮筋，在狠狠地绷着。 其他同学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不管心态好不好，想没想出来，四个小时的考试，明显超出范围的题量，根本就让人吃不消。 他们没有理由停下来，不愿意让自己停下来，毕竟试卷上还有那么多空白，等待着填满。 到了最后阶段，大家都有点体力不支了。 每个人都睁着迷离的眼，看着旁边人疲惫的脸，但是都坚定而执着。 真是应了那句话：如果你知道自己承受过的苦难，别人也受过，就会感到好受一些。 程霜好不容易做出一道，像是挤牙膏一般，很艰难地才能把一根牙膏全部清干净。 她抬眼看了看挂在黑板上方的钟表，距离规定时间还有四十八分钟。 做了一个深呼吸，她不自觉地看了看旁边两个同学的作答。 林霏，泰然自若，落笔如行云流水。 顾怀，表情愉悦，眼睛中焕发着灵光，一闪又一闪。 程霜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难道这套题很简单吗？ 只有她写得很难。 程霜没有顾怀那样，东转西转到处看，又重新投入了题目之中。 刚刚的放松，一定程度上清理了她的头脑。 她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继续寻求突破。 逝者如斯，四个小时很快过去了。 林霏提早几分钟就完成了试卷。 最后的时间，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卷子，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甚至，还有些小自恋。 她不知道别人做得怎么样，但是她相信没人能超过她交出的答卷。 林霏感觉自己在穿越之后，各方面隐隐都有着提升，学习的速度，出奇地快，还是又快又准的那种。 要让她再去对付大学物理研究里，那些既枯燥又困难的知识，她竟然有了一种舍我其谁的气魄。 不过，她可不知道，自己在考试的时候，被顾怀和程霜两个人，左右夹击似的观察了好一会儿。 顾怀的心态没有受任何影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刚起头，也没那么大的功利心。 对于超越林霏的渴望，就像是暗夜里突然点起来的火柴，没有了持续的刺激，一下子就灭了。 通俗的讲，三分钟热度。 而程霜则不一样，两年的选手，竞赛失败就要回归高考的前景，回归高考那高一高二的停课就会产生蝴蝶效应……一件件一桩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同学们一个个往外走，哪怕是一次不太正规的考核，他们也习惯性的不在考场周围逗留。 程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磨磨蹭蹭地往下走。 她一路经过那四位伙伴的试卷。在这小段距离里，余光有瞥到旁座其他人的卷面，比想象中还要赏心悦目。 尤其是顾怀，才刚刚读完高一，做出的题，看起来比她还多。 她心里蓦地有些不安。但毕竟考试都结束了，再怎么挣扎也无力回天。 出了教学楼，她有些找不到她的伙伴们了。 林霏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堵在门口等她。 程霜再次深呼吸了几下，打起精神往往教学楼外走去。 高高的教学楼投射下来巨大的阴影，正好将她裹挟。 她瞧见了，林霏坐在一片树荫下的长椅上，看起来像是在等她。 在林霏旁边，彭恩和黄正文也在旁边徘徊着。 程霜快步走过去，害怕她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刚刚走近，就看到彭恩用讲义烦躁地扇着风，白毛被扇得飘起来，他嘴里念念有词道：“考场里冷得像冰窖，tmd这外面热得像蒸炉，他怎么还不来啊？” 林霏看到程霜的人影后，向她招了招手。 程霜加快自己的小碎步，走到三人旁边，对那两个男生说：“抱歉，让你们等久了叭……” 黄正文和彭恩听到程霜的这番说辞，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慌忙开口。 黄正文说：“林霏是来等你的……” 彭恩说：“额，我们不是在等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嘴，两人听到了对方的话，更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第122章 别羡慕他啦 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嘴，两人听到了对方的话，更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程霜看看两个男生，又看看林霏，满眼的不解。 “对不起啊，厕所人太多了，我来晚了。”耳边传来猛烈地奔跑声。 “咚咚咚”的脚步，由远及近，由快及慢。 两个男生见到这一幕，总感觉会有什么撕逼大战，腥风血雨等着他们。 顾怀光顾着一路狂奔，没在意程霜也在这里。 但是他丝毫不感到尴尬。 他为人处世的原则就是——只要尴尬的不是他，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彭恩笑嘻嘻地把顾怀拉到他和黄正文身边，说道：“我们在等他呢，嘿嘿。” 这对曾经的男女朋友都不说话，在场也没人敢继续说些什么。 林霏率先打破了沉默。 刚刚进行了一场测试，聊这个显然是不会错的。 “你们考得怎么样啊？” 这句话在考试之后，宛如一颗炮弹丢进深海里，顿时激起千层浪。 在这种有些拘谨的情况下，这句话仍然可以打开一大波话匣子。 彭恩也是 “我可是有好几道题都没做出来呢啊啊啊啊啊啊。” 程霜也叹了一口气说道：“物理竞赛题确实很难，但是我觉得叶教授出的这道题，比物理竞赛还要难一些。” “主要是很怪，就是太怪了，什么模型都套不进去，纯粹要自己思考啊！” 彭恩拉了拉黄正文的衣服，指着他打趣道：“啊对对对，他考前就使劲在那里看方法模型呢，结果根本没用，不如该吃吃该喝喝，放松心情说不定还能考好点！” 黄正文熬夜从来没有熬得那么晚过，昨天折腾了一晚上，顾怀和彭恩看起来一点影响都没有，他却难受得要死。心脏要是被一块巨石压迫着，难受得不行。 在经历一上午的物理竞赛题折磨之后，黄正文更是不堪重负，只想赶紧吃饭，回去呼呼大睡。 彭恩好像沉浸在了讨论的世界里，又转头对顾怀说：“你做得咋样啊？这题对你来说应该更难吧，毕竟我们比你大一岁。” “还好吧，基本做出了一小半的题目，也不确定对不对。”顾怀也实话实说。 想起了林霏在他隔壁做题时那流畅的程度，顾怀不禁问了林霏几句：“林霏，你考得怎么样呢?” 他狭长的狐眼微眯，仿佛盯着猎物一样，审视着林霏。 林霏不适应顾怀对他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杀气，只是谦虚地回答道：“我也觉得这套题挺难的。” 顾怀显然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又很松弛地问了问旁边的程霜：“你呢？” 程霜和林霏虽然面对顾怀站着，但是程霜半个身子都躲在林霏身后，任谁看都知道她现在十分拘谨。 而顾怀，满不在乎。 程霜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没你做得好。” 彭恩又来笨拙地救场，说道：“哎呀，反正你们都应该比我做得好吧，哈哈哈哈哈。” “你说你有几道没做出来，可是我做出来的都没几道呢。”程霜看了看彭恩桀骜不驯的样子，总觉得他这样的人，和顾怀一样，都是世界的bug，玩得好，又学得好。 她在旁边，相形见绌。 程霜又盯着彭恩那头白亮亮的头发，想着这是她永远无法逾越的雷池。 她可不敢做这么出格的事。 一种莫名其妙的羡慕，夹杂着青春期晚来的叛逆，两种情绪盘旋在程霜的心头，她对彭恩说道： “好羡慕你啊，你的头发挺拉风的，正合你不羁的性格。” “你的发色挺好看的，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我也想染一个。” 彭恩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说道：“你也可以染啊，反正开学的时候再染回去不就好了嘛。” “而且我们在外面培训，家长也管不到，多自由啊。” 程霜笑了笑，说道：“那我今天晚上就染。” 黄正文实在是顶不住了，没有任何余力和他们在这里做对话拉扯，直接提议道：“那个……我们三个先一起回去了。” 彭恩附和道：“对啊，反正我们也不同路。” 两人拉着顾怀一溜烟跑了。 哪有什么不同路，明明就住在一个酒店，吃同一个学校的食堂，不过只是想要将两个人避开的借口罢了。 程霜咽下内心各种各样的情绪，强颜欢笑地对林霏说道：“走吧霏霏，我们去吃饭吧。” 她希望自己能够成长。 真正成熟的人不是没有情绪波动，而是在情绪波动之后能够很快恢复正常。 程霜觉得，她现在，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吧。 她一点也不难过。 程霜不管不顾地率先向前走，走出了树荫，走在了阳光下。 林霏追上她，说了一句:“你走慢点呢。” 程霜顿步回头。 下一秒，林霏就伸手摸了摸程霜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咪，将她的毛捋顺。 程霜不明所以，呆愣在原地，听见林霏柔声开口道：“染头发会伤发根的，咱们还是小鲜肉呢，别把头发搞得跟稻谷壳子一样老化了。” “嗯？” 林霏继续补充道：“黑发很好看啊，干嘛还想着染成白色呢？” 她轻轻一笑，眼神坚定而温柔。 “不需要羡慕彭恩，人跟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程霜听出了林霏的画外音。 她像是在说染发的事，又像是在说考试的事。 她有些绷不住了。 总有一些瞬间，她自己把所有的情绪藏起来，把自己伪装成苦瓜脸。 不过，一旦有人来给予她慰藉，这种善意就像是触发到了悲伤的开关，让她在那一瞬间忍不住地想要落泪，想要大大方方地坦诚自己内心的阴影和软弱。 程霜知道林霏对自己已经够好了，不愿意再让她来消化自己不好的情绪，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第123章 眼前一亮 程霜知道林霏对自己已经够好了，不愿意再让她来消化自己不好的情绪，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她们一起去食堂，明明没什么食欲，程霜还是扒拉了好几口饭。 下午呢，自然是又找一间教室，继续面对那一道道磨人又复杂的题目了。 彭恩他们也没有闲着，这次考试，真的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 平时学习的时候，大家看着都差不多，做题做不做的出来也无所谓。 一到考试，哪怕是千年的狐狸精，也会无从遁形，一下子现出原样。 叶教授一开始就出题目考验大家，还故意把题目出得难度和强度都大，就是为了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他知道一开始有的人就浮躁不堪，出来培训就是无赖玩，所以才要一开始就打压他们，让同学们收收心。 要是一开始就把题目出得很简单，有的人以为自己懂完了，又有什么心思听课呢？ 叶教授接下了培训高中生这个项目，自然是十分负责，但几十份试卷，他没有麻烦助教来帮忙，打算全部自己批改。 而且，批改这些题目也并不困难——能做出题的人都很少，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打零分打得特别快。 暮色四合，天空映衬着暖色，夕阳遥遥挂于云下，即将坠于西山之后。 叶教授端坐在办公桌前，面上铺满了白的试卷，他拿着红笔，将做出题目的考生中每个小错误，都用各种符号标注了出来。 甚至在有些题目旁边，他还写下一两行字，小小地讲解了一下错误点。 在那一大堆统一摆放的试卷旁边，有一份试卷被专门拎了出来。 “砰砰砰——” 叶教授的办公室没有关，但是来人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来者是叶教授兄弟的儿子，也就是侄子，叶清尘。 叶清尘是白锦市的一名高三学生，学习竞赛的时间呢，和程霜一样，也是有两年了。 说来也是可惜，白锦市人少，可是搞竞赛的同学可一点都不少。 如果说折姜省，湖蓝省是竞赛强省，那么白锦这个直辖市，就是竞赛强市了。 叶清尘在上一届物理竞赛，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白锦市的复赛上夺得 他的实力，本身也是十分厉害的，和他一起学习的白锦市学生，都玩笑般地称其为“尘少”。 大佬年年有，今年就是他。 国赛结束后，叶清尘是十几个人的白锦省队里，公认的最有希望进国家集训队的人。 而那几所高校，也是早早地关注到了他，蓄势待发，准备在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就赶紧把他拉走，签下保送合同。 叶清尘本人呢，被各种吹捧和肯定捧得有些飘飘然。 每天“尘少尘少”地喊，叶清尘自己都信了，不信也信了。 他的心放松下来，甚至已经开始畅享未来，畅享在拿到保送资格后的高三，应该怎么过。 结果，国赛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给了叶清尘当头棒喝。 成绩不差，也没有发挥失常。 但是那样的成绩，比一份差劲的成绩单，更加杀人诛心。 叶清尘，距离国集，就差了0.5分。 而同为白锦省队的另外两位同学，擦线进了国集。 好了，这下不用叶清尘考虑高三闲得干嘛了，重来走一遍竞赛流程，就是他的归属。 叶教授知道他的这位侄子有实力也有耐心，这次的题目，他做得也相当不错。 400分的满分，叶清尘拿了260。 不出意外的话，这批北斗培训的学生中，他就是 叶教授点了点被单独分出来的一份试卷，和蔼地对叶清尘说道：“这是你的卷子，考得不错，你要不先看看？” “谢谢叶教授。”叶清尘还是很懂规矩的，在外面从来不跟叶教授攀亲戚，和其他人一样恭恭敬敬地对待他。 白的试卷，黑糊糊的字，火红的红笔印，过程对错的详细勾画，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叶清尘在叶教授对面的那个工位坐下，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试卷来。 他对自己的这次考试成绩，其实很不满意。 如果发挥出全部实力，应该是能够考到三百分以上的。 叶清尘这么想着。 不过叶教授也太坏了，考试这种事情，也没有提前通知他这个侄子，真的打得他猝不及防。 当他再次看这张试卷的时候，很多 叶清尘有些沮丧，用笔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他把这些现在已经会做的题的分数加上去，再把自己写错了一个过程的分数加上去，总成绩已经高得惊人了。 叶清尘有些自怨自艾地拍了拍脑袋。 早知道……如果……那时候为什么…… 这样的思路不断在脑海中盘旋，让他有些困扰。 叶教授看了这么久的试卷，也累了，伸了个懒腰，看着对面苦恼不已的侄子，笑呵呵地开口说道：“哎呀，给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看了一天的卷子了，还有最后6张！” 他拿起旁边的水杯，想要抿一口，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水了。 叶教授起身，门口的饮水机倒水，一边走路一边喃喃自语道：“一鼓作气，一口气把这六张改完，今天就可以收工了。” 叶清尘看着叶教授，唇边露出了点点微笑。 他这个舅舅就是这样，永远都是那么积极乐观，给人前进源源不断的正能量。 叶教授五十岁的年纪，面相看起来也比同龄人要小，要要温柔。 他倒水回来，挪动了一下椅子，继续看下一份试卷。 这份试卷做得实在惨淡，只有 叶教授叹了一口气，打出了分数，在电脑表格上找到这位同学的名字，登记了上去。 其实这也算还好了。 还有更多准高一的小萌新，直接得了零蛋。 整张试卷上，只有一道又一道倔强的褶皱。 对于他们来说，这四个小时的时间，一定十分难熬吧。 叶教授翻开了下一份试卷，顿时眼前一亮。 第124章 两脸震惊 叶教授翻开了下一份试卷，顿时眼前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被答案塞得满满的答卷。 且书写极其规范工整，很少有修改涂写，一目了然。 他还没仔细看，但是他明白写出这种答案的人，不可能是乱写的。 但凡能乱写混混分，还会有那么多挂零蛋的人吗？ 这种设计，防止产生被一道难题卡住，而没有看后面简单题目的悲剧。 叶教授有些不可置信，灌了一口水，放下了手中的红笔，把试卷翻到背面来看。 也是写满的！ 一共六页，十二道题，这个同学，全都写满了！！！ 叶教授此时已经不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了，而是震惊到失语，震惊到惊无可惊，眼珠子都恨不得贴到试卷上去看。 极度的惊讶，转化为一种极度的冷静。 叶教授的脸色，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在砰砰砰砰地直跳！ 要不是叶教授平时作息健康，没有三高，身体倍儿棒，他真怀疑自己会激动得当场撅过去！ 这是他自己出的题目，是他翻阅了国内外那么多物理竞赛各个阶段的题库，从中抽取出很多灵感，加入自己的东西，缝缝补补出来的，全世界绝无仅有的题。 他最清楚，这些题到底有多难。 如果他不是出题人，把这些人甩给他做，他都没有把握能够完全做对。 而且这份答卷极其工整规范。 叶教授脑海中开始想象一副场景：一位目光炯炯的男孩，背直挺挺地像是标枪一样戳着，左手按住试卷，右手稳稳地写着题目，不敢有一丝一毫地倦怠。 风，一吹，树叶就跟着刷刷的摇晃，一直绕在他的周围，却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沉静了一些。 叶教授不敢有丝毫马虎，也不再拿起红笔，而是睁大眼睛，用手指着这份答卷，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这是他“批改”时长最长的一份卷子。 在这过程中，他的心都快要跳出心脏了。 叶教授想，这份试卷的主人，一定是往年的哪个金牌大佬，在几个月内打通了任督二脉，进步飞速。 但是看着“林霏”二字，他真的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叶教授仿看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看了一分钟。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叶清尘直勾勾地盯着叶教授，刚好撞上他的目光。 其实叶清尘已经整理完试卷很久了，有一些小问题想要请教叶教授。 但是看着对方全神贯注地看着学生的试卷，他根本不好意思打扰。 叶教授深深地看了叶清尘一眼，将手上的三张试卷拿起来，递给叶清尘，说道：“你看看这份试卷。” 叶清尘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了这份试卷。 在他眼睛扫到这张试卷的时候，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叶清尘用手捂了捂嘴，眼神闪烁地看着叶教授。 他知道叶教授是极有素质的人，自己在他面前说了脏话，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后果。 叶清尘的内心有些打鼓。 他不知道叶教授的内心，此时还装着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句小小的脏话，他根本就不放在心里去。 他看着叶教授定定地眼光，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目光又落回了卧槽之源——那份不凡的试卷上。 他和叶教授看卷子的顺序一样，将三张卷子翻了又翻。 内心奔腾出千万匹草泥马，却压抑着不能说出口。 叶教授看他看得差不多了，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份试卷怎么样？” “很强。”叶清尘惜字如金地吐出这两个字后，看了看试卷上的名字。 叶…… 嘶……？ 叶清尘一下子笑开了，乐呵呵地看着叶教授。 叶教授一脸不解。 叶清尘将试卷递给他，指了指最上面的姓名，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叶教授，这不就是你自己的试卷吗？” 定睛一看，试卷上大大地写了一个“叶”字。 这是叶教授的个人习惯，自己出的题目自己也要完整地做一遍，试卷上的姓名就是自己飘逸的姓氏。 “拿错了，是这一份。” 当叶清尘接过林霏的那张试卷之后，心中的草泥马多了不知道多少匹。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一份试卷上，甚至比叶教授的那一份，看起来做得还要好。 就单看书写，叶教授写得像鬼画符，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而这份试卷写得清晰很多，思路解答一目了然。 叶清尘一道道地看下去，看着这些过程，感觉自己都懂得了这些题目怎么写。 所以这是谁的呢？ 他翻到 汉仪楷体，潇洒又不失美感。 他在脑海中反复地搜索着关于“林霏”这个名字，怎么也搜刮不出一点消息。 叶教授淡淡地开口发问：“你认识这个人吗？名字看起来是一个很温婉的男生。” “男生？”叶清尘一下子察觉到了要素，不明地反问道，“我感觉，这很明显是一个女生的名字啊。” 叶教授突然有些恍然大悟。 物理竞赛的女选手本来就少，能出成绩的就更少了。 省队国赛还能看见女生的影子，在更高级别的选拔中，几乎就是阳气逼人了。 所以，他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一个男孩子。 但是，为什么不可以是女孩子呢？ “你认识她吗？去年在国赛见过她吗？” “根本没听说过。” 叶教授皱了皱眉头，眼底充满了思索之色。 华国的人才很多，或许是留学刚回来，或许是忙别的事情，去了，都有可能。 毋庸置疑的是，这个不知男女的孩子，一定是一个学物理竞赛的天才，搞科研的天才， “这份试卷看起来答得很不错啊。”叶清尘的眼里充满了好奇，“您好像还没批改，多少分啊？” 第一名的姓名 “这份试卷看起来答得很不错啊。”叶清尘的眼里充满了好奇，“您好像还没批改，多少分啊？” 叶教授神神秘秘地卖了个关子，反问道：“你觉得她有多少分啊？” 叶清尘有些惭愧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觉得吧……反正应该比我高。” “有三百分吗？” 叶清尘伸长脖子，试探地问道。 “满分。” “什么？？？！！！” 叶清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他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学生不学生，亲戚不亲戚的，直接强硬地反问道： “你再说一遍，多少分。” “满分。” 叶清尘再次拿起了叶教授的那一份试卷，和刚刚叶教授的神态一样，两份试卷对着看了看。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思路一样，过程差不多，结果是对的。 林霏把所有重要解题步骤都写了出来，偶尔漏掉了几个不太重要的，都无伤大雅。 “这……这到底是谁啊？这是人吗？这tmd还是人吗？” 叶清尘自己也是学竞赛的，他比谁都知道，这样的水平，有多恐怖。 这已经单单不是学习什么竞赛思路，做题考试的程度了。 这简直就是院士之姿！ 他特别想见见这个人是谁，屈膝在其旁边顶礼膜拜。 叶教授此刻也调出了林霏的资料，看着那一张眉清目秀的证件照，他心下更是震撼无比。 竟然，真的是一个女生！ 而且这个女生，长得还这么好看！ 老师教学生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名字对不上脸。 而叶教授把这张脸和这个名字深深镌刻在了脑海之中，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招入麾下。 若惜才爱才抢才，这几个字有声音的话，林霏应当能听到由叶教授骨血弹奏，心肉擂鼓的乐歌。 刚刚“满分”两个字，着实是把叶清尘给打懵逼了。 如今，他看着电脑上如玉的面庞，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好伟大的一张脸！ 好厉害的成绩！ 随随便便一个方面拿出来，都是秒杀众人的存在。 叶教授和叶清尘对视了一眼。 他们知道，在华国，有一颗物理研究的新星，在冉冉升起。 北斗西京的培训不给人任何停留的时间， 今天没有考试，一百来号人又坐在同一个阶梯教室之中，等待着成绩的宣判。 昨晚，叶教授已经把原题和标准答案都传到了群里。 同学们对着答案和解析自己订正之后，也大概估出了分数，对自己在考场上啥也想不出来的愚蠢扼腕叹息。 有不少人，一夜无眠，满脑子愁云惨雾。 叶教授昨晚睡得却十分好，一觉睡到大天亮，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他喜气洋洋地走上台，手上抱着那厚厚的卷子。 一进门，刚刚还有些许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定定地看着叶教授手中的试卷，仿佛自己练了什么肉眼神功，能够从那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试卷中，剥离出自己的那一份。 叶教授在讲台上站定了，脸上的笑纹，根本藏不住。 “本来昨晚就应该把分数发给你们的。” 叶教授起手便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大家疑惑不已。 是啊，为什么没发呢？ 不会是你没改完吧？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讲台上，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里面有一位同学的成绩，实在是让我太震惊了。” “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让全班同学都认识一下她。” 叶教授一边说话，一边扫视着全班。 他扫了好一会儿，才在阶梯教室的腰部，寻得了戴着口罩的那位林霏同学。 她正微微低着头，认真地思考着手中的试题。 是啊，对她这样的学生来说，不管我讲什么，她都不需要再听了。 叶教授有些自嘲地笑笑，也给所有的同学卖了一个关子：“你们认为，这次考试的 “叶清尘！”从教室左部传来了一声惊呼。 声音的来源，就是白锦市的一位选手。 而叶清尘呢，恰好就坐在他的正下方。 叶清尘听到别人再一次对自己寄予厚望，眼神中满是尴尬。 他的成绩，能进这次培训的前三，但是 白锦市的这位选手的惊呼，打开了全场激动的气氛。 每个省份都是一个战队，每个战队都有那么一两位让人膜拜的王牌选手。 而且各个省份之间的选手，大多都是不太熟悉的。 哪怕叶教授没有排座位，同省份同学校的同学，还是会自动地坐在一起。 基于这个前提，整个阶梯教室仿佛被划分成了好几块。 每一个区域都有人喊着自己心中大佬的名字。 呐喊声此起彼伏。 而湖蓝省的同学，并没有喊出林霏的名字。 苏城一中在整个湖蓝的竞赛实力并不强，强得是湖蓝一中和四中。 湖蓝省的同学，有不少人喊的是湖蓝一中的袁奥龙。 程霜也对这个人有所耳闻。 他只学了一年竞赛，就位于湖蓝省的省队前列，在国赛上也斩获了金牌，属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照他的天赋，这次在北斗西京的培训拿一个 叶教授听着全场叽叽喳喳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叫出林霏的名字，他有些想不通。 难道在平时学校的训练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了这位同学的优秀和天赋吗？ 这个疑虑在脑海中滚动了几下，却又马上被抛开。 叶教授神神秘秘地给了全场的同学一个提示，说道：“这次的 “女同学!” “女同学？“ 底下的学生更是炸了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度有些沉默。 刚刚他们喊的名字中，根本没有一个是女生。 五大竞赛之中，除了生物竞赛，哪还有什么女生的影子啊？ 北斗西京不是物理竞赛官方指定的培训，却也是鼎鼎大名，每年来培训的优秀学子络绎不绝。 要是有哪个同学能在里面夺魁，可以说是一脚踏进了国集的大门。 第126章 湖蓝女选手？ 要是有哪个同学能在里面夺魁，可以说是一脚踏进了国集的大门。 大家在脑海中疯狂搜寻着实力不凡的女选手的名字。 确实有女选手实力很不错，但是男选手的实力也十分强横。 要想找到一个碾压全场的女生名字，大家都觉得有些伤脑筋。 彭恩，黄正文，林霏，三个人并列坐在一起。 三个人的两头，是顾怀和程霜。 如此安排，大家的友谊都顾及到了，两位尴尬的人也分开了，堪称完美。 彭恩是被黄正文推着，很头铁地坐在了林霏的旁边。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根本不敢靠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像彭恩这种嘴巴叭叭叭不停的人，到现在却还没说过一句话。 连湖蓝省刚刚一起起哄黄奥龙的时候，他都一言不发。 黄正文也觉得有些奇怪，一般这个时候，彭恩是最开心的。 起哄看热闹，他一向是走在最前面的。 偏偏感情上，这么迟钝呢。 黄正文又用手顶了顶彭恩，指了指他旁边的林霏，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彭恩这样子坐在他们两个中间，心里压力极大，突然受到外界的小小刺激，一个人名便脱口而出： “程霜！” 彭恩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坨冰丢到一堆绿豆里，显得异常突兀。 不少人的目光聚集在彭恩这边。 彭恩抿着嘴，乖巧地坐着，一言不发。 在场的人，也有在国赛上见过程霜的。 她的实力嘛，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大家没有当场让这个喊程霜的男生，以及程霜本人下不来台。 甚至有人在推测，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蛙趣，会不会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为了xql的play一环？ 程霜突然被q到了，还是这么尴尬的场景。 隔着林霏，他都想狠狠地咬彭恩一口。 黄正文递给他一张纸条，连纸上的字都变得抽象起来—— 【你在干嘛呀？你提程霜干嘛？】 彭恩用手捂住纸条，防止林霏看见。 林霏也没有什么兴趣偷窥别人传的小纸条，索性直接把头转过去了。 彭恩也飞速地回了黄正文一句话—— 【不然呢，我说林霏能考 我tmd说出来不是哄堂大笑。】 黄正文接到这张纸条的时候，神色突变，给彭恩回了一句。—— 【谁叫你把人家名字喊出来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借这个话题跟人家搭话。】 彭恩再次接到纸条的时候，突然有些没话可说了。 是哦。 好像黄正文也没有明示他，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喊出来的。 他感觉他和黄正文的默契越来越少，少到快要没有了。 他不懂他，他也不懂他。 彭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懂你，谁叫你这头猪不说人话，老是拱我呢？】 黄正文没有再回话，而是报复性地又给了彭恩几肘。 那扭动的身躯仿佛在说着“就拱你就拱你”。 叶教授看着眉头紧锁，努力思考的全场同学，继续说道：“看来，大家都猜不到这个人是谁啊……” 同学们点了点头，好奇地看着叶教授。 期待的眼神，宛若亲历什么稀世之宝降世一般。 “这位同学是湖蓝的。” 此话一出，同学们也没有过多的激动。 湖蓝，物竞强省，出大佬，理所当然。 只不过，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湖蓝省这个区域看。 湖蓝省也没有很多女同学参加培训，包括林霏在内的，只有不到十个人。 同学们将湖蓝省的女选手一个个从人群中用眼睛找出来，忍不住议论纷纷。 “湖蓝有厉害的女选手吗？感觉没听过啊。” “就是程霜吧，我去年在国赛上见过她，拿牌了好像，是金牌还是银牌，我不记得了。” “应该不是吧，要是真的是程霜的话，刚刚叶教授就应该宣布了，而不是继续卖关子。” “湖蓝省有没有什么新选手，可能是天赋异禀呢？” “我又不是湖蓝省的，我怎么知道湖蓝省有没有新选手。” “你没发现湖蓝省有一个小姐姐，虽然戴着口罩，但是我觉得长得真的好米好米，我想去问她要qq！” “不止，我觉得她身材也不错，皮肤也很白。” …… 顾怀在那一排座位的边缘，隐匿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之中，眼中只有林霏一个人。 他想起了考试的时候，林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翻到了背面答题。 在考试结束后，他特意瞟了一眼林霏的卷子，满满当当的，看起来很是不错。 一个念头在顾怀心头升起，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 不会吧不会吧，不至于吧？ 叶教授看着底下同学们议论纷纷的模样，整理了一下纪律，说道：“看来大家都不太认识这位同学，真的应该让大家认识认识。” “湖蓝这位叫林霏的同学，你可以站起来一下吗？” 顾怀的眼眸立即下压，一对狐眼虚虚地眯着。 他知道这么想有点油腻，但是他还是在内心说出了那句话—— 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这一刻，至少在这一刻，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的顾怀，对什么都不是很在乎的顾怀，起了一点坚定的心思。 他好想超过她，在某一个领域超过她。 像林霏一样，哦不，取而代之，成为这个万众瞩目的人。 彭恩更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哇真的是你啊。 看着自己刚刚在纸条上写下的，对林霏暗戳戳的嘲讽，他把纸条撕碎，藏在口袋里。 在林霏还没站起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就聚集在湖蓝省的同学这边了。 在她站起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更是移不开了。 卧槽！tmd湖蓝省的俊男靓女怎么这么多。 今天这位叫林霏的妹妹，腼腆地戴着口罩，一言不发，只有一个眼睛裸露在外面。 她如书中描绘的洛神女神一般，眉目一抬，眼底莹光一转，将很多男同学的心，都勾得停跳了两拍。 叶教授满意地看着林霏，对她发出了邀约：“我知道，依你的水平，肯定是不会来西京理工大学的。” 第127章 你来我们这里读书吧 叶教授满意地看着林霏，对她发出了邀约：“我知道，依你的水平，肯定是不会来西京理工大学的。” “我很期待在国赛上看到你，在你进入国家集训队的时候，如果你愿意来西京理工，我们会给你提供全额奖学金，一个人办一个小班，本硕博连读。调出学校最优秀的师资力量，单独为你写一个培养计划。” “而且最近呢，大学出了新政策，本硕博连读的学生，可以申请青年计划，本科和硕士都可以少读一年。” “也就是说，等你博士毕业，比一般的博士小了两岁，评选各种职称都很方便……” “你愿意吗？” 听到叶教授对林霏不遗余力的邀约和夸奖，在场的其他同学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高校教授，求你来读书，还提供全额奖学金？ 梦都不敢这么梦！ 早知道，在这个小小的培训成绩突出，都会有如此待遇，他们一定会提前好好准备的！ 程霜激动地拉着林霏的手，好像是自己被夸奖了一样，低声对林霏说道： “霏霏，说愿意啊，快说愿意。” 彭恩的内心也是翻江倒海，但是他不可以拉着林霏的手。 所以他拉着黄正文的手，也激动地说道： “她答应啊，她答应啊，她怎么不答应呢？” 林霏脸上却没有浮现出喜色。 看着底下澄澈而愚蠢的高中生们，林霏仿佛看到了当年被画大饼的自己。 你这大饼画的也太粗糙了，前置条件也真的很苛刻。 骗骗小孩得了，别来骗她。 在林霏听到“在你进入国家集训队的时候”这句话，就已经听到揉面团做饼的声音了。 要是她真的进入了国家集训队，是清北都抢着要的存在，为什么要进你一个小小的西京理工？ 要是没进，听叶教授这个话头，后面的一切事情，也自然不会兑现。 要是叶教授真的代表西京理工要他，为什么不直接拉着她签合同？ 还愿不愿意，这不就纯纯的空手套白狼吗？ 要是西京理工这个时候就跟林霏承诺，当场保送，她还可以考虑一下。 等进了国集之后，还是别了吧，黄菜都凉了。 叶教授这一出整得真不错，林霏进国集之后，没来他们学校，是理所当然。 要是因为当初答应了叶教授，抹不开面子来了，西京理工不是直接赚翻！ 没想到叶教授这个人看着和善，人畜无害，心里还是挺会盘算的。 在所有人期待，嫉妒，羡慕的目光下，林霏轻轻开口，微微躬身，对叶教授说道：“谢谢。” 谢谢？ 就只是谢谢？ 答非所问？ 林霏看着叶教授，温柔的眼里，明晃晃地闪着几丝拒绝。 叶教授懂了。 这是个聪明人，没有接他画的饼。 聪明机灵是个很好的事，但是他在忽悠别人的时候，对方太聪明，就不太好了。 叶教授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摆摆手对林霏说：“是的，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等国赛结果出来之后，你再来找我吧。” 明明是叶教授被单方面拒绝，听这说话的话头，却好像他占据了主权，在拿捏林霏的未来一样。 底下的同学看着这个德高望重的教授脸色一变，瞬间替林霏扼腕叹息。 “她也太傻了，磨磨蹭蹭的不答应，人家叶教授直接把话收回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我的话直接就去了啊，有什么可犹豫的？” “她可能想摆一摆谱，结果把自己给摆没了。” “哎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人家大佬想去哪里，岂是尔等小卡拉米能够揣测的呢？” “有的人看似跟我们一起培训物竞，说不定背地里已经规划着要出国，或者是被什么其他学校提前录取了。物竞就是为爱发电罢了。” “你不觉得林霏这个名字很耳熟吗？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是不是个明星啊，况且她又长得这么好看，还大夏天戴口罩，奇奇怪怪的。” …… 议论声不绝于耳，叶教授再次整肃了一下纪律，反手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邮箱号。 “这是我的邮箱，你们可以记一下，有什么物理方面的困惑都可以来问问我，我看到了大部分都会回。” 同学们刷刷地记下了叶教授的邮箱。 叶教授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林霏，她好像也记下了。 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邮箱，就是给林霏一个人看的。 不过，他可不能再对话林霏一个人了。 不然的话，活了几十年的老脸，可能就要在一帮小屁孩面前丢光了。 大学教授的邮箱号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各个大学的官网，都可以查询得到的。 像是叶教授这样的研究生导师，也会有不少本科生想要提前申请进入实验室，拉拢关系，也会在邮箱上经常联系他。 提携这些有活力有能力的后辈，来实验室熟悉一下，叶教授还是挺乐意的。 林霏虽然给他造成了一些面子上的损失，其实也是无伤大雅的。 他欣赏她，不仅成绩优异，外形惊艳，而且头脑也灵活，甚至有着超出这个年龄段的反画大饼能力。 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 很可能就是哪个领域的青年佼佼者。 他老了，一辈子也就混个大学教授当当，没什么前途了。 但是林霏年龄小，年轻就是资本，前途无量啊！ 不知道为什么，叶教授甚至催生出了一种抱林霏大腿的冲动。 “对了叶教授，你还没跟我们说林霏究竟考了多少分呢！” 一个坐在 叶教授才想起来还没说这事，眼睛里对林霏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我想说的是，林霏同学比我答的都还好。” ？？？？ 下面的同学们一脸懵逼。 出题人就是叶教授，他已经是满分答案了，什么叫比他答的都还好？ 难道说…… “林霏这次是满分，比标准答案都还标准。” 此话一出，宛如一颗手榴弹丢进了教室，把大家都搞得炸了。 小糊豆现在有点难过，因为看这本书的人越来越少啦 不过，我主打一个吃全勤，无所谓哒， 所以我更有信心，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慢慢写，不急，也不去看数据了 第128章 她真成神了 此话一出，宛如一颗手榴弹丢进了教室，把大家都搞得炸了。 只有叶清尘，还是比较冷静的，毕竟他昨晚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今天这么一听，眼中还是掩盖不了的震撼。 尤其是叶教授对她的盛情邀约，是叶清尘远远没有想到的。 他一向知道，叶教授从来没有对学生低过头。 只有学生争着抢着报他的研究生，争取进他实验室的名额，没有他去要求什么学生的。 每天邮箱里的邮件都爆满了，还把自己的邮箱公布出来，纯属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那么，他只可能是想要林霏联系他，却要端着面子。 “满分？？？？？？叶教授说的是满分吗？？？” “这个卷子，能做对一半，我都觉得是神仙了，结果她是满分吗？” “她没有抄答案我是不信的，这也太逆天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听说叶教授出的题都是他的原创，上哪里找答案去呢？除非叶教授泄露给她，但那又怎么可能？” “这是哪个大佬，我怎么不认识，难道是高一的怪物新人？给物理竞赛送来一个小小的新神？” “膜了膜了膜了，我好想去要一要她的联系方式，哪怕做她通讯录里的尸体也好。” “对对对，反正先搭上关系，混个名字脸熟就很不错了！” …… 叶教授接着说道：“林霏，你的试卷我就不发给你了。” “你的字比我写得好看多了，就用你的试卷投影下来评讲这些题。” 林霏没有反对，冲叶教授点了点头。 这些题目，对林霏来说确实很简单，她也没必要把它们再收藏起来。 叶教授把试卷给了 这些同学很多互相都不认识，一时间，教室里满是叫名字的呼喊声。 发试卷的同学满场跑，有意无意地在湖蓝省这一片多路过了几次，就多看几眼林霏的庐山真面目。 黄正文和顾怀竟然出奇地考得不错，而彭恩和程霜考得就很惨了。 程霜早有预料，不言不语，默默地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叶教授的批改痕迹。 彭恩就不一样了，他本以为这次竞赛只是洒洒水罢了，在考试的时候，写出的题目不少，但是写对的却没有几个。 他真是没想到。 明明平时做题也不仔细的，但是也不至于错这么多吧。 可能是物理竞赛的题，不可与平时的题目同日而语，或者，可能是心里乱糟糟的，所以更加粗心了，好多数据写着写着就错了。 彭恩很羞赧地捂住了自己的试卷，有点不想面对那赤裸裸红果果的分数。 但是，互相报分数，是他和黄正文在每一次大考之后的必须流程。 这次彭恩不吵吵嚷嚷地问黄正文考了多少分，黄正文觉得十分不自在。 考了一个挺不错的分数，没有人来问，仿佛少了些什么。 他看着彭恩那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模样，估计成绩就是不太理想吧。 黄正文可不维护彭恩的自尊心什么的。 兄弟破防，最有意思的就是嘲笑一番了。 黄正文凑到彭恩的旁边，把他的手拉开，问道：“嗯？你考了多少分啊？” 彭恩挣脱掉他的手，说道：“你猜啊？” “干嘛让我猜啊？考得不好吧。” 彭恩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知道你还问？” 黄正文啧啧了两声，把自己的分数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彭恩，打趣道：“人家都满分了，差距这么大，你应该怎么追也追不上吧。” 因为林霏就坐在旁边，彭恩也不好马上发作，声音低沉，装傻一样地回应道：“我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考得最差的吧，别说追她了，追你也追不上。” “不会吧？你真的难过了？” 黄正文再直男，也发现了彭恩情绪不对。 为了一场小小的测试，不至于吧？ 这不符合彭恩一直以来行事的调性。 “呵，我没事。”彭恩莫名其妙地冷笑一声，然后不说话了。 “你是中邪了吧？嗯？”黄正文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而叶教授已经开始讲课了，他们也不好意思一直在底下说话。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闭嘴了。 来都来了，彭恩因为这次考试的蹉跎，放下了玩耍的小孩子心性，真真正正的开始投入到物理竞赛的培训之中。 后续的那么多时间里，每个人，都比一开始有了更多的干劲。 林霏的状态很稳定，胜不骄败不期馁。 或者换句话说，她还没失败过。 经过几本讲义的练习，林霏的正确率和速度有了十足的提升。 每次，她的新讲义，都是所有人之中最快写完的。 并且，她的答案被印成了模范标杆，一张一张分发给同学们。 到了后面，在林霏刚刚把题做完，就有很多嗷嗷待哺的同学，探头来求林霏的解答了。 林霏的答案，也自发地，被当成标准答案在里传看。 仿佛一个新潮的流行品，成为了北斗西京培训最有含金量的硬通货。 程霜呢，近水楼台先得月，总是 在程霜看完之后，立马就有人抢着看。 她不禁感叹道：“林霏的作业，真是风流。” 有人附和道：“是啊，我们的作业，都是林霏的孩子们。” 天气转凉得很快，夕阳黄昏彩云下，天台暮云耸山巅。 林霏，在无尽的获取新知，和完成题目的喜悦中送走了 季节更迭，各色的在灯光的映射下倔强着方艳，越加明媚的白天，悄言阳光的注视，跨越赤道。 北斗西京的培训好像过去得很快。 苏城一中这几个人，都没有出去鬼混，大多数时间都泡在自习室或者教室里面。 枯燥单调的生活，一道又一道的题目，生活很平静，时间的加速度呈几何倍数的增加。 表面风平浪静，大家不过都是做着一道又一道的题目。 暗地里，每个人又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有人为了梦想和热爱，有人为了升学和功利，有人为了超越前者，站在聚光灯下。 也有人把自己的感情嚼碎了，来来回回地思量着，却没有任何结果。 第129章 他们都变了 北斗西京的结课考试，如期而至。 除了 夏天的尾巴，阳光依旧炙热，树叶开始微微泛黄，校园里也渐渐响起了知了的叫声。每个人都在默默地答题，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教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椅子挪动的声音。透过窗户，阳光斜斜地洒在教室的角落，把教室的每个角落都照亮。同学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坚定，仿佛要把每一道题目都看透。 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偶尔飘过一丝白云，很快就被炙热的太阳融化在空气中。树叶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摆动。 林霏做试卷更加手到擒来，仿佛面前的试卷是一个涂鸦板，只需要细心地将它填满。 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们，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夏日聚在了一起。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跨越了千山万水，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启了一个陌生的课堂，共同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有人知道林霏是明星，却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只是嗯嗯啊啊地要了个联系方式。 要了联系方式，说了一声“你好”之后，也不再说话。 他们担心自己的行为会打扰到她，会给她带来不便。 更重要的是， 再加上明星的身份，便让人觉得更加高不可攀了。 但林霏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她总是那么热情地帮助每一个人，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 有人来问题，她都会答；有人来借鉴她的作业，她都会给。 林霏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学生，她不仅聪明，而且勤奋好学。 相比之下，叶教授虽然是一位优秀和蔼的教师，但他在暑假期间有很多繁忙的事情需要处理，这让他无法像林霏一样时刻为学生提供帮助。 在许多学生心中，林霏对他们提供的帮助，确实比叶教授还要大得多。 林霏能够时刻为他们提供帮助，而叶教授则因为暑假期间的各种事务，无法时时刻刻陪伴在学生身边。 林霏则一直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就像一个哆啦a梦一样，能够从百宝箱中掏出各种生动有趣的答案和解析。 顾怀对林霏的态度，发生了一点点转变。 不变的是，他还是那么关注她。 起初，他对林霏的冷淡和清高感到不满，认为她总是以一种高傲的态度对待他人，不屑于和任何人交往，只专注于自己的学业和题目。 暗道“她，装逼遭雷劈”。 班上很多同学跟顾怀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也觉得林霏是一朵独自开放的高岭之。 不过，某一次，有个同学碰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题目。 他尝试着与周围的人进行讨论，然而并没有找到解决方案。 他向本省的专家大佬请教，却也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那位叶教授也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无法为他提供帮助。 最终，他们的目光转向了林霏。 林霏，全神贯注的做着题。 明明没什么表情，这位同学却悟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滋味。 等了好久，他才鼓起勇气，礼貌地向林霏发问。 当同学将那些困扰他已久的问题倾囊相告时，林霏静静地聆听，深入理解问题的本质，然后开始分析。 她逐一排查问题的可能性和相关的知识点，用草图和公式逐步推导出可能的答案。 在她的指导下，那些看似无解的问题竟然逐渐明晰起来，找到了可行的解决方案。 顾怀的眼神，如同猎鹰盯着猎物，紧紧地锁定在林霏身上。 他的视线，如影随形地追随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无论是她轻笑时唇角的微扬，还是思考时眉头的轻锁，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他的内心，犹如被投入了一股激流，不断荡漾着，无法平静。 他的眼神，尽管充满了关注和热情，但也开始逐渐转变。 那是一种内心的变化，就像熔岩在地下悄悄流动，酝酿着不可预知的爆发。 他开始对林霏产生了一种轻蔑和不满的情绪，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嫉妒，让他无法忽视。 他嫉妒林霏的完美，那种无论在长相还是才华上都高他一筹的完美。 她的笑容，似乎永远那么灿烂，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耀眼。 而他的存在，就像一颗黯淡的星星，被她的光芒完全遮盖。 这种嫉妒，像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对林霏的态度产生了复杂的矛盾。他既想接近她，渴望融入她的世界 接近，模仿，复制，改革，超越！ 他又感到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无法与她相配。 直到有一天，顾怀也被物理竞赛题折磨得死去活来，挠头都要把脑袋挠穿了，极尽所能地思索，却还是毫无办法。 他还是去请教林霏了。 不过，这并没有消减他对林霏的鄙视。 鄙视是态度，低头是事故，不寒颤。 只有先把她的东西学到，才能超越她！ 林霏对于任何来询问她的人都是来者不拒，这也是她不断进步的一部分。 事实上，那些向她请教问题的人，无一不是拥有一颗渴望求学和不断上进的心态。 林霏对于顾怀的想法，也有了一点改观。 他开始狠狠学竞赛，而不是狠狠玩女人。 唉，也说不上，基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林霏甚至觉得，顾怀比她都还要拼命。 一对明亮的狐眼里仿佛烧着一把火，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周围的一切点燃。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打出一片金黄的光，让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挺拔。 空调的冷风徐徐吹着，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感到舒适。 顾怀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这舒适的环境，他专注认真地盯着书本，长时间做题，仿佛要将书本上的每一个字眼都刻入心里。 第130章 走之前干波大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最后一场考试落笔之时，大家就在考虑回程的事情了。 叶教授动作老态地收着大家的试卷，有些抱歉地说道：“时间不够了，这份卷子我会尽快批改出来，不过应该是评讲不完了。” 一种契约般的别离，一个相聚就知道要别离的遇见。 很多人，心里空落落的。 就要结束了吗？ 平淡生活中亦有味诗，忙忙碌碌的刷题培训，其实也有很多值得回忆的美好。 它们潜藏在生活中的各种小细节中。 在过去的酸楚中找到，这是一个将自己展平的过程。 由蜷缩到舒展，思路不再弯弯绕绕，整个人将会变得无比舒畅。 他们破例在西京理工大学的实验室，参观了学长学姐的实验，自己也动手操作了。做完实验，顺便给电容升个压。 从学校走到酒店有几公里，夜游漫步，晚风吹拂。 或者是爬上西京理工最高的教学楼，天台上很凉爽，很舒适。 向下眺望，是西京掩映的路灯和万家的灯火。 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去是人间……… 所有的过程，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旖旎和迤逦，都会静静地藏在每个人的回忆里。 待到很久很久以后，再翻开的时候，年少的悸动和脉搏，便会慢慢在脑海中浮现。 彭恩在离开教室的时候，回望了一下空空荡荡的座位和黑洞洞的天，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前月下，在大学里面慢慢走，氛围总是暧昧的。 已经是八月底了，有一部分大学生已经返校了。 夜晚的校园不再是冷冷清清，多了几分人气和生活气。 教学楼外的操场上，有了很多运动的人。 哪怕没有参与特定的某一项运动，也有不少人围着操场慢慢走，或独自踱步，或悠悠慢跑，或约上三五好友，谈天说地…… 明天早上讲完最后一节课就要走。 最后一晚，以这种方式，和自己的朋友爱人留在西京这座陌生的城市，可能就是一生一世的际遇。 彭恩觉得，总得干点什么不同的，总得做点改变，才对得起别离。 所以，他直接拉着顾怀和黄正文，去操场上跑步了。 出门在外这么久，他前期太浪，后期没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条件去吃吃喝喝了。 跑步，用自己两条免费的腿，是最省钱的方式。 顾怀和黄正文也不拒绝。 他们也没钱了。 大家都是穷光蛋，谁也别说谁嗷。 天天窝在寝室里面，刷题，玩手机，打牌，的确也没有什么意思。 天公也作美，今天的天气十分凉爽，夜晚的空气更是沁人心脾。 三个人在操场上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还是回到了那个青春期孩子最喜欢的问题。 “彭恩，你不是说这次培训要好好培养感情吗？结果呢，你是爱上物理题了吗？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黄正文歪头对他说着，也不觉得顾怀有什么好避讳的。 “哟，谁呀？”顾怀好奇地睁大眼睛，开始猜测道，“看上哪个女生了？这次没机会的话，是不是要搞异地恋了？” 彭恩心里打着鼓，想着很多事情。 他很想骂骂黄正文，却又骂不出口。 他喜欢林霏，这件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难堪。 特别是顾怀，这小子本性应该不坏，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嘴牢的。 男生都喜欢吹牛逼，吹着吹着说不定就把他这个事吹出去了。 彭恩摆摆手，露出尴尬的笑容：“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顾怀还是挺有眼力见的，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你们不觉得林霏很牛逼吗？ “她不是一班的吗？以前你们跟她一起学习的时候，咋没看出来呢？” “都没听你们提起过她。” 彭恩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 顾怀以为自己转移了话题，其实话题还是在林霏身上。 “有事没事提起林霏干嘛呀？”彭恩沉声道。 顾怀依然是笑呵呵地，说道：“就随便聊聊呗，反正我们现在不是闲着嘛。” “哦。”彭恩不说话了。 话题又被终结了。 顾怀觉得莫名其妙的，他自认双商都还及格，咋就变话题终结者了呢？ 后来，他们还是选择聊一些客观的事物。 聊西京的烧烤，聊市中心的电玩城，聊未来的畅想，聊物理竞赛的期望，不知不觉间，操场上的灯灭了几盏，人也少了。 他们该回酒店了。 麻利地收拾完明天回程的东西之后，彭恩横竖睡不着觉。 他心底升起一个念头，一个念头又引起了好多好多念头。 直到这些念头，把他逼到绝境，逼到想躺在床上蹬被子发泄。 但是他不能，因为黄正文还在旁边。 彭恩做出了一个决定，穿好衣服后就往外走。 “你去干嘛？”黄正文难得打游戏放松一回，头也不抬地问道。 “上厕所。”彭恩也不回头。 “哦。” 而隔壁的寝室，也有一个人在整装待发，不过眼神带着点疑惑。 林霏不知道，彭恩这么晚了，叫自己去酒店的楼顶干嘛。 还说很重要的事情，求求了求求了，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说实话，在他乡，一个女生夜晚独自出门，是很危险的事情。 不过，她实在是想不到，彭恩还能害她吗？ 还是彭恩被人绑架了，犯人拿着他的手机发消息？ 无稽之谈。 林霏的 但是看着彭恩发过来软萌的表情包，和近乎哀求的语气，她犹豫了。 不能和任何人说的，重要的是，尴尬的刷满屏的表情包。 女生的 这肯定要拒绝啊。 为了避免有 黄正文认真地打着游戏，脑海中却还是想着刚刚的场景。 他总觉得彭恩这几天有哪里怪怪的，却说不出来。 第131章 叛逆和勇敢 他总觉得彭恩这几天有哪里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黄正文也说不清楚。 彭恩虽然一向开心和悲伤都挺莫名其妙的，可是最近明显地一直都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让他心烦意乱。 手机游戏团战在即，容不得他过多停顿思考。 为了队友，黄正文必须全力以赴。 他的思路马上回到了掌上的手机中，全神贯注地打打杀杀。 林霏没有在酒店的走廊上看到彭恩的身影，估计他已经走上天台了吧。 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过，在灯火通明的饭店酒店里，不太能真实地感悟到黑夜的降临。 林霏对于彭恩要求她去酒店天台的请求，本来就疑惑不解，问他为什么，他说当面说。 绕来绕去，这一次见面是必不可少的。 她到了酒店的电梯前，按下了顶楼的按键。 电梯一路直上，没有任何停顿。 四四方方的电梯墙壁倒映出林霏的身体，伴着电梯上升的呼呼声，增加了几分鬼魅和悬疑。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单人密封的环境下，林霏的心中滋生出一种忐忑不安。 【叮~】 电梯门打开，林霏走了出去。 再上一级阶梯，就会到天台了。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半掩的小门，林霏轻轻将这扇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水泥地面的大天台，天台上牵着还有一排排的线，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衣物，床单等晾晒着。 天气好像一下子从夏天跃到了初秋。 夜寒，露水凝在枝桠与树叶间。 一个白毛少年，背对着天台的小门，抬头望着满天的夜色。 天台上没有别的人，只有彭恩一个人在赏这墨渊般的天幕，和几颗零零碎碎的星星。 风，一吹过，树叶就刷刷跟着摇晃。 少年昂头看天，看更高的楼，刚刚邀约林霏是时沸腾的血液和燃烧的愤怒都已经干涸冷却，变成了飞灰般的孤寂，一直绕在他的周围，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沉静了不少。 “彭恩？” 在夜光下隐隐能看见他的一头白毛，但是林霏走到他身后的时候，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少年一转身，猩红的火光，微微照亮了他稚嫩的面庞。 他的眼角眉梢，眼角泛红，像是在黑夜中独自哭泣的幼兽，猩红的火光映照出他内心的脆弱和无助。林霏在看清他的那一刻，心猛地一颤，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根烟。 林霏了好几秒，才消化掉这个事实，然后尽量自然地说道：“你抽烟了？” “嗯。”彭恩没有抬头，他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声，却让林霏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 “你在这儿干嘛？”林霏又问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等你。”彭恩说，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烟，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林霏看到他手中的烟，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句话：“烟就像是一个人，它静静地燃烧着，却也在默默地承受着。” 彭恩手中的烟，仿佛就是他的一个缩影，孤独、无助却又不得不坚强。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情绪极其不稳定。 像是心里面偷偷埋下了很多炸药，在被戳到的时候，就会猛烈的炸出来。 炸裂之后，灰烬冷了，他也就不冲动了。 但是炸裂的时候惹出的麻烦，伤到的人呢？ 他还是要解决。 所以，他现在不知道怎么解决。 他好像就是一时冲动，把林霏当成了一个发泄工具，觉得该说点什么，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林霏看着这个眼睛猩红，隐隐有泪痕的小男孩，心中不免柔软了起来。 每个青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遇到很多困难，他们没有办法自己解决，他们都看不懂自己的心，看不清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就需要老师同学朋友，来施以援手。 她也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她懂这种欲说还休，纠结不已的心态。 在年少的时候，经历了一点点困难，就觉得是大的不得了的挫折。 等再大一点的时候，回过头来，不过是年少时的幼稚事迹，影响不大，也无人在意。 在被人提起的时候，只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严重程度，仅仅是与小时候撒尿和泥玩相当。 林霏很愿意去帮助别人，哪怕彭恩什么都不说，看看夜景，放松放松心情，也好。 她有些没话找话地说道：“你是一个很独特的男孩子。” 彭恩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他索性脱手，直接把烟头踩灭。 “你觉得我很沙雕，很叛逆，很不听话。”彭恩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眼神比远方还远。 没想到他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外表下，也藏着这样一个人。 真是典型的青春期文青忧郁男孩呢。 “嗯……也不能这么说。”林霏反驳道。 “其实很多时候，我还蛮乖的。”彭恩瞥了林霏一眼，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林霏本来没有把这种幼稚行为称为“叛逆”。 她想说的是“勇敢”“自由”之类的褒义词。 结果听到彭恩一本正经，面上含笑地夸自己乖之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不要不信啊，林霏。” “比如我染白毛不是因为我叛逆，而是因为心情不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呢？” “而且，我还挺喜欢白头发的，确实很帅。” 彭恩一脸无辜地笑了笑，看起来比刚才放松了一些。 “我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是我一般不会去倒腾自己的头发哦。”林霏先认同，再反驳。 “要是我染把头发染成白色，家长大概率不会让我进家门吧。” 林霏不知道她的家长如何看待染发。 反正，大部分华国的家长，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高中生染头，死罪！ 她说这话，不过就是想石锤彭恩的特立独行，让他明白自己确实有些不一样。 “是啊，我妈妈也不让啊，但是嘛，可以谈判的，谈好条件就行了。” 彭恩露出了一种自信且精明的神色。 第132章 世上所有的爱，我们都不懂 彭恩露出了一种自信且精明的神色。 仿佛一个小孩子，在炫耀他的新玩具。 “那你说说，你怎么谈条件的啊。”林霏问道，“我也学学，说不定下次我也用这招，让家长答应我的请求呢。” 彭恩转头趴在了天台的栏杆上，语气又变得沉静了起来。 “我是用零诊全校前三的成绩换的。” “理论上来说，这种份量的分数，换什么都行。” “我的家长比较庸俗，对我也是放养。只要我成绩好，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视而不见。” “包括这次的物理竞赛，我想要参加，是因为我在学校里的学科成绩，已经没什么提升空间了。” 说到这里，彭恩顿了一下。 夜色下，他看见林霏一脸专注地听着自己的倾诉，仿佛一个悲伤收纳器，看着心情就好。 “本来我是万年老二的，就干不过黄正文那家伙。结果呢，你来了，我变成老三了，更完蛋了。” 听到彭恩这样的自嘲，林霏勾唇笑了笑，追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直接换了个游戏来玩。”彭恩眼神坚定，“来学科竞赛这里拼一拼，看看能不能拼出什么新东西。” “他们也不懂，反正如果能拿名次，学校一定大肆宣传。” “而且这个东西，比高考看起来高端一些，能唬住的。” 彭恩规划着自己忽悠家长的“宏图大业”，脸上的笑容不禁更深了。 林霏又问道：“所以这一次，你要换什么？” “要换什么啊。”彭恩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很难说……” 他的眼神闪烁。 林霏像是一个戏台下的观众，看了一场好精彩的变脸秀。 他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一会儿高兴傻笑，一会儿悲伤压抑的。 自己青春期的时候，也这么沙雕吗？ “我想要换的东西，家长只有同意不同意，他们不能给我。只有我自己先去要到。”彭恩的声音有些哑。 “看来你家长还挺好说话的嘛。”林霏听出了彭恩的谜语人属性，知道他有什么不想说的事情。 不想说，就可以不说，随便聊聊。 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作风，是不对的。 “那你这个纹身，是拿什么换的啊？”林霏扯开了话题，指了指彭恩锁骨处的那朵紫色的小。 这个纹身很小，有些隐蔽。 要不是今天他们面对面站了这么久，彭恩又穿得清凉，她还真发现不了。 “这个啊？”彭恩把自己的领口向下拉了拉，用另一只手轻轻摸着那朵，“这是阿黄给我贴的，我这个人怕疼，怕死，怕身体不好，才不敢纹身呢。而且，纹身的话，看起来不像好人，像街头小混混。” “等上学之后，要么遮了，要么撕掉，多方便啊。” “怕死怕身体不好，你干嘛抽烟呢？” 彭恩低头看了一眼被他踩灭的烟头，轻笑了一声之后说道：“我没有烟瘾的，只是压力大了，偶尔抽抽。” “抽烟的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烟盒，抽出一根给林霏：“你要试试吗？” 夜色太暗，林霏对烟不熟悉，看不出那是什么牌子的烟。 但是她隐隐知道，烟盒上的那一行字是【吸烟有害健康，未成年人禁止吸烟。】 吸烟的做法，好像是有点荒谬了。 她也不敢劝他别这样。 青春期的孩子，你越叫他别做什么，他偏偏干，气死人不偿命。 所以林霏又把话题转移了。 “你成绩那么好，家长也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会有压力呢？” 彭恩听完愣了一下，思考之后回答道： “你说的家长对我好，究竟什么算好。” “我感受不到他们对我的爱，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为他们，为我们整个家庭，挣取荣誉的机器。” “要是我成绩不好，也不聪明，他们会认我这个儿子吗？他们还会像现在一样，对我付出吗？他们还会爱我吗？” “这种感觉就是，他们爱的是一个外物，爱的是我的好处，爱的是我的优点。而不是我的本身，我的灵魂。” “我听过妈妈煲的电话粥，粥里满满都是我的奖状。” 这个问题太沉重也太普遍了，林霏不知道怎么答， 她甚至被彭恩的话语击中了心脏。 爱本身？爱灵魂？ 很老套的话题，但是很玄奥。 看着林霏满脸愁容的思索，彭恩不禁感叹道：“看来我们的家长都是一样的啊，你也深受其害，我们同病相怜。” 彭恩换了个方向，身子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头后仰着，还抬头拍了拍林霏的肩膀。 那意思，他们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林霏：？？？？ 好好好，他要是这么想的话，也行。 另一边，黄正文紧张刺激地游戏结束了，他刚想向旁边的彭恩炫耀自己mvp的优异战绩，却发现枕边的男孩，已经不在了。 黄正文蓦地回忆起彭恩刚刚“上厕所”的理由，和关门时“彭”的一声。 不对啊？房间里不是有厕所吗？为什么还要出门呢？ 坏了，都怪我光顾着打游戏了，这都没意识到。 黄正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却感到十分不安。 一向灵光的头脑，都变成了老化的机器一般，一下子就不转了。 他走出门外，静静地在走廊上踱步，一边走一边思索。 当他看到那直指顶流的电梯显示屏的时候，突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显示屏上红色的字，好像是某种心灵感应，给了他指示。 他按下按钮，等待着电梯从顶楼降下来，再原路返回，带他走上去。 此刻已至深夜，西京这只狂奔的巨兽终于安静地休憩在梦里。 黄正文思绪漂浮，觉得一切如梦似幻。 十几天的奔波，仓皇，新鲜感，全部都在这个冷却下来的深夜里，蜕变成寂静往事。 当岁月流转与时光轮回都无迹可寻时，往事中也能翻出一些崭新的东西。 黄正文走出电梯，看到那一扇虚掩的天台之门。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掀开，朝夕拾的一角了。 第133章 三个人的沉默不语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掀开，朝夕拾的一角了。 彭恩原地跳了几下，又用手冲着自己的身上扇风，说道:“你闻闻我身上烟味重不重？” 林霏微微凑近，假装闻了闻，故意说重。 “那完了，我回到酒店，黄正文肯定要生气了。”彭恩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那一头白毛，继续原地跳跃着，想要人造出一点风，来驱散烟味。 林霏被他这个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实话实说道：“骗你的，没什么烟味，反而是一股橙子味，还挺好闻的。” “是吧？”彭恩挑了挑眉，“我专门选的这种，淡淡的，娘里娘气的烟。” 彭恩跳了那么久，感觉身体有些发汗，停下来扯了扯自己衣服。 他刚刚从剧烈运动中停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不少。 突然，彭恩敏锐地捕捉到了楼道传来的脚步声。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有人来了吗？ 彭恩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听到了一个运动鞋的胶底摩擦的声音。 彭恩记得，黄正文的运动鞋鞋底有些破损，走路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细微的声响。 他屏息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门外。 门还是虚掩着，人并没有走进来。 林霏倒是完全没有发现，她今晚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顾虑，和彭恩的谈话，也是十分放松的。 看着彭恩莫名其妙的一脸严肃，林霏并没有过多的疑惑。 估计又是想到什么事情，然后emo了吧。 高中生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到。 她在等待着，彭恩酝酿之后，又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彭恩此时的脑袋飞速运转。 脚步声，不进来的人。 只有是黄正文。 要是别人，有事上天台的话，也不会避讳他们这两个陌生人。 毕竟他们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 此时的沉默，像是一把刀，抵在彭恩的脖颈上，让他异常窒息。 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心思，大内耗。 他感觉自己不应该沉默，他害怕沉默的话，黄正文会看出什么端倪。 他在自我的攻略和解剖中，越来越紧张。 不然怎么跟黄正文说，他和林霏就是单纯上来吹吹风，所以一言不发？ 这也太荒谬了！ 彭恩此时的脸色像是打翻了五色瓶，变得异常斑斓。 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汗珠。 “你跳着跳着把自己跳热了吧。”林霏看着彭恩缓过劲来之后，好像更累了，“要不把外套脱了，你都出汗了。” “不行！”彭恩像是受惊的兔子，摆摆手大声地对林霏说道。 清亮的声音划破夜空，惊起了几只在隔壁屋檐上栖息的鸟儿。 “我……我……”彭恩依然是竖起耳朵，感觉门后面的人还没走，他就必须要给今晚的事情一个交代。 不然回去的话，也是要被问的。 “我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股脑地从彭恩的嘴巴里冲出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彭恩不敢再抬头，一下子转身，又回到了趴栏杆的姿势。 林霏是一个利落的姑娘，有人喜欢他，她要是也喜欢，就会立即牵线搭桥，自己爬过横在两个人之间的沟壑。 她要是不喜欢，便会一刀斩断，绝不会让一根青丝缠在她身上。 上一世，林霏还有点恐婚恐育。 很多女人，找个男的结婚，就是要把自己全身心托付给他，把自己所有的年华，未来，都托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哦，也不算陌生人，熟悉的陌生人。 她觉得，没有谁会无怨无悔地对自己付出，谈恋爱时，很多男性的宠溺和忍让，本来就是有些不平等的。 哪怕自己的亲身父母，林霏都不敢完全依靠，更何况一个半路见面的男人？ 倒不是怕他们害自己，而是知道他们终将有一天也会老去，那个保护了自己很久的避风港，也需要她来反哺。 所以，还是多强大自己，多爱爱自己。 用心中已经塞得满满的，已经溢出来的对自己的爱，分出来去爱别人。 学生时代的恋情很简单，他们不会偷偷从侧面打量别人的家世，不会要求对方有车有房，不会谈钱谈彩礼。 爱恋，藏在一种完美的乌托邦里，他们只需要享受恋爱时的激动，荷尔蒙的释放，而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所以这份爱很美好。 但是，也会败给现实。 而且说它美好单纯，也不尽然。 这份美好，建立在颜值上，并不比成年后的社会人，看权力看金钱更高贵。 所以，林霏不想去追问彭恩，究竟喜欢自己哪里？究竟有没有走进自己的内心？ 也不可能要求一个高中生，给她生活的物质基础。 她不会答应他。 这是在互相耽搁。 更何况，她对这个幼稚的小朋友，没有什么感觉。 如果林霏现在二十多岁，她对任何一个岁数相对配得上的正常男性，都会用警惕心建筑成的高墙，远远避开。 只有这个纯净到骨子里，也许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的幼稚弟弟，才能让她不再防备，打开心扉，产生怜惜。 所以，林霏要拒绝他，但是不好意思伤他的心。 彭恩说完话之后，心情无比解脱。 看着林霏一脸为难的表情，这已经是一种答复了。 黄正文还躲藏在门后，他只能隐隐看见彭恩的正面，却看不见林霏的脸。 他也在等待一个答复。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不语，而各有心思。 三个人的欢喜悲痛，情绪思考，其实是整个西京每个人的一个面，全部勾在一起，编织成了光与暗。 嘴巴上的求告浮在最上面，明晃晃地勾着人的眼；心思和真相浸在最下面，暗沉沉的让人猜不着。 人一个又一个，事一桩又一桩，纠缠挨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画卷。 林霏有些为难，她还没学会高情商拒绝别人的技能。 她很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很是官方的说道：“我觉得吧，我们现在……”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第134章 不说就是没有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彭恩眨巴眨巴眼睛，打断了林霏的话。 任谁都知道，那个沉默的意味。 更不用说，林霏那满脸为难的小表情了。 最重要的是，彭恩又听见了那个烂胶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黄正文走了？ 得到了答案，他当然会走。 也不一定。 彭恩心里有了新的顾虑，这不像他平时的行事风格。 或者说，这不像是他最近的行事风格。 作为最佳损友，黄正文不应该偷偷把这种尴尬场景看完，然后回去之后有事没事提起来嘲笑他吗？ 算了，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这种痛处，最好是不要戳的。 彭恩想到乐观的一面。 也许，两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信息差呢？ 他知道黄正文来了，但是黄正文不一定知道他知道他来了。 黄正文知道他被拒绝了，但是黄正文以为他不知道他看到他被拒绝了…… 思路有些绕。 不管怎么样，彭恩心里有了结论，等会儿就装作不知道，看看黄正文什么反应。 要是黄正文确实有点良心的话，他就随便拿什么事情糊弄一下自己离开的事。 然后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是大家都看破不说破。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彭恩的脸上又带上了笑容。 这种高兴像是蓬勃的绿叶，那种生机从他的身体里溢出来，让人也忍不住跟着笑。 林霏却跟不了一点。 被拒绝了，这么高兴的吗？ 还是他认为，自己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四舍五入约等于他没有被拒绝。 脑海中的畅想渐渐远去，身边的人面庞逐渐清晰。 林霏。 嗯。 彭恩那种生机暗淡了下去，扯出一个笑容对林霏说道：“emmm，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你别担心。” “还有哦，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也算是对我的尊重吧。” 说着，彭恩想把手伸出来拉勾，却又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林霏看着彭恩难堪的脸色，怀疑刚刚他脸上的生机是不是一种幻觉。 “好。” 林霏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她也没有把别人对自己的爱恋，当成炫耀资本的习惯。 这只是两个关系之间的一个小插曲。 更何况，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从这个学校毕业之后，大概率两个人就再无联系了吧。 “嗯，那你先回去吧，我们两个人就不一起走了。”彭恩提议道。 “好的。” 两个人就这么回到了各自的酒店。 程霜，还在酒店的桌子上写啊写啊写。 林霏的说辞是，她想去楼下便利店吃点东西。 她对程霜的生活习惯拿捏地十分到位。 就在昨天，程霜才抱怨道，自己在这里训练，天天都坐在教室里面做题，根本不运动，肚子上的肉肉仿佛都多长了几两。 林霏提出要下楼去吃东西，程霜当然不会跟着一起，反而是远远避开。 她的学习劲头也足，有这个时间下去玩，还不如在酒店里多看看错题。 她带的那一堆堆书籍，里面的错题，已经被她清了大半。 程霜也不是那种只学不玩的人，实在是那些题目看起来太不顺眼了，如果不一口气把它们全部消灭，实在是不解气。 看错题像是一个任务，做不完就去干别的，有种始乱终弃的感觉。 而彭恩呢，回到酒店的时候，发现黄正文已经“沉沉睡去”了。 一个打游戏的男生，在晚上不是疯狂地再来亿把，而是自律地睡觉。 天王老子来了，都是不可能的！ 彭恩请悄悄地走路，从未如此安静过。 他知道黄正文知道，在刻意避开这个尴尬时刻。 但是在伪装和逃避的时候，彭恩还是有些心虚和不安的，动作也有点僵硬。 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黄正文吵醒，虽然他大概率在装睡。 彭恩连编都没法编出一个上厕所上了一个小时的理由，难道他是大便超人吗？ 简单洗漱后，彭恩也上了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明天进行培训最后的收尾之后，还要舟车劳顿，回到苏城呢。 现在不睡，明天可别困死在车上。 一切都打点好了，黄正文在来时，就早早地买好了回程的车票。 顾怀本来也想和他们同路，不过同一班次的票已经售罄了，他只有晚一点再回去。 四人拖着自己的行李，在酒店大堂碰面。 程霜，一个身材纤细，面容清秀的女孩，她看起来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然而，她却发现另外三个人都带着熊猫眼。 尤其是彭恩和黄正文，两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晚没睡一样。 两个人都感到惊讶，互相看着对方。 虽然是双人房，两个人没有睡在一张床上，但是能感受到对方大概是睡得很沉的，动都没动一下。 结果呢？没睡吗？ 林霏没有谈恋爱的念头，不过彭恩的突然告白也是给了她一点困扰，她也是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情，才睡着的。 程霜和两个疲惫的男生面对面，说道：“知道今天要走，昨晚还熬夜打游戏呢？刚刚上课的时候，看你们精神不振，都快要困死过去了。” 彭恩尴尬地揉了揉头发，呵呵地笑着。 一夜过去了，看着程霜旁边的林霏，难堪之心不减反增。 林霏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彭恩却总能从她普通的表情上解读出不一样的东西。 她看他，她不看他，她看了他一眼之后又不看他，彭恩能脑补出林霏对他的10086种看法。 黄正文掏出手机，点开了四人的aaaa群，开始发送这几天的费用。 本来以为四个人会一直同路的，结果大部分时间还是男女分开，各玩各的。 所以黄正文统计的费用，只有车费和酒店费。 程霜和林霏爽快地扫了黄正文的收款码，把钱打进去。 而彭恩则是眼睛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目光落在黄正文身上，向他眨巴眨巴眼睛笑着。 黄正文一下子就懂了，用手机敲了敲他的头：“知道了，你有多少钱先打进来，不够的后面慢慢还给我。” 第135章 老油子的后悔，但没用 黄正文一下子就懂了，用手机敲了敲他的头：“知道了，你有多少钱先打进来，不够的后面慢慢还给我。” “好嘞。”彭恩高兴得点了点头。 同样一辆列车，同样的车站，只不过终点站变成了起点站，几个高中生跟着拥挤的人潮，踏上了回程的归途。 物理竞赛的预赛在九月的 可是，预赛的成绩算不得什么数，也拿不到什么奖。只是获得一张进入复赛的门票。 相当于是一次富集，把全中国所有学竞赛的学生给抓出来。 至于那些没有专门学过竞赛的同学，如果课内的知识学得比较扎实，再加上一点点运气，也是可以进入复赛的。 果不其然，他们都很顺利地过了预赛划的线，获得了进入复赛的资格。 这不，新的风暴已经出现，再过两周，就是复赛了。 此时已经是九月了，苏城一中也正式开学。 那些在暑假里忙忙碌碌补课的准高三生，也被迫拿掉了准字，真真正正成为了一名高三生。 这种身份的微妙转变，还是会引起很多感触的。 教室也从原本的那栋楼，搬到了离食堂最近的那一栋。 数千名高三生闹哄哄地搬着自己的桌椅和书本，时不时地还和周围的人打打闹闹。 苏城一中宛如一位老者，垂眸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 他们到了一个不算新的环境，却感觉已经时过境迁。 抚摸着上一届高三生的痕迹，看着他们在墙壁上留下的标语，和桌子上绿绿的贴纸。这些都是在枯燥而乏味的高三生活中，令人欣悦的忙里偷闲。 有人上课上到一半，感觉自己漏搬了书，所以匆匆回到以前的教室去寻找。 沿着走廊往新高一的教学楼走，周围的面孔渐渐由熟悉变为陌生。 每一个年级的老师是不交叉的，学生自然更是不同。 这个生活了两年的熟悉地方，竟然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充塞了。 他都还可以回想到，在这个长椅，他吃完晚饭和同学们一起坐着聊天；在那个栏杆上，他独自一人看云彩渗入木树；这个楼梯，是他两年来每次快要迟到的时候飞速奔跑的道路…… 一下子都变了，甚至有一种快要毕业的疏离感。 他是中午走来的，高一的新生，心还野着，老师也没有布置太多的作业。 他们就用教室里面的大电脑加投影仪，肆无忌惮的刷着短视频。 杂乱的音乐声，哄笑声，不绝于耳。 仿佛抓住了什么一去不复返的东西的衣角，只能感叹，不能释怀。 书倒是找到了，他丢失的那本书，被新高一老老实实地摆在讲台上，没有人去动。 哪怕心中有点伤感，他还是没有忘记走过这一段喧闹的走廊，回到现在的教室，去面对自己的未来。 预赛过了的物理竞赛生，在这个关键的时间段，没有跟着高考一轮复习，而是停课备战复赛。 短短两周时间，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 学校单独为竞赛生留了一栋实验楼。 在这里，学习理论知识和实验操作两不误。 学物理竞赛的人还是有挺多的，但是大多都是新高一。 新高一的尖子班同学，在开学的时候被老师们迷迷糊糊地推销着，也迷迷糊糊地选择了物理竞赛。 根据林霏的经验，不出几天，竞赛教室里的人就会少一半。 再过一两周，大部分人都会被筛选掉。 学校也安排了老师单独给竞赛生们补补课。 这次安排的老师，竟然有何老师。 苏城一中不是没钱多请几个竞赛教练，只是何老师盛情难却，又很有经验。 学校体谅他年纪大，工作忙，都没有把这份辛苦的工作丢给他。 他倒欢天喜地地自己来了。 何老师和叶教授也有些交情，知道这位叶教授对人都和蔼，但是这种和蔼是一种群体攻击，对谁的评价都是淡淡的。 一般都会用一些中性词，可劲儿和稀泥。 可是，北斗西京的培训前脚刚结束，后脚叶教授就给他来了个电话，一个劲儿地夸林霏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恨不得马上就把林霏拐到他的学校读书。 何老师 “事发突然，我这不是没想到吗？”隔着电话线，何老师都能感知到叶教授有点捶胸顿足的神情。 何老师也暗自腹诽道，什么没想到啊，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真是个老油子！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等林霏竞赛出了成绩，或者参加了高考，怎么可能还会看上一个小小的西京理工呢？ 他又为自己当时的决定而感到自豪。 何老师可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他觉得林霏是个好苗子，二话不说就把她转到一班来，什么东西都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这种学生，要是还待在那个破文科班，可真是屈才了。 要是去了一个差理科班，万一被隔壁二中偷偷高价把人抢了去，苏城一中可是得不偿失了！ 到手的状元，说不定就这么跑掉了。 何老师可是拥有特级教师职称的物理老师，金牌物理竞赛教练。 哪怕他这几年没有带物理竞赛了，依然有很多学生慕名来找何老师补课，家长们也不惜付出比市场价高好几倍的补课费。 学校内部的竞赛培训肯定是免费的，这波何老师亲自下场，属于是让这一届物理竞赛生都赚到了。 当然，苏城一中也是会给何老师另开工资的。 开得没有他出去带一对一那么高，但是也是一番辛苦费和心意。 何老师作为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对于考题的敏感度很高，且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他一晚上都在突击近几年的物理竞赛新形式，总结最典型的题型，做成试卷发给大家。 对于各种物理竞赛的经典实验操作，他也是手到擒来，准备慢慢教给这些孩子们。 何老师感受到，他在讲课的时候，台下的人也都在认真听。 学生的正反馈，是他前进的永恒动力。 第136章 兄妹 已经快要复赛了，何老师也就不炫技，出什么超级难题把大家难倒了。 主要是以简单题和中档题为主，锻炼大家的思维灵活度。 原题是押不到原题的。 只要大家的思维敞开了，一通百通。 物理竞赛要是还跟高中物理一样可以乱套模型的话，那他就妄称“竞赛”二字了。 学校里的培训也不止有高三党和有基础的人。 还有很多新高一，他们以前都是没有学过竞赛的，甚至连高中物理课内的所有知识点都没有掌握。 路是一步一步走的，过刚易折。 底下人的物理水平鱼龙混杂，也不是很好分类。 总不能人家水平不高，就把他赶出去，劝人家别学了吧？ 在竞赛方面，填鸭式的教学是行不通的，大多数时候，这些竞赛生们还是在看书自学。 马上就上战场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何老师在空闲的时候，偶尔也来这边转一转。 有问题的同学，也纷纷上来向他请教。 最积极的是一个叫杨星月的高一生，她常常和一个男生一起来问问题。 何老师已经从这种举动嗅到了一点早恋的苗头，结果一问，他们是一对双胞胎，还是龙凤胎。 常常跟在杨星月旁边的男生，就是他的哥哥杨星阳。 也不能怪何老师一开始没有分辨出来，实在是两人的长相太不搭边了。 可能是刚好遗传了父母的不同基因，所以即使是亲兄妹，也看起来大不相同。 杨星阳眉眼如玉，五官深邃而立体。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脸上还有些稚气和婴儿肥，过几年长开了，基本就是一个大帅哥。 而杨星月的五官皱缩在一起，排列的方式也有些不和谐。不过笑眼弯弯，有一种清秀女孩独特的可爱。 杨星月虽然整体成绩不是特别优秀，但是在初中的时候就偏科物理，去参加了一些初中生的物理竞赛，拿了大奖。 她能进苏城一中，就是物理竞赛奖项降分的结果。 她是一个好胜心极强，也很有冲劲的女孩子。 在暑假的时候，她没有像大部分同学在中考之后放肆地疯狂玩耍，而是宅在家里自己预习高中的物理知识。 她的进度也还算快，短短两个多月，把力学的部分都搞懂得七七八八了。 杨星月的目标很明确，她知道自己的学科综合实力可能不足以让她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 所以她决定扬长避短，直接来搞物理竞赛，进国集就可以保送，拿金牌也可以走一些特殊政策，不过选的是天坑专业罢了。 但是她对自己的物理有着绝对的自信。 哪怕是在高中和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一起拼，她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何老师发下来的题目，她很轻易地做出来了。 看着周围同学苦哈哈思索的样子，她有一种蜜汁优越感，却又不能直接去嘲笑别人。 她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那个废物哥哥之上。 好气，明明他就只比我早出生了几分钟，我却要屈居人下，这种滋味让杨星月感到十分不好受。 再加上，她总感觉自己的家长很偏心。 说好的一碗水端平，但是作为女生，总是要吃亏一些。 她买了一件新裙子，妈妈就会给哥哥买一件新衣服；她有一个新手机，哥哥也会随之有一个。 但是哥哥每次吃的饭都比她多，吃零食也比他快，这怎么不算呢？ 哥哥也明显比她长得好看的多。 感觉这种自私和偏心，从基因里就已经开始了。 杨星阳是一个贪玩的男孩子，杨星月便一直卯足劲学习。 再加上一张乖巧懂事的脸蛋，和作为幼女家长本该有的怜爱之心，杨星月便处处压这个哥哥一头。 亲戚朋友们都很喜欢杨星月，却觉杨星阳成绩差还天天喜欢打篮球，真是女孩子是小袄，男孩子让人头疼得想抽几棍子。 小时候大家总是对成绩好的人有滤镜，哪怕杨星月的外貌并不冲动，但是她在外乖巧内敛话少，也成为了班上很多男生暗恋的对象。 在初中的时候，她就收到过一些情书。 她很喜欢这种被所有男生都爱上和追捧上的感觉，每一个人都仿佛对她有着偏爱，她在学校里也有很多隐藏的特权。 她并不想真正地谈一个男朋友，她只是享受这种众星捧月。 如果她真的和谁确定了恋爱关系，所享受到的爱意，就从很多人，缩小到了一个人。 她不愿意。 想到这里，杨星月自信地勾起了嘴角，看向旁边一筹莫展的哥哥，真是想翻个白眼。 好笨，厌蠢症犯了！ 她无礼地推了推杨星阳的肩膀，趾高气扬地说道：“你真的一道都没有做出来吗？” “啊……啊？”杨星阳一抬头，眼神甚至有些怯生生的。 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俊朗的五官，此时居然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真是的，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不是说男生上了高中理科就会开窍变好吗？成绩差了考不上大学，爸爸妈妈又要为你操心了！”杨星月一点情面也不留地说道，对着哥哥指指点点。 杨星阳委屈地小声说着：“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什么叫我让你来的？杨星阳，你自己不求上进，难道我不该给你找点事情做吗？”杨星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哦，好吧。”杨星阳也不多说什么，继续看着题目。 许是杨星月说完的声音有点大，周围有些人转过身盯着他们看。 杨星月自然是感受到了，一改刚刚凶神恶煞的姿态，脸上堆出了纯真的笑容。 没过一会儿，杨星月就听到杨星阳小声地对自己说：“你让我……” 没等哥哥说完，杨星月就盯了杨星阳一眼，他手上拿着做不出的题目，一看就是要找人请教。 “你别问我，我可没有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 杨星阳摇摇头，指了指她身后的一个人：“不是的，我想去问她，那么多人围在她周围问题，她应该是老师吧。” 顺着杨星阳的指头看过去，杨星月的确看到，在教室的后排，有一个女人的桌子旁边围了五六个人，一看就是在讨论题目。 刚好有一个问问题的同学走开了，那个女生的面目一下子展露出来。 那是一张比杨星阳的基因还要好上千倍万倍的脸。 尤其是那耐心的神色，让这个女孩子像小太阳一样，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大波人。 杨星月常常希望自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但此时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生比她耀眼了千百倍。 精致的长相自然不必说，最重要的是她的气质，那种温暖而又强大的气质，是杨星月所没有的。 第137章 一眼沦陷 精致的长相自然不必说，最重要的是她的气质，那种温暖而又强大的气质，是杨星月所没有的。 看着对方稚嫩的面庞，杨星月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一个老师。 “我去看看。”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直挺挺地朝林霏走了过去。 现在林霏周围只有两三个人了，有男有女。 顾怀和彭恩此时正客气地拿着题和林霏讨论着。 说是讨论，其实就是林霏的单方面讲解和碾压 但是林霏没有以一种居高临下地，不可一世地姿态去讲题，而是讲到一半留一个简单的话口，让彭恩和顾怀有自己思考的空间。 在一个大点突破之后，她也是谦虚地说“我表达清楚了吗？”而不是“你听懂了吗？” 学校对于竞赛生的管理还是比较松散的，尤其是林霏这一波停课学竞赛的，刚从北斗西京培训回来，简直就是在连轴转。 准高一们还在老老实实地规范着装，而北斗西京回来的同学们，还是穿着自己的便装。 自己的衣服，总归是比学校统一那不透气的破短袖，要舒适得多。 他们一个个也是小机灵鬼儿， 参加培训的大多都是高三的老油条，水平也是苏城一中里最顶尖的一部分人，放肆一点，学弟学妹也不敢多说什么。 林霏这一坨人，和这些学生有些格格不入。 高中生的个子也和成年人无异常，杨星阳把他们错认成老师，也是情有可原。 杨星阳屁颠屁颠地跟在杨星月后面，也不敢多说话。 奇怪，本来妹妹没有叫，但是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成为妹妹的跟屁虫了。 主打一个丝毫没主见。 杨星月和其他人初次见面，也不好意思显得太跋扈，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走近那桌人旁边。 他们感知到有人走近，顾怀和彭恩缓缓转过头来。 顾怀和彭恩像是林霏的两位骑士，一左一右分立站着，带着疑惑和试探的神情看着陌生的两人。 彭恩对于杨星月的冲击不是很大，充其量是个长得还算清秀可爱的哥哥。 而顾怀则不一样了。 当她和顾怀对视的时候，杨星月顿感心漏跳了一拍。 少年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的衬衣微微有些湿，估计是刚刚打完球就来学习了。 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材更是突显得玲珑剔透，雪白的脖颈后粘着的汗珠微微发亮，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一个男生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杨星月刚刚还是假笑，一见到顾怀，就笑得荡漾开了，声音夹起来对顾怀说道：“你好学长，我是高一二班的杨星月。” “嗯，你好，我叫顾怀。”顾怀礼貌地回了一个笑容。 说是笑容，其实就是简单地勾了勾嘴角。 但是在杨星月的心中，这就是惊涛骇浪。 她都要溺死在他的笑容里了。 他对我笑了，大概……对我的感觉还不错吧？ “顾怀，好好听的名字呢！” 杨星月笑嘻嘻地说道。 “哦，谢谢。”顾怀有点害怕她这种渴望而迷恋的眼神。 仿佛下一秒，这个叫杨星月的学妹就要扑到他怀里来一样。 “那……学长，你们是在讨论题目吗？”杨星月羞涩地抓着自己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对顾怀说道。 “不是讨论，是单方面向林神请教。” 顾怀淡淡地看了一眼杨星月，随之回头看了看林霏，对她笑着。 没事，大丈夫能屈能伸，等我养精蓄锐将物理竞赛的奥义习得，在国赛上一定要超过她。 顾怀丝毫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毕竟林霏在北斗西京的两次考试都是 连叶教授都恭恭敬敬地对她低头邀请了，他一个小小的高中生还能平等地和林神交流，已经是上上荣宠了！ 顾怀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面对林霏，他心中总是有着其他的想法。 比如说多靠近靠近她，多和她聊聊天说说话，真的可以沾染一点学神之力，获得进步。 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学习实力飞涨! 有彭恩和黄正文一起学，学习节奏也好了很多，每天都收获满满。 杨星月对于顾怀明晃晃地对那坐着的女生示好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只是娇气的大小姐呢，为什么和人讨论题目，要两个男生到他座位旁边，而不是她去两个男生座位呢？ 顾怀汗水都把衣服浸湿了，尚且站着，那个女生为什么又坐着呢？ 杨星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林霏用笔戳了戳顾怀的腰，对他说道：“你别瞎说，吊儿郎当的样子，吓到学妹了。” 林霏对这个笑眼弯弯，一脸蓬勃向上的学妹还是颇有好感的。 多和一个领域的前辈和大佬交流，对于自己的进步也是很有帮助的。 可是，当她想给杨星月一个善意的笑容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冷眼看着自己。 一种防御和警惕的敌意，冷冷地。 “顾哥哥，你是哪个班的啊？”杨星月满脑子都是青春期少女的幻想，已经沉溺进去了。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哪有不幻想过恋爱的呢？ 不不不，不止十六七岁，向往美好是人之常情。 每个人到自己的死前，都是美好憧憬幻想综合体。 顾怀要被这种娇滴滴的声音肉麻死了。 他是谁啊？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虽然人还是不够成熟，但是在这种方面，他看人还是很准的。 这个女生明显不是那种简单的爱慕，没脑子的女生，而是那种喜欢搞雌竞的人。 就是那种一边和自己的朋友闺蜜社交平台上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边精心钓凯子，和老公在被窝里亲亲的人。 顾怀作为未成年小渣男的直觉，杨星月大概就是这种心口不一的人。 而且看她那个样子，恐怕自己多对她笑一下，她都能上头误认为自己爱上她了吧？ 挺乖一个女孩子，可惜她给自己的 第138章 这热闹我必须要看！ 挺乖一个女孩子，可惜她给自己的 顾怀身子微微往后侧了一点，疏离地对杨星月说道：“你怎么不问问他们是哪个班的呢？” 他看向旁边的林霏和彭恩，挑眉对她说道。 彭恩在事不关己的时候一向是神经大条的，丝毫没有在意杨星月的情感，很开朗地对她说道：“学妹你好，我叫彭恩，是高三一班的。” “一班？”杨星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1班啊，那可是1班！ 苏城一中的命根子！ 她梦寐以求……哦不，想都不敢想的1班！ 她就在2班。 两个班只有一个数字之差，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本来对彭恩没什么感觉。 1班的名号一出来，杨星月瞬间感觉自己对彭恩敬佩了几分。 这个男孩子傻傻的，看起来很好忽悠，估计是情商都分给了智商那一种。 这种男孩子，很不值钱。 得到了彭恩宛如上杆子一样的回复，杨星月又把目光转向了顾怀，再次甜甜地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啊？” 顾怀有点被问烦了。 她难道就听不懂，刚刚的话，是在婉拒她，不想跟她说话吗？ 不是让他问了彭恩的班级，再来反问自己的。 顾怀短短地沉默了，彭恩倒是神经大条地帮他回答了：“他比我小一岁，也是1班的。” “哇！好厉害。”杨星月眼里都要闪出星星了。 顾怀听着这话，都要无语了。 说真的，三岁小孩都不至于这么说话。 接着杨星月心中画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两个1班的学霸围着，那林霏是干什么的？ 他们怎么可能需要林霏讲题，这不是搞笑吗？ 想起刚刚顾怀的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打情骂俏。 她定定地看着林霏。 那张脸堪称完美无瑕，浓密睫毛下的双眸灵动似水，红唇粉润而饱满，柔顺的长发披肩垂落，纤细的手指夹住书页的一角，轻柔地翻页。 顾怀想了想，应该给这个莫名其妙走过来的女生一个答复，于是实话实说：“我有女朋友了。” 一句话，宛如一个惊天巨锤，将杨星月的心锤的萎缩了。 她早该想象到，这种程度的大帅哥，在哪里都是抢手货，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杨星月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指了指林霏说道：“她，就是你女朋友，对吧？” 林霏可容不得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会，刚想站起来反驳，却被顾怀一把按了下去。 顾怀对于杨星月近乎破防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她长得好看！” “哦~长得好看啊。”顾怀学着杨星月的声音说话，语调中带着玩味。 “怀怀，你干嘛搭着林霏啊？”一个女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位才是顾怀此时的正牌女友，陈芝婷。 她知道顾怀四处培训十分辛苦，回来的时候也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就一头扎在实验楼了。 她从没见顾怀这么努力过，做事最多就是出七八分力，没想到在物理竞赛上，他看起来像是全力以赴了。 陈芝婷每天下课都巴巴地望着顾怀能来找找自己，就像居家的女人望着从军的丈夫能回来一样。 结果呢，实验室里的器材像是长手长脚了一样，把顾怀拉扯住了，让他整整一天多了，都没回来找过他一次。 早饭午饭晚饭没有一起吃，早安午安晚安没有互相说。 这对热恋期的陈芝婷来说，是根本不能接受的。 杨星月看着这一幕，脑海中疯狂思考着，渐渐想出了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她一脸纯真地看着陈芝婷说道：“你是谁啊？顾怀哥哥拉着她女朋友说话，关你什么事？” “顾怀，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鬼！” 陈芝婷听到了这种肯定的言谈，直接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女生的嗓音又尖又细，分贝直接飙升到满屋子的人都听得见。 房间里高一高二高三的都有，大部分都是不明真相的路人。 看着这种像是原配捉奸的场景，大家的心都隐隐躁动起来。 离的远的，光明正大地看热闹。 离得近的，偷偷摸摸地看热闹。 现在的学生，谈恋爱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但是三角恋之类的事情，还是很稀缺的。 拜托，修罗场什么的，在哪里都是一大乐事。 这热闹，他们今天非看不可！ 陈芝婷这么久的压抑一下子爆发了，她怒不可遏地朝林霏冲过去，扬手就要打她。 顾怀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陈芝婷的手腕，拉着她不让她接近林霏。 “你干嘛！！！你也向着他是不是？？” “怀怀，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以前发过誓，你说过，根本没有喜欢上林霏，也不可能会喜欢一个踢足球毫不留情的暴力女！” “你说过的，要是说谎，就要吞一千根针！” “结果呢，你现在！你现在！” 陈芝婷一边抖落着她和顾怀的私密话，一边狠狠地捶着顾怀的肩膀。 顾怀经过足球各种冲撞的训练，还是很抗造的，就任由她打着。 眼神心虚地看着林霏，充满了尴尬和歉意。 她确实是在背后这么骂过林霏。 当时踢输了比赛又丢了面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又要安抚陈芝婷，就说了林霏很多坏话。 没想到，还有这一天，自己的小女朋友，把一切都抖落出来了！ 他看着陈芝婷，又看了看旁边的杨星月，怒气顿生。 什么是傻白甜？陈芝婷才是傻白甜！tmd别看她说话做事都毛毛躁躁凶凶的，其实就是不会权衡利弊，什么都只能看到表面，不会去想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过顾怀能确定的一点是，陈芝婷真的爱惨了自己。 就像是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怕他被别人抢走了。 他知道自己很有魅力，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魅力已经大坡天了。 能让女生为他争风吃醋，就是男性骄傲感的一大主要来源。 林霏也是气得不行，属于是人在座位坐，锅从天上来。 她只是脾气好，但是她不是哑巴，更不是冤大头。 碰一下肩膀怎么就是男女朋友了，谁说的？ 哦，杨星月说的。 她抬眸看向了杨星月。 这位肇事者，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闹剧，表情放松又愉悦。 我很想问问大家，顾怀这个人，我想了很多，都行。 想让他be还是he，都可以写，都很精彩 第139章 林霏最硬气的一集 这位肇事者，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闹剧，表情放松又愉悦。 林霏知道，自己也不能直接上去和杨星月起冲突，人家到时候来一句“无心之失”“我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就更洗不清了。 她看向了在顾怀的怀里生闷气的陈芝婷，对她说：“这位同学你根本就不认识，她也不是顾怀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要生她的气呢？” 陈芝婷被林霏无厘头的话整不会了，一下子从顾怀的手臂中挣脱出来，气鼓鼓地说道：“什么同学？谁啊？” 林霏昂起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杨星月，说道：“就是她啊。” “林霏你脑子坏掉了吗？我不是在说她，而是在说你啊！” 陈芝婷气得跳脚了，横了一眼杨星月。 “她就是个路人，知道什么啊？她谁啊？” “哦，你还知道她是个路人啊。”林霏淡淡地说道，“那你为什么凭她一句话，就把我打成小三了呢？” “你讲不讲理啊？” “顾怀他自己拍了拍我的肩膀，关我什么事啊？你要怪就应该怪他啊？” “更何况，拍拍肩膀就是男女朋友了吗？有这个道理吗？” 陈芝婷本来也不是一个很硬气的人，听到林霏有理有据的反驳，脸色青一会儿紫一会儿，难堪极了。 周围不少人也发现了这场闹剧的源头，是在杨星月身上。 这一两天来，他们也发现了这几个人的关系较为亲近，却没有往这个方面讲。 这几个学长学姐都是一个班的，还一起去培训，当然关系亲近一点。 而且他们的实力大概率都是不凡，讨论的题目和知识点，都是超前两很多的，他们根本听不懂。 陈芝婷脸涨得通红。 照林霏这么说的话，不就显得自己像一个不讲道理的泼妇吗？ 她偏头看向杨星月。 杨星月还是一副稳如老狗的样子，脸上挂着清纯无辜的笑容。 “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林霏是顾怀的女朋友啊？” “你谁啊？” 陈芝婷马上将攻击目标换成了这个不认识的女生。 确实是这个女生，一句话撺掇到她的要害，造成了这场闹剧。 程霜此时正和何老师一起从办公室往实验楼走。 她不好意思一直麻烦林霏，攒了几道题去问何老师。 何老师当然也是乐意解答的，而且从和程霜的交谈来看，发现她的实力仿佛有所增长。 可喜可贺，凭何老师这么多年当物理竞赛教练的经验，把这个状态维持下去，程霜是很有可能拿金牌甚至进国集的。 本来他还想劝劝程霜别死磕竞赛了，结果她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他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何老师还是那么忙，作为德育处主任，每天都有各种琐碎的小事等待着他去处理。 程霜就像他的指路灯一样，走在他的前面。 而何老师一边用手机回复着工作上的消息，一边跟着程霜走。 实验楼那边好像有点吵，程霜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尖锐的女声。 越走越近，到了程霜的教室外，她便发现有一堆人围在林霏的座位旁，吵吵嚷嚷的。 皱着眉看看霏霏的脸色，貌似不太好。 旁边还有顾怀和他女朋友，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 那个不认识的女孩子看起来很是霸道，一边和陈芝婷面对面，一边时不时地指着林霏。 林霏这么好脾气的人，脸上都带有一点怒气。 程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本能地想要躲藏掩盖，本能地不想要老师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她现在旁边就站着一个老师，还是德育处主任，专门抓学生纪律的。 女生们沾上顾怀，能有什么好事啊？ 她现在不能马上去通风报信提醒，也没法阻止何老师过去。 尤其是陈芝婷，半个身子都快要镶嵌进顾怀的身子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撕……有伤风化啊…… 这哪个老师看了不多说几句？ 还好，何老师现在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 敌军还没有到达战场。 程霜脸上堆出了一个少有的谄媚微笑，对何老师说道：“要何老师，要不我们再回你办公室一趟吧？” 何老师忙得头都没抬，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我还有几道题有疑问，刚刚没发现，现在突然想到了，嘿嘿。” 程霜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笑嘻嘻地看着何老师。 何老师自然地回应道：“这不都快到教室了吗？去教室讲台上讲吧。” 话一刚说完，何老师便一头窜到了程霜身上。 他把手机拿开，发现这个小姑娘正面对着自己，满脸的猥琐笑容。 对，猥琐，何老师都想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了。 反正这笑容，很怪，怪渗人的…… “你怎么了？”何老师露出了一个友善地笑容，挑眉对程霜说道。 “我……我……我觉得吧。” 程霜宛如一个人形立牌，直挺挺地矗立着，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何老师刚想往程霜身后的教室看看，却发现他刚有探查的苗头，程霜就小脚一挪，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又往反方向看过去，程霜又挡住了他。 你跟我搁这儿玩老鹰捉小鸡呢？ “怎么了？有什么是我这个老头子不能看的吗？” 何老师见惯了这种学生的小心思和小伎俩，一下子从程霜身后绕了过去。 好家伙，他这个老师从窗边走过，教室里的同学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所有的人，都津津有味地看着教室后门的那一坨人。 “哼！我没什么话跟你说的，我走了！” 陈芝婷在和杨星月的争论之中，丝毫占不到上风。 明明她是那个有理的人，却被这个陌生的女生一句两句地扭转了战局。 好气！ 好气！ 气得都要升天了！ 陈芝婷扭开后门的按钮，“啪”地一下把门打开。 顾怀则是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的手。 门一开，一个满脸坑坑洼洼，表情严肃的男人，像鬼魅一般，显现在后门。 陈芝婷一下子被吓得不轻，缩回了顾坏的怀里。 第140章 小时候最害怕的一集 陈芝婷一下子被吓得不轻，缩回了顾坏的怀里。 陈芝婷平时可能不怎么犯错，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但是顾怀知道啊！ 尤其是顾怀和程霜当时谈恋爱的时候，双方班主任，还拉着男方和女方的家长，进行了世纪性的会晤。 tmd两个班主任加双方家长都在说他的不是，年轻男孩没有责任心，耽误女孩纸的青春。 尤其是何老师还是德育处主任，叮嘱再三，希望顾怀不要太过分，否则马上就处分他，让他上 被六个大人围着问话的场面，堪比大厂面试hr提问。 谈恋爱的女生，当场撞见德育处主任，简直就是最恐怖的一集！ 顾怀感觉此时怀中的女朋友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救命啊！ 何老师一走进来，就有不少同学转过身开始假正经，装作在学习的样子。 杨星月也想装作自己是无辜路人，想偷偷摸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杨星月你怎么走了呢？”林霏笑着看着这个刚认识的学妹，“老师来了，主角走了，多不合适啊。” “我……”杨星月看看林霏，又看看这位竞赛教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旁边的人又不是傻子，自己说的所有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什么吗？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老师来了！ 东窗事发，自己这几天在何老师这里刷的好感度，一下子就消耗干净了。 何老师抬眸看了一眼顾怀，不怒自威，嘴上还说着一些好话：“你又找了一个，学生时代的爱情很甜蜜吧？” 陈芝婷也识相地和顾怀隔开了距离，满脸都是羞赧之色。 顾怀心中对何老师恨极了，却又只能在心里吐槽。 甜蜜什么啊？ 当时他和程霜分手，就他笑得最欢了! 要不是后面程霜抑郁了，他恐怕都要敲锣打鼓庆祝了。 因为，谈恋爱确实是消耗了程霜的精力，让她的成绩有所下滑。 分手呢，更是无心学习了，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成问题。 从那之后，何老师都害怕了，他不敢直戳戳地批评这些谈恋爱的学生。 所以只能阴阳怪气地戳了。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跟我过来。” 何老师不再多说，他不想在教室里和这些人纠缠，耗散大家的注意力。 物理竞赛时间本来就紧了，还在这儿浪费呢！ 顾怀，陈芝婷，杨星月，林霏。 四个人被精准地指到，乖乖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出门就碰到了一脸担忧的程霜。 程霜看到林霏也跟着出来了，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虑起来。 林霏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地笑容，失意她不要慌。 三女一男，从实验楼一路走到德育处，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是大课间，一路上还是有不少学生的。 路人们看着他们进了德育处，不禁在背后指指点点。 “蛙趣，那不是校草顾怀吗？怎么往德育处走啊？” “跟三个女生在一起，我感觉这可能是最炸裂的一集？” “那是不是林霏啊？高三年级 “啊对对对，我记得，那个漂亮姐姐，我现在手机里还有她的图，但是我手机没带！” “发生了甚么事？他们四个是什么关系啊？” “我记得林霏就是何老师班上的学生吧，何老师最近在搞什么物理竞赛培训，可能是各方各面的事吧。” “emmm对头咯，谁说进德育处一定就是要受处分捏？” “我不是说德育处的事，但是我永远相信顾怀的本事！你看看，旁边那个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哇，真的诶？” …… 何老师在德育处最里面，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一进门，何老师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等待他。 “何主任！”那人热情地招呼他，“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会了，我们一起上去吧!” “不，我这儿还有几个学生要处理。”何老师冷冷地说着，“你先上去吧，跟他们说说我可能晚几分钟再到。” 那老师也不磨蹭，“诶”了一声之后就上去了。 何老师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工位上，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皱着眉头接了一个电话。 “啊对，是我……是在我这里，但是我不能直接给你们盖章，你们要去开证明……我不管那个的……你去教务处问黄老师，好吧？……我说了，要证明的……” 四位同学就这么被何老师晾在这里。 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乱动。 何老师这个人平时是挺和蔼的，底线非常低。 但是一旦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后果不堪设想。 上学期，他才处分了两个在小卖部偷东西的学生，直接开除了学籍。 开除学籍，就意味着，一辈子都不能在华国参加高考了、 他们真的有恃无恐，以为高中的校规是摆设，德育处的存在，不过是吓吓他们。 结果呢，事情真的闹到了这么大。 有一位学生的家长，直接在苏校长面前跪下，求求他放自己孩子一条生路，甚至都开始磕头了！ 苏校长承受不起这位和他年龄相仿的家长，这么大的礼数，连忙把他扶起来却也是不能答应。 他的这位儿子，在学校里抽烟打架偷东西欺凌同学无恶不作。 不好好处罚，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他们不知道何老师的底线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做得是不是很过分。 反正，心上心下的…… 何主任处理完公务之后，将手机息屏，握在手上，嘴唇紧抿，用鼻子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他翘起二郎腿，身子后仰，看着眼前的同学们，也是比较头疼。 都是成绩好的孩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错，都不知道怎么处罚才好。 他眼睛扫到顾怀的时候，收缩了一下。 顾怀把头低下，极力想要避开何老师的目光。 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顾怀一抬头就对上了何老师犀利的目光，背上不禁开始冒汗。 第141章 群起而攻之 顾怀一抬头就对上了何老师犀利的目光，背上不禁开始冒汗。 没事的，顾怀做事，突出一个能屈能伸敢做不敢当，嘴硬到底。 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地自然，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何老师眉头一挑，对面前的四个学生说道：“真的吗？” 林霏和陈芝婷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我不到啊。” 只有杨星月一个人没搭话。 何老师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着林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那你当时叫住这个……诶……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老师歪头看了看那个自己不太认识的女生。 “我叫杨星月，就是经常找你问问题的那个。” 杨星月抿紧唇瓣，微笑看着何老师。 “哦，是你啊。” 何老师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个女生，好歹也是高一二班的学生，脑子看起来怎么那么不灵光呢？ 很多相似的题目和知识点，明明课上已经讲过了，她却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还要来问一遍。 竞赛班的人多，她总是 人还很霸道，老师一个人问很多道，搞得其他同学都没有时间来问了。 何老师本身也忙，面对这样的事情，是很烦的。 对于后面来问题的同学，何老师只能抱歉地表示，可以多去问问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 尤其是高三一班的那几个同学，实力都很不错，这些题对于他们来说，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高一的小萌新们有点社恐，不敢问。 何老师宽慰他们说，没事，高三一班是我现在正在带的班，我没时间回答你们的问题，就找你们的大师兄大师姐，算我欠他们一个人情。 何老师都这么说了，那几位同学心扉也打开了，于是跑到教室最后一排，请教林霏这波人。 林霏坐最后一排，就是不愿意浪费教学资源。 她已经不再需要听课了，自然要把前排让给弟弟妹妹们。 最开始，大家以为这几个学霸都挺高冷的，结果他们都很乐意回答问题。 尤其是那个叫林霏的漂亮姐姐，又温柔又可爱，还给他们传授了很多物理竞赛经验，受益匪浅。 一来二去，最后一排仿佛成为了同学们心里默认的答疑点。 那群厉害的哥哥姐姐，也获得了大家的喜爱和尊重。 看到北斗培训回来的这几位同学，在班级上一定程度分担了自己的工作，何老师还是感到十分欣慰的。 就像是看到自己种下一颗种子，如今终于冒出了嫩芽一样。 何老师收回马上就要扬起的嘴角，一脸严肃地问林霏：“你当时为什么要把杨星月同学叫住呢？” 林霏抬起头，一脸真诚地说道：“她说我和顾怀在谈恋爱，引起了班上同学的骚动。” 得到答复后，何老师立即把身子转向杨星月，问道:“是这样的吗？” 杨星月理直气壮地说道：“当时他们都勾肩搭背了，我自然是这么觉得的啊。” 林霏刚想反驳，何老师又挑眉看向顾怀和陈芝婷：“那这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陈芝婷脸色羞红得说不出话来，顾怀立马向前小小挪动了一步，笑嘻嘻地向何老师解释道：“啊，她是我表妹，知道我没有谈恋爱，在替我打抱不平呢！” 何老师皱起眉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杨星月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不占理，便乘胜追击，昂着头，眼神中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一脸自信地说道：“他根本就是在胡说，他和陈芝婷明明就是在谈恋爱，什么表妹，都是胡扯的！” 见状，林霏转头，装作一脸疑惑地对杨星月说道：“同学，你挺厉害的嘛。一会儿说我是顾怀女朋友，一会儿说陈芝婷是顾怀女朋友。在你心里，顾怀有几个女朋友啊？” 杨星月被堵得有点说不出话来，顾怀立马见缝插针地说道：“是啊是啊，我学物理竞赛都要累成狗了，一个暑假都没有休息，哪还有什么时间谈恋爱啊？” “再说了，像林霏学姐这么优秀的人，我也高攀不上。” 看到顾怀在这个时候，还是这么嬉皮笑脸地对林霏示好，杨星月真是不明白了，这个林霏，除了长得人模狗样一点，究竟有什么好？ 顾怀的颜值明明比她精致多了，成绩也不可能比她差，怎么就一直对林霏夸夸夸呢？ 所以啊，所有的男生都是颜狗，要是她也像林霏这么好看的话，顾怀一定也会喜欢上自己。 杨星月暗地里捏住了拳头，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据理力争道：“明明是你们的行为不合适啊，怎么赖上我了？” 林霏反驳道：“拍拍肩膀就叫行为不检点吗？我记得大清已经亡了啊。” 听到这话，杨星月的脸忍不住地涨的通红，语气有点激动地说道：“不是！那你看看陈芝婷，她当时都要缩到顾怀的身子里了！你看看，他们现在也靠得好近。” 陈芝婷确实有些胆怯地缩在顾怀后面，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在和顾怀谈恋爱，便用软绵绵的声音，反驳道：“我们吵架的时候，有个男生也站在你的后面，和你挨得很近啊。” 杨星月呵呵一笑，说道：“那是我亲哥哥杨星月，亲哥哥，亲属，懂吗？” 顾怀抓住了这个要素，死皮赖脸地笑得更欢了，说道：“对啊，我们是表兄妹，你们是亲兄妹，都是亲戚啊。” “亲兄妹也不要看不起表兄妹，血浓于水啊！” 杨星月被他的无奈给整不会了，说道：“你……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学妹，你别这么说啊。”顾怀耸了耸肩，“更瞎的话，我还没说出来呢。” 看到对面三个人合起伙来欺负自己，杨星月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拗不过他们。 他们就是铁了心要把这个事情掩盖下来。 但是，何老师是一个成熟的德育处主任，但凡长点眼睛，不可能看不出顾怀的私情，也不可能看不出他们三个人在单方面欺负自己吧？ 第142章 但是，何老师是一个成熟的德育处主任，但凡长点眼睛，不可能看不出顾怀的私情，也不可能看不出他们三个人在单方面欺负自己吧？ 所以杨星月转向何老师，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柔声说道：“何老师，你怎么看？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欺负我，颠倒是非黑白吗？” 何老师咳嗽了两声，换了一个坐着的姿势，拿起桌上的水杯，不紧不慢地吹了吹气。 这种作态，给杨星月拉了一个很大的悬念，也给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一种残酷的凌迟。 他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这个喝水的过程，其实就是给自己留足思考的时间，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这群学生比较好。 杨星月也不敢继续追问，只是静静听着何老师的发落。 “顾怀。”何老师最先看向了他，“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顾怀硬着头皮说道：“没有。” “好。”何老师微微勾唇，“你记住啊，你说你没有谈恋爱的。” “顾怀谈恋爱这件事情，我现在不能做出任何的评价，毕竟我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你说对不对？” 何老师昂起头，用下巴点了点杨星月，这样的结果，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也惩处了顾怀。 杨星月只有信服地点了点头。 “但是，顾怀有前科，而且和女生交往，一向是没有多少分寸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你的态度也很不端正！”何老师一下子坐起来，用手指指了一下顾怀，声音拔高，“我叫你们来德育处处理事情，就你一个人嘻嘻哈哈没个样子，你以为我来找你们摆龙门阵呢？对老师，对同学，对陈述事件，有没有起码的尊重啊？” “顾怀，你可知错？” 顾怀立马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服帖乖巧地说道：“我错了何老师，下次再写不这样了。” “好。”何老师收回审视的目光，那个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一下子转到了似笑非笑的杨星月身上。 “你是不是认为，错误都是顾怀一个人的啊？“ 杨星月很少被老师责骂，每次进办公室，要么是帮老师做事情，要么是听夸奖的。 被老师这么盯着看，还是头一遭呢，她的内心十分不爽，也有些害怕。 见杨星月脸上有些不服气的表情，何老师对她说道：“顾怀如果真的是在谈恋爱，那么他确实是有问题。” “但是你在班级公开讨论宣扬这件事情，是不是也有问题呢？” 何老师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把身子向后靠了靠。 “小情侣谈恋爱，一向都是偷偷摸摸地，班上的同学也不会的大肆喧哗讨论。” “而你，一句话挑起了这场闹剧。” “谁跟谁谈恋爱其实我都不想管，有分寸，不影响学习成绩，不要影响周围同学的学习，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却在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出言不逊，故意挑起同学之间的争端，扰乱竞赛的纪律，你不觉得自己更恶劣吗？” 何老师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杨星月无力反驳，也知道任何人都不喜欢听到不同的声音，尤其是在学校里，把自己当做权利中心的老师们。 杨星月暗自把拳头捏得更紧了，指甲都快要镶嵌进肉里，眼神阴鸷了几分。 她要继续保持自己弱者和无辜路人的角色，软绵绵地说道：“哪有，我不想扰乱纪律的，我只是想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何老师对杨星月这种全身上下，就嘴最硬的做法，十分不满。 要在这三位同学面前论学习，论努力，她还有点不够格。 甚至有点可笑。 何老师不禁问了问杨星月的成绩：“我记得你们每年满分是700分来着，你多少分考进来的？” “601.”杨星月话语中带着自信，因为她知道，这个分数远远超过了苏城一中二班的录取分数线，只是离一班还有很大差距。 不过，在二班这个档次，她可是绝对的佼佼者。 更何况，她的成绩，一定比那个需要两个大学霸轮番讲题的林霏，好得多。 顾怀那个女朋友嘛，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成绩大概也不是很好。 601分的中考成绩，直接薄纱在座的所有女生！ 想到这一点，杨星月不禁骄傲地看着旁边的两个女生，眼神中还带着不屑。 “哦。”何老师点了点头，“你们考了多少分啊？” 他们没有一个一个地报出自己的分数。 因为顾怀已经言简意赅地做了总结：“我们三个都是一班的。” “你们三个都？？？！！！”杨星月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了出来。 “对。”何老师笑着附和道，想起了林霏的成绩，他不免又有些骄傲，“那位学姐名字叫林霏，是我带的学生，她上次大考，考了740分呢！” 何老师这段时间一直都处于这种飘飘欲仙的状态。 学校领导，老是打一些奇怪的标语。 比如： 安全 学习最重要， 把德育放在首位。 简直就是高级版本废话文学。 不过嘛，究竟什么最为老师所看重，大家都心知肚明。 学校学校，还是学习最重要。 拥有了一个好的学习成绩，就像是佩戴了一块免死金牌。 只要不是触犯了天条，这样的学生在学校里面永远都会受到老师的喜爱，同学的追捧，活得如鱼得水。 诶？你怎么知道我们班有同学考了一百四! 诶？你怎么知道年级前三都在我们班! 这种对话，一直在何老师和其他老师的交流中，“不经意”地出现。 就算是在处罚学生，他还是忍不住想炫耀一番。 杨星月惊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740，意味着每科加起来只扣了十分！ 蛙趣，一科只扣十分的水平，她都想也不敢想！ 而林霏她……那为什么还需要别人来讲题。 杨星月的脑袋一下子灵光了。 那真是在讨论啊，而且极有可能是林霏在跟他们讲题！ 蛙趣！ 她以为自己的成绩能够薄纱别人，结果最后，她被别人薄纱了。 杨星月仍然不死心，明明顾怀谈恋爱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整个竞赛班，一定不止她一个人知道。 第143章 真相终将大白 杨星月仍然不死心，明明顾怀谈恋爱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整个竞赛班，一定不止她一个人知道。 她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到时候回到竞赛班，去问问同学们，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他们三个人可以同气连枝，打胡乱说，难道整个班就没有一个耳聪目明的人吗？ 一定会有同学，点破他们这一层关系的。 何老师最后看向了林霏和陈芝婷，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一定认为，自己没有错，是不是？” 杨星月的心揪了起来。 何老师来得太晚了，那个时候，顾怀已经把陈芝婷安抚好了。 所以，他没有看到陈芝婷疯批破防的一面，不然的话，事情早就一目了然了，她也不用在这里跟这三个人打辩论赛。 何老师所看到的，只是他们几个人奇奇怪怪地杵在后面，而陈芝婷拉开门想要走，且脸色不太好。 明明陈芝婷是最可恶的那一个，在何老师心中，她难道还是受害者吗？ 杨星月越想越气，脉管里仿佛涌动着滚烫的铅水，却只有隐而不发。 她相信，中立的吃瓜群众一定会说出真相，根本不用她自己下场动手。 看似冷静的对峙下，潜藏着，黑色危险。 何老师现在越平静，揭破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就会越生气。 林霏和陈芝婷和乖巧地低着头，不看何老师。 在没有有利方面能为自己辩解的情况下，最好的作为，就是什么都不说。 何老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语气平缓而悦耳，不像是在说教，反而像一个成熟的老者，和后辈传授着动人的真理。 “你们可能会觉得，你们没错，你们只是无辜地牵连者，完美地受害者，其实不然。” “你们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够大气。” “我问你，如果有一个班级，里面有好几个天天抽烟喝酒打群架的人，你对这个班级同学们整体的印象，会不会下降呢？” “如果你们有幸能代表华国队，参加国际物理竞赛。要是华国队内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让外国人看热闹，那丢的就是国家的脸，拉低华国的国民形象。” “他错了，你的形象受牵连是必然的。所以，你没错也错。” “再退一步说，要是一个团队里面有一个害群之马，你天天和他一起生活学习，不仅影响整个团队，也影响你自己的效率。” “礼之用，和为贵。一个团队就是一个大家庭，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共荣共损的。有什么问题，关起门来解决。和和气气地，大家里子面子都好看。” “有什么处理不好的矛盾，也应该及时求助老师，而不是幼稚地大吵大闹，知道吗？” 4个人都点了点头。 像陈芝婷这种有点任性的娇蛮性格，听了何老师语重心长地教导，都不免动容。 林霏呢，更是十分赞同何老师的话。 要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不想呢？ 次一点的话，能够手撕渣人，干净利落也挺不错。 最坏的结果，就是像他们现在这样，剪不断理还乱，n败俱伤。 围观群众，就只会在模糊中以讹传讹，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杨星月表面上也是一副乖巧顺从的样子，其实内心都要呕出来了。 什么集体荣誉，什么苏城一中面子，什么华国形象，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来顾及别人，那谁来顾及她啊？ 要是能够牺牲掉别人的利益，来成就自己的利益，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集体利益更是狗屁了，要是集体垮了她成最大赢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背刺所有人。 就像现在，场上的气氛已经十分和谐了，这件事情，给个教训，仿佛就可以翻篇了。 杨星月可不让。 她可吃不下这个哑巴亏。 还以后彻查呢，为什么不能现在就查？ 落日的余晖渐渐隐没在了地平线，杨星月心中的五色板变成了黑白。 她夹着甜美轻柔地声音，淡淡地向何老师说道：“嗯，我也觉得一个集体不要有不和谐，大家共同进步最好啦。” “何老师，您不是想查顾怀有没有谈恋爱吗？我真的看到陈芝婷和顾怀亲密地抱在一起。那陈芝婷姐姐，还口出狂言，大骂林霏是不是小三。” 何老师眼皮一抬，皱起眉头看着杨星月。 “当然，你不能听我的一面之词。你大可以问问竞赛班上的同学啊，或者是去他的本班问问，总会有人注意到的。” 顾怀拧着眉头，有些烦躁地对杨星月说：“什么小三，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 “我说话难听吗哥哥？”杨星月从容一笑，对顾怀投以一个温柔的眼神，“你说我说话难听，怎么会？我只是把你女朋友的话复述了一遍而已。” 何老师有些生气地敲了敲桌子，说道：“不是说了和和气气的吗？怎么又在吵！” 屋内的气氛降至了冰点，一向和蔼的何老师，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多大点事儿，反正也要上课了，去班上顺便问问就好。” 四位同学都不敢动，何老师拿起教案和书本踱步出去，四个人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何老师一推开门，便看到程霜偷偷摸摸地贴在门后面，偷听。 他正在气头上，没什么好气地对程霜说道：“怎么？监视我的工作，怕我处理得不好吗？” “不，不是。” 程霜颤颤巍巍地躬身走到一旁，给何老师留出了一个宽敞的道路。 她很担心林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霜凑到林霏旁边，跟在队伍后面，生怕林霏缺斤少两了。 她发现大家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除了一位她不认识的女生。 她也是乖乖地跟在何老师身后，但是脸上，隐隐有着愉悦和傲气。 林霏见程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这个时候说话，撞在枪口上。 程霜倒是很轻松，何老师一向是以理服人，雷声大雨点小。 读书两年，她没见何老师对哪个同学动过手。 第144章 原来只有我是小丑吗？ 何老师的身影在竞赛教室前门一闪过，刚刚还有些小讨论的教室，立马鸦雀无声。 有很多同学已经顶不住了。 在他们心中，学物理竞赛就是一个业余的爱好。 他们以为，就是去全国各地玩玩，顺便参加参加比赛。 结果呢，到这里来之后，作业不比常规的课程少，周围的同学也卷得多。 有个和蔼可亲的竞赛教练，说话是挺动听的，但是该刷的题，他们一道也没少刷啊！ 就这，他们连自己学校里的人都比不上，更别说跟全省，全国的人比拼了。 这又不像高考，每个排名的人都各得其所。 物理竞赛，拿不到前面的名次，可是没学校要的啊！ 这不是出去游玩，也不是兴趣爱好，更像是一种豪赌，比高考还要严苛残酷的一考定终身！ 清北水平的人发挥失常，也不可能只读一个二本。 重本水平的人发挥失常，也不可能跌到专科。 但是竞赛的发挥失常，真的就是一念天堂一年地狱的存在。 大概是因为，近几年舞弊越来越严重，如果只是低级别的竞赛奖项，水分太大了。 所以华国的学习部将竞赛切了又切，只留下了全国前五十的集训队和部分金银牌计划。 意思就是驱除，就是掐尖，只欢迎真正在这个学科精通钻研的人进入高等学府。 而那些只是学得比普通人好一点的，建议别来沾边。 苏城一中的很多竞赛生也渐渐知道了这一点，萌生出退意。 直接搞高考不好吗？填志愿的时候选择面还广一些呢。 何老师带着那一帮人走了进来。 大家都不敢说话，站着的耷拉着脑袋看地面，坐着的耷拉着脑袋看书。 何老师慢悠悠地走上讲台，双手撑着桌面，开口道：“今天有几个同学在教室后门吵架，我处理了一下，听说是为情所困啊。” 底下坐着的同学，开始有些骚动，偷偷摸摸地看着林霏那个方向。 就像一只在未知的冰川探索的企鹅，刚刚把头抬起来，又马上贼兮兮地收回目光，正襟危坐着。 “呵，大家的注意力也真是不集中啊。” “教室里密密麻麻一群人围着，没有一个在学习，也没有一个在做实验，全部都在看戏。” “你们看的什么戏，看谁的戏，有没有人能说说。” 台下的同学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大手捂住了嘴巴，一言不发，甚至比何老师进门的时候，还要沉默。 九月的肃杀天气，如同一位冷酷的艺术家，用它独特的笔触描绘出一副凄凉的画卷。 天空如同被浓墨重彩的画布，阴沉而深邃，仿佛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秋风从窗外侵袭入实验楼，跳着无声地舞蹈。 何老师见大家都不说话，用手点了一下顾怀和陈芝婷，说道：“你们两个，出列。” 哪怕那边有好几个人，顾怀和陈芝婷也知道，何老师是在说自己。 他们两个人默契地走了出来，站在一旁。 何老师抬了抬眼皮，神色严肃地问大家：“他们两个谈恋爱了吗？” “我不到啊。” “没有啊。” 底下的同学们，只有这两种回复的声音。 有的人，也许是真不知道。 更多的人，是知道装作不知道。 拜托，谁会那么蠢，告发别人谈恋爱，还舞到正主面前，这不是明晃晃地跟人家拉仇恨吗？ 人家谈恋爱也没有碍着自己什么事，干嘛就要赶尽杀绝，当这个打小报告的坏蛋呢？ 更何况，顾怀学长有时还会回答他们的物理问题。 北斗西京回来的这几个学长学姐，都是个顶个的好人，可以算是对他们有恩了。 人家辛辛苦苦免费帮助学弟学妹讲题，他们总不能反手告发人家谈恋爱吧。 太不道德了！ 于情于理，于每一个方面，大家都矢口否认。 何老师的神色轻松了一些，摆摆手让那几个人回位置。 陈芝婷，则是回到了自己的班级之中。 杨星月心中大骇。 这也太离谱了，他们什么时候跟全班同学都串好口供了吗？ 看着杨星月恋恋不舍地站在原位，何老师瞥了一眼她说道：“你怎么不回位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杨星月结结巴巴了几个字，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全场人的脸色。 原来，只有她是蒙鼓人。 她争不赢了。 杨星月露出了一个真诚的表情，向大家认错，“今天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咋咋呼呼地看热闹，还随便乱说话，扰乱了班级纪律，真的很对不起，耽误了大家的学习时间！” 说着，她还诚挚地向全班同学和何老师鞠了一躬，满脸都是歉意。 “嗯，你先回座位吧。”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何老师的宽容度还是很高的，毕竟，这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罢了，喜欢八卦看热闹吐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多多敲打敲打学生，本来就是老师职责的一部分。 等他们坐定之后，何老师再次强调了对于竞赛班各位同学的纪律要求：“同学们，预赛时间很仓促，我也是好几年不带竞赛了，如果有讲得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多包涵一下。” “我也知道，有很多同学是抱着试一试，甚至玩一玩的心态来参加我们的培训。结果你们也看到了，物理竞赛是一条不轻松，且有点吃力不讨好的路，也不是谁都能走的通的。” “如果你们有谁想要退出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回原班级继续读书就好了。没什么的，不丢人。“ 底下已经有不少同学一脸如释重负，默默点头了。 “我是一个集体荣誉感很强的人，在我一起带的班上，也很注重班风的建设。虽然我们是一个临时组建起来的班级，可能也一起走不了多久。但是，我仍然希望大家能拧成一股劲，和和气气，为了同样的目标，一起学习进步。” “还有，男女的性格一般来说比较互补，我们能从异性好友那里学到自己身上没有的东西，这是极好的。” “但是，我坚决反对异性过密接触，也就是谈恋爱。希望大家在和异性交往的过程中，也要有些分寸感，别没的让人嚼舌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听了何老师这一番针对性很强的话，顾怀的心里突然开始烦躁了起来。 这烦躁是他早有预料的，只是没想到厌倦来得如此之快。 他觉得，他差不多该跟陈芝婷提分手了。 谈恋爱的事情已经被德育处主任撞破，再跟他班主任聊聊，班主任多注意注意，两个人谈恋爱的事情，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到时候，也是要分手的。 早分晚分，不如早点分，不要做无谓地挣扎了。 他释怀地叹了一口气，一对狐眼中满是放松的笑意。 风从敞开的后门溜了进来。 秋风送爽，轻轻吹拂着男孩的心弦，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感觉，心神荡漾。 也许是顾怀渣习惯了，他习惯于把所有的女生都当成囊中之物，唾手可得，所以他没有任何忧虑和徘徊。 分手很快乐，因为他又有了新目标。 女孩安静地坐在教室后门旁边，秋风也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美丽极了。 林霏，是她将要追求的，最美丽最聪明最令人心动的女生。 顾怀相信，哪怕分手了，他还是会永远铭记这一段恋情。 杨星月心中升腾起一抹想法。 这个想法，就像是某种不安分的神谕，早就在不遥远的地方发着忽明忽暗的光，等待着她去触碰。 又像是某个与生俱来的胎记，突然解除了封印。 人人都希望自己成为人上人，人人都希望自己过得好，人人都想当群体中最耀眼，最闪亮的那一个。 那么，学生时代，什么才是个体，最明媚的闪光灯呢？ 成绩。 一定是成绩。 只能是成绩。 杨星月回想起初中自己所得到的特权，老师和同学的偏爱。 不是因为她帮老师做事，长得漂亮，乐观善良积极什么的。 这些只是表现，暗藏在冰山下的矿藏，还是学科成绩。 今天的事，扯来扯去，什么影响不好，什么班级文化，都是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而做出的规章制度。 他们几个人，也是因为成绩好，成绩比自己更好，才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包庇。 这件事情，居然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杨星月还是那个认为自己不比别人差，不会低头，不会服输的不可一世的女孩。 高中三年很宝贵，她在内心里默默向自己发问：在这三年里，你想要什么，又能做什么？ 她也不是什么妄自菲薄的人，以自己的实力，考上清北，确实是有可能，但是，考全校 苏城一中的高考，本来就是强项，那么多人，都在争这个位置。 她不敢想象，自己十八岁那年，就考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清北，被那么多人踩在脚下。 她不甘心。 她想将自己的才华发挥到极致。 至少，成为这个小范围内，最强的一个人。 她没有敌人，她只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共同进步是一个多么可笑的词汇。 能够自己野蛮生长，又怎么会甘心把阳光和雨露分享给同类？ 所以，她一定要来自己最为拿手和擅长的物理领域，搏一搏。 不遗余力，不择手段，无论成败，无论付出多少血泪，都在所不惜。 她才高一，而何老师带的班级，已经高三了，明年就没有参赛资格了。 她就像一个婴儿，刚刚起步呢，不急。 对一个婴儿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活下来。 活下来，才能健康成长。 她有自信，自己惊艳所有人的那一天，不会太晚。 第145章 电脑，你怎么还不快生？？ 何老师的一番话下来，很有效的整治了竞赛班的风气。 该退出的退出了，想继续的就好好坐着学，心里有事的也暂时压了下来。 预赛，在九月的 阅卷工作结束后，何老师就一直揪心着大家的成绩。 重拾自己的老本行，亲自带苏城一中的竞赛生。 预赛这 出成绩的这一天，何老师刚刚在高三一班上完课，就马不停蹄地到了高三年级组办公室。 里面的老师基本都在。 如今已过了深秋，天气渐凉。 微寒的冷风从办公室窗外吹进来，吹起了何老师办公桌上一本本书册。 何老师倍感压力，也很有动力。 备课讲课，一个人在下班后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练习写板书讲课，写了擦，擦了写，请有经验的老老师来评课，直到双方都满意。 他感觉这仿佛是某种天意，牵一发而动全身，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城一中的学生们，在今年的物理竞赛上，一定能够大放异彩！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已经快要年过半百的何老师，好像抓住了什么一去不复返的东西的衣角，心脏如重新加油的引擎般，不断地跳动，跳动。 这次的考试，不是什么大型考试，就是由各个学校自行按照规定组织。 往年竞赛没什么人参加，他们班也只有程霜一个人蒙头搞。 他聚精会神地翻阅着这次参加比赛的考生们的信息。 也有一些没有培训竞赛的同学报名了，就是想来体验一下，碰碰运气。 没事的没事的，小林应该没任何问题。 他回想起了自己刚刚毕业分出来的那几年，愣头青，什么事情都抢着做，当个班主任，巴心巴肝地追在学生屁股后面跑。 “何老师，你媳妇儿生了吗？” 能不能走动，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笔直地坐在办公椅上，舌头舔了一下食指，翻起资料上的一页纸。 以为自己过了预赛，信心满满地上了复赛场，直接被打趴下了，多伤人啊。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德育处和班主任的各种杂事所裹挟，纵使深得学生喜爱，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终究是没趣，每年都像一个轮回，学生来了又走，只有他留在原地驻守。 他翻了翻自己桌上的书，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程霜这孩子，勤奋度还是有，天赋只能算中等，去年拿了个银牌，也是努力加上运气的结果。 林霏，黄正文，彭恩，脑袋一个比一个灵光。 他一会儿拿起杯子，一会儿又放下，一拿一放，却是一口水都没喝。 这是好事。 “哦，物理竞赛啊。”廖老师接收到“物理竞赛”四个字后，有些不屑地笑了笑。 结果，一看到自己的教案，思绪又飘回了物理竞赛，甚至开始盘算着自己有没有把知识点讲到位，有没有教漏的地方。 物理竞赛，什么上古文物，苏城一中的物理竞赛，不是都已经绝迹了嘛。 何老师没有对程霜抱太大的希望，更不可能把宝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何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忘记了将外套套在身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 如果能过了预赛，到省城去见一见世面，打一打复赛，也是一场很有意思的经历了。 黄正文和彭恩，这两个人要是好好学了，不是在那里混日子，应该也是很不错的。 “何主任，你那个物理竞赛班，搞得怎么样，有没有人参加啊？”又有一个老师参与了讨论。 “对啊。”廖尚郭附和道，“有十个人吗？竞赛本来就是旧时代的余党了，国家对学科竞赛升学给的名额越来越少，你这不是在害人吗？干嘛折腾呢，不如好好回来高考！“ “什么？我老婆怎么了？”何老师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还有一些迷茫，自然地脱口而出。 进复赛的名额马上就要划出来了，何老师守在电脑前，不断地刷新着消息，生怕自己错过了。 进线，就意味着晋级。 苏城一中的物理竞赛，就像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绿皮火车，现下重新开动，别说走得远走得快了。 廖老师，也就是林霏以前的那位班主任，看着何老师焦虑得都快要爆炸的样子，打趣道。 不过，对苏城一中来说，这就像一个噩耗。 何老师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藏在岁月幕布后面的睡美人，是物理竞赛，吻醒了他的青春。 预赛的难度，对冲击国赛国集的竞赛生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何老师不想理会廖老师有点没品的幽默，随口回应道：“物理竞赛预赛出线的名单。” 上次这么焦虑还是在上次。 上次就是，等他儿子高考成绩的时候呢。 尤其是林霏，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总是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今年能怎么样，真是说不定哦。 那时候的他，也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孩子，带着苏城一中的竞赛队伍，杀疯全省。 省队的十几个名额，苏城一中能占一半。 想到这里，何老师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挂起了笑意。 学校看他工作很快熟练，又给他增加了一个物理竞赛教练的工作。 他好好研究了一下，现在的预赛难度也在不断加深，往复赛上靠。 但是对于广大的普通高中生而言，有很大一部分超纲内容，是一等一的难题了。 每个学校没有特定的进复赛名额，而是统一阅卷，由高到低划线。 程霜去年连国赛都进了，小小复赛，对她来说也没难度。 可是，几年，他们班上可是足足有四个孩子参加了物理竞赛！ 那个时候，当真是风光啊。 何老师放下了教案，开始搓着自己的手，坐立不安。 顾怀，害，脑袋也聪明，这些题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困难，要是做得顺，应该也能做出来吧…… 廖老师指了指他的桌面，说道：“电脑就是你媳妇儿呗，你在等什么结果啊，这么虔诚！” 要是预赛和复赛难度差距太大，就容易让人误会自己的实力。 廖老师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讽和不屑。 哪怕是周围置身事外的老师，都听得十分不舒服。 何老师一直都是那种勤勤恳恳的老干部，听了这话，有点坐不住，但是也不会轻易和年轻人计较动怒，说道：“不一定，我觉得今年能出成绩。” “出成绩？出什么成绩？你不会认为真有学生能保送清北吧？”廖老师的言辞越发大胆了，“你们班那个搞了两年的女生，也就混到一个银牌。我看今年的预赛，就她一个人过线吧？” 第146章 廖老师害怕自己的裤衩要被赌没 “出成绩？出什么成绩？你不会认为真有学生能保送清北吧？”廖老师的言辞越发大胆了，“你们班那个搞了两年的女生，也就混到一个银牌。我看今年的预赛，就她一个人过线吧？” 何老师也不恼。 被人随随便便挑衅之后就动怒，是很掉价的行为。 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桌面，抬头看着站在对面工位的廖老师，沉声说道：“怎么？你不看好这一届学生？” “我信不信有什么用呢，您这话说的。”廖老师居高临下地靠在办公室的桌子上，雄赳赳气昂昂，“骗骗兄弟得了，骗自己也行，你还能把竞赛题目给骗了吗？” 廖老师这一番话，着实是口出狂言了。 他也不怕得罪这个什么德育处主任了，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不大好。 何主任因为林霏那个小兔崽子，克扣了他的班主任津贴。 他一直认定林霏考试是作弊，没想到，她竟然在理科班考了740分，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连校长都介入调查了，没有任何舞弊的可能性。 你给学生好脸色，学生反手就会爬到你的头上拉屎。 “我班上的，林霏。” 其他老师也纷纷加入了讨论。 那个大言不惭说林霏是个半罐水的自己，自然是羞赧得无地自容。 只有等结果出来之后，他才笑嘻嘻地给自己邀几句功。 贺老师本来就一脸吃瓜地看着这个方向，被何老师点到之后，声音轻柔地说道：“啊，是有这么个事，都是上学期的事了吧。” “那个女生也参加物理竞赛的话，我觉得确实有搞头。” 这几个月，只要跟林霏沾边，就准没什么好事。 “干嘛，这还用赌吗？” 最重要的是，他的权威，他的脸面，都因为林霏而丢光了。 提到这个事情，廖老师想起了自己那天在化学课上信誓旦旦地宣扬，又灰溜溜逃走的模样。 “哪个学生这么厉害，谁啊？”旁边的一个老师放下了批改作业的笔，昂头问道。 廖老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是哪位同学，竟然能让他如此自信。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们，发现今天何老师像一只孔雀一样支棱起来了，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过来。 “切，全省前十，他们要是真那么厉害的话，我们学校这几年在竞赛方面，就不会颗粒无收了。” 没有板上钉钉的事，他都不怎么给出肯定的评价。 “廖老师，我们来打个赌吧。”何老师一副风雨来袭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淡淡地对他说道。 他还去庙里找神仙真人算了一卦。 何老师见廖尚郭半天不说话，开口道：“你就说你赌不赌吧？我觉得，林霏，程霜，两个人是必定进省队的。“ 所以廖老师的面相，由黑脸转化为皮笑肉不笑。 像老巫婆一样，笑起来比不笑更吓人。 “不仅是她一个人有搞头。”何老师说道，“我感觉这一届，整体都还不错。“ 何老师当即爽朗地笑了出来，走过去拍了拍黄老师的肩膀，说道：“你是被哪个同学贿赂了吗？想骗我们一星期的奶茶？” 何老师愉悦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和自信。 何老师挑了挑眉，说道：“黄大主任有什么想法吗？” “是吗？”年级主任黄老师附和道，“我看暑假外培，报名的人也比往年多。孩子们确实是辛苦啊” “啊，林霏啊。” 驱赶霉运，就是要笑口常开，和蔼待人，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 “何老师既然这么自信，那……”黄老师眼珠子一转，随即定下了一个想法，“要是能有五个人进省队，我请他们一星期奶茶；要是没有，你请他们一星期奶茶，怎么样？” “廖老师，你还没兑现自己的承诺吗？我们一班的娃娃馋那顿饭很久了。” 廖尚郭不相信，难道林霏前两年傻傻呆呆什么都学不会的样子，是装的吗？是假的吗？ “就是那个考了740的女生，是不是？” 大家都知道，何老师虽然是一个喜欢到处炫耀的老年显眼包，但是他说话做事一向谨慎，更是从来不讲大话空话。 何老师看他像个公鸡一样到处打鸣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当林霏这个名字出现在廖老师的心中，他感觉周身有一股浓浓的寒意。 “怎么不能。”何老师轻轻一笑，“我听我们班的同学说，你上次赌什么林霏做题的事，欠我们高三一班一顿饭呢。” “不是，是他们实在辛苦。出了成绩算我给他们奖励，不出成绩，你这个竞赛教练，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吗？” “这样吧，何老师，我来跟你做赌吧。” 要是没有101%的把握，何老师是不会这样说的。 搞得好像是他在故意为难学生一样。 “每年的名额不一样，一般是全省前十。” 何老师自信地说道：“反正我认为，有一个孩子，铁定能拿金牌，进国集的。” 哼，谁知道学校里发的题目答案竟然是错的，而林霏竟然做出了正确答案，还当着全班的面把它讲出来了。 何老师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贺老师，笑眯眯地说道：“我记得当时就是化学课，贺老师也在场，对吧？” 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两年，两年的眼见为实，也是假的吗？ 他有点忌讳林霏这两个字，只是岔开话题问道：“什么叫省队。” 老神仙说，自己做班主任对学生太苛刻，学生的怨气积在他身上，转化成煞气，所以自己变得越来越倒霉。 这个女孩子的大名，在整个高三年级组，早已如雷贯耳了。 “何主任，省队也没什么，不值钱了，国赛拿到金牌才有一点用处。” “行吧。”何老师想了想有哪五个人能凑成省队，实在是伤脑筋。 难。 不过，打赌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活跃气氛，让枯燥的工作中多一份趣味。 “你们干嘛这么惯着学生啊？”廖老师很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一个星期，一天一杯奶茶，不怕得尿病吗？” 第147章 廖老师终于豪气一回 “你们干嘛这么惯着学生啊？”廖老师很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一个星期，一天一杯奶茶，不怕得尿病吗？” 何老师和黄老师同时瞪了廖尚郭一眼。 他立马把猖狂地表情收回来，变得有些怂怂的，不吭声了，一股嫌恶感在胸腔弥漫。 他以一种开玩笑和打趣的方式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但是对面的两个领导，可没打算跟自己开玩笑。 何老师发现自己的电脑似乎有闪动。 成绩，是成绩出来了吗？ 他立马坐回自己的座位，发现确实有一份崭新的表格文档。 成绩，成绩出来了！ 何老师竟然有些不敢看，用鼠标点开，慢慢地滑动着名单。 人名和分数，一个个显现出来。 黄老师和他一起围过来看，其他老师也好奇地探出了头，朝这边聚拢。 廖尚郭因为就在何老师对面，也没有走过来，就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凑过来看看。 七个人，一共才七个人过线。 这个数据，自然是比去年好一些。 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初赛，才7个人过线，还是有一点点拉胯的。 这个结果，也是大大超出了何老师的预期。 他琢磨着，至少也得有两位数的同学能过预赛吧。 结果。 唉。 继续加油吧。 廖尚郭从未见过，何老师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 虽然他和何老师关系不算亲近，甚至还有一点小仇恨，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何老师确实是一个极其稳重和波澜不惊的人。 他没有看清楚成绩是什么，所以他暂时还是先不发言了。 当然，他更害怕何老师这个老阴b，在心里已经把血怒点满了。 如果自己再说什么风凉话，这个老头子，可能就要搬起凳子来砸人了吧。 其他老师呢，有的人没看到成绩，看到的，也看不明白。 这……算好还是不好啊？ 他们不敢妄下论断。 不过，看着何老师那比平时垮下了好几倍的脸色，估计应该算不得什么好成绩吧。 整个教室办公室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默，听见电风扇叶片转动的声音，秋日的下午宁静得能够滴出水来。 七个人进复赛，又有几个人能在复赛名列前茅呢？ 何老师思考着这个问题，不免有些惆怅。 黄老师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没事，进了七个人，七个都是精英嘛！” 其他老师也纷纷出言附和道。 “没事，现在学竞赛的人可比以前少多了，这七个娃娃能进复赛，都还是很不错了。” “老何，你怎么不看看他们具体的分数呢，是不是这七个学生，就排全省 何老师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几年这个主办方也是装怪哦，不知道为什么，只给了进复赛的名单，没有给初赛的分数。” “害，湖蓝一中不是一直都怪迷怪眼的吗？”一位老师开始聊着八卦。 同为湖蓝省的学校，湖蓝一中也算是苏城一中的竞争者。 在敌营听到对方的消息，肯定没什么好话。 “他们这几年竞赛也是搞得风风火火的，每年都稳定出国集，洋气得不得了呢。” 这位老师的声音低下来，有些谨慎地左右看了看。 嗯，一个办公室，全是自己人。 “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感觉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可不是不得了吗？我据说啊，他们有渠道。” “渠道，什么渠道？” “就是内个啊，题目啊，嗯嗯嗯嗯你懂吧？” 那位八卦的老师挑了挑眉，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 “华国的学习部差点都要将竞赛一刀切了，不就是因为这些烂事吗？” 何老师越听心里越难过，对那位老师说道：“好了好了，你是在哪里听说的？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传的邪乎，我们也没证据，还是不要乱造谣了。” 那位年轻老师聊得意犹未尽，对何老师说道：“何主任，你以前也带了那么多届物理竞赛，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什么啊。”何老师的身子坐得板正，脸上也是一脸正直，“华国学习部办的比赛，一切流程都是很正规的，不要出去瞎说。” “好吧。”那位年轻老师，还是乖乖闭了嘴。 何老师用话堵住了那位老师的嘴后，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还好，当了这么多年领导，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可是越来越强了。 苏城一中的竞赛，这么多年来确实是清清白白。 他作为物理竞赛主教练，从来没有去打探过什么歪路子，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得来的。 至于其他学校，他还真有点说不准。 毕竟，没有人坏了规则之后，还使劲大肆宣扬的。 华国嘛，人情社会，总有些人不愿意老老实实走前门，要从后门进去。 绝对的公平本身就是不存在的，没法改变规则，就只有改变自己。 何老师相信，只要自身能力超群，兢兢业业，这个社会还是会给那些没有背景的人一条活路的。 至于在背后谈论这个，真就是无端给自己找麻烦。 哪怕真正的知情人士，也是会心一笑，从来不宣于口的。 那位年轻教师的做法，十分不合适。 何老师拿话骗骗他，是为了救他。 廖老师知道七个人进了复赛之后，一下子就来劲了。 刚刚打赌他唯唯诺诺，现在放大话他得重拳出击了。 “何老师！”他豪爽地一声吼，全办公室的老师都不禁看向他。 “刚刚黄老师不是说这七个同学是精英吗？好好好，要是他们七人都能进省队，我给他们……” 廖尚郭说话留一半，停顿着思考了一下。 大家都在期待，廖老师一副自己要大杀四方的表情，是要给什么好东西出来？ “我给他们包，整整，两周的奶茶。” “整整”二字，他还重读了，眉飞色舞地用右手比了一个“二”。 那表情，就像自己刚刚捐款了五百万一样，那叫一个牛逼哄哄。 廖老师看着大家都愣住了，认为自己肯定是把面子捡回来了。 唉，早知道不说两周了，就说八天吧，能够超过黄主任和何老师的天数，就算是他豪气了。 第148章 我们就是把成绩压着不发。 唉，早知道不说两周了，就说八天吧，能够超过黄主任和何老师的天数，就算是他豪气了。 其他老师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 一周？ 听你这语气，像是包了人家一辈子的奶茶一样。 算了，不知道说什么，也学学廖尚郭本人，来说点风凉话吧。 “诶，廖老师，你刚刚不是还怕学生们喝出尿病吗？那你这两周……极大的提升了同学们的发病buff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办公室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廖尚郭感觉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瞬间垮掉了，有些尴尬。 作为一个化学老师，他感觉周围人的笑声像是危险的化学品，在腐蚀自己，破坏自己。 他不能就这么尬住，因为他还有最重要的话没说呢。 “咳咳，这么小的孩子，多喝了几杯奶茶，怎么可能会得尿病嘛。” 哦，原来他真知道啊。 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老师更开心了。 廖老师没有理会周围人莫名其妙的快乐，继续说道:“打赌嘛，是双方的。” “要是不能七个人都进省队，我之前请你们班吃饭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廖尚郭可太会打算盘了，算盘珠子都要崩人脸上了。 他明明可以直接不请一班吃饭的，还要多说几句话打个赌。 “好！” 出人意料地，何老师很大气地答应了。 其实，他还没看具体进复赛的名单有谁。 有谁也都不重要了，省队虽然每年名额不一，不过最多也就十多个人。 一个学校要是能进七个，牛顿都能从棺材里爬出来，表示自己真的想不通。 更何况，苏城一中只有7个人拿到进复赛的名额。 但是，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主打的就是一个洒脱大方，对学生自信。 热闹散去后，带领和培训学生去省城参加复赛这种伤脑筋的事情，就是何老师一个人要考虑的了。 他打开那份名单，看了看七个人的名字。 林霏，程霜，黄正文，彭恩，杨星月，杨星阳，顾怀。 是按……排名写的吗？ 唉，竞赛是这样的，太优秀的学生不愿意来，差的学生又搞不动。 何老师心中不禁感叹道。 tmd，预赛凭什么不发成绩啊？ 何老师真是有点想不通。 幸好这次物理竞赛刚好是湖蓝省主办，何老师还存着湖蓝一中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他打过去，很迫切地想要知道成绩。 “喂，李领队啊，我这边收到的，怎么只有进复赛的名额，没有小分呢？” “何老师吗？”对方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圆滑地回答道，“今年上头说了，预赛分数可以不给。” “可以不给的意思，就是预赛是有成绩的，只是你们不发是不是？”何老师和对方对线道。 “对，我们就是不发。” 何老师被对面的理直气壮和无礼程度惊到了。 湖南一中这位李领队是个有来头的人，他不好一直逼问他。 算了，预赛之后接着就是复赛，时间非常紧，当务之急是好好训练一下他们的实验操作，备战复赛。 预赛成绩什么的，管它的呢，拿到进复赛的门票就好。 “好的，领队，麻烦了。到时候我们复赛见吧。” “嗯。” 何老师再次打量了这份名单，人员还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吧。 杨星月杨星阳两兄妹都进了，他还是有点意外的。 杨星月呢，资质还算不错。 但是杨星阳看起来纯纯就是一个木头脑袋，平时也不说话，上课也从来都不回答问题，几乎就是这个班级的边缘人。 当真是一匹黑马了。 复赛全是大题，预赛还有不少选择题和判断题，也许是他运气好也未可知。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何老师还是相信一切偶然都是必然，他所做的就是顺其自然。 不久后的复赛选拔省队，成绩一定会明明白白的显示出来。 到那时，每个人的差距，就不是一个笼统的过不过线了，而是一个个鲜红的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湖蓝一中的负责人李老师挂掉了电话，脸色沉沉地看着面前地这一份成绩单，脸色罕见地有些难看。 满分。 竟然有人能在预赛中拿满分！ 这是什么怪物？ 他顺着往下看 和那位苏城一中的 他，李由，湖蓝一中的竞赛教练，兼省领队。 湖蓝一中在竞赛方面的成绩，可以说是绝对的垄断和拔尖。 这成绩要发出去，他们湖蓝一中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啊？ 他这个省领队，直接下岗算了！ 他真的怀疑，苏城一中是不是作弊了。 他又转念一想，何老师是他的老熟人了，为人一向正派。 而且苏城一中其他同学的成绩，也不算拔尖，只能说是勉强还行。 总不能买了答案，就给一个人看吧？ 高手在民间，省领队愿意相信，苏城一中真的出了一个天才。 或者是，出了一个自己就偷答案的神偷。 不管怎样都好，不能把这个风头让给苏城一中出了。 复赛实验培训，他们都要过来的。 到时候，他对苏城一中的学生多加照拂，这个孩子进省队之后，去打国赛，那是全省的脸面。 出了什么成绩，也有他这个领队的功劳。 不然的话，预赛满分，真是太骇人听闻了。 后面这个孩子出了什么成绩，大家都只会说她自己天赋异禀。 苏城一中，林霏。 李领队将这个名字，深深地镌刻在了心里。 何老师带着七个人踏上了去省城的路。 尽管其中有人还有点小摩擦，还是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谁也不求谁，谁也不欠谁，就自己搞自己的，互相不干涉。 那天早上集合，就顾怀一个人来得最慢。 还有5分钟就出发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彭恩倒是很开心，自己这个孪生兄弟，大概是要顶替自己“迟到大王”的称号了。 以后谁都不许说自己喜欢迟到，要说得先说顾怀！ 陈芝婷在上一次的事件之后，变得有些患得患失，拉着顾怀告别，叮嘱一大堆话，索求他的承诺。 第149章 你比浓痰都还tmd恶心 陈芝婷在上一次的事件之后，变得有些患得患失，拉着顾怀告别，叮嘱一大堆话，索求他的承诺。 “乖，听话，你是我唯一的女朋友。”顾怀有些敷衍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但是，你也不能要求我不和其他女生接触吧？” 陈芝婷想说些什么，看着顾怀越发阴沉和不耐烦的脸色，又不敢开口。 她害怕这样会失去他。 但是，她也害怕，不这样下去，她还是会失去他。 “是的，和女生接触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能不能……” 陈芝婷的声音轻柔而温婉，但是在顾怀耳中，她的声音却像一群昆虫嗡嗡地在她耳边飞，然后一股脑地钻进他的脑袋。 “不要再说了!”顾怀压低音量对她吼了一句。 陈芝婷满脸惊愕，嗓子里，最终还是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愧色在顾怀的脸上闪烁了一下，宛如雁过无痕。 陈芝婷的唇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告诉自己不要哭，所以她没有哭。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刻意的坚强，已经在表示着——面前这个男孩，早就和他隔了很远的距离。 那种姿肆地，不顾脸面地，控制不住地哭，是把他者当亲人。 不会尊重自己，就像一只甘愿被鞭打的驴。 那根被牵的绳，雅称为爱，系在开的窗外。 “何老师他们还在等我，我真的要走了。”看到眼前的少女像一只受惊的喵咪一样，顾怀还是忍不住将声音软下来。 陈芝婷一下子扑了上来，紧紧地拥住顾怀，贴着他的耳朵对他说道：“怀怀，我爱你。” 她甚至都不愿意放手，不愿意放开，不愿意让他走。 她好害怕，他走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什么办法……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留住一个男生吗？ “嗯，我知道。”说了这番话之后，顾怀疏离地推开了她，转身就走。 顾怀走得很快，陈芝婷追得也不慢，三下五除二，两个人隔了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地到了何老师指定的集合点。 何老师看着这一幕，眼睛微眯，看着顾怀，说道：“你这表妹还对你挺念念不舍的，追着要送送你吧。” 顾怀回头，大家也都直勾勾地盯着陈芝婷。 她局促地扯着衣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开朗地对何老师一众人说道：“祝你们一路顺风，希望大家都在复赛拿个好成绩！” 不管怎么样，收到了学生看起来还算真挚的祝福，何老师还是回了一个微笑，摆摆手对陈芝婷说道：“好的，你的祝福我们收到了，你回去吧。” 陈芝婷点了点头，迈着小碎步急促地走了。 林霏看着顾怀那脸不红心不跳的从容，心中倏然升起一丝悲凉。 她只看到了顾怀在前，陈芝婷在后的追逐场面，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过，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林霏这段时间尽把精力扑到物理竞赛上了，人际关系什么的，她没多想。 别和她沾边，别来害她，她真的就不想再多死几个脑细胞。 但是，昨天的那一场闹剧，提醒了她。 顾怀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把程霜搞到抑郁，喜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无底线无下限无三观的小渣男。 现在看他这个女朋友，仿佛也要抑郁了。 林霏不懂，是这个世界的人接受程度变高了吗？ 这种人，难道不应该人人喊打吗？ 结果呢，还是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崇拜，甚至成为很多男性心目中想要成为的人。 细思极恐越想越恶心。 恶心到什么程度呢？ 就像是你一直以为碗里面是一块油腻腻的肥肉，定睛一看，tmd其实是一口浓痰！ 林霏对顾怀，就是这种想法。 她不挑食，宽容待人，油腻肥肉还勉强可以吃。 但是那块恶心到让人发呕的浓痰，建议还是爬远点。 顾怀感受到了林霏的目光，转过头，笑意点点地看着她，温柔地开口道：“有事吗？” 看着顾怀那张斯文败类的脸，林霏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 不过，何老师在这里，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很多人，也都不知道。 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程霜究竟是什么没张嘴的小笨蛋，要是她肯高抬贵嘴多说说顾怀的事迹，他在这个学校的名声早就臭了好吗？ 看着在自己身旁眼神复杂的程霜，林霏心里更难受了。 以前林霏不在意，是因为她不想和程霜交浅言深，也不想去打探别人的隐私。 现在嘛…… “林霏，你刚刚盯着我看干嘛呀？”顾怀的嗓子将他的话投掷出来，语气中带着欣喜。 “呵呵，你让我看着想吐。” 林霏挣脱开程霜拉住她的手，朝顾怀靠过去，小声而又简单地回答道。 连骂人的时候，脸上都还带着吃人一般的笑容。 何老师就在不远处，谁先动手谁的错。 顾怀听了之后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勾唇笑道：“吐吧，就当减肥瘦身了，你还得感谢我呢。” 杨星月没有听到两个人聊天的声音，看着两个人仿佛有说有笑，像是看着本属于自己的猎物在向别人摇尾乞怜一样，内心的酸楚都要溢出来了。 但是她仍然收敛着。 她不习惯，也没有学会收敛这份，她以前从来都没有的情感。 一份好看的皮囊，对人的吸引力是莫大的。 男人永远都喜欢十八岁的，明媚灿烂的小女生，甚至色令智昏，为之倾尽全力，打破规则，藐视法律。 谁说女生在男人面前，没有一点点竞争欲和独占欲呢？ 杨星月本人很强势，她也慕强。 她最讨厌的，就是他哥哥这个软软绵绵唯唯诺诺的男生，相处起来十分没意思。 此时的杨星阳，一个人提着双人份的行李，没有半点怨言，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小爸爸妈妈就教育他，作为哥哥，做什么事都要让着妹妹，多照顾一下女孩子。 男人呢，自然是要有志气有担当，不过，也不能过分好高骛远，过好眼下的生活，多关注生活中的小确幸，才是幸福之道。 第150章 什么秘密？ 他们的爸爸在家庭生活中，扮演的也是这样的角色。 父母是孩子的 杨星阳的妈妈也不是什么恶毒的老婆，反而是温柔的平方。 杨星月却好像基因突变了一样，丝毫没有继承父母的亚撒西性格。 她就像一只大草原上狩猎的狮子，想要干掉狮群中的狮王，每天都是戒备状态。 他对这个事事争先抢头的妹妹呢，也没有什么恨意和不满。 这都是他这个哥哥该做的。 既然他做不了那个冒尖的人，就做那个在旁边鼓掌的人吧。 每次杨星月取得了什么成就，拿到了什么成绩，他不但不嫉妒，反而大方地和周围的朋友炫耀：“看，是谁的妹妹考了年级 他以笑对妹妹，妹妹却好像不太喜欢他。 他在炫妹的时候，妹妹更希望他能够自己夺得这些成就，而不是沾他的光。 所以，杨星阳就渐渐地不怎么说这些了。 长期的打击和否定，使他的性格也变得孤僻了一些。 杨星阳能入围复赛，他自己是最震惊的一个。 他不过是想陪着妹妹参加一下物理竞赛，结果自己也进了。 也好，可以继续陪着她。 不然，她在外面受欺负了，爸爸妈妈也是要担心的。 杨星阳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平和地上了车。 这里的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行李。 准备的东西也不多，更不重。 就只有杨星月一个人两手空空，甩手掌柜一样地走上去了。 苏城在湖蓝省一圈城和二圈城的交界，距离省中心也不算远，大概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何老师包了一辆长途客车，搭载他们八个人。 客车的车门很小，他们都有序地上车了。 杨星阳习惯性地让这些同学们先上车，自己呆呆地站在车下，为他们让路。 感受到有人在捶了一下自己的后背，杨星阳猛地一转头。 “你这么高一个男孩子，怎么连背都打不直，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精气神。”是何老师，在拍打他的背脊骨。 “是啊。”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婉转似鸟鸣，在附和何老师的话，“仰头挺胸的，看起来帅多了嘛。” 林霏看何老师像个按摩师一样捶打着杨星阳的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那笑容，就像是一瓶火热的小米辣，泼到了杨星阳的脸上。 他的脸，蹭地一下子就红了。 何老师离得最近，发现了他的变化，也哈哈大笑道：“都是小伙子了，被女生夸一句长得帅，还会脸红啊？” “对啊。” 被人夸夸就会脸红的女孩子，林霏都从来没有见过，更何况男生了。 杨星阳这个小男孩，还蛮特别的嘛。 她顺着何老师的话，玩笑道:“对啊，大老爷们儿还这么害羞啊。我人特别好，逮着人就夸帅，你别多想了。“ “还有，我们现在还是学生，你可别暗恋我哦！” 林霏俏皮地歪了歪头，也可可爱爱地看着何老师。 何老师对林霏真是越看越喜欢，指着林霏对杨星阳说：“是的，她说的没错。而且你这个学姐啊，成绩可好了，你不知道吗？她上次考试考了740！有什么不会的题，都可以问她！” 杨星阳抬起右手，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小小地“嗯”了一声。 “好了好了，不聊了，你们快上去吧。”何老师又推了推杨星阳的腰，示意他们赶紧上车。 杨星阳上车后，自然是想坐在妹妹旁边。 可是，杨星月已经和顾怀坐在一起了。 而其他两个人，也是两两成对的。 黄正文和彭恩，林霏和程霜。 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默默地坐在了妹妹后面的那个单独空位。 杨星月见杨星阳鬼鬼祟祟地坐在她后面，心里面没来由地烦躁，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倒是顾怀，转过身去和杨星阳搭话：“你和林霏，刚刚在下面聊什么呢？” “没……没什么啊。”杨星阳堂皇地摇摇头，一脸懵逼。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吃人。”顾怀十分自来熟，对着杨星阳明媚地笑着。 杨星月看呆了这一番操作。 明明刚刚对她很冷淡的，结果对自己的哥哥笑嘻嘻的。 什么意思嘛？ 她很想插入他们的对话，说道：“没事的，我哥哥就是有点社恐，对不熟的人比较害羞，熟了就好了。” “哦。”顾怀掏出手机开始玩，结束了话题。 何老师也上车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杨星阳的旁边，礼貌地对司机师傅喊道：“师傅，等久了哈，人到齐了，开嘛。” “好。” 一脚油门发动，旅程开始。 彭恩在车上坐得十分无聊，就开始找话题和大家聊聊天。 “何老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预赛的成绩啊？”彭恩转过身去对何老师说道。 然后，他又对着全车厢的人起哄：“真的没有人想知道预赛成绩嘛？” “想知道的点一次头，不想知道的摇10086次头！” 一番幽默的话语，打破了车上沉闷的氛围，大家都笑着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何老师也被彭恩逗得开怀大笑，然后很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啊，省领队不发成绩。” “不发成绩？”林霏心中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预赛的成绩也没有什么好秘密的吧？干嘛不发呢？ “你们别盯着我看了，真的没发。”何老师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压着成绩不发……这个操作……”彭恩思索片刻之后，马上灵光一闪。 “这个操作怎么这么熟悉呢？” “上次不发成绩，就是林神考了740那一次！” 提到林霏的成绩，彭恩立马肃然起敬。 “蛙趣，就是说，也就是说，这次预赛是不是也有人考出了什么逆天成绩，所以省领队不发啊！” 彭恩的话就像机关枪一样，完全不给人留话筒。 “林神，你速速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又是满分，就像北斗培训一样！” 第151章 数一数有几个人在争风吃醋 “林神，你速速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又是满分，就像北斗培训一样！” 彭恩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拉到了林霏身上，林霏盯着何老师，说道：“何老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省领队也不会单独地把成绩发给我啊。” 何老师呵呵一笑，对彭恩说道：“林霏考多少分我是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比你这个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吊儿郎当的人，考得好多了！” 杨星月和杨星阳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九月份刚刚入学苏城一中，没有参加过北斗西京的培训，根本不知道林霏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 尤其是杨星月，她不明白，为什么林霏又成了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她很厉害吗？ 杨星月不敢贸然打断，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先听听其他人怎么说。 黄正文不禁抬头看了看彭恩。 彭恩说话的时候，笑眼弯弯，阳光透过车窗撒在他的脸上，将那张脸照得微微泛红。 他发现，彭恩看似在盯着何老师看，其实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好像是落在了林霏身上。 是啊，他大概的确真的喜欢她又根本放不下。 黄正文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有点羡慕那个眼神。 林霏那么优秀，谁不喜欢呢？ 长得漂亮倒是其次，关键是性格很好，很善良，明媚璀璨，却又不失分寸。 黄正文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彭恩身上。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举动，毕竟，彭恩就坐在黄正文外面。 他想看外面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透过彭恩的。 彭恩用余光瞄了黄正文一眼。 黄正文的脸色，并不是太好。 是因为我主动提起了林霏，是因为我触碰到了什么吗？ 所以，果然。 一抹暗暗的匕首，划过彭恩的心口，伤口无比地难堪丑陋。 他带着一丝丝强颜欢笑，企图不让周围的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他依旧是那个显眼包，依旧是那个在众人的沉默中，热烈地聊天打破冰点的彭恩。 黄正文收回了视线，不去看彭恩和林霏，和别人，聊天的场景，手握着拳。 手指掐得很紧，整个手掌都泛了红。 杨星月此刻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她没有等到周围的人，像解说员一样，谈论着林霏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所以，她只有自己发问了。 她转过头，一脸好奇地问着何老师：“何老师好。为什么刚刚彭恩学长说，林霏姐姐会不会考满分呢？她是不是在上一次物理竞赛成绩特别棒啊。” 谈论到自己的得意门生，何老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漾开了，不遗余力地介绍着：“西京理工大学你知道吧？” “有印象。”杨星月点点头，“好像是一个985吧。” “诶，不止哦。”何老师摇了摇头，“是985里都很前端的学校了。” “你不知道，这个学姐很厉害很厉害，特别厉害。” “我可以说，她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也是十分勤奋努力的学生了！” “这个暑假，他们出去外培的时候，就是在西京理工里面。她考了满分，培训他们的教授，也对她交口称赞呢！” “我大胆语言，今年的竞赛，她一定能进国集！” 何老师这一番夸口，瞬间把整个车厢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要素察觉：国集。 这是大家都关心的事情。 不过，要是说林霏能进国集的话，其他人也是没有意见。 林霏都不进的话，在场怕是没有人有那个自信能进了。 何老师察觉到同学们的目光，一点也不露怯。 他没有夸口，他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而且，搞竞赛得需要一些自信，不是吗？ 他补充道。 “真的，哪怕林霏考个全国 何老师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林霏，满脸都是自豪。 林霏则是觉得有些害臊。 对对对，她知道自己很优秀，但是她不习惯别人把自己的优秀掰开了揉碎了，曝晒在阳光之下，让众人欣赏评论。 就……怪尴尬的。 何老师的热情，就像是一把火烧到了她的身前，林霏扯出一个如水般柔和的笑容，推辞说道：“也说不定，万一国赛一个不小心，金牌就拿不到了呢。” 顾怀她抛了一个媚眼，声音高亢地说道：“姐姐，你别谦虚了，要是我有你这么厉害，我直接说我能够称霸全亚洲，甚至称霸全世界！” 看着顾怀谄媚的样子，林霏觉得怪恶心的，又不能当面发作，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等你变厉害了，再说吧。” “好的，我一定想办法超过你哦。”顾怀发现了林霏对自己的冷淡甚至厌恶，但是他不在乎，还是笑嘻嘻地这么说着。 女人嘛，打是亲骂是爱。 她冷淡地对自己，其意义并不是厌恶，而是与众不同。 一看看，这一车厢的人，林霏都笑脸相迎，只对自己冷冷清清。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她心里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顾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杨星月看着这一幕，心里都要嫉妒得发狂。 她坐在顾怀的旁边，顾怀却不想对她说一句话。 而林霏对顾怀淡淡地，顾怀却要上赶着去谄媚。 这是为什么？ 是我自己不配嘛？ 她心底滋长出一种萎靡感，漠视和看低，让她觉得自己至微至陋，至卑至贱。 很难受，很不舒服。 她想禁锢顾怀的笑容，想禁锢顾怀。 像禁锢禾苗在她的泥土，禁锢燕子于她的房檐，禁锢蔷薇盛放在她的阳台。 占有和自私，到了极点。 杨星阳作为一个边缘人物，在车的最后排。 他和大多数中国的孩子一样，对老师对权威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惧怕。 何老师没有主动找他说话，他当然不敢找何老师聊什么。 杨星阳像是一个很菜鸡的边缘ob位，一直在瞪着眼睛，东看西看，认真地倾听别人讲话。 他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很有感悟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彭恩这么显眼的男生，当着老师的面，和大家如此打打闹闹。 照何老师的说法，他的成绩也不好，但是他就是如此自信。 第152章 我吃吃吃吃吃烧烤 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彭恩这么显眼的男生，当着老师的面，和大家如此打打闹闹。 照何老师的说法，他的成绩也不好，但是他就是如此自信。 而且，也不是个个成绩好的女孩子，都像杨星月一样。 杨星月这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成就悬挂在头上，做一个合集。 遇到一个不知道的人，就迫不及待地点开来，把自己的履历炫耀给别人看。 林霏就不一样了，实力超群，却十分内敛谦虚，不是见人就秀。 就像一块安静的璞玉，面上包裹着一层白茫茫的纱布。 一看，不是那么晃眼，却也知道价值不凡。 林霏和杨星月是两种类型的人，而杨星阳发现，自己更偏向于前者。 可能是因为，妹妹从小到大便是这样，自己有点腻歪烦躁了吧。 杨星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林霏。 乌黑亮丽的秀发，柔顺的垂在肩膀上。 杨星阳情不自禁地开始使用起通感来，总感觉这一头秀发，得有着淡淡的香气吧。 她和她旁边的那个女生小声地说着话，两个人都甜甜地笑着，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明媚而温暖，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她们的眼眸清澈而充盈着喜悦，上半身像诗人；下半身又葛优瘫，充满着流浪汉一般的松弛感。 杨星阳顺着她们的目光看着窗外的风景，发现车子已经缓缓停住了。 这是复赛选手指定的酒店。 比赛开始时，有统一的班车，发往考场。 杨星阳看着两个女生艰难地提着行李，吭哧吭哧地下车。 他想去帮，可是，他也没有三头六臂。 光是提他和妹妹的行李，他就已经应接不暇了。 落日下山，它金黄的脚步声在天空回响。 渐渐黯淡的烈焰，是猛虎的暮年之斑纹。 有何老师这个定海神针在，同学们倒也不太担心有什么事情没办好，听从安排就行。 那些细细碎碎的小事，主要是何老师一个人在忙活。 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免不得要搭上好久，到处逛逛。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反正林霏和程霜是这样。 天色有些暗了，也要在酒店周围看看风景。 秋变得更加深邃了，粼粼的河水也瘦削起来。 而松针的绿，也葱郁了一层。 酒店后面有一个广场，这算是当地的地标性建筑，也是本地生晚上逛街娱乐的场所。 更是有很多大爷大妈，提着音箱，肆意地跳着广场舞。 广场中间有一个大大的人工湖。 睡莲的叶子已经残了，软塌塌地浮着。 莲叶下有成群的红白两色的小鱼，寸把长，活泼泼地，佁然不动，俶尔远逝，丝毫不忧虑这美好的秋日稍纵即逝，冰封池面的秋天，就要来了。 两人逛着逛着就有些累了，又舍不得晚上的自由时间。 回去大概也是看不尽书的，至少程霜是这样。 所以啊，她拉着林霏，不准她回去卷她。 都累了这么多天了，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休息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吧。 不过，身下这辆“11路”车已经没油了，实在是经不起她们走来走去地一直折腾。 广场的旁边开了一家胖哥烧烤。 位置很显眼，招牌上冒着五颜六色的灯光。 装修不是很精致，是那种典型的路边摊。 里面的人大概已经满了，连外面的小桌子凳子，都围着密密麻麻的人。 “诶，你们几位啊？” 老板果然肉嘟嘟地一手撒着辣椒，一手拿着签签，很热情地对林霏她们说道。 “就我们两个。”林霏环顾四周，发现好像没位置了。 “选菜盘在柜子上，要吃什么自己拿。”老板抬起手，用有些油腻腻的袖套，慌忙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打包还是坐这里吃。” “要是想堂食的话，等一下吧，很快就有位置了。” 林霏和程霜对了一个眼色，感觉还是打包回酒店吃比较好吧。 这么多人，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两人还没做出回应，就听到店面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霏，程霜，好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吃烧烤嘛？” 循声而望，彭恩和黄正文坐在店面的边边上，桌子上的烧烤满满当当的，看起来是刚开始吃。 “你们认识嗦，认得到的话呢，去他们那桌吃嘛。”胖哥老板望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朴素的笑容。 程霜点了点头，对林霏说：“好啊，他们刚好也在，那我们就拼个桌呗。在这儿吃烧烤，多有氛围啊。” 林霏也没有什么意见，两个女生很快就选好了菜，递给了老板。 她们两个自觉地抽了两根板凳，朝黄正文和彭恩走去。 两个男生靠在了一起，把对面的空隙留给了她们。 “哟，你们吃的还蛮好的嘛，大晚上吃这么多，至少胖三斤!” 程霜走到桌子旁，便开始和他们搭话。 彭恩“哼”了一声之后，说道：“反正晚上吃烧烤就已经要长胖了，多长一点，又如何呢？”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两个女生也落座了。 后面那桌的几位大叔，喝着啤酒大口吃肉，嘴里对国际形势年年有词，什么渗透，什么阴谋，漂亮国又怎么怎么样……侃侃而谈，声音特别大，充塞着四个人的耳膜。 黄正文和彭恩是刚好对着后面那一桌人的，声音加上画面冲击，信息接收得更加确切。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场景有点让人发笑，他们却不敢笑，甚至不敢讨论。 害怕对面那桌壮汉拎着啤酒瓶子来打自己。 彭恩挑眉对黄正文说道：“感觉有点恐怖啊，我们长大之后会不会也……” 他没有把话说明，只是挤眉弄眼地暗示着黄正文，他在说对面那一桌人。 黄正文耸肩，说道：“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到时候讨论得更欢。” “什么嘛，明明你看起来更像一个老古董。” 彭恩白了一眼黄正文，继续吃着烧烤。 不久，林霏和程霜的烧烤上来了，比起黄正文和彭恩的量，简直就是冰山之一角，九牛之一毛。 彭恩抓住了机会回嘴，就一定要回击。 第153章 两个人都癫了 彭恩抓住了机会回嘴，就一定要回击。 他对着两位女生的烧烤指指点点，说道： “干嘛啊？吃这么少，有心事？” 两个女生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这种无赖搭话。 彭恩倒是一点也不尴尬，立马开启了下一个话题，跟大家聊着：“诶，你们说，这次进复赛的就这么几个人，好少啊，年年都这样吗？” 林霏回答道：“这种事情你应该问何老师吧，我们怎么知道的。” “切。”彭恩咽下了口中的肉，说道，“我才不问他呢。” “不问？”林霏挑了挑眉，整个人笑开了，“怕是不敢问吧。” “诶，这有什么不敢？” 彭恩昂头挺胸，满脸自豪。 “以前成绩不好，是因为我们没有参加，今年我们参加了，一定势如破竹！” “你看看何老师对你多自信！都说你能进国集呢。” “我是没听过何老师说大话的。他说什么，肯定都是十拿九稳的。” 黄正文听着彭恩对着林霏一顿输出，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少有地插了彭恩的话，岔开了话题，说道：“这一届好像就两个高一的吧，杨星月和杨星阳，我们明年都没资格了，他们还有两年的机会呢。” 三个人在这个话题上倒是没有什么分歧，都点了点头，但是也不多做评价，毕竟和他们也不熟。 林霏和杨星月，也有一段糟糕的经历，老是提她，总归是不好的。 四个人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怎么都不肯抬脚走。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放松的机会，不多玩一会儿，心里面都不舒服。 渐渐地，整个店里只剩下了几桌人，老板也渐渐开始做一天的收尾工作。 天空，也开始冒出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层秋雨一层寒，水气弥漫到了他们的座位身上，凉凉的，实在是沁人心脾。 “等等吧，等雨停了我们再走。”彭恩望着漫天纷飞的雨，这么说着。 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 在这里多坐坐，也挺好的。 尤其是林霏，整个人都被清新了，闭上眼开始享受这秋日的馈赠。 轻轻重重轻轻，近近远远近近，滴滴点点滴滴，裹挟着淡淡的土腥气。 秋雨是茗茶，亦是美酒。以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来享用，是很合适的。 雨，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白色的水。水从坡上滚下来，层层叠叠激起了浪。 他们的座位刚好在屋子的最外面。 在这里，林霏可以清楚地听见屋檐上的雨水如何拍打，蔓延。 很大很急促的雨声，挥洒弹跳着。 她感觉，自己的内心湿润得都可以长出蘑菇了。 一开始，大家对于这种秋雨送爽的事情，是十分开心的。 下着小雨，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点小烧烤，多是一件美事啊！ 不过，这雨就跟天公尿急尿频尿不尽一样，下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停。 甚至，连一下变小的趋势都没有。 外面的街道上，都灌上了一层水。 一脚踩下去，大概都能到脚踝。 时间的流逝，雨势的增大，让人有点焦虑了。 林霏说道：“完了，是不是大家都没带伞啊？雨这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别急。”彭恩抬头望天，表情很是淡然，“总会停的嘛，而且，这里离酒店也不远，我行李里带着伞呢。” 黄正文也转过去看着街上的雨水，说道：“谁行李里没伞啊，不就是说现在我们没伞嘛？” 说完之后，黄正文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瞪了彭恩一眼，说道：“不是，你想干嘛？” 彭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当然是淋雨回去了。没事的，我身体很抗造的。” 黄正文可不知道，彭恩这个无赖鬼，什么时候变得喜欢逞英雄了？ 以前，他那么鬼精鬼精的一个人，不撺掇自己去帮他回酒店拿伞，就不错咯。 黄正文 他好像理解彭恩各种奇怪的所作所为了。 失去理智的时候，是这样的。 “呵呵，你这小身板就别说什么抗造不抗造了，我回去拿吧。” 黄正文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朝雨中冲出去了。 林霏和程霜两脸懵逼，这是在干嘛？ 有急事？等不了了？非得现在着急忙慌地赶回去？ 望着黄正文的背影，他还没走出三人的视线，就已经是一个落汤鸡了。 彭恩抿了抿嘴，他干嘛这么奋不顾身？ 我就随口一说而已，不就开个玩笑嘛？ 想去取伞，为什么要赶在雨最大的时候呢？ 他回头看了看两个女生。 最终，目光落在了林霏的身上。 他好像有了答案。 彭恩的抿着嘴，尖牙刺着自己的下嘴唇，肌肉紧绷着，透露出一种隐忍之意。 林霏不禁问了一句彭恩：“你们刚刚在嘀嘀咕咕什么呢？他怎么就冲出去了。” “呵，谁知道呢。”彭恩的脸色沉了下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漫天的瓢泼大雨。 风雨中，黄正文，拿着伞，夜奔。 雨把他淋透了，勾勒出他坚实的肌肉曲线，他的外貌仿佛是一幅水墨画。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打湿了他的脸颊，使他的五官更加清晰。他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仿佛是一张透明的画卷，展示着他身体的曲线。他的皮肤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白皙，透出一种健康的光泽。 好像完成了什么大业的样子，黄正文摊开手，说道：“我回来了。” 他并没有打伞回来。 全身已经淋得透透的了，打伞对他来说，就像是撑着伞在游泳池里游泳一样。 彭恩不屑地看着黄正文，莫名其妙地说着风凉话：“这里四个人，你就拿了两把伞，怎么分啊？” “你不想打，可以给两个女孩子打。”黄正文今天丝毫不惯着他，直接开怼。 “凭什么啊？”彭恩不由分说地抢走了黄正文手中自己的那一把伞，“这把是我的，凭什么我不能打？” “你有什么不满意？你有病吗？非要在这里吵？” 第154章 两个人在雨里打起来了 “你有什么不满意？你有病吗？非要在这里吵？” 黄正文心里的火气一下子释放了出来，显得尤为难听。 “我才没病呢？明明是你有病！”彭恩丝毫不退让，狠狠地回击着。 “你是最有病的那个人！” “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病的那个人！” “你是整个银河系最有病的那个人！” “你tmd是全宇宙最有病的那个人！” …… 林霏看着他们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吵嘴，火药味是很重，攻击性好像也很强。 但是，就是感觉没吵起来呢。 她看了一眼程霜，疯狂地使眼色： 你有什么头绪吗？ 程霜摇摇头。 这种程度的争吵，连劝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两个男的脑电波太奇怪了，旁人根本对不上。 林霏拉着程霜走到他们两个那边，开始拉架：“没事嘛，四个人，两把伞，刚好两个人打一把，街上积水都这么深了，打湿了衣服回去换就行了。” “好啊，我们两个打一把吧。” 见状，黄正文便撑开了伞，说着就把林霏往外拉。 程霜：？？？？？？？ 林霏根本没回过神来，就这么被拉扯走了。 彭恩一副“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表情，撑着伞，怄气般地对程霜说了一句：“走！” 黄正文和林霏走在前面，程霜和彭恩走在后面。 雨还是大，像是永远下不完的样子。 风呼呼地刮着，凛冽而锋利。 黄正文将手伸向伞的最深处，撑着整个伞的布，让它不要被风吹翻。 林霏见他有些撑不住，伸出手握住伞柄，分担着一部分风的侵袭。 彭恩在他们两个人身后，看着黄正文几乎没有被伞遮盖，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给林霏制造出了一个十分优越的遮雨环境。 黄正文细长的手，撑在伞的上端。 林霏白皙娇嫩的手，握在伞柄上。 此情此景，彭恩心中竟然滋生出了一种“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感觉。 他们两个的这副做派，不就是这样吗？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发作。 他还和程霜撑着同一把伞呢。 彭恩发现自己把伞拿捏得死死的，程霜倒是没怎么被庇护到。 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这雨这么大，又斜斜地飘着，被淋到，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 黄正文去拿伞的时候，那么急，大概就只拿了他和彭恩的伞，没有去翻林霏和程霜的。 更何况，这两个男的看起来情绪都不太好，程霜定定地观察着彭恩，可不想在气头上得罪人。 上了一个小台阶，他们四人就到了酒店的大堂前。 四个人，没有一个人的衣裤是完全干的。 风雨如晦，人的力量怎么抵得过自然呢？ 黄正文正在抖落着伞，便见到彭恩一脸不高兴地从台阶上走上来了。 彭恩看着满身湿漉漉的黄正文，又开始延续刚才的争吵：“哟，为了保护她，你是一点伞都不打啊？” “你有完没完啊？”黄正文下意识地朝彭恩的方向走了两步。 他手中的伞，顺势推搡了彭恩一下。 本来酒店的台阶就湿滑，彭恩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黄正文想下去扶，心里却拧不过那股别扭劲儿。 他们还在吵架，他凭什么又要退步？ 又不是他故意要害他的。 谁让他自己站不稳啊? 究竟有多脑残的人，才会平地摔？ 彭恩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眼中疯狂的小兽，都快要冲出来了。 身体和心情的双重冲击，痛楚的蒙太奇。 “你是不是要打架，黄正文，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打架？” 此时的彭恩看起来有些滑稽，满身落汤鸡一般，却口口声声像个古惑仔一样，居下临高地发生着冲突。 黄正文把伞一甩，又一次冲进了雨里。 谁怕谁啊？ 反正衣服都湿完了，还怕再多淋一下吗？ 黄正文目不斜视地逼视着彭恩，走下去。 然后……他也来了个平地摔…… 黄正文心中大骇，也没人告诉他，这个地滑得跟个泥鳅一样啊？ 他一下子扑到彭恩身上。 彭恩又跌了一个狗吃屎。 只有彭恩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彭恩在他身下不屑地嘲讽着：“你tmd脑残吧？故意的？平地摔？” 黄正文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扬起手，真的很想打眼前这个贱兮兮的男人。 却没有真正地打彭恩，而是抓住他的手腕，控制住他。 黄正文用力地捏住，狠狠地，死死地，把愤怒集中在手掌上，像是要把彭恩的手腕捏碎。 “你特妈的弄疼我了！”彭恩昂着头，大声地吼道。 他看到黄正文的下巴窜出了一搓搓青涩的胡茬，喉结一动一动地，喘着气，吐息在他的脸上。 “不给你点教训，你记不住！” “你要我记什么？啊？是谁一天到晚献殷勤的？”彭恩用力挣脱了黄正文的手，目眦欲裂，反手把他压在身下。 跑来跑去，黄正文也没了力气，弱弱地反问道： “难道不是你吗？” “是我？呵呵，你说是我？？？” 彭恩轻轻地掐着黄正文的脖子，摸着他的喉结。 看着他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你什么意思？” 黄正文甚至都不反抗了，对彭恩反问道。 彭恩放开了他，站了起来，对他说道：“我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听不懂拉倒！”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黄正文一个鲤鱼打挺“蹭”地站了起来，拉着彭恩，不准他走。 他们的衣服，都在雨中湿透了，粘在身上。 他们看起来在打架，实际上都在留手。每一次攻击都点到为止，没有真正伤害到对方。 打斗，仿佛是一种仪式，一种情感的宣泄，一种无声的交流。 彭恩再次重复道：“我说你弄疼我了！你有病吗？” 说着，他一拳打在了黄正文腰间的软肉处。 这一拳很轻。 打完之后，彭恩大声地近乎咆哮：“我tmd都没舍得弄疼你，你为什么弄疼我了？！” 两个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对方，谁都不再说话。 第155章 我是直女，我帮你们A！ 两个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对方，谁都不再说话。 程霜被他们两个这个阵仗吓坏了，扯着林霏的袖口，小声地说道：“要不？我们去找何老师？” 林霏摆了摆手，摇头说道：“不行，太晚了，而且，你看他们是在真打吗？” 程霜定睛一看，两个人手拉着手站在雨里面，周围都是朦朦胧胧的水汽。 这场面，简直就是狗血青春剧必备的一幕。 要不是刚刚他们那么激烈的打架，他们现在瞪着眼睛望着对方的架势，就像是老友在雨中偶遇相认一样，激动又不可置信。 林霏撑着伞走了下去，程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动。 两个男生一看林霏走下来，齐刷刷地盯着她。 两个人都是一脸戒备和愤怒。 林霏静默地走近，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将视线从他们二人身上一一扫过。 或许是雨的缘故。 彭恩那一头白毛有点掉色，但还是和他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碎发修饰着他稚气未脱的脸。 彭咬了咬嘴唇，看了看林霏，又看了看黄正文，欲言又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摇了摇头。 “你也许是有喜欢的人，但是你喜欢的，一定不是我。” 这天的雨像是下进了黄正文的心里，汇聚成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拨动他的心弦。 黄正文和彭恩深深地看了林霏一眼，算是接收到了她的话。 “别替他们瞎操心了。”林霏昂头看着电梯上升的屏幕，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意味。 他不知道林霏是过来干什么的？ “还是长了嘴，就是要当谜语人？” “我说，”林霏双手交叉在胸前，“你们是不是都没长嘴？” “我最后问你们一句，就一句，认真听，好好回答。” “亲兄弟的事情你少管。”林霏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和程霜一起走了进去。 他一点也不怕冷，本来入秋就气温骤降，他却丝毫不加衣服。 林霏轻轻一笑，拿下巴点了点彭恩：“你说你想回酒店拿伞，是为了我？” 跟这种不张嘴又闷骚的人生活，真是苦了彭恩了。 再多说，她就要急了。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还在呆愣得大眼瞪小眼，林霏实在是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 早就觉得两个人不对劲了，现在越看越不对劲。 林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黄正文。 程霜一脸慌乱和不解，问道：“怎么了？你刚刚下去和他们嘀嘀咕咕什么呢？” 林霏拉着程霜的手，往酒店里走，而且走得特别快，脚下都要摩擦起火星子了。 彭恩的一只眼睛是杏眼，单眼皮；另一只眼睛是桃眼，双眼皮。 林霏笑得更加放松，声音柔和地说道： 两只眼睛一大一小，一单一双，看起来有些不对称。 话说不开，别到时候两个人都抑郁了。 黄正文皱了皱眉，眼珠子却不受控制地悄悄转了几下，在思考着林霏究竟要说什么。 她的意思传达到位了……吧？ 林霏面色认真却又带着点点的姨母笑，又补充说道:“真的，我真的希望你们都好好回答。“ 林霏回到了酒店台阶上，给一脸懵逼的程霜一个坚定的眼神，把伞放下后，冲着两个暗自较劲的人喊了一声：“我把你们的伞放在这里了，我们走了！” “你们两个之中，有人喜欢我吗？” 两个人情僵硬，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惊愕冻结在了那一刻，震惊得瞳孔放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正文长得很白，但是彭恩长得有点黑。 我只能帮你们a到这里了，剩下的，得两个人自己好好说。 黄正文不说话，却也不表态，只是定定地站着。 急得恨不得当场化身缅北诈骗，把两个人的心肺掏出来，给对方看看各自的心意。 彭恩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发问。 程霜被这种眼神盯着直发毛。 黄正文的拳头紧握，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下身是一件灰色裤子，很典型的理工男装扮。 彭恩几乎天天日日月月年年这样穿，但是今天的他在黄正文眼中，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看热闹？ 羞辱他们？ 两个男生松开互相想控制对方的手，脸色稍稍缓和。 黑到在这种黑漆漆的雨夜，黄正文都担心周围的人不小心踩到他。 “什么？亲兄弟？他们不是发小吗？他们什么时候有血缘关系了？” “哎呦，你今天脑袋也转不过弯来了。”林霏用手点了一下程霜的太阳穴，打趣道，“我开玩笑呢，他们关系那么好，有什么小吵小闹的就过去了。” 程霜点了点头，还是有点担忧：“话是这么说，但是今天他们吵得好吓人啊。平时他们确实喜欢小打小闹，现在他们都打起来了，这……” 一件白色t恤衫，被雨淋湿之后，像是透明的衣服，服帖在他的身体。 他眼中展现的心思，肯定不是欢快愉悦，也不是恐怖害怕，亦非谄媚讨好，而是一种淡淡的忧伤，又怀疑又渴望。 林霏转头看向黄正文：“你呢？你什么时候给我献过殷勤，还是你觉得彭恩给我献过殷勤？”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彭恩这个每天都欢天喜地的小孩， 林霏真是拿这两个人没办法，有些沮丧的捶了捶自己的额头，直接对彭恩进行针对性地谈话：“你喜欢我吗？” 在雨夜这个黑洞洞的空间里，彭恩感到自己仿佛被困住了一般，空气仿佛也变得稀薄起来，让他感到十分窒息。 像是一只蜗牛，伸出了脆弱的触角，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彭恩和黄正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我记得复赛就在后天还是大后天来着，你要不要多操心操心自己的成绩？” “是哦。”程霜点了点头，这才是当务之急嘛。 “这么晚了，我们回去早点睡吧，明天事情还一大堆呢。” 午夜的酒店也像一只困兽，迷迷糊糊懒懒散散安安静静，不过总还是有人睡不着。 第156章 比大小 彭恩和黄正文一番互诉衷肠之后，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才好。 在捅破那层窗户纸后，屋内明朗了不少，却也有新的担忧。 他们捅破了对方的窗户纸，还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人的窗户纸，等待着他们去解决。 他们想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之下，而不是躲躲藏藏。 真是伤脑筋。 尤其是彭恩，这个让他担心了好久好久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之时。 他真的忍不住伴出泪来。 没有人愿意在大众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只敢自己把痛苦默默咀嚼。 但是在黄正文这里，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孩童一般的赤裸着，将自己本真的一面，显示给他看。 就像是一个刺猬，有刺的那一面背对着，翻露出了自己白的小肚皮。 谨慎地盯了顾怀一眼，程霜给林霏使了一个眼色，反手拉着林霏走了。 林霏一脸不解，还是照着程霜的指示，坐在了床上。 程霜双手搭上林霏的肩膀，摇了摇她，说道:“你别笑嘻嘻的，我真的感觉你遇上大麻烦了。“ “啊，你说嘛。”林霏脸上挂着笑容，想要消解这种一本正经的氛围。 摸着那头毛茸茸的白毛，一种剔透的安适感，在黄正文的指尖跑马。 但是对于林霏来说，扣计算器，还不如直接心算来的快。 物理竞赛的计算量很大，比赛场上，可以使用官方指定的几款计算器。 在看到学校统一发的卡西欧计算器，林霏稍微顿了顿。 程霜不想说话，林霏眼皮都没抬，淡淡地回了一句：“还好吧。” “好吧。”程霜点了点头。 “我感觉……我感觉……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 这个表情，要说她在讲鬼故事，都丝毫不违和。 大家都按时在酒店门口集合，和何老师一起去湖蓝一中报道。 物理竞赛，更注重考察的，是思维，是发现，是创造力。 林霏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却发现程霜支支吾吾的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就容不下了？你能有多大？”彭恩下意识地跟黄正文顶嘴，但是说的也是实话。 走得比刚刚还快。 被衾微凉，他发现自己没有在想念谁。 风拂过，是舒服的凉。 和往日并无不同。 还要手算那些数据，太过于为难这些高中生们。 “那又怎样？”林霏很轻松的一笑。 程霜握着林霏的手，脸上的担忧根本藏不住。 “我遇上了什么大麻烦？你倒是说啊？” “不带了，怪重的！”林霏把这个计算器放到一旁，开始清点其他的必备物品。 程霜回头望了一眼顾怀，破天荒地怼了他一句：“哦，你负责嘎嘎，霏霏负责乱杀是吧？” 他不仅要哭，哭得不顾脸面，哭得放肆又闹腾，还要说着很多动人的话儿，来表情达意。 程霜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黄正文和彭恩。 林霏也建议程霜不要再临时抱佛脚了，拉着她回酒店早点睡。 他一脸明媚地走过来，带着早有预料的笑容，对林霏说道：“明天就复赛了，你们紧张吗？” “我？”黄正文勾唇一笑，“我年纪比你大，什么都比你大啊。” 坏了。 他白润的肌肤上铺就金色的绒毛，像极了一枚成熟的水果。 “霏霏，我跟你说一个事情，你千万不要害怕。” 黄正文开玩笑似的说道：“这是单人床，你一个人睡合适。我太大了，这么小的床，容不下我们两个。” 但是，她突然这么强硬，林霏就觉得奇怪起来了。 然后她拉着程霜，抬腿就要走。 顾怀却有点死皮赖脸地跟着她们，说道：“没事的，林霏你这么厉害，紧张什么呢？到时候在复赛场上，我们两个嘎嘎乱杀！” 黄正文耐心而温柔的拍打着他的头，回应着。 林霏拿出早早地准备好的物品，一件一件地掏出来，一边掏一边数数。 每个人都整装待发。 顾怀还没到追到人家房间里的程度，只有作罢。 昨夜的风雨，了无痕迹。 在复赛头一天晚上，林霏甚至都不想复习。 仿佛昨天那场争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霏看着程霜脸上浮现出少有的认真和严肃，甚至还带点惊恐。 头顶是很高很碧绿的天色。 这个时候往脑袋里面塞知识，不如清空大脑，好好休息。 阳光落在身上，是明亮的暖。 “啧，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是……”程霜眉头紧皱，缓缓地说着，“我感觉顾怀喜欢上你了！” 在何老师的带领下，一切流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一番躁动之后，满天的雨，依然是纷然又漠然，彭恩能感受到它在屋外流淌着。 身份证，准考证，黑色中性笔，2b铅笔…… 身边的人已经入睡，往事如潮水袭来，往日的光影一浪一浪地涌动着。 “不就是一个高中生吗？我不喜欢他，他把我杀了不成？” 要是程霜软绵绵的不说话，林霏还觉得正常。 “什么都比我大？”彭恩一下子挣脱了他，往床尾挪动着，“好像不是吧？” 彭恩听他画过很多饼，但是没有一块，比他的身体更诱人。 没想到，在酒店的走廊上，好死不死地碰到了顾怀这个家伙。 繁重而大量重复的计算工作，并不是一个科研人员必备的技能。 程霜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林霏冲程霜一挑眉，示意她不要担心。 “没事的，担心眼下的事吧，不如先准备准备明天比赛的东西，早点睡。” 他想啃咬，啜吸，舔食，想被他厚厚的身板覆盖，一起失重，像两片相拥的羽毛般轻盈柔和，漂浮帷幔，飞游穹空。 回到房间之后，程霜对林霏说道：“霏霏，你先坐下。”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程霜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中，两个人的手机来了个二重奏。 是何老师@全体成员的qq消息，要她们速速去他的房间，有好东西要发。 第157章 求神拜佛来的手链 是何老师@全体成员的qq消息，要她们速速去他的房间，有好东西要发。 林霏和程霜也丝毫不拖沓，两人一起拉着其他几个同学就往何老师的房间走。 几个人的房间都是挨着的，何老师的房间刚好在中间位置，没走几步就到了。 何老师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西装革履地坐在床上，手上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 他刚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林霏和程霜等人很快就凑齐了，下意识地在何老师面前站成了一排，等待着他的发落。 明天就是复赛了，看着面前朝气蓬勃的同学们，何老师感慨万千，不过更多的还是担忧。 他像一个下了很多蛋的老母鸡，不知道这些小鸡仔能长成什么样。 何老师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他们：“你们记住啊，身份证和准考证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带上！缺一个都不能进考场！” 林霏等人点了点头。 “还有哦，计算器一定要是联赛指定的那几款，你买其他的计算器是带不进去的，哪怕你带进去也是算作作弊的。” “还有啊，零点五毫米黑色中性笔和直尺三角板都要带。” 何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 看他那紧张样儿，还以为明天要考试呢！ “行了行了，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这点我们都知道。”彭恩的心情看起来格外好，说话也跟平时一样跳脱。 “你叫我们来不会就为了叮嘱这些小事吧？”林霏问着何老师。 “你觉得这些小事是没用的吗？你那个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何老师训斥着彭恩。 可能是明天要考试了，何老师实在是太紧张了，容不得半点差错。 “我觉得何老师说的这些都很重要啊。”黄正文站在彭恩旁边帮腔道，示意彭恩这个时候别顶嘴了。 “你们觉得我说的这些小事是没用的吗？”何老师问着众人。 扫视完众人之后，何老师把木盒放在了床铺上。 他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串串红色的手链。 在她的视角里，何老师坐在床上，自己站在他面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虽然她不信鬼神之说，但是看着自己手中那红红的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棕色鲤鱼，她不禁开始想象起何老师在庙里拜神的情景。 一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领导，膝下有黄金的男儿，使出了浑身解数，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有个好成绩。 他一步一步爬上台阶，又虔诚地跪下，对着神佛三拜九叩，求得几丝灵气蕴藏在这七根手链里。 这份心意，真的十分难能可贵。 林霏心思一晃，仿佛回到了高考之前。 吃糕点，寓意考高分。 种葵，寓意一举夺魁。 炫蹄膀，寓意金榜题名…… 最令林霏印象深刻的，就是高考场外那一坨穿着旗袍，寓意“旗开得胜”的家长们。 乌乌泱泱的人群中，总有一抹红色的欣喜和期盼，在微微颔首，等待着。 物理竞赛也是这样，在带队教练，老师，甚至某些到场家长的期待下，同学们带着忐忑的心情，走入了考场。 林霏坐在位置上，深呼吸，感知着考试的氛围。 她的心态很好，但是也有心态不好的。 坐在她前面的那位男同学，人看起来高高大大的，估计胆量不行，整个人害怕得全身发抖。 脚抖得像在踩缝纫机，把桌子都抖的开始起舞了。 试卷发下来，林霏把它掂起来扫视了一圈。 每道题，都像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美人。 出题人的小心思，和所有坑点难点，被她一览无余。 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这一届的竞赛，由大计算和多出经典模型点出题风格，转向了新模型的考察。 随着考试的进行，林霏感觉到前面那个男生越做越紧张。 他的情绪像是跌落深深势阱的粒子，望着待攀登的高墙发颤。 林霏开启了脑海中的知识网络——迈克尔逊干涉仪与拉弹簧，和难题集萃的两道题，思路相似。 其他的题目，也是洒洒水罢了。 她很快就把题目做完了，习惯性的又深呼吸，叹了一口气。 林霏坐直身子，看了看周围人的答题情况。 几乎每个人都眉头紧皱，想下笔又下不了笔。 还有人的表情实在是难看，感觉像是要把试卷生吞活剥一样。 还有整整一个半小时才交卷，林霏实在是无聊。 秋日的风难以让人忘怀，那种凉爽舒适的吹拂，令人心旷神怡。 林霏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和答题情况，确认无误后，就开始躺在桌子上睡觉。 可能是因为她对物理竞赛有着基本的敬畏，没有做出提前交卷这种逆天的事情。 不过，睡觉，和美妙的物理竞赛题融为一体，也不算太嚣张吧？ 监考老师是湖蓝一中的一个女语文老师，被临时调任过来的。 监考一场考试，能有小几百的费用，不来白不来。 只是不能玩手机，不能看闲书，只能盯着学生，稍稍有些无聊罢了。 前面一两个小时，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这个学生打量了个遍。 她数了有几个戴眼镜了，数了男女比例，数了长发短发，各种分类找乐子的方法，她都试过了。 可是，这几个小时，就这么眼巴巴的坐着，还是很难熬。 直到现在，她看到一个女学生就这么软绵绵地趴下了，大概是在睡觉。 真是太羡慕了，她也想睡觉，但是不太行。 女老师走下台，拍了拍林霏的手臂，轻声细语地对她说:“同学，做不出题也不要气馁，别放弃，再试试嘛。“ 林霏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迷离地看着女老师的脸，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写完了。” “你写完了？” 女老师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声音高亢了起来。 她不太懂物理和物理竞赛，但是也有所耳闻。 物理竞赛题目，大概是不简单的吧？ 她写完了。 女老师拿起她的试卷翻看了一下，确实是密密麻麻工工整整，俨然是一份用心完成的试卷呢。 第158章 为什么大家见到我都开始发抖？ 女老师拿起她的试卷翻看了一下，确实是密密麻麻工工整整，俨然是一份用心完成的试卷呢。 全场的目光都向林霏看齐，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女生这么快把卷子做完了？！ 不不不，不应该叫这个女生，这tmd是神啊！ 就算是牛顿穿越过来，都不可能做得这么快吧？ 前面那位被题目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男生，更是瞳孔地震，一脸惊悚地盯着林霏，像是看到了女鬼一般，颤声道：“你……你你你……做做完了？？？” 林霏不想给眼前这个本来就紧张不已的男孩子增加压力，但是这个事实，也没法遮遮掩掩撒谎啊。 没等林霏回答，那个语文老师先是捂住了林霏的试卷，然后让那个男生转过身去。 她厉声对那个男生说道：“别东张西望的，自己做试卷。” 男生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监考老师都发话了，他也不好在考场上跟人继续说话了。 他有些不甘的转过了身，依依不舍地盯了林霏一眼，一看就是还有话想说。 林霏也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眼熟，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 自己早早地做完试卷的事实被监考老师点破，林霏脸上挂起微笑，一脸呆萌地看着那位女老师，小声地问道：“所以，我可以提前交卷吗？” 提前交卷？ 女老师挠了挠头。 理论上来说，提前做完试卷的人，让她在考场上干坐着耗时间，的确不太好。 但是，这次监考老师培训的时候，规则里面压根没有处理提前交卷的考量。 物理竞赛，三个小时，有很多人根本下不了笔，眼巴巴地交了几个解，就完成了竞赛之旅。 要说在规定时间内把所有的题目做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提前交卷，要是交白卷，还有几分可信度。 不过，能打到复赛的人，也不会有自暴自弃之辈。 哪怕最后确实一道题也做不出来，也要死磕到最后，逼一逼自己的极限。 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做完了所有题目，传出去，信都不会有人信。 让出题老头自己来做，都会被弯弯绕绕的计算给打磨到想死，更别说考生还要思考题目步骤，破题做题了。 这位语文老师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从整个考场的反应来看，她明白，这个女生的操作十分逆天，实力大概也是不凡的吧。 她拿出手机联系了物理竞赛负责人，问他怎么办。 本次复赛由湖蓝一中主办，而负责人，正是那位湖蓝的领队，李老师。 李老师正悠哉悠哉地巡视着考场，看着学生们抓耳挠腮的情景，在心里腹诽道：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去年的复赛不是湖蓝一中主办的，李老师看不到，但是，同学们的情况应该也大差不差吧。 当他得到有个考场要提前交卷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蛙趣，我老李在物理竞赛深耕二十余年，从没见过在这个时间，就能把试卷做完的学生！ 从物理竞赛举办以来，从来没有人提前交过卷。 所以，没人考虑过，提前交卷应该怎么办、 比起思考怎么办，李老师更想知道，能自信满满做完题目在考场上开始睡觉的，究竟是什么神人？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那个考场，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很急，秒变急急国王。 仿佛晚了一步，那个同学就会人间蒸发一样。 语文老师指着一位女同学，有些震惊地对李老师说道:“喏，就是那位同学。“ 李老师一见到林霏的时候，就感觉她卓尔不群与众不同。 她的脸庞精致如画，五官分明，线条流畅，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物理竞赛没有要求着装，她也没有穿那些里胡哨的衣服。 她穿着简约大方的衣服，颜色以黑白灰为主，给人一种理性而干练的感觉。身材苗条，线条优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自信的气质。 李老师忙不迭地先过去查阅了那份试卷。 他可是懂行的，一眼就觉得，这孩子是真懂，写的东西，看起来还是蛮正确的。 李老师没有时间细细品读题目，不过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提前交卷也好，就跟平时考试一样处理。 让监考老师保管好她的试卷，到时候收卷的时候，一个考场一起正常地交上来就好。 考生呢，带到一间空办公室，让他待到考试结束再出来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如果是湖蓝的，那他可就捡到宝了！ 眼神上移到考生姓名的那一栏，当他看到“林霏”二字的时候，身体像触电一样颤动了一下。 林霏，林霏，林霏。 这个名字，从复赛成绩出来那一刻起，日日夜夜镌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很想见一见这位林霏同学，却苦于没有时间。 想着进省队就一定能见到了，不急。 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提前见到了。 既是意料之外，想到她预赛的满分答卷，又觉得情理之中。 李老师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激动，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把林霏带了出去。 不过，在林霏眼中，李老师这种莫名其妙的颤抖，跟坐在她前面的那位男生，一般无二。 咋了？她真是女鬼，见到就让人害怕？ 不会，何老师这个手链，沾染了什么邪气吧…… 林霏思维跳脱地想了很多，自己都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李老师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正色对她说道：“你叫林霏，是吧?苏城一中的。” 林霏有些惊奇。 这位老师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不奇怪，毕竟试卷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呢。 可是，他如此流畅地报出了自己的学校，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这就忍不住让人多想了。 “我是湖蓝省的领队，我姓李。” “哦，李老师好。” 一个省的领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林霏一听他报出了名号，心里倏然升起几分尊重。 她忍不住打量起了这位领队。 第159章 怎么又有老师在林霏面前打滚啊 一个省的领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林霏一听他报出了名号，心里倏然升起几分尊重。 她忍不住打量起了这位领队。 李领队整体看起来高高瘦瘦，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的头发看起来有点稀疏，有着一头标志性的强者发量，留着周杰伦早年式的斜刘海。 李领队将林霏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因为物理竞赛封场的缘故，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轮换下来的摸鱼巡逻老师。 巡逻老师看着李老师莫名其妙带一个学生进来，很是惊奇。 一看是个女学生，就觉得自己瘫在沙发上抽烟的姿势极为不雅，立马坐了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 李老师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林霏的反应，心里暗骂，这个老烟枪，tmd简直是在外人面前败坏湖蓝一中的形象。 那个巡逻老师坐正之后，随口问了一句：“现在不是考试吗？你带学生来干嘛？” “她写完了。”李老师简单地说道，并示意林霏找个凳子坐下。 那个巡逻老师一脸思索之色，又冲着林霏递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安慰道：“全部填上也好，万一运气爆棚呢！” 林霏在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一脸无所谓之色。 那位巡逻老师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怜悯，回想起自己班次的时候，那些孩子咬牙切齿的表情，再看看面前这个女孩，大抵是已经麻了吧。 他甚至还很有爱心地宽慰了一下林霏说道：“没事的，明年再来，要不去高考，也能升学的嘛。” 李老师越听这话越不对劲，冲着巡逻老师说道：“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 巡逻老师感受到李老师的疑惑，反而把他整不会了。 这……这不很明显吗？ 我人美心善，劝慰学生几句，不行吗？ 巡逻老师继续说道：“要我说，你们这个什么物理竞赛复赛就应该改改规则，别整什么三个小时做满了，最好是一开始就可以交卷，实在绷不住的考生，早点结束对自己的折磨。” “你看看，这个孩子绷不住了，把答题卡随便涂满，你还不是把她带出来了。” 李老师被巡逻老师这种有点看不起人的话，给整笑了。 别别别，你可别这么说。 他看林霏定定地坐在那儿，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要是这番话把林霏惹火了，人家反手一个退出物理竞赛，湖蓝省就亏大了。 所以，他半开玩笑半找场子地对那位巡逻老师说道：“诶，有没有一种可能，物理竞赛的复赛题，全部都是大题啊？没有客观题的。” 巡逻老师脸色一变，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啊？你什么意思……” “这位同学，她不是因为做不出题才逃出来的，而是认认真真地做完了，所以提前交卷。” “啊，这样啊。” 巡逻老师脸上有震惊，但是不多。 他不清楚物理竞赛究竟有多牛逼，只是看着考场里的学生抓耳挠腮罢了。 他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这位女同学，总感觉哪里不对。 嗯，对，是她太漂亮了。 一般情况下，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总会因为很多事情而分心，很少有潜下心来钻研的。 在他的心中，理科学霸的长相，还得是韦神那样。 这个女生，emmmmm。 这么一对比下来，巡逻老师一个小小的反向思维，突然觉得考场里的其他人，都傻傻的。 全省这么多人，光湖蓝一中就是人才济济，都比不上他面前这个小小的女生么？ 反正也是没事，巡逻老师闲聊似的对林霏说道：“你对这次考试有把握不？” 林霏被点名到了，不得不说话了。 想起那个老师对自己轻蔑不屑的态度，她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自然也不会热脸贴着冷屁股，还恭恭敬敬地对这个不认识的老师。 她回了一句：“嗯……怎么没有呢？” 旁边的李老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家伙，把天聊死了。 巡逻老师被林霏这么怼了一句之后，又问道：“你挺有自信的嘛。我记得……后面还有实验考试是吧？” 他回头看了李老师一眼，李老师点了点头。 “你既然这么厉害，就预测一下自己理论答题，能不能进入全省全十呢？” “要是湖蓝省省队没有你的名字，你提前交卷的话，就显得有点可笑了。” 林霏不愿意跟他争论什么。 成绩没出来，她说什么大话，不都是纸上谈兵吗？ 现在这个巡逻老师看起来越牛批哄哄，成绩出来的时候，他打脸得越难看。 当然，以林霏从前对战廖尚郭等，死要面子活也要面子不管怎么都要面子的老师的经验，只要你没有舞到他面前挑衅他，逼他回忆起当初讲的大话。 他们大概率会装死，装作自己没说过。 更有甚者，还在背地里逼逼赖赖，说什么她不尊重老师。 tmd开局一张嘴，内容不带脑子一通乱说。 林霏友善地冲他笑了一笑，说道；“保守估计，全省 “你为什么要保……啊？” 巡逻老师本来想叫她别保守估计了，结果后面的四个字“全省 李老师在旁边舔了舔嘴唇，笑着不说话。 巡逻老师不知道物理竞赛的份量，但是一个领域的全省 刚刚考完就敢估计自己全省 巡逻老师不是那么没品的人，还没有到直接指着这个女生骂的程度。 他回头看着李老师。 李老师懂，李老师会，李老师带了这么多年的物理竞赛，总不能对这个大放厥词之人，没有一点表示吧？ 李老师含笑看着巡逻老师，对上他求证的渴望目光，挑眉说道：“对啊，人家说自己能考全省 巡逻老师有点搞不清楚状态了，眉头一皱，小手一指，说道：“不是，李老师，全省第一这么好考的吗？” 第160章 估分的时候cpu给大家干烧了 巡逻老师有点搞不清楚状态了，眉头一皱，小手一指，说道：“不是，李老师，全省 “你是湖蓝省的领队，这个孩子这么狂，哪个学校的啊？你不说说她吗？” 李老师一改平时严格刻板的做派，竟然对这位同学称赞有加。 “我为什么要说她呢？” “年轻人嘛，有实力，自信，总归是好事呀。” 巡逻老师 他带湖蓝一中的那一波学生的时候，是典型的周扒皮模式。 学生们在他手底下学竞赛，不能说是累的要死，也可以说是苦不堪言了。 李领队在他，和其他同学的心目中一贯严肃认真的人设，微微有点崩塌。 原来，一个司马脸，也是可以和颜悦色，有说有笑的嘛。 复赛进行得十分顺利，被理论题搞得快要爆炸的同学们，颤颤巍巍地接受了实验考试的检验。 好在，这次的实验考得都很常规，没有特意为难考生。 甚至，测定折射率那个实验，很多考生看着面前这杯无色透明的液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虽说，物理竞赛组是严令禁止考生触碰和品尝实验药剂的，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熊孩子，要去试试。 而且，面前这一杯平平无奇的液体，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攻击性。 不管了，吃死了，是物理竞赛主办方背锅。 当某些人用手轻轻点了一口液体品尝后，连后面的实验步骤都不想敷衍了。 水的折射率是1.33333333……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直接默写，收工。 回程的车上，何老师本来是不打算把标准答案发给同学们的。 在车上看书，晃眼睛。 不过，抵不住她们一番烧杀抢掠，他还是乖乖把答案交出来了。 大家吭哧吭哧一顿估分，一抬头就看见何老师冲他们邪魅一笑。 相顾无言，整个车都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窗外的车车欻欻欻而过的声音。 可能是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之后，何老师终于说了一句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先问林霏，先问林霏总是没错的，给大家打一波强心针。 “林霏，你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啊？”何老师一脸期待地看着林霏，这可是他最看好的学生了啊。 林霏淡淡地说道：“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何老师皱了皱眉，有些急了。 不会是没考好吧？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就是正常发挥了。”林霏又补充道。 “行吧行吧。”何老师也不再继续逼问她，反正成绩不久之后就会出来了。 他眼睛一扫众人，说道：“你们呢？你们觉得自己怎么样？” “还行吧。”难得这么有默契，众人都异口同声。 “你们……”何老师一拍大腿，有些无语，“唉，这个题还是有难度，但是知识点都是我跟你们好好讲过的，谁要是拿不了省一，我一定要好好给你们几棍子！” 大家知道何老师是在开玩笑，也轻松地笑开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等成绩总是一件令人焦虑的事候。 复赛的时间太长了，三个小时下来，还就那个昏昏沉沉。 大家不再说话，拿着答案仔仔细细地回忆着自己在场上写了什么东西。 没有写对答案，那步骤呢？步骤对了吗？ 六个人的cpu飞速地旋转着。 如果cpu能够实体化的话，他们现在转的速度一定不比直升飞机慢。 林霏很是淡然，甚至比考场上还要淡然。 哪怕这次考试不考计算，计算量还是很大。 物理竞赛的考试不考计算，就跟四川人说这个东西不辣一样，几乎就是一个骗局了。 考场上，周围的人都在哒哒哒哒哒哒地按着自己的计算机。 一个人的声音不大，不过很多个人的声音加起来，就像是有个人在耳边用青轴键盘疯狂赶12点的更新一样，当真是活受罪。 林霏看了看旁边的程霜。 她盯着手机上的答案，嘴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头向上抬四十五度，文青一般地回忆着自己的过程。 程霜的确是板着一张脸，但是林霏没有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失落和哀伤，反而有一种坚毅果敢的意味。 看样子，应该也还是考得不错吧。 那可以浅聊一下。 林霏看程霜回顾得差不多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霜，你考得怎么样呀？” 程霜这才从酣畅淋漓地答案畅想中回过神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觉得行，感觉上比去年好。” “但是，这是看排名，不是看我个人的分数，也不知道其他人发挥得怎么样。” 林霏笑着搭上了她的肩膀，明朗地宽慰道：“没事的，你去年都进了，今年发挥得更好了，肯定十拿九稳了！别担心别担心。” 程霜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但愿吧，尽人事听天命。” 林霏还不明白这个世界的物理竞赛制度是怎么样的，程霜不是说好歹拿了个银牌吗？怎么？难道一点升学的福利都没有享受到吗？ 两人关系近，林霏也就直接问了。 这算是程霜的一个小伤疤了，提起的时候，她微微有些伤感地说道：“我不是去年拿的银，是高一的时候拿的。” 林霏眼前一亮，说道：“那你很厉害啊，高一拿银，想都不敢想。” “是啊，我当时也觉得自己很厉害。”程霜提起这段经历还是有些苦涩，“所以啊，清大来保送我进他们物理系，我不想去。” 林霏表情一变，问道：“清大多好啊，为什么不去。” “不是这样的。”程霜说道，“只能读物理系，还不能转专业，好像还是本硕博连读来着。” 她仔细地回忆着，缓缓地倾诉。 “这不就相当于，把我大半辈子的路都安排完了吗？我可不想这样。” “我当时想着，高一就能拿银，高二至少也得有个金牌或者国集吧，选择面更广了。” “那年我十六岁，又不急着升学。” “但是后来嘛……” “你也知道了。” 第161章 除夕不放假吗？我直接疯了 “但是后来嘛……” “你也知道了。” 程霜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释然。 “高二的物理竞赛，我寄了。” “发现我马上就要高三了，我急了。” “因为我急了，所以我寄得更快了。” 林霏，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安慰人。 在安慰人这一方面，她是一个只会揉揉拍拍摸摸的面点大师。 比起心灵上的慰藉，还是给她一些实际上的帮助和自信吧。 她揉揉拍拍摸摸程霜之后，自信地对她说道：“没事，姐带你，你基础挺不错的，跟着我学，包你拿金牌！” 程霜一拍她的手，打趣道：“还包我拿金牌呢，怎么这么像外面那些卖课的啊！” “对啦，霏霏，你几月份的生日啊？还让我叫你姐呢，说不定我比你大。“ 生日？ 出生之日，一个多么陌生的词汇。 在林霏的心中，她的出生之日，大概就是那场莫名其妙的考试吧…… 生日不生日的，有什么重要呢。 大家平时都循规蹈矩，卷死卷活，借着生日的原因，来开个聚会part之类的，疯批快乐，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就像大家都喜欢过万圣节，没人喜欢过什么没意思的其他华国节日。 不放假，没玩的，算什么节日，这算什么节日！ 就算华国随便指出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一天，让大家带薪休假＋随意玩耍，我直接将这一天顶礼膜拜！ 我愿称之为疯批快乐释放日！ 不像高三的苦逼学生，像林霏这样的高三苦逼学生！ 林霏昨天看了看苏城一中校园墙上激烈地讨论。 你猜怎么着？ 要把高三孩子们逼疯的节奏！ 补课上课，一直上到除夕夜的那一天。 而且，最离谱的是，除夕夜的那一天，学校还安排了， 晚！自！习！ 除夕夜那一天，学校怎么敢安排晚自习的啊？ 就算学生顶得住，那老师们顶得住吗？ 大家难道都没有家人的吗？ 哇，学校，你把学生当狗，结果你自己也不是人！ 这纯纯的阻挡了孩子们劳累一年了，想吃一个团圆饭的美好夙愿。 十点半晚自习下课，十一点回家，春晚都要结束了吧！ 本来苏城一中的孩子对此事呜呼哀哉的，结果一回家问家长，好家伙！ 原来打工人们，除夕也要上班啊。 那没事了。 直接不吃了吧。 林霏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多久，索性掏出了身份证，发现自己的生日是十月24号。 今年十月二十四号，林霏就满十八岁了。 像她这种，刚好卡在九月后面几天的生日，是比较悲催的。 相当于多循环了一年，才能来读书。 想走点关系，提前一个月入学，又觉得不咋地。 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程霜瞟了一眼林霏的生日，说道：“哼，我才是你姐姐呢，我上半年五月份刚刚过完生日。” 林霏：“你要不要看看年份？” 程霜定睛一看，说道：“啊？原来你比我大一轮啊？” “冒犯了冒犯了，霏霏姐姐我冒犯了。” 程霜拉着林霏的手，软软糯糯地开始撒娇。 接着程霜又说道：“现在都九月底了，意思就是说，你的生日就在不久之后罗。” 林霏点了点头，看着程霜咕噜咕噜转的小眼睛，总感觉她没安好心呢？ 程霜掏出手机，查了一下国决的时间。 十月26号。 蛙趣！今年的国赛承办方，居然是苏城一中！ 物理竞赛的承办一直是一年一个省，以一种谁都搞不懂的方式轮流来的。 风水轮流转转转转，今年转到了湖蓝省。 湖蓝一中办了复赛，怎么不直接办国家级决赛呢？ 是不想吗？ 不过，在哪里办决赛都无所谓啦，做的题目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苏城一中的学生们有福了，物理竞赛考试那几天，他们说不定能美美放几天假。 程霜探出小脑袋，对何老师说道：“何老师，我官方发的通知，国决是不是我们学校承办啊？” “是啊。”何老师回答得很干脆。 我们学校承办？ 我们学校可以承办国家级赛事？ 听到这个消息，车上的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何老师，带着三分怀疑五分吃惊六分漫不经心。 何老师白了他们一眼，有些俏皮地说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觉得我们学校不配吗？” 和这群孩子在一起，何老师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最近他闲着没事也刷刷短视频，也学会了一些网络用语，感觉用得也挺顺口的。 活脱脱一个潮流小老头子了。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彭恩最先接了话，“我在我们学校读了三年书了，从来没有见过物理竞赛在我们学校办啊？” 黄正文立马怼他：“你看看你那个要蠢死的样子。” 嘴上说着蠢，两个人还是一直贴贴，活生生像一对闺蜜。 “有没有一种可能，三年并不是很长啊，你读个三十年书，说不定就能看到我们学校承办好几场物理竞赛了。” 彭恩用手俏皮地捶了一下黄正文，脸上看起来甚至有些……娇嗔？ 何老师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错了什么。 一转眼，彭恩又是那副嬉皮笑脸欠揍的样子。 没事的，他们两个不是一直这样吗？相爱相杀。 何老师附和着黄正文的话，说道：“对啊，我们国家有那么多省份，大几十个，轮多久才轮到咱们湖蓝一次啊。” “这次你们刚好轮到了，可以说是很有福气了。” 顾怀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段时间，他可在各方各面收集了不少物理竞赛的知识和八卦。 为的，就是在场上大放异彩，把林霏斩于马下，把全国的学生斩于马下。 做不到的话，最低也混个金牌吧？ 全国前几十名，他不会达不到吧？ 顾怀对自己自信得一批，这次省赛对了答案，他感觉自己对了一大半。 稳辣，全部都稳辣！ “何老师，我一直听说，在学科竞赛方面，有一个效应叫东道主优势。” “每一年，承办的那个省份，成绩都会比往年更好一些。” “你有什么头绪吗？” 第162章 来嘛，疯批！ “何老师，我一直听说，在学科竞赛方面，有一个效应叫东道主优势。” “每一年，承办的那个省份，成绩都会比往年更好一些。” “你有什么头绪吗？” 何老师一愣。 他现在对“你有什么头绪”这句话，没有什么头绪。 这孩子，说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冲呢？一点也不礼貌。 愣了一会儿，他才回忆到，这好像也是一句网络用语。 看来是没有什么恶意。 至于东道主效应嘛emmmmmm。 看似老道的何老师还在沉思，而看似竞赛新人的林霏，已经开始给大家解答问题了。 “是的，大家说的东道主效应，在竞赛方面，确实是年年存在的。” “不止物理竞赛，五大学科竞赛都是一样。” “或者说，不止学科竞赛，体育运动项目也是一样啊。” “大概是自己这方主办，选手会准备的充足一些，也放松一些。”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 林霏心里有b数，但是林霏不说。 感觉说出来不太好。 容易被砍头。 之类的。 嗯，反正能不说就不说。 “哎呀，霏霏你快说啊，什么说法啊？”程霜拉着她的手晃啊晃，催促道。 “还有，你说话干嘛那么严肃啊，跟我们考完复赛后欢快愉悦的氛围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吗? 林霏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笑得像朵啊？ 不过，大家脸上确实带着一种，完成了巨大使命之后的释然。 就像被病毒堵在家里好几天之后的人们，一出家门，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脸上带着很希望去哪里玩一玩的渴望。 像啊，很像，太像了! 连何老师说话，都带上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说不出哪里怪，就是很怪。 和他那种老干部形象极为不符。 林霏心里也一直压着一口气，总感觉这段时间过得蛮压抑的。 既然要活跃氛围，那她确实可以活跃一下。 说着，她就一番风骚操作，端起声音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哇，太绝了！怎么每次都有东道主效应啊，不是承办决赛的省份，金牌都要少好几块，家人们，谁懂？谁懂？” “而且，好像所有领域都是这样的呢，东道主简直就是永远的神！” “主办方的选手比赛，简直就像在自己家里玩耍一样，太愉悦太轻松了叭，保佑大家都能当一回东道主呜呜呜。” “还有哦，不是我瞎嗦，东道主自己出题目的话呢，说不定会有一点点小内幕的呢……” 林霏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很突兀地中断了自己的话。 沉浸式说话，都忘记了谨慎做人了。 一回神，发现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全车人都笑开了。 连正在开车的司机师傅，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去悄悄咪咪的笑起来。 林霏感到有点尴尬，这放飞自我好像有点太飞了。 她正色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好好开车哦，别转过来看了，到时候别把我们带到沟里去了。” “好嘞。”司机师傅大声地回应了一声，继续认真开车了。 顾怀在一旁默默看着林霏。 他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想收藏林霏的每一面，写成一首首诗歌。 然后，他吞食掉一整本诗集。 不让别人，读她。 美女不愧是美女，高冷也好看，做题也好看，讲题也好看，耍宝也好看。 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他也是校草级别的帅哥了，成绩也不差。 林霏好看，成绩好，还在娱乐圈有点小名气，那又怎么样，他多付出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放低自己的姿态，承诺不再心，他就爱她一个人，为了她改变自己。 他都这样改变自己了，林霏要是不接受自己的心意，实在是说不过去。 何老师倒是逐渐冷静下来了。 他是成年人，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激动不已的情绪“咻地一声传出去。 只要他想，这个情绪也可以“咻”地一声收回来。 比如现在。 他要素察觉了，察觉到了什么…… 小内幕？ 坏了，这可不兴说啊？ 如果是假的，林霏这话，纯纯的危言耸听！ 如果是真的…… 那更不好说了，也更不能说了！ 国赛在即，湖蓝是东道主。 理论上来说，题目是湖蓝大学和湖蓝省物理协会一起出的。 而湖蓝大学和湖蓝一中，苏城一中这些学校，肯定多多少少有些来往。 都在一个省份嘛，抬头不见低头见。 湖蓝大学的很多教授，都和他有交情的。 这个东西很难说啊，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什么暗箱操作的。 反正，他何主任是不可能搞些小偷小摸，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 人在做天在看，堂堂正正做人，竞赛看自己实力，半夜才不怕鬼打墙！ 看到眼前的孩子们，还乐呵乐呵跟个没事人似的，既然触碰到了这个话题，何老师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敲打一下他们。 连高考都有胆子大的人偷带手机作弊，提前找题目，何况物理竞赛呢？ 有人说，要是五大联赛不定高考级别的保密度，舞弊就不可避免！ 何老师很是赞同这种说法，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不定，高考也有漏网之鱼呢？ 做好自己就好了，政策制度，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物理老师能抉择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耍小聪明不踏实做事的习惯和侥幸心理，一旦养成，说不定跟你一辈子。 一辈子的路很长，不能只看眼下。 何老师叫大家伙都收收笑意，他有事情要说。 “你们也不用太严肃了，就是小事。” 林霏刚刚才摆出的严肃脸，现下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 “你们也不要太嘻嘻哈哈，这事其实也不小。” 彭恩忍不住开始冒皮皮，说道：“何老师你这话好矛盾啊，那我怎么办，给你表演一个哭笑不得？” “别插话！”何老师又开始拷打彭恩，“你们就正常听着好了，别那么紧张。”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完全公平的事情，因为人和人之间，就是不一样的。” “努力的人如何和懒惰的人平等？有想法有方向的人如何和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人平等？”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会。这种人和人之间的不一样，有的源于家庭背景势力，但是更多的还是看自己。” “物理竞赛有没有内幕，题目是否泄露，舞弊是否存在，网上也有很多消息，吵得不可开交，不过这都跟你们没有关系。” “你们唯一能控制的，就是好好复习，好好准备，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不管成绩如何，不留遗憾就好了。” “明白了吗？” 大家听得都很认真，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 不过呢，每个人的明白，在内心深处，有一丢丢的不同。 作者文风大变，因为有读者说自己看着压抑，那我给大家整点乐子 啊，我真是太宠粉了，真的 我是顾怀，都这么放低姿态了，大家能不能喜欢一下作者嘛（顾怀是渣男，我知道）（开玩笑的，我不是渣女哈）（叠甲） 第二次 不过呢，每个人的明白，在内心你深处，有一丢丢的不同。 每次讲起道理，何老师又会恢复那种典型的严肃无趣模样，一双坚定的眼睛像是要将人攫住，让你深深地沉浸在他的话语里，接收到他的观点。 那么一大坨话，大家确实是听进去了。 谁也没想到，杨星月是一个断章取义的先天高手，总是能发现大家发现不了的盲点。 断章取义，出自不要断章取义。 舞弊，出自不要舞弊。 五大联赛没有定高考级别的保密，那不就意味着……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答案，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过，这种想法还是挺扯淡的。 就像你告诉我这一大片空地有大金块子，此话也许并不假。 但是，我不知道金子在哪里啊，你这说了不是相当于没说吗？ 一颗种子，在杨星月的心里浅浅种下。 不是每一颗种子都会长成参天大树，甚至连发芽生根，都说不定。 阳光雨露，还得看大自然的馈赠。 理论上来说，复赛之后的七天内就可以出成绩。 不过，这次湖蓝省的复赛出成绩效率就有点离离原上普了。 预赛的时候在那里扣扣嗖嗖不把成绩发出来，复赛呢，居然郑重承诺， 真是老太太钻被窝——把老何整笑了。 激动得何老师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哦不，出成绩。 本来这些同学们自己也许私藏了手机，但是总不好意思直接拿出来查。 被何老师 办公室里的老师不是很多。 物理竞赛啊高考啊，学生的成绩其实和他们的工资大概率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哄哄闹闹笑笑，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除了何老师这种本身就是竞赛教练的人，还有谁会守在那里等成绩呢？ 作为班主任，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呢。 啊，但是基于十几天前的奶茶协议，黄老师和廖老师还是站在旁边，像等待开盘一样等着成绩。 廖老师这个人，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学生们，当目光扫到林霏的时候，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眼神甚至变得有些狠厉。 林霏才不怕她呢。 多跟廖尚郭这个人打几次交道，你就会明白，他只是一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说真的，教师队伍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看来，试卷能辨别的，只是做题能力罢了。 林霏对于廖尚郭，也算是“情谊深厚”了。 见到他如此这般的做派，林霏也不禁昂起了头，端出一个乖巧的样子，甜甜地对他说了一声：“廖老师，你好啊。” “嗯，我当然好了。”廖老师看着林霏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很想训斥她太猖狂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吃的那么多亏，只是冷冷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狂嘛，狂嘛，你成绩好你该狂，给你狂完了！ 第164章 果咩那塞读者桑，但不会tj的 果咩那塞读者桑，但不会tj的 昨天有很多突发事件，电脑也突然开不了机，所以断更了 我的稿费貌似不足以换一张请假条，可能这个月的全勤就没了吧 没有全勤的话，我11月的稿费，就只有100不到，太凉了 本来我是想把这本书鸽了，因为一个月赚不到钱，太难了 大学的生活也并不清闲，一天四千字的更新对我来说，太累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本书这么凉，居然还有人在追读!钱订阅，发评论，给我提意见，谢谢你萌了。 如果我就这么断更，或者太监了，就更对不起读者了awwwwww。 而且，我的情节刚好卡在这里，物理竞赛发成绩，很明显一个完整的故事没有写完。 不管怎么样，我尽全力不会tj的。 谢谢读者们的支持，谢谢你们爱护我 第164章 出题人聚众叹息 “要是七个人进省队的话，他还请你们两周呢！”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同学们都定定地盯着廖老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七个人？ 你是会打赌的。 你怎么不说要是苏城一中全校考上清北，你请他们喝奶茶呢？ 这有什么区别，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 一共就七个人，怎么可能都进啊，一个拉胯的都没有吗？ 你当湖蓝省其他学校的竞赛生，都是吃素的吗？ 廖老师看着突然冷下来的场子，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不是看大家都是精英嘛，所以有自信大家都能考进全省前列，进入省队。” 林霏问道：“廖老师，你的赌注是有正反面的吗？要是我们不是七个人全进，会有什么后果吗？” “有什么后果啊……”廖老师脸色微微涨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反正，不会让你们吃亏就是了……“ “廖老师说话怎么结巴了。”林霏觉得她很不对劲，话语中蕴藏着阴谋的味道。 “反面的赌注还是跟你有关呢。”何老师对林霏说道，“上学期那节化学课，廖尚郭不是因为你，要请我们全班吃饭吗？要是这次他赢了，那顿饭就免了。” “啊？”黄正文和彭恩简直是神同步，一脸怨恨地看着廖尚郭。 不是，说好了不会让我们吃亏呢？ 合着你不让我们吃饭，因为直接让我们吃亏就吃饱罗？ 彭恩忍不住开始喷廖尚郭：“廖老师，你是不知道进省队有多难吗？你怎么敢这样子赌的啊？” “你这不明摆着占我们便宜吗？你一直拖着不请我们吃饭，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黄正文这次也不拦着彭恩说疯话了。 因为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要知道，这七个人里面，高三一班的人，就足足有四个，一半还多呢！ 程霜说道：“廖老师，怪不得我们班期待的团建一直不来呢，原来是你没钱啊。” 廖尚郭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确实，他这么赌，是在欺负人。 何老师看着自己班上的孩子们越来越过分，忍不住出言训斥他们：“不要这样对老师说话，有礼貌一点，没大没小的。” 说着，他又略带歉意地对廖老师说道:“你别往心里去啊，都是孩子，童言无忌哈童言无忌。“ 廖尚郭抬头看了看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黄正文。 嗯，童言无忌。 现在的小孩长得真高。 “你们也别天天惦记着玩了，高三上册期中之后，看我们班的成绩，安排活动。”何老师补充说道。 “那谁出钱呢？”这是同学们都关心的问题。 “用班费啊，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头子贴给你们吗？”何老师说道。 四个一班的同学们心里一下子萎靡了下来。 用班费团建，确实是一直如此。 但是，能白嫖的话，当然更好更快乐了。 想到这里，一班的同学们有点气，整齐划一地盯着廖尚郭，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廖尚郭也不知道咋办？ 现在收回赌注，是不是太晚了？ 显得像看不清他们一样。 苏城一中的这波人等了这么久，成绩还是没有出来。 何老师感觉自己像是被愚弄了一样。 湖蓝物理协会说是 做不到干嘛夸下海口呢？等得人怪着急的。 “啊噗！”李领队坐在合分的会议室里，和一大堆教授负责人焦头烂额的等待着出分。 奇怪，明明换季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贪凉，结果这就感冒了？ “等成绩发下去，省队名单确定之后，我们就不用待在酒店里面封着了。等恢复了自由身，我得好好去旅游一趟。”出题人教授a说道。 “害，为了防止题目泄露，哪次不是这样？”湖蓝大学的教授b说道。 “是的，每次都这样折磨我们这些个出题人，太遭罪了啊。”出题人a伸了伸懒腰，“要是我们憋出毛病来，算不算工伤啊！” 李领队愣了一下，赶紧给教授们续上茶水。 “没办法，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何尝不希望大家都清闲些呢？” 教授c倒是比较温和，感叹道：“我们出题人有什么累的？无非就是没办法出去解闷儿。这次的题目……你们也知道，考生属实是造孽啊！” 教授a对这点没有任何异议，也说道:“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从题库里面直接抽，还要我们出全新的模型，不准和往年的题有丝毫重合。“ “这既是为难我们，更是为难考生。” 教授b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还把很多老的解题思路设成了陷阱，一旦考生有路径依赖，就直接完蛋，也不知道他们遭不遭得住哦！” 李领队有些担忧地听着这些话，说道：“湖蓝是竞赛强省，年年都会有高分的，今年估计……难！” “不是难，是根本不可能。”教授a大手一挥，“要给我实验室那几个研究生蠢才来做这些题，他们都得汗流浃背呢！” “今年啊，应该就是这几十年来物理竞赛成绩平均分，最低的一次吧！” 物理竞赛的试卷和高考一样，都是采用局域网网络阅卷的方式。 试卷刚刚才批改完毕，现在他们咋等待电脑的合分排名。 湖蓝是强省，这次复赛的感觉都不太好，更别提其他弱省了。 估摸着都得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了。 工作人员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说道：“领队，成绩已经出来了。” 李领队笑着对教授们说道：“各位，你们要不去看看。” “那是自然。”教授a说道，“看看我们出的这套题，把考生们折磨成什么样子吧！” 李领队手上拿着一大叠分数表。 他首先是关注了湖蓝一中的学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考得这么差……” 他坐到旁边的圆桌上，和几位教授一起开始审阅。 教授们翻看着一个个不堪入目的成绩，不禁摇头道：“是学生一届不如一届了，还是我们的题实在是出的太难了啊？” emmm请大家注意一下，今天两章发反了。 第165章 我怂了 狂嘛，狂嘛，你成绩好你该狂，给你狂完了！ 廖老师的性子，像他的下颚线一样，和缓圆滑了不少。 跟林霏的这场闹剧，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到不得不和自己的老婆小静分享的程度。 他的老婆小静本来以为又是一个奇葩学生，听着听着发现越来越不对头。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是你先说她作弊的？结果人家并没有！ 是你先挑衅她化学不好的？结果人家是真学霸! 你在干嘛啊？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和一个小女孩怄气呢？给你小丑完了。 小静当年看上廖尚郭，就是觉得他意气风发，敢作敢当，刚硬无比，不惹事不怕事，是一个十分有安全感的男人。 不过，在经过将近十年的婚姻生活后，小静发现，廖老师的这个优点，一定程度上会转化成缺点。 太争强好胜，太嘴毒，从来都不服软。 还好小静是一个懂调教老公的。 廖老师情绪零碎，在他面前撒泼打滚。 那么小静就滚得更凶，直接大吵大闹。 一来二去，廖老师也在老婆面前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宠宠老婆，这有什么？ 这次你让我，下次我让你，发脾气的那个人事后赔罪。 这种特质，在小静的努力经营下，竟然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夫妻之间的某种小情趣。 但是……也只是在老婆面前。 廖老师由窝里横进化为校里横。 可能他上辈子是螃蟹吧，不在某些地方横一横，就不太舒服。 说话不过脑子，做事雷厉风行，死要面子不肯认输，太过于冲动果断…… 这些毛病，一个都没有改！ 小静真是听廖老师讲这话讲到头疼。 关键是，这女生成绩好啊，别的老师也喜欢啊，也从来没有主动惹事啊。 廖尚郭这么做，属实是罪加一等了。 要不是廖老师三四十岁了还身体……倍儿棒！她真想一脚把廖尚郭踢下床去！ 让他滚去沙发上睡一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幼稚行为。 廖老师一边听着小静拳拳关爱之心的劝告，一边给轻轻给她揉着太阳穴，嘴巴里面嗯嗯啊啊地答应着。 “那个女生没有来招惹你的话，你就别去针对人家了。而且她要是真的成绩那么好，你应该对她亲切一点，知道吗？” “嗯嗯好。” 回想起昨晚的遭遇，再看看眼前这个学生，廖尚郭发现自己刚刚好像……又忍不住开始怼人了。 不行不行，要听老婆的话。 听老婆话的男人，都是有福气的人。 廖尚郭正视着林霏，破天荒地，很艰难地，慢慢悠悠地，对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林霏接收到了这个“善意”的笑容，背后都开始直冒冷汗。 发生了甚么事？这是什么表情？ 虽然是在笑，但是这笑容不是一般的笑容。 就像是半夜十二点，独自一人在冷飕飕的阳台上吹风，从天而降一个黑白无常，“桀桀桀桀桀桀”地笑着，要来索你的命。 林霏比他大度多了，既然别人都笑了，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林霏也回了一个笑容。 尽管这个笑容不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掺杂了半分虚假，但是林霏平时就善良待人，哪怕不做表情，看起来也是温柔可人的。 她一笑，如春般明媚，如夏阳般温暖，如清晨玻璃杯内那一滴甘露，滋润着干渴而陌生的心。 这笑容在廖尚郭这里显得无比刺眼，刺得他都想带个墨镜了，不敢再看。 原来老婆说的对啊，林霏不是什么坏人。 坏人竟是我自己！ 算了，以后不要再和她扯上什么联系了，反正还有一年，她就毕业了。 黄老师不知道廖尚郭和林霏两个人之间有那么大的仇恨和摩擦。 毕竟，作为一个老师，学生只要不是把苏城一中炸翻了，凭他们要上天入地，都是可以原谅的。 没人会一直跟一群未成年小屁孩较劲，多掉价啊！ 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这么久，何老师又像一个雕塑一样，紧张地握着拳头，一动不动。 他准备缓解一下等成绩的压抑氛围，说道：“廖老师，我记得林霏以前是你班上的学生吧？” “何老师一直都特别喜欢她，我记得上次，你说林霏一定能考得特别好的，别紧张了。” 廖尚郭沉默着点了点头，何老师被黄老师的话激得抬起头，说道：“我不是在担心她啊，你看，这里还有一大堆学生呢，我都得担心啊。” 黄老师笑着说道：“没事的，这些都是我们学校的精英，能有什么问题。倒是我和你的赌注，你还记得吗？要是没有五个人上省队，你可是要请大家喝奶茶的哦。” “喝奶茶！”林霏一干人眼睛都开始发光。 蛙趣，真的吗？ 他们面面相觑，打量着对方。 没有五个人进省队，这还不简单！ 本来进省队就难，这是什么赌注啊？ 何老师本来可以直接买奶茶的，结果他还要多打一个赌，太感人了叭。 看着同学们骚动的那个样子，何老师心里已经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了。 他一下子坐起来，对黄主任说：“老黄，你也别太高兴，有五个人上省队，得是你请呢！” 黄老师爽朗一笑：“对头，我就喜欢你这个自信的样子。干嘛垂头丧气的，有五个人进省队，我请了!” 五个人进省队，也请？ 搁这卡奶茶bug呢？ 林霏脑子转得最快，问道：“不对啊，我捋捋，照这样说的话。不管我们考得怎么样，不是都有奶茶喝吗？” 何老师回头，对同学们一笑：“嗯，还有整整一周呢！” “耶！”七个人难得的团结一致，每个人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哦，给我争点气嘛。争取帮我多省点钱，多敲诈敲诈黄主任，让他出钱。”何老师看着面前这一帮活泼可爱的少年们，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黄主任补充道：“诶，不止我一个，这不还有廖尚郭老师吗？” 他冲廖尚郭挑了挑眉。 “要是七个人进省队的话，他还请你们两周呢！”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emmm请大家注意一下，今天两章发反了。 第166章 不是她踩坑，而是她控分 教授们翻看着一个个不堪入目的成绩，不禁摇头道：“是学生一届不如一届了，还是我们的题实在是出的太难了啊？” “虽然我们出的题目确实很难，但是，我总感觉，不至于吧。”教授a开始看一道道题目的小分，发现这届考生简直就是反向六边形战士，主打一个一窍不通。 “啧啧啧。”教授b感叹道，“这次进省队，不会要看实验题拉分吗？我寻思实验也拉不开分啊，今天折射率就端了一杯水上去，把我想笑死了。出实验的那几个老滑头才真是容易。” “那可不是吗？”教授a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他们出题可没什么功夫，据说，出题封闭的这几天，他们还长胖了好几斤呢！” 这时，负责人走了过来，把最后的几页表格送了过来。 齐了，这就是全部的成绩了。 李领队问道：“最后这部分是前面的几十名吧？” 负责人点了点头：“分数高的人，我们复核久了一些。” “唉，让我们看看进省队的几个人，实力怎么样吧，咱们湖蓝这届可不能被别人比下去。”教授们拿过新来的成绩单，凑拢看着。 “卧槽！” 一向温文尔雅的教授c，很稀有地爆了一句粗口。 李领队这个时候可凑过来，好奇地问道：“怎么了？这次前几名成绩不会真的很差吧？” 他想起那次提前交卷的林霏。 救命，你别把自己交死了！ 其他两位教授还没缓过神来，甚至a教授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小c啊，别激动别激动，你平时有这么豪横，也不会一个班100个人，真正来上课的，一半都没有啊。”、 “不……不是的。”教授c拿起手中的成绩单，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了指 教授a凑过来，看了一眼。 好怪，再看一眼。 真怪，给大家都看一眼。 教授a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对这份成绩单指指点点：“对啊，你看，310分，你们看看，啊？” 教授a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就像是一盘浆糊似的。 教授b没有教授a这么稳的住，直接脱口而出:“卧槽！这谁啊？往年也没有考这么高的！“ “我记得理论320，实验80。” “10分？怎么可能啊？一道题中途随便算错一个数，都不止扣十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么多陷阱，那么多思维定势，她能在短短3个小时的时间，把这些东西都避开吗？” “我又不是姜太公，那些坑，我自己都忍不住掉进去！” “统分的人呢？是不是要求的出分时间太紧了，别是统错了？” …… 大家都在关注这个分数有多离谱，只有李领队在关心 林霏，一定是林霏！ 是她的话，李领队觉得这个310分也挺合理的。 湖蓝，整个湖蓝在国赛的荣耀，都要靠她了！ 是她吗？ “谁， 教授a身体战术后仰，虚起眼睛看了看 “啊？”李领队开始汗流浃背了，“预赛靠前名次里，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你自己看看嘛。”教授a把成绩单递给李领队，说道。 李领队接过成绩单，其他教授也有些不解，都凑过去看。 李领队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你是懂认字的。 毕竟人家是教授，不太好当面揭开他的鼓面。 倒是教授b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a啊老a，你真是狗撵摩托——打胡乱说！” “你为什么认字认半边呢？还是认得上半边！你哪怕认下半边也好啊，还能蒙对呢！” “人家明明叫林霏好不好？” 教授a头一抬，眼睛一瞪，也笑呵呵地说道：“是吗？那是我认错了。” 接着他转头对李领队说：“这个叫林霏的孩子，考得确实是好啊，领队，能调出她的答题卡看看不？” 阅卷工作早已完成，排名也尘埃落定，看看考生的答题情况，也未尝不可。 “好的。” 李领队和负责人交涉之后，林霏的答题卡一下子被投到了大屏上。 “哟，你看这字，写得真是工整。” 干净整洁，几乎没有涂改的卷面，汇成了初见的好感。 “哇，这道题，她还是用的另一种方法，我都没想到。” “这很危险啊，要是她最后的答案没有写对，阅卷人说不定就要判错误了！” “不是，她十分扣在哪里啊？” “好像是最后一题的最后一个问？那道压轴题。” 教授a高兴得眉开眼笑，心中倏然升起一丝骄傲：“看来，还是老夫出的题目，把她难住了啊！” 众人一阵惊呼，还是教授a出题更加老奸巨猾，狠毒辛辣。 那个叫林霏的，也不是一坑不踩嘛！ 教授c把林霏的答题卡翻到最后一页，仔仔细细地看了她的解答过程，神色深邃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乐呵乐呵的众人，说道：“我看倒不见得。” 教授a的笑容减缓了几分，问道：“小c，你有什么看法吗？” “就……就是一点小小的猜测，也不一定对。”教授c人虽然温和，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是不吐不快。 “我感觉，不是她一不小心踩坑了，而是人家在控分呢。” 教授心里咯噔了一下，正襟危坐，抬头看着大屏幕上的答题卡，说道：“不就是最后一道题不会做，或者是做不出来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领队也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认真地审视着林霏答题卡的最后一道题。 物理大题的过程很长，空格也很大。 林霏在作答的时候，自觉地把这个大空位分成了三栏，洋洋洒洒的写着。 在答题卡上划线算作标记，所以林霏没有用任何辅助的工具，连铅笔划线的痕迹都没有。 颇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的感觉。 第167章 ringring成绩的和弦铃 在答题卡上划线算作标记，所以林霏没有用任何辅助的工具，连铅笔划线的痕迹都没有。 颇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的感觉。 而最后一道题的答题过程，也十分灵性地在一个完整的踩分点之后，停下了。 不是做错了或者算错了，只是纯纯的没写。 而最后一道题，真正困难的地方，其实就在前面的分析和计算。 前面的难关过了，后面的几个步骤，都是水到渠成的，几乎可以说是送分了。 她断在这里，断的这么完美。 很难不让人怀疑她不是在控分。 教授a依然有点子不服气，提出了一个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孩子没时间了啊？她前面的题目都写了，估计做最后一道题的时候，时间也太够吧。” “诶，此言差矣。”李领队可是知道内幕的人，“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在巡考的时候，这个考生我就注意到了，时间刚过一半，她就交卷了？” “交卷了？还提前交卷？” “蛙趣，要不是知道这道题目的难度，还以为是什么水题呢？” “不是，她最后一道题目都没有做完，干嘛不再十分钟把过程写完呢？” “除非……” “难道她真的是在控分？” 教授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中，慢慢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教授a挠了挠头，说道：“李领队，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预赛有个满分的孩子，不会就是她吧？” “对对对，就是她。”李领队像捡到金子一样，笑嘻了。 “这个女孩子，复赛满分，在西京理工的北斗培训也是满分，叶教授都对她赞不绝口呢!” “这个女孩子，人也长得清灵隽秀，看面相就是一个聪明机灵的好孩子。“ “你们可能不知道，西京理工的叶教授在培训的时候就邀请她去学校读书，她没去。” “她也是有拒绝的资本啊，这都不是国集不国集的问题了，这纯纯是国际物理竞赛 教授们连连点头。 “你说，我们能把这个孩子拐到湖蓝大学来吗？” “能，除非她是傻子。” 在场的人一下子笑开了，连着又感叹几句。 “自古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咱们湖蓝不愧是竞赛强省啊，每年都能稳定出国集，时不时还有几个冒尖尖的天才。” “诶，李领队，你好像本来就认识她，是湖蓝一中的学生吗？” 李领队脸色有些尴尬，说道：“不是，是苏城一中的。” “苏城一中啊？” 教授们思索了片刻。 毕竟学校招生的事，也不归他们管。 近几年苏城一中在竞赛方面的贡献，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这个学校，已经快被搞物理竞赛的这波人遗忘了。 “我记得也是湖蓝挺好的一个学校哈，这几年可以没搞物理竞赛了吧，今年不知怎么，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嗯，谁知道呢？” “我们今天多少个省队啊？其他人呢，整理出来早点联系后续培训……” 李领队喜不自胜，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是在她提前交卷的办公室里，叫林霏写下的电话，说是有事情好联系。 其实也是写了qq号的。 但是林霏的密保问题，李领队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没加上。 也不想打电话过去问，显得自己怪傻的。 李领队听着电话的忙音，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成绩分享给林霏，套套近乎也好。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 悠扬的手机铃声在苏城一中的办公室里响起。 谁的电话？ 林霏显得有些堂皇，学校好像是不允许带手机的吧？ 她呲着牙傻乐，用微笑掩饰尴尬。 “这个……我昨天培训回来，今天还没来得及交手机呢……哈哈，哈哈。” 林霏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直接交给了旁边的何老师。 不管什么时候，作为一个学生，把手机交给班主任，总是没错的。 何老师其实也不在意这些，他相信林霏有自制力。 不过，林霏既然把手机直接给他了，他还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归属地来自湖蓝的号码，林霏没有给他备注。 程霜凑过来看着:“这谁啊？别是什么诈骗电话吧？“ 顾怀趁这个机会上前一步，看着手机说道：“不是，依我们林霏的身份来看，怕不是遇上私生饭了？” “对，私生饭，我记得是这么说的吧。” 李领队感觉自己的鼻头又一痒。 “啊嚏！”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这是换季了，得去买点666感冒灵才好。 林霏像小兔子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何老师，等待他拿主意。 何老师接过了手机，看着这一串串号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诈骗也好，私生饭也罢，先接吧。 林霏也不认识的人，大概也不是她的亲人，不涉及人家小姑娘的隐私问题。 何老师点开免提，接了电话。 对面那个人的声音出奇地熟悉，带着一种欢呼雀跃的兴奋感:“喂，喂！是林霏同学吗？你这次复赛发挥得太好了，310分啊，全省 什么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啊？ “诈骗！这是诈骗的私生饭吧！”杨星月听到310分，全省 其他人也是满脸震惊之色，震惊到捂嘴。 何老师虎躯一震，问出了大家都疑惑的那个问题：“你谁啊？” 对面的人貌似是笑容逐渐消失的样子，声音谨慎地说道：“你谁啊？您……您是林霏的父亲是吧？” “我……” 何老师被对方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带这么占学生便宜的啊。 “我不是林霏的父亲，我是她班主任何老师，你是谁？” “啊，何老师，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啊？干嘛呢，等成绩吗？” 杨星月很是疑惑，直接扒拉开站在他前面的杨星阳，问道：“我们是在等成绩啊。不是，你究竟是谁啊？” “噢噢，你是林霏对吧？我，李领队啊，留过你的电话，你不记得了吗？” 第168章 花果山了 “噢噢，你是林霏对吧？我，李领队啊，留过你的电话，你不记得了吗？” 林霏感觉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一些滑稽，连忙出声回应道：“是的，我记得，不过当时太匆忙了，我没有存您的电话。” “噢噢，没事的没事的。”李领队说道，又突然觉得哪里像是不对劲，“不是，林霏同学，你声音怎么变了啊。” 人的声音在电话里面有些失真，这很正常。 但是，这个清亮的女声，前后明显有差别，李领队还是听得出来的。 “不是，刚刚是另一个同学。” “哦，你那边人很多吗？” 李领队这一句话，直接把这边的同学们炸开了。 “是的，我们人很多，我们人多到爆炸，全部都在电脑前等成绩呢。” “李领队是吧？你别只给全省 “蛙趣，我说你们怎么效率低呢，不会进省队的都要一个一个通知了，跟预赛一样，其他人连个分数都不要我们看吧？” “你给林霏打电话发成绩，我觉得很好。但是如果你马上把我们的成绩都发出来，我愿称之为绝杀！” “总体成绩啊，你总体成绩都不发的吗老师！” …… 李领队听到那边叽叽呱呱的声音，感觉头都要裂开了。 他没有像何老师一样开免提。 这份裂开，由他一人独享。 “好好好，你们别急，你们先别急，成绩马上就汇总好了。” 何老师看着同学们又进入了吵吵闹闹模式，收起了脸上的微笑。 催催他们也是好的，但是再闹的话，就不礼貌了。 有点失了苏城一中的风范。 “好了好了，你们别催李老师了，他心里有数的。”何老师压制了一下骚动的同学们。 说着，他转而对着话筒对李领队说道：“老李，你别往心里去哈，他们就是太急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 李领队：…… “没事的，等不了多久了，成绩马上就汇出来发了。” 李领队说完这句话之后，随即挂掉了电话。 他简直是心有余悸。 本来以为是和优秀学生一对一聊天，结果变成了苏城一中竞赛生集体寄刀片催更成绩单，这谁顶得住啊？ 李领队忙不迭地把各项数据赶出来，分发下去。 何老师的电脑消息提示音就像是沙漠中的清水一般，让同学们倍感释然。 大家屏息凝神，围着何老师，等待着成绩的发放。 还没有加载出来，大家的心都吊在嗓子眼上，杨星月站在杨星阳前面，对何老师说：“诶，何老师，刚刚那人谁啊，他说的话，可信吗？” 她不明白，也不相信，为什么刚刚说林霏310分，全省 大家脸上流露出来的震惊，不是意料之外的震惊，而是那种“她果然这么厉害吗”的起哄。 就连杨星阳这个木头，也笑呵呵地跟傻了一样。 林霏，她真的是一个好强大的对手啊，不知道怎样才能超过她。 杨星月心中的欲望之，在这一刻有些枯槁。 那试卷她也做过的，就差没在考场上哭出来！ 可以说是她长这么大，考过题目最难也让人最难受的试题了。 结果，她，只扣了十分？ 无法可想！ 何老师在官网上查询的表格名单，下载下来后将它放大再放大。 下课铃声响了，像是刻意渲染某种情绪一般。 办公室的老师也多了起来，个个都喜气洋洋地，准备回家吃晚饭。 只有个别要上晚自习的老师，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工位上捶了捶自己的后脖子，想着在食堂随便糊弄一顿算了。 “哟，何老师，看竞赛分数啊？感觉你都在这里坐一下午了，还没看到吗？” “哪有，也就一个小时。”何老师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苍蝇搓手等待着表格加载完毕。 “对哦，你们上次是不是还打过什么赌啊，黄老师？”一个正在接水的老师，转过身来冲黄主任挑了挑眉。 “是的。”黄主任坐在座位上回答道，“看看他们有多少人进省队吧！” “害，我看这些孩子，个个都聪明，要是都进了，才好呢！”一个年轻女老师鼓捣着自己的包包，准备回家了，整个人都喜滋滋的，说出来的话也甜蜜蜜的。 “我也这么觉得啊，借你吉言。”何老师换了一个交跷二郎腿，冲那位女老师笑了一下。 成绩出来，何老师飞速地扫了一下前十名。 “林霏 何老师没有大声说话，而是碎碎念。 “还真给他说对了，林霏这次确实搞得挺好的……” “彭恩11，顾怀12……emmmm……” 彭恩几乎都要贴在何老师身上看成绩了，他有些着急地问道：“11名是什么意思啊？今年省队多少人？” “你别急，我得打电话问一下领队。”何老师掏出手机，一阵忙音之后，李领队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苏城一中的办公室里面回荡。 “喂喂喂，什么事儿，快说，我正忙着呢，手都腾不出来，问完你快点挂啊。” 李领队那边听起来兵荒马乱的，何老师也不耽误他的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今天省队名额多少个啊？” “啊，是12个来着……” 何老师谨记李领队刚刚的嘱咐得到确切答案之后，马上挂掉了电话。 好！12个名额! 何老师又把注意力放回那份成绩单—— 这也太幸运了，黄正文彭恩顾怀，三个人刚好卡着最后三名！ 擦线进也是进啊！可喜可贺！ 三个男生勾肩搭背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成绩。 12个省队名额，那不就意味着—— 我们都进了！ 三个人一开始是玩票性质来参加这个比赛的，没想到，越到后面，越是投入和起劲。 如果就在这里终止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三个人又是芜湖又是互相拥抱，把办公室搞得跟果山一样热闹。 谢谢豆豆宝贝的月票！ 第169章 省队名额不太对劲啊！ 三个人又是芜湖又是互相拥抱，把办公室搞得跟果山一样热闹。 两个女生比两个男生安静很多，不过也难掩喜色。 林霏在听到310分的这个分数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来了。 还好还好，少写了一道题，给自己留了10分。 满分就不用了，给老师们留一点小小的存活空间，不然太吓人了。 既然已经是 程霜抬头望着林霏，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大大的愉悦。 “你这次进了，还是 听着林霏的这一番话，程霜忍不住说道：“别乱说，国赛的题目咋样，我们也预料不到啊！” “没事的，反正现在能进省队，你也暂时安心了不是。” 黄主任看着开心的孩子们，心中也十分欣慰。 这都是苏城一中的脸面和荣誉，他作为老师，学校能够更好，他也与有幸焉。 黄主任指着那三个男生，对何老师说道：“什么狗屎运啊，他们三个是刚好在最后三名进了吗？” “诶，黄主任你不能说点好的吗？这都是他们努力的结果啊。”何老师笑得开怀，用手指了指黄主任。 “你小子，一周的奶茶记得兑现哈，这刚好五个人进省队哦，不多不少。” “哇，孩子们真的很厉害哦。”黄主任给大家伙比了一个大拇哥，“那两个女生是多少名来着？” “林霏 “好好好，好好好，就冲这个 “你们三个男同志怎么搞的，让人家女孩子把你们压得死死的，以后可得努力追上去哦！” 男生们被说得有些自惭形愧，两个女孩子更是臊得脸都红了。 这个黄主任……你还真……挺幽默的？ 办公室一团和气其乐融融的场面，在杨星月的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没有人在意她，没有人记得她，她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杨星阳这个时候有些小声地开口了，对何老师说道：“何老师，我……我和杨星月考了多少分，多少名啊？上面有提到吗?” 何老师一激灵。 呀，后面还有两个人呢，差点把你们给忘了。 他一滑鼠标，就看到了两个人的名字和排名。 杨星月13，杨星阳15. 都很靠前啊！ 何老师有些扼腕叹息地说道：“杨星月，你好可惜啊，12个名额，你在13名，差点就进了！” “你再仔细一点点，说不定就成功了。” “杨星阳也不错，15名啊，出乎我的意料了。” 杨星月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越来越阴沉，掩不住的难过和悲凉。 而杨星阳呢，本来一直就是一副没什么精神头的样子，在妹妹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颓唐了。 何老师看着死气沉沉的两兄妹，忍不住出言宽慰道：“没事的，能高一就进省队的毕竟是少数。你们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杨星阳眼睛一亮，像一只活泼的小狗狗一样点了点头。 得到别人夸奖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杨星月面上点了点头，心里的愁云惨雾，散不了一点。 说这些有什么用，明年好有什么用，今年还不是完蛋了！ 挡在她前面的三名，居然还就是那三个男同学！ 好烦啊，他们三个但凡哪个拉胯一点，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杨星月的思绪飘来飘去的，逃不过“不甘”二字。 彼时，何老师的电话又响了，是那位李领队的来电。 他不假思索地就接了，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声音比刚刚好了好几个分贝。 “何老师，我话没说完，你干嘛挂得那么快！” “不是你说你有事要忙，叫我问完就快点挂的吗？” “我……好好好，我是那么说过的，现在我忙完了，得把事情给你说清楚。” “什么事啊？” 何老师现在心情大好，坐在座位上的姿势近似葛优瘫。 如果不是办公室还有很多其他人，他都忍不住想要吹起口哨来了。 “什么事？你还问我什么事？老何，你多久不带竞赛了？你出手就把湖蓝省的省队名额都占完了，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听着李领队这有点酸酸嫉妒的话，何老师一点也不恼，反而把他当做一种彩虹屁。 嗯，会说你就多说点，你对我的嫉妒，全是对我实力的认可哈哈哈。 “嗯嗯，谢谢你，我们学校这五个孩子，到时候你多关注关注。” “你说什么？五个？” 李领队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可置信。 “咋了，成绩出什么问题了吗？不是五个？” 何老师一下子坐起来，有点紧张。 可别出什么岔子啊！ “我的天啊，老何你真的是老糊涂了，不听我的话就算了，那官方发的公告你也是一点不看啊！” “我们湖蓝是东道主，有东道主奖励名额的。因为我们湖蓝省往年成绩好，再加上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所以，今年我要到了三个东道主奖励名额！” 东道主奖励名额？ 每年各个省份的省队的名额都不一样，确实是东道主会多一些。 不然为什么个个省份都争着抢着想当东道主呢？ 三个名额，今年湖蓝真是大发了，整整十五个省队名额。 也就是说，有十五名选手代表湖蓝参加国赛！ 等等……那就是说！ 何老师看着眼前的成绩表，倒吸一口凉气…… 噫！好！我中了！ 全部都中了！ 七个人，全部都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老师虎躯一震，椅子在地面三个摩擦产生了斯斯的声音。 他几乎快要变身成曹操了，抚掌大笑。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原地起飞，把这个天板顶破，来抒发内心的狂喜之情! 整个办公室就像是喜悦的泉眼，“乐”字一个一个地流露出来，而何老师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瀑布。 所有人的高兴，都抵不住他一个人的激动。 “怎么了？谁的电话啊？你又在乐什么呢？” 何老师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对廖老师说：“廖老师，记得准备一下两周的奶茶哦！” 第170章 时间等一等，不想回家的人 何老师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对廖老师说：“廖老师，记得准备一下两周的奶茶哦！” 廖老师:？？？？？你没事儿吧？？ 他脸色铁青，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何老师，我承认我的赌注是有一些不公平了，但是也不带你这么耍赖的吧？” “一共就五个人进省队，我怎么就要买奶茶了？” 何老师呵呵一笑，淡然地说道：“不是的，是七个人都进了。” 廖老师的脖子，痛苦地向前伸了伸，跑到何老师后方对着电脑上的成绩表看了又看，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刚刚李领队跟我打电话说，湖蓝有三个东道主奖励名额，所以，省队的名额一共有15个！” “15个！！”廖尚郭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刚刚还是12个，现在变成15个了？什么物理竞赛，太水了吧，听起来好儿戏啊！”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很鄙夷的样子。 杨星月耳朵尖，听到15个省队名额的时候，根本冷静不了一点，说道：“何老师，你说？15个，我们都进了吗？？？” “是的。”何老师微微一笑，“你才高一，就能取得如此成绩，当真是不错了。” “还有你小子，擦边进的，也还是可以了。” 意外之喜像一个免费的午餐一样砸在杨星阳头上，他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挠挠自己的后颈窝，傻笑着。 这笑像是投到清水里面的一个泡腾片，焕发着甜甜的味道。 日积月累下来，整杯水都会甜起来。 “廖老师，你这话可不兴说啊，你这是诋毁物理竞赛主办方啊。” “板上钉钉的事情，我还骗你不成？大概明天早上，一切数据都会整理得明明白白的，省队名单也会在官网公布了。” 廖尚郭知道何老师不是那种满口胡话的人，他都说是了，还让他去求证，又怎么会有假呢？ 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赌徒天天输？ 他就是那个倒霉蛋了，十赌十一输。 “好吧，我知道履行诺言的。”廖老师掂量掂量自己的财力，实在是囊中羞涩。 但是，这样子说出来的话，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总不能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吧？ “啊，但是。”廖老师话锋一转，冲着黄老师和蔼一笑，“我觉得应该让黄老师先请吧，毕竟，是他先提出来的，对吧？” 黄老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乐呵乐呵地回答道：“好的，没问题！” 廖老师心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十月初，每个月15号发工资，可算有个缓冲了…… 黄主任救我狗命！ 还有一班的聚餐，聚餐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办…… 黄老师作为年级主任，考虑得多了一点，正了正色对大家说道：“对了，学校里理论上是不允许学生点外卖的。所以这个事儿吧，偷偷滴喝，不要张扬。” “好！” “还有啊，那天廖老师也在提，奶茶毕竟是垃圾食品，这个月一天一杯，你们真的遭的住吗？” 七个人都点头如捣蒜。 林霏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难得有了一种小孩子的活泼，说道：“没事的，要是放暑假的话，我们大概是上午一杯，下午一杯，晚上一杯的。我们身体倍棒儿，吃饭倍儿香，不用担心啦！” “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笑起来。 在场的各位，都控奶茶，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了。 何老师看着面前的七个孩子，个个眼里有光，充满斗志，心中甚是满意。 一段旅程的结束意味着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不管过去的结果好坏，我们都不应该胆怯和懦弱。 他看了关于国赛的文件，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对七位同学说道：“你们成年了吗？照身份证了吗？” 七个人自然是都没有成年，不过，确实是有些人照了身份证。 “哦，这样啊……”何老师沉思片刻后，说道，“那你们最好还是回家拿一下身份证和户口本，再去备一份复印件，国赛比复赛严格多了，报名和进场，大概都要用到。” 七个人连连点头。 “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备考，高中课内的事情不用管，我会和你们的班主任沟通。相当于，我现在是你们七个人的临时班主任，明白吗？” 何老师的声音老练又干脆，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明白！” 这不，没过多久，林霏就拿着一杯珍珠奶茶，吨吨吨地踏上了回家拿户口本的道路。 何老师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的，他早早地通知了家长，能来接的就来接，独自回家的人，他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路上的安全。 同学们都是高中生了，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宝宝，也不至于让何老师一个一个送回家。 程霜的家就在学校旁边，回去自然是不费什么功夫。 林霏的记性很好，一下子就寻得了回程的路。 唉，这个破家庭。 虽然是回自己的家，但是林霏心中的忐忑，甚至不比那次去酒局的少。 上次回的太匆忙了，还反手把那位“爸爸”揍了一顿，后面家里人也杳无音讯，没来找她要什么说法。 越是这样，林霏心中才有着一种惶恐，一种对于未知的深深恐惧。 血缘关系始终是人们无法逃离的红线。 对于家庭美满的人来说，这是筝线，不管孩子走到哪里，年龄多大，家永远是ta的依靠和避风港。 对于家庭破碎的人来说，这是镣铐，不管孩子走到哪里，年龄多大，家永远是ta的拖累和吸血鬼。 林霏对于这个“家”，知之甚少。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心里也有数，摊上林刚这样的爸爸，这个家也不可以好到哪里去。 走到小区门口，林霏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钥匙了。 不过不用担心，老小区的保安有着特有的松懈特质，看林霏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女生，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循着回忆，她再次走到了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门。 第171章 林刚死了 循着回忆，她再次走到了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门。 推开门，林霏发现，屋里还是像上次一样热闹。 是何老师通知了她的家长们，她要回来吗？ 逼仄狭小的客厅里，大概坐了接近六七个人。 这个房间的面积很小，估摸着不到六十平方米。 进门就是客厅沙发，左边有两个卧室，一大一小。 对着大门往里走，穿过客厅，就是厨房了，而厨房旁边就是厕所。 这种构造，十分节省空间。 不足之处也很明显。 小小的房子，紧凑的构造，一家子人，几乎没有任何私密空间，无时无刻都是凝在一起的。 林霏是有点正事在身上的，准备开门见山地要户口本。 不知道这家人是不是找不到事做，有事没事就聚在一起开大会吗？ “啊，霏霏回来啦。” 妈妈顾雪是最先迎上来的。 她看起来比上次瘦了不少，瘦到眼窝深陷，脸色苍白。 妈妈的个子也不高，身材娇小瘦弱，看起来真真像一个竹竿子了。 奶奶一见到林霏，心中的某种不满仿佛被激起来了，大声地吼道：“你真是在学校待到性子野了，终于愿意回家了？” “哼！” 奶奶本来长得就胖，一张脸凶神恶煞，再加上那一声“哼”，简直就像猪圈里的猪在闹着等饭吃一样。 “哎呀，妈，你不要这样子说，林霏高三嘛，成绩还变好了，最近还代表学校出去打比赛，你说是不是？” 姑妈打着圆场，疯狂对顾雪使眼色，失意她们避一避。 但是，这个屋子就这么小，这个家也就这点人，怎么避得开呢？ 奶奶还是没什么好气说道：“哼！她害死了她爸爸，还在这儿跟我这样那样的。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们的现状，让她晓得，她不是生活在蜜罐罐里面，要早点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爷爷皱着眉头说道：“好了好了，毕竟还是个娃娃。小刚的事情，又怎么能怪他？” “我不怪她，我怎么不怪她，我就怪她！”奶奶越说越气，急火攻心，“谁不犯错？谁能不犯错？那么多厉害的人都犯过错！” “你，顾雪！瓜婆娘，小刚赌博了，你为什么发现不了，你为什么不管着劝着？为什么要让这个窟窿越捅越大，大到我们全家都没办法啊！” “林霏！你这个小兔崽子就更作孽了，张口闭口就要你爸爸去死。好好好，他现在真的死了，你满意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满意了！” “哎呦，天王老子哦，我们林家屋头有你们两个人，真是尼玛的造孽啊，造孽啊！！” 奶奶的情绪过于激动，一下子从沙发上腾起来，作势要打林霏。 姑爷和姑妈只有拉着奶奶叫她别激动。 他们也是帮亲不帮理的，不过，还没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这件事，他们一点理都不占，顾雪和林霏本就没有错。 这要是传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何况，林霏是小刚的亲女儿，自家的孩子，血浓于水的道理，大家都懂啊。 顾雪神思恍惚，好像都没有什么反驳说话的劲头了，还是二叔公把顾雪和林霏塞进了里屋，让顾雪给林霏好好说说现在的情况，同时也是把吵架的两个人隔开。 这是顾雪和林刚的寝室，也是两间寝室中大的那一个。 寝室的隔音不太好，反锁门之后，林霏还是可以听到奶奶不死不休地谩骂，和周围人的劝阻声，吵得她脑袋生疼。 这间屋子，说是大寝室，其实也大不到哪里去。 床头柜上，高高地悬着他们的结婚照。 新郎身穿干练的黑色西服，低头含笑看着新娘，温柔而含蓄。 完美的婚礼是两个人的结晶，而这一刻的婚纱照是浪漫永恒的见证。 林霏都有些惊讶了，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还挺帅的嘛。 难怪能生出我这么漂亮的女儿！ 真是令人唏嘘，林霏很难将照片上的这位翩翩公子，和那日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林刚赌狗结合起来。 旁边的电脑桌上，放着两张红本本。 一张是结婚证，四分五裂，像是用刀砍过的样子。 一张是离婚证，安然无恙，一看就是办理没多久的。 啊，离婚了，离婚了就好，这位母亲也可以脱离苦海了吧？ 林霏心中起了祝贺的念头，但是看着顾雪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想了想自己的身份，感觉好像不大合适。 顾雪一脸慈爱地看着林霏，缓缓开口道：“霏霏，你爸爸死了。” 她小心地打量着林霏的反应，害怕她承受不住，接着补充道：“在监狱里死的。” 啊……对。 刚刚外面那个奶奶不也说了吗？ 一晃神，林霏发现面前这位母亲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忍住不哭出来。 坏了。 林霏碎碎念道。 听到自己的“爸爸”死了，是不是应该哭呢？ 现在的林霏，就像一个拙劣的演员一样。 导演这段戏要求一个毁天灭地的哭泣，但是她真的哭不出来。 她好为难。 顾雪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看着林霏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更是心疼。 她打起精神，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 户口本！ 林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自己家，拿个户口本感觉要做贼似的偷一般。 这个盒子里不仅有户口本，还有很多顾雪个人的证件。 她没翻多久，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一坨白色的东西，是小纸条吗？ 在整个装满各种证件的盒子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顾雪将他展开，递给林霏，说道：“这是你爸爸在监狱里服刑的时候，给你写的信。” 林霏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接。 他还真是惦记我哈，踩缝纫机换来的钱，都要用来写封信咒我下半辈子过得不好吗？ 顾雪知道她和她爸爸关系这几年一直就不好，颇为感叹地说道：“你爸爸很久没有写过这么工整的字了，当年他给我写情书，看起来都没这个正经。” 林霏看着眼前这个泪眼朦胧的女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 算了，girl helps woman。 何况，这个世界的“妈妈”，应该和全天下的母亲一样，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孩子。 那是一张用劣质纸张写成的信，信纸的最上方，还有坑洼不平的撕扯痕迹。 黑色的横线本，字迹比横线深了好几个度。 男人的字迹锋利拥挤，却十分整齐。 字迹和文字是骗不了人的。 林霏的心态突然有了一些改变。 想起顾雪说的话，再看看这一本正经的书写。 他难道，真的是怀着虔诚的心境……写的？ 亲爱的霏儿： 见信好！ 第172章 你是真该死，吧 【亲爱的霏儿： 见信好！】 “霏儿”？ 这两个字仿佛某种导火索，林霏的脑袋里噼里啪啦涌进来了很多记忆。 这是属于原主的，这个小女孩的，记忆。 蛙趣，这是在揍嘛呀？ 林霏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这个记忆还不是一次性结清的，还得在特定时期慢慢慢慢地吐出来。 为什么会魂穿？ 原身去哪里了？ 答案，在这份沉甸甸的记忆里。 漂亮的小女孩并不聪明，甚至有些愚钝。 她曾立于巅峰又经历低谷，乖巧又畏缩。 父亲的折磨，班主任的辱骂，同行的不屑，工作上的落差，最终还是打败了她。 很可悲，也很可惜。 她死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罢了。 活着，活下去，过得再艰难，生命中总会有光的。 无法可想，这个纯洁干净的女生，走到了学校行政楼的天台上，孤独而又安静的死去了。 除了我，除了穿到她身上的这个人，无人知晓，亦无人牵念。 记忆中的父亲，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赌鬼形象。 他曾经，也是一个极好的人，算是吧，大概是吧。 有谁会一出生，就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大坏蛋呢？ 或许，很少有人会为了“爸爸在雨天背我去医院”，这种用烂了的作文情节，而感动的吧。 但是，这些经历，是林霏破败不堪的童年里，一株最红最艳的野玫瑰。 无论在过去还是未来，都是美丽无方的。 一杯苦水里的渣，自然显得格外香甜。 小时候的她不住在苏城，而是在老家的一个小县城里。 她身体虚弱，时不时地感冒发烧。 每次，都是爸爸，背着她，附近的一家小药店。 穿过也不算太繁华的商铺，走一个下坡。 林霏贪玩又调皮，喜欢看老板用研钵把药磨成粉。 还有呢，爸爸可以为了林霏喜欢桥边的一只狗尾巴草，而翻过桥的栅栏去摘。 桥下就是奔腾的流水，稍微不注意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林霏查阅着这些记忆，发现林刚还挺不懂事的，这不是跟着女儿胡闹吗？ 哦，他们确实童心未泯。 老房子里面的老鼠多，灭鼠是那时家中很伤脑筋的一件事。 林刚拿铁笼子设计了一个机关，一下子逮住了两只老鼠，一大一小。 小老鼠颤颤巍巍地躲在大老鼠身下，大老鼠不断试探着四周的环境，看看能不能把铁笼子扒开。 万物有灵，老鼠除外。 他不在意老鼠之间的伦理。 都是坏东西，都该死！ 林霏好奇地想去观赏这一乐事，又害怕看到，爸爸活生生把老鼠用铁杆杆戳死的血腥场面，属于是又菜又爱玩。 “爸爸，我好害怕，你不觉得这样子太残忍了吗？” 她湿湿乎乎黏黏腻腻地缠着林刚，躲在他的身后。 爸爸的眼里也盈满了笑意。 李刚想出了一个无痛杀鼠的好办法。 他翻出了家中一个废弃的水桶，把里面灌满水，再将铁笼子放进去。 水桶的直径太小，铁笼子刚好卡住，堪称完美。 老鼠在笼子里扑腾了几下，却怎么也逃不出来。 没想到，过了一晚之后，他们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那只大老鼠前肢死死地扣住铁笼最上端的缝隙，后肢也在铁笼子壁上找到了支点。 它肚子鼓鼓的，一看就是喝了很多水，胀成这样的。 而那只小老鼠，安然地趴在大老鼠的背上，小眼睛谨慎地打量着外界 也许这是父爱，或者是母爱，或者是兄弟情？ 凭他是什么都好。 这种动情的场面让林刚心软了。 两只老鼠，最终都被他带到不远处的垃圾堆放走了。 假期中，爸爸会拿一个小黑板，教林霏背古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琵琶是一种酒。 童年的时光短剧，落幕了。 青少年时期的长篇，开场。 太长了，长得林霏都要忘记了爸爸本来的样子 或者说，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定的模样，万事万物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 是赌博吗？ 是内心的贪念吗？ 是不满足吗？ 是攀比吗？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好爸爸，好丈夫，好儿子，变成了现在这个蛆虫，在烂泥里疯狂打滚。 谎言，暴力，侮辱，殴打，血腥。 林霏每天的生活都萦绕着愁云惨雾，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身体的伤痕，会痊愈。 留个疤，也就那样。 但是，心灵的创伤，自我的怀疑，三观的扭曲，畏首畏尾的为人处世，胆小怯懦的性格，故作坚强的外表，不知所向的迷茫，就像骨血一样，融进了她的身体。 林霏愿意相信，她愿意骗骗自己，那不是他，那不是我的爸爸，他只是被赌博夺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在胡作非为。 人们常说，现在的小孩子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天天就在教室里读书，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吗？ 林霏深吸一口气，心里沉痛地念到：这算吗？ 她心里充塞了很多想法，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到了这封爸爸的绝笔遗书之上。 亲爱的霏儿： 见信好！ 霏霏，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 爸爸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是不能被原谅的。 天无绝人之路，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自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你失去了我的关爱，爷爷奶奶妈妈和姑妈，会给你更多的照顾。 在服刑的时候，我反思了很多，想了很多。 监狱的生活很枯燥，忆及你小时候天真可爱的模样，是我唯一的慰藉。 过往的伤害我没法还清。 来日，我也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复赌。呵。 霏霏，霏霏，霏霏，霏霏，霏霏。 我一遍遍念着你的名字，希望能记得再牢些，叫它陪我走完接下来的黄泉路。 如果，世上真的有天蓝色的彼岸，那该有多好？ 我的幽灵大手，可以隔空，拉着你的小手，和小时候一样，开开心心地，一起回家。 如果有来世，爸爸希望自己能尽到责任，守护你一生。 2023.10.2 父：林刚 于监狱 第173章 没想到吧，版本了！ 洋洋洒洒的一页，字迹温柔感伤。 林霏叹了一口气之后，将张纸放下，心中感慨万千。 文字骗不了人，林刚还有一些良心，但只有一点。 幼时的柔情是真，青年的暴戾也不假。 也许她愧对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过字里行间，仍然在推卸责任，自我感动。 他极爱自己。 死了，还好他死了，死了好。 死了，就不用考虑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究竟能不能戒掉，以后林霏该如何对待他…… 只需要说一句“死者为大”，随便讲点套话，这个事就翻篇了。 可是，眼前还有一个人活着。 妈妈面对林霏坐着，人还是完人，没少胳膊没少腿，但就是没什么精气神，没有人气。 哪怕她是在坐着，也能看出她脊骨佝偻，像是被沉沉的重力向下压着，血肉单薄，皮囊松弛，失了魂一般。 林霏神色动了动。 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怕是一只在街边挨饿受冻的小猫小狗，如此惨状，林霏也会忍不住上前施以援手。 何况，眼前的人，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 没有人会质疑，妈妈对自己的真心。 林霏夺了别人的身体，延续了生命，也该为原主承担相应的责任。 孩子是没有任何权利指责父母的，除非生而不养。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不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就可以抹杀掉的。 他们再畜牲，也是生了孩子，养了孩子的。 林霏的观念是这样的，如果林刚没有死，在他老了动不了的时候，林霏还是会以最低的赡养标准去保证他的生存。 妈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颇为怜爱地抚摸了一下林霏的脸庞，说道：“霏霏不怕，天塌下来，都有妈妈给你顶着。”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争取考一个一本大学。” “高三的阶段很重要，家里面的事，你一概不要管。” “你还是一个娃娃，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承受的。上大学的学费你也不要担心，妈妈一个人也出得起。” 妈妈顾雪坚定而温柔地看着林霏，尽全力安抚她。 不对不对不对，怎么就变得这么恐怖了？ 林霏只是敏感地和他们家人共情了，不是傻了。 一本大学？学费？ 怎么感觉跟她现在的状况完全不搭边呢？ 还争取一本大学呢，这不是有手就行？ 要是她把物理竞赛省队 还有学费。 他们家，穷吗？ 哪怕他们家穷，我也是不穷的吧？ 当明星，不挣钱吗？ 她看向这位母亲，神色复杂。 还帮我顶天呢，看看自己，都瘦成皮包骨头了，还要为女儿担心筹谋。 妈妈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又把林霏想得太脆弱了。 顾雪这番话，看似在安抚林霏，其实是在宽慰自己。 林霏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冷静地对顾雪说道：“妈妈，我这次回来，是要拿户口本，我出去打物理竞赛，要用来报名。” “哦，好的。”顾雪不假思索地把户口本递给林霏。 户口本刚要到手的时候，顾雪又把手收了回去，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不对啊，你不是学文的吗？怎么跟物理扯上关系了？” “还有，你都高三了，多么关键重要的时刻，出去打什么比赛？” 顾雪立马打起了精神，眼珠子一转，表情立马变得担忧起来。 她双手抓住了林霏的肩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在审问罪犯。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林霏真是哭笑不得。 妈妈还挺有想象力的哈。 她把妈妈的手扒拉开，说道：“没有啊，我拿户口本能干什么坏事，就是学校组织了一个比赛，我参加而已。”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顾雪碎碎念道，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廖尚郭的电话，“我跟你班主任打电话问问。” 失败的婚姻，走投无路的生活，不讲理的公公婆婆。 顾雪现在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她的女儿，林霏。 如果林霏出了什么差错，如果林霏也变成了一个坏人，如果她没有养好自己的女儿，如果林霏也和她爸爸一样变得可恶，她就真的不想活了，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是的，林霏是她的女儿，也是林刚的女儿。 哪怕她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的身上始终流淌着她爸爸的血，她也和她爸爸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林刚从林霏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赌博，最开始没有输钱输到疯魔，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渐渐变得奇怪，因为她信任自己的老公，因为她从来不过问，因为她的疏忽。 自己的女儿，也在这种奇怪扭曲的魔爪下，长到这么大，你敢说林霏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吗? 顾雪现在改变了自己的做事方式，像一个敏感多疑的将军，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害怕是敌人来埋伏袭击了。 林霏真是被整无语了，她又叹了一口气，往床上那么一瘫，侧身看着顾雪，丝毫没有阻挡她向老师求证的动作。 林霏行事清清白白，又怎么害怕她去求证？ 电话接通，顾雪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客气起来，她声音温柔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诶，廖老师，我是林霏妈妈啊，啊对。啊？“ 林霏听到“廖老师”三个字，忍不住瞥了瞥嘴。 版本都升级了，妈妈还搁那儿联系廖尚郭呢！ 有点好笑。 顾雪听了廖尚郭的解释，心中震撼。 震惊的表情，更是如镶嵌在面上一般。 最近，她一直忙于工作和家里面的这档子烂事，对林霏的关注，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林刚这几个月搞出来的事情太多了，赌博洗白，离婚，入狱，自杀，财产分割……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环，缠绕在顾雪周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也勒得林家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林霏这个小孩子，安安分分在学校里待着，自然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求月票！跪求！打滚求！嘤嘤嘤嘤嘤嘤嘤 第174章 哈哈哈哈哈你究竟在干嘛呀？？ 林霏这个小孩子，安安分分在学校里待着，自然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哪怕有人想到了这个孩子，那又怎么样呢？ 一个还在读书的高中生，难道叫她来解决赌博，离婚的事情吗？ “你……你转班了，还是一班，什么时候转的？我怎么不知道？”顾雪一边说着一边更加不可置信，呆愣愣愣地看着刚刚和廖老师的聊天记录。 “1班，苏城一中的一班，一定是理科班，你还文转理了！” 顾雪心头更是一惊，抬头，看着林霏。 女儿还是一身典型的学生装束，干净利落的马尾簇拥在后劲。 她放松地依靠在床边，只是眼神中没有丝毫慌乱，也丝毫不见知晓家破人亡之后的迷惘和无助。 在顾雪的预想里，女儿应该是瞬间就会崩溃，无法接受，扑在她怀里哭好一阵子。 可林霏没有。 女儿无动于衷的样子，沉静得可怕。 顾雪葳蕤着褶皱的五官，心中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天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女儿变了，女大确实该十八变的。 顾雪却万万不敢往好处想。 她是林霏的妈妈，她理应知道林霏的一切，帮她谋划着，承受着，保护他健康成长。 顾雪想起了怀林霏的时候，她心里最朴实的想法。 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好。 最重要的是，孩子要平安喜乐，健康成长。 顾雪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林霏的手拉过来，双手温柔地揉搓着她的手，说道：“没事的，霏霏，你告诉我，你都干了些什么？” 林霏：…… 这个妈妈可能脑子坏掉了，要不还是把她炸来吃了吧（） 救命！这个家没她早晚得……哦不对，已经散了。 散了就散了吧。 大概是关心则乱，这个母亲也挺可怜的。 林霏反手坚定地握住了妈妈的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雪，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妈，我没干什么，就正常学习，转了个班。” 顾雪被林霏这种突如其来的正经态度怔住了，她还是不敢相信。 林霏从小成绩就不太好，属于是那种不太聪明的笨蛋美人。 读苏城一中，凭着顾雪和林刚都是老师，在教育圈还是有点人脉，硬塞进去的。 让孩子有个书读，最不怕的就是给钱，怕的是钱根本送不出去。 苏城一中也乐得圈一波钱。 高中你是进了，成绩怎么样，考什么大学，还得看你自己，关苏城一中什么事。 更有甚者，为了不拉低学校高考的各种率，在高三的时候，还要特地把这些学生，转到苏城一中各种挂名的分校。 不过，近几年华国的学习部不准高中公开成绩做宣传，各种数据也就不再在公众视野中透明。 这反而给了它一个更好的机会，苏城一中只需要拿几个出众的学生和班级出来，暗戳戳地秀肌肉。 至于尾巴上的学生…… 本来国家也不要我们公开数据的，我校不公开那是顺应国策，合情合理。 顾雪脸上的怀疑之色依然不减，皱眉再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林霏真的很想翻白眼。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再问一句真的有什么意义，哪怕对方在撒谎，也肯定会说真的。 “你别不说话，你说话啊！”顾雪拍了拍林霏的大腿，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急。 “真的。”林霏淡然回答道，脸上还挂着笑容。 看顾雪还是不信，林霏立马补充道：“你不信，就给何老师打个电话嘛，他就是一班的班主任，也是我现在的班主任。” 说着，林霏掏出手机，念了念何老师的电话，让顾雪拨通过去。 没想到，何老师的一番话，让她更是头晕目眩。 天啊，她这个从小蠢笨不灵光的女儿，在一班班主任的眼中，竟然被吹得都要上天了。 一班，那可是一班啊！ 她的女儿在一班里面，当真如何老师说的那样出挑吗？ 740！考试考了740！ 顾雪虽然不是高中老师吗，但是她也知道高中的740分意味着什么！ 还有什么物理竞赛，虽然他不懂，但是听起来也是很高端的样子！ 天佑我儿，怎么几个月不见，事情变化得这么快呢！ 顾雪恭敬地挂掉何老师的电话之后，神色更加木然。 有一种被天上的大馅饼砸中的恍惚感，令人难以置信！ 看着面前依然乖巧的女儿，顾雪越想越不对劲。 她眼睛突然一个瞪大，声音更加低沉地问道：“刚刚那个电话，真的是何老师的吗？” 林霏：…… “妈妈，是真的，都是真的，能不能把户口本给我，我赶时间回学校呢。” “回学校……”顾雪仰头思索，突然，一下子把林霏手中的手机夺过来！ “你已经高三了，在学校读书，为什么班主任没有收你的手机？你为什么会把手机拿在手上？” 顾雪把自己听过的很多逆天故事给编织起来，串成了一张网。 套在林霏身上，刚刚合适。 “林霏！我记得你是十月24号的生日，就在不久之后。” “不久之后，你就满18岁了吧？” 林霏认真地听着顾雪的话，一脸疑惑。 对啊，满18岁了，so？ 顾雪双手紧紧攥起，面色凝肃地说道： “你该不会是……被学校退学了？拿着户口本之类的，想出去一个人找工作吧？” 林霏还没来得及反驳，妈妈的话就像连珠炮弹一样，堵住了她的嘴。 “你别惦记你那个娱乐圈了，没出息的，这个年代，没文化，到哪里都吃亏啊！啊！” 顾雪把林霏的手机往床上一甩，面色阴鸷地说道： “说！你为什么被退学！” 林霏实在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难想象，如果她是原本的那个亲女儿的话，心该有多么的痛！ 这种没来由又自信的宣判，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种传统艺能，能不能早点失传啊？ 脑海中浮现出了廖尚郭的身影，林霏甚至想给他们两个炒个cp！ 两个人，一样的自以为是对别人好，一样的逆天，一样的武断。 第175章 和妈妈和解，和家庭割裂 两个人，一样的自以为是对别人好，一样的逆天，一样的武断。 上天能不能降个雷，把这两个人都劈死啊！ 妈妈看到林霏，露出了一个略显讽刺的笑容，顿时怒从中来，大声呵斥道：“你笑什么？你疯了？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林霏依然是一副瘫着倚靠在窗边的样子，没有丝毫严肃的意思。 她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没骗你，你要不打电话问问廖老师吧？” “或者是你问问廖老师，何老师的电话是多少，你就能打到‘真的’何老师那里去了。” 林霏解释了一番，自己都觉得好笑。 顾雪收回了怒气，想着女儿向来是温和守规矩的，那么大的事情，她也不会瞒着吧。 况且，要是自己的女儿真的被退学了，学校应该是会联系家长的。 这会儿子冷静下来，顾雪觉得林霏的话确实有几分可信，自己太鲁莽了。 电话接通，廖老师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当然，他抹去了自己的各种尴尬语言和对林霏的为难，只说她突然开窍了之类的。 “我看她那个什么经纪人也没来找她了。依我看，就是高一高二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她成绩才差的那么造孽。你看看，这一回过神来，成绩不是直线上升了吗？” 廖老师依然是那个喜欢吐槽和指指点点的廖尚郭。 他本就不喜欢学生追星，一天天啊啊啊哦哦哦像疯魔了一样。 林霏在娱乐圈搞些什么p事，他不知道，也完全不关心。 反正，在他眼里，明星没一个好东西。 书还没读好，就去当明星的，更不是好东西了。 这么看来，我在零诊的时候教育她不要去娱乐圈，林霏果真听进去了。 想到这里，廖尚郭不禁自恋起来。 太好了！我又拯救了一个迷途知返的学生。 顾雪听着廖老师噼里啪啦讲了一堆他对林霏的关注和改造，感恩戴德地千恩万谢之后，才挂掉了电话。 她也是老师，她知道作为一个班主任管理一个班有多么不容易。 要是真是个没有责任心的老师，不管学生干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管理处罚学生，不仅捞不到半点好处，还平白无故地遭人厌。 霏霏有一个这么为她着想的班主任，真是她这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已是深秋，气候凉寒，顾雪却因为刚刚的争执和担忧硬生生出了一身热汗。 冷风从纱窗飘进来，把汗珠折成羽毛。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啊，班主任说的话，怎么会有假呢？ 她再次看向面前这个已然长大的女儿，脑海里描绘出刚出生的那个小奶团子的模样。 女儿成长得这么快，她竟然不知道。 会不会，在林霏的生活中，她和父亲，都是缺位的存在？ 想到这里，顾雪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加倍珍视和爱护女儿的想法。 唉，可是，这个成绩的涨幅，确实是太离谱了，廖老师怀疑过她作弊，也是理所当然。 顾雪还是觉得这种转变很蹊跷的，但是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她还有更重要的仗，没有打。 她将户口本递给了林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说道：“要妈妈送你去学校吗？” 声音沙哑，可能是刚刚吼过的缘故。 这种战争后极度的平和，林霏不愿意去多想，接过户口本，就要往外走。 林霏其实心里也有打算，只不过她打算的不是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事。 这个母亲，是她血缘上的亲生母亲，虽然和廖尚郭一样可笑，但是毕竟是真正爱她的人。 直系血亲之间的吸引，真的是很复杂的一种东西，只要自己的父母和小孩不是罪大恶极，大多数人最终还是会选择原谅，营造出一种阖家团圆的形象。 是假象还是真相，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身强大。 自身强大的人，一个人就是一个家。 在有人照拂时，可以酣然休憩，在被抛弃时，自己也能屹立不倒。 所以啊，她要努力，要挣钱，要挑一个好的地段，买一座大房子，把妈妈接过来住，让她后半生能够安稳一些，好受一些。 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真真切切地扛在了林霏的肩上，她从未如此渴望一种秩序和安定。 在她推门而出的时候，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 林霏被看得发毛，尴尬地抿了抿嘴，说道：“你们有事吗？” 奶奶神色冷冷地，指着林霏说道：“我们有事吗？你还问我们有事……” 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林霏大概是知道，林刚那暴脾气喜欢乱骂人的性格，是从哪里来的了。 怎么说呢，她脑海中的记忆有些零碎不全，但是在这拼图一样的记忆中，面前这些爷爷奶奶姑爷姑妈，是几乎没有照顾过她的。 也就是说，她是由爸爸妈妈一手抚养长大的。 更可笑的是，在林刚黑化之前，也就是林霏刚刚出生的时候，夫妻俩因为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带孩子，奶奶竟然万般推脱，死也不肯帮着来带带林霏。 林刚都向奶奶下跪了，她还是不愿意来！ 外婆呢？外婆家里的条件没有那么好，而外公早年的大伤口感染成了恶性肿瘤，瘫痪在床。 外婆自顾都不暇，又怎么有精力来帮女儿带孩子呢？ 眼瞅着林刚和顾雪忙得团团转，外婆还是只有坚守在老家，照顾自己的丈夫。 在林霏稍大一些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 林霏和外公不亲近，甚至是不怎么见过面，但是看着满灵堂哭天抢地的人，她也忍不住跟着伴出泪来。 细细想来，奶奶对自己的那位表哥倒是极好的，可能是重男轻女吧，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赡养爷爷奶奶的责任也不在自己肩上，她也没必要在他们面前尽什么孝心。 虽说十八岁就成人了，家长没有任何供养孩子的义务，但是大部分华国的家长还是会为孩子提供大学的生活费。 她一直废物到二十二岁，都是完全ok的，没有人会道德绑架一个学生为这个家做什么。 奶奶说得那一番不堪入目的话，被一家人拦了下来，大家的口径都是一致的：“让她走，她高三了！” 重男轻女是奶奶所信守的腐朽观念，给高三孩子整年保驾护航是亲戚们所坚守的“一心只读圣贤书”理念。 他们自己，用魔法打败了魔法。 林霏微微一笑后，拿着户口本和手机，干干净净地从这场闹剧中脱身了。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也就是那位可怜的妈妈了吧。 第176章 国决前夕，捣蛋鬼们开始捣蛋了 林霏微微一笑后，拿着户口本和手机，干干净净地从这场闹剧中脱身了。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也就是那位可怜的妈妈了吧。 来到省队培训，迎接林霏的依然是熟悉的竞赛教室，依然是井然有序的刷题训练。 全力准备国决，大家的脑袋都被知识塞满了，每晚都熬到深夜，沾床就睡。 7个来自苏城一中的同学们，在省队里面有压倒性的优势，其他的学校，哪怕是湖蓝一中，都只有5个同学进了省队，获得参加国赛的资格。 十几天的省队培训中，每个人都专注于手中之题。 其他的事，实在是没有心思过问了。 这些内容，对于刚刚高一的杨星月和杨星阳，更是难如登天！ 毕竟，他们连高中的知识都还没学过，就要来冲击国赛了，实在是有些太为难他们了。 有时候，拔苗助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最不好的一点在于，苗子本人实在是太难受了。 杨星月是个抗压大师，一堆知识点如潮水般涌来之际，她像倔强的礁石一样，死死地挺着。 茶饭不思夜饭不想晚上不睡，也要把题目弄懂。 而杨星阳没那么大的气性，他是属于“糊弄”派的。 总归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了，学不完就放着，把一切按部就班，稳稳推进。 两个截然不同的学习习惯之人，学出来的效果，倒是大差不差。 国决定在了10月26日，故而十月24日的下午，省队的培训就结课了。 25号是同学们的缓冲和自主复习时间。 15位同学在李领队的组织下开开心心地拍了一张照片，用以纪念。 林霏等人自然还是回到了本校，到校时晚自习已经开始了。 说是晚自习，其实已经没什么自习课是真正的自习了，老师们想方设法占用着学生的时间，晚自习早已变成了晚课。 至于学生们的作业什么时候做得完，就只有八仙过海，各凭本事了。 何老师很放心这波人，他们七个啊，现在自由得很。 程霜拉着彭恩，嘀咕嘀咕了一阵之后，彭恩眼里发出晶莹的光亮，一阵狂点头：“这个好这个好，但是，何老师同意吗？哈有，谁出钱呢？” 程霜连连点头，一脸喜色：“嗨呀这有什么，没人出钱我出钱嘛！” “何老师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好吧？很多学校历年来都有国决之前吃蛋糕的习惯，而且啊，今年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呢……” 彭恩支棱起耳朵，问道：“什么啊？” “林霏今天过生日啊！” 又能庆祝霏霏的生日，又能庆祝国决来临，简直是一箭双雕好吗？ 何老师这能拒绝吗？根本不能！ 彭恩还是有些别扭地挠了挠后劲窝，他一向是个不安分的，但是从来都不曾碰触校规校纪。 破坏了校规校纪，老师一个不高兴，可是要挨处分的啊！ 以后读大学啊找工作啊，这些东西可是要跟你一辈子呢！ “我前几天听到校告才处分了一波学生，拿实验楼当生日的庆祝场所，闹哄哄的，严重扰乱了教学纪律，那波人通通警告处分，领头的还留校察看呢!” 听到这里，程霜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地神色，再次开口说道：“好啊，彭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我还以为你是最会来事的那一个呢？” “哎呀，我们本来就是单独分出来的，扰乱不了一点教学纪律。我们也不是偷偷办呀，这不是叫你跟何老师说吗？他是德育处主任啊，他的权力大得很。” 彭恩话头又拐了个弯，说道：“哟，你还知道他是德育处主任呢。他是德育处主任，就更不能纵容学生乱来啊。”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程霜的眉头皱的紧紧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我是指望不上你来，本来以为你是个金刚铁呢，结果你是阿武卵啊！”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找霏霏，我们两个去说吧~” 彭恩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侵犯，尊严受到了挑战，刚要发作，又马上把气收了回来，笑嘻嘻地说道：“你别搞那些里胡哨的激将法，没用！” “我可以去，但是嘛……“ 彭恩稍加思忖，说道：“君要臣死，臣就拉个垫背的一起死，我们把黄正文也叫上好不好？刚好我们四个一起去嘛!” “好!“ 此时的林霏，生日一定程度上被当成枪使的主人公，还在惬意地夜游校园呢。 一帧一帧的画面蒙太奇般地在脑海中浮现—— 省队确定之时会议室的夕阳，西边的天空总能钻过阻拦在窗边的铁丝网，将融化的温暖与色彩流入苍穹之下； 竞赛小屋的昏暗里，那束发端于荧幕的幽光，记录着凌晨十二点到校园； 永远都装不下投影的屏幕，刻画着何老师的笔记与波动流转单光； 一教那每当下雨必漏水的屋顶，混杂着蚊虫振翅的蜂鸣声和同学发现隐翅虫的尖叫声； 图书馆角落悬挂的队旗，与研讨室挤在狭窄过道里调试示波器时的电子击打荧光屏的辉光…… 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凛冬将至秋意来。 苏城一中算是一所比较大的高中了，而且绿化做得相当不错。 很多地方，都有长椅凉亭绿树，这三项的完美组合。 雅致是真雅致，漂亮是真漂亮，这种幽静美好，前月下的地方，真是情侣约会，或者和好朋友说悄悄话的必备场所。 据说，苏城一中那年，还有一个鼎鼎大名的“一中绿化带”事件，就是有一男一女在凉亭假山之后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没想到有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同学，匍匐在暗处，偷偷拿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此事在网上掀起了……掀不起一点。 在掀起轩然大波之前，学校就联络上了苏城的网警，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苏城绿化带”事件，成为了一届届学生口口相传的趣闻。 只能口口相传，还不能qq相传。 不然网警分分钟来封你号的。 第177章 她爱他，他爱她 对于这些烂事，林霏也略有耳闻。 那两个嗯嗯啊啊的同学，好像成绩还在年级前列，也是被学校无情开除了。 那个偷偷拍照的同学，给予了记大过处分，还被警察叔叔警告不要在网络上传播这些视频和影像。 还好这个同学没成年，要是满十八岁了，高低得在橘子里面蹲个几天才放出来。 “你说真的？这种事情被发现之后的后果你想过吗？你真敢啊！” 一阵年轻的男声传入林霏的耳孔。 蛙趣！苏城一中的绿化挺多的，但是，林霏就感觉自己正在走的这片，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呢？ “我敢啊，有什么不敢？大家不是都默认这很常见吗？” “你爱信不信，我给你。被发现了我也不说给过你！“ 这是一阵女声，话头听起来那么不对劲呢。 林霏心里慌得像是在打鼓，一男一女，哎呦喂，还什么敢不敢发现不发现的，感觉没什么好事啊？ 这要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不会被抓起来灭口吗？ 林霏脚下的动作都轻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原路返回。 她做人做事，主打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烦心，不如纯粹一点，把心思放在手头更重要的事情上。 可惜，林霏要是再往前走一步看看，就会看到杨星月和顾怀在鬼鬼祟祟地对峙。 口中所说之事，理论上来说，和她确实没有关联。 不过，林霏一定想不到，万事万物都千丝万缕。 今天晚上的事，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杨星月和顾怀是一点反侦察能力都没有，何况林霏根本没有走近。 顾怀单手扶额，靠在苏城一中绿化带的一块石头上。 石头上赫然刻着“慎思”“诚信”“明德”。 像这样的石头，在苏城一中之内，还有很多块。 这是高中和大学装点校园时，惯用的建筑。 “我觉得你还是太离谱了，国赛的答案，你说你搞到了。你……你……你……哎呦我真的。” 顾怀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考试作弊这种事情，他是万万没有想过的。 “何老师不是前段时间才跟我们说了吗？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全力以赴，你这算是什么?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杨星月脸不红心不跳，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对啊，要是何老师不说这个话题，我还想不到这个办法呢。” 他看着顾怀有些不可理喻的害怕模样，继续说道：“没事，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样。我能拿到，说明很多人都能拿到，这何来公平可言？” “要是我不作弊，也会有其他人作弊，那国决的结果，对我们这些认认真真的人，公平吗？” “既然这样，还不如顺应时代，跟上节奏。” 顾怀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眼前的这个女孩，眼睛里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像是勇士出征之前，诉说着火热的誓言一般。 其实……她说的好像也对吼。 顾怀心中浮现出了林霏的模样，这个假想敌，这个厉害的女人，要是真的凭自己的本事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超过她。 不过，林霏实在是太逆天了，每次不是满分就是接近满分。 哪怕顾怀真的手拿正确答案，他也不敢抄到那么高的分数啊！ 突然的分数拔高，势必会引起怀疑，说不定就会有人仔细审查。 一审查，不就全完了吗？ 而且，作弊这种事情，真的有点消耗自己的功德。 顾怀正了正色，问道:“林霏知道这件事吗？“ 听到“林霏”二字，杨星月左手很不舒服地攥拳捏了捏，抬头笑着看向顾怀，语气并不好。 “关她什么事呢?她那么厉害的学霸，要答案干什么？” 顾怀敏锐地察觉到了杨星月口中的醋意。 谈话好像从令他恐惧的作弊，转换到了他擅长的领域呢…… 他微微勾唇，说道：“她不要答案，我却要了，这不显得我低人一等吗？” 少年倚靠在石块上，夜色在他脸上斑斓，整个人如同一块美玉。 “这有什么？！” 杨星月实在是听不得任何人夸赞林霏。 这话，这话不知道是不是顾怀故意说的，但是这言外之意，实在不是什么好话。 顾怀这个要答案的都是低人一等了，那她这个找答案的呢？是不是卑微到泥土里了。 是这样的，顾怀是这样的，一直就看不起她。 不就是长了一张好皮囊吗？不就是成绩好吗？ 给她两年时间，等她到了高三，她相信自己的水平，不可能比林霏差的！ 但是物理竞赛迫在眉睫，时间不等人！ 不谈过去不谈未来，她现在就必须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去找答案，去作弊，不是她的本意。 一定程度上来说，她是被逼迫的！ “我没有告诉林霏，我甚至都没有告诉我哥哥。我……我只告诉了你。” 刚刚有些激烈的争吵和对峙中，杨星月尚且可以做好表情管理，如今面色却染上了些许绯红。 她微微低头。 还好是晚上，还好天不亮，不然还真是有点丢人。 顾怀听后微微皱眉，神色十分不耐烦，像是见到了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 “你只告诉了我，对吧？”顾怀凑近杨星月面前，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 杨星月脸上更是发烫，羞涩地点了点头。 顾怀叉腰叹了一口气。 他最近才明白，物理竞赛什么的，根本不是他关注的对象。 就那堆破题目，有什么值得他争抢的？ 他的胜负欲，根本不在这里。 而是在林霏身上。 那种冲动，那种欲望，那种望眼欲穿，不是为了荣誉，而是为了女人。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一直是所有男性的愿望，不是吗？ 说得不好听一点，哪怕物理竞赛考个零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难过。 他可以从方方面面得到荣誉和他人的认可，不用拘泥于一个小小的物理竞赛。 但是，林霏只有一个。 那么笑颜如，完美无缺，受万人仰慕喜爱的林霏，只有一个。 顾怀知道林霏不喜欢他，他老是贴上去，显得有点像舔狗。 还好，林霏本就是被万人追捧的，他作为其中的一员，显得无比正常。 要是林霏只是一个角落里的小透明女人，说不定他多跟她说几句话，也会有很多风言风语吧？ 表面上，顾怀风平浪静。 内心里，他还是卑劣地生出了一丝隐秘的欢喜。 他知道，自己是个贱骨头。 越是得不到，他越是将林霏视若珍宝。 杨星月，大概也是这样的吧？ 他抬眼看了一眼杨星月。 她的投怀送抱，让他觉得可笑无比。 你喜欢我，就像我喜欢她一样，这是爱情永不俗滥的层递修辞。 第178章 他渴望爱与安定 你喜欢我，就像我喜欢她一样，这是爱情永不俗滥的层递修辞。 月色氤氲下，暧昧气氛晕染了整个空间。 顾怀觉得十分有趣，说道：“你告诉我你有答案，是想给我看吗？” 他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右手，做出祈求状，又向下一压，把手收回来。 “不是的，我没那么傻。”杨星月轻轻一笑，满脸都是得意。 她可不是什么笨笨的小女孩。 喜欢一个人的预感，是很强烈的。 顾怀答应和她出来单独聊聊，孤男寡女到了如此僻静的地方，已经是十分不合适了。 答应，就意味着某种暗示。 生气却在三言两语后引而不发，更是加深了这种情感。 杨星月相信，自己会赢。 男女之间的情感，一开始都是淡淡的，都是需要经营的。 能不能修成正果，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 她不信顾怀对她没有好感，只是他太优秀了，所以在很多对象之间踌躇罢了。 杨星月心情大好，说道：“我早就把那几道题的答案记在脑子里了。” 顾怀神色微微一动，还不算太笨。 要是留下什么纸质和网络上的线索，岂不是等人来抓？ “去教室吧，去教室，我跟你好好讲讲。”杨星月撒娇似地请求着，“就算没押上，多了解一点题型，也是好的。” “好啊。”顾怀当然不会拒绝。 他要看看杨星月究竟在搞什么鬼。 还有，更重要的是，他本人，是一个永远探索新奇事物的小孩子。 哪怕他看不上杨星月，看不上这个长相还行，成绩完全比不上她的女生。 他还是喜欢去沾惹草，享受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他知道杨星月喜欢他，但是他不会说。 杨星月这么骄傲的人，也不会主动说。 那么，这种关系就会一直保持下去。 顾怀心情大好，说不出的畅快，甚至脑海中构想出了一种众星捧月，三妻四妾，后宫满屋的画面。 两个人穿过长廊，走到尽头的实验室。 这里一般是没有任何人来的，不过，现在的有一间教室，竟然还亮着灯。 凭他是谁都无所谓，实验室有一整排。 这个人占用了一间，他们再开一间就好了。 当杨星月路过 “杨星月，你们也来了！” 杨星阳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中央，还在努力地啃食着题目，现下已经吃得半饱了。 看着妹妹和顾怀来了，他没有什么心眼子，直接热情地跟他们打起招呼来。 看着两人有些尴尬和不自在的神色，杨星阳还觉得奇怪，打直球地问道：“你们怎么站着不动啊？有什么事吗？” 顾怀心里编了千万个谎话，但是他一句也不愿意说，定定地盯着杨星月，看她如何应对。 杨星月小嘴一撅，说道：“写你的题嘛！我和顾怀有几道题目要讨论。” “我最近实力……”杨星阳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但是他看到妹妹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表情，马上就收回了满脸的生机和畅快。 他本来也想加入讨论的。 他最近一直在很用功的学习。 他感觉，自己的实力，至少不会比杨星月差吧。 不过，每次妹妹干些什么，都完全不带他。 倒是林霏那几个高三的学生，实力远远超过他，甚至都会抽出时间来，专门给他答疑解惑。 他好羡慕，好羡慕他们都成双成对的，有自己亲近的朋友。 在亲近的朋友面前，不用刻意伪装，不用想自己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不用想自己会不会得罪人，不用害怕别人讨厌自己。 他冒冒然地插入进入，他们也没有丝毫不快。 和哥哥姐姐们相处起来，真的很愉快。 他们，都是极好的人啊！ 不过，杨星阳感觉自己，始终是那个 林霏和程霜，彭恩和黄正文，两两成对，互相都是对方的优先级。 他呢，真的好像一个电灯泡啊。 还一下子横在两波人之间，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他在想，如果刚刚进来的人是林霏他们，他的热情招呼，一定也会得到同样可爱的回应吧。 这段时间，杨星阳在和这么多人打交道的时候，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 他觉得，他这个妹妹，对他的方式，特别奇怪。 或者说，他对妹妹的想法，特别奇怪。 他甚至有点害怕和妹妹打交道，说话做事都是举步维艰，害怕走错了一步。 但是不论自己如何谨慎小心，妹妹好像总会生气。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自己的问题呢。 自己也是可以和他人平等交流，接收到别人的善意的。 杨星阳父母这种穷养儿子，富养女儿的观念，一定程度上，让他变得像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勤恳又自卑。 父母并没有虐待他，只是父母很明显对妹妹更好。 杨星阳也没有缺衣少食，但是内心里始终缺乏一份爱。 那是，只有父母血亲能够给予的爱。 他是一个男孩子，要更有责任感，更有担当，能吃苦，这不假。 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他也想像妹妹一样，可以喊累可以拒绝，可以在父母怀里肆意撒娇，可以拥有任性的权力。 妹妹真的很优秀，他常常在各个地方听到她的名字，同学们谈论她，仰慕她，敬畏她。 他却从来不敢置喙一句，那是他的妹妹。 这是为什么呢？ 学长学姐们真的很关照他，他也很努力地在学习，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全身心地投入。 他还喜欢呆呆地看着他们打闹，看着彭恩缩在黄正文的怀里咯咯地笑，看着林霏轻轻点了点程霜的太阳穴，把手中的题目再讲一遍。 他看着他们幸福，就像是把幸福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样。 那些五彩又陌生的爱意，另一种程度上，弥补了他受伤的童年，也治愈了他的灵魂。 杨星月已经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咚咚咚”地写字了，杨星阳也忍不住抬眼看着。 呜呜呜呜打滚求月票！！！ 第179章 黏黏糊糊的四个人 杨星月已经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咚咚咚”地写字了，杨星阳也忍不住抬眼看着。 杨星月和顾怀手上都没有题目，她居然就这么直接在黑板上写下过程。 而且，写出来的这个过程，看起来有些残缺不全。 就像是省略了很多步骤，只留下了关键的几点。 杨星阳完全看不懂他们在写什么，摇了摇头。 反正这两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很在意自己的样子，他又何必在意他们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翻阅着手中的题目。 杨星月右手悬腕，飞速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脑中所知的文字。 一个个又长又艰涩的式子符号，在她的笔下流淌出来。 物理竞赛题的计算没有简单的，最后的答案，也是奇形怪状，数字字母分号根号应有尽有。 完全没有任何巧合数据，就是要算死你。 顾怀挑了挑眉。 要不是杨星阳坐在底下，他都想为杨星月鼓一鼓掌了。 抛开答案不答案的事实不谈，她这记性也太好了吧，这么长串的数字，还有好几道，竟然都能一个符号不错地记住吗？ 最强大脑没她我不看！ 几分钟后，杨星月潇洒地丢下了粉笔头，疲惫无比地转了转手腕。 “看吧，这就是我知道的几道，这一道原题是这样说的……”杨星月指着自己刚刚写下的粉笔字，眉飞色舞地对顾怀讲解着。 顾怀听得一愣一愣的，竟然被她吸引了。 你还真别说，要是国决真的考这些题目的话，在赛场上，他可真是要当然爆炸了。 另一边，林霏还在校园里面转转悠悠，正走进教学楼大厅，迎面碰上了边走边不走的三个人。 三个人黏黏糊糊成一团，互相揶揄着。 “到时候到了办公室，你站 “不是，我觉得还是你说比较好，我们在后面看着门。” “对啊，你是女孩子，我们三个人之中，就你一个女生。何老师那么绅士，怎么也不会对女孩子生气的。” “对啊对啊，要是我说的话，他不答应，说不定还要把我训好一阵呢！” “什么，你们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走在最前面啦！” …… “嘿，你们三个！干嘛呢！” 林霏压低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显得浑厚而严厉。 三个人同时闭了闭眼睛，“死到临头”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一闪而过。 转头，发现是林霏，三个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程霜直接把林霏拉过来，说道：“你干嘛，你可吓死我们了！” 黄正文和彭恩点了点头，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 “你们吓死我了。”林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点沉浸在刚刚的角色扮演之中，“你们三个在教学区大声喧哗，要是巡逻老师真的看到了，你们高低得罚站半小时。” “还有，你们鬼鬼祟祟地，是要去找谁啊？” 此话一出，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疯狂地互相使眼色。 林霏看起来是个懂规矩的，怕是不会同意他们这个有些无礼的想法吧…… 还是程霜反应快，露出一个笑容，对林霏说道：“霏霏，今天不是你们的生日吗？祝你生日快乐！” 彭恩碰了碰黄正文的手肘，也附和道：“祝你生日快乐！” 林霏看着三个人谄媚的样子，总感觉他们没安好心，还是先谢谢了他们的生日祝福。 三个人还是那种“你说你说你先说“的表情。 林霏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 你们三个别太明显了！ 彭恩夹在三个人的之间，讪讪地开口道：“嘿嘿，今天是你的生日嘛，过生日，总是要吃蛋糕的！” 黄正文也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对……对啊，是这样的，人之常情嘛。这不……刚好我们也好国决了，我们这届的成绩也这么好，刚好可以庆祝一下嘛！” 程霜在旁边，一副完全看不下去的样子。 电视剧里只会念123456789的破烂演员，都比这两人看起来自然。 林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们这个破烂对话，是练了多久啊？在何老师面前说这些，可说服不了他。” 两人相视尴尬一笑，接着就开始甩锅：“对啊，我们不会说，还是林霏你会说。” 他们用下巴点了点程霜，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还是让林霏去说吧，会说话她就多说点。” 程霜也点头如捣蒜，拍拍林霏的肩膀说道：“对呀，何老师那么喜欢你，你提什么要求他不答应啊？” 看着三个人同样期待的眼神，林霏都要被整害羞了。 其实，很多学校都有国决前吃蛋糕庆祝的传统辣。 反正她上一世读高中的时候就有，不知道这个平行世界有没有。 林霏是个纯纯的小吃货，那时学校买了一个超大的蛋糕，上面还用不同色的奶油挤出了每个人的名字。 大家都是浅尝辄止地吃几口。 尤其是奶油，很多女生还不愿意吃，怕长胖。 林霏一顿狂炫，起码炫了三分之一的蛋糕。 吃完都感觉自己胖了三斤呢。 如果同学们直接叫她去吃的话，林霏自然是很乐意。 不过，要是叫她去游说老师的话，她真的想说一个漏！ 大漏特漏！ “霏霏，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诶，十八岁，多么重要啊！哪怕你直接跟何老师说，让他放我们出去搓一顿，都好！” 程霜眼里全部都是小星星，有些哀求地说着。 “何老师不是那么不近人意的人，你去说，是最合适，也是根本不会被拒绝的。” 黄正文还在愣着，彭恩使劲拽了拽他的手，咬着牙小声地提醒道：“你点头啊。” 两个男生一边点头一边说着：“啊啊啊对对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林霏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超级听劝。 三个人轮番劝她这么一阵子，她真的不好再拒绝了。 没事，要是当时候情况不妙，她干脆就不说话。 四个人都杵在那里，看谁尴尬。 坏心思＋1 现在，变成了四个人你推我搡地，往德育处走。 德育处有两扇门，何老师的办公室，在里面那一间。 林霏看着紧闭的德育处大门，心中疑惑顿生。 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学校要塞，工作时间基本都是敞开门的。 怎么？何老师预判到了他们会来游说，提前关上了。 林霏走在最前面，轻轻推了一下大门。 是上锁的。 彭恩还是那个小机灵鬼儿，忍不住出来抖机灵。 他一下子闪身到林霏跟前，把手扶在门把上，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门是拉开……啊？真的上锁了啊！“ 更奇怪的是，外面这间房是没有开灯的。 何老师的办公室，灯是亮着的。 呜呜呜呜打滚求月票！！！ 第180章 四个人被抓包 更奇怪的是，外面这间房是没有开灯的。 何老师的办公室，灯是亮着的。 诡异程度堪比闹鬼。 不知道为什么，四个人也胆小，不敢使劲敲门，更不敢猖狂地大喊里面有没有人，就只有在门外看着。 彭恩有点急，并且急中生智。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何老师那间屋有窗户，就在对面，说不定我们可以……” 其他人会意地点了点头，顺着教学楼绕到了另一侧。 还好德育处的位置在一楼，不然的话，四个人又不是蜘蛛侠，也不能吊起来在空中窥探啊！ 绕道的结果很不理想。 何老师办公室的窗帘，是拉上的。 办公室顶端白晃晃的灯光，透过窗帘上端的一丝丝缝隙，扩散了出来。 四个人猫着身子，检查着窗帘有没有什么空缺之处，可以让他们看到里面的景象。 完全没有。 看来……真的是要起飞，才能够从上端的空隙看到了。 彭恩叹了一口气。 哦不，半口气。 那口气还没叹完，就被黄正文捂嘴，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他们四个人就贴在办公室窗户旁边，叹气大声点，说不定里面的人都会察觉到。 林霏不知道干嘛要这么做贼似的，不过还是跟着他们这样做了。 哪怕像何老师这样亲和的老师，学生也还是有一丢丢怕的。 不敢直面，总是要先从旁边偷偷摸摸打听一下老师的心情和状态，才能对症下药，或者先溜为上。 四个人蹲在德育处外面的窗户下，鬼鬼祟祟。 还好旁边有草坪和低矮的树丛，他们看起来不太显眼。 他们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灰暗的天空差不多快要被黑暗吞噬。 苏城一中的教学楼自然是间间教室都亮着灯。 这一大片白光，簇拥在一起，比正午的太阳都还热烈。 他们感受到旁边楼层各个老师讲课的声音，都千丝万缕地传过来，只不过听得不真切。 但是就贴在耳边的这间办公室里，竟然没有什么声响。 一点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东西挪动的声响。 林霏佝偻着身子，看着眉头紧皱的另外三人，想提议要不还是去正门敲门，随便找个理由先进去算了。 再不济，就回教室拿本书，随便找一道题目当挡箭牌，不就好了吗？ 没想到彭恩这个小机灵鬼，如电梯一般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抬手，搭上了办公室外面的窗户。 其余三人都是一惊，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 他想干嘛！ 彭恩先是感受了一下窗户是否上锁。 感觉不是那么牢不可破，大概是没有上锁的。 彭恩控制住手中的力道，收了几份力之后，把窗户往右边那么轻轻一推—— 撕拉—— 窗户发出了年久失修的尖叫，划破夜空。 其实声音不大，但是对于十分寂静的德育处，无疑是惊雷。 窗户确实被彭恩推开了一个口子，但是彭恩完全不敢再进一步撩窗帘了。 他一下子缩了回来，仿佛那窗边是一团鲜火，他是一张薄纸，碰着就会要了小命。 救命，他究竟在干嘛！ 彭恩的对应词，是勇敢。 勇敢的对应词，是鲁莽。 鲁莽的对应词，是他们有大麻烦了！ 黄正文冲着彭恩一阵呲牙咧嘴。 tmd但凡何老师不是聋子，理应察觉到了叭。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四人立马匍匐着，想要开溜。 哗啦—— 嘎吱—— 窗帘和窗户一下子都被拉开，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窗口处射出。 是手电筒，是德育处巡逻的强光手电筒！ 他们对这个手电筒太熟悉了。 每晚德育处总会派几位老师来查寝，他们自然是不愿意一个寝室一个寝室地走。 打工人都想要摸鱼呢。 于是，他们就拿着这个光力四射的手电筒，对着洗漱台一个一个地射，看看大家是不是都安寝了，还有没有人在阳台上。 一开始，林霏还以为这个是打雷的闪电，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有一天，她们寝室几个人熄灯了都还在洗漱。 这个光打过来的时候，其余的几个女生都像躲避机枪一样趴下了。 林霏呢，自然是被程霜拽得蹲在地上。 那时她正在刷牙，呛了好大一口牙膏在嗓子里。 白光还是在不断乱射，女生们蹲在洗漱台底下，偷偷地笑着，洗脸刷牙。 高中生的青春回忆，就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细节的“打斗”中拓宽开来，丰富起来的。 读书时的很多东西，也许并不能构成我们的日常生活，最令人牵念的，反而是隐匿的，疏于表达的。 然而，它却格外的切肤，有一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牵扯。 当旧地重游或是旧物重现的时候，这些画面立马在脑海中晕开，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于是，四个人也条件反射地贴着墙根蹲下，有些瑟瑟发抖。 何老师艰难地趴在窗户边，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要伸出来了。 灯光往下一打，他立即就发现了林霏四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在底下。 何老师一头雾水，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几个人找不到事做，在这儿逗他玩儿呢？ 他将电筒的灯微微调暗，说道：“你们几个，进来。” 蛙趣！ 虽说他们没有犯什么确切的错误，不过夜晚去扒别人窗户，总归是要给个说法的。 林霏也汗流浃背了，压低声音说道：“不是，你说何老师一个人在德育处干嘛啊？外边也不开灯，里屋还捂的严严实实的。” “谁知道呢！”彭恩耸了耸肩，嘴巴瘪得都可以挂水壶了。 他有一种大难来临，死到临头特有的嘴硬，开始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早知道我们该直接敲门的，在这里鬼鬼祟祟地猫着多不好啊！” 林霏和他们俩早就熟了起来，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直接开始怼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出这个坏主意的是你，去推窗子的也是你，现在倒赖到我们头上来了。” “哎呀哎呀，都一样都一样。”彭恩大手一挥，“何老师最在意集体荣誉感了，要是你在他面前把错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哪怕你没错，他也会觉得你人有问题。” 林霏真是想锤他几拳。 “对，你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她也没有真的错怪彭恩，本来就是小事。 而且彭恩刚刚的那一番话，看似是在抱怨，其实是在提醒林霏在何老师面前注意自己的言行，免得拉低她在何老师心里的形象。 彭恩也不是一个敏感爱计较的，加快了脚步，说道：“没事，进去之后随机应变吧。” 求……算了不求了 第181章 我们四个真棒 彭恩也不是一个敏感爱计较的，加快了脚步，说道：“没事，进去之后随机应变吧。” 到了德育处大门，里面已经是门户大开，亮堂堂的。 四个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就是不想做 彭恩小声地说道：“要不我们四个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圈，旋转着进去吧。” 林霏：？ 黄正文：…… 程霜：6 林霏心中无语，不就是进个办公室吗？何老师能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不成？ 看把孩子们吓得！ “我走 林霏此话一出，剩余三个人都像小鸡崽一样躲在她后面。 彭恩忍不住说了一句：“还得是你啊，霏姐！” 没走几步路，就穿过了 其实 快要靠近何老师的屋子的时候，他们的脚步明显变慢了。 林霏沉浸在这种氛围里，变得有些怕怕的。 倒也不至于不敢向前走了，只是不敢直视前方的状况。 她刚刚走到门边，就用手轻轻敲了敲门。 林霏简单扫了一下室内的状况，忍不住后退半步，发出了一声“哇！”的惊叹声。 程霜站在她身后，有些吃力地抵住了林霏的后背。 何老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结果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了。” 四个人咚咚咚地一下子就进来了。 何老师的工位上，所有的书籍都被摆放到一侧，空空大大的桌子中央，摆放着大家梦寐以求的蛋糕。 还是用巧克力写了大家名字的那种！ 林霏心中惊喜得都要哇哇叫了。 原来，这种传统，在这个世界也有吗？ 还是何老师就是一个大善人啊！一直想着同学们的。 彭恩立马走上前，指着那个蛋糕说道：“这……这是给我们的吗？真的吗？” “不是真的，我一个人吃的。” 何老师看见彭恩这个脑袋不灵光的样子，打趣了一句。 连七个人的名字都做在上面了，还能是什么啊？ “你一个人吃不完吧？” 彭恩还在说着些蠢话，直接被何老师一掌打断了。 “你这孩子今天吃错药了不是？我跟你开一句玩笑，你还真的当真了？” 看到彭恩几乎是一个人站出来吸引了何老师的全部注意力，其他人也十分配合得露出了微笑。 彭恩痛在身上，爽在心里。 他这叫什么，这叫大智若愚！ 估计，何老师已经忘记了他们四个人鬼鬼祟祟挺墙根的事了吧？ “对了，你们……”何老师刚想发问，就被四个人连珠炮弹的嘴巴堵住了。 林霏一下子蹦到蛋糕旁边，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盯着何老师，很大声地夸道：“哇塞！这个答案也太棒了叭！何老师你真好，还刻了我们七个人的名字，你也太有心了！” 程霜也不愿意给何老师留任何话口，慌不择路口不择言地附和着：“哇，好大，好漂亮，我也太喜欢了吧！大家一定都很喜欢吃，顾怀和杨星月他们一定会很惊喜吧！” 黄正文更是眼疾手快，和彭恩对了一个眼色之后，两个人一人抬着一边，顷刻间就把蛋糕往外面送。 一边走黄正文还一边说道：“我们直接把蛋糕搬过去，顾怀他们一定会惊喜惨了！” “何老师，你不用感谢我们，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刚和彭恩走出门外，黄正文还补了这样一句话。 两个女生有些尴尬地站在办公室里面，对上了何老师五彩斑斓的脸。 “嗯，我们应该做的。”林霏和程霜扯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立马跟着他们开溜。 何老师看着面前四个人像是拍电影一样做作的操作，目瞪口呆。 这群孩子，今天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罢了，这蛋糕，本来他一个抬过去，也着实是太困难了。 他本来想着找几个男同学来帮帮忙的，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何老师也跟了出去，往实验楼的竞赛教室走。 彭恩和黄正文本来想走快点，甚至奔跑起来。 但是手中的蛋糕实在是太脆弱了，要不是慢慢悠悠地呵护着它，它可能分分钟就要烂掉，或者说是失去原来的形状。 两个女生很快就追上了，林霏看着这个蛋糕在刚刚他们的手忙脚乱下，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她站在两个男生的中间，伸手抬住蛋糕的底部，让它保持一下平衡。 彭恩立马开始乐呵呵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四个刚刚的表现太精彩了，简直就是影帝级别的演技和反应。” “你们说是吧？”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围的几个人，一脸的“我们真棒”。 黄正文没有彭恩这么盲目乐观，说道：“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缓兵之计罢了。” 林霏看着黄正文还那么担忧的样子，宽慰道：“哎，这事没那么严重嘛，何老师那么大个人了，还跟我们计较这些干嘛？” “再说了，算起来也就是个教学时间没有待在教室里学习罢了，没什么的。” 黄正文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他从小就是那种又乖又循规蹈矩的人，主打一个听话。 别说触犯红线了，那是一点出格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呢。 要说他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就得问问他对面这个调皮蛋了。 小时候，彭恩就十分不听话。 可以，他的父母每每看见他和黄正文在一起玩，就觉得无比安心。 其实，不是彭恩收敛了自己的行为，而是好孩子.黄.听话.正.乖宝宝.文的光芒太强，帮彭恩遮掩了闯下的各种小祸事罢了。 黄正文对彭恩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嘴硬偶尔犯贱。 除了这些缺点，彭恩也没什么不好的。 想到这里，黄正文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心里的欢喜，比ak还难压。 “他来了。”程霜手上没有事做，眼睛也尖，很快就注意到何老师跟上来了。 第182章 被发现了吗？ “他来了。”程霜手上没有事做，眼睛也尖，很快就注意到何老师跟上来了。 四个人一下子就挺直了身板，收敛起了所有的小心思，开始认认真真地走路。 对，用认认真真一词都不太准确，应该说是非常做作地装作正经走路人，连动作都有些僵硬呢。 何老师一下子就追上来了，看着四个人遮遮掩掩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 这群孩子太可爱了。 他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他懂。 他们平时也懂事听话，何老师倒不好意思揭破他们的鼓面了。 他追了上去，自然地岔开了话题：“你们搬蛋糕倒是快，但是盘子叉子蜡烛什么都没拿。” 何老师掂了掂手上的袋子，笑着说道。 他们好像还是没有走出刚刚被发现的恐惧。 谁懂啊？偷偷躲在办公室外面，结果差点被强光手电筒闪瞎，老师还露出个头来。 这场景，简直是童年阴影啊。 彭恩：“何老师，还是你想得周到啊。” 黄正文：“啊对对对，还好您带着呢！” 程霜：“嗯，不然我们到时候连盘子都没有，吃不了一点。” 林霏：…… 何老师：你们真的够了。 他拿起了口袋里那个金灿灿的生日帽，说道：“店家也只给我发了一顶帽子，感觉谁戴都不合适。” “不，有一个人合适，可合适了！”程霜立马后退半步，与何老师并行，“何老师你不知道吧？今天，刚好就是霏霏的生日呢！” 何老师身子微微后仰，脸上浮现出了点点笑意。 “是吗？你说林霏的生日，你别唬我？” “这有什么可骗你的！要不，等会儿让霏霏把身份证掏出来给您看看。” “这倒不用。”何老师摆摆手，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好啊，林霏这个生日过得妙啊！刚好在国决前两天，双喜临门！” 接着，他又对林霏说道：“你这个大寿星，可要许个愿望，让大家都取得一个好成绩才是！” 林霏手还护着蛋糕，也不好意思转头过来，回答道：“emmm。何老师，你不知道吗？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也对。”何老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对着黑洞洞的天空虔诚地说着。 “那我刚刚说的话撤回，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 同学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何老师，还蛮可爱的嘛！ 杨星月吧啦吧啦讲了很久，可算是把知道的答案和解题过程都讲了出来。 差不多了，她开始拿起黑板擦，赶紧毁尸灭迹，把答案都擦掉。 没想到擦到一半，她看到彭恩，黄正文和林霏三个人端着一个大蛋糕，就那么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了！ 也许是做贼心虚，她一下子就把黑板擦藏在身后。 然后，杨星月慢慢往讲台边挪动着小步子，用身体遮掩住黑板擦，再把它不动声色地放在讲台的角落。 杨星阳一感受到有人从前门进来，注意力已经被吸引住了，看着那一个大蛋糕，更是惊喜又疑惑。 而自己的妹妹，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动作，故作自然的表情，他见过太多次了。 这是杨星月在做亏心事的时候，很典型的表现。 杨星阳不明白，和同学讨论个题目，有什么可遮掩的，这不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吗？ 哪怕她喜欢顾怀，这也完全没有到男女过密接触的程度，没有任何不妥。 杨星月坐在座位上，看着妹妹一步一步往讲台边挪动。 他眼神迷茫，仿佛被浓雾所笼罩，充满了困惑和疑虑。 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黑板上还剩下的一大半内容，若有所思。 困惑只是暂时的，而真正的答案往往隐藏在困惑之中。 杨星阳开始努力寻找那些隐藏的线索，挖掘那些被忽视的信息。 脑袋仿佛被雷电穿过，他右手摩挲着手中的圆珠笔，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一个细心的人，抽出一张草稿纸，把大半个黑板的答案和步骤，一字不漏地抄写了下来，然后夹在书的内侧。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一种大厦将倾前的筹谋。 杨星阳越看越不对劲，心中生出了恐怖的念头—— 根据残缺的答案来看，他们和往年国决的题型，难度，数量，都是差不多的。 但是，他做过近二十年的国家决赛题目。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题目不是旧东西。 不会？ 不会吧？ 杨星阳猛地一抬头，正好看着其余所有人冲他招手。 一个大蛋糕被放在了教室中间那一行的桌子上，连何老师也在一旁站着。 他把那张带着答案的纸压在了最底下，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地走了过去。、 “好的，大家都到齐了哈。”何老师高兴地苍蝇搓手，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七个学生。 “国赛之前给大家整了个蛋糕，但是又不想让你们头天晚上吃，万一闹肚子可就不好了，所以就今天了。” 说着，他又拿起了那顶金灿灿的生日帽。 “本来是想大家一起许愿的，不过，今天这个日子真是巧啊，有一个更适合许愿的人，可能更灵验吧！” 他一脸慈祥地看着林霏，眼角的皱纹像是一条可爱的小鱼。 “谁啊？不会有谁过生日吧。”杨星月故作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刷刷存在感，祈祷大家不要注意到黑板上的题目。 事实上，在黑板上给别人讲讲题，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常见的。 黑板，不就是用来写字的吗？ 那一坨密密麻麻的白色字体，只要不是有人刻意强调，就没有人会注意到。 杨星月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脸上还是有些僵硬地挂着笑容。 顾怀倒是满不在乎。 这又不是他写的，问起来，他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 “对的对的，今天是霏霏的生日。”程霜看着面前可口的蛋糕，高兴地像一个雀跃的小精灵。 此时的大家都很松弛，程霜对何老师说道：“那……把帽子给我吧。我来给咱们的寿星戴上！” “好。” 林霏微微躬下身，乖巧地让程霜在她的头顶拨弄着。 第183章 留存的不止是欢乐 林霏微微躬下身，乖巧地让程霜在她的头顶拨弄着。 林霏也打量着周围的所有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每个人都带着祝福的笑容看着她，一脸喜气洋洋和祥和美好。 生日，十八岁的生日，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极其有意义的一天，一个时刻。 脑海中属于以前那个“林霏”的记忆不断飞舞盘旋，又渐渐隐匿消逝。 过去是一个幽灵，只有未来才有份量。 这次的生日，就像是一个新生，一个过往的分界线。 命运的齿轮一直在不断的转动，她让这个林霏走上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 在这半年里，她从幼稚懵懂渐渐走向成熟，还交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林霏不喜欢日复一日的生活，那些精彩纷呈的瞬间和奋斗的时光，才让她感受到真正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尽管这本来是给七个人准备的庆祝蛋糕，林霏还是成为了比较突出的那一个人。 自己的生日在物理竞赛的前天，也许是一种天意吧。 大家在愉快的氛围中，齐心协力地插上了满满的十八根蜡烛。 十八，不仅代表着十八岁，也代表着责任担当，成熟稳重。 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期待的进步和成长，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蜡烛被一根根点燃，何老师关上了前后的灯。 荧荧的烛火照出了每个同学稚嫩的面庞。 “林霏，你许愿了吗？”寂静中，彭恩的声音清澈地响起来。 “还没。”林霏突然有些动情，这种场面，被最亲爱的朋友和老师们陪伴着过一个冬日，让她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柔软颤抖起来。 “那你记得要许……” 程霜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可别插嘴，许什么愿霏霏心里有数。你说出来的话，待会愿望都不灵了！” 彭恩很安分地闭上了嘴巴，又提出来一个提议：“既然是林霏的生日，我们还是给她唱个生日歌吧！” 说着，彭恩开始拍起手来，起了一个头：“祝你生日快乐——” 其他人也纷纷接下来，附和着：“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 林霏快活地闭上了眼睛，在朦胧中，听到男男女女悦耳的歌声，夹杂着簇簇的火光，似乎合成了一个美妙的歌唱家，让人神醉情驰，温暖地拥抱着她。 林霏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舒适，从重生之后以至如今的迷茫，全给这祝福的歌声一扫而空了。 她只觉得天地的神明都享受到了牲口的供奉，醉醺醺地在空气中蹒跚，将要给整个苏城一中的物理竞赛队伍，都给予无限的祝福。 教室再次放亮，大家在何老师的组织下切着蛋糕。 何老师切蛋糕的手艺十分好，切出来的都是很完整的扇形，上面还摆放着每个人的巧克力名片。 林霏在还没拿到自己的蛋糕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她真的超爱这种甜腻腻的油混合物！ 眼前的蛋糕，还有浓郁的香气，这种香气混着奶油，水果和香草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温馨而舒适。 她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嗷呜咬下了一大口。 从外层的酥皮到内部的馅料，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打磨，层次丰富，口感绵密。 蛋糕的外层酥皮香脆可口，内层的馅料则是甜而不腻，口感丰富。 无论是奶油，水果还是巧克力，都与蛋糕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 在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林霏觉得这种场景，十分值得纪念。 不仅仅要纪念在心里，更要永久的留存。 她用纸擦了擦自己馋猫的奶油嘴，说道：“要不？大家来拍个照？” 她冲着所有人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大家都点了点头，十分乐意。 可是，谁来照相呢？ 何老师向前走出一步，说道：“这个场景，是该拍照留念一下，我来给你们先拍一张!” 林霏显得有些窘迫，推脱道：“不行啊，何老师，你可是我们的指导老师，怎么能不把您拍进去呢？” 何老师乐呵呵一笑，照猫画虎地回答了林霏的话：“害，你就别跟我瞎客气了，你是今天的寿星，还是我们苏城一中物理竞赛的灵魂人物，难道不把你拍进去吗？” “可是……” 林霏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要不去找找别的老师？ 何老师当下就掏出了手机，推到了教室的后面，指挥着大家：“来来来，大家先聚在一起，趁着一个个还是小猫的样子，先来一张嘛！” 众人看何老师的镜头已经对准他们了，意识到自己嘴巴周围都是白的奶油，瞬间不好意思，连忙找纸巾把奶油都擦掉了，还不停地问周围的人“我有没有擦干净。” 何老师则是一脸很扫兴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干嘛这样呢？一点过生日吃蛋糕的氛围都没了。好好好，都往中间靠，我给你们找个漂亮的角度，一定把大家都拍得美美的。” 大家整理好仪态之后，聚拢在一起。 林霏自然是成了站在中间的那个。 她左边站着程霜，右边站着顾怀这个讨厌的家伙。 林霏忍不住使劲往程霜这个方面靠，不想和顾怀有任何身体接触。 死渣男，看到就烦！ 连生日的好心情，都有点被他破坏了呢。 顾怀倒是有些穷追不舍，一直在贴上来。 林霏敏锐地感受到顾怀的手，还“不小心”触碰到了自己的手。 她像碰到刀子一样把手缩着，那冰凉触感袭来，像是被蛇舔舐了一般，令她恶心至极。 何老师看着面前扭扭捏捏的同学们，就是聚不拢。 他不断后悔，都已经退到教室后面的墙壁了，还是没有办法把七个人都框下来。 “你们别害羞嘛！就正常拍个照，聚拢！” “好好好，你们看我手势，在我右手小拇指抬起来的时候，你们就开始笑！” 林霏对自己开解道：对，就那么几秒钟的事情，没事的。 “咔嚓”声响，大家的欢喜，都被留存了下来。 第184章 苏校长的熟悉和遗憾 “咔嚓”声响，大家的欢喜，都被留存了下来。 国决的那一天，整个苏城一中严阵以待，布置考场，安排监考老师，忙得头脚倒悬。 连苏校长都亲自来看了看参赛的选手们，看着七个朝气十足的孩子，他内心甚慰，对着同学们说了很多加油鼓劲的话。 尤其是林霏，这个孩子总能给他很多惊喜。 就是感觉这个孩子很优秀，很亲切，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帮助她，保护她。 这也是爱才之心在作祟吧。 苏城一中的老师，就没人不喜欢林霏的。 想到这里，他还专门上前拍了拍林霏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最近还好吧？认认真真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了吧？” 老师们对林霏明晃晃的偏爱，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林霏不论是课业成绩还是物理竞赛的成绩，都是遥遥领先，而且人也又可爱又温柔。 别说老师了，在这么多同学之间，林霏也是人气最高，最惹人喜爱的那一个。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她和苏校长，为什么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啊？ 苏校长是什么人啊？ 他们也不太清楚。 总之，是个大忙人。 杨星月刚刚入学，还从未见过这位校长。 连入学典礼的时候，苏校长都没来说说话，发发言。 他的名字，只存在于年级主任的嘴里。 这属于是他还没离开这个江湖，江湖上已经满满是他的传说了。 杨星月一向是以貌取人的，这种方法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苏校长大概率年过半百了，就外貌来说，肯定跟“帅”字沾不上边了。 苏校长大概也是一米七的个子，在他们那个年代来看，也算是高大挺拔了，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 他的脸庞刚毅而富有上个世纪典型的男性色彩，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头发虽然已经有些许斑白，但是仍然整齐有型，彰显出他的严谨与自律。 同时，苏校长也是极其亲切和蔼的，面带微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一种儒雅随和的气质，一位真正的老绅士。 这种不凡的气质，比起苏城一中校长的身份，更为难得。 林霏捕捉到“全身心地投入学习”这个关键词，有一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 她忍不住思忖，难怪沈玉姐姐最近没来找她，公司也什么安排都没有呢。 在这个暑假，她也算是小火了一把。 依照公司以前的调性，哪怕她是一个小糊豆，也要榨干她的最后一份价值，累死人不偿命。 在她还算有热度的时候，公司竟然愿意放过她，让她消失在公众视野里，就这么把热度放过去。 她倒是不在意自己没有出名，但是，公司在其中的损失，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高考之后，她要是再重回娱乐圈的话，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了吧？ 娱乐圈的俊男靓女就像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没有好的作品，哪怕颜值可以坐地吸粉，也没有人会一直记住。 林霏对上了苏校长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关切眼神，内心便明白了。 自己有一个如此宁静美好的学习环境，多半就是这位苏校长的手笔。 林霏不知道苏校长背后有什么副业和权势，但是她明白，只要她还是苏城一中的学生，她的每一份课业的优秀表现，对苏校长和苏城一中来说，有利无害。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和苏校长还算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苏校长愿意帮助她，情有可原，她不用担心什么别的。 想到这里，林霏真心实意地漾起了笑容，甚至有些微微躬身，很恭敬地对苏校长说道：“嗯，很少有这么纯粹的学习时间了，谢谢苏校长。” 她也是真心感谢这位校长的，感谢他的帮忙与庇护。 苏校长摆摆手，对林霏也是对所有人说道：“诶，感谢不是在口头上的，你们这次能拿个好成绩，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七个人都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这位颇有威严的校长面前，他们还是很严肃的。 何老师带着他们去完成考试报道的一应流程，苏校长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当他的目光扫到林霏的背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如果，如果女儿还活着的话，大概也是这么大了吧！ 这位高高在上的校长的脸上， 那时候他还年轻，百废待兴，公司创业还在起步阶段，前途渺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血本无归了。 他上有老下有小，儿子还正在读幼儿园，正是烧钱的时候呢。 不过他还是蛮有领导能力的，年纪轻轻就混上了副校长的职位。 一个学校的副校长可以有很多个，做的事情呢，甚至比普通的老师还少，算是一个虚职。 他每天做的，还是跟正常老师一样上上课，偶尔开开会罢了。 干得事儿都差不多，但是公资奖金津贴，可是多拿了不少，地位也比一般的老师高。 他觉得自己在教育方面还是很有发展前途的，事业上升期，职位完全可以再往上冲一冲。 可是，老婆又怀孕了。 查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四个月了。 更不巧的是，苏校长的老婆，也是华国的一位务公员。 她也是糊涂，每天上班下班带儿子忙得昏天黑地，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苏校长特别特别自责，这也是自己对夫人关心不够，而造成的。 那个时候呢，多生不仅会罚款，还会丢掉铁铁的工作。 所以，大部分人家里都是独生子女。 但是，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是上一次修来的缘分，苏校长很想留下这个孩子。 唉，她那时候筹谋了很多很多歪主意。 比如，能不能两个人先离婚，儿子判给他。 那么老婆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就算是头胎了呢？ 哭哭哭哭求月票！ 第185章 心头之痛 比如，能不能两个人先离婚，儿子判给他。 那么老婆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算二胎了？ 再比如，把这个孩子的户口，上在自己父母的头上？ 他看了看自己行动早已有些迟缓的老夫老母，觉得这种想法好像确实是有些荒谬了。 任谁来看，自己的妈妈，也不可能再生出孩子来了…… 离婚好像是唯一一个行得通的抉择。 不过，哪怕是离婚，夫妻俩也一定要有一个人丢掉职位。 汗流浃背了，真的汗流浃背了！ 苏校长掂量掂量了一下自己和妻子的财力。 不论是谁的工作，都没有办法养活两个成年人和两个小孩。 另外一个人出去再找工作，辛苦又不对口，可真是愁死人了。 哪怕两个人都正常工作，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也是十分困难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那个时候网络不发达，更别说普及了。 很多医院和开单子的地方，都还是人工手写，或者人工打字。 太好了，人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漏洞！ 苏校长最终敲定在一个偏僻的小医院把孩子生下来，再一番操作，把孩子的户口上在他的弟弟名下，便可以瞒天过海。 孩子还是他们养，罚款他们也交，弟弟只是起到一个挂名的作用。 若规定一直这样不变，那就一直这样好了，总归都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 结果呢？ 孩子确实是生下来了，还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 那么小小的一个糯米团子，皮肤软到让苏校长觉得稍微碰一碰就会破碎。 当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想逗她笑笑，让她喊自己一声“爸爸”。 可是，时间紧迫，要完成这场偷换的戏码，还有很多事要做。 孩子没在他手里待多久，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苏校长那时的心里就空洞起来，还在宽慰自己没事。 他没想到，父子分离，一分开，就是永远。 孩子丢了！ 孩子怎么能丢呢？？？！！ 都怪他，都怪他想那么多里胡哨的操作。 都怪他贪图安稳，贪图名利钱财，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他搞不清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出问题的人也不会承认是自己的疏忽。 苏校长也不能明摆着去兴师问罪。 毕竟，自己做的就是错事，在错事中做出了问题，哪敢去怪罪这些跟自己一起犯错的人呢？ 医院里的新生儿多，还都堆放在一个长长的床上，医生也分不太清楚。 苏校长去找过自己的女儿。 那么多新生儿，那么多小生命，他一个个看过去，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抱过的那个孩子。 甚至，他都不敢对外宣扬，自己丢了女儿。 要是让周围的人都知道的话，不就是自投罗网，对号入座了吗？ 苏校长只敢对自己亲近的人讲讲这件事，让大家帮忙找找。 不过，也是无济于事了。 午夜梦回，他满脑子都是女儿在自己怀里不哭不闹，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样子。 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床睡？ 她……她还活着吗？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连女儿都护不住！ 如果给我重新来一次的机会，抱住了她，就永远不会松手了。 前几年，看见新闻中规则改变的消息，苏校长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驴狠狠踢中了一样。 电视机前的苏校长安静地坐着，全身颤抖着，仿佛被寒风侵袭的树木。 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却努力克制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嘴唇紧闭，用无声的抗议来表达他的痛苦。 一种沉冤昭雪的释然和不甘，在他的胸腔荡漾开来。 他走到窗边，手指蹭上了粗糙的栏杆。 苏校长看天看地，也问天问地，仿佛自己的女儿能从天而降一般。 他在温暖的春夜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苦寒，一边祈祷，一边腐烂。 现在，他才开始大肆寻找女儿，是不是，太晚了？ 确实是太晚了，她都有十几岁了吧。 生而不养是没有亲情的，哪怕她认回了我这个爸爸，大概也是疏离而迷惘的。 这十多年里，他当老师，当班主任，当校长，也教出过很多优秀的女孩。 但是，那始终是别人的孩子。 每次看到十几岁的小姑娘恣意美好，幸福阳光地打闹玩耍，苏校长的心里就会多一份牵念。 特别是见到那些优秀的女孩，他心里的愧疚就更深。 他的孩子，他的女儿，甚至还没来得及取一个名字。 林霏的背影已经走出了他的视线，就像他带过的那么多学生一样，现在已经是天各一方，只有老师是坚实的岸，永远都在母校迎接下一批人。 苏校长微微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希望我能够找到你，如果找不到，也希望你一辈子安康快乐！” 浓郁真挚的祈祷，在空气中震动了几下，除了苏校长，再没有其他人接收到。 李领队早早地带着省队的其他几个人候着了，就苏城一中这几个来得最慢。 苏城一中是东道主，学生是从学校里面出来再进去的。 不像其他学校的选手，都是从酒店集体过来的，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 湖蓝省的牌子很显眼，何老师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李领队一行人。 “老何，这儿！”李领队也是个眼见的，一下子也发现了何老师，忙着冲他招手。 苏城一中的选手顺次站在了李领队的身后，等待着他的指示。 李领队确实有很多考试的注意事项要和他们说。 而且，为了防止某些同学丢三落四，准考证也统一放在了各省领队这里。 但是，何老师送来这些同学之后，还恋恋不舍地站在这里，根本舍不得走呢！ 李领队感到有些不自在，冲何老师打趣道：“干嘛？被空气勾住衣服了，走不动道？” 何老师也很幽默地回应道：“这不，多看看孩子们吗？我们苏城一中的孩子，远没有你们湖蓝一中强，我担心着呢！” 第186章 懂得都懂，不懂也懂 何老师也很幽默地回应道：“这不，多看看孩子们吗？我们苏城一中的孩子，远没有你们湖蓝一中强，我担心着呢！” 李领队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谁不知道你们这一届出了一个强得可怕的林霏啊！你赶紧走，别在这儿死皮赖脸地卖乖了。” 李领队说笑打闹之间，心里也有一些小羡慕。 这孩子，这孩子，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落在何老师这个老逼登手上了呢？ 何老师知道省领队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也不再和他插科打诨，转身就离开了。 由于在场还是有很多高一的学生，没有参加过物理竞赛的国决，李领队耐心地把这种注意事项一一说与他们了解。 传越准考证的同时，也发了一个名册下去，让大家领证就签字，当作是点名了。 林霏不知道这一世的物理竞赛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昂起小脑袋很认真地听着。 右肩膀突然被戳了戳，林霏这才发现，名册已经传到这里来了。 右边的那个男生脸上有一些些焦虑，显然是叫了林霏很久，她都没有回应的样子。 林霏感到有些抱歉，扬起一个笑容，压低声音对他致歉。 那男生脸上的焦虑瞬间就消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愉悦和惊讶。 他欲言又止却没说什么，只是把名册和笔给了林霏。 林霏在签字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上面那个人的名字。 【王大力】 这个名字，还蛮特别的，听起来有一种古代蛮横壮士的霸气之感。 林霏把名册传给下一个人之后，对王大力说道：“你的力气，是不是很大啊？” “啊……” 王大力有些诧异，一下子怔住了，当他反应过来林霏口中所指的时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一般般啦，不过，可能爸爸妈妈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希望我成为一个大力士吧！“ “嗯，挺不错的。”林霏比出了一个大拇指，说道。 王大力看着林霏好像是一个很活泼开朗，也很好相处的女生，点点回忆涌上心头。 林霏没话题可聊了，王大力却挑起了话头：“你……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呀？” 王大力盯着林霏，一双眸子里满是认真。 林霏：？ 她相信，要是自己原先认识一个叫“王大力”的人，怕是很难忘记吧。 她也仔细地看了看王大力，感觉好像也不是什么小学同学初中同学吧。 莫非，原主还有什么尘封的记忆，没有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个人和原主，不会有什么故事吧？ 林霏本能地恐惧未知，面前的王大力，就是一个大大的未知数。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让自己震惊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哪里的学生啊？” “湖蓝一中的。” 王大力也没真正指望林霏能记住自己。 毕竟，他长相普通，当时情况也不是交朋友的时候。 不像林霏，外貌出众，气质不凡，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也是可以让人记一辈子的。 林霏陷入了沉思。 湖蓝一中的人，她可是一个都不认识啊。 省队培训的时候，她们和湖蓝一中的同学，也没有什么话聊，基本就是各干各的。 她也不太关注别人，也不会刻意去观察别人的外观长相。 她是来学物理竞赛的，又不是来相亲的。 “噢，好，我是苏城一中的。” 林霏思考了半晌之后，想出了这样一句得体又不失礼貌的回答。 “嗯嗯，我知道。” 王大力的回答宛如中门对狙，尬得令空气都要凝结了。 林霏有些局促地眨巴眨巴眼睛，心里还是疑惑。 “我感觉你也不是我的什么小学初中同学吧……为什么你问我认不认识你呢？” “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 王大力看着林霏这个又懵又直率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 太好了，终于逮到一个跟我的情商旗鼓相当的人了。 王大力轻松一笑，身体微微半蹲，说道：“没事，我跟你演示一下，你就记起来了。” 他的双脚是像跳popin一样颤动了起来。 只是，王大力很明显是不会跳舞的。 这种滑稽的样子，看起来像羊癫疯之类的。 尽管王大力抖腿和全身颤抖的幅度很小，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但是林霏在他的预告下，笑得简直是枝乱颤。 没印象，在她的生命中，大概也没有这样一个男生，给她表演如此诡异的颤抖动作吧！ 王大力看着她还是懵懵的，只是懵逼中多了一点喜悦，估计还是没想起来。 看来，他的表演，属实是有点太抽象了。 王大力咳嗽了几声之后，停止了他的表演，直言道：“就是，物理竞赛复赛的时候，我坐你前面。” 此话一出，林霏皱了皱眉头，又仔细地看了看王大力的脸。 诶？他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印象来着…… 就是那个在开考前紧张地不行，腿抖的跟缝纫机一样的高大男生。 在林霏提前交卷的时候，那个男生还惊起却回头地望了她一样，仿佛是在凝望什么妖怪。 这么一说，林霏立马就全部记起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也能进省队，真是太棒了！” 林霏还是不太擅长跟人闲聊和搭话，有些公式化地捧读道。 连王大力这个钢铁直男都听出来了。 林霏做了两次话题终结者，证明她不太想和自己聊天。 还是别尬聊了。 王大力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结束了这段聊天。 就像是在qq微信上，两个人的对话从不断的语音和文字，变成莫名其妙的表情包一样。 在最后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落下的时候，对话自然而然地就终结了。 李领队将各项事宜嘱咐完之后，目送着省队的同学们进了国决的考场。 虽然说五大竞赛没有定高考级的保密，但是考试流程等等，跟高考还是大致相似。 没别的，联赛负责人对着高考流程抄作业。 对着高考布置考场的标准抄答案，抄得再次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林霏乖巧地听着在场工作人员的指示，过了一道又一道检测系统。 金属检测的“滴滴”声在大门不断鸣响着，竞赛生们像小鸡崽一样一个一个被提溜进去。 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都聚集在苏城一中前门大操场处。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蓝天下是一群面孔稚嫩的少年少女，用透明袋子装着各类考试用具，等待着进入考场的广播信号。 林霏在操场的实体展板上再次确认着自己的考场号和座位号。 周围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几百上千人说话的声音聚集在一起，就属实有点吵闹了。 但是这些声音丝毫没有影响林霏的思绪，在她平静如水的心中，这些都是幽静山林里的背景白噪音，类似于鸟叫蝉鸣，与山水融为一体。 “请考生有序进入考场……”清晰明亮的广播在操场上回荡，人流动了起来，往教学楼涌动。 “霏霏，考试完之后我们在这里见叭。”程霜和林霏说了拜拜之后，转身去寻找自己的考室了。 林霏也依据着准考证上的标注去寻找着考场。 苏城一中的同学们，对学校的构造肯定比其他人要清楚得多。 在熟悉的环境，他们心中的紧张，陌生和不安，也很大程度的消减了一些。 这也是作为东道主的一大好处吧。 林霏不去和那一大波人挤头一批进教学楼的人，而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到了楼梯口，甚至还“敬而远之”地等前面的同学先上去。 时间绰绰有余，她根本不急。 哪怕是进了考场，也不过是坐在座位上等发卷子罢了。 竞赛生们大多行色匆匆，嘴唇紧紧抿着，有些焦急地想要找到考场。 也有一些看起来心态比较好的同学，还在和周围人嘻嘻哈哈说着话。 “你有没有看今年的省队名单啊，湖蓝省今年人挺多啊！” “你没看复赛和决赛都是在湖蓝办的吗？这叫东道主奖励。” “这几年省队人数都是上升趋势，好像明年整体还会加几个。” “加再多有什么用啊？还不是炮灰，反正能进国集的就是全国前五十。就算加到一亿个，不还是那些个人能进吗？” “强省一般多一些了，今年西京不是有十六个吗？比湖蓝还多呢？” “蛙趣，这位更是重量级！属于是物理协会亲儿子了，感觉名额都是乱分的。我们省今年省队的名额刚好十个，我都是卡位进来的。” “那你bb什么，挺幸运啊，还有进来当炮灰的机会！” “害，别说我了，你也好不了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我真的生气了，是不是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原谅你。” “好的儿子，爸爸不该那么说你的哈哈哈哈！” “哈你个头啊！” …… 几个男生勾肩搭背，成群结队，也是不着急进场，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们随意地跟着人潮往教学楼的入口涌动，主打一个随波逐流。 林霏就刚好跟在他们后面。 本来看着这几个男生越聊越急眼了，还以为他们吵架了呢。 结果？气氛在一顿插科打诨中，变得欢快起来。 看来，果然是男女相处的思维不太一样呢。 那群男生看来是闲不下来的人，又另起了一个话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诶，今年又是湖蓝当东道主，我感觉很不妙啊。“ “湖蓝什么德行大家不都知道吗？” “其他省也好不到哪里去，彼此彼此啦。” “都是常规操作，有个前几届的学长跟我说，我们还是太naive了。遥想当年他竞赛的时候，学校直接请了复赛出题人给他们‘办讲座’。讲座内容就是他们自己的研究课题，高中生听不懂一点。” “啊？那一个星期，几十个学生，每个人上万的学费就打水漂了？就为了个复赛出题人套套近乎吗？” 那个说“常规操作”的男生一脸“你懂的”的表情，表情变得微妙而自豪，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不是会给你留课后作业吗？” “6.” “9.” “9什么意思？” “6翻了。” “……” “今年湖蓝省不是也逆天的很吗？还有个选手，预赛满分复赛理论就扣了十分，实验也是满分，简直就是给他牛批完了！” “蛙趣！这个成绩他敢考我就敢举报，谁这么勇啊？不装一下的吗？” “就是说啊，要说牛还是湖蓝牛。据说这个人好像还是个女生，高三，前面两届竞赛都没有参加过，还tmd是一个近几年成绩差的要死的学校出来的。” “谁啊？哪个学校的？” “嘶——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也忘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记得那么清楚。这消息也不保真，不过我觉得是真的。” 林霏正好也无事可做，听着那群男生眉飞色舞地讲着竞赛瓜，她也有意无意地听着。 结果，听着听着，好像听到了…… 天啊，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吗？ 现在造谣就是这么简单，挑一些有些不常见的事实出来，说一半藏一般引导别人的思路，还要叠甲自己是道听途说，不保真。 如果这个是一个网络上的帖子，也许楼主还会加一个侵删（呲牙笑）。 但是侵删不侵删的根本不是重点，既然你已经把帖子发出来了，所有消息都不胫而走。 不保真，不清楚，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瞎说。 “少说几句，国赛了都不好好复习，自己都是炮灰了还嘀咕自己作弊呢！” 那群男生中一直不开口说话的一位同学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说来也怪，倒没有人跟他打打闹闹回应，也没有上演什么“爸爸儿子”的笑话，大家竟然真的闭了嘴。 林霏忍不住看了那个男生一眼。 只是背影，就觉得熟悉。 熟悉也只能是熟悉，她总不能凑上去瞪着看看他是谁吗？ “叶清尘，我觉得这个现象对你也是不公平的，你的实力那么强，去年却只拿了一个金牌，反正我是不信的。” 提到去年的成绩，叶清尘的身体不受控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这种紧张和不适马上被他压了下去。 他拍了拍有些替他打抱不平的兄弟的肩膀，有些怅然地说道：“这话也不能乱说啊，是不是的有什么所谓呢？要是我自己足够优秀，国集怎么也会有我一席之地的。” 那个男生听了叶清尘的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叶清尘只在心中微微叹气。 他也是心有不甘的，但是确实没什么办法。 只能用这种说法来安慰安慰自己。 毕竟，面前的考试最重要了，不能让情绪波动毁了自己的良好心态。 林霏听到“叶清尘”三个字的时候，回忆一下子就浮现起来了。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北斗西京的培训里，教授就姓叶。 她当时不经意看了一眼名单，也发现一个姓叶的选手，就是西京来的，成绩好像还不错。 他的姓氏很稀有，林霏一眼就记下他的名字了。 没想到，可以在国决的现场，见到真人。 第187章 别装了，你的嘴角都要和太阳肩 他的姓氏很稀有，林霏一眼就记下他的名字了。 没想到，可以在国决的现场，见到真人。 叶清尘随着人潮走上楼梯，他的后背挺得极笔直，宛如一根不蔓不枝的笔杆子，带着一种高洁出尘的气质。 听他刚刚所说的话，相信他也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吧。 林霏在心里暗暗对他有些赞赏和好感，就这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慢慢悠悠地爬上了三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林霏可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考室。 刷满绿漆的门前，竞赛生们有秩序地排着队，接受着金属探测仪的搜身。 前，后，上，下，举手。 很完备的探测。 甚至连考生带的纸巾，都要一张一张掰开来看看上面有没有字。 看来，现在的物理竞赛，比林霏那个时候，要严格了不少。 林霏心中浮现出刚刚那群活泼嬉闹的男生的言语，心里暗自感叹：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舞弊检测手段在进化，想作弊的考生也在进化，根本防不胜防。 哪怕高考，那被誉为最严格的考试，手机等通讯工具根本带不进来。 就算带进来了，整个考场的信号都被屏蔽完了。 手机，烫手山芋一样地揣在身上，不过是一块无用的板砖。 不过，每年都有一些漏网之鱼，还傻乎乎地把高考题目传到搜题软件上，直接被后台工作人员揪出来，着实是有些令人想不通。 林霏在经历搜身后，循着准考证上的数字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是一个靠窗的座位，窗外是高高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树木，在一楼外的土地扎根，扶摇直上至四楼。 天气已经有些冷冽了，林霏还是给窗户留了一个小缝缝，有风吹进来，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 她和考场中的所有人一样，端坐在桌后，任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发卷。 林霏自以为心理素质很强，不过在刚刚看到国决的题目那一刻，还是有一点点小方了。 这可是国决，哪怕实力再强，心里也是不可能不方的。 这是对国家级的，决定自己命运的考试，应有的敬畏。 考前五分钟发卷，还不能动笔。 林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最好的心态，就是一潭死水，按部就班地把题目做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她几乎屏息地翻阅着面前的几张试卷，看看有没有什么标新立异，难度比较高的题目。 还好，她大概都是有思路的。 打铃了。 许是气氛太压抑了，清亮的铃声一响，林霏就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什么东西刺着一般，惊了一下。 考生们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齐刷刷地拿起笔，开始俯身埋首。 都是进入国赛的人，学习水平和应考心态自然是拔尖的。 大家看起来沉静又优雅，这么几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 收卷铃声响，大家又动作整齐地放下笔，没有再多写一个字。 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和释然，有几个人，眼睛还死死地看着答题卡，瞳孔放大，胸腔起伏不平。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和空气墙，把他和面前的试卷隐匿地隔开了。 不然的话，瞧那眼神，像是要上去把卷子吃了。 他们大概是心里有思路但是没时间写完吧。 不过动笔是不可能动笔的，一旦交卷之后还在写字，就会被判零分处理。 只有静静地枯坐在座位上，像一个没有写地址的信封，心里空落落，面上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老师把自己还想修改的答题卡收走，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在老师把全场的答题卡都收完之后，他们才能离场。 这种无形的规定，对于这些同学来说，无疑是杀人诛心。 监考老师一声“可以走了”，宛如一个开塞露，同学们在考试期间压抑了好久的话语和吐槽，一下子喷射出来了。 “阿西吧，这届国决也太难了吧！难难难难难难死我了！” “早知道就不过复赛了，国赛和复赛根本不是一个难度的！” “倒数 “你别说了，你还能算呢，我是一点思路都没有，那道题都是白的，呵呵。” “你确定你只有那么一道题是白的，我一大页都是白的！” “坏了呀，这回是真洗白了！” …… 林霏穿过很多堆在走廊上叽叽喳喳讨论的人们，径直往楼下走。 还有实验考试，虽然说没有理论考试那么高压，不过总还是需要好心态的。 现在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考完之后聚在一起讨论，只是给自己增添精神内耗罢了。 等标准答案发下来了，再认认真真地对答案吧。 林霏按原路走向了那个操场，也就是她和程霜考前约定的地方。 十月末的太阳将它金黄色的丝带抛向大地，面前的景物都镶上了金边。 不同于暑期时太阳的热辣狠毒，此时的太阳是温柔的，和煦的，暖洋洋中带着舒适的意味。 在操场旗台下等朋友的人很多，此刻刚刚考完试，那里已经站了几十号人了。 林霏打眼一望，就看见程霜站在旗台的正中间，也在到处扫视着周围的人，寻觅她的身影。 她快步往程霜那儿走，半道上程霜也望见了她，直冲她招手。 她看程霜的脸色有一种红彤彤的快乐，估计是考得还不错，故而问道：“你考得咋样啊？” 程霜抿嘴，嘴角被挤出一个酒窝，她摇摇头说道：“不怎么样。” 嘴上说着不怎么样，程霜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悲气。 依照林霏对她的了解，程霜不是一个藏的住事儿的人。 难过就是难过，高兴就是高兴。 她若是强颜欢笑，也是十分明显的。 看来，她这次是考得不错，谦虚一下，想要凡尔赛吗？ 林霏这么想着，脸上不禁浮起了微笑。 好好好，让她装一手。 程霜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记得倒数第二道题吧？就那个力学题，可把我难坏了。” 第188章 程霜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记得倒数 她嘴上说着难，语气却十分欢快，嘴角都要和太阳肩并肩了。 林霏觉得她这样实在是可爱，继续问道：“啊，所以呢？没做出来吗？” “不是的，比没做出来还烦呢！”程霜脸上浮现出了遗憾之色。 “我 “因为做到最后一道题目了，总体还是比较顺，我就写得有些磨磨蹭蹭的。” “写完之后几乎没多少时间了，我检查了一下全卷的答案之后，又看了看倒数 “结果我发现， “我脑袋跟触电一样，思路如泉涌。” “但是——” 程霜小嘴一撅，脑袋一歪，小手一摊，又叹了一口气。 “我没时间了啊……” 林霏听完之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挑了挑眉对她说道：“你做得很顺吗？我听你这意思，是你除了倒数 程霜有一种凡尔赛被戳破的堂皇，两只手的食指对着点了点，呲着个大牙说道：“诶，也不能说十拿九稳，就是把空空都填满了而已。” 林霏搭上了她的手，开朗地说道：“你就别谦虚了，实验好好考，我看这次，你国集是十拿九稳了！” “别这么说。”程霜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在这种时刻有一种出奇的谨慎，“半场开香槟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哎呀，自信一点嘛，谁说半场开香槟没好下场的，香槟姑爷没做错什么啊！” 林霏希望程霜的精神能够提振一些。 考试的好心态是心如止水，可不是消沉怀疑自我。 “要是面前有一排香槟，我肯定开，我酷酷开！” 程霜一下子被逗笑了，心里的焦虑一扫而空，握住林霏的手紧了紧。 “霏霏，我也好想像你一样，无时无刻都这么开心有活力。” “你不用像我一样，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我把我的快乐分你一半，你把你的沉静分我一半，我们两个不就完美了吗？” 标准答案出的很快，吃过午饭后，湖蓝省的竞赛生们就聚在一起对答案了。 杨星月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但是眼底的激动，根本藏不住， 她拿到的那一份答案，和这次的试卷，是适配的。 就是不知道，正确率如何？ 看着一份一份传下来的标准答案，杨星月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抢着看。 快点，再快点。 在答案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颤抖得都有些握不住，双眼快速扫过那一张张a4纸。 由于过于紧张，杨星月的嘴巴干涸地像十年没下雨的枯地。 顾怀倒是镇定很多。 那份答案没什么错处，基本是吻合的。 可惜啊，他当时没放在心上，也不敢放在心上，没记下来多少。 不过，他的记性还是十分好的，虽然没有把答案完完全全的记住，但是那天听了杨星月的推导过程，他早就把那些思路印刻在脑中了。 今天做起这道国决的题目，简直是顺的要死，如有神助！ 杨星阳嘴角带出一丝苦涩，面色阴沉得难看。 他昨晚睡前就把自己抄录的那份纸张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心里十分不安。 比起国决取得一个好成绩，他更希望杨星月是被人骗了，这份答案是假的。 很遗憾，这多半就是真的。 他今天循着自己抄录的断断续续的思路写着，写得又顺又快。 并且，算出来的答案的数字，和杨星月的那份，是一样的。 他越想越害怕，有一种大厦将要倾倒，风和日丽只是假象的感觉。 要不……跟她说说？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又有什么用呢？ 他还是懦弱，还是不敢，不敢在考前就拿着这份抄录，向妹妹提起那天晚上黑板上的题目，去质问她是不是抄了答案。 他就像一个影子追着光梦游一样，只敢在她背后默默看着，看着她犯罪，又丝毫不敢阻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窝囊的人？ 杨星阳有些懊恼地捶了锤自己的头。 全国竞赛生人才济济，他也不是道道题目都做出来了，相信妹妹……大概也是不敢全部照搬照抄吧？ 只希望对手能够发挥得好些，不要把国集的席位留给他们。 不然的话，可真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了。 林霏看着杨星阳一股子垂头丧气，黯然神伤的模样，两个人对了一下眼色，想着怎么安慰他。 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逗他开心。 但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林霏暂时想不出什么乐子，她们和杨星阳也不熟，连平日里朋友间独特的梗也没有。 林霏和程霜有些惆怅地互相对望，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刚好，天助他们也。 蔚蓝的天幕上，刚好有一架飞机飞过，尾气划破天际，成为一道洁白的风景线，和云彩一起装点着天空。 林霏有些幼稚地抬起右手，对着杨星阳……旁边的程霜，大惊小怪地说道：“看！飞机。” 程霜也很配合地捧着脸蛋，望着天空，说道：“真的诶，哪怕是白天，我好像也能看到它的灯在闪光。” 天空中飘掠而过的东西，不论是风筝，飞机还是什么，只要有人指出来，大家总是忍不住去看看。 或者说，有时候天空即使啥也没有，只要有人一直昂起头，做出一副像是在看什么的样子，也会有人驻足观看。 此时大家的答案都对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要做。 果然，林霏和程霜两个人做作地一唱一和之后，湖蓝省队的同学们，都情不自禁地开始抬头看天。 杨星阳看了看天上缓慢激动的白灰色小点，又看了看两位女生。 她们亲昵地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聊什么。 在聊飞机? 哈哈。 杨星阳在人生中第一次发现，原来快乐，是可以在不经意间获得的 第189章 你做什么决定都好，我会一直陪 杨星阳在人生中 她们两个，笑得像一朵太阳一样，迎风招展。 物理竞赛国决满分400，由280分的理论和120的实验组成。 理论考试很明显是更为重要的那一个，他也排在最前面考。 很多高校拿到竞赛生们的理论成绩之时，就会开始抢人了。 国决的成绩比复赛都还出得快，苏城的夜色微凉，晚饭后大家就拿到了成绩。 虽然只是理论，不是总成绩，但是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国决的成绩可以在官网上自己查阅，这次，大家终于不用挤在办公室里，围在老师旁边，眼巴巴地盯着密密麻麻的文档，找自己的名字了。 林霏和程霜有些激动地点开手机，输入个人信息。 系统完全没有一点顺畅的意思，估计是进去的人太多了，几乎崩溃了。 加载的图标在手机屏幕中央不停旋转着，页面卡在这个位置很久了。 林霏自然是觉得这题目没什么难度。 自己有坚实的基础知识，这段时间也把这几届题目也摸透了，翻来覆去细嚼慢咽研究了好几遍。 这次国决，没难度的。 但是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步骤百分百正确，所以保守估计一下，270分总该有吧？ 系统还是卡不进，林霏顺口问了一下程霜：“你估的多少分？” 程霜双手紧紧攥着手机，看起来有些紧张，她回答道：“估计能有个220以上吧。” “可以啊，这个成绩很不错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她bug一样的实力，程霜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只要实验不出什么岔子，国集稳稳的。 “但愿吧，但愿我估得准。” “没事没事，估不准的话，也一定是估低了！” 几句插科打诨之后，乌龟一样慢吞吞的系统终于卡进去了。 各种数据一个一个呈现出来。 姓名。 身份证号。 准考证号。 …… 越过这些无用的信息，林霏可算是看到了自己的成绩。 276. 还行，可以接受，也不知道那四分是扣在哪里了。 不过也无所谓，她坚信全国之内没有人比这个分数更高了。 哪怕她实验乱考，国集都是稳进的。 而程霜的情况，就有些不容乐观了。 查出来的成绩，只有213分。 和估分对比来看，整整差了十分左右! 物理竞赛不像高考，考的题目数量不多，当天做，马上发答案，当晚出成绩，基本不会有忘记和记错的情况。 十分的差距，还是有点大的。 林霏站在程霜的身后，看着这到高不高的成绩，心里有些叹息。 这种成绩最烦了，不好也不差，就正正好好卡在中间。 要看对手发挥得怎么样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擦边进线，劫后余生。 最坏的结果，就是擦边不进线，气得要死。 这比直接给她一个差的成绩还杀人诛心，就像训练坐骑奔跑，把果实挂在它的眼前，它却吃不到，垂涎三尺却毫无办法。 中等生的竞争很激烈，多一分少一分，真的都是可能刷下很多人的。 林霏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对自己的答案有没有信心，要不要去查分？” 程霜面色惊愕，放下手机抬头看着林霏，说道:“查分？“ “对啊。”林霏笑着点了点头，“你不是都参加过两届了吗？不知道国决可以查分的吗？” “我知道啊……”程霜轻声细语地回答着，有些泄气，“但是，往年也有人查分，基本都是越差越低的。” “想从那群老家伙手里抢点分回来，可不容易了。” 申述，找分，复议，风险还是很大的。 一般来说，批卷的时候都是比较松的，确实也有人工的失误问题。 但是一般这个失误，都是老师改卷眼睛改麻了，给你多算了几分。 复议的时候是比较严格的，把你的答题卡调出来，显微镜一般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看。 而且，考生只知道总分，不知道组委会对每个题目的具体给分情况。 至于，是哪道题扣分超出预期了，只能猜。 要是猜错了，甚至还有人把本来分高的题，复议成了分低的，纯纯得不偿失。 林霏从操场上的看台坐起来，趴在栏杆边，望着空空荡荡的操场。 平时，这里应该是生机勃勃的，如今因为物理竞赛，苏城一中的其他学生还在家里放假呢。 人总是会在孤身一人的时候面临重要的抉择。 抉择之所以叫抉择，是因为左右两难，且不知道左右两条路，到底哪一条是通的。 不管走哪条路，都存在着风险和优缺点。 所以很多人选择逃避，选择止步不前。 毕竟，忍着不改变比奋起反击，要容易得多。 “我知道找分会越找越低啊，可万一找回来了呢？”林霏淡淡地说道，冷静地分析着。 “没有什么事情是只有好处不担风险的，你跟我说你估分220，其实你自己估的分，肯定不止220吧？” 林霏太了解程霜了，有十分好的她只说八分，有五分好的她只说一分。 估分这种事，依据她的性格，肯定是往低了估吧？ 往低了估的结果，居然是出分还更低，那复议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前提是，她要记得自己每道题目的解答过程，用正确规范的语言，把自己的诉求和物理竞赛组委会表达清楚。 程霜也站起来，和林霏并排靠在栏杆上。 “其实吧……这个分数一出来，我的 “上上届，就有一个人去复议，还倒扣了0.5分。” “就是因为这0.5，你知道有多遗憾吗？他就差0.5分进国集啊！” “要是当时他不复议，就安安心心考实验，等最终名次公布，结果比那样好得多。” 程霜耷拉着头，像一只被风雨淋湿的小狗。 “你说的有道理。”林霏不去反驳她，只是笑着说道，“复议不复议，全看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干扰你的想法” “不过，如果你要复议的话，我陪你一起想过程，写材料，找领队。” 第190章 又活了一天，已经很棒了 “不过，如果你要复议的话，我陪你一起想过程，写材料，找领队。” 林霏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眼底满是鼓励和安慰。 做什么决定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永远站在程霜这边，尽全力帮助她。 这就是好朋友，互相帮助，互相依靠。 在山重水复，疑是无路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在你身后微微颔首，和你一起攻克难关。 “我真的觉得打的分有问题。” 思索片刻后，程霜右手默不作声地攥起了拳头，目光无比坚毅。 决定了，一定要去复议的。 她相信自己能够精准地复盘，找到得分的不标准之处，在唇枪舌战之后把分找回来。 程霜抬头望天，有些迷茫和惆怅地感叹了一句：“真的和我预想差距太大了，不说全部找回来，找回几分应该还是容易的吧。” 林霏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没关系的，组委会的老师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只要你的答案没什么大问题，哪怕没找到分，大概也不会再丢。” “最差最差的结果，就是原模原样地出来，没事的。” 夜色朦胧中，树影在她们身上斑驳，操场看台上的两个小姑娘，晦暗的灯光与凄冷的月色，构成了一场无声的画卷。 即便前路漫漫而未知，青春的血液总是沸腾的，她们的决定也是坚定的，涅盘的。 程霜屏息凝神，对着标准答案和试卷，回顾着自己在考场上写下的答案。 她将关键的步骤“刷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一边写一边比对着标准答案，思考着是哪里不对劲。 林霏坐在她的对面，捧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害怕打断她的思路。 “好。”程霜写完前半部分的答案和问题，把纸张递给了林霏。 “你帮我看看，这部分我写得怎么样？后面的我继续了。” 林霏接过程霜的纸张，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提振一下精神之后，仔细地看着。 这一天对林霏来说也是个大挑战。 早早地起床，一上午都坐在考场上解答那些复杂得要死的题目，下午对答案估分，晚上出成绩。 这一天，林霏的整颗心都是悬吊吊的，心里和身体双重疲惫。 有一说一，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一个床，或者随便什么地方，躺下来睡一觉。 不过，复议查分的资料是很重要的，有越多的人帮着看，完备的可能性就越大。 俗话说得好，受光于庭户见一堂，受光于天下照四方。 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林霏拍了拍自己的脸，扯了扯眼皮，开始仔仔细细地比对面前这密密麻麻的字，和手机上密密麻麻的答案。 两等分的密密麻麻，把林霏这个人都要整麻了。 “嘿，你们在干嘛呢！”一个活泼的声音突然出现，一个活力的身影从门口，闪现到了林霏的身旁。 少年脸上带着轻快且得瑟的表情，洋溢着一种得意洋洋的味道，像是夏日里绵延不绝的雨，从泥土里满溢出来。 林霏和程霜此时都有些头昏脑胀的，一抬头，就看到彭恩这个活宝，笑嘻嘻地就走过来了。 黄正文呢，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才刚刚走进门呢。 “你们不会还在卷吗？刚刚考完国赛呢，休息一下吧。”彭恩很随意地走到林霏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下了。 看着彭恩精力过盛的样子，好像让他现在去大闹天宫，他都可以闹个三天三夜一样。 “好好好，你们来得很是时候啊。”林霏抬了抬眼皮，把程霜写下的答案复议资料草稿，递给彭恩。 “我标准了一些部分，你也帮着看看吧。” 林霏身体后仰，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脸。 实在是太累了。 彭恩不假思索地接过来，一边翻着纸张一边问道：“这是啥呀？” 他定睛一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说道：“诶？这不是……嘶，感觉这很像今天考试的过程啊，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又写一遍，还写得乱七八糟的。” 彭恩说话大大咧咧的声音，对于焦头烂额的程霜来说，就像夏天夜晚半夜美美睡觉，却被一只蚊子嗡嗡嗡嗡地围着转，一天的美梦都消散了。 程霜抬头白了彭恩一眼。 好想骂死他。 但是没什么力气了。 懒得理他。 还有最后一道题就整理出来了，程霜不和他们搭话，打起精神，继续作战。 林霏示意彭恩可以不要那么闹腾，安分些。 黄正文也走过来了，他才不像彭恩那样没有眼色。 谁会在一天高强度的考试估分之后学习啊，这一看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做。 而且两个女生的脸色都不太好，像一个被榨干的僵尸，还坚强地拿着笔在纸上不断蹦跶。 都这样了，彭恩还上去触人家霉头呢，是不是傻？ 傻的天真，傻的可爱。 黄正文想到这里，忍不住扬起嘴角，静静地走了过去，在彭恩身边坐下。 “黄正文，你也看看吧。”林霏对黄正文露出一个善意地微笑，继续说道，“程霜的分数和估分差的太大了，我们打算去复议。” “复议？”黄正文微微皱了皱眉头，嘴唇微张，显然是有些疑惑。 “你们可能不知道，反正，简而言之，就是带着觉得组委会给分不恰当的材料，和省领队到一间小黑屋里面，和阅卷人对着刚，明白了吗？”林霏解释道。 “啊？这听起来不太妙，感觉风险很大啊，我都不知道我得分情况是什么。怎么？你们拿到小分了！”彭恩单手搓了搓下巴，也在帮忙想办法。 “没拿到，所以这事才难办，要慎重打磨嘛。” “行。” 彭恩靠在黄正文身上，两个人一起看着手上的复议资料。 资料上有两种不一样的字体，很明显就是面前这两位女生的。 程霜写出了自己答案的争议和疑问，林霏则是很老道的调整了一下格式，还加上了不少有理有据的佐证。 【我认为第二题的批改有争议，虽然我的答案和标准答案并不完全一致，但是根据物理竞赛官方教材的第五十八页内容，这个答案也是有合理性的……】 第191章 喂喂喂，你怎么了 【我认为 【我认为 这一部分，争议四道题，争议分数4.5分。 黄正文和彭恩还是很仗义地，没有嘻哈打闹，全神贯注地看着程霜的复议材料。 时不时还拿出手机，对着老师发的标准答案，小声地讨论着。 “好，写完了!”程霜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对着林霏露出一个微笑。 她像是长期在水中屏息的跳水运动员，现在终于上岸，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两个人把本子侧着，一起看着刚刚写下的复议材料。 四个人在教室里嘀嘀咕咕到深夜，才最终敲定了复议版本。 苦了程霜，还要把众人修修改改的东西，再誊写一遍。 林霏自然是要等程霜回去的，转身对着两位男生感谢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现在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走？” “没事没事，她那几页也誊不了多少，我们等等你们吧，到啥时候一起回去。”彭恩向后伸了一个懒腰，又趴在桌子上说道，“你们是女孩子，虽然有两个人，回去还是挺危险的。” 林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真的，我哭死，你也太绅士了叭！” “没错，不愧是我。”彭恩伸出右手大拇指，很骄傲地指了指自己，又邀功似的看着黄正文。 黄正文没有林霏这样表情情绪丰沛，只是淡淡地说道：“对，不愧是你。” “你们多少分啊？” “啊，我们多少分啊。”彭恩脸上露出了坏笑，指着黄正文说道，“他啊，250！” 理论上来说，能够考到200分以上，都是相当不错的分数了。 只扣了三十分，更是凤毛麟角。 黄正文，不愧是学霸，哪怕只规培了一次，居然能够在物理竞赛国决上取得如此耀眼的成绩。 说出去，都是让人无比震惊的存在！ 不过，250这个数字本身，有一些些喜感…… 黄正文没搭话，彭恩继续挤眉弄眼地说道：“我说啊，你也可以去复议复议，多几分少几分都行，免得是这么不吉利的一个数字啊！” “行了。”黄正文装作生气，轻轻地打了彭恩一下，“你要不说说你考了多少分，看看谁才是真正的250？” “额……这个嘛……“彭恩挠了挠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顺着彭恩挠头的动作，林霏才发现，彭恩以前的那一头白毛，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 乌黑又浓密的头发，柔顺地服帖在他圆滚滚的脑袋上。 彭恩自然是不太会遵守学校制定的什么发型规定，头发略长，再留一点，恐怕就像个艺术家了。 黄正文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啊，就238分。” 彭恩有一种秘密被拆穿之后的窘迫，却又不能说些什么。 毕竟，是他先曝出黄正文的分数的，还是以一种戏谑嘲弄的语气。 是的，他总是超不过他，从小到大都是。 总是万年老二，怎么不能让他当一回老大呢？ “是啊，比你低，大概比你们都低吧。” “不过，我建立了一个新的比较体系，我可不跟你们比，跟国决的所有人比，我肯定是遥遥领先的。” 林霏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很可爱，每一件崭新的事都在证实这个结论。 虽然彭恩也有一种力争上游，不服输的傲气，但是在失败的时候，他不会死气沉沉，更不会怨天尤人，视他人为死敌。 他每次都会编个理由哄好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不愉快，就慢慢隐匿在岁月的长河里。 夜渐渐深了，月亮都累得钻进了云彩睡觉，林霏这几个人也困得不行了。 程霜的一声“写完了”，简直就像来自天堂的天籁一般，把另外陪跑的三个人震得一激灵。 太好了，收工！ 回到了物理竞赛委员会统一安排的酒店，黄正文和彭恩几乎是倒头就睡，连洗漱都没力气动了。 “你是死猪吗？给我起来！”彭恩推了推睡的像是要昏死过去的黄正文，“没洗漱你上什么床啊？” “我上我的床！又不上你的床！你嚷嚷什么！”黄正文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说话的声音懒懒的。 不过仍然是错落有致的，每句话的结尾音量都拔高，在低沉的嗓音中，还是像打了感叹号一样。 “我不管，你就是要去洗，今天在教室闷出一声汗，最好洗个澡！”彭恩任性起来一向是不讲道理的，直接一脚跳上了黄正文的床，躺在他旁边。 彭恩故意用了很大的劲头，连床板都被他震得抖三抖，整个床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你……你到时候别把人家酒店床弄烂了，我可赔不起哈。”慌黄正文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还灵活地往下挪了挪，用被子捂住了脸，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好啊，你不理我是吧？” 彭恩嘴巴一歪，直接把被子整个地向上拉，再狠狠地按下去。 黄正文的脑袋完全地被捂住了，出不了一点气。 他本来就累得一批，现在眼前漆黑又缺氧，可以说是没什么还击之力。 黄正文的脚开始乱抖，脸被捂住之后，只有“唔唔唔唔唔唔”地发声，说的什么也根本听不清楚。 彭恩得意洋洋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边按头还一边说着：“哈哈，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渐渐地，彭恩发现身下的人没有了任何反抗，偃旗息鼓了。 彭恩心中一惊，不会吧？不会真的把他捂没了吧？ 别啊！ 彭恩猛地一下把被子掀开，看见黄正文一脸死相地闭着眼睛，身体呈大字型无力地躺着。 蛙趣。 彭恩用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第192章 喂喂喂，你怎么了 【我认为 【我认为 这一部分，争议四道题，争议分数4.5分。 黄正文和彭恩还是很仗义地，没有嘻哈打闹，全神贯注地看着程霜的复议材料。 时不时还拿出手机，对着老师发的标准答案，小声地讨论着。 “好，写完了!”程霜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对着林霏露出一个微笑。 她像是长期在水中屏息的跳水运动员，现在终于上岸，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两个人把本子侧着，一起看着刚刚写下的复议材料。 四个人在教室里嘀嘀咕咕到深夜，才最终敲定了复议版本。 苦了程霜，还要把众人修修改改的东西，再誊写一遍。 林霏自然是要等程霜回去的，转身对着两位男生感谢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现在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走？” “没事没事，她那几页也誊不了多少，我们等等你们吧，到啥时候一起回去。”彭恩向后伸了一个懒腰，又趴在桌子上说道，“你们是女孩子，虽然有两个人，回去还是挺危险的。” 林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真的，我哭死，你也太绅士了叭！” “没错，不愧是我。”彭恩伸出右手大拇指，很骄傲地指了指自己，又邀功似的看着黄正文。 黄正文没有林霏这样表情情绪丰沛，只是淡淡地说道：“对，不愧是你。” “你们多少分啊？” “啊，我们多少分啊。”彭恩脸上露出了坏笑，指着黄正文说道，“他啊，250！” 理论上来说，能够考到200分以上，都是相当不错的分数了。 只扣了三十分，更是凤毛麟角。 黄正文，不愧是学霸，哪怕只规培了一次，居然能够在物理竞赛国决上取得如此耀眼的成绩。 说出去，都是让人无比震惊的存在！ 不过，250这个数字本身，有一些些喜感…… 黄正文没搭话，彭恩继续挤眉弄眼地说道：“我说啊，你也可以去复议复议，多几分少几分都行，免得是这么不吉利的一个数字啊！” “行了。”黄正文装作生气，轻轻地打了彭恩一下，“你要不说说你考了多少分，看看谁才是真正的250？” “额……这个嘛……“彭恩挠了挠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顺着彭恩挠头的动作，林霏才发现，彭恩以前的那一头白毛，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 乌黑又浓密的头发，柔顺地服帖在他圆滚滚的脑袋上。 彭恩自然是不太会遵守学校制定的什么发型规定，头发略长，再留一点，恐怕就像个艺术家了。 黄正文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啊，就238分。” 彭恩有一种秘密被拆穿之后的窘迫，却又不能说些什么。 毕竟，是他先曝出黄正文的分数的，还是以一种戏谑嘲弄的语气。 是的，他总是超不过他，从小到大都是。 总是万年老二，怎么不能让他当一回老大呢？ “是啊，比你低，大概比你们都低吧。” “不过，我建立了一个新的比较体系，我可不跟你们比，跟国决的所有人比，我肯定是遥遥领先的。” 林霏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很可爱，每一件崭新的事都在证实这个结论。 虽然彭恩也有一种力争上游，不服输的傲气，但是在失败的时候，他不会死气沉沉，更不会怨天尤人，视他人为死敌。 他每次都会编个理由哄好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不愉快，就慢慢隐匿在岁月的长河里。 夜渐渐深了，月亮都累得钻进了云彩睡觉，林霏这几个人也困得不行了。 程霜的一声“写完了”，简直就像来自天堂的天籁一般，把另外陪跑的三个人震得一激灵。 太好了，收工！ 回到了物理竞赛委员会统一安排的酒店，黄正文和彭恩几乎是倒头就睡，连洗漱都没力气动了。 “你是猪吗？给我起来！”彭恩推了推睡的像是要昏死过去的黄正文，“没洗漱你上什么床啊？” “你嚷嚷什么！”黄正文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说话的声音懒懒的。 不过仍然是错落有致的，每句话的结尾音量都拔高，在低沉的嗓音中，还是像打了感叹号一样。 “我不管，你就是要去洗，今天在教室闷出一声汗，最好洗个澡！”彭恩任性起来一向是不讲道理的，直接一脚跳上了黄正文的床，躺在他旁边。 彭恩故意用了很大的劲头，连床板都被他震得抖三抖，整个床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你……你到时候别把人家酒店床弄烂了，我可赔不起哈。”慌黄正文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还灵活地往下挪了挪，用被子捂住了脸，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好啊，你不理我是吧？” 彭恩嘴巴一歪，直接把被子整个地向上拉，再狠狠地按下去。 黄正文的脑袋完全地被捂住了，出不了一点气。 他本来就累得一批，现在眼前漆黑又缺氧，可以说是没什么还击之力。 黄正文的脚开始乱抖，脸被捂住之后，只有“唔唔唔唔唔唔”地发声，说的什么也根本听不清楚。 彭恩得意洋洋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边按头还一边说着：“哈哈，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渐渐地，彭恩发现黄正文没有了任何反抗，偃旗息鼓了。 彭恩心中一惊，不会吧？不会真的把他捂死了吧？ 别啊！ 彭恩猛地一下把被子掀开，看见黄正文一脸死相地闭着眼睛，身体呈大字型无力地躺着。 蛙趣。 彭恩用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第193章 好困啊好困啊好困啊 彭恩用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没气了！ 啊？怎么会这样？再探一下！ 真没气了？！这下彭恩慌了神。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大个人了，真的…… 不舒服，坚持不住了，怎么不开口说说呢？ 彭恩想到刚刚黄正文那痛苦地“呜呜呜呜”地喊叫。 他一定是说了，只是我没听到。彭恩还是不敢相信，干脆就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一边探着鼻息一边祈祷着：“天灵灵地灵灵，保佑黄正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没过一会儿，彭恩就感受到有一股热气从他的鼻尖涌出。 他活了！黄正文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鼻孔微张，使劲地出气。 “你知道你刚刚有多吓人吗？你刚刚连呼吸都没了。”彭恩一脸关切地看着黄正文，仿佛一移开目光，黄正文就会被弄丢一样。 黄正文强压心头的笑意，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说道：“是啊，所以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别再捉弄我了。” 说完，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其实，他刚刚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是被子，又不是防毒面具，哪能真就一点空气的缝隙都没有呢？ 至于刚刚彭恩来探鼻息的时候，是他故意不出气的。 后面又出气了……自然是他屏不了那么久。 他严重怀疑，自己再屏息久点，可能真的要出问题了。 被彭恩这么一闹，黄正文倒是精神了不少，说道：“那我去洗澡了。” “好好好。”彭恩点点头回答道。话音刚落，他又摆手道：“不不不，我不再要求你做什么了，你要不还是别去洗了，万一洗着洗着洗死了怎么办？” 黄正文看着他担忧又真切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彭恩真是赤子心肠，坦率可爱。 “没事的，我命大着呢！你要是出什么状况了，记得来救我。”黄正文说道。 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彭恩一阵后怕。 他以后不会再这么捉弄他的好兄弟了，刚刚真是太吓人了。 他的呼吸真的停止了好久！这都能活过来？ 只能说黄正文命大吧！ 想着浴室里的水声，彭恩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真的不敢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看着黄正文走进浴室的背影，彭恩心里满是感激和敬意。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保护这段珍贵的友谊。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了。黄正文穿着新的浴袍走了出来。 “你看你，还真的以为我出事了吧？”黄正文笑着说道。 “不然呢？”彭恩疑惑地问道，眼底的担心还未消散。 “你这人真是的，以后别再这么捉弄我了。”黄正文调侃道。 “好好好！”彭恩笑着回答道。 “对了，你刚刚真的差点没命了！” 黄正文突然想起了刚刚的事情，故作严肃地逗着他。 “是啊！我感觉我真的要没命了呢！” 彭恩点点头。 “真是吓死我了！” 黄正文看着他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有点舍不得说出真相呢。 给他个教训，让他记住，也好。 “以后不会了。” 彭恩再次保证道。 听到彭恩的保证，黄正文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彭恩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这种感情让他感到无比珍贵和感动。 看着黄正文的笑容和满面春风的样子，彭恩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纯粹而真挚的。他们互相关心、互相照顾、互相支持着对方。这种感情是金钱买不到的财富。 他们之间的友谊将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之一。 程霜是今天最累的那一个，只是她不像黄正文那么邋遢，几乎是拖着步子机械而无力地洗漱了之后，就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 林霏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一下子又有点想不起来，就坐在自己的床边，怎么也睡不着。 “霏霏，你坐那儿干嘛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吗?这几天，我们都累得很啊。” 程霜的声音像是焉掉的白菜叶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不是，我总感觉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了，又说不出来。” “那就明天再说，今天我不仅写了一份答案和复议资料，还誊写了一遍，实在是没力气跟你说话了，晚安。” “复议资料……” 林霏抓住了关键词，若有所思。 她一拍脑门，一下子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对啊，复议资料！咱们的复议资料到时候是要交上去的，你最好留个底稿！！” 程霜都已经快要睡着了，林霏这一段连珠炮弹一样的话，在她耳边自动降噪，几乎都要被屏蔽了。 “哦，你说最好要留，意思就是不用留……” 程霜迷迷糊糊地回答着。 林霏真是拿她没办法，摇了摇程霜的身体，大声地说道：“那我现在说，必！须！要！留！” “你快起来嘛。” “哦……”程霜觉得林霏说得不无道理，艰难地从床上撑起来。 她用在枕头底下摸索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指着林霏说道：“你帮我把桌子上的资料拿过来嘛，我拍个照。” “这不太行。”林霏把她的手一下子拍掉，“要去复印下来。” “啊，还要复印下来……”程霜一边说一边又倒下了。 刚刚那一撑，简直是消耗了她十七年的全部精力。 要让她再起来，那是不能了！ 林霏坐在她的床边，把程霜的上半身推起来，哄道：“哎呀，别这么颓废，你平时不是熬夜小能手吗？夜色正是你的舞台啊！” 程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好近距离对上林霏的脸。 好漂亮！ 不过漂亮也醒不了瞌睡啊！ 她又不是老色胚！ “哎呀，对嘛，复印嘛，这哪里有复印店，晚上，晚上肯定关门了，明天再去嘛。” 程霜真是困麻了，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明天我们一大早就要去复议，你确定你起的来。而且，一大早，打印店也没开门啊。” “我看这酒店大堂就有一个打印店，能用的。” 程霜敷衍地回复着她：“啊对对对，能用能用，那霏霏你去帮我打印好不好？” 第194章 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所以我 “我看这酒店大堂就有一个打印店，能用的。” 程霜敷衍地回复着她：“啊对对对，能用能用，那霏霏你去帮我打印好不好？” 说完，程霜像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一样，倒下了。 她也像黄正文一样，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头，说道：“资料就在我包里，你翻嘛。” 林霏也是拿她没办法，去电视柜拉开了她的书包。 复议资料放在最面上，林霏一眼就看到了。 林霏刚刚将资料拿到手上，程霜闷闷的声音又幽幽地传来：“霏霏，辛苦你为我跑一趟了，谢谢你。” 林霏一转身，看到程霜还是像粽子一样包裹着自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哼哼唧唧的。 合着你在这儿说梦话呢？ 林霏刚抬脚要走，床边又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霏霏，到时候你告诉我多少钱，我给你报账哈。” 林霏简直是一步三回头，脚下像是被线拴住了，走不动道。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很感谢我了。 林霏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的门口。 打印的地方就在酒店的大堂。 这是一个五星级酒店，一应东西都是俱全的。 房间里还有很完备的菜单，里面什么吃的都有。 但是，价钱贵得吓人。 连一瓶肥宅快乐水，都可以卖到15块。 程霜那家伙还点了一瓶喝，结果可乐的浓度看起来也不高，还是用一个小杯子装的，里面还堆了很多冰块。 一瓶三块钱的可乐，这么分装一下，大概都能装个五六瓶。 林霏顿时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 她都不敢想，这些人能赚多少钱! 夜色深重，街上所有的打印店都关门了，在酒店大堂打印，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酒店的大厅悬挂着一盏盏吊灯，让整个空间看起来金碧辉煌。 林霏一下子就看见了工作人员旁边的打印机。 她快步走近，看见有一位男生也在那里打印资料的样子。 这个酒店的好几层都是物理竞赛委员会包下来的，吸纳了天南海北的竞赛生。 订酒店的原因，是可以由酒店统一发车去考场，又统一又方便。 在林霏的潜意识里，在这个酒店里蹦跶的年轻面孔，大概都是哪个学校的竞赛生吧。 更不用说，这个男生还穿着物理竞赛国决为选手特制的衣服。 大概也是在忙些什么事情，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吧。 林霏走到那个男生跟前的时候，那个男生用一种熟悉的眼神看着她。 对对对，就是那种看一个认识的人。 哪怕没有互相打招呼，也能从眼神中辨认出一种归属。 林霏今天被不少人用这种眼神盯着看过，偶有几个上来打招呼的，她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北斗西京培训过的同学。 也有少数几个，是别的省份得知她预赛复赛成绩爆好，想来沾沾喜气的同学。 能够被大家认识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尤其是北斗西京一起培训过的同学们，大家都认识她，她却叫不出别人的名字。 林霏感觉自己有些尴尬，还显得没礼貌。 她这几天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照相机，瞳孔就是镜头，眨眼就是按快门，能够把这些从全国各地来找她搭话的爱慕者们，都给记下来，这才不辜负人家的一番热情。 对，眼前这个男生，就有一种欲言又止向她搭话的感觉。 而且，这个男生，看起来特别特别眼熟，就像是今天才见过一样。 林霏实在是想不起来，只是以一种友好的微笑表情看着他。 对面那个人从打印机里抽出了自己的东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霏，说道：“林霏？你好啊。” 坏了，又是一个他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的人。 林霏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微笑姿势，说道：“你好啊，你好。” 对方好像是看透了她脑袋空空，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窘迫，直接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叫叶清尘。” “噢~”林霏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原来是他。 叶清尘。 这个姓氏很特别，名字也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美感。 一般人，还真压不住这个名字。 叶清尘长得不算帅，胜在通身确实有符合这个名字的气质，一张脸清冷出尘如山间的挺拔明月，身形如松，衣不沾尘，是那种很干净爱讲究的男孩子。 “哦，林霏是真的记得我了还是只是缓解尴尬，噢了一声来附和啊。”叶清尘整理着手上的资料，很松弛地对林霏说道。 “真的记起来了，北斗西京培训，我听过你的名字。而且……今天早上考试我好像还见过你来着，对吧？”林霏很有自信地说道。 “是的。”叶清尘整理好了自己的资料，问了问老板。 “多少钱？” 前台的工作人员说道：“27元，扫收款码就可以支付了。” “夺少？？？” 林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有些拔高了。 她对上了工作人员诡异的眼神，尴尬地捂了捂自己的脸。 “咳咳，我看叶清尘也没打多少页啊，怎么就27了？” 工作人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很官方的回应道：“我们这边黑白单面打印，一张3块钱呢。如果是双面的话，一张五块钱。” 看着工作人员理所当然的表情，林霏感觉自己的价值观要崩塌了。 她怎么感觉，工作人员就是看他们年龄小，又急，所以故意收这么高呢？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恐怖如斯。 叶清尘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肉疼，还是扫码付了钱。 他抬头看着林霏还未散去的惊愕表情，都被整笑了。 这个女生，有点搞笑，也有点可爱。 又不是她给钱，她倒是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叶清尘眼睛向下移了移，看见她手中的纸张，问道：“你是来……” “打复议资料的。” 林霏用手敲了敲手中的四张纸，立马就接了话。 还好程霜写的是双眼，可以省下整整4块钱！ 是的，林霏确实不穷，但是她也不想乱钱，冤枉钱啊！ 能省一点是一点呢。 叶清尘脸上露出了一点点释怀的笑容。 看来林霏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无敌，能来复议的，估计都是冤枉分失了很多的。 答题思路，大概也有些小问题。 第195章 女孩竟是我自己？ 看来林霏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无敌，能来复议的，估计都是冤枉分失了很多的。 答题思路，大概也有些小问题。 不然的话，也不会来复议的。 其实复议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林霏已经是一个大家心目中公认的厉害角色，她稍微出一点问题，大家都有一种滤镜破碎的感觉。 比如现在的叶清尘，就有些惊喜地说道：“你考多少分啊，明天也要去复议吗？” “276.” 叶清尘：！！！！！！！………… 他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管理，让自己没有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不过，他的嘴巴依然是长得大大的，就像是塞了一个虚空灯泡进去一样。 276！！！ 就扣了四分！1 佬！巨佬！！ 叶清尘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上林霏淡然如水的眼睛，感觉自己刚刚的表情有点失态了。 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就扣了四分，难道她要把这四分找回来吗？ 蛙趣，要是我考了276，我根本不管试卷具体得分如何，直接从得分的那一刻，笑到 考276还复议，这有点太逆天了！ 叶清尘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见过世面”，说道:“林霏，你是想把这四分都找回来吗？别吧，感觉会越找越低的。“ 林霏听到叶清尘这话之后，有些不明所以，皱了皱眉，消化了一下他的意思。 叶清尘看到林霏忽明忽暗又奇怪的脸色，暗道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 276分的巨佬，人家想干什么干什么！ 林霏明天复议的时候，把出题的那几个老头打一顿，人家都还得给她递棒子呢！ 你管林霏干嘛，人家想精益求精，关你什么事！ 叶清尘刚想道歉，就听到林霏开口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是我的一个朋友想复议，我来帮她打资料。” 叶清尘看着林霏真诚的眼神，心里又嘀嘀咕咕了好一阵。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学霸有一种特殊的滤镜，尤其是林霏这种长得惊艳好看的学霸。 他一直以为林霏应该是寡言少语的高岭之，没想到今天浅浅接触，发现她是一个如此真实自然不做作的女孩子。 原来，巨佬也会为了几十块钱的打印费斤斤计较，也会深夜来帮自己的朋友打印资料。 她人真好。 这也算是叶清尘，在真正和林霏接触时候，的 说到打印费，想到林霏刚刚惊愕的样子，不会是因为没有钱吧？ 或者是，家里管的严，不给她太多零钱。 叶清尘路见不平给钱相助，说道：“这个……你打吧，打印的钱我出。“ “为什么？”林霏一脸疑惑地看着叶清尘。 他是知道程霜要复议，跟程霜有什么关系吗？ 还是怎么样？ 怎么就提出要给钱了，好奇怪。 “因为……”叶清尘是没想到林霏这么直接地就回复了，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 现在这个世界上，像她说话这么直来直去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 他也跟很多女生接触过，感觉有部分女孩子生来就有说话让人猜的拉扯感，让他有点苦恼。 明明自己只是单纯的说些话，她们总能听出另一层意思。 天可怜见，他不是什么千层饼，说话就是说话，不用剖开了猜他的深层含义。 结果到了林霏面前，好像是角色互换了，他成了那个扭扭捏捏的小女生，林霏成了钢铁直男。 不过，跟这样的人说话，不用动脑子，单纯善良，还挺轻松的。 只要自己不说刚刚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叶清尘不自觉地开始想很多。 直接说怕她没钱，感觉不太行啊。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这样子说出来搞得别人多尴尬啊。 “因为……”叶清尘感觉自己实在有点因为不出来。 看着林霏依旧疑惑的脸色，他一股脑地开始编：“我钱多得没地方，就想再个几十块!” 林霏脸色又疑惑，转为深深疑惑和震惊，说道：“what？really？” 吓得她都不会说中文了。 这个叶清尘……说实话……有点怪的。 叶清尘笑了笑，开始找补道：“就……我开玩笑的。” 林霏半信半疑地说道：“emmm，你刚刚开玩笑的样子，还挺认真的。” “是啊，可能我这人没什么幽默感吧，哈哈。” 叶清尘自嘲着。 “你确实没有。”林霏也没多想，把复议材料递给了工作人员。 “双面黑白打印。” “好的。” 在打印机的声音中，叶清尘还是没有走。 他人生中 打印完成，林霏付钱之后，叶清尘搭话道：“我能看看你写的复议资料吗？” “可以啊。” 叶清尘翻动着林霏手中那份整齐又格式鲜明的复议资料，感觉自己写得完全就是依托答辩。 如果把林霏手中的这一份比喻成完整严密的论文，那他手中这份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很明显，她手中这份，复议成功率，要比他高出不少。 叶清尘看入神了，扎在原地翻看着。 他带着渴望的眼神对林霏说道：“这个，能借我看看吗？我想重新写一份。” “不行。”林霏直截了当地拒绝。 时间紧任务重，明天就要复议了，她不可能今天把程霜的资料借给别人。 万一明天没联系到叶清尘，或者他一不小心弄丢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你能……”本来叶清尘想叫林霏指导一下他，看着林霏一脸的倦色，自己又和她非亲非故的，人家也不会搭上自己的休息时间给予指导。 “那你能，让我拍个照吗？”叶清尘说道。 林霏思索片刻，答应了。 叶清尘在酒店大堂找了一个沙发坐下，把他刚刚在资料里看到重要的格式和点子都拍了下来，而后还给了林霏。 “谢谢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叶清尘很真诚地说道。 林霏点了点头，说道：“没事。” 她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没想到打印过程中也能碰到这等奇遇。 “我回去了。你要改的话快改吧，早点睡。” “好的，再见。” 第196章 我转身就跑 和叶清尘告别之后，林霏匆匆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滴”地一声刷卡之后，她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 房间的灯还亮着，但是床上的人，已经睡得很香了。 林霏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吵醒程霜。 她走到电视柜旁，将复议资料和复印件都放了进去。 简单洗漱之后，林霏订下了闹钟，也是沾枕头就睡了。 复议是在一个小屋子里进行的，只有组委会和各省的领队进去。 本来林霏是想进去帮程霜一把的，结果呢？连程霜本人都进不去。 看来，得看李领队的了。 李领队来得比她们都还要早，他看着程霜的复议资料，赞同地点了点头：“嗯嗯，不错，本来还想着帮你们修改一下，结果已经写得很完备了。” 他将资料收好，眼睛看着复议房间的方向：“要是你的答题卡真像你复议资料里说的这样的话，有很大概率，你是能找几分回来的。” 程霜乖乖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满都是喜悦和希翼。 复议的人不多，每个省顶天了也就是一两个，还有省份都没有复议的同学。 林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下子就看到了叶清尘。 他那黑眼圈就像是眼睛被人打了一样，嘴唇都有些发白，整个人也是一副强打精神的模样。 大概是学习了程霜的复议资料之后，连夜把自己的复议资料写写改改，又重新誊抄了一遍吧。 叶清尘也对上了林霏的目光，冲他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 不是他生性不爱笑，是他昨天确实忙到太晚了。 别说跟人交流，现在的他，恨不得躺在地上睡一觉。 屋里屋外，云集了各地的大佬。 但是在有各个高校专家组组成的组委会面前，都不太好使。 广懂省省队老陈从屋子里走出来之后气得直骂街。 “wdnmd！怎么这样！不给我学生分就算了，怎么还倒扣!” “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这几个古板的专家教授，真是物理届的老乌龟，活化石！像是今天早上才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晦气得很！” 听得出来，他确实很生气。 略显幽默的话语，惹得周围的同学老师们，捂着嘴直笑。 香巷的省队想要进去帮一下闪西的省队，最终被死死拦在门外，根本没有进去屋子。 还有一个省的省队，出来的时候脸色沉得像乌云，一言不发，就看着手中准备的复议资料，越看越气，越看越气，脸慢慢涨红了，越想却不服气，非要回去再继续找分。 最后组委会表示，你要是非要进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明年，你们省下一届的省队名额减1. …… 现场一阵哀鸿遍野，根本没人找回一分。 这还算好了，知道组委会没在答题卡的其他地方找毛病，给考生的分数倒扣几分。 这已经是很仁慈的举动了。 程霜看着这架势，越看越心凉。 她抬头看了看李领队，他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好了，湖蓝省的领队。”屋门打开，李领队被传唤了进去。 程霜看着李领队离去的背影，又进了那间屋子，内心的焦虑达到了极点。 她上下搓动着林霏的手臂，来缓解内心的焦虑。 没过多久，李领队就出来了，他向林霏这边走来，脸上看不清喜怒。 程霜刚想问问李领队什么情况，没想到，李领队二话不说，直接大踏步往外走。 程霜还处于懵逼状态，林霏已经开始一脸喜色了。 “愣着看嘛，走啊。”林霏拉了拉程霜的手，用下巴点了点李领队。 “可是……”程霜还想说话。 “走啊。”林霏一边循着李领队的方向，一边对程霜疯狂使眼色。 程霜还是不明所以，但是霏霏叫她走，她只有跟着走。 林霏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信林霏，得永生！ 李领队走到了一个空旷的树荫下，转身看看两个女生有没有更上来。 很好，她们还挺聪明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见李领队停住了脚步，程霜心里的好奇更加深重，忍不住加快了步伐，走得比林霏还快。 李领队看着有些气喘吁吁地程霜，说道：“恭喜你。” “恭喜我？”程霜指了指自己，“为什么要……难道说！” 她的脸上被狂喜和惊讶占满，夹杂着一点点疑惑着不自信。 “你干嘛这表情，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的用意了呢。”李领队和蔼地笑着，心里也为程霜开心。 “我……”程霜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个什么啊？ 面前的这两个人，都是顶级谜语人啊！ 林霏笑呵呵地说道：“领队你肯定是给程霜找回不少分吧！要是多停留一会儿，这个消息传出来，我们还站在现场，不知道要拉多少仇恨。” “诶，对头，就是这个意思，不跟他们讲。”李领队大手一挥，哈哈地笑着。 “啊，你们是这个意思啊。”程霜如梦初醒，内心的大石头放下了。 “辛苦了，李老师，你找回了多少分呢？” “3.5分。” “emmmmm”程霜知道李领队很辛苦，也不好说一些刻薄之词。 只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失落的。 她知道自己有些做梦了，但是她真的想过，能不能把存疑的分数都要回来…… 李领队看着程霜还是有些小失落的样子，声音高亢地说道：“程霜同学，你长点心吧。3.5分，恐怕比今天所有其他省份的人都找回得更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跑这么快吗？现在他们的情绪都大得很，我找回这么多分，留下来怕是真的要被生吞活剥了。” 程霜笑了笑，心里那一点点小小的遗憾，也被李领队和林霏的劝解所填满了。 “其实这次要多亏了林霏，还有黄正文和彭恩，要是没有他们三个帮我看复议材料，找出了不少材料的不足之处。不然的话，我估计也悬。”程霜真诚地表达着感谢。 林霏对她的帮助自然是不必说，而黄正文和彭恩也是那么晚了就来帮她看材料，还等她誊写完之后，像两个护使者一样，护送她们回去，她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才好。 要不？v50证明实力？ 太庸俗了。 有机会请他们吃吃饭什么的吧。 李领队也开始认真地复盘，说道：“确实要感谢同学们的帮助。但是，我觉得这次能找回分的主要原因，还是程霜自己把握得好。你猜的那几道题太准了，扣分点和你猜得一模一样。而且，你的申述理由充分，格式鲜明，有三道题都被组委会认可了。不过确实还有几道题没有找回来，我尽力了。” 第197章 湖蓝省秒了全宇宙！ 果然真如李领队所言，在这个省领队出来的时候，李领队为湖蓝省找出3.5分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 “窝滴天哪，这是在揍嘛呀，凭什么湖蓝能找回整整3.5分，我们却一分也找不回来呢！” “我啷个晓得喃，你莫看湖蓝往年枪不响气不出的，今年一出手就找回嫩个多分哦！” “6……” “为什么啊，为什么，黑幕，一定是有黑幕！” “今年组委会全是湖蓝省的老家伙们，你要说一点水分都没有，我可是不信的！” “你懂什么?这叫东道主优势！” “知天易，逆天难，你湖蓝秒了全国，全世界，全宇宙……” 现场大部分人都没在组委会那儿讨到一点好，连0.5分都没找回来。 李领队说得一点也不错，他找回的那3.5分，恐怕真的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 叶清尘所在的西京市领队还没进去找分，他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是很大程度参考了林霏手中那份复议资料，而湖蓝的复议，又是找回了分数的。 他的心里得到了一点宽慰，感觉自己找回分数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寄寄寄！一分都没找回来！还倒扣了1分！” 西京市的领队一脸屎色的出来了，一出门就忍不住悲叹。 叶清尘定定地看着领队，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没找回分! 还倒扣1分！ 我…… 本来昨天晚上几乎就是没睡，今早也是紧张得有点吃不下早饭，只是喝了几口稀饭，就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得到这样的噩耗，叶清尘感觉自己真的是眼前一黑，头脑发昏。 “领队，为什么又扣了一分啊！” 他的唇色已经完全苍白了，整张脸没有丝毫血色，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灵魂出窍感。 “你有个题中间步骤的公式没写对，组委会在复核的时候发现了。” “有个题……” 叶清尘话还没说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领队一下子慌了神。 不至于吧？叶清尘一直都很稳得住啊！ 领队猛地蹲下，摇了摇他。 周围也立马掀起轩然大波。 “西京市这次也太惨了，直辖市，也一直是老牌竞赛强队了，怎么选手心理素质这么不行？” “你上你也麻啊，没找回分，还倒扣了一分，叶清尘前几届都是很优秀的。要是就差一分没进国集……我都不敢想！” “卧槽，这次找分的top moment齐了吧？一个是湖蓝找回3.5分，一个是西京倒赔了一分，太乐了！” “都是强省，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懂不懂什么叫湖蓝省啊？我再说一遍，你湖蓝秒了全宇宙！” “呵呵，我经常说一句话，当年湖蓝一中高考能被全国一卷干到全体爆炸，我湖蓝物理竞赛全员金牌，不是问题！ 埋伏他一手，这铜牌不用抢，银牌也不用抢，他死定了！ 反手给一个主场优势，闷声发大财。他也主场优势？但是不用怕，他的分赢不了我。 考务组，命题组，如果再把巡视组换成我们的人，这场竞赛将是绝杀。 可惜换不得。” “哈哈哈哈哈，你别笑死我，我真的要笑拥了！” …… 血气方刚的少年们，对物理竞赛成绩的失望，对实验之后最终成绩排名的恐惧，对自己没有找回分数的懊恼，全部都倾洒在了湖蓝省头上。 李领队和林霏一声不响赶紧走的决策，简直就是英明之举！ 竞赛强省or弱省这个概念，本就是一个令人很不舒服的称谓。 你说湖蓝省的竞赛生们很努力，天赋很高，那其他省份的人就都是笨蛋和懒鬼吗？ 为什么每次竞赛都是那几个省份拔得头筹，稳定出国集呢？ 不平等不均衡而引发的怨气，早就深深埋藏在了各个省份竞赛生的心中，只需要一点阳光和雨露，它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他们也不清楚真相，或者不清楚全部真相，他们只是愤怒。 没等西京领队采取什么实质性的措施，叶清尘就缓缓睁开了眼。 然后……又闭上了眼。 “叶清尘，你醒醒啊！叶清尘！” 他和自己耷拉的眼皮挣扎着，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有点晕……还有点困……” “让我睡一觉……” 此话一出，离叶清尘距离近的人，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害，搞了半天是困了，还挺吓人的！” “不是啊，我看他面色都是苍白的，感觉还是不妙啊……” “又困又累又生病，这就是脆皮高中生。” 西京省领队一个人扛不起这个大小伙子，对和叶清尘一起来的西京竞赛生说道：“最近确实是太累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们把他送去医务室，喝点葡萄，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 叶清尘被两个同学往医务室架走的时候，林霏带着程霜去了t大招生组。 她是去谈判的。 听说，t大给笔试多少多少分以上的同学，都签了降至一本线录取。 具体多少分她不记得了，总之去看看。 也许是因为复议耽误了一点时间，她们到t大招生组门外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学生在了。 林霏轻轻敲了几声门之后，里面的人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声：“谁呀？进来。” 林霏推门而入，一间规整的办公室内，坐着一个面孔稚嫩的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的脖子上挂着宝蓝色的绳子，下面吊着工牌。 他大概不是t大招生组的负责人，应该是来混志愿者时长的t大学生。 “你们好，你们是……物理竞赛生吗？” 林霏点了点头。 “我是t大招生办的师兄，你们来得可太晚了，过一会儿我都要吃午饭去了。”t大的学长笑了笑，问道，“你们是来咨询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林霏。” “林霏！”学长仿佛听到了一声惊雷，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你就是林霏啊？” “对啊，我就是林霏。” 林霏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知道学长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们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都不接，去酒店也没找到人，湖蓝省领队也联系不上。我们真是害怕你已经跟p大已经签好约了呢！” 林霏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在复议现场的时候，手机都是静音的，她也不太注意自己的消息。 她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几个被拦截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林霏是一个小糊豆，虽说她没有因为这个身份而自视甚高，但是时不时地还是有些私生饭会搞到她的电话，对她进行电话和短信轰炸。 后来，她直接修改了手机的设置，一切她不认识的电话和短信，她都不接收。 谢谢liuyina，半碗红烧肉的月票和打赏！ 公主请投票！ 第199章 呜呜呜给点月票叭 是谁，还没有给小糊豆投月票（哭哭哭哭） 为什么要我等，为什么！你们好狠的心啊，你们知道你们没有给小糊豆投票，会让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吗？！ 想起来还要等，这么久我在午夜梦回时惊醒，手脚冰凉，我想要挣咖却没有力气，我的心像被凿了一个大洞，你为什么还不给我投月票！awwwwwww 等到快要疯掉的我，已这样了，你还能若无其事吗？ 第198章 没想到还有更逆天的 后来，她直接修改了手机的设置，一切她不认识的电话和短信，她都不接收。 从源头上解决私生饭打电话的问题。 还好，她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疯狂的私生饭，不然他们信息轰炸的法子，还有许多呢。 t大的学长甚至直接拿出了一份拟好的协议，上面已经将各项事宜写清楚了，只需要林霏签字。 其他成绩刚刚够线的人来咨询的时候，t大招生组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状态，哪怕要签合同，也是现场填各种各样的数据。 不像林霏这一个，t大已经把所有空都填好了，只需要林霏一个点头。 看着t大学长热切的样子，林霏倒是不急了。 攻守之势易也，她可要好好思量一下双方开出的条件，不能冒冒然就答应了。 因为，刚刚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中，不止有t大招生组的，也有不少p大招生组的橄榄枝。 emmmm，就看它们谁更有诚意罗！ 林霏没有接下这份协议，反而将身旁的程霜往身前推了推，说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程霜，我主要是来帮她咨询一下，能不能和t大签一个一本约。” t大学长眸光闪烁，不动声色地在电脑上查阅程霜的分数。 啧。 不够。 学长看着程霜有些忐忑的神情，又想起林霏刚刚那句“最好的朋友”，一时间有些踌躇。 直接拒绝是不太好的，但是他也不能就这么替学校做主，把这个叫程霜的女生签了下来。 万一她的实验成绩不尽人意，到时候总分也差得够不上呢？ 那他可是要背锅的！ t大学长面色和蔼地说道：“程霜的成绩非常不错，我看你往年也是拿过银牌的，很有实力。等实验成绩出来了，我们再来签约吧。” 程霜的面色慢慢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有些高兴地说道：“好的。” t大学长又补充道：“加油哦，等你进了国集，一定要来签t大哦！” “好的。”程霜眼里星星点点，能得到t大学长的祝福，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林霏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表面上不好说什么，内心轻轻叹息道。 t大和p大都是这样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带着程霜来找你们，还不是为了对冲实验成绩不稳定的风险。 她看着程霜那高兴的样子，属于是被高位者随便一句赞赏和大饼，就吃撑了。 t大学长又转头面向林霏，急切地说道：“林霏同学，你现在签吗？” 他把笔和协议都递给了她。 “嗯，谢谢学长。我也没想好，还是等实验成绩出来再说嘛。”林霏冲t大学长笑道。 那位学长好像没意识到自己会被拒绝，连忙说道：“哦，好吧好吧，实验成绩出来之后，你一定要来找我哦！” 他顿了顿，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大对。 “要不你把这合同拿着，记我一个电话，你想好了就签，签了告诉我们就好了。” 林霏婉言拒绝道：“不用了，你拿着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噢噢，那你们先走吧，我也下班了。” t大的学长目送着两个女生走到门外，然后速度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立马去签退和吃工作餐了。 又是混志愿者时长和免费蹭饭的一天呢！ 实验成绩没多久就出来了。 好吧……也没有完全出来。 因为林霏本人是没有拿到的，网上也查不到。 准确地说，是各个省的领队去拿成绩了，还在回来的路上。 湖蓝省的省队队员都凑在一起，等待着李领队的归来。 林霏和程霜匆匆忙忙地吃完饭，就赶过来了，还是来得晚了些。 复议的耽误，一步慢，步步慢。 她们离湖蓝省的聚集之处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叹。 “278！只扣了两分！这是怎么考出来的啊？” “真的吗？真的吗？确定是系统没有出错？要不刷新再看看？” “你别这么说，人家小妹妹考得这么好，你在这儿唱反调是吧？” “我就是太震撼了，从来没进过这么高的分数啊！” “这是物理竞赛的神，神中神，公鸡中的战斗机吧！怎么这么厉害。” “你正常点，别把别人吓着了！” 林霏闻声而去，被一众男生团团围住的，赫然是她们的小学妹——杨星月。 她有些呆呆萌萌地坐在原地，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推脱道：“不是啦，就是运气好，这些题刚好都会做。” 278？ 林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这也太逆天了叭！ 她和旁边的程霜对视了一眼。 程霜的脸色更是夸张，五官更是乱飞！ 这还是她知道的那个物理竞赛吗？ 她们做的，真的是一套卷子吗？ 上一届物理竞赛出成绩的感受，程霜还没有忘记。 国决，能考到250以上的人，都是凤毛麟角了。 这是物理竞赛，又不是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考试，哪来那么多接近满分的人？ 她对林霏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北斗西京培训满分，高考模拟测验740，各方面证实过的真.学神。 林霏能考出276的高分，倒也合情合理。 杨星月呢？她才高一，而且是刚刚进入高一！ 连高考课内的物理内容都没有学完！ 短短几个月，她就能够把高中三年的知识和繁杂的物理竞赛知识都学完，并且掌握得炉火纯青，并且拥有老练良好的答题思路和心态。 要知道，哪怕是十几天之前的省赛，她也是才考了全省十几名！ 在程霜心中，278肯定是当之无愧的全国 但是，最近逆天的事情发生得越来越多，她都有点不敢下判断了。 278的理论，只扣了两分，怎么着也是全国前三吧? 抛开高中课内知识不谈，就物理竞赛这一项，短短十几天，从全省十几名到国赛的前三。 谁敢想啊？谁敢信啊！ 最恐怖的是，杨星月才16岁！ 平时她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还会错很多简单的题目，怎么国赛，就发挥得这么好了呢？ 林霏都有些呆滞了，她是通过了两世的努力，远超常人的天赋，和富裕家境堆起来的资源，一步一步走过来，才取得了如今的成绩。 谢谢liuyina，艾比，熊猫，书友2019的月票。 亲亲我的宝贝们~ 第199章 你能不能有点底线昂 林霏都有些呆滞了，她是通过了两世的努力，远超常人的天赋，和富裕家境堆起来的资源，一步一步走过来，才取得了如今的成绩。 而杨星月呢…… 从初赛到复赛进省队，她们一直在一起学习。 虽然两人并不熟络，甚至还有点小小结仇。 可是，随着培训途中一次一次的考试和测验，以及平时对各种题目讨论的进行，同行之人是什么水准，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 林霏拉着程霜走了过去。 倒不是为了质疑杨星月，是她们本来就是要去和同学们一起等李领队的。 那块地方的面积不大，林霏甚至有点绕开杨星月那一团的意思。 没想到，杨星月主动开口跟她打招呼：“嗨！林霏姐姐，你们来了！” 围着杨星月的众人循着她的声音望过去，看到了刚好有些惊讶转身的林霏。 因为出众的外貌，林霏一直是湖蓝省队男同学们讨论的对象。 她平时培训中对李领队的各种问题对答如流，测验成绩也是遥遥领先。 美艳的外貌，优异的成绩，像是两道美妙的光环悬在林霏周身各处，让人敬仰，也让人不敢靠近。 林霏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眼中的不可置信，又恢复了她平常那种亭亭玉立，宠辱不惊的安静模样。 今日没有比赛，她也就没有穿着物理竞赛统一的竞赛服装。 天气微凉，林霏穿上了一身洁白的高领毛衣，腿上是休闲的长裤，面上罩着的天青色薄外套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如书中所绘的洛神女一般。 他眉目一抬，眼底莹光一转，便将周围人的心都勾的停跳了两拍。 连杨星月这个女生，也不得不承认，林霏真是太吸睛了。 不仅仅是长相，更是性格和气质，那如阳光般晴朗的吸引力，让人看了都会被那份快乐感染，忍不住想要接近。 不过，她现在的表情和平时都不相同，眼底带着疏远和克制，看起来让人眼前一亮。 “我考了278哦。” 大家的视线都被林霏吸引了，杨星月脸上蠢萌的表情在这一瞬间褪去了，像是一只伪装的恶兽，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她那本来清纯无邪的脸上，带上了挑衅和玩味。 我在物理竞赛成绩上，肯定是爆杀她的吧？ 杨星月在心中得意地想着。 林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实话，她的 不过，这种误会，她是经受过的。 廖尚郭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扣作弊那么大的帽子，可是让她难过了好一阵呢。 可能是淋过雨，她不愿意冒冒然把人从屋檐推到暴雨的世界中。 她知道杨星月这人人品可能有些问题，也带着一种被宠坏的任性和自我。 不过，作弊，而且作弊之后还拿着自己的成绩到处炫耀这种缺德的事，她应该是做不出来的吧？ 她总不能那么没底线，还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吧？ 杨星月是怎么取得这个成绩的，还是要有证据之后再来下判断。 现在呢，就不做什么评价了。 林霏对杨星月说道：“嗯嗯，刚刚我听到了。” 看着林霏平静到近乎无动于衷的样子，杨星月心中有些暗自生气。 连一句震惊和祝贺的话也不肯说，难道她考得很好吗？ 真是太傲慢了！ 杨星月又追问道：“那林霏姐姐，你考了多少分呢?”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要知道，林霏进省队的时候就是全省 在省队这段日子的训练中，林霏的表现也是极为不凡的。 杨星月是她的学妹，都能考278. 那林霏……岂不是要……279？ 不不不，再多想一下，说不定是满分！ 278都考出来了，要是这位林霏学姐考了满分，他们也觉得是可以接受的！ 万众期待下，林霏只是淡淡开口道：“276分。” 276分……吗？ 居然没有杨星月高！ 周围人的眼底顷刻闪过一丝失望。 短暂地沉默之后，那个叫王大力的男生 276分啊，也是一个接近满分的分数，只扣了四分！ 他们都还是两百分出头的小渣渣呢，居然还对276分失望！怎么敢的！ 湖蓝省的其他同学一下子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纷纷附和道。 “蛙趣，不愧是林霏，也考得这么好！” “简直是神仙打架了！这届竞赛不会有很多270以上的吧？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啊？” “上一届最高分才二百五十多好像，而且只有一个人上了二百五！这届题目，我看也不比去年简单啊！” “不是题目变简单了，而是学霸们变强了，尔等凡人只能跟着活受罪罢了！” “我真的要死了，这实验成绩发下来，就算是满分，我也打不过别人呢啊！” “就那几个破实验做来做去，谁又可能扣很多分呢？” 林霏没有被这些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给绊住脚。 物理竞赛本来就是一个阳气重阴气几乎完全没有的竞赛，除了她，程霜和杨星月，湖蓝省队的其他竞赛生，全部都是男生。 男女有别，她对男生有一种天生的距离和分寸感。 这不代表她不能和男生成为好朋友，只是熟络起来比较难，而且始终带着一种性别的隔阂在。 不像杨星月，社牛本牛，和省队的每一个男生都处得很好。 几乎是进省队的 林霏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待。 而杨星阳，就是安静的地方，的代名词。 哪里人少，杨星阳就往哪里跑。 和他的妹妹，完全就是两个性格。 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像是校园里长出来的一颗蘑菇。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横线纸，时不时地往杨星月那边望着，又看了看手中的纸，眉头拧的像麻一样。 杨星阳看得有些入神，仿佛是在核对什么。 林霏和程霜都走到他跟前了，他才发现，慌忙地想把纸给收起来。 第200章 拿来吧你 杨星阳看得有些入神，仿佛是在核对什么。 林霏和程霜都走到他跟前了，他才发现，慌忙地想把纸给收起来。 不过，想是想了，手有些跟不上脑袋。 林霏只觉得杨星阳是不是有些太怕生了，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只是有些害羞而已。 这次呢？看到林霏和程霜走过来，简直就像看到什么厉鬼索命一般，想把自己给隐藏起来。 没等林霏说些什么，杨星阳已经开始自我攻略，欲盖弥彰了。 “我……我就复盘一下理论的成绩。” 林霏眉头一皱，总感觉不对劲。 实验成绩都要出来了，还在复盘理论成绩？ 都复了一天了，还没复够吗? 坐在哪里复盘不行，非要在等省领队来的时候，还如此恋恋不舍吗？ 林霏先岔开了话题，问道:“杨星阳，你考了多少分啊？“ 杨星阳把头一低，声音逐渐变小了：“考得很差，理论成绩连两百分都没上，看看能不能混一个铜牌吧！” 林霏心中疑惑，不知道他们兄妹之间的生疏如何。 从表面看来，他们的关系，也许并不是那么亲密无间啊。 但是一家子的关系，不能从表面来看。 杨星月考了278，而杨星阳只考了两百分不到。 如果杨星月作弊了的话，她难道不会把答案给哥哥看看吗？ 那可是他的亲哥啊。 林霏心里开始做出一些假设。 物理竞赛的答案，保密程度还是很高的，不是随便什么猫猫狗狗就能搞到。 以杨星月本人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她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其他人。 是谁呢？ 她找到了谁，给了她这些途径呢？ 杨星阳，又知道多少？ 此事不能妄下定论，杨星阳考的分数这么差，也不能贸然把他卷进来定罪。 林霏以一种说笑的方式，小心地试探着：“没事的，高一能进省队的确很不错了。像你妹妹这种，学了几个月就能考278的理论，把我们这些老学长学姐，都秒掉的人，八百年也出不了几个吧！” “278？”杨星阳瞳孔放大，握住那份摘抄的手微微颤抖。 杨星月，她还真敢考啊。 她真的……一点也不怕，拿着抄来的答案，肆无忌惮的考那么高。 杨星阳心中凄凉得像一座荒岛。 自从他发现了妹妹有了作弊的苗头之后，就坐立不安，连吃饭都有些吃不下。 在国决的考试之前，他终于鼓起勇气，人生中的 杨星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妹妹的脸色。 杨星月还没说什么的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冷汗。 杨星阳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整个人像一只脾气不大好的小猫咪，要开始挠人了。 “还没开始考国决呢，你怎么知道就是答案！”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来问问。” “呵呵，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还要去告发我不成？” 一顿理直气壮的发问，让杨星阳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的，他还要去告发她不成？ 哪怕是真的，哪怕妹妹真的作弊了，他该怎么办呢？他又可以跟谁说呢?谁又会去调查求证呢？ 如果妹妹真的被定罪了，她会坐牢吗？会进少管所吗？ 杨星阳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国决，对于杨星阳来说，早就赋予了新的含义。 他本来学得就不好，能擦线进省队已经是幸运至极。 他本来也不想争什么国家集训队和金牌名额。 他实力差，他不配，这些本就是他觊觎不了的。 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手上的这份答案，和国集的考试题目，是否吻合。 在他平复下心情，将心中那份烂熟于心的过程和答案与题目所对应一番后，吓得笔都要拿不稳了。 杨星月，妹妹，她真的作弊了！ 而且，她做得那么理所当然，做得那么不遮不掩。 考完试，出成绩，他没有去问妹妹的成绩，杨星月本来也懒得搭理他。 杨星阳隐隐约约知道，杨星月这次，考得很好。 也许是他对“好”的定义太小家子气了。 两百一？两百二？ 对于一个高一学生来说，已经是足球惊艳了。 和高二高三的同学们，一起竞赛，高一本来就是弱势的一方。 杨星阳相信，哪怕杨星月只考出两百二十分，她依然能够从众人的口中获得足够多的赞赏。 278…… 唉…… 杨星阳感受到，周围有阴影落下，将他的身子，遮盖住了一半。 他偏头一望，是林霏和程霜在他身边坐下了。 他心虚地低下头，把答案组攥得更紧了。 此时此刻的林霏，真的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什么大反派。 靠杨星阳越近，他的神色就越慌张。 or？ 其实是两级反转，自己是那个要伸张正义的大主角呢。 程霜只是望着杨星月那一坨人，眼里满是嫌弃和厌恶。 “你看看她那得意的样子，像是一个开屏的孔雀。” 程霜扯了扯林霏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 “真的很怪诶，前几天她考试，好像还是省队里的垫底，就没有人觉得这个事情很蹊跷吗？” 林霏示意她先闭嘴。 在杨星阳面前说他妹妹的坏话，总归是不好的。 她转头对杨星阳说：“你手上拿的是复盘的答案吗？我可不可以看看啊？” 杨星阳眼底露出胆怯之色，左手的指甲都嵌入了手掌心。 “求求你了，我挺好奇的~” 林霏发誓上辈子加这辈子，她都没有用过这么温柔和黏黏腻腻的语气说过话。 她自己都觉得，每一句话后面，都可以加上妖娆的小波浪了。 杨星阳显然也是被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呆滞了。 她都求我了，我不给她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趁着杨星阳还呆在原地，右手停滞在空中。 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 林霏眼疾手快地拿走了那一页横线纸。 这一页纸大概是孤零零很久了，被揉搓得都有些老旧褶皱。 第201章 两托答辩 这一页纸大概是孤零零很久了，被揉搓得都有些老旧褶皱。 林霏仔细地看着杨星阳这所谓的“复盘”。 这也叫复盘吗？简直就是稀烂，依托答辩! 这字写得扭扭捏捏，像是上课的时候困得不行，还被老师活生生地逼着在课堂上做笔记的模样。 复盘的内容也是有很大问题的，遗失了很多步骤和过程。 林霏眉头紧皱，嘴唇自觉地抿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看着纸上各个题目的过程。 看着看着，心里的都有些生气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谁教他这么复盘的。 而且，那么大一道题，他复盘还能复漏掉的。 你这复盘，一点也不对劲啊！ “诶诶，那是李领队吗？他手上是不是拿着成绩条！？” 人群中传来惊呼。 林霏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见李领队拿着一摞成绩条出现了。 旁边还有跟着的组委会志愿者，年龄也不大，应该也是哪所大学的学长吧。 “林霏，林霏！”李领队扫视着湖蓝省的队员们，寻觅着她的身影，声音急切而热络。 “啊，我在。” 李领队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急了，林霏不敢耽误片刻，直接起身走到了李领队面前。 林霏的成绩条在最上面，李领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把成绩条递给了他。 是错觉吗？ 总感觉李领队给他递成绩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 在林霏接过成绩条的那一刹那，莫名其妙地，组委会的志愿者学长，拽着她就跑。 真的，拽着她就跑。 “你干嘛！” 林霏嘴上怒斥着，早早地将杨星阳的复盘答案塞进了口袋里。 她的右手被这个学长拽着，左手又拿着成绩条，根本腾不出手来反抗。 成绩条，真的只是一张小条子，字还特别特别的小。 林霏都还来不及看成绩，那张成绩单随着跑动的风飘扬，她也看不清楚。 湖蓝省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尤其是程霜，她有些不可思议地对李领队说：“领队，他是谁啊？他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学生拐走了诶！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李领队嘿嘿一笑，解释道：“没事的，他是p大的学长，拽着林霏去签约的。” “p大？签约？”程霜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签约归签约，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周围的湖蓝省同学们也刚刚回过神来。 这就是p大吗？恐怖如斯。 他是懂抢人的。 “林霏理论考了276，实验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成绩肯定是名列前茅啊，被p大忙不迭的抢走，不也是理所当然吗？” 王大力一句话把气氛搅热了起来。 他真的很崇拜林霏，欣赏这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有才华的女生。 被p大和t大争抢，是她值得的。 “不对啊？咱们杨星月不是理论278吗？为什么p大没来找她啊？这是怎么回事？” “对啊？怎么回事啊？” “p大这么粗心的吗？就这么把杨星月给忘了？” 杨星月站在原地，面色涌上一丝恐慌。 是实验，是实验考试出问题了！ 她本来实力就不强，拿到理论答案后内心更是飘飘然，根本没有认真准备实验考试的内容！ 人人都说理论基本决定了最终成绩，实验根本拉不开差距！ 她也从来不把实验放在心上，复赛考的实验，也是智障到求水的折射率，没人不会做。 国决的实验呢，杨星月还是知道一点的，反正做是做了，做成什么样，她的心里也没什么底。 不过，她还是很自信，她有出色的理论成绩，而实验，很明显是个水货考试。 分数再低，能有多低呢？ 听大家提到杨星月，李领队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阴冷地像是要吃人。 要不是他近几年脾气收敛了很多，杨星月又不是他的学生，那天他真的很想打她十个手板子！ 实验成绩能考成这样，这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李领队心中有气，拿到这个成绩一开始也是疑惑的，心里想着一定是打分出了什么问题，信誓旦旦地去复查分数。 结果呢？ 人家实验老师仁慈地很，这届实验的要求也很松垮。 不是把她的分打低了，反而还是打高了。 拿到复查结果的时候，李领队脸上真的是热辣辣的。 工作人员给他留了点脸面，没说他什么。 但是他能感受到，大家的眼神，就像是一把一把锋利的刀，刺在他的背上。 如芒在背的滋味，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他不理解，他真的很难理解，他从教二十余年，没有见过这么逆天的学生！ 实验只是理论知识的具象化，杨星月可以把理论知识答得那么好，说明她懂了！ 她懂了，只要不是手残，照猫画虎地把实验做了，有那么难吗？！ 这究竟有什么难的？！ 李领队强压了心中的怒气。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莫生气，气出病来谁如意，伤神又费力。 “你的实验考得太差了。” 李领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星月，把成绩条递给了她。 “120的满分，连80都没上呢。” 杨星月连忙接过成绩条。 说实话，她对物理竞赛，和物理竞赛分数，都没有什么概念。 七十几分的实验，很差吗？ 周围的同学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他们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在正主面前骂她不行的程度，不过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七十几分？你怎么考的！ 你把我手砍一条，我都不会只考七十几分！ 实验有很多分数都是送的。 考上110是有点难度，但是考个100出头简直就是有手就行！ 你最好是实验考试的时候双手都断了，不然怎么也说不通！ 王大力看着这个女生，心里的小雷达滴滴滴滴地响，甚至为自己一开始的判断而暗自得意。 当他得知杨星月考了278分的成绩之时，他的 如果说周围的男生都是钢铁直男，那他一定就是鉴婊达人了。 真正厉害的人，不会像她那样，无时无刻都想勾着身边的人，浮躁无比，洋洋得意，活在别人的掌声之中。 第202章 蠢蛋，你来晚辣！ 真正厉害的人，不会像她那样，无时无刻都想勾着身边的人，浮躁无比，洋洋得意，活在别人的掌声之中。 越是成功的人，就越是内秀。 他们像一潭平静的湖水，远看是山清水秀，清澈无比，近观也能看见鱼翔浅底，颇有意趣。 王大力心中有数，在心理上拉开了与杨星月这人的距离。 湖蓝省队员们一个一个领着成绩，只看远方吭哧吭哧地跑来一个人。 他脖子上挂着志愿者的工牌，昂着头在寻觅着什么。 他看到了李领队，又看了看手机，虚着眼睛点了点头，好像是核对好了要找的人，所以款款走来。 他有些试探地问了问：“你好，请问你是湖蓝省的李领队吗？” 李领队一回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最终眼睛定在他的工牌上。 t大招生组志愿者。 李领队微微一笑，心里马上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了，却还是回应着，想逗逗他：“是啊，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立马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表情，说道:“林霏在吗？我们老师叫我们去找她签约。“ “哦？林霏啊。”李领队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做出正在思考的样子。 那人显得有些着急，继续说道：“我是t大招生组的呀，今天早上还见过林霏妹妹，我们说好了要签约呢。” 李领队听了t大志愿者的话，虎躯一震。 这孩子已经签约了t大吗？ 但是，现在p大也把她拉过去签约了，如果同时签约两所大学的话……怕是不太好，多半要出什么问题。 李领队也不太确定，以前也从来没有人贪到两所大学都签啊！ 而且，这两所大学是华国公认的两所顶尖学府。 都是顶尖，自然想争一个先后，所以两所学校一直在暗自较劲。 从保送高考抢人，到各个赛事的比拼，这种良性竞争也让两所学校都洋溢着拼搏向上的气息。 李领队心里暗骂着林霏，她一向是很周全的，结果暗地里偷偷签了t大，也不跟他这个领队老师说说。 现在她被p大的人拉走了，不是被架住了吗? 正在李领队沉默之时，那个志愿者小哥哥从包里掏出一份协议，双眼恳切地望着李领队说道:“老师，这是合同，林霏同学在哪里啊？你找她出来签一下吧！“ “啊？她还没签啊？” “没签，但是我们说好了总成绩出来来找她的。” 李领队看着面前这个t大学生澄澈而愚蠢的目光，把这辈子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t大这次派的志愿者，脑袋转的不太快啊！ 人长得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也很老实，就是不适合干这种抢人的活计。 林霏倒是古灵精怪，像是老油条似的。 她说总成绩出来再签，很明显是在踌躇推脱，眼前这个t大学长，还真以为人家总成绩出来了，就眼巴巴望着t大签约呢！ 这个志愿者，可是傻的有点可爱啊。 还是p大那边的人鸡贼一些，来得也快，二话不说就把人拉走，现在估计轮番给林霏做思想工作，保证上大学后的各种福利待遇。 就凭招生组老师和同学聚在一起的三寸不烂之舌，林霏想拒绝都难。 李领队想到这里，轻轻笑了起来，对t大志愿者说道：“小伙子，你来晚了，林霏已经被p大的人拉走了，现在估计合同都签了。” “p大？p大的人为什么来得那么快？他们现在在哪里啊？”t大学长震惊不已，这是什么操作？ p大的人下手怎么这么快。 完了完了，没找到林霏，回去之后招生组的老师又该压力他了。 李领队看他沮丧不已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同学，如果明年你还来当志愿者的话，一定要记住，口头上的约定都是不作数的，合同没签就是不存在。” “还有，来得稍微早一点。” 一番话把t大学长整的都有些破防了，他“嗯嗯”地点了点头，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在他刚刚走远之后，湖蓝省的同学们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原来t大，也有如此蠢萌的学长啊！ 看着他们蠢蠢欲动，都想说一句，我上我也行了。 李领队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顺势开了个玩笑说：“你们别只笑人家，他至少还是考上了t大呢？你们呢？还有好几个人现在大学都没有去处呢！” “别智商和情商啥啥都不行，现在看乐子，明年照镜子。” 李老师的警醒之语，也没有给到同学太多的压力。 这次湖蓝的整体水平都不错，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刚刚发下来的成绩条上。 杨星月轻咬唇瓣，看着自己的成绩，又连忙和其他人对比了一下，计算着自己的排名。 她的实验成绩几乎就是整个湖蓝乃至全国的倒数几位了。 但是，她的理论成绩实在是太高了，两项合起来，总成绩依然是名列前茅的。 不过，她只能看到湖蓝省省队的成绩，看不到国家其他地区同学的水平。 她还是有一点点焦虑的，万一进不了国集呢？ 那她的这么多心血，可就是白费了！ 要知道，进入国集的保送，是可以随便选专业的。 如果只拿到金牌，要保送的话，只能选纯物理专业，还不能转专业。 属于是提早就把自己摁进了物理研究，这个大大的天坑里面。 不管是哪一项科学研究，工作都辛苦不堪，还常常熬夜。 比科研性价比高的赚钱工作，多了去了。 谁会在物理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杨星阳看着妹妹紧张的神情，右手也不禁紧握了一下。 他突然发觉，自己手上空落落的。 哦？ 林霏刚刚把他的答案拿过去看了，又立马被p大招生的学长拉走，现在还没回来呢！ 那张纸，是被她揣着，还是被她搞丢了？ 杨星阳也不知道。 他低头看着手中自己的成绩条，分数实在是难看。 反正，保送进国集什么的，他一点希望都没有。 第203章 疑点 反正，保送进国集什么的，他一点希望都没有。 就这破破烂烂的成绩，恐怕拿个铜牌都够呛，这次多半又是要颗粒无收了。 罢了，他还是很擅长在台下给人鼓掌的。 早点收拾好心情，物理竞赛过了，就回到高中，好好学习课内知识，争取在三年后的高考里，取得好成绩吧！ 另一边，林霏像只小鸡仔一样，被一路拽到了p大招生组。 p大的工作人员的办事速度确实很快。 没有任何犹豫。 画大饼，签约，握手，拍照，领纪念品，一气呵成！ p大的老师笑眼荧荧地握着林霏的手，很亲切地说道：“到时候读研的时候，可要来当我的研究生昂！” “你高三的时候就可以到我的实验室来看看，参加一下科研兴趣小组，提前熟悉一下。” “以你的能力，完全没问题的。这样的话，大一一入学，就可以主持项目了。” “你说好不好呀？” 林霏被这些噼里啪啦的善意包围了，笑着抽出了手，乖巧地问道：“老师，你贵姓啊？” 面前的女老师面容和蔼，扎着一个朴素的高马尾，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她操着一口南方口音，温柔地说道：“我姓刘，你叫我刘老师就好了，也可以叫我刘阿姨。” “昂，刘老师好。”林霏立马恭恭敬敬地称呼着眼前的这位老师。 刘老师见林霏如此听话懂事，简直爱都爱不过来了，掏出手机连忙说道：“你已经是p大的学生了，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你有什么事，或者物理学习上，生活上，情感上，有什么疑惑，都可以来找我的。” 林霏顺从地像一只可爱的小绵羊，加上了刘老师的微信。 长辈们都喜欢听话照做的孩子。 林霏看似是顺从无比，其实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拎得清事情的大小。 她什么也没答应，什么也没承诺，却让刘老师觉得这已经是她的学生了，感觉亲切无比。 p大和t大在林霏心中的地位是相同的，不管上哪所学校，她都十分乐意。 这次p大动手动得比较快，她对t大也没有什么情有独钟的羁绊，索性就爽快地和p大签了保送的协议。 秋天的天空不像夏天那样的灿烂热烈，却没有那么阴晴不定，是一如既往的凉爽和舒适。 她望着白茫茫的天，心里也畅快了不少，一段小小的征程，终于画上了句点，心里也有一种豪情万分的感觉。 太好了，忙完这一阵就可以开始忙下一阵了。 正如刘老师所说，她已经被保送了，高中的课程，可上可不上，高中老师也不会强迫她还朝6晚11的辛苦着。 这一段大大的空白期，确实可以先去大学跟几个项目，学一学实验室的操作。 上一世的林霏也的确是这样干的。 实验室小白可不能一开始就接触一些高大上的实验项目和操作。 每一个科研人员的初期，都是从洗一个又一个的培养皿和试管开始的。 等跟着团队学会了基本操作之后，才有主持项目的能力。 可是，这些操作，林霏早早地就会了，她也没必要再去当一次实验室小白，替老师卖命。 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身份。 小糊豆啊！ 哦不，在她的一波操作之下，她也不是那么糊了。 中糊豆吧！ 娱乐圈的美女帅哥数不胜数，哪怕你因为什么出圈操作，一朝成名，到了顶流的位置。 后来，也会有千千万万的其他出圈操作，把前人的热度挤下去。 一时的顶流轮流转，只有真正有实力有作品的人，才能够不朽！ 可是，林霏还没有想过不朽那么高端的事情。 对于明星本人来说，娱乐圈还有一个大大的好处，就是搞钱。 是的，她拜金，她可拜金了。 就凭原主这个家庭状况，要是林霏自己不多赚点钱，可能学费都没得交，只能窝在大学寝室里吃康叶菜吧！ 她的妈妈是说了有供养她的能力，家里其他人也不一定会袖手旁观。 但是，掌心向上的要钱，终究是不好的。 哪怕这个要钱的对象，是你最亲的亲人。 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底气和倚仗。 成年，成熟，成长，独立的意义，就是可以自己去打拼一方天地。 大学给了青年一个很好的平台，她可以摒弃原生家庭对自己不好的影响，自力更生，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和重建，让新的制度洗刷旧的规则！ 甚至，可以和自己情投意合的人，建立一个双方都衷心喜欢的，崭新的家庭。 只要她足够强大，就没有人能够通过逼逼赖赖，来摧毁这个小家庭。 她对自己的长辈们没有恨意，只有感激。 哪怕他们之间没有亲情，这个身体的主人，也不是喝风长大的。 如果父辈有错误，林霏也是踩在他们的肩膀上长大的，所以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们。 林霏和p大招生组的工作人员告别后，独自一人坐在学校里的长椅上，看飞鸟朝南。 她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刚刚和p大招生组拍照的她，整个人都是焕然一新的模样，笑得很甜。 她也翻阅了一些其他的照片，当看到那张自己戴着生日帽和小伙伴们一起庆生的照片之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青春，梦想，18岁。 让她再经历一次这些事情，让她再经历一次18岁的跨越，她的内心依然是久久不能平静的。 这是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她点开了自己的qq空间，发上了生日以及今天和p大招生组的照片，并且配上了几行真情实感的小作文。 动态刚刚发出去，就有好几个人来点赞。 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湖蓝省队那几个家伙。 估计现在知道大局已定了，就拿着手机可劲玩呢！ 林霏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触摸到了那一张纸。 她突然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 她还没把杨星阳的复议答案还给他呢。 不过，成绩都出来这么久了，他大概也用不上了吧。 林霏十分轻松地扫了一眼答案，想着还是找个机会还给杨星阳比较好。 突然，她的眼睛却扫到了一个大大的突兀之处。 不是，这个地方，他为什么是这样写的啊? 第204章 她真的以为是自己厉害 突然，她的眼睛却扫到了一个大大的突兀之处。 不是，这个地方，他为什么是这样写的啊? 林霏对这个题目的这一部分答案，印象十分深刻。 因为，她没有答到满分的原因，就是这一部分没有完全写对。 但是，林霏看着杨星阳的这份复盘，脸色凝重得像冰霜。 那道题目的最后一部分，给的条件有些跳出惯性，反而让题目变得简单了。 可以说是出题人在大题最后，给大家发隐藏福利。 可惜，林霏在还没触碰到这个隐藏福利之前的几步，就算错了一个步骤，丢掉了四分。 如果给的是另一个常规的条件，就会得出，杨星阳手中复盘的这个答案。 要么是杨星阳做题的时候出现了幻想，不然的话是不可能写出这个答案的。 那么大一堆的条件，这能看错的吗？ 林霏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几行过程，隐约觉得，这个复盘背后隐藏着什么有趣的秘密。 比如说，提前拿到了类似的题目，然后，作弊！ 不过，她知道杨星阳这次考得特别差，理论连两百分都没有上，恐怕连铜牌都拿不到。 那他搞这些东西的意义何在？ 除非…… 杨星月，杨星阳…… 她脑海中马上想到了杨星月278分的离谱成绩。 面对已知的事件和未知的求证，林霏的心血从未像如此热烈过。 这份杨星阳口中的复盘，就像是冰山一角，顺藤摸瓜抽丝剥茧下去，总会得到一些更深层次的惊喜吧。 林霏静静坐在长椅上，望着风吹动的树叶出神。 物理竞赛的国决不仅仅是一场脑力的比拼，物理竞赛生梦寐以求的角斗场，更是关乎着升学，甚至是华国最高等学府的升学。 多少人，从初中就开始挑灯夜读，四处培训练习，刷题刷到深夜。 没有哪个考生是容易的，日复一日的坚持，每天高频次大剂量的学习，简直就像是天天高三，日日冲刺。 作弊，透题，对其他每一位认认真真备考努力，却被刷下去的考生，是不公平的。 也许，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公平，人生下来就是有阶级的，有三六九等的。 原生家庭的桎梏呢，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起点，和能够接触到的东西。 近乎八股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埋头苦干，成为了无数寒门学子唯一的出路，不然，放牛的孩子只有放牛，下里巴人永远接触不到阳春白雪。 很多领域都有着他们自己的潜规则和后门，人情和关系像是蜘蛛网一样缠绕着每一个人。 只是，有人是被吃的，有人是布局者。 这些事，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剪不断理还乱，林霏其实也不太懂。 但是，如果说，连做题考试这件事的本身，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公平的话，对那些老老实实学习的学生们，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林霏的心被牵动得疼痛了起来，如果说，她就是那个被挤下去的学生，一个自以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失败者，她一定会难过到崩溃的。 是谁？偷走了他们的人生。 —— “她？突然冒出来的 酒店的隔音包厢内，一个满脸横肉，肥嘟嘟油腻腻的男人，正对着几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男少女们，高声地侃着大山。 这个房间的配置一看就是顶级的，处处浮翠流丹，头顶红木青瓦，悬挂着一个金灿灿的大吊灯，映得整个包间都是金碧辉煌的。 杨星月也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她很少参加什么大场面，自然也不怎么进过这么豪华的酒店。 杨星月的父母把她保护得很好，并没有用钱财偏宠她，而是和其他人一样，把她放在学习成绩这一个评价体系中。 她的父母知道那些觥筹交错的场所有多腌臜。 他们不想让杨星月小小年纪就接触这些，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下，变得圆滑讨好。 理论上来说，不管杨星月想做什么，爸爸妈妈都会支持她。 如果她不想读书，也有万千条道路可以摆在她的面前，供她挑选。 但是，看到杨星月在学校里过得如鱼得水，十分自在，他们也乐意看着女儿，就这么普普通通简简单单地过下去。 平淡生活有味诗，就这样也很不错。 没想到，杨星月，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功利场之中。 席中央坐着的，正是这次物理竞赛的出题人之一——湖蓝大学的王教授。 杨星月认为自己是聪慧且幸运的，用心去寻找，就找到了这个门路。 答案是真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当他们说要组个局来请王教授吃饭，杨星月自然是答应了。 他们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谁也不会害谁。 杨星月不是一个喜欢虚荣买买买的女孩子，不过，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缺过钱。 她知道父母工作很忙，家族里的关系也很复杂，不过她不在意。 她只需要不断努力，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获得长辈们的夸奖就好了。 家中的长辈，父母的朋友，都是喜欢她这个机灵的孩子的。 她不知道，每一个小孩子，得到的大部分夸赞，都有一种“打狗看主人”的意味。 你以为大家是喜欢你，其实只是尊重或者讨好你的家长罢了。 杨星月一向是视钱财为身外之物的，因为她从来没缺过钱。 哪怕一次掉大几万，她的父母也是丝毫不心疼的。 女孩儿要富养，自己家的钱总比别人的钱好。 饭桌上都是其他各个省队的队员们。 杨星月挺惊奇的，竟然没有一个是湖蓝省的。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湖蓝省的队员，早就作弊成瘾了。 不然，怎么能每一届都取得那么好的成绩。 备考时期，她对周围的人，包括李领队，试探试探再试探，发现好像啥也没有。 她把手往其他地方探一下，没想到一下子就探到了果实。 第205章 不可能出事！ 明天就是国决的颁奖典礼，每个省份的队伍都有各自的准备。 这是省队存在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在领奖之后，这个临时组起来几十天的组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渐行渐远。 这次的告别，可能就是一生一次的际遇。 今天晚上，大多数省队都会再聚一次，不仅是一次总结，更是一次道别，充满了一种曲终人散的浪漫主义。 这个饭局本来就组得稀碎，房间里的同学们在各个省领队的召唤下，一个一个地离开了。 杨星月，就是最先离开的那一波人。 在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房间里就开始有人向王教授提问了。 真的，他把这个问题憋了很久很久，现在杨星月走了，他才有机会提出来。 “王教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就是纯好奇哈。” 王教授此时也吃得半饱了，谈性大发，笑着看着他身边的这个男孩子，说道：“嗯，你问吧。” “你看看，我们这一屋子都是折姜省的人，就她一个是湖蓝的，你不觉得，这有点……”男生欲言又止，右手扶着椅子的靠背，一脸疑惑地看着王教授。 “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啊？她又不是我们折姜省的人。再说了，她要是泄露个一星半点，我们不就完了吗？” 旁边的人也附和道。 他们不知道偷偷泄题的人有多少，总之，他们折姜省的这五六个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王教授的这个渠道。 结果呢，到最后这个渠道居然挤进来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外省学生，真是令人费解。 折姜省的这几个学生组这个饭局，除了答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问清楚这个事情。 他们也不敢把这个不悦摆在脸上，说不定，这女生是王教授的什么亲戚之类的呢？ 谁叫王教授一直在装大头蒜，也没有主动跟他们挑明这个叫杨星月的女生的关系。 在成绩出来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这份答案和题目是怎么样的，现在什么东西都尘埃落定了，他们也没什么顾虑了。 王教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露出了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说道：“这个女生啊，大有来头，你们不知道。” 折姜省的同学们对视了一眼，立马就有一个同学上去给王教授倒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对对对，我们确实是不知道，这不没有王教授你见多识广吗？” “呵呵，倒也不必这样说。”王教授吹了吹面前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总之啊，没坏处。泄题这事儿，这么多年了，多少都有一点，而且我泄的也不是原题啊，有些题改了数据，改了条件，和国决的题目，都是不一样的。” 他摆了摆手，挑眉道。 “问起来，也是押中了，哪有什么泄题啊？” 折姜省的竞赛生们连连点头，纷纷附和着说对。 “杨星月，来找途径，我多拿了一分钱，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好对吧？”王教授把水杯震在桌子上，昂头看着屋内的几个人。 “是是是，顺手的事，我们就是害怕，她是个嘴不牢的，或者给湖蓝省的省队队员们说了，怕惹什么麻烦。” 王教授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要惹麻烦，也是先麻烦在她自己身上，这姑娘，背后有靠山呢！我有自信，哪怕东窗事发，她背后的人都能搞定。” “而且啊，卷子早就批改完了，总成绩都出来这么久了，明天就是颁奖典礼，金银铜牌和集训队名单都定好了，还能有什么变数吗？” 折姜省的几个队员也是暗自点头，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们这么来问王教授了，自然也是知道一些风声和疑点，要一个一个解答了才好。 “可是啊，王教授。咱们抄答案，都是有分寸的。那杨星月是一点分寸都没有啊，她还是一个高一的学生，就敢考278分，这谁看了不说一句蹊跷？最重要的是，她的实验做得特别糟糕，特别特别糟糕，理论和实验的成绩如此不符合，看了实在是令人起疑心。“ 折姜省的一个队员，早就把杨星月的成绩摸的透透的了。 另一个队员也附和道：“是啊，我们觉得她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这个湖蓝还有一个女生，理论考了276！也是敢考敢做的。我们觉得，您给的答案，她可能给整个湖蓝都泄了。” “嗯嗯。” 折姜省的队员都撅着嘴，一脸的担忧和烦躁。 王教授还是没有任何担心的意思，说道：“害，泄了就泄了，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们管好你们的嘴，别管杨星月这人，她不可能会出任何问题的！” 看着王教授隐隐有一种不耐烦和发怒的样子，折姜省的队员面面相觑，也不敢继续再问什么，只插科打诨一点竞赛的趣事，里面夹杂着对王教授的彩虹屁，就把这个饭局混过去了。 杨星月也是忙，刚刚赶完一个饭局，现在马上又要赶下一个。 湖蓝的李领队倒是阔气得很，直接请湖蓝十五个省队队员出来疯狂kfc。 湖蓝省的队员睁着眼睛逼问了李领队很多次：“真的是您出钱吗？别叫我们a，要a我们不去！” 李领队一直都乐呵呵地回答道：“知道你们这群穷学生没钱，我给我给，你们尽管吃，把我吃破产都行！” kfc中，队员们拼了整整三个桌子，勉强可以把湖蓝省的队员们都容纳下来。 也不是每个成员都到了，李领队在qq和微信群里@全体成员，每个想薅李领队羊毛和吃霸王餐的同学们，都出来了。 换言之，所有人都说自己要来。 李领队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华国中年男人，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是默默做事的那一种。 要是你去煽他的情，他可能还要做出一副严厉的样子来凶你呢。 这次夜宵聚会，李领队没有对大家说太多的话，也没有提到别离，但是大家都心领神会，不可能不来的。 第206章 肺都气炸了 这次夜宵聚会，李领队没有对大家说太多的话，也没有提到别离，但是大家都心领神会，不可能不来的。 明明程霜闲得一批，可以跟着大部队来的。 可是她就是想要联系上林霏，跟她一起来。 彭恩笑着打趣道：“坏了，苏城一中高三一班，又多了一对连体婴。” 程霜横了彭恩一眼，又看了一眼黄正文，说道：“你们俩一边玩去吧，我和霏霏跟你们的关系可不一样。” 彭恩依然是嬉笑道：“我们？我们怎么你了？” “我就不说了，你们俩心里有数就好。”程霜不再理会彭恩就是喜欢时不时地来犯犯贱的行为，拨通了林霏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霏喘着粗气，听起来在全速奔跑。 “别急别急，在跑了在跑了，要不你发个定位给我，你先去嘛！” 程霜说道：“没事的，我还在校门口，我们一起去吧。” 两个好朋友很快就汇合了，一起去学校旁边不远处的那家kfc。 同样姗姗来迟的，就是杨星月了。 杨星月心中有些奇怪，杨星阳鲜有的没有等他，甚至连短信也不回。 她也没功夫理这个便宜哥哥，向湖蓝省队的其他人求助了一下，杨星月就得到了kfc的地理位置。 没办法，李领队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说句老古董也不过分。 领着省队的大部分人一起走了，甚至都不会在群里发个定位。 林霏和程霜在这个大型的购物超市徘徊了一会儿，迎面撞上了也在找位置的杨星月。 杨星月看着林霏，身上的松弛感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到猎物一样的紧迫和敌意。 狭路相逢，没话说就不说。 程霜的脸色也不太好，拉着林霏就想要走。 林霏倒是反常地没有避开杨星月，反而有些笑嘻嘻地跟她搭着话：“你好啊，你也在找聚餐的位置吗？” 杨星月也很诧异，本来端着的身子挺的更直了。 她有些高傲地说道：“是啊，你们也没找到吧。” 程霜就是看不惯她那个自鸣得意的脸色，每次见到林霏，就总要摆出一副居高临下，高人一等的样子。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林霏适时把话题转到物理竞赛上，说道：“学妹这次考得很好呢，太厉害了，不知道是怎么逆袭的。” 杨星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和无措，冷静地说道：“就那么考的啊，这次的题目比较顺手罢了。” “是吗？”林霏有些冷冷地一笑，周身寒意顿生。 “是啊。”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杨星月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霏，一字一顿地说。 “那这次的实验，是不太顺手吗？” 林霏话锋一转，笑着看向杨星月。 杨星月眼眸一缩，面色不由得凝肃起来，心头猛地一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秘密被戳穿的害怕。 哪怕她这次的成绩确实可疑，也没有人来明晃晃直戳戳地问。 大多数人，都是避而不谈。 林霏，是 还是以一种看起来就不友好的态度。 是嫉妒了，一定是她嫉妒了吧？ 杨星月双手紧紧攥起，又缓缓放松。 艳压群芳，这就是她的目的。 现在，她达到了。 连林霏也坐不住了。 她的实验就是考得不好，那又怎样？ 谁能否认她优异的理论成绩呢？ 杨星月的心中蓦然升起一丝莫名的底气，说道：“是不太顺手。” “林霏姐姐实验和理论都很顺手，比我厉害多了。” “是这样的。” 林霏没有像以前一样谦虚和推脱，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毕竟，我的总成绩，是湖蓝省的 林霏看着杨星月由晴转阴的脸色，继续说道。 “这是p大招生组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的，还叫我提前去p大的实验室跟一个科研兴趣小组，提前适应一下。” “刘教授还加了我一个微信，说是要预定我做她的学生呢！我……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林霏的声音和动作都有些许夸张，活脱脱地像一个炫耀新玩具的，不懂得看别人眼色的小孩。 程霜不明白林霏今天为啥像是满血复活一样，小嘴叭叭叭叭叭叭地没停过。 但是，她相信林霏，不管做什么，都一定有着她自己的打算和道理。 何况，从她这个旁观者的角度，都能看见杨星月的脸色，黑得像一坨煤炭一样。 看着杨星月吃瘪，程霜的内心高兴极了。 霏霏也没有干什么不道德的事啊，杨星月小心眼子生气和恼怒，那是她罪有应得！ 霏霏干什么了？她不过是把自己今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罢了。 不像杨星月，就在那次顾怀和陈芝婷的闹剧中，随意妄言林霏是顾怀的女朋友，造成了悲剧的发生。 事后，杨星月还置身事外般地看热闹，要不是被点了出来，估计还真就给她这个幕后的大恶人给逃掉了。 程霜也不知道林霏和p大的交流究竟怎么样，还是攀着林霏的肩膀，附和道：“对呀对呀，霏霏现在可是成了p大的重点对象呢。” 杨星月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她的实验确实是考得太差了，也没有学校来主动联系她。 她又一次，输给了林霏。 林霏看着杨星月已经有些要红温的样子，有些做作地捂了捂嘴巴，“惊讶”地说道：“学妹，没有学校来联系你吗？” 懂点行的人都知道，除非是国决很靠前的选手，p大和t大，是很难屈尊来主动联系人的。 理论分数比较高的人，都是自己去他们的招生组签约的。 而杨星月呢，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连基本的竞赛政策和学校升学，都完全不关注。 稍微一个正常点的学生，都不会因为p大和t大没有主动联系自己，而感到愤怒。 林霏看人还是很准的，特别是杨星月这种傲慢外放的人，基本都是把林霏视作死敌了，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杨星月刚刚明显已经上头了，听到这话，还不直接气炸？ 第207章 肌肉！ 杨星月刚刚明显已经上头了，听到这话，还不直接气炸？ 三个人还扎在超商的外面。 杨星月有着基本的克制。 自己再生气，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场发怒。 这样很没面子的。 她不可能成为首先生气的那一个。 两个人吵架，双方都可以不停地当着笑面虎，阴阳怪气，明争暗斗。 但是，谁要是先生气，先出手，谁就是不堪的那一个。 不论谁对谁错，最先表露出自己计较的人，最丑陋。 杨星月强忍内心把林霏抽筋剥骨，生啖其肉的想法给压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对林霏说道：“呵呵，你别高兴得太早。” 林霏心里丝毫没有怒气，也对杨星月笑笑说道:“没有啊，成绩出来这么久了。明天下午就是颁奖典礼了，我高兴得挺晚的。“ 杨星月被林霏这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和对话，也憋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是那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竟然被林霏的话，两次给憋死了。 杨星月心头怒火更盛。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气，凭什么生气，但就是生气。 一种名为嫉恨的情绪，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 从来没有人这么碾压过她，更没有人敢带着这样的态度，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林霏没想到，杨星月竟然还是一个这么沉得住气的人。 林霏做事一向是融会贯通的，在她暑假录制狼人杀节目之前，她可是好好做了功课。 狼人杀里面有一种打法，当你觉得谁像狼的时候，如果你在她的前置位发言，就有一个很好的测试对方弹性的方法。 什么逻辑站边先放在一边，重要的是不停地对话狼人，给他压力，哪怕是瞎胡扯，甚至直接点出他是不是狼，都是一个极好的方法。 因为拿狼的人本来压力就大，局内的人随便点一点，心态不好的小狼人，可能发言就会直接变形甚至爆狼。 而杨星月作弊这件事，也和狼人杀拿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背后的逻辑，就是“做贼心虚”四字。 刚刚杨星月的表现，可以说是没什么破绽。 可能是嫉妒的怒火实在是把她烧地不清醒了，也可能是在她心中，自己的作弊手段是完美无缺的吧。 林霏也不太确定，但是她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个疑点，要想办法把这个事情给一直查下去。 并不是为了和杨星月一较高下，而是为了还广大竞赛学子一个公平。 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能把她背后的人也拉下来，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那么林霏相信，以后的学科竞赛，会干净很多。 不知不觉地，林霏感觉自己背负上了某种使命，她必须快点想出一个求证的对策。 她也不是什么随意行动之人，也不爱玩什么主持正义，猫抓老鼠的游戏。 她更希望的，是杨星月根本没有作弊，物理竞赛那么多舞弊的传言，全部都是假的。 这样的话，这么多年，就不会有任何一个无辜的学子的努力，被潜规则的制度给辜负了，这不是更好吗？ 比起清肃考风考纪，她更希望作弊，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三个人在原地沉默着站了几秒，无声地对峙着。 林霏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是李领队打来的。 “喂，林霏，你现在在哪里啊？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kfc的方向啊？” 李领队的声音轻快放松，也夹杂着一丝焦急。 背景音，是kfc中鸡块炸好的机器声，和周围人的喧闹声，听起来极其富有生机。 “李老师，我们没迷路，马上就到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诶？你说你们，就三个你们三个女生没到了，我记得你们都是苏城一中的吧？你们是在一起吗？” 林霏抬眼望了望满脸笑容的程霜，和满脸不爽的杨星月，对着电话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三个在一起呢，马上就过来。” “好好好，你们三个女生在一起我就放心了，要是单个走的，我还怕你们出什么事呢！” “没事的没事的，我先挂了，我们马上到了哈领队。“ 林霏挂掉了电话，程霜立刻就走上来，亲密地挽着林霏的胳膊，用手指了指前方：“喏，就在那边，我们走吧。” 杨星月盯着这两个人，心里直呼晦气。 李领队知道她们三个在一起了，要是不和她们俩一起走，可不就显得她很奇怪？ 烦死了。 林霏和程霜可不惯着她的敏感小心思，直接就大踏步向前走了。 杨星月忙追上上去，也挽住了林霏的胳膊。 林霏着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来，却已经被杨星月死死拉扯住了。 程霜直接指着杨星月说道：“你干嘛呢？” “没干嘛啊，就，拉着我好朋友的手。” 杨星月一边说着，还扯着林霏两人向前走。 林霏也不反抗。 估计是心里气死了，要用这种方式来刷一下反抗的存在感吧。 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像一个暴走的疯牛，拉着林霏和程霜这一辆车，负重前行。 别问，问就是玩原神玩的！ 走到一半，杨星月突然使坏似的想掐一掐林霏的胳膊，让她暗自吃痛。 林霏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也丝毫不阻止，不反抗。 不仅仅是因为林霏今天穿了厚厚的衣服，来抵御呼呼的晚风。 还因为…… 林霏被杨星月搭着的那一侧胳膊，暗自使劲，紧绷的手臂上，鼓囊起了肌肉。 杨星月当然看不到林霏的肌肉，只是感觉，她的胳膊硬如磐石，根本捏不动。 她今天是穿了铠甲，还是防弹衣上街了？ 杨星月满脸疑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到了最后，恼羞成怒地开始捏起拳头捶林霏的手臂。 林霏冲着杨星月淡然一笑，说道：“别使坏了，都是肌肉，我一点都不痛的。” 肌肉？ 杨星月抬头看着林霏，脸上的震惊根本藏不住。 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会有肌肉！ 程霜自豪地拉着林霏说道：“是啊，我们霏霏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有什么好震撼的？” “还有更震撼的，那个时候你还没入校呢。” 第208章 众神归位！ “还有更震撼的，那个时候你还没入校呢。” “上学期，顾怀和林霏进行了一场足球大对决，顾怀输的可惨可惨了！” “我记得，好像还打掉了门牙，好几天说话都漏风！” 杨星月知道顾怀是校足球队的，而且是校足球队的中梁砥柱。 怎么就输给一个女生了？ 好巧不巧，还是林霏？ 程霜看着杨星月那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继续说道：“你别不信啊！这件事一直挂在我们的学校墙上，你现在去看看，肯定还能搜到呢！” 杨星月才不愿意去求证。 她说是，那就是罗。 一个女孩子，会踢足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杨星月的心中很明显有着一种三百六十度立体防卫体系，不管对方多么优秀，她总能找到点奇奇怪怪的逻辑，来贬低他人，获得一种浓浓的优越感。 见杨星月不说话了，林霏也在向程霜使眼色，示意·她不用继续和她争论。 话语的力量和挑衅，总是微弱不堪的。 杨星月这种看似强硬的表现，在林霏眼中，四舍五入就是在承认了。 因为，这是看似强硬，而不是真的强硬。 要是杨星月真的清清白白，她又何必如此歪歪扭扭唯唯诺诺，直接理直气壮地反问质问一气呵成！ 给杨星月一个站在上位者的机会，她一定会狠狠地把人踩在脚下，气场全开，完全不给人任何反攻的机会。 在物理竞赛国决，能够考到278，真的是不世出的天才了。 如果说这个天才只有16岁，那更就耸人听闻了。 没有从杨星月嘴里撬出她作弊的具体证据，根本不重要。 她只是一个16岁的学生，怎么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就搞到答案呢？ 提供答案的，又怎么会是平凡人？ 杨星月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执棋的人，在幕后，也许已经隐藏了很多年。 所有参加考试的竞赛生，就像是一枚棋子，被上位者任意地挪动，却毫无办法。 棋局早已搭好，她身在其中，早已避不开了。 只管落子便是。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李领队指定的那家kfc处。 门一开，三个风格迥异的女孩手拉着手进来，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食客的目光。 一个是温柔可爱，一个是阳光开朗，一个是高傲冷艳。 同样的，是他们三个身上，都沾染着青春的樱气，满脸笑容地穿过了kfc的走廊。 其他的省队队员们，都等了很久很久了。 面前的炸鸡一直在散发诱人的香味，勾引着他们的味蕾。 哪怕是吃过晚饭的人，看着面前丰盛的全家桶，也感觉自己饥肠辘辘了。 可是，李领队执着地要等所有人来了，才允许这些人开吃。 大家一看到三位女生的身影，就像是看到了天神下凡！ 好耶！终于可以开动了。 彭恩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中翅就开始啃，却被李领队狠狠地瞧了一下头。 “彭恩，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不能等人家女孩上桌了再吃吗？” 李领队白了一眼彭恩，没好气地说道。 彭恩讪讪地放下了那块中翅，依依不舍地看着它。 湖蓝省省队的队员们，心中的想法都跟彭恩一样，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眼疾手快地直接拿着啃。 看到彭恩吃瘪，大家又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 “黄正文。”彭恩可怜巴巴地望着身边的黄正文，说道，“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气场，为什么不管在哪个老师手下，都会成为那个被拷打的众矢之的？！” 黄正文呵呵一笑，歪着头看着彭恩说道：“这不挺好吗？给大家带来快乐，功德无量的事。” 林霏等人在万众期待下，终于走到了湖蓝省队员所在的区域，桌子的一方刚好留出了一个大空位。 李领队面含微笑地看着三位女队员，心中满是赞赏。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届的几个女孩子，成绩都很不错啊！ 林霏看着面前一堆想把她们给生吞活剥的男生，感觉十分不妙。 面前的套餐看起来像是没有动过的样子，他们大概等很久了，也很饿了。 看来，李领队这人，是人没来齐就不准他们都筷子的类型啊！ 林霏在一个距离餐桌恰到好处的位置停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同学们，我们来晚了。其实你们也可以边吃边等嘛，不用这么拘谨的。” 彭恩立马就顺着台阶滑了下去，拿起前方的中翅，雀跃地附和道：“林霏说得简直不能再对了！我吃，我吃吃吃吃吃！” 李领队还没反应过来，背后的男生们就都开吃了。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彭恩吃得那么不注重形象，跟三天三夜没吃饭一样，充满了一种干饭人的热情。 大部分人，还是吃得蛮正常的。 杨星月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又让林霏这个人出风头了？ 漂亮话谁不会说啊，就省队之间的一个小小聚会而已，迟到了还要那么做作的道歉，有必要吗？ 林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都怪彭恩这小子，把她刚刚的礼貌之语，直接当成了一种发号施令，类似酒席中的那句“别等谁谁谁了，大家开吃！”。 李领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转移开话题，对三位女生说：“来来来，你们的位置在这里，先坐吧。” 湖蓝省队员吃kfc的位置，是一个靠墙的角落，通行之路并不宽敞。 三位女生侧着身子，一个一个地走到桌子的里侧。 李领队笑眯眯地看着走过的她们，有一种看着幼苗茁壮成长的自豪。 可是，当杨星月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竟然从这个女孩子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丝不悦和不屑。 他从未在杨星月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也很难评价。 总之，不是什么好脸色就对了。 沉浸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十分开心的李领队，心突然有些沉下来了。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呢？难道是因为实验没答好？ 想到今天上午对杨星月说的话，李领队心里倏然升起一丝愧疚。 第209章 双向奔赴的怀疑 想到今天上午对杨星月说的话，李领队心里倏然升起一丝愧疚。 毕竟是个学生，还是个女孩子，当着那么多人下了她的面子，总归是令人难堪的。 现在的学生，可不像他们小时候了，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个个把尊严看得特别重。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也不至于连学生都不敢批评几句了。 李领队仔细地思忖了一下杨星月的成绩，心里不免有更多的感叹。 理论278，实验却那么低，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他是湖蓝省的省领队，也算是带了这些孩子好些天的。 省队的每一个人是什么实力，大概能考到什么水平，他早早地就有了一个大概的估量。 林霏这个小姑娘，可以称得上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来所见过的，最有天赋，努力程度也不错，也是省队公认的巨佬。 在很多疑难杂症的讨论中，他这个省领队的思路，甚至不如林霏的解题方法。 话说的再大一点，他在内心深处，对林霏的物理竞赛实力，甘拜下风。 所以，林霏能够考出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绩，也是在预料之中。 而杨星月这次的发挥，就有点骇人了。 李领队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就像是幽州台早已灰飞烟灭，他连独怆然而涕下的机会，都没有。 物理竞赛年年都有那么几匹黑马。 杨星月这个黑马，黑得有点太过头了。 在其他省领队来祝贺他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死死心虚。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这种老教师的 他看着面前开开心心吃着炸鸡薯条，喝着快乐水的孩子们，会心一笑，却又不得不升起一个怀疑的念头。 就像是在涛涛碧水中，长出了一棵扭曲的枯树。 李领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办成，他的权力有没有那么大。 他想去查查杨星月的考试录像，和答题卡。 他真的怀疑，这个女孩子，作弊了。 唉，可是，要是是泄题的话，她早早地就会把题目背下来，考试录像和答题卡也没用啊。 而且，明天就是国决的颁奖典礼了，所有的奖项和国家集训队名额都敲定了。 他这个时候再向组委会提出异议，就是让那群人加班。 让打工人加班，是要承受雷霆之怒的。 李领队扶额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求证过，不能直接去问杨星月，更不能直接扣帽子，上报说她作弊了吧？ 大家都在高兴得吃吃喝喝，并没有人注意到李领队的异样。 除了，林霏。 她一直在偷偷地观察这个领队。 她在想，要查杨星月这件事，该从哪里撕开一个口子呢？ 她们都是湖蓝省的队员，“遇到问题就告老师”，是每个学生从小到大公认的人间真理。 不过，她也害怕，自己撕口子，正正好好撕到了罪犯身上，那可就尴尬了。 李领队很明显和廖尚郭不是同一类人，但是林霏看着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盯着杨星月，脸上还挂着苦笑的神色，心里就有数了。 领队，大概也是持怀疑态度的吧？ 同时也可以看出，这场作弊，李领队是完全没有参与的，他是值得信任的。 不然，他不可能会以如此诡谲的表情，看着杨星月。 “霏霏，你怎么不吃东西？”程霜的嘴巴里还留着没嚼完的薯条，鼓囊囊地像一只小松鼠。 程霜顺着林霏的目光，看到了一脸凝重的省领队。 她现在放松得很，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打趣道：“咋了？盯着李老师看，你暗恋他吗？” 林霏立马就被逗笑了，说道：“你是把可乐当二锅头喝了是吧？正经点。” “好好好，我正经点，你多吃点，别说当明星要维持身材什么的，都是虚的，胖胖的也很可爱！” 程霜直接塞了一个炸鸡块到林霏的嘴里。 此时，林霏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林霏的嘴巴还被鸡块塞得满满当当的，只能冲着手机，发出“呜呜”的声音。 程霜立马心领神会，拿起手机，拉起林霏的右手就是一个指纹解锁，说道：“咋这么多消息，谁啊？不会是男朋友吧？” 林霏知道程霜在开玩笑，大大方方地说道：“没有啊，你现在把我手机qq和微信都翻烂，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听了这话，程霜有些玩性大发。 “好好好，那我帮你看看是什么消息哦！” “诶，物理竞赛公众号推送怎么艾特你……” “你qq怎么这么多，啊？” 程霜拿着林霏的手机，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震惊到了。 林霏看她那样，一手拿着鸡块，把另一只手用纸巾擦了擦，说道：“什么呀？是我经纪公司说了什么吗？给我看看！” 程霜还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说道：“我感觉不太妙啊，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看哪一个？” “能有什么坏消息啊……”林霏嘟囔道，“那你还是先说好消息吧，让我高兴高兴。” 程霜点开了一个绿油油的软件，把手机递给林霏，说道：“我个人判断，这应该算一个好消息。” “而且，跟我最开始打趣你的话，还有些暗合呢。” 林霏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中学物理竞赛官方微信公众号的文章。 这个公众号，主要负责公布各种考试的讯息，政策，晋级名单，考卷分析，专家讲座等等。 偶尔也会发一些人性化的文章，比如竞赛生经历感悟，经验分享。 甚至，去年还有一篇文章，讲的是两个物理竞赛大佬的绝美爱情，双双进国集保送p大。 眼前这个文章，很明显就是这个类型的。 林霏在看到标题的那一刻，不禁虎躯一震。 微信公众号的推文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标题： 【致林霏的一封公开信：我期待，一场双向奔赴】 看文章的文风，像是一个男生写的，字字恳切真诚。 这物理竞赛的评论区也是丝毫不控评。 第210章 为了她，我变成努力模样 这物理竞赛的评论区也是丝毫不控评。 【awww爱要大声说出来，为什么不a上去，还匿名投稿，至少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啊！】 【这就是物理竞赛大佬眼中的大佬吗？膜了】 【也不一定是爱情，我看起来更像是欣赏叭，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很难不爱！】 【对滴，我也爱啊，先爱后爱，对你爱不完！】 【我也好爱林霏学姐！林霏yyds苏城一中的骄傲！！想起一句话，希望我们都能为了对方，成为更卓越的人！】 …… 本来林霏是没什么兴趣的，看到这些可爱的评论们之后，她手指一划，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正文。 见字如晤。 我忐忑不安地写下这封信，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也不知道你是否会认真读完。 anyway，驿寄梅，鱼传尺素，请允我以一纸红筏，诉我真情。 今年夏天，西京理工大学，你大概还记得，自己在那里参加了北斗西京的培训。 但是，你一定不会记得，一个也在学物理竞赛的，平平无奇的男孩子。 但我记住了你。 起初，确实是因为你惊艳的面孔，精致的五官，迷人的气质——英气，飒爽，美丽。我的目光数次为你流连，思绪亦数次为你飘游。 欣赏美是人之天性，但是在拉普拉斯方程面前，好像还是后者更重要。 直到朋友告诉我，你出众的容貌下，有着同样出色的灵魂。 我知道了，你来自湖蓝。 我知道了，你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当时的我呢？ 明明对物理一腔热忱，亦不缺实力，却机缘巧合在高一下学期刚刚步入奥赛队伍。 在西京理工大学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去接近你，去搭个讪，去要个qq微信，但是一种微妙的心理阻止了我。 如果要与你结交，那应该是在湖蓝，在决赛现场，我们惊诧而欣赏的目光掠过彼此，同时微微一笑。 那时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依然对再见到你满怀期待。 后来，经过普物难集国培蔡题的洗礼，我开始展露头角，锋芒尽现。 在无数个被考试摧残的夜晚，我会想到这些鼓励，想到在湖蓝的你，想到今年夏天，我在心中暗自许下的誓言。 直到我真的站在国赛的赛场上，见到了你，知道了你的名字。 哦，原来你叫林霏。 而且，你的理论成绩，居然高达276分，总成绩也一定是在全国前列吧。 不知道为何，了解到你的成绩的时候，我泣不成声。 这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的，最好的样子。 我的国决成绩，却十分的，不尽人意。 如果把我wildest dream化成一条星河，我分明看到，你站在彼岸，一身璀璨星光，巧笑倩兮。 我更加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靠近你。 请原谅我，不想署名，我不想让你以这种方式惹事我，我不甘心在你心里只是一个仰慕者的形象。 我期待的，是双向奔赴，是两个优秀的学子，并肩而立。 我知道你肯定已经签约了p大或者是t大。 西京很大，我也会在那个城市读大学，我期待一场邂逅。 我期待着，也许是一场学术竞赛，也许是一次业内峰会，也许是合作伙伴，也许是竞争对手，或同气连枝，或分庭抗礼。 我期待着，与你站在一起的那一天。 到那时，我会大大方方承认，我曾在暗处，认认真真地仰慕过你。 谢谢你读完这封信。 有缘我们江湖再见。 林霏仔细地读完这封信之后，不免为之动容。 祝这个不知名的同学，前程似锦吧！ 但是，这算是什么好消息啊？ 林霏抬头看了程霜一眼。 程霜就坐在林霏旁边，随着她的目光把这个公众号推文又看了一遍。 “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吗？” 程霜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有人欣赏你仰慕你，不算好消息吗？” “行吧，也算吧。那坏消息呢？” “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坏消息，不过也八九不离十吧。我看你qq被人爆破了，消息999＋” 哦，这还真是个坏消息！ 她的手机号时不时会被狗仔弄到，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她的qq，可是从来没有暴露在公众视野下的。 没人骚扰她的qq，她对qq的管理自然是松散的。 没想到，qq也被发现了吗？ 林霏微微叹了一口气。 大不了，开一个不能被搜索，或者直接把这个qq号注销了。 “来！请大家拿起手中的……可乐橙汁雪碧，我们来碰个杯吧！” 李领队不知何时走到了饭桌旁，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开水，举杯对大家说道。 “好的。” 湖蓝省的队员们很守规矩地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饮料都满上了。 “诶，李领队，你怎么不来点快乐水，干嘛喝白水啊？” 彭恩这个显眼包，笑嘻嘻地说道。 “什么快乐水，饮料都是不健康的，你们想喝就算了，可别拉着我。” 李领队白了彭恩一眼，又举杯对大家说道。 “大家在湖蓝物理竞赛省队相聚一场，也是缘分，李老师没有什么话对大家说。” “那就，祝大家学业有成，前程似锦吧！” 说完，他将手中的白开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满意地砸吧砸吧嘴。 那阵仗，就跟一口闷了一碗酒一样。 “敬李领队！” 湖蓝省的队员们也纷纷喝下了手中的饮料，笑呵呵地坐下了。 饮料过三巡之后，大家还是挺有默契地没有提及什么离别的伤感话语，而是将视角转到回忆，开始聊起物理竞赛的征程。 “你说我们这次能出几个集佬啊？可不能一届比一届差！” “放心，我们这届牛的呢，这不还有两匹黑马吗？” “我知道，我知道，杨星月嘛，还有呢！” 说完的男生一下子就把手搭在了身边那个人的肩膀上，说道：“顾怀啊。” 这话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顾怀倒是收起了外放的性格，变成i人了。 他推辞道：“也不算黑马，考得也没多好，就是发挥比较好，可能侥幸能混个金牌。” 第211章 你开个查看原图再看一眼？ 他推辞道：“也不算黑马，考得也没多好，就是发挥比较好，可能侥幸能混个金牌。” 旁边的男人说道：“害，你就别谦虚了，你才高二，还是半路出家的，能拿个金牌，真的特别厉害了!” “我都高三了，没机会了。你明年还可以来呢！” 周围的男生对着顾怀打趣道。 更有甚者还拿起手中的饮料，对着顾怀说道：“来来来，高三的老学长敬你一杯，苟富贵，莫相忘！！！” “哈哈哈哈。” 几个男生起哄着一起碰了杯，气氛一片其乐融融。 顾怀也跟着其他人一起碰了一杯。 他心底有些心虚，发泄般地将手中的可乐一饮而尽。 浓密的二氧化碳气泡堵着他的嗓子眼，热辣辣的。 顾怀仰着头缓了缓。 低头的时候，刚好撞上了杨星月的眼神。 哦，她可是另一匹大黑马呢。 顾怀脸上当即有些绷不住了。 他对那份答案将信将疑，也没记多少。 等上了考场，发现那份答案好像是对的，还有些追悔莫及。 转念一想，哪怕他知道所有的正确答案，也不敢全部都抄上去。 所以呢，顾怀一边回忆自己知道的步骤和答案，一边自己尝试解题。 他心里也是打鼓的，不知道这份卷子做得怎么样。 所幸，考下来的成绩，是一个可以承受的范围。 比平时好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到离谱的地步。 国决这么重要的考试，对于竞赛生来说，紧张程度不比高考低。 在国决考场上，能够发挥出平时的正常水平，就可以说是发挥不过了。 能比平时测验还发挥得好的人，可以说是心理素质坚硬如磐石了。 在湖蓝省的其他队员眼中，顾怀不仅聪明有天赋，平时学东西也快，在国决也能发挥得这么好，当真是一块物理竞赛的好苗子。 哪怕今年没有进入国集，正常走下去，明年一定可以在国集占有一席之地。 顾怀对上了杨星月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她还真敢全部抄上去啊，傻姑娘! 顾怀隐隐有些担心，总感觉很不妙，万一物理竞赛组委会那边起疑心，开始查舞弊了怎么办？ 也许是他知道内情， 林霏就坐在杨星月旁边的旁边。 她本来是在看那群起哄的男生，觉得有趣极了，颇有一种劝酒的感觉。 她对顾怀的观感不好，但是对男生整体所散发出的友谊和喜悦光芒，是十分喜爱的。 尤其是顾怀被可乐呛着的时候，她都有些被逗笑了。 结果呢，顾怀的狐眼一下子就锁住了角落的杨星月，面色复杂。 林霏偷偷瞥了一眼杨星月，两个人隔着三个桌子在偷偷相望呢。 眉目传情吗？看起来也不像？ 很难说，林霏只是记下了这个小细节。 她又拿起了手机，点开qq查看消息。 主页面消息一个没有，好友验证消息也没几个。 那是什么？ 她看着qq空间的999＋，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没锁空间！ 可是，她的空间里，也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东西吧…… 果然，她的空间干净的很，大概是原主不喜欢发qq空间吧。 只有一条说说。 就是林霏和p大签了保送协议之后，坐在长椅上感慨万千，发了一下吃蛋糕和签约的图。 一个p大的签约，能够引起这么多讨论吗？ 还是因为她是个idol，有个高学历很令人不可思议？ 坏了，要真是这样的话，早知道她就发微博了，还能给自己带来点热度。 林霏发qq空间的私心，就是自己留存这份回忆，并不是要广而告之。 无心插柳，没想到这么多人涌进她的空间，知道了这件事。 林霏点开了空间下的评论区，看着看着，发现众人的关注点，好像不一样。 评论和舆论的发酵，是有次序的。 一开始，大概是她的某个粉丝认出了她的身份。 一大波粉丝，就涌进来激动地发出尖锐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这是霏霏吗？霏霏果然是真学霸！】 【我还以为狗恒星娱乐又要把霏霏雪藏了，结果真是去认真学习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在内娱，这么耶啵，又安心读书的idol，尊都不多了吖！】 【我高低得转到超话去，让大家都膜一膜~】 【爱上林霏是我的宿命，我被吃得死死的，再也不爬墙了！】 【是呀，谁家爱豆能在物理竞赛上被p大保送啊。要是我高考考上p大，我做梦都要笑醒！】 【呜呜呜，真的是内娱独一份，无代餐的学霸爱豆！】 【霏霏真的很不容易啊，谁还记得她连上综艺都想着刷题，你看这小黑眼圈，妈妈真的心疼了！】 林霏翻着评论，感受到粉丝对自己浓浓的爱意，不禁勾起了嘴角。 她很想回复一下大家的热情，可是发这类评论的人太多了，她也不好厚此薄彼，索性都不回复了。 还有些粉丝，应该是年龄比较小，也在底下激动地留言着。 【霏姐厉害啊！我也要好好学习，成为她这样的人！】 【啊啊啊啊啊，我真是个废物，别说刷题了，今天听课都在抓瞌睡，这知识它不进脑子啊！】 【朋友们，一个点赞一张卷子，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p大，我命运中的p大。奋斗三年，我也要上p大，和林霏姐姐做校友!】 …… 这些评论基本都是吹吹，看得林霏心神荡漾。 能够被粉丝们所喜爱，甚至还能激发大家学习，她是十分开心的。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太阳，自己成长的同时，也温暖和影响到了更多的孩子们。 她继续向下翻动着，却发现后面有一大片评论，画风变得不对劲了。 他们不是粉丝，也不是路人。 他们是物理竞赛生。 【我是粒子你是波：你湖蓝还是你湖蓝啊！真牛批，国决之前吃蛋糕是吧？心态真tmd好！】 【哈哈鬼：国决之前吃蛋糕是很正常的吧？我们学校也吃了哈哈哈。】 【我是粒子你是波：吃蛋糕不是重点，空间正文里面，这个叫林霏的人说自己的生日是二十四号，确实在国决之前。】 【哈哈鬼：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粒子你是波：哥们儿，你开个查看原图，放大看看呢？】 第212章 被长文捶死吓拥了 【我是粒子你是波：哥们儿，你开个查看原图，放大看看呢？】 【小熊熊：放大干嘛？这有什么可放大的？】 【我是粒子你是波：华生我发现了盲点。你看看后面黑板上写的字？】 【哈哈鬼：对啊，就是正常的物理竞赛题嘛。】 【我是粒子你是波：不是的，你认真看看，这些题目，和国决的题目暗合。】 【清水菜心：@我是粒子你是波。你说真的，这东西可不能乱说？】 【sunny飞：啊？？？？？国决？？？？啊？？？？？真的吗？？？】 【王水：又泄题了，乐！】 【大白杨：有没有人做调色盘，我也不知道今年物理竞赛国决是怎么样的，不是才考过吗？】 【十一月的风：去微博，有大佬已经做了，锤的死死的！我把链接放在下面了。】 林霏面色凝肃地看着底下的评论。 从疑点，到嘲弄，到对林霏本人，乃至整个湖蓝省，进行人身攻击。 【白英国：坏了，提前透题就算了，还要炫耀一样发到网上，被显微镜网友发现了，只能说是报应！】 【要吃樱桃吗：湖蓝省老师都不管一下，看来真是习以为常，有恃无恐了。】 【零醇：真相会迟到，可是永远不会缺席，而正义呢？其他同学的保送资格呢?】 【三分之一生活：笑鼠了，这次国决还是湖蓝办的呢！】 【哦吼出去了:卧槽！刚好是苏城一中办的国决啊！这什么破学校，往年竞赛有名次吗？今年酱紫搞？】 【owl猫头鹰：利益无关，感谢湖蓝有关人员为国家彻底取消竞赛的一切优待政策，做出卓越贡献。】 …… 林霏看着实在是痛心，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说真的，她也怀疑杨星月作弊了，只是没想到网友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找出疑点。 关键是，收攻击的人，不是杨星月，而是发qq空间的林霏本人啊！ 网友们还扣屎盆子，直接上升到了整个湖蓝省队，甚至整个物理竞赛舞弊！ 这怎么行啊？ 还有那么多认认真真努力的同学，这种幸存者偏差，会给那些真正用功的人，带来巨大的打击！ 埋头苦干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取得点成就，人家一听你是舞弊严重的物理竞赛生，一下子就看不起你了。 林霏感到十分痛心，点进了列文虎克网友的微博链接，仔细的看看，这人究竟是怎么实锤的!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在何老师给她过生日，顺便庆祝国决比赛的时候，背后的黑板，居然蕴藏着这样的秘密。 点开微博链接，那篇文章的开头，就是一个大大的长文预警！ 看了一眼发博的人的id，和qq空间的那个人一样，叫“你是粒子我是波”。 从这个id，就可以看出此人对物理竞赛的喜爱不浅。 很明显，这也是从她qq空间来的。 林霏简单扫了一眼这篇长文，图文结合，用词慎重，逻辑看起来也是比较严谨的—— 国决结果已经尘埃落地，本帖整理了目前网上的各类消息，并做了一些合理的分析和推断。 太长不看版：结合各类证据，虽然无法百分之百实锤，但是泄题有极大可能。物理竞赛决赛座位与清北升学直接相关的考试(前五十名同学入选国家集训队，不参加高考，直接保送清北)，保密级别理应与高考为同一级别，目前的处理方式极不妥当，次时间有必要请相关部门进项更深入的调察。 湖蓝苏城一中的物理竞赛生林霏于2023.10.27与p大签约保送协议后，在qq空间发布迷惑说说，配文称10.24的生日和国决之前的庆祝蛋糕，并有配图。 此配图，是整个事件的起因。 配图中，黑板上的公式与决赛 国赛的结果已经在物理竞赛官方网站上公示，东道主湖蓝省以10个集训队的绝对优势称霸全场，曾经的强省河白，光东，几乎颗粒无收。 而本次承办国决的中学，苏城一中，却以6个集训队的成绩，成为最大赢家。 在前几届的决赛成绩单中翻找，我们不难发现，苏城一中确实一直在进步：从没有金牌，到有人进入集训队，直到去年有两人进入集训队。可是今年6个集训队，这是什么概念？ 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问题。 今年的湖蓝省是东道主，理应有奖励名额，可是奖励名额的一位同学，在省队的末位，竟然进入了集训队。 苏城一中的复赛成绩也是十分有趣，黄正文，彭恩，顾怀，杨星月，四个人的排名刚好是10~13。 往年他们不仅没有进入过省队，而且貌似还是 他们的水平，是如何突飞猛进的呢？ 左半边，隐隐约约能看见77376888，7735679这些数字。 右半边，和今年最后一题中金星凌日的图，十分相似。 是的，这次qq是在国决之后发放的，你说他们是在教室里面复盘？ 首先，林霏同学在qq里面明确指出，这是10.24日的生日，和国决之前的庆祝。 其次，从官方发布的小分来看，苏城一中 如果你参加了这次决赛考试，你就会知道，在整张卷子题量如此大， 考后复盘的可能性，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只能说是几率不大。 他们这题做得那么好，还能在复盘的时候只把关键步骤写对，最后答案写错？ 理论考试之后马上就要准备实验考试，实验考试后马上就发了标准答案，他们在黑板上复盘什么呢？ 更何况，考试几天要求全体选手穿现场统一发的服装，他们根本不可能全体穿着校服好吧? 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第213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更何况，考试几天要求全体选手穿现场统一发的服装，他们根本不可能全体穿着校服好吧? 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更可笑的是，苏城一中的林霏和杨星月同学，在国决的理论考试考出了276和278的高分。 二人，都是 杨星月同学，甚至今年刚刚高一。 而她的实验成绩，却低得可怕。 可是，在超高的理论成绩的支撑下，这个高一的“理论天才少女”，还是进入了国家集训队。 两人错的都是倒数 呵呵，这也是一个巧合吗？ 我愿意在每一届物理竞赛的时候，把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如果你也希望一个干净透明的竞赛环境，如果你也希望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如果你也希望让公平的阳光照亮每一寸角落，请你转发这条微博。 你，不是一个人。 —— 林霏一看转发数，足足有好几千。 这种热度，放在这个内娱，可以说是什么水都没有。 物理竞赛的圈子不大，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看到这个帖子。 大几千的转发量，放在物理竞赛，却是无可置疑的顶流。 这个帖子，还炸出了很多退役的物理竞赛生，和不太明白的吃瓜群众。 不太明白不重要，从来没有参加物理竞赛也不重要，什么强省弱省国集复赛都没听说过，更不重要了。 他们吃，他们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他们骂，他们无差别踹飞湖蓝省所有竞赛生。 你还真别说，要不是林霏自己行得正做得端，她要是一个路人，看到这样的文章，真的会觉得苏城一中多半是全体作弊了。 高中生正处在一个血气方刚，活力满满的时刻，极其容易被煽动。 一煽动，就是一群愤怒狂啸的军队。 【iphone手机的拟人：朋友们好，我是物理竞赛全国 我一看！嗷！原来是一群年轻人，十多岁，有一个说是我在其他省学物理竞赛学废了，篮老师能不能教教我湖蓝功法。唉……帮我治疗一下我的物理竞赛病。我说可以。 这是化劲儿，其他省份的学霸学神，都握不动我这一个学生。啊……哈!他非要和我学生试手，我说可以. 我学生啪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很快啊！然后他上来就是一个力学题一个热学题一个光学题。 他的分数比我学生，高了一点，但是没关系啊！ 后来他说，她练过三四年的物理竞赛，啊看来是有备而来！这两个年轻人不讲物德，来骗！来偷袭!这好吗？这不好。 我劝你们年轻人耗子尾汁，好好反思，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小聪明，不要搞窝里斗!】 这篇烂梗回复，被顶到了最上面，大家都纷纷附和着。 【普通的低腰：传统艺能辣。 大概二十年前害南省就有过这样的事了，学生抗议也妹有用啊！ 我的高中物理竞赛老师每次去决赛现场宴会，都要与会到其他老师作为谈资说一遍，估计明年开始这两份小料就叠加在一起，获得双倍的快乐（】 【碰碰叠：学生很努力，领导不争气，懂得自然懂，横竖都有戏。】 【feet：心痛所有学生，如此丑陋的东西，不该在这个年纪裸奔！】 【红尘破解：哦吼！我不知道这次湖蓝省还有什么要说的，湖蓝物理竞赛协会也是真不要脸啊！我草草草草草草，草飞所有人！】 【谷歌正因：不知道攀登的脚步，是否快的过腐朽？】 【泰瑞尔的力量：救命，我就是这一届物理竞赛的苦逼学生！tmd差了一分进国集，要是把这群作弊的人拉下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一脸心酸：这波啊，这波是湖蓝省名扬全国，嘿嘿。】 【传统子：学习部说，终于又有机会打压竞赛了，哦耶！】 …… 林霏真是没想到，她无意中拍下的庆祝生日的照片，已经入典了。 在所有关于物理竞赛的论坛，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暂时息屏。 眼前的湖蓝省队员们，已经吃到了饭局的尾巴，都在乐呵乐呵的聊天呢。 经过了网上的血雨腥风，再看看眼前歌舞升平的场面。 林霏心中颇有一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的枯槁意味。 不知道面前的湖蓝省队队员，这段日子都朝夕相处的伙伴们，是不是也有人作弊呢？ 林霏下午刚刚在发出这条qq空间，晚上舆论就已经发酵了。 也不知道物理竞赛委员会那群老头子上不上网，他们是不是要到满城风雨了，才会知道此事？ 明天就是颁奖典礼了，舞弊事件一旦有踪迹，所有东西都乱了。 那颁奖典礼，还要举行吗？ 站在林霏的角度，如果她拥有权力和人脉，直接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查，总能把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但是，她没有。 她要借助领导的力量，就要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去思考。 上位者估计头都大了吧。 说真的，哪怕在颁奖典礼之前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也是麻烦得很。 要在官网发通知，改公示名单和数据，金牌银牌铜牌国集，都要重新制作公示一遍。 他们刚刚做完了这么大的工作量，谁想再来一遍？ 林霏心中叹息，还想不出什么完备的对策。 她抬头看着李领队。 他正一脸慈祥和不舍地看着同学们，整个人如高山般矗立在一旁。 本来就是湖蓝省的事，到时候总会被捅出来的。 这些脑细胞，是他该死的。 —— 时间已近午夜，苏城一中办公室。 “不可能！我根本没在黑板上写过这种东西，这tmd是谁写的啊？” 何老师半夜被李领队十万火急地召来，看着黑板上笔迹的放大图，不由得怒火中烧。 脏话，忍不住从嘴巴里爆发了出来。 第214章 很难不让人怀疑啊哥 “不可能！我根本没在黑板上写过这种东西，这tmd是谁写的啊？” 何老师半夜被李领队十万火急地召来，看着黑板上笔迹的放大图，不由得怒火中烧。 脏话，忍不住从嘴巴里爆发了出来。 李领队是知道何老师的。 何老师这人，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对他人也十分宽容，称得上“儒雅随和”四个字了。 可是，他最讨厌，也最忍不了的，就是撒谎和污蔑。 和国决答案超高相似的数字符号，怎么会在十月二十四号，就出现在了黑板上？ 简直是太荒谬了！ 李领队安抚着这位老伙计，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生气。”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这能忍吗？是谁p的图，还是我们苏城一中真的有哪个孩子作弊了？不管是哪一个真相，都很气人好吗？” 何老师的太阳穴跳着跳着地痛，脸上的恼怒，根本藏不住。 更让他难受的，是林霏qq空间和各大论坛的评论。 把林霏本人，苏城一中和全体湖蓝省物理竞赛党，贬得一文不值。 何老师是越爬楼越生气，有些人说话也是回旋镖，正反话都让他说完了，阴阳怪气左跳右跳。 很多评论，可以收录成一个问题的回答：如何一句话激怒一个湖蓝的物理竞赛生。 何老师心里难受得一批，这些藏在网络和网名背后为非作歹的人，能不能上法庭告他们一状啊？这难道不算造谣吗？ 尤其是林霏，他最欣赏和喜欢的一个孩子，天赋与才华齐飞，努力与善良一色的学生，遭受到的攻击，是最多的。 他心里清楚，林霏是最不可能作弊的那一个。 从他认识的林霏那一天起，她就陷入了那么多的作弊舆论中。 或者说，他认识林霏的起因，就是她的粉丝爆破了苏城一中的官方微信公众号，要求德育处彻查作弊这件事。 廖尚郭的歧视，全网的辱骂，都没有打倒林霏，足以见此学生心智成熟，必成大器。 后来，她用一次又一次的学业表现惊讶了所有人。 这次物理竞赛国决，她没有考到满分，何老师甚至还觉得有些不满意呢！更别提怀疑她作弊这档子事了。 自己的学生又一次遭到了那么多陌生人的恶意和辱骂，关心则乱，他生气得都有些上头了。 李领队十分理解他。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湖蓝一中的孩子身上，他肯定也是着急上火的。 他虽然是湖蓝省的领队，但是对苏城一中孩子们的感情，远远不及何老师的高。 何况，他对湖蓝省历届的成绩都有把握和一份b数。 今年的成绩，是挺不错的，大多数都在合理范围之内。 除了…… 苏城一中的几个人。 程霜是去年就进队的，进入国集并不奇怪。 林霏和杨星月，两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然都考到了接近满分的高分。 顾怀，彭恩，黄正文，这三个人成绩不是那么逆天，还是擦边进了国集。 只有杨星阳一个人考得稀巴烂，颇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是的，苏城一中，今年有足足六个人进入了国集! 很多省份，都没有六个人能够进入国集！ 但是这一个学校，还是一个近几年在竞赛方面没有什么建树和突出贡献的学校，竟然达到了这个超高的人数！ 这是怎样的一种飞跃？ 李领队明明没有往那个方面想，现在细细思忖，也觉得很是不对劲。 他作为湖蓝省的领队，自然是知道，湖蓝省省队没有通过其他途径去找答案，或者做什么押题的。 至少从他了解到的，没有。 背后是不是有人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他还真不知道。 当湖蓝省队的kfc聚餐结束后，林霏一个人神神秘秘地跟他单独私聊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了。 夜空霓虹的繁荣下，李领队坐在kfc的椅子上，听着林霏将她qq空间被爆破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晰明了地说了出来。 林霏甚至还给了她一个文档合集，上面清清楚楚地汇总着她的qq空间正文，图片，时间，论坛里重要的实锤帖子，以及一些关键的评论。 李领队根本不敢想，做出这样的汇集，需要有多少的耐心和时间。 这工作效率，放在磨磨蹭蹭的公立高中，这不嘎嘎乱杀？ 林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他这个省领队，像是被架空了一样。 李领队顿了一下，林霏终究是一个孩子，而且，这件事情就是在苏城一中发生的。 都不能说她是利益相关了，她简直就是直接受益者！ 如果要让她来跟进调查，肯定是不太妥的。 “嗯，好的。舆论压力已经很大了，估计上面的人也马上就要知道了。我会去协调调查一下。”李领队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上各色各样的评论，缓缓说道。 “那我……”林霏看着李领队，脸上带着一丝热切。 她多么想告诉他，就该从杨星月查起。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杨星月都是最可疑的那一个。 而且，调查又不是污蔑和实锤，杨星月本人也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李领队身子稍稍后仰，拉开和林霏的距离，语重心长地说道：“林霏同学，我知道你被喷了，心里肯定很不开心，但是呢，这也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黑板后面的答案，确实是和国决答案差不多，我仔细看了看，就差一个数字。” “那个金星凌日的图，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就是一个镜像。” “说真的，虽然说你把这个事实，和多方的消息汇总给我了。但是，如果要说作弊，你和苏城一中的所有同学，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不是怀疑你作弊哈。你们也都是小孩子，不应该搅和在这些事情上。我会联系你们的何老师，好好调查调查这件事，你先别急。” 看着李领队一脸的认真和疏离，林霏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披上了外套，走出了kfc。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第215章 可以调监控吗 看着李领队一脸的认真和疏离，林霏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披上了外套，走出了kfc。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纯洁的白云，也被黑色侵染，一边透明，一边暗灰，压向这座城市。 街边到处都是繁华的霓虹灯，光鲜亮丽，五光十色，高楼大厦，低矮的商铺，全部都是明艳艳的。 林霏很少一个人在街上走，她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就好像是把一条水缸里的鱼儿，丢进了无边无际的平静大海，没有惊涛骇浪，没有浅触暗礁，过往的船只不是为了捕捞，对立的天敌也不在这片区域巡逻。 她很自由，也很放松，满满人情味的喧哗夜晚，让她忍不住嫣然一笑。 苏城一中就在几公里处，要是慢慢走，当饭后的散步消食，也是极其惬意的。 可是，此时恰好有一辆公交车到站。 林霏看了看手机，大概就是最后一班了。 公交车，是一个她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物件。 前一世，高考完之后就拿到驾照，出远门都是自己开车，走近路就去扫一辆共享单车。 基本不可能，去挤什么人山人海的公交车。 这一世，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碍于什么明星的身份，在公众场合出现得都少了。 把心态放平后，林霏发现，娱乐圈也只是一个小圈子，她也不是什么名垂青史的大人物，就是一个小明星。 说实话，只要出行没有被粉丝提前知道，也没有前呼后拥的，就像一个平常人一样在街上走，又有谁会特意认出她呢？ 还好还好，她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啊。 外套帽子一戴，拉链一拉，夜色也暗淡，她不过是这座机械化的城市中，小小的一颗螺丝钉。 林霏赶在最后一个上了公交车。 车晃晃悠悠的，像一个刚刚出炉的大面包。 人们一个个上了车，就像是面包中点缀的葡萄干。 末班车的人不多，但是林霏还是没有找到座位。 她索性就不坐了，靠在公交车的座椅后面，用手撑着窗边的横杆。 有人来有人走，这辆公交车，倚仗人的机巧，载满人的扰攘，寄满人的希望，热闹地行进着。 每到一站，它都会把人气的一小方小面，还给车外那无穷，无尽，深邃而丰富的世界。 在林霏到达苏城一中的时候，门卫大爷大概是认识她了，没有搞“你的班主任是谁给我打电话”的那一套。 她没有回酒店，而是直接回到了苏城一中的寝室睡觉。 在林霏“路过”德育处的时候，能够隐隐窥见，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她也不会像那天生日一样，做着潜行到窗户下听墙根的傻事。 林霏知道，在何老师和李领队没有主动来找她的情况下，她再插手这件事，实在是不妥。 林霏有下一步的计划。 她也相信，两个优秀的物理竞赛教练，总会把事情的真相，给梳理出来的。 “何老师，不是我埋汰你。图片是你的学生发的，照片里，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和教室。这事儿，和你们学校的物理竞赛生，逃不出干系。”李领队审视般地看着何老师，眼神复杂。 有询问，更有怀疑。 这件事，可是跟他这个领队没有任何关系。 他湖蓝一中的竞赛生，这一次远远不敌苏城一中的竞赛生，比去年的水平差了不少。 结果呢？这件事完完全全是由苏城一中的人捅起来的，还要波及到整个湖蓝省。 他这个省领队，还难辞其咎，甚至背黑锅。 唉，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李领队看着脸色同样阴沉的何老师，说道：“你回忆一下，你们学校的竞赛生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天发生了什么？谁在黑板上写的字。” 对于吃蛋糕的那一天，何老师还是蛮有印象的。 本来他是想独自给孩子们一个惊喜，结果同学们给了他一个惊吓。 他刚刚把蛋糕搬到德育处不久，就听到窗户外面有叽叽喳喳的声音，窗户还像是被人拉动了，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还好他是有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他打开手电筒拉开窗户一看，原来是四个捣蛋鬼。 那没事了。 后面他们四个，又着急忙慌地把蛋糕往物理实验教室搬弄着。 在他的印象里，林霏这四人，从德育处外潜伏到吃完蛋糕，没有人接近过黑板。 如果说这个答案是他们早就弄到的，也不会傻乎乎的把它留在黑板上。 抄完答案还给自己留痕迹的人，彭恩那小子可能还真能做得出来。 可是，黄正文和林霏是两个胆大心细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何况，何老师也不觉得他们四个是作弊了。 林霏逆天学神毋庸置疑，程霜兢兢业业打了三年比赛，成绩优异也是理所当然。 黄正文和彭恩的学习能力也是极强的，在林霏到来之前，这两人就是苏城一中蝉联的全校 他们肯来参加物理禁赛，不说嘎嘎乱杀，排名靠前也是应该的。 好了，现在就剩下三个人了，也是何老师不太熟悉的三个人。 上面四个都是何老师自己班上的学生，接触的时间自然多些，了解也深。 国决前夕，何老师对竞赛生的管束也是比较放松，他还真想不起他们三个在干嘛。 那时他一门心思地望着那四个人的背影，暗骂他们调皮捣蛋。 注意力呢，也都在蛋糕上。 他隐隐记得杨星月兄妹和顾怀三人，都在教室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坏了，真是上了年纪了，那时也不觉得每个人的轨迹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完全没印象。 李领队摇了摇何老师的身体，说道：“何老师，你愣着干嘛呀？想出来当时有没有什么异样了吗？” 何老师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什么板上钉钉的疑点。” 李领队对何老师这个回答十分失望。 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 蓦地，李领队脑袋灵光一闪，说道：“你们竞赛实验教室有监控吗？我们可以调监控啊！” 第216章 我是不是在强人所难？ 蓦地，李领队脑袋灵光一闪，说道：“你们竞赛实验教室有监控吗？我们可以调监控啊！” 何老师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又马上熄灭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调监控确实是一个好方法。但是，我们学校每次都是用作苏城的高考考场的，这个监控，是高考专用的高清监控。” 笑容，浮现在了李领队的脸上。 他高兴地说道：“对啊，高考监控，放大连桌子上的考生写的什么字都知道。如此高清精准，不是更好吗？” 何老师摇了摇头。 “不是的，就是因为这个是高考监控，平时不能随意调取，要跟学校管监控的人上报。而且啊，实验教室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我们学校啊，很有可能为了省电，根本没开这个监控。” “你管他开没开呢，先去查查问问不就好了？”李领队啧了一声，“查的到血赚，查不到也不亏啊。” 事关那么多人的成绩，事关苏城一中和湖蓝省的名誉。 这件事，不能就那么实事求是地办了，对错和输赢先放在后面，最重要的是想出一个对策和最优解。 何老师对物理竞赛组委会的了解，还是很深的。 他是在这个领域淫浸多年的老人了，哪能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呢？ 要是真的有题泄露出来的，也一定是上面的人放出来的，普通人哪有那么容易拿到呢? 明天就是颁奖典礼了，要是在颁奖之前查不明白，就有点不太妥了。 这就不是湖蓝省被口诛笔伐的问题了，到那时，整个物理竞赛都会蒙羞。 “现在那几个老东西都呼呼大睡了，叫他们起来不是不可能的。”李老师嘴角带出一丝苦涩，“要不，让子弹再飞一晚上？那么多人在网上追着物理竞赛泄题这件事不断讨论，到时候官方总要给个说法。” “是的，正义大概不会缺席吧。哪怕是颁奖典礼结束，国集金牌都定了下来，也还是可以改的，只是事情闹得不太好看罢了。” 李领队看着何老师垂头丧气的模样，试探性地问道：“如果你带的学生真的被查出来作弊了，怎么处理啊？”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这种自以为是耍小聪明的心机，可不能惯着。这个时候，要是不严格惩处，反而是在害他们。” “那何老师心目中有没有一个大概的嫌疑人呢？” “我觉得，我们俩应该心有灵犀吧。” 何老师和李领队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何老师觉得这样子妄下定论也不是很好，还是理性地分析了一番，说道：“在我心里，杨星月这孩子作弊的概率，得有个百分之七八十吧。” “倒不是说她不好，只是，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李领队可没有何老师这样小心翼翼的好心，直接断然道：“还百分之七八十呢？我感觉就是她！” “何老师，你可能不知道。她理论考了278，我暂且可以相信她是个天才。” “但是你猜怎么着？她实验考得乱七八糟的，在湖蓝省省队考倒数 “我觉得，我们就应该把杨星月给揪过来，质问她，看她怎么说！” 李领队越说越气，恨不得夺门而出，直接杀到杨星月身边。 何老师比他冷静多了，拉住李领队说道：“好了，你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你现在去问，又能问出个什么名堂？她会承认自己作弊了吗？她会把泄题的源头告诉你吗？现在的学生不比我们以前，他们不是傻子啊。” 也对。 李领队有些焦躁地搓了搓膝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那怎么办呢？就等着物理竞赛组被舆论压得要死了，跑来和稀泥，出一些含糊其辞的裁决吗？” “你也是老师，你也带学生，虽然说你们苏城一中这届人才济济，但是你们往届的学生有多苦，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吧，老何！” “这种事情的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面那群人天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是一直知道的。” “何老师，这根本不是什么排名和荣誉的问题，这是公平和正义的伸张。孩子们还这么小，就要看到如此丑陋的恶兽，在他们的面前裸奔！” “你可以继续保持中立，可以骗骗他们竞赛的黑幕都是莫须有，努力就会有结果。可是……这不就是在自欺欺人吗？你偏偏自己得了……” 看着何老师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李领队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不是在指责何老师对于竞赛舞弊的不作为。 这本来不在他们的职责之中，闭眼不谈，做好自己的事情，也是为了不惹一身膻。 他们倒是清清白白正义凛凛的，没有搞任何小动作，也从不去打探什么歪门邪道。 湖蓝省多年来的优异成绩，就是靠良好的教育资源和同学们夜以继日的埋头苦干得来的。 那些竞赛弱省，大多数在教育方面，本来就是落后的。 这也算是一种不公平，但是是环境自然使然，并不是人为的破坏规则，搅乱秩序。 而竞赛和学术的舞弊，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了！ 如今，这些个脏东西，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渗透到湖蓝省的学生里了！ 靠这种东西得来的容易，他们不要也罢！ 不然，既是害了学生，也是害了湖蓝，更是害了整个物理竞赛的学术环境！ 李领队看着何老师不咸不淡的表情，心中更是焦急。 何老师本人性格就是敦厚和蔼，面和心软，当了德育处主任，更是把为人处世和稀泥那一套，玩得透透的。 说真的，李领队都有些后悔自己给他吐露了这么多心声。 你以为这是一个对错的问题，其实这是站队的问题。 当了这么多年领导的何老师，会站在学生这一边吗？ 细细想来，他保持中立，没有和上面几个领导站在一边，都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现在自己让他奋起而攻之，是不是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第217章 杨星月害怕了 细细想来，何老师保持中立，没有和上面几个领导站在一边，都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现在自己让他奋起而攻之，是不是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毕竟，忍着不动，可比对抗上位者来做个大改革，要容易得多。 何老师双手撑了撑办公室的扶手，低沉着眸子，站了起来。 他的起立，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郑重。 这种郑重，让李领队有些汗流浃背。 坏了，何老师这是生气了吗？ 李领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后退了半步。 何老师：……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何老师意识到自己太挂脸了，可能李领队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心里确实是有气，但是气的不是来“拱火”的李领队。 何老师气的，就是李领队口中拱的火。 是的，舞弊，就是把那么多学子的努力放在地上狠狠摩擦摩擦，实在是太畜牲了！ 往年，这些事没有发生在他的学生身上，他也不好越俎代庖，打破沙锅问到底。 如今，项庄都在他眼前舞剑了，他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刺杀沛公吗？ 过去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飞舞盘旋。 那么多次，他的学生，因为差一分进入省队，差一分拿到金牌，差一分进入国集。 有人胜利就有人输，这些是很正常的。 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却拿不到。 难过，也是很正常的。 这些学生常常会找他哭。 呜呜呜呜呜的哭声，几乎是每次出分之后，必不可少的乐章。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何老师甚至能想象到，这次国集出分，一定也会有其他的竞赛生，在哭。 他们在哭，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哭，其实就是在哭我。 将心比心来看，这种现象，完全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想到这些，何老师不禁眼眶一热，就这么动了情，还要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何老师情绪低落，还是勉强对李领队扯出了一个微笑，说道：“我和你，是同仇敌忾。” 听了这话，李领队脸上立马由猜测转为欢喜。 对嘛，这才是他认识的何老师。 虽然不像他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像一个愣头青，但也是正义感满满的！ 李领队顿时感觉一股久违的热血，直冲他的天灵盖。 “所以，我们该干嘛呢？是先把杨星月叫过来吗？” 何老师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微妙的神色，勾唇笑着说道：“李领队，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年你能当上领队，而我不能了。” 这话题转的莫名其妙的，李领队有一点点疑惑，说道：“这……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了大把时间在人情世故里面斡旋。不像你，潜心学术，走出半生，心智仍然像一个少年。” 此刻，李领队的脑袋确实有些晕晕乎乎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过，这么有所指的话，他也是听出言外之意了。 老何，这是在打趣他没脑子呢！ 李领队丝毫不恼，反而笑着说道：“是啊，所以还要老何你来多想想办法。” “别叫我老何，怎么就老了？不光是你，我走出半生，也是少年！” “好好好！” 两位牛郎织女般的老友，每年只能在物理竞赛交接工作的时候遥遥一见，平时也没有什么相聚的机会。 如今，两个人搭着手，从未有过的热络和亲切。 因为，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求得一份公平和正义。 一夜无眠，无眠的不只是这两个老师。 杨星月自认心理素质很高，但是在今天李领队质问她的实验成绩之时，她还是有一点点慌的。 谁知道物理竞赛的实验，还是需要好好学习，才能考出好成绩的啊？ 她还以为都是些水货呢！ 让她更加夜不能寐的，就是林霏的qq空间。 是的，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国集年年有，大佬处处都是，接近满分的天才也不值得大家细细回味。 最能挑起人们情绪的，莫过于是不公和委屈。 更何况，对于广大竞赛生来说，这种委屈，还刚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属于是人在考场坐，舞弊从四面八方来，把他们的排名和位置，活生生往下挤了好几位。 考试后，不管成绩理想还是不理想，现在，都是竞赛生们最空闲的时候。 他们闲着闲着，从回忆里扣出苦与甜，来慢慢描绘和组装着回忆。 同时，他们也会打开手机，看看别人的回忆，一起讨论着那些有笑有泪，有有果，有香有色的青春。 结果呢？打开物理竞赛的相关论坛，全被这个湖蓝省的竞赛生疑似舞弊的帖子，刷屏了。 瓜都送到嘴边了，高低要吃几勺。 吃起来，还像是真瓜？ 林霏本人，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在这个社会，人的手机几乎都是24h长在手上的，她不可能没看到消息。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同学心虚了，不敢回。 湖蓝要完。 任凭其他人的火力再猛，手机，就像是一个随开随取的任意门。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霏把手机一关，就是给自己关上了一道防护门。 那些小鬼“砰砰砰”的敲门声，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伤害的，只会是真正舞弊的人。 杨星月侧躺在床上，点开那张图，放大之后，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笔迹落在黑板上。 坏了，因为不想惹人注意，何老师说吃蛋糕的时候，她也不好再动黑板上的步骤。 所以，就没擦掉! 谁能想到，在今日，竟然会酿成这样的大错! 不然的话，这件事件事就是天衣无缝，没有一点点的破绽! 早知道，就硬着头皮把黑板擦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杨星月翻动着网上的各色评论，每一个对作弊者的谩骂，都像是捅在她心上的刀子。 她不是在对号入座，她只是找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座位。 更可怕的是，还有人疯狂艾特物理竞赛官方委员会，要求彻查此事！ 央求查清作弊者的帖子，盖楼都盖了几千层！ 杨星月她……真的怕了！ 第218章 林霏直接杀进了P大招生组 央求查清作弊者的帖子，盖楼都盖了几千层！ 杨星月她……真的怕了！ 这个林霏也真是的，qq空间都被人冲烂了，不知道把这个动态给删除吗？ 哪怕查不到她的头上，这个证据一直在，对于杨星月来说，也是一种凌迟。 她一个人死，和拉着整个湖蓝去死，有什么区别呢？ 刀子，总会刀到她的身上。 而且，她不相信，这件事会这么容易被查出来。 她是跟着折姜省一起找的题目。 他们要查，从湖蓝省开始查，根本查不到一点。 湖蓝省的领导也不是吃醋的，不会看着湖蓝省白白受辱。 再说了，就算是拔出整座冰山，还有十几个折姜省的人，跟她陪葬呢！ 这么一想，杨星月的心中舒服很多。 她一向是拎的清的，精神内耗几乎为零。 在这里东想西想，彻夜难眠，又能怎样？ 什么也改变不了。 还不如好好睡一个美容觉，明天颁奖典礼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接受荣誉和赞赏。 带着一种自欺欺人的轻松，杨星月缓缓睡去了。 林霏则是看着自己手机上何老师的电话号码，迟迟没有拨通。 说些什么好呢？说些什么都不好。 她把手机放下又拿起，最终还是放下了。 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那张泛黄的纸张。 这就是杨星阳那天所谓的“复盘答案”。 在林霏心中，这大概就是考前拿到的，数据不太准确的答案。 通过这份答案，甚至可以倒推出透出的题目，有哪些数据改了。 不知道杨星阳，对他妹妹的这件事，又知道多少呢？ 林霏想去压力一下他。 是的，那天等成绩的时候，他明显是说谎了，眼神飘忽不定，心虚得要命。 不过，这种老实善良的人的歹毒，就像是饭里的沙砾，蒸蛋里的碎壳，出骨鱼片里未尽的刺，给人一种不期待的微小伤痛。 林霏觉得，哪怕自己去逼问他，他也会吓到不敢说话吧。 杨星阳这次成绩考得这么差，哪怕提前知道了答案，这份答案也没有发挥到他应有的作用。 如果被查出提前知道答案作弊了，倒有一种冤枉。 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林霏这几天，是将这张纸翻了又翻，里面各种有疑问的步骤，都烂熟于心了。 就杨星月那破水平，在国决考个278，她可真是一点都不信啊！ 要是能看到她的答题卡，对比一下别扭离谱的步骤，大概就十拿九稳了。 在p大招生组里，林霏是名副其实的大红人。 在看到她那张脸在办公室门外晃荡的时候，招生办的老师已经开始激动了。 尤其是那天诚邀林霏去跟她搞科研的刘教授，见到她简直就像见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刘教授也顾不得在和周围的人说话了，直接打开门，笑呵呵地看着林霏。 “怎么？是有什么关于p大的事情，还想多了解一下吗?”刘教授就像一位妈妈一样，亲热地拉着林霏进入了办公室，“来来来，进来，坐下说。” 林霏可以说是被扯着进入了p大的招生办公室，脸上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 她也不好说，她也不敢说。 其实不用拉的，我会走路。 林霏迈着小碎步，跟着刘教授高兴的步伐。 眼前除了几位在电脑前苦哈哈录入数据的志愿者，还坐着林霏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大概是p大招生办的其他老师？ 昨天没拉到什么人，今天国集金牌什么的，都会在颁奖典礼上颁发。 而得奖的人，可以被这群老师全速人脸识别，被拉来做思想工作。 p大的招生办老师，在今天是倾巢而出了吗？ 那几位中年人也是打量着林霏，若有所思。 “哟，刘教授，这是什么人，刚刚在门外晃一下，你就拉她进来啊。” 一位中年男子翘着二郎腿，双手都抱着左腿膝盖，打趣道。 刘教授指了指林霏，向这位中年人介绍道：“这个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那个湖蓝省的林霏同学。总成绩是全国 她又伸手比了一个“四”的手指，有些炫耀似的说道：“只扣了四分，四分啊！” “在她面前，我感觉自己都算不上什么。” 那位中年人仿佛有些不屑地笑笑，说道：“就是一个学生，不算什么，你怎么就妄自菲薄了？” “诶？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看看这几届物理竞赛，理论哪有这么高的分呀!还好没被t大，那群家伙给抢走。”刘教授拉着林霏的手，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这回，给我们捡到宝了！” 林霏顺从地跟着刘教授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 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共也就坐着三个人。 一个人面孔看起来稚嫩无比，不是志愿者，就是来签协议的竞赛生。 还有两个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应该就是p大的教授之类的吧。 那个跟刘教授搭话的男人，长相实在是有些磕碜。 宽额头，高发际线，稀少而自来卷的头发，给他本就看起来不清洁的面部，增加了几分杂乱。 他那双眼睛上眼皮凸出，下眼皮内收。两只眼睛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狡黠。 嘴唇上留着的胡子，像鲶鱼一样，耷拉在唇边。 而下巴的胡子，大概留了一个大拇指那么长，稀稀拉拉地垂在下巴上。 双颊微微向内凹陷，双耳贴在两侧。 整个人看起来，用“贼眉鼠眼”来形容，都不为过。 另一位男人看起来要正常的多，尽管发量看起来有些令人担忧，头顶貌似有些斑秃。 不过，他的脸有着很明显的发腮，圆嘟嘟的，皮肤有一种不怎么被太阳晒过的白，活像过年墙上贴的年画娃娃。 而且从林霏一进来，他就面含微笑，善意地看着她。 这种由内而外流露出的善意和素养，让人如沐春风。 刘教授看着林霏一直在盯着对面的两位教授，抬手先介绍了那位贼眉鼠眼的卷毛怪。 “林霏，这是王教授。” 第219章 狂妄得要死的王教授 刘教授看着林霏一直在盯着对面的两位教授，抬手先介绍了那位贼眉鼠眼的卷毛怪。 “林霏，这是王教授。” “王教授好！” 林霏之前从来没跟这个什么“王教授”打过交道。 不知道为什么， 这位王教授看自己的眼光，就像是在见一位故人，甚至是……一个对手和猎物。 仔细看，这个王教授的五官也没什么硬伤，就是这打扮，实在是让人觉得邋遢得很。 更恐怕的是周身散发的气场，有一种看着谁就要怼谁的咬人感。 对，林霏就是主观感觉，这个王教授对自己恶意满满。 林霏又和旁边这个董教授问过好后，才安心地坐在了带她进来的刘教授的旁边。 王教授在看到林霏这张脸的时候，心里就微微有些警惕了。 他把答案透给了杨星月，又经过了折姜省那么多同学的提醒，还是去关注了一下湖蓝省的成绩情况。 湖蓝省和往年一样，大部分人的成绩，都是中上水平，这没什么可稀奇的。 可是，就是这个林霏，在往届竞赛都查无此人的林霏，考出了276的高分。 和杨星月的高分，一样离谱。 说真的，他有点佩服湖蓝省这两个女孩子的智商了。 给她一个答案，她可以全部抄完，引来那么多人的怀疑。 抄完之后，还要把证据写在黑板上，发个qq空间来炫耀，被全网的竞赛生口诛笔伐。 他以前真的挺佩服湖蓝省的竞赛生的，现在接触到了这两个女生，感觉湖蓝省里的人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是一堆水货，这么多年的好成绩，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堆出来的呢！ 看着刘教授对林霏这种爱了又爱，简直要爱不完的样子，王教授只觉得好笑。 “只扣了四分，有什么了不起？这届湖蓝省的竞赛生，人才济济，不是还有个只扣了两分的，叫杨星月吗？” 王教授冷不丁地补了这么一句话。 坐在林霏旁边的刘教授有些懵了，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刚刚夸过林霏的理论分数和总成绩。 杨星月？ 这个名字，在刘教授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有些叹息地说道：“哦，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实验考得特别差的女生是吧？” 王教授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只知道她理论还不错，不知道她实验怎么样。” “话说，这么优秀的理论成绩，你们p大怎么不去抢一抢人啊？” 刘教授的话匣子一下子被这句话打开了，她的话语如连珠炮弹般炸开：“拿到理论成绩的时候，我们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结果实验成绩出的很快，我一看——” “说实话，实验考差的，大有人在。像她这种，理论特别好，实验差成这样的，也是千年一遇的另类鬼才了。” “虽然说有理论物理学家这种说法，不过实验也不能差成这样啊，就跟没学过一样。” “这样的人，爱来就来，不爱来我们也不愿意去争！” 刘教授摆摆手，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嫌弃。 这条毛发乱七八糟的臭鲶鱼，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笑着说道：“那你觉得这个湖蓝的林霏同学，就是真材实料罗？” 刘教授眼睛一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霏也是直勾勾地看着这个王教授。 看来她的想法没错，可不是对自己没有善意吗? 你看看他说的这话，简直是恶意满满。 王教授的内心是对湖蓝省的这两个女生很不屑的，尤其是林霏。 毕竟，抄了他的答案，还没付出什么，对自己没有足够恭敬，甚至还有些蹬鼻子上脸的狂妄。 他的心里很不爽，决定亲自下场，教训一下这个水货。 “王教授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哪里又是什么假材假料了呢？” 林霏直接回怼了这么一句。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来找茬的人，她可不能惯着。 哪怕他可能是个什么狗屁教授。 是这个中年男人先口出狂言的，说破天了，也是他的不对。 王教授一下子来劲了，冲着林霏轻蔑一笑：“你心里有数。” 刘教授看着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下子这么针尖对麦芒，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她下意识地把林霏护到自己的身体之后。 “王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直接说，别在这儿欺负我的学生。她还是一个女孩儿呢！” 王教授直接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帖子，说道：“我刚刚就想说了，结果本尊来了，索性就当着这位林霏同学的面说了吧。” “刘教授，你是不上网的吗？” 刘教授的手机，立马就收到了一个分享，里面赫然是湖蓝省作弊的“实锤”帖子。 一点进去，她就看到林霏戴着生日帽，喜气洋洋地许愿。 后面的黑板上，就写着和国决答案相似的数据。 这从…… 刘教授也看傻了…… 她连忙反驳道：“人家湖蓝省省队考完了，复复盘，庆祝一下，怎么了？” 林霏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不是的，这是考前拍的。” 此话一出，刘教授立马转头看向林霏。 对上的，是一张云淡风轻的脸，眼神澄澈的像一汪水。 王教授还以为林霏会嘴硬地开脱几句，没想到，这个女生直接自爆一般地承认了关键性的时间证据。 这种澄澈的愚蠢，把王教授都整笑。 “好好好，你自己说的啊，你这不是自爆吗？” 王教授一脸挑衅地看着林霏，眼底的嘲弄，根本藏不住。 湖蓝省这回，属于是摊上两个大傻逼了！ 看看到时候怎么说？ 他也丝毫不担心祸水会引到自己的身上。 湖蓝省的领导，一定会把这个事情压下去。 牵扯到了折姜省，折姜省的领导，也会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还有自己本身也有人脉和后台，这件事根本掀不起风浪。 往年那么多次“实锤”，公认的事实，都可以被抹灭掉，这算什么? 无非就是死不承认，把湖蓝省钉在耻辱架上呗！ 关他p事！ 第220章 你个透题狗还敢跳脸啊？ 往年那么多次“实锤”，公认的事实，都可以被抹灭掉，这算什么? 无非就是死不承认，把湖蓝省钉在耻辱架上呗！ 关他p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在自爆，后面黑板上的东西，跟我没关系。” 林霏淡淡地说道。 刘教授看着空气中飘荡的火药味，顿时感觉不太妙。 和气生财，这俩人怎么吵起来了？ “哦？跟你没关系啊？你的意思是，这276分，完完全全是你自己考出来的吗？”王教授虚起眼睛看着林霏，仿佛在看一个什么笑话。 “您是谁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林霏不会顺着他的话，陷入自证的陷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为什么一个刚刚见面的老师质问她，自己就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回答呢？ 王教授勾唇一笑，看着刘教授，说道：“你的这个便宜弟子，看起来不太懂事啊！” “我就是物理竞赛国决的出题人之一，湖蓝大学的王教授。” 提到自己的身份，王教授可是很有底气的。 出题人，至高无上的身份，竞赛生的未来，可以说是都拿捏在他们的手上。 虽然说出题这件事，是一种全方位的群体攻击，不管题目出得难不难，其实都是竞赛生的内部攻击。 从这个角度来看，题目出得怎么样，都不影响排名和人才的筛选。 不过，王教授就是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这种可以随意拿捏别人生死的感觉。 就像自己卡研究生毕业论文和综测一样，那种被人卑躬屈膝尊敬的感觉。 再说了，他还把题透出去，大赚了一笔。 这不是拿捏竞赛生的生死，还能是什么？ 刘教授看着两个人都是一副不愿意退让的样子。 林霏这个孩子，这两天看下来，是一个再温柔内敛不过的女孩子，怎么被王教授随便说了几句，就炸毛了呢？ 旁边的董教授就是典型的不想掺合进去，不说话装老师傅，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那个来签协议的，不知道是哪个省的学生，看着情况不对，也赶紧溜了。 他可不想杵在别人身边看笑话，也不想让怒火波及到他这个无辜的人身上。 工位上整理数据的p大志愿者，也是一言不发，几人悄悄对视一眼，一副“怎么回事有好戏看”的模样。 “那……出题人，你好。”林霏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不卑不亢，主打一个平淡如水。 “你……” 林霏没有说什么错话，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挑衅的意味。 但是，王教授听着，怎么就那么生气呢？ 他摆出物理竞赛出题人的身份，不是只是让她换一个称呼的。 林霏笑意更深了，一脸疑问地说道：“怎么？您不喜欢我叫你出题人吗？那我还是尊称你为王教授好啦。” 王教授：…… 他强压心中的怒火。 可不能和一个学生吵吵起来，多掉价啊。 既然她是物理竞赛生，理论物理还学的这么好，他就应该在物理上打败她！ 开玩笑，他一个在物理方面研究了大半辈子的教授，难道学识还比不过一个高中生吗? 抛几个高深莫测的问题给她，等这孩子傻了，自己的威望这不就建立起来了吗? 林霏见王教授被自己堵的说不出话来，这脸色就跟被人邦邦打了几拳一样难受，知道他没安好心，大概还想着怎么找回场子呢。 王教授思考了片刻，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看你很有学物理的天赋啊，这样，我问你一个我最近在研究的课题，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高见啊？” 这一段话，讽刺般的把林霏捧得很高。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让一个高中生给大学教授的研究课题提出建议，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刘教授刚刚想阻拦，林霏已经一口应下了。 上一世，在p大本科期间，她sci的一作都发了好几篇，碰到和导师意见不合的时候，直接拉开椅子拿出纸和笔，开始当场对线。 强如p大导师，也有失误的时候，林霏敢提出不同意见，基本就是深思熟虑十拿九稳了。 所以，她挑起的争论，基本不会有输的时候。 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来，林霏的情商，极其低。 领导夹菜她转桌，领导拿麦她切歌，领导敬酒她不喝，领导喝水她刹车。 四大美德，在她身上集齐了。 不过，她的运气还算比较好。 当时，她碰到的p大老师们，大多都是专注学术，心胸开阔的大儒。 面对林霏这样直来直往，潜心学术，有本领且敢于挑战权威的学生，他们还是很喜欢的。 这样的人，其实最是坦率可爱的，没有什么小心眼子，也没有那么大的功利心，实在是做学术研究的好苗子。 林霏看着这个浮躁的王教授，就感觉这人是个半吊子。 真正有本领的人，不会像他这样孔雀开屏似的，还要沦落到和一个高中女生辩论，证明自己有多牛逼。 说真的，虽然王教授遮掩了一下自己的本意，以“考你几个问题”为名，不过，司马昭之心，真的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真不知道国决为什么要找他出题，他出的又是什么题，不会就是仗着资历老，挂个名字吧？ 林霏觉得这届国决的题目，出得还是挺有水平的。 没想到，出题人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人。 有点难绷。 “我记得，王教授研究的课题，是量子力学吧？”旁边一直不吭声的那位董教授吭声了，“高中生没学过量子力学啊，竞赛内容涉及也是不深的。” 王教授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董咬金。 听着这话头，是说他在欺负人罗？ 王教授心里这么想到，却惹不起这位姓董的。 他可是p大唯一领上华国最高级津贴的物理系导师，连p大的校长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礼让三分的。 不过，这位董教授最是随和了，主打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忍一忍，人再犯我我就还击。 每年都有很多学生想投入他的门下，大多以失败告终。 即便这样，学生们在p大的官方网站找到教授的公开信息，时不时发邮件问一问物理研究上的问题，他也是会抽空一一回答的。 可以说，这是一个学识与人品并存的，难得一见的好老师。 王教授不敢和他顶嘴。 确实是自己出的问题在占别人便宜，没有任何反驳的话头。 倒是林霏丝毫不畏惧这个问题，说道：“谢谢董教授的关心。没事的，我平时课余时间也了解过这方面的内容，听听王教授的问题怎么说吧。我当然比不上专业研究的人员，也可以多学习一下前沿的物理课题知识嘛。” “哦？”董教授眼睛一闪，满脸的春风笑意。 先不说这个女生在量子力学方面的造诣如何，光是这份大大方方，虚心求学的态度，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今年十八岁，碰到一个大学教授这样的质问，肯定是呆的说不出话来的。 推己及人，这也是董教授给林霏解围的原因。 “你也不用叫我什么董教授了，听着怪夸张的，就叫我董老师吧。”他对林霏这样说道。 “好的董老师。”林霏笑着向他致意。 在这不到一年的生活中，林霏明白了，所谓的人情世故，经营好了就是世故，经营不好就是事故。 老是把自己搅在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中，对自身成长没有益处。 不如安分一点，谦虚谨慎一点，对谁都平等的尊重恭敬，以一种乖巧可人的姿态，来面对所有人。 这样的话，生活中的麻烦就会少很多。 林霏这话，把王教授架在上面下不来了，他收回了心中各种各样刁钻的问题，捡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来询问林霏。 林霏的研究方向不是量子力学，但是在学通选课的时候，她也是一点没水，把书上的知识，全部都弄明白了。 这种难度的问题，对她来说，简单得要死。 这就是王教授研究的课题中遇到的问题吗？不应该啊！ 她顿了几秒，冷静了一下。 回想刚刚的情景，大概是董老师压力了一下他。 刘教授和董老师都是懂行的，要是王教授真的出一个研究生都没法解决的问题，可真真是在为难她了。 所以，他才问出了这么一个难度稍微低一点的问题。 林霏也不隐藏，直接把答案洋洋洒洒地说了出来。 王教授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卧槽！这个问题对于研究生来说是简单的，但是一个高中生，怎么能答得上来啊？ 王教授从来都不觉得，林霏真的懂什么量子力学，附和着说自己课外了解过，只是不想让面子掉在地下罢了。 刚刚董老师也给她解围了，她答不上来，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看着林霏那沉默的几秒，王教授都要在心里放烟了。 她果然是不知道，给个台阶下，大家乐呵乐呵得了。 没想到，林霏这个高中生，不仅知道，看起来还很熟悉，对答如流。 林霏一顿输出之后，看着王教授说道：“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看法，也不知道对不对。” 林霏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求知，甚至还有一点点不确定的踌躇。 这个表情，不仅把在座的三位教授骗到了，连她自己，都觉得骗到了自己呢。 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还挺有表演天赋的！ 王教授要被她这澄澈的眼神给刺痛了。 还对不对呢，随便抽一个他底下的废物研究生，都给不出这么顺溜的回答。 王教授找不到证据，但是他严重怀疑，这个学生在扮猪吃老虎！ 他就是那只高大威猛的老虎！ 刘教授和董老师都面露欣赏之色。 依靠课外自学，能够将量子力学理解到这个程度，实在是非常不错了！ 可造之材啊！ 王教授感觉这场面实在是尴尬得抠脚，看林霏一副很懂的样子，他又追问了几个这方面的问题。 没想到，林霏全部都答上来了！ 我的天，这年轻人。 什么物理竞赛作弊，透题，已经被他远远抛在脑后了。 王教授现在真的很不服气，她怎么能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上？ 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问，她答。 一番操作下来，林霏岿然不动，王教授都已经有些麻了。 旁边的两人想插嘴，却因为两个人的话太密了，打都打不断。 最终，刘教授和董老师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不再说话，微笑着旁观这一场高中生和教授的物理知识对决。 王教授实在是没活了。 他没说几句话，却觉得口干舌燥的。 拿起旁边的水杯，对这一个工位上的志愿者说：“你……给我倒杯水来。” “好的。”p大的学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屁颠屁颠地去给王教授倒水. 能与刘教授和董老师坐而论道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凡人。 好吧，哪怕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也是能不惹就不惹，能恭维就恭维一下。 别说是倒水了，在p大给导师当狗……哦不，当研究生的时候。 那是什么活都干啊！ 你可能在世面上找不到一个集司机，儿童家教，外卖领取员，扫地工等等于一身的打工人。 但是在大学里，你只需要找一个大学生，他可以包揽这些所有的活计。 还是免费的，纯纯的牛马廉价劳动力。 说实话，林霏那直愣愣的性子，可没受过这种委屈。 可能是她的学术表现过于优异，本科的时候就被各大导师抢着要，从来没有这种卑躬屈膝的时候。 p大的学生，好歹也是p大的学生啊！ 在很多小县城的人眼里，能考上p大的人，可是至高无上的精英人才。 这毕业不得年薪百万起步啊？ 这不得每天早上九点西装革履端杯咖啡俯瞰维多利亚港，拿着五位数的实习工资，住着公司订的九点套房，高大上的不行啊？ 结果呢，居然有人工作都找不到……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霏的心里是震撼到不行的。 这种震撼，是一种远方传来风笛般的飘渺与遥远，没有给林霏的心灵带来很大的冲击。 如今，当画面在林霏的眼前具象化的时候，她真的感觉心脏有些抽抽了。 褪去光环，褪去考试做题的评价体系，原来大家都有自己的弱点和不堪。 既然王教授没活了，那她可就要开始整活了嗷。 第221章 不考了不考了不行了 既然王教授没活了，那她可就要开始整活了嗷。 在王教授刚刚接到那杯水的时候，林霏便喃喃地开口道：“我感觉你量子力学研究的课题有点简单啊，这几年量子力学也没什么新发展，都是些老理论了。王教授，你能不能考我点别的啊？” “咳咳……咳咳……”茶水刚入口，王教授就被林霏这话呛到了。 考点别的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董老师也是浑身被这句话一惊。 量子力学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领域，和牛顿力学不一样，在另一个评价体系里面，近几年，也没有什么重大的发展，属于探索阶段。 林霏这话是没错。 不过，一个高中生，如此云淡风轻，甚至带点轻蔑地来评价物理，这也太狂了吧？ 他就喜欢这么狂妄自信的学生！ 董老师的脸上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笑容。 狂不重要，谁年轻的时候不狂呢？ 青春热血的时候不狂，难道等老了之后再狂吗？ 刚刚在两个人的对话中，董老师明显听出来，这个学生对于量子力学的理解，不浅。 说是系统学习研究过的，怕是都有人相信。 要是他十八岁的时候有这等学识，别说狂了，他都可以自负到上天！ 无知而狂妄，叫做看不起人。 智慧而狂妄，这就可以称之为自信了。 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内核。 林霏知道屋内的众人有些懵逼，心里大概也是在骂她不懂规矩。 别问，问就是孩子还小不懂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可是，她实在是看不惯这个王教授的样子。 一进来就对她恶意满满，出口刁难。 说破天了，也是先撩者贱！ 他不是质疑成绩有水分吗？不是要考我吗？ 那可得好好考，考个够哦。 这一世的林霏在娱乐圈吃了太多的暗亏，但是她这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还是很难改的。 她不是在打压别人，只是在正当防卫罢了! “真的，王教授，别一直在量子力学打转了。咱们物理学还有很多东西呢，声光热力电，都有不少疑难杂症，可以说出来掰扯掰扯的。” 林霏看着王教授的窘态，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王教授的头脑，大概也被这一盅热茶也烫醒了，没有继续发难。 换个领域来考验学生，问简单了是无效交流，问难了是在欺负后辈。 进退两难啊。 气氛尴尬到快要结冰，林霏的眼神，就像是凛然的冰锥子，刺在了王教授的脸上，让他不敢直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生刚刚进门的时候，还是一副软绵绵好欺负的样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要吃人呢？ 刘教授也顾不得谁对谁错，慌忙来打圆场。 “你看看，现在的孩子，可比我们那时优秀多了，后生可畏啊！” 王教授也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你物理竞赛的知识能考276分，问你什么你也都知道。要是考大学的超纲内容，又不太公平，算了。” 瞧这话说得里胡哨冠冕堂皇的，全然忘记了，这场闹剧的开头，是王教授在质疑林霏乃至整个湖蓝省的成绩有假。 那张图片确实疑点重重，质疑也无可厚非。 不过，直接逮住林霏一个人猛捶，有点太逆天了。 林霏也不愿意跟他纠缠，想要拉回主线。 这次她来p大的招生组，可不是来混脸熟摆龙门阵的。 她总感觉这次的题目有什么问题，想来讨论一下。 更重要的是，她要提出查一查自己的答题卡，“顺便”提出查一查杨星月的答题卡，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 根据杨星阳的那张纸来看，透出来的试题和答案，也是怪怪的，和国决的题目有着稍微的不同。 就像孪生双胞胎一样，息息相关却又有些微妙的区别。 王教授松了一口气，稍微捋了捋下巴那一撮小胡子，心里暗自叹息道。 湖蓝省还是真厉害啊，干啥也不能再小瞧这个省份的学生了！ 下一次又踢到钢板了，自己的老脸可就丢尽了。 正当王教授松懈之时，董老师幽幽地开口了。 “看来两位聊得很投缘嘛。我这里有一个问题，你们可以讨论一下。” 王教授惊奇却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董老师。 他平时也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啊，怎么今天，竟然这个样子？ 这是在为难他，还是在为难这个叫林霏的同学？ 说是讨论，其实就是考验嘛。 气氛都这么剑拔弩张了，好不容易缓和一下，他就非要来插一脚不可吗？ 林霏倒是没什么心理活动。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说，这个王教授主动来惹她，现在的遭遇，应该是他早就想到的。 不管董老师问什么问题，林霏能答上是她天赋异禀，能力超常；答不上，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高中生罢了（bushi）。 而王教授就不一样了，只要他没有林霏的见解高，就是大大丢了面子。 他可是湖蓝大学的教授，这届物理竞赛的国决出题人，怎么能够连一个小女孩都说不过呢? 林霏心中都忍不住有些窃喜了。 这波啊，这波是他可能会赚，但是我永远不亏! 她大大方方，淡然又从容地说道：“董老师，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王教授看见林霏这个云淡风轻的样子，总觉得她那么欠揍呢！ 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他真想把她的脸撕烂，就像是拉开华美衣服的拉链，见到金玉里的败絮。 这个女生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内心中，一定是在嘲笑自己吧！ 这只是他的揣测，人与人之间敏感的感应。 王教授终究不能乱扣帽子，只能也和林霏一样，让自己尽量显得柔和，看向董老师。 “不知道董老师最近在研究什么，我们的研究方向，好像是不一样的。” 王教授不冷不热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教授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董老师的等级，在p大都是top的存在，更何况面对他一个湖蓝大学的教授呢？ 第222章 太好了，大家应该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董老师最近在研究什么，我们的研究方向，好像是不一样的。” 王教授不冷不热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教授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董老师的等级，在p大都是top的存在，更何况面对他一个湖蓝大学的教授呢？ 在心里看不起他，是态度。 在表面。上尊重他，是世故。 在董老师面前低调卑微一点，不寒颤。 这句话含着浓浓的开脱意味。 研究越到后面，研究的领域就会收缩变窄。 一个研究量子力学的教授，对于经典力学的研究不够深入，也是应该的。 如果说董老师提出的物理话题，不在他的研究方向之内，王教授的知识，就是被大大削弱了。 他提出这一点，就是为了提醒在场的所有人。 你拿别的方面来考我，我觉得，不太妥。 不是我研究方向的问题，答不出来，不怪我。 董老师显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说道：“诶，都说了是小讨论了，也不会涉及到这么新颖玄奥的内容。” 王教授的脸色柔和了不少，那就好。 可是，他要考什么呢？ 不是具体领域的问题，那是抽象的哲学脑洞探讨吗？ 董老师继续说道：“我们物理学的起源，基本就是来自牛顿的那本《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物理学科，看似严谨深刻，其实，源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也和模棱两可的哲学思想息息相关。” “所以，今天也就是做一个小小的探讨吧……” 董老师脖子一扬，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神秘秘的微笑，进而开口道。 “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几个在他们背后处理数据的p大志愿者，在听到这句话的前半句之后，互相使了个眼色。 他们说董老师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看来是脑子不清醒了，把二锅头当水喝了？ 在把问题听完之后，他们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这真的是一个哲学问题，而且是一个几千年来，没有人能够搞清楚弄明白的哲学问题。 别说哲学家了，那么多数学家物理学家，都掰扯不明白。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思维碰撞，没有标准答案，就是看个人的想法和思维灵活度。 有一说一，在p大求学的他们，在刚刚接触到这些科目，也是有老师提出并且解释过这个问题的。 不过，因为这个问题过于高深，考试也一定不会考，教授又讲得迷迷糊糊的，他们完全没听懂。 站在兴趣和好奇的角度，他们也是很乐意去搞明白这个问题的。 旁边的p大志愿者的沉默，早就是一直以来的背景板。 而沙发上这几个人的沉默，就与众不同了。 刚刚他们的话语，还是一簇簇不停抖动的红绸缎。 现在所有的语言都匮乏了，融成一颗红宝石，显得异常沉重。 刘教授也跟着在思考这个问题。 说实话，一直有人在研究讨论，只不过说出来的说法，都一个个被打败否决了。 她的脑海中，现在都还藏着很多错误答案。 建立又推翻，革新，不断进步，这就是物理学科的特性。 很多人认为，只有能够实际运用到生活中的实物，实验品，才是有意义的。 那些玄乎的理论，什么费马大定理，孪生素数猜想，一加一等于几，多是学术狗们的自嗨。 其实不然，理论的突破，也是学科发展的重要一环。 现代的各种网站密匙，就是依赖于一个当时人们觉得毫无意义的理论定理，解决了排列和设定的问题。 总而言之，理论和实验物理，重要程度是并行的。 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在学术界的进步程度，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基本没什么推进，找不到要领。 董老师今天提出了这个问题，难道是他又更新了理论，要发新论文了？ 长时间的沉默，已经在暗示，大家对于这个理论，实在是一筹莫展，没有头绪。 几个志愿者也不再把眼神投到中央的沙发处，而是把心思收回来，认真地完成手头的工作。 早做完，早收工。 这样的反应，在董老师的意料之中。 他倒没有在这个王教授身上放什么期望。 王教授要是有什么高见，大概早就说出来，和大家讨论，甚至写一篇小论文了吧！ 他的关注点，就在林霏身上。 这个小姑娘思维活跃，气质不凡，小小年纪可以自学量子力学，对于各种疑难问题也回答得头头是道。 说不定，给她一点时间，她能对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有一些头绪呢？ 董老师悄悄地观察着林霏。 林霏的双腿乖乖地平行并拢着，左手垂在左腿旁，右手撑住下巴，蹙眉惹了皱纹，连嘴巴都撅着在使劲。 她的表情确实是有些凝重，一看就是在努力找思路的样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董老师觉得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个样子，笑呵呵地开口道：“诶，这确实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别说二位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也不知道啊。” “提出这个问题，不是要考验你们，是我最近感觉自己思路堵塞，想要来请教一下不同的人。” 听着董老师这么客气的表述，王教授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了，连忙反驳道：“不是的，您这叫不耻下问，不过，你都想不通的问题，我们哪能知道的？” 恭维的话听多了，董老师完全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林霏。 林霏也是奇怪，她是最有礼貌不过的人。在他给这个问题探讨一个结束语的时候，这个姑娘不仅一言不发，连个正脸都不给。 看表情，像是还在神游。 董老师稍稍将身子前倾，提高音量说道：“林霏，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 思绪突然被打断，林霏的心中有些烦躁。 就像是早上六点闹钟响起来，本来想赖着赖着缓缓起床，结果有个人霸道地把被子直接掀开了。 董老师的这句话，就是那个掀开被子的可恶大手。 她的脸上，竟然在一瞬间，浮现出了一丝厌恶。 董老师也捕捉到了这个小表情，不过也没追究什么。 林霏长得实在是美，美得像是书店里古早言情小说的封面，美得飘飘欲仙，不傻但是白甜。 再加上她懵懵的，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看起来更是可爱。 他也知道，在专注的时候被人打断，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 董老师不忍苛责她的走神，只是温柔地说道:“看你想得挺认真的，是有什么想法吗？“ 这也是一句解围，把林霏对于这些教授们的无视，用沉思过于深入的无意冒犯，给掩盖掉了。 第223章 她还真有想法啊！ 董老师不忍苛责她的走神，只是温柔地说道:“看你想得挺认真的，是有什么想法吗？“ 这也是一句解围，把林霏对于这些教授们的无视，用沉思过于深入的无意冒犯，给掩盖掉了。 林霏刚刚思考得确实有些太猛了。 短短十分钟不到，她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她学习过的理论，又觉得都有些破绽，所以一个一个否定掉了。 她试着站在前人已经被证实是正确的“2+2”理论上去推算，实在是把头都要想晕了。 林霏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办法把这个问题彻底弄懂，但是往后推进一下理论，或者用清晰明了的语言，把已知的知识捋一下，应该是可以的吧？ 本来快可以了，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董老师那一句话，无情地插进来她的思绪，在她刚刚建立的理论大厦上，打了一个大洞。 林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说道：“嗯，董老师，我确实有一些看法。” 草！她能有什么看法？她还真有看法？ 王教授在心里默默骂着脏话。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你能找到头绪都算你厉害，你还敢有看法？ 哪怕林霏能把这个问题给解释清楚，都算她厉害。 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理论，主打的就是一个莫名其妙，从无到有的想法和猜测，是很重要的。 但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个理论可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幽州台早已灰飞烟灭，围观群众们，连独怆然而涕下的机会，都没有。 王教授侧身看着林霏那一脸自信的样子，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看这架势，她也不像是在说谎啊？ 这女孩也没必要说谎，大大方方说自己不会，也没人会苛责她。 要是不懂装懂，可就尴尬了。 林霏没有直接侃侃而谈，而是提出了一个请求：“直接说，可能不能完全地表达出我的想法，所以，能不能请您给我找纸笔或者是黑板来，我来推演一下？” 董老师没想到林霏的反应会是这样。 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啊！ 还要推演，看起来真是见解不凡啊！ 刘教授立马对林霏说道：“我记得我们这屋子有一个小白板来着，我给你拿。” 接着，她又对林霏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道：“你坐下好好捋一捋思路，就一个白板，我自己拿得起，昂~” 林霏点了点头，没有再露出上前去搭把手的想法。 林霏要求教授们给她一个纸笔或者黑板，既是方便她推演理清思路，也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让她多思考一下，待会儿能够讲得更清楚一些。 王教授还是有点不信，看着林霏的脸上又浮现出凝重之色，他有些不屑地问道：“就几句话的事儿，至于还要拿个白板来讲吗？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林霏的思绪又一次被人打断了，她心里的不爽真是飙升到了巅峰。 董老师来问她怎么了，她还能理解。 这个王教授，好好地又做什么妖？ 林霏微笑着轻轻叹气，对上了王教授怀疑的目光，说道：“那……要不待会儿您来谈谈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话题没有在王教授想象之中的，林霏会自我开脱的方向发展。 她一个反问，直接把王教授的嘴巴给堵住了。 这……他可不就是没什么看法，才一声不吭的吗？ “呵呵，我老了，还是多听听你们年轻人怎么想吧。”王教授抛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目光移开了。 实在是好笑，自己又不知道，还要说别人在拖延时间。 林霏都有些不屑跟这个王教授对线了，情商话术垃圾也就罢了，物理方面竟然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教授的，还来出物理竞赛题，说出去都是令人笑掉大牙的节奏! 刘教授从角落拖出一个白板。 这个白板两边有杆子支撑着，杆子下面还有小轮子，她很轻易地就把白板给推过来了。 林霏立马起身，给刘教授搭了一把手，把白板固定在一个合适的位置。 唉，从头到尾理一遍思路，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直接说吧。 她在凹槽中拿出笔，微微躬身对面前三位教授示意了一下，就开始写自己的思路。 写出的步骤，如行云流水，基本没什么卡壳。 这种想法，也是不多见的，听起来好像还是那么回事。 董老师坐在沙发的最中央，认真地倾听着林霏说的话。 有点东西，也有点意思。 这个思路，有些似曾相识，但是董老师很肯定，他已经被林霏顺畅而清晰的讲解给打动了。 林霏能够有着如此老辣生动的讲解，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怯场，大方，语言流畅，最重要的还是她思路清晰，真的把这个事情弄得明明白白。 今天林霏给他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过了预期。 这么天才的物理竞赛生，正如她刚刚进门的时候刘教授所说的，让他们p大抢到，真的是捡到宝了！ 王教授已经找不到语言来描述现在的心情了。 这么复杂繁琐的理论，在林霏的笔下，竟然如此清晰明了，甚至还给人一种很简单很容易就能弄懂的感觉！ 只有内行人知道，这种化繁琐为简单的技能，是要有多么扎实的基础和炉火纯青的思维网络，才能办得到的！ 林霏，林霏，她…… 王教授面上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在内心中，已经对她心悦诚服了。 算她看走眼，湖蓝省这次真的出了一个怪物。 这样优秀的学生，不需要抄答案，大概也是看不上他的答案的。 旁边那几个多次提醒自己赶紧整理数据，整理完就收工的p大苦逼学长们，又忍不住被沙发那边的谈话所吸引。 这一次，单纯是被林霏一个人的讲解，而吸引了。 和那些念ppt上水课的老师不一样，这个妹妹的话语，宛如八月雨后的清新气息，慢悠悠地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沉醉其中。 第224章 你们三个，不过尔尔 和那些念ppt上水课的老师不一样，这个妹妹的话语，宛如八月雨后的清新气息，慢悠悠地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沉醉其中。 林霏将最后一笔潇洒落下，藕节一般白嫩的右手腕，在空中画出一个抛物线。 闭嘴，收笔，一气呵成。 现在，轮到这些教授们发话点评了。 后面的某个p大学长，一直沉醉在林霏的讲解之中，在她停止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鼓了鼓掌。 “太厉害了！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从本科到研究生，一直有教授提起，但是从来没人给我讲明白过。今天听到这个女孩子的讲解，我一下子就悟了！” 这番对林霏的高度赞赏，让刘教授的眼底露出了尴尬之色。 好家伙，你在这儿内涵p大的教授吗？什么叫人家没有讲明白过？ 这个学生，还正正好就是刘教授带的研究生。 内涵之感翻倍。 她，就是他的物理教授。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之后，那个学长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刘教授有些阴沉的脸色，连忙找补道：“不不不，是我太愚钝了，今天听到这个学妹的点拨，一下子豁然开朗。” 学长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刘教授的眼色，自顾自地坐下了。 刘教授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她愿意收这个学生，一定程度上，也是他憨厚没有什么心眼子，心智的幼稚程度，在同龄人中可以算是佼佼者了。 还好，物理研究只需要严谨，也不需要你跟题目和理论斡旋耍什么小心思。 她也不得不承认，在物理的知识储备和实验经验方面，林霏确实是比不过在场的几位教授们。 但是，论天赋，思维灵活度，知识点的运用，刘教授本人都是要甘拜下风的。 要是让林霏来当p大的教授，哪怕她就是现在这个水平，也是足以造福很多学生了！ 周围的几个来帮忙的志愿者，有些打趣地盯了那位站起来的同学一眼。 你是真听进去了，也是真傻，当着刘教授的面一轮p大的老师，勇得一批！ 董老师看着林霏一言不发地矗立在白板旁，也没有因为p大学长的赞赏，而露出任何骄傲之色。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把笔放下，一副认真聆听教诲的模样。 她背挺的很直，脖子也是修长笔直的，就像是一株高洁出尘的荷，自身映日别样红，也和万一起装点着华夏大地。 这种自信生机的状态，是董老师最为喜欢的。 董老师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伸出手，站起来，“啪啪啪”地为林霏鼓起掌来。 “后生可畏啊，在整个华国，能够把一加一等于二的理论，讲得这么明白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而你，还是一个高中生，就可以碾压大部分学物理的人了。” 这种高度赞赏，可比刚刚那位脑子不太灵光的学长，要厉害得多。 毕竟，说这话的人，可是p大物理系的顶尖教授董老师啊！ 哪怕不听这夸张的夸赞内容，只要你说自己被董老师夸过，别人都是要高看你几分的。 在保研找工作的时候，你都不用拿到董老师的推荐信，只需要一句他对你赞赏的话，每个大学和用人单位都会抢着要。 有一年，他的一位学生想去国外的某个大学继续攻读物理。 那位学生，拿着董老师一句歪歪扭扭的“你办事，我放心”，就成功拿到了offer。 能够得到董老师如此评价的人，一定是优秀到了极点。 是的，在这位学生回国之后，已经成为了国内某个实验室的带头人了。 这位学生在物理方面的研究成果和贡献，在国际上也是排的上号的。 这就是董老师和他门下学生的含金量。 林霏对董老师的事迹，知之甚少。 在她眼里，这就是p大的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罢了，对他的态度，也只是普通的敬畏和尊重。 听到董老师对自己不遗余力的夸奖，林霏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看来，面前的三个人，也不过尔尔。 见林霏还是拿着白板笔杵在原地不动，刘教授连忙亲切地冲她招手：“你看这孩子，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还不快把笔收回去！” 林霏的手上，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她抬手扫视着三位教授，微微睁大眼睛，确认道：“请问，你们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了吗？” “还要说什么，你这个人真是骄傲得很，解决了一个一加一等于二，看把你能的！要我们三个人每个人都夸你一遍，你才肯动身吗？”王教授没好气地对她说道，“林霏，你在物理方面确实有些天赋，还有些小聪明但是你这种做人的行事行为，是要不得的！” 物理知识方面是彻底比不过了，所以他开始人身攻击了。 因为学生成绩太好，没有办法从这个方面来教育。 所以只有攻击一下品行，用老师的威严和高位者的姿态，来压力学生。 这是很多没有师德的老师，灵活的教育体系。 “哦，那倒不是。”林霏盯着王教授，眼底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一转身，林霏拿起磁吸的白板擦，刷刷刷地把刚刚写下的内容，毫不犹豫地擦掉。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瞳孔地震。 那位刚刚说错话的研究生，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这同学还挺好的，写完了还知道自己擦黑板。 果然如他所说，比大多数的大学老师强多了。 董老师面色微动，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阻止林霏的行为。 他刚刚确实是太关注林霏本人了，没有太关注她讲的理论本身。 细细想来，她擦黑板的行为，确实没错。 林霏再次将嘴炮的枪口，对准了王教授。 “王老师，对于我刚刚的讲解，你真的没有什么指摘了吗？” 王教授满脸地莫名其妙，有一种在被钓鱼被玩弄的感觉。 “不是，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你为什么非要我说些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刘教授也对林霏的行为十分不解。 她也看不惯王教授无端怀疑针对林霏的行为。 林霏刺刺地还几句嘴，大家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王教授，那可就不太好了吧？ 给大家爆更了！所以我要理直气壮的求求大家投票！ 第225章 全体起立！我们不配听你讲解！ 她也看不惯王教授无端怀疑针对林霏的行为。 林霏刺刺地还几句嘴，大家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王教授，那可就不太好了吧？ 林霏没有任何退步，反而不屑一笑，说道：“还真有毛病。” “刚刚我说的答案，是错的。” 是错的？ 王教授眼睛一瞪，瞳孔又快速地收缩了。 这已经不是瞳孔地震了，这是瞳孔分裂动荡几乎快要破碎了！ 他刚刚听的还算是比较认真，怎么就是错的呢？ 董老师听到林霏的话，内心的疑惑，宛如一颗大石头落地。 是的，他也发现，这个理论看似严丝合缝，其实也存在着问题。 不过，林霏知道这个理论是有问题的，还要把她当做正确的理论讲出来，用意何在？ 董老师的眼睛眯成了狭长状，脑海中的神经突触在疯长思考。 难道，真是这个学生太骄傲，为了嘲弄他们这些教授一番吗？ 不应该啊。 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林霏三番五次询问他们是否有其他意见，而他们却迟钝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此时林霏说出她讲的是错误的之时，那姿态，确实是装逼到了极点。 旁边的志愿者完全没有整理数据的心思了，直勾勾地盯着林霏这边看。 愚弄教授？ 我的天呐。 平时只有教授们愚弄她的份量，哪有他们愚弄教授的事情发生啊？ 先不说他们的学识远远够不上p大的教授们，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这个女生如劲竹般立在白板旁边，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眼睛明亮有神，眉毛修长而挺拔，鼻梁高挺，嘴唇红润，面容清秀。 她的嘴巴有一种微微嘟起来的意味。 可能这是她的习惯吧，心里的起伏，会体现在五官上。 心里在使劲，嘴巴也忍不住跟着使劲。 林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写的答案，基本是五十年前的主流答案了。老师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这破讨论，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林霏此时心中的张扬到了极点。 就像雨后的春笋，能够肆意生长，谁又想唯唯诺诺呢？ “你……” 王教授内心的怒火马上就被点燃，但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董老师出的题目，他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连对方把一个错误的理论甩在他的脸上，他也毫无察觉。 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抛开身份不谈，自己确实是弱势的那一方。 败者食尘，林霏这么说，他真的无力反驳！ 要是他骂林霏不对，那他这个完全比不上林霏的人，成什么了？ 董老师觉得这个女生实在是有趣，追问道：“林霏啊，你刚刚把一个错误的理论都讲得这么真，那你究竟知不知道，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呢？” 林霏的视线转到董老师这边，眼神一下子柔和了很多，她用手再次起笔，自信的说道：“那你们再听一听叭。” 全新的思路，全新的理论。 董老师，从林霏的理论中，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启发。 这是一个多么有灵气的年轻人，才能想出来的方法啊！ 俗话说得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林霏依然是洋洋洒洒地写着，一字一句地讲着。 在其他人的眼中，两次讲解并无不同。 都是在讲他们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的东西罢了。 他们无知的，但是并不无畏。 p大的几个志愿者，看不到董老师的眼色。 但是，看着他专注的后脑勺，他们就明白了。 这次讲解，是董老师都要重视的存在！ 正当那几个志愿者盯着董老师的后脑勺看的时候，这个目标物后脑勺，慢慢地转了过去。 董老师那张带着思索的脸，在他们的眼前出现。 p大志愿者有一种上课溜号被发现的心虚，立马把手放上键盘和鼠标，装作在认真工作的样子。 董老师教了这么多年的书，看着同学们这个欲盖弥彰的模样，心中升腾起一分嬉笑和慈爱。 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关注这个。 他脸上荡漾出笑容，对那几个志愿者说：“你们有没有纸和笔啊，能给我吗？” “哦？”几个志愿者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董老师的用意。 有一个机灵的，立马拿起旁边打印的a4纸，抽了一只笔筒里的笔，送到了董老师的旁边。 董老师接过纸笔，说道：“谢谢，麻烦了。” 那同学还有些受宠若惊。 蛙趣！帮老师做事，居然有人不觉得是理所当然，还说谢谢！ “不麻烦不麻烦。”同学一步一鞠躬地回到了工位上，做着最后的整理工作。 董老师继续听着林霏的讲解，时不时地还在纸上记下了重点的内容。 林霏自然也是关注到了这一点，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照着自己预想好的思路，慢慢讲就好了。 她早早地就规划好了这个白板上步骤的分布，在讲完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刚好写完了整块白板。 完美的结尾，像是舞台上歌剧演员一样华丽的谢幕。 一句句春风细雨般的讲解，对于在座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山呼海啸。 董老师立马放下手中的纸笔，起立鼓掌。 掌声像是某个开关，点燃了屋内的气氛。 所有人，都在震惊之中，僵尸般地站起来，跟着董老师“啪啪啪”地拍着手。 太恐怖了，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董老师走近林霏身边，想好好看看这个女孩子。 他郑重地对她说：“我站起来，是因为，我觉得我不配坐着听你讲解。” 一个大学教授，对一个高中生说出这样的话，任谁来看，都是莫大的荣幸。 林霏刚刚在讲解的过程中，一直在观察众人的反应。 她已经隐隐察觉出了，这个董老师的身份，大概是不一般的。 很有可能，按照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他就是p大物理系的扛把子人物！ 在他对自己说出这句高评价的时候，不止后面的p大学长，连刘教授，都是一副震惊到失语的状态。 第226章 林霏，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 在他对自己说出这句高评价的时候，不止后面的p大学长，连刘教授，都是一副震惊到失语的状态。 林霏回想自己刚刚的作为，确实是有些太狂了！ 这位看起来实力不凡的教授的一番话，已经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如果自己还咋放狠话的话，就不太合适了。 越没有的人，才越要显摆。 就像是刚刚王教授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无端诋毁，她才要不断证明自己是有真东西的。 如今，所有人都对她心服口服，她反而不需要去辩解什么了。 林霏有些羞涩地推辞道：“是我班门弄斧了，今天有点没大没小，希望老师们不要太介意。” 有谁会介意？有谁敢介意？ 除了王教授现在脸上热辣辣地烧红着，在场的人都冲林霏露出了崇拜而善意的表情。 这一个长长的小插曲落幕，林霏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纯粹是因为有点上头，所以多说了几句，浪费了不少时间。 不过，收获了这几位教授的肯定，也好。 作弊这档子事，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再安到她的头上了。 林霏收拾好白板，将它物归原位后，立马向刘教授提出来自己的要求。 有了刚刚技惊四座的经历，她这个要求提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刘老师，我国决的最后一道题目扣了四分，看了答案之后，还是有一些疑惑。你们p大应该存着所有考生的信息，我能不能查一查答题卡呢？” 成绩早已发出，复查工作也结束了。 林霏这个请求，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也不影响后续的工作。 下午，就要开颁奖典礼，宣布排名和国集名额了。 她没有因为自己取得好成绩，进入了国集，保送p大而沾沾自喜，反而是来和老师沟通，查缺补漏，提升自己。 不愧是她看中的学生呢！ 这种行为，刘教授怎么会不允许呢？ 她直接起身，想去电脑上调考生的答题卡。 一边启动电脑，她还一边喃喃地说道：“最后一道题啊……我看的分数普遍都不高。我扫了一眼得分情况，好像一个满分的都没有。” “看来，这个题目，就是出题人用来拉开差距的吧。” 听到最后一道题，本来还奄奄一息的王教授，马上就支棱起来了。 国决的最后一道题，就是他出的啊！ 董老师本来是对什么国决题目没任何兴趣。 他今天来物理竞赛招生现场，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喜欢的孩子，合眼缘的，就收来当学生。 其实，这一届物理竞赛生，有很多资质都不错。 看到这么多后起之秀，董老师心中是很欢喜的。 能够发现林霏这个好苗子，实在是意外之喜。 物理竞赛的题目，他还没见过。 不过，既然是林霏做错了，看答案后都还有疑问的题目，那他不介意去看看这道题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教授和董老师同时起身，飞蛾趋光般往林霏和刘教授那边走去。 王教授像个索命鬼一样笑嘻嘻地走到林霏和刘教授身后，做作地咳嗽了两声，明知故问道：“林霏，你错的是不是国决的最后一道题啊！” 林霏真的不想理会他。 这人有病吧？自己查个答题卡，也非要凑过来讨人嫌吗？ 还嫌刚刚不够丢人？要来找存在感？ 林霏没搭话，倒是刘教授回答着：“是的，我看了林霏的小分，确实是最后一套题目，扣了四分，其他的，都是满分。” 提起这个优秀的学生，刘教授的语气中，还是透着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王教授脸色浮现出了一丝丝神气，语气都变得强硬了起来，说道:“哎呀，真巧啊，最后一道题，刚好就是我出的。” “你出的？”林霏转头像见鬼一样看着王教授。 原来是你，果然是你！ 林霏说这一届的国决题目出的好，是整体来说。 如果要从这一堆堆优秀的题目中，找一个出的最垃圾的题目，那一定就是这个压轴题了！ 她说这道题出的不好，不是因为她扣了分，而是实事求是。 救命，她看答案的时候，就想知道，这道题，究竟是哪个老b登出的。 有一种语文没学好的美！ 为了增加难度而说不清话，给不清条件，很多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 最后一道题目的最后一个问，她当时私下找李领队谈过。 真不知道是出的什么玩意儿，连标准答案写的也是依托答辩。 李领队也只能挠挠头说，他也不是很懂这道题。 李领队也和其他省的领队讨论过，大家都觉得这最后一道题看起来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本来物理竞赛的难度就高，在高难度题目里面掺一些错误，一般人也是搞不清楚的。 王教授勾了勾唇，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不屑，说道：“对啊，我出的。”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太有素质了！没有把挑衅和恶心人的话，摆在台面上来说。 这个林霏看起来牛逼哄哄的，还是在自己出的这道题目上折戟了！ 天才又如何？聪明又如何？ 就凭这一点，这个学生，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董老师没功夫看他们两个之间的唇枪舌战，他只觉得很幼稚。 这是物理竞赛国决的p大招生办，在现场找到一张国决的物理竞赛题目，当然是轻轻松松。 董老师没有多说什么，在找到物理竞赛的最后一道题的题目之后，他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开始认真地看看这难道林霏的题目，究竟有着怎样的奥妙。 刘教授动用自己的权限进入系统之后，把林霏的答题卡给调了出来。 尽管刘教授已经看过林霏的答题卡了，再见一遍，依然惊艳。 字迹清晰，卷面干净，几乎没有涂改。 这是多少竞赛生心中的梦中情卡啊！ 王教授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看。 虽然他教学水平差，人品不咋地，知识储备也不够。 但是他还是有眼珠子的，这个学生的答案，哪怕是个外行人来看，也能推测出是个大学神吧！ 更何况，他还是至高无上的出题人，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啊！ 第227章 这不就是证据吗！铁证如山！ 但是他还是有眼珠子的，这个学生的答案，哪怕是个外行人来看，也能推测出是个大学神吧！ 更何况，他还是至高无上的出题人，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啊！ 不过，她就算是一个优秀的学生，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高中生。 在他出的题目上跌倒了，免不得就要接受她的指指点点……哦不，指点了。 王教授趾高气扬地在现场找到一张物理竞赛国决的卷子，一下子把最后一道题的那一页，拍在林霏面前，说道：“就是这道题，对吧？” “对。” 林霏也没有在跟他怄气。 这道题真的是疑点重重，是她技不如人。 出题和出答案的教授就站在她面前，她肯定是要好好听一听的。 王教授简单扫了一眼林霏答题卡上的作答，轻蔑地说道：“果然，是我埋下的最后一个坑，你踩进去了。” 林霏没和他拖拉，她也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思路哪里有问题。 “好的好的，(⊙o⊙)哇你出的真好，你太厉害了，你也太棒了吧。” 林霏敷衍地恭维了一番之后，问道。 “王大出题人，你现在能跟我们讲讲这道题究竟是怎么做的吗？很多省领队的老师，都没有弄明白呢！” “那是！”王教授沉浸在这种大悲又大喜的情绪里，一下子什么都浑忘了，来一把椅子，就开始对着林霏演算起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演算，他先是洋洋得意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把这道题目出得有多妙多难，改编了几个模型，再加深难度，跳出惯性…… 林霏知道不能打扰这种人吹牛逼。 一旦打断，他非但不会说正事，还会把刚刚吹过的再吹一遍。 王教授吧啦吧啦好一阵子之后，终于进入正题，开始真正讲这道题目的思路了。 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大学老师都这样，林霏感觉，自己刚刚讲理论的时候，都比他清晰明了。 王教授说的话，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要很认真很认真地去理解，才能勉强听懂。 而且，林霏越听越迷糊。 物理是一个很严谨的科目，只有不会和会，没有迷迷糊糊混过去这一种说法。 讲到最后，她感觉王教授都有一种在瞎几把乱蒙的样子了。 她从满是马赛克的讲解中逃脱出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刘教授。 从王教授讲话开始，她也在认真地听着。 看那表情，刘教授大概也是没听懂。 林霏心里有数了，这大概不是她自己的问题。 害，大学教授嘛，ppt念多了是这样的，说话自带催眠和模糊感。 王教授本人也是有些汗流浃背。 要不是把这道题目掰开了揉碎了来看，他还真没发现，这最后几个步骤，好像是有问题。 这道题目实在是难的里胡哨，别说最后几个步骤了，很多人，连 能够染指到最后一个小问最后一个步骤的，怕是没有几个。 所以，也没有人对这个题目的各方面提出异议。 在刚刚的一通讲解中，王教授倒是把自己给讲透了。 这最后一个小问，根本就是做不出来的！ 因为…… “少了一个条件！” 一声豁然开朗，又浑厚入定海神针一般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董老师拿着试卷和刚刚演算的步骤，款款走来。 这个题目，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他还是看着标准答案做的，前面的步骤，没有一分钟就全部理解了。 只是这最后一步，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像那么回事……但是推的又有点不对……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很少会有人质疑题目本身，可是董老师已经做了不下五遍了，就是没做对。 再次拿起这个试卷端详，董老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半辈子见过的所有物理题目和模型。 它们像是一块块拼图，在脑海中游荡。 强大的思维网络中，一块拼图，很自觉的飞到了这个题目上。 少了一个条件！ 他用这个条件补了一个数据，果然能算出答案上的步骤和数据。 董老师走到王教授的身边，把自己刚刚的思路给他看了看。 王教授根本不想看，还是接了下来。 好家伙，他作为出题人，都是好好理了一下思路，才发现这道题目有问题的。 没想到，董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端倪。 王教授平时只是在物理界久闻其名，今日一见，他才真正地知道了董老师的厉害。 简直就是一个老怪物！ 不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林霏，她伸着脖子想来看看董老师写的是什么。 洁白的脖颈宛若天鹅，长长的睫毛像古代电影里软软的羽毛扇。 坏了，这还有一个小怪物！ 他今天碰到这一老一小，算他倒霉！ 王教授很心虚地眨巴眨巴眼睛，清了清嗓子，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嗯，这个题吧……确实是有问题。” “你不报给组委会吗？”刘教授提议道，“这算是出题事故了。” 王教授头皮发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要是被知道，自己出了一道错题，不仅要退还出题的工资，还要另外赔钱…… 自己的威严和公信力，也会大大下降…… 他是不愿意的。 林霏心思一沉。 她的目标可不是出题事故不事故的问题。 她的目标，是杨星月的答题卡啊。 而且…… 这最后一道题目是错的，这四分都是错的，缺了条件，根本不应该做出来。 杨星月，却只扣了两分！ 也就是说，她在题目是错误的，缺少条件的情况下，凭空多拿了两分！ 卧槽！ 林霏在心中，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 这是她离真相和证据最近的一次！ 林霏，反而是帮王教授辩解了几句：“害，这四分大家都拿不到，相当于这竞赛也是公平的，问题不大。” “大部分人，别说拿这最后四分了，做到最后一题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时间了。有时间的，去啃这道题前面部分的硬骨头，也是很难啃下来的。” 真相大白，刘教授关上了林霏的答题卡，心里也是很赞同她的话。 不过，公平倒是公平，这出题事故，该上报还是要上报的。 页面一闪，理论成绩从高到低的排名表格，浮现在电脑上。 “不对啊……” 如果你爱我，就为我投票 如果你不爱我，也要为我投票 不管怎么样，请投小糊豆一票 第228章 这不关我事哈！ 页面一闪，理论成绩从高到低的排名表格，浮现在电脑上。 “不对啊！” 刘教授当即就惊叫出声了。 她的鼠标，停留在理论成绩最高的那位女生的那一行。 “如果说这四分都是做不出来的错误的话，为什么会有人考278？” 她当即就点进去查看杨星月的答题卡。 前面都是满分，最后一问，她只扣了两分！ 在王教授详尽到拖沓的介绍下，刘教授现在对最后一道题目的印象和理解，可以说是十分到位。 就像是刚刚上桌的热乎菜一样，滚烫！ 她的眼睛如鹰隼一般扫过杨星月的步骤，做到最后几步的时候，这个答题卡的主人，竟然如神迹一般，运用了题目中没有的，前面几问也没算出来的数据和条件，写出了正确的步骤! 这tmd是什么玩意儿？ 更可笑的是，都写到这里了，她竟然还没有拿到满分，最后一步，还犯了一个小小的低级错误，痛失另外两分！ 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王教授坐得离电脑比较远，但是他的心思很敏感。 这次国决278的学生，不就是杨星月吗？ 她，应该也是唯一一个278。 坏了，透题的时候，也没想过，这道题是错误的。 折姜省的那几个学生，还知道收敛一下，控控分。 最后一道题的难度，向来都是高得吓人的，他们也不会傻到，把那道题也全部抄完。 这湖蓝省，不仅有鬼才，也有蠢才！ 把王教授都整无语了。 董老师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奇无比。 他走到刘教授的身后，刘教授很自然地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董老师坐下，将杨星月的步骤放大，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看，生怕自己哪里疏漏了。 国决的其他题目是怎么样的，董老师不太清楚。 可是，这道题，是他刚刚才抓耳挠腮斧正的，他心里有数的很。 按照题目所给出的条件，根本推不出这个考生写出来的步骤！ 哪怕这个考生实力超凡，在考场上就发现了这是一个错题，开始自己添加条件。 可是，她添的条件，怎么会正好跟标答一致呢？ 条件里的数据，跟标答也是一模一样，才拿下这两分。 这概率，比中国男足拿世界杯冠军，还要小！ 他在物理这个板块深耕了这么多年，都是看到标答的数据，费了好大的劲，才倒推出了缺少条件数据。 这个考生，在考试的高压下，做完了前面的所有题目，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仍然思维清晰，头脑清醒，并且克服了压轴题中一个又一个的难点。 最后，她还有时间去探索，神迹般地发现这是一套错题，还自己创造出了能做出和标准答案一样结果的条件和数据。 这跟天赋不天赋，努力不努力，黑马不黑马，毫无关系。 这就是不可能！ 完完全全的不可能！ 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人在心跳如雷的紧张，也有人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林霏强压着嘴角没有笑出来。 好助攻！ 本来是想自己指出来的，结果刘教授比她先发现这个问题。 这样的话，杨星月这事，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我只是一个想来讨论题目的路人罢了#^_^#。 董老师在一旁见证了全过程，只是因为不愿意插手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才沉默不语。 王教授说了什么，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王教授，一开始你说湖蓝省舞弊了，我看，这个女生的可能性最大。” 董老师也不忌讳，直接把这一点给点了出来。 回想起刚刚进门的时候对于林霏的责难，王教授真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回旋镖，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算了，这是湖蓝省的事情，一时间，大家大概也想不到是自己的问题。 王教授做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挑了挑眉，翘着二郎腿，说道：“噢，那也许是，我也不知道。” 此时，刘教授的电脑右下角弹出了一个小广告弹窗。 上面赫然写着【学术丑闻！湖蓝省疑似在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集体作弊！】 这是真正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林霏不假思索地就点了进去。 她没想到，这个事情的发酵，居然这么快。 链接是一个营销号写的文章，文章的标题就噱头十足。 营销号嘛，自己也没什么创造力，大概就是把各个论坛对于湖蓝省作弊的消息整合了一下，最后再拱一波火，宣传一下正能量，希望正义之光能够照拂到每一个角落。 文章的末尾，还要给自己叠甲说免责声明。 【这只是小编整合的消息，不保真，如果有侵权行为，请联系删除。】 正话反话都让它说完了，大家吃到了瓜，小编赚到了流量，只有湖蓝省的整个省队，遭遇了无妄之灾。 看完这则消息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林霏就是湖蓝的，在本人面前说坏话，怕是不太好。 而且，营销号文章中最关键的qq空间证据，正好就是林霏同学发的空间。 这……怎么说？ 林霏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别说舞弊了，她的能力，让她来出国决物理竞赛的题目，都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要是湖蓝省真的舞弊了，也是湖蓝省其他学生工的作为。 想到就头痛，三位教授都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两个p大的教授只负责招生，而湖蓝大学的这位王教授，更是三不沾。 这件事是物理竞赛主办方和组委会应该回应的事，他们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说得了。 要让他们去干涉插手调查，那是不可能的！ 王教授知道湖蓝省的这件事，多半就是杨星月的手笔。 而给杨星月透题的人，就是他自己。 好蠢啊！为什么要把答案写在黑板上，这个女人疯了吗？ 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可惜小小年纪就蠢成这样！ 王教授头疼地抵住额角，开始出来和稀泥：“害，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事儿，物理竞赛组委会那几个得操心坏了，我们也就看个乐呵。” 第229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王教授头疼地抵住额角，开始出来和稀泥：“害，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事儿，物理竞赛组委会那几个得操心坏了，我们也就看个乐呵。” 董老师和刘教授不说话，也当是默认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去揭露别人的罪行，总归是讨人厌的。 电脑的荧光映在林霏的脸上，像游乐园卖的加了色素的棒棒，有一种蓝莹莹的流光感。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古老而血统纯正的牧羊犬，林霏也没有办法驯服他们。 刘教授看林霏的情绪有些低落，安抚道：“没事的，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作弊的那一个，你们湖蓝哪个人出了问题，到时候有相关人员会去查的。” 林霏不太相信什么“相关人员”。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一直留着那条qq空间，不做任何的回应。 她就是要用网络舆论去压迫那些相关人员，迫使他们强行给出一个答复。 林霏心里还是不自在，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浑水摸鱼过去。 这种不公平的现象，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不容易被她拿到一点证据，难道要就这么作罢吗？ 林霏有些苦涩地点了点头，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应该怎么办。 她还是太天真了，这场景跟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本来以为能找出蛛丝马迹，结果直接石锤了。 本来以为p大的教授应该都是威风凛凛，嫉恶如仇，结果他们好像也没那么在意。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要跟个狗腿子一样，去物理竞赛组委会负责人那里举报吗？ 林霏心急如焚，右手碎碎地扯着衣服的下领。 如果不是旁边围着三个教授，她都想开始跺脚脚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了。 退而求其次，她弱弱地向刘教授发问：“刘老师，请问，我们的答题卡，现在应该不算什么保密文件吧。” “不算啊，都考完这么久了。” “那……我可以把湖蓝整个省队的答题卡备份一下吗？” “这……” “不可以的话，我能看看每个人的最后一道题吗？” “行……” 刘教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也不清楚，出成绩后的答题卡，能不能私自分享外传。 主要是，那么多届国决，从来没有学生在考完之后来拷贝自己的答题卡的。 “诶，你为什么专门看最后一道题啊，最后一道题怎么你了？” 王教授眼睛一瞪，声音一下子爆破出来。 最后一道题可是他出的，而且还有错误。 专门盯着最后一道题看，算什么意思？ 他誓死要守护国决试卷独特的最后一题！ 这种决心，可比那些流量明星的死忠粉，还要坚定。 “我为什么看最后一道题？” 林霏勾唇浅笑，微微挑眉，表情像极了审问凡人的警官。 “首先，我想看哪道题，跟王教授你有关系吗？” “其次，湖蓝省陷入了作弊的疑团，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最后，这最后一题，杨星月是怎么做出来的，明明题目的条件给的就有问题。那只能说她和你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一句“心有灵犀”，直接让王教授心中的黑暗角落，虚弱到了极点。 他对上林霏审视的眼神，差一点就露了怯。 “呵呵，随便你怎么做吧。”王教授避开了她的目光。 刘教授倒是仗义，把湖蓝省所有人的答题卡都拷贝给了林霏。 意满离。 林霏握着手中的u盘，依然是眉头紧锁。 答题卡这玩意儿，现在确实是没有用了。 要查作弊的事，检察人员找到李领队，也是 她只是快人一步，发现了里面的端倪罢了。 这也算是一个筹码。 网络舆论对于物理竞赛的影响还是很大的，领导们不可能坐视不管。 她看着自己手机里堆积成山的消息，qq空间的浏览量，已经突破了百万。 这种流量，放在物理竞赛这个区域，是很吓人的。 难道组委会还要当缩头乌龟不成？ 前脚走出p大的招生组，林霏的手机qq消息就响了起来。 最近闯进她qq发癫的人实在是太多，她把qq的消息都设置成了免打扰。 也就是说，一般的qq消息，她的手机是不会响的。 响起的消息，是特别关心的声音。 她的qq关心一共就三个人。 程霜，何老师，李领队。 就连她的经纪人和公司，她都没有设置成特别关心。 有急事，他们会打电话过来的。 在现在这个时间，不管是哪个特别关心的好友发来的消息，都十分重要。 林霏打开手机，竟然是双倍的特别关心。 何老师在苏城一中的竞赛群里，要求大家速速去德育处办公室集合。 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但是林霏心中早有预料。 大概是上面的压力下来了，总是要盘问一番的。 林霏伸手捏了捏手中的u盘，不知道该不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挑起来。 而李领队在湖蓝省省队的竞赛群里面，也发送了相似的消息。 看来，整个湖蓝省的竞赛生，都要聚集在一起抓一抓内奸了。 对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湖蓝省历年来的优异成绩，基本都要栽倒在林霏的那张qq空间图片里了。 以前，人家只能暗戳戳地酸，不怀好意地揣测。 现在，所有人都可以拿着铁证，来控诉湖蓝的罪行。 苏城一中的德育处，这次可要挤满人了。 林霏接到通知后， 她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是前几个到的，没想到，等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德育处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何老师和李领队宛如黑白无常一样，一左一右坐在办公桌后面。 十几个省队同学，围成弧形，分散在他们的面前，凌乱中带着秩序，散漫中带着紧张。 湖蓝省的同学们也不是不上网——他们也知道了这场风波。 更何况，这几天和其他省份的竞赛生们，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往天，大家还能和和气气地打个招呼聊聊天。 最近，别的省份的人，一见到湖蓝省的队员，就开始冲他们翻白眼。 第230章 讨伐真正的带恶人！ 往天，大家还能和和气气地打个招呼聊聊天。 最近，别的省份的人，一见到湖蓝省的队员，就开始冲他们翻白眼。 人在准备颁奖典礼，锅从天上来。 其他懵逼的湖蓝队员，遭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攻击，内心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 无奈他们都是i人，也不敢把别人对自己的怒火pay back。 偶尔有几个敢问的，反问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他们。 得到的结果，就是“你去看看网上对你们湖蓝的评价吧。” 湖蓝省的竞赛生点开各种竞赛网址论坛，最终都是被指引到了林霏的qq空间。 林霏…… 这个名字，在湖蓝省省队，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省队的人本来就不多，朝夕相处下来，大家都十分熟悉。 林霏，床前明月光一样清纯美好的外貌，宛如一只在丛林中觅食的小鹿，活泼又可爱。 靓丽的外表下，还潜藏着不凡的实力。 省队培训过程中，没有人没看过林霏的作业。 在老师没有公布答案之前，她写的过程，几乎就是标准，甚至比标准还多了几分简洁和巧思。 她是真的耀眼，漂亮，自信，有学识，也有风姿。 年少时还是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一辈子都会想着。 这种惊艳，不仅是那人本身，还有时空所限制。 在四四方方的围城，题目和升学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的学生时代，心里对于美好和爱意的渴望，就像红杏出墙般地涌出来，强烈的荷尔蒙冲击着少年们的大脑。 风景不仅为废墟羞涩，也为自己羞涩，这是学生时代的独特集体记忆。 如果他们知道林霏还有另外一面，狠厉，倔强，冷傲，怕是会被这种独特的反差萌，圈的死死的。 是林霏的qq空间，无意地挑起了这件事，大家却都生不起气来。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善良又真诚的女孩子。 她学识渊博，却又不刻意炫耀。 还有人借着讨论题目的名义，故意想和这位女神亲近，林霏也没有拒绝解答他的物理问题，只是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不聊学习之外的任何事。 要说林霏作弊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也算是一种偏见，也不算。 大家对于林霏有些无条件的信任，正是日常生活中一个又一个小细节堆积起来的，并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只看脸看颜值的臆断。 林霏发现自己貌似是最后一个到德育处的，有些抱歉地笑笑。 老师们也没说什么，失意她过来。 这件事情，终归是因为林霏而起的，林霏这张照片，又是苏城一中这几个同学庆祝生日的时候拍的。 按照危险的量级来看，很明显是苏城一中这几个人的嫌疑，大于湖蓝省队的其他人。 所以，只有苏城一中的教练何老师，以及湖蓝省的领队到场，其他学校的老师，没有来处理这件事。 何老师也丝毫不怀疑林霏，黑板上的字大概与她无关，照片还是何老师自己给学生拍的。 林霏，不过是想发个空间纪念一下而已。 让她承受这些，纯属是无妄之灾。 何老师和李领队猜测，这件事情，大概是和其他学校的人无关。 不过，湖蓝省省队是一个集体，还是叫他们过来，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 人都到齐了，何老师打量着面前的十几个孩子，就像是看到了十几个万筒，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 大多数，还是带着疑惑，愤怒，和紧张。 一堆人被老师晾在办公室站着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沉默像是这个房间里的主基调，像是白衣服上一滴怎么也洗不掉的墨水，显得异常沉重。 还是何老师先开口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放松一些。 毕竟，他不是在审犯人，在场的大部分同学，应该还是兢兢业业学习的好孩子。 “你们大概也知道了，我们湖蓝省这次的这件事情，影响很大。” “事情的起因，是林霏同学发的一张qq空间，背景的黑板上，有着和国决答案疑似的数据。” “虽然她是在国决之后发布的这个说说，但是，她qq空间的配文，清清楚楚地写着，这是她10月24日生日的时候拍摄的照片，也就是说，在国决之前。” 说到这里，何老师的顿了顿，一双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他们的神色。 “这也确实是事实，因为，这张照片的拍摄者，就是我。” 对面的同学们，听着何老师对于事实的阐述，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 看来，大家对此事都已经颇为了解，不需要他再过多介绍前因后果了。 同时，何老师更在意的，是省队同学们对于林霏的态度。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孩子，太善良，也不太懂得拒绝。 只要是跟她没有仇恨的，来向她求助，她都会施以援手。 这种性格，一般来说，是很讨喜的。 但是，一旦遇到什么坏人，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家对林霏，应该是没有什么恨意的。 甚至，他是从一些男孩子的脸上，看到了青春的悸动。 在何老师提到林霏的时候，他们还时不时地往她那边瞟。 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视线一碰触到林霏的侧脸，就马上缩了回来。 看来，湖蓝省省队的这几个孩子，也不是什么恶人。 林霏呢，没有注意他人的行为，自始至终都直直地站着，很认真地听何老师的发言。 何老师心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要开始讨伐真正的带恶人了！ “黑板上的字，究竟是谁写的……” 何老师把语气拖得很长，眼睛不是左右上下地扫，而是聚焦到了杨星月一个人身上。 他是那种典型的眯眯眼，因为班主任当久了，哪怕是盯着一个人看，也有一种在压力全班的氛围。 其他人只觉得何老师在盯着他们所有人说话，只有杨星月一个人，感受到了独一份的恐怖威压。 她只是一个刚刚升入高中的高一女生，心里心虚，对上何老师这种老油条的眼神，当即就发了汗。 宝贝们~231被屏蔽了，放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aiaiiaiaiia 第231章 死不承认就对了 其他人只觉得何老师在盯着他们所有人说话，只有杨星月一个人，感受到了独一份的恐怖威压。 她只是一个刚刚升入高中的高一女生，心里心虚，对上何老师这种老油条的眼神，当即就发了汗。 她没想到，网上的一个小小照片，竟然可以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网友们的攻击力，也可以强大到压迫物理竞赛组委会给一个答复的程度。 杨星月在看到何老师和李领队要求他们德育处的消息时，她就差不多要破防了。 她的五官站在哭泣的悬崖，再走一步就要跌出声来。 “黑板上的字，肯定不是我写的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对吧？” 何老师的看向了苏城一中的几位竞赛生，用下巴点了点他们。 七位竞赛生纷纷点头，附和道：“是的是的，何老师从来没有跟我们讲过这些。” “那……不是我们苏城一中教学整体的问题，就是某些同学单独的问题罗？” 何老师话锋一转，眉毛一挑。 湖蓝省省队的其他同学，也没有异议。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苏城一中内部的事情。 如果是何老师透了题，他又何必叫大家来见证一番？ 要是苏城一中的七个人都受益了，大概会一起掩下此事，而不是让何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一个或者几个替罪羊出来吧？ 而且，要是何老师本人做的，他在拍照的时候，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后面的答案，还要傻傻地拍下来，平白无故给自己留下一个污点证据。 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 苏城一中整体一起作弊的几率，几乎为零。 那就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没皮没脸的人，在其中作怪了。 “你们几个，站出来。”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都知道何老师话中的意思。 湖蓝省的其他同学，很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把 七个人很自觉地站在了前面，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何老师看着这七位同学，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唉，这七个孩子，都打到国集了，也算是他看着走过来的。 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不见，竟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和他们对峙。 想到这里，何老师唏嘘不已，只是语气没有软下来，还是那么的坚硬冷酷。 “我已经把调监控的申请，提交上去了。你们也知道，那是高考监控。精度，是高到连每个人的毛孔都能看见的。” “许可还没有下来，但是，终究还是会批准的，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撒谎和欺骗有多么令人恶心，大家心里，也有数吧？” 何老师把状态起得很高，主打一个吓唬。 这也是真话，所以更加刺痛犯案者的心。 杨星月眉头一皱，嘴巴干涩得像缺水的沙漠。 心里空洞洞的，像是刮过了嗖嗖阴风，又像是有一个小人，在她的胸腔点燃了火柴，刮刻着她的血肉。 是的，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犯了错，总是会有发现的风险。 不过，这可是有些不一样的哦…… 现在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就是100%不可否认的石锤。 要是调监控之后被发现，也是石锤。 从这个角度来看，两个抉择，都是会被石锤。 有何不同？ 最坏的结果，就是被石锤。 现在承认，显然就是没有任何余地的，把自己推到了最坏的结果的怀抱之中。 不承认，或许，她能尽自己所为，阻止一下调监控的事儿呢？ 阻止不了，不过就是被发现罢了。 有什么呢？ 一通奇奇怪怪的自我逻辑攻略之后，杨星月的心中倏然升起一丝希望。 不说，不承认。 说了，就是万丈深渊。 不说，还有一线生机。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能拖几天再死也行。 心虚和紧张荡然无存，杨星月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反正就嘴硬，就死不承认。 “你们，谁先说，自己那天在干什么？” “我！我直接替我们四个人说！”彭恩高高地举起了手，满脸的热切和激动。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结果他丝毫不紧张，反而是给了何老师一个贱兮兮的挑眉，配上“你懂的”的表情。 “我们在干嘛，您还是有印象的嘛！嘿嘿。” 竞赛生们不是不知道彭恩是个不正经的小孩心性。 不过，在这种紧张得要结冰的场合，他还能够这么嘻嘻哈哈，还是很令人佩服的。 这心理素质，可是无人能及。 大概，这事跟他确实没什么关系，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何老师本身也没怎么怀疑过他，看着他这个状态，心里的一点点小疑惑，更是全部都消散了。 这状态，对味了！ 严肃的审问环节，何老师也不能跟彭恩眉来眼去嘻哈打闹啊。 他用手扶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正色道：“不是，你不要说给我听，你要说给大家听。” “哦哦哦，好都好都。”彭恩点头如捣蒜，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那是一个月不黑风不高的夜晚，当然这不是重点。” “那天刚好是林霏同学的十八岁生日，也是国决前的两天。我们就寻思着，国决前该庆祝一下，林霏的生日也该庆祝一下，所以，我们就真的庆祝了一下。” 林霏听着彭恩这一番话，还q到了自己，简直是尬到全身发麻。 他还真是不分场合地抖机灵。 害，很符合他的性格。 看着彭恩一脸激动的样子，何老师打断了他，说道：“别皮了，也别浪费时间了，简短点，说重点。” “哦，好吧。” “我，黄正文，程霜，林霏。潜伏着想求你买个蛋糕，结果你已经买了，我们端起蛋糕就跑，吃完就拍照。” 还真是简短。 旁边的同学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稍作思考，也还是明白了。 “我觉得我们是没有嫌疑的，你应该问问呆在教室里的人。” 第232章 柿子要挑软的捏 “我觉得我们是没有嫌疑的，你应该问问呆在教室里的人。” 彭恩伸手指了指另外三个人，刚好戳到了旁边的杨星月。 她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受到了外界的刺激，一下子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啊！！！ 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就算是要吐槽要尖叫，也是在心里默默地，淡淡的。 那一声尖叫，仿佛彭恩不是戳了她一下，而是咬下了她一块肉！ 何老师侧身正对着杨星月，说道：“怎么了？” 他的眼中带着关切，更多的是试探。 彭恩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状况，他把自己的食指高高举起，一脸震撼地说道：“纳尼！我什么时候拥有了如此强大的power！” 那像日漫男主角一样中二的话语和表情，把大家都逗笑了。 这不是一个放松的时机，大家都只是偷偷地笑。 心里的愉悦，就像是一块饼干，表面的笑容，就像是吃一个婴儿在吃饼干，碎碎的，小小的，掉的总比吃的多。 果然，有彭恩在，贫瘠的土壤，也能开出乐之。 “好了，你别闹了，站一边去。”何老师象征性地呵斥了一下他，示意剩下三个人站在中央来。 杨星月，杨星阳，顾怀。 杨星月站在最中央，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分立而站。 如果你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这两个男生，都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杨星月的动作。 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一个是作弊的连带者。 他们这配置，都可以去演一演燃冬了。 “你们仨，那天在干嘛？”何老师实在是没有特意关注过他们的动向。 那四个人猫在德育处窗户外的操作，有点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他才勉勉强强记住了这件事。 而这三个人，他依稀记得，好像在彭恩他们把蛋糕抬进教室的时候，没有再单独出去叫过谁。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当时都在教室里。 何老师是事先看过苏城一中所有人的答题卡的。 杨星阳的成绩实在是惨淡，那试卷做的……不如不做。 要说他作弊了，何老师还真有点难以接受。 要么是他清清白白没作弊，要么是这孩子脑子确实有点问题，作弊了还考成这样。 好歹是过了省赛选拔上来的，智商不应该低成这样叭！ 顾怀呢，何老师是高三年级的班主任，但是作为德育处主任，他管理着学校的大小事务，包括招生。 这个孩子，他当时印象可是很深刻的。 谁会不记得一个成绩好的帅哥呢？ 把他招进来的时候，顾怀还没有长开，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婴儿肥。 两年不到的时间，都长成大小伙子了，眉目也俊朗了不少。 平时的大小考试，顾怀也是名列前茅的，甚至时不时地还会考到年级 何老师对顾怀的偏爱和关注，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顾怀和他班上的彭恩，实在是太像了。 男生，贪玩，成绩好。 这已经很令人羡慕了，偏偏顾怀还长了一张好脸，桃不断，一进校就是全校的风云人物。 现在，也是很多人公认的校草。 在何老师刚刚带他竞赛的时候，其实也不太看好他，更倾向于彭恩能拿一个好成绩。 不是他胳膊肘往里拐。 高中物理的课内知识，彭恩也比顾怀多学了一年。 作为彭恩的物理老师，他知识掌握得怎么样，何老师自然是了如指掌。 凭他的天赋和对高中物理课内知识的熟练掌握，过省赛，进省队，应该还是很有机会的。 而顾怀就不同了，何老师不是那么了解他。 他吊儿郎当，有一个女朋友。 谈恋爱，是很分心的。 更不用说，他一来这个竞赛班，就激起了林霏，杨星月，和他女朋友的矛盾。 那时他觉得，顾怀根本不是一个静心读书的料子。 结果呢，随着时间的推移，顾怀这孩子，心思越来越坚定，和自己的小女友也淡了，几乎是一心扑在竞赛上。 他也拒绝了杨星月的示好，安安心心学习。 喜欢一个人，你可以装作不搭理他，不和他说话。 但是内心的想法，还是会像洪水猛兽一样，忍不住从眼睛里钻出来。 何老师是过来人，学生间来来回回就那么点事，这些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只是他们做的事，还在他的忍耐范围内，所以不愿意说罢了。 收心的顾怀，各方面的能力也是蹭蹭蹭上涨的，也算是一个六边形战士了。 情随事迁，顾怀擦边进了省队，在里面血战了这么久，又擦边进了国集，倒也是说的过去。 当然，要是想说不过去，也是有理的。 柿子要挑软的捏，杨星阳可以说是这三个人之中，嫌疑最小的了，但是何老师，就是要从他开始盘问。 “杨星阳，你那时候在教室最后一排做题是吧？有没有看到什么？” 杨星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头都要埋进地里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何老师。 他的心里打着鼓，有一种想大喊“妈妈救命”的冲动。 妹妹啊，妹妹，你这干的是什么事，让我怎么说？让哥哥怎么办？ 遇到这种为难的时刻，杨星阳总是会选择退缩，忍让，躲起来，掩耳盗铃一样的潜藏着。 他不想揭发，也不想包庇，他啥也不想干。 他现在的脑袋里，满满都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想说。】 何老师的话，宛如中国功夫中厉害的点穴，直接把他的身体，定的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怎么？不说话也不抬头，你落枕了？” 何老师低下身子，歪着头，想要从下方看看杨星阳的眼睛。 杨星阳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看不见你，你也别再问我了，求求了！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何老师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杨星阳的身前。 像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般，他缓缓地踱步，眼神阴鸷而冰冷。 抬手，何老师捏住了杨星阳的下巴，淡漠地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一阵凉意，从杨星阳的心底涌出，片刻蔓延到四肢百骸。 第235章 请假条 特别感谢宝宝们的订阅支持，让小糊豆这个月有了一张请假条，可以休息一下辣！ 连续爆更三天，昨天有一张还被屏蔽了，我真的哭哭哭哭哭死 特别特别感谢读者，谢谢你们的追读订阅，谢谢你们爱护我 第233章 你不准走！ 何老师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杨星阳的身前。 像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般，他缓缓地踱步，眼神阴鸷而冰冷。 抬手，何老师捏住了杨星阳的下巴，淡漠地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一阵凉意，从杨星阳的心底涌出，片刻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都不知道！” 杨星阳此时像是一个遭到欺凌的小孩子，不顾他人的眼光，不断向后龟缩。 竟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何老师没想到杨星阳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也被吓得有些慌了神。 他本来只是象征性地捏了捏杨星阳的下巴，完全没有禁锢住他，连力气都没有用。 在杨星阳不断向后缩的时候，何老师的手，自然地脱离了。 后排的同学们，无一不被杨星阳的这一举动吓到了。 平时，只觉得这个男生的话比较少，内向不擅长与人交流，标准的新时代i人。 没想到，他的心智，竟然连一个三岁小孩都不如？ 还是说，他其实知道得特别多，特别恐怖，直接被吓人这样了？ 左不过是一个作弊不作弊的事，有那么严重吗？ 后排的同学们像是躲避什么巫邪之物一样，向两边排开了。 杨星阳，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缩到了墙边。 德育处的墙面没有经过粉刷，他又像一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缩在墙边发抖。 墙面上残缺处，被他抖的簌簌掉渣，落在他乌黑的顺毛上。 杨星阳，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只是抖，只是哭，只是喃喃自语“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霏在一旁看得心痛。 毕竟是一个接近一米八的大男孩了，没有半点尊严，没有半点脸面的，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又哭又闹的。 三岁小孩，都做不出这么臊皮的事情。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何老师多半会认为，这个同学是在装疯卖傻，想躲避他的审问。 但是，这是杨星阳。 结合他平常就畏畏缩缩的处事风格，这倒还不算太荒谬。 何老师喉结急促地滚了一下，看着周围忍不住面露鄙夷和讨论之色的其他成员，他的嘴角，很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对大家说道：“好了，大家都辛苦了。后面，是我们苏城一中内部的事情了，你们可以先走。” “可以先走”，在这种情况下的言外之意，就是求求你们赶紧走。 其他省队成员也不喜欢赶这种鬼热闹！ 下午就是颁奖典礼了，早上，还能见到这么一出大戏，属实是闯到鬼了。 他们，早就想走了。 没有人会以看到别人的懦弱胆小而幸灾乐祸。 反而，这种p事知道得越多，越是给自己惹麻烦。 总之，他们来这一趟，按李领队和何老师的意思，这次作弊的事情，就是苏城一中内部几个人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也确实，与他们无关。 他们不仅自己心里门清，也得到了重要上级领导的信任，自然溜之大吉了。 李领队，也是最拿这些疯批学生没辙了。 骂他，怕他想不开，出安全问题。 不骂他，不就是在惯着他兴风作浪，任由学生拿捏了吗？ 他不忍看，迫于湖蓝省省队的身份，又不能走。 只有退到办公室对角线的角落，搬开一张椅子坐下。 彭恩显然把自己归类到了“你们”里面，抬腿就要往外走。 何老师一下子就叫住了他，严厉地说道：“你tmd不是苏城一中的学生吗？你走什么走！” 彭恩很少见到何老师发这么大的火，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明明刚刚，他的眼神里还带着心疼和抚慰啊？ 怎么你看见自己，就这么生气了？ 懂了，怒气的转移，他真是个绝世受气包！ 彭恩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嫌疑了，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呢？” 何老师依然是用那冰冷而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彭恩本来就没做错任何事，自然是理直气壮：“对啊，而且你看他。他……他都这样了，我们人这么多杵在这里，也不利于你的发挥嘛不是。” 彭恩一番辩解下来，何老师知道自己是急昏了头，甚至还把心里的气，一下子都喷射到了彭恩身上。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 何老师的心里，甚至有些小小震惊。 别看彭恩这孩子平时傻乎乎笑嘻嘻啥也不懂，一旦事情落在他的身上，他可是拎得特别清的。 杨星阳现在的精神状态，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所以，才要好好抚慰他，走进他的内心，让他把真相吐出来。 这孩子，大概是知道点什么，还可能被人威胁了，人又胆小，守着秘密，内心崩溃，才会变成这样的。 彭恩，黄正文，程霜，林霏，这四个孩子，确实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尤其是林霏，她无意间发的一条qq空间，竟然被网友攻击得那么惨。 何老师忍不住担心地看了一眼林霏。 林霏看起来还是比较冷静的，脸色的确是与平时不同，幽深而坚定，不过没有什么恐惧和害怕在。 想来是年少成名，又跌落谷底，先前还被人怀疑作弊，所以心理承受能力，比杨星阳这个男孩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何老师心里清楚，情绪稳定的人，是吃过很多苦的。 心疼一个刚刚满十八岁的学生，就已经吃过了这么多苦。 这件事情的前期，抗压的人，一直是林霏，但是她并未吐露出任何情绪垃圾。 想到这里，何老师觉得自己，对孩子们的关注还是太少了。 不管是一直抗压不说话的林霏，还是内心早已崩溃的杨星阳，都在昭示着，他这个老师，不够格。 关注学生心理健康，也是当老师重要的一环。 苏城一中这七个人，平静无波的表面，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个口子，还在不断扩张。 何老师的直觉告诉他，还有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早已经潜滋暗长。 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示意那四位先走。 林霏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走，杨星阳却猛地一下子，扑到了林霏的脚边。 他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昂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不准走！” 宝贝们~231被屏蔽了，放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aiaiiaiaiia 第234章 林霏的事你少管！ 林霏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走，杨星阳却猛地一下子，扑到了林霏的脚边。 他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昂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不准走！” 林霏吓得跳了起来。 却因为杨星阳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脚，她跳不起来一点。 刚刚走到门口的三人，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齐刷刷地回头，满脸诧异。 “霏霏……” 这可把程霜吓坏了。 这个杨星阳，好像一条狗啊！ 他不会突然基因突变，把人咬伤吧？ 彭恩这次，出奇的眼疾手快和果敢，一下子抓住了程霜的手，把她向外拉扯：“走！” 程霜本来就是小巧玲珑的类型，男生又天生比女孩子的劲大。 她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就被彭恩给扯出了门外。 “彭！”地一声，德育处的门，被黄正文一甩手关上了。 他们两个这丝滑小连招，把程霜给整不会了。 “你们在……”程霜想尖叫出声，回到德育处里，却被彭恩黄正文两个人，一个捂嘴，一个拉扯，硬生生地把他拉离了德育处。 程霜没有再挣扎，不然这太像劫持了。 她对于周围的人都有着傻白甜般的信任，任由彭恩他们拉着走。 很难想象，在被顾怀伤得那么深之后，她还能保持这么离谱的生活状态。 还好，这次，她没有相信错人。 彭恩和黄正文，确实是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们把程霜拉到一个离德育处距离较远的地方，就停下了对她的束缚。 程霜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她现在，还真有一种被绑匪拉到绑架地点的感觉。 她知道彭恩他们应该是不会害人的，不过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彭恩没有等她开口，就打开了手机qq，把林霏发送的消息给她看。 “这一切都是你的‘霏霏’的意思。” 说到“霏霏”两个字的时候，彭恩还特地加重了语调，刻意地模仿着程霜的说话方式，看起来还有些俏皮的阴阳怪气。 程霜接过了手机，看着林霏发给彭恩的消息，眉头微蹙。 这下子，更加疑惑了。 消息的内容，大概就是你们三个走，我留下来有事要做之类的。 就很模糊，全是命令的祈使句，没有任何的解释和理由。 “这什么意思啊？为什么霏霏不解释一下她要干嘛?” “还有还有，为什么她只给你和黄正文发消息，却不给我发呢？“ “不是，她到底要干嘛啊？难道是霏霏作弊了吗？不可能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回去看看！” 说罢，程霜急匆匆地，转身就要走。 彭恩再次拉住了她。 程霜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提溜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你为什么总是要拦着我呢？” 程霜有些吃痛地叫了出来，反问道。 彭恩示意她冷静，盯了黄正文一眼。 黄正文摇摇头。 彭恩无奈，看来还得他来沟通。 “首先，我们也不知道林霏为什么要那样做，这你得去问她啊……” “诶……” 程霜转身又要走，被彭恩一把拉住。 “come on，man！这只是一句表明我的不知道的话，不是叫你真的去问她啊！” 一向好脾气的彭恩，要被程霜这一波操作整崩溃了。 “其次，林霏只给我一个人发了消息，没有给黄正文发。但是阿黄显然是很聪明的，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彭恩给黄正文抛去了一个媚眼。 黄正文冷漠回应，耳朵却红了大半。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好闺蜜林霏，为什么不给你发消息啊？” 彭恩又把问题像踢皮球一样踢回了程霜这边。 想想自己刚刚做的蠢事，她大概应该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傻白甜了吧？ “因为……因为……” 程霜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嘟囔着。 “好了是闺蜜，不好了是敌蜜。可能我们已经……” “不是的！！！” 彭恩要崩溃了，看了黄正文一眼，然后背过身，不去和程霜对话了。 高中两年多，本来只是以为程霜有些恋爱脑，结果，真是蠢得有些令人发指！ 以前怎么不觉得呢？ 黄正文也有些无语，还是跟程霜解释道：“我猜测，我只是猜测，要是林霏给你发了消息，你有可能当场就问她在干什么。那么，她想做的事情，就做不成了。” 程霜刚想插嘴，黄正文抬高音量继续说，不给她任何空隙。 “她这么做，恰恰是说明她足够了解你，才没有直接跟你说啊！” 程霜心里顿时一暖。 她还以为，她们的友谊，出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裂缝呢！ “那霏霏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何老师和李老师都在里面，她能有什么危险？” “那为什么……” 彭恩戏剧化地转过身来，一下子突突到程霜的旁边，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说，林霏的心思你别猜。她可比我们都聪明得多，比你厉害了不止一星半点。” “真的，要不是她……”彭恩的脸上蓦然浮现出羞赧，“曾经帮助过我们，我也不会她一个消息发过来，我就照做了。” 黄正文会意一笑：“说不定，她都已经查出来某人作弊的证据了，我们在现场，怕是要妨碍她大杀四方了。” 彭恩附和道：“还是那句话，我们啥也不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林神的事，你少管！” —— 看着程霜被两个男生，一下子拽出了德育处，何老师心里隐隐有着担心。 他信任黄正文和彭恩的人品。 他们三个也是在学校里，到处都是监控，也不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 不过，那样子，看起来太怪了，出门之后，还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令人害怕…… 林霏话像是一只挽留的手，绊住了何老师想要出门的脚步：“没事的，是我让他们出去的。” 何老师这才注意到立在角落的林霏。 这是一副十分滑稽的画面。 林霏神色复杂，脚下，还吊着一个泪眼朦胧的杨星阳。 很明显，她一直想挣脱杨星阳的束缚，又害怕踹到脚下的人，所以维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 宝贝们~231被屏蔽了，放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aiaiiaiaiia 第235章 两个男人的明争暗斗 这是一副十分滑稽的画面。 林霏神色复杂，脚下，还吊着一个泪眼朦胧的杨星阳。 很明显，她一直想挣脱杨星阳的束缚，又害怕踹到脚下的人，所以维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 何老师的眼底尽是疑惑之色。 照理说，林霏跟这个作弊的事件，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还要支开那三人，独自留下来呢？ 难道说，她觉得自己抗住了压力，受了委屈，想要留下来，对真正作弊的那个人，发泄一番? 何老师搜肠刮肚，也不知道林霏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李领队也一下子坐了起来。 杨星阳这孩子，真的是…… 林霏心里有数。 杨星阳这种反应，还这么抱住自己的腿，大概就是因为她拿走了他那张所谓的“复盘”。 这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却加重了杨星阳心中的虚弱和罪恶。 看着杨星阳的眼中藤蔓般的血丝，和眼周浓浓的黑眼圈，林霏心中有些心疼。 他这几天，一个囫囵觉都没睡吧。 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自我攻略精神内耗的程度，可不比程霜差。 抱歉，不该把他扯进来的。 林霏不再反抗，反而是蹲下来，点了点杨星阳握住她脚的一只手，然后握住了。 杨星阳看着林霏。 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像是流落凡间的天使。 angel。 my angel。 杨星阳像是要溺死在她的眼睛里。 心中最柔弱的角落，被这个眼神给触碰到了。 他心上灵犀一点，当场就动了情。 杨星阳，缓缓地坐起来，坐直身子，抱住了林霏。 林霏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 抱一丝， 何老师心里纵然惊涛骇浪，也没有阻止杨星阳这有些越界的行为。 只是苦了林霏。 杨星阳这样的癫佬，现在情绪能稳定一点，怎么都好。 顾怀和杨星月不敢出一言以复，只是等待这何老师的行动。 何老师没有行动，她们也不敢说些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冷，林霏的翻领浅棕色大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樟脑丸的气味，随风四散。 这种淡淡的味道，在杨星阳拥抱她的时候，小精灵一般钻进他的鼻腔。 是才从柜子里翻出来穿的吧。 杨星阳还是抱着她，只是抱着。 他的双手，不适应地攥着拳头，搭在林霏的肩膀后。 他贪婪地享受这林霏怀抱的温暖。 她身上的气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女孩子身上，所散发出的纯粹的肉体的气息，明亮抢眼，逼人中缺少一点幽默，隐约的刺激，他不喜欢。 至于还有女人喜欢搽香水，即便场合对了，也显得太刻意。 然而，她都不是，她不一样。 樟脑味，是极具居家气息的，也极其温暖。 等过几天变暖了，她会把大衣叠好再收回去，再摆几颗樟脑丸，等明年冬天再穿。 明天不冷，后年，衣服永远都是相同的气味。 他想：她对待一件衣服，和对待感情，会有多少类似？ 她的态度，应该是极其实用性的，因为这款大衣并不是流行的样式。能穿这件，人必有定性。 他想。 此时，他的手，在被这个女孩子牵着。 他分明感受到，他那双小巧，白皙，柔软的手，正试图捂热他的冰冷和不堪。 在一松一紧捏放的安慰中，对他释放强劲的电流。 只是简单的握手，杨星阳却觉得，浪漫至极。 嗅着林霏身上的樟脑味，他突然知道，从此他会记得这一切，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 一个人，一辈子，是不会有太多机会，这样子抱着一个人的。 是的，芳香烃的樟脑，是极其令人安心的居家气味。 可惜，她不是他的家人。 林霏已经有些难以承受，或者说是疑惑于这个男孩子的动作。 杨星阳的情绪，看来是已经稳定下来了，不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一直在低低地啜泣。 林霏向何老师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何老师立马心领神会。 何老师弓下身子，去把杨星阳扯开。 杨星阳也发觉了，自己这样做是不妥的，故而配合地和林霏分隔开来。 “对不起，我……” 杨星阳像狗抖毛一样抖落着身子，小声地说着抱歉。 是他失礼了，确实是他失礼了。 “没事。”林霏并不在意这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这么多天和程霜的交流之中，她已经悟透了他们这种玻璃心敏感自我内耗青少年的心理轨迹，处理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以前，她以为哼哼唧唧一直是女孩子的专利，没想到男孩子也是需要关爱的。 现在的小孩子，果然还是跟她那时候，不太一样啊。 “你能不能坐起来，真的好丢脸啊!” 杨星月走到杨星阳旁边，用脚踢了踢他的大腿。 她本来是不太想管这个便宜哥哥的，平时行事，也是完全不提起他。 无奈他们的名字和长相，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任谁都会问一句“你们是不是亲兄妹。” 说不是那是在撒谎，就只有说是罗。 看到杨星阳的突然发癫，杨星月的心中，也只有嫌弃的份。 不过，在他打滚到林霏身边的时候，杨星月的心里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当他抱上林霏的时候，她的心里又发生了亿点点变化。 杨星阳，他不会，也喜欢上林霏了吧？ 那眼神，那哼哼唧唧的声音，假不了。 站在他旁边的顾怀，左手的拳头紧握，用松开，眼神有着财狼虎豹一般的炽热。 两位老师都在这里，他不能发作。 他，也做不到像杨星阳这样，无底线无羞耻，靠装疯卖傻来跟喜欢的女孩子贴贴。 这样的窝囊废，他顾怀真的看不起。 这么在心里腹诽了一番，顾怀还是藏不住嫉妒的神情，就差上去踹杨星阳一脚了。 看到林霏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和耐心，顾怀更是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就被何老师捏了一下脸，还能被捏死不成？ 你在担心什么？ 我的屏蔽章节还没有被放出来 第236章 我只是在条件性反射的自我防卫 看到林霏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和耐心，顾怀更是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就被何老师捏了一下脸，还能被捏死不成？ 你在担心什么？ 她要不要多担心担心自己，被杨星阳这个男的，扮猪吃老虎，吃了好大一块豆腐！ 杨星阳 “你起不来个锤子啊？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抱抱，让你站起来啊！” 顾怀实在是看不下去。 md，这个杨星阳，惯的他了，脆弱得跟一朵娇一样！ 顾怀冲过去，双手抓住杨星阳的肩膀，一下子把他提溜起来。 气氛怎么变得这么不对劲？ 不是在谈作弊的事情吗？ 何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竞赛班初期的那件事，还历历在目。 就不能让这几个人聚在一起！ 一堆俊男靓女，聚在一起，一定会出各种事！ “你们三个给我站好了！别拉拉扯扯的，也别动！” 何老师严厉地训斥着他们。 顾怀瞪了一眼杨星阳，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 他侧了侧身子，又对林霏说道：“你要是想留在这里，也好好站着。” 林霏点了点头。 何老师看着满身一片狼藉的杨星阳，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训斥他，又怕他马上又癫一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耳熟的上课铃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何老师看了看表，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物理竞赛组委会那边也是怪，对外界的舆论，采用冷处理控评来压制。 甚至，下午的颁奖典礼，还是照常进行，连各种奖项的名单，也没有任何改变。 林霏也不装了，作弊这事，不需要委婉地说，就应该摆在台面上给何老师看。 她相信，老师们，肯定也有了一点自己的判断。 她正色对杨星月说道：“你作弊了，对吧？” 杨星月被林霏这个直球打懵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杨星月后退一步，用手指着林霏，愤怒地说道。 她求助地看向何老师，却发现对方也用那种怀疑审视又不屑的眼光，看着自己。 李领队呢？也是一样。 顾怀呢？眼中只是看着林霏。 杨星月嘴唇微微颤抖，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孤绝的时刻。 现在，该她发癫了。 她不可置信地指着林霏，后退到贴着墙壁，眼睛咕噜咕噜地转。 她比杨星阳有体面多了，内心的不安和恐慌冲顶，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你是从哪里拿到的题目？”何老师也是直截了当地问着，没有在浪费时间。 拖拖拉拉的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问。 杨星月清纯幼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丑恶的笑容，嘴巴歪起来，把要说的话吐出来：“你们凭什么这样子质问我啊？就因为我考得好吗？” 她一下子闪现到林霏的旁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林霏推送到何老师的面前。 “你们怎么不怀疑她呢？她也考得很好啊！啊啊啊！！” 杨星月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全身的毛孔都在气喘发作，眼珠子像是要爆出来。 林霏实在是有些顶不住。 他们兄妹平时看起来一个活泼一个内向，发起癫来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杨星月不是打架斗殴的游子，犯错闯祸的常客，狡辩嘴硬这种事，对于她来说，还是太不熟练了。 看着杨星月这无理取闹的样子，何老师顿时怒从中来。 还把林霏推出来。 林霏是什么样的，你又是什么样的，你心里没点b数吗？ 脸皮已经被撕破了，杨星月早就对林霏恨得牙根痒痒，巴不得现在就对着她的脖子，重重地咬上一口，活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她嫉妒，她嫉妒到发狂，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人，学习上天赋无限，长相倾国倾城，活得恣意美好，每个人都那么喜欢她。 她像是一条阴沟里的蛆虫，一具烂泥里的腐尸，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满地打滚！ 她已经那么努力了，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还是比不过林霏，还是打不赢林霏，这是为什么呢？ 天生了褶皱，夏天的温柔生错了季候。 是因为人天生就有别，对吗？ 这一切，根本不是她的错。 多少次，那么多时候，在林霏灿烂地笑着的时候，在林霏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的时候，杨星月多想把林霏拖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将她一拳撂倒。 用刀，一点一点地划破她的脸，白嫩漂亮的皮肤，一下子渗出血来！ 然后，就让她死吧，带着不明不白的冤屈，痛苦地死去。 可惜，杨星月只有臆想，不能真正地这样行动。 法律的条文不是摆设，她还有大好青春和前程，不能为了一个林霏，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幸亏她懂法，幸亏她还有一点良心与理智。 人性中，善良同情乐于助人的美好，是有条件的；而嫉妒仇恨想要报复的邪恶，是无原则无止境的。 杨星月越是不做不想，压抑的感情就越是浓烈。 她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钳制住了林霏这个身体，心里气不过，伸手就往林霏的后背上打了一下：“你说话啊……啊！” 说时迟那时快，林霏突然发力，反手扣住了杨星月的一只手臂，向上一抬——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杨星月已经像一条鲶鱼一样，被丢到了德育处那紧闭的大门边。 过肩摔！ 林霏直接将从背后钳制住她的杨星月，一个过肩摔到了门口！ 一瞬间，攻守之势易也！ 何老师真的是难以置信！ 他本来还想制止杨星月，叫她不要欺负“弱小”的林霏。 结果杨星月那一拳好像打通了林霏的任督二脉，林霏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把杨星月甩到了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林霏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懵懂无知的邪恶，一脸抱歉地对着杨星月说道：“哦，对不起啊！我以前练过女子防身术，有歹徒接近攻击我的时候，我就条件性反射的自我防卫了！” 公主请看文！啵啵 第237章 拉不住，根本拉不住 林霏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懵懂无知的邪恶，一脸抱歉地对着杨星月说道：“哦，对不起啊！我以前练过女子防身术，有歹徒接近攻击我的时候，我就条件性反射的自我防卫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着杨星月，想要将她扶起来。 杨星月本来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别说被人打了，从小到大，皮都没有破一点。 突然遭受到这样的重击，杨星月瘫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林霏没想到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脆皮。 她瘫在那里干嘛？碰瓷？ 还是说……真的伤到了？ 那她高低得过去看看啊！ 虽然说是正当防卫，但是防卫过度了，这锅也是她背。 杨星月摔的头昏脑胀，一睁眼便看到林霏那张“关切”的脸。她只觉得虚伪，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了！ “你滚开！”盛怒之下，她一下子弹跳起来，向林霏扑过去！ 林霏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身法灵活地后退躲开了。 杨星月扑的太凶，没有倚靠，摔了一个狗吃屎！ 林霏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看她那生龙活虎的样子，要是受了什么伤，可不能算是我打的，一定是她自己摔伤的。 毕竟，她连扑过来打人的力气都有。 林霏那个过肩摔，对她影响，应该不大吧！ 这莫名其妙的扑打，耗散了何老师对于杨星月，唯一一丝的同情。 哪怕她现在还瘫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何老师害怕杨星月再次发疯，直接把林霏护在她的身后，对杨星月说道： “我不喜欢骂人的，你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我吃错药了？明明……明明是林霏的错，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说我？” 杨星月艰难地从地上撑起来，委屈巴巴地说着。 “林霏的错？是谁先动手的，又是谁先骂人的，你说说看！” 何老师又不是没长眼睛，本来就是杨星月单方面咄咄逼人的事情。 哪怕林霏不还手，他也要把这个杨星月好好教训一番。 本来想着，都是孩子，小打小闹的，今天吵架明天就和好。 结果呢？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杨星月，对林霏的恨意，大得很啊！ “你们……你们都怎么了？” 杨星月扫视着满屋子的男人。 李领队坐在工位后面掩面，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顾怀和杨星阳也是满脸关切地看着缩在何老师背后的林霏。 林霏，林霏，林霏。 这个名字，像是梦魇一样，缭绕在她的心头。 接近两个月，几十天，总有一个女生，很轻易地就踩在她的头上。 今天，她还让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 好，好啊！ 杨星月的血液，仿佛冰冷的玻璃在流动。 她的嘴角带出一丝苦涩，面色阴沉得难看，眼眶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顾怀，你说呢？嗯？” 杨星月盯着一直不说话的顾怀，咬牙切齿，都快哭出来了。 她没有忘记，今天是来查作弊的。 顾怀，她给过他答案。 而且，她的情谊，他不可能不知道。 顾怀原本是想完美隐身的，他也是心虚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小孩子一样赖皮着不起来的杨星月。 她的眼中，仿佛藏着一个重洋。 但流出来的，只是两滴泪珠。 还真给她委屈上了？ 顾怀对于这种倒贴又疯批的女人，没什么好感。 幼稚又难缠，就像他现在的女朋友陈芝婷一样。 “我赞同何老师的话。” 顾怀淡淡地说道，满脸的事不关己。 杨星月隔着眼泪的薄膜茫然四望，看见了同样狼狈的杨星阳。 哥哥，哥哥总该是永远站在他这边的吧？ 感受到了妹妹投来的目光，杨星阳心中的胆怯，懦弱与恐慌，沉甸甸地全部挤压在一起，裹成无法呼吸的，没有边缘的浓稠液体。 人的成长和改变，真的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反抗与愤怒，那种找不到出口的愤怒，被挤压被扭曲被揉捏。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萌发，在燃烧，在呐喊，在挣扎。 他可以受欺负，但是林霏，她不可以受到杨星月的无端指责！ 杨星阳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硬气过，心里的情感，具象成了语言。 “你再嘴贱，我就抽你！” 这句话也是近乎疯狂地吼出来的。 杨星月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像一只从小到大都温顺的小猫咪，突然变成了一只大老虎，要张口吃人了。 谁教他的？ 谁把他变成这样的？ 杨星月颓废地站了起来，头像水龙头一样扭动，看着满屋子的人。 她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头发凌乱，眼神涣散。 忽然，她像是如梦初醒，捏紧了拳头，怒目圆睁，充满了仇恨，咬牙切齿道：“都是因为林霏！” 失焦的眼神，有了重点，杨星月的瞳孔像镜头一般，锁定了何老师背后的林霏，疯魔般地逼视着： “你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林霏：喵喵喵？干嘛？ 何老师都被这种眼神给吓坏了，又不能上手去打一个女学生。 顾怀像一个泥鳅一样滑溜地走到了杨星月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轻柔地说道：“好了，别生气了。” 这个女人，年纪小小，脾气吊吊。 要是让她继续这样下去，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 那份答案，他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多少也是起了一点点作用的。 不然的话，顾怀也没有这个信心，能够这么轻易地进入国集。 顾怀平时对杨星月都是没有丝毫的好脸色的。 他本来以为，她会沉溺在自己的温柔乡之中，至少脾气能够稍微收一收。 没想到，杨星月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回头一望，连青筋都暴起了。 “哦，我忘记了，还有你不是？” 顾怀心里咯噔一下，复而又恢复了平静。 算了，这个国集保送的名额，不要也罢了。 她是自己去找的答案，我是被动地被人塞答案，监控调出来，最多也是被责罚几句，能怎么样呢？ 我是完美受害者。 被毙掉的那一张，还是没有放出来 第238章 你打我？？？ 她是自己去找的答案，我是被动地被人塞答案，监控调出来，最多也是被责罚几句，能怎么样呢？ 我是完美受害者。 那还怕个锤子？ 顾怀收回了手，只是冷冷地看着杨星月究竟要干嘛。 林霏可是丝毫不慌。 两个人吵架，最先疯批的人最狼狈，最先宽容的人最幸福。 更何况，杨星月还一点都不占理。 要再来侵犯她，可是要先把何老师给打倒。 杨星月要是敢对何老师出手，就跟原告在法庭上打法官，没什么区别了。 果然，杨星月没有动手，她只是嘲弄又轻蔑地看了看杨星阳，又看了看林霏，最终的目光落在了顾怀身上。 “我不明白你们，我真的不明白你们！” “你为什么还要看着她，你是不是眼瞎？她跟杨星阳都抱成那样了。你有女朋友，放着喜欢你的好女孩不要，非要把一个绿茶婊当女神！” “啪”地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女孩子的尖叫声。 杨星月狼狈地捂住了脸，对着杨星阳说道：“你打我？嗯？” 杨星阳这一巴掌，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静默无声。 换句话说，惊愕到失声！ 沉默像在一本辞海里长一片夹进去的枫叶，厚厚的沉默，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沉默。 何老师 这好难评！ 他真不知道这些孩子，小小年纪，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什么情，如此针锋相对！ 杨星阳代替妹妹站在了办公室中央，转过头看着林霏。 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也有委屈，更多的是掩不住的痛苦和心疼。 也是在这一刻，林霏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男孩子，对自己有着异样的情愫。 紧锁的眉头，担忧的神色，那浓烈的，灼热的，缠绵缱绻的爱意，毫不掩饰地展现在她面前。 如此赤裸裸，已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林霏要是感受不到，除非她瞎了！ 挡在林霏面前的何老师，都要被杨星阳盯出鸡皮疙瘩了！ 杨星阳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体内那不自觉就波涛汹涌的，几乎要奔涌而出的情感。 他强行克制下来，不让自己流露出半分对林霏的亵渎。 何老师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林霏。 唉，当真是红颜祸水啊…… 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孩子，想要安安心心学习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 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长相会给她带来一些优势。 这些纠缠和苦痛，她也要一并受着。 “杨星阳。”何老师淡定地叫着他的名字，“你站在这里来，你们都不要再有什么肢体接触了。” 何老师指了指他旁边的一块空位，将他和杨星月隔开。 杨星阳眼中的怒意不减，还是乖乖站着何老师的指示，后退了好几步。 杨星月不乐意了，她捂着脸，问道：“何老师，杨星阳打人了，就这样算了吗?何老师想袒护了，为了谁，也是为了林霏？”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可以说出这么不知廉耻颠倒黑白的话。 这场闹剧的主人公，一直就是杨星月。 他不说话，只是退到旁边的沙发上，也示意林霏坐下。 林霏知道何老师心里是不会痛快的，也没有说什么，顺从地坐在了何老师身后。 杨星月这么过分，何老师总得有个裁决的。 而杨星阳…… 林霏已经不敢再看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他的？ “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你刚刚打林霏呢，也这么算了？”何老师将手搭在沙发的边缘上，昂头看着杨星月。 “她没受伤，我受伤了！”杨星月满脸的理直气壮。 林霏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她这一番歪理。 合着她当时就应该碰碰瓷，直接瘫在地上算了。 何老师还是很有耐心的。 教育孩子不能靠骂，要讲道理。 “我们还在说作弊的事儿，你受伤了，待会儿我让林霏，杨星阳带着你去医院看看，行吧？” 林霏那个“条件反射”的过肩摔，纯粹是杨星月自己咎由自取。 杨星阳给她的巴掌，最大的伤害，是心理而不是身体，去医院检查，更是用不着。 何老师这样一说，反而让杨星月不知道如何应对，说道：“不用去医院，让杨星阳给我道歉就好了。” 林霏忍不住一笑。 亏她还有点逻辑，没让自己给她道歉。 不然，她可真要好好给杨星月说道说道呢。 “道歉是一定要道歉的，男生不应该欺负女生，何况他是你的亲哥哥。”何老师淡淡一笑，特意顿了顿，才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作为一个女孩子。整天把‘婊’这个字挂在嘴边，也不对。这是素质问题，你说是不是啊？你长得水灵灵的，一说话容貌就打折了！遇到杨星阳这样嘴笨的老实孩子，冲动地过来打你一下，你尚且还能算他个不是。” “若是遇到嘴巴毒的，回你一句‘心里有屎，看什么都是屎’，你岂不是要吃哑巴亏？” 顾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在角落的李领队也跟着笑了。 这老何不愧是当领导的料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杨星月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 偏偏何老师是一个男性，还是师长，说话不留任何把柄，又是苦口婆心教育学生的口吻，叫人挑刺都挑不出来，却把杨星月的行为，嘲讽了个底朝天。 除了当场发癫开撕，杨星月想不出任何应对办法。 可是杨星月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她只敢对着哥哥撒撒泼，和老师对喷，她是一点都不敢。 现在，杨星阳这个专属受气包，好像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为什么？ 这三个字，就像是在杨星月的身上长出刺青一样，在这场争吵中，一直存在着，拷问着。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老师，你是从哪里提前拿到的物理竞赛题目吗？” 何老师语气温柔地像柔水，在激烈的气氛下，显得异常有蛊惑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第239章 谁说没有证据？ 何老师语气温柔地像柔水，在激烈的气氛下，显得异常有蛊惑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杨星月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瞬间发现了不对劲。 在她回过神来之后，已经太迟了。 满屋子的人，都是一脸了然的表情。 坐在角落的李领队，脸上也浮现出了真相大白般的愉悦表情。 高压之下，终究还是说漏嘴了啊！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早熟，也越来越难缠。 何老师苦苏城一中走后门进来的魑魅魍魉久矣，就是因为这些学生总是会闹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好好读书，每天净整些没用的，违反校规校纪。 作为德育处主任，他总是要经手处理的。 小打小闹只需要劝劝，谁知道现在的学生，还有动刀子出血的！ 他们是未成年人，更有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你能奈我何的肆无忌惮。 何老师本身长得也不高，在那些胡作非为的高大男生面前，显得更加没有威信。 长此以往，他身上不仅有着人民教师儒雅随和的气质，更有着身高一米六，气场两米八的威压感。 杨星月的心中空落落地像是空心的老树，已经失去灵魂了。 她对上了何老师的目光，内心更是畏惧到战栗。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皮肤黝黑而粗犷，脸部肌肉分明，充满了凌厉的硬线感。 宛如一头，大草原里面的猛狮。 现在的何老师，看起来，很令人害怕。 恐惧并不会撬开杨星月的嘴巴，反而会让她紧闭。 是的，她承认了，她是作弊了。 但是她有权利，有资本，保持沉默不语。 被逼疯到极限的时候，她心里，还催生出一种不用提心吊胆的释然，和打明牌的乐趣。 “反正你们也没有证据，还能怎么样呢？” 杨星月干脆就像一个三岁小孩一样，也不维持什么形象，席地而坐。 她甚至觉得开心，突破了自己的底线之后，在所有人眼中，以最卑劣，最可恶的形象存在着，就不用思考那么多，也不用做任何的伪装，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 也许，这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终极奥义吧。 这件事，就像是一把刀，刮开了杨星月那张清纯美好的脸，见金玉里的败絮。 “你们想干嘛呀？把我抓起来，或者报警吗？“ 办公室的布局，悄然改动了。 顾怀和杨星阳早就远离了杨星月，不自觉地站在了何老师的那一面。 杨星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另一边，背靠着墙壁，凶巴巴地看着其他人。 林霏见到她这个崩溃又孤单的样子，心中还觉得可怜。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林霏想不通杨星月为什么要作弊，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多恶心人的行为。 明明知道前面可能是万丈深渊，杨星月还是要往下跳。 被逼到悬崖尽头了，还要反过来骂几句后面的同行者，心里才畅快。 林霏，对杨星月没有什么恨意，只是觉得不在意，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情感，那就是可笑。 这是她自己造的孽，要还的。 她不是成年人，也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吧？ 何老师的质问，除了给压力，也没有其他的新东西了。 一直绷着个脸，也是挺累的。 何老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面部，又恢复了平时的正常状态。 又是一声铃响，下课了。 在德育行政楼这边，也能感受到全校的学子，都在全速向食堂突进。 跑步声声乱，如雷鸣。 物理竞赛的考试环节早已经结束，颁奖典礼是在大学术厅进行的，不影响苏城一中其他学生的正常行课。 今天的物理竞赛快要落幕了，但是杨星月这份作弊的事件，才刚刚开始。 林霏见何老师没什么话说了，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是湖蓝大学的王教授给你透的题，对吧？” “你怎么……”杨星月灰暗的眸子突然有了一点光彩。 王教授？ 她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存在？ 这不合理！ 杨星月满脸震惊地像是一个雕塑，一个标本，风化了可以收进绒布盒子里的那种僵硬感。 何老师向前挪动了一下位置，瞳孔微缩，回过头看着林霏。 林霏还是那身熟悉的打扮，漂亮又帅气，带着一种中性感，扎着高马尾，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化妆，素面朝天，但是皮肤白皙红润，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眼睫毛长得像是羽扇。 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何老师心里这么想着。 这句话，只是感叹，没有贬义。 林霏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笑呵呵的，眉眼弯弯，像一个邻家大姐姐，温柔又和气。 盯着杨星月的时候，周身的气质一下子清冷了起来，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高岭之的冰寒。 林霏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起身，掏出u盘，插在附近的一个电脑上。 这个电脑，旁边就有一个大大的打印机，是德育处用来打印资料的公用电脑。 林霏侃侃而谈，把杨星月答题卡上的破绽，以及今早于p大招生组和王教授的对线，一一说了出来。 当然，隐去了那些无用的装逼打脸戏份，把话题聚焦在作弊透题的疑点上。 末了，林霏装作一副大局已定的样子，很“惋惜”地对杨星月说道：“可惜，你的王教授已经供认不讳了，你还在嘴硬。” 杨星月瞪大了眼睛，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啊，这是被谁发现的？谁会？谁？怎么会？” 林霏知道杨星月的心里已经慌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话不出来了。 “你当p大的教授，都是吃素的吗？” p大的教授…… 难怪，那可是p大…… 杨星月心中的小漏洞，马上就被堵上了。 不愧是p大，风光霁月，堂堂正正的p大，连高中生物理竞赛的作弊，都要插手。 呵呵，呵呵。 林霏见她情绪已经冲顶了，按照原本计划地说道：“你要不信，怎么不打电话问问你的王教授啊？” 林霏淡然地说着。 不管怎么样，这一通电话，稳赚不亏。 在p大招生组，王教授确实是想隐瞒上报自己的问题…… 第240章 顾怀你也别想逃掉！ 不管怎么样，这一通电话，稳赚不亏。 在p大招生组，王教授确实是想隐瞒上报自己的问题…… 只不过，这个问题，不是提前泄题额，而是最后一题有一点点小错误，缺少了一个数据。 杨星月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机械般地等待着电话的提示音。 在她的心中，王教授这个领头的，都已经成了投敌叛国的那一个。 那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自己作弊的事候，都被捅出来了，其他人一起陪葬，也没什么。 电话接通，对面的人话语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听得出，他有点焦头烂额汗流浃背。 “你哪位？有事吗？” 低沉的中年男声，官方的询问话术。 “王教授，我是杨星月，那道题……” 王教授听到这话，头上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心悸得像是要去世了一样。 他的反应很快。 今天早上，林霏实在是给他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 林霏一回去，就把这个出题错误，到处传播吗？ 什么仇什么怨啊？ “被发现就被发现了，关你什么事啊！” 王教授正在和出题的那帮老头斡旋，想着怎么保住出题人的位置。 国家级的比赛，出了错题，可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推卸责任！ 结果，杨星月一个学生，还打电话过来责问他？ 想到就鬼火冒！ 杨星月心中唯一一点，几乎不存在的奢望，也完全破灭了。 完了完了，她真的完了！ 想到那天吃饭的时候，王教授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事的。 她只觉得可笑。 太tmd可笑了！！！ 杨星月右手一抬，手上的手机立马就脱手了。 手机，被狠狠地摔向了墙角处！ 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太大，还是手机这玩意儿本来就不太结实。 她的手机一下子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四溅。 王教授那边的通话，发出了突然中断的嘟嘟声。 “神经病！”他低咒了一声，就把手机关上了。 杨星月，现在已经是完全崩溃态了！ 呵呵，好儿戏了，就这么被发现了…… 林霏没想到这个美丽的误会，竟然可以产生这么好的效果。 杨星月没有开免提，但是林霏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俩在说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以为，是泄题这件事，被发现了吧？ 所以才愤怒成这个样子。 也是，站在杨星月这个视角，自己作弊的事情都被发现了，估计王教授也是难逃一死吧。 反转来得太快，连何老师都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的。 他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 这种反应，不是变相地承认了吗？ 在场的人，已经对杨星月的疯批行径，完全习惯了。 没有人关心她的精神状态，也没有人在意那个碎掉的手机。 杨星阳忍不住又看了看林霏。 她是那么的强大和智慧，那一番对于杨星月作弊的讲解，简直就是一针见血。 她能去p大招生组这么快得拷贝好他们的答题卡，并且找出漏洞，一定是极其不容易的。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做呢？ 杨星阳自嘲地摇摇头。 先不说p大招生组允许不允许他进去。 就算他看到了妹妹的答题卡，多半也是一点异样都找不出来。 能发现国决物理竞赛中的错题，水平得多么厉害啊！ 还要对着杨星月的答题卡一道一道地分析和答案不同的存在，这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就更难了！ 不对，可能也不是从无到有…… 杨星阳想起了，林霏在这里拿走过他的“复盘”。 就是那张，抄录着杨星月泄题答案的纸张。 大概，林霏能够这么迅速地发现不对，也是有自己的帮助在的吧！ 杨星阳不想邀功，也没有什么目的。 只是这么一想，他就莫名其妙地开心。 就像是在一杯白开水里面，偷偷地埋下了一颗的种子。 天长日久下来，慢慢发酵，慢慢生长，连同整杯水，都是甜的。 这种甜，是他一个人的甜，与所有人都无关。 甚至与这杯水，都无关。 真相大白，话语权还是回到了何老师这里。 “这么说，你去找到了出题组的王教授。他透题给你了，对吧？” 何老师简单明了地做着总结，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语气里带着笑。 “而且，他自己出的那道题，还是个错题。” “他透给你的题，是错题的相似题。误打误撞地，让你在答题卡上漏了泄。”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杨星月双眼空洞地点了点头。 是的，事情都成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 等死吧。 何老师对着李领队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阵，看样子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来得及吗？现在去干预已经设定好的金牌和国集名额啊？”李领队还是隐隐有一些担心，对着何老师问道。 “不管来得及，还是来不及，我们都得去处理。这件事，总要有个交代的，早一步，总比晚一步好。”何老师拍拍李领队的大衣，穿上了肩膀，就要往外走。 林霏总感觉自己还漏掉了什么。 她本来以为，何老师是他们去调调监控，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这么显而易见的方法，何老师不会没有想到吧？ 她本来不想自己下场的，结果到了最后，还要她拿拷贝下来的答题卡，来当旁证。 十月二十四日当天的视频监控，不就是简单粗暴的铁证吗？ 林霏心中预想的剧本，是何老师他们直接拿着监控，来指认杨星月作弊。 她呢？就负责诈出王教授那一部分。 好家伙，现在两个活，都让她一个人干了。 不对劲啊！ 林霏叫住了何老师，说道：“何老师，你们要查谁作弊，为什么不去调一下十月二十四日的监控呢？看看谁在黑板上写的字，不就好了吗？” 何老师抬眼看着林霏，语气温柔耐心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高考监控，不能随意调取的。我已经写了报告了，等批下来呢！” “你是一个好孩子，前途无量。作弊的事，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准备一下下午的颁奖典礼。这次颁奖典礼跟以往一样，在网上有直播，你是全国 何老师越说心里越激情澎湃。 林霏，是他永远的骄傲。 她会做学问，也会做人。 只不过，要是再让她掺和进查作弊这件事，就显得他这个老师无能了。 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不要过多的接触这些丑陋，多接触世界的善意，做一个纯洁美好的人。 林霏大概也明白了何老师的心中所想。 她也不想掺合。 只是，要是这监控调不下来，还有一个从犯，可是要被漏掉的。 第241章 算你赢了！ 林霏大概也明白了何老师的心中所想。 她也不想掺合。 只是，要是这监控调不下来，还有一个从犯，可是要被漏掉的。 “何老师，我在看答题卡的时候，发现顾怀的有些题目，也怪怪的。” 林霏又回到了电脑旁，调出了顾怀的答题卡。 何老师立马明白了林霏话里的意思，跟了过去。 林霏指着前面的一道题目，说道：“你看这里，他漏了好几个关键步骤，却算出了答案。” 何老师神色凝重地看着。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会做题的，就知道，这些关键步骤，不可能不写。 不会做不写，情有可原。 可是直接隔空出答案，就有些逆天了。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只有大腿和脚，却没有小腿一样诡异。 顾怀没有像杨星月一样沉不住气。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他早有预料，发现了就发现了吧。 来吧，来吧，雷鸣电闪都来吧！ 什么处分，取消成绩，同行嘲笑，尽管来！ 他没什么可害怕的！ 尽管顾怀在心里这么想着，心肝胆还是止不住地抖。 何老师早就看出了杨星月和顾怀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他对顾怀说：“她把题透给你了，写在黑板上，对吧？” 顾怀双拳紧握，指甲嵌进了肉里。 他的脑海中，也在想着那些狡辩推脱之词。 我是完美受害者。 我又没有主动地去找答案，是杨星月跟我说要给我分享几道好题，我听了听罢了。 这也是解释得通的。 何老师若有所思地说道：“顾怀，我不知道杨星月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你这道题明明不会做，中间漏了那么多步骤，还把正确答案写了出来。这……就是作弊。” 何老师也知道顾怀的错，没有杨星月大，所以还在跟他好好讲道理。 既然老师是这么想的，顾怀也不狡辩了，点了点头。 “还有啊，你和杨星月，你们两个人……交往不要过密！要注意男女社交距离！” 顾怀的唇平时是淡粉色的，此刻透着一抹殷红，跟打了滤镜一样，显得水润光泽。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色恢复了平时健康的白皙，而不是舰紧张的苍白。 “好的好的。” 何老师的这句叮嘱，在他的心中，连语气助词都算不上。 他本来也不想和杨星月这个人，纠缠在一起。 无聊，没意思。 一旁的杨星月突然又破防了。 她呵呵呵呵呵呵呵地笑着，眼光又锁定了林霏。 林霏知道杨星月的武力值没有自己高，被这女鬼索命一样的眼神看着，还是渗人得很。 何老师保护欲顿生，一下子闪现到林霏的跟前，对杨星月说道：“你想干嘛？” 杨星月歪头一看何老师，他也护着她。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护着这个贱人？ 她的整个的变成了柠檬，又苦又酸，还被削了皮又榨了汁。 “为什么？你看看，你要不再看看，她和顾怀，和杨星阳，都是不清不楚的，这难道不明显吗？” 杨星月言辞内敛了很多。 说话难听，怕是要再挨一巴掌的。 何老师看着杨星月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把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天天关在一起，压抑着他们每天做题。 要说不生出一些些小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舞到他面前，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何老师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敲打了几句杨星月，是因为她和顾怀之间的情愫，延伸到作弊这件事情来了。他不得不说。 何老师真是头疼，没好气地说：“那你想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说……” “这个德育处主任，要不要你来当？” 如果刚刚何老师是装凶，现在他就是真的生气了，脸色涨红。 杨星月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小声地说道：“你这是双标……” “我双标？好好好！我双标是吧？” 何老师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拳头都硬了！ 李领队眼疾手快，快步走上去拉住了他。 他从来没见过何老师这么可怕的样子。 老师是不能打学生的，何况对面还是一个女生。 虽然，这个女生，确实欠打。 他当了湖蓝省这么多天的省队，竟然没有意识到，杨星月是一个如此恶劣的人。 “算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领队宽慰道。 何老师的情绪控制能力还是很强的，他抬眼看着屋内的其他人，说道：“你们好好准备颁奖典礼。” 他又对着杨星月和顾怀说：“你们那些奖项，能不能有我也不知道，就看那边的办事效率了。不过，自己做的孽，总归是要清算的。” 李领队和何老师风风火火地走了。 就留下了他们四个人，两男两女，在德育处里面。 林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至少，自己给自己定的任务，是完成了。 糟了，有点尴尬！ 林霏发现在场的三个人，全部都在盯着自己看，只是眼神和神态不同。 杨星月是纯纯的愤恨，顾怀则是带着玩味，杨星阳是满脸的青春崇拜气息。 林霏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杨星月这个癫婆就要冲上来打自己，指了指德育处的摄像头，说道：“这有摄像头啊，你想做什么，三思嗷。” 杨星月眼中的血丝，像是一个个血红的触手，要活生生恰死林霏。 “法制社会了，武力值算不了什么。”林霏轻轻一笑，“再说了，你也打不过我。” “加上顾怀，你俩也打不过我。” 杨星月显然是被林霏这话激怒了，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不动手也不动脚，几乎是脸贴着脸的，逼视着她。 对视？这是什么意思？ 林霏一米七二的个子，在女生中算是佼佼者了。 杨星月仰视着看林霏，嘴唇忍不住地发抖。 林霏看着她那张因为生气而扭曲得面目可憎的脸，当真是恶心又滑稽。 盯了一会儿之后，杨星月收回了目光，后退几步说道：“算你赢了！” 第242章 一种叛逆又小心的念头 林霏看着她那张因为生气而扭曲得面目可憎的脸，当真是恶心又滑稽。 盯了一会儿之后，杨星月收回了目光，后退几步说道：“算你赢了！” “我从来没有想赢你。”林霏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还物理竞赛一片净土。” “那你还真是伟大呢！林霏同学！”杨星月撂下这么一句话，气冲冲地走了。 林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唉，还是一个小孩子心性。 一种没有心机的，天真的，蒙着头没有什么杀伤力的，邪恶。 杨星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林霏一回头，就看着两个男孩子，都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杨星阳的眼神还柔和一些，不像顾怀，狐眼中带着灼热和掠夺。 林霏感受到了两个男生之间气氛的怪异，但是她不想去多思考，也没有跟他们继续拉拉扯扯，抬脚就走了。 还好，没有偶像剧一般的烂俗情节，两个男生都没有痴情地追出来。 没有及时调出来的监控，颁奖典礼时全国 她不知道外界对湖蓝省的评价怎么样，尤其是物理竞赛生们。 反正，从她qq空间从来都没有断绝过的消息来看，已经是满城风雨了。 她早就设置了qq空间的消息免打扰。 现在一点进去，就发现消息9999＋了。 上次还是999＋呢，这多了不止一个量级。 网络上的惊涛骇浪，早就波及到了现实之中。 要想平息风浪，还是得在现实中有所行动。 林霏真的很累，也很饿。 已经快一点了，她还没有吃午饭。 照理来说，物理竞赛还没有真正结束，这不是还有下午的颁奖典礼么？ 其他省份和学校的考生们，还住在校外的酒店里面。 苏城一中的学校食堂，林霏是指望不上了。 这么晚了，怕是连教师食堂，都收餐了吧！ 看来，得去校外吃饭了。 想到那个严格又说一不二的门卫大爷，林霏还是有点小怕的。 现在算是苏城一中其他学生的上课时间，要出门，得要班主任同意，还要请假条。 林霏现在出门，还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给何老师打电话，也不是不行，不过他现在应该是忙着跟物理竞赛组委会讨论作弊的事情，不应该打扰他。 她沿着玫红色的砖墙慢慢走。 学校的围墙很高，不仅有尖尖的铁柱，最上方还有一圈又一圈的铁环。 根据林霏记忆中班主任吓唬学生的句子，这个铁环，应该是带电的。 不过，苏城一中的这个铁环，看起来一点老旧又破烂。 铁环的某些部分，还因为年久失修，垂着头倒向了里面。 看起来坚挺的铁环，上面也是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林霏带着某种恶趣味的好奇，用手指去探了探那尖尖的铁圈。 没有一点电，只是碰了一手灰。 墙内是死气沉沉的课堂，墙外是五彩缤纷的世界。 虽说日复一日的读书写字，也是可以催生出意趣的。 但是，要是一周有六天半都被关在这种鬼地方，谁还顶得住啊？ 林霏这一世没有怎么读过书，不是在啃老本，就是跟着物理竞赛培训。 生活轨迹，还是特别宽阔的。 物理竞赛培训的管理，做题训练的强度大，但是自由度还是很高的。 她读书的那个时候，学校都还是可以放双休的存在。 现在的学校，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学生放一个下午，晚上五六点还要让他们返校。 到了高三，还要用各种各样的法子，恨不得把这短短几个小时的下午放松时间，也给弄没。 就算是机器人，也是会累会难过会疲惫的吧？ 这种感叹和共情，在林霏透过学校围栏望着外面的世界时，达到了高潮。 这不是监狱，也不是奥斯维辛，大概，跟古代皇帝的后宫差不多吧。 学生们，就像宫墙里的柳树，被人栽培着，只能在这边缘处，将枝叶稍稍伸出。 四四方方的学校，抬头是四四方方的天。 是这样的。 林霏这么想着。 走到围栏的尽头——确切地来说，也不是尽头。 这是一个苏城一中的小角落，黑色的大铁门敞开着，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大多数，就是前几届用过的展板，包括但不限于高考成绩展示，年级前列答题卡展示，溺水安全教育，优秀黑板报展示…… 往里走，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乒乓球台，和一些其他体育设备。 这些东西上积的灰，可比那铁圈上多多了。 林霏抬头一望，在学校围墙的尽头，也就是拐角处，刚好种着一颗大树。 它迎风招展，庞大的身体和枝干，都在彰显它的古老和壮硕。 林霏从上到下打量着它，眼睛落在了树下堆着的乒乓球台上。 一个有趣的念头，就这么从她的头脑中升起。 她很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穿裙子。 周围好像也没有摄像头——有也无所谓，谁会有事没事盯着这里看呢？ 她想翻墙出去。 翻墙的意义是想出去，更多的，是想体验，想试一试。 很多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些青春爱情片里面，总会有翻墙逃学的情节。 “你总爱把书包，丢过爬满藤蔓的墙。那些时光漫长，仿佛夏天永远晴朗。” 林霏常常怀疑，这些片子的导演，究竟有没有读过高中，还是她读了一个假高中？ 高中，高中生，在那些作品里，有一种虚无的浪漫主义。 他们仿佛是不用读书的，每天都沉浸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之中。 班主任和校规校纪，也仿佛只是一个摆设。 他们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什么干什么。 翻墙，逃课，是必备的一个情节。 林霏只是想，缺了一节课，难道老师不点人的吗？ 逃课后的处分，请家长，学生能承受吗？ 缺的课程，又什么时候补呢？ 她还是太现实太苦涩了吧，别人把任性的念头递到她的眼前，她都会在自我攻略之后，否决掉。 她忍不住自嘲地这么想。 一直以来的循规蹈矩，家长老师的循循善诱和教育，好像，全部都是灰色的。 第243章 满城风雨 她还是太现实太苦涩了吧，别人把任性的念头递到她的眼前，她都会在自我攻略之后，否决掉。 她忍不住自嘲地这么想。 一直以来的循规蹈矩，家长老师的循循善诱和教育，好像，全部都是灰色的。 有时候，林霏也很想去疯一把，闹一下，而不是像一个冷静的救生员一样，站在岸边，看着周围的同龄人们，多多少少有些淹没在叛逆和纠结的情绪里。 在狂风骤雨之后，人的心，很容易陷入空虚。 就像是忙碌了一天，在夜色中躺在床上玩手机，玩着玩着就容易emo。 睡了一觉之后，头天晚上的繁杂情绪，又奇迹般地全部消散了。 雁过无痕，雪泥鸿爪，我们仍然要起床，做工，奔波，一边长大，一边变老，一边腐烂。 林霏这么想着，一步一步向前走。 她身手矫健，很轻松地就跳上了乒乓台，爬上了那棵老树。 栅栏的转角，真是一个翻墙的好地方。 隐蔽，无人，两个墙壁汇合而成的逼仄角落，极其适合用来借力和落脚。 林霏的体重很轻，大长腿一抬，右脚就踩上了转角处的平台。 发力，左脚也跟着带上来了。 向下一跃，林霏就已经到了校外。 她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脚踝处有些刺挠的痛感。 低头一看。 冬天的衣服，把她整个人都捂的严严实实的，唯独缺了脚踝。 谁叫她不喜欢穿秋裤呢。 伤口很小，属于是那种再不赶紧去医院，马上就要愈合的程度。 林霏把裤子往下扯了扯，自我安慰般的不去看它，也不让它受到寒风的侵袭。 时间紧迫，林霏直接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面店，凑和着吃一碗，维持一下生命体征即可。 已经快一点了，面店里还是坐着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已经吃完或者快吃完的，在轻快地聊着天。 看年龄都是不大的样子。 林霏心里有数，感觉，自己又捅了物理竞赛生窝了。 林霏走进去，老板对她笑了笑，也没有专门招呼她。 信息时代，叫服务员点单这种操作，已经渐渐被淘汰了。 除非是没有智能手机的客人，老板才会亲自来问要吃什么。 面店的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二维码，扫码即可点餐。 林霏掏出手机，点了一碗二两的红汤牛肉面，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了。 其他的客人，大多数都是成群结队的，叽叽喳喳说着话。 一开始，他们说话的声音还不大，只是嘟嘟囔囔讨论着什么。 说到后面，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林霏不是故意偷听的，实在是，某些人说话的声音太大，而谈话的内容，又刚好和她有关。 甚至说是，恰好就是在谈她。 “妈的，湖蓝省这波怎么洗啊？洗不掉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看看组委会有什么话说。” “一想到是和这样一群人同台进行比赛，我tmd都犯恶心！” “今天湖蓝金牌有几个来着？反正我记得国集有接近十个，它明明可以直接内定的，还要来跟我们假吧意思考试干嘛呀？” “我们现在吼有什么用啊，人家丝毫不心虚，连暴露的那个qq空间，都没有删呢！” “我们不仅和他们一起比赛，还要和他们一起拿奖。拿的奖项还不如他们高，我真的，我，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笑死，今年也就是湖蓝的东道主，他们才这么嚣张，纵观全国，有谁看得起他们？” “切，我不管，到时候颁奖典礼的时候，上来一个湖蓝省的队员，我就嘘声，我还鼓掌，我热烈鼓掌，就看看是我尴尬还是他们尴尬！” “哈哈，无差别臊死所有湖蓝的竞赛生是吧？我喜欢！” 隔壁桌的那帮男生，聊的热烈。 林霏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看着挺眼熟的，大概是打过几次照面。 毕竟比赛这么多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过实在是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省份的选手。 这一抬手，倒是让隔壁桌对着林霏的某个人，看到了她的存在。 他们还在嘴下丝毫不留情地搬弄着湖蓝省的是非，却发现自己同桌的有位兄弟突然闭了嘴。 “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呢？” “你看，你看，像不像？” 那个同学暗戳戳地指着林霏的方向，他们同时转过身看着林霏，目光如炬，全部聚焦在林霏身上。 林霏又不是瞎了，自然能感受到这一道道目光。 他们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 她实在是没有精力，也没有这个心思，跟他们再争论什么。 一上午的奔波，已经让她十分劳累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吃个午饭，等着真相大白。 如果有隐身衣，她一定想穿一件，罩在自己身上。 那帮讨论的同学们眼眸一缩，说话的声音立马变得小起来。 “卧槽，这好像就是那个湖蓝省的那个林霏啊？是不是是不是？” “你问我干嘛，你倒是打开手机看看啊！” “好漂亮的女生啊，真人比照片还好看。她好白啊，头也好小，五官精致得像我昨天看的动漫里的女主角。” “我是一位绅士，要是这是个湖蓝的兄弟发的qq空间，我现在已经过去讨要说法了！” “就你那熊样，我看你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了吧。” “我哪有啊？” “那你要不要去问问，她那qq空间是怎么回事？” “你别怼我啊，你怎么不去问问？” “我就不问，我就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就是颜狗，完全不忍心苛责漂亮妹妹。” “6.” “不愧是你。” …… 不是林霏自作多情，她真的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在往她这边看。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真正上来质问她，湖蓝省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大家还是高中生，脸皮没有那么厚；又或许是林霏吃到了什么颜值福利性别福利。 这都不重要。 林霏心中低落得像是跳下了悬崖。 外界对湖蓝省的评价，越来越差了啊。 真不知道，何老师和李领队两个人，能不能在颁奖典礼之前，跟那些领导沟通好，把事情弄明白。 第244章 另辟蹊径？ 林霏心中低落得像是跳下了悬崖。 外界对湖蓝省的评价，越来越差了啊。 真不知道，何老师和李领队两个人，能不能在颁奖典礼之前，跟那些领导沟通好，把事情弄明白。 估计是不太能。 林霏都不敢想，到颁奖典礼的时候，湖蓝省队进场，要遭受到多少白眼。 不会他们一进去，其他省份的人，就朝他们扔烂菜叶子吧？ 想到这里，林霏自嘲一笑，被自己的脑洞给吓到了。 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如芒在背，千夫所指。 快速地把碗中的面扒拉完，林霏抬脚就走了。 “看看，她心虚了吧，走这么快。” “真不知道湖蓝省的人是怎么想的，都已经满城风雨了，还一声不吭的，太捞了！” “比湖蓝省作弊更逆天的事情发生了。”一位男生看着物理竞赛官网上的数据，说道，“这个发qq空间的林霏，好像还是全国 “什么？作弊作到全国 “刚刚看她一脸不好意思的羞涩样子，没想到内里是一个如此大胆的人！” “尊都假都？每年单项 “这个女生这么逆天吗？作弊，发空间石锤自己作弊，作弊到 “救命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到时候单项奖发言，她就正常说呗。我们还能上去把她赶下来不成？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们！“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真想把这个作弊狗，从台上扯下来!” “兄弟，你也别叫了，在人家来之前，你说的也是特别欢。结果罪魁祸首到你面前，你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啊，就盯着人家看！“ …… 林霏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在刚刚离开这家面馆的时候，身后的食客，又开始骚动起来。 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面馆，多少饭店，多少的人，在讨论他们湖蓝省，骂的又有多难听。 林霏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么多天缱绻蛰伏的疲惫，都叹出来一样。 她也不是超人，总不能一个一个地去解释吧。 不知不觉，林霏就到了校门口。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门卫大爷，懒洋洋地坐在门卫亭里面。 林霏丝毫不慌，这回，她可没忘把学生卡揣在身上。 她刚刚走到大门口，还没来得及刷卡，门就自己开了。 和前两次的冷淡逼问不同，这次的门卫大爷，满脸笑意，仿佛在看一个认识的后辈。 林霏礼貌地走到门卫亭旁边，冲他一笑。 门卫大爷也满脸笑盈盈的，很熟络地说道:“你叫林霏，对不对？“ 看门卫大爷如此轻松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林霏的心中倒有些胆寒。 虽然她确实是特殊了一些，比普通学生多了几次进进出出，他也不至于就这么记住了自己吧？ 还有，这态度360的大转弯，是怎么回事？ 林霏点了点头，乖巧地说道：“是啊，我叫林霏，叔叔，你有事吗？” “害，没事啊。就是看到熟人了嘛。这几天，我跟你爷爷，一直在下象棋，聊天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孙女就是苏城一中的学生，叫林霏。我一拍脑门，我对你还是有印象的嘛！”门卫大爷一下子变得健谈起来。 那模样，和午后在街边聊八卦的老太太，一般无二。 哦，爷爷…… 林霏艰难的回忆着。 是的，她是有一个爷爷。 不过，没怎么接触，林霏现在连她这个“爷爷”长什么样子，都没印象了。 门外大爷看着林霏，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叽叽喳喳地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跟你爷爷，居然是老乡！我们当年还是一个生产队的！” “我说他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的，他乡遇故知，真是不容易啊！” “我小时候还抱过你爸爸呢!谁知他现在……” 门卫大爷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一下子闭了嘴。 他有些抱歉地看了林霏一眼，说道：“害，不提这些了。你们好好读书，以后出人头地了，也没人计较你爸爸的事情。英雄不问出处嘛！” “别以为神仙都在天上，我们这些地上的老鼠，也有自己的骄傲！” 林霏听着有些尴尬， 这就是……民风淳朴吗？ 门卫大爷看着林霏的表情，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到了孩子，心里只觉得更抱歉了，连忙安慰道：“好孩子，真的，你别伤心。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去了解了一下，你可是在高三一班的，这是苏城一中顶好的理科班啊！一年清北都能出好几个呢!” “我没事看看这些监控，发现你们一班的娃，不管是上课还是自习，都要比别的班级更厉害些！“ 林霏根本没有去想林刚的事情。 林刚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不如她刚刚吃的那碗面重要。 没想到，这个门卫大爷，还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比她想的都还多。 “你看看，你们高三一班的同学，午睡也是安安静静的，不像有些班，总有几个在偷偷耍手机啊，搞事情的人。” 我看？ 林霏有些不明所以地走进了门卫室。 没想到门卫室看起来小，确实五脏俱全。 有风扇有空调有座机，有可供人休息的沙发。 更重要的是，有一些屏幕，上面分成好几个格子，在监视着全校的各个角落。 监控！ 门卫室，有全校的监控！ 看着对自己一脸愧色的门卫大爷，林霏心中咯噔了一下。 也就是说，这里应该也有，实验教室的监控吧？ 林霏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先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一个天真可爱的高中生女孩上。 “(⊙o⊙)哇！这里好多屏幕啊，这些监控，是监视着全校的吗？” “对啊。”门卫就当是在和熟人聊天了，没有发现丝毫不妥，“我们学校可是除了厕所以外，监控全覆盖的！” 第245章 反讽意味拉满 “(⊙o⊙)哇！这里好多屏幕啊，这些监控，是监视着全校的吗？” “对啊。”门卫就当是在和熟人聊天了，没有发现丝毫不妥，“我们学校可是除了厕所以外，监控全覆盖的！” 林霏一脸天真澄澈地点了点头，莹亮的指尖指了指屏幕，声音软糯糯地说道：“那……这个监控可以调取到以前的内容吗？” “那是自然！”门外大爷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蓦地，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的状态，立马由高谈阔论，转变为公事公办。 “怎么了，孩子，听你这口气，是想调监控啊？” 林霏有些心虚地回答着：“也不是……” “哦。”门卫大爷也没有再多问，懒洋洋地说道，“对啦，你不是高三了吗？这个时候不上课，怎么刚刚从学校外面走进来？你生病了吗？” 他看林霏面色疲惫，纵然看起来神采奕奕，眼底还是有着青黑。 “没。今天是物理竞赛的颁奖典礼啊，我要去领奖的。” 林霏淡然地说道，没有一点吹嘘的意思。 “哦，是有这么回事。”门卫点了点头，“领导也嘱咐过我，要把其他学校的选手放进来。在你来之前，就已经来了好几波人了。” “是吗？”林霏自然地接过了话头，“我刚刚在外面吃饭，看着还有很多人没进来呢！” “我们学校还有后门啊，他们可能是从那边进来了吧。”门卫大爷说道。 “要我说，你们现在的孩子，读书就读书，怎么活动样那么多，好好高考不好吗？这个物理竞赛，是什么玩意儿啊？” 林霏：……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物理竞赛，这个……玩意儿？ “反正这个活动结束了是吧？我看这个物理竞赛都办这么久了，你玩也玩够了，之后就要收心，好好学习哦！” 长辈对于学生的期望，总是出奇的一致，尊尊教诲，离不开学习考试。 “好的。”林霏没有和他辩解什么，顺从地回答着。 就在这时，林霏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程霜打来了。 门卫大爷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指着她的手机，有些严肃地说道：“你怎么把手机带学校里来了，这是不被允许的啊!你你你你，你一天天的在干什么？” 林霏见招拆招，说道：“我最近不是在玩物理竞赛吗?参加完颁奖典礼，就把手机交给班主任，你不用着急。” “哦，这样啊。” 林霏接通了电话，程霜那边的声音，有些焦急：“霏霏，你在哪里啊？颁奖典礼的开场舞蹈都要跳完了，你人呢？” 颁奖典礼？ 她自然是忘不了的。 只是，颁奖典礼不是两点开始的吗? 林霏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两点二十了！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简直是无知无觉！ 林霏握紧了手机，问道：“何老师和李领队呢？他们和你们在一起吗？” 国决的颁奖典礼，怎么着也得是领队领着这个省份的队员入场。 “没在，所以我们湖蓝才有些群龙无首，人都没凑齐。”程霜想到刚刚他们湖蓝省入场时候的场面，语气有些落寞。 这么难过的事，还是先不要对霏霏讲了。 “反正，他们两个老师又不领奖，来不来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能不来啊！我们湖蓝，就差你没到了。” 其他人都到了。 林霏在心里思忖着，问道：“杨星月和顾怀也去了吗？” “对啊，这个事还没有一个正式结果，他们也只有先来把奖给领了。” 程霜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 幸好，她是来厕所这边打电话的，要是还和湖蓝的队员坐在座位上，她是不敢讲这话的。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好好好，你快点，就在学术厅礼堂，别磨蹭了！” 林霏面色阴沉地挂掉了电话。 程霜也从礼堂外面进来，弓着身子回到湖蓝省所在的位置。 礼堂台子上的歌舞，正在结尾的高潮阶段，程霜一个人从礼堂外面走进来，着实突兀。 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她的身上仿佛有着钩子，咬着所有人的眼睛。 这个女孩也是湖蓝省的，大家都有印象。 物理竞赛的女选手本来就不多，刚刚湖蓝省队进场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 现在见程霜鬼鬼祟祟地走进来，底下的同学不免又议论了一番。 这番议论，远远没有刚刚湖蓝省队员进场的时候严重。 每个省都是一个方队，有序地进场。 湖蓝省因为李领队不在，省队里因为这件事，也有了一些嫌隙，队员们不是那么亲密无间。 一时间，可以用无组织无纪律来形容。 正因如此，湖蓝省磨磨蹭蹭到最后一个才进场。 全国所有的省份选手早就安然落座，一起看着湖蓝省的队员进场，颇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湖蓝省队员进场，主持人常规地念着夸夸词，底下没有任何掌声和欢呼，万籁俱寂。 主持人自己都要尴尬死了。 他对着台本上，说着什么“少年意气”“硕果累累”，满场的同学们，却安静得可怕。 他的声音透过满场所有的音响，在大大的礼堂内回荡。 在湖蓝省的全部队员落座后，不知道是谁讽刺般的大笑了一阵子，鼓起了掌，还大声地说着：“好！好好好！” 这一句“好”，宛如导火索般，点燃了整个会堂。 一时间，笑声，掌声，“好好好！”的声音，塞满了整个礼堂，从虚掩的门，满溢出去。 湖蓝省的队员们，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任谁都知道，这样的掌声和赞许，一定不是在真心祝贺。 反讽意味拉满了，真的拉满了。 颁奖典礼之前的热身歌舞结束，物理竞赛出题嘉宾上来讲话。 他的话不长，是属于短小精干的那种。 在讲到“严格做好保密工作”，全场人的掌声，热烈如骄阳。 工作人员对此毫无办法。 总不能按住每个学生的手，让他们不能鼓掌吧？ 湖蓝省的队员虽然说是坐在一个区域，还是活生生地坐出了一条三八线。 第246章 我的心动女嘉宾，为什么还不来 工作人员，对此毫无办法。 总不能按住每个学生的手，让他们不能鼓掌吧？ 湖蓝省的队员虽然说是坐在一个区域，还是活生生地坐出了一条三八线。 没有人愿意和顾怀杨星月坐在一起。 哪怕他们提前走了，两个人作弊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 他们巴不得这两个人赶紧受到处罚，才让全国的竞赛生都知道，作弊的是这两个人，和湖蓝省的其他人，都无关！ 你们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但是现在湖蓝省的队员们，毫无办法。 李领队，和苏城一中的何老师，都说去处理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他们心里看不起杨星月，却谁也不说。 不想当出头鸟，去讨人嫌。 他们只是缩在一起，谁也不接近这两个作弊的人，无声地抗议着。 杨星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他也提前拿到了答案，只是没有人怀疑他作弊，他也的确没作弊。 他也知道，杨星月做得不对。 不过，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亲兄妹，他对这个妹妹，还是有着亲情的心疼。 杨星月从小一路顺风顺水，这样被人孤立，被人嫌弃，是从未有过的。 杨星阳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杨星月。 满场璀璨的灯光下，少女巴掌大的鹅蛋脸被映照得没有半点血色。 不同于平日的嚣张跋扈，杨星月的小腿侧斜并拢着，端庄温婉，宛若一枝含苞待放的樱。 看着妹妹安静没脾气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杨星阳心中微微有些心疼。 这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这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血缘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掉的。 想到今天自己打杨星月的那一巴掌，和她一脸不可置信又可怜的表情，杨星阳心中无比自责。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要是被爸爸妈妈知道了，他们也是会伤心的。 作为哥哥，怎么能打妹妹，还是扇巴掌。 她的自尊，将受到多么大的打击啊！ 她今天疯疯傻傻，情绪外放，杨星阳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唉。 自责和恐惧压迫着杨星阳的心神。 他仿佛都能预判到父母对自己的责骂—— “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妹妹有错，他也难辞其咎。 他明明知道杨星月作弊了，却不采取任何行动阻止。 他明明知道杨星月喜欢顾怀，还倒贴人家，也没有说去劝劝。 他明明知道杨星月已经疯狂了，还要给她一巴掌…… 一幕幕的画面，如同一双双狠厉的大手，掐着杨星阳的脖子，让他几近窒息。 他在干嘛？他做的是什么事儿啊？ 他又看了一眼杨星月。 她还是以那种姿势坐着，像是灵魂已经脱离身体了一样。 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旁边的顾怀，倒没有她这么紧张郑重。 明明只比杨星月大一岁，脸皮却厚了不止一倍。 不得不说，顾怀哥这心态，杨星阳还是佩服的。 杨星阳右手食指一动。 往常这个时候，他一定会站在妹妹身边，去安慰她。 不过，迫于全场的压力，他现在只有钉子般地坐在座位上，一起承受他们给湖蓝带来的屈辱。 同时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的，还有折姜省的几位同学。 他们联系不上王教授，自然也不可能去联系杨星月。 现在的火，莫名地烧到了整个湖蓝省身上。 周围风言风语，他们也是正义地附和着，坚决谴责湖蓝省的队员们！ 心里，却虚得不能再虚了！ 他们不敢想，要是真相大白，矛头对准折姜省，他们将会有多难堪！ 不仅要遭受外界的压力，还要被周围的同学老师，一辈子钉在耻辱架上。 他们在脑海中预想了一千零一次场景，自己都要把自己吓死了。 偏偏他们折姜省一点出事的迹象都没有，只能把这份心虚压在箱底，装出一副没事乐子人的样子，笑嘻嘻地吃瓜。 吃的每一口瓜，就像在咬自己的肉一样。 颁奖典礼的正文拉开序幕。 从铜牌开始，一个一个往上念。 也就是说，越往后被念到的同学，成绩越好。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同学，根本没有名次。 程霜的心，渐渐焦虑起来。 林霏，怎么还没有到？ 霏霏知道下午有颁奖典礼的啊，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她怎么着也该到了吧？ 主持人的声音不紧不慢，一个个少年走上了台，领奖，合影。 只能说，幸好林霏的排名高，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好好好！” 主持人读到了一个湖蓝省队员的名字，全场又热烈地鼓起掌来。 王大力眼睛一闭，低着头快步地跑到台上拿银牌，也就是全国二等奖。 银牌，这个成绩不算好，至少，比不过林霏。 王大力跑的速度很快，还是逃不过几乎全场同学的眼刀。 就连最后全国的二等奖银牌得主合照的时候，他都能明显得感受到，其他省份的同学，不愿意挨着他站。 他都想仰天长啸，大吼一声“我tmd没有作弊！”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都是大孩子了，他知道，在领奖台上这样做，丢的是自己的脸！ 拍照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往湖蓝省的方向望去，寻觅着林霏的身影。 他一直期待，一场双向奔赴。 为此，他还给物理竞赛官方的微信公众号，投稿了一篇以此为标题的文章。 王大力知道，自己在物理竞赛这方面，是远远比不过林霏的。 他配不上她。 他不会去傻傻地去索取一段关系。 她如春般灿烂，他也要如高山一般巍峨。 两个人的爱恋，是建立在强烈的相互吸引和尊重上的。 要达到这一点，必须要势均力敌。 或者说，他要变得比林霏，还要优秀才行！ 那封发布在微信公众号上的公开信，是少年惊鸿一瞥之后的坚定信念，并不是一种逼迫和索取。 我爱你，与你无关。 王大力这么想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咔嚓！” 给全国二等奖拍照的声音，正好在此时落下，记录下了王大力憨憨的模样。 他昂着头，像是一个雀跃的小鸟，在湖蓝省的区域，寻觅着自己的心动。 不一会儿，他的表情沉了下来。 她，为什么还没有来？ 第247章 她来辣 他昂着头，像是一个雀跃的小鸟，在湖蓝省的区域，寻觅着自己的心动。 不一会儿，他的表情沉了下来。 她，为什么还没有来？ “你走不走？”身后的人在催促着王大力赶紧下台，语气并不和善。 “哦，哦，我这就走。”王大力后知后觉地往台下走。 果然，湖蓝省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沾点毛病吧！ 后面的那个同学腹诽着，跟着王大力下了台。 银牌的领取结束，就该到万众瞩目的金牌颁发了。 林霏，全国 王大力奔跑的速度，比刚刚下来领奖，还要快。 他回到了湖蓝省队员的位置区域，确定了，林霏确实还没来。 入场的时候，林霏也是没到的。 不过，那并不是很重要，毕竟，那时距离真正的金牌颁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礼堂的门，一直是敞开的，林霏中途要进来，也是十分容易。 颁奖典礼这么大的事，她总不能忘吧？ 王大力这么想着，打开了手机qq，点开了自己魂牵梦萦，却又从来不敢打扰的头像。 他们的对话，现在只有打招呼的那几句话。 【你好，我是林霏。】 【你好，我是王大力。】 【好的。】 他跟林霏不能说是不熟，只能说是几乎不认识。 那一面之缘，真正和她说上话，就是物理竞赛开始之前，在学校门外发准考证的时候。 他成功逗她笑了。 她笑得很灿烂。 想把她的笑风化了，装进绒布盒子里。 后面呢，一直都是他忍不住地偷偷看她，她无知无觉。 所以说，林霏为什么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王大力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不好意思去打扰她，不知道以一个什么身份去提醒她快来。 现在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马上都要到她自己领奖了，这个时候还不来，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王大力礼貌地阻止着语言，很官方和生疏地，提醒着林霏要快点来。 林霏都快要被烦死了，她刚刚拒接了程霜的无穷多个电话，结果又收到了一个qq消息。 一般人的消息，她都免打扰了，只有特定的几个人，才会显示出来。 点开一看，王大力？ 林霏看着两个人空空荡荡的聊天记录，使劲地回忆着这个人是谁。 看着王大力提醒自己赶紧去领奖的消息，她才稍稍有些印象。 好像，湖蓝省，确实有这么一个物理竞赛生来着？ emmmmmmmm。 林霏立马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关上了手机，继续调录像。 没错，她刚刚经过一番可爱的撒谎撒娇软磨硬泡，说自己在实验教室丢了东西，想要用录像找一找，这个门卫大爷，才勉强同意了她。 并且不停叮嘱，这是算是给她单独开小灶了，不要告诉别人。 就这？何老师还说要交什么材料报告审判的高考摄像头内容，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不想走，哪怕是颁奖到了自己，她也不想走。 林霏 李领队也是一样，联系不上。 这两人真是奇怪。 两个大男人了，总不会被人半路绑架了吧？ 林霏顾不得那么多，取证之后，就想往学术厅礼堂赶。 门卫大爷看她一脸焦急地走出来，问道：“怎么？找到东西没有？” “没。”林霏敷衍地应了一声，全速向学术厅的方向奔跑。 “那你……”门外大爷还想问她几句，没想到，这姑娘跑步这么快！ 一阵尘土飞扬，几乎就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人都看不到了。 门卫大爷看着渐渐落地的尘土。 连灰尘，都是很嫌弃他的样子。 “这孩子……怪迷日眼的。”门卫大爷摇摇头，坐回了门卫亭。 王大力看着林霏回复给自己的表情包。 图片中的可爱猫猫，伸了个懒腰，嘴巴里吐出了“谢谢”这两个大字。 怎么看都是可爱到爆好嘛！ 那……我该回什么呢？ 王大力这么想着，心里止不住地开始小鹿乱撞。 虽然他物理竞赛只拿到一个银牌，但是他在生活中，可是自诩绝对的理性客观。 这么炽热而犹豫的时刻，是从未有过的。 “林霏！” “湖蓝省林霏！” 主持人叫了好几声，这个叫林霏的女生，就是不上台领奖。 气氛有些尴尬住了，主持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是林霏就是一个普通的金牌得主，他还可以掠过她，念下一个人的名字。 偏偏，她是全国 还是湖蓝省的…… 主持人有些汗流浃背了。 他只是个接活主持的，可不知道物理竞赛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过，就在这短短几十分钟，他也看到了，全国其他省份的学生，对湖蓝省的态度…… 这个一直不来的同学，他也是只叫了她的名字，没有连着她的省份一起叫。 他是一个主持人，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要是把林霏同学的省份念出来，这个礼堂，还不乱了套？ 所有其他的金牌得主，已经在台上整整齐齐的站好了。 唯独缺了林霏，全国 主持人见台下还是没反应，没有见到一个女生，有走上台来领奖的趋势。 后台的工作人员，更是忙得昏了头，连忙跑到湖蓝省的区域，问林霏究竟去哪儿了。 大家实话实说，摇摇头说不知道。 工作人员打了李领队的电话，结果打不通！ 这更是火上浇油了。 小孩子不懂事，难道这个领队，也是不负责任的吗？ 自己的省份在国决颁奖典礼领奖，他竟然不来！ “磅——” 礼堂的大门，被粗鲁地打开！ 门外的人，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看就是匆忙赶来的样子。 林霏一进门，就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本来就是因为林霏没有来，全场的气氛尴尬无比，沉默像冰河一样长。 她一进门，所有的人，都有些屏息凝声。 哪怕没有湖蓝省的这件事，这个女孩子，也是鼎鼎大名的。 再加上那个在物理竞赛圈里流传极广的qq空间。 林霏，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第248章 大新闻在这儿等着我呢！ 哪怕没有湖蓝省的这件事，这个女孩子，也是鼎鼎大名的。 再加上那个在物理竞赛圈里流传极广的qq空间。 林霏，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就算有迟钝的，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小笨蛋，他周围的竞赛生，也会在主持人叫林霏无人应答的这个间隙，被疯狂科普了。 从校门口冲到学术厅，按林霏这惊人的速度，相当于是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四百米跑。 她抬头看着全场火辣辣的目光，扶了一下门框，调整呼吸，往里走。 白色的上衣，直接被香汗给浸湿了，紧贴肌肤，透出了若隐若现的腰线。 长发披散着，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白净又秀丽。 倘若她露出一副心虚不自在的表情，人们会觉得她可笑又俗气。 可偏偏，她一脸坦率，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又明朗。 主持人眼眸一缩，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对林霏说道：“你是不是林霏同学啊，现在在颁发金牌，就差你了。” “好。”林霏脑袋有些不清醒，带着那种快速跑动结束后的空白。 她站上了礼堂的舞台，戴金牌，拿证书，拍照，一气呵成。 随着“咔嚓”一声的照相声响起，林霏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一边下台，一边寻找着湖蓝省所在的区域。 这不难·找，程霜正远远地对她招手呢。 林霏自然是也感受到了全场人的逼视。 人们的恶意，并没有因为她的靓丽外形而减少，反而是大大增加了。 “卧槽，这就是发qq空间那个人叭！你还说人家p图，结果真人更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她靠作弊拿下全国 “整个湖蓝省都舔着个脸来了，为什么她来这么晚，都差点赶不上颁奖了！” “谁知道呢！她看起来还满头大汗的，崩典急乐润孝。” “你知道最近大学那件事没有？学术妲己，不会延续到高中来了吧？” “噫~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我看着像，我看她那样，就像是刚刚跟人翻云覆雨了一样。” “真是仗着自己好看就为所欲为胡作非为！” “有必要吗？我看她还是个小明星！” “那就更有必要了！我说呢，我还以为是学术妲己到了高中，原来是她把娱乐圈那一套带进来了！娱乐圈都脏乱成什么样子了！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好好好，镶钻镶钻，天亡湖蓝，非其错，林霏之过也！” …… 谣言，像是漂浮人类世界上空的幽灵，无理由无厘头地传开了。 林霏具体没有听清楚周围人在说什么，只是大概明白，他们对自己的评价，跟对湖蓝省的评价一样，烂成狗市了。 林霏回到座位上，自然地坐在了程霜旁边。 湖蓝省的其他队员看着她，神情都有些复杂。 可能林霏在刚刚返回的时候，没有听到那些风言风语。 可是，他们坐在座位上，声音从四面八方来，他们都听到了。 谣言，令他们耳不忍闻，都忍不住对那些人说一句：“能不能不要造女孩子的黄谣啊！” 有脸皮薄的，当下就不说话了。 还有脸皮厚的，白了湖蓝的队员一眼，反击道：“怎么会有狗在叫！” 林霏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每一届物理竞赛的颁奖典礼，都会有一个环节，叫“单项 今年的单项 上台，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铁证如山，物理竞赛组委会也不好再装聋作哑。 跟进调查之后，自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她知道，这次物理竞赛的国决，是直播的。 平时呢，这个直播，除了选手们的家长亲戚以外，根本没什么人看。 可是，今年有她的存在，有qq空间图片舆论的发酵，这次的直播，涌进了很多她的粉丝和吃瓜乐子人。 正所谓，戏子事，天下知。 如果这是一个学术舞弊事件，我最多看看热闹。 如果这是一个明星的学术舞弊事件，那我就是瓜田里到处打滚的猹！ 很奇怪，恒星娱乐那边，沈玉姐姐和喻总都不说话，也不表态，难道是对学术圈这边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吗？ 林霏，也不好主动联系他们。 因为，他们更是一无所知啊！ 这也是物理竞赛颁奖典礼工作人员，最忙的一次。 本来以为这个直播是一个闲职，只需要开播，时不时切一下机位就好了。 没想到，直播间的弹幕，都闹翻天了！ tmd他禁言都禁不过来！ 林霏的粉丝分为两派。 一派是塌房派，各种捕风捉影的消息，都彰显着，林霏这个人，好像在前不久就陷入过学术舞弊事件，这次都闹到国家级别了，自然是因为明星特权！ 一派是死忠粉反黑派。 有一说一，这一派，虽然很死忠，但是头脑也带着一点点执拗和长情。 因为，那个qq空间，和网上那么多实锤的帖子，以及物理禁赛圈内人对这个事情的评价，几乎就确定了林霏是在作弊。 不过，她们从小追到大，相信林霏，相信林霏的人品。 在事情真正的真相大白，官方正式发声明之前，她们紧紧攥着对自己爱的人的信任，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安分守己瓜田猹：omg，林霏的粉丝挺搞笑的啊。以前还吹什么内娱唯一真神学霸人设，现在呢，啧啧啧啧啧！】 【我要霏得更高：不是，你在狗叫什么？官方都还没发声明呢！你在据理臆断什么鬼？我们霏霏惹你了吗？】 【佳丽斯鲁厄:6.我说林霏怎么最近不在娱乐圈跳来跳去的呢，还以为真是去读书了。原来，这个大新闻在这里等着我啊！】 【okinm：明星哪有真正去读书的啊？不就是走后门走过场吗？笑死！】 【狐狸布冯：说真的，劣迹艺人能不能滚出娱乐圈啊！】 【想要长到180：我又想起那个编z太子爷了，要不组个cp？】 【安分守己瓜田猹：你们霏霏没惹我啊，你看我名字就知道我是一个吃瓜路人。路过垃圾堆了，来吐几口口水，有问题吗？】 第249章 等等我！ 【安分守己瓜田猹：你们霏霏没惹我啊，你看我名字就知道我是一个吃瓜路人。路过垃圾堆了，来吐几口口水，有问题吗？】 【乖妞：你是个p的纯路人！我点进你的关注，tmd关注了好几个对家女明星，瓜田猹，你还说你不是小黑子！】 【安分守己瓜田猹：o(n_n)o嘿嘿，被你发现了……】 【安分守己瓜田猹：我就是喜欢看漂亮妹妹，怎么了？还不准我关注女明星了？你们林霏的粉丝真行嗷！】 【巧儿肯特：别模糊重点嗷！重要的不是学术舞弊吗？漂亮妹妹怎么了，你是玉皇大帝都没有用！】 【粉色海洋：对啊，没作弊！就是没作弊！啊啊啊啊啊！谁说霏霏作弊了。】 …… 网上真是沸沸扬扬，闹得不可开交。 没有官方的回复，没有人作为主心骨来指挥，大家各说各的。 恒星娱乐，苏城一中，物理竞赛组委会，全部都一言不发。 围观群众都在瓜田里酷酷打滚了，他们三方竟然都跟约定好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霏用手肘碰了碰程霜，问道:“你有流程单吗？单项 程霜看了看手中的节目单，说道：“我记得金牌颁发过后，紧接着就是单项 一抬头，她们却发现，台上在播放物理竞赛官方拍摄的宣传片。 这难道不应该是下一个流程的吗？ 在节目单上的单项颁奖，竟然被跳过了？ “哦，你看群消息，先斩后奏呢。”程霜点开手机，翻开了物理竞赛生的大群。 这个大群，主要是用来发布官方消息，一直是全员禁言的。 林霏一看，上面不咸不淡地写着，单项颁奖取消的信息。 正在林霏不解之时，何老师和李领队，不声不响地从门口进来了。 有一说一，所有中年男老师的衣着，都差不多。 何老师和李领队站在一起，就跟双胞胎似的。 更夸张一点说，十个中年男老师站在一起，就跟十胞胎一样。 蓝黑色的上衣和裤子，皮带上挂一个钥匙串，标准的搭配。 本来也有不少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所以，他们两个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直到他们双双都往湖蓝省这边走来，才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林霏早就傻在原地了。 说真的，她感觉，自己还是天真过头了，做事情没有格局，没有大局观。 她知道真相，甚至还有铁证。 但是，却没有丝毫办法。 就像是玩狼人杀，裸点四狼，结果网络连接失败，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发言。 林霏侧目看着杨星月。 杨星月现在也不好过，不仅要和湖蓝省一起忍受这样的屈辱，还要等待着真相的审判。 何苦呢？ 她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万众瞩目？为了超过我吗？ 杨星月，简直就是一个小丑。 物理竞赛场，就是他的哥谭。 通过作恶，来弥补差距，编织一张罪恶之网，把自己也网罗其中。 她通过成绩获得了荣誉与认可，难道心里，就没有比拿到好成绩，更大的幸福吗？ 好吧，比起杨星月，我更像一个小丑。 林霏自嘲地这么想着。 李领队和何老师匆匆而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们走到湖蓝省的区域，说道：“林霏，杨星月，你们俩跟我们走。” 林霏一脸的不甘，欲言又止。 何老师完全明白林霏想干什么，想做什么。 她查监控又马上离开的行为，很怪异。 哪怕门卫认识她，知道林霏应该是没干什么坏事。 不过门卫还是恪尽职守的，门卫知道林霏是高三一班的，自然 其实，一开始，也是没有联系上的。 不过呢，他可是门卫，闲的没啥事，就一直联系，最终还是联系上了。 何老师眼眸闪烁，和门卫拉扯了几句，把这个事情混过去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学生比他聪明，不知道怎么说服了门卫，让她去看监控。 何老师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古板的老古董，头脑都生锈了，远远没有现在的年轻人灵活。 何老师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地对林霏说道：“相信我，不要把你想说的，想拿的东西拿出来，跟我们走就好了。” 林霏心中不解，脸上的表情，跟夸张的动画一样，一秒钟一百帧，每一帧都是一个长长的疑惑。 看着何老师真诚的脸，林霏还是收起了心里的各种想法。 除了相信何老师，她还能相信谁呢？ 要是连何老师都是坏蛋的话，她又能怎么办呢? 杨星月自然是没有任何反抗，直接抬脚，走到何老师的身边。 真正的颁奖典礼，早就结束了。 后面，都是一些领导的发言和表演之类的。 吃别人的瓜，责骂湖蓝省，始终比不过自己真切的自由和快乐。 还是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湖蓝省的事，物理竞赛舞弊的事，既然改变不了，大家也没办法。 有很多同学，也懒得走这些又长又臭的流程，心有灵犀地溜走了。 别问，问就是上厕所。 工作人员，也不能不让我上厕所吧？ 也有人注意到了林霏和杨星月跟着两个老师走了。 所说的，不过又是那些尖酸刻薄的语言，和替自己鸣不平的赘述。 湖蓝省的其他队员，静静地看着她们走，面面相觑。 这鬼热闹，他们是真的不想再凑了！ 你们四个，一起毁灭吧！ 顾怀倒是很自觉地跟了上去，毫不畏惧地拍了拍何老师的肩，特别恭敬乖巧地说道：“我不用去吗？我也是……emmm的。” “作弊”两个字，在这种情景下，实在是很难说的出口。 何老师和李领队对视一眼，互相挑了挑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五个人都已经走到外面了，又有一个清澈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你们带霏霏去干嘛！” 程霜在短暂地发愣之后，忙不迭地跟了上来。 风吹动了她额前的刘海，像是无数的小精灵，在飘扬。 第250章 一屋子的老熟人 “等一下，你们带霏霏去干嘛！” 程霜在短暂地发愣之后，忙不迭地跟了上来。 风吹动了她额前的刘海，像是无数的小精灵，在飘扬。 “你来干嘛？”何老师转身，一脸关切地看着程霜。 “你们腔不开气不出的，就把霏霏带走了，你们什么意思？”程霜难得的这么强硬，昂起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我妈妈说过，女孩子，可不能随便跟着男人离开。” 何老师单手尴尬地抵住额头。 程霜说话挺大声的，周围的人，大多数都听到了。 搞得跟他是拐卖儿童的怪蜀黍一样！ 他可是她班主任啊，虽然跟林霏认识没多久，但是和程霜相处了两年半！ 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程霜露出一个微笑，立马挽住了林霏的胳膊，说道：“我要跟霏霏一起去，要是发生了什么坏事，也好有个照应！” 林霏看着程霜这个可爱又善良的小孩，真真切切地在关注她的安危，心里暖暖的。 她太澄澈，太干净。 有人说眼睛是一汪水，人总是会失去一些可贵的清亮。 程霜，领悟了这个世界的凶顽，还是去向往着美好。 她的眼睛，始终是闪闪发光，充满希望的。 林霏握了握她的手，宽慰道：“没事的，这可是何老师，我们的班主任，没事的。” “不嘛不嘛，有事有事。”程霜反握了林霏的手，头蹭着她的肩膀，像是撒娇一般。 何老师低头看着情深义重的两人，真是伤脑筋。 女生的友谊，有时候，他真的不太明白! 她们两个还算好了，只是偶尔贴贴。 有些女孩子，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要一起，连体婴儿一样，不然好像什么事都做不了。 小女生的心思总是细腻而敏感的，高中生的友谊，也相对来说比较纯洁美好。 她们生活在父母所构建的乌托邦里，脑海里的那些事，也就是学习了。 至少，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没有经过那么多弯弯绕绕套路的陷害。 这个阶段，她们的身心也渐渐成熟，不至于像幼儿园一样。 今天和她好，明天和她绝交，后天又笑呵呵地一起玩。 此时所建立的友谊，是相对牢靠，甚至可以相伴一生的。 李领队也知道他们做这事，确实是有些不太厚道，委屈了这些同学们，半推半就地说道：“让她跟去，应该没什么，就是多一个人知道，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何老师给李领队投去一个“真的？”的表情，后面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走吧。” 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问去干什么。 大家都心有灵犀地默认了，还能干什么呢？就是作弊那点事！ 是监控下来了，还是什么高层领导要来问话啊？ 既然是作弊，跟林霏有什么关系呢？ 可能……是因为她发了那条qq空间吧。 好家伙，本来走出来的时候，是四个人。 现在，变成了六个人。 顾怀跟出来，肯定不是因为在担心杨星月，也不是因为担心林霏。 主要是因为内心的忐忑。 在何老师的心里，他也是作弊了的，而现实也确实是这样。 他也是一个事件的参与者，和真相揭发时的受害者。 这件事最后的审判，他有权力亲自知晓。 何老师和李领队的脸色，显得更加凝重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多带了两个人，也可能是，这件事本身就有点难蚌。 苏城一中大门对着的，就是高高的行政楼。 里面坐着的老师，全部都有学校的职务在身。 德育处，就在这栋楼的一楼。 教务处和试卷保管室在二楼。 三楼以上，其实就很少有人去了。 因为它们的职能和学生的事务，没有直接的联系，所以，也没有学生会往上走。 行政楼一共六层。 林霏对这栋楼的唯一印象，就是上学期有一个人从六楼如流星般划过，狼狈坠地。 其他的同学，也是一样的没有走上来过。 谁没事在学校行政楼乱窜啊？ 这破学校是一秒钟都不想呆，一放假，就像小鸟一样飞出去了。 拾级而上，四个学生没有说话，何老师和李领队也不说话。 到了五楼，何老师脚步一转，走出楼梯口，往办公室那边转。 林霏跟在后面，快速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办公室，到了走廊尽头。 门是虚掩的，李领队和何老师走在最前面，林霏也没有看到门里面的情况。 何老师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推门进去了。 气氛没来由地变得有些肃穆。 李领队像个挂件一样，跟着进去了。 是啊，在苏城一中的地盘，这件事涉及的，又全是苏城一中的学生。 他不想插手，也乐得清闲。 何老师是苏城一中的物理竞赛教练，又刚好是管学生风气的德育处主任，这种事情，他当然是要冲在最前面。 四个学生，都有些战战兢兢地进去了。 恐惧，来源于未知。 未知的教室，未知的人，看似已知其实是未知的事件。 这是一间很大的教室，还算是比较正式。 中央是一个很大的圆桌，旁边围着休息的沙发。 看来软乎乎，坐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从面前这几个人的坐姿来看，大概也能知道，这个沙发，质量确实很不错。 林霏一眼就看到了四个熟人。 苏校长，喻总，沈玉姐姐，王教授。 苏校长在这里，合情合理。 王教授就是个战犯，当然应该在! 但是，恒星娱乐的总裁和自己的经纪人来这里，她是没想到的。 转念一想，晚上的舆论都已经要翻天了，他们来苏城一中要个说法，也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实在是有些太兴师动众了。 恒星娱乐真的有那么青黄不接吗？这等小事，还要喻总亲自跑一趟。 在林霏和喻斌短暂的接触中，她对这个总裁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说起来，恒星娱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性了。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娱乐圈的事情来烦自己了。 久到林霏都要忘记，自己是个爱豆。 要是被公司雪藏，这财路不就断了吗？ 第251章 他竟然全部招了！ 说起来，恒星娱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性了。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娱乐圈的事情来烦自己了。 久到林霏都要忘记，自己是个爱豆。 要是被公司雪藏，这财路不就断了吗？ 不要啊，你不如多压迫一下我。 哪怕做的工作，比真正的大腕辛苦，那也比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轻松不知道多少倍啊！ 有这么一份工作，林霏真的很珍惜。 林霏几乎是下意识的，冲着苏校长，喻总和沈玉露出微笑。 至于在场还有几个人，林霏是完全不认识。 杨星月的魂魄，刹那间回复到了心脏。 这种转变，不是一种安心和舒适，反而是一种触及灵魂的，更深层次的恐惧。 这时的气氛还不算严肃。 毕竟，对面这一个个西装革履的成年人们，没有坐在中间的圆桌上，反而是坐在周围的沙发上。 有一种和老友相聚谈话的错觉。 林霏他们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中间罚站，反而是在何老师的示意下，落座了。 很奇怪，屋子里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很荒谬地聚集在了一起。 首先发话的，是一男一女，大概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男人细碎的发下，一张脸略显疲惫，双眸微抬，看着屋内的众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鄙夷意味，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高高在上。 女人则是气质温婉，哪怕没有做表情，都感觉脸上带着善意的笑。 她保养得很好，身材是偏丰腴类型的，一张脸白里透红，健康又有活力。 不过，哪怕他的皮肤光滑水润，也不能掩盖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真实年岁。 男人亲昵地点了点女人的腰，女人接收到信号之后，便立马昂首挺胸，开始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说话，有一种天生的领导气息，不容置喙，也不容打断。 “唉，都是孩子不懂事，我没教育好。今天，真是麻烦大家了。”女人先以一句话，定下了这场聊天的基调。 孩子不懂事？ 林霏听到这五个字，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杨星月。 她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对夫妻，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双手攥着膝盖上的裤子，看起来很是动容。 林霏看了看那位夫人，又看了看杨星月。 啊？ 她怎么感觉，这两个人，眉眼处，有一种莫名的相似呢？ “杨星月妈妈，你也不用这么说。事发突然，你们不是也才知道嘛。” 何老师圆滑地接过了话，宽慰道。 这场谈话，开始得就有些突然。 程霜和顾怀更是一脸懵逼。 在这个屋里，除了带他们进来的何老师和李领队，他们就只依稀记得那位苏校长。 其他的人，他们还以为是什么物理竞赛组委会的领导之类的。 照此看来，这对夫妻，就是杨星月的爸爸妈妈了。 这样子，杨星月这个动情又异常的反应，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杨星月的表情，由害怕，震惊，转为了一种放弃。 可能，她还是想在父母面前维持自己乖乖女的形象。 妈妈在和屋内的其他人交流，杨星月对不上她的眼睛。 但是，自己的父亲，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如山巅一般巍峨又权威的眼神，令她心神胆颤。 在杨星月的记忆中，父亲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只有哥哥闯祸的时候，父亲才会这么瞪杨星阳几眼。 所以，爸爸妈妈是真的生气了。 这就像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为了一个更好的成绩，不仅在学校里脸面丢尽，还让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匆匆赶来。 还好哥哥不在，不然笑话真是大了! 爸爸妈妈来干什么呢？添油加醋？嘲笑自己？抛弃自己？ 杨星月不敢再想下去。 她现在像是一个小丑，光鲜的面具被全部划开，里面的败絮涌出来，一览无余。 杨星月已经十六岁了，她也有自尊，有脸面。 这件事宛如泰山压顶，让她五彩斑斓的生活，满是灰暗。 她这一辈子，就毁在这次作弊上，再也翻不了身了。 只能说，她的天，真的塌了! 杨星月眼尾低垂，眼眶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 她好后悔，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会被发现！ 她的小兔子眼睛无限地望进了旁边王教授的脸，而王教授一脸暴戾地看着她，随即避开了她的目光。 看起来，就像是跟她有仇一样。 杨星月在心中冷笑。 这个教授，真是个废物，还好意思对我横眉冷对。 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随即不受控制地从眼角缓缓滑落。 这滴泪，仿佛在映照她的心，不断往深渊滑落，无药可救。 眼泪落在了办公室的大理石地板上，渐渐隐没了。 杨夫人继续和何老师拉扯道：“诶，她还没成年，孩子不懂事，确实是我们监护人的责任。” 听了这话，何老师皱了皱眉，面色凝重：“那你们监护人，打算怎么办啊？” 何老师刚刚把话抛出去，就听到王教授忙不迭地接话。 就像是一条狗，主人一把骨头丢出去，它就马上要去衔着。 “都查清楚了，都是我的错，是折姜省的学生找到我，然后……” 王教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看起来是毫无保留，竟然把他和折姜省队员的各种勾结，全部抖落了出来。 而杨星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少得几乎没有。 就像是一个路边看热闹的乐子人，被贼人拉去一伙作案一样。 杨星月听着听着也觉得不对。 折姜省和王教授是怎么样的，她还真不太清楚。 但是，自己怎么联系上王教授这事，他几乎都没有说。 王教授也不算是在说谎，更像是，更像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杨星月的心头升起—— 更像是在袒护自己！ 她抬头看了一眼王教授。 王教授感受到她的眼神，说话的时候顿了顿，还是继续自说自话。 除了抬头给眼刀的杨星月本人，其他人很难察觉到这个小插曲。 李领队听得一愣一愣的。 第252章 我们都各怀鬼胎 王教授感受到她的眼神，说话的时候顿了顿，还是继续自说自话。 除了抬头给眼刀的杨星月本人，其他人很难察觉到这个小插曲。 李领队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没怎么和这个王教授接触，但是湖蓝大学的教授，感觉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现在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被他人一戳破，稍微激一激，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 王教授，你被绑架了，就赶紧眨眨眼！ 当然，这只是李领队心中的小九九，他还没耿直到把这个想法脱口而出的程度。 好，都好，反正没他湖蓝什么事，他这个领队，也就不会受处分了。 其他的，爱咋咋地。 不过，听着折姜省和王教授的种种事件，李领队听着还是窝火。 照这么看来，该被群嘲的难道不是折姜省吗？为什么要这么祸害他湖蓝省的孩子们！ 他湖蓝省出了一个叛徒，就已经被嘲讽孤立成这样了。 要是广大的吃瓜群众们，知道折姜省是这个德行，还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他们给淹死啊! 李领队反正是越听越放松了，爽歪歪。 苏校长，喻总，沈玉，三个人坐在一起，也在认真地倾听着。 尤其是喻总，他来找苏校长，主要就是为了林霏。 说真的，在办公室看到网上这些满天飞的消息，喻总都要吓死了！ 虽然恒星娱乐也有一些二三线的艺人，也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他最关注的，还是林霏这个人。 原因很简单，林霏这个人，几乎是集齐了能爆火的所有要素。 漂亮，颜狗天堂，当瓶也吸粉！ 学霸，他最近一直通过苏校长打听林霏的学习情况，是真的很不过。 在这个文盲横行的娱乐圈里，何尝不是一个大卖点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年轻啊！ 她才十八岁，在高考之后，还有无穷的时间和精力，给公司创造价值！ 不像公司那两个二线艺人，都已经是半老徐娘了。 职业的上限，也就那样了。 而林霏不一样，年轻就是资本，她的潜力，是没有上限的！ 所以，在喻总看到林霏又全网黑了，黑的还是学术这方面，他当然要来找苏校长要一个说法了。 苏校长表面笑嘻嘻，心中烦的一批。 谁知道呢？ 本来他也不支持林霏去搞什么物理竞赛，结果呢？人家志向在此，非要去，劝都劝不动。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 虽然林霏参加物理竞赛，和卷入物理竞赛舞弊这件事，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联。 但是苏校长想着，就是感觉有点子生气。 要是一开始不去，不就啥事没有了吗？ 喻斌来找他要交代，苏校长还真就只有也掺合到这件事里面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哥，林霏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不能还没入场，就提前在圈外，被人杀死了吧！ 你这样子，让我很难办啊！ 喻总听着王教授的话头，反正，这个作弊跟林霏是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因为她手贱发了那条qq空间，没来由地成了替罪羊。 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 对于恒星娱乐来说，谁对谁错，都不重要！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林霏是错的，他也要把她洗白白，也要让她看起来正确一点。 何况，林霏根本没有错嘛！ 喻斌来要的，是一个网络舆论的解决方案，而不是作弊事件的惩处对错。 不过，还是要等面前这群学生老师掰扯清楚了，才能提起这个话题。 喻斌是沉得住气的，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看着面前的人，脑袋放空。 他扫了一眼对面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林霏。 林霏感受到喻总在看自己，再次对他投去了一个微笑。 自己公司的这个小爱豆，也就是一两个月没见，感觉身上多了几分坚韧，清气和骄傲。 喻斌还有印象，星探是在林霏六年级的时候，就把她招进来唱歌练舞的。 现在的恒星娱乐是个小公司，那时候的恒星娱乐，差不多算一个空壳公司，要啥啥没有。 刚刚起步阶段，星探几乎是大范围大部分地招收实习生。 很多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来了，想着就算不能当明星出道，让自己的孩子来练练舞，也算是增长了一门才艺。 说难听点，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 随着练习时间的拉长，和公司各种形式的变化。 一波又一波的练习生来了又走，像是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 但是，他恒星娱乐，不是想割韭菜啊！ 他是真心想造星的！ 可是，鲜有人坚持下来。 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能拿得出手的练习生，也算是只有林霏一个。 这也算是矮个脸面拔高个，强行凑了几个女生，成wes出道了。 出道之后，短暂地火了一阵子，后面也销声匿迹了。 前期公司的人很少，喻斌做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这个习惯，也延续到了现在。 只是，公式慢慢步入正轨之后，他是没办法什么事都自己经手，所有人都记住的。 不过，他对林霏这个孩子，印象是十分深刻。 不仅因为她是公司的 在wes的成员还是个小奶包的时候，大家都奶呼呼圆嘟嘟的。 其他成员解约之时，喻斌发现，林霏，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混内娱，颜值，是必需品，是硬通货。 这孩子，必须要捧！ 狠狠捧！ 当然，这个说法，有些事后诸葛亮。 那时候，他也没想到林霏能再火。 毕竟，娱乐圈的俊男靓女那么多，她也算不上什么。 所以，喻斌也只是稍稍给了一点点资源，让她上了《青春的你们》。 能火是她厉害，不能火也就只有这么下去了。 结果，效果竟然这么好！ 一个综艺，林霏死去又活来的地方！ 林霏的养成系属性，在粉丝眼里是特别的，在看着她一路一路走来的喻斌的眼中，也是极其印象深刻的。 第253章 你管那么多干嘛 林霏的养成系属性，在粉丝眼里是特别的，在看着她一路一路走来的喻斌的眼中，也是极其印象深刻的。 今天再次看到林霏，看到她没有出什么事，喻斌的心里，也是颇为感叹的。 在王教授滔滔不绝地下完罪己诏之后，他先看了一眼杨夫人，又一脸正义地看着屋内的众人。 李领队从放松开心的状态，转换到严肃模式，说道：“王教授的意思是，基本上，全部都是你的错，和折姜省的错，跟我们湖蓝，没有关系罗？” 王教授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是这样的。” “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向上级说明了情况，折姜省的成绩都会被处理，我也提交了辞呈。”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感觉，这个教授，我不配当！” 他一脸痛苦面具。 这个结果，是李领队远远没有想到的！ 好吧，作弊这么大的事情，确实是可以受到辞职的处罚。 可是，王教授仿佛没有任何的挣扎，就在这么一夜之间，如此迅速地办好了所有的事，干净利落地辞职了！ 他真的不愿意保一下自己教授的职位吗？ 还有杨星月和顾怀的事呢，就这么过去了吗…… 李领队闭眼伸了伸脖子，感觉自己不应该再提起这件事。 他已经快被这件事给折腾死了，头脑实在是转不过来了。 其实要转也是可以再转的，但是他好累，所以他选择自我休眠。 人际关系，查明真相什么的，最讨厌了！ 还是老老实实教一教物理的理论和实验，这才是他的舒适区。 杨星月这孩子，她父母……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李领队苦涩一笑，想起杨星月爸爸妈妈先前单独对和老师和他说的话，心里还是心悸的。 他乐得做一个平凡的人，一个不陷于酒色人气的人，就简简单单地教教书算了。 其他的，他就是知道，也装作不知道，不想再掺合了。 何老师跟他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 不过，何老师毕竟是领导，头脑在这方面的运转时间，还是比李领队稍微长一些的。 他看着旁边几乎已经放空的李领队，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没想，还是跟他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何老师也不想再插手了。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他也累啊。 他只是一个老师，尽全力去管理学生，就好了。 杨星月的父母都已经这么做了，他这个老师，还能怎么办呢？ 父母是陪伴她一生的，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命运中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 何老师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还不至于非要时间精力，上赶着去教化一个误入歧途，又不知悔改的人。 他理解家长想要维护自己的女儿，不想让她的学生时代沾上污点的心情。 但是，理解≠赞同。 林霏这个时候坐不住了，她还是没有何老师这么想得通透。 看着何老师不说话的模样，林霏还以为他是不知道杨星月父母想把女儿摘出去的用意。 林霏以为何老师在 其实何老师已经在大气层了。 她也没有什么顾虑，十分耿直地，直接对杨夫人发问：“阿姨，照你这么说，都是王教授的错，还有折姜省的错罗？” 杨夫人目光闪烁，侧目看了看说话的这个女生。 她本来以为这个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学生跟她抬杠呢！ 林霏长着一张艳丽又无畏的脸，杨夫人稍稍一看，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好看的人。 她，好像就是发qq空间的那个女生吧？ 杨夫人嘴角牵出一丝微笑，说道：“你是不是叫林霏啊？” “是的。” 林霏有一些意外，不明白这个素未谋面的夫人，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细细想来，这也并不稀奇。 毕竟，李领队和何老师，那时是点名要杨星月和自己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知道她会来吧。 “不愧是童星，果然是一个小美女呢！” 杨夫人看着林霏，眼里满是真诚。 林霏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很少有人舞到她面前，这么直率地夸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 喻斌不明白林霏为什么要抬杠。 俗话说得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些腌臜，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完全可以不管的。 还是，她跟这个叫杨星月的女生，有仇吗？非要如此苦苦相逼？ 喻总听到“童星“两个字，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该我上场表演了！ 要是恒星娱乐来公关，可不得把他累死啊。 如果杨星月的父母，能压下这个舆论，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夫人，刚刚我们谈过了，那网上对于林霏的舆论，该怎么处理呢？”喻总摆出一副好脸色，说话极为客气，“毕竟，这也是息息相关的事情嘛。”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杨夫人。 杨夫人轻轻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我们早就想到了。” “刚才我也跟你们说过了，就等你们一句话。” 杨夫人拿出手机，把一个律师的微信，推给了喻斌。 “深蓝律师事务所？”喻斌看着手机上微信，眼前一亮，“这……” “是的。”杨夫人浅笑着说道，“赵律师，一直都是在为我们工作的。” 林霏瞪大眼睛看着杨夫人和喻总的交流，一下子没缓过神来。 这俩人先这样后这样然后就…… 结束了？ 恒星娱乐已经穷到找不起律师的程度了吗？ 杨夫人感受到了林霏炽热又不解的目光，心中在哑笑。 小丫头片子，还是太傻了。 杨夫人转身对林霏说道：“要不推给她，让林霏自己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喻斌就把赵律师的微信，推给了林霏。 深蓝律所，誉享业内。 在华国，它排 而赵律师，就是深蓝律所的创始人兼管理者。 第254章 赤裸裸 喻斌在业内这么多年，看惯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明星事件。 塌房，反塌房。 被黑，反黑。 公关团队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有一个好的运营手段和嘴皮子，就是可以控制舆论，颠倒黑白，塑造形象。 流言止于智者。 智者，更可以传播利用流言。 反正，恒星娱乐是请不动深蓝律所这尊大佛的。 不仅很贵，还没什么门路。 属于是提着猪头肉，都找不到庙门。 没想到，杨夫人一下子就联系上了深蓝律所的领头羊，赵律师，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杨星月父母的身份，果真是不一般。 喻总没有多想，也不想去打探。 他的问题解决了，就好。 赵律师的工作效率，真的特别快。 他没空到现场来跟林霏探讨。 因为，他早就跟杨夫人谈好了。 不管加喻斌还是林霏的微信，都只是为了向他们展示，深蓝律所的反黑办事能力，有多么的强悍！ 杨夫人说是让林霏加赵律师的微信进行沟通过，其实，就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大概也知道，林霏和自己的女儿，有一些冲突。 林霏这个人，手上，好像还有一些她女儿作弊的证据。 但是没事啊，何老师他们也有。 她又能如何，翻起什么风浪？ 林霏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极其官方的消息。 【林小姐你好，我是杨先生为你特聘的律师，赵律师。杨先生让我联系你，说是已经跟你沟通过了。】 赵律师把自己的各种工作过程发了出来，林霏看得眼缭乱。 他先是发过来一个名单，名单罗列了这次事件对林霏辱骂最甚传播最广的网络用户，表示会公开对他们起诉。 然后，他把 明星舆论发酵的最广大地区，还得是微博。 赵律师新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给那些小黑子一个一个发私信：你所发的微博内容严重不实，已经对林霏的名誉造成损害，请尽快删除道歉，否则我方将依法提起诉讼。 一开始无人在意，后来，他们真的收到了深海律所的律师函！ 在微博造谣的很多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物理竞赛生，更多的，是多方请来的职业黑子！ 这些黑子就像是在大街上摆摊的小贩，而律师，就像是来逮捕的城管。 他们这些人，被城管逮多了，心里有数，机灵得很！ 深蓝律师事务所，创始人赵律师，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传闻中就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是能把对方律师都能送进去的狠角色！ 明星嘛，律师函什么的，这些营销号小黑子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就是吓唬吓唬我们吗？ 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 但是，深蓝发的律师函，可不是闹着玩的！ 坐视不管的话，他们是真的会把你送进去！ 算了算了，惹不起，我们就是三岁小孩，我们怕了。 造谣的小黑子和营销号，删除的删除，道歉的道歉，澄清的澄清。 不知道赵律师还用了什么手段，各种论坛对林霏和湖蓝省不利的评论，也被一一删除了。 还有很多“纯路人”，在辟谣，带节奏。 这种莫名其妙的反转，网友真的能接受吗？ 林霏刷着评论，啊，他们还真能接受。 有几个id，她印象还挺深刻的，应该就是最开始攻击她的真.纯路人。 深蓝律所的这一次维权，很快速，也很聪明。 因为，本来作弊的就不是林霏，也不是湖蓝省，而是杨星月。 所以说，他们就挑这个单方面来进行公关。 他们公关的是真相，逻辑畅通无比，也不需要编造任何理由和故事。 对于深蓝律所来说，真的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 林霏很震撼，特别震撼。 如果说现在往她嘴里塞一个电灯泡，她也是可以吃进去的。 她从赵律师的骚操作中逃出来，看着面前的人。 不是一脸满意，就是一脸不在意。 杨夫人满面春光地看着她。 虽然是在笑，但是林霏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大家乐呵乐呵，这个事情就过去了。 杨夫人掌握全场，接着说道：“这件事最后的解决，还得让王教授去沟通，折姜省，也是需要处分的。” 王教授点头如捣蒜。 林霏这才反应过来。 看来是被收买了。 她心里很难受，就像是被一块黑压压的大石头压抑着，却毫无办法。 想到还有更多被压抑着的人，林霏的正义雷达，嘟嘟嘟地响着。 林霏不是针对谁，被这样捂嘴，实在是太难受了。 “所以，杨星月呢？她就不用受到处分吗？” 林霏目光炯炯地看着杨夫人。 杨夫人的头，稍微后仰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孩子，还挺会说话的。” 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面无表情的，赤裸裸的威胁。 何老师心里暗叫不好。 这孩子，是真的倔。 又倔又…… 唉，不是她的错。 何老师立马接过话头，笑呵呵地维护着林霏，说道：“她就是好奇。” 杨夫人一挑眉，说道：“好奇吗？” 林霏心中压抑的怒火，一下子被发射了出来。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歇斯底里和癫狂。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一通操作，就把杨星月也作弊的这个事情，给压下去了吗？” 屋里的气氛，像是流动的冰河，看似坚硬却暗藏玄机。 林霏的这一番话，像是把冰给打碎了，底下的所有景象，都被赤裸裸地展示了出来。 大家小心翼翼维持的虚伪和装饰，一下子就被撞破了。 杨夫人真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硬茬子。 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没见到这么实心的傻孩子。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更何况，这就是她女儿的同学。 现在谈判的地点，就是在学校，在老师和校长眼中。 她那些卑劣的折磨人的手段，还真是不忍用在林霏身上。 程霜在这方面，也是没有什么情商，但是比林霏敏感得多。 她很少看到林霏这么着急，带有一种英雄主义的自毁。 程霜忍不住拉了拉林霏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了。 第255章 没事的，我爸认识她 程霜在这方面，也是没有什么情商，但是比林霏敏感得多。 她很少看到林霏这么着急，带有一种英雄主义的自毁。 程霜忍不住拉了拉林霏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了。 杨夫人在生意场上，没有跟林霏这么小的人，对持过。 屋内其他人的脸色，也都黑得难看。 他们是说林霏也不好，不说林霏也不好。 所以，还是沉默。 杨夫人呵呵一笑，用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笑着说道：“处罚也是要处罚的。高中学习时间这么紧，我们让杨星月停课一周，把她带到家里，好好教育。这就是莫大的处罚了！” 说着，杨夫人点了点旁边的丈夫，两人起身，就这么把杨星月带走了。 至于，杨星月的父母究竟如何处罚她，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不管如何，总比背上一个作弊的罪名，被全国的考生唾弃，要好得多。 林霏都已经麻了，她想追上去，却被程霜死死地拽住了。 林霏动都不敢动，不知道程霜哪来这么大的手劲。 要是自己强行离开，她甚至怀疑，程霜的手，都会被扯断。 何老师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林霏说道：“孩子，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很多事情，不需要去深究。” 她没有接何老师的话，定定地看着苏校长。 苏校长没有说什么，但是他淡漠的神情和沉默的内心，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杨星月，就这么美美隐身了。 林霏感觉十分不舒服，胸口堵着一口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小小的眼睛里带着大大的怒气，双拳紧握。 程霜轻轻拉住她的手，把林霏握住拳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了。 林霏不解，程霜的脸上，却带有一种拨云见雾的坚定。 何老师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个学生，不紧不慢地发话了，说道：“这几天你们也累了，不要多想，刚好今天也是星期五，回家好好休息，下周星期一，正常来上课吧。” 何老师本来就是林霏和程霜的班主任，他说这话，两个女生，自然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无有不依的。 顾怀还是睁着眼睛看着何老师，不仅仅是因为苏城一中星期六是排课，还因为自己也算是参与了作弊。 何老师大手一挥：“你们俩先走吧，门卫要是拦着你们，就让他给我打电话，我跟他说。” 林霏还有些犹豫，程霜就已经拉着她往外走了。 就像是角色互换了一样，林霏成了犹犹豫豫敏感多疑的那个人，程霜却变得干净利落了起来。 林霏前脚刚出门，后脚喻总和沈玉就跟了上来，跟着林霏一起下楼。 “沈玉姐姐！喻总好！”林霏刚刚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沈玉。 几个月不见，沈玉的变化很大。 她大概已经不是那个菜鸟经纪人了，一身西装气质干练不凡，目光也变得炯然了不少。 “这几个月在学校怎么样啊？”沈玉也在打量着林霏，亲切地寒暄了几句。 她是林霏的经纪人没错，不过，林霏在学校待了这么几个月，沈玉也不能闲着。 公司又给她派了好几份差事，那些人，个个都是不好对付的。 至少，比起在林霏身边工作，难过得多。 “恩，还好吧。”林霏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这位是你同学吧？”沈玉探头看了看旁边的程霜。 “是的，姐姐，我叫程霜。”程霜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转头又对喻总礼貌地说道，“喻总好。” 喻总元气满满的声音，很愉悦地对林霏说道： “好好好。你们都别想那么多，好好读书，高考之后，我们差不多就要给林霏安排工作了！到时候，你可别嫌累啊！” 要说这喻总，身份还算高，说起话来，总是客客气气的。 林霏心中腹诽，你们安排工作，我怎么敢嫌累啊？难道还能不去吗？ 看着林霏和程霜两个人，沈玉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刚刚何老师说你们两个要回家是不是？要不要我来送送你们回家？” 程霜推辞道：“不用了，我家就在学校旁边。” 沈玉又看了一眼林霏。 据她所知，林霏的家还是挺远的。 “不用了，我去程霜家里住。”林霏微笑着说道。 “那么，再会！”喻总挥挥手，加快了步伐，沈玉也跟着他离开了。 林霏抬眼一看，喻总下楼的背影充满了雀跃。 大概，能够把网上的舆论给处理了，他就已经很开心了吧。 喻总和沈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溜烟就没影了。 当然，这也不是林霏所在意的。 她偏头看了看程霜。 不用开口，程霜就知道林霏的心意，开口说道：“我看杨星月的爸爸，就一直不说话的那个叔叔，很眼熟。” “什么意思？” 林霏一边向前走，一边和程霜交谈着。 “我偷偷拍了他一张照，发给了我爸爸。” “啊这……” 林霏不明白程霜的用意。 不管怎么说，偷偷拍别人，总是不好的嘛。 这算不算侵犯肖像权？ 林霏接过了程霜的手机，看着照片里的那位男人，也就是杨星月的父亲。 长相，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穿着还是比较正式，虽然一言不发，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领导气质。 林霏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还是说道：“你爸爸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程霜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扬起眉毛说道，“你没看我和我爸爸的聊天记录吗？” “当然没看啊，你也没允许我看。” 林霏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才不是那种没品的人，在别人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去看程霜和父亲的聊天记录，这些都是极其隐私的东西。 “好吧好吧，没看，我就跟你说。”程霜再次挽上了林霏的手臂，两个人此时也走到了门口。 许是何老师打过招呼，门卫大爷又一眼认出了林霏，所以完全没有阻拦两人。 “滴滴”一声，林霏通过了人脸识别，小门开了。 作者有点迷糊了。 大学考试月，我真的晕晕晕晕晕晕，哭哭哭哭哭 我在追的几本书，作者也是大学生，很多都断更了，说是寒假在复更。 而且我刚刚考完四级，那个作文和听力，我真的…… 我要求cet退回我的报名费，并赔付我的精神损失！！ 第256章 拼爹呢？ 许是何老师打过招呼，门卫大爷又一眼认出了林霏，所以完全没有阻拦两人。 “滴滴”一声，林霏通过了人脸识别，小门开了。 程霜没有再识别一次，贴在林霏的身后，就这么过去了。 林霏曾经去过程霜的家里，这一次，算是熟门熟路。 程霜继续说道：“杨星月的爸爸，已经被撤职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过于云淡风轻杀伐果断，好像不是她刻意做作炫耀，而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如此轻易简单。 “恩？”林霏有些不可置信地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 她有些愕然，愕然到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门一打开，程霜的房间，还是满屋的公主风装潢，晶莹剔透的珠帘在大门口垂落下来，一撩拨，珠子碰触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地板上铺着柔软舒适的地毯，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整洁，甚至于梦幻。 林霏心里清楚，程霜起码有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一直跟着他们在外面集训，到处跑。 但是，这间屋子却没有丝毫蒙尘的感觉，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林霏看着满屋子的装饰，又想起程霜刚刚说过的话，心里立马明白了什么。 她回头看了看程霜，这个女生，正蹲在门口的拖鞋处，找了两双拖鞋出来。 一个是喜羊羊，一个是灰太狼，画风都是可爱幼稚的那种，两双鞋子，都粉粉嫩嫩的。 “霏霏，你想穿哪一双？” “都行。” “那要不这样吧。”程霜笑嘻嘻地，一脚踩在喜羊羊上面，一脚踩在灰太狼上面，“这样很有趣，不是吗？” “好好好，有趣有趣。”林霏摇摇头，态度软了下来，也穿上了自己的那一套喜羊羊与灰太狼。 “放好东西，来沙发坐吧，我简直是要累死了。”程霜迈着快乐的小步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哦不，确切地来说，是瘫在了沙发上。 林霏一边走过去，一边调侃道：“你说，我们这么穿，怎么分得清谁是谁的呢？” “分不清就不分呗，看嘛那么在意啊。”程霜面带微笑，眼神却死死地盯在林霏的那双脚上面。 “你干嘛？”林霏不禁把脚往拖鞋里缩了缩。 “霏霏，你这么在意，不会是因为，你有脚气吧！或者是……你是香港脚？” 程霜话音刚落，便脚踩在沙发上，向远离林霏的方向逃窜。 好啊，看她这阵仗，不打程霜几巴掌，林霏都觉得对不起她这个战战兢兢又贱兮兮的样子！ 林霏立马追了过去，象征性地冲着程霜的手臂打了几下。 程霜知道林霏在跟她开玩笑，没有躲闪，只是“咯咯咯”地笑着。 闹得差不多了，林霏立马又板起脸来，认真地对程霜说道：“所以，杨星月爸爸，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回事，他是我爸爸手底下的员工，小小的经理，开除了事。”程霜脸上漫不经心，语气里，却隐隐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你……所以你是……”林霏这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的问题，他利用我们公司的名声权势，压制学术舞弊，本来就是不对的，说不定还会跟我爸爸的公司造成严重的舆论后果。”程霜侃侃而谈，“就这一条，开除他八百回，都是不为过的！” “不是……那……这就这么结束了？” 林霏有些诧异，更多的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几乎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白忙活了一场。 程霜给她爸爸发了一条信息，这个事情，就这么摆平了？ “他敢不结束吗？杨星月他爸爸连滚带爬地去物理竞赛组委会说自己女儿的不是，取消了杨星月的成绩，就连杨星月在苏城一中的学籍，都被开除了！”程霜继续说道，“他要是动作不搞快点，在业内，估计就没有公司会再聘用他了。” 程霜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漠而疏离，竟然多了几分气势在。 这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 林霏甚至都有些对程霜刮目相看了。 这是什么，白切黑吗？ 物理竞赛组委会，也将最终的处分结果公示了下来。 正如程霜所说，王教授辞职受处分，折姜省的几位涉案队员，湖蓝省的杨星月和顾怀，都取消了成绩，且永远不能再参加物理竞赛。 组委会还是一个和稀泥的好手，在公告的末尾，把是这些学生真正的审判，留给了学校。 将队员发回本校，希望本校领导高度重视，对学生进行处分教育！ 杨星月的处分，就是开除学籍吗？ 要知道，开除学籍和开除，完全是两码事。 被高中学校开除，还可以另外寻找别的学校，甚至，自己在教育局进行高考报名，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参加高考。 而开除学籍，就不一样了。 开除学籍，意味着，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参加华国的高考！ “开除学籍了？那杨星月这高中没法读了呀。” 林霏知道杨星月实在是有些罪大恶极。 但是，对于华国的每一个学子和家庭来说，孩子无法参加高考，绝对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至少，林霏是这么认为的。 “对啊，所以，他父母把她送去米国留学了。”程霜说道。 “米国留学？” “对啊，无法参加华国的高考，那就把孩子送出国啊。” 程霜从来没有觉得开除学籍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事情。 谁说的，非要在华国读书不可呢？ 她想要出国，也是分分钟就可以办到的。 只是，程霜不愿意过多依靠父母的力量。 她有那么好的条件和资源，去高考场上争一争抢一抢，争抢不过了，才会另寻他路。 何必一开始就投降呢？ 林霏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这么说，对杨星月这看起来毁灭性打击的处罚，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处罚吧？ 不过，就是让人家换了个地图而已。 林霏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种可笑，源于自身的弱小与无力。 她这才明白，她一个人，在这个社会里，宛如蝼蚁。 庞大的社会体系的力量有多强大，一层层的阶级倾轧有多厉害，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杨星月这次受到了处罚，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她罪有应得，而是因为她拼爹拼输了。 第257章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杨星月这次受到了处罚，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她罪有应得，而是因为她拼爹拼输了。 个人的努力，放在一个家族的大浪潮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波澜。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单打独斗地得偿所愿，很难，难如登天。 这世道如此，你天资聪颖又如何？ 从生下来，你的一切，都已经被限定好了。 你的聪颖和格局，只是用来看明白这些，提出更高性价比的选择，并不是用来打破这些的。 程霜发现了林霏眼底藏不住的失落，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小狗狗一样的耷拉着头，望进林霏的眼里。 “霏霏，我不是刻意要隐瞒我的家世的，你也没问啊。何况，我家就是一个奢侈品公司，没什么稀奇的。” 看着程霜一本正经的样子，林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我不是因为你这件事难过。霜霜，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呀。伪装成穷小子，来试探我真心的富二代吗？” 程霜听着林霏轻快的话语，心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有些耍赖意味地说道：“是呀是呀，可不是嘛?交朋友还是真心最重要啦，碰到坏人多不好啊。” 林霏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是啊，真心，真心是最要紧的。” 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 几番话下来，林霏和程霜，水到渠成地交心了。 这种互相信任的交心，内里所支撑的，不是这一瞬间嘻嘻哈哈的几句话，而是这么多天来，长久的接触，所催生出的情谊。 两个人，在多次接触中发现对方的优点，产生好感，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和磨难，建立的关系，往往是安稳长久的。 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在作祟，程霜本来也敏感，一下子就看到了林霏的痛处，开始出言安慰道：“霏霏，你不用自责，人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不必对自己太过苛责。” “话是这么说。”林霏垂下的眼眸，还是没有抬起来。 她好累，忙上忙下，忙了个寂寞。 还遇到了她两世都没有见过的权力倾轧，这种情况下，三观都快被震碎了，林霏必然是久久都走不出来的。 心里黑压压，空落落，茫然如白露横江。 程霜酝酿了一下语言，声音轻柔，继续说道：“没有人是十项全能的，你能够有一技之长，有一项能够谋生的技能，就很好了。” “更何况，你善良而正义，强大而坚韧，这些品质，就像是一个人的底色，绚烂又宝贵。” 林霏一直在认真倾听程霜的话，而且听进去了。 林霏抬头看着程霜，惊觉她已经不是那个被顾怀伤害后分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她渐渐成长为了一个，更加冷静理性的人。 林霏不禁有些感叹，感激地说道：“谢谢霜霜，有你真好。” “害，有你更好！在我有事没事发癫的时候，不也是你在陪着我吗，安慰我吗？” 林霏眼底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说道：“哈哈，看来，这就是我们当代高三生的精神状态啊！” “对啊，就像顾怀那个事，你帮我狠狠教育了他，真是太解气了！” 程霜嘴上说着解气，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还是没有逃过林霏的眼睛。 初恋嘛，还是学生时代的初恋，程霜的年龄也小，总是忘不掉的。 不管是迤逦还是旖旎，大概，总是会镌刻在每个男男女女的心头。 前提是，这个人，是个正常人。 像顾怀那样的渣男，就不好说了。 林霏也只是笑笑，不想深入地再提顾怀的事情。 毕竟是程霜的伤疤，她也是很在意的。 既然是伤疤，就应该好好包扎，等着它好起来。 没有好好养伤，表面的痂掉了之后，就会留下一块粉红色的嫩肉，好不了，也烂不掉。 在看到这个疤痕时，不应该掰开了揉碎了回忆它有多痛，而是应该忘记它。 多在心里暗示自己忘记它，骗骗自己，说不定就会真的忘记。 程霜也明白这个道理，从那些痛苦的回忆抽离出来，嘴角荡漾起一丝微笑，说道：“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会啊！当然会，为什么不会呢！” 林霏坚定地回应道。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但是，至少在这一时刻，双方都是真心的，都是对未来充满了期望的。 “太好了。”程霜由内而外的开心起来，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我妈妈今天晚上要过来吃饭，我们要不出去买点吃的回来?” “什么，你妈妈要来！“ 这转折，有些猝不及防了，搞得林霏大惊失色！ “你怎么不早说，我就这么莫名其妙赖在你家里，我我我，我多不好意思啊，你妈妈也不认识我！” 程霜嘟了嘟嘴，说道：“没事的，我觉得没什么啊。再说了，她哪里不认识你，她可认识你了！我跟她提过你。” “她虽然没有见过你真人，但是她脑海中一直流传着你的传说！” 程霜真诚地看着林霏。 “那你妈妈要来的话，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买点东西回来吃。”程霜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妈妈天天在外面吃饭应酬，来看我，还是喜欢坐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吃饭聊天，私密一点。” 林霏点了点头。 虽然还不知道程霜爸妈的具体情况，但是就她爸一句话把杨星月爸爸就解雇的骚操作，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一般。 有一说一，林霏有一点小紧张。 “哎呀，你别紧张，你又不是我妈妈的下属，你是我的朋友啊，真的没什么，就是来朋友家里玩嘛。” 程霜一句话，又说到了林霏的心巴上。 “我不紧张，我哪有紧张，我紧张不了一点！” 林霏昂着头，有些调皮地嘴硬道。 林霏偏头看了看厨房。 里面的厨具一应俱全，看起来却干净无比。 就好像，长久没有使用过一样，没有一点点的烟火气。 这么好的厨房装修，竟然不用来做饭，简直是暴殄天物！ 谢谢sueyes，书友2023，把梦留在今夜，dorothea，书友1506的月票 还有谢谢蓝色骨头，艾比，书友2023的评论和指导！ 对小树而言，写书，钱不是最重要的，有一群支持自己的读者宝贝们，才是我源源不断前行的动力。 我知道我的文笔幼稚，情节设计亦有不足。 但是，你萌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成长，如漫天飞雪中的灿灿红梅，如岁月尘埃中的清凉飞瀑，直抵灵魂深出，让我热泪盈眶 大概在一月初的时候，小糊豆就要完本辣！ 谢谢宝贝们，希望你们能陪我走完最后一程，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完结撒，一起敲锣打鼓地开新书！ 第258章 你是会坑人的！ 林霏偏头看了看厨房。 里面的厨具一应俱全，看起来却干净无比。 就好像，长久没有使用过一样，没有一点点的烟火气。 这么好的厨房装修，竟然不用来做饭，简直是暴殄天物！ 看到这么精美的厨房，林霏的手指，竟然有些微微发痒。 体内想做饭的灵魂，按耐不住了。 人们常说自己做饭麻烦，林霏则认为这是要分情况的。‘ 要是一个人独居，做饭开火，的确是性价比极低的。 但是，只要是两个人以上，做饭的话，就是一件美事了。 哪怕在外面的餐馆点餐，也没有办法做到百分之百符合口味。 自己买菜，洗菜，做饭，调味，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爱吃什么就做什么。 只要是和别人一起吃，林霏是做饭的那个人，那另外的人，自然就是要去洗碗了。 这样繁琐的工作，有朋友一起分担，也就不累了。 林霏心中升起了这个念头，也就立马说出来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可以自己做饭吃！” 程霜望进了林霏认真的眼睛，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啊，我，我不会做饭啊！”程霜食指相对着点了点，有些尴尬窘迫地说道。 “没让你做！我会！” “可是我冰箱里啥也没有啊，没有菜，也没有肉，就只有几瓶酸奶……” “买！” “啊？”程霜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太适应这种生活方式，“我听说，一般人都是早上买菜的，现在都下午四五点了，还有菜卖吗？” “怎么没有，摆摊的人卖不完，自然就要下午继续卖了。”林霏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怎么，你没去买过菜吗？” “嗯……”程霜小声地答应着，点了点头，软软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丝的羞意。 坏了，又闯入了一个霏霏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的领域！ 刚刚霏霏还说自己是啥也不会的废物呢！ 看来，真正的废物，是我自己啊！ “大小姐，你可真是十指不沾春水耶！”林霏笑着挽起了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买买菜，体会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程霜愉悦地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和激动。 两个人收拾了一番，换上了鞋子，就出门了。 “你知道附近的菜市场在哪里吗?或者是大型购物超市?”一出小区，看着有些陌生的地段，林霏问道。 程霜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额，不知道。” “霜霜平时都不在附近玩一玩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林霏点了点程霜的太阳穴，假装恼怒道。 “没什么好玩的，读高中太累了，每次一回家，就想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吃外卖。”程霜实话实说，没有丝毫隐瞒，“这样的生活，我觉得特别棒！” “好好好。”林霏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打开导航软件，搜索了一下关键词。 有学校的地方，就有学区房，也是人群大量聚集的地方。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过不上天天下馆子点外卖的奢侈生活。 自己做饭，和柴米油盐酱醋茶周旋，才是生活的常态和本真。 果然，一阵加载之后，手机上就出现了一个菜市场的导航，大概距离这里两三百米的样子。 林霏冲程霜晃了晃手机，说道：“走！” 没过多久，她们就到了一个大型的菜市场。 这个菜市场，就是生活中常见的，最普通不过的地方。 不过，对于程霜来说，是极其惊奇的。 这里，可以说是聚集了三教九流的人，也是程霜的生活中，并不常见的人。 这“三教九流”所指的，大多数是穷人。 摆小摊的生意人，修东补西的工匠，肩挑背扛的苦力…… 程霜随着林霏走进这个菜市场，睁着大大的眼睛，像是一个小孩子陪着妈妈买菜一样，好奇地东看西看。 的确，下午的菜市场没有早上那么拥挤和闹腾，但是各种菜品，都是没有缺失的。 林霏询问了一下程霜和她妈妈的口味，便开始动手买菜。 林霏像是进入了某种舒适区，开始大杀四方。 拜托，和菜市场摊主的拉扯，也是超酷的耶！ 这个菜市场比较老式，很多摊位，还是用的秤砣来称秤。 这些摊主，看林霏和程霜两个人脸生，还是两个小女孩，一看就没有什么社会经验。 更不用说，后面那位女孩子，一脸的澄澈，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摊主不仅把菜的价格报高了，还捡出了一些老的烂的不新鲜的，放在面上，笑呵呵地让林霏随意挑选。 林霏一眼就看出了摊主的计谋，转身就走。 程霜还觉得这个卖菜的老婆婆看起来挺和蔼的，见到林霏转身就走，她还觉得奇怪，不过还是一起被拽走了。 “诶，妹子！你在干什么啊？这菜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就走了？” 老婆婆也被林霏这个干净利落的举动给吓到了，忍不住出言挽留。 林霏也很熟练地转过身来，俯身对买菜的老婆婆说道：“你说，你这个莴笋，十块钱一斤啊？” “对啊对啊。”老婆婆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狡黠的微笑，伸手拿了几根莴笋，笑呵呵地继续说着。 “你看，一斤嘛，十块钱，有这么多呢？有什么问题吗？” 老婆婆看着林霏模样又俊，皮肤也白，气质不凡。 特别是那双手，骨节分明，白白嫩嫩，一看就从来没有干过任何家务。 这样的人，来菜市场买菜，就是要被忽悠的！ 这姑娘转身了，不代表她真的懂行。 可能，就是想用不买来吓唬吓唬自己，说不定也是个纸老虎呢！ 老婆婆的菜一共就这么多，坑顾客嘛，能坑一点是一点！ 程霜听了老婆婆看似真诚的发言，就看了看她手上的一簇簇莴苣，竟然觉得她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对啊对啊，十块钱能买这么多，我觉得没问题啊。” 程霜赞同着老婆婆的话，抬头看着林霏。 刚好对上了林霏那双憋笑的眼睛。 谢谢sueyes，书友2023，把梦留在今夜，dorothea，书友1506的月票 还有谢谢蓝色骨头，艾比，书友2023的评论和指导！ 对小树而言，写书，钱不是最重要的，有一群支持自己的读者宝贝们，才是我源源不断前行的动力。 我知道我的文笔幼稚，情节设计亦有不足。 但是，你萌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成长，如漫天飞雪中的灿灿红梅，如岁月尘埃中的清凉飞瀑，直抵灵魂深处，让我热泪盈眶 大概在一月初的时候，小糊豆就要完本辣！ 谢谢宝贝们，希望你们能陪我走完最后一程，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完结撒，一起敲锣打鼓地开新书！ 第259章 到底多少钱一斤啊？ 程霜听了老婆婆看似真诚的发言，就看了看她手上的一簇簇莴苣，竟然觉得她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对啊对啊，十块钱能买这么多，我觉得没问题啊。” 程霜赞同着老婆婆的话，抬头看着林霏。 刚好对上了林霏那双憋笑的眼睛，嘴角勾起，看着自己。 林霏心中腹诽，这老婆婆还真是会识人的，要是今天是程霜自己来买，大概率会被敲诈成傻子吧！ 程霜从林霏的眼中看出了闭嘴之意，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她确实不知道这价格怎么样，就是……看着也还行啊？ 林霏用手压了压老婆婆举起来的那把莴笋，说道：“你能给个实惠价吗？别欺负我们面生啊。” 老婆婆的眼睛放下莴笋，看着林霏。 苍老的面孔中，那两双有些浑浊的眸子，咕噜咕噜地转。 自己这种坑人的行为被发现，老婆婆仍然是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对林霏说道：“那，姑娘，你给个价格吧！” 林霏看着老婆婆的眼睛，说道：“一块钱。” 老婆婆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开始大吼大叫起来：“哎呦！这年轻人，你在想什么啊？一块钱一斤的莴笋，你在哪里能买得到？真是乱开腔！” 周围的小贩，有的人频频偏头，朝林霏这边看。 林霏倒觉得没什么，程霜脸皮薄，有些撑不住了，拉了拉林霏的手臂，说道：“霏霏，我觉得这……一块钱的莴笋，是不是有些……确实是应该没有这么便宜吧……” 话是这么说，程霜其实也是把不准价格的。 坏了，学校里也没教莴笋多少钱一斤啊！ 她怎么会知道呢？ 林霏没有被这些灼人的目光所影响，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个老婆婆，正色道：“你乱报价，我也乱报价，这不是很合理吗？” 老婆婆立马被堵得没话说了，林霏此时继续说道：“你诚心卖，我诚心买，所以我们就好好谈价，别坑对方嘛。” 有了这样一番交流做背景，双方商讨出了一个合适的价格。 林霏俯下身，蹲下来，认真地挑选着莴笋。 程霜跟着她蹲下来，瞪大眼睛看着。 说实话，这些莴笋，在程霜眼里，没有什么品质高低之分。 看起来，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完全相同。 “好了，五块八，四舍五入收你六块钱。”老婆婆把莴笋给打包好，笑吟吟地递给林霏。 看林霏不太愿意的样子，老婆婆又补充道：“那你再添一根，我看你两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吧？莫不是，你有一角钱来找零。先说哈，我没有！” 林霏见惯了小贩们这种一两角钱都要斤斤计较的样子，也不觉得奇怪。 他们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的劳动人民，有时候，这种算计和计较，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勤俭节约的良好美德。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日子就是这么一点点过下来的。 但是，很不巧，林霏也有类似的这种良好品德。 她以前最喜欢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去买菜了。 看惯了菜市场人与人之间的斗法，林霏早就耳濡目染，也算是习得了几招。 林霏直接将魔爪伸向了摊位上的小葱，一边掐一小溜下来，一边说道：“没事的，刚好家里没葱了，我掐你这么多，不过分吧？” 林霏把那一溜小葱放在老婆婆眼前晃了晃，然后丢进了自己莴笋的袋子里。 “好好好，可以，六块钱，现钱还是微信？”老婆婆实在是拿林霏没办法，熟练地把口袋打结后，递给了林霏。 “微信。”林霏接过那一袋莴笋，还没掏出手机，程霜倒是抢先把钱给付了。 【微信收款——6元！】 老婆婆的手机响起了收钱的声音后，她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对林霏说道：“你这个姑娘，真是机灵，你看就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 她对林霏赞不绝口，甚至开始聊起了一些更深入的问题。 “你几岁了，在哪里工作啊？我儿子在国企上班，你想不想来我们家，当媳妇儿啊？” 程霜被老婆婆这一波操作搞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这是一个老年女性，程霜都觉得这是在性骚扰了！ 霏霏，怎么可以给这种人家里当媳妇儿呢，这婆婆在想什么啊！ 林霏笑笑，推辞道：“还在读书，就不了。” “读书怎么了，读书没问题啊！我们供你读书，毕业了就结婚！你看你面色红润，一看就是一个好生养的……”老婆婆说话有些滔滔不绝起来。 程霜都想骂人了，林霏却不愿意过多停留，拉着程霜转身就走。 程霜不懂这个婆婆的想法，这难道，是一种另类的黑色幽默吗？ 哪有在大街上，拉着个女生，就叫她跟自己儿子结婚的啊？ 林霏看着程霜五彩斑斓的表情，从容地说道：“淡定淡定，很多老年人是这样的，说话就像是跑火车，别理她就好了。” 程霜还是震惊到有些不能自己，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回想刚刚的对话，她脑袋灵光一闪，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不对啊，霏霏，我们是微信支付的，那根本不存在什么一角两角钱的问题啊！” “对啊。”林霏笑着看向程霜，只觉得她就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傻得可爱。 也不是傻吧，就是缺乏生活的经验。 “本来也煮不了多少，所以我就掐葱了啊。”林霏提起手中的袋子，指了指那一簇簇绿色的小葱。 “对啊，说到这个，就缺了两角钱，你去掐别人的葱，是不是有点……有点……” 林霏看着程霜支支吾吾的样子，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有什么就说嘛。” “有点不道德啊！” 林霏看着程霜认真的神情，问道：“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小葱多少钱一斤啊？” 程霜摇了摇头，回答地十分果断：“对啊。” 林霏继续说道：“我没有不道德，我又没抢别人的菜，那个老婆婆知道我掐了她的葱，也是六块钱卖给我的，懂吗？” “懂了懂了。”程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所以，小葱多少钱一斤啊？” 林霏：…… 谢谢沁人肺腑的推荐票 第260章 回家 林霏继续说道：“我没有不道德，我又没抢别人的菜，那个老婆婆知道我掐了她的葱，也是六块钱卖给我的，懂吗？” “懂了懂了。”程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所以，小葱多少钱一斤啊？” 林霏：…… “霏霏怎么不说话了，我也想多学习一下这些生活小技巧嘛！“程霜抬头望着林霏，眼里满满是得不到答案的焦急。 林霏看她十八岁了还像孩童般稚嫩的模样，又联想到她的家境和澄澈的心灵，便不愿意让程霜走进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里面。 以后，程霜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买菜做饭的机会的。 林霏对她说道：“这些小技巧，你也不用学啊。各司其职懂不懂？你有这时间，不如去多学学其他高精尖的技能，一个月拿的工资，比这多多了。这些事情，完全都可以甩给别人做的。” 顿了顿之后，林霏又说道：“这些事，很辛苦，我们有这么好的条件，可以不用自讨苦吃的。” 程霜瘪着小嘴，一脸的不愿意：“不嘛不嘛，我觉得这个挺有趣的，特别是你一次又一次拆散了老婆婆的阴谋，我觉得你特别棒！” 趣味，阴谋，特别棒…… 这三个词，用来评价刚刚的买菜行为，就像是一个人上半身穿着西装，下半身穿着运动短裤一样，极其不协调。 林霏看着她天真的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真觉得有趣啊？” “对啊。” “比在家里面点外卖玩手机还有趣？” “是的。” “好好好。”林霏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真心实意地求教，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教教你吧！” “我们今天还要再买一些东西才行，你就跟着我，好好看好好学。” 程霜高兴地都要跳起来，很殷勤地帮林霏提着口袋，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走着。 程霜的问题比十万个为什么还多，还有延迟，她还是忘不了刚刚那个老婆婆，问道：“霏霏，我看这也有卖莴笋的啊，她那么可恶，其实我们完全不用在她那里买的。” 林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她有些长篇大论的讲解。 “你看到的这些，都是老板，生意人，菜都是批发的，不新鲜。” “这个老婆婆，一看就是个体户，比较好砍价，我看她莴笋质量也挺好，很新鲜，估计是当天摘下来当天种的……” 程霜一本正经地听着林霏的话。 要是有个小本本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记笔记的！ 一路下来，林霏买了好几种东西，有菜有肉，有红有绿，有香有色。 程霜主要是负责帮着提袋子，以及做一个人形挂件，跟在林霏后面，睁着个小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周围店铺和摊贩。 看着林霏和这些老板们笑嘻嘻地拉扯，像是在玩某种闯关游戏，这些卖菜卖肉的，就是npc。 而霏霏是一个很厉害的高玩，轻轻松松地，就全部通关了。 一路上，乱报价格的，以为她们不会看称的商人，很多很多。 无奸不商，狡兔三窟。 程霜不愿意给这些人打上“坏人”的名号，只是觉得他们很有趣，还有些小聪明。 这群看似最不光鲜的，微不足道的一群人，也有着他们的喜怒哀乐，有着他们细腻美好的情感，他们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可爱。 学科研究，器乐才艺的娴熟，固然让人钦佩和惊艳。 这种贴近地面的，生活中的艺术，也让程霜赞叹不已。 买菜的东西都置办完之后，林霏和程霜走出了菜市场，时间已经是五点二十了。 “会不会太晚了啊？”林霏看了看手机，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晚，我妈妈应该七点之后才到。” “那她吃饭吃得挺晚的。” “对啊。”程霜附和道，随即又说，“哎呀，我妈妈老想着减肥，推迟吃晚饭，甚至不吃。结果呢？晚上饿了，还经常让我给她点宵夜，我真是有点无语了！” “哈哈哈哈。”林霏轻松地笑着，沿原路和程霜回家了。 她记得，在来的路上，有一个首饰店来着。 初次见面，应该给程霜妈妈一个小礼物，这才不失了礼数。 程霜也没有想那么多，开开心心地提着东西就回家了。 看到林霏拐进街边的一家首饰店，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店员热烈地欢迎了这两个小美女，并让她们把刚刚买的菜，放在店门口的角落。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客人。 经理是一个干练的男人，长着一张白净干练的脸，穿着工作服，站在橱窗后面。 他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却发现门口的角落多了几袋菜，顿时眉头一皱。 额，他从没见过来他们这儿买东西的人，还提着菜来的。 还没来得及发火，一抬头，就看见了两个漂亮的女孩子。 这家首饰店，满屋子都是亮晶晶的宝石，就像是四壁的橱窗里，全部都住着小精灵在眨眼睛，人性模特的假手假脖子，也有一种童话之意。 年轻的女孩，沐浴在宝石小精灵的眼光之雨中，显得更加靓丽而青春。 这种情景，总是令人忍不住感叹一句“年轻真好，美丽无价”。 两个人的面孔，实在是太年轻了，不管是买菜还是买首饰，都是不太符合她们现在的形象的。 虽然这么想着，经理还是从玻璃柜后面出去了，热情地跟她们打着招呼：“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想给长辈挑一条手链，但是也不要太老气的。”林霏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经理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情，嘴角牵出了一丝微笑：“哦，你们是帮着家长买首饰的吗？你们家长什么时候来啊？” “不，我们自己有钱。”林霏一眼就看出了经理的顾虑，笑吟吟地说道。 “是的，我们有钱，我们有的是钱！”程霜挑了挑眉，皮一下很开心。 “好的。”经理忍不住被逗笑了。 在林霏和程霜的要求下，经理最终给她们选了一条大几百的手链。 不至于太隆重，也不至于太低廉。 两人正欲离开，在门口正好撞上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第261章 半路邀约 在林霏和程霜的要求下，经理最终给她们选了一条大几百的手链。 不至于太隆重，也不至于太低廉。 两人正欲离开，在门口正好撞上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至少从相貌来看，这个男人是很普通的。 要不是这位男子叫住了林霏，她们是完全不会注意到他的。 两个女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几乎是退回了店里。 女孩子在外面，被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叫住，这本来就挺吓人的。 更不用说，这个男子，先是眼睛亮亮地看着林霏的脸，然后审视般地打量着林霏的全身。 这个眼神，并不猥琐，但还是有些令人不舒服。 毕竟，这是不认识的陌生人的视线。 几个女店员，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位男士也没做什么，总不能直接上去拉开，叫人家滚出去吧！ 经理一看门口处仿佛有状况，一下子就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看了看经理有些戒备的姿态，又看了看一脸惊恐的两位女孩子，便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 他立马后退了几步，从兜里掏出了名片，递给了林霏，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姓刘，是一位导演，最近我们的一部新剧在选角，我发现你的外貌和气质，特别适合其中的一位角色，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来试一下镜。” 林霏看着他的名片，导演刘景。 没听过。 周围的几位女店员面面相觑，小声地讨论着。 “导演？演戏？这是真的吗？” “这个女生确实长得很漂亮，怪不得导演会一眼就看到她。” “我怎么觉得这男的长得很猥琐，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啊？” …… 林霏没有一口应下，也没有一口回绝。 她不需要现在就给出一个答案。 因为，她有自己的公司和经纪人。 不管这个男的是什么来头，都可以先甩给公司那边解决。 她手指摩挲着刘景的名片，还是先跟面前这个人客气客气：“刘导好，你可以先跟我的经纪人联系联系，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吧。” 刘景有些惊讶。 经纪人？ 莫非，眼前的女孩，竟然已经是个明星了不成？ 林霏看他那神色，也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林霏。” 林霏？ 没听过。 不过，看这女孩的相貌，在娱乐圈，也是混得下去的。 刘景给沈玉发了微信申请，一看沈玉的微信名片是什么恒星娱乐，才稍稍有些印象。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演戏小公司来着。 刘景意识到自己仿佛在嫌别人咖位小似的，忍不住笑了笑自己。 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大导演嘛。 不然，这部电影，也不会一直找不到人演。 主要是片酬，稍微出名一点的演员，那价格，他可真是给不起。 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刘景又恭敬地对林霏说道：“林霏，我能不能拍你一张照片，给总导演看看？” 林霏点了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一张照片，没什么的。 林霏刚想把手上提的菜放下，没想到刘景制止了她的行为。 “别别别，你把菜提着，更加符合角色的形象呢！” 林霏也不矫情，听话照做。 不过，她内心也在暗自思忖着。 这是什么电影，又是什么角色，做饭的还是卖菜的呀？ “好的好的。”刘景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照片，连连点头，喃喃自语，“真合适啊！” 他连忙把照片发给总导演孙国安。 【你看看，这个女孩适不适合那个角色？】 孙国安大概是有事，没有立马回复。 刘景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也是没有回音。 估计，老孙正在工作，不愿意被人打扰，到时候晚点再问他。 林霏看着刘景一阵忙活，问道：“没事了吗？我们走了。” 刘景连连点头，说道：“好的好的，后面的工作，我就跟你经纪人交接一下。” “嗯。”林霏应了一声之后，就和程霜一起回家了。 程霜没有林霏这么多心眼子，刘景一说自己是导演，程霜的心里就有了很多团锦簇的幻想。 而且，想的方向，都是那种很大很拽很牛逼的方向。 色彩绚烂的电影，神情专注的演员，挥斥方遒的大导演…… 娱乐圈诶，明星诶! 都是程霜高攀不上的东西。 “霏霏，大导演找你拍电影，你是不是要火了？”程霜碰了碰林霏的手肘，说道，“苟富贵，莫相忘！” “不知道啊。”林霏淡淡一笑，脑海中浮现出这几天惊险刺激的回忆，“又在舆论里游泳，我感觉自己已经挺火了。” 谈到这里，林霏的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忧的。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粉丝，反正，小黑子是越来越多了！ 程霜不怎么关注娱乐圈，没有专门追的idol，但是戏子家事天下事，很多出圈的新闻，她还是知道的。 “这有什么？你看近几年娱乐圈天天都有那么多炸裂的事情，这个塌房了，那个逃税了，大家聚在一起嘲笑一番，又有谁会记住呢？记住了又怎么样呢？”程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有，也可以控评嘛。” “霏霏，你这个黑料，比起那些真正的带恶人，还是差远了，我看你，就是杞人忧天。” 到了家门口，林霏退了半步，给程霜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她开门。 家里还是原模原样的，正如程霜所说，现在已经六点了，她妈妈还是没来。 看来真是比较忙的。 林霏立马开始招呼程霜处理食材，俩人在厨房叮叮当当一阵，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霏霏，你真要煮鱼吗？”程霜看着那死掉的鱼，仿佛在冲她们翻白眼。 屋子里都是腥味，让程霜很不舒服。 不过，鱼都是霏霏一个人杀的，她只是在后面站着看，没有什么资格挑剔。 “没事的，我发现我们三都喜欢吃辣。口味重的，就往里酷酷放底料，总会好吃的。”林霏没有什么压力，向程霜解释道，“倒是那些口味比较清谈的食物，煮起来才考验人的技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