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灵体亦非人》 第1章 降临于大雨之夜 黑漆漆的天空中又一道闪电划过。 几秒后，惊雷的闷响声在小树林中回荡。 狂风将树木压弯，大雨从天而降，似是要清洗整个世界。 “诶哟，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是啊，这还没到晚上呢，天都黑了。” 路人们一边抱怨着一边加快脚步，雨势越来越大，林间的小路都化为了小溪。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将山坡上的泥土冲垮，露出一个小坑。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从泥坑里缓缓爬起身，任由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 “咳咳...” “好冷...” 他嘴里呢喃着，混乱的记忆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我要回家...” 混乱的大脑中，回家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他步履蹒跚的慢慢朝前走去，这里似乎是他常来的地方，就算头脑不清晰，身体依旧本能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咔嚓~ 他被树林中遍布的干枯树枝绊了一下朝前倒去，一只虚幻的手臂突然出现将他拉住。 “谢谢...” 呢喃着说了一声，他稳住身形继续朝前走去。 大雨依旧在下，现在已经进入深夜。 黑漆漆的道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周遭的房屋也没有亮光。 大雨声将他的脚步声彻底掩盖，脑海中属于自己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穿越了吗？” 苏禾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但是记忆依旧很混乱。 他摇了摇脑袋，先回家躲雨。 这条道路相当的熟悉，应该是原主经常走的路。 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时不时有碎石刺入脚中，但他不以为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在一扇棕色的门前停下，门上挂着104号的牌子。 “钥匙在哪来着。”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有找到。 回想的片刻后，他熟练的从地毯下面摸出备用钥匙将门打开。 “小禾，你回来啦。” 他刚开门，屋内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禾愣了一下，声音有些耳熟。 没一会儿，昏黄的灯光下，厨房内走出一个妇人，她眉头一皱。 “怎么弄成这样？赶紧去洗个澡，别生病了。” “哦，好。” 苏禾愣了一下，在闪烁的灯光下光着脚快速走进卫生间， 他本能的脱下衣服走进浴室。 拧开水龙头，热水从淋蒙头内流出，温暖着他冰冷的身体。 客厅里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小禾回来了？” “是啊，不知道怎么搞的，全身都脏兮兮的。” “可能是跑哪玩去了吧。” “你个当爹的也不知道管管，天天回家就开始看电视......” 说话声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 苏禾将身上的泥巴洗掉，任由热水流过身体，脑中的记忆似乎清晰了一些。 “原主也叫苏禾...其他的...记忆还有些模糊。”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既没有沐浴露也没有洗发水，无奈之下只好擦干身子走出了浴室。 路过洗脸池，他看到墙上的镜子里照出了自己的身影。 黑色的中长发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异常苍白的身体上遍布着不少伤痕。 他握了握拳头，略显瘦弱的身体里却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嗯？” 苏禾侧过头，发现有一道细长的伤疤几乎贯穿他的整个脖子。 他伸手摸了摸，没有痛感。 “伤口？”话到一半他打了个哈欠，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 他随手拿过一条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蹒跚着走出卫生间。 “我先睡觉了。” 他随口说了一声后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直接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大雨已经停了。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床上，细微的灰尘在光柱中缓缓流动。 苏禾猛的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 “是梦啊，梦到自己死的时候可真不好受。” 他前世是在一次登山旅行中不小心从山崖边摔下去死掉的，最可怕的是他没有当场摔死，还在原地还挣扎了好几分钟。 苏禾爬起身，从满是灰尘的衣柜里随便拿了一套衣服穿上。 衣服的款式有些奇怪，有点类似地球上的练功服。 穿完衣服，他感觉到口干舌燥，肚子也是异常的饥饿。 于是苏禾走进厨房，对着水龙头就是一顿鲸吞牛饮。 喝完水他顺手打开了冰箱，却发现里面只有几个干瘪的苹果。 “叮咚...” 门铃突然被按响，苏禾穿过空无一人的客厅，将门打开。 门外是两名穿着蓝色制服的人，他们的胸前各挂着一块小牌子。 缉查局，付明亮、刘清扬。 缉查局？好像是类似警局的机构。 “两位缉查员，请问有什么事吗？” 苏禾挠了挠头，记忆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两位缉查员突然对视了一眼，他们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面色更加古怪。 “你是苏禾？”付明亮开口问道。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禾努力伸长脖子往两人手中的资料上看去。 失踪人员：苏禾。 报案时间，2013年7月16日。 ...... 资料上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中正是苏禾本人的样子。 失踪人员？我之前是失踪了？可昨晚回来时，父母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啊。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刘清扬皱着眉头，他们为了找人忙活了好几天，结果发现失踪人员就在他自己家。 “我应该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苏禾脑中的记忆最晚只能追溯到七月十五号，再往后就是一片空白。 付明亮刚想说话，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接完电话，付明亮看着苏禾道，“你...跟我们来一趟吧。” 两人古怪的态度让苏禾摸不着头脑。 但对方毕竟是政府的人，他只好乖乖的坐上了车。 这是要带我去缉查局吗？毕竟报案了，应该还是要去登记一下的吧。 结果目的地并不是苏禾想象中的缉查局，而是离他家一两公里之外的一条小河边。 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缉查员，也有不少围观群众，只是他们都一言不发。 将苏禾带进封锁线之后，付明亮指着从河里捞上来的两具尸体道，“你看看吧，他们是你的父母吗？” 苏禾抬头看去，两具尸体在河水里泡的时间不长，依然能清晰看出生前的样子。 “怎么可能？” 他不可置信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地上躺着的正是他记忆中，原主的父母，其中一个昨晚还见过。 第2章 原来仪器没坏啊 “怎么可能...” 我昨晚明明看到母亲的，还听到父母两人在对话。 苏禾无力的坐在河边，迷茫的看着缉查员将尸体抬上车。 我的记忆绝对出问题了，十五号之后的记忆呢？还有今天是多少号？ 是两个灵魂融合产生的错误，还是其他问题？ 不对，我是怎么回家的？为什么连在哪醒来的记忆也没有了，进家门之前发生了什么？ “喂，苏禾。” 一声呼唤将苏禾从思考中惊醒，付明亮正伸手在他眼前挥舞着。 “叫你几声了。”付明亮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伤心了，我们这边会全力调查他们的死因的。” “你先跟我们回局里吧。”刘清扬冷着脸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虽然他们知道苏禾现在很伤心，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缉查局中，负责笔录的并不是带苏禾过来的付明亮与刘清扬，而是两个年龄偏小的缉查员。 “姓名” “苏禾” “家庭住址” “武卫城三区104号。” “七月十六号，你去干什么了？” “我...我不知道。” 姜云停下笔，抬头看着苏禾，“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 苏禾一脸苦笑的说道，“我失忆了，从十五号开始到今天的记忆全都不见了。” 姜云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今天是二十四号，也就是说你失忆了八天。” 苏禾闻言挠了挠头，“有这么久吗？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到家了。” 他机智的没有提自己见过父母的事情。 两名缉查员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姜云便带着苏禾去了医务室，稍微检查一下。 “症状是失忆？”医生抬起头看着姜云没好气的说道，“我就是个普通医生，给被拘留的病人稍微看看还行，失忆这种事我可看不出来。” 姜云低下头小声说道，“假装失忆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要检查带他去大医院！”医生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他起身直接把姜云推出了医务室。 医生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混小子，还想让我背黑锅。” 姜云带着苏禾朝缉查局外走着，苏禾想开口问他们这是要去哪。 但是看着姜云那冰冷的脸色还是决定不问了。 “姜云，你这是准备去哪？”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苏禾扭头看到带他过来的付明亮正朝三人走来。 “去医院检查，这小子说他失忆了。”姜云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的大缉查官，有什么事吗？” 付明亮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只是负责记笔录的吧，轮得到你碰我的案件吗？” 姜云闻言耸了耸肩，“我这不是看你挺忙的嘛，既然你愿意自己去那就去呗。” 说完话他就带着另一个人离开了，苏禾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厌恶。 “走吧。”付明亮走到苏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缉查局的停车场。 苏禾坐在后座，双手揉了揉脸。 这十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想想。 记忆中大学的科目里有一门学科叫魂学。 肯定不是上辈子游戏的那个魂学，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存在？ 我昨晚看到的难道是父母的灵魂？ 可他们不是死在河里的吗？为什么灵魂在家里。 前面开车的付明亮突然开口说道，“苏禾，你记得别和姜云，就是刚刚给你做笔录那小子有过多的接触。他想带你去别的地方，你可以拒绝。” 苏禾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那家伙仗着上面有人，做事不择手段。”付明亮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苏禾，“他来缉查局刚满一年，经手的案件中已经有四名嫌疑人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被定罪了。” 苏禾的瞳孔瞬间收缩，也就是说刚刚那个混蛋想让医务室的医生给他开假的证明。 只要证明了我是在装病，他就能伪造证据然后把我送进监狱。 “他为什么做这种事？”苏禾有些不理解。 “缉查局是按照破案的功劳来晋升的。”付明亮将车缓缓停到路边，“到了，下车吧。” 苏禾开门走下车，眼前是医院和前世的医院差别不大，就是看起来人没那么多。 他在付明亮的带领下走进医院大门，这才看到挂号的地方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 还有不少人在大厅里四处游荡，看样子不像是来求医的。 作为缉查局的人，付明亮自然用不着排队，他在出发之前就已经给医生预约过了。 两人乘坐电梯停在了第十八楼。 付明亮开门走进精神科诊室朝低头坐在桌后的医生说道，“老何，好久不见。” “付大缉查官，什么风把你吹来啦。”何林站起身大笑着拍了拍付明亮的后背。 两人伸手握了握，似乎相当熟悉。 “别笑话我了，我带这个小兄弟来检查一下。”付明亮把苏禾按到何林对面的椅子上，“他好像是失忆了。” “失忆？”何林将桌上的眼镜拿起来戴上，“失去了多少记忆？” “就是最近八天的。”苏禾缩了缩脖子，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原主似乎对医生有种恐惧感。 “就这八天啊。”何林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个心率测量仪。 他示意苏禾伸出手，然后将仪器绑在了苏禾的手腕上。 测量仪“嘀”的一声启动了，但是上面的数字却没有跳动，依旧是000。 “咦？”何林看着没有动静的测量仪嘟囔道，“坏了？最近连个病人都没有，也没用过这玩意，怎么就坏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测量仪从苏禾的手腕上取下来。 何林将电池拿出又重新装上，接下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开启后，测量仪正常的显示出了他的心率。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他重新将测量仪给苏禾戴上，但是心率依然显示为三个零。 “抱歉了，小兄弟。我去拿个新的过来。”何林歉意的一笑，皱着眉头走出了诊室。 苏禾咽了一口唾沫，发现付明亮没有在看自己。 他轻轻将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心率测量仪没有坏，单纯的是他没有心跳。 第3章 灵界 冷汗从苏禾的额头上缓缓流下，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心跳！ 不，这不关键。关键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没有心跳。 他扭过头，付明亮此刻正站在窗边，嘴里叼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完全不顾医院不允许抽烟的规定。 何林出门去拿新的测量仪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怎么办？逃走吗？ 不行，我对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了解。 逃走就坐实了我杀人的罪名，缉查局明显就是在怀疑我杀了自己的父母。 而且我也没能力逃脱全城的追捕。 “砰咚” 一声缓慢的心跳声传入苏禾的耳中。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脉搏跳动了一下。 我有心跳！可能就是跳的慢了点。 不对啊，心跳这么慢，我为什么还活着？ 管他呢，现在先想办法混过检查才行。 苏禾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将手探到自己的胸口，恍惚之间他感觉到自己那颗不跳动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握住了。 “砰咚...砰咚...” 苏禾的右手感觉到自己的脉搏震动起来。 太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恢复跳动了就行。 身后的走廊里，何林的脚步声慢慢变大。 苏禾连忙将两手放回膝盖，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让你久等了。”何林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全新的心率测量仪给苏禾戴上。 很快，测量仪上便显出了正常的心跳数值。 “这就对了，估计是哪个小兔崽子过来给我东西玩坏了。”何林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他这会儿才看到窗户旁的付明亮。 “老付，你可真行啊，在医院就抽起来了。” 付明亮听到他的话扭过头笑了笑，“烟瘾犯了，没办法。” 他探手从口袋里掏出烟扔了一根到何林面前，那根烟居然立在了桌子上。 何林也不客气，将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 “这才对嘛，下次可不许吃独食了啊。小兄弟，你应该不介意吧。” 苏禾见状瞪大了眼，卧槽，怎么不给我来一根...不对。 “你们在医院抽烟...没事吗？” “对，差点忘了。”何林起身走到门口将烟放在身后，做贼似的将头探出去看了两眼。 见附近没人，这才把诊室的门关上。 “反正整个医院加起来都没有十个病人，没事。” 嗯？没有病人？ 苏禾挠了挠头，他明明在楼下看到那么多人在排队，为什么说没有病人呢。 “不说这个了，心跳正常。”何林又拿出听诊器塞进苏禾的胸口听了一会儿。 “呼吸也很正常。”他又拿出一个小木锤让苏禾翘个二郎腿。 “膝跳反射正常。”接着他又扒开苏禾的眼皮，用一个小手电照了照。 “都挺正常的。跟我来，做个脑部CT。” 做完脑补CT，苏禾静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着结果。 付明亮手中拿着CT片子看着，一脸的疑惑。 何林见状伸手拿过片子，“你看了半天，看懂什么了？” “没，完全看不懂。” “呵”何林笑了一声指着片子解释道，“看这里，有被钝器打击过的痕迹。脑干似乎也有些萎缩。” “这会导致失忆吗？” “会，当然也可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你可以带他去精神科看看。”何林坐到椅子上迅速写完了检查报告。 “不需要，这样就够了。”付明亮将东西收拾好，这件事和苏禾有没有关系还是得看缉查局的调查。 “小子，该走了。”他走出门，用手中的袋子拍了拍苏禾的肩膀。 苏禾一路跟着他回到车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缉查员叔叔，你们是怀疑我杀了自己的父母吗？” 付明亮闻言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发动车辆开上了马路。 “你确实是第一嫌疑人，经过我们的调查，你父母只是两个普通人，邻里关系也很正常。他们的死亡是十七到十八号，和你失踪的时间正好对的上。” “本来这种事不该和嫌疑人说的，但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你不像犯人。还有，你叫我付叔叔就行了。” 苏禾闻言低头想道：十八号死亡，二十四号早晨才发现尸体。 但是两人不像是在水里泡了五天的样子。 “付叔叔，我父母在水里泡了大概多久？” 付明亮打量了苏禾一眼，这小子冷静的有些过分了，仿佛死的不是他父母一样。 “他们在水里最多也就泡了一天。” 苏禾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凶手在杀害了他们之后，过了至少四天的时间才将尸体扔进水里。 而这个时间刚好和自己出现的时间对的上，但是为什么呢？ “何叔叔，我父母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对吧。”苏禾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被雨水冲垮的地方。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被雨水冲到河里的呢？” 付明亮闻言下意识的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下，后座的苏禾没坐稳一头撞在的前座的靠背上。 “不好意思。”付明亮打了声招呼后将车停到路边，他随手点了根烟，陷入了思考。 苏禾说的没有可能吗？很有可能。 也许自己一开始思考的方向就是错的，凶手根本就不是刻意过几天才将尸体丢入河中的。 所以不管怎么调查附近的监控都找不到可疑人员。 昨晚的雨很大，水位上涨，水流也很急。 两具尸体是搭在岸边，所以才被发现的。 想到这儿，付明亮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刘清扬的电话，“清扬，你立刻带人去河流上游七到八公里范围的河岸搜查，如果找不到就继续扩大搜查范围。” 他掏手机的动作太大，不小心按到了车内广播的开关。 小喇叭内立刻传出说话声：“灵界最近有继续扩大的倾向，政府已经派遣人手前往八区、九区进行支援。请八区、九区的工作人员安抚好民众的情绪，安排他们有序进行撤离......” “啪嗒” 付明亮脸色一变，迅速伸手按掉了广播。 苏禾抬起头看向小喇叭。 灵界？自己的记忆中似乎有关于它的传言，它居然真的存在。 第4章 根本分不清 付明亮侧着头，将苏禾的所有反应都收入眼底。 “小子，你应该也饿了吧。正好到点了，我请你吃饭。”他再次发动车，将车停到街边的一家小餐馆门前。 两人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付明亮将菜单丢到苏禾面前。 “想吃什么随便点。” 苏禾翻开菜单，上面都是些家常菜。 他点了青椒肉丝和番茄蛋汤之后就把菜单推了回去。 小饭店的生意似乎不怎么样啊，到饭点了也才三四桌人。 这么小的饭店，柜台上还需要站两个人吗？ 不过那个收银员倒是长得挺可爱的。 就在他打量柜台的时候，一旁的空椅子上突然出现一个穿着古装的虚幻人影。 苏禾顿时被吓了一跳。 他还没来得及扭头就听到对面的付明亮轻声说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苏禾挤出一个笑容，“没...我就是看那边的小孩挺可爱的。” 付明亮不吭声，又圈了两道菜后叫服务员过来将菜单拿走。 “你小子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这屋子里哪来的小孩。”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苏禾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付明亮看不到那个小孩！ 他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付明亮，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吧...我刚刚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人坐在这儿。” “你果然能看见。”付明亮笑了笑，“刚刚那个是附身在我身上的英魂。”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那个一身古装的男人从身后浮现。 苏禾这才看清那人的手上还拿着一柄关刀。 “几十年前的一次太阳风暴过后，我们观测到被称为灵界的存在慢慢与现在的世界相融。” “政府当初派遣军队前往灵界探查，结果派遣过去的一万多人全都不知所踪。” “全国的首脑经过商议决定向灵界发射导弹，看看能否将其摧毁。” “没想到导弹发射之后灵界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加速了扩张，直到吞噬了地球百分之六十左右的面积后扩张才停止了。” “我想这些事情，你应该多少有些耳闻。” 听完付明亮的一番话，苏禾低下头小声说道。 “付叔叔，这些消息应该不是普通人该知道的吧。” “呵呵，别担心，小子。你以为我会杀你灭口吗？”付明亮点燃一支烟，眼神中带着笑意。 “你刚刚听到的广播其实是我们的内部广播，在其他地方是听不到的。但政府早期其实透露过灵界这方面的消息，要不然你以为那些传言是哪来的？” 他说完话后停了一会儿，等服务员把菜上齐之后才继续说道，“你既然能看到英魂，证明你是有天赋的。要不要加入我们？” “你的意思是...加入缉查局吗？” “当然不是，我是指成为武魂师，对抗灵界的侵蚀。” 苏禾沉默了，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旁那个背对着他的小孩突然转过身来。 它的脖子上有几道深深的紫色勒痕，正面无表情的朝着店门外走去。 “还是算了...我...” “那就不说这个话题了，先吃饭。”付明亮打断苏禾的话，拿起筷子在餐桌上敲了敲，“等案件调查结束再说吧。” 苏禾拿起筷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饿，他就像是十年没吃过东西一样，疯狂的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已经吃饱了的付明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 苏禾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当初他加入守望者只是为了吃一顿饱饭，以前的自己吃饭也是这样的吧。 苏禾一连吃了五碗饭后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抬起头发现付明亮已经没坐在他对面了，而是倚在小饭店的门框上打着电话。 他扭过头看见柜台边，那个他认为挺可爱的收银员此时已经走了出来。 她的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透过洞口甚至能看到里面灰色的内脏。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苏禾的目光，保持着僵硬微笑的脸庞突然转了过来。 苏禾装作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其他地方，然后缓缓回头，拿起桌上已经冷了的水杯喝了一口。 这日子没法过了，如果看不到身体异常的部分，我根本分不清它们是不是人。 到底什么情况，普通人看不见也就罢了。付叔叔不是能召唤英魂吗，他应该不是普通人，为什么也看不见。 “吃完了吧，案子有进展了。”付明亮走到柜台前将钱付掉，“是跟我去现场看看，还是送你去缉查局？” “我还是跟你去现场吧，我怕回了缉查局就被定罪了。” “别担心，就凭姜云还动不了我手里的人。” 苏禾看着付明亮的背影咂了咂舌，说话还挺霸气的。 驱车来到上游的河边，刘清扬带着两个缉查员正在这边等他们。 河边有一间破败的小木屋，似乎是曾经养鱼人住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刘清扬打开屋门，木屋里有两滩暗红色的血迹，只不过已经干枯了。 “屋子里只有那夫妻俩的脚印。他们在屋子里受到袭击，然后逃到屋外。可惜大雨把痕迹全都冲刷干净了。” “嗯。”付明亮点了点头，“附近的监控看过了吗？” “看过了，有拍摄到夫妻俩过来，他们来这儿干嘛？” 听到他的话，付明亮没好气的说道，“儿子失踪了，他们当然是来找人的。你动动脑子行吗？” 刘清扬讪笑了一下看向路边靠在车上的苏禾，“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小子...” 付明亮摇了摇头，“不是他，他没这个本事。” “夫妻俩身上加起来一共只有两处刀痕，都是在心脏部位，一刀毙命。” “凶手很老练，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喷洒出的血液都没有被遮挡的痕迹。像是武魂师下的手。” 刘清扬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事情牵扯到武魂师的话就麻烦了。 调查起来很麻烦都是其次的，抓人更麻烦。 “但是为什么要特地杀两个普通人？”付明亮眯着眼看向苏禾，“事情恐怕还是和这小子有关，和他失去的记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