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金钱》 第1章 重生 我儿子的账户上就神秘出现了五百万。 我劝他报警，他却挥霍一空。 后来，他把我杀了。 我才知道，他绑定了系统。 那五百万是系统给的买命钱，花光了就要付出生命。 我成了他的替死鬼。 重来一世，我直接逼他离开家门。 看着他慌张的神情。 我想，这一次，他打算用谁和系统换五百万呢? 1. 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陈光年，我的亲生儿子，锁在了房间里。 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妈！你干什么，开门啊！你把我关在房间里面干啥！” 我不理会被敲的震天响的门，另一只手拿过了茶几上的手机，点开了银行卡余额。 银行卡上的数字滚动，出现了熟悉的数字。 五百万。 时间，钱数，都和前世我听说的一模一样。 “陈光年，我问你，这五百万哪来的！”我狠狠把手机拍在桌上，大吼一声。 房门那边的动静停顿了一下，随后越发的猛烈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在拆迁，他力气大的好像要把这个房门卸下来。 “妈，你胡说什么！什么五百万！你快把手机还我！” 瞧瞧，装的多像啊。 我差点要以为，他真的不知道有这笔钱存在了。 前世也是如此。 不过不同的是，直到陈光年背着我花光那五百万，我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他嘴上骗我出去打工，带走了我大半家当，说要赚了钱好好给我养老。 让我做一个富贵老太太。 但人一走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了无音讯。 我年纪这么大了，为了能吃的上饭，还要去当清洁工。 后来，我辗转找到他。 我拦着他，我问他，到底把钱花到了哪里去？到底哪来那么多钱？ 为什么从来不回家？ 那时，他一身富贵派头，开着跑车，满脸不屑，将口香糖吐在地上。 “老太婆，我劝你别管的太宽了，这钱是我陈光年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那个脏破的小家，你垃圾一辈子了住得下，我可受不了！” 他身旁的女伴问起我，他装的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不过是个脏兮兮的下等人，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多少钱，宝贝，别脏了你的眼睛！” 他那样轻蔑，就好像这短短一段时间，他就已经脱胎换骨，成了什么“贵族”。 想到这里，我更加气愤。 报警电话接通了，我对着电话那头的民警就是一顿输出，格外突出“一夜之间”“五百万”“来路不明”这几个词。 他们果然很重视，承诺立刻出警。 我报完警，脖子突然一凉。 一转头就看到陈光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门而出，阴恻恻地拿着个木工斧子一样的东西，对着我。 那寒光让我浑身一抖。 “妈，把手机还我。” 我步步后退，警惕的盯着他。 死过一次后。 我清楚的知道，他真的会动手。 前世，他就是这样把按摩器的电线缠遍我的双手，任由我哭喊求饶，接通了电源。 毫不犹豫。 浑身通电，就仿佛置于火炉之中，灼烧般的疼痛，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痛，怎么能这么痛。 可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没有丝毫的愧疚。 他只是静静的，仇恨的看着我。 我紧张的吞了口水，手也抖的厉害。 恐慌下，我下意识拉大了嗓门，“怎么，我是你妈！你要为了这来路不明的钱杀了我吗！” 陈光年挤出一个笑靠近，在我看来，就如同索命的恶鬼。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我不想再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上。 好在，这是个老式小区，虽然隔音很糟糕。 但是地理位置很好，派出所就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我们还没对峙一会。 邻居和警察都来了。 看着我们这 母子对峙，仿佛仇敌的画面。 愣住了。 2. 我转头，陈光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扔掉了手中的斧头。 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妈，就咱们母子两这点事，你还犯得着把警察喊过来吗?” 我冷哼一声，抬起来了手机。 “这点事?你告诉我，你一个无业游民，账户凭空多了五百万，这是小事吗?” 警察探寻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扫了一圈。 然后，把陈光年带回了警局。 再出来的时候，陈光年面色阴沉，一看到我就死死揪住我的领子，还没说什么。 背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正是刚才的警察。 “这样大额的转账，就算不是诈骗，是别人误转到你户口里的，你花了也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知道，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干违法的事情呢！” 他连声应好。 我看着他眼睛中压不住的怒气，面上却还要装成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只觉得恶心。 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装的那么无辜，那么纯良。 骗的我好苦。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张脸，警察一离开，就变了一副凶恶模样。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我呼吸困难，只能张大嘴巴呼吸。 他贴近我，声音低，却满是威胁，“死老太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那是老子的五百万！你赔我五百万！” 我露出一个笑容，抬手推开他。 他有点震惊，我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光年，没听见警察同志说的吗，那是违法的，怎么，被问话还不够，你还要进去关几天体验一下吗?” 要离开的警察被我们的动静吸引过来拉架，试图让我们母子两好好沟通。 他说，母子间，怎么会有什么死仇呢? 当然有。 前世的场景再度浮现，我被电的浑身颤抖，口吐白沫，想要去拉他。 想要 求饶。 我卑微的抓住他的裤腿，求他救我。 那时，他明明有机会，只要他断开电源，送我去医院。 我就能得救。 我给过他很多机会。 哪怕他承认他只是鬼迷心窍。 哪怕他为自己辩解过一句，表现出心虚的样子。 我都不会如此恨他。 但他没有。 他只是举起了凳子，一下，又一下，重重砸在我的头上。 我头破血流，重重跌倒在地。 鲜血模糊了我的视野，疼痛剥夺了我的感官。 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在不断流失。 男人跪在我面前。 他说，“你是我妈，你不是很爱我吗?你肯定舍不得我去死吧，用你的命换我，不是很值得吗！” 他踢了我一脚，洋洋得意。 “这是你欠我的！” 用我的命换他，什么意思? 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我听到了一个电子音。 “恭喜宿主找到替死鬼，五百万买命钱已抵消。” 哦，原来，我是他的替死鬼。 为的仅仅是五百万。 就能抵过生育和养育之恩。 白眼狼。 想到这里，我怒从心起，我扬手，再给了他一巴掌。 爽。 3. 那天之后，我和陈光年母子反目成仇的事情。 已经到了，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居委会大妈，都无法调解的地步。 就比如现在。 陈光年白着脸，站在我的面前。 语言满是恳切，“妈，我知道你一个人很孤独，爸爸奶奶对我那么好，我还是跑回来就为了留在你的身边陪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表演。 “妈，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只有我不呆在这个家，你才会高兴?” 他悲愤欲绝，“你看不惯我，那我走！我走的远远，总好在家里碍你的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报警抓进警局去！” 他转头就走。 旁边的群众对我指指点点，“狠 心的哦，孩子都这么伤心了，当妈的还不去追！” “是啊，都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低个头咋了，怎么那么轴呢?” 我摇摇头，觉得好笑。 还追回来? 我费了那么大劲，不就是为了逼走他。 我要让他看到，他陈光年别想靠着儿子的名头拿到一分钱。 相反，我还有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把他抓进警局。 他无利可图。 按理说，我应该委曲求全。 抓住陈光年想要害我的时机，一锤把他定在耻辱柱上。 但是我不想赌。 也不敢赌。 发现五百万的时候报警已经是冒进了。 陈光年呆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让我感到不安。 重来一世，我已然验证了死前的猜测。 陈光年，一直都知道获得五百万的代价是什么，无论这个系统是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的。 我都是他选中的第一替死鬼。 但是，凭什么呢? 当初，我的前夫还有他们陈家一家人，在我生产后就把陈光年抢走了。 因为没有工作，我没有争抢抚养权成功。 我为了他更好的生活，把他送到陈家人的手里。 我拼命赚钱，给他所有他想要的礼物，隔几天就去看望他，我生怕陈家人对他不好，变着花样给他们塞钱。 我敢说，他能活到这么大，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我的付出和努力。 剩下的百分之一，是陈家人的虚情假意。 但我不得不承认，表面功夫做的好的，竟然能远远胜过挖心挖肺的付出。 我听着街坊邻居的议论，看着前夫打来的多通未接电话。 笑容越来越大。 陈光年，姓陈，自然和我这个姓林的没关系。 他要祸害，就该去祸害那些，他自己说“对他好的不得了”的陈家人。 毕竟我听说，这回，陈光年手里，又有了钱。 这次更多。 是一千万。 我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第2章 复仇 4. 一千万是很多，但如果是买命钱。 那就不一样了。 但显然，陈家人不知道。 他们对这一千万毫无怀疑，甚至适应良好。 他们舞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逛商场，我本来，是想给自己添置几件冬天的棉衣来的。 对我来说，这是一种美好的期盼。 毕竟，前世，我根本没能活过这个秋天。 但是看着气冲冲朝我而来的陈家人。 我脚步一拐，进了奢侈品店。 我一眼就找到了这个店里最贵的包，站在这个包面前，假模假样地欣赏了起来。 一个男声传来，“妈，你怎么在这?” 我看着他故作疑惑的问句，觉得有些好笑。 我故意装出一副落寞的样子，“我一辈子没买过这么好的东西，我想进来，见见世面。” 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抬手就叫来了服务员，扬言要拿下这一面墙的包。 我震惊又带着点喜意的看着他。 他看着我这个样子，再度开口，只是这次没了之前的虚情假意。 只有纯粹的不屑和恶意。 “许姨，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这次我回到家里住打扰了你们有点不好意思，这一面墙的包，就当成是给你的赔礼。” 许姨，是他的继母。 那女人脸上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连连推拒，“这怎么好意思。” 我看着他们来来回回拉扯，互相推脱，真是好大一场戏。 当真是母慈子孝，让人羡慕。 只不过陈光年也不曾逛过奢侈品，他不知道，这些包本身的价值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配货。 他买包花的不过几十万，配货却是包价值的两倍。 我看着他僵住的脸色，还有越发挂不住的笑容。 嗤笑一声。 我还是高看他了。 都不用我特意去引导，他就能把手上这点钱败光。 一千万，是五百万的两倍。 我倒想知道，它能不能撑的更长一点。 我借口不舒服，转身离开了。 留下一个落寞的身影。 我想，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虽然我在报警抓了陈光年，在警局面前打了他两个巴掌。 我都以为，他要看出我的不对了。 但是他没有。 他好像很有自信，知道我即使一时气急，也绝对不会真的抛下他不管。 这很荒谬。 却是事实。 因为不会离开，所以不需要讨好，就可以肆意践踏。 前世他得了五百万，除了豪车美女，给陈家人每人都买了礼物。 可我什么也没有。 他甚至朝我哭穷，让我掏出积蓄给他花。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让他要这么恨我。 但我现在想通了。 我错就错在，对他太好了。 那我倒要看看，我收回我的这份“好”，他会作何反应。 5. 商场争抢包后的那几天，我去哪里， 陈家人都会跟着出现。 就好像跟踪我一样。 他们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炫耀着。 豪车，奢侈品，这都不新鲜。 他们甚至哄的陈光年愿意给他们买房。 那天，刚把房子搬空，把钥匙交给中介的时候，就正好撞见他们在买房。 “要是弟弟有了这房子，以后肯定能娶个称心如意的好老婆。” “哎哟，那是他的福气，能有光年这么好的哥哥！” 我摇摇头，按这个买法。 一千万，不过弹指一瞬。 前世，他还呆在我的身边，陈家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张口要东西。 而这一世，他“离家出走”，被陈家“收留”。 寄人篱下的待遇，自然不同。 这可是他自己的选择。 怨不得我。 只是，我知道这钱会花的快。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刚搬到新家。 就听说陈光年的最新消息。 听说啊，他没钱了。 在帮他的弟弟买婚戒的时候出了大丑，那pos机又刚好坏了，语音播报声音巨大。 把“余额不足”足足重复了八遍。 我有点幸灾乐祸，但又觉得有些奇怪。 一千万，就算怎么奢侈花销，即使是买房子，也不该这么快。 陈光年毒，但不傻。 他不可能把到手的钱这么快花完。 我这么想着，顺手接起了电话。 是陈光年打来的。 “妈，我的钱一夜之间都不见了，怎么办？我这边还有好几个尾款要支付，要是付不上，我会成为失信人员的！妈，你救救我，你能不能。 ” 哦。 我心下了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当然了，我会帮你的。” 帮，肯定是会帮的。 只不过不是他想的，挖出全部积蓄交到他的手里。 我只是，帮他打了报警电话。 钱没了，又是突然没的，那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是吧。 我觉得这个逻辑，一点都没有问题。 6. 毕竟，我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我算看出来了，陈光年这是试探我呢。 他手上肯定还有钱，却要装成没钱的样子。 他装傻，那我也装傻。 “妈，你为什么报警！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在陈家很难做！” 面对他的质问，我磨了磨指甲，“光年，你听妈一句劝，你才回陈家几天啊，那么大一个数字的钱，说不见就不见了，肯定是有人偷走了。” 他不说话了。 我想，他找不出解释。 要么，他承认是自己把钱转移了，藏了起来。 那对陈家人而言，选在挑选婚戒的时候捣乱，就是故意要破坏他弟弟的幸福。 陈光年是个要面子的人。 更是对“尊严”极为看重。 他必须咬死了，这钱是被人“偷”走的。 那是谁呢? 谁应该成为这个替死鬼? 那个同父异母，没等他回家几天，就要他买房 子，买婚戒让自己娶媳妇的弟弟。 不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合上了新房的窗帘。 我在努力排除可能威胁到我的隐患。 陈光年是一个。 所以我把原来的房子托付给了中介，自己换了套新房。 系统也是一个。 因为我发现，这个系统好像功能挺强大。 明明我去警局报警过陈光年那个来路不明的五百万。 他还在那里做过笔录。 我前几天再去问的时候，竟然凭空消失了。 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五百万。 只记得陈光年进过警局。 也没有人怀疑陈光年这样一个无业游民，什么工作都没有。 甚至也没有买过彩票的人，为什么手上会有一千万。 曾经我害怕这个系统可以越过陈光年。 直接把他选中的替代品，比如我，直接绞杀。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可以。 他的能力是有限的。 不然，他就不会选择抹去众人的记忆，这么麻烦的工序了。 直接绞杀我不是更加简单？ 我就此放下心来。 看来，这个系统，也就只能约束陈光年罢了。 那就，不足为惧。 我舒舒服服窝在了沙发上。 等着吧。 陈家的好戏，要开场了。 7. 警察找到了陈光年，他当然没有当场指认弟弟就是小偷。 他没有那么傻。 他只是暗示警察，弟弟一直在花他的钱，买衣服买房子娶老婆。 所以理所应当的，他的弟弟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被警察调查了个底朝天。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这个报警的，站在一旁，看着陈家弟弟越发阴沉的脸色。 我觉得，是时候加一把火了。 我抢在陈光年之前开口。 “妈知道，你对陈家一直有抵抗情绪，当年你就是因为弟弟抢了你的宠爱，才跑来和我住的。妈懂，你委屈，所以你一有钱就马上回了陈家，就是想夺回关注。” “但是你不能干这种事啊！光年，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给你弟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呢！你知道盗取百万这个数字，会被判多久吗?” 我看着他慌张的想要说话，“我不是。 ” 我知道他不是。 但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亲兄弟之间，什么仇恨你要这么毁了他?” 一锤定音。 陈光年恨恨的盯着我，那样子，仿佛要扑上来咬我一口。 他只能扯着脸，挤出一个笑。 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寻了个借口，说钱没丢。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的猫腻。 陈家人不吃这套。 最后，陈光年拍着胸脯，答应给弟弟一笔数额庞大的精神损失费，还要补上婚戒和求回姑娘的彩礼，才算完。 我没有给压抑着怒火的陈光年报复我的机会。 我跟着警察离开了。 路上，我问他们，如果一个 人突然获得了五百万，一千万。 没有任何流水，凭空出现。 却没有一个人怀疑这笔钱的正当性。 这正常吗? 他们定定的看着我，以为我只是在说笑。 我却拿出了证据。 我当然不可能随便报警。 这次报警，为了找到偷陈光年钱的“小偷”，警察调取了他的近期所有银行流水以及消费记录。 还有他的工作经历，以便理解他的人际关系。 要不是借着这个借口，还拿不到这么多的证据。 证明那个“系统”的存在。 警局里，我站在他们面前，把这些材料一字排开。 “警官，你们看，他这样一个人，没有高学历，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走运中大奖，他为什么账户里会凭空多出一千万呢?” 这不可疑吗? 无论这钱来自哪里。 他都不该属于陈光年。 警察面面相觑，光是打电话请教上级，都整了小半个小时。 最后他们承诺。 “林女士，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一点时间? 我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时间，怕是没有那么充裕了。 没过几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陈光年的弟弟，人间蒸发了。 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影。 大家都说，他死在外头了。 被人杀了。 8. 但我和他们看法不同。 要我说，如果陈光年去杀了他弟弟，那实在是有点不聪明。 他可是刚当着警察面，和弟弟发生冲突没多久。 后脚弟弟人就没了。 于情于理，他都该是第一嫌疑人。 如果即使这样，他还要杀人。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需要，也必须去干。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不出意外的是，陈光年手上的钱，这个买命钱，应当是是有期限的。 也就是说，无论他花完还是不花完，都不影响他死。 那么。 结合前世我死的时间猜测，代换到现在的话，就是这几天。 陈光年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该交出，一条人命了。 我待在家，看着加固的房门，费劲拖过了沉重的柜子。 堵上了门。 万一那是个障眼法，他的实际目标是我，我这段时间的筹划。 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我紧紧握着菜刀，坐在门边守了一夜。 直到黎明来临，依旧十分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我再次被警局传唤。 两件事。 第一件事，陈家弟弟找到了。 他只是结婚前太焦虑，召集兄弟给自己办了个单身派对，喝嗨了。 随便寻了个旅馆，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一看，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坏了，现在才联系上家人。 更重要的是，他能安全回家，还是陈光年找到的。 据说，陈光年为了能找到弟弟，这两天都在全城各处找人。 忙的脚不沾地。 到处都 是他的人证。 所以，他自然没有嫌疑了。 甚至也拥有了，第二件事，陈家发生的意外的不在场证明。 这意外真的让人格外熟悉。 陈家老太太，我曾经的婆婆，被发现使用按摩器不当，导致失灵触电，被活活电死了。 现场还有椅子翻倒的样子。 警察说，可能是她在触电后的挣扎之中带倒了椅子。 这个证据，和逻辑链条都相当合理，清晰。 那时候，陈光年不在家，其他人，也都不在家。 陈老太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所以，这是“自杀”。 我跟着警察进了里间。 这一次，他们更加相信我了。 我不是没有提醒过他们，陈光年在“系统”的指示下可能害出人命。 不过，我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警力都被部署到找弟弟之中了。 没想到，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陈老太太，一个老到都不太能走动路的老人。 我都想站起来给陈光年鼓个掌了。 选择老人最先下手，还是以前最是疼爱他的陈老太太，是我没想到的。 不过，倒也合理。 打杀一个壮年小伙，或是中年壮汉，哪里有杀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太方便。 陈光年，有一种纯粹而矛盾的残忍。 他重视对自己不好甚至疏远的人，讨好的不得了。 却恨不得把对自己好，对自己挖心挖肺的人，百般折磨。 甚至夺走他们的性命。 这一次，陈光年的异常，这次真的被上头注意到了。 他的现场布置的太好。 这确实和自杀无异。 但是有时候，太过谨慎，太过合理，反而会露出破绽。 陈光年的不在场证明再完美。 警察也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一场“他杀”。 比如，这个按摩器，虽然是他用别人的账号买的。 但监控有他的收货记录。 再比如，他搜过按摩器触电如何致死。 这个浏览记录他清空了，甚至格式化了。 但是技术人员可以复原。 他们只需要一等到逮捕令下来，就可以立刻逮捕他。 听说，已经有专家到位，等着研究他身上的“系统”了。 一切好像马上将要迎来尾声。 按理说，我应该放下心了。 更何况，我换了新家，即使陈光年要找我麻烦，也找不到我。 但我的心还是悬着。 我总觉得，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的脚步加快。 背后也有一个脚步声响了起来，越来越快。 我心跳加速。 我不敢回头，只是一路冲进了家。 “砰”。 一下死死合上了门。 我刚要缓口气。 下一秒，一个身体重重撞在我的门上，发出沉重的闷哼声。 我冷汗直流。 熟悉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传来。 “妈，你开门啊，我是光年啊！” 第3章 结局 9. 陈光年? 怎么会被他找上门? 我不敢开门。 我的直觉告诉我，陈光年主动上门来找我，这绝对没有好事。 同时，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脑海里出现。 我想着。 幸好昨天堵门的家具没有拿远，我拖过来，堵住了门。 “光年，你找我有啥事吗?” “妈，你开门，这事不方便在外面说。” 我没有开门，也没有回话。 对面停顿了几秒，让我意外的是，传来了第二个声音。 “哥，让你开个门怎么这么慢?” 我拿着菜刀的手抖了起来。 第三个声音传来。 “光年，你快点，等会里面那个死婆娘报警了就不好办了，你不是说，杀了她，我们就能再得一千万吗?” 我瞳孔放大。 对面不是只有陈光年一个人。 整整三个人。 陈家父子三，都在门的对面。 我拿着刀的手抖得厉害，刀都快拿不住了。 没有错的。 我终于发现了我忽略的是什么。 前世，我的命值五百万，那么这一世的一千万，自然应该是两条人命。 陈老太太死了，而我，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门那边被敲的咚咚作响，“妈，刚才你跑什么?你为什么搬家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口水。 我知道什么已经不重要。 如果是陈光年一个人，我自信可以挡住他。 但是如果是三个壮年男人。 这个门挡不住。 “她不说话，是不是偷偷跑掉了！快把门撞开！” 我看着门震动，步步后退。 手摸上了菜刀。 另一只手拨通了电话。 警察过来需要时间。 我必须拖住他们，稳定住他们。 “轰隆。” 房门倒塌。 这么大声音，按理说邻居应该过来看看。 但是没有。 我看着陈光年得意的笑容，突然想起来，邻居前几天和我说，他中了旅游机票，带着一家老小出去旅游了。 现在看来，他哪有那运气。 明明是陈光年做下的局。 我看着他们三人冲我而来。 “妈，你拿着刀干什么?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怎么一见面就拿刀指着我？ ” 我努力稳住声线。 “想念我?你是想我死了，好换一千万吧?” 我看着陈光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妈，你知道了？那你，就不该成全儿子我吗?你生我出来，养我这么大，满足了我那么多愿望，如今我只 有这个愿望，你不能满足我吗?” “是啊林姨，你想想，痛苦你一个人，以后光年后半生都能过得很好啊。” 我看着他们的这幅嘴脸，几欲作呕。 伸手就把刀架到了脖子上。 我打不过他们。 我只能赌。 “你们再过来，我就自杀，你一分钱都休想拿到！” 他们脚步停了。 我松了口气。 看来必须要亲自下手才可以。 我赌对了。 我看着他们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我试图挑拨离间，“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杀了我可以拿到一千万，那为什么陈光年杀了你们，不是也可以。” “你住口！” 我看着他慌张的神情，继续输出，“你们就不担心，现在联手杀了我，到最后被陈光年背后捅死吗？” 我看着他们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犹豫，怀疑。 我抬眼看时钟。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到？ 已经比平时来往的路程时间超出了整整三分钟。 陈光年和他们说着什么，三个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 他们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 就是要让我听见。 “别听她挑拨离间，我对陈家的心你们还不知道吗？这钱，只能是杀了女人才能得到！” “那你许姨呢？” “必须要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才可以。” 我看着他们可惜的啧了一声，转身冲我而来，表情阴狠。 这就说服了？ 我的心跳的更快。 我已经闭上了眼睛，刀已经快划破我的皮肤。 下一秒，滚烫的液体喷溅到了我的脸上。 三个人，除了陈光年之外，都捂住了肚子，跪了下去。 他们两的肚子上，插着刀。 是陈光年捅的。 10. “妈，你怎么知道，自杀，在系统那边不做数呢?” 他笑着靠近我，不去看倒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父子两。 “你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吗？一段时间，只能杀一个人！本来我可以杀了你之后再杀他们，现在，你搞了这个自杀的把戏，害的我要提前下手！” “本来，一个人五百万，我杀了奶奶，杀了你，再杀了弟弟，我就能还上系统的债！最后，我再杀了爸爸，我还能再拿到五百万，你之前报警，就已经害的我损失了五百万，可是现在呢，我一下杀了两个人，只能算成一个人，我又要损失五百万！” 我看着他这幅癫狂的样子。 有些震惊。 整整四条人 命，在他心里，不过是一个金钱的数字。 一条人命五百万。 他算计的这般清晰。 甚至已经给我们排好了去死的先后顺序。 我骂他，“真是个疯子。” 地上的陈家人骂他，“白眼狼。”“狗杂种。” 他好像被激怒了，一下就把插在陈家父子两身上的刀拔了出来。 伤口一下变得更大。 他们在地上哀嚎，惨叫。 “我是疯子?白眼狼?” “你们生我养我，不就该为我付出吗！还有你，我的弟弟，你抢走了爸妈的宠爱，也拿了我那么多钱买东西，你不该补偿我吗?我现在只是想用你们的命换点钱而已，你们为什么不愿意?” “你们都休想骗我，奶奶都告诉我了，整个陈家都该是我的，都该为我服务！” 他慷慨陈词，状若疯癫。 我一脚踢上他下身，夺门而出。 门外，警察带着武装跳下，把他团团死死按倒在地。 他半张脸贴着地，涨的通红，还在嘶吼。 “你报警有什么用！系统，系统会帮我的！他可以帮我清除掉你们的记忆！” 警察面无表情的掏出了电击棒。 他抖动了几下，没了动静。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天空。 抬走了陈家父子三。 救治很及时。 被捅的两人一个都没死。 只是用的药很贵，器材也很贵，之前陈光年给他们的东西，被迫换成了医药费。 这才救过来。 至于陈光年呢？ 听说，他被带进实验室的时候还在哀嚎，说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按照系统的规则。 他只成功杀死了陈家老太太。 也就是说，他还了五百万买命钱，还有整整一千万的债务。 “救救我，如果我不能还上，系统会把我活生生撕裂成两段的啊！” 他哭着恳求。 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格外残忍。 “你们不是想研究系统吗？你现在放我出去，只要再杀两个人，我就不会死！你们也不想我死了研究不了系统吧！” 回应他的，只有镇定剂。 后来，警察回访告诉我。 科学家还是很牛的。 他们成功找到了躲藏在陈光年大脑深处的“系统”。 只不过捕捉的过程出了点问题。 系统没能把陈光年撕成两半，倒是把陈光年大脑毁的差不多了。 不同的是，他不是疯，也不是傻。 只是脑子里就好像有一把尖刀，搅的他不得安宁。 让他痛不欲生。 听到了这里，我 沉默了片刻，我问，后来呢？ 后来啊，他想要一头撞死，但被阻止了。 这个系统给出的所谓“五百万”“一千万”，其实是从各个零散账户收集而来的。 全世界那么多账号，他一个偷几毛钱，几分钱。 就能有这么庞大的数字。 这样的技术，对华国来说，十分重要。 可能掌握了，可以让人民的生活的更好。 我想，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因为，“系统”离开了宿主，就可能消失不见。 所以，实验室的人制止了陈光年的自残行为。 把他束缚了起来。 至少在这项技术被彻底掌握之前，他不能死。 日夜不绝的疼痛，就仿佛凌迟。 只是，凌迟是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割下，而他面上正常，脑袋中已经成了一滩烂泥。 可是偏偏，他还十分清醒。 警察有点唏嘘。 这样的痛苦，陈光年需要度过，至少五年。 才能去死。 而这些系统给的“不义之财”，也被悉数回收。 陈家人之前拿了那钱交了医药费，现在就成了他们的“债务”。 全家人苦哈哈的打工。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警察说完，拍拍我的肩膀，他劝我，不要难过。 未来的生活还很长。 我点了点头。 是的，还很长。 长到足以让我能够好好看看自己这一生。 11. 我想了很久，一切悲剧的开端，或许就是我在幼小的陈光年找来的时候，把他留在了身边。 我自认，对他不薄。 一直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可惜，养虎为患。 陈光年一出生，就被陈家老太太，我的婆婆抢着抱进了怀里。 她说，那是她陈家的大孙子，怎么能放在我这个外姓人手上。 那时我想，虽然是我的亲生骨肉。 但我是个孤儿，又和前夫离了婚，家里没人。 带孩子自然不方便。 我给不了孩子好的生活，只能任由陈家人趾高气扬的抢走了孩子。 只是到了十岁，陈光年又找上了门来。 他说，我前夫新娶了老婆，又得了个儿子。 就对他没有那么宝贝了。 他又不想当陈家的孩子了。 我一时心软，把他留下了，此后，永无安宁。 他仿佛觉得回到我身边是一种施舍。 我稍不顺着他，他就在家里发脾气，把东西砸的粉碎。 后来，甚至跑到居委会去告我。 说我虐待他。 我不敢置信。 这对一个母亲 来说，是一辈子都抹不开的污点。 但他不在意。 也是，他怎么会在意呢。 他只是习惯假装不知道而已。 他总是借着贬低我，去讨好陈家人。 去讨好他的爸爸，继母，弟弟，奶奶。 却唯独不愿意分给我一丝好。 那时我想，他还小，看不清谁对他才是好，谁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但是我没等到他醒悟。 只等到他得了这个“系统”，用我的性命去换钱。 一条人命，一条生养他长大二十来年的母亲的性命，对他来说，只值得五百万。 我对他来说，或许根本不是亲人。 他把我当成可以随意取用兑换的“附属品”，认定我必定为他赴汤蹈火的去死。 可是，我不想。 现在，轮到我等他死了。 我等了好久啊。 一年，三年，五年。 等到技术研发出来，等到陈光年终于可以去死。 这期间，他一直打报告说要见我。 我拒绝了。 我不想见他。 后来，他甚至从监狱托人传了一封血书出来。 我以为，他要忏悔。 但是没有。 他依旧在指责我，和以往前二十几年做的一样。 他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哪里有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进监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去死。 我笑了笑，整了个相框，把信裱了起来。 日日看着。 提醒自己，我到底生养了一个什么样的玩意。 再然后，陈光年死了。 他死之后，陈老太太的案件被翻出来，陈光年凶手的位置板上钉钉，他的所作所为也被昭告天下。 网上骂声一片。 “听说啊，老太太死前还在一直喊着他的名字，生前也是最宠爱这个孙子，这怎么下得去手啊！” “嘘，何止狠心啊，就为了系统给的这点来路不明的黑钱，他好像还想杀了全家人呢！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这么个活阎王。” “你说，这要是当时警察没到，他妈，他爸，他弟，一个都跑不掉，还好他们幸运。” 幸运吗？ 或许是吧。 那天只是车况有点堵，所以晚了三分钟。 我有时候也会想，要是我没有选择自杀威胁他们，现在会是个什么结局。 但这都不重要了。 我起身，站在窗前，轻轻拉开了窗帘。 阳光透进来，照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仿佛感觉到，停滞的时间流动了。 这一次。 我知道，我重生了。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