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湖后我续命成功》 第1章 庙里辩论平常心 “这里是百年前被景皇征战的乌孙龟兹之地,如今也并到景国,现在统称为南域。眼看经过很快便能一统天下。便只剩大漠北莽。” “景皇武功盖世,武道修行三百余年就成了武皇,人世间已知的武皇,恐怕天下统一已在进程当中,但是好像上一个武皇还是五百年前的在水一方的化尘武皇。” “哎呀,你们消息知道的太迟了,我听人说早在四百年前,化尘武皇便已经飞升了。” “哪里来的消息,怎么别人不知道的。” “这个不知道的人也正常,应该说是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 一破庙里,几人围坐着一快要衰败的火堆,其中一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兴冲冲的讲着隐秘。 一老头听到,几绺胡子一撇,“哦?那你说说瞧,那化尘是怎么飞升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乞丐神神秘秘立刻回答:“家里祖父曾经路过在水一方,只是路过,便惊鸿一瞥,那里恍若人间仙境,处处开着奇珍异草,一座宏伟宫殿屹立山头,却在一瞬间,被一阵烈风包裹,然后消失不见,整座山头变成一座空地。” “难不成真是飞升?!” 一看着年轻的小修士,眼神放光,“我从小便听闻在水一方,慕其强大,一人便是此地的代言词。” 景安听闻此话,后脚跟踏进破败的屋子里,露出笑容,便能看见隐藏的虎牙,“柴火我找来了。” 然后认真的将木炭柴将火堆里面添了几分,旁人屁股往里面挪挪,露出了半个蒲团。 老头阖上的眼又睁开,看着还带着几分稚气的景安,微微摇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就在一炷香前,各人都是在山中路上遇到了诡异的迷雾,然后看见隐约的火光,大家便都陆陆续续走了进来,有依山而住的村民,有乞讨而生路过的乞丐,有来往的武者。 村民有说,这个雾诡异得很,每隔十五日,便会出现一次,村子里面丢了不少人了,人也越来越稀少,有个人在雾里听到了奇怪的歌声,还有大片血色,肢体残骸,他便惊吓地跑上山,然后看见了这个破庙,发现灯火明亮,在庙里呆了一晚上,无事发生,回到村里,将此事告知。可是此人生性胆小,为了活命在山上度过整夜已是胆大,所有的精神都在那躲命一刻,等到回村之后告诉众人之后便疯了,如今成了一个疯子整日游走。 于是乎,如果山上起雾了,人们都会在雾笼罩整座山之前到庙里歇着。 在这夜景安、老头、乞丐村民等人齐聚庙中,柴火燃尽,然而庙中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烧的了,景安率先迈到庙外,挺拔身姿,“各位,我去找吧。”随后,火光中青衫消失在人们视野当中。 一刻钟后,景安相安无事的回来了。 ..... 景安刚听到在水一方,眼里冒出亮光,“在水一方,那个武皇所在的地方?” 小修士闻声看见人无事心里头好奇,但是听到了武皇二字便是好像听到了知音,将先前疑问暂时抛到脑后,“你也是那位武皇的崇拜者?” 景安点头,“我从小便听我师父讲起,其实这位武皇有其厉害之处,也有其可怜之处,都说强者没有胆怯弱小的一面,可是我感觉他确是有血有肉的活人,那些身居高位者莫不是杀伐决断,我倒觉得在水一方武皇值得我钦佩。” 小修士听到其中个别字眼,不由得蹙起眉,“这话让人不舒服,强者就是强者,他们强大的让人倾佩。怎么会弱小。” 景安一听对面斗嘴,“我已平常心修行,平常心对万物,对于化尘武皇这位强者,自然是蜉蝣撼大树,但是他有着众生的一面,我觉得他的灵魂有趣,透过他的听闻,我在与他对话。” 小修士闻言,兴味升起,忘却刚才的愤慨,“哦?他,什么叫众生的一面?哪里可怜?” 景安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很好看,眼神有光,颇有分傲娇在里面,“这是我师父讲的,此中隐秘事不能被别人知道。” 小修士一撇嘴角,“说他坏话勾起兴趣,却藏着掖着,武皇的英明形象顿时没了。” 景安连忙摆摆手,“说他可怜并不是说坏话,人都会有他畏惧的东西也许曾经他没做好,但是他内心强大,灵魂也足以强大。曾经的他或许弱小可怜,但是后来他也成了一方天地的武皇。” “不是说这位武皇大大飞升了吗。” “这也是谣言呀。” 景安喟叹一声,一脸向往,“在我心里武皇大人是非常厉害的。我从小听武皇故事长大,如果那一天能亲眼看见他就好了。”格外像个迷弟样。 小修士附和,言归正传,“那是那是。” 老头在一旁听得二人的辩论,“小兄弟,你师父是何许人也,姓甚名谁,年寿几何,怎么会知道武皇的事情。” 景安一看老者,掬了掬手,“闲云野鹤一老人罢了。家师……嗯名讳常在,只是一介凡人罢了。不足让前辈知道。具体年龄其实我也不知道,家师没有透露过。”景安回想起脑袋里的形象,“不过他白发苍苍,两鬓衰白,应该是很大的岁数吧。” 老头听得乐了几声,“好像没听过,听你的描述像是比我还年迈的老头。我这还有一绺黑头发,哈哈哈哈。” 小修士左右望望,“你们听过没。” “俺们是山村野夫的哪会知道。不过今夜倒是撞见几位武者大人也是我们生平幸事。” 景安尬笑的挠挠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我师父也是个普通人,他年岁已高,师父从小教我习武,我也学的做事做人的道理。” “习武?” 小修士问:“那么你的武道是什么?” 景安端坐抱拳,“平常心。” “.....” 老头闻言,哈哈大笑,“从刚刚就感觉小兄弟你吐露非凡呀,连武道都与常人不一样。” 景安虚心一笑,眨巴眼,“这是我感受到的,在这人人习武的时代,人人莫不与天争,与寿争,强者庇护一方,弱者依附一方,人们计较得失,计较权势地位财富,计较太多,我的平常心从流水中习来,顺势而为,细水长流。以平常心看万事,方会坚守本心。” 老头扶着胡须,“你小儿倒真是有趣的很呐,老夫走遍人群,鲜少见到你这样年轻又豁达的人。况且修行也很扎实呐,小小年纪便达到武者。可以说是很有天赋。” 小修士闻言,问景安:“兄台多大?” 景安腼腆一笑,“20,准确来说还未满。” 小修士顿时眼睛瞪大,觉得有些失态又自我调整过来了。 “咳咳,竟如此年幼,便豁达到这样。” 轮到景安惊讶了,小修士看着小,感觉又跟景安一般大,但是眼窝处又显得不像少年人。 老头觑了一眼小修士,“这个小子比你长了八十岁。” 其余人纷纷惊叹,连蓝信自己都惊讶的看着老头,暗想莫不是一个高人。能一语道破人的真实年龄,唯有武师以上。 小修士,蓝信,抱剑,“在下蓝信,江宁人氏,师门汉庭,师门派我来此地是为了探查这诡雾一事。” 第2章 诡雾 景安也肉眼可见的恭敬了起来,双手抱拳,有模有样道:“在下景安,望都人氏,师承…嗯…常在师父,来此地...嗯是为了寻一样药材。” 二人看向老头,“前辈。您?..” 老头闲庭自在,翘着腿躺在蒲团上,“老夫是一介俗人,无名无姓,随波逐流,不要太在意我的称呼。” 蓝信对他的称呼也变成了公子,“哦?药材。” 景安眉眼微颓,“家师教养我十几年,可惜生了重病,即将垂危,为此我来此地来寻找一味药。” 不过很快,景安调整好心态,乐观道:“没事,我肯定会治好家师的。” 且不说少年人的心性壮志,蓝信唏嘘,“想不到刚从公子口中刚听闻尊师就如此。”转口安慰道,“我也相信公子。” 一旁的老头眼微睁,却又阖上,他们不便多问,行走江湖,很多时候都明善其身。 不过蓝信突然想起刚才的疑惑,问景安道:“公子有没有在雾里遇到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景安斟酌,仔细想着,说起刚才在雾里的感受,“方才出去,外面漆黑一片,空气里面略带湿润,还闻到了一点血腥气。” “莫不是那个故事里的血色?” 景安:“应该吧,然后我没有走多远,离寺庙不远处,就有一些柴火,不过奇怪的是,那些柴火排列得很整齐,好像知道我要找柴火一样。” 听到这,众人不禁毛骨悚然。 景安继续道:“或者说,其实这条路只有一个,那堆柴火注定要等有人去捡。” “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蓝信问。 “其实吧,”景安说:“我听到了好像有人在讲话。” “什么?!”已经又胆小的村民躲到了石像的后面。 景安见状开口安慰他们道:“没什么啦,不要害怕,我当时也没有受什么影响。” “这个声音自称说是我娘,非要让我到对面去。” 蓝信蹙眉,说:“这已经是祸了,妖祸,吸引人神志,一般来说,这种蛊惑人的声音会让人行动不由自主,此处定有古怪,景公子,你是怎么保持清醒的?” “额....”景安白皙的脸上不易察觉的升起两朵红云,面对此问题,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又.. 蓝信追问:“怎么了吗?” 庙里灯火摇曳,照的人脸明暗辉映,景安脸上其实不甚明显。 景安老老实实说道:“说来惭愧,其实我从小就没娘,出生时,便是师父陪伴左右。那声音唤我,只当是我的错觉。” 众人皆是感觉到凝滞一瞬,究竟是什么神经大条呀。 老头却哈哈大笑,“你小子也是不同于寻常人的‘大胆’呀。” 不过别人看景安又是一阵唏嘘,景安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然变成了一个,善良,被一个老头带大的小孩。 蓝信看景安的眼神都变了,“想不到公子是这样的身世。” 景安嘿嘿一笑,“我觉得我这样也挺好的,没有人能够逃脱得了死之一字,我也不例外,如果我没有入武道的话,没有师父教导,恐怕便只同寻常百姓那样了吧。” 景安的本意是想让这个沉重话题过去,自己很是释然,没料想,这群人以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 真是身世浮沉雨打萍呀。 老头确是以一种嘉赏的目光,小小年纪,心性竟如此开阔,以这样的修行,恐怕不出百年便能超越老夫了吧。 景安不禁扶额,真是难办呀,怎么就说成了这样。 景安赶忙将事情提到正点上,“蓝兄,你此行探查诡雾可要探查故事里那个人所在的村子。” “正是,说到底还要走访村里的情况。” 景安看向角落里的一个村民穿着粗布料,满脸褶皱,手指干柴,拱手耐心询问:“兄台,你是上山的打柴工吧。” 景安刚进庙的时候便已经有村民轻车熟路的烤取炭火了,柴工上山的柴都被火焰烧之殆尽。 “是金宝村的吗?” 村民畏畏缩缩的抬起头,眼神略带惊讶,“是的是我们村子。” 蓝信:“公子怎么知道是那个村子的。” 景安笑,胸有成竹,“早在来之前我要找的药材便在这金宝村之中,来到此地后便发现百里内只有这一个村子。” “倒也真巧,不知道,诡雾与这药材会有什么关系。” “公子,你要找的药材是什么?”蓝信终于忍不住问。 景安手指弯曲抵着下巴,“准确来讲,是一朵花,叫月影花。” 说罢,蓝信的表情好像摸不着脑袋,老头却神色微变,隐藏于人群之中。 “这个花我没有听过,不过,我和公子的目的地既然相同,不如一道同行。” 景安欣然接受,“好啊。” “行走江河,结识一些江湖好友也是一件幸事。” 景安回想起,“对了,蓝兄,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 “怎么了。”蓝信疑惑。 “我们漏了一个关键点,一个时间点。” “因为最初的开始是迷雾,是最先接触迷雾的那个人,迷雾是什么时候起来的?这个问题我们没有思考过。” 蓝信听到此话,恍然大悟眉眼舒展,“不愧是小公子,真是天资聪慧,我都自愧不如。” 故事开始便是一人上山遇见迷雾,什么时候确实没有讲清楚。 景安:“或许也许我们可以探查那个时间点,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以至于出现了诡雾。” 破旧的窗户外面渐渐明亮,最后一点炭火也随之化为黑灰。 “天终于亮了,”景安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胳膊,“许久坐着,感觉都有点手脚冰冷。” “哈哈哈”蓝信放声朗笑,“习武之人怎么会这样。我倒觉得身上热乎得很。” 景安失笑,“我好像从小就这样,天生异于常人。” “天终于亮喽,老夫也要走喽。”中气十足的笑声从蒲团上传出。 景安抱手,“前辈。” “小子,老夫不去掺和你们的事情,但是你提到的月影草,好像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具体老夫也不大了解,只能提点这么多,一面之谈也算是我们有缘,你自己要小心了。” 景安听到,“原来是这样。”但还是坚定说道:“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克服的。” “你小子是有几分骨气的。老夫走了。” 且看这个老头,身形之快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蓝信凝重看着消失的虚影,“高人,此乃高人。” 第3章 不谙世事 蓝信说:“这个前辈实力不俗,刹那之间,便能消失不见,看庙前地面尘灰平仄,一点鞋印都没有,树随影动。” 景安见此幕,心中充满对武者的向往,看着婆娑的树影,心中赤诚道:“倘若有一日,我的武功也能像这样,该是多么强大。”转念一想,“可如今,我的武功也不差,师父的功法也很好。” 心里美滋滋乐了,快乐很简单,心里对武道有了更多理解,不必追求更快,只求尊崇本心,让自己惬意。 “天也凉了,大家都能出去了。” 庙里的金宝村村民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山了。 景安询问那个砍柴的村民,客客气气道:“请问能为我们带路吗?我们要去金宝村去。” 乔老汉看见青衫公子,瞧他儒雅,一点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模样,心里好感多了几分,看了眼和他一起的蓝信,“你们刚才说的,俺都听了。” “如果你们真的能解决这个诡雾,俺愿意为你们带路。” 景安拱手,“多谢老伯。” 走在路上,景安看着这里的风景喟叹道:“如若没有诡雾,这里的风景是极好的,比望都好太多。” 蓝信听闻,好奇道:“怎么,望都没有这样的景色吗?” 景安:“有是有,那里府邸错落,相比较这里,绿色是被院子包裹的小点点。” 蓝信回道:“原来如此,各处有各处的风格,别人都说望都财富之多,全国富饶之地,富商云集,经商多。这里地处偏南,征战之后,百废待兴。” 景安脸上露出笑意,“是啊,我初入江湖,就是游走天下,看看各地山水人情。” 乔老汉脸上露出一丝憧憬,“原来外面是这样的吗?” 景安:“外面不止一个外面,不过外面是丰富多彩的。” 乔老汉握住干柴的手皲裂,“俺是糙人,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家里还有孙女等着我,每天最远就是上山砍柴然后卖了挣钱。” 景安又说:“老伯,这里的风景也很好,外面的世界都是大同小异的。有家人在的地方也是独特的风景。” 蓝信听闻老伯的话:“原来老兄还有个孙女。” 谈起孙女,老汉脸上便露出和蔼的笑容,“对,我的孙女叫小云儿,从小懂事听话,有时候还会帮着一起干活,”讲到这,老汉语气又开始沉闷,“但是一个小姑娘老跟着我一个糙老头,从小就没了爹娘,有时候她干活在田里,别人还会指指点点....” 蓝信开口,“总会好的,为什么不送她去学堂。” 乔老汉:“金宝村哪里会有学堂呀,方圆百里只有这一个村子,有时候诡雾出现,村里的人很少外出,其实之前是每隔十几天诡雾会在傍晚出现,但是现在出现的也越来越频繁了。” “大家都害怕得很。” 景安:“原来如此,那看来我们更要不虚此行了。”他心中正义满满,不仅要找到师父的药材,还要探究这金宝村的诡雾。 时间短暂,很快就到了村口,一行人,尤其是景安身姿绰约,与贫苦村民有着不一样的气质,来了陌生人,有很多村民观望。 田上耕作大多中老年男子。 外面倒是很少走动女子。 “这个村子好像很少有女子。”景安心里暗想。 这时村子里出来了一个和别的村民服饰不大一样的人,景安看他,隐隐约约有学武气息流动。 想不到这里竟然也有学武之人。不过应该不是这里的人。 景安惊讶,无外乎,蓝信也一样惊讶。 此人倒是穿着贵气,以景安的眼光看此人身上的布料,玉兰色阔袖锦衣,腰间还戴着一个玉符。 眼神向上移动,直接撞上了那人深邃的眼窝。 这人倒是直勾勾看他。 景安遇到如此直接的注视,略微慌张的移开了眼。 心里暗想此人倒是气派。 景安为了避免尴尬率先开口,“在下景安。” “在下蓝信。” “想不到金宝村竟然会有武者。” 此人微挑眉眼,眼神锁住面前人,这让景安有点不自在,他语调微微上扬,“我不是这里的人,跟你们一样...” 乔老汉看清楚此人,惊讶又恭敬道:“风公子,你怎么来了。” “原来老伯认识此人。” 乔老汉向他们解释道:“风公子半月前来过俺们村,当时小云儿不小心掉到河里,还是风公子救上来的,真是太感谢了。” 风公子轻笑:“老人家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只是看见一个小姑娘在河边,掉下去了,在下不能坐视不管。” 景安恍然,原来此人竟如此的心善,看来看人不能看面相。 这让景安感觉对方的目光不是那么侵略了。 刚才景安还觉得对方认得自己,以至于觉得老被另一男的直勾勾的看着,这像什么话。 景安暗想,也许是对方的眉眼太过锋利。 嗯嗯,没错。 方才那股让景安觉得怪异的感觉消失了。 景安开口,好奇并试探性询问道:“这位公子,你方才说,和我们一样,哪样?” 风尘笑意晏晏,这笑倒是软化了他些许眉眼,“诡雾一事,已经传到了武盟,在下是来探查。” 蓝信听闻一副了然,“原来如此,景公子,你怕是初入江湖不知道吧...” 景安:“我...” “在江湖有一处武盟独大,专门解决各地诡异事件。” 景安发出气音,“嗯...” ”听说武盟里面有王级人物,朝廷倒也扶持了不少。” 景安缓缓探出四字,“王级人物?” 蓝信:“对。武盟一开始是一些江湖义士集聚,大了之后,便慢慢有组织有纪律了,还会派发任务。” “哦··” 景安缓缓道:“这个武盟其实我是知道一点的。” 蓝信惊诧,景安:“我倒也不是那种避世人物吧,哈哈。”景安尬笑。 风尘的嘴角弯出弧度。 景安挠挠头。 蓝信失笑一声,“公子刚开始的说的经历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以至于觉得公子有点…嗯…” 景安追问,“什么?” 蓝信补充:“不谙世事。” 第4章 老吗? “啥?”景安愣住,他竟然是没看透这四个字眼。 蓝信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公子在庙里的时候让我觉得有点天真,比常人多点少年气,不过公子你这个年纪也正常。也许是你年幼,想着多担待你一点吧。哈哈哈。” 风尘仿佛像是被这个话题吸引到了兴趣,问,“这个小公子是发生了什么趣事。” 景安一本正经:“哪有什么趣事呀。”他都有点迷迷。 难不成是他过分孱弱? 可他也达到了武者呀。 “这是方才公子讲的经历了。这个还是由公子本人来说比较好。” 话题抛给景安。 这让景安又再说一遍,有点怪怪的。 “没什么啦,家师病重,我入江湖来寻找药材。” “哦?” 景安面目郑重看向天际,“家师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他便没有我的现在。如今家师两鬓霜白,该是我回报他的时候了。” 风尘没来由来了一句:“嗯…” “两鬓霜白?多白?” 景安严肃:“便说是那砒霜也不为过。” “咳!咳!咳!”蓝信猛的咳嗽,两边肩膀抖擞,笑意止不住的。 “天哪,公子,你说的有点搞笑了点。” 景安却愣愣地看向他,一本正经道:“可我说的都是事实。是真的呀。” 正是此模样更惹得旁人发笑。 景安满头摸不着脑袋,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风尘原本嘴角的笑意拉直自从他问了景安一句。 “你师父待你多少年了?” 景安细数想到,字字句句,“自我记事起,师父就伴我左右,可惜师父他一直带着面具,从不让我看他的脸,我从幼年长大成年,师父的黑发也变成了白发。” “我……竟然觉得我这么老…”风里似有若无的飘起了一句话,犹如呢喃软语轻声询问,任谁都没有察觉。 面前的景安尖起耳朵,试探询问风尘,“请问你刚才听到有人说话了吗?” 风尘面不改,心不跳,“大概是风声吧。没有。”他回望景安,一时间漆黑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景安。 景安心突然一紧,但很快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风尘双唇漾起微小的弧度,又变成了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是景安的错觉一样。 景安狐疑的看着对方,但丝毫看不出破绽。 风尘闷笑,“这个小公子也着实有趣了一点。” 蓝信由于和景安多待了一日,熟络的拦住景安的肩膀。 “公子的性格,相处虽短也能见他的为人,认真且有趣。” 景安的肩上冷不丁多了一些重量,他看向来人,心里暗暗思索,难不成我真是这样? “时候也不早了,既然几位是来调查金宝村的,不如在这里多待几日。” 风尘拢了拢衣袖,云淡风轻道。 景安被蓝信拽着往里面走,“正有此意。” 扬声道:“乔老伯-这有空余的屋子吗?” 乔老汉张望,“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里家家户户都住着人,不如几位大侠住在我家吧。” 景安:“这也太不好意思了一点。” 乔老汉和蔼赔笑,话语间略带斟酌,“不过前段时间小云儿把东屋收拾出来一点,风公子在里面住过,几位可以一同住在里面吗?” 景安率先开口,“当然没问题,行走江湖有时都是风餐露宿的,现在有的住,高兴还来不及呢。” 蓝信:“我倒也不是拘谨的人,蒲团上都能坐一宿哈哈。” 风尘:“嗯…”他敛起眉眼,“倒也是可以。” 景安走近房屋,便看见一个姑娘出来相迎,“爷爷你回来啦。” 小云儿欢呼跑出来,看见三个过分俊俏的男子往她家方向走,不由得羞涩了起来,尤其看见风尘挺拔的身姿。 “风公子!您来啦!”略带有少女的青涩,回眸翘盼,眼里看见光亮的感觉。 景安看见此幕,心里哇哦一声。想不到此人魅力之大。 景安津津有味的看着,心里不断惊叹,也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白。 小姑娘注意到了红了脸。 “爷爷这几位是要来咱家吗?” 乔老汉扶起屋前的农具,“对对,小云儿,你去把东屋收拾收拾好,他们都在东屋。” 小云儿惊诧一声,“爷爷,都在东屋?会不会不好住。” 她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不至于那么清贫,有时候爷爷去镇子里卖柴便能有好些钱…爹娘的屋子…也都空着。 景安见状,连忙摆摆手,“不碍事的,刚才在村口就和乔老伯说过了的,几个大男人的怕什么呀。” 小云儿眼扫过几人,尤其是看向风尘时,她轻咬着嘴唇,“风公子要不我再为您收拾一间屋子吧。”她望向他,眼中充斥着不一样的色彩。 我的妈呀,景安听到便能知道这是怎样的儿女情长了。 再不清楚的人也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 “啧啧啧,风公子艳福不浅呐。” 只是乔老汉听闻,脸色微变,眼睛微瞪,他再清楚不过,孙女变成这个样子自从上次被风公子救回来之后。 “小云儿,爷爷已经跟几位公子说过了,他们住一个屋子。” 小云儿顿时被说的嗫嚅,她心里喜欢风公子,事事为他先着想,“风公子他们人多住一个屋会不会显得太拥挤了一些。” “哎..你.”乔老汉一声没提上来,他求助一样看着风公子。 只见风尘轻叹一声,收敛眼神,垂眸看向这个小姑娘。 “小云儿不用你这么费心,我们几人在一个房屋便好,不必那么劳烦。” 风尘离她半丈远,周身却带着一股子疏离的意味。 景安从小便读过才子佳人的故事,便知道这是没戏。 初次有点表达心意便遭到拒绝。 小云儿心里头有点空落落的感觉,失陪了几声,便消失了。 片刻后,几人来到了东屋。 景安认真道:“风公子,刚才那个姑娘是喜欢你的。” 风尘看他,兴味道:“哦?” “你看出来了吗?” “我知道。” 景安叹息,“可惜了。” 风尘眯眼,“为何可惜?” 景安:“不能在一起呀。你们年龄相差也太大了吧。” 景安自从知道蓝信比他大了八十,看风尘也和蓝信差不多,自认为自己是最小的,景安想着云儿姑娘不过一凡人,如果在一起,免不了以后生老之苦,练武之人长寿,风公子看着还年轻,云儿姑娘已经老了,多可怕呀。 风尘话题突然岔道:“老吗?” 景安一愣,摸不着头脑,“不老啊。” 第5章 游戏 只见风尘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可景安这个粗神经毫无察觉。 风尘看了他半晌忽的眉眼舒展开来,“你说的对,那你猜猜我多大。” 景安观他定是与蓝信一般无二,他捣捣蓝信的胳膊,“你猜猜?” 蓝信扶额。为啥要带上他啊。 模棱两可道:“景公子我也说不上来呢。”又将话茬重新递给了景安。 景安略微思索,认真回答道:“风公子应该也是和蓝兄一样吧。” 风公子饶有兴趣,“再猜。” 景安听这话,瞪圆了眼睛,不会这个风公子年龄还要更大吧。景安突然想到,其实乱猜别人年龄是不对的。他记得有一次他问师父的年龄,虽然他师父看上去白发飘飘很老的样子,但是一般练武之人可能会保持长寿,但是师父确是给人的感觉很老。 总而言之就是很老,然后他年少不懂事,问了一下,被师父给了一棒槌。 景安一想到,随即回过神来,连忙摆摆头,“不猜了不猜了。” “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吧。” 风尘坐到矮塌床上,一时间景安感觉眼前的光线扑朔迷离了起来,蓝信立马拽过景安。 气音呼唤景安道:“别说了呀,听说有些习武之人性格都很古怪,他也许不喜别人问他年龄,说不定他的年纪真的很老。” 景安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 风尘似笑非笑道:“我不是聋子。” 景安:“诶嘿嘿,嗯...风公子相识一场,就当是朋友了。” 随后大声道:“我20岁!”,他期待地看向风公子。 蓝信单手拍脸,盖住无奈的表情。 风尘:“哦?我知道你是20呢。这是何意?” 景安好像是自来熟一样,随即坐在了风尘的一旁,不过还是隔了一点距离。 眼睛眨巴眨巴,“我们互换年龄。” 见此一幕,只有蓝信一人站着,他也自觉地坐了下来,只是坐在了椅子上,自顾自地想给自己倒茶,却发现茶壶里面没有水。 向门外喊道:“乔老伯,有没有热水呀。”只听见门外模糊的声音。 蓝信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另外两人显然注意力放在这边。 景安和风尘并排坐,但是风尘的肩膀却略高于景安,骨架细看之下也大一点,景安微微抬头仰视风尘。 风尘轻笑,眼神流连在脸上,含蓄却不轻浮,“当是朋友?” “嗯?” 风尘拍打一下袖袍,将褶皱抚平,直接道:“我们不是朋友,你连我姓名都不知道,别提年龄。” 景安愣愣,“对哦。” 下一秒,他说:“你告诉我叫什么不就好啦,我叫景安。” 风尘回道:“我当然也知道你叫景安。你一见面就说了。” “可是,”景安有些不明白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你就应该告诉我你的呀。” 风尘他沉甸甸的眸子回视他,“你告诉我,是你选择告诉我的,是你自愿说与我的。不是我让你、逼迫你说的。” “你懂了吗?” “那又有什么道理,你告诉我,我便能告诉你呢?” 景安他,呆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每次都是有来有往的,他说给别人,别人就会说给他,风公子是第一个拒绝他的人,心里面有种莫名的感觉,一种失落感。 风尘紧接着道:“别人就算告诉你了,也可以说是假的,说谎,说编的用词。你又如何确定对方告诉你的就是他的真名真龄。” “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其实有1000岁,你信么。” 景安只见风尘戏谑地看着自己,浑身一颤,随后立马反驳,“当然不信。” 风尘笑哼。 “同样,那么你告诉我你20是真的吗,万一是个老怪物怎么办?” 景安听闻立马双手交叉,赌气道:“怎么可能。我很年轻的。” 风尘:“哈哈哈哈,逗你的。” “那么你刚才说,当朋友,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朋友,无名无姓之人?你刚才仅仅是想知道我的年龄,做朋友嗯...” 景安这时候有点懂了,放下手,双手合十,郑重说:“风公子,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风尘:“哦?觉得做朋友便能知道我的年龄姓名了?” 景安:“不不不,”双手连忙摆动。 他郑重道:“我当然刚才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知道风公子的事情,经过风公子这么一般提醒,我恍然发觉我看待事情太过简单,与人交往太过轻浮,所以我要认真一点。” “风公子的举止言谈令在下佩服,我也想和风公子结交,能了解风公子也是更好啦。” 景安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眼角眉梢毫无掩饰自己欣喜的表情。 景安心里有点小骄傲,又懂了点人情世故,与人交往需要真诚。 风尘歪头看他,停住了动作,嘴角笑容扩大。 “好啊。” “我倒觉得,景公子也是个有趣之人,不如我跟公子玩些游戏吧。” 听到游戏,景安顿时心里来了兴趣。 “什么游戏啊?” 风尘一根手指放到唇边,“名字就叫猜猜猜。” “只要公子在今后的相处过程中猜中了我的名字,我便透露年龄的消息。” 景安眉眼一挑,兴奋跃跃欲试。 “好,听起来有趣极了。风兄此等雅兴,嘿嘿。” 风尘听到这话,念念两声,咀嚼道:“风兄?” 话说到此处,蓝信终于打水进来。 蓝信:“真是没想到,这里的水是一个大火炉去烧,等了好一会,对了你们聊得怎么样。” “嘿嘿,蓝兄,你走的这一会,我已经和风兄相聊甚欢了。” 蓝信惊讶:“哦哟,景公子厉害,连风公子也混熟了。” 他几步走到景安旁边。 就听见景安说,“我要和风兄玩个游戏。” 游戏?蓝信也有点感兴趣。 “什么游戏?” 景安说道:“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特定的游戏。” 蓝信听闻感觉怪怪的。 “蓝兄你也要玩吗?” “好---”字没出完,便对上了风尘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明明是气定神闲,却让蓝信从心底生出了一丝寒凉。 “哎呀算了算了,你们玩吧,我已经不喜欢玩游戏了。” 第6章 疯子 “好吧。”景安略有遗憾,他自顾自的说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蓝信汗,“哈哈哈,我这个人已经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了。” 景安认真对风尘说道:“风兄那我们可说好了,不许耍赖啊。” 蓝信插嘴:“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是小孩脾气吗。” 景安被说的窘态,风尘看他,唇角泄出一丝笑意。 景安借机问道:“风兄,你的名字里有几个字?” 风尘看他,促狭道:“景公子莫不要贪小便宜了。” 景安悻悻道:“那好呗。” ..... “话说我们来到金宝村是为了探查这诡雾一事,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想法。” 景安斟酌,“先前说的探查诡雾时间点,还是要先找到最初的那个人。” “最初的那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吧。”蓝信说。 景安:“不要这么丧气,蓝兄。我们可以问问金宝村的人。” 这时,门外传来呼唤声,几声门响,脆滴滴的嗓音柔和,“几位公子要不要吃饭?爷爷从集市上新买的鱼,特地来招待几位。” 景安听得声音,“原来是云儿姑娘。” 他打开房门便见小云儿端着一小碗新鲜的鱼汤,“怎的还端了一碗过来。哇,真的好香。” 景安看着白花花的鱼汤,里面还有鲜嫩的豆腐,香气扑鼻。 “云儿姑娘,这是你做的吗?” 云儿露出甜美的笑容,“对,平时家里面都是我做饭。” 景安夸得露出大拇指,“真是好厨艺呀,云儿姑娘。以后那个男子要是娶了你,可有口福了。” 云儿被夸得羞红了脸,怯生生的,脸朝屋里面看,“风公子在吗?” 得了。 景安心里一片了然。云儿姑娘倒也是个痴心人。 景安开玩笑,“原来这碗鱼汤已经有了下肚人了呀,并不是给我喝的呀。” 云儿的心思被一语道破,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道:“景公子,你们快快出去吧,锅上煮了一大碗鱼汤呢。” 景安想他们也不容易,招待客人还特地买了鱼。 “风公子,蓝兄,快快出来呀。”景安向屋里面招手。 三人一起来到了外面,只见露天有一个小桌子,旁边有几跟大木头搭建起来了的简陋后厨,灶台是用石头堆起来的。一个大铁锅便在正中央。 一条扁平的黑鱼躺在正中央,肉质鲜嫩。 景安感叹,“真心不错,几个石墩子,周围是山峦起伏,田野静谧,炊烟袅袅,独具有一番风情。” 一碗汤被盛到了景安面前。景安尝了一口,“味道也是极好。” 刚才云儿姑娘手里的那碗汤也自然而然到了风尘手中。 景安劝阻风尘,“风兄,不要辜负了云儿姑娘的好意哟。” 风尘:“....我喝就是了。” 蓝信早已经大块朵颐了。 景安:“蓝兄你吃得也太猛了一些。” 景安边喝汤边想到,“云儿姑娘,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奇怪的人,比如疯疯癫癫的。” 云儿正舀着汤呢,听闻抬头,“是疯子吗?” “啊对,这可不就是疯子。” 云儿思索道:“其实我认识疯子。” 这句话引得几人都看向他,乔老汉听到紧张地问云儿,“小云儿,你是怎么认识的?” 云儿看到几人的反应,“怎么了,前几日我就是跟疯子去的河边。然后不小心掉河里了。” “什么?!”乔老汉紧张地拉住小云儿。 小云儿被这一阵势唬住了,“爷爷怎么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她羞羞的看向风尘,“还是风公子救得我。” 景安这下严肃的放下碗,“云儿姑娘,你是怎么认识疯子的。” 蓝信也不再顾着吃肉了。 云儿见此状况,收敛神情,老老实实道:“我是之前有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遇见的疯子。他躺在全是毒的花里面,我就把他拽了出来。” 乔老汉:“上山采药?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不是说让你在家的吗?” 小云儿听到乔老汉的指责,顿时来了火气,“爷爷,你要是不告诉我还想自己瞒着吗,你的腿前几天是不是被蛇咬了。” 乔老汉一听,像是被人发现似的拉扯了一下裤脚。 乔老汉无措道:“你怎么知道。” 少女冷哼了两声,不做解释。 “你要是不说,我还傻傻地蒙在鼓里嘞。” “我这不是担心吗。” “担心也不用瞒着吧,这个蛇毒有几天了吧,我上山摘了药,加到了汤里,要不然你怎么好的。” 乔老汉这才发觉,腿是在慢慢变好的。 景安:“原来是这么回事,孙女担心爷爷,爷爷同样也担心孙女的安危,爷孙俩的感情也是极好的。不过那个疯子,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个疯子。” 乔老汉心里头留着感动,孙女一直和他相依为命,如果孙女发生了什么三长两短,等到他百年以后到地下怎么面对儿子儿媳。 小云儿收拾好心情,仔细想到,“村里我只认识这一个疯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村的。公子难道他和村子周围的雾有关吗?” 景安点头,“对,他是诡雾刚开始的人,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如果找到他,也许我们就能知道更多的消息了。云儿姑娘,你知道能在哪里找到他吗?” 小云儿像是很为难一样,思索片刻,“我上次见到是好几日之前了,他疯疯癫癫的老是跑到危险的地方,上一次就是往有毒的花里面钻。” 景安听到花之一字,“对了,云儿姑娘,你是不是认识一些草药,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月影花。” “月影花?”小云儿两个柳叶眉要卷成一团,她随后茫然摇摇头,“从未听闻。” 景安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略微失望,“好吧,当务之急,还是去找一下疯子吧。” 风尘在一旁听两人的对话,“景公子是要找月影花?” 景安点头,脸上露出希冀期待的神色,“原来风兄你知道这个。” 风尘摸着下巴,“我是知道,不过....” 景安追问,“不过什么?” “这个月影花藏着一个秘密。” 第7章 水漂 景安被勾起了兴趣,“秘密?” “对,一个了不得的秘密,这一份卷宗被记录在了武盟档案里面,我只是之前出任务的时候略微不小心看见的。” 景安本以为风尘知道,“这样,好吧。” 风尘:“景公子,或许等这趟走完,你可以跟我去一下武盟,借到那份卷宗。” 景安“啊”了一声,“不过还是得先找到吧。” 风尘不经意说道:“或许你应该先去了解它,万一他有什么危险呢。” 蓝信应和两声,“我觉得风公子说的有些道理,景公子,你要找的药材是不是用来救治膏肓之疾的?毕竟你师父病,听你说貌似很困难的样子。” 景安提及师父叹了两口气,眉宇间尽是担忧之情,什么话都化在了叹息声里。 “说的都有理。我们还是尽快找到疯子吧。对于金宝村的百姓,和周边生活的人来说,这个是最重要的。” “云儿姑娘,请问这附近有什么你说的危险的地方,我倒觉得那个山上的诡雾便是最危险的。” 云儿努力回忆金宝村附近的地方。 “对了,我想到了!”她叫了出来,“风公子当初救我的河边,那一条河正中有一个漩涡,当时正是那个漩涡,当时还好好的,不知从哪冒出来,然后将我卷到水里。” 她描述亲身经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算是有了点眉目了。”景安说。 “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出发吧。” 景安几人道:“云儿姑娘,乔老伯我们就此别过。” 云儿挥手告别,恋恋不舍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尤其是风尘。 “爷爷你说他们能解决诡雾吗?” 乔老汉浑浊的双眼看向远方,喃喃道:“几位公子武艺高超,说不定会是金宝村的大恩人。” 云儿把心事放在心里,念道:希望再次见到他。 ...... 路上,景安不同于往日一般叽叽喳喳,沉着脸,一言不发。 蓝信关心问道:“景公子这是怎么了?” 景安抿了一下唇角,闷闷道:“其实刚才又提到了师父,我有点想他了。” 蓝信哈哈大笑,“原来是小孩想家了。我还以为是担心前路会发生什么,让你害怕了呢。” 景安立马反驳,“怎么可能?”脚上的绣锦履蹬的一下用力踩地,昭示着主人的不可置信。 “我倒不至于这么懦弱吧。我也是很厉害的好吧。”他认真道,摒弃了刚才的闷闷不乐,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 “我离开家也有好一阵子了,家里有几个仆人在照顾师父,不知道师父在家里呆得好不好。我走之时,他便是昏迷模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醒来过。” 蓝信啊了一声,对景安及他师父颇具同情。 在他们脑袋中,已经勾勒了一幅,老人垂暮在床之图。 景安蓝信快步走在前面,唯有风尘在听到这话,不经意扯了扯嘴角,然后不着痕迹的放慢步伐,意味不明的看着一袭青衫的景安。 风尘道:“景公子倒是对你师父用心至深。走了也不忘惦念。” “那当然了,”景安嗫嚅着双唇,话语之间尽是依恋,“我自小没有双亲,师父伴我左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 景安听到风尘不太自在的宽慰,“放宽心态..吧..” 景安回头,眼里尽是亮晶晶,“风兄,依你的性格不大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要说倒觉得你应该是个冷嘲热讽的人,没想到也会说,有些不大一样的特别呢。” 风尘:“.....”他快步往前了两步。 蓝信不明所以却哈哈大笑,“冷嘲热讽?这是啥用词呀。” 中途有了这个插曲,氛围倒是变得轻松了一点。 前方一条大河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水质混沌不堪,还散发着一阵恶臭,连空气都好像浑浊了几分。 “咿噫!好臭!”蓝信直接喊了出来。 景安不适的吸吸鼻子,宽大的袖子捂着鼻子,闷声道:“这里的水好脏,为何云儿姑娘会到这里。” 他不解看向风尘,“风兄,你当时为何会来到这里。还在这里遇到了云儿姑娘。” 风尘看向这条河,蹙眉道:“几日前还不是这样。当时我来的时候便是从河那边来的,遇到了小姑娘,想不到几日之间便变了模样,我倒是一时间没认出来。” 景安断然道:“定然是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不然怎么会这样。” “这里你看,岸边都有死鱼的身体浮在水面,河岸边上不知道是什么脏乎乎的东西。” 景安忽地蹲下,捡起一粒小石子,倏地将它抛掷出去。 “嗒嗒嗒..”石子在水面滚出十丈远。 蓝信连忙夸道:“真是好天赋。” 景安嘿嘿两声,“家里也有一个水塘,有时候练武累了,就去打上几个水漂。久而久之这样了。” 蓝信只当是那种依山傍水的小地方,下一秒他也拾起一块石头,“我也来一个。” 但是蓝信却在石头上加了点内力。 这个石头飘得更远。 景安惊叹一声,“我平日里都是普通玩石头,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蓝信哈哈两声,“平时看你说话挺会变通,玩石头倒是很普通嘛。” 景安哼了一声,转头问道:“风兄,你要不要一起玩。” 亮晶晶的眼睛像是小动物一样期待似的看着风尘。 风尘叹了一口气,无奈来了一句,“你们莫不是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啊哈哈。”景安憨笑了两声。 蓝信插嘴也说道:“风公子,不要那么严肃嘛,虽然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但也不要老摆这个脸嘛。” 景安趁热塞了一块石头进了风尘的手中。 风尘:“.....” “我不需要此等东西,有点脏。” 下一秒石头消失于手中,准确来说是变成了连人肉眼都看不见的粉尘。 风尘一挥衣袖,河面上出现了一阵阵涟漪。 一道水波呈直线出现。 景安赞不绝口,惊讶连连,一脸崇拜,“风兄,你这么厉害!” 第8章 诡异的河水 景安看着这河面唏嘘道:“想不到风兄竟是有如此洁癖。” 风尘捻了捻手指,漫不经心地拂去从未存在的灰尘。 “想不到风公子的武学已经到了化物阶段。用冷凝的空气包裹灰尘形成冲击。”蓝信慧眼一下子认出来了。 风尘:“你倒是有眼力。” 虽说武学有境界,但是对于武气的运用,也就是俗称的内力,分为三个阶段,本身,通过自身拳脚搏斗,用物,通过操作具体实物,最后便是化物。有些人实力不怎么样,内力倒是用得挺六,这一发现还是源自于一千年前,武道刚起,化尘武皇一开始好像便是这样的。 武人会运用内力,但是并不像这般精进。 景安崇拜似的在风尘周围晃了一圈,“风兄原来你这么厉害。” 双手合十整个人呈现膜拜状。 蓝信内心确是一小小震撼,眼中看向了风尘带有浓厚的色彩,敬佩以及惊讶.... 化物倒是很少见人拥有。 蓝信佩服风尘道:“想不到风公子有如此实力。” 风尘抱胸漫不经心道:“也不过是常人罢了。” 蓝信摇摇脑袋,“风公子也太过自谦了,武盟真是人才济济。” 景安好奇的捡起石头,学风尘一样,用武力,“哈---” 溅起五个小水花。 “啊哈哈哈。”景安不大好意思的尬笑两声。 一抹薄红浮上了他白皙的耳垂。 他顺从地低头,眼睫轻眨,嘀咕道:“还是普通的好。” 风尘倒是瞧眼看着这几抹红色出神。 几颗石子下水,咕噜咕噜....河水竟然生出了几丝异样来。 景安他们看着这古怪的河水。 大片大片的水花涌动,中央出现了一个黑色诡异的漩涡,周围死鱼的尸体都被卷了进去,一股刺鼻的恶臭袭来,景安难受地捂住了口鼻,下一幕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本就浑浊的河水中有黑色又像是红色黏腻恶心的不明液体混在水中。 那些死鱼身体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洞口,然后白花花的长长的虫子从黑色的水里面挣脱出钻到了死鱼的身体里面。 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死鱼的眼睛动了动,身体左右摆动,竟然全部复活了。 大片的鱼群消散,水质清澈,鱼儿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咕噜咕噜在水里吐着泡泡。 “真是恶心。”景安难得俊俏的五官皱在一团,莫名有点喜感。 蓝信早就憋不住了,感觉嗓子眼里上升一股干呕的感觉。 风尘一挥衣袖将怪味驱散。 “啊对对对,一时间都忘了,咱们不是普通人。” 纷纷用武力抵挡怪味。 “这是什么诡异的东西,虫子?” 景安撇过头不去看这个像是没事发生的河水。 他问风尘,“风兄,这河,你那天来时便是这干净的模样。” 风尘颔首,“是这样的。” “噫--”景安说,“那可能极有可能那个时候这河就是这幅假象。” 他想是想到了什么,“风兄!那,云儿姑娘,当时不是掉在了水里,云儿姑娘触碰到了河水不知道会怎么样,水里面不干净的很。” 景安颇为担心说。 蓝信哎呀一声,大大咧咧道:“这水脏东西,我倒是觉得脏的东西进了鱼的身体里面,留给别人一副干净的模样,应该没什么事。你看风公子不啥事没有嘛。” 景安左瞧瞧右瞧瞧,看着风尘修长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臀,腰身精瘦。暗想,想不到风兄的身材挺好的。撇下别的心思。 景安后怕地叹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可他们却没想过,风尘乃一介武人,自有武气护体。 风尘正眼看他,“怎么?你很担心她?” 景安:“毕竟一个小姑娘,还是我们认识的人,要是有事了多不好哇。” 风尘轻笑,“你倒是善良。” 第9章 搜魂 景安:“就算是风兄,如果沾到了不好的东西,我也会担心的。” 景安嘿嘿两声。 风尘眼中浮上点温度笑意,“怎么,我们刚认识便这么关心。” “嗨呀呀。”景安严肃修改个别字眼,“不要这样疏远嘛。朋友间关心是应该的。” …… “咔嚓”清脆的树枝声响,引起了景安一行人的注意。 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人正在靠近,他面容脏得让人看不清,衣服破破烂烂,还沾着泥巴,草鞋早就坏的能看见裸露的脚趾。 这个人感觉到前方有人,大喊一声,“谁在那里!?”下一瞬间就疯疯癫癫的说,“山神饶命,山神饶命。” “哈哈哈哈,你们都被骗啦,我是骗你们的啦啦啦啦。” 景安蹙眉,“此人胡言乱语,说话不清不楚的,不会就是疯子吧。” “应该就是。” “果然这个疯子会在这里。” 景安向疯子走过去。 疯子哈哈大笑:“小蝴蝶你在这啊,我来找你喽。” 景安对上疯子浑浊的双眼,下一秒,疯子张开双手向他扑了过来,“小蝴蝶~小蝴蝶~” 景安心头一跳,双指向前凝空一道光团形成,快速的点在疯子额头面前,“定!” 疯子被定住了,但是双手向前扑拉着,嘴里念念有词,“小蝴蝶,小蝴蝶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就完了。” 景安抹去额头一点虚汗,“怎么有点吓人。” 蓝信快步走过来,“哎呀,景公子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呀,刚才连我都看愣了。” 景安看向风尘,“风兄你看,这便是云儿姑娘所说的疯子了,可是他整个人胡言乱语的,跟他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是个明白人,真不会是诡雾的后遗症吧。” 蓝信凝重起来,探头看着疯子残破的面孔,“真是侵蚀心智了,果真诡雾有问题。” 景安听到,“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 许久不说话的风尘倒是开口说道:“其实有一个办法。我们便能从这个人身上知道诡雾线索。” 景安惊喜问,“什么办法?” 风尘双眼不带感情道,食指轻点疯子:“对他搜魂。直接看他的记忆。” “搜魂之法!”蓝信听后脸色大变。 “此等邪术不是被武盟禁止了么。” 景安从一开始的激动,渐渐变缓,喏喏道:“既然是邪术,那便还是不用了吧。” 风尘嗤笑一声,“邪术?那也只是武盟说的,他们掌握不了搜魂,被反噬之后便下令禁止了。” 景安:“哦?话说风兄你不就是武盟的么?怎么话语间尽是嫌弃。” 风尘不在意道:“不过是一个编外人员罢了。在武盟拿钱办事罢了。” “噢噢噢!”景安明白了。 “不过听风公子说的,感觉像是还有其他隐秘感觉。” 风尘似笑非笑:“你感觉的没错。一般的搜魂只是一个普通的术法,但是他们中有人太贪心了,深造了搜魂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中字眼不言而喻。 “嗯....”景安夸张道:“风兄慎言...” “嗯?” 他紧张兮兮左顾右盼,对风尘说,“你还是武盟的,小心被别人听见了。” “此地就我们三人,加这个疯子。” 景安慎重说:“哎呀哎呀,总感觉在别人背后说小话,有种被别人听了去的感觉。” 风尘见景安这兔子样,兴味使然,“那便不讲了。那这个办法用不用。” 景安摇摇头,“这个办法有点不安全了也,疯子虽说是个疯子,但也是一介凡人。” 第10章 劈开河 “那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了。”蓝信说。 “疯子没有清醒的意识,我们没法知道诡雾的一开始,这个线索断了,好像就没人关注过这个地方。只有这里的百姓受苦。” 景安看着蓝信这糊涂样,“其实还是有最简单的。我刚刚想到了。” 风尘:“哦?” “刚才看着疯子这样,我不由得想起了云儿姑娘的话,自从疯子从诡雾里面出来后,疯疯癫癫,但是他的轨迹还是有规律的,那些危险的地方。” 蓝信思索:“你是说河里,与山上的雾,还有那片毒花?” 景安左右踱步,不断想着脑子里的想法,“我觉得它们定是有一定关联的。” “不如我们去闯一次诡雾。” 蓝信听到这主意,“嗯...倒也是,但是景公子你莫不是忘了,你在诡雾里莫不是油盐不进,哈哈哈哈。” 景安想到那经历不由得憨笑两声,“哎呀...” 想到风兄并不知情,便向风尘叙述了一遍经历。 半晌后,风尘扶着额头。 景安只当风兄也在嘲笑自己,闷哼了两声。 风尘:“此处河有古怪,不如下去看看。” 蓝信惊诧,想起刚才河的恶臭,以及肮脏,直言不讳道:“让我下河?!我滴个亲娘嘞。” 闻言,景安也觉得颇有道理,“对,刚才河正中有个漩涡所在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有个东西在那里,吸住了河里面其他的东西,虽然那个虫子是恶心了一些,但是蓝兄,你想一下,万一是那里有线索呢,现在河里面表现得最正常,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古怪,万一有金宝村的人不小心误入了,造成人命怎么办。” 蓝信扶额,像是妥协了一般,“好吧好吧。就依你们。” 景安宽慰蓝信,在他肩上拍了拍,“蓝兄,等事情都解决了你就好回去复命啦。” ..... 景安、风尘、蓝信准备下去。 景安回头,“那这个疯子怎么办?” 只见这个疯子还在原地扑腾,神经兮兮地念念有词,看向前方,准确来说是景安要去的河的方向。 风尘伸出手指,一道白光过去,“打晕便好。”干脆利落。 景安看得是目瞪口呆。 “要准备了哦。”蓝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景安问,“蓝兄,你准备如何试?” 蓝信左手按住腰间的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剑光一闪,长剑飞出,化作一道白光。 “雪来。” 大笑两声:“当然是劈开了。” “我所修剑术,景公子让你瞧一瞧,汉庭之风。” 风尘看着剑气横流的白光道:“原来是汉庭门生。剑门。” 景安惊讶道:“原来风公子你知道。” 风尘笑不见底:“嗯....不过是剑术罢了。”语气评述,但却像是隔着无数道屏障,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毫不在意,又好像在说并不值钱的玩意一样。 剑门汉庭,江湖中一大用剑门道,也是地位十足,很多人追求剑道便会拜入剑门。 这看寻常物的感觉给景安,就好像是看石头小草一样。 风尘眼神漠然,景安觉得不是那种高高在上,而是那种毫不在乎,好像是低级术法都沾不得他手一样。 景安莫名对风尘来了句,开玩笑道:“风兄,你好像那种谪人,那种滴水不沾,又带有洁癖。就感觉你离我们很遥远的感觉,像极了羽化登仙的感觉,哈哈哈哈。” 风尘很快敛去神情,接住景安的话茬,“谪人?” 他竟朝景安开了个玩笑,“谪人也爱钱?” 笑哼,“我可是为了赏赐而来。” 第11章 家道落败 景安明白了,听得这话,好奇且直白问道:“景兄,这是武盟发布的任务吗?它有多少赏赐呢?钱多吗?风兄你是缺钱吗?” 没想到景安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过来。 景安连连咋舌,“风兄你看上去不像缺钱的样子呀。”初见风兄便是觉得此人贵气十足的感觉,一身玉兰锦衣,服饰靴子都是用那种顶好的刺饰缝制,衣裳的颈口是白云祥纹,低调又奢华。 “风兄.....” 风尘:“.....” 他说:“其实我刚刚家道落败,用我这一身的功夫求个生存。” 成功堵住了景安喋喋不休的嘴。 这样的谎言,常人一般一识就破。 景安却“啊”了声,语气放缓道:“风兄...你...” 风尘垂眸一怔,景安两眼汪汪的看着他,面上怜惜。 风尘:“.....”他想闭上双眼。 风尘也不多做辩解,景安就好像认定了一般。 ..... 轰隆!!河水被剑光分开,露出焦黑的河土,两边的河水哗啦啦地汇聚,波涛荡起。 只见蓝信悬于河之上,念念有词。 他们也看见河床上有一个黑黢黢的洞窝,以为这便是入口。 蓝信在空中朝他们挥手。“喂---” 景安正欣喜,下一刻神色突变,“蓝兄小心!!” 蓝信看清楚景安的口型,只见底下的剑光早已消散,一道黑色的粘稠得像是触手一般的东西从河底伸出,快准狠的朝蓝信飞去,抓住了蓝信的脚腕。把他往下面拖。 两边的河水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凶狠地向中央冲去。 “呜呜呜...”诡异的哭声响起。 景安下一秒不再多想,立马驰于蓝信身边,拽住了蓝信的胳膊,“蓝兄!” 他吃力地抓住,只感觉手中有千斤重,这是怎么一回事。 水里面不断伸出更多粘稠的触手,腥腥的恶臭不断袭来。 一个触手悄悄地缠住了景安的脚腕,两个人双双被缠住。 蓝信召唤长剑雪来。 但是这柄长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住,整个剑身震颤,晃动不已。 景安吃力求救般的喊:“风兄---” 还未来得及看玉兰色的身影。 两个人已经被拖了下去。 岸边风尘其实还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无人知晓他在干什么。 下一秒,昏迷的疯子双眼睁开。 眼睛不是浑浊,而是透露着诡异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外来之人——”,伸出双手,一股吸力仿佛要抓住风尘。 可是不管怎么抓,风尘都纹丝不动。 他面上竟然闪过一丝失望,唇角泄出一抹笑意。 如同诈出天罡的寒气,一股诡谲的平静蔓延。 风尘手指轻点,他轻而易举地从疯子头中抽出了一团灰色的不知名物体。 活活像一团迷雾。 只见这一团雾体像是有生命一样,蜷缩于风尘手中,细微看,能看见微微颤抖,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他轻声道:“带我去。” 两边河水如同大门一样缓缓打开。 河中有数不清的枯骨尸体,密密麻麻的虫子像是线团一样交织缠绕,遍布河床。 风尘视若无睹,轻抬脚步,向里走去。 第12章 虚假女儿身 周围的诡异景象随着风尘的进入开始舞动。 它们如同潮水退缩萎靡,好像碰到了至毒之物。 ……幻镜·越人族篇 南域九百年前,各大地域纷争扰乱,景国夹缝生存。 一声娃娃的啼哭在屋内响起,清脆明亮,新生儿代表着新生。 然而..... 所有人的心头弥漫着一丝乌云,就连呼吸都不敢怠慢几声。 如果是女娃,整个屋子的人都会欣喜,如果是男娃....那便是非常糟糕。 屋内烛火摇曳,明暗交错,火星子烧蜡浇出点蜡油,一滴两滴,落在地面上。 接生婆紧张地接过包裹着的婴儿,拨拉两腿之间,两眼一看,气血冲入头脑。 她声音微微颤抖,“夫人...是,是,男孩!” 众人一听,几位仆人接连交换了眼色,但,颤抖的手克制不住他们的恐惧。 床上的产妇全身盖着被子,她的额头冒着虚汗。 吴婉玉,一个柔弱温婉的女子,她抵拒身体巨大的疲劳,脸上浮现一丝狠厉。 她虚虚道:“孩子给我...” 产婆颤颤巍巍的将孩子给她,指尖都在惶恐。 吴婉玉垂眸看着嗷嗷哭的孩子,语气悲愤又无助,“孩子,你命不好...生错了时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男孩?! 可偏偏却是男孩。 产婆低头不敢见她,下一秒,她跪在地上。 痛哭流涕,“夫人!饶我一命吧。” 只见吴婉玉将孩子放在窗帘黑暗处。 她坐直身子,强忍着剧痛,面上仁慈,但嘴里吐出毫不留情的话。 “来人,把她拖下去,决不允许院外的任何人知道。剩下的人,斩。” 一个黑衣服的男子出现,悄无声息跪在地上,“是。” 产婆一下子倒地不起,还有几位仆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院里的最信任的人,我生出的是女孩!都明白吗?” 剩下的其他人纷纷埋头,脸色坚决且十分恭敬。“是。” 她扭头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抹泪光出现眼中,“我的孩子...” 一个侍女端出来一碗浓汤,涩涩的苦味飘散屋中。 “给公主喝下去。” 公主。侍女面不改色,“是。” ...... “报!大王!夫人她她....” 吴王脸上浮现期待的笑容,阴森贪婪的,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脱口而出,“是儿子吗?!” 来人跪在殿堂,头颅扣底,“是,是女孩...” 吴王脸上瞬间凶狠,两旁扭曲宛如一个暴君,“废物东西!生不出儿子。” 他一扫案台上的酒盏,噼里啪啦落地。 忽地,他想到,诡异般笑道:“二夫人是不是刚确诊了喜脉?” ......... 青苔瓦巷,一个扎着小揪揪的小童,灵活地翻到石墙上。 石墙内有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堆叠在一起。 他扑棱着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并且十分谨慎地向左右看去,发现并没有人追来。 小心翼翼地拽着一块凸起的石头,腿摇摇晃晃的着下地。 “安全!”他贼溜溜地笑着,溜出暗巷,看见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哇---”世间的繁华映照在一个小小幼童的心中。 景安小心的穿梭人来人往,终于停在了一个商贩面前。 “我要一串糖葫芦。” 小贩听到一个嗡里嗡气的童声,“好嘞,一共两文钱。” 飞快地从串子架上拿出一个鲜翠欲滴的糖葫芦。 随后又听见这个小童嗡里嗡气道:“我没有钱。” 小贩低头,却见一个小女娃咬着手指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小姑娘,看你穿得还挺不错,怎么会没钱呢?” 景安戳戳手指,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吧。 随后他突然想到,自己腰间挂着一个东西。 小手托举玉挂牌,“这个能换吗?” 小贩定睛一看,面色狂喜,随后看左右没有人注意这,飞速的将挂牌抢走,将糖葫芦递到景安手中。 “好,这个糖葫芦归你了。赶紧走赶紧走。”小贩一拿到东西就催促着景安离开。 景安开心的拿到了糖葫芦。 随后身边另一道童声响起,“原来你在这,怪不到,怪不到,女子....” 景安看见身旁多了一截黑色的袖子。 一个样貌俊美的少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 景安一时间看见另一位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孩,他舔着糖葫芦,含糊不清说:“你是谁啊?” 黑衣少年尚且年幼便也见其棱角分明,可见其长大该是多么风华。 风尘一直垂眸看他,好似脑海中在想些什么。 见其许久不动,景安在黑衣少年面前挥挥手,“哥哥..哥哥...” 却见面前这位忽地弯了唇角,笑得让景安感觉怪怪的,若是长大后的景安看,那便是玩味。 “你便是景安?” 景安哇的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呆呆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去揪他白嫩嫩的脸蛋。 景安好像是在消化这个名字,但是他叫吴云白,景安是他的字。 他看着少年,慢吞吞的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这个只有娘亲才知道才对。 但是这个少年只对他说,“这是个秘密。” 随后一块玉牌出现在景安面前,“你的东西,不要给别人。” 景安接住了玉牌,正是刚才给糖葫芦小贩的。 “哦...”景安不知为何格外听少年的话,他重新挂在了腰间,走路步履闲逛之间,叮当声响,一个风字赫然出现在了玉牌之上,淡淡隐去。 景安看见这个少年一直跟着自己,“哥哥,你为什么跟着我呀?” 风尘看他,“免得你被人骗了。” 景安摇摇头,倔强的说,“我很聪明的,不会被骗的。” “那这个玉牌。” 景安:“这个是我自愿给的。” 风尘突然猛捏住景安的脸,再次说:“你的东西,不要给别人。” “呜呜..”景安被捏得疼了,雾气弥漫眼睛。 “哇哇哇,欺负小孩。” 风尘飞快地放下手。 云淡风轻道:“你哪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了?” “唔...”景安揉着被捏的脸,跑到一卖镜子的面前,看着自己毫无瑕疵的脸。 白皙非常,吹弹可破。 景安小小的眉毛忽然皱了起来,他开始怀疑,这个奇怪哥哥,是个妖怪。 要不然怎么脸上本该有的红印却没有呢。 还有景安这才想起,这个哥哥是怎么拿到玉牌的,难不成隔空取物。 景安越想越觉得,这个哥哥,极有可能。 是妖怪! 第13章 无常 景安自认为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要悄悄地把这个秘密掩藏起来。等到这个妖怪的狐狸尾巴现出原形。 景安鬼机灵的想着,随口问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 便又见这个哥哥更加奇怪看着自己,这这这个妖怪在想什么坏心思。 风尘一挑眉眼:“这是个游戏。” “名字是游戏?”景安疑惑,不告诉他就算了,竟然还说这是游戏。 他一点也不想玩,切切切。 “嗯。” 下一秒,景安拉住风尘的衣角,祈求问道:“什么游戏呀?” 好奇心太过旺盛,景安耐不住性子。 风尘故意拉长语调,“一个很漫长的游戏。” 景安摇摇风尘的胳膊,左右摇摆,都快要把手塞到自己怀里了,撒娇道:“哥哥哥哥,告诉我嘛。”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愈演愈烈,风尘抽开手,看着一脸耍无赖的景安,哂笑:“幼年的你,倒是有趣,着实怀念。” 景安扭动的身躯停下,他昂头,“啊?什么?” “拜托摆脱,你就告诉我嘛。” 景安瞪圆眼睛一脸希冀地看着他,双手合十。同样的动作,与记忆中的景安成年版重合。 尤其是看着小景安还穿着粉色纱衣,里面丝绸白袍若隐若现。 小姑娘的打扮。 风尘又莫名笑了两声。 更惹得景安莫名其妙,景安眼中,妖怪要露出的他的真面目了。 风尘一点景安的鼻尖,“猜名字游戏。” 景安哎呀呀呀抱头,“猜谜语最难了。我不想玩。” 他重施旧法,撒娇大法。 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在风尘怀里拱来拱去,此时风尘也是个少年,按捺不住景安。 活活像一头小野猪。 好像不告诉他,他就一直拱一直拱,拱的风尘心口隐隐发痛。 这孩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无奈扶额,终于说道:“无常,我叫无常。” 景安抽身出来,看达到了目的贼兮兮的笑着,“略略略略略。” 略完后,他十分疑惑,嘟囔着道:“无常?好奇怪的名字。” 话音落,脑袋上遭到了一棒槌。 “唔…” 景安泪眼汪汪,“呜呜你干嘛打我呀。” “手痒了。” 景安愤恨的跺了几下小脚,只见风尘走在前面。 他一边走一边踩风尘的影子,“坏…臭妖怪…” 眼角见风尘将要转身,恢复乖巧的模样,“哥哥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只见景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纯洁的看着他。 风尘无奈摇摇头,别以为他没听见。 他随口道:“我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景安张大了嘴,缓过来倒吸一口气,小小的脸上有一点不屑。 妖怪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妖怪的。 风尘问:“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景安心一紧,咔擦一声咬掉一块糖葫芦,支支吾吾道:“怎么会?” 风尘嗓音隐有笑意,“你撒谎我是瞧得出的。” 景安哼了一声,语气娇憨,“我就出来玩玩怎么了嘛,每天呆在屋子里面闷死了,娘亲又对我十分严厉,为什么娘亲不给我我出去玩。” 风尘:“你现在倒真像一个小姑娘。” 景安不明所以,“人家明明就是女孩子呀。” 他托起粉色的裙摆,原地转悠了两圈,“你看我的衣服好看吗?” 风尘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待你一切都想起…” 你不会想回忆你干了什么的。 第14章 饿死鬼投胎 他们来到了一处酒楼,景安便被里面的香味迷的走不动路了。 很快,景安便将手中吃剩的竹签一扔,拍拍肚子,一声咕咕声传来。 他两眼巴巴的看着风尘,小手不知觉的拽上了风尘的衣袖。 “饿…” 风尘:“.....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景安可怜巴巴摸着肚子,出来半晌了,“那里面有好吃的,真的有点饿饿了。” 这股香味像缠人的小手勾住他的鼻子,好像在对他说,快来吃我呀。 景安又拽了拽风尘,好像叫他妥协。 风尘好像对小时候的景安没有招架之力,领着他进去了。 酒楼内小二见两个孩子进来,没有半点反应,等到风尘掏出一金锭,立马有人迎了上去。 风尘淡淡说道:“一间上房。” 小二面上堆满了笑容,一脸春风,接过了金锭,阿谀奉承昂声道:“一间上房快快迎客。” 景安推开檀香木门,跨过门槛,眼里放光,“哇~~” 迫不及待地坐到木凳上,小二掏出菜单,“不知客人要吃什么菜呢?” 景安平时禁闭在庭院中,下人上的菜一般都是水煮白菜,清汤白菜,偶尔会在清汤里加一点肉沫,自从尝过一次肉沫味,就忘不掉它的味道了。 这个菜单上有好多,他不知道的肉肉。 眼睛放光活像是几天没吃饭一样。 “我要吃这个肉肉,虎皮肉,是什么肉,老虎的肉吗?还有这个鸡肉豆腐,松鼠鳜鱼.....” 风尘:“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景安骄傲撑腰,“我一口能吃掉一个馒头。” 好极了,风尘冷漠着脸,对小二说,“就这个虎皮肉加上这个鸡肉豆腐。别的不要。” 呜呜,景安听着风尘冷漠无情的话。 臭妖怪。 景安心里骂着,但是他吃的饭钱都是风尘付的。 隔了一会,景安心中再多的不满都在菜香里飘着了,呲溜呲溜。 风尘挑眉,靠着椅背,颔首道:“这么多都吃完。” 景安抄起筷子,轻哼一声,“这也太小看我了吧。” 紧接着,满满一大碗饭端到了景安的面前。 风尘:“吃吧,你一个人吃。” 景安埋头哼哧哼哧,突然想到,抬起脸,嘴角油油的一片,疑惑问:“你怎么不吃呀?” 风尘手撑着下巴笑,看他欢快得像个小猪一样,“我不需要进食。” 景安捡起一大块肉,“这个是虎皮肉吗?这个好好吃呀,是老虎的肉吗?” 风尘:“这个是寻常猪肉,红烧油炒。” “那为什么叫虎皮肉?” “....” 风尘觑了一眼景安,“你不想吃饭了?” 景安终于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景安沉浸在饭香之中,听见旁边人问,“平时你不吃饭么?” 景安扒拉着饭碗,眨了眨眼,“吃呀,但是没有吃这么好。只能吃些蔬菜。” 风尘琢磨着,这是变成了贫苦人家么。 便问道:“你家在哪?” 景安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断断续续道:“那个院子。” 只见景安指出去的窗外,他们如今在二楼,能够看得远一下,那边错落有致的高墙,紧挨着的庭院。 风尘慢慢冷下了面孔。 吴王宫址。 第15章 越太子 转头看小小的景安身穿粉色衣裳,小手托举着筷子,风尘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眉头一拧,百年前的事情。 吴国公主... 他想起了到了南域一个恶心人的习俗,心里面生出了一丝厌恶感。 风尘垂眸想到,一切计划,依旧不变,可有些讨厌的虫子竟然来扰乱他的计划。 一股无端的压迫感笼罩在整座城池之中,逐渐向上,竟然是触碰到了天际,蓝天之上竟然出现了隐隐蠕动的东西。压迫感几乎是要扼住了这一庞然大物。 无形的威压施然来临。 滚—— 巨物消失不见。 ..... 桌上风卷残云,一片狼藉,几块菜叶子掉到了桌子上。 风尘一扫桌面,“肉倒是吃得干净。” 他施了个净尘术,将景安嘴角边油渍抹去。 景安一摸脸,这个妖怪竟然都不在他面前隐藏,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过看在这个妖怪帮他擦脸的份上,他就暂时不去举报了。 吃饱喝足,景安撑着圆鼓鼓的肚子,扶着桌子,慢慢的走动。 “我现在该回家啦。哥哥你明天还来吗?” 景安鬼机灵打得好好的,如果这个妖怪每天都来的话,他就每天都有好吃的了。 他们离开酒楼,景安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 风尘仰头看着半空中的景安,两腿蹬蹬,吃力地爬上几块碎石,然后终于爬到石墙上。 挑眉:“你就是从这里偷溜出来的?” 景安:“对呀,这个还是我从院子里的小池塘边上搬的呢。” 风尘摇摇头,这些迟早被院主人发现,景安偷跑出来,半天少了一个人能不被发现吗。 景安坐在石墙上转过身子,笑嘻嘻挥挥手道:“哥哥明天见呀。” 心里想着臭妖怪拜拜喽,明天还要吃好吃的。 风尘双手附到身后,就这么看着他消失在石墙上。 景安毫无记忆,风尘随后想到了被他抛之脑后的人——蓝信。 他慢悠悠地朝着大越皇宫走去。 南域九百年前,越朝制度下的各国纷战,其中吴国吞噬了临近的小国,得以栖东南端一方生存,各国国君已经是人心隔肚皮,他们表面忠诚实则已变心,而是纷纷培养了自己地方的势力,但是唯有皇帝是正统,谋反之心渐起。 风尘回到宫内,“哎哟哟太子你终于回来了!奴家找你找得好生辛苦哟。” 一个戴着高帽的老太监踱着小步子过来。 “孤出去绕了圈。”风尘冷淡道。 “哎呀奴家真的是很担心太子,昨日皇帝又发怒了,太子也得争气呀。”老太监跟在风尘身后。 风尘回眸,冷冰冰的眼神看向老太监,“禁言。” 活活像一个刀子似的要剜人一样,老太监抖了一下肩,心里惊诧,懦弱的太子何时变成了这番模样。 他进入屋内看着一片狼藉,进入幻境时醒来便是这一幅样子,了解情况后,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越朝太子。 手指摩挲着太阳穴,风尘不顾满地狼藉,坐在主位上,心里头不知思索了什么。 第16章 打手心 景安撑着一块木板,踩到草地上,不小心压弯了几朵花,鬼鬼祟祟见四处无人发现,便蹑手蹑脚的朝自己屋子里走去。 可是出来这么久,怎么会没人发现丢了人。 景安大气不敢喘的终于走到了房门口,一打开门,欣喜的笑容还未褪去,便看见吴婉玉坐在主位上严阵以待,翘首以盼,严肃带着怒火的神情给景安一吓。 桌子上还摆了一根三尺长的戒尺。 吴婉玉:“门关上。” 严厉的声音激得景安哆嗦了一下,他看着娘亲,怯弱的关上门。 嗫嚅道:“娘.....” 吴婉玉道:“别喊我娘!” 景安慢慢地红了眼眶,两只小手无措的揪着裙角。 一个侍女低头进来了,端上了一壶热茶,这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 吴婉玉眼神示意,“红娟。” 长久跟在吴婉玉身边的红娟立马明白了,将桌子上的三尺青峰双手奉上。 景安看到这一幕终于是明白了什么,他开始恐慌畏惧,两腿扑通跪在地上,眼泪淌出,哭喊着,“娘亲不要打我。” 吴婉玉拿起板子,厉声道:“我说了什么?!” “不允许到外面去!你做到了么?” 景安抽涕,两个小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畏惧地揉捏,小小的身体随着吴婉玉走过来慢慢退缩。 “娘!娘!不要,我害怕....” “手伸出来!”吴婉玉厉声。 “不要...不要....”景安苦苦哀求。 他明白这个的滋味,以前也被打过,小时候还不懂事时,娘亲便立下各种规矩,他不明白,下人告诉他说,他是公主,可为什么,他受到的待遇却和别的公主没有什么两样。 吴婉玉不给他吃肉,告诉他,吃肉是不好的,他身娇体弱不能沾食荤腥。 有一次实在太馋了,他乞求一个下人,用一个钗子换了一小块肉,他尝了,人间竟然有这样的美味。可是却被发现了,那个下人消失了。 戒尺打了二十下,他觉得这时的娘亲冷漠极了。 两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 一道道脆响落下,毫不留情,白皙娇嫩的手上很快出现红痕,触目惊心。 景安一开始的等待的害怕,渐渐变成了手指麻木。 没有感觉了。 “红娟,给公主擦一下药。” 吴婉玉亲手打的,却一眼不看景安手如何。 景安抽抽涕涕地哭着,泪眼朦胧,眼前竟有点虚幻了,他想到了以前,想到了,溜出去玩的快乐。 吴婉玉淡淡问道:“下次还敢吗?” “.....” 无声。 景安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公主!” “云儿!” ..... 景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子盖着,欲开口说话,嗓子竟有些沙哑。 看到红娟在一旁,“红娟,娘呢?” 红娟眼含泪光,怜惜说:“公主快别说话了,夫人打得太重了,都有点低烧了。本来公主身子就弱。” 景安想动一动,却发现身子整个动不了,全身乏力。 他张了张嘴,“我这是怎么了?” 红娟:“刚才太医瞧过了,公主外出去受了风寒,回来又是这一遭,大哭昏厥,病魔侵体。” 景安眼睫毛上还挂着一滴眼泪,缓缓道:“我娘喜欢我吗?” 红娟听闻脸色大变,“公主这是什么话,公主为夫人所出!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这种浑话不要再讲了。” 景安闭上眼,心中难过加一点茫然,赌气道:“我不懂。” 红娟贴心地为景安掖好被角,叹息一声,竟透着一丝悲凉,“公主,夫人是为你好的....” 景安自动屏蔽声音,不听不听不听,为他好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这么坏! 他不由得想起刚认识的那个妖怪。 这个妖怪哥哥给他吃好吃的又带他玩.... “公主,夫人说这几日就待在自己院子里,禁足几日,连内院都不能出。” 红娟走前为景安点上香炉,出去后关好门。 第17章 二次昏迷 过了好一会,景安感觉到自己身子渐渐回力了,终于动了动手脚。 他转了转手,举到眼跟前一瞧,裹好了纱布,严严实实密密麻麻,一点都看不清里面什么伤口。 景安想要动一动里面,触及到伤口,“嘶...” 景安不敢动了。他挪动着身躯,像一个菜青虫一样滑稽,然后脚一蹬,被子踢开。 看了眼刚才红娟点好的香炉,撇了撇嘴。 眼神耷拉着,活像一个小可怜。 这几日都要关禁足了,况且他的手也要几天恢复,那也不能去。 去——他忽的想到跟风尘说的话,看来他是要放人家鸽子了。 景安恹恹的坐在床沿,只见那个戒尺还在桌子上,他看到来气,直直的走过去。 哼,他不能说娘亲,还能对付不了你吗? 泄愤一般,用胳膊肘捣露在桌外一半的戒尺,“啪嗒”掉了地。 景安很幼稚,也很记仇。 他愤慨地往戒尺上踩了又踩,“坏东西,坏东西!” 戒尺木质般的亮泽也变得灰扑扑的了。 ..... 突然他听见门外有说话声。 “把药端过来吧。” 景安他紧张环顾了一下周围,见打开的被褥,快速的像泥鳅一样滑进了被子里,又扭动着自己盖好了被子。 门再一次被打开。 吴婉玉出现在景安视野中。 红娟端着一碗药,恭敬地在一旁站着。 吴婉玉扫过屋里,见戒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很快联想到了什么,看向景安。 见她眼神所至,景安缩了缩脖子,向被子深处拱去,此处无银三百两说道:“不是我做的!” 吴婉玉也不计较什么。 “把药给云儿喝了吧。” 红娟向前探身,“公主请喝药。” 一股腥臭的味道蔓延嘴里,涩涩的苦苦的又臭臭的。 景安瞪圆眼睛,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吴婉玉:“喝了它。” “这是..sen...”景安口齿不清,想要说话,药还在嘴里,这水便有了目标一样往喉咙深处钻。 吞咽声响起,景安喝了一大口。 不知名药物入肚,很快便起了作用。 “呕...”景安猛的一整身子向床外倒去,“yueyueyue...” 旁边的下人都也是迅速,将一个小盆放到景安嘴边。 红娟此时插了嘴:“公主还没喝完呢。” 吴婉玉看着这一幕,这才出声道:“已经够了,刚才喝得挺多,一大勺。” “能吐的都能吐出来。” 一些污秽零零散散还能瞧得出景安吃了些什么。 吴婉玉皱眉,“偷吃的还挺多。” 景安明白了,肚子里似波涛汹涌,很快便感觉空空。 因为东西都吐出来了。 吴婉玉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绢拿出,细心地擦了擦景安的唇边。 景安两眼虚脱,看到娘亲不嫌弃的为自己擦着污秽物。 还未等他出声,“娘....” 景安又晕了。 “公主!” 吴婉玉坐了下来,拦住了景安,小小的身躯躺在她的怀中,景安眉眼舒展,安安静静的躺着。吴婉玉这才露出心疼的神情。 红娟眼瞧道:“夫人这又是何苦啊。” 吴婉玉手抚上他的眉眼,“我儿....为了我儿,必须如此。” “夫人您也瞧得出来吧,他这是肚中食物一干二净,又吐出许多胆汁,昏厥了过去。” 吴婉玉悲戚道:“这是唯一的法子。云儿他不能变胖,不然国君便会起疑。” “如此重量。”她感受着景安小小巴巴的身体,与正常孩子比,略微孱弱,比起男儿,骨架略小,更像女儿.... 她喃喃:“这样便比女儿。” 第18章 蓝信是楚王 吴婉玉吩咐下人道:“去到后厨给公主做一份鸡蛋面。” 鸡蛋,若是景安清醒着,这是比菜还要奢侈的东西,每次六顿下来的下一顿景安才能吃上鸡蛋,一是有鸡蛋,二是这个鸡蛋面里,会多一丁点肉末添香。 吴婉玉摸了摸景安毛茸茸的脑袋,思绪复杂。 ..... 隔着吴国几千里的楚地,大堂内歌舞升平,楚王怀抱绝世美人,案台上更是美食佳肴。 下一秒,一羽箭白虹贯日般自上而下俯冲,尖鸣之声回挡整个殿堂。 美人更是花容失色。 楚王口溢鲜血,手捂着胸口,鲜血横流,一只黑色剑羽便插在这楚王胸口之中。 一旁的太监阴柔尖锐声呐喊:“来人啊!有刺客__” 大殿内的官员四处逃逸,歌舞的艺伎都慌不则乱地逃跑了,紧接着十几发箭又悄然而至,几个大臣被射杀。 一时间大殿内的人鸟兽般散去,只剩下楚王以及死掉的人的尸体。 一个黑衣刺客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他身着紧身衣,腰间挂着一个令牌。 他看向地上穿着华丽黄色龙纹的男子,正是楚王,一手警惕一般探上楚王的口鼻,另一只手跃跃欲试握住短刃。 没有呼吸,这人放下了警惕。 下一秒,腰间有了动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令牌,扯了下来,刚刚死透的人正聚眼凝神看着令牌,眼神分外清明。 “吴....?” 刺客立马抽出短刃要给他一刀。 死而复生的楚王,像是有防备一般,快速闪身,但因有伤口在身,他捂住了一直流血的伤口,指缝间很快渗透。 蓝信醒来后他很懵逼,看着面前一个人要杀自己。 余光发现自己的服饰都变了,还来不及细想。 面前的人便攻了过来,他感觉到对方有点武力并不明显。 手指微动,一柄飞剑便被召唤而来,蓝信勉强撑住自己,他握住雪来,阵阵刺痛在心口,什么个情况? 眼前刺客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情况,他操起短刃攻来,下手快准狠。 蓝信浑身乏力,堪堪用剑抵住他。 他凝眸看向面前之人:“你是谁?” 刺客发出冷笑,“楚王,死到临头了还要反抗。” 楚王是哪个?蓝信简直要懵逼了。 “你说的是我?” 刺客被这话一愣,很快恢复神情,面色冰冷,“楚王你别想耍花招,你已经要死了,还要负隅抵抗么。” 蓝信用力,剑柄往前一推,一道剑意震开了刺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刺客被一股巨力推倒,“你竟然藏了后招。” 他见楚王已经是命不久矣,便要施展逃跑,保得自己性命。 “你命不久矣,放弃挣扎吧。” 蓝信感觉到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个回事?他和景安不是被吸到了河里么,这里是哪里? 疼痛感袭来,他用剑撑住身体,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刺客逃跑了。 他飞快点住自己几个穴位止血,一些术法还是能用的,雪来颤颤巍巍地晃着,蓝信摸摸剑身,“没事,没事。” 长剑安静了下来。 蓝信一扫地上的尸体,看清楚他们的服装,以及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黄纹。 大殿景象,一拦眼底。 蓝信搞清楚了,他喵的,他貌似变成了一个皇帝。 什么个情况? 正当他满头雾水之时。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 看清楚面庞,竟是风尘的缩小版。 风尘看向大殿内的尸体竟然没有一丝惊讶之情。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 风尘忽略此问题,答非所问,他缓缓道:“此处为幻境。” 蓝信惊诧:“幻境?这么逼真的吗,还有这个疼痛感。” 风尘:“这个幻境加持了一方武皇的力量自然逼真。” 蓝信:“武皇??!” 连武王都很少见到,更别提武皇了,那可是比肩神灵的存在,说是仙人也不为过。 蓝信不解:“怎会是武皇。” 紧接着想到风尘找到了自己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能力,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那你找到了景公子吗?” 第19章 二次出逃 “......” 风尘:“…景安...他如今失去了记忆,变成了一名幼子。” 蓝信惊奇:“诶?失去记忆,这么严重?” “你俩竟然都变成了小孩子。” 只见风尘叹息一声,“如今在这个环境中我们都受到诸多限制,不好轻易行动。如今你依托楚王的身份,定能助我们良多。” “这个幻境竟然有武皇的力量,可不好破。”蓝信凝重道。不过他好像忽略了,为何风尘会知道这里有武皇力量,从何得知。 “想必其中涉及了什么隐秘,此幻境古怪,好在我们的武力还在。” 蓝信握紧拳头,拾起信心,扑哧一声,口吐鲜血,“唔....救命...都忘了这一茬了。” 胸口的伤势加深,他快速手指点几下,止住血。 “还好,还好,不然这具身体就要因为血流不止而亡了。” 忽然蓝信想起了风尘话语里的名字,“楚王?真是好生奇怪,刚才那个刺客也喊我楚王,楚王是谁,如今是景国一统天下,楚...闻所未闻。” 风尘缓缓道:“这个幻境的时间是九百年前。依据这个幻境人物地域风景推断。” “九..九百年前?”蓝信不可置信,猛烈咳嗽,啥..啥玩意,武道兴起不过才一千年。 怪不得见刚才的那个刺客,身上蕴含了一点武力,这是武道初始啊。 “不过风公子,你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风尘不可置否,“九百年前,大陆处于各国纷争,天下都是越王朝,各国都是越王朝的属国,如今战乱将起。最受瞩目的便是吴国与楚地,不过楚地君主昏庸,在历史上被吴国所灭。” 这话...蓝信想起刚才刺客身上的令牌。 吴。看来是各国之间常有的刺杀。 蓝信唏嘘道:“风公子,了解得甚多啊。” 风尘看向狼狈的蓝信,笑,“书读的多了,武盟素有杂经素文收录,更有通代历史、武学秘籍...." 蓝信:“在下佩服!佩服!”欲摆手,一下子又扯到了伤口。 “啊哈哈。” 风尘淡淡道:“你如今先把你自己收拾妥当了吧,这里满是狼藉...” 两人在此处谈话已久,周围都是尸体,竟然还能聊得下去。 风尘见此场面一皱眉头,“君王危险,臣子退散,无人救驾,这个楚王当的也是窝囊。” 看向蓝信,“如今你是楚王,今后行事,要与以往不一样。” 蓝信立马懂了风尘的意思,君王的权力大,可以做很多事,但是原身太废,如今只有他是一个成人,另两个都是小孩。 但是看风尘如今站在他的面前,“风公子?你现在不是可以自由移动的么?” 风尘缓缓道:“我的身份...不能让别人察觉到异样,不然遭到怀疑,幻境中的人会遭到反噬。” 蓝信倒吸一口气,“这有点严重了。那刚才我用剑震退刺客。” 风尘:“无事。我刚才看了,刺客或以为楚王留了后手。” 不知为何感觉此时风尘格外有信服力。 蓝信看着比自己还要矮的风尘,“风公子,你如今是何身份?” 风尘漫不经心道:“越朝太子吧。” 蓝信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风公子你这个身份还不简单?” 风尘:“一个废太子罢了。” 蓝信不禁唏嘘几声,九百年前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不过风公子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果然呐,风公子也太优秀了一点吧。 蓝信关心问道:“景兄呢?” 提及景安,风尘好像有了点温情,想起昨日,轻笑,“你不必担忧他,他虽然失忆了,但并无大碍。” 能吃能玩,像个小野猪。 蓝信放宽心,问了一圈人,这才想到幻境该怎么破除。 “根据对幻境的了解,好比一个故事,通常依托主角发展,故事的发展怎么样与主角脱不了多大的关系,在这故事里,扮演不同的角色,走完剧本,而故事主角必然是这个关键之人。幻境依托关键之人而生,破除幻境需要找到她。当然故事的时间点也很重要,幻境时间不要消耗太长。” ..... 被挂念的景安打了一个喷嚏,他懒散的躺在床上,“啊欠—” 这次关禁闭,足足削弱了景安的玩心。 他又在吃素菜了。 景安百无聊赖撑着下巴,他把臭妖怪放鸽子了,臭妖怪不会来找他算账吧。 想到臭妖怪,感觉极有可能。 在一个侍女出去后,景安又要准备偷溜出去了。 第20章 二夫人 景安开了一个微小的门缝,结果发现门口站着下人。 他琢磨着怎么把下人支开。 “咔嚓”景安突然把门打开。 他指着自己嘴:“啊...啊...啊啊...” “春啊—啊~啊啊啊啊” 春兰被这一幕吓到了,“少爷!你怎么了!” 景安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指指嘴再摇摇头,说不出话了。 春兰惊吓道:“少爷你等着我去喊夫人!” 这个下人一溜烟的跑了。 院子里面现在空无一人,外面春光乍泄,几棵桃花树开了。 景安再次出来了。看见院里头池塘里有鱼,趴在石头上,他拔了一根草,搅到水里。 没意思,他将草一扔,甩了几下手,“好啦好啦我要去找臭妖怪了。” 准备走到那个他的秘密基地,也就是踩石头的地方,结果那里干干净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连草都被拔了。 景安靠近墙角,看着粗粝粝的高墙,对于景安来说,太高了,毕竟他只比木凳高一点,由于常年不吃肉,气血亏空。 “太可恶了。”景安气愤嘟囔着,他准备绕墙一圈。找一下哪里可以出去。 终于看见了一处枯树的地方,那里的石头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连墙都矮了几分。 里面一根枯枝丫从缺口处伸了出来。 景安看见地上有个洞,面露喜色,嘿嘿嘿,他弯腰曲背钻了出去。 抬头待看清楚景象,他撇了撇嘴,什么嘛从一个院子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里面的景象好生熟悉!景安揉揉眼睛,看着周遭一切,竟和他的院子很像。 他熟悉的朝着池塘走去,但是这里面鱼都死了。 “咦噫—” “谁?!” 声音沙哑像是漏风,虚弱的感觉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走动的感觉。 屋里一个警惕的女声传来。 景安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探出门口。 他立刻站好摆好姿态不敢乱动,走过来是一个很憔悴的妇人,倒是和娘的感觉很像。 妇人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院中,扎着两个朝天辫,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景安见来人两只手作揖,“夫人好。” “你是怎么跑进来的?” 景安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偷溜竟是到了别人家的院子里,“我从旁边来的。” 妇人说:“旁边是吴王大夫人的院子,你是那里的?” 景安点头:“对对。” 却见妇人忽然以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你是吴婉玉的孩子?” 景安:“是我娘亲。” 他看面前的妇人以一种热切又悲哀的眼神看着他,好似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又在他面前念念有词,“吴婉玉吴婉玉....” 景安看着面前这个妇人,摸不着脑袋,见她好像认识娘亲的感觉,还喊着娘亲的名字像是要着魔了一般。 景安试探性的拉了拉妇人的裙摆,“夫人?” 面前这个人很快恢复神情,低头直直看向他,单指抬起景安秀气的小脸,“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景安浑然不知,毕竟他走错了路,迷路了嘛,他摇摇头。 妇人放下手,挥动一下衣袖,“这里可是冷院。” “啊?”景安愣愣的微张嘴,娘亲院子的旁边是冷院? 看着面前眉眼间还犹存的美丽,若非是多年不打扮也可以看着是一位美丽女子。 景安想到:“这个莫不是我那个还没见过的爹的另一个夫人?” 开口有礼道:“原来是二夫人。” 二夫人转身,清冷的背影面对景安,素衣裳,素头饰,以及枯槁的面容。 就在景安愣神之际,“跟我进来吧。” 第21章 定亲 屋里一切陈设都过于简单,景安第一次进别人的屋子颇有点好奇,但是与自己的没什么两样,虽然说是冷院但是,该有的一应俱全。 但,正对门口的案台上香烟袅袅,面前摆着的却是婴儿的肚兜,忽然景安感觉到有股冷气。 心里面怪异的感觉升起,二夫人坐在躺椅上,随着景安的视线,看向案台,她朝里面呼唤道:“念儿念儿...” 无人答应,她冒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我们声音小一些,念儿睡了...” 怪怪的,景安脸颊凉飕飕的,他感觉到一股凉意。 景安忽然想起自己偷跑出来是找臭妖怪的,看向二夫人,出声:“二夫人...我一会还要出去...要不我先走了?” 二夫人扭头,“走?我听说吴婉玉把你养在深闺,怎么你是偷跑出来的?” 景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偷跑就是偷跑。 二夫人笑了笑,见这个小孩被自己吓得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摆摆手,“你走吧,想着让你这个小孩进来陪念儿的,同龄孩子应该有什么话题的。既然念儿睡了...” 她就这么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假寐。 景安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出去了。 想着自己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好像没有其他人,就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了。 在门口了,一时间突然想到,自己没有出去,臭妖怪好像也没来找他。 话说,他出去了,去哪里找臭妖怪。 他前几天没出去找他,也不能算是把他鸽了吧,毕竟臭妖怪也没来找他。 就在他思索之际,竟然有个眼尖的四处寻找他的侍女发现他了。 鉴于景安偷跑的经历,也许是这个侍女得到了大夫人的命令,竟然在景安走神的时候,架住了他的胳膊。 景安整个身子都被提溜起来,两条腿乱晃,“快放开我!放开我。” 小胳膊推攘着,脸都皱成一团。 侍女架着他面露难色,“公主不要再偷跑了,夫人在院子里等着你。” 景安气愤,早知道一开始不要用那个方法的,太可恶了。 悻悻而归,他被提溜着带走了。 .... 吴婉玉猛地一拍木桌,站了起来,怒视景安,下一秒又被景安不知所谓的表情给气到了,又坐下来缓缓心情。 景安是害怕惩罚的,但是这么多次下来,感觉自己都有点习惯了,他揪着手指,低头虚虚道:“我就是想要出去嘛。” “为什么我不可以出去?” “我有什么特别的,别人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景安发问直直戳入吴婉玉心口,但她有苦说不出。 自打景安出生后,便入住宫的偏院,一是吴王好似无情竟然觉得生的不是儿子而对大夫人不管不问后,二是又是念及亲生骨肉出生便是气血亏空,疾病缠身,偏殿就当是静养了。 一般来说,这里只有吴婉玉的亲眷以及忠心侍女,很少有宫里来人。 景安与吴婉玉僵持之际。 宫里来人了,红娟走到吴婉玉一旁对着她耳边掩饰讲到。 下一秒,她脸色大变。 见地上跪着的小小身影,很快收敛神情。 “你出生便体弱多病,从未见过父王吧,你的父王要来了,注意礼数。” 景安眼睛里流露出好奇,但是听娘亲又将他的疑惑撇过,他对这个父亲也没什么感觉,如果父王爱他也不会几年不来偏院。 景安规规矩矩道:“是。” ..... 一行人在主院接待,景安跟在吴婉玉身后亦步亦趋跟着,遥遥望见一个身着黄色的身影,大肚便便却又带着王室的威严,他心想这个父亲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走近了还看得见吴王眼底的淤青,眼窝有些深,却见了让人好感不起来。 景安不怎么喜欢这个父王。 然而他见到了熟悉的黑袍身影。手执羽扇,头戴玉冠,露出俊美的五官,打扮得倒是工整,一双含笑的漆黑眼睛看着景安。 竟——竟然是臭妖怪! “臭..臭..”景安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臭妖怪竟然在这里出现了,还想着要去哪里找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吴婉玉看见愣神的景安,一拍他的后背,很快景安镇定了一下。 “云儿见过父王。”他乖乖巧巧道。 只见这个父王——吴王挂出笑容,看到梳着精致的发髻的女儿,活像是假面,笑道:“这就是云儿,竟然都这么大了。” 吴婉玉也笑容舒展,“是呀,多亏了大王这个偏院,给了云儿清净的环境,要不然云儿这病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呢。”个别语句,语气加重了一些,若是旁人听不明白。 大夫人是吴王的第一正妻,吴王难能听不出吴婉玉是在点他呢。 吴王见这个大夫人语气里有几分怨念,倒也并不动怒。也只是走近吴婉玉,挽着她的手宽慰说道:“夫人照顾咱们的孩子辛苦了。” 如此虚情假意,演出来还是有几分真。 知情的人一直以为吴王是个重男轻女之人,皇室之人最重子嗣,吴国之都一直没有皇子出世,只可惜当年二夫人的孩子早夭,多年后便去了冷院,自古红颜多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好一番浓厚深情,“咳咳。”一阵咳嗽声打乱了这氛围。 却见风尘轻摇羽扇,字里行间意有所指,“果然坊间最是不能信,吴王夫妇倒是很恩爱。”眼瞧他睁眼说瞎话本事也越发厉害。 吴王假惺惺道:“哈哈哈,竟然让太子殿下在一旁多等了一会。”各国皆知,这个太子乃是一个废太子,如今入他吴地,正是把控越朝未来储君的好时机,却没想到,太子主动与他提及婚约一事、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年幼的女儿。 吴王说明情况,吴婉玉面色眼神一变,沉声道:“竟然是要来谈婚事。”语气没什么波动,衣袖下却掩盖不住激怒而起的手。 “婚事,便是来和公主来谈,太子殿下与我吴国和亲,是我吴地之幸啊!”吴王侃侃而谈,面露喜色,这对于他称帝有利。 吴婉玉看了眼懵懂的景安,压抑着怒火道:“云儿尚且年幼,他还不懂什么情爱。” 吴王摆摆手,一脸无所谓:“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太子殿下尚且也年幼,不到十五便是如此出类拔萃....” 吴王丑恶的嘴脸暴露在人面前,恶臭的气息仿佛从他身体里散发出。 风尘心里暗讽,漠然的冷冽都藏在含笑的眼睛背后,他看着这个吴王身上散发着让他厌恶的气息,真想给他一刀结束.... 幻境...幻境..景安...一切竟在掌握之中。 一个七岁幼童与十五岁足足差了九岁。更何况景安他——他根本就不是女子! 吴婉玉心痛地闭上双眼,她要如何挽救她儿。 却见让她惊讶的一幕。 景安走到他的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 小声道:“哥哥..你与我父王认识?” 第22章 定亲二 风尘回道:“算是认识吧。”他摇摇羽扇,敲了一下景安的脑袋,“前几日放我鸽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景安摇摇头,委屈,小声不敢大声说,生怕被吴婉玉听见,殊不知她已经听见了。 “娘不给我出去,那个爬墙的石头都被丢了...围墙太高了我出不去,后面又走丢了...” 吴婉玉凝神听清了景安的话,竟然,景安与越太子相识,难不成是前几日景安偷跑的那次。 一番思量浮现心中,她闻声不动,而吴王还在他的臆想当中,丝毫没有注意景安与越太子的情况。 吴王:“本王的女儿与越太子一起也算是佳偶天成,等云儿长大以后,便为他们完婚...” 吴王话音落,吴婉玉冷不丁问道:“越皇可为我们的云儿下过旨意,云儿也好歹是吴国公主,她的婚事吴王现在做主,你的婚事,皇上可为你做主?” 废太子一名早就传遍诸侯,但是她需要一个有权之人护住云儿,此番话也是对风尘的试探,风尘前几日与云儿相遇有些巧合,莫非这个废太子不是别人想的那样。 吴王眼眸微眯看向自己的大夫人散发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吴婉玉看着风尘,丝毫不受影响。 风尘挥动羽扇轻笑,“孤乃是太子,未来储君,婚之一事,早已经即刻告诉父皇。” 吴王心里不屑,越皇软弱无能,就算是心爱的儿子,与诸国矛盾,也可以谈笑之间让与诸侯,更何况朝之将危。别提废太子了,越皇根本不敢与国搏斗,自己困在皇宫之中... 吴婉玉心里听得风尘这一般话,按捺住心思,明面有权也是有权,只要云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这个虚伪之地,肮脏之地... 风尘缓缓道:“父皇应早已经下旨了,前几日孤换了一个更大的居所,若是云儿从小要在孤一旁培养也可以...” 更大的居所,这便是暗示。 吴婉玉和这个人精,吴王早已听明白了。 废太子莫不是要摘掉了这废之一字? 吴婉玉正了正脸色,“如此便好,我不想我们云儿失了名分。” 风尘看向大夫人,“几日前楚王造访父皇,如今还呆在晋兴殿未离去,父皇也不知怎么了竟然生了病,楚王依照臣子礼仪留在皇宫看顾父皇。” “时候不早,我也担心父皇该启程回宫了。” 一重磅消息砸向了吴王,瞬间阴霾流露表象,他很快想到了什么,一丝异样腾起,但他骄傲自大否定,不可能,绝不可能... 刚才一溜烟一番话,景安什么都没听懂,便只是听懂了他长大了竟然要和这个臭妖怪成亲! 惊! 一时间脑袋里想了许多,手却还紧紧地拉住风尘的袖子。 “哥哥你这就要走了吗?”怎么才来这一会,他还想着要找个理由出去吃好吃的呢。 景安脆生生的话惊醒了吴王,吴王讪笑两声,两手相握摸搓几下,“恭送太子殿下。” 风尘颔首。 脚步刚走出门口,手中还牵着景安,路遇拐角。 吴婉玉像是大惊失色一般一摸脑袋,“云儿呢,云儿莫不是跟着太子走了。” 不顾吴王几步向前竟也出了门口。 风尘恰时回首,“吴夫人你来了。” 吴婉玉浑身竟生出了气势,面对风尘,“你怎知我会来。” 风尘:“因为我知道景安的秘密。” 吴婉玉听闻像是被抽了魂,脸色一白。 却又坚持己见,“你如何知景安会有秘密?” 景安抬头仰望两人,糊里糊涂,他拉了拉娘亲的衣袖,又摇了摇风尘的手,“我没有秘密呀。我什么都没想。” 紧张的气氛被打破,风尘笑了两声。 只见风尘手指轻点下身几下又指指景安,微笑颔首,一切尽在不言而喻之中。 吴婉玉浑身像是卸下了什么般,喃喃道:“你已知晓..知道了知道了...” 风尘说:“吴夫人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就连当事人都不知,你不会想多年以后,孩子长大了,还是这般女儿姿态吧,对这些..发生不可逆转的认知。” 吴夫人凄惨一笑,“太子聪慧,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想必外面废太子的名号都是世人误传,实则太子莫不是韬心养晦。” 风尘但笑不语,缓缓道:“世人说的什么话,都是他们看见的。” 吴夫人:“我已明了,太子殿下你是有什么想做的事需要我去做,云儿能与定下姻亲是他的荣幸,只希望太子殿下保住云儿,一生无忧。” 风尘:“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我欠景安一个人情。” 吴婉玉急忙忙道:“什么人情需要太子做事这么劳费。” 随后她自知失言紧闭上了嘴。 景安在一旁,什么都不懂,毕竟他还小,然后娘亲与臭妖怪的话又是云里雾里的。“臭...哥哥你是要走了吗?” “是啊,”风尘摸了摸景安的脑袋,“再过几日来越皇宫吧。” 景安有点半知半解,“我是要和哥哥待在一起了吗?离开娘亲?” 风尘:“是这么说的。” 随后他踏上马车,在窗口露出深峻的五官,“暂时不计较你前几日放鸽子了。” 景安只听见这个欢呼两声,“哥哥拜拜~” 吴婉玉牵住了景安,正要往回走,吴王正摆架,经过吴婉玉,毫不掩饰,“废太子说了什么?” 吴婉玉面不改色淡淡道:“过几日便要接云儿去越皇宫。” 吴王轻视大笑,“这个废太子...哼....” 说着头也不回走了。 景安抬头问:“娘,爹就这么走了?” 话出自景安口中,她摸了摸景安的脑袋,“对。” 景安一撇嘴:“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父亲。” 吴婉玉猛地捂住景安的嘴,环顾四周,等快走到屋内,“这种话要谨慎说。” “为什么呀?”景安不解。 “娘亲,你不高兴吗?” 吴婉玉:“没有,你为什么会不喜欢?” 景安切了一声,“爹就是感觉怪怪的,不喜欢。” 第23章 关键之人 都说小孩子过于敏感,吴婉玉看着景安思索。 忽的问道:“云儿,你觉得太子殿下怎么样?” 景安一听,臭妖怪?臭妖怪给自己吃的,这方面还算不错。 “我觉得哥哥很好。” 吴夫人喟叹一声,放下心来,可见太子还是可以依靠的。 “云儿若是你以后永远离开这里,你会想念娘吗?” 景安想到以后要离开家了,娘亲也没有阻挠,莫不是以后可以出去了,景安心中大喜。 景安:“娘,那我可以吃好吃的吗?”景安心里就惦念着这个,由于从小缺乏,以至于他生出了对食物无限的渴望。 吴婉玉一撇这个鬼机灵,暗想,“景安离开吴王宫,吴王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待在太子那里应该会好一点。” “等你去了太子那里,我会写一封信给太子叮嘱督促你的饮食。” 切,景安鼓着个小脸,他觉得娘亲对于这个方面总是苛刻的。 景安想到仰着个脸,“娘,为啥你要说这个话,你不跟我一起吗?” 吴婉玉面露苦笑,“傻孩子。” 景安有个优点,他从不去记恨什么,虽然娘亲对他过分严厉,但是他心里却没有什么怨念,像是差了一窍。 他见娘半晌不回他,自个儿跑回屋子里.... .... 风尘回宫后,便见蓝信大咧咧的在他的寝宫当中,他一见风尘回来。 便说:“风公子见到了景兄了吗?” 风尘:“人还在吴王宫。” 蓝信疑惑,“那怎么不把人带过来。” 风尘坐下来,“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蓝信也跟着坐下来,幸亏寝宫是没人的,要不然被人看了,真叫人惊讶,楚王竟然会和越太子同一张桌子,如此亲切会谈。 蓝信喝了一口水,“那你找了理由吗?” 风尘淡淡道:“找了。” “什么?” 风尘:“定亲。” “噗——”蓝信一口水喷了出来。 “什——什么?!” “你俩可都是男子,而且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么。” 蓝信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指着风尘,满脸不可置信。 风尘一挑眉眼,脸庞上有着青涩,却不失成年后的风采,“我忘了与你说,他现在不是了。” 蓝信立马手捂着下半身,惊恐道:“什么?” 风尘:“在这个幻境中他是个女子。” “女子??” “但也不是真的女子。” “??” “一种喝了秘药,体质由男变为女。” 蓝信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弄得猝不及防。 风尘喝了一口水,恶趣味道:“看你这反应,我前几日忘了与你说。” ..... 蓝信终于清楚了全部消息。 “所以说,景安是失忆了,并且认为自己是个小女孩。” “这真是是个什么事呀,这个幻境莫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风尘摇晃着茶杯,“谁知道呢。” 蓝信先前按照风尘说的拜访越皇,依照越皇软弱的性子,必然不会与诸王掀起风浪,更何况是酒池肉林的楚王。 更深处来讲,越朝早已经是一个被腐蚀掉的蛀牙,坏掉是迟早的事情。 风尘利用蓝信楚王的身份来帮助他这个不便的废太子身份。 蓝信:“风公子,你知道如何帮助蓝兄恢复记忆吗?” 风尘:“这个幻境是活的,他利用景安,把他的记忆封存了,让他真的以为自己便是这个幻境中的人。其实只要找到关键之人便能突破幻境。” 蓝信嘶了一声,“好生歹毒——关键之人吗,恐怕要找到没那么容易吧。” “不过,为何景安会成为幻境首选的对象?” 风尘:“想必是景公子初入江湖,不知人心险恶,心里还保持着至诚之心,便会成为幻境首选的人,成为他的养料,而且他的修为应是我们中最低的吧。” “至诚之心。”蓝信口中念念有词,想起掉入幻境前的最后一幕,景安不顾性命冲入到他面前想要将他救下,却两个人双双被不知名的触手拽入河中。 心里莫名多了些热诚,蓝信哎呀一声,不由得感叹,“这孩子是真善良啊。” 认识不久,却如此对待,景安武道不仅修平常心还待人真诚。 第24章 我是公主殿下 景安想着过几日便要离开了,这个毕竟是他住了几年的院子,他的心中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好像自从臭妖怪来过之后,就好像什么都变了,娘亲也不对他那么的严苛,院子是可以出去的,就连那些景安出逃过的大石头都被搬回了原处。 景安今天穿着了一身青色百褶如意花裙,头发梳成了两个圆形发髻,显得整个人娇小可爱,整个人生机勃勃,脑袋探出门外向院子里面看去,也没有了看管的下人。 这一次出去景安倒是潇洒自在,他望着屋子里面的一切,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这一天,吴婉玉也没有像往常一般来,严加看管。 景安提留着花裙,小碎步跑到了池塘边,看见游来游去的金鲤鱼,颇有点自由的感觉。 莫不是他现在自由了,嘿嘿,他捻了一下池边的泥土,往池塘中撒去,其他的普通的鱼与这个金鲤鱼纷纷去争食,尝了一口泥巴味,景安竟从鱼的脸上看出无语的表情。 景安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们被骗了吧。” 只见这个金鲤鱼,一摇尾巴,口中吐出几个泡泡,它昂头探出水面,一小柱水珠射到景安脸上。 水湿了景安脖子处一点点衣服,“好你个坏鱼,竟然敢喷我!” 他恶人先告状,浑然不觉的他刚才的行为有什么错处——拿泥巴喂鱼。 “你给我等着!” 景安匆匆跑回屋里,竟然从床底摸出了一个丑巴巴的渔网。 显然看出来,这个是自己做的。 他又匆匆举着渔网来到了池塘边,将要用渔网把鱼舀出来。 却见门口枯枝轻响。 只见,臭妖怪来了,还带着陌生人。 景安此时正整个人撅着个屁股,丝毫不注重形象,一手拿着渔网,一手向门口挥挥。 “哥哥,哥哥..”他嘴中大喊。 风尘带着蓝信来看景安,好奇他趴在池塘边干嘛呢。 蓝信一看见景安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咂舌,“这就是景安,竟然变得比你还小,现在看到了,哈哈哈哈还穿着裙子。之前还觉得你说的话不可置信,现在倒是...” 话音落,蓝信一脸正经:“你说得对!” 风尘:“…” 他走到景安身旁,“你这是在干什么?” 景安的脸边都蹭到了泥巴,“抓鱼。” 见风尘来,仗着鱼不会开口讲话,“这个鱼刚才欺负我。” 风尘:“稀奇,鱼怎么会欺负你?” 景安粉嫩的脸上摆出恶狠狠的架势,“这个臭鱼竟然朝我吐口水。·” 蓝信哈哈哈哈笑了起来,“景兄你现在也太可爱了吧。” 真的是个小姑娘的模样啊。 景安这才把视线放到了这个陌生人身上,“你是谁?” 蓝信想到景安此时没有记忆,开始瞎编胡诌了起来,他指了指风尘,“咳咳,我是他的父皇。” 风尘眯眼,面露杀机。 “啊?”景安面露惊讶,下一秒神色鄙夷了起来,“你怎么会是?” 这个是臭妖怪,怎么会有爹? 蓝信被这个毒舌景安噎得说不出话来,同时他感觉到冷飕飕的气息,他缩了缩脖子。 “好好好——” 景安注意到这个人不仅古怪,还胡言乱语,小脸一脸正经,“你刚才称呼错了,你应该称呼我为公主殿下。” 蓝信:“....” 风尘第一次笑出了声。“呵呵...” 第25章 景安手痒 景安以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蓝信,“来...” 蓝信试探性说:“公..公主殿下?” “嗯,对。”景安满意颔首,脸上黑色的泥巴更显滑稽。 风尘不经意掩饰了唇角。 蓝信以一种滑稽的口吻道:“公~主~殿~下~” 景安鄙夷地看着他,“算了算了,你不要喊了,好难听呀。” 蓝信:“额....” 不是,兄弟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他抹了抹脸上的虚汗,看着一无所知的景安。 景安正准备兴致勃勃地向两人展示捞鱼。 蓝信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寒,“风公子,咱们还是快点想办法恢复景兄的记忆吧。” 风尘注意到周围的布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着急,我也许知道怎么做了。” 蓝信:“哦?”四处环望,“啊?” 顿时心里又有点狐疑,问出困扰心中的疑惑,“风公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风尘漆黑的眼眸闪出诡异的光芒,竟然显得俊俏的五官多了些深测不可捉摸,恍若是见多了许多事,他撇过头说道:“因为我聪明。” 蓝信:“.....”气氛都给弄没了。 蓝信这个大粗粗丝毫没有感觉到怪异,“风公子,你怎么这么幽默。” 风尘笑哼,“这个地方我来过。戏台开始搭建了,故事要开始了。” 蓝信像是没听清:“什么?” 风尘手指点过微风,看向某一处黑色的诡谲团聚,天空中庞然大物聚集的都是此处,“这个地方有古怪,也许关键之人就要出现了。” 蓝信:“你是说幻境的破局?” ...... 景安正哼哧哼哧的用手勾着下面,整个人费劲地摇啊摇,那个大金鲤那么胖偏偏身子灵活,像是在跟景安玩捉迷藏一样。 景安感觉到胳膊好酸好酸,话不经意脱口而出,“臭妖怪,帮我捞鱼。” 暴露了呀,景安浑然不觉自己给别人起这么一个臭妖怪的称呼。 听见了这话,风尘眉眼微挑,倒也没说什么,堂堂一个太子殿下竟然就这么弯腰屈膝的蹲在景安一旁捞鱼。 景安就在一旁看着,将手里的渔网顺势塞到对方手上。 他揪住了风尘的一绺发丝,惊奇道:“诶??” “你这个头发白了呀,我替你扯了它。” 想不到这个臭妖怪竟然长了白头发,啧啧啧,景安看这根白头发在一群黑头发中格外显眼,手痒一样,迫不及待给他一扯。 风尘感觉到头皮上一阵撕扯,不疼但略有一分痒意。 他转头看景安,只见小孩一脸无辜的笑嘻嘻着。 景安一下把头发扔了。 蓝信在一旁啧啧啧咂舌,这一幕要是放到之前是绝对想不到的。 景兄变小了这么调皮的么。 蓝信毫不掩饰景安,“变小心智会变成他幼童时的样子么?” 风尘黑漆漆的眼盯着景安,笑,“我看是的。”一字一顿,景安被他盯出一丝胆怯来。 景安叉腰,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怎么啦?” 眼见风尘鱼都不捞了,直接捏住景安白白的脸蛋,再一次触及到了这份柔软。 红印子直接残留。 景安被揪得痛了哇哇大喊。 “哇哇哇哇....欺负人欺负人。” 蓝信完全就是在看热闹,在一旁不嫌事大,“你这小孩,怎么这样,我刚才可看清楚了,是你先动手的喔。” 景安恶狠狠瞪了蓝信一样,坏东西,和臭妖怪待在一起的都是坏东西。 呜呜呜呜。 哭声渐渐传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只见一个人头探出院墙,竟显得得有几分诡异。 尤其是一张孱弱的女人脸。 第26章 怪物 孩子的哭声吸引了来者。 风尘不抬头便知,“来了。” 蓝信还在看欺负小孩,听见风尘说一声,闻言抬头,“来了?什么来了?” 只见一个女人头趴在墙上,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我滴妈呀——” 风尘松开手,景安揉着脸被蓝信这个大嗓门一吓,他们齐刷刷的看着墙上。 待景安看清楚这个女人脸,憔悴的妆容,素头饰格外明显,一个白白的大花盛开在头上。 景安挥挥手,“夫人!” “夫人?”蓝信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莫非是吴王的另一个夫人。” 风尘冷冰冰的眼眸看着这个怪怪的二夫人,“莫非...”蓝信语意不详。 景安:“夫人你怎么跑到墙上了呀。” 二夫人直勾勾的盯着景安,开口说话:“刚才是你在哭吗?” 景安想到刚才臭妖怪欺负自己,给自己弄疼了,声音是大了一点,没想到竟然吵到隔壁院子里了。 挠挠头,脸蛋酡红,像是两抹云彩,不好意思道:“啊—夫人刚才吵到你了吗?刚才这个哥哥和我皮的。” 二夫人充耳不闻,“是你在哭吗。”她又问了一遍,语气冰冷又诡异。 景安察觉到一点点怪异,紧张吐出一个字,“是——” 说出来有感觉丢人了,竟然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虽然这个二夫人是他爹的另一个夫人,但是他们才见过一面。 二夫人语气不复轻柔,语调竟然变得尖锐了起来,“念儿睡着了——你把他吵醒了!” “你把他吵醒了,把他吵醒了!”二夫人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景安被别人凶了,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面对熟人他可以皮,可以嚣张跋扈,但是如果被别人说了几分,心里便会升起无限的委屈来。 他眼睛里蓄满泪水,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蓝信见小孩这样,知道景安现在只是一个小孩,面上恼火了,回怼道:“你凶一个孩子干什么?!” 只见墙上的二夫人头一摆,她终于看到另外两个人。 阴恻恻道:“外来之人.....” 蓝信终于听清,他瞬间扭头看风尘,“关键之人。” 风尘早已经运筹帷幄,“她就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蓝信恍然大悟,他们今天来便是来解决这个关键之人的。 风尘刚才会这么幼稚和景安皮闹,就是在等,等关键之人出现。 想不到他早已经摸清了幻境,只等着时间了。 在众人惊愕目光中,二夫人两个手攀附石墙,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上了墙。 景安一个小孩子哪见得过这个场面,便被不似正常人的诡异的二夫人吓得呆若木鸡。 风尘终于动了,他手指在景安背后轻点几下,景安怔在原地,眼睛失神。 “到时间了,景安......” ..... 景安小小的身躯忽然停止了动作,蓝信本来看这个二夫人想要过来,他下意识护住还是小孩的景安。 看到风尘如此动作,他想景安应该快要恢复了。 那个二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咆哮着像是一个四脚兽冲了下来,她的眼黑被全部的白所占据。 “吼——”她龇牙咧嘴像一个没有经过人调教的野兽一样,嘴里竟然流出了口水,她凶猛着向风尘两个人冲过去。 看见景安入定之后,风尘才把目光看向这个二夫人,厌恶的蹙了一下眉。 又看见了这个。可惜,才变成这个模样,弱不禁风。 风尘一挥衣袖,袖风便像是凝固的刀刃片片割入这个二夫人身体各处,血液喷射,经脉寸断。 然而这个二夫人还是依旧没被杀死,这时,蓝信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都凝滞了,应该说是他们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自从这个诡异的二夫人出现以后。 他们三人都在这个院子里。 景安入定不动,蓝信被风尘一下简单粗暴的的招式给惊了一下。 “风公子,这是第一次见你出手哇。” 蓝信看着地上嘶吼的二夫人,她浑身浴血却不为所动,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不禁纳闷不解,“什么鬼,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第27章 花:月亮的光芒 风尘的眼睛里流露着厌恶,“活死人罢了。” ..... 景安的意识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他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东西在观察他,但是对方一直潜伏着,像是忌惮他周围的东西。 周围一片混沌,他紧闭双眼,下一秒一股强力像是遏制住了他的呼吸,喘不过气来。 救..救命... 他白皙的手指弯曲着,极力地想要挣扎,最后天光乍破,顺势而为。 白光冲破了黑暗,景安睁开双眼,终于看到光亮。 他抬起手挡住白光,眼睛现在像是还没适应光明一般。 许久,才缓过神来。 景安才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他想起在此之前,脑海里还停留着最后的景象和记忆。 黑色的触手抓住了他的脚,将他和蓝信一并拖入河中。 对了,蓝兄人呢? 还有风兄,他们不是掉河里了吗,现在这个地方,简单朴素的房间里,难不成有人救了他们? 他从床上站起身来,手扫到旁边的香炉。 “啪嗒。” 香炉掉地,撞击地板的声音吸引门口的人前来。 门推开。 景安注意来人,一个面容娇俏的丫鬟进来了。 只见这个丫鬟脸上竟然有对他的恐惧? 为什么?难道他长相可怖吗?还没等景安细想。 丫鬟害怕却很恭敬,好言相劝景安:“公主,你不要再随便乱跑了,被别人发现真的很危险。” 一道惊雷在心中。 啊啊?? 景安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他一个堂堂男人,不对这不是最重要的,竟然被喊公主。 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地点,他一名男子。 景安终于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了,他竟然穿着裙子。 还是一条天青色月牙裙,颜色对了,形状不对啊。 景安感觉自己有点眩晕感。 面前的丫鬟见自家公主半天没有反应,她等待着公主的训斥,竟然没等到。 难不成是公主变了性子。 公主从小就被大夫人娇生惯养,虽然养在偏院,但是用的依旧是最好的。也就导致了公主从小性子骄横了些。 只见景安低头沉思,丫鬟再大胆开口说道:“公主不要记恨大夫人,大夫人是为你着想的。” 紧接着丫鬟脚步迈开,快速地溜出房外,以防公主回过神来,赶紧溜走。 留下独自思考的景安。 景安此时脑袋一片空白,他依稀记着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他的记忆不会出现混乱呀。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手心里有一颗小痣,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痣。 这个身体是自己的。 他看向床旁边的梳妆台,发现了一个铜镜,快步走过去。 待他看清楚铜镜正中央的自己,赫然是自己的脸,只不过更娇嫩,也更妩媚一点,眼尾倒是比原来圆溜溜的眼狭长一点,但是这个一看还是自己的脸。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景安一捏手指,发现并无感觉,软绵绵的手感可以清楚感知到。 他一狠心抽了自己一巴掌,什么都没有,连红印都没有。 要知道,景安自己皮肤是敏感的,一点疼痛便会留下印子。 但是景安想的这些并没有。 他忽然想起之前闲暇所读,古书上记载过,幻境,能够模仿人所经历过的事情,但是幻境发生的一切事都是虚幻的。 莫非,他现在就在幻境当中?! 景安苦笑了一番,同样铜镜中的自己也是个相同的动作,发髻上几处步摇也随着他摇曳,诡异感十足。 尤其是看到女装的自己。 独自一人的滋味,虽说之前他也是,只不过几日都和风兄蓝兄待在一块儿,他开始有点想念了。 蓝兄应该也随他入幻境才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对,还有风兄,不知道风兄在看到他们被拖入河中有没有来,有没有遇到危险。 哎...景安不由得叹出一口气。 随后打起精神。 他仔细想着他看过的古书中记载的幻境破解之法。 是什么来着? 支零破碎的记忆正被景安重聚,他仔细找着关于幻境一块的记忆。 终于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个关键词。 ——关键之人。 他决定出去走走寻找线索。但是忽然想到那个丫鬟说的话,不要随便乱跑,什么意思。 在此之前,这个‘大夫人’给自己下了限制吗。 不能随便出去,这究竟是多惨,这个幻境这个身份的人,也就是曾经这个人遇到了这样一个事。 虽然景安自己从小一个人一个院子,但是也不会这样,毕竟院子是自己的想出去就出去。 这个公主都没有了自由了。 景安心里不免有点可怜这个女孩,虽然现在他是这个公主。 同时他心里不免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一国公主禁足在一个院子里。 他试探了一下自己的武力。 感觉到经脉活络舒展,景安一喜,好在武力是可以用的。 他可以悄悄溜出去,并且不被发现。 嘿嘿。 景安动了动手指,一道青蓝色的光芒放出,包裹住了整个人,周身隐隐有气流流动。 他坦然自若地推开门,院子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 景安大胆的走出院外,一切顺利。 终于见到外面的世界,他发现一些异常。 只有靠近他的院子是彩色的,带着画面的,越往外围走越是空白色,连人物都显得木楞呆滞。 景安意识到,也许这个院子有古怪。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心头。 这个关键之人,不会就是自己吧。 这个怎么解? 他从中间路上又回到了院门口,准备绕院子一周,终于发现了个不一样的地方。 一股奇特的香味钻入了景安的鼻子里,他不由得被吸引过去。 眼看见偏院的东南方角落中有大片花圃,竟然在紧挨着他的院子中,除了这一片花圃以外,这个院子再没有生机。 灰色的砖瓦,枯树枯草,池塘的水都干涸了。 景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个花? 奇怪,怎么会这样。 他走近,这些花竟然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在一处阴暗墙角旁,格外像黑夜里月亮的光芒。 这一联想,景安猛地定睛,月亮的光芒。 月影花,这莫非是月影花? 它生在一处幻境当中? 第28章 黑雾 景安伸出手,快要碰到其中一朵花时,感觉这个花的香味越发幽香吸引人。 “快住手!” 突来的女声吓得景安的手停滞空中,一动都不敢动,他吞咽了一口,喉咙微动,撇过头去,只见一个脸色阴暗的女人走了出来,头上带着素钗,衣服穿得很是朴素。 这个难道是这些花的主人吗? 景安收回手,做了一个拱手的姿势,带有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花是有主的。” 女人面色冷淡的看着景安,“云儿,这些不是你能碰的。” 嗯? 景安心头一跳,这个女人认识自己,但是他如今没有原主的记忆,无法判断对方与自己是何关系。 他虚虚掩道:“刚才在屋里呆久了便想出来走走。” 这个女人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竟然笑了一下,显得有些诡异。 “你娘不是不让你出门么。” “额....”这个话显然是有疑问的,景安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开始冒冷汗,面前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好称呼,他便直接道:“夫人,这是何花?看着好生漂亮。” 景安一处视线放在了这些花上,终于找到了说辞。 女人哼笑了一声,语气轻柔且阴森森,“这些花可是毒花呢,碰上便能要你的命,呵呵呵。” 女人凑近景安的耳朵,微弱的气流引得他阵阵发痒,同时又心头不安,这个女人好生奇怪,而且靠得也很近。笑声也格外诡异。 说话怎么突然近了,他感觉到稍许不适,忽然想到他现在的身体也是个女子。 女人幽幽道:“可千万不要碰哦。” 她轻飘飘看了眼景安便回屋去了。 话到最后也没说出个这个花的名字,景安知晓这是个幻境,这个花如果真是月影花,那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是... 景安骨子里还是个正直好青年,非奸即盗不是君子所为,他要和这里的主人要。 ..... 女人回到屋里,一团黑雾从女人身体里窜出,上空竟然渐渐形成了一个人型,女人的身形一颤,更显憔悴,黑影出来,她竟生生吐了一口血,鲜艳妖治,地板上平白从血里生出一个小芽,随后开出花来。 形状赫然是院子里盛开的花。 黑雾桀桀怪笑,语气里尽是蛊惑,他窜到女人的肩旁,又从肩旁窜到她的耳朵旁,说话间黑屋乱窜,“为何告诉他?” 女人虚虚抓住桌角,慢慢躺到躺椅上,冷声:“什么?” 黑雾调笑:“为什么不让他碰这个花?” 这个黑雾非常不老实的流连女人的头部,女人能从这个黑雾中听到咆哮的风声,和嘶吼的人群,黑雾不像是一个具体事物。 这些声音吵得女人紧闭双眼,她不去听这些屁话。 黑雾继续缓缓道:“他就是祸害你孩子的罪魁祸首,你为什么还去维护他,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没说错吗?” 黑雾形成了人形手臂,他漫不经心地支着下巴。 女人道:“我报复的只有吴国国君。是他害死了念儿。是他!” 黑雾幽幽继续蛊惑说:“吴婉玉在他出生就给他隐瞒了性别,要不然死的就是他了,不然你的孩子也不会死…” 女人眉眼挣扎,冷汗从额头上划过,拼命道:“你住嘴!你住嘴!你妄想骗我!” 黑雾哈哈哈怪笑,“你真是太天真了,我怎么会骗你,你刚才也瞧见了他穿着女装见你不是吗,他逃脱了,你的孩子没有…一个国君怎么会害死一个孩子,他只是吃了个孩子,在这个皇族世道再正常不过,怎么会错一人呢?哈哈哈哈...” 二夫人愤怒地睁开双眼,眼底通红,直视黑雾,她一想到念儿便浑身耸动,感觉到害怕,念念有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念儿不在了,念儿死了。” 渐渐有些疯魔。黑雾伺机而动,凑到她耳边,一小缕黑雾钻进了她的耳朵。 “错的不只有国君,还有这个世道败坏。国君听信谗言,隐瞒长子而食又将你打入冷院,该死!吴婉玉隐瞒性别,该死!吴云白代替你儿子现在活的好好的,该死!你难道不恨吗?你不痛心吗?这世界只剩下你了…” “噗!”二夫人一口黑血喷出,溅在在墙上,嘶喊,近乎崩溃,“你闭嘴!闭嘴! 黑雾冷哼张狂大笑,“认命吧,这是你改不了的事实。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还没死。” 二夫人匍匐在躺椅扶手旁,眼睛猩红一片,流出了血泪。 第29章 恢复记忆 景安站在屋外,看门的方向,自从这个女人进去后就像是有一无形的波浪随着她进入而扩散。 声音都好像被屏蔽了。 他张望着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回头看看花,应该那个女子就是这些花的主人,她说这些花有危险,光看外表光鲜亮丽,漂漂亮亮的,说不定真是个有毒的。 不过这是在幻境之中有些事物莫不都是幻影,他不摘碰一下总可以吧。 周围格外的安静,仿佛连风声都没有,景安眼瞧没有其他人在,按捺住紧张之情,耳尖一耸,十分警觉周围的动静。 他悄悄地伸出手,即将要碰到这罂粟般的花朵。 还未触及,一股极大地吸力从指尖传出,花群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它们摇曳着身姿,淡蓝的花瓣开始从花心漫出血色,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面前的景色在景安眼前不断旋转变换,直接像是给景安绕晕了。 他单手捂着额头,脑子里好像有螺旋式的漩涡,下一秒。 景安睁开双眼,场景再次变换。 一枯黑的双手出现他的眼前,长长的手指甲即将要戳到他的眼睛。 “景公子小心!” 蓝信猛地拔剑用剑光震开了怪物,怪物连连退后。 风尘在一旁说道:“你醒了。” 小孩子形状的景安身型慢慢变大,衣服也会恢复成了一袭青衫,终于不是小裙子了。 景安这才注意到,蓝兄和风兄都在这里,难道他出了幻境? 惊喜还未道出,面前潺潺流血的怪物吓得他一下子出了声,野兽一样的眼眸紧盯着景安,咧嘴嘶吼。 他看清楚这个脏兮兮的面容赫然就是刚才幻境中的那个夫人! 显然这个二夫人怪物已经不能称得上人了。 景安心头一跳,明白现状,后退几步,从袖中掏出一支银笛出来抵住怪物进攻的手。 他捏紧,武力一震,怪物被震飞出去。 一旁的蓝信终于看到景安的武器。 “景公子,你的武器是一个笛子?” 景安看向手中,点头,“对,这个笛子是我出门前师父给我的,刚一时紧急就给拿出来了。” 与怪物几番交战,明明是由凡人所化,却令几个武者都没能撼动,不死不灭,像只打也打不死的蟑螂。 景安气喘,“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她就好像全身像套了个铠甲防身一样,怎么也不死。” 蓝信一边动手一边说:“景兄你是没有见过之前的样子,对了,你之前就像失忆了一样都认不得我们,而且之前身体还像小孩子一样。不过风公子给你弄好了。” 景安:“啊??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我在一处院子里,然后你们都不在,想走出幻境,发现院子旁边有个女人。对对,就长得像面前这个怪物一样。” 风尘听到个别字眼,提醒道:“你看看现在这个地方,像不像你看到的地方。” 景安扭头,熟悉的景色,还真是,但是角落的花没了。 “你后来的意识进了另一处幻境。” 景安疑惑:“另一个幻境?那这个?” 风尘:“也是幻境。” “啊??” 景安懵了,怎么掉个河这么多幻境。话说刚开始是他和蓝信两人掉进去了,风兄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 景安心里头暖暖的,一脸感动,“风兄,竟也连累你和我们一起深陷险地了。” “没想到你为了我竟如此...” 蓝信咳嗽两下,“还有我呢——” 景安随机恢复一脸正经,认真,“风兄,心是极好的。” 风尘眉眼促狭,“那也不比你,下意识就去救人。” 景安心里头默念了几声,竟感觉这话有些别的意味来。 这个怪物砰砰砰地撞到地面,一次又一次爬起来,咆哮奔向三人。 蓝信有点不耐烦了,“真的是有完没完啊。” 一道剑光下去,更血肉模糊了。 景安忽然想起师父说过吹奏这个笛子有安抚心神的功效。 下一秒缓缓悠扬的笛音从景安口中发出,一时间竟四下安静,手指轻捻,音色动如清风流水,让人心里舒适不已。 怪物渐渐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蓝信整个人陶醉其中,音落,啪啪啪鼓了几掌称赞道:“真是好听!” 景安放下笛子,看着这个刚看过的脸,稍微有点不适,谈起自己进入另一个幻境的画面,“方才我也在另一处场景见过这个女人...”谈及到女人和他说的话,以及那些像月影花的花。 景安:“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蓝信疑惑,“啊”了声,想起之前,这个女人还没有异变的时候趴在墙体喊景安,景安是认得她的。 “你不记得了吗?你应该认识她的。” 景安疑惑:“我怎么应该认识了?” 记忆有损。风尘这才注意到,这一点,他凝神看向景安的眉心,忽然神色冰冷。 他一点手指,抵住景安眉头。 景安:“怎么了风兄。” 风尘冷笑:“有脏东西。” 手腕转动,一缕长长的黑丝竟然从景安额头上拽出。 “这是什么东西!” 景安后怕不已,幸亏被风尘及时发现了。 这个黑丝同黑雾一样弥漫了雾气,它到了风尘手中,一股威压将黑丝碾碎,干干净净。 而这时的景安脑子里涌入了大片的记忆,如同潮水,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求求你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请叫我公主殿下。” “......” 真是悠远的回忆... 静默片刻,他在消化吸收这些记忆。 下一秒,他双手捂住脸,发出小兽的哀嚎:“啊啊啊好丢脸....” 第30章 说一个男人可爱 一幅幅画面如同刀刻斧凿般让景安想忘也忘不掉。 其实比穿小裙子小裙子更让人难以启齿的是景安一个劲儿的撒娇,央求别人、和鱼生气、强迫别人喊公主....…虽然这个别人是蓝兄。 穿小裙子是因为在幻境中身份的原因,但是性格嘛就是景安自己的性格,小时候的景安也很天真活泼可爱,但是长大后就内敛了许多,越长大越是学会了掩饰。 以小女孩的身份更像释放了天性一般。 偏偏这些却让别人瞧了去,如果是他师父就算了,毕竟他师父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虽然后来认识了并肩同行的风尘蓝信两人,但是需要多加时日景安才会彻底放开自己。 景安捂着脸,透过五指能看清楚地面,甚至看见两人的鞋尖,“可这也太近了吧,这个样子.....” “真、真是...太羞耻了吧。” “哈哈哈哈哈。”蓝信瞧见他这副模样,知晓他是恢复记忆,不加掩饰地仰身大笑,“这是不好意思了吗?” 这嗓音更是令景安羞愧的抬不起头。 风尘见他恢复记忆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指,不经意摩搓了几下,还能感觉到尚留的余温。 他先前走了基本,双腿停在了景安面前,只见鞋尖离景安更近。 景安颤颤抖动身躯更是抬不起头。 风尘声音含有笑意,在景安耳朵里听起来更像是调笑,“怎么没有脸了?头怎么了呀,哦——头没了。” 景安听到心里头气恼,哼,要抬头,果然看见一张促狭的脸。 风尘:“舍得抬头了?” 这会倒是数落起他了,景安忽然想起变小之后与风尘的相处,再看如今风尘的眼神,心火更甚,感觉像是有火苗烧到了他的脸。 他又用手捂住脸,手指都能感觉脸部的灼烧。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如今他一看到风尘的脸便想起他是如何如何和他撒娇的。 脸烫之际,景安竟还能分出余力,想到了在幻境之中,他还靠着撒娇知道了风兄的姓名。 这这这,真的是。游戏未开始,便结束了。 一系列的记忆让景安从头想到尾,再从尾想到头,从缘由想到后果,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了。 下一秒,景安挺直身子,一文雅公子,说话僵硬,认真为自己辩解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头,嗯...怎么用是看个人的,还有手也是。捂住脸也是每个人可以做的动作,对,动作。” 任凭景安怎么说,不管是说胡话还是什么,他认真为自己的模样逗乐了两人,只有耳尖和脖颈出卖了他。这一点他不知道。 蓝信听着一时间看着虎头虎尾的景安捧腹大笑,“景公子呀,景公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景安为了让自己更淡定,昂头挺胸,更挺拔,“当然!” 蓝信扑哧一声,说话带了几分认真,“我第一次觉得,男人也有点可爱。” 风尘似乎对这话略有兴趣,他看着景安神色深了几分,“是有点可爱...” “啊——”听了这话景安大惊失色。“蓝兄!你不要瞎想啊!” 蓝信一时间失语了,笑着解释,“景公子你可不要瞎想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用可爱一词的,就好比你方才害羞的样子倒和你先前不一样,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你来,我觉得新奇觉得可爱。” “当然按照你的那种意思,拜托小爷可是喜欢女人的。” 讲到此处,蓝信觉得自己深有此理,捣了捣风尘,在幻境倒是感觉和他有点熟了,“风公子,你也是认可我的想法的吧。” 风尘不置可否,随后迟缓嗯了一声。 竟有些意味深长。 景安缓叹一口气,一时间第一次这么虎,他所熟知自己表现得这般虎。 认真道:“蓝兄我觉得你说得对。” 他手掩饰着神情,无奈道:“主要是我失忆之后心智退化的也像是幼儿。” 然后着重强调:“这和我现如今是有着大区别的,不可以戴有色眼睛去看喔。” ‘大区别’,语气着重。 “知道了知道了。”蓝信回他。 但风尘看景安避如蛇蝎的样子,像是心头不经间挠了挠。 其实长大了,还是大多没变的,风尘眉眼弯弯。 “诶?风兄你这是在笑我吗?有什么好笑的。”景安紧盯着风尘,心里还是有点气恼的,可能是因为风尘知道了太多。哼。 可能他也没感觉到自己对风尘的态度慢慢改变。 风尘掩饰唇角,反问道:“有么?”这副模样笑笑笑扮无辜状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景安忽然想到风尘还捏自己。 “哼。”景安竟冷哼了声,多了点稚气的感觉。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游戏我赢了。” 风尘:“哦?” 景安道:“游戏啊。猜猜猜,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哼哼,你该告诉我年龄了。” 蓝信在一旁看得起劲原来是这般游戏,好生幼稚,当时不听选择很明智。 风尘想到变小的景安是如何获得的,“不正当的手段获得的。” 景安着急露出孩子气:“反正是知道了。”虽说那些画面让他不忍直视,不过和风兄的游戏确实不知不觉就是完成了。 这是既定的事实。 风尘状似无奈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我年龄。” 景安竖起耳朵。 风尘:“其实...那不是我名字,那是我的字。”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景安。 景安硬生生从他那张俊脸上看出了一丝丝卑鄙。 一时间“.....” 风尘:“游戏继续。” 蓝信:“哈哈哈哈哈。” 景安嘴要撅起来了。 眼见得他慢慢发作,风尘提出,“你们莫不是忘了这活死人?”就好像故意勾人然后又让人乏味,景安发现他有点看不透风尘。 不过说好和风兄做朋友也不是说笑的。景安内心战鼓碰碰,雄心燃起。 眼睛明亮且看着风尘,等着吧。 其实通过这幻境,景安都没有察觉他也在慢慢的变化。 聊到这般,他们也终于想起沉默的怪物。 景安将话放到正题上,“不过这是活死人?” “我们还是在幻境中的。” 景安:“嗯??想不到这个幻境一环套着一环。” 风尘:“既然我们都知道这是关键之人,这怪物便是破题关键。” “哦——”景安忽地想起怪物身上带的古怪,以及正常时候的二夫人。 想到二夫人嘴里一直念着她的孩子。 他将疑惑说出来,“这个念儿会不会有古怪。” 第31章 变成了下人 景安想起幻境中他曾进过女人的房屋,那阴森森的感觉给景安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 当时二夫人是神神叨叨的喊着念儿这一名字,念儿是她的孩子。 “想必他们中有故事。说不定这个幻境就是由一个又一个幻境串起来的。” 景安:“嗯...”他忽然大胆凑近怪物看,因为他想起正常的二夫人也不是什么可怖之人。 终于在她头顶的大花看出不一样来,因为在他记忆中大花是素白的。 但是因为刚才搏斗脏兮兮的,大花变得灰灰的也沾上了血。 景安隔空抹去了杂质。 发现这并不是白色的大花,而是淡蓝色的,像极了景安所发现的月影花。 “这!”景安眼睛放亮,“这个也许有古怪。” “我从那幻境出来,便是碰到了像月影花的东西。之前那个二夫人让我不要触碰但是当时好奇查看一番还是略微...” 蓝信:“试试就知道了。” 一旁的风尘不语,只当他默认。 景安伸出手,动作十分小心,毕竟要触碰一个含有未知风险的东西。 风尘:“慢..”许久未出声,他提醒道:“还是小心为好。” 景安眉眼弯弯,粗神经道:“没事啦风兄,应该不会有事的。这只是一个头饰。” 他指尖大胆往前一伸,也许是现如今他们待的幻境等级更高一些,这里更是具体感觉比当初景安一人所在幻境真实一点。 景安惊呼:“好真实。” 蓝信:“当然了,风公子可是说这方幻境可是有武皇力量的加持呢!” 轮到景安惊讶,他看向风尘,薄唇微张,满是不可置信,简直要和当初蓝信的反应一模一样。 景安:“怎么会?” 风尘向他说道:“也许是武皇力量的遗存致使这个幻境影响强一点。” 景安摇摇头,真是惊诧:“不过这个头饰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这个手如今碰到了一下,但是确实无风声涌动。 话音落,淡蓝色的头饰变得幽深。 足足像是河流上的旋涡,空气随之波动。 几人被卷入漩涡。 一个空间入口打开,几人又到了另一处地方。 幻境由一处移到了另一处。 几人消失后,呆在原地的怪物眼神由呆滞慢慢有神,身形也渐渐变化,血污消失,同时身体也消失原地。 ..... 景安他们出现在一处王宫,这景色十分熟悉。 景安:“我们这是?这里好像是吴王宫。” 蓝信当过楚王,来过这里,眼瞧着,“对。” 景安听见蓝信附和,环绕周围,“风兄人呢?怎么没和我们一起。” “诶?”蓝信挠挠头,“刚才还在的。” 景安这时注意到,“蓝兄,你我两人的衣服变了。” 只见两人穿了身灰色的仆人一样的衣服。 “不是吧,角色又变了。” 景安斟酌道:“莫非我俩是王宫侍从?” “你们俩不干活呆在这里干什么?!”一尖锐的声音响起。 赫然是一个阴柔的老太监。 “吴王需要打扫寝宫人手不够,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老太监严厉的扫过两人。 停在景安面前。 “你俩,看着脸生啊。” 蓝信忙不迭地拱手弯腰,同时示意景安,“大人,我们是新来的,这就去打扫。” 老太监冷哼一声,也许是大人一词取悦了他,语气稍缓,一挥太监袍,“快去快去!” 蓝信跟在前面,景安在身后,轻拍胸脯,“吓死了还好蓝兄你机敏。” “这次好像又和前两个幻境不一样。” 景安依照脑子里的记忆,他曾跟着吴婉玉进过宫,走路绕过一些房子,终于停在一处气派的宫殿门口。 蓝信咂舌,“世人都说,诸王之中,楚王最是奢侈,今看来吴王也不赖呀。” 明面上的那些房屋院子大殿朴素都是给外人看的,自己住的倒是奢侈。 此时寝宫正忙里忙外,不少下人进进出出,手里拎着水桶和布,一些人拿着扫帚。 又见两个下人来。 一个人拿着盆交给景安蓝信。 吩咐道:“吴王门柱还需要人擦一下。” 景安端着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下人:“你竟然不知道,冷院那位又要得宠了,吴王竟然把人接到了自己宫里。” 说完便走了。 景安面色凝重起来,“是二夫人。想不到又是与她有关系。” 第32章 奇怪的吴王 景安道:“既然我们如今是这样,不如借这个身份在下人之间打探点消息。” 蓝信觉得颇有此理,“这竟然让风公子逃过一劫,也不知是去了哪里,神出鬼没的。” 景安端着盆走了进去,只见内里不但富丽堂皇更是窗明几净,地砖都被擦得蹭蹭亮。 有下人又见两人进来,将手中抹布一甩,“又来两个人,剩下就交给你们俩了。” 景安一手接过,怔怔说:“我们俩是分配擦柱子的。” 下人瞧了眼景安,又见他手中干净白皙一个老茧都没有,只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嗤笑一声,“不管你是擦哪个,现在急需用人,赶紧都擦干净了。” “两个人啊,干活麻溜点。” 景安从小哪干的这些活,虽说是和师父两人一起,但是这些事都是家里下人去干的。他摇摇头,只当是幻境的历练。 他第一次手里拿着抹布,沾了沾盆里的水。 扭头对着蓝信道:“蓝兄,我们还是快点擦吧。” 这里的人都在干活,其他人都对这边充耳不闻,想不到冷院得宠,宫内竟然会这么大动静。 见景安老老实实的擦柱子,蓝信也终于动了,还是先把这些干好,再说其他的。 ....半天过后,终于都擦好了。 景安额头淌着细汗,他用水洗干净手,看见手由于长时间使力白里透红,他抹了一把额头。 没有布,手上湿漉漉的,景安直接往身上抹,就这样草草的。 蓝信见状想不到景公子养尊处优的也会这样么。 面对这样的话视线,景安脸一红解释,“有时候也是会偷懒的。习武之人不拘小节。” 蓝信:“啊了解了解。”他也往身上抹了一下。 景安说:“我们现在干完活了。看这个时辰,应该是吴王要用膳了。” “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吃?” 下一秒内院总管来了,高声说道:“到御膳房去端盘子去。吴王要与夫人在花园里用膳。” “真是了不得。”蓝信说道,“这个吴王真是,这个夫人想必是二夫人,如今出了冷院竟然是迫不及待的陪用膳了,而且还是在花园。真是好雅兴。” 景安:“我们又要换一个地方了。” 院子里所有下人排成两队,像是两排小兵,景安蓝信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内院总管在一旁监视。 景安心想,真的是好大的阵仗,等到了花园,也许就能知道一些事情了。 他与蓝兄两人干活倒是忙活了半天,也不知道风兄在哪。 略微心想,他倒是有点惬意,景安撇了撇嘴。 中间有人动作慢了,这个内院总管便在一旁喊叫,“怎么回事?动作慢了大王可饶不了你们,夫人还在等着用膳。” 景安略微脚步加快。 终于到了御膳房,一道道珍馐放在盘子中,景安托起了一道菜,发现正是他吃过的虎皮肉,不由得想起这个滋味。 甜甜的却又不腻人,在幻境中他先前不怎么吃肉刚开始吃便很新奇,现实中,家里倒是老做这个肉。 其实他们那喊这个叫红烧肉。 一排排下人端了盘子去,景安混在其中,眼睛看着菜品,人数众多,菜也很多。 吴王与二夫人两个人吃这么多的饭,真的不浪费吗? 景安想起他吃饭时会让厨房烧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由他和师父吃,想到这其实景安饭量很小,有时候只吃小小一碗,剩下的菜被他分开来,分给家里其他人吃。 蓝信和他并排走对他挤眉弄眼,也好像在惊叹吴王的铺张浪费。 真真是了不得这个吴王。 不一会,花园便到了。 远远地,景安便听见,“夫人,这里的花,可是我昨日命人广寻名花立即栽种。可是好看啊。” 广寻名花,只见花园名花盛开,不同季的花挨在一起,这个吴王真是没有常识。但是同时也可以看出他动了很大的心血,是要讨好二夫人呐,好像大夫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此时大夫人还在远离吴宫的偏院之中。 景安耳尖微动想要继续偷听,想必现在这个时间可能是先前的那个时间之后。 吴王的声音声音越传越远,想必是两人走远了。 下人开头几个走到了一处亭子中央,开始慢慢摆放菜品。 景安将红烧肉放下,立在一旁,这个菜是要铺一整个桌子吗? 由于数量之多,有几个下人是专门托着菜的。 吴王携二夫人缓缓走来,拉着她坐下,“夫人你看,这是我特地让御膳房做的好吃的。” 只见二夫人款款身姿坐下,景安隔着几人也能闻到香味扑鼻,觉得好生熟悉。 二夫人摇曳身姿几下便把吴王迷得,他猛吸一口气,“夫人真的好香啊。”他眼睛迷离,略微衰老的脸庞微红,有几分丑态。 这个吴王怎么看上去这么怪。 景安看这个二夫人的脸又是和前两个有点细微差别的,这个感觉更年轻一点,但是皮肤依旧很白,却显着病态。 吴王手捻这一块糕点,“夫人来尝尝看这个,开胃一下。” 这实打实暖心举动,若不是知道这个吴王冷血,真以为是个好男人。 二夫人淡淡地看着吴王,嘴角忽然挂出一抹微笑,“好。” 吴王看了眼神更是火热,简直就是要着魔一般。 二夫人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吴王整个人舒缓地扭动了一下身躯。 景安眼底慢慢浮上一抹嫌恶之情,这个吴王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回事,看蓝信这副模样,他的神情更是要扭曲,仿佛吃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景安有点想笑,但是周围人多,他的身份又是在这里,慢慢憋住笑意。 疑惑爬到心头,真的好奇怪这个吴王。 他那时看还不是这样子。 怎么越发诡异。 吴王与二夫人用餐之时,除去菜香味,那股幽香越发浓厚,这个香味是从哪里传来的。 景安注意到二夫人的动作,他挨得近能够闻到好多,但是看周围人神色无常,只有他与蓝信两人有反应。 有古怪,这里。 他正眼看了看周围,想要找到异常。 第33章 呕吐 景安示意蓝信,注意一下这个香味,没想到他早已经明确,借着人群掩护,指指自己的鼻子,再指指在座的两人。 景安心里头有了头绪,忽然电光闪过脑中,这个香味,他说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月影花的香味啊。 果不其然,他定睛一看,那朵大花代替了二夫人原来素花在的位置,幽幽地开着。摆的位置恰当其所,又不显得华而不实。 这是真花。景安注意到,一阵风吹来,花园里的其他花香也随之被吹来。 景安不由得鼻子一痒,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引得还在调笑的吴王眉间紧缩,发怒道:“是哪个人不合时宜?” 没有人应答,景安尴尬了,他有点紧张的握紧手掌心。 无人应答这对吴王来说更是怒火中烧,“怎么连一个大王的话都不敢听了?” 一些下人惊恐地左右看,畏畏缩缩一起跪地。 “刚才打喷嚏的人出来。” 景安看着紧张的氛围,从一众人出来,学着下人的模样,跪在地上,“大王是我,大王饶命,打乱了大王和夫人的兴致。” 如今也是刻意而为,走近更方便他观察,蓝信在后方为他捏紧一把汗。 景安低头,能听见吴王的嗓音中带着不悦,他本来还要发火,蓝信亲眼看见二夫人竟然突然拽了一下吴王的衣袖,吴王的怒火熄灭了。 吴王收敛嗓音道:“今天是和夫人游玩的日子不宜动粗,就饶了你这条贱命。” 景安扣地,“谢谢大王。” 他本来想要退去,却听见二夫人淡淡开口,“把头抬起来瞧瞧。” 景安闻言,心里诧异,脸抬起,露出了怯生生的脸,“夫人。” 二夫人看他说:“你长得有几分眼熟。” 景安:“?” 再次之前幻境虽说景安见过她,但是这些幻境的记忆应该是不串联的,何况他现在身份是一个下人。 紧接着二夫人又接着道:“罢了罢了,下去吧。” 还未等景安收拾好思绪,“是。” 他退回原地。 见蓝信挤眉弄眼,景安拍拍胸脯,示意没事没事。 真的是有惊无险。 吴王在一旁也是见了景安这一副小白脸模样,竟是不知道一众下人之中还混着这样一副模样的下人。 有些吃味道:“夫人为何觉得眼熟?” 二夫人面对吴王的问答,口吻不咸不淡:“就是感觉好像看过。” 退下的景安回到一众人之中显然也是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夫人是不认得的吧。”吴王试探。 “嗯。”得到二夫人肯定的回答,吴王眉开眼笑。 多了一个小插曲也没什么。 吴王用筷子拣了一块肉递到二夫人面前的盘中。 “夫人尝尝看,新用锅炖的老鹅肉。” 没想到二夫人看了眼肉食,竟然是一股恶心感逼入心头,捂着嘴心干呕,一脸厌恶地看着这肉。 吴王惊慌抱住二夫人,“夫人怎么了?!” 二夫人从怀中掏出细绢,擦擦嘴,柔柔一笑,“没事,就是看了这个肉有些恶心的慌。” 吴王心疼不已,但是又像是被二夫人的笑迷惑了心智一般,痴痴地笑。 下一秒,他大怒,朝着下人发火。 “这个菜是谁端上来的?” 一个下人颤颤巍巍地往前一站,扑通一声,“吴王饶命!” 吴王厌恶地看着他,“来人将他拖下去。” 景安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蹙起了眉,方才,是有二夫人替他解围,如若没有便也只是像这个下人一样。 吴王其实也是一个凶恶残暴的人,其实吴王楚王都半斤八两。 只因为二夫人对这道肉品恶心便让人拖了去。 着实残暴。 不过刚才也很怪,为何二夫人会对他熟悉。 他让二夫人另眼相看了,那个吴王不会记住他吧。 正所谓想到什么来什么,景安便和吴王对上了眼,能看出他眼中对他的警告示意。 景安轻敛眼神赶忙摆出了一副恭敬状。 吴王才移开视线。 真的被盯上了啊。 蓝信看到这一幕,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后怕,他们所在的时代,景皇文能武治,体恤民意,后代武道巅峰,也不是这般弑杀之人。 蓝信第一次感觉到,权力杀意。 他朝景安递过去安抚的神情,可怜的景公子。 待景安看懂蓝信所传递的意思,不由得虚汗冒出。 他们在一旁看着吴王两人,这一顿饭,他们吃得倒是高兴,吴王在吃饭时变着法哄二夫人开心,而二夫人也适当地捂嘴掩笑。 他俩是开心了,但是中途许多下人被拖了去,原因都是二夫人皱眉了,吃得不好了。 这个吴王昏庸至极,而且这个二夫人先前明明是打入冷院,她是用了何方法,让吴王对她如此迷恋。 尤其是嗅着这浓郁的香味。 景安感觉自己呆久了有点闷得慌,虽然亭子周围透风,但是花香形成了一个区域划分。 以亭中味道更甚。 景安疑惑,这饭怎么还能吃得下去,感觉菜香都被掩了过去。 这个中午午宴就这么漫长地过去了。 一众下人惊心胆颤,生怕二夫人吃到自己端的菜。 而且景安发现了,二夫人看到那种大块的肉便会犯恶心。 她—— 她不会怀孕了吧。 大胆的猜想冒出,不然怎么会一直犯恶心。 吴王携着二夫人,后面跟着一众下人浩浩荡荡。 “本王的寝宫收拾好了吧。” 内院总管:“启禀大王,收拾妥当了,就等大王和夫人了。” 吴王顿时眉开眼笑,“好极了。” 他对二夫人说:“夫人,咱们一起去歇息吧。” 眉宇之间带了几分欣喜。 二夫人轻声说道:“好,都听你的。” 下面路上吴王是春风得意。 景安听见一番谈话,吴王对二夫人的喜爱不假,但是其中,他又感觉怪怪的。 他越发感觉这个幻境不简单,这些平淡的剧情,越感觉到不简单。 一行人来到了寝宫。 吴王带着二夫人进去了。 两个侍卫看守门外,剩下的下人纷纷被遣散。 景安和蓝信一起,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脱去了下人的服饰。 第34章 奇怪喘息声 “还是换了衣服比较好,感觉这个服饰总是发现有活干。”蓝信边脱衣服边说。 两人顺了不知是哪里的衣服,景安换好之后,“不过我们不也是知道了一些信息么。” “最近宫里面吴王应该是同二夫人在一起的。” 蓝信拍拍褶皱,“这个二夫人正常的模样还是很正常的。不像当初那吃人模样。” 景安仔细回想了一下,作为幼童视角的他看来是很恐怖的。 他还哭了.... 唔...没事没事,景安心里自我安慰,不过是小孩子,这是很正常的。 景安突然胆大道:“不若我们去寝宫看看。” 蓝信一怔,猛吸一口气,“你要去看人家....” 景安忽然脸爆红,立马懂了蓝信什么意思,疯狂摆手,整个人窘迫起来,“不!不是那个意思!这怎么会,这可是白天。我是说二夫人可能有古怪,要不要去看一下。” 蓝信恍然:“噢噢噢!其实对于饥不择食的人来讲,时间怎么样都对他无所谓。”他手连连指着一边,随后一脸笑,怎么说呢,让景安感觉到有点贱嗖嗖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小屁孩。” 景安:“......” 蓝信:“那走呗。” 景安行途中,脸上的余红还未完全消散,心里头略微有点嗔怪,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去偷看,天呐。 ..... 不过等他们俩个人到了之后,先是给自己打了个掩护,随后到门口,发现并没有什么怪声,他们才悄悄溜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并没有发现吴王,往里走竟然没有人声。 再往里就是床塌了,吴王的床上有床帘挡着,这时发出了扑通一声响。 这个声音属实太像那啥了,一男性的呻吟声传来。 景安脸再一红,刚才还难不成被蓝信说中了不成,过来偷看真变成了看那啥不成? 啊啊啊,他听这淅淅索索的声响真的感觉有种非礼勿听的感觉。 这两人——白日宣淫! 一旁的蓝信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道:仔细听。 景安脸滂红,他感觉有点热,疑惑看着蓝信,眼神回:这个怎么还要听,要不我们出去吧。 蓝信摇摇头:你听清楚,这个不像床笫声 又是“唔”的一声,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 景安硬着头皮听完,一脸茫然,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蓝信捂脸,对、这还是个小孩,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是什么样子呢。 床上这时又传来喘息声,像是鱼离开水那样的挣扎,声音大些,有挣扎的动作的感觉。 饶是景安不知道,但是现在真的有点怪了。 景安凝神,有点严肃,真的有点奇怪啊。 很快这种声音消失不见,一点动静都没有,床帘无意中掀起,像是有一阵诡异的风托举着。 景安透过缝隙看见里面,床帘摇曳,模糊之间,仅能看见一个人的框架。 他忽然意识到。 床上只有一个人! 景安将要提醒蓝信。 只见脖子后面一阵阴凉的感觉传来。 景安凭直觉微微侧头,余光瞥见一根黑黑的长长的指甲。 惊悚之余,他膀臂侧挡一个转身,终于看清楚后面来人。 赫然是像怪物模样的二夫人。 景安惊吓出声:“这——” 蓝信赶紧拔剑,一道剑光斩出。 却只见这个二夫人拂手便将剑光挡住。 这个二夫人的眼里冒着诡异之光,“竟然是你。” 景安想不到这个二夫人是有意识的,以为他是认出了自己是刚才的下人。 却没想到二夫人对他发出了猛烈的攻击,而且这个攻击更甚,景安才堪堪挡住。 他想到银笛能遏制她,立马掏出银笛,将要吹奏,却没想到防不胜防,后面的床帐之中猛地冲出了人影。 吴王眼白占据中心,鼻子向前像动物一样寻找气味,黑色的细线蔓延整个脖子,他咆哮着像景安奔去。 蓝信用剑抵着他,“景公子我来挡!” 可是景安却没有动静,蓝信见此没有声响,一剑刺入吴王的身体,用狠力,将他腰斩,转身发现景安竟然完全被二夫人遏制住。 他额头冒细汗,竟然完全挣脱不出。 却见这个二夫人莲步轻摇,绕他一圈。 “云儿,你是来杀我的?竟然找了个道士。”她以为耍剑的蓝信是个道士,毕竟九百年前武者不显。 听到如此熟悉的称呼,景安挣脱之时竟有些愣怔。 啊? 却见已经异化的二夫人还流露着人性的眼神。 这幻境...这,幻境相连? 景安拳头挣脱,咬牙勉强撑道:“我不是他,你莫要认错了。” 却见怪物二夫人哈哈大笑,“你怎么会不是?我是不可能忘得了你的脸的!”她阴森的视线紧盯着景安略有苍白的脸。 阴毒道:“这个脸本应该是念儿的。” 念儿!又是念儿,这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趁他们说话期间,蓝信遏制住活死人样的吴王,趁此机会偷袭二夫人,欲从他手中救下静安。 没想到却被警惕的二夫人识破,她口中幽幽吐出一团黑雾,形成了丝线,就要遏制蓝信的脖子。 两人都被她绑住。 景安整个人使不上劲,他放下挣扎,他看着二夫人,一字一顿道:“我是景安,不是吴云白。” 二夫人漆白的眼眸盯着他,像是掠夺的野兽。 趁她分神之际,景安对银笛注入武力。 下一秒银笛光芒四射将景安和蓝信两人裹住,二夫人被这白光晃了眼神。 景安会以为有什么变化,可是发现什么都没有,心态爆炸。 然而这个二夫人像是发现人好像不自在了一样,她的手悬在空中,给两人施法,却四处找寻他们的踪迹。 景安注意到了这一点,摆平心态,准备试探。 他先是动动手脚,细喘了一口气,对着二夫人挥挥手,甚至对着她的脸吹了一口气。 二夫人的头发纹丝不动,甚至感觉不到风浪。 她愤怒地咆哮一声,人没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寻找。 景安眼睁睁看着她晕头转向,不禁乐了一声,对方照样感觉不到。 像是不在同一个空间一般。 第35章 好男人 蓝信对景安竖起大拇指,“牛呀景公子,竟然藏了这么一手。” 景安看着二夫人,思索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当银笛会挡住二夫人。” 想到银笛的功效,对着喜笑颜开的蓝信忽然来了一句。 “蓝兄,其实这是个保命招。只能使用三次。” 蓝信:“啊——??” 景安:“是师父告诉我的,他说这个在危急时刻用。” 蓝信看着这样一幅场景,唏嘘一声,“原来是有次数的,不过三次也还好,至少我们现在不受制于人了。” 景安认真说:“没有办法,刚才那种情况不得已,这个二夫人显然是精神有点异常,又是变成了怪物。如果不早点逃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蓝信想到,“不过这个招式到让我想起了一本古书上所记载的招式。” 景安好奇:“什么?” 蓝信:“有一术法能够斩灭空间联系,使空间一分为二,分为表象和里象。所修深者,甚至能用这个术法开辟一个世界。” 景安嘴巴O成了一个鸡蛋状,惊叹道:“这么厉害!” 蓝信提醒景安道:“景公子,你没发现你刚才的那招很像这个吗?” 他指着二夫人所在地,“这是表空间。” 又指了一下他与景安所在地,“这是里空间。” 他继续道:“但是这个空间范围应该是很小的,只容纳了我们两人。” “我们在同一地方不同空间之中,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没有交集。” 景安:“但是我们能看见二夫人,但是她却看不见我们。” 蓝信摸着下巴,这个,是有点解释不来,“总而言之、” 蓝信猛地一拍景安肩膀,忽然称兄道弟说:“景兄你很厉害呀。” “应该说是,你的师父有点不简单喔。” 景安迷迷糊糊的听着这一称呼,一时间蓝信喊他景兄有点不适应。 忽然他们面前的空间开始波动,景象慢慢凝滞,下一秒又恢复如常,只不过场景变了。 蓝信:“可能这个有时间限制。” 随后景安发现他们好像变成了旁观者一样的角色。 先是看到一脸猥琐的吴王,好像要对二夫人上下其手。 他真的好像要白日宣淫。 景安出声:“我们这是,时间回放?” 蓝信:“不,不那么简单。” 屋内继续发生,二夫人好像半推半就。 她忽然间谈到念儿。 吴王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有点萎了,本来要做点有兴致的事情,突然谈到死去的人,给谁都会扫兴的。 他一直哄着二夫人继续,没想到二夫人一直反复提。 他再也忍不住,“死了就是死了!” 看到二夫人怔住的神情,顿时心里生出点怜惜。然后这点怜惜被无限放大。 吴王哄骗二夫人,“夫人,没事的咱再要一个孩子,怎么样?要一个女儿吧!” 看到这一幕,景安忍不住出声骂道:“这个吴王真不是个好男人。” 这个二夫人的孩子念儿,他们早已经知道是去世了,但是具体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 蓝信哈哈哈哈,“对真是渣男啊,那你说说好男人该是个什么样。” 没想到景安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道:“那应该是,在于这种事情,应该讲究你情我愿,但是看不出二夫人主动,还有就是一个好男人不应该想着是为了干这个事才对女的好。” 景安洋洋洒洒说:“我要做一个好男人,我要对她好,知行合一。” 蓝信听了,啪啪啪鼓掌,“真是好男人呐好男人,不过这个想法也太过天真了。” 景安:“?为什么。” 蓝信:“其实....哈哈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见多了太多人的丑陋,见过了太多分分合合。” 景安沉默两秒:“....好吧...” 蓝信安慰,“没关系我相信你是。” 竖起大拇指,不知为何,景安感觉到有点羞耻。 怎么突然谈论起这个话题了,不知不觉就歪了。 “啊——”一阵痛苦声又将两人视线吸了过去。 只见二夫人狠狠咬住吴王脸上的肉。竟从牙缝渗出了血。 吴王眼睛清明了,脸上扭曲,一个巴掌扇上去,恶狠狠道:“贱人!” 景安一愣,“这才一会会,怎么就这样了。” 随后他听见,二夫人阴恻恻地说:“怎么了?他是怎么死的。” 她两眼凶光看着吴王,吴王被这个眼神看,恶狠狠冲上去。 两个人竟然就在床上厮打起来。 蓝信兴冲冲道:“真是精彩。” 吴王竟然也咬住了二夫人的脸,用力之大,竟然咬掉了快肉。 二夫人:“怎么样?人肉好吃吗?” 吴王很快知道了她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是舔了一下唇角血迹,变态刺激二夫人说道:“还是刚出生的男孩最好吃。” 这话另二夫人抓狂,她像一个猛兽扑了上去,“念儿!你还我念儿!” “该死的贱人!” “这这这这——”景安显然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扭头对着蓝信说道,“蓝兄你也是听清楚了吧。” 蓝信先是脸上扭曲,随后强忍着不适,忍不住爆粗口,“格老子的,这个吴王竟然这么变态!” 景安显然是惊到了,竟然半晌说不出话来,“这.....” 一阵恶心感涌上来,他忽然想到先前的幻境之中,大夫人的所作所为。 男儿身,从小扮作女装,不给吃肉,也不给乱跑,一桩桩一件件,大夫人显然是在孩子出生之前就知道这些。 景安念念有词,“怪不到...怪不到...怪不到...” 他猛地干呕起来。 蓝信连忙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景公子没事吧。” 景安勉强直起身子,扶着蓝信。 道:“蓝兄,真是没想到,九百年前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人都说,虎毒都不食子啊!!” 蓝信面色凝重,又像是看到什么场景,叹一声,“景公子,你初入江湖,自然是不知道那人心险恶。这个,显然是非常恶心的。” 景安:“究竟什么是人心。” 第36章 活死人大军 蓝信有点沉默,他也不知该怎么说,他只感觉人心善变,但是景安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他很真切、待人以诚—— 这个问题,需要景安花时间寻找答案。 ..... 只见面前的场景继续。 一团黑雾竟然是从二夫人的身体里出来,它俯冲入吴王的脑袋里。 吴王整个人抽搐狰狞,口吐白沫,黑眼珠直往上翻。 异变开始,他的指甲也慢慢变长。 赫然,吴王也变成了活死人。 景安看清楚这一幕,“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后来的画面。” 画面—— 二夫人也渐渐变成活死人状,吴王也抽搐着快成了。 “这些就是真相。” “也许是我们来之前发生的,也许是....”蓝信顿了顿,“也许是,九百年前发生的事。” 景安曾带入过吴云白,他莫名能感觉到点同情,站在景安的角度同情吴云白这个人,一生在不得知自己男子身份,然后被大夫人保护过一生,但是也不知道他们后来结局如何。 站在这个二夫人角度,其实她才是最惨的人,她什么都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只是为复仇而生。 “这个黑雾古怪,像不像那个黑触手?” 景安提出,因为他当时站在河岸那个黑触手有点雾蒙蒙的,黑雾也是雾蒙蒙的。 “这个黑雾倒是贯穿始终的。二夫人一个凡人断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这个黑雾恐怕有鬼。” 二夫人蛰伏数年,终于蛊惑吴王,最终杀死吴王。 ——吴王也成了活死人。 景安忽然想到,“我觉得二夫人的恨远不止这些,她虽然杀死了吴王。” 但同样,她对景安,准确来讲,是吴云白,也有着滔天恨意。 还有大夫人。 “你觉得她接下来会干嘛?” “恨了那么多年,一朝有能力,肯定要开始报复。” 景安蓝信两个人站在空间之中,面前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二夫人见吴王已经变成了活死人,头顶的黑雾也不断地盘旋,呈一个球状竟然冲入房梁飞到了外面。 门口的传来了咚咚敲门声。 是门口的下人。 “大王,听到里面有古怪的声音,是发生了什么吗?” 无人应答。 二夫人看着活死人状毫无人性的吴王,诡异笑了两声。 门口下人又继续问道:“夫人?” 二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她走了过去,手扶住门边。 景安看此情景蹙眉,隐隐感知到了什么,“她这是....” “是要放这个吴王出去!” 门忽地打开,看到了下人愣愣的眉眼。 这下人看到了不正常的二夫人,苍白的脸,却鲜红的唇,还能看见衣服上的血迹,一股血腥味传来。 “啊!” 吴王鼻子耸动,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咆哮着扑了过去,咬住下人的脖子,刹那间,鲜血流出。 嘶吼声传来,景安看到这一幕,接下来的都不忍直视了。 下人身体的肉被咬住,就在景安以为他会被撕成碎片的同时。 倒在地上的下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抽搐,口吐白沫,眼珠上翻,赫然是另一个活死人! 这个下人眼睁睁地变成了活死人,他和吴王一样,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其他的下人被吸引过来,同样的,两个活死人发现了猎物,冲过去把他们扑倒,随后的画面如此反复。 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活死人。 吴王的宫殿满是血腥,像野兽一般的活死人游荡在宫墙,很多活人逃跑了,也有的体力不济被追上,同样也变成了活死人。 也有的早已经放弃了挣扎。 人间炼狱也莫过于此。 景安见此情景变得焦急起来,他用力拍打面前的空气墙,却无动于衷。 两个人先前在二夫人手中逃脱,免于一时危险。 但是如今两人却不知道如何出去了。 蓝信:“景公子,你也看到了这个画面。”语气中带着几分残忍,“我们是帮不了他们的。” “我们早已经不是身临其境了,这些个画面恐怕是曾经....” 话已至此,景安只是呆呆的望着这些,哭闹的人,麻木的人,放弃挣扎的人。 活死人围攻,把守君王城门的还有将领,内院的活死人很快就感染了外院的,很快,这些将领也被感染了。 一个将军,被咬的时候死守宫门,在活死人来之前便将宫门紧锁,又用一根木头挡住。 最后这个将军坚持不住,最后也变成了活死人大军的一员。 没有人知道王宫之内发生了什么。 这一年是深秋,枯叶落地,门口一个人经过,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想到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正准备匆匆离去。 这时,大门发出声响。 里面,二夫人走了出来,她先是打开了里面的门,如今她竟然还要打开大门。 蓝信也忍不住了,“这个女人是疯了吗?本以为她报复了吴王就算了,还要连累整个王宫的人。” 景安显然是已经被面前的场景怔得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想到大夫人,以及吴云白所在的偏院。 他们会不会.... 景安想到这个,这个二夫人显然是早早想到了。 只是她打开了宫门。 大批的活死人涌入外面。 门口经过的路人被咬死,最后颤颤巍巍身体,融入了活死人。 “残忍呐,残忍呐。” 活死人出去,显然,他们可以预料到后面的一些东西。 这座城都要遭难了。 而二夫人此时消失门前。 景安他们的场景也随之变动,可见他们所看到的场景是跟随着二夫人。 景安真的不敢想象,二夫人要拉整座城献祭,而且长了这么大,景安第一次见这种场景,这种尸山血海,一般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看见。 血洗宫门,一般皇宫政变都没有这个恐怖。 蓝信见景安显然是被吓到了,话语间安抚道:“景公子,你没事吧。” 景安看血色久了竟然有些晃神,他摇摇脑袋,面色有点苍白,“没事。” “就是有点恶心,想吐。”他嘴唇略微有些颤抖,喉间有不适的感觉,他压下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场面就让他这副模样,不想让旁人瞧了去。 想到蓝兄在一旁,又强装镇定,抹了一把脸,“蓝兄接着看吧。” 他已经可以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第37章 鱼和虫子 二夫人前脚跨到院子里,吴婉玉后脚得来了消息。 她早已经和吴云白站在一起,看到来人,护住吴云白。 “你来干什么?” 二夫人发出诡异的笑声,一团黑雾涌出,“当然是来找你们复仇啊。” 吴婉玉蹙了蹙眉,“你在说什么?我们与你无仇。” 二夫人:“无仇?”她表情似是悲悯,又像是面无表情。 她黑色的指甲,指着两人。 “是你,改变了他的性别。” 吴婉玉听闻脸色大变,而一旁的吴云白。 景安瞧得清楚,原来这个吴云白长得跟他一点都不像,由于他常年作女孩养,本是男人的面容却很阴柔。 蓝信也看清楚,说道:“景公子,还是你比较好看点。” 吴云白此时也才十三岁,他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呀。” 二夫人桀桀冷笑,“呵呵呵,你怕不是不知道你娘干了什么吧。” 望着吴云白一身女装,“你是个男人,却被当女人养。” 吴云白听闻这话,整个人都要炸了,他拉着吴婉玉,“娘!我是女的呀!二夫人是不是在说胡话啊!” 二夫人看着一脸天真的吴云白,“哼哼哼——” 吴婉玉感受到吴云白的膀子,一甩,“别晃了!” 吴云白不可置信,“娘?!” 吴婉玉看着不似人的二夫人,已然是知道了什么,“云儿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就杀我,放过他。” 二夫人眼底饶有兴味,“这般田地,竟然还要求饶?” 吴云白惊恐看着二夫人,这、这人是来杀他们的! 他战战兢兢地连动都不敢动了,二夫人眼底露出轻蔑。 “你养的,废物一个。” 吴婉玉眼皮子都不带掀的,显然是下了绝情的,“放了他。” 二夫人却丝毫不给她面子,“你在跟我谈条件?做梦!” “吴王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你们!” 头顶的黑雾率先发出攻击,而吴婉玉和吴云白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又有什么可以抵抗呢。 黑雾疯狂地钻进两人的嘴里,形成了两股气流。 两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僵直着身体。 他们两人并没有变成这活死人,而是直接就是两具冰凉的身体。 二夫人冷笑一声,“我要将你们俩沉塘变成鱼的养料。” 她将两人抛到水塘里。 尸体慢慢浮肿。 景安一脸复杂,这个二夫人其实对大夫人她们并没有用很歹毒的手段。 下一秒。 失策了。 水面上慢慢有所变化,大夫人院里的水池变得腥臭无比,吴婉玉吴云白两句尸体被鱼儿刹那间分食干净。 景安感觉这个鱼也有古怪的感觉。 他仔细看这个鱼,瞪大了眼睛,“这鱼!” 蓝信也定睛一看:! 这个鱼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孔,那些小孔里充满了白色的蠕虫。 “呕!”轮到蓝信失态了,这个虫子可不熟悉吗,这正和景安他们出事的那条河里的虫子一样。 景安抓住了联系,“这个水塘一定与那条河有联系。” “不论这个,二夫人此时一定是大仇全都得报。” 而此时他们紧接着看到,和二夫人在一起的黑雾飘了起来,忽然化作了人形黑雾。 黑雾:“想不到你竟然与那西南家伙也做了交易。” 二夫人不听他说话,嗤笑一声。 黑雾桀桀笑道:“不过就算你与那家伙做交易你也别想独善其身了,你真惨,那家伙比我更狠,如果你只是与我你也只是我花的养料....” “如果是那家伙....哈哈哈哈哈那你身上可得种虫子了,啧啧啧可丑了。” 景安耳尖听到:“花?” 蓝信问:“莫非是景公子找的月影花。” 景安:“先前在幻境便是发现二夫人与花在一起。难不成那个花是这个黑雾的?” 他看看这个黑雾,又想了想黑雾口中的西南,想起了他们的正事,“不管这些,如今算是知道了那个河是与二夫人有关,不过金宝村的那诡雾....” 当时来河边探查是为了调查金宝村的异常,被拖入幻境知道了九百年前的事,这些定然是与异常有关系。 .... 景安猛吸一大口气,“我们知道了这么多,感觉也太轻松点。” “但是到现在都不知道风兄去了哪里。” 是啊,风尘自从进入幻境就有的没的,后面发生的事情风尘也都不知道,等到见到他,景安一定要把这里的事情都跟他一一道来。 蓝信思索道:“是有点轻松了点。其实我们也是遇到了危机。” “只不过,景兄你的武器很厉害,我们没有遭到那么多事。如果不进入这里,后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景安握住银笛,试探说:“要不然我试试?看好不好出去。” 二夫人的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她跟随黑雾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时景安他们是视线不再随之移动,而是看到了宫城之外。 乃至更外,短短时间内,整个王都都已经陷落。 景安此时还在想办法。 他试着吹奏银笛,一首熟悉的曲目吹了出来。 景安轻按两下,“不对,换一个。” 一首清冷的小调飘了出来。 景安:“不对,再换一个。” 显然变成了景安的演奏场,蓝信在一旁倒是悠闲的倾听。 试了很多首曲子,景安的心情由一开始的兴致也慢慢下滑,他耷拉着脑袋,垂着眼皮。 “还是不行呀。” 他忽然想起师父的话,“你注意到这里没有?” “什么?哪里?” 忽然对上师父冷冽的目光,“当然是....” 景安眉头紧锁,闭上双眼,他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手附在了他手之上。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吹了一曲幽深的腔调的感觉。 睁开眼,只见蓝信惊讶地看着自己,“我们出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38章 再谈人性 景安疑惑地盯着蓝信,愣是将他看奇怪了,“怎么了?” 景安道:“刚才是你摸我的手了吗?” 蓝信张大嘴巴:“啊??嘞?” 他跳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啊!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景安不可思议,他摸摸脑袋,难道真是他感觉错了? “话说,你刚才是怎么吹出来的?” 景安想起刚才的场景,支支吾吾,“可能也就是怎么吹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出来了。” 只感觉到手上有一股不属于他的力气,在控制着他,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况且蓝兄并没有做,也没有其他的人。 蓝信当他是自己想起来了,露出大拇指,“景公子,不愧是你啊。” 把景安都夸得不好意思了都。 不过看两个人出来也,观察一下四周,发现两人处于城外。 “这里有点像城郊的感觉。” 景安莫名有种古怪的感觉了,一阵压迫感袭来。 “蓝兄你有没有感觉到奇怪的感觉?” 蓝信环顾四周,“哪里有?” 景安指着周围道:“你不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了吗?” 蓝信感知了一下周围的风声,严肃了,“好像是有点。” 忽然前方传来乌泱泱一片人头攒动。 景安睁大眼睛,“蓝兄!你看那是什么?!” 蓝信反应过来了,拽着景安就跑。 景安这才反应过来,后背一阵冰凉,一股冷风吹来,那是大片活死人群! 他咬了咬牙,真是糟了,没想到出来的眼下这个时机真是不好。 他们两个拼尽全身力气,景安忽然想到,“蓝兄你的剑呢?” 蓝信气喘吁吁道:“在腰间呢?” 景安问出疑惑:“蓝兄,你的剑不好飞吗?” 蓝信:“嗯?” 景安手动两下,歘欻欻,“我意思是御剑飞行。更快一点。” 蓝信顿时有点欲哭无泪,“景公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有达到御剑飞行的程度。” 景安大惊,“那蓝兄你是如何当时悬在河上的?” 蓝信跑的时候分神道:“用力啊,将武力灌注在脚上,能坚持一会。” 眼瞧着后面的活死人便要追上了,蓝信一蹬足尖,飞快逃跑。 景安:“.......” 话不多说,立马向自己脚上灌注武力。 他眼尖,看见前方有一棵参天大树,大喊:“蓝兄看见前面的树没有?!我们上去。” 蓝信传声:“好——” 两人先后跳到了枝干上,连踩几下树叶,到了大树的最上面。 景安扶着树看地上,那些活死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胡乱走动,明明之前还闻到生人的味道,而且就在这里,怎么找不到人。 景安松懈一口气,“他们上不来,我们可以想一下接下来如何。” 蓝信一屁股坐了下来,“真是服了,一群人在下面,狗鼻子真灵。” 景安哎了一声,“想不到城外也沦陷了,我估计这个国家要完蛋了。” 蓝信:“那个女人真狠。” 说的正是二夫人。 景安真是没想到二夫人因为仇恨竟然要拉那么多人死。 其实这一点景安有点不太理解。 他说:“其实我不懂,明明只可以杀吴王就好了。” 蓝信哎了声,“其实这就是人性了。” 两人再一次谈论到人性这一词。 景安眼巴巴瞧着,蓝信继续道:“因为她不甘。所以她要拉着所有人陪葬。” 蓝信反问:“倘若是你,你亲人被杀害,而只剩你一个人,你会去选择不复仇吗?” 景安沉默了,他想起来....随后他抬头仰望,轻声道:“其实我会选择什么都不做的。毕竟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去牵连其他的人。” 这是景安少有的冷血。在蓝信的印象中,景安是一个热心的人,这个回答是令蓝信没有想到的。 蓝信啊了一声,“景公子,你这..这...” 景安扬起笑容,眼睛像月牙般弯起,“蓝兄,你是不是突然不理解我了?” “按照你说的话,我便是亲人被杀害。可是我从小无父无母,我早已经没有双亲。连他们在哪我都找不到,我又去哪里报仇呢。我生活的这一片,饱足自己已经足矣,何必再去寻仇。目前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寻仇不是找死?” 蓝信噎住了,他看面前的青年笑着温和,说出的话却是那么...他忽然想到景安的娘亲早早过世,没想到父亲也是。 “你不是还有你师父吗?难道你师父不是你的亲人?” 景安说:“是呀,”随后斩钉截铁道:“正因如此再要好好珍惜和剩下的人。” 蓝信沉默,正因如此,他不知如何说道:“景公子,要是你这么说,对你来讲,也许是这样的吧,可是对于大多人却是,父债子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景安歪头,执拗道:“这是江湖规矩吗?” 这一下,给蓝信问懵了,“不这不是江湖规矩...不是..哎呀怎么说都怪的呢...”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这个问题着实怪。 景安看着拦住慌忙的样子,手忙脚乱的,忽然一笑,竟慢慢道:“慢慢来,慢慢来,蓝兄不要急。” 蓝信:“......” “其实这么说吧,这是一个大家的共识,就比如那个二夫人,她的孩子被吴王害死了,所以她杀了吴王,但是呢,我们知道的,那个吴婉玉的孩子应该是长子,但是却被换了性别,吴云白没有死,所以就轮到了念儿,大夫人和吴云白是间接害死二夫人孩子的人,所以二夫人也选择向他们复仇。” 景安一脸单纯,“这个我知道的呀,可是我一开始便是在想的是为什么她挥刀向无辜者。” 蓝信:“.....”他都要被景安绕进去了。 原来是鸡同鸭讲,蓝信说:“刚才我想岔了。” 景安:“嗯?” 蓝信:“那二夫人便是嫉妒这一人性了,她的孩子死了见不到别人活得比她好。真能说这人是真坏啊!” 景安重复了一遍,“不甘心?坏?哎——”他忽然叹了一声,“蓝兄,可能就照你这么说,其实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吧。我不大理解他们。” 蓝信:“你不用去理解他们,做你自己就好。” 景安笑容明媚,“嗯!” 然而这在景安心中种下了一个小小种子,他认同,却想试着去改变。 第39章 火烧 两人被困在树上已久,地上仍旧有活死人游荡。 远处能看见点点的火光。 景安看着这一小点,“这是——” “着火了!” “是房子着火了吗?” 如果是单纯的着火只是局限于那一处地方,可是那却像是有生命的越来越近。 呈现范围式扩大。 景安:“蓝兄你说这是什么?” 蓝信站在树上忽然动都不敢动,苦着脸,“这火不会是要烧过来了吧。” “毕竟咱们站的是树啊——” 蓝信颇有点着急。 景安确是显得镇定一点。 “蓝兄你别慌。”他注意到那些火浪率先先把地上的那些活死人给烧灭了,好像是有攻击性的。 景安眼睛一亮,莫不是这个地方存在其他武者发现了这座城的异常,来剿灭? 可是这些火下面也只是烧了一部分,更多的活死人还是有的。 况且一座城的百姓有多少,活死人就有多少,除非是那些逃出生天的。 远远处,景安注意到出现人影,“蓝兄!你看有其他人诶。” 蓝信的境界还在景安之上,他只瞧一眼便发现对方那身体之中隐隐流淌着武力。 来幻境久了,也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多少武者,竟然今天让他们发现了个。 景安:“那也是个武者?” 蓝信:“嗯...不过武力不深。” 只见来人不断喷火烧活死人,竟然没发现树上还藏着两个人。 景安缓缓道:“这是?” 景安一出口,便将来人吓到了。 “谁?” 景安从树叶只见漏出个脑袋。 来人看是一个正常人,他差点以为这个活死人都会上树了呢。 紧接着另一个脑袋也探了出来。 来人:“原来还有两个活人。” 蓝信:“怎么我不是人吗?” 来人摆出警惕说:“你们是何人?” 能够在城中躲避活死人到现在的肯定不简单。 景安咳咳嗓子,“我们是路过此地,发现城中竟然有如此凶险。不济,我们只能逃到树上。” 这句话半真半假,的确对于他们来说破除空间来到这里,的确是属于“路过”。 这个人像是听信了一般,对这话丝毫没有怀疑,打消疑虑道:“原来如此——” 顿时,景安的脑子中觉得这个人好像警惕性不高的感觉。 蓝信觉得此人定是一个大聪明。 对着树下道:“阁下是何人?驱得一手神火,竟然引得这个怪物连连逃跑。甚至有些都化为黑灰了。” 此人被蓝信这般言语一夸,尤其是神火,让这个人格外的骄傲,“我乃景王座下第一居士,受命前来消灭怪物。” 景安蓝信两人浑身一震,这个熟悉的名字。 在这个幻境当中,对于这个时代的知识了解的并不多。 竟然在这个幻境里听到景国的名字。 这个时代大国纷争,景国夹缝生存,景安所知景国的历史早于1000年前,那个时候景国还是弱国。 景安:“景国?” 此人道:“没错,景王得知吴国如此遭难,深感痛惜,下令特来消灭怪物。” 蓝信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时,还没有景皇,各国纷战,只有各自称王。 景安却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这个人好像是看他们脸色渐变,飞快的逃离了,“丢下了一句,各位自便,我还有任务在身。” 蓝信在后方招摇手,“喂——” 景安拉住蓝信,“蓝兄,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 蓝信:“什么?” 对于景国之前的历史,并没有多少人流传下来,准确来说是断代了,这个原因谁也不知,景国人不知一千年间到八百年的历史,就好像景安他们并不知道九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关的卷轴古籍都被收藏在了皇宫。但是好像除了皇帝谁都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好像也并没有人去探究,毕竟如今强大的景国好像并没有人却探索他的弱小。 毕竟景安生活的时代,景国一统天下,四面八方唯景独尊,更何况,皇座那位是一位实实在在的武皇。 在朝没有哪皇是个武皇的,所以景国武皇更是让人深入人心。 景安道:“这个时候景王是怎么知道吴国异常的,相差千里。” 蓝信:“国与国之间,也许是互相监视。” 景安指着烧焦的尸体,地上的活死人都死了,由死人再死一遍。 “我们怎么砍他们,他们都是不死不灭的,就算是砍断手脚也还是活着的。” “这些诡异的火怎么一烧就死。” 蓝信镇定思索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景安严肃道:“我怀疑有阴谋,蓝兄,你别不信,我有时候直觉可准了,异常的地方就会慢慢放大。” 蓝信:“好的好的,你说的话我还不信?” “是有那么一个理。” 景安:“这座城那么大,肯定不止一个人消灭怪物。不若我们下去探查一番。” 说罢景安胆大网树下一跳,轻飘如燕,衣带随之飘舞,整整齐齐落地。 蓝信随后跳了下来。 景安往西南方向指了指,“我们去那里看看。” “这个时候我觉得二夫人必然是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毕竟她大仇得报。” 蓝信突然提起黑雾,“这个黑雾真不知道是个什么鬼,如果二夫人是与黑雾做了交易,必然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景安:“想了一下往她身上种花的场景,不由得有些诡异。” 他想了想那个月影花,“咦——”那个到底是不是月影花,这样邪恶的花真的是他要找的药材吗? 景安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师父给的名字出错了,又或者是他自己判断错了,不能单看表面。 “她后续如何发展就不是我们该想的了。” 景安哎了一声,“说到底,我们还是在幻境里面。这个幻境究竟是有什么魔力,有这样大片的力量支撑着这些幻境。那样庞大的情景。” 第40章 幻境屏障 如果有幕后之人的存在,那便是非常可怖的,他们来探查河水,还是练武的,如果是平凡百姓不慎踏入这个幻境,该是多么糟糕。 不宜多想,景安收敛思绪,之所以去西南方,主要就是听幻境中黑雾与二夫人的谈话,二夫人还与西南那家伙做了交易,哪个家伙? 来到幻境许久,他观察地形,发现此处与现世相比,山势走向,还有河流分布还是差不多的,就是布局不太一样。 前后几百年相比,相差不大。 之前诡雾所在的山头好像就在西南方,这也未免太巧合了些,原来房屋院子中的那个水塘和河有关系,还有二夫人所在院子的花.... 他忽然想起,云儿姑娘口中的疯子,疯子自从进入诡雾之后变疯了,总是往危险的地方跑,毒花群...疯子一开始是诡雾,又去过毒花群,在他们之后来过河边。 总觉得这些地方是有关联的。 .... 等到景安蓝信两人赶到西南方的一座山头时。 景安抚摸着树皮,研究道:“这里好像便是我们初遇的地方,那个庙...蓝兄你记得吗?” 蓝信:“emmm...景公子你是怎么认得出来的。” 景安啊哈哈腼腆一笑,“我发现这个树的品种还有这里的土地,发现和那时差不多,总觉得几百年,树应该是不变的。” “但是....树在庙不在了。” 蓝信道:“你也不想想百年变迁,这个时候哪里会有庙呀,没有很正常嘛,这个时候说不定都没建好。可能是后面才出现的。” 景安忽然提到:“那个疯子接二连三出现的地方和幻境之中我们先后遇到的相似,刚开始的时候听他们所说,诡雾出现的时候庙便是保护场所,躲进庙里才是安全的。” “我觉得没有庙就是很奇怪。” 蓝信不像景安那样顾及到细节,没有他这么观察细致入微。 他皱眉头,“好像是这么回事。”随后摆摆手,“哎呀,不过也有可能这个庙可能就是起到庇护作用的吧。” 景安将信将疑,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庙有古怪。 他们来到半山腰,只见一块巨大的石碑立在山腰之上。 只见上面写到:功名半纸,山河已秋。 景安细细观察上面的刻痕,略显潦草,显得随意,但是上面的痕迹重,感觉刻字之人下了大力气。 “这是什么?” 蓝信:“也许是不得志的人写的。” “我当然知道啦,这八个字能看出来的,蓝兄,我不傻的。” 蓝信扶额,摆摆手:“这里人烟鲜少,莫非这座山有人居住?” 景安摸了摸这个字的刻痕,颇有点想认识一下这座碑的主人。 说:“要不我们上山去看看。” 蓝信见景安感兴趣,“我们是来探查西南那个家伙,万一这个碑主是这个坏人呢?” 景安莫名自信道:“不会的。” 蓝信:“为什么?” 景安觉得这是一个报国志士在此隐居,听闻这种人士心中有丘壑,不是一般人物,与这些人待在一起,心中总能被震撼到。比如就像他的师父,总能感觉到他师父心中有一个宏伟的志向,虽然师父不说给他。 蓝信听从了景安的话,两个人正欲向前。 一道屏障将两人弹飞了出去, 景安防不胜防,一下子连退好几步,差点摔个狗吃屎,只见蓝兄已经四仰八叉。 他连忙将人扶起,“蓝兄,你没事吧。” 只见蓝信吃痛揉揉屁股。 “这下你想进去都进不去了。” 景安含糊说:“莫非在这里隐居的是个大能,不让别人靠近此地?” 蓝信站好,“这个应该不是。” “我们往别的地方走走。” 景安在山腰处往西再走几步,同样的都有屏障。 他忽然想到,轻功施展,往山下去,到了另一条路,同样是山腰这个方向的位置。 同样都是屏障格挡。 蓝信跟了过来,景安说:“蓝兄,想必我们可能追查不了西南了。” “嗯??” 景安:“这个应该是幻境的屏障,如果二夫人是幻境的主人,那么这些地方,她并没有涉足。她也没有去到西南。这里应该就是幻境的边缘了。”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幻境,这个幻境就像是树,如今他们所在就像是树的主躯干,之前他们经历的便是树枝。 “看来有效的线索还是在吴国区域范围内。” 蓝信叹道:“回头吧。” 景安看着山腰处,“那真是有点可惜了,没有见到碑的主人。” 蓝信问:“景公子当时你来庙的时候,没见过石碑吗?” 景安摇头,“还真没有,也许九百年后,此山真的就没有人了。” 见景安有点失落,蓝信说:“景公子其实就算你真的上去了,也可能见不到人,毕竟这个是幻境,它不可能把那个时候的事完完全全重现出来的,我们如今见到了的也都是此处人的执念。” “不如我们回头看看。” 景安听从了蓝信的话,“好吧。刚才也是一时的兴趣,竟然忽略了,这里是幻境,这个幻境也太真实了。这个屏障也像是再给我们提醒。” 他们正回头,竟然发现有几具走尸。 景安蹙眉,忧心道:“这个扩散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大了。” 看他们的衣服,粗布麻衣,是被感染的普通百姓。 “估计这座城糟了。” “我们无法改变。” 几具活死人像是闻到了活死人的味道,开始咆哮冲了过来。 景安正准备格挡,竟然发现这群活死人生生从他们身体之中穿了过去。 他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这群没头没脑的怪物也像是呆住的感觉,明明闻到生人的气息,却偏偏碰不到。 蓝信惊诧:“这是怎么一个回事。” 景安手中的银笛微微颤抖了起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莫非—— 刚开始的他们并没有解除空间效果。 亦或者是,他们其实要慢慢脱出幻境了,只是现在,他们想着要探查,并没有完全脱离幻境。 第41章 景皇 景安说出银笛的情况,蓝信显然是惊住了,竟然还有这么个情况。 他向蓝信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蓝信想到,这个后者太过于离谱,前面的解释倒还是说得通。 他哈哈哈哈大笑,“景公子,那我们无敌了呀。” “别人根本就伤不到我们。” 这样是极好的,但是景安颇有点想念消失许久的风尘。他们两个是暂时不用担心安全的,就是不知道为何风兄不和他们一块。 幻境难道识人吗?可是如果是这样,搞不懂为什么要将人分开。 景安叹了一口气,“就是有点担心风兄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蓝信刚看景安愁眉苦脸的模样,还以为是啥呢,原来是担心风公子啊。 想到风公子的能力,“如果你担心他,就不要多想了。他其实蛮厉害的。” 景安:“哦?” 蓝信说:“风公子的武力比我高,我能感觉得到,其实我感觉风公子这人蛮神秘的。” 景安疑惑了,“为什么呀?” 蓝信悄悄跟景安说,“一开始遇到二夫人活死人化,两个人攻击其实有点吃力,二夫人那个强度达到武师以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风公子给人的感觉像是游刃有余,却也不加掩饰闲散的态度。” 说多了又怕景安误会他说人的坏话。 他紧接着道:“我其实感觉风公子有隐藏实力的感觉,其实当时能一击击退二夫人,但是后面你也知道了。三个人对付这个二夫人...” 景安当时后面苏醒得晚,一睁眼便是二夫人又长又黑的指甲,他只记得这个,没有去观察别的什么。 景安和蓝信同是武者修为,但是后来一同的风尘,并不知道他是何修为。 只有武师以上才能看穿修为。就像一开始遇到的老头前辈,能看穿蓝信的修为,知道他确切在哪个时段,也知道景安小小年纪便和蓝信一样了。 景安听后面不改色,“蓝兄,我相信你讲的,我也同样相信风兄,如果他真的隐瞒修为,我觉得他可能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见景安如此相信风公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心里莫名有点不爽什么的,风公子也是后来他们遇到的。 说了半天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风公子的姓名。 便问景安道:“风公子他是叫什么?” 想起这个,景安脑中便多了那么多回忆,这个名字是他辛辛苦苦(撒娇)得来的。 本来就有点羞耻,见蓝兄问,刚先告诉,“他叫——” 忽然转口道:“蓝兄,等找到他你自己问他吧。” 蓝信:“啊??” 景安想起那日,风尘对他说的话,对蓝信说:“问一个人的名字就是对对方的认真,你从我这问人家名字,也太不认真了吧,知道名字要讲究你情我愿。” 蓝信懵逼:“啊??” 这是什么规定,怎么问个名字还跟谈情说爱一样.... 景安见蓝信不解,语重心长道:“蓝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待人接事要认真的,之前我们都太随意了。” 蓝信:“?”话说,那日,他出去倒水之后,他们在房里到底干了什么。 不是说玩个游戏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 蓝信无奈:“好吧好吧,我不问了。” 景安真诚回应:“嗯嗯,蓝兄你到时候亲自问他好了。” 蓝信感觉到不对劲,“我想起来,你是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你是知道了他的字。” 景安额了声,“对。” “我和风兄的游戏还在进行中,我还在探究。”景安摩拳擦掌,下一秒他问道:“蓝兄,你要玩吗。” 蓝信确定以及无疑,他想起来那日的回答,“不不不,你自己玩吧。” 他感觉怪怪的。 景安:“好吧。” “其实你想知道,你要是去问,能问道可以告诉我的,嘿嘿。” 景安真诚地看着蓝信。 蓝信:他终于知道,景安打什么坏主意了。 真是没想到哇没想到。 景安眼睛眨巴眨巴,“怎么了蓝兄?” 蓝信:“....没什么,不过我们到现在没见过风公子,真到时候问了再说吧。” 景安笑:“好哦。” 蓝信:“.....嗯...” ...... 他们又重新回到城中,果真,基本上已经见不到活人了。 方才片刻前遇到的那个什么第一居士,也不知道到哪去烧活死人了,活尸大片的那么多。 景安和蓝信穿过大片活尸,这些活死人闻到了气味,却都纷纷穿过了两人。 “现在就是好哇。”蓝信不由得感叹道。 景安看着活尸,“无一不是百姓。”,他看着这些,不由得心底里有点痛心,都是活人变得。 二夫人一念便使得万人丧命。 一国之间顷刻崩塌,不存在国的概念。 景安道:“这事发生已经过了几日了。期间只看见景国人来。其他的君主不知道发现了没有。” 蓝信:“他们要是知道少了一个敌人岂不是乐死。”毕竟他也是当过楚王的人,国与国之间征战。 景安:“为什么会乐,芸芸众生缺了一部分人,浮尸遍野,人间炼狱。” 又扯到这些,景安便会执拗,蓝信叹道:“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们位高权重,谁又在乎底层人民的生命呢,吴王身死,他们便缺少了个敌人,诸王夺皇。这个时代是动荡的。” 景安沉默了,别提这个,在幻境里面他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 “在我们现世,景皇能文能武,便是一位好君王,人们也生活得很幸福。”景安提到了景皇。便想拿景皇与他们对比。 蓝信听到当今的皇,“的确景皇继位一统天下。比这些君王是好太多了,景国结束乱世。景公子——” 他停顿了,忽然注意到,景安也姓景,况且想到景安他的自述,他是望都人。 望都是景国国都。 蓝信抓到了关键点,想到了可疑的,“景公子你——莫非与当今圣上...” 景安挠挠脑袋,“没想到你猜出来了。” 第42章 覆灭 蓝信跳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也没想着隐瞒名字呀,当今除了皇亲谁还姓景?” 听蓝信到这话,景安咳嗽了一声。 他继续道:“实不相瞒其实我乃皇子。” 蓝信炸毛了,“啊——”第一反应便是,“那我要跪拜吗?” 景安一吓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是以普通人与蓝兄结识的。” 蓝信:“不对,你不是说,你无父无母么?跟师父生活在一起。” 谈到这个,景安神情暗淡,“的确,我出生时,娘亲便去世了。我没有见过她。” 蓝信刚激动的神情暂缓了,“景公子....” 景安继续道:“而且父亲...我从小便不在皇宫,从小跟着我师父在望都皇宫外一隅生活,其实这一点倒是和那个吴云白挺像。” “不过我们还是不一样的。” 蓝信流露着怜惜的神情,景安瞧见了,噗嗤一笑,“蓝兄,你这是怎么了?” “不用这样的,我不可怜真的。”他真诚说。 “我从小,父皇虽不来见我,但是还是会从宫里送些东西给我,我从小也是不愁吃穿的。” 蓝信不解:“为什么他把你送出宫,不待见你,可是又给你东西。” “哎——”景安颇有点落寞,“其实我听别人说,娘生我时难产,我出生了,可能娘却死了,父皇看到我便会想到娘,不免伤心,就将我送了出来。” 蓝信噎住,“这...这是什么道理?” “哎呀哎呀,”景安摆摆手,“其实我想讲的是,我从小到大活得好好的,师父照顾我,我也不缺什么,没有体验过父爱母爱,但是我看别人的也不会去奢求,因为我知道,师父对我很好。师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蓝信堵在喉咙里的话最终也化成了一句,“怪不到呢,你修平常心,如此情况,你的心智比其他人好太多了,已然很棒啦。” 听着蓝信不自然的安慰,景安抿唇一笑,把自己逗乐了,“哈哈哈哈哈。” 骄傲道:“是,我很厉害哦。” 景安知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他也不去艳羡什么,这就导致了他对于物质方面一点也不缺。 ..... “问题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出去呢?还有风兄,他不和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已经出去了?” 蓝信道:“这就是不得而知的了。如果他出去了还剩我们两个在幻境里面苦苦挣扎。” 景安捣了蓝信一下,“怎么这样说话呢,我们在幻境里面并不苦啊。” 蓝信一看景安这样,挥挥手,“罢了罢了。” “莫非这个幻境是要让我们看后续的发展?” 景安:“这就奇怪呢,可二夫人已经跑了,我们该如何找到她。” 正当一筹莫展之时,远处掀起大范围的波浪。 景安翘头以盼,“怎么了?是有别的人来了吗?” 蓝信:“不清楚。看那人有点眼熟。” 景安看向远方,双目汇聚一点,凝神看,远远见玉兰色的长袍,此人从空中降,身形挺拔,他看起来好眼熟哦。 “风兄来的时候穿的啥衣服?” 景安不确定问道。 蓝信:“我去,我还没关注过。” 景安:“唔....那个看起来好像是风兄诶。就是气质有点不一样。” 蓝信扒着两眼皮,也跟着看那个方向,“嗯?” 景安手比画着,“那个看上去好像凶一点。” 蓝信:“这么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正当他疑惑之余,一股强大的气流自疑似风尘的人手中传出,他自空中俯视众生,直接一掌怼地,一个巨大的巴掌印附于城墙,顷刻间,熟悉崩塌,天动万象,似点点繁星从星空中坠落而下,溅落一地的光芒。 热浪余威直接来到了景安这里,差点将他们摔个狗吃屎。 “哇哇哇哇——去”景安惊得说不出话来,被这个强大的招式给怔的说不出话来。 他直接抱住旁边的大树,那人紧接着又是一掌,“轰!”将一国活死人灭于掌下。 蓝信躲在树后面,“我觉得他肯定不是风公子。这个实力绝对武王以上。”他不敢多说。 景安眼睛微微亮,“你说他极有可能是武皇?” 蓝信叫道:“我可没说啊!我可没说!” 景安道:“他是来灭活死人的,我们是两个活人,你说这会不会是机遇?” “要不喊一下他?会不会听到?” 蓝信:“你痴了吗?这个是幻境诶,现在这个里面的人都看不见我们....” 景安直接喊道:“喂——你好——” 蓝信:“......” 那人两招使完便准备离开,便听见有人喊自己。 只见树下竟然有两个活人。 景安见那个人真的朝自己走过来了,慢慢地发现对方披头散发且脸上戴着一个银狐面具。 只露出冰冷孤傲的眼睛,只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蓝信一看,“面具一戴谁都认不得。” 只见来人风姿绰约,玉兰色锦衣,景安却从中感觉到杀伐之气。 还能闻到一点点的血腥气。 景安看着对方的腰,被他身上挂的玉挂牌所吸引。 景安想到自己身上也有一个,不过是师父给他的。 不过看来人真的很像风兄诶,就是两人,一个气质收敛,颇有点温和,而这个就是气质外放,格外有锋芒。 对方站到景安面前,直逼景安,带来一点压迫感。 景安率先试探道:“阁下可是认识我们?” 对方定定看着他,眼神很是陌生,“不认识。” 他幽幽道:“不是你喊我的吗?” 景安:“啊,是的。”怎么略微有些尴尬,不过看对方好说话,不然一个手能捏死他俩。 不过,景安听声识人:这声音的确不像风兄的。心里面打消怀疑,风兄也没理由瞒着他们。 面上道:“阁下可是特意来此地剿灭那些活死人的?” “嗯?” 听到对方语调上扬,随后缓缓道:“不不不——我是路过。” “地上有那么多恶心人的东西,一起杀了。” 景安呼吸一滞。 我的妈呀。 第43章 化尘武皇 这招过来的是一个杀神呀。 景安眼底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敬畏,对方见状竟然又凑近了几分。 透过银狐眼眶幽幽的眼神盯着景安不由得有些发毛。 竟然真的...对方可以看见他们。 他只听见对方道:“有趣....” 景安:“啊?” 男人第一次对过路人这么和蔼,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等了几秒,见对方一直不讲话,景安觉得这个人还是好说话的,实力又高,有点想找他帮忙。 景安:“请等一下。” 男人抱手立在原地,景安拉过蓝信绕道树的另一边小声说道,“此人在幻境中实力颇高,虽说是幻境中人,但可以帮到我们。” 刚才蓝信在一旁都要傻了,对方也没有攻击的意味。 蓝信:“怎么帮?” 景安:“我们要出去幻境呀。他是幻境中人,这样可以抓到布局之人,不然我们碰不到幻境中的人。” 蓝信思量:“有道理,你去说。”他将景安又往前一推,推到男人面前。 景安真诚的眼神看向男人道:“阁下怎么称呼?” 男人一脸兴味,虽然景安看不见,但是刚才他们说的话其实再小声,他都听见了。 原来如此,有趣。 “我叫化尘。” 一听此名两人接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 “什么!?” 景安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男人,眼神变得格外火热。 与一开始的警惕毫不相同。 就连化身透明人的蓝信也是。 “化尘武皇!” 男人眉眼微挑,“嗯?” 景安对他换了个态度,“阁下是化尘武皇?” 男人意有所指,“我是叫化尘,不过——化尘武皇,我可不是。” 景安想到,化尘武皇是五百年前的,具体他成为武皇,谁也不知,莫非这个时候化尘还不是武皇。 天底下这般气质,还能有同名同姓的人? 如果不是刚才景安亲眼所见,一掌便能毁人城池,他可能也不会怀疑。 景安喜悦跃于脸上,眼里带光,也不管男人怎么纠正了。 直接说道:“武皇我知道你,你是我最崇拜的武皇了。” 化尘也没去纠正他了:“嗯?” 蓝信也是一个小迷弟,没想到在幻境之中,竟然能亲眼看见活生生的武皇。 化尘见两人的态度浑然一变。 景安刚想委托武皇大人帮他们忙,现在说出口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想到刚才武皇并不承认武皇,也可能是现在修为还没到。 武皇二字又要脱口而出,硬生生拐了个弯,“前辈。” 景安恭敬抱拳。 “可以帮我们个忙吗?” 顿时改变思路,想要将幻境一事全盘托出,如果是武皇大人一定是知道怎么办的。 见蓝信好像也没反对自己,便将幻境一事说出来,并告知,他们两人在幻境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还有一位朋友也不知踪影,说的便是风尘。 幻境一词刚才化尘就听见了,听见景安说,又是另一回事。 化尘摸着下巴,饶有兴味,“幻境...”此处为幻境。 景安观察着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化尘,生怕对方不相信他们说的,毕竟自己是个幻境中的人。 可却见对方感受良好。 化尘道:“原来如此。” “虽说是幻境,这也算是‘我本人’在幻境中的投影,外界也是能感应到的,只是我不知道。” 景安听得有点晕,“什么意思?” 蓝信懂了,“武学达到一定程度能够脱离本我,甚至有传言说超脱时间限制,任何时间段的任何地方的‘他’都能够知道。” 这还是景安第一次听闻,这是惊世骇俗的事,惊呼道:“这么厉害。” 化尘有点没说,既然他能在此处看见幻境外来人,说明,这是他的授意。 此刻他已明了。 景安明白了,这个就相当于分身了。 不过早听闻化尘武皇早已经飞升,如今在这个幻境里面看见,着实惊喜不已。 景安道:“那不知前辈可否帮我们找到二夫人。”他殷切盼望看着化尘。 化尘笑。 “当然可以。” “既然幻境需要关键之人的支撑,那她就在此地。” 景安惊呼,“此地?” 化尘眯眼看着他所灭的土地。 “她躲在地下。” 化尘直接飞身过去,又是一掌直接将土地掀起。 景安惊叹的嘴巴合不上了,这等英姿,这实力不知他何时能达到呢。 蓝信在一旁细心观察道:“武皇现在可能是王级巅峰,未到武皇。” 景安听到后忽然眼睛一亮。 “没有人知道化尘武皇出身年月,已经何时修为进步,你说幻境里的武皇是不是能告诉我们。” 蓝信显然是没想到这一茬,啧啧声道:“想不到你小子想得比我多。” 景安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毕竟我第二崇拜的人就是武皇嘛。” 第二? 蓝信:“等等——” “你刚才不是说最崇拜么?” 景安眨巴眼,无辜道:“是的呀,最崇拜的武皇是化尘、第二崇拜的人是化尘。” 他指出其中的区别。 蓝信一脸无奈。懂了。 “那你最崇拜的人是谁?” 景安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师父呀。” 蓝信:好吧好吧。 .....两人目光移向那边。 只见地下出现一个黑洞。 景安惊呼,“地底竟然是空心的!” 蓝信:“好家伙,看来这是刻意给自己留的逃生之路呀。” 赫然,一只巨大的粗壮的白色生物从地底扶摇直上,身上的纹路凸显。 等到景安看清楚。 “哇,好大一条虫子。” 见蓝信没有附和,只见他已经晕厥过去了。 他早就知道蓝兄害怕虫子,之前那么多虫子都要呕吐半天,如今这么大一条直接给弄晕了。 景安不禁面色一变,把蓝信拖到树旁倚靠着。 自言自语道:“蓝兄你就在这里好生歇息吧。” 只见这个巨虫腾空而且,竟然能飞在天上,而虫子的头上赫然站着二夫人。 景安轻功飞到化尘一旁。 “前辈。” 他立马感觉到身上出现了红光,是那巨虫的红眼锁定了他。 二夫人也看见了他,“又是你。” 第44章 黑雾结束 显然这个二夫人是有着全部记忆的。不然也不会看见他。 然而这个二夫人看上去是怪怪的,她的眼神浑浊,说话之间还能吐出黑气,就连头上的大花都鲜艳不少。 化尘道:“她已经成了傀儡了。” 景安:“什么?” “那个花便是证明,花开的越鲜艳,她就越离死不远。” 景安心中震撼,紧接着男人又道:“这个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邪得很。” 他刚想问这花的名字。 二夫人的头上便冒出一缕黑雾。 化尘看,“那便是真身了。”显然他已经看出真正的控制二夫人的东西。 黑雾,景安看到这个并不陌生,黑雾一直存在,想不到这才几日黑雾便已经完全控制二夫人。 黑雾桀桀桀大笑,“是哪个蝼蚁来破坏我的好事。” 这个黑雾极其的猖狂丝毫不把两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化尘,它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只见这黑雾幽幽从二夫人头上冒出来,下面的尾巴还是与二夫人相连,这个场面看上去怪恶心人的。 景安心中思肘道:这个幻境怪物倒是有几分难缠。 不过化尘武皇在此,思量到此处,心中略有胸潮澎湃,他可以亲眼看见化尘武皇出手了。 黑雾明显认得景安,但是景安一直在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中恼怒。 方才就让景安两个人跑了,他们竟然还敢出现。 话不多说,黑雾指引的二夫人便要动手驱虫攻击景安。 化尘看见走神的景安,呵道:“回神!” 景安顿时鲤鱼打挺,一下子周正了起来,凝神看向空中,说是快也快,一道锋利劲风袭来。 景安看看挡住,其他的皆被化尘一招化去。 化尘带着狐狸面具,看不出神色,但是景安心中略有几分尴尬。 却还是礼貌道:“多谢前辈。” 面上有些羞赧,一时间竟感觉周围雾气弥漫。 化尘眼神定定地望着他,“无事。” 黑雾先前一招便被对方化解,忽然料想到对方的不简单。 气急败坏道:“你是谁?竟然敢阻挠我!” 化尘勾唇,不语,他周身没有武器,也没带武器,赤手空拳飞在半空之中。 眼神俾睨,话语轻狂,音浪像是万年雪山夹杂的飞雪,“尔等杂碎,不配知道我。” 音浪直接将巨虫切成两半,“噗呲——” 声音震震,武力催促弘扬,宛若鸣钟,轰隆—— 这声音像是海浪直拍打景安的心,一声一声,震撼心灵。 “这便是化尘..武皇..的力量吗?”一道低声私语碎在风声里。 景安看向半空中的人,衣袂飞舞,天人之姿,便说这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 化尘是神仙吗? 不禁想到,幻境里经历的这一切,如果是在现实中见到。 那他恐怕—— 恐怕是激动坏了。 景安顿时眼睛蹬蹬亮,宛若看到神明一般,都说九百年前武道式微,还未兴起,可是化尘又是强大的让人敬仰。 后代一代代人才拔地而起,厉害的更是比比皆是,而化尘武皇便是那望尘莫及的传说。 景安生吸一口,唯恐破坏了此时的寂静。 对,寂静,音浪过后,巨虫倒地不起。让人畏惧的庞然大物就是这么的倒下了。 而黑雾也被此招一分为二,腰斩。 天地唯有寂静。 化尘重新回到地面之上,便是见景安呆住的模样。 不禁莞尔,“怎么不动了。” “真、真、真是太厉害啦!”景安结巴的说不上话来,连用三个真表达一下他的佩服之心。 如此情景,他想起树旁昏迷的蓝信。 真真真是太可惜了。 只可惜蓝兄没有见到化尘出招。 景安直勾勾看着化尘,丝毫不掩饰崇拜之心,也不知道自己这副神情会让别人想到什么。 这明媚得像是追逐太阳的眼神... 灼热... 化尘透过狐狸面具,竟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小小地烧了一下。 他不自在地咳嗽几下,说道:“要不要收敛一下。” “噢噢噢!”景安被提醒道,脸上有几分郝意。 “前辈你真是太厉害啦!在下佩服佩服,敬仰,敬仰。” 景安便像是鹦鹉学舌一般夸赞,这副模样逗乐了化尘。 他拂手,“不用如此吹捧。”化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吹捧,往往人们对于强者敬意都是藏在心里,像是景安这样花里胡哨的还是第一人。 在他们说话之间。 那巨虫尸体上的二夫人倒地不起,只因那黑雾一时间被风斩。 但是黑雾哪有那么快消灭掉,变成两块的黑雾像是织线一样,慢慢地将两半身体严丝合缝。 渐渐形成人形。 化尘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手指勾勾,路边树上折断的一根树枝盘旋在黑雾前方。 抵住它的眉心。 黑雾怪叫道:“你究竟是何人?” 化尘:“一个问题的回答不想说两遍。” 树枝夹杂着冰霜又往前探了两步,先前心高气傲,小人得志的黑雾的语气瞬间软化了下来。 “求求你放了我,我不去对付他了。大佬我这就走不碍着你的眼。” 黑雾话语一指他,景安便知道说的是自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暗爽滋味缓缓升起,这便是大佬撑腰的感觉么? 黑雾整个人匍匐在地上,黑色浓稠的气雾仿佛要变成虚影了。 化尘忽得:“奇怪。一招你竟然没有死。” 话音落,黑雾抖得像筛子一样。 化尘:“这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 趁化尘分神之际,黑雾奋起抵抗,便要溜走。 化尘手指一划,这黑雾便像是扼住了喉咙一般,大喘着气。 那冰霜树枝直接刺入黑雾的眉心。 化尘向前探去,他背对着景安,景安自然没有看见化尘微红的双眼。 化尘看着黑雾的身体构造,勾起唇角。 “你这个身体倒是有趣,可惜你不能走。” “呼——” 这树枝便像是划过风声一般没入黑雾,这个黑雾也像是一个无底洞。 化尘面色冰冷,丝毫没有感情,“外来之人。” 景安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等到他反应过来,黑雾和巨虫甚至是二夫人的身体,渐渐像是风沙一般消散了。 这——这便是结束了? 他简直就是不敢相信。 景安在原地踌躇等待。 化尘拍拍袍子,面前的黑气就像是咀虫无孔不入,他直接一把捏散,化为灰烬。 第45章 世上没有月影花 回头见景安翘首以盼的样子,慢慢眸中恢复了温度。 他几步飞去,对着景安淡淡道:“解决了。” 景安对于这样的事情,心中已经禁不起再大的震撼了。 毕竟化尘武皇本身便是一个神话。 景安十分恭敬且态度异常诚恳,鞠了个躬,大声道:“多谢前辈!” 声音洪亮,但是本人却显得像个小傻子一样。 化尘心中得了趣,忽道:“你这孩子倒也是有趣,你叫什么?” 这这这,景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 武皇想要认识他这不就是惊喜吗。 “景安。”景安期盼道,恍若化尘知道的那一刻,便要撒泼打滚四处宣扬一般。 只是他期待的没有到来,化尘说:“好,我知道了。” 不过这也是让景安兴奋不已,浑身像是充满了力量。 “如今黑雾已经解决,你该出幻境了。” 化尘淡淡道。 景安显然是还没有想到这个,“啊——”心中不舍。 先前是想出幻境的,但是遇到了化尘,便是想再多呆一会。 毕竟他很是崇拜化尘,这就好比,爱看的画本子里的人活了,而且这个人还保护了自己。 化尘低头垂眸道:“你不必如此,我只是幻境中的人罢了,方才你也看见了,我灭黑雾,并且他已然消失。这说明了什么?” 景安有点懵懂,“还请前辈指示。” 化尘“啧”了声,“这就是,这些曾经的这些便已经被‘我’所灭。如今只不过是重来。” 景安听得迷迷糊糊,难道—— 化尘:“我现世依然知晓这些发生种种一切,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啊。”景安兴奋的要跳了起来。 “真的吗。” 化尘:“只要你达到一定高度。” 景安一想到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握紧拳头,心中充满信心。 化尘缓缓道:“我送你们出去吧。” 景安这才想起,树下还在昏迷的蓝信,不禁可惜地摇摇头,蓝兄可是错过了大场面了。 化尘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水圈,正当景安正要踏足。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化尘武皇见多识广应该是知道的。 “敢问前辈可是知道月影花?” 化尘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摇摇头,“不知。” “怎么会?”景安惊呼出声。 那方才、方才化尘所说那些邪花,也就是景安一直误以为的花。 “也就是说方才二夫人头顶所戴之花并不是月影花了?”景安小心问道。 化尘的狐狸眼看不出神情,只瞧得见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那怎会是月影花?那只是个普通的毒花罢了。一个叫活尸花的花,花如其名。那些活死人得以依赖这些花的香气伺机而动。” 景安像是被击中一般,“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化尘见他这般模样问:“你找月影花做什么?” 景安苦笑一声,“实不相瞒,我以为这便是月影花,以为它是济世药材,结果却不是,是我自己想岔了。” 化尘喃喃道:“药材?” 他双眸看向景安身体,四处游走,忽然一颤,死死的盯住他心脏的位置。 “呵..” 景安听到,“怎么了吗?” 化尘恢复原状,“无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指向树下昏迷那位,“你忘记带走他了。” 果然!景安说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蓝兄忘带走他了。真是怪哉怪哉。 景安将蓝信一膀臂抗在自己肩膀上背部抵着蓝信的胸膛。 “对了前辈,你可知幻境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吗?” 化尘:“嗯?” 景安:“我有一朋友名为风无常。他与我们分开了,一直不见他踪影。” 化尘说:“幻境已然空了,即将会倒塌。想必你的朋友已经在外面了。” 景安听后放松许多,微微站直身子,眼里感激。 见此幕,化尘不由得心神微动,淡声道:“世上其实没有月影花。” 这句话令景安心神大悸,就好像是一直找的东西结果它根本就不存在。 那他师父的病怎么办? 随后又听化尘说:“世界之大,也许真的有也说不定。” 景安明白了,知晓化尘是给自己的安慰,挥手笑,大喊:“多谢前辈。前辈再见!有缘再见!” 背着蓝信便出了幻境。 只留化尘挺拔的背影与这幻境相连。 化尘缓缓脱下了银狐面,容貌俊美,眼睛里面竟是兴味,他古怪的笑了笑,“无常——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竟然会告知姓名。月影花....有点意思,看来我要回去了。” “这个棋盘要收拾了。” 化尘整个人幻作流光腾起,同幻境一起消失不见.... ..... 景安出来后,第一件事便将蓝信摇醒。 “蓝兄!蓝兄!” 几巴掌下去,不痛不痒,应是给蓝信弄醒了。 蓝信晕晕乎乎地起来了,他左右摆头,眼神警惕,大喊:“虫子呢!虫子呢!” 只看见面前清秀的俊脸,以及绿草如茵,山清水秀的风景。 “景公子。”蓝信揉着脑袋站了起来。 景安甚是叹息,“蓝兄!你终于醒了。你是没见到刚才啊。” 蓝信这才反应过来现状,“这是?” 景安道:“化尘武皇消灭了那坏蛋,便将我们送出来了。” 蓝信一脸懵:“过程呢。” 景安:“就是先这样后那样,你晕了,武皇先这样,后那样,于是我们就出来了。” 蓝信:“???” 忽然他尖叫一声,声音拔高,“你说他问了你姓名?” “对呀,”景安心里喜滋滋的。 “你说化尘武皇现在在哪呢。他会不会记得我呀。” 一股名为羡慕的情绪占据了蓝信的内心,他已内流满面,这该死的虫子。 不行,等他回去他要闭关! 景安此时还插刀蓝信,“蓝兄如果你当时是醒着的,你定然会觉得化尘武皇超厉害!” 蓝信:“其实你不说,我都觉得他很厉害。” 景安:“啊哈哈哈。” 他们看清楚这个地方赫然就是他们下河的地方。只是这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要说哪里不一样了,那就是,水质十分清澈干净,不见那恶心人的鱼和虫。 景安:“看来这里的隐患是真的消除了。也不知那个诡雾还有没有。不过与之相关联的应该都解决了。” 第46章 灵 “幻境解决消失,那么那些困扰金宝村的怪异现象应该都消失了,那诡雾和黑雾很像,如出同辙的感觉,如果黑雾消失,那么诡雾也就没有了。” 旧的问题解决了,但是新的又好像是没有,景安想到月影花。 哎呀不禁仰天长啸,抱头叹息,这模样简直要把蓝信吓坏了。 “景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景安听到蓝信搭话,不由得说出化尘所说的话。 “世上没有月影花?” “这就奇了怪了。不过景公子——”蓝信顿了顿,安慰他道:“化尘武皇说得对世界之大,奇奇怪怪的东西多的是,你一定可以的。” “也许是他自己不知道吧。” 一般这种话由一个强者口中说出,没有多少人会怀疑,但是景安又不得已,不过他想起来了,风兄说过月影花,而且有卷轴就在武盟之中。 想到这,景安拾起了信心。 转头问道:“诶对了,不知道风兄人在哪里?他应该没事的吧。” 话音落,远远处便传来了一声,低沉懒散的声音,“我没事。” 只见风尘手摇着扇子慢慢悠悠赶过来,活脱脱一副自在的样子,这着实让景安不由得啧啧称奇。 本来是很担心风兄这个人的,但是看到此人一副懒散样,又觉得有点小恼,真的是,他在幻境当中担心某人,某人却自得其乐。 景安道:“风兄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在幻境之中不见得踪影。” 明里好生询问,实则敲打一番。 风尘见景安此模样,像极了小孩子,真是不说不行了,但也找了个像样点的理由道:“那时我被幻境卷入眼睁睁看着你们化作了仆人模样。” 景安瞪圆了眼睛,怀疑道:“你不会看见我们变成下人去擦柱子了吧。” 风尘握拳抵唇轻笑,真是嘴巴合不拢,“是呀。” 蓝信在一旁跳了起来,“那你怎么不出来?景公子还问候你呢。” 风尘见蓝信搭话,语气淡了些,“那时我被困在一个空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所作所为。” “等等——”景安施手打断了风尘的话,“那后面的你岂不是全看见了?还有化....” 风尘紧接着又道,语气夹杂着丝委屈:“我看见你们去了西南山后面便没有了。”他狭长的眼神还觑了觑景安。 这模样哈哈哈给景安逗乐,顿时心中不快散去,他也是第一次见风尘这模样,之前都是气得牙痒痒。 他不知不觉戴上了幻境中的记忆,总归还是这个人。 虽然这副模样有着演戏嫌隙。 景安状似无奈道:“好吧好吧。”话音转,“不过你说的前面颇有点熟悉。” 他往河边站了站,看向蓝信说道:“蓝兄,你还记得我们后来也进入了一个独立空间么。” 风尘说的话,景安相信了。毕竟他们也经历了。 蓝信:“当然记得,我的脑子又没有失忆。” 景安拿出银笛,给风尘看,“我师父给我的武器,他好像有着很厉害的能力,就像你说的,它能把我们带入另一个空间,你应该看到了。” “嗯?”风尘垂眸细细打量了,又像是附和道:“是的,那是很厉害,真的好厉害呀。” 景安昂声:“风兄——你的敷衍也太随便了吧。” 风尘神色认真起来,“我一般不会夸赞人,不过你的师父是何许人也,这个武器不简单。” 他像是学景安的表情一样,真诚回望景安。 景安顿时:“emmmm好吧好吧。” “不过我的师父他说是个普通人。” 蓝信说道:“要是他是普通人世间该有多少个更普通人了。” 风尘略想,自己夸自己可好? 他挑起扇子轻拍景安的肩,有点熟练,像是敲打他的头一般。 “不若我们看一看河中央。” 事发之时一件事污秽不堪,若是常人肯定都不会来到此地,可是这条河之前掩饰得很好,若不是景安他们可以来到这里,只怕会有普通人误入这里,被幻境中的活死人啃食。 景安眺望,只见当时河中漩涡已经是没有了。 他禁不住准备下水一试。 风尘长臂一伸将他拦下,“怎么这么着急。” 他轻点悬在河面上,手指弯曲弹气入河,引得一阵阵水波。 此时景安感叹一声,“风兄,话说起来,你与化尘武皇的招式看起来好像哇。” 风尘背对着他们,听得这话,竟然浑身一僵,但是景安浑然不觉。 他漫不经心调好角度,让景安看见此番模样,“哦?化尘武皇?” 景安点头,“没错,你们好像都是喜欢用气的,虽然见化尘武皇出招不多,但是见他招招带风。” 风尘听此话,浑不知觉笑了一下。 景安单纯问道:“你笑什么?” 风尘:“带风便是用气?” 景安理直气壮反问道:“难道不是嘛?” 风尘掩唇不宜多说,全让景安自己猜去了。他惯会喜欢撩拨人。 见没有答复,景安颇有点不饶人的感觉想要问,碍于蓝信面前又不好多问。毕竟他在外人面前不是那样的,风尘知道了算是特例。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风尘和蓝信两人中画出了区域,不同的待人接物的区域。 对待风尘的时候景安便是有点幼稚的,对待蓝信的时候,给人又是大人的感觉。 风尘道:“你的武学还待精进。” 他故意道:“怎么你的师父没有教你吗?” 景安心中气鼓鼓,却还是面不改色,“我的武功都是我自学,师父给秘籍我自己学。”说起这样的话来,竟然隐秘地期待着夸赞。 蓝信啪啪啪鼓掌,“景公子真厉害。” “不错。”风尘的尾音勾着笑。 没有听到如意的,但一想到风尘这样的人都能夸他,也是不错的。嘿嘿。 ...... 河面上缓缓升起一道白光,在他们说话之间忽然开口。 脆生生道:“你们好。” 景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一吓,半抬眼眸,瞧见了一小孩状的灵。 蓝信惊呼:“这是——” “灵?” 第47章 心跳昏迷 “什么是灵?” 蓝信解释道:“一般来说,最纯粹的地方便会生出灵,纯粹没有杂念,那里只有善念。” 这等东西都是常人所见不到的,但是偏偏景安他们碰上了。 而且还是说话了的、活的! 风尘脚踏几步,轻松回到地面。 景安问道:“你可是灵?” 那个灵看到原来在水中央的男人回到了陆地,站在了开口说话的男人的旁边,竟然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灵被景安一问,自己空白的脸上也生出了些茫然,本来在景安他们看来便只有一张空洞的嘴。 灵分神之余,景安还有空跟蓝信说,“灵长这样好生奇怪。” 灵听见了这话,但感觉到并无恶意,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呢。 风尘淡声道:“灵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形状,也许是因为我们在这,它便化成了小孩的模样。” 景安目光放到灵身上,这模样好生眼熟! “唔...”灵陷入沉思。 终于它想起来自己为何在这里。 它慢吞吞说道:“是...” 终于是回了景安的话。 这个灵反射弧也很长,这一句与上一句相隔了这么久才回答。 景安是第一次见灵,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慢性子的灵。 景安又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灵漂浮在空中,它跟随白袍男人上岸,听到景安问话,感觉到景安说话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可是靠近又感觉不舒服了,这个灵到处乱动,终于是停在了景安对面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灵慢吞吞说道:“他、你、你们、救了我,我逃出来了。” 它说话语意不详,断断续续,景安听得认真,又有点犯迷糊。 蓝信接话道:“你可是这里的河之灵?” 灵看着他缓缓点头,这个人也是救了它的。 景安思路舒展开来,这个灵就像是河神,它住在河里。 莫非是我们破了幻境的缘故,释放了河之灵。 他问道:“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灵看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缓缓地摇摇头。 景安想到,幻境之中的事都是发生在九百年前,然而化尘武皇经过,将活死人消灭殆尽,可是后世,又为什么会有诡雾呢?幻境是怎么生成的,还有这个灵。 灵什么都不知道,景安后面问什么它都摇摇头。 无奈,眼见问不出什么话了,但是这个灵还在这。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回去吗?” 灵感觉到这个拥有亲和力的青年温和的看着他,并无恶意。 灵终于缓缓开口说话,声音迟缓,“你这里有坏东西。”它指着景安的胸口。 那里扑腾扑腾地跳动着的是景安的心脏。 景安捂住胸,“啥?” 灵像是大脑迟钝,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上还没说话,动作已经先一步,它慢悠悠的飘回去了,最后一眼是留给了眼神幽深的风尘。 只看见他嘴道:回去。 灵很听话地像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回去了。 景安还没有弄懂灵说的话,“它刚说什么?” 风尘缓缓道:“它说你那里有脏东西。” 景安捂着胸口的手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不会是....” 只见风尘忽然幽幽道:“是鬼哦…” 景安:“……” 这话一听就像是骗人的。 “这个灵看上去就是老实的,它说话傻傻的,它说有脏东西,可能真的有。” 景安听后小心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扑腾扑腾地跳动着,偏偏自我感觉良好。 略有怀疑道:“我怎么感觉什么事都没有。” 风尘狭长的眼看他手指所在位置,眸中冷不丁冒出了点怜惜,又偏偏生出了点怒火。 想起布好的棋局,回来的记忆告诉了他后来发生的一切。 风尘冷不丁的伸出手放在了景安胸口的手上。 这让景安吓了一跳,第一次见风兄如此这么大胆。 景安感受到胸膛处又附了一个厚度,他嗫嚅道:“风..兄..” 回过神来,风尘注意到了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行为,他抽出手面不改色,调笑道:“它跳得挺快的。” 这、这当然了! 景安顿时面目赤红,这个风兄行事怎么如此大胆,虽说他们相处比之前亲近了些,但是风兄这个也... 这突来的动作也搞得景安心一紧,莫名心跳快速了些。 除了这一感觉,其他的都很正常呀。 只是感觉自己呼吸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手篡住了一般。 景安突然感觉自己呼吸急促了一些,不会吧,一个念头闪过脑中。 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 他抓住面前沉住气的面孔,最后一眼,身子缓缓倒下。 轰—— 风尘见此身子一怔微微颤抖,随后想起什么,慢慢稳住,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蓝信在一旁率先眼尖,赶紧扶住了他,他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风尘。 风尘看着倒下的景安,竟无动于衷,方才还.. 对上蓝信的目光,眼眸流转,透着点冰冷的光芒,“你怀疑我?” “我刚才可什么都没干。” 蓝信抿唇,方才是个人都瞧见了,但是这样直白告知。 本来不怀疑都要怀疑了。 但是毕竟并肩作战过,风尘也没理由呀。 他倏地抬头,“方才那个河灵说的都是真的?” 风尘又是一副温和莞尔的模样,“不清楚。不过要不要把他带到屋子里休息休息。” 蓝信知道问他也是白问,感觉这个风公子性情多变。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哀叹一声:“风公子,你不过来搭把手?景安不是把你认作他的朋友么?” 也许是这一词触动了风尘。 他扶住了景安,风尘默不作声,直接将景安打抱起来,动作稳健抱的时候却很轻柔,冰冷的神色也舒缓了一些。 他方才有意试探景安的心跳,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晕了。 宽大的身体抱着昏迷的青年,他垂眸看着怀中青年。 一时间伪装竟然给忘了,有几分懊恼。 他收敛眼神,裹挟着里面的温热,速度之快,回到了金宝村。 敲开了乔老汉的房门。 蓝信紧跟其后,注意到了风尘还是在意景安的,舒了口气。 第48章 手指戳了戳 乔老汉打开门便瞧见昏迷的青衫公子,眼睛陡然睁大,这是出了事呀,赶忙让出位置。 连忙唤出小云儿。 “小云儿快!快给公子打些水来!” “诶!诶!” 小云儿听见爷爷声音如此着急小跑出来,一见是风公子便眉眼弯弯,很快看见晕倒的景安连忙顾不得左右,动作麻溜地赶忙去烧水了。 乔老汉将他们引到房中,景安被放到床上。 乔老汉浑浊着双眼张望道:“景公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人都晕了。 景安平躺在床中间,风尘坐在床一侧,垂眸看着景安,略微清瘦的身子,也就只有他认为自己什么病都没有了。 “他没有大碍,只是累了。” “哦哦..”乔老汉紧张的神经舒缓了下来,几位大侠去除邪可别丢了命啊,不严重就好,不然自个儿心里也不踏实。 风尘忽然摸摸了景安的手,冰凉一片。 手脚冰冷,他忽然想到,便向蓝信问道:“有没有汤婆子之类的东西。” 蓝信看着他动作,眼瞧着甚是熟练,难道... 眼神在他俩之间来回流转。见风尘问他,他忙不迭地说:“我去问一下云儿姑娘。” 出去房门,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蓝信的脑中。 莫非风公子认识景公子?想起初见时,风尘看景安便是看熟人的感觉。 但是随后摇摇脑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 梦境之中,景安知晓自己这是在做梦。 毕竟.... 这一片全黑的空间。再怎么反应不过来也是知道自己做梦了。 这里一片黑暗,虚无一片,景安不害怕黑,但是在这里呆久了,也未免压抑得慌。 先有幻境,后有这里。 景安捂着额头,唉声叹气,话说他刚才干嘛来着? 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中。 得了,他知道是干了什么了。 景安悄咪咪捂住胸口,他这也是太容易脸红了吧。 难道是体质的原因,景安本身就是白皮,稍微带点薄红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次、这次竟然羞得都晕了。 景安只当是这个,完全不曾往自己身体上的问题想。 他越想挣脱这黑暗牢笼越是困在其中,终于过了好久,景安像是放弃了,停下脚步,盘腿坐在原地。 又过了许久,终于是有一道光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捧起一道光亮。 看着它仿佛双目间有火焰燃烧,他脸部神经抽搐着,动用力气使劲眨眼。 片刻间,回到现实。 一温热的手指附在他的眼皮上,只见他忽然睁眼,又飞速拿去。 景安眨巴眨巴眼,丝毫没有异样的感觉,抬眼,便是风尘略有心虚的模样。 只看见他的手臂将退不退。 景安撑着一只手,将上半身抬了起来,坐好,倚靠床头。 “风兄?” 风尘撞进了两眼明亮的汪洋之中。 他回道:“嗯?” 景安双目灼灼道:“风兄你刚才在干嘛?” 风尘一时间摆出四处观望的架势,装傻充愣道:“我没有干嘛呀。” 景安怎么说感觉到双目有点异样感在梦里,原来是风兄对他‘动手’的。 他像是抓住了风尘什么把柄一样,眼珠子略微转动,语音拉长,“风兄~” “我可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一听这话,反倒是风尘又恢复了那往日不正经样,刚才的一丝心虚消失不见。 反问道:“我刚才干了什么?” 景安哼了一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风尘,好似在说,你干了什么你不清楚? 他语气里带着些情绪,“我不想跟你计较。” 看着风尘毫不在意的样子,猛地卷起床褥,蒙在头上。 看着景安这副模样,风尘终于是动了。 他探身向前,轻轻拍了拍被子。 “好了好了,莫气。” 这哄小孩的语气,又忽然让景安脸上一阵燥热。 这是怎么了? 感觉又像是有热度升了上来。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脸,半天不理风尘,心里暗想,难道是因为幻境中的经历吗? 等到稍许退却,他才慢吞吞的出来了。 刚才那个样子像是什么话。 风尘见人终于出来了,道:“方才只是手放你额头上,见你冒冷汗。” 啊?景安歪头,见风尘给出解释。 但是感觉也没有什么,但是自己竟然是冒了冷汗。 风尘继续道:“像是梦魇。” 景安:“啊?” 他跟风尘缓缓讲出梦里发生的,有意识的梦。 景安:“我没有遇到什么可怖的,只是在一片黑之中。” 风尘:“黑?”他陡然抓住了什么,眼神慢慢暗沉, “你不怕黑吗?” 景安摇摇头,“我怎么会怕黑?你还别说,我好像没什么害怕的东西。” 说完这话,便发现风尘定定地望向自己。 景安:“怎、怎么了吗?” 风尘眼神深沉的隐于光亮之中像是吃人的野兽收起獠牙一样。 景安伸出手指忽然戳了戳风尘的胸膛。 风尘周身又变得温和起来,收敛气息,薄唇缓缓勾起,“那你是厉害的,没有缺点。” 景安:“哦——那倒是。我感觉是没什么怕的。” 忽然间说话得意了几分,“我是不是超厉害。” 风尘笑哼不语。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蓝信匆匆忙忙把门打开。 这急忙的样子惊动了屋里的人。 景安挥手,“蓝兄,你怎么了呀?” 蓝信看见昏迷的人已经醒了,手里的汤婆子那也不是放也不是,“你醒了?” 风尘啧声道:“怎么这么慢。” 蓝信:“我滴妈呀,人家家里怎么会有,我特地跑到集市上去买的。” 乔老汉村里都是清贫的,汤婆子之类的都是镇上大户人家用的吧。 风尘:“哦。” 蓝信:“....”一时间感到无语。 景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劳蓝兄了。” 蓝信大刀阔斧地找个凳子坐下,汤婆子放在桌上,“你终于醒了,你刚才怎么晕了?” 这话问得,景安不大好意思回答,这要怎么说,自己不好意思,羞晕了? 啊啊啊,怎么说都不妥吧。 景安飞速地觑了眼风尘,一时间无语。 蓝信看到这个小动作,“哎呀好了好了,不问了,应该没啥事。” 他郁闷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一口。 第49章 金钱交易关系 应该是没啥事的。 风尘好整以暇地看着蓝信的动作,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刚才你昏倒了,蓝公子还误会了我。说我害你。” 蓝信一口水还未下咽便喷了出来,“你你——” 幻境里并肩作战的友谊呢? “这个害你这话我可没说。” 风尘低下眉眼,略有几分黯淡,“可刚才你那番话不就是说我有问题么。” 蓝信简直是钳口结舌、目瞪口呆。 “你...”话都说不明白了。 他猛地看向景安,“景公子,不要听他瞎说啊,我可没说这番话。” 景安在一旁看得乐呵,“我知道啦知道啦” “他这副模样明显在耍你嘛,真话假话我还能分不清楚嘛。” 蓝信顿时泪眼汪汪,还是景安好哇。 风尘听罢,啧了声,“没意思。” 景安:“你觉得我会误会吗?真狡诈。” 风尘:“我哪有。” 景安算是知道风尘含有一丝恶趣味在身了。 几人胡闹了一番,景安抽身下床。 蓝信还是忧心刚才那河灵说的话,“景公子,你的身体?” 景安笑道:“没事,我感觉现在自己充满力量,神清气爽。” 蓝信:“哈哈哈哈,无事便好。” 景安:“话说,蓝兄你刚才是到集市上的?” 蓝信:“嗯对,怎么了?” “那诡雾?你未瞧见?” 他注意到此时已经将近傍晚,蓝信这才回来,见他未提及,心里想莫非诡雾已经不见了。 蓝信身体一震,“哦对!真的是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去集市要经过诡雾。我回来的时候还和去时一样,毫无险阻。” 他激动地说:“这个诡雾真的消失了!” 景安:“看来真和二夫人他们有关系,不过已然解决,诡雾已经消失,金宝村这件事算是解决了。” 蓝信想到解决,“那我马上要回师门上报这件事了。” 景安惊道:“你这就要走?” 蓝信哎了一声,“是呀,本来我过来就是为了查探诡雾一事,但这件事已经解决。” “——景公子,我们便要分别了。” 景安:“啊——” 他心里头有淡淡的不舍怎么回事,就像是分别旧友,蓝信是景安入江湖交的第一个朋友。虽不像风尘那般严谨,但也是互通了姓名,一起行动过。 蓝信此时正经道:“遇见景公子是在下荣幸,以后江湖有缘自会相见的。” 景安听后深有感触,蓝信毕竟有要事在身,离开也是很正常的。 他握拳回道:“有缘再见。” 蓝信风风火火地进来,便要离开。 门口小云儿来了,她瞧见景公子醒来,便主持着做饭。听见蓝公子要走。 伸手便要拦着,“各位不如吃过饭再走?” 小云儿这次手上端了另一道芳香扑鼻的汤。 蓝信被这香味勾引得魂都不剩。 忽然尬笑两声,“哈哈哈哈,要不我就吃完再走吧。” 景安嘿咻咻两声,“好哇好哇,云儿姑娘的汤真的好香哇。” 只见景安与蓝信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屋,显然忘了还有风尘这个人。 景安:“啊—” 扭头朝风尘勾勾手,“快来啊风兄,快来嘛快来吃饭了。” 风尘淡声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景安尬笑一声:“怎么会。” 几人到了前面,吃饭间,谈及诡雾一事,乔老汉对几人感谢不停,甚至硬要下拜跪下,堪堪被景安拦住。 “别别——老人家使不得啊。真是要折寿了。” 乔老汉这才重新坐下。 “几位公子这是拯救了我们金宝村啊,我们金宝村可以不用躲在这一隅了。” .... 几人吃完饱餐一顿,尤其是蓝信对云儿姑娘的厨艺夸口连连不绝。 只是云儿姑娘所思所想寄于一人身上,几人一看那缠绵的眼神,便知是风尘。 景安嘿嘿捣了一下风尘。就属风尘吃饭最是文雅,慢条斯理,吃饭不语。 风尘:“你师父难道没跟你说过吃饭禁言吗?” 景安撅了一下嘴,略有嫌弃道:“你怎么跟我师父一个样,他现在不在,吃饭怎么这么多规矩。” 风尘:“......” 吃完饭后,蓝信这才真正的告别了。娃娃脸的青年踏着最后一抹彩霞东去。 临走之前,蓝信和景安说:“景公子,有时间待你有空了来汉庭呀,我招待你。” 景安:“好哇,一定。” 待蓝信走后,景安问风尘,“汉庭是在哪里?” “东南处靠海一侧,离这里千里路。” 景安:“不近也不远。” “话说——”景安想起了什么,“风兄,你不是来悬赏的么?不着急离开吗?” 一抹无奈涌到风尘心头,怎么这个小傻瓜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风尘:“你不找月影花了?” 景安正脸道:“要找的呀。” 风尘无奈道:“你莫不是忘了什么?” 他吐出四个字,“武盟、卷宗。”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景安忽地想起一开始风尘跟他说的月影花档案。 幻境中武皇虽说没有月影花,但是保不准武皇离开后,出现了月影花。 他师父说的准没有错呀。他可以去试试找找。 待他找到将花带到师父面前问一下是不是他要的药材再说。 “月影花有武盟在卷宗当中。不过——” 风尘:“嗯?” 景安歪头询问:“风兄你不是武盟的编外人员么,我怎么拿卷宗?” 风尘呼吸一滞,这个时候倒是挺聪明。怎么不怀疑他先前说的都是假的, 风尘忽然说道:“我在武盟有点关系。” 景安恍然大悟:“哦——我懂了。”莫不是金钱交易关系,风兄这才破产的。 看景安那模样,便知是在瞎想,风尘第一次揉了揉太阳穴。 景安:原来是—— 走后门! 景安开口道:“风兄真是太谢谢你了。” 跟风兄做朋友真好,为朋友绞尽脑汁。 “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出发吧!” 景安风风火火的拽着风尘的手腕,将要冲出去。 忽然猛地刹住脚。 “我想到件事。” 风尘还未反应,便要起飞,人又停下。 “?” 第50章 下次不会了 景安嘿嘿一笑,“我其实想去一处地方看看。” 风尘虽然被景安冒冒失失的拽着,但是也任由他,没有松手。 他们来到原来诡雾所在的山上。 景安来到山腰处张望一番。 风尘见此地甚是眼熟,忽然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忽地松开景安的手,整个人像是浑身不自在一般。 景安感觉到手中的动静,“怎么了。”不过他没太在意,自然而然的。 风尘:“来这里做什么?” 景安恍然,“哦对风兄,我想起你后面是没看见我和蓝兄在干嘛。” 终于风尘想起来先前瞎诌的封闭空间一事,想起自己说是他们到了西南一处就看不见了。 景安缓缓道:“当时我在幻境之中看见有一处石碑上面刻字,便想着要去拜见石碑主人,但是没想到那一处便是边界。” 风尘一听这话,忽然问道:“为何要去拜见石碑主人?” 景安偏偏又凑到风尘面前,“其实不相瞒,就是想认识那位,而且当时石碑上的那个字给我熟悉的感觉。” “哦?”风尘想起那场景,只当是景安是对那种志士感兴趣,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 忽然偏偏风尘冒了滴冷汗,又偏偏让景安发现了。 他惊呼:“风兄你这是怎么了?!” 景安赶忙不嫌弃的用袖口往他额头上擦了一擦。 景安:“风兄你这是?” 风尘屏住呼吸。 景安:“热了?” 这里树木特别多,而且遮天蔽日,就算过了几百年,依旧绿荫如盖。 景安深呼吸一下,特别清爽,“如今还是暮春,不热呀。” 景安的喃喃自语闯入风尘的耳朵。 不经意与风尘的双眼对视了一番,景安刹那间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猛地抽离身子。再一看风尘,啥事没有。 看风尘特别平静的模样,可偏偏额头上的汗.... “风兄你这是....” 风尘看他,景安想莫不是风兄的身体不太行? 不能呀,看风兄身强体壮的,比他还高,景安瞧着他的视线偏偏往上移。 景安隐晦的眼神在他身材左右徘徊。 风尘想起石碑以及那句可笑发言。这个石碑早早就在五百年前被他毁了,没想到景安竟然对这个有兴趣。 还觉得字迹熟悉。万不能被他发现了什么,就是如此想法,才导致刚才风尘有点失态。 他此时又觉得有点可笑,他为何要这样,毕竟景安是如此弱小,根本就不必害怕。 他又是那么熟悉景安是个怎么样的人。 景安在风尘面前挥挥手,“风兄?” 风尘:“嗯。” 景安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风尘斜眼看他,“平白无故被你拉到这里,之后才有所解释。” 景安:“啊!”他略有丝慌张被说的。 想起来,说实在,刚才好像是有点鲁莽了些,虽然是朋友但是那样对待还是有点不敬的。 景安略微有些局促,张口就道:“抱...歉...”他拉了拉风尘的衣袖,像是要讨好。 期待着风尘不要和他计较。 风尘借此慢慢假装心平气和了起来。 似笑非笑道:“没事。” 景安心有余悸抚了一下胸口,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风兄你刚才看上去有点凶喔。” 风尘:“嗯?”他刚才就是想顺着景安的话往下说,没有其他的情绪,主要是不想被景安发现他与此地有关联。 竟然是有点凶。 其实风尘脸部虽说俊美,棱角分明,但是不笑的时候显得过于冷漠凶险,简而言之就是凶,如果稍加气势就会有点杀伐之气,他经常带笑就是为了掩饰这些。 这一点被景安指了出来,风尘微微偏头破天荒说:“下次不会了。” 字面意义上的,要伪装。 景安的心却像是铃铛响了一声。 风尘含笑看他,又显得有点柔情,一点冷漠的感觉都没有了。 景安又突然红了脸。 风尘手触碰了一番,热热的。 景安叫道:“干嘛呀。” 风尘:“?”他下意识就这样了。 景安假装热挥手道:“风兄,好像是有点热呢。” 一时间两人都没注意他们之间的氛围很怪异。 景安:“好了好了,我刚才看了一番,发现这里并没有石碑的踪迹。可能在之后九百年中被人毁去了。” 后面这话还真叫他说对了。 是被人毁了。 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他旁边这个人。 风尘不由得想起当年提笔写字的人,一时间冷漠又浮上眉梢,蠢货! 他一挥衣袖。 景安:“风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武盟吧。” 风尘:“现在是想去了?” 景安:“哎呀不要这么说嘛,一直都想的,只是被这个吸引心神了。” 他忽然摇了摇风尘的衣袖,这模样格外像风尘看到的小孩那样。 风尘状似无奈摇摇头,“好了好了。” 景安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干了什么。 啊,随便了,自己犯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风尘面前好像都习惯了都。 在景安背过身去的时候,风尘沉下脸色,回头看向树下某一处空地,好像看见了那即将垂暮的老人。 好像只听见他说:“无常啊。你是来索我命的吗?” 隔着百年时光,只听见他自己说:愚蠢。 老人继续道:“其实我怕唯一不舍的便是你。” 说完这话周围便感觉寒霜降临,老人感觉到瑟缩的冷意来自他的身旁,喃喃道:“好冷...” 无常:“老东西,你在说什么?” 老人舔着个老脸道:“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人的感情。” 风尘:“你赶紧走吧。” 老人倒在枯树下一动不动,忽地他抬头,“我真的走了,下辈子再见。” 风尘下一秒将石碑毁去。 冷笑道:“山河是不可能好的。在人的手中就是这样。” 然后他们下辈子就真的见了。 想完一阵无语感涌入风尘心头。 景安扭头,“风兄你在想什么呢?走得这般慢。” 风尘淡声道:“没什么。想到了一个趣事。” 景安心中升起兴趣来,“什么有趣的事?” 第51章 武盟 风尘:“从前有一个少年人,他从小立志便是要进朝堂,改革旧制,天天嚷嚷着要改变天下。可他真的进了朝堂,但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景安听得这话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改变不了?” 忽然注意到风尘的眼神,景安瑟缩了一下脖子,喏喏道:“你继续说吧。” 风尘:“可是后来他真的实施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他死了。” “啊?——”景安呆呆的张开了嘴。 缓缓道:“为什么?” 风尘淡淡道:“被人杀了。” “改变旧制触犯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本身又不会武功,直到有一天被人下毒死了,那个毒是慢性毒,直到中毒三年后才发现。” 风尘扯了扯嘴角,讽刺道:“你说蠢不蠢。” “毒发时候,头发慢慢地变黑,皮肤开始生出褶皱,开始变得像一个老人模样。行动迟缓,行之将暮。最后是老死的。” 风尘:“好了故事讲完了。” 景安听完嘀咕说:“这不是个有趣的故事呀。” 风尘挑眉:“哦?” “这个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可笑吗,难道不是有趣?被人报复致死难道不可笑?” 景安忽地纠正道:“那这个叫可笑...不叫有趣。” 风尘想说的话,忽然被景安堵住了。 他眼眸幽深,嘴角忽然失笑,摇摇头。 景安说:“其实吧,他是有点蠢的,我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是不会动手的。风兄,他有把握就动手了吗?” 风尘摇头,“没有。” 景安:“那我跟他是不一样的。” 他忽然想到在幻境中懂得的道理,“蓝兄说人心复杂,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他也许是这样,他就会在这条路上走,别人改变不得,除非他自己本人改变想法。” 风尘听得这一番话,耳尖微动,“这一趟下来,你懂了许多。” 景安嘿嘿两声,“是嘛,我也是需要改变的,加深自己对外面事物的理解。我不见识外面怎么会知道外面世界是怎样的。” 风尘嘴角扯出笑容,“很好。” 似是表扬,让景安感觉到了丝大人夸赞自家孩子的感觉。 噫!景安猛地摇摇头甩走怪怪的念头。 怎么会这样瞎想。 “不过风兄——”景安说道:“你是不是刚才看到了什么有感而发?” 风尘原来的冰冷一寸寸消失,差点连嘴角笑意都没挂住,这小傻瓜怎么感觉是准时不准的。 哎,风尘道:“方才是看见此地环境让我想起了家乡。” 景安:“哦?风兄,这是你第一次谈到你家诶。你家乡是哪的?” 风尘:“清河。” 景安惊诧,“竟然是清河的。”我还以为他家便是武盟所在地呢。 武盟坐落在江都堰,巧的是清河和望都呈现一个三角之势。 风尘:“不不不,谁说在武盟家便是那里了。” 两人飞掠过大片田野,终于发现了人烟。 风尘:“前面便是武盟了。” 景安这才发现这个武盟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背面靠山,面前靠湖,如果有敌人攻打武盟也不容易攻破,后面是天堑,易守难攻。 但是谁会去攻打武盟?里面有王级人物镇守,更有不同势力参与其中。 盘根交错,动一而引发全身,这个话不是吃素的。 风尘将景安领到此地。 “到了。” 迎面便有几个武盟人物走了出来。 风尘淡声说道:“这些是出任务的人。” 景安看着他们身上所穿的服饰都是一样的,再一看风尘身上所穿,显然风兄更贵气一点,“风兄,怎么你们穿的不一样。” 风尘坦然说:“我是编外人员,和这些正式的不一样。” 景安:“哦——” 果然又见一些穿得不一样的人物走了出来。 两男子走到风尘面前,拱了拱手,风尘淡声道:“这是来武盟做客的景安景公子。” 一黑衫男子便恭敬地朝景安拱了拱手,“请跟我来。” 景安回头张望,“风兄呢?他不一起么?” 黑衫男子笑了笑,“任务完成后回来需要交差,先去交差了。” 景安恍然道:“哦——原来如此。你们武盟真是厉害。” 黑衫男子边走边带他讲解武盟,最后将他引到正华堂。 正华堂,便是武盟招待客人的大堂。 ..... 留在原地的是一灰衫男子。 他再次恭敬地拱了拱手,其中包含无上敬仰。 “您——怎么回来了。” 风尘冷眸看他,“怎么我回来不得?” 灰衫男子立马回道:“当然您可以回来,自从知道您要回来的消息后便忙不迭地过来了。” “不够——为何要隐瞒着刚才那位公子。” 特地嘱咐不要喊尊称。 倒是也没泄露什么。 风尘一甩衣袖,一道劲风将灰衫男子甩得十丈远,“我的事,不需要询问。” 而这个灰衫男子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依旧是十分恭敬,他从地上爬起来。 吃力道:“遵命,是属下多嘴了。” 忽然灰衫男子想到:“前几日陛下来了。” 风尘忽然脸色大变,“为什么不早说?” 灰衫男子有苦说不出啊,实在是找不到您的踪迹啊。只有前几日金宝村一事,才得知。 风尘显然也是意识到了。 冷然道:“行了,你先退下吧。喊白杏芝到正华堂去。” 灰衫男子:“是。” .... 另一边景安已经入座,发现武盟的待客之道是相当好的,还有热茶可以喝。 就是他喝茶都是很随意的,也品不出个味道,若是懂茶的人见到此茶,定要惊呼,这个可是泡给王级的茶怎么泡给了陌生青年。 景安不知道,他本人亲自被风尘带过来,亲口说了是贵客,便是武盟的无上贵客,堪比皇族,虽然景安本身就是皇族,但是别人并不知道。 不一会大堂中便来了人。 景安正品着茶,便瞧见长得一副柔情相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立马站了起来,“在下是望都人氏,名景安,不知阁下是...” 这人生得一副桃花眼看人的时候颇显的柔情似水。 第52章 推开风尘的脸 “我是白杏芝。是武盟的执事。” 白杏芝说话的同时,招呼黑衫男子退下了。 黑衫男子:“是。” 景安略微惊讶,他对武盟有一定的了解,武盟在外招待便是大堂执事身份,一般用来招待贵客的。 莫非他们知道自己。 不对,他并没有向他们透露。 想起方才,风兄和他们说话的模样。莫非是风兄? 但是自己身份一事还未向风兄挑明。 白杏芝在景安一旁坐下,以主家的身份迎道:“景公子不必客气,坐下来说就好。” 景安见人都这么说了,又一屁股坐下,毕竟人家招待,恭敬不如从命。 他心中有思量,但是少年人脸上还是没有完全憋住心事。 这一幕被白杏芝瞧见了。 他轻笑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一男子竟颇显得风情万种。 这个是景安心中冒出的,但他的眼神清澈,看人没有半点邪念,仅有欣赏。 白杏芝瞧见了温和一笑。 景安赶忙喝了一口茶表示敬意,温润的茶水抚平了躁动的喉咙,感觉浑身舒适得很。 一口毕,白杏芝放下茶杯,茶碟合住茶杯,叮铃一声脆响。 他手靠木桌撑着下巴看向景安,“景公子不必拘束。” 景安赔笑两声,初入江湖的青年第一次面对一方势力显得有点稚嫩。 白杏芝猜出景安心中疑惑缓缓道:“景公子是贵客,而且还是风公子带回来的,自然就是我们武盟的贵客。” “哦——”原来如此。 听了这个解释,景安稍微放松了一些。 原来,风兄的后门这么大的吗! 编外人员这么厉害的吗。 景安不禁忍不住询问,“方才和我一起走的那位公子,就是风兄,他是不是去交接任务了,可以来这里吗?” 白杏芝第一次听那人的这个称呼,心中诧异,但面不改色,浅笑道:“是的,这次多亏了你们解决了金宝村诡雾一事。” “哎呀,还好啦。”景安听到这个,心中甚是高兴,但还是谦卑说。 没有隐瞒自己的性子。 “还有风兄,说实在的,其实还有一人是汉庭的弟子,他和我们一起,我们一起解决的。” 白杏芝道:“我知道,武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只要是武盟发布的任务,不管是武盟内人,还是外人,完成了,都会收到相应的奖励。” 景安惊诧:“还有奖励?” 白杏芝颔首:“没错。” 他让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交给景安。 赫然是一本武功秘籍。 “这——”景安面容悸动,怎么一上来便是这么贵重。 景安是知道的,武功秘籍一般各家都有珍藏,但是不同人修炼武道不同,对相应的武功要求不同,结合秘籍可以更好的帮助自己修炼。 待他看清楚上面的字,不由得心神一震,他所修平常心,这本可以与他所修相结合。 不过武盟哪里找来的这么细的。 思量此处,景安不由得想到刚才武盟对他们所做事好像甚是了解。 这个得来消息也太快了吧。 而景安的武道,他们也知道。 景安倒吸一口气。 白杏芝见此,安抚道:“景公子不必担忧这本秘籍真假。我们是没有恶意的。” 景安相信白杏芝,他只是惊叹于武盟,为何不叫密探盟? 武盟人才济济啊。 “收下吧。”赶来的风尘看到此书名,便催促景安道。 景安看向来人,惊喜道:“风兄你来啦。” 倒是风尘开口,原来坚定不移的心忽然踏实了起来。 便恭敬不如从命的收下了。 风尘入座,白杏芝见来人一怔,刚要起身,被风尘拂了去。 他眼神淡漠看着白杏芝,坐在景安另一侧位置。 白杏芝见此作罢,在风尘来了后便是安安静静的模样,景安正忙着将秘籍往自己怀里揣,完全没注意两人的动作。 下面就是景安和风尘的攀谈。 景安问道:“风兄,你刚才是去领奖励了吗?有多少赏钱。” 风尘:“怎么这么关心我的赏钱?” 景安嘿嘿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调皮一下忽而又认真说:“其实如果不够,我可以接济一下你的。” 自从风尘向他透露自己家底的事情,景安便铭记在心。 风尘:“.....” 连一旁的白杏芝都有点错愕。 这位大人,怎么会缺钱? 想起方才景公子一番话语,又想起风尘来之前的告诫,把这归于风尘不想告诉景公子的身份,景公子怕是误会了什么。 风尘忽然想到,一个谎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圆,但是他自己并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但万没想到景安当真。 当时脑子就没转过弯来,如今还没转过。 风尘看着景安略青雉的面庞,评价道:有点傻。 嘴上却应和道:“好啊。那就劳烦景公子了。”他语气亲近,略微靠近了景安几分,语气上扬,本来一句很正经的话,被风尘说的,倒有些魅惑。 他骨相凌厉,用脸却轻佻微柔。 比起天生柔情的白杏芝。 景安却感觉到,为何自己的心脏有点噗噗跳呢。 怎么回事! 景安正色道,一本正经摸了摸自己。 他推开了风尘靠近的脸。让人错愕。 景安严肃道:“风兄,虽然我接济你,但是你也要努力啊。” 他想到蓝信在金宝村和他打的小报告,风尘在做事时分心不认真,虽然最后事情都解决了。 风尘:“......” 白杏芝默不作声听了好大一串消息,隔着桌子便瞧见风尘含笑的脸。 猛地眨了下眼,心中略有震撼。 这是笑了,还是对旁人的。 他不由得正色瞧起景安的模样来,高看景安。 心中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又瞧见他们亲昵的动作。 牛逼。 心中默念两声。 景安见风尘不说话,以为他不答应,他戳了戳风尘。丝毫没觉得自己唐突。 风尘倏地回身,“知道了。” 景安欣慰道:“没错没错。”心中嘿嘿嘿两声。 其实他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报‘幻境之仇’,谁让这人趁自己变小欺负自己,还玩游戏耍无赖。 第53章 玄级任务 但是风尘好像放任了他的行为,在旁人面前也只是附和。 风尘开口道:“方才那本秘籍用了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景安:“哦!?” 他见风尘主动攀谈起秘籍,难道是风兄跟武盟的人说的,顿时心生些许感动。想不到风兄这么好意。 景安激动道:“多谢风兄!” 这声音将风尘一震,他将要拿起茶杯的手一抖。 就见景安满眼欣喜。 风尘复杂的一杯茶下咽。 闲聊事谈完了,白杏芝将要退下,正好别人在景安不方便讲。 眼瞧着白杏芝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景安示意风尘眨了下眼。 风尘:“?” 景安嘿嘿一笑:“风兄,那个卷轴在哪里呀?” 风尘笑哼:“我知道你会要问。不过——” 话音一转,勾的景安眼巴巴的瞧着自己。 “不过怎么了?” 风尘:“我先前就说了,那被记录在档案当中,不容易被调出来。” 景安:“啊!那怎么办?风兄你的关系好弄出来吗?” 他希冀问道。 风尘无奈地摇摇头,道:“我的资历还是不够的。” 景安:“啊!”丝毫没有瞧见,风尘在说完之后,背过去一秒钟。 “那怎么办呀?” 风尘:“咳咳,我知晓一个办法。” 景安紧忙回道:“什么办法?” 风尘不正经道:“要不去偷?” 景安忽然拍了一下风尘的肩,“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你不要瞎讲喔。” 风尘:“好——吧。” “档案是可以借的。” 景安舒了一口气,“我就知道,风兄你刚才吓我一跳。” 风尘:“但是这个需要评价分。” 景安疑惑:“什么是评级分?” 风尘:“方才你也知道了,外人完成武盟任务也可以获得奖赏。也就是说,完成一定的任务到武盟办事堂记录,他便会给你个人记下分数。不同的分数可以兑换相应的档案。一般来说非绝密档案不外传,可以兑换的都是可以知晓的。” 景安听信了风尘的话。 没有丝毫疑惑:“那我想知道月影花,你说的那月影花的秘密,档案等级高不高啊。” 风尘:“我方才去查阅了一番,是有的,可以兑换。” 景安:“那就好那就好。” 风尘没有正面回答景安档案等级,他好像也遗漏了这一点。 景安有点迫不及待道:“风兄,要不我们去武盟接任务吧。” 风尘:“嗯?” 景安:“我也和你一起做任务,我把钱给你,我要分数,咱俩一起怎么样,事半功倍。”他觉得自己这个方法好极了。 风尘勾唇,见达到目的,眼眸微动,“好。” ..... 两人来到了一个办事处。 来人见到玉白色长袍的风尘略有眼熟。 还未问,景安便着急开口道:“有没有外出任务呀。” 这人舔了一下手指掀起几张纸,眼皮子动了动。 “你这人有点眼生啊,外来的吧。” 景安含蓄笑了笑。 这人便知晓了,很多外来人会来武盟赚钱。 他倒也不嫌弃,翻到了一掌泛黄的纸。 “这里有一个,不过等级有点高,是玄字级。” 任务分为天地玄黄,天最高,黄最低。先前风尘和景安略微见过,景安知道一点。 金宝村时的人物便是玄级。 景安琢磨着,那次感觉也不是很危险嘛,但他不知道危险都被其他的不知名给挡住了。 景安:“好就这个。” 这人抬头觑了眼少年人,见他旁边站的公子,较为稳重一下,两个人,如此胆量,应是有把握的。 他把纸和一块玉佩交给景安。 告诫道:“记住,如遇突发情况,捏碎玉佩,终止任务,便会附近有人帮助你。” 景安记住了:“好我知道了。” 景安走到一边将纸展开。 “风兄来一起看呀。” 这个泛黄的纸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待景安看清楚其中的字眼。 据上面记载,这个任务是江南发生的一件事。 那里有一个着名的戏班子,在水墨轩表演时,一花旦被拖入水中,随后被救上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但是她本人还是和平常一样。 直到有一天戏班子演戏的时候,台上出了人命,这个女人还像原来一样唱戏,还无波动,别人就开始怀疑人命是和她有关。 后来换了角,还是死了,死的都是同一个位置,旁人开始回避她。 景安皱眉道:“这种事情怎么不交给府衙处理。出了人命。” 风尘淡淡道:“如果府衙处理好了,还会递交到武盟这里吗?” 景安:“这上面寥寥数语,说不清楚,人真是这个女人杀的吗?我觉得一般都有反转。” 他看着上面的名字,沈涟漪。 名字很有诗性。 景安:“旁人对此人也只是怀疑,唱戏的都出了事唯独她没有,怪不到不怀疑她还能怀疑谁?” “而且这个任务还是玄级。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景安看到一个空白处,“这后面怎么没有了,话说了一半。” 这段写到,沈涟漪此人先前为人温和,入水之后便变得冰冷,与人交谈不友善。戏开演前夕晚上会有死猫死狗落入台上,每次有人.......草烟班也就是这个戏台子的名字,本来将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偏偏第二天又古怪的昭告要表演最后一场。 景安指着这个地方,“这里后面就没有了,有人怎么了?” 风尘道:“这个事情是不简单的。未写上去恐怕就是要在意的点。”、 景安咦了一声,“死猫死狗,哪个缺德的。” 风尘不可置否。 景安:“水墨轩,我们要走一趟了。总觉得档案上面记得不全,还是要到实地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他收紧黄纸塞入怀中,“这个要带着,以防万一。” 景安抬头,忽然想到,“风兄,水墨轩是在江南吧。” 风尘:“你这不是废话?” 景安略有嗔怪,小声逼逼叨叨:“我又不知道。” 对上风尘深邃的眼睛,那语气气势莫名弱了一些。 景安:“切,水墨轩是在江南哪个地方的?” 他对一些地名不大了解,也只是知道望都周边的。 第54章 一长臂膀将他揽起来 较景国全版图来看,江南被横断山分为三个地段。靠近北方的较为富庶,南方较贫穷。水墨轩靠近南段。 那里多平原,水乡,水墨轩便取其水名。 景安与风尘紧赶慢赶,终是到达了江南。一路上风尘向景安讲解了江南地图。 景安惊奇道:“风兄,你怎么会对江南这么熟悉?” 风尘:“路走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景安惊呼:“风兄这么说是常年在外游走喽。”想也是,毕竟风兄常年为生计奔波,去的地方多了倒也是正常。 风尘:“嗯。”他不知道景安心头所想,看向烟雨弥漫的江南景色,雨帘垂暮,勾栏瓦舍。他倒是许久没有踏足此地了。 景安经过一处河塘,发现荷叶已然生长。 两人刚到江南便是逢了雨水,虽不大,但是衣服有点湿漉漉的,景安擤了一下鼻涕,又迎面吹来的凉风照面,打了个喷嚏,眼睛湿漉漉的。 他这个体质,一有冷风便会眼睛流泪。 景安忽然蹲下身来,手指去够那个最大的荷叶。 风尘见状,“怎的,这么大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见景安此行为以为是贪玩。 景安听这个风凉话,够那个荷叶颇为艰难,一声不吭,专注手头动作。 只听见额头叹息一声,一长臂膀将他揽起来,“怎么不用内力?” 风尘凭空折去了荷叶,就这样挡在了景安头顶,隔去了绵绵细雨。 景安浑身有点湿凉,此时变得暖暖呼呼,烘干烘干的。 风尘宽大的手掌在向他运输内力,烘干。 景安不由得俏脸一红,回方才风尘的话:“这不是忘了嘛。” 他正色道:“人又是总是依赖武力,而忘了用自身,身体僵了怎么办,但是我从小便是不假于外力。虽然武道修行,但是自己去做一些事。” 风尘淡淡轻笑,“如此,方才见你衣服都湿了,却不见你用内力防身,一路上,你都是没瞧我怎么用。” 景安抬头挺胸,他现在舒服了,梗着脑袋道:“我们路上赶路,我看你做什么?” 风尘,“嗯?”低沉的嗯字,舒缓,简直要撞到景安心里去了。 还没待他多想,只听见风尘又说。 “你这么傻,我用内力隔去雨,就算没带伞也不会让身子湿掉。倒是你,刚才像个落汤鸡。” 风尘的嘴依旧是伶牙俐齿的。景安跳起来,大叫一声:“哼!” “你说什么落汤鸡?我这叫身体力行。况且我武力又不高,你怎么用你的标准对我。” 景安要是有胡子就要吹胡子瞪眼了。 他两手交叉抱胸,一副不听不听的模样。 但是风尘也不向他解释,好像就是他爱怎样爱怎样的感觉,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头顶的荷叶还在举着。 这直勾勾的盯着,景安“啊”了一声捂脸。 他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这样了。 风尘见他变来变去的脸色,有趣得很,还在细细琢磨,未等他开口,便见小孩已经这样。 风尘:“怎么了?” 景安神色不定:“嘘!你先别说话。” 风尘:“?” 景安这个样子,心扑通扑通跳。忽然想起幻境小景安自己说的话,这个人不会真是妖怪吧。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但是猛地甩甩头,怎么回事。 自己的想法都不知道拐了几千里。 待景安平静下来,他扭扭捏捏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自己出了岔子。” 这副模样,令风尘抵住唇,呵呵笑了起来。 景安颇有点抓狂,“这是怎么了?” 风尘正色道:“没什么。” 真的是没完没了。感觉在这里纠结半天,不如赶紧走,到水墨轩。 景安牙痒痒道:“我们赶紧走吧,真是的。” 就这么着,他快步往前,越走越快,都要起飞了。 某人还在后头气死人不偿命道:“怎么突然像兔子那样了,慢点啊。” 景安涨红了脸,平生第一次粗鲁道:“闭嘴。” 心中却立马,口误拍嘴,不敬呐不敬。 风尘也像是噤声了。 景安不敢回头,生怕他不高兴。 就这样一前一后终于到了水墨轩。 景安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迟疑道:“有点安静嘞。路上听人说,不是水墨轩也挺出名的吗,怎么这会一个人都没有。” 这会该是房屋炊烟袅袅,该做饭了,但是看各家各户的烟囱头,都没有烟飘出来。 景安走到一处人家敲了敲房门,“有人吗?” 空荡荡的回音在街上回响。 只他自己的声音,颇有点诡异。 景安他又敲了敲门,“有人吗?有人吗?” 终于听见里面有琐碎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好像徘徊在门口,但是始终没有听见人声。 他扭过头去问风尘,求证了一番,“风兄,你听见有声响吗?” 风尘颔首,他看着这门,指道:“人就在这里。”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景安:“??有人怎么不出声?” “敢问阁下是在门口吗?” 终于一细弱的声音传来。 “是....” 景安舒了一口气,见人家不出面,可能是不大喜欢见外人吧。 他凑到门缝边,想着这样声音大些,“请问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路上都没有人,这个点了都不吃饭吗?” 景安说出心中疑惑。 然后遂听见里面人忽然有喘息声,他耳朵贴着门,听声音格外像是大喘气,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景安敲敲门,“怎么了吗?” 里面的人先是细细弱弱的声响,“没事——”后是尾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刺得景安绷紧脑袋,倏地回身。 怎么有点吓人。 但是人家自己说没事,也不开门,景安自己也不好随便乱闯入别人的家中。 他向风尘求助问道:“风兄...我们要不要在这停留。” 只见风尘淡淡道:“走吧。不要打扰人家了。” 景安:“好吧。”别人都这样了再多说就不礼貌了。 ...待景安走后,原来那户人家的门吱呀作响。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将要出来。 “嘭——”细雨如刀锋一般划过这人的太阳穴,带出点点红丝。 第55章 我就原谅你了 较景国全版图来看,江南被横断山分为三个地段。靠近北方的较为富庶,南方较贫穷。水墨轩靠近南段。 那里多平原,水乡,水墨轩便取其水名。 景安与风尘紧赶慢赶,终是到达了江南。一路上风尘向景安讲解了江南地图。 景安惊奇道:“风兄,你怎么会对江南这么熟悉?” 风尘:“路走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景安惊呼:“风兄这么说是常年在外游走喽。”想也是,毕竟风兄常年为生计奔波,去的地方多了倒也是正常。 风尘:“嗯。”他不知道景安心头所想,看向烟雨弥漫的江南景色,雨帘垂暮,勾栏瓦舍。他倒是许久没有踏足此地了。 景安经过一处河塘,发现荷叶已然生长。 两人刚到江南便是逢了雨水,虽不大,但是衣服有点湿漉漉的,景安擤了一下鼻涕,又迎面吹来的凉风照面,打了个喷嚏,眼睛湿漉漉的。 他这个体质,一有冷风便会眼睛流泪。 景安忽然蹲下身来,手指去够那个最大的荷叶。 风尘见状,“怎的,这么大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见景安此行为以为是贪玩。 景安听这个风凉话,够那个荷叶颇为艰难,一声不吭,专注手头动作。 只听见额头叹息一声,一长臂膀将他揽起来,“怎么不用内力?” 风尘凭空折去了荷叶,就这样挡在了景安头顶,隔去了绵绵细雨。 景安浑身有点湿凉,此时变得暖暖呼呼,烘干烘干的。 风尘宽大的手掌在向他运输内力,烘干。 景安不由得俏脸一红,回方才风尘的话:“这不是忘了嘛。” 他正色道:“人又是总是依赖武力,而忘了用自身,身体僵了怎么办,但是我从小便是不假于外力。虽然武道修行,但是自己去做一些事。” 风尘淡淡轻笑,“如此,方才见你衣服都湿了,却不见你用内力防身,一路上,你都是没瞧我怎么用。” 景安抬头挺胸,他现在舒服了,梗着脑袋道:“我们路上赶路,我看你做什么?” 风尘,“嗯?”低沉的嗯字,舒缓,简直要撞到景安心里去了。 还没待他多想,只听见风尘又说。 “你这么傻,我用内力隔去雨,就算没带伞也不会让身子湿掉。倒是你,刚才像个落汤鸡。” 风尘的嘴依旧是伶牙俐齿的。景安跳起来,大叫一声:“哼!” “你说什么落汤鸡?我这叫身体力行。况且我武力又不高,你怎么用你的标准对我。” 景安要是有胡子就要吹胡子瞪眼了。 他两手交叉抱胸,一副不听不听的模样。 但是风尘也不向他解释,好像就是他爱怎样爱怎样的感觉,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头顶的荷叶还在举着。 这直勾勾的盯着,景安“啊”了一声捂脸。 他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这样了。 风尘见他变来变去的脸色,有趣得很,还在细细琢磨,未等他开口,便见小孩已经这样。 风尘:“怎么了?” 景安神色不定:“嘘!你先别说话。” 风尘:“?” 景安这个样子,心扑通扑通跳。忽然想起幻境小景安自己说的话,这个人不会真是妖怪吧。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但是猛地甩甩头,怎么回事。 自己的想法都不知道拐了几千里。 待景安平静下来,他扭扭捏捏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自己出了岔子。” 这副模样,令风尘抵住唇,呵呵笑了起来。 景安颇有点抓狂,“这是怎么了?” 风尘正色道:“没什么。” 真的是没完没了。感觉在这里纠结半天,不如赶紧走,到水墨轩。 景安牙痒痒道:“我们赶紧走吧,真是的。” 就这么着,他快步往前,越走越快,都要起飞了。 某人还在后头气死人不偿命道:“怎么突然像兔子那样了,慢点啊。” 景安涨红了脸,平生第一次粗鲁道:“闭嘴。” 心中却立马,口误拍嘴,不敬呐不敬。 风尘也像是噤声了。 景安不敢回头,生怕他不高兴。 就这样一前一后终于到了水墨轩。 景安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迟疑道:“有点安静嘞。路上听人说,不是水墨轩也挺出名的吗,怎么这会一个人都没有。” 这会该是房屋炊烟袅袅,该做饭了,但是看各家各户的烟囱头,都没有烟飘出来。 景安走到一处人家敲了敲房门,“有人吗?” 空荡荡的回音在街上回响。 只他自己的声音,颇有点诡异。 景安他又敲了敲门,“有人吗?有人吗?” 终于听见里面有琐碎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好像徘徊在门口,但是始终没有听见人声。 他扭过头去问风尘,求证了一番,“风兄,你听见有声响吗?” 风尘颔首,他看着这门,指道:“人就在这里。”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景安:“??有人怎么不出声?” “敢问阁下是在门口吗?” 终于一细弱的声音传来。 “是....” 景安舒了一口气,见人家不出面,可能是不大喜欢见外人吧。 他凑到门缝边,想着这样声音大些,“请问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路上都没有人,这个点了都不吃饭吗?” 景安说出心中疑惑。 然后遂听见里面人忽然有喘息声,他耳朵贴着门,听声音格外像是大喘气,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景安敲敲门,“怎么了吗?” 里面的人先是细细弱弱的声响,“没事——”后是尾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刺得景安绷紧脑袋,倏地回身。 怎么有点吓人。 但是人家自己说没事,也不开门,景安自己也不好随便乱闯入别人的家中。 他向风尘求助问道:“风兄...我们要不要在这停留。” 只见风尘淡淡道:“走吧。不要打扰人家了。” 景安:“好吧。”别人都这样了再多说就不礼貌了。 ...待景安走后,原来那户人家的门吱呀作响。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将要出来。 “嘭——”细雨如刀锋一般划过这人的太阳穴,带出点点红丝。 第56章 鱼人 这人“嗬嗬”地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声音像是风刮过老树皮一般难听。 凸起的眼睛,青筋暴起的皮肤,身体一处处纹路,下半身竟然是一条鱼状! 风尘冷漠地默不作声地抽回手,这个人还未开门便已经惨死家中。 但是如若景安细心回头便会发现。 这个惨死的人,不像是个人。 .....风尘早早发现这里的事不大对劲,这个地方,处处充满了让他不舒服的气息。 表面是烟雨惆怅,实际上是危机四伏。 他先是放任景安打探,后面听到门后动静,不由得心里头冷笑一番。 走了后,再将怪物击毙。 他看向面前毫不知觉的景安,决定将计就计。 景安在前面走着,嘴里嘟囔着,紧张道:“风兄,你没觉得这里怪怪的吗?” 风尘:“哦?” 景安像是开了话匣子一样,如数斟酌刚才的一些见闻,“你看啊,刚才我们先到这个水墨轩的时候,并没有人迹,然后也没有人烧火做饭,按照往日,早就饭香飘出来了。然后这里的人怪怪的,怎么一个个都不抛头露面的。” 说罢,他道:“风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想不到你竟然瞧出来了。”风尘笑道。 景安:“对对对——嗯?” “你竟然早就知道了!” 景安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自己是最先发现的,还沾沾自喜,没想到风尘自己看出来了,还不告诉他。 景安:“风—无—常——” 他缓缓道,语气里颇有些郁闷。 风尘轻声哂笑,递来的眼神格外耐人寻味,“嗯,我在呢。” 景安:“....你是不是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 风尘:“什么不对?” 景安简直要气气气,撇嘴道:“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风尘故作娇柔:“哎呀,原来你是恼这个,你看看你又陷入你自己的思维了吧?” 景安:“?” 风尘:“这种发现,不是我应该就要告诉你,我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呢?我可以说可以不说。啧啧啧,你怎么能逼迫我说呢?” 好家伙,直接给景安定性这么大。 景安:一脸懵逼。 他恼道:“你说什么呢?”好家伙他算是知道了,风尘这个人,他格外的喜欢和别人诡辩,景安早已经深受其害,但偏偏一开始恼,但后来想一想,风尘说得还挺对。 对——不对!对什么对? 景安脸正色道:“我们是朋友,既是朋友就要互帮互助,你有新的发现就要告诉我,当然我也会告诉你,不然你就是害了我。朋友之间最见不得欺瞒。” 有理有据争论,这是关键点。 随后景安反问道,圆乎乎的水眸紧盯着风尘,“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风尘听完后,沉默片刻,随后笑声畅快,肩膀擞动,仿佛是见了什么好玩的玩意一样。 景安两眼轻蔑:“笑什么呢?” 风尘笑声停止,像是收敛心神,眼睛幽深带着说不出的情绪,“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厉害了,好厉害啊。” 前半句听着这么像夸赞,后半句那味怎么感觉就是不对呢。 不过,景安也佩服自己,觉得自己进步了,看,都把风尘怼的无话可说了呢。 景安:“哼。” 风尘倒是一直看着景安。 景安:“看我作甚,呵,刚才不是还说得挺厉害的嘛,怎么现在不说了呀?” 他一脸得意瞅着风尘。 风尘:“有趣。” 景安:“你说什么?” 风尘状似无奈摆手,“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我应该提前与你说的。” 景安忘掉刚才风尘说了什么,心中暗喜,想不到有一日风尘竟然会道歉。 青年傲娇回道:“好吧好吧,我就原谅你了。” 被这么一闹,方才景安紧张的心情都没有了。 景安:“我们该讲正事了。风兄你觉得这里真是水墨轩吗?” 一股诡异嗖嗖的冷气扑面而来,虽然一开始他们在一处池塘的时候还好好的,景安感觉到是正常的,等到他们到达这所谓水墨轩时,景安感觉到的是潮湿的冷气。 风尘这时候老实道:“不是。”倒像是把刚才景安的话听了进去。 景安嗯嗯点头,下一秒惊得紧贴风尘,他只是怀疑,没想到风尘说不是,“啊?” 风尘:“你怕什么?” 景安顿时有点欲哭无泪,“你现在倒好了,我们不是按照别人指的方向来到这里的吗?” 嗯? 话说出来,景安:“难道别人说的方向不对,我们走错了?” 风尘看着越来越挨着自己的青年,看他那副模样,颇有点柔顺,显得揉搓可耐。 “没错,这里是水墨乡。” 景安心里将要舒缓,但听见下一句紧接着道:“但是我们遇到了鬼打墙。” “啊!”景安叫出了声。 “有鬼?” 风尘嗤笑一声:“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是没有鬼的。” 景安:“那这个鬼打墙?” 风尘语气淡淡,却莫名带上了点狠厉,“有人在给我们使绊子。” “哇去——”景安不由得惊叹一声,一路上走过来,没有与人结仇,只有与人交友,竟然有人暗中使绊子。 景安狐疑道:“不会是你的仇家吧。” 风尘:“.....你别怀疑我。” 这话,更让景安相信了。看风兄这副模样。 懂了。 景安宽慰风尘道:“风兄,没事的啊,我会帮你的。” 看青年信誓旦旦的这样,风尘:“?” 一时间迷惑,竟也顺着景安的话说了,“怎么帮?” 景安:“咱们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鬼打墙,找出来是谁想害我们。” 风尘:“办法呢。” 景安伸手推搡了一下风尘,“不急,待我想想。” 风尘感觉到一若有若无的手劲,得劲。 风尘:“......” 景安:“既然我们在鬼打墙,我忽然想到刚才与我们搭话的几人,有问题。” “走!我们回去看看!” 风尘被拉扯着走,面前这人雄赳赳气昂昂。 第57章 是我杀的 风尘不禁想到,“那刚才那个不是要被看见了吗。” 他不禁捂头,一点无奈,但是眉宇间却带着兴奋。他低沉发笑。 变聪明了啊。 .... 景安终于停到一处房门前,赫然是他先前敲过的,只是这里空空如也,不见方才的痕迹。 “咚咚咚。”他敲了下门。 又喊道:“有人吗?” 还是方才的声音,一咳嗽声自门内传出,“谁啊?” 景安心中暗惊,这倒是和刚才不一样了。 他与风尘对上视线,传递消息,努努嘴:怎么变了? 风尘挑眉:我怎么知道? 他看着这门,没想到这鬼打墙竟然会变,看来呐,这小子真被不得了的盯上喽。 景安回门内的苍老声音道:“我们从外地而来,但是看这里没人,心里想怎么回事,特地来问一下,是否有人在家。” 这苍老声音回道:“咳咳,原来是这样啊。他们都在家吃饭呢。” 骤然间,景安面色沉下来了,他刚才都与风兄说了,这时候应该是饭点,可是却不见炊烟,这个‘人’显然是当他傻的吧,还说在家吃饭。 景安沉声道:“风兄,这个人有问题。” 风尘见景安顿时气势都变了,饶有兴趣。 下一秒,景安忽然动用武力破门而入。 风尘看见此幕,不错,长记性了,知道用武了。 门里的人显然是想不到这茬,大喊道:“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怎么乱闯别人的家啊?” 景安踏步进去,直接看见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风兄你带剑了吗?” 景安不用剑,但是他想用剑威慑一番。 风尘解开腰间的系扣,“巧了正好出来的时候拿了。” 之前他见蓝信那小子耍剑,他想着,然后从武盟出来的时候记着带着了。 景安握着剑柄,“正好——” 黑影下的人见景安这样,倒也不伪装自己了,从黑影里咆哮着扑了出来。 待景安看清楚情形,嫌弃叫道:“好丑!” 来人心中仿若中了一箭,“吼——竟然敢嘲笑我!”伸出爪子要袭击景安。 景安直接一剑刺出,“爪子不想要了。” 颇为霸气,感觉浑身放光芒。 风尘在一旁啧啧称奇。 这个鱼人吃痛,握住爪子嗷嗷大叫,景安突然给他施了个定形术。 这个鱼人倒地一动不动。 景安收回剑,见定住人开心的便要将剑还给风尘。 只见风尘微微退后了一步。 景安:“?” 风尘:“我嫌弃。” 景安看清楚剑上的血迹,赫然是绿色的,“这个怪物的血是绿的。” 风尘淡淡道:“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景安惊叹风尘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擦干净剑上的血,“呐,现在干净了。” 风尘还是不肯收下。 景安:“这么洁癖?” 他貌似好像听过风尘说过他有洁癖。 景安道:“那这个剑怎么办?” 风尘毫不吝惜道:“丢了吧。” “啊?”景安张开嘴巴,“丢了?” 风尘抬眼望他,眼皮子一掀,“怎么了?” 景安:“我觉得怪可惜的。” 风尘:“我觉得不可惜。” 景安:“那我真丢了,反正这是你的,不是我的。” 风尘:“嗯。” 景安看了一下这个剑的造型,觉得蛮好看的,这主人说丢了,但是真的怪可惜的。他看了一下,其实刚才沾的并不多。 景安:“那这个就给我吧,丢了真是怪可惜的。” 风尘:“....那你收下吧。” “好诶嘿嘿。”景安开心的将这个别到自己的腰间。 风尘看见,“这么开心?” 景安:“啊?” .... 地上的鱼人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样。 景安注意力移到这上面。 新奇道:“这是什么物种?怎么下半身是鱼尾巴。上半身是人,但是真的好丑。”不是那种滑溜溜的,是那种粗粝的,脸部都长满鳃,异常丑陋,已经超脱人的审美。 风尘忽然开口:“他是人?” 景安:“人??”简直是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人呢?这明明白白的像是个怪物。” 风尘手指了一下鱼人上半身和下本身的地方。 “你看这个。” 景安细细看去,脖子往前伸了伸。被风尘一手突然拉回。 猛不丁地,差点要倒了。 风尘:“看清楚了吗。” 刚才景安凑得近这才看清楚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缝痕,怪不到风兄说这个是人! 景安惊了,有点瞠目结舌,“风兄....这..这...” 风尘面上露出嫌弃,“真恶心,这个背后的人也是恶心。” 景安:“这个是人造的!” 风尘:“对。” 哇去,这个,真是颠覆景安的想象啊,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把活生生的人改造成鱼人。 不过鱼.... 景安开口道:“风兄,当时金宝村那个河里面不是也有怪鱼么,你说会不会有关系?” 想起那个河之前的模样不由得心一颤。 真的是恶心的事连连多。 风尘:“啊,那个,都是一样的恶心的。” 景安看见风尘这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哈哈哈哈,风兄,你怎么看到这些你就这样了,你的洁癖真的好严重喔——” 风尘拧着眉心,退后几步,真的是调侃的话也不说了。 景安道:“要不解开他的定身吧,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说罢,便凝聚点武力到了鱼人的眉心。 刹那间,鱼人脸上的鳃像活了一样,一张一合间,特别像是呼吸。 真的好像鱼... 但比鱼恶心。 因为这个是不伦不类的东西。 鱼人恢复之后又要攻击,可景安早有防备,这时定住他,却没让他完全定住。 嘴巴还是还能讲话的。 景安道:“这里是水墨轩吗?” 鱼人:“嗬嗬嗬——” 景安按捺住性子道:“你别想什么鬼主意,我知道你是能讲话的,刚才不是讲得挺六?” 鱼人:“......” 风尘忽然动用武力,一阵巨大压力附到鱼人身上,直接将鱼人掀翻,鱼尾被割了几道划痕。 而这个鱼人也痛得哇哇大喊。 可见缝合的鱼尾巴也是和上面连在一起,有知觉的。 第58章 一阵灼烧感瞬间漫上了鱼尾 风尘平静道:“吵死了。” 忽地鱼人安静了下来,一片寂静。 景安看蒙了。 他拉了拉风尘的衣袖,“风兄,怎么这么大火气?” 风尘睨了景安一眼,景安小心翼翼地闭嘴了。 他做了一个拉住嘴巴的动作。 景安示意道:我轻轻的。 风尘瞬间觉得有点好笑。 景安把目光放在了鱼人身上,只见他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刚才鱼人叫了一声,声音倒是尖锐一点,一点也不像刚才的老人声音,有点像第一次听见的。 景安脚点了点地,示意鱼人道:“刚才第一次的时候也是你跟我们搭话的吗?” 鱼人沉默不语,唯有身上的活鳃一动一动。 景安:“你方才也见到了这位大人的厉害了吧?难道还想再被打吗?” 鱼人把目光对上了风尘的眼,那黑黝黝的,不含感情的眼,仿佛一切灰尘都能湮灭的感觉。 鱼人瑟缩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嗬——我...”声音像刀剐一样沙哑。 鱼人缩着肩膀:“不是我,先前的已经死了。” “嗯?”景安惊讶地挑眉。 鱼人:“之前的那个死了,我就代替了他的位置。” 景安:“啊——怎么死的....”这话像是白问一样,等到话从口出,他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风尘,“风——兄——” 风尘装傻充愣道:“嗯?你看我干什么?” 景安:“好好说话。” 风尘摸着下巴,笑:“好吧,是我杀的。” 景安还就有点不理解了,风尘是怎么背着他干这种事的。 景安恍然道:“风兄原来你这时候就知道了,能瞒着呢。” 风尘:“呵呵。” 景安瞪了风尘一眼。 阴阳道:“风兄真是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干掉了一个人。” 风尘瞧景安这幅小模样,眉眼含笑,忽然间觉得他做的小动作可爱极了,这就是之前男人所说的可爱? 鱼人知道先前的鱼人是被这个人杀了,格外的害怕风尘。在看到风尘的那副模样,更是如同罗刹降世一样。 对鱼人来说。 景安忽然想到,他们来时敲了很多家的门,当时只是在这家徘徊久了一点,而这里的古怪..... 他不禁想到了什么。 景安问:“这里是不是每个门后面都藏着人。”不对,是鱼人。 他直视鱼人,就算是那丑陋的面庞,也硬是生生要给他盯出个窟窿。 景安手中的剑也在不断摆弄着,好像他不说便能给他一剑。 鱼人:我害怕极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剑尖,但是景安给他下的定身术还在,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说,给他一剑他也逃不掉。 鱼人咕咚一声:“是的。” 景安一气,忽然挥了两下剑,“太可恶了!风兄,如果我们不注意的话,我们就要被门后的怪物给偷袭了。” 在问出问题的时候,景安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不过竟然每一个门后面都有鱼人。 在景安他们走后,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啊。怪不到景安觉得冷风嗖嗖的。 原来是有人在偷窥。而且还有不少。 景安看着鱼人那可怖的面容,顿时觉得心里不太妙。 鱼人鱼人,究竟是谁创造的。 他不禁想到,当时幻境中的黑雾,黑雾创造了活尸花,但是好像跟鱼和虫子没有关系。那个黑雾口中的西南的那家伙,难道是他吗? 不禁想到金宝村河水里,那些钻进鱼身体的虫子,这些恶心人的东西。 倒真如黑雾那家伙所说。 金宝村之行竟然还与现在有关联,有人在看着他。 不是真看着,而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监视他。 顿时,景安感觉到浑身发冷,好恐怖! 他越想越多,觉得周围都恐怖了些。 景安朝风尘身上靠过去。重量都要压到风尘身上了。 风尘这时稳稳拖住他的腰,“怎么了?” 景安回神,“哦!没事。”他站好拉住风尘的衣襟,“风兄我等会说与你听。” 风尘眸色微深,他捻了捻手指,“好。” 景安道:“既然我们知道了要不要把他宰了。” 这话一出,就连风尘都微微震惊,“嗯?” 鱼人听了后,牙齿疯狂打颤,身上的鱼鳃疯狂涌动,“不要!不要!不要!” 景安哈哈哈大笑,随后平静道:“开玩笑的。” 风尘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鱼人:我真是服了。 景安:“毕竟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怎么可能轻易给宰了。” 他扭头看着鱼人道:“是谁让你来的?” 鱼人抿嘴不说,似是要一忍到底。 景安采取怀柔政策道:“你曾经也是人吧,是谁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鱼人听后浑身一震,似是要被感化,但随后尖声大笑,从他那副嘴脸中。 景安竟然瞧出了阴毒之色,他微微露出意外又茫然的神色。 鱼人道:“我不是人。” 鱼人否认了自己的身份,他继续道:“我是一条鱼,一个在砧板上待宰的鱼。” 景安瞧他竟然这么说,一个人被制成了一条鱼样,竟然还否定了曾经的自己作为人。 风尘听闻到“啧”了声,道:“一个颓败的蠢货。” “一条咸鱼。”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动了鱼人,他竟然浑身放弃了挣扎。 景安略有疑惑,他看见鱼人鳃都不呼吸了。 一时间有点高看风尘,心里头默默给风尘竖起了大拇指。 他道:“风兄,这个鱼显然已经问不出什么了,要不就给他宰了吧。然后我们直接冲破鬼打墙。” 风尘听到此话,颇有点意外,顺着景安的话讲,“好啊。” 此时鱼人开始吐起泡泡。 景安看到,这是没有水,怎么会吐出泡泡来? 鱼人道:“你威胁我是没有用的。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景安见鱼人张口,没想到确是这样的字眼来。 “啊?” 鱼人道:“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浸在一阵烟中,从来没有看过长什么样。” “烟?什么颜色?” 景安忽然想起那个黑雾。 第59章 拜托拜托 鱼人:“红色的。” “竟然是红色的。”景安心神大震,怎么会有红色的烟雾? 他以为是黑雾搞的鬼,毕竟有时候烟和雾有时候相像,但竟然是红色的烟。 景安半天没说话,旁人以为他怔住了。 风尘怕了拍景安的肩。 “回神。” 景安对上了风尘波澜不惊的眼神,这眼神.... 他突然觉得有点熟悉。 奇怪..... 他分明之前也见过好多次,怎么会现在觉得有点熟悉呢。 风尘哼笑一声,“怎么看呆了?” 景安红着脸,率先移开视线。 反驳道:“切,我哪有。” 这话怎么莫名听起来有些耳熟。 不想其他,景安想起了被暂时遗忘的鱼人。 忽然解开了对他的定身。 鱼人:“?” 景安微笑道:“既然如此,你已经说了,那你应该知道怎么样带我们离开吧,这里是水墨轩,但和水墨轩应该不在同一个空间吧,你应该知道的吧。” 这个微笑看起来格外的瘆人,因为景安其实自己不会笑,不会刻意的去笑,除非是有人给他逗乐了,或者是自己发自内心的笑,如果可以去,就会显得景安的脸看起啦略有丝丝病娇脸。 尤其是在这里,门后边忽明忽暗的照的景安脸也是忽明忽暗。 风尘看到这样子,莫名心中兴奋了一点。 鱼人磕磕巴巴道:“我..知道...” 景安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变脸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他举着剑,“你在前面带路。” 鱼人小心地站了起来,诡异地用他的两个鱼尾当做脚,一浅一深地走路。 那鱼鳍发出噗噗作响。 鱼人道:“其实出口就在屋子里面。” “哦?”景安眼珠子转了转,“这么说,这个局特地设在屋子里面,不管是人走也罢留也罢,只能通过这扇门,遇到鱼人。否则出不去。” 鱼人道:“是的。如果不是你们....”景安也知道是什么了,因为他们直接对鱼人暴力出击。 风尘:“按你这样讲,好像是这样的,这个是常理的出去办法。” 景安顿时感觉到怎么还有个别的意思,“那还有非常理的办法?” 风尘撇头看他,“不就是你刚才说的,直接杀出去。” 汗。 景安顿时觉得这话有点尴尬了,“怎么我刚才瞎说的你还当真呀。”哎呀,风兄这不是摆明地来搞笑么。 风尘认真道:“真的呀,真的可以这样。” 景安:“我怎么感觉我不可以。”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不那么高的。 倒是风兄,蓝兄都没有看穿风兄,说到底,他也觉得风兄是有点深藏不漏的。 风尘平静道:“为什么这么想。” 景安听见风尘不停询问吗,顿时觉得羞恼,怎么老是觉得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知道吗还要自己说出来? 却见风尘的眼神甚是干净,难不成是我误会了风兄? 景安暗暗想到。 风尘缓缓道:“你对自己有点不太自信了,这不像你修的平常心。” 话如石子阵阵落入心水,泛起涟漪。 景安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有点了。 这是为什么呢。 风尘面色平静,说话确是轻狂举世无双,“纵使我有一毫米的力量也要有打破天的勇气。” 话如雷鸣敲打着景安的心灵。 景安面色凝重忽然哇了一声:“风兄,说话了得呀!” 风尘:“.....” 景安靠近风尘撞了一下,轻贴,轻声道:“风兄,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啦,我会调整这个想法的。” 风尘心想,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就让他这副模样了。 可惜这个话,不是他自己说的。 他想起那个老头,偏偏有点头疼。 哎—— 鱼人带着两人走到了一个光亮处,结巴道:“到了。” 景安见这个鱼人真的带着他们走了出去。 顿时觉得这个鱼人还是有点善心的。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鱼人听到这话显然是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这人是对他这么说话的。 景安和风尘踏进光里,“来啊。” 鱼人想要拒绝,毕竟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但是看到出口,他莫名心中生出了勇气。 鱼人踏脚走进光里。一阵灼烧感瞬间漫上了鱼尾。 “啊——” 景安显然是注意到了。他看见凭空出现了一团火焰,灼烧鱼人的尾鳍。 惊道:“这是怎么了?” 风尘发现鱼人的逆反之心,“也许是幕后之人发现了鱼人吧,又或许是,这个出口,不允许鱼人出去,用来测试鱼人的逆反之心的。” 景安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幕后之人好生歹毒!” 在光亮处,鱼人被灼烧得已经露出鱼骨,他趴在地上哀嚎,打滚,痛不欲生,这个东西一沾上便是甩脱不掉。但是这个鱼人依旧朝外面爬去。 景安忽然有点不忍直视了。 他道:“我觉得人才有这样的傲骨。” 风尘哼笑:“谁知道呢?我们走吧。” 景安不愿插手这个,显然他也能感觉得到,这个鱼人的意志。 “好。” 两人随后消失在光亮处。 空中传来似有若无的风声。 “一个人,一条咸鱼,谁知道呢....” 鱼人被烧得灰飞烟灭。 .... 景安出来后,见到与街上一模一样的景色,但是这里人来人往,他们直接出现在一个摊主旁边。 直直将摊主吓得哇哇大叫。 景安:“嘘嘘嘘。我们刚才就在这,你看错了。” 摊主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噢噢噢——” 景安严谨的左右望望,看见街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东山镇。 他舒了一口气,“哎呀,这就是水墨轩了,早就听你说东山镇街上小玩意儿还挺多,一看还名不虚传嘞。” 风尘:“这里的小商品是挺出名的。” 景安咦了声:“你以前来过?” 看着景安对这里一切都很感兴趣的模样。 风尘嘴角噙着一抹笑,“是啊,给某个人买过东西。” 景安来了兴趣,“你还给人买了东西,谁啊?” 第60章 主上独一无二 风尘定定看着他,“一个爱哭的小孩。” 景安:“小孩?多大岁数呀?” 风尘略微思索了一番,“八岁大的。” 景安:“欧呦,是你的子侄吗?” 风尘笑意加深,“差不多。” 景安嘴里嘟囔着,“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子侄。”想不到风兄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啧啧啧。 忽地他看到一处摊子上卖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孩子喜欢的玩具,比如这个拨浪鼓,景安举起来摇了摇,开心地对风尘说,“这里与我真有缘,我小时候便玩过这些。” 只是他现在大了,早早就不玩这些了,这个小拨浪鼓在他的手中显得格外娇小,感觉小时候得玩这个显得这个拨浪鼓格外大。 他跟风尘说的时候一脸笑意,风尘听他说道:“是你长大了,所以才会显得这个小。” 景安喟叹一声,“是啊,感觉现在也不像小时候了。” 虽然他从小不在皇宫,但是活得还是很快乐自在的。 ...... 景安一手托着纸张道:“这个上面没说戏台子在水墨轩哪里。” 风尘:“这种戏台子一般巡演这里的人都会相互通传的,可以去问问,最近有没有戏台上演。” 景安收起黄纸,恍然道:“哦对!” 一拍额头,“我傻了么真的是。” 两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由于两人过于高挑的身材,和俊朗的面庞,吸引了不少人流。 旁边人听到景安说话,插了一嘴道:“公子是外地人?” 景安一怔,向旁边看,是个本地人,“啊是的。” 这人笑了,“这不巧了么,最近好多外地人来。” 景安惊讶:“哦?很多外地人来?” 这人说话络绎不绝,“对啊。他们都是被草烟班的名声所吸引,特地来看戏的。这个戏班子可是全国有名哇。” 景安忽然想到,黄纸上所写的人命案。 试探问道:“这个地方不是出了人命吗?怎么有这么多人。” 只见这个人脸色大变,忒了一声,刚才的客气浑然不见,“怎么说话呢?人命的事情能瞎说吗,公子我看你相貌堂堂,怎么说话咒人家啊。” 一连串地给景安整蒙了。 这个人还在讲,周围的过路人都被他说话,吸引过来,纷纷对景安两人指指点点。 景安不由得身体一僵,巨大的疑惑涌入心头。 但是眼见人越来越多,说话,也越来越杂。 “瞧不出哇,瞧不出,好端端的竟然说人家死不死的....” “就是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 几个说风凉话的抱胸在一旁津津有味道,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景安饶是厚脸皮也被说的无所适从了,更何况他没经历过这一遭。 赶忙拉着风尘匆忙忙地钻出了人群。 “看看看,自己不好意思还跑了呢....” 景安:..... 纵使心中无限腹诽,但是还是将街上的人群甩在了身后。 “我的天!”终于走到了一处暗巷,终于将风尘手一甩,气喘吁吁道:“这些人是怎么了。” 感觉这些人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人,说话怎么声音一圈更比一圈强。 风尘看到景安这副模样,竟然还有闲情雅致说道:“那是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 景安手撑着墙:“啊?”他竟有点疑惑不知道什么不该说。 风尘摇摇头,显然是不够有经验的。 “这个任务纸上说的不够明显,但是可以看到,这个事情是不广为人知的,或者是,被压了下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番这个戏班在东山镇表演,先前的事情,可能都被压下来了。” “不是,”景安有点疑惑,“那武盟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有古怪的呢,出了人命了。有些地方不是还挺详细的。” 风尘恍然道:“哦对,我忘了与你说,武盟有地方专门打探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一些发生可能的地方他也会编成册。给这些古怪事划上等级。” 景安:“为什么我感觉到武盟有点闲。” 风尘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景安:“好吧...那这个任务既然接了还是调查一番,再说吧。” “但是这里的人好像很排斥人命这个东西。今天一看这里和乐融融,是有点演的过重的痕迹。” 风尘:“本地人,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了选择隐瞒。” 景安忽然哀嚎一声,“这个要怎么查呀,这些个人怎么这样了。” 风尘道:“也许别人是不想有人来查这件事。” 景安呆愣一下,“啊?” 他嗯哼一声,笑,“这么天真。” 景安:“?” 风尘:“这些人就这么大喇喇堂而皇之就在街上说这些,显然是想堵住悠悠众口,别人便会对这些事信以为真,不会有所怀疑,而单独提出这些事的人就会变成刻意针对的人。” 景安呃了一声,“啊——可为什么要这样。” 忽地他暂停了说话,像是警醒了一般,“也是有可能的,也许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也对,这可是玄级任务,怎么可能会显得那样随意,一开始景安出入鱼人的幻境便可以知道,这一行不大简单,也有双暗处眼睛在盯着他们。 风尘看景安这个反应,脸上带着笑意,哼笑一声。 景安:“啊哈哈哈。” 经过风尘一番‘提醒’,景安明白了,简而言之,自己还需要查一番。看一下这些信息是否属实。 景安准备换一处地方,不那么引人注目了,毕竟刚才的那一波人,极有可能记住了他们的脸。 风尘这时候认真道:“你可不要随便乱说了。” 景安:“....知道啦知道了...” 他俩商量完毕准备走出暗巷。 景安道:“风兄你去问一下戏班子上一台戏在哪里演的。” 风尘轻笑:“怎么让我去?” 景安双手合十,“拜托了拜托了。刚才你没说话,比我好一点。” 风尘微微摇头,暗想怎么这么傻,刚才那么多人,两人又在一起肯定早暴露了。 但是想到并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他。 他面色不改,顺从景安的话,显得颇为大方,“好吧。” 景安面上一喜,“多谢风兄!嘿嘿。” 第61章 好哥哥 风尘刚要转身离去,忽然回头,问道:“那你呢?” 景安还在原处,指了一下自己,疑惑:“我?” 风尘:“嗯哼。” 景安:“哎呀你放心,我也去打探消息,我准备改头换面一番,去打探消息。” 风尘被勾起兴趣,“怎么?改头换面?” 景安从旁边一处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顶斗笠,带了上去,白纱挡面。 笑嘻嘻道:“怎么样,我聪明吧。” 风尘看着有点朦胧的人脸,“是挺不错。” 但是这个要是去打探消息,怎么这么明显。 景安见风尘停留几秒,只以为他也要,“风兄,你也需要这个么?” 他忽然又像是变个戏法一样,又掏出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风尘看得有些滑稽,这是怎么来的。 他伸手忽而转过去,弯唇,“你自己拿着吧。” 景安拿着斗笠的手停了下来,头顶一个,手上拿一个,略有些滑稽。 这是不要了? 景安:“好啵——” 风尘瞬间整个人身体快速地点地消失在原地。 景安忽地握紧拳头,暗想他也要努力才是。 .... 一处茶水酒楼,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身旁快速闪现了一个布衣男子。 景荣正喝着茶,被这人突然出来给一吓,饶是他的暗卫,但是他到现在还没熟悉。 大喊一声:“主上!” “噗——”景荣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布衣男子虽说是穿着布衣但是气质凌厉,他看见景荣突然噎出水来,不经意皱了皱眉。 做出了与暗卫身份不合的举动。 他掏出袖中手帕擦了擦景荣的唇边,“主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景荣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放下茶杯。 “云止,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动作很唐突?” 云止忽然放下手帕,单膝跪地,“为主上分忧...是属下的错!” 这个动作忽然给景荣整无语了。 他气极反笑,“你难道不觉得你刚才那样有些逾矩了吗?” 暗卫面色不变,似是有一丝疑惑。 景荣顿感无语,甚至是批评都不好说,人也不懂,他明确说:“你帮我擦嘴,真是,还要我提醒。” 云止面色露出一丝恍然,说话掷地有声,“属下觉得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帮主上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暗卫还需要看眼色! 景荣,气急,不好说什么,这个呆木头! 他又猛灌几口茶,白皙的脸气出两朵红晕,可偏偏地上的暗卫却直勾勾的瞅着,看到景荣这副模样,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两下。 景荣舒缓过去了,看人还跪在地上,毕竟到底不是他府上的,后来进的,看他武功不错收为暗卫,也不能这么苛待,还是叫人站起来了。 云止:“多谢主上!”主上真好。 景荣略有责怪:“下次不要这么冒进了,对了,刚才让你打探的怎么样?” 云止道:“刚才闹事的好像是两个外地人,貌似也像是来探查戏班子的。” “哦?”景荣眼微挑。 云止继续道:“属下刚刚偷跟着他们,听到了他们是来自武盟的。” 景荣呵呵两声,“刚看这个手段,还以为是三弟派来的蠢人呢,竟是武盟中人。” 刚刚见其在大街上直白说出戏班子人命,也不知道提前查明这里的情况,到底是蠢,这般的鲁莽行径还以为是三皇子派人来的。 云止道:“他们貌似是要去探查草烟班原先发生的极其命案。” 景荣:“哦?” “早在我们来之前,便将这些消息封锁了,竟然还是有人要去查。” 云止忽然面露杀气,“要不要属下——”他忽然做出砍头的动作。 景荣看云止这个动作,与他本人略不符合。 有点搞笑。 景荣将笑容憋下,故作正经,“先不要贸然行动,暂且看着先。” “封锁消息是不让其他人发现端倪,我们抢占先机....父皇命我们来向草班主讨要一样东西,不能打草惊蛇。” 谁都不知道一个普通的戏班主竟与当今圣上扯起了关联。 景荣心里头也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让父皇让当今几个儿子一起来寻。 如今朝堂盘根交错,纷纷站队,若是拿了这样东西,说不定讨得了父皇的欢心,入主东宫。 “真好啊——”景荣喟叹一声,眼睛看向远方,光洁白皙的脸上微微透着几分野心。 看得云止是一愣一愣的。 感觉心里有什么在绽放。 云止忽然想起,刚才街上两人其中一人倒是与主上有点相像。 忽然又撇去了这个心思,心中掷地有声道:怎么可能,主上是独一无二的! 景荣不知道自己这个属下的心思。 还在乐呵呵地眺望风景。 ...... 风尘消失的身影又出现在原地,注意到景安已经走了。 他刚才便瞧见了一个影子在偷跟着他们。 风尘眼睛微眯,真是好大胆子,跟着那影子来到茶楼。 看清楚主人。 放松了手中的武力。 原来是二皇子。 再听清楚了对话,事情开始往他想的方向发展了。 后面也无需在听了。 风尘召唤了一武力凝结的信鸽。 写了些字上去,停手。 风尘双指激活,“去。” 信鸽一声啼叫,脚尖抓取的字开头赫然是,景皇。 做完之后,风尘悠哉游哉地便在二皇子的楼下喝起茶来。 ...这边景安带了个斗笠倒是问了好些人,但是每每谈到戏班,别人就会找事离开。 给景安弄得一脸懵。 他看了一下自身,“没毛病呀。” 景安狐疑地摸着下巴,“这是怎么了?” 终于在他问了下一个人之后,一个人应和他了。 “哎呦小公子,刚才就看见你问了好多人,你不要再问了呀,别人都传开了,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不要去搭理他。” 景安听后:“.....为什么。” 他总是知道了,为什么一喊人家,便爱答不理的了。 这人道:“还有你问的都是啥呀,人家戏班子来表演个戏就是赚钱的,你这一问不是把人家听客都赶走了吗。断人钱财如同害人性命啊。” 景安咕噜一下咽了口吐沫,“这么严重吗?” “哎呦哎呦你可别问了。” 这人告诫一番就要离开。 景安忽然拉住了人。 第62章 装委屈 他听这人刚讲到,忽然间事情串成了一条线,莫非是这个戏班中有人来察觉有人来查,隔绝了消息,又放言不给查,看来问路人是没有用了。 这人惊诧看到拽着袖子的修长的手。 隔着白纱,景安目光灼灼道:“那请问草烟班在哪里。” 这人愣愣,脑袋瓜子清醒了番,那人叫他们不要告知草烟班发生的事,但没说草烟班不能告诉在哪里啊。 这人指了指方向,在城东那头。 景安眉眼弯弯,“多谢。” 说罢就转身离去,半天来就得了这一个消息,他要和风兄汇合看看,不知风兄问到了没有。 .... 一个青衫公子头戴斗笠,便来到了一处茶楼。 景安眼瞧着这巨大的牌匾,醉乡茶楼。 刚回到原地时,便想起没有与风兄定好位置,好在听见了风兄留下的传音。 来醉乡茶楼。 那茶楼,景安忽地想起那不是那条街上的嘛。 走到那颇有点尴尬,但是过了些时候,已经有人淡忘了。他又带着斗笠,也没人看见他长什么模样。 他舒了口气,走了进去,便瞧见茶楼中央风尘与他遥遥挥手。 但他殊不知这踌躇模样已经被二楼二皇子尽收眼底。 景荣疑惑道:“这不是刚才那位青衫?” 嗤笑一声,“还带了个斗笠,他以为带个这个就没人认出了?” 心中有点好笑。 唤声道:“云止,你去盯着看看。他们做什么。” 云止:“是。” ..... 景安进了门后便将斗笠摘下。 里面暖和一点,景安冷白的脸恢复了一点暖色。 风尘见状,关心道:“怎么脸这么白?” 景安摸了一下脸,有点微凉,“啊,我受了冷气,就有点会显白。” 若是旁人在这只以为他有心显摆,但是景安体质如此,还偏偏不自知。 景安坐下,风尘便推了一盏茶过来。 “喝吧。” “咕噜——”暖呼呼下肚。 景安回味着嘴中茶味。 “风兄,怎么你们都喜欢喝茶呀。我倒是喜欢喝水。” 风尘听闻:“都?” 景安点头,“对呀,到武盟做客也是,喝茶,现在依旧喝茶。” 他略微想了一番,“我师父好像也喜欢喝茶。” 风尘倒茶动作一滞:“你不喜欢?” 景安摆手,“不是不是,就是这个茶味道有点苦。” 风尘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原来是怕苦。” 他挥了挥手,唤来小二,在人耳旁说了两声,小二离去。 景安好奇问:“刚才说啥的。” 风尘抬眼看他,“不是嫌苦么,让人上点蜜饯点心。” 景安嘴微张,心中充斥着感动,想不到他随口一说,风兄就做到如此,风兄还是蛮暖心的。 小二也麻溜地很快上了点心。 景安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了一个。 黏糊道:“风兄,你刚才打探有没有问到戏台上个地方在哪里呀。” 风尘淡淡道:“就在东山镇。” “哦?”景安惊讶。 “那他们下面的表演不是还是这东山镇么。” 风尘:“是想重来一次吧。” 景安:“重来?” 话音刚落,便听见隔壁桌有人说话。 “马上草烟班又要表演喽。” 一声音疑惑,“还演?他不是唔唔唔...” “你声音小点....那场不是那沈涟漪没上么。那可是招牌,马上最后一场她就要登台演出。” “啊...这样啊。” 景安机敏地竖起耳朵,悄咪咪地偷听,听到了一人名,沈涟漪,惊讶道:“这不是...” “嘘——”风尘小声地嘘了一声,一根手指递到景安唇边。 景安瞬间没了声。 下一秒,景安眼珠子要跳出来了,只见风尘指尖拂去他唇边的碎屑,“这么粗心?” 他只是呆愣地看着风尘,一动不动。 风尘忽然凑近,“变成木头了?” 景安忽然脸一红,“你干嘛。” 风尘手撑着下巴,“我怎么了。” 景安:“你你你。”你个半天,说不出来,又放弃挣扎一样,不说了。 忽地他哼了一声。 “刚才那人说到沈涟漪。” 风尘:“嗯。” 刚才令景安心慌的那一幕就像是错觉一样。 这个人有时候让他心跳,有时候又让他牙痒痒。 “方才那人说表演要重来,是因为沈涟漪。” 风尘:“没听错的话,是。” 景安:“那这个沈涟漪有点了不得哦。”顿时想到,纸上记录的关于她的。 他忽然想到:“对了,刚才我去打探有人告诉我说,有人不让他们告诉外地人戏班消息,我想的是可能就是戏班让做的。我决定,我们直接去戏班所在地。” 景安一句话直接带上了我们,风尘对此没有疑问,“好——” 他插了一嘴,“你饿吗?” 景安:“啊?” 不知道是不是风尘问完之后,他感觉到吃了蜜饯是有点想吃饭了。 景安嘿嘿:“饿。” 风尘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景安:“怎么了,不是你问饿不饿的吗?” 风尘:“对呀。” 他语气轻佻,“我只是想起了,某人在幻境中喊好哥哥要吃饭。” “啊——”景安呆若木鸡。 风尘拍拍手,唤来小二,像刚才那样上了些菜。 万万没想到,被景安刻意遗忘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果然,这家伙还是有点恶趣味的。 上菜了,风尘又特意提点一句,“这不是你最想吃的吗。” 景安扒拉着碗,脸都要埋饭里去了。 风尘又道:“怎么,小了就哥哥地喊,大了就拘谨了,啧啧。” 景安捡了一筷子肉塞到风尘嘴里,故作恶狠狠道:“吃你的饭吧。” ........... 这一切都被监视的云止瞧见了,他见到一开始白袍男给青衫男擦嘴的动作格外眼熟,又见他俩说话亲昵,隐隐约约还听见了好哥哥的字眼。 难道.... 他一个暗卫的死鱼眼目光灼灼,焕发神采,他想起自己对主上的态度。 像是觉醒了什么一样。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原来他对主上,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第63章 捂耳朵 景安囫囵吃饭之余,忽然嘀咕了一声,“切,叫好哥哥,连名字都不告诉,玩游戏还耍赖。” 风尘耳尖微动,“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景安逃避一样加了几块菜。 风尘道:“今个点了你当时没吃成的松鼠鳜鱼。” 景安夹了块鱼肉塞嘴里,“我知道啊。” 风尘说话慢悠悠不紧不慢,“怎么不说自己在吃松鼠肉了。” 景安:“.....” 要无语了,拿那个时候的事情一直说,一直说。 脑海中是一道稚嫩的童声,“为什么叫虎皮肉啊,是老虎的肉吗?” 见景安约约有点愠色,怕他生气倏地闭嘴不说了,弄了好多菜进了景安的碗中。 景安微微觉得有点好笑。 他忽然道:“风无常——” “嗯?”风尘乍一听见自己,之前他也是叫过,但是每听见景安以不同的语气喊他,都觉得得了不一样的趣味来。 景安弯唇一笑,露出两个虎牙,“没事就是喊喊你。” 风尘这才发现,原来景安还有虎牙。看来是他发现的不够细致了。 忽地,景安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风尘:“原来你还想着。” 景安执拗道:“当然了,我还是不知道。” “你能告诉我吗?游戏简单点。” 景安忽然俏皮一点语气问道。 风尘眼神定定望着他,景安一点希冀。 风尘:“不能。” 景安:“切。”他打破温和公子的形象,殊不知在风尘面前,这形象早早不在,景安趁风尘不注意掀了个白眼。 风尘:“除非你喊我好哥哥。” 景安一口饭呛在喉咙里,“你想都别想。” 率先抢在风尘之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顺畅下来。 不就是游戏嘛,他最在行了。 他可以的,迟早把风无常的名字猜出来。 .... 景荣等了好一会,还没见人上来禀报。 这人呢? 他看着楼梯口出神,终于见到了云止上来。 摆正身姿道:“怎么样,听到什么没有。” 云止单膝跪地,道:“属下只是听到了他们有要去草烟班的打算。” 景荣惊讶,“直接去?他们知道是在哪?” 云止:“城东处。” 景荣念叨:“想不到想不到竟让他们知道了,但是封锁消息迟早是早晚泄露的事情。” 忽然想到草班主嘱托自己的事情,脚尖点地,示意云止道:“你去给草班主带封信。” 云止:“是。” 他双指绘出信鸽,景荣留言。 “啾。”一声鸟啼,信鸽飞走。 景荣颇为满意道:“做得不错。”随口夸奖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像是一般。 云止依旧跪地,但唯独这次,云止木木的眼神中多了丝觊觎的神采。 景荣随口道,“起来吧。” 云止:“是。” 没有丝毫异常的感觉。 ...... 景安吃完后,擦了擦嘴,“我们直接去城东吧。” 起身便要拿起斗笠。 被风尘按捺住手。 景安:? 风尘忽然在他脸上拂过去一阵风。 景安感受到一丝清凉温和的感觉。 “这是做什么?” 风尘道:“改头换面。” 景安:“嗯?” 风尘随手将斗笠扔到了一边,“这个甚是显眼。” 景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囔着,“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风尘语气平缓像是带着丝丝缱绻,“刚才想看你戴着。” 景安:“啊?” 风尘趁他沉溺其中的时候又说:“看着挺傻的,看你甚是有趣。” 景安沉默了,他感觉到了点嘲笑,他细究风尘的脸,那黑眸的笑简直不要太明显。 竟敢嘲笑。 景安顶着一副陌生面孔出了茶楼,他生气地踢了一下路上的小石子,风尘紧跟身后。 还不慢不紧道:“怎么走这么快。” 路上的景荣见他们出来了,瞧见了景安的脸,一副普通模样。 但是一身青衫身姿挺拔,周身的气质有点非凡的感觉,但是配上这个脸有点平平无奇了。 景安撇过头不理风尘。 饶是这样就走到了城东处,他看见一条小河流。 往边上一站,照出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摸了摸脸,感觉到颇为惊奇。 不由自主出声夸赞道:“风兄,你真厉害!这个是怎么做到的。”天下武功之多,术法之多,易容术也倒算是奇技淫巧。 风尘回:“以武力更换气海改变面部....” 风尘一开口,景安便察觉到不对,他刚才竟然先开口说话了! 顿时有点气恼,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而且刚才两人闷声赶路,景安不说话,风尘也就真的没说话。 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有点不平衡。 景安敲打自己的脑袋,频频懊悔。 风尘看着景安这个样子,甚是觉得好玩有趣。 他忽然握住景安的手,“怎么还打自己了?” 景安听了反而更羞恼了,不知道这个风无常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又偏偏无力反驳。 景安:“......” “你先别说话?” 风尘:“为什么?” 景安:“没有为什么。” 风尘:“好啵——” 景安:“......” 景安就算刚才闹也还是将风尘的话听了去。 变脸,原来是这样的。 他也照葫芦画瓢,挥了一下面部。 待他看清楚河中影子,依旧是原来那样子。 嘀咕了一声,“什么嘛。” 风尘见状,来了句,“这个要沉住气....” 景安打断,“好好好。” 风尘一句话还未说完,他竟然看着景安忽然委屈道:“怎么了。” 语气平缓,如果不看脸还是觉得他真心发问。但是景安忽然瞧见了风尘的脸。 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风尘:“你刚才嫌弃我。” 景安见惯了风尘有点不正经的模样第一次见他这样,顿时思索刚才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景安嗫嚅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刚才说话重了。” 风尘听见之后沉默了,但是好一阵终于忍不住,轻笑:“你知道就好。” ...... 景安看他这幅俊脸,实在忍住了动手,心中默念,平常心修万物,平常心,平淡如水.... 第64章 什么隐疾? 景安不由得怀疑,什么才是风尘真正的一面呢。 双耳提起,自我审视了一番,风尘当初是哄骗自己交朋友。 他忽然发现了古怪的地方。 景安看风尘的眼神顿时变了。 师父曾说,行走江湖,提防坏人,防不胜防,师父的话是有用的。 越想越觉得,这一路走过来,人心难测。 景安默默与风尘拉开了距离。 风尘又默默地挨近了几分。 景安走几步,风尘也跟着走了几步。 景安:“你怎么在学我。” 风尘却扯起了其他,“我刚才瞧见了。” 景安疑惑,“瞧见了什么。” “你刚才和我疏远了许多。” 景安心中腹诽,“你要是不说刚才那些,我还能与你多亲近呢。” 忽然看见风尘靠近,眼神变得诚挚,“我不逗你了,朋友之间这样不好。” 这话让景安将信将疑。 风尘说话认真:“真的。” 景安重复:“真的?” 风尘重复:“真的。” 风尘面不改色,但看见景安这副防备的模样,本以为他会不相信。 却听见,“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心中大喜,“这么好哄。”心中顿时得了趣,又想去逗弄景安,但是他把心中那股痒意压下,舌尖舔过后牙槽,眼神幽深,要是又惹生气了就不好玩了.... 风尘语气上扬:“好——” 景安觉得此时满意极了。 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林间寂寂,偶尔传来鸟叫。 不禁疑惑道:“为什么戏班会在这样的一个位置?” 风尘沉默:“你在问我吗。” 景安摸了摸风尘的额头,“脑子没有坏呀。” 便见风尘眼神怔怔看着自己,他一把抓住自己的手。 景安疑惑:?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了一般。 风尘忽然松开手,语气缓缓,“也许草烟班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在哪吧。” “哦!哦!哦!”景安缓过神来,听见了风尘的话。 尬笑两声:“原来是这样啊。” 他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还能感觉到那有力的触感。 吓死了,还以为风尘要干嘛。 好端端的突然这样。 景安嘱咐风尘道:“你要是突然这样,要说一声,猝不及防的。” 风尘语调上扬,“哦?” 这压得沉沉的声音,到了景安耳朵里就变得格外磁性起来。 景安以为他没听懂略有不好意思解释道:“就你刚才抓住我的手....” 风尘却道:“你的耳朵红了。” 风尘说过之后,好像更红了。 景安能感觉到耳朵明显的温度。 偏偏风尘还补充了一句,“更红了。” 他道:“是不是太热了呀。” 周围都是林子,比别的地方都凉快一点,风尘却说是不是太热了,景安都要觉得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又见对方认真的眼神,倒是自己瞎想了。 忽地,风尘宽大的手掌附在了景安耳朵上,“我的手凉一点,给你凉一下。” 噗噗噗,景安的脑袋像是汤婆子热乎乎的。 景安晕乎乎道:“哦好好。” .... 远远的,在景荣看见景安他们走了之后,便也跟着去了,从远处看便瞧见景安两人紧挨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近几步,便可以清楚看到高大的那人的手放在矮一点的那人的耳朵上。 景荣不免心中震惊到,两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而他身后的云止也灼灼地看着,时而在那两人身上,时而眼神不自觉地盯着景荣看。 心中也渐渐生出了妄念。 .... “好了。”风尘的手放下,他面色平静,倒真的像是给人冷却用的。 景安看着他面色如常,心中略有怀疑,问谁不好偏偏就问了面前人。 “朋友之间都会这样吗?” 风尘故意提道:“哪样?” 景安说话结巴,“刚才那样捂着耳朵。” 风尘哦了一声,淡淡道:“当然了,毕竟是朋友。” “哦——好吧。”景安将信将疑,真的吗? 看对方表情如此平静,景安只当自己多想了,他摇摇脑袋。 “我们要不去扣一下门?” 景安指着草烟班紧闭的大门道。 没等风尘开口,人已经溜了过去。 风尘看着景安像是逃窜的背影,忽然有点食不知味。 景安到了门前,看见大门的环圈,他敲了敲。 只见里面弹出一个人头,一个小厮模样。 还未等景安问话,便道:“暂不接客。” 说罢,门重重一关。 还是第一步,就让景安无路可走。 景安愣愣地回头,对上风尘的眼神。 风尘忽然轻笑一声,“我来吧。” 景安退后让风尘向前一步。 他像景安一样敲了敲门,又见刚才那个人探出房门,小厮不耐烦道:“都说了不接客了!” 却看见风尘俊美的面庞,眉眼中揉合了冰山之气,却微微一笑,仿若冰雪消融。 这一笑看愣了小厮。 风尘缓缓说:“我想做角。” 小厮很快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看着这张无缺的脸复杂说道:“你确定?” 只见风尘点头,“那好吧,你等着,我去禀告班主。” 景安在其身后也听清楚风尘说了什么。 一开始本以为风尘也会被拒,没想到这个下人也是个看脸色的。字面意义的看脸。 景安戳了戳风尘的后背,嘟囔道:“你给我把脸恢复原样。” 风尘照做。 景安:“真是想不到,刚才我应该用我自己的脸的。” 景安是温润精致的长相,尤其眉眼柔和,显得人具有呵护感。 风尘却道:“刚才正好,不用你的。” 景安说道:“你刚才要说做角?那不是——” 是他想的那个吗?任务里面有说,做角的人下场都死了。 风尘懂了景安说话的意思,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会出事吗?” 他眼神强势像是俾睨一切:“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景安听了这话莫名觉得安心,但是这风兄语气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狂了。 正当他疑惑,风尘语气恢复正常了。 “如果换做你刚才说,你说出的话会让对方放你进去吗?” 第65章 挣钱的工具 景安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刚才他的行径有点无脑冲了。 就在他思索之际,门口大门忽而又打开,探出来刚才那个小厮,依旧是眼神复杂,夹杂着不可思议。 他道:“班主让你过去。” 风尘抬手忽道:“等等,我有一同行好友也跟着一起。” 小厮:“好友?”难道是刚才那个普通人? 便见景安向前一站,头仰得高高的,“是我是我。” 小厮见到如此面貌,惊叹嘀咕道:“刚才怎么没看见还有这样一个人。” 景安尬笑两声。 小厮心想刚才只跟班主讲的只有一人,多一人,这.... 景安见小厮露出犹豫的神色,“难道不可以么。” 小厮一看这张脸,顿时心生不忍,“算了,你们俩一起进来吧,班主应该会同意的。”毕竟班主有点颜控。 景安面露喜色:“太好了。” 小厮打开一点大门,偏偏还左右望望,随后对他们道:“进来吧。” .... 景荣在远处看不见正面,但是见那个小厮。 那不是草班主的身边人么。 不是提前说了会有人打探虚实,难不成草班主另有打算? 戏班不接外客,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两人都进去了。 .... 景安进来后,发现很多人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很多人搭建像戏台一样的台子,还有一些人穿着戏服来来往往的。 见班主身边的小厮领了两个新人进来,纷纷眼前一亮。 “哇,长得都好好看....” 有人忍不住问小厮,“先生,这个是新来的人吗?” 景安一听此称呼,先生,这个小厮模样的竟然是个先生。 小厮有板有眼道:“我要带人到班主那里,你们好好训练。” 问者连连应答,但看向两人眼中的惊艳之色还存在。 小厮说完带着景安两人走了。 路上他对两人道,“这些等会在向你们一一介绍,先去见班主。” 景安对戏班里面格外好奇,进来之后有点像是一个庭院的构造,想不到一处戏班内部这么大。 他们路过庭院中心,中间搭着戏台。 景安随口说:“这个应该就是戏台了吧。” 小厮:“是的。” 景安看到小厮这个周正的面容,不禁问道:“先生不知道在戏班里做些什么活呢。” 小厮见景安问自己,心中不免诧异,沉声道:“只是帮先生接一些客,监督这里的人排戏。” 景安心道:原来如此。 一旁的风尘沉默寡言,景安不禁捣了捣他。 “怎么不说话?” 风尘:“一进来便像是一只鸟雀一样叽叽喳喳的。” 这是嫌他话多? 景安哼了一声,略有不快。 风尘碰了碰景安的手,被他一下子躲开了。 景安这是故意的,谁让他刚才乱说话。 风尘眉眼染上点无奈,他又碰了碰景安。 景安道:“干嘛。” 风尘眼疾手快一根手指递到了他的唇边。 “嘘——” 走在前面的小厮没听见这些个动静。 景安眼睛瞪大,面上疑惑。 风尘轻声道:“有人在看我们。” 景安狐疑的想要四处看,又被风尘的手格挡住,他做出了轻拍景安脑袋的动作。 风尘:“不要乱看,会引起怀疑的。” 景安被拍了一下终于老实了。 他才想到,风兄原来这是故意的,故意这样的,心情微微有点好转。 景安眼神示意道:“那人在哪里?” 风尘:“从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他们。” 景安惊,面上赶紧遏制住。 进来后,他朝风尘对口型道:难不成是那个班主? 风尘回:“有可能。” 想不到那个班主也是一个城府深的,在有人来了后,竟然也会偷偷观察。 景安动作老实了一点,毕竟他们是来演戏的。 趁此机会调查沈涟漪的事。 景安忽然道:“先生,沈涟漪今日在吗?” 小厮听到这个名字后,顿时脸色大变。 景安害怕小厮误会,连忙摆手,“我很是钦佩沈姐姐,所以今天来了戏班特意学习。” 景安觉得自己说得极其诚恳,却没想小厮以一种更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了。 他们终于走到班主房门前。 小厮从一开始的客气到有点态度转变。 “进去吧,班主在等你们。” 景安和风尘对视了一眼,眼瞧着对方眼中深深无奈。 景安自知自己好像说了不好的话。 顿时有点愧疚之心升起。 “风....” 风尘拍了拍景安的肩,“进去再说吧。” 景安这下真的老实闭嘴了。 进去后,发现与寻常书房没什么两样。 一个中年男子背对着他们。 “阁下可是草班主。” 风尘率先开口道。 面前的这个草班班主慢慢的转身,让人看清楚了他的脸。 一个圆脸普通样貌,充满了和蔼之气。 他眯眯眼笑呵呵道:“刚才新来的吧。” 想不到草班主长得如此平易近人,笑起来还慈祥。 只见草班班主慢吞吞踱步到两人面前,疑惑道:“怎么多来了一个人。” 下一秒他喊道:“宝来!” 小厮麻溜地进来了,与刚才他的温吞毫不相符。 “班主什么事呀?” 班主:“不是说一个人么,怎么两个人。” 这个叫宝来的小厮回道:“班主我看这两人长得存心不错,就都收下了。” 班主噢噢噢几声,感觉到他很开心的样子,“长得都不错啊。” 听到这,景安感觉到怪异的地方。 怎么感觉班主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明明站在他面前。 景安看见班主这个眯眯眼在看着他们,但是没感觉到丝毫的注视。 他细究班主的样貌。 班主这时候出声道:“别看了。” 突如其来的话给景安一吓。 班主明显在看着他。 景安试探道:“班主你难道看不见?” 宝来插嘴道:“班主怎么会看不见?你这人说话从刚才就怪怪的。” 景安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那班主刚才.... 像是察觉到旁边人的一头雾水,风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话道:“班主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第66章 白白的腰窝 不仅宝来脸色变了,连班主本人的温和的脸色都挂不住,微笑的眯眯眼即将要拉直。 风尘笑:“班主莫担心,在下也是猜测,而且我们是来做角的,不是来惹事的。” 听到这话,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又是因为话语中的做角一词让他们缓和了下来。 风尘继续道:“班主是不是分不清每个人的脸。” 这个话像是惊雷砸在众人之中。 但是班主却表现得心平气和。 这个事除了他身边的宝来,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班主对此没有任何感觉,只是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风尘直白:“看出来的。” 想不到才一面,便能看出来,这个人有点眼神啊。 景安也是感觉到古怪,但是又说不清,要说班主是瞎子,可是知道他们在哪,但是说话又奇怪。 没想到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隐疾。 他知晓有眼盲,没想到存在脸盲。 真的是长见识了。 不过风兄也是厉害的,竟然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了。 风尘道:“班主不要担心,这种事,风某不是什么多嘴的人,不会向外人道出的。” 宝来将要动作,班主拦下来了,“无事。” “说句实在话,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多大影响,又不是看不见人。” 风尘轻笑,“那班主不知是不是考虑了让我们做角的事。” 终于谈起来这件事了,景安刚才看他们说话略有风云搅动一番,他就在一旁站定,好整以待。 班主面露喜色像是迫不及待,“这事可是真的?是自愿的?” 风尘:“当然。” 班主将目光放在了景安这,“你也是?” 见班主问了自己了,景安忙不疏忽的点头。 班主的喜色肉眼可见。 风尘道:“但是在下有个请求。” 班主着急像是生怕对方反悔了一样:“什么事?” 风尘言之凿凿:“我们要和沈涟漪一起一个戏台。” “什么?!!” 沈涟漪这个名字就像是什么物品一般,让人触摸不得。 宝来指着景安隐晦道:“班主,刚才这个人就向我打听沈涟漪了。” 班主在一旁左右踱步思考,走来走去,像是在思考可行性。 宝来见班主隐约有妥协的意味,“班主,你不会真要答应吧!” 班主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可见这个有点让他动心,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非要两人做角不惜与沈涟漪同台。 班主:“这个是我们草烟班最后一次演出,如果失败了..我们便会离开这里,再也不演戏。沈涟漪之前是活招牌,但是最近她...” 班主想到了先前的信。 “你们是不是来查沈涟漪的?” 班主这才像反应过来。 不是,这个班主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景安忽然感觉到这个班主有点无脑。 风尘也并不想隐瞒,直截了当一点比较好,摆明意见:“是,我们是来查沈涟漪的。” 班主瞬间大惊失色,但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 风尘:“班主刚才听你说话,好像并不像我们和沈涟漪同台,你们戏院想要舍弃沈涟漪,可偏偏又不让外人探讨,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话就像是一把利刃撕开话里话外所有伪装。 对草班主而言,就像是威胁,他低下头颅道:“我同意了。” 宝来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喊道:“班主——” 班主挥挥手,“行了行了,此事我已有决意。” ... 出了门后,宝来又恢复了那沉稳的模样。 他道:“你们小心行事,如果让我们戏院损失惨重,我便会将你们撵出去。” 宝来说话毫不客气,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已经和班主谈妥了。 他们正面和沈涟漪接触,背后调查,另外班主拜托他们谨慎行事,因为不知道为何,虽然班主脸盲,但是对危险的警觉性很高,他很早之前就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草烟班,碍于演出一直没出声,但是戏院屡屡遭受敌手,毁人名声,让戏院有点生存不下去了,来到了东山镇。 宝来提醒道:“你们与沈涟漪接触的时候尽量不要谈论其他。就排戏就好了。” 景安听到这个:“为何?”难不成纸上说的都是真的,沈涟漪落水之后性情不定? 宝来凑近两人,小声道:“和沈涟漪对视会怪怪的,而且身体有时候会不受控制。” 景安:“啊?” “为何不将她撵走?”景安疑惑问道。 宝来:“你觉得如果可以这么做,我会不做吗,班主会不做吗?在她落水前名声显赫,多少人是为了看她才来听戏的,不然草烟班无法办起来,后面那些事...早早将消息封锁了其他人并不知晓。” 景安觉得,说到底就是为了钱,沈涟漪是挣钱的工具,但是虽然这个有点挺合理的,但是又有点那么不合理,只是单单为了钱才留下沈涟漪的吗? 这点值得景安好好琢磨。 宝来见话已至此,“好了,下面我就带你们走一下过场,认识一下人,还有这么演戏。” 景安:“麻烦了。” 风尘点头。 ..... 一梳着发髻的小姑娘溜到了戏院后面的房屋中,“沈姐姐!沈姐姐!” 一青色裙裳女子开门出来。 冰冷道:“何事?” 小姑娘秀兰忽略她的说话语气道:“方才来了两个好好看的男人!” 沈涟漪清冷的声线略带疑惑,随即冷笑一声,“男人?莫不是也要来上台的,之前的女人死了,便请了男人来了么。” 秀兰摇摇头一脸茫然,她不大听懂沈姐姐的话,“我刚听说,他们要和沈姐姐一起上台表演。” 沈涟漪听还真是,看着这个小丫头片子,忽然冷声道:“你没事不要再来找我了。”她倏地重重关上房门。 秀兰跑到门口,拍打房门,“为什么呀!沈姐姐!沈姐姐!” 沈涟漪倚靠着房门,出声道:“旁人都说我是吃人的妖怪...你不怕吗?你要是再来恐怕会被别人说是怪胎!” 秀兰只是戏院里一个打杂的,因一次看见沈涟漪独自一人排戏认识之后,便像个小尾巴跟在沈涟漪后面,直到沈涟漪落水发生.... 第67章 真小姐及假小姐 别人都对沈涟漪避之不及,唯独她还愿意跟沈涟漪来往。 沈涟漪自认为话说得难听便能将秀兰逼走。 只听见门口重重啜泣声,她高高兴兴地来,却被她说成这样.... 很快这个啜泣声消失不见,沈涟漪她以为小丫头已经走了。 将要开门,便听见秀兰沉沉一声,“沈姐姐给你带了糕点过来,那我放门口了。” 听见重物放下的声音,沈涟漪耳尖微动,打开门,人已经消失不见。 看见地上果然放着东西。 她没有去拿,因为她深知拿了便会让那丫头欢喜地再来。 想罢。 她直接将里面的糕点直接倾倒在院子旁的河中。 篮子也随手扔了。 做完这一切后,便冷酷地回屋关上房门。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秀兰在暗处看到了。 她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 景安和风尘跟着宝来,将戏院中的地方都逛了一圈,听宝来一一介绍。 走到中间那个大舞台处便说,“这个就是你们上去表演的台子了,从明日开始,便要到这里排戏。” 宝来指着戏台旁两个房间道:“左边这个是换上戏服的,右边这个是施粉黛的。” 景安问道:“那不知先生我们扮演什么样的角呢。” 这时宝来才反应过来,还未给他们安排,看了眼高大的风尘,又看了眼俊秀的景安。 “由于是两人,”他指着风尘,“你来当武生,”又指着景安开口道,“你当花旦。” 在此之前,景安就已经稍稍了解了这一行,他想到与他们搭戏的沈涟漪,“那不知沈涟漪是何?” 提起此人,宝来脸色微变,“她也是花旦。” 景安惊讶,“哦?” 宝来正色道:“这个在戏中很正常。” “你们要表演的曲目便是《真假小姐》里面是真小姐与将军相恋却被假小姐替换了,将军不知道依旧和假小姐恩爱,直到发现真小姐身死落入井中,才发现这个弥天大谎。” 这个剧情给景安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戏剧倒是和话本差不多,都是有着吸引人的剧情。 景安:“这个剧情倒是让人听了,足够吸引的。” 宝来笑一声,“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听客。” 他看介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你们就在这里练,住房刚才也带你们瞧过了,两个人睡一个屋没问题吧,也会有人带着你们排戏的。” 看着两人俊美的面孔,长这么好看,演戏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吧。 他喊道一旁的一个人,“去把沈涟漪喊过来。” “啊——”这人听见这个名字,明显是不情愿的,要知道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从人人喜欢的变成人人排斥的。 宝来一看怒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 这人见先生发火,立马鞋底遛弯跑走了。 宝来又对景安风尘两人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先有事去了。” 景安拱手道:“多谢先生。” 待宝来走后,景安收起脸色,忽然凝重问风尘:“风兄,你觉得草烟班只是为了钱才将沈涟漪留下的吗?” 风尘听闻此话,反问:“你觉得呢?” 景安觉得:“这个班主和这个先生肯定是藏了什么话没说。” 风尘哼笑一声:“他们说就怪了。” 景安抓住词眼,“这么说风兄你也赞同我的话。” 风尘眼神在景安白皙的脸蛋上绕了一圈,轻笑出声:“我又不傻。” 景安感觉到他的眼神,“难道我傻??” 风尘不语,转头便要走到那个换衣服的房间。 景安紧跟着他,“你说话呀,你是不是故意的。” .... 先前的那个路人去寻沈涟漪的住所,来到这个地方便觉得浑身发毛。 就站在院子门口,不敢跨进一步。 直接喊道:“沈涟漪,快去排戏!来了两个新人让你带!” 虽然害怕但是说话毫不客气,也极其的不尊重。 他说完便抬眼看见一个小丫头坐在池边不知道在捞什么。 一细看,这不是秀兰那个丫头嘛,看那还未长成的脸蛋,他早早就记住了,长开来绝对是第二个沈涟漪。 不禁眼馋问:“秀兰你在这干什么?” 秀兰并未搭话。 “嘿——”他便要过去,便听见木门咔嚓一声响,刚要走的步子便往回退缩了。 沈涟漪出来了,看见秀兰在做什么面色不变,走到门口,冷冷道:“知道了。” 这人看见沈涟漪出来,一分眼神都不分给她,纯属是害怕,还有就是流传,如果有人对上了她的眼就会死! 这人看见人出来赶紧跑了。 沈涟漪往戏台方向走,独留秀兰一人在院中,但是她也没说驱赶什么的。 秀兰垂眸,小丫头坐在石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景安进了房间,看到排列整齐的衣服。 直到花旦的衣服是女装,但是他长这么大还没穿过女装。 只见已经有两套衣服拿了出来。 上面的样式不一样。 “对了,那个先生还没告诉我演的是真小姐还是假小姐。” 风尘看到了两套衣服格外有兴趣,拎起那个淡蓝色水袖对景安道:“这个适合你。” 景安听到,“风兄,你还开玩笑,不是合不合适而是我要穿哪个呀。” 风尘举着这个衣服到景安面前,语气毋庸置疑道:“就这个。” 景安微微一愣,“好吧——” 他刚要解开自己的衣服。 便见风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忽地脸一红。 嗫嚅道:“风兄你看什么呢。” 风尘理所当然道:“看你换衣服呀。” 景安:“.....” “你不换吗?” 风尘好整以暇道:“你先换我再换。” 景安:“.....”为什么不能你先换我再换呢,不对,为什么不能同时换呢。 又见风尘道:“两个男人怕什么。” 一听这话,景安果断脱了衣裳,生怕被瞧出异样来。 一脱一穿之间,露出了精瘦的腰肢,白白的腰窝。 等景安换好之后,便见风尘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愣是不动一下。 第68章 衣服被偷了 景安在他面前挥了挥,“我换好啦,风兄该你换了。” 风尘像是刚被他唤醒一般,脑海里还记着刚才那露出的白。 景安忽然贼兮兮笑道:“风兄你怎么还没动?” 他看见风尘恍如没神,只以为他是自己不好意思换衣服。 故作大度道:“风兄如果你不好意思可以和我说哦,我不会看的。” 景安现如今穿着淡蓝色水袖戏服,格外显得人分外娇柔。 只见风尘一勾嘴唇,还未等景安反应,直截了当的脱去了衣服。 “呀!”惊得景安忽然捂住了脸,忽然又像是反应过来,不禁唾弃自己两声,自己又不是女儿家搁这里娇羞干嘛。 便张开五指大大方方瞧,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直接将手拿下来。 之前就观风兄的身材好像很好的样子,今日一见毫不夸张,虽然里面穿着里衣,但是还是能瞧见胸膛鼓起的肌肉。 一向木讷的景安举起爪子搭到了风尘的肩膀上,罪恶的捏了捏。 力道十足。 这一举动直接让风尘停下动作,却见那深沉的黑眸直直盯着自己,像是被猛兽锁定猎物一样。 景安结巴道:“怎——怎么了。”真小气,难道还不给摸吗。 风尘忽然笑了,景安看这是具有攻击性的属于男人的侵略般的笑,风尘给自己套上将军的甲胄更显得威风凛凛,他一步步走向景安。 景安顿时觉得自己腿软,还在疑惑自己是怎么了。 这时。 门口忽然敲了敲。 景安得了一丝喘息,快速跑过去打开门,见到一个美丽的陌生女子。 他疑惑:“你是?” “沈涟漪。” 一听是事件本人,景安果断让了路,沈涟漪冰着脸走进房间,一个女孩子要换衣服。 景安有眼力劲,不顾忌刚才发生的暧昧的气氛,拉着风尘便出去了。 “让人家女孩子换衣服吧。” 景安忽然感叹道:“原来这就是沈涟漪,长得真好看。”赞美性的语言,不带有夸张。 风尘眼微眯,他身上穿着将军服装,显得整个人格外有气势, 景安看了眼风尘,也道:“该说不说,风兄,你穿这身也很好看,格外配你。” 风尘听后弯唇,“是吗?” 景安用力点头,忘却了刚才他们是如何靠近,真诚夸赞道:“真的!” 风尘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很愉悦。 很快的,沈涟漪便换好了出来了。 景安瞧见了,“我们的妆容还没有画呢。” 他想要走过去和沈涟漪讲话,但是看她那冰冷的神色要被劝退了。 听人说之前的沈涟漪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这样子。 “沈小姐。”景安朝她招手。 沈涟漪便知这是新来的。 她刚才瞧见两人的模样,怪不到班主要收下,她目光冷冷。 景安见她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伸出去的手顿时有点尴尬。 他收回来,“风兄。要不我们先去吧。” 刚要走,便听见沈涟漪喊住自己。 “演练不需要带妆。正式上台的时候就可以了。” “哦好的。”景安愣愣地回应。 听见沈涟漪出声,他便觉得沈涟漪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至少没像别人说的那样。 刚宝来先生走了,他好像忘了告诉景安两个人先排练什么。 景安讷讷的看着沈涟漪,“沈小姐,怎么演。” 沈涟漪看着景安这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禁心中嗤道:班主这是找了个废物。 由于景安没接触过这些,也是第一次,也是有点无所适从。 风尘见状啧了声,“怎么不问我?” 景安欣喜道:“风兄你难道知道?” 风尘:“不知道。” 景安:“.....” 风尘缓缓道:“但是照着刚才那人讲的剧情来演就好了。我们如今都换了戏服,我猜我们应该演真小姐、假小姐、将军都在的片段。不如排练被发现那一幕。” 沈涟漪听风尘如此说,惊诧,有人摸透剧情。 景安跟随着风尘上去了。 沈涟漪毕竟不好沟通,但是他还是温和问道:“沈小姐先排这个嘛。” 沈涟漪没搭话,只是冷着脸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 景安顿时觉得,其实沈涟漪只是看着冷吧。 他忽然想到,抬眸问:“那我是真小姐还是假小姐?” 风尘忽然拉住景安的淡蓝色水袖,“你是假的。” 现在开始。 第一幕-将军搂着怀中的假小姐耳鬓厮磨。 风尘从战场归来,还未脱下甲胄便直奔房间,见他那朝思暮想的人儿。 一看到景安便将他抱住。景安被咯的皮肤疼。 娇柔道:“松开你弄疼我了。” 将军漆黑如墨的眼眸满含柔情看着自家小娇妻,喉咙中发出一声喟叹,“我想你想得紧。” 景安害羞地捂住脸,“真是说话不知羞。” 风尘哼笑一声,狂妄道:“你是我的妻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两人开始在舞台上你追我赶,忽地哎呀呀唱戏。 “女娇娘你莫要跑~~男儿郎你莫要追~可别把新婚当做玩笑~” 在演的过程中,虽说做出角色的动作,但是看到风尘那张脸,竟然真的脸部火烧云一般,满眼娇羞样,竟然浑不觉的将假小姐演出来了。 由于这场戏调戏特别多还有亲昵的部分,景安演的时候就怀疑,这个风兄是不是故意让他演假小姐的。 他俩的氛围简直没有其他人能插得进去。 忽然真小姐登场。 沈涟漪冰冷的脸演的时候立马表情变了。 “郎君!你为何背着我找了领一个女子!” 景安惊讶,真小姐回来了那他这个假小姐,“哦不~为何你回来了~郎君是喜欢我的!” 天哪,说这话好羞耻。 但是景安还是坚持将话说了出来。 沈涟漪演的真小姐怒火中烧。 “郎君~你莫要被这个狐狸精给骗了~~她不是你的新婚妻子~” 将军看着两个一样的面孔,忽然对真小姐道:“你是哪来的妖精!竟然扮成我妻子的模样~” 真小姐哭腔:“郎君呀~我是你的新婚妻子,她是假的~” 假小姐景安握住将军的手,“郎君~你感受我的体温,是不是热乎乎的~” 第69章 被打晕 将军感受到手中的娇香暖玉,这手白白的嫩嫩的,就是他夫人的手。 将军怒视真小姐,“你个坏妖精,不要迷惑我~这个才是我的夫人!” 一幕结束。 景安久久还未缓过神,沈涟漪结束后便恢复了原样,只是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你们俩,表演得还不错。” 得到了名角的一声夸赞,景安颇有点受宠若惊。 没想到这个沈涟漪也会主动搭话。 景安有点脸红道:“方才宝来先生带着我们绕一圈的时候便悄悄看了一些人表演样子,细细记住了。” 虽说是为了完成任务来,但是这也要敬业好吧。沈涟漪演戏,这个上台演戏也是博得沈涟漪消息的手段。 而且刚才风兄跟他配合极好,真是想不到,风兄也细细打磨过演戏。 看这样子,沈涟漪似乎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却听见沈涟漪嗤笑一声,“其他的还是有待打磨的。” 景安这时候才感觉到沈涟漪还是有点阴晴不定的。 景安:“.....” 似乎就是表演完了这一幕,她的任务就像是完成了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景安迟疑道:“这....” “难道只这么一场么。” 风尘淡淡道:“这个人不好接近的模样,不见得能说多少话。” 景安:“好吧。” 方才台下也聚集了好些人。 几个人台上鼓掌了起来。 认出其中的沈涟漪后,面面相觑,等到她走了后,才出声道:“你们是新来的人吧。只有新人才敢和这个女人对戏。”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好接近啊。” “听说和她一起会出人命呢。” 景安蹙了下眉,听着他们一口一个这个女人一口出人命。 风尘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可以趁此机会向其他人打听一下这个沈涟漪。 从刚才来看沈涟漪只有在对戏时才有感情,其他时候都是冷这个脸,不易接近。 景安走下台向几人热络地拱了拱手,“刚才那位娘子是沈涟漪?” 一人惊讶道:“这你不知道?听说她会害死人,你可要小心点。”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景安被这话像是吓到了,他瑟缩了一下脖子,问道:“这还真的不知道,我和兄长两人没有地方可去,才发现草烟班招人,便想着来试试唱戏。” 一人道:“原来如此。” “那沈涟漪可有什么奇怪的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避之不及?”景安装作不知情问道。 这话像是勾起了这人,他道:“这个沈涟漪啊,可邪得很呢——” 风尘也走了下来,话语助推了一把,“怎么个邪法?” 一人咕哝了一声,“这个前些日子啊,听说这个沈涟漪此人善妒,如果有唱戏比她好听的,她便暗中给人下毒,毒哑别人的嗓子。” “啊——”景安啊了一声,又好像害怕音量太大,压低了嗓音道:“这个人竟然这么恶毒?!” 这个人像是极为受用景安的一惊一乍,就像是讲故事讲到了不得了的。 其他人也附和道,似是补充,“是啊,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听说她自己心怀不满,有所发泄,竟然将草班附近的小动物都给毒死了,扔到人家的门口。” 这个倒是和景安看到的纸上的有点重合。 他也适当地露出惊恐的表情。 “真的好恐怖啊。” 这些围观群众,像是告诉了隐秘,有点快意的样子,“诶,这些事情只能说说,千万不要让那个女人听见了。” 景安:“.....”那你还讲。 真是害怕,应该是连碎嘴都不敢碎嘴了才是。 景安装作愤慨道:“既然如此,多谢几位...的告知了。” 这几个人哈哈哈笑,“不客气不客气,千万要小心了啊。” 几人摆手便要离去。 景安看着他们的背影,颇有点怀疑严肃。 风尘身姿挺拔,垂眸看向旁边严肃的景安。 淡淡道:“怎么觉得这几人有问题?” 景安重重点头,“何止是有问题。怪得很。” 风尘:“还不错,心眼子到位了。” 景安:“你这是什么夸赞。” 风尘哼笑一声,“换衣服去吧。” 景安进到房间开始窸窸窣窣地换衣服。 脱到一半,他忽然疑惑,原来他放在凳子上那么大一件衣服去哪了? 然后他摸摸又将淡蓝色水袖穿了回去,颇为可怜拽了拽风尘的衣袖,而他早已经换好。 惊恐道:“风兄我衣服被偷了!” 谁这么缺德! 这事情离谱得让风尘都不禁眉眼一皱。 只见小可怜景安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表情似是很不解。 这是匪夷所思的。 方才就三个人进过这个房间,难不成是那沈涟漪拿走的,可是景安觉得她是那种不屑拿的。 莫非是中途有人来这里偷衣服? 景安越想越有可能。 风尘道:“你先将就着穿着戏服。”说罢便出去了。 独留景安一人在房间中。 景安:“?”他这个淡蓝色水袖,着实是不方便,毕竟是女装,他还是要穿着常服在院子里走的。 他忽然想到那个沈涟漪。 当初她来的时候是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来着? 景安仔细回想着。 青色的——倒是与他的品味有点像。 什么青色? 一条清晰的线在他的脑海中串了起来。 不会是有人想偷沈涟漪的衣服,结果偷成了他的吧。 景安顿时有点头疼。 越发诡异的同时越发觉得这个戏班子里真藏了不少妖魔鬼怪。 什么人竟会想到偷衣服。 他先干嘛,陷害一女子的清誉? 过不了多久,风尘便进来了。 他手臂上搭着一件新的衣裳,也是件青色的。 景安惊讶道:“你这是哪里寻来的。” 风尘递给景安道:“刚才找班主借了一件,碰巧那里有。” 景安接过穿了起来,倒也是不矫情了,这下。 他向风尘说出他的疑惑。 只见风尘面色沉沉,“应该是有人故意拿的想必是想让沈涟漪丢脸。” “但是拿衣服都能拿错了,这个人莫不是认不出男女的衣服。” 景安:“刚才其他人进出这个房间吗。” 风尘:“没有。” 景安:“你刚才和我对戏的时候还注意这里?” 风尘道:“我一直观察着四周,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第70章 傻傻的 景安这时候注意了一个被他忽略的地方,他默默看向了墙壁,上面有一个关着的窗户。 他指道:“这个人莫不是从窗户里爬进来的。” 如果是这样也太诡异了吧。 风尘看向窗户的地方也有点沉默了。 景安默然:“暂时先不提这个了,这草烟班也是神奇得很,大家基本都厌恶这个沈涟漪,甚至是惧怕。” 他又忽然想到,“你刚才去借衣服,那那个班主岂不是知道了。” 见风尘默认模样,景安叹息一声,“无所谓,我不是小姑娘,若是女子说不定会被戏院其他人知道,在背后指指点点呢。” 景安走到窗边,“这个窗户关得还挺紧的。” 却见风尘比他快一步,手扶住窗户,将它猛地一推。 阳光透了进来。 景安颇有点疑惑,见风尘这么大动静,“风兄?” 风尘敛住心神,刚才稍纵即逝的怪异感还存在着。 他沉声道:“这个窗户有点问题。” 景安惊疑道:“什么问题?” 风尘指着这个边框,“刚才就见这个边框微微变形,只以为是眼花了...” 他深深盯住窗户一处,忽然冷笑一声。 他像是揪住空气一样,将窗户周边的景色都揪变形了。 原来的阳光不复存在,随即变得阴暗潮湿起来。 这个窗户,不,不应该是窗户,而是一个方形的暗门。 景安感受到这个阴冷的冷空气,更是想到阴险的事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感觉到自己手有点冷,不由自主搓了搓。 景安颇为钦佩风尘道:“风兄你真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不寻常的地方。” “我就说怎么在这个房间感觉毛毛的。” 这个窗户像一个暗门在这里,那这个暗道的尽头通向哪里呢? 景安:“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他正欲翻身进去,却被风尘拉住衣裳。 景安:“嗯?怎么了” 风尘缓缓道:“等等,暂时先不动。” 景安歇下动作,歪头道:“风兄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忽然风尘露出一抹笑容,让景安觉得有点不寒而栗,“我们暂时先装作不知道此事,等到明天再行动。” 景安有点不解。 风尘随后又解释道:“刚才如果是人走了不久,我们跟上便会被发现,而且此人如果做了这件事会变得小心谨慎,我们另挑一个时间。还有就是我们等会去见沈涟漪。” 景安懂了。 眉眼弯弯对着风尘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风兄。” “不过为什么要见沈涟漪?” 风尘冷笑一声,“你不觉得我们才来这一会,其他所有人都在告诫我们,沈涟漪是个妖物,是害人的东西,但是偏偏这就是突破口。” 景安有所感悟,“对!我也觉得他们都怪怪的。怎么个奇怪法就是,他们明明应该惧怕沈涟漪,但是却背后议论的毫不客气。” “沈涟漪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他们不听班主的告诫,选择直接去沈涟漪那里,查明真相。 找寻根本,如果真的如他们小心翼翼行事,也不知道这个事要查多久,景安还要攒积分呢。 ..... 沈涟漪刚回到院子里,便见原来的秀兰早已经消失不见。 她只知是自己逼走了对方。 不由得眼底下有点难耐,但很快被压抑了下去,一股决绝的意味涌上心头。 等这最后一次演出....她就.... 沈涟漪正准备回屋中,却感觉到后颈一阵疼痛。 随之而来的就是黑暗。 倒下前,她看见了班主和蔼的笑脸,竟然有几分阴森。 ..... 景安向人问了沈涟漪住处,便和风尘两人疾走。 被问得那人一头雾水,竟然还有人问沈涟漪,此人早就是戏院的一大祸害。 不由得摇摇头。 却见宝来先生一旁闪现。 这人被吓一跳。 “先生。” 宝来目光悠长,“这两人刚才问了什么?” 这人道:“刚才那两个新人?” 对上宝来先生审视的目光,不由得认真了几分。 “刚才那两个新人问了我沈涟漪的住处。” 宝来淡漠道:“行了知道了。” 随后便见宝来消失原地。 这个人念念道:“先生怎么神出鬼没的。” 他狐疑想到,莫不是刚才那两个新人犯了什么事了? 算了算了这不是他想的。 ..... 等到景安与风尘寻到沈涟漪住处的时候,发现沈涟漪并没有回来。 喊了几声无人答应。 却将一个小丫头喊了出来。 景安见是一个小丫头便和蔼道:“你是谁呀?” 秀兰见一温润的青衫公子抬眼望他,这一袭青衫有点像沈姐姐,倒是他后面的男子目光冷漠,有点不好惹的样子。毕竟风尘不笑的时候有点不怒自威的样子。 秀兰抬眼怯生生看向景安道:“我是秀兰是草烟班后院做杂事的。” 景安:“噢噢噢。” 秀兰问:“你是来找沈姐姐的?” 景安惊奇这个称呼,没想到沈涟漪在这个地方还是有人与她亲近的。 还未等他出声,便见这个小丫头已经是抽泣不已。 景安见一个女孩子不免得有点手忙脚乱,“这是怎、怎么了?” 秀兰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抽泣道:“刚才我看见沈姐姐被人打晕了带走了。” “啊?” 在草烟班竟然会如此,景安眼神一凝,这事情果然不简单,前脚他们来这里,后脚沈涟漪被带走了。 景安问风尘:“风兄你刚才应该是快速修复了那个入口吧。” 风尘:“对,一模一样像一开始的。” 景安无疑是相信风尘的。 可见并不是因为这个的,从一开始班主无可奈何让他们偷偷查沈涟漪,想不到,这个院里已经有人比他们开始‘偷偷查’了! 口头同意,实则心生警惕。 这个草烟班真不简单! 耳边还有秀兰的抽泣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安慰秀兰道:“不要哭了,我们这就去寻沈涟漪。” 秀兰哭哭啼啼道:“好....” 景安赶忙着拉着风尘风风火火走了。 第71章 是你杀的吗? 风尘被景安拉着,“你忽然速度之快做什么?” “诶?”景安听到后急急刹了脚步。 他忽而挠挠头,“刚才也许是因为那个小丫头哭,慌了神吧。” 风尘道:“她与你何干?”语气生硬,景安觉得风尘有点不满的情绪。 景安眨了眨眼,“怎么了?” 景安赶紧解释道:“我这想着赶紧去找沈涟漪。” 风尘冷哼了一声像是嘲讽,“你知道她在哪吗?你就走这样急。” 景安默然,好像是的耶。 他讪笑两声。 戳手指,“这不是还有风兄你嘛,我直觉相信你可以!” 这句话是景安自然而然流露,说真的刚才他没想那么多,想着拉着风尘准没错。 倒像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风尘脸色稍霁。 “呀!”景安忽然叫出来,“刚才忘了问那个丫头,有没有看见那抓沈涟漪的人长什么模样,就这样去找太盲目了。” 景安随即想到,扭头便问风尘,像是懊恼,“风兄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子。” 风尘“....你刚才拽我这么紧。” 景安恍然想到,愣是尬尬笑了两声,不着痕迹想要撇清刚才他的鲁莽行为,“回头问一下那个丫头,不知道还有没有走。” 还呆在原地的秀兰看着两人的背影已经走远了,刚要抬脚,手上还抱着个进水的篮子,是她从水里捞上来的。 景安出现在她面前,微笑着挥了挥手。 秀兰便如同受到惊吓一样往后退一步,看清楚来人,是刚才的人。 景安:“刚才忘了问你,你有没有看见是谁将沈涟漪带走的?” 秀兰:“啊——” 她眼底还泛着红,说话之间语气颤抖,“那个人脸忽隐忽现的,我在远处看的不清楚。” 景安听了后,略有失望,想不到这丫头没有看清楚绑人的人是谁。 他杵了下安静的风尘,失望道:“哎风兄,走吧。” 秀兰咬着下嘴唇,泪眼汪汪,“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害怕了,看见沈姐姐突然被打晕,我没敢发出声音。” 景安见状连连安慰,善意道:“你不用抱歉,那你有没有看见那人带着沈涟漪往哪里走了呢?” 秀兰往门外一指,“东那个方向。” 景安看向手指方向,喃喃思索道:“是院里的人干的吗?” 秀兰捂着脸呜呜哭,景安听这哭声,又安慰了几声。 听这动静,风尘啧了声,愣是将这个暖心的氛围打破。 风尘:“走吧。” 景安反应过来怕耽误时间,“噢噢噢!” 离这个院老远之后,风尘幽幽道:“你是傻子吗?” 景安:“啊?” 风尘看着景安傻傻的模样,不知道他是傻的可怜还是傻的.. 方才那个小女孩在把景安当猴耍。 风尘没好气地又啧了声,丢下一句,“真的傻。” 景安蹬蹬蹬本来是摸不着头脑,随后有点小恼,“你把话说清楚。” 见景安这副模样,风尘难得解释,“刚才那个小女孩满口谎言。” 景安听了一怔,“你说什么呢?” 风尘淡淡道:“她害怕那人带沈涟漪走,没看见那人的脸,又怎么知道是往哪走的。” 景安自圆其说:“会不会是等那个人走之后她偷偷看人家往哪去的。” 风尘嗤笑一声,“都那么害怕了,还会偷偷看人家?” “那她胆子也太小了。” 景安被说得哑口无言。 “刚才那个丫头真有问题?” 风尘抱胸,不想开口的样子,显然是废话。 景安抹了一下脸,他不能理解到,“为什么?” 怎么连一个小女孩都带点心机。 “不过她说的那个方向位置可以找找。” 风尘平淡说。 景安:“你就不害怕是假的?” 风尘:“是假的和是真的有什么区别,总比没有方向好。你知道沈涟漪在哪?” 景安低拉着头,“好吧。” 两人也没有扯太多,便往东的方向走了。 东边路上很多人,大多人是要去戏台上练戏的。 景安:“怎么平日里没见这么多人。” 只见宝来先生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平静地对两人拱了下手。 “两位。” 景安:“先生?” “有什么事吗。” 宝来平静的脸冒出了一抹笑容,“是没什么事的。” 景安听到不免心中腹诽,没什么事拦着干什么。 景安回应道:“哦好好。我和风兄正要有事。” 宝来亲切问候,“那不知是什么事呢?” 景安心想怎么回事,这个还要问,怪怪的。 不免狐疑道:“先生是真的没有事吗?” 宝来笑容不改道:“没有没有。你们先去忙吧。” 景安和风尘告别宝来。 侧头看向风尘,便见对方投来了赞许的眼神。 表示颇有长进。 景安一头雾水,“嗯?” 风尘:“刚才的那个宝来是故意的,看来你的眼力有长进的。” 景安听风尘这样的说法,联想到刚才要去找沈涟漪,这个宝来便正好出现在路上,堵了他们的路。 恍然,“这个沈涟漪莫非?” 风尘沉声道:“班主的屋子我记得是在东边吧。” 景安像是发现了隐秘一般,但是刚才那些是经过风尘点拨,这才想到,默不作声道:“对,这个沈涟漪不会是被班主带走了吧。” 来戏院的时候,这个班主就奇奇怪怪的,这个事件也是。 甚是奇怪,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进展,进展就在沈涟漪身上,刚要找她,便被打断。 景安突然出声:“我知道了。” 话音落,他便迫不及待赶去班主那里。 却见,门口房门吱呀一声。 景安便与沈涟漪对上了眼。 “???沈涟漪。” 她冰冷着脸,后面跟着笑眯眯的班主。 班主见是景安和风尘,笑眯眯道:“哦?两位小友怎么来我这了,可是对于戏上面有什么不懂的。” 景安下意识回道:“哦,不,我是来找沈涟漪的。” 班主眯眼,“哦?”语气疑惑,听不出来异常的感觉。 风尘出口道:“我们对于戏腔还是有点不通的,想要请教一下沈小姐。” 班主笑呵呵,“哦是吗,那很好啊,戏腔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尽管问,毕竟沈小姐是我们的名角啊。” 第72章 以貌取人 “正好刚才我们也关于戏院发展交流了一番,现在她要回去了。” 景安看着沈涟漪,毫发无损的模样,脸上还是那般冷冰冰的样子。 他顺势道:“沈小姐我们和你一同并行吧,正好想要你讨教一番。” 沈涟漪踩着小步走了下来。 应和了一声。 景安同风尘便在沈涟漪一旁,但还是保持着距离的。 班主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眼神微眯,随后冷哼了一声,刚才要去大戏台的宝来出现在班主身旁。 班主像是咬牙切齿道:“沈涟漪这个贱人...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宝来:“她这个性子,你再怎么做都是无用的,她的名声都毁了也没什么用。” 班主和善的面孔转而变得阴森,但还是那般和煦。 “这两个武盟来的人,也没限制他们打探消息,主要还是得依靠他们查到点什么。” 宝来:“万一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怎么办?” 班主:“不该知道的?哼哼,武盟应该不是能管闲事的样子,跟他们没有关系。那些死去的人命等要是查出来,再安抚,最主要的就是,怎么瞒过二皇子。” 宝来平静的陡然变得惊骇,“二皇子?难道他已经来了。” 班主:“早就来了,昨天便已经与我通信,要不然我怎么会轻易收两个外人进戏院。” 宝来的脸又恢复平静,“原来如此,班主你早有打算。” 班主听了这话,脸上瞬间得意了起来,“那个二皇子还以为我会听他的话呢。” 班主现在心中满是自傲,但是能够七子夺嫡的二皇子哪能那么容易被瞒天过海。 “那二皇子呢?”宝来问。 班主:“如今被我安置在院中偏僻的地方,他不会随意抛头露面,但是开戏那天他会来。” .... 景荣在景安进来之后便联系了草班主,随后也紧跟着住了进来。 但是他进来之后,就只有云止跟着他。 景荣道:“我们现在是穿便衣入戏院,凡事小心谨慎,不暴露身份。” 云止看着穿着素衣的主上,别有一番风味,喉间耸动,“是!” 景荣坐在床上,脱去鞋靴,看着站在一旁守着他的云止,“你怎么不去外边候着?” 云止:“属下在这里守着主上!” 景荣看着这个木头脑袋,不禁扶额,“你在这里像什么话?” 他虽然对云止不像其他主上一般严厉,但是云止如今对他的话,已经不太管用了,不禁言语间带着严厉。 云止却转头道:“主上不是说要低调行事吗,属下在外面守着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在里面候着才是最好的,还可以保护主上!” 云止虽然有些不听景荣的话,但是还是忠诚的,景荣听了这话颇觉得是有点道理。 看在云止这么忠心的份上。 景荣一脚踹到云止的腿弯处,没好气道:“去问问班主怎么说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云止感受到腿上的触感,感受到耳后根有点热热的。 “是!” ...... 云止闪现到班主面前,“你瞧瞧,刚谈到立马就来了。” 班主笑眯眯说道。 宝来在一旁过分安静。 云止眼中闪现出一股杀意,“刚才你们在背地谈论二皇子?” 一向木楞的他在对于二皇子的事上绝不含糊。 班主感受到这股气息,立马摆手道:“我们是在说二皇子什么时候来找我们,我们好有个准备啊。” 越是这样,云止眼中的气息还是一成不变。 班主见状,头顶冷汗道:“我们对二皇子是忠心的,对皇上更是!” “效忠二皇子早已经是站好队的。” 听到此处,云止这才收去威压。 班主提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云止冷冷道:“主上托我问你们,什么时候能交出来。先前已经向你们宽裕期限了。” 班主听后,颇为谄媚道:“再宽限宽限几日,等我们最后一场戏演完,也不枉我们浪费这个东西。” 看着云止越来越冷的眼神,班主高声道:“三日后!三日后!我们便举办最后一场了。” 云止:“你们所说的话,我会禀报主上的。就再宽限三天,最后你们要是拿不出来,等着谢罪吧。” 云止消失原地。 班主等云止完全消失以后,破口大骂:“奶奶个腿!不过是条狗,这么横气!” 宝来眉眼间染上一抹忧愁,“班主,你有把握三天后,能从沈涟漪嘴里翘出消息吗?” 班主这下和善的面容一点都不剩,全是阴森,“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宝来不禁问道:“究竟是什么让二皇子这么心急?” 班主这下也不瞒着宝来了,“这个东西是皇族的东西。” “皇族?” 班主咬牙自顾自地说起,“二皇子前来是来收回的。还能替谁收回?当然是——” 两个声音重合到一起,一个阴沉着脸,一个面目震惊。 “当今圣上!” “景皇!” “皇族之物怎么会在我们这个戏班之中?!” 班主沉着脸,“这个涉及到一个隐秘。而且如今在那沈涟漪身上。” ..... 景安虽说是和沈涟漪一同离开的,但是路上却没人讲话,不禁有些尴尬。 风尘也在一旁不搭理,景安硬是想要和风尘眼神发生交集,但硬是没碰上,对比景安在一旁扭捏的模样,沈涟漪冷若旁人的样子更显得他突出。 风尘也像是发现景安这个样子,故作惊呼,“怎么了?” 景安刚要挤眉弄眼。 沈涟漪停下脚步,“景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景安讪讪笑了两声,“沈小姐,刚才,我们在你院里听见一个小姑娘说你被人打晕带走了,便来寻你的,发现你无事....” 听到此处,沈涟漪眼神有所波动。 景安继续道:“我们想问你一些事情。” “之前戏院里死的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忽然间空气都变得冰冷许多。 方才还有点缓和的样子,沈涟漪眼中淬起冰霜。 该是说,景安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胆大包天呢。 第73章 院里有贼! 偏偏景安又问了一遍,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问得有多唐突一样。 沈涟漪沉下脸色,一瞬间空气都寂静了。 风尘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幕,他好像不在意是怎样的,就这么看着景安的所作所为。 沈涟漪只当景安这两个人也是同先前来问她的人是一样的货色,冷声道:“是我杀的...” 景安听后眼神都变得凝重许多。 “...不是我杀的有什么区别呢。” 本以为听得到了和自己预期不一样的有所失望,但是沈涟漪下一句话又叫他提神起来。 在跟沈涟漪短暂的相处下,他觉得沈涟漪不是那般弑杀之人。 景安匆匆回答,回答沈涟漪的话:“当然有区别了!” 这个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心头浮上点疑问,但是很认真的告诉沈涟漪。 “不是你干的,就证明你不是那般弑杀之人,那你就是被他们冤枉了,平白背负骂名。” 沈涟漪冷冷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景安哽住,“可是你被冤枉了呀,我们可以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你就可以摆脱嫌疑了。” 可是沈涟漪却对景安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她冷若冰霜的双眸好像只有平静、冷淡。 这也是一个人的个性。 景安又急忙忙道:“可是——” 他们来此处就是调查之前死人的原因,而且这些并不是沈涟漪干的。 而她本人并不想解释什么。 沈涟漪挥手打断他的话,“和你没有关系,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一句话让景安哑口无言。 他愣愣地转头看向风尘,只见风尘摇摇头。 他那般急躁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沈涟漪此人,心如磐石,先前班主等人让他们小心调查,还有点道理的,一是这等隐秘事不能在外面流传,二是沈涟漪这个人。 也许她心里也藏着些事。 景安平静下来问道:“那刚才是我多冒昧了。” 他向沈涟漪抱歉了几声,几个人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又冷却下来。 景安眼观鼻鼻观心,提道:“刚才我们来也是担心沈小姐有什么生命危险,方才你院里头有个小丫头说是你被人打晕了,我们这才来看看。” “这个总不会是假的吧,我们刚才也没有说谎。” 沈涟漪听到这个释放的冷气压也忽然升高了许多。 但是依旧冷声道:“我没事,班主来找我问点事。” 话音落景安与风尘面面相觑。 心想,两个人的话矛盾了。 但也有可能是沈涟漪真的被打晕带过来,但是她并不承认,也觉得这个无所谓。 连被打晕都无所,那她心里.... 可能存了死志,什么都无所谓,也没有人气。 刚才那个小丫头,后面说的也许是假话,但是沈涟漪被带走这事应该不假。 班主这样所为是问了什么呢? 跟前些日子戏院里那些人的死有关吗。 几人也渐渐走到了沈涟漪的院子。 景安抱手,“在下就送到这里了。” 风尘颔首同样。 沈涟漪进院子后。 景安脸上摆上了严肃的表情。 “风兄,沈涟漪这个人嘴巴真的好严。” 风尘:“这样你就没辙了?” 景安嘟着嘴,说不上来话。 但好像现在两人就是处于一头雾水之中。 风尘:“我们演出那天是什么时候。” 景安:“这个班主好像没有说。” 风尘眼神波动一下,看向东院,“那就回去看看,问一下班主,他那么在意角的事还有表演。应该能从班主那里找到突破口。” 景安边走边和风尘说,“先前表演的时候和沈涟漪同台的几人都先后暴毙。” “几个人都是主角。” “但是几个人好像下场都很惨。这些都是沈涟漪落水之后发生的事。” 风尘:“你就不奇怪吗,这么严重的事,班主还在想着表演。” 景安好像听懂了风尘的意思,班主身上有鬼,但是道:“班主长的慈眉善目的。” 风尘笑哼,忽然停下脚步,站定景安面前,笑呵呵把脸凑到景安面前。 猝不及防问道:“你觉得我长得这么样?” 景安看着这高挺的鼻梁差点怼到自己脸上,狭长的眼眸深深盯着自己,面容俊美。 景安禁不住咽了下口水,“非常好看。” 风尘:“我告诉你,我可是坏人哦。” 景安:“.....”哪有人自己告诉别人自己是坏人的。 “我不信。” 风尘却说:“对。” “你不信很正常,同样也是,不要以貌取人,万一就是的呢。” 风尘掩面调笑景安,明明是高冷的面庞,却被他用得颇显柔情。 景安:“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以貌取人这个,他知道的,只不过他刚才下意识说出了班主慈眉善目。 对任何人保持警惕。 风尘回身,“你知道就好。” 剩下景安慢吞吞地揉着脸,真的是好端端靠得那么近干什么。 风尘淡淡说:“再回头问问班主吧。说不定可以知道一切别的。” ... 班主刚要整理袖子,他吩咐宝来让手下的人赶紧排练,毕竟日期迫近,还是自己不得已定下的。 真的是没办法。 圆圆的脸冷哼一声,大肚子肥肉颤抖一下。 宝来刚要出去,便看见复返的两人。 惊讶:“这?” 景安拱手道:“我们是来问班主一些事情的。” 宝来思索看到身后面无表情的风尘,让开路,他便下去了,丢下一句,“班主还在里面。” 景安:“好的。” 他推开门,看见班主坐在凳子上。 班主一看来人,他不抬头便回道:“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去吩咐院里的人吗?” 景安道:“班主是我。” 班主一抬头便见青衫往上,“噢噢噢是你啊,看见你穿这个还以为是沈涟漪呢。” 景安笑道:“沈小姐倒是与我的品味有些相投,都是青色的。” 班主:“对对对。”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景安道:“我们是想来问班主演出时间的。” 班主明悟了一样,“哦这样啊。” 头也不抬道:“三日后。” 景安知道了,他想到自己的青衫,又问道:“班主,戏院中有贼。” 第74章 普通人长生 班主听到这,惊诧地抬头,却见景安两个手掌都撑到桌子上,就这么看着自己。 景安略带疑惑地看了看班主,又看了看风尘。 故作惊讶道:“风兄,你不是和班主借的衣裳吗?” 风尘点头,班主这才想到发生过什么,风尘似乎是到自己这拿衣服。 愣怔、疑惑、恍惚、一瞬间情绪冒上了班主的脸。 “这和贼有什么关系?” 景安严危正襟道:“那贼人偷走了我的衣服!” 班主圆圆的脸显得目瞪口呆,忽而看到面前这一抹青色,像是想到什么,重重咳嗽。 景安不禁关心道:“班主,你这是怎么了。” 班主呛了口水,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他忽而自顾自喝了口水,看向景安,站了起来。 应和景安之前的话,“院里竟然进了贼!谁竟然这么大大胆,堂而皇之偷别人的衣服!” 他问候景安,“景公子,你这身衣服还算穿得合适吧。” 景安点头,“还算挺好的,不过...” 班主急急回应,“不过什么...”他要赶紧把这个事翻篇,想不到这个两个人竟然直接问他来了。 “我原先那身衣服是皇家织布局所做,比较金贵,而且我经常穿,一时被偷了这...好多的钱啊....” 班主的面色凝滞了,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讷讷道:“皇——家——?” 景安正好又插上一嘴,“对。” 刚才在路上就想着过来,要探探班主的口风,也不知用什么办法,忽然想到有人偷拿了他的衣服,正好以此为借口。 景安又道:“刚才与沈小姐一见,发现我们俩的衣物相似,况且在此之前,我俩都曾换上衣服对戏,我想那贼人应该是想偷沈小姐的衣服,却不料偷错了。” 班主听后急促呼吸了两声,本来想是偷错衣服也就罢了,却不料那衣服竟然是皇家的,皇家织布局一般给达官显贵皇族使用,还未细想这个景公子是何身份,又被沈涟漪衣服弄乱了呼吸。 “景公子...”刚要开口,却感觉到,嘴上这个字有点烫舌。 景... 班主目眦,遂而口呆。 他想要掩饰什么都咽下肚子里去了。 景安这时还急着追问,“班主我原来那个衣服怎么办?” 他面露忧心,明明像是乖巧的面庞,在班主眼中仿若桀桀大笑。 他是故意的! 班主一拍桌子,和蔼的面庞染上了几分怒气,“要查!竟然有人在戏院里这样,这幅品行,查到了就把他踢出!” 景安面上几分喜色,“多谢班主,我一定好好唱戏到时候。” 这个方法还挺好用的,暗示自己的身份,想起进门之前,风兄说的话,这个戏院里住进了一个大人物,还是跟在我们之后,他早早发现。 风兄注意到那个大人物身边跟的侍卫喊他二皇子。 景安微惊,竟然是他本族,但是一想到自己并不在皇朝,别人不一定知道自己。 他向风兄袒露身份,却不料风兄早有预料,一点都不惊讶。 “真傻,你不曾掩饰你的姓名,猜都猜出来了。” 景安:“.....” 自己不曾告与风兄便早早知道了,难不成真的很明显? 那为什么其他人并不察觉。 可能其他人比他还要笨。 思量至此,看到班主这样的表情,对方肯定惊讶死了。 班主看向景安的面庞,心中充满了敬畏,皇子....又一个皇子来了。 自己手上那东西真要抓紧了! 这个皇子这样说,想必是不想泄露身份,他也略有耳闻,皇朝中各个皇子划地为阵,不同阵营,如今院里还有一个二皇子,他想必是不想别人知道的。 什么时候这个皇子到了武盟,不对,是了,武盟早就有不同势力渗透进去了,就暂时先替这位皇子瞒着。 也不知来的是哪位皇子。 班主口中已然变得恭敬无比。“我一定要把那个小偷找出来严惩以待!” 景安:“那就多谢班主了!” 这是景安第一次拿身份出来胡非作歹,好像感觉还不错。 他悄悄看向景安,隐秘的笑意藏于眼中。 风尘也扯唇,抖机灵。 趁此机会,景安又问道:“班主,那个沈小姐,之前...” 这些话,在班主耳中听得格外惊悚。 生怕景安说到些不该说的。 “沈小姐因何落水?” 原来是这个问题,班主舒出一口气,这个当时她落水真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当时沈涟漪在台上表演,面前正是护城河,一时脚滑不慎落水。” 景安:“脚滑?”真是离谱。 班主看着面前人有点惊诧的模样,连连道:“真的是脚滑!” 景安看班主这样也不惜得这样骗自己吧,缓缓惊叹:“原来是这样。” 班主不禁额头冒冷汗,生怕景安还要再问一些不该问的,不是他不该问,而是他自己不敢答。 景安缓缓开口,“班主你曾经不是让我们不要明面调查沈涟漪么,怎么如今这么大方告诉我们消息....” 班主简直,简直无力反驳,可偏偏面前人他得罪不起。 他想破口大骂,早点说你的身份不就好了,干嘛还装普通人进来。 班主真的得罪死人了。 班主讪讪道:“这不是...当然要配合调查了,早点让武盟,回去交差。” 班主表现得格外体恤人。 这个样子,景安真的差点没有憋住。 景安见好就收,“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如今一天过去了,也该歇息了,明天还要起来练戏。” 班主连笑,“好好好。” 他想要送着景安两人出门,被景安略微推阻。 “刚才的事多谢班主告知了。” .... 出来之后,景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一手拍在大腿上。 “风兄你看到没有?多么好笑。” 风尘此时慢悠悠说道:“原来你还是聪明的,明面上没袒露,但是这个班主想必心里想了很多。” “额...”景安停住声,这个风无常总是这样。 第75章 喝酒 “其他的也不再问了,毕竟说多了,这个班主会被兔子逼急了跳墙,有些东西会说,有些不会说。” 景安说:“唔..这个班主也是一个看人身份的人。” 他想起来刚才班主表现的那个模样真的和他原来的样子有些不搭呢。 风尘看着景安这个思索模样,不禁想到了,在他们进这个草烟班后,那个二皇子也跟着进来。 若不是因为见他们掀不起波澜,也不会这么草率放任他们跟着景安。 嗯...皇子,这个身份是真的很好做事呢。 景安准备和风尘回屋休息,一天也很快结束了,又是练戏又是找人。 他根据宝来的白天里的指示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两个男人挤在一个屋子里。 景安刚推门进入,便被里面的一抹灰呛到了。 他伸出袖子扑打,一只手堪堪掩住面。 两个眉毛团在一簇,“风兄..咳咳...这里的灰好多呀。” 他连连唤来了下人,“找人打扫一下可以吗。” 这个下人又急忙地跑了,去禀报宝来先生,毕竟住的地方是宝来安排的。 宝来听后又急忙地过来。 身后还跟着班主,想必是被吸引过来的,毕竟自从班主知道了景安的身份便开始胆战心惊。 在他们还没来之时。 景安感觉自己眼中像是进了异物一样,瘙痒,他忍不住上手去摸,但是又硬生生憋住,眼珠子翻滚着。 他最终是忍不住了,却被另一双强有力的手按住。 “要不要我替你吹一下。” 景安抬眼望他,一双眼睛使劲眨呀眨呀,风尘在一旁看,他又道:“要不我替你吹一下?” 景安实在是憋不住,紧着嗓子,挤出一声,“好。” 风尘与他眼睛对眼睛,深深被他吸住了一般,景安泪眼汪汪的,又是不停地眨眼,泪水汇聚眼中。 “呼——” 清凉的风吹来,景安眼中渐渐清明了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真的好了许多。 他清晰地看见面前人的鼻梁,景安轻微仰头,露出较好的下颚线。 绷紧,“好了。” 风尘吹完后便准备退后,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 “景公子——” 班主匆匆赶来,宝来紧跟其后。 他看见景安矗立一旁,“景公子哟——” 却见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和景公子相拥吻,我的天哪!! 从他的视角看,的确很像。 但是班主已经误会了。 这、这、这。 班主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这个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大庭广众之下,皇子...这 一般来说越是有钱有势的人玩得越花。 班主:这话诚不欺我。 景安听见有人喊他,便转身回头看,班主来了。 风尘也自然而然地放下手。 两个人表现得落落大方,真叫班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也不归他管!视而不见吧。 班主看景安,圆脸笑的挤出了褶皱,“景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下面人安排住所都没有打扫一下。” 说的下面人就是宝来,宝来跟在一旁,十分老实,低头认错态度十分良好,生怕景安说什么。 景安惊诧,“班主你这是?” 不是叫下人去打扫吗,怎么这么大阵仗了。 殊不知,在他告诉班主身份的时候,班主就已经警告了下面人,对于景安的事万分上心。 这么着,他知道了这个事不就来了么。 刚才还见一面的班主,又来到了他们的地方。 景安道:“我就是喊人想要把这里打扫一下。” 班主却哎呦喂道:“不用了不用了。” 景安:“啊?” 班主:“你们不用住在这里了,我早就找了别的院子给你们来住,你们也不用两个人睡在一起,多挤啊,是不是?” 本来院里安排得很磕碜,但是班主重新替这位不知名皇子安排了一下。 景安:“这样啊好吧。” 班主忽然这样,他都有点不习惯呢。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倒也是相配的。 “风兄,这样我们一个院,可以不用挤在一个屋了,说不定都不用睡一张床。” 班主:“哎呦喂,两个大男人怎么能睡一张床呢,这样不挤得慌吗,幸亏及时发现了,赶紧给景公子重新安排一下。” 景安含笑满意:“那就多谢班主了。” 班主连连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不要客气。” 景安和风尘重新进了一个院子,这院子十分干净整洁,是个好地方。 班主临走时,特地向导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吩咐下人啊,不要委屈自己。” 见到班主这样,景安不由得哭笑不得。 真的是,大变活人。 班主和蔼笑笑,走出门口时,摸了一把头顶的虚汗。 就连宝来都惊诧不已。 “班主..这..” 班主沉声,“要把他们伺候好了,期间他们表演多多扶持,等到了三天好他们在好好上台表演。这也是个皇子。” 宝来心神一凝,沉重回道:“知道了。” 班主一想到,这个戏院中一下来了两位皇子就颇有点头疼,一位是来和他要东西的,另一位是来查东西的。 这个难搞哦。 皇家的东西又不能不还回去,只是那东西在沈涟漪身上,她这个人... 提及沈涟漪,班主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该死的,要不是她,怎么会这样。 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沈涟漪连他都不告诉。 没错,班主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因为这个戏院本应该是沈涟漪的。 班主继承了老班主的地位。 景皇曾经给一样交予老班主手中,说是等到二十年后归还,这个样东西帮助戏院快速发展,成为全国闻名的大戏院,并且全国演出。 而且这样东西还能帮助普通人长生! 长生呐!班主眼中冒出一丝火热。 对于普通人来讲,他们无法练武活不久,只有练武之人才能长久,但是这个东西却能让人长生。 怎么不叫人觊觎。 它是维持戏院存在的核心,也是人人向往的东西,怎么能只作此作用? 二皇子那里还要再拖一拖。 那个景公子,到时候弄点证据给他查一下曾经人死亡就好了。 第76章 二十年前麒麟子 景安:“刚才还说着班主的态度,如今再看真叫人刮目相看。” 那真挚的模样就连景安都深信不疑。 风尘却来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景安进到新院子中便一屁股坐在了院内的椅子上。 惊呼:“你怎么知道他是狗?” 风尘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他的种种行为不就证明了。” 景安道:“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风尘挑眉,“你以为是哪个意思,笨蛋啊。” 景安反应过来,才知刚才是问了什么蠢问题,囫囵回答道:“我还以为他是真的狗...”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像个蚊子音呐呐不出。 风尘耳朵是很灵敏的,他听到后,“......” 真的是...真叫人说什么好呢。 “如今我们两个人在一个院子中,房间不在一处,但是今晚子时就开始行动。” 景安没听清楚,“啥?” 风尘:“你莫不是忘了,我们要找一个时间探查一下那个密道。” “噢噢噢!”景安想起来了。 “就找这个时间?” 风尘淡淡:“嗯。” “这个时候,班主应该忙于其他事情,顾及不到我们这,虽然也会派人在我们照顾,但是他的重心不在这里,等到晚上我们悄悄溜出去。” 景安没想到风尘都安排好了,“那都听风兄安排。” 方才在景安进屋之际,远处传来一道武力波动,正是那回信的鸽子。 风尘挥袖,收入囊中。 手上便多出了一封信,看到回信,与自己所想相同。 啧了声,这个景皇... 同样他又知道了另一消息,班主忙于应付二皇子之事,再加上景皇缩短期限,要求他们拿到东西,增加压力,二皇子便会施压班主,看班主什么时候拿回来。 但是看这个情况,这个班主,好像有点无能为力的样子啊。 这么说东西不在班主那里,所以班主才会这么拖延。 风尘同样看清楚二皇子那里的回信。 真是有意思。 那么那个喧嚣于市的沈涟漪身上定是有古怪。 风尘收起神色,便见景安躺在椅子上,仰着头,头发撸了上去,露出了光滑的额头。 景安一脸兴奋地躺着,看见风尘还站在一旁,“风兄,坐啊,不是还有一个凳子么。” 风尘见到傻乎乎般的景安,这副模样。 他心里生出的不是可怜,而是日渐兴奋。 先不知道的才好。 太阳渐渐西沉,很快这个院子的勾栏瓦块便看不见这个红彤彤的颜色了。 景安躺在椅子上,渐渐的脑子,昏沉下去,都要睡着了,但是随着太阳落下,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他蜷缩了一下手脚,一个激灵,看向旁边盯着他看的风尘,意识还有点昏沉。 “风兄,你叫什么名字啊。” 风尘复杂地看着景安,本以为他都要忘记了,结果现在又提了一次。 他浅笑:“你猜?” 熟悉的声音.. 景安猛地清醒,这熟悉的腔调。 景安哼了一声,“就知道问你没有用。” 他却见一旁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哪来的?”景安疑惑问道。 风尘:“你刚才睡着的时候,班主托人送来的。” “哦!”景安像是想起来什么,原来他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可能是这个椅子有点像家里的椅子。 景安有个毛病,好好的床他不怎么睡,偏偏喜欢窝在椅子上,团起来,像个小猫一样。 这一点已经在风尘面前暴露了,但是他好像也并不在意这个形象。 景安揉揉肚子,“正好我饿了,等吃完晚饭就出发。” 风尘已经在桌子面前坐好。 “还不行,要等到子时。” 景安:“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忘了。” 他嘀嘀咕咕地,早已经适应风尘喜欢找茬,拿起筷子,看向桌上一些菜。 往嘴里塞了几口,“这个班主,连菜都弄这么多花样。” 风尘看到桌上有小酒杯,正好有酒,倒了一口。 微抿一口。 景安见状,“原来你还喝酒。” 这惊讶的语气。 风尘:“怎么了?” 景安嘀嘀咕咕,“你也喝酒啊。酒有什么好喝的。” 风尘感受到喉间一股辣意,他忽然道:“这个是甜果酒很好喝哦。” 景安吃东西的手忽然停下,狐疑道:“真的吗?” 风尘当着他的面又喝一口,浅笑,“真的。” 一脸正经,简直不要太正经。 景安看他面无表情的脸,渐渐相信了,毕竟如果不好喝早就吐出来了。 但是,能喝酒的人怎么会因为区区点辣改变脸色。 景安推一个酒杯到风尘面前,“那,给我也来一点。” 风尘脸色不变,“好啊。” 斟满酒。 景安拿了过来,看见入清水一般的颜色。再用鼻子闻一闻。 鼻尖充斥着酒味。 景安:“真的是甜的吗?” 风尘:“真的,它就是闻着有味道。” 景安听后,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清凉入喉,但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撕扯灼烧感。 景安手指着风尘,“你——你骗我!” “哈哈哈哈!”风尘爆发出笑声与他以往不同,可能也是因为喝了酒,变得有点轻狂。 风尘讳莫如深的眼眸看他,“被骗了吧。” 景安哼哼唧唧,他有点说不出来话了,但是他脑子还是异常的清醒,他不醉酒,但是他讨厌这个辣酒味。 一个辣味的嗝升了上来。 景安对准风尘的脸,“嗝”了一声。 酒味扑鼻。 景安好像也像是被酒影响到了,行事格外大胆。 “就是你笑话我么。” 风尘捏住景安的鼻子。 “还要喝吗?” 两个人其实都是清醒得很。 景安打掉风尘的手,“不不不,不要喝了。” 风尘笑话他道:“小样。” 景安:“切。” “我要喝汤。” 他推开面前的酒杯,用勺子舀了一碗汤。 用汤的香味盖掉酒味。 景安咋吧咋吧嘴里的味道,酒味没了。 “你就自己喝酒吧。我才不要。” 风尘颇有点遗憾,见景安这样,“好吧。” 景安:“哼。” 他看见风尘这样,像是浑身有点微醺。 “你醉了吗?” 风尘潋滟的眼睛一挑,“我怎会醉。” 第77章 传陛下口谕 风尘整个人清醒得很,只是现在这副模样的确很像是醉酒。 风尘:“酒这东西最不容易醉了。” 景安不爱喝酒,但是酒量也却很好,他摇了摇头,脑袋被风一吹,清醒得很。 他以为风尘醉酒了,害死鸭子嘴硬,嘿嘿两声,将手放到了那鼻子上。 胡作非为了两下。 风尘的眼神也越发的清明。 他一把捉住,“你在干什么?” 景安:“你不是醉了吗?” 风尘认真道:“我没有。” 怪哉怪哉,景安不相信。 景安问:“你说酒不容易醉,什么最容易醉?” 他试探问道,清醒的人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风尘:“情。” 景安愣住了,一时间,什么动作都停止了。 他收回手,忽然变得认真,“我觉得你说得对。” 他大声道:“吃饭吃饭!” 景安抄起筷子马虎吃饭,他这下觉得风尘是真的没有醉,他刚才在试探什么呀,真的是。 景安这中气十足的嗓音传出好几米远。 生怕觉得对方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风尘见此幕,撑着下巴:“吃吧吃吧。吃饱了今晚上好行动。” 景安忘掉刚才的插曲,“风兄,你确定今晚行动很安全吗,被抓到怎么办。” 风尘:“不怎么办。” 景安拍拍桌子,“被抓到呢?” 风尘:“要是抓到了,直接宰了对面。”他面上流露出一股杀意,景安透过他的眼睛,觉得风尘说的是真话。 景安晃了一下头,不禁心中瞠目结舌。 风兄这... 甚是凶残,但是他看着自己吃饭,怎么面目都变得柔和起来。 景安忽然道:“风兄可是成家立业了没有?” 一般来说,男子到了二十便基本上都娶妻生子了,也就是景安从小待在师父身边,师父去哪他去哪,不入江湖,就看不出他的心智有没有长熟。 风尘:“嗯?尚未,但是家中有一小孩。” 景安惊讶米饭都来不及吞咽:“啊?” 难道....未娶妻就生子?! 景安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 风尘:“啧。你还是好好吃饭吧,米饭都沾到嘴边了。” 他竟直接用手去捻景安的唇角。 惹得景安浑身颤栗。 景安心中默念,这个一定是风兄家里有小孩的缘故,一定是这样,照顾人习惯了。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 景安就这样宽慰自己。 没错,景安心中有点逃避断袖。 殊不知,心中的心境早已悄悄发生了变化。 .... 桌面早早被一扫而空,景安进屋,“风兄先休息休息,保持体力,夜晚行动。” 双手作鼓励状,风尘见景安此番模样。 喉间滚出笑意,“小猪吃饱要睡觉了?” 景安:“你!” 他一关房门,赌气进屋。 风尘在外面道:“等到时间我便喊你。” 屋里没有声音,但是风尘知道景安是听见了。 “呵呵。” 风尘感受了景安如今的性子。 “比之前活泼了不少。但是...” 风尘想到下面布的局,眼睛波澜不惊的水面涌起了浪。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怀中掏出了面具,戴在脸上。 这面具透露着银光,如果景安看见必定欣喜若狂。 这便是化尘武皇所戴的面具! 风尘遥遥看向二皇子的地方,身形微动,消失原地。 ..... “国师大人,你说的麒麟子降世所说可是真?” 一身材魁梧,眼神凌厉,头戴金冠,气度威仪的男子站在大堂之中,他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国师。 面前时文武百官,国师站在最醒目的前面。 每一个君王在位都有国师,但是景皇在位已经两百年,而辅佐他的国师却是三百年! 每一任的国师都不得透露真面目,景皇也便没有见过国师的模样,他每每想要透过面具看国师的长相时都会受到压制,就连如今他是武王都不例外。 国师该是何级别!!? 心中震惊惊骇,波涛汹涌,但面上却表现非常平静,身为一个帝王。他目光深深看了眼国师,在位那么多年难保不生出异心,但是朕实力也不俗! 景皇不禁手压抑,肌肉蛰伏,大堂中充满诡谲之色。 国师的两鬓是白色的头发,过一会,沙哑暗沉的声音自面具中传出。 “禀陛下,千真万确。” 景皇不由得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眼神变得阴冷几分,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如今在朝堂之上,代代君王仰仗国师,这已经成为事实。 看着那头发白色,但、国师老了啊。 朝堂上的其他君臣纷纷贺道:“恭喜陛下,这麒麟子降世可是我国的幸事啊!我国福泽多添龙运啊!” 堂下群臣贺奏,但是景皇却不以为然,他紧闭的双眼只记得国师的一番话。 “麒麟子降世,谁能拥有麒麟子便能夺得天下,如今麒麟子在我国,便是我国的幸事....” 麒麟子在景国,那朕怎么办?景皇心中无声呐喊,麒麟子夺得天下,那朕现在的皇位是个什么? 景皇在意的是自己的皇位,他是贪图权位之人,在他的治理下,他日便想争霸天下,但是..偏偏他不是天命之人! 这个是皇帝不能忍受的,只有皇帝才能有此命格! 景皇目眦欲裂,心中的嫉妒情绪像井喷,面上吐出一口浊气,按捺住心中欲念,面对群臣,也是微笑道贺。 “天佑我大景!” 在国师做出预言之后,好像真的大家感觉到景国成为天下中心的感觉。 景皇一度突破武皇并且御驾亲征,打服了南越之地,离天下一统更近一步。 “麒麟子好像真在景国!” “不愧是麒麟子啊!” 景皇听到风言风语,把统一盛世的功劳归结于那莫须有的麒麟子身上! 景皇眼睛通红。 “国师进宫!” 大手一挥,“书房觐见!” 景皇身着黄色龙纹,背对着问国师,淡淡道:“不知国师可否预言道麒麟子身在何处?” 国师仪态恭敬,“启禀陛下,臣推演天机算出麒麟子即将出生!” 景皇面色大惊,惊喜若狂,“是谁?!” 第78章 两个小刺客呀~ 国师面不改色道:“镇国公之女,曹映真。” 景皇狂喜,“此话当真!” 见国师这波澜不惊的面貌,他稍稍收敛脸色。 他面露微笑,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国师听,“景国的麒麟子实乃万幸之事,想如果麒麟子知道是谁,便让他入主皇宫,生来就是景国人,为我大景效力,竟是镇国公府的,那真的是天赐啊!” 此话说得异常好听,说得景皇的感动得不能自己。 “竟然是镇国公之女的孩子,赏!大大的赏!即刻宣镇国公之女觐见,朕要收她为义妹,赐公主封号!” 在景皇陷入自己的情绪之时,一向思维缜密的景皇露出了马脚,但是这个马甲恰恰是国师故意让的。 谁也没看见,景皇陷入了癫狂之中,而国师也恰到好处隔着面具露出了微笑。 景历811年,镇国公女诞下麒麟子震惊天下,麒麟子降世威名传遍四野,然而,就在景国欣欣向荣之际,镇国公竟然放着大好的荣华富贵不做,通敌叛国了。 镇国公府覆灭,株连九族。 人人刚开始还谈论,不禁可惜,但是这等闲言碎语在皇家禁军出现的时候统统消失不见。 麒麟子一下子变成灾厄之子。 “景国国运唯有靠龙运。”高高在上的皇帝如是说。 “国师你妖言惑众,看在你为景国辛苦三百年,如今你已经年迈,老了,自此解甲归田吧。” 这是皇帝给臣子所看最后的仁慈。 大堂之上,众人所见白发苍苍的国师双膝跪地,苍老的声音道:“臣遵旨——” 众目睽睽之下,老人一步一步离开皇宫。 背离皇宫之后,微风所过,面具化为尘埃,在空气中散为灰烬。 露出了年轻俊美的面孔。 他嘴角噙着笑,哼着歌,“死老头,按照你的路走,最后还是这个下场哦。” 一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常大大,这不公平,你跟我走的不一样。” 国师眼微眯,“别废话!” ..... 二皇子正躺在床上悠哉游哉,直等到约定期限,他便能拿到父皇的东西了。 忽然听见门外有声音。 云止:“你是谁,禁止进入。” 忽地门口开始出现打斗声,景荣不禁额头青筋微跳,难不成是老三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老三那个傻子说不定连这里都没摸着。 门口的打斗声愈演愈烈,直到他听见有人噗嗤一下吐了血。 景荣心想不可能不可能,云止可是高手,武灵级别,除了武皇以上,谁能伤得了他。 景荣抄起板凳悄悄走到门口,他武力低微,但是要是云止都被打死了,还要他干嘛。 云止虚弱掩着伤口道:“不要伤害主上...” 只听见面前人轻笑,“我不会伤害你的主上的。” “出来吧,我已经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景荣心中大惊,隔墙听耳力,比云止还要厉害。 他不敢再拖延,立马打开门,见云止嘴角旁已经有了鲜血溢出。 景荣立马扔下手中的凳子,“云止,云止,你没事吧。” 他两个手摇晃着云止。 云止感觉到头有点晕眩,“主上!慢慢的。” 景荣反应过来,“哦好好。” 这时,出现了不合时宜的插嘴声,“你的伤并不重。” 云止愕然顿住。 “我只是打了一掌,只偏偏让你吐了一口瘀血,并未伤及其他。” 景荣感觉怀里人一颤,他狐疑地仔细观察云止的脸。 一抹虚心染上眉梢。 景荣看出来了,猛地将云止一推。 “起来!” 他佯装拍了拍衣服,整理一下衣襟。 “竟然敢欺瞒主上。” 云止一听顿时心慌,跪倒在地,“不是的!” 两个人面前的人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两个人的关系似乎... 风尘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两个人挺有意思,像极了他和景安。 “两位莫不是忘了我?” 景荣警惕看着他,“你是谁?” 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能打伤云止,实力定然不俗! “私闯皇子院,可是要问罪的。” “诶诶诶——”风尘不紧不慢来了一声。 “我不是硬闯,我是正大光明走进来的。” 景荣:“.....那你为何打伤我的护卫。” 风尘无辜道:“我要过来禀报,但是这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云止听到这话抬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景荣。 景荣正色道:“定是你做了什么,我的护卫只保护我的安全。” 风尘:“呵呵呵,好极了。反正我只负责传递消息。” 景荣蹙眉,“什么?” 风尘:“传陛下口谕。” 这语气变得正经威严,景荣听后不敢置信,立马跪下。 “几日不见回朝,朕将消息告知了另几位皇子希望一起将淬灵之心速速送回。” 景荣听完不禁面色发白,他顿时咬牙切齿,竟又将东西告诉了其他人,本来就只有老三知道,还是身边的透露的,结果又多了几位。 父皇这是想干嘛?权力分散? 这句话,明显是景皇有点等的不耐烦了,向二皇子限制日期,不然就没他好果子吃。 可恶!! 这怨气连带着不禁到了风尘身上。 “你是何人?竟然可以传陛下口谕。” 景荣想要透过面具看风尘,但无奈,这个面具一戴,谁都认不得。 风尘淡淡道:“这个二皇子就不要多问了,我只负责传递消息。” “陛下口谕,没有任何人会造假。还不快快接旨?” 毕竟是景皇大帝。 景荣跪地:“是!儿臣领旨。” 风尘见话带到,便要离去。 被景荣拦下。 他目色沉沉,“你可是宫里的人?” 风尘笑,“是。” 说完他一个轻功便消失不见。 景荣透过夜色看他的背影深思。 这个背影怎么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到是谁了呢? 不可能,他的记忆可是一绝。 景荣面上有点不快,父皇着急了,而那个东西,这个狗屁草班主一直拖延。 等等,他忽然想到,前几日进来的那两个陌生人。 究竟是什么魔力,竟然让班主接待了。 第79章 风兄你中邪了 景荣忽然面色一变,诶?等等,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 他面色惊恐。 ... 风尘回去,正好子时已到,便推开景安的房门。 拍了拍景安的脸,“起床。” 就在景安睡眼惺忪之际,偏偏风尘下手还没轻没重的。 景安被拍醒。 风尘站在他床前,居高临下,“睡得很香嘛小猪。” 这下子景安完全清醒了。 景安神色恍惚,“哦对对,我们要去探索那个通道是吧。” 风尘:“记性还不错,睡个觉没有完全忘记。” 景安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傍晚的时候就格外的放松,以至于后面进房间门就有了困意,后面就真的睡着了。 也许也是因为几天,赶路没有合拢眼睡觉,终于到了住的地方,心神放松了许多。 风尘忽然慎重道:“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你的警惕。” 景安揉了一下眼睛,心头一阵清明,同时心里面也将这句话说了一遍。 “不要..放松警惕...” “是啊,”风尘嘴角露出古怪的微笑。 景安被他看得毛毛的,“我不就睡着了一会,真的太累了。”而且现在都有点没缓过来,像是吸了药一样身体有点软趴趴的。 一片树叶被风吹起,它在空中绕了几个圈。 风尘瞳孔一缩,快速拍了一道掌风朝景安的身后。 景安一动也不敢动,呆滞耸立。 一道闷哼声传来,像是被人一拳打中一样。 景安回头,看见一个黑影在围墙外面掉了下去。 景安:“这、这是谁?” 风尘收回眼神,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不知道。” 景安:“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风尘:“所以——” 景安细心凝听,“不要放松自己的警惕,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尘面含微笑,这柔情模样,莫不让人家误会是说了什么甜言蜜语。 实际上,颇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来。 这一阵相处下来,景安也算是了解风尘的性子了。 他一开始单纯觉得风尘是这不正经的模样,但是后面他越发觉得风尘藏着什么。 但是这些对他来讲,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毕竟他都知道风尘的字了,据他的观察,好像没有哪个真的知道风尘的名字。 来到这个戏院,风尘都不曾告知班主的姓名。 别人都喊他风公子。 景安也想过为什么。 他问风尘:为什么不能说呢。 风尘微笑,嘘了一声,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 “名字是因果的开始,你要是知道便要沾上我的因果了。” 景安单纯问:“这有什么的?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风尘:“是,但是你想沾上恶果吗?” 见风尘这副模样,明明是站在光里,却觉得可畏。 如今夜晚,凉风习习,景安忽然把手放在风尘的脖子中。 “我的手凉吗?” 景安问他,月色下的风尘也像是个凡人一样瑟缩了一下。 景安被风尘这个动作一吓,好像突然沾上了俗气。 景安:“哈哈哈哈风兄你被吓到了吧。” 风尘笑:“小混蛋。” 风兄好像并不像他往常认识的那些人一样。 但是并不妨碍,景安与他做朋友。 景安碰了碰风尘的肩膀,像是睡醒般的亲昵。 “风兄走吧。” 风尘像是被他这一动作给吸引了兴趣。 两个人飞快掠过屋顶,并肩而行,时而一上一下,来到了白天换衣服的地方。 景安:“就是这了。” 现在夜晚黑漆漆的,也没有其他人走动,大家好像都已经入睡了。 而景安风尘两个人就像是夜猫子一样,起初,景安是蹑手蹑脚走路。 但是后来他发现没有必要,等到他来到这里发现。 看清楚面前一道亮光,景安眼疾手快,飞快给对面一拳。 是一个黑衣人,有点像刚才的黑衣人。 景安刚才没有看清楚,但是风尘认出来了。 风尘淡淡,但是周身的空气诡谲莫辨:“不要手下留情。” 景安又给对面来了一掌,颇有点像风尘刚才那一掌。 而这个黑衣人直接挂掉了。 景安简直不可置信,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此时风尘声音响起。 “不要怀疑。” “是对方太弱了,不是你变强了。” 景安:“.....” 刚才那轻飘飘的真的感觉他像是变强的感觉,还以为是他使用武盟的功法变强了呢。 没错,在武盟给他功法之后,发现能练,便日积月累,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看。入睡前都像是睡前读物瞻仰一番。 在他感觉有所成就的时候也就是打出了刚才那一掌。 景安忽略风尘的话,“风兄,我使出来的感觉跟你的好像哦。” 风尘面不改色,“也许是在你耳濡目染之下,受到了我的影响。” 景安眉间微动,好像是有点道理。 风尘:“这个人和刚才的那个人有点像,但是都很弱。” 他说的毫不在意,甚至是鄙视,也没有让景安觉得高傲,毕竟这个来的两个刺客真的很弱。 是刺客吧。 景安:“这人是来杀我的?” 风尘毒舌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景安:“....你怎么回事。” 风尘见景安佯装微怒,也是轻咳两声,他每次都忍不住去逗弄景安,“他们应该是另有目的,我们今晚不是要来探这个密道么,他们应该也是同样的目的,要不然都会撞到一起了。” 景安:“那刚才在我们院子的那个刺客...” 还未等他自己说完,心中想到了,他们那个院子是在班主的附近,会不会... 这两者有勾连!? 他向风尘说出自己的想法。 风尘夸夸,“不错不错,这个想法很好。” 景安目光灼灼,“莫非是与我们要了解的东西相关?” 风尘知道他在说什么,景安所查的是沈涟漪前几个命案的线索。 然而风尘嘛,就抱有着别样的心思了。 本来景安是很小心谨慎的,但是刚才闹那么大动静,周围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景安也大着胆子。 他推开门,还是白天的模样。 第80章 绿鬼火 依旧还是离开前的样子,那个内室里面的窗户还是紧紧关闭的,风尘白天走前,为了防止人发现又原封不动的复制原来的印记关上了。 景安猫着腰,大着胆子,向风尘招手,“风兄进来啊。” 风尘古怪看着他:“好端端地弯着腰做什么?” 景安反应过来,应该是他正人君子的习性,他以前没有过偷偷摸摸做事情,这个算是打破常规了,有点不习惯。 “咳,我刚才背有点痒痒不舒服。”景安挺直腰板,替自己解释道。 “现在好了。” “嗯——”风尘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景安回看回去。 气势十足道:“怎么啦?” 风尘:“行了,快进去吧。” 没有任何人在看着这个地方。 景安便像是如鱼得水一样,进去仿若回到自己房间一样。 景安:“奇怪。” 风尘:“怎么了。” 景安指着这个密道,“如果这个密道很重要,为什么没有人把手这里呢。” 风尘:“不要怀疑了,已经来了进去看看,毕竟这里有古怪。” 他一手拎着景安的后领,竟然大力将景安扔了进去。 景安:! 大力出奇迹。 风尘像是非常轻松的模样,面上丝毫不改,仿若是捏了一把风。 他也向前一跃,进入洞中。 随着景安一起,这个像是蛹道,两个人垂直的向下滑去。 景安的面前出现了一阵绿色一阵蓝色。 把他的脸照得五颜六色的。 景安怀疑道:“风兄,你有看见什么光吗?” 风尘双手抱胸,十分淡定道:“看见了。” 好神奇,没有任何东西在面前,但是景安感受到了这个绿光蓝光。 随之而来的,更惊讶的是,景安和风尘看见了嵌在墙壁上五颜六色发光的珠宝黄金,如果让外世人发现,这绝对是大多数人趋之若鹜的宝藏。 景安惊讶,“这!这是——” 是他想的那些珠宝吗,景安心头有点波动,但不是对宝藏的觊觎,而是感到有点神奇,为何这些都镶嵌在墙壁上,再者,其实景安家里便有这些东西。 还很多。 老头子也就是师父,对这些不感兴趣,景安自己也对这些不敢兴趣,他就那家里的存货用来给家里下人发银两钱财。 风尘看景安惊讶这一幕,也知道景安对这些也并不感兴趣。 因为他深知....... 这个洞口好像感知到了景安心里并不对这些东西起贪念。 它就像是活的有意识一样源源不断的变化珍贵的东西。 但是却对这两人丝毫没有影响。 这个通道向下真不见底。 景安看着永无止境的出口,看不到光亮,好生奇怪! 景安出声:“风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尘好像自进来后,后面的时候就一直闭着眼。 风尘长长的眼睫毛微动,吐出一个字,“等。” 景安不知道等什么,“??” 看风兄这么淡定,感觉自己也变得格外淡定起来了。 不一会,五颜六色的光芒消失了,取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扑鼻的香气。 有点像那种香粉味,景安不知道如何形容。 风尘睁眼,回答了景安的疑问,神情变幻莫测,“胭脂水粉香味,青楼的感觉。有点俗。” “这这这、风兄——” 心里一个念头冒出,风无常竟然是这种人? 去青楼。 景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风尘看着景安张开的嘴,伸手替景安合上了。 他看着景安,这一副纯纯的兔子模样。 风尘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就在这蛹道之中,他绕了绕手腕,语气深沉,“其实…每个男人都会去青楼的。” “啊?”景安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他的话。 在景安怀疑之际,风尘之间微颤拼命压抑笑意,呵呵呵。 像是景安活了这么大,曾经二十年受师父的庇佑,受望都别院的庇佑,从未去过这烟花巷柳之地。他也知道有些男人是喜欢去的。 但是他没去过,他只是听别人讲过,那里面有女人的香粉味。 具体闻到,比如现在,他确是毫无经验,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吸入了一大口香味。 而且这香味还越来越浓烈。 景安:“啊啾——” 打了个喷嚏。 景安不由地皱眉,捏着鼻子,嗓音变得闷闷的,“有点熏人了。” 他却看见面前的风尘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好像有一会了。 景安在他面前挥挥手,“看什么呢?” 但是他看不见,这些香味好像对他起不了作用。 但是风尘好像出现了什么反应。 风尘的视角中出现了大片大片裸露的肌肤。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舞女跳着火辣辣的舞蹈在风尘的面前。 她们好像在勾引风尘。 任凭景安怎么挥手,风尘就像是魔怔了一样,雷打不动。 景安:“这是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风尘的面前出现了小矮桌,像是具象,他刚才脑袋里想到了便出现了。 他惬意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 “酒来。” 一个酒壶便自动的出现了,并为他倒了一杯酒。 举起酒杯喝酒。 面前的舞女舞的越来越张牙舞爪,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风尘。 在这一片销魂玉肩之中,暗藏杀机! 女子只当是已经迷惑住了这个男人。妖艳的眼中闪过一道绿光。 趁风尘低头之时,手中伸出利爪便要突袭这个无动于衷的男人。 刹那之间,便被他一手擒住,丝毫动弹不得。 风尘轻轻一掐,就仿若千万吨威压重力,尖叫之声如同鬼魅骤然在空荡的空间之中炸开,原来的歌舞升平消失不见。 那些能歌善舞的女人纷纷眼冒绿光,如同妖魔向风尘前进。 风尘眼眸淡淡,指尖跃起淡淡的银光,整个人置于这一处虚幻中,宛若九霄云外的神明。 他勾起微笑,明明是那么平淡却凸显着狠厉。 神明轻打响指。 轰—— 一切烟消云散。 风尘睁眼,见一个黑黢黢的脑袋顶在自己面前。 景安正使劲扒着自己的眼皮。 他扶开手,“干什么呢?” 景安见风尘终于清醒了,很认真看着风尘一字一顿道:“风兄,你刚才中邪了。” 第81章 淬灵之心 景安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风尘丢过去景安的爪子。 景安道:“我跟你说啊,你刚才怎么扒拉都没有意识....” “我知道。” 平静的话打断了景安的滔滔不绝的话语。 景安:“嘎?” “你知道,你是清醒的?” 风尘:“对。” 景安惊愕,“那你刚刚——” 风尘:“那个迷香有副作用,会看到幻觉。” “这个幻觉将我拖入。” 景安:“风兄,哇,出现幻觉了还是清醒了。厉害。” 话锋一转,“不过我为什么没有幻觉?” 风尘看着景安一无所知的模样,眼睛里干净单纯。 扯唇微笑,“因为你是没有接触过女人。” 景安念叨重复,“什么叫没有接触过女人??” 忽然想起刚才那迷迭香,那迷迷的味道。 景安的脸忽然变了颜色。 他沉默了,闭上嘴巴,懂了懂了懂了,不多想了。 但是他眼神瞟着风尘,像风兄这般人,竟然和女人‘打过交道’。 不知为何心里头生出了一顿古怪感受,有点排斥不喜欢。 景安忍不住道:“风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风尘听到这话,不由得哼笑,“女人?” “我对情情爱爱是没有兴趣的。” 景安听到这不由自主心中舒缓许多。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放松的姿态。 景安:“我懂了!” 风尘:“?” “这个通道怎么还在绵延不绝下去。就好像是一个无底洞。” 景安心想,这个什么样的人物挖个通道,挖这么长。 风尘:“不,不在降落。” 景安疑惑看他。 “什么?” 这个通道好像是有生命一样,前两波对两个毫无作用,第一波是看两人是否对财宝有贪婪之心,第二波则是色戒。 但是这个神秘显然是没想到,两个人丝毫不吃这套,一个还未完全开窍,另一个,好像惹不起。 风尘忽然道:“聚气凝神。” 景安忽然想起什么,闭上眼仔细感知,发现周围好像是一个蛹一样的活物它扭曲动着,没有实体,这不是真正的通道! 景安吸纳气海开始向周围扩散,而周围像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一样,开始如潮水般退后,不知道是不是恐惧这股气息,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知道了再怎么吓唬这两个人,是没有用的。 等景安再次睁开眼之时。 发现周围变了。 不再是一个通道下坠。 而是一个灰不拉几的山洞。 两个人此时正盘坐在山洞之中。 景安凝神屏气道:“原来刚才那些都是假的。” 方才那些只是用来迷惑人的幻觉罢了。 而这个幻觉很是高超,都能够幻觉再生嗅觉,这让景安忽然想起了金宝村的幻境。 幻境再生幻境。 一棵大树冒着无数的小枝丫。 通过武力在这样黑的情况下,景安还是能看见风尘的。 “风兄,你说得对,果然这里有古怪。” 风尘站了起来,他嗅了嗅这空气中的味道。 “没想到竟然跑来了这里。” 景安耳尖听到了这句话,“风兄你知道?” 风尘:“不不不我不知道。” 景安:“你能不能不要掩饰得那么明显。” 风尘:“我刚才说的可不是我知道这里。” 见风尘不装了,景安好奇问,“那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风尘:“有个东西在看着我们,而我恰恰知道它。” 景安听后顿时感觉到空气中有点凉飕飕的,“你不要瞎说。” 风尘无辜道:“我怎么会瞎说呢,你刚才不是问嘛,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又不相信了。” 黑暗之中很难看清楚风尘的表情。 景安心想,风无常总不会害了自己吧。 谁料,风尘像是洞穿景安心思继续道:“真的不骗你,我要是想害你,直接一刀下去永绝后患的。” 景安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想到了风兄是个笑面虎,而且出手狠辣,一看就是经常做武盟任务的人。 景安转移话题道:“那个东西就是让我们以为是在下坠的东西吧。” 风尘:“是的。” 这么说,偷景安衣服的人,会不会不是人? 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之中,没有人进出,只有一扇封闭的窗户,窗户又不是通向外界的。 他们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然后有一个神秘不知不觉摆弄他们。 那景安的衣服会不会就在... 风尘指尖点亮火焰。 景安见风尘平白无故吐火,稍微惊讶一下,但被‘风兄本来就很神秘’这一思想所覆盖,觉得风兄的强大理所当然。 景安看清楚了,这山洞也不像是个真山洞,里面虽然像是个山洞的样子,但是里面的布局跟院子房间中摆设很像,不像是荒芜山洞。 很快,景安便发现,这个山洞桌子上搭了一件衣服。 赫然是景安的衣服。 但是这个衣服像是被随手扔在这里一样。 景安看了后有点恼怒,有个家伙不但偷了他的衣服还不尊重他的衣服。 他伸手将要拿桌子上的衣服,赫然一道幽幽的绿色的鬼火腾空而起,就这么出现在景安的面前。 “无知的凡人——” 一道空灵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 那幽幽的鬼火露出两个更绿的眼睛。 “大胆!尔等凡人见到本大王还不速速跪下!” 景安:“?” 风尘:“......” 绿色的鬼火见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而面前要偷衣服的这个小子,竟然还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鬼火羞恼,它开始不断变化形态。 它要化成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这个绿鬼火率先到景安面前,它通过景安的眼睛,要看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他看见了一个即将垂危的老人。 躺在病床上。 景安:“师父我一定会找到药材救好你的。” 绿鬼火:“桀桀桀桀桀桀,吾已经知晓。” 绿鬼火分出一点火焰,它要开始灼烧老人,让景安心里的宁静破碎,让他陷入绝望之中。 这就是最深的恐惧! 火舌开始烧病榻,从床尾开始,慢慢灼烧,景安怎么扑火都无法挽回被火焰灼烧的老人。 绿鬼火:“桀桀桀桀,终于害怕了吧,恐惧吧,颤抖吧。” 第82章 传闻真假 等到火舌蔓延到老人的胸部时,景安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浓烟。 而这个绿鬼火的一部分分身也在这个火舌上。 它兴奋地烧着,终于要干掉一个人了。 忽然,刹那之间,一个充满劲道的手腕竟然硬生生掐住了火舌。 绿鬼火都要懵逼了,它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没有实体的!怎么会有人抓到我!” 这个手有点显老态,显然不是景安的手。 只见疾病缠身的老头,也就是病榻上的老人,直直坐了起来。 说出的嘲讽,不是老者的声音,反而很年轻富有磁性。 “你当我是死的么。” 噗呲—— 绿鬼火的分身被挤爆了。 绿鬼火:“啊啊啊啊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面前的老者像是退化了形态一样,身体呈波浪状,慢慢转变成一个青年人的模样。 “滚出去。” 这个青年眼皮子都不带掀的,一道气浪直接将绿鬼火给摁了出去。 绿鬼火直接满口吐火,生命本源在不断减少,绿色也在慢慢变浅。 现实中,绿鬼火还是漂浮在空中,它身形颤了颤,看向面前的青年,这个很好骗的青年,怎么心神这么的恐怖!! 害它损失了大半的力量。 而景安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在他看来就像只过去了一瞬间,这个古怪的绿鬼火就变淡了好多。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他刚才恍惚了一下,还做了一个梦? 但就是不记得梦见了什么了。 绿鬼火简直是不可置信,但很快自傲充满心中,毕竟它可是... 它又凝聚了它生命本源的力量,看向了景安旁边毫无存在感的男人。 这个人刚才就不怎么说话,它就不信了,对他动手,蛊惑他,要让两个人类自相残杀!! 绿鬼火幽幽飘到了风尘面前,“愚蠢的人类——” 它又想通过眼睛开始摄魂。 风尘浅笑,像是毫无知觉的模样。 他刚才完全把景安看在眼中,刚才发生的事。 竟然还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绿鬼还真是有够蠢的。 风尘表面是在笑,实际上,笑意深不见底,而且眼里还流露了些杀意。 绿鬼火桀桀桀笑着,来吧小子,让我看看你的恐惧是什么。 他透过风尘黑黝黝的眼睛,深不见底,里面藏着黑暗诡谲。 绿鬼火在不断地寻找恐惧来源。 但是丝毫没有,只有一片黑色。 难道这个小子怕黑。 绿鬼火脑抽想到。 它正要实施摄魂大法,再一次地被无形的巨掌掐住。 这一次它感觉自己要碎了。 为什么,这个熟悉的感觉。 绿鬼火飘在空中已经维持不了自己了,风尘直接一把手将它掐住。 “我说过,滚出去。” 绿鬼火尖叫起来,这就是刚才那个老头!! 它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救命啊救命啊! 这个人好恐怖。 绿鬼火痛哭流涕道:“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害人了!” 绿鬼火现在很难受,用人的话来讲,此时此刻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此时景安也反应过来了。 好哇,刚才这个鬼东西竟然是想要害他,又去害风兄,结果反被抓住。 但是令景安好奇的是。 景安看向风尘手中鬼火。 对风尘道:“风兄,你手不烫吗?” 风尘顿住。 绿鬼火的哭爹喊娘声也顿住。 显然是景安的脑回路奇特,谁也没去想这个。 景安问完就觉得自己傻了,刚才风兄手里就可以点火呀。 景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悟到,随后哈哈哈傻笑。 风尘继续手用力,绿鬼火啊啊啊尖叫。 这鬼嚎声不禁令景安眉头皱了皱。 “好难听呀。” 绿鬼火心想我生命存亡最后时刻你竟然觉得难听,可恶!! 绿鬼火嘶吼:“不要杀我,我可是淬灵之心!!” 景安:“淬灵之心?” 绿鬼火欣喜,以为自己可以保住一命。 谁料想,景安道:“这是什么东西?” 绿鬼火:“.....” 景安撇头去问风尘,“风兄你知道吗?” 风尘:“我知道。” 绿鬼火大喜:生命有望! 景安:“淬灵之心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绿鬼火一听有望,忍着剧痛拼命抢答,“当然了我可是很宝贵的万里挑一,各大武者都在找我,我能够让人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一听这话,景安心头微动,不是为自己,是为他师父,他师父病在膏肓,如果淬灵之心能够帮他... 像是察觉了景安的心思,绿鬼火想起景安的恐惧,“我还能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这是说到景安的心坎里去了。 但是,这个绿鬼火连偷别人衣服都干出来了,什么缺德事不会做? 景安恶狠狠道:“说!你偷我衣服干什么?” 绿鬼火心知现在捏着他的疯子没有干掉他,它现在多多活,但是景安的话着实让它一愣。 “嘎?” 它结巴道:“什么?那是你的衣服??” “不对啊,不是草全那小子让我偷沈涟漪的吗....” 绿鬼火猛吸一口气,糟糕说漏嘴了! “草全?”景安眼微眯。 “风兄我记得草全应该是草班主的名字吧。”竟真的和草班主有关。 风尘手掐着绿鬼火,但也并不是真的要它命,因为他知晓...毕竟这种小虫子,他一掐便能掐爆。 留着也只是让景安找线索。 景安对着绿鬼火这个小火苗看了一会,忽然缓缓道:“有没有可能,你偷错了衣服呢。” 绿鬼火睁大了它那绿豆大般的眼睛,尤其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显得诡异滑稽。 绿鬼火:“不!!!” 它竟然偷错了衣服,导致了它生命垂危。 它就说怎么会有人发现它在哪里。 整个火苗变得恹恹的仿佛一口气便能将它吹灭的感觉。 “不过...”景安看着这个绿鬼火心里打定了主意,“风兄,不如我们饶它一命吧。” 风尘:“哦?” 景安:“发现这个绿鬼火,我发现这个班主真的不简单啊。还要透过这个绿鬼火打探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