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姓嚣名张字跋扈》 第1章 黄昏 黄昏日落,花谢花开,对的人总有遇见的时候~~~~~~~ 夕阳西下,绚烂而美好,隐藏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南陵七十五年,现国主君凌,在他的管理下南陵如日中天,呈现一片片盛世安稳祥和的景像. 南陵民风开放,四季如画的南陵城都历来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夜,明月高挂,洒下一片银白,给这繁华的城都带来了无尽的美好;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又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的年轻少男少女们都会三五成群的相邀游玩,又或许都在期盼一段美好的姻缘,满心幻想,商贩也使出各式的吆喝,热情的与各位路过的人们争相推销着自家商品,一排排的花灯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城南的羽国公府传来一声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声,与这美好的夜晚格格不入,叫声从羽国公府的四房传出,羽国公府的四夫人许氏原应为十一月生产,因饭后在花园里散步被外来的野猫扑食冲撞,一时间吓得后退几步踩在一颗碎石子上,导致重心不稳摔在地上从而引发早产,吓呆一众仆从,许氏的陪嫁刘嬷嬷赶忙稳住心神抱住许氏,吩咐下人抬来软轿抬将许四夫人抬入漪澜园待产;同时打发身边的丫头禀告老夫人和大夫人告知四夫人早产并请寻四爷回府。 大夫人郁氏听到下人来禀,立即着人外出寻四爷回府,同时起身前往漪澜园,待到漪澜园外,只听许氏一声声痛苦的叫唤着实让人心惊,房内一盆盆鲜红的血水往外搬,此时四爷惊慌失措的从外赶来,还拉着一身狼狈的陈太医,一看就是拉着跑了一路。 稳婆慌张出来询问:“四爷,大夫人,四夫人胎位不正大出血,是保大还是保小”? 四爷慌张失措的直转,不停的自言自语:保大?保小,保大?保小? 国公夫人阙氏这时从外赶来,一把抓住许四爷,道:“恒儿,先劳陈太医进去看看。” 后朝陈太医道:“陈太医,劳烦您跑一趟,您放心诊,实在情况严重,您只管保大人”。 陈太医朝国公夫人施了一礼后转身进入产房,陈太医进去大半个时辰后稳住了出血情况,亥时,许四夫人生下两男一女,第一个男孩由于长时间的憋气原因夭折,第二个男孩脸色青紫,哭声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小,比小女孩小了一圈,看着只怕难养,唯有一起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哄亮健康。由于些次生产实在凶险,四夫人也因气血亏空怕以后再难有孕,此时已气力尽脱累晕了过去,陈太医开了药方后复许四夫人无碍,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老夫人赶忙打赏了稳婆,也请陈太医留宿一晚,以防四夫人再有异。同时也安排了一众后续事宜后离开漪澜园 此时的漪澜园气压较低,一众仆人鸦雀无声,恐惊了熟睡中的夫人,许四夫人此胎她一直看重,嫁进来多年只生一女,如珠如宝的待着;好不容易本应有两个嫡子只余一个,另一个还不知能不能养活,不知道醒来生是否受得了。 第2章 醒来 第二天午时许氏缓缓醒来,看到床前的刘嬷嬷,急问到:“嬷嬷,我的孩子呢”? 在许氏昏睡前她的印象是嫡子夭折,后生的孩子由于身体太过疲累晕了过去,不知孩子是否健康,此时她顾不上自己,挣扎着要起身看孩子,刘嬷嬷看到许氏醒来,连忙抹掉眼泪,叫人将温着的鸡汤送上来,连忙扶着许四夫人半靠在床头道:“夫人,感谢菩萨,您终于醒来的,您怀的是三胞胎,二少爷和小姐好着呢,这会已经喝奶睡了,您先喝口汤暖暖身子,待会少爷和小姐醒来,再给您抱过来瞧瞧?大少爷您节哀,为了二少爷和小姐您也得养好自己的身子不是,总不能便宜了那些人是么?” 许氏听闻嚎啕大哭,可怜他的嫡长子一出生就未见到这世间的美好,刘嬷嬷赶忙安慰:“夫人,您可不能哭,月子里头哭坏了身子可不行,多想想少爷和小姐。”许氏缓了一会后慢慢的冷静下来,是啊,她还有儿子需要照顾,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刘嬷嬷见安慰起了些许作用,便端起鸡汤喂给许氏,就着刘嬷嬷的手喝了半碗鸡汤后奶娘抱着两个孩子进来,许氏瞧着儿子明显比女儿小了一圈,她伸出手将儿子抱在怀里,小小的人儿像只小猫,脸色惨白整个人都透着不健康的状态,反观女儿脸色红润,脸蛋大出儿子一圈,闺时她听说双胎存在娘胎里抢养份的事,没太留意,现一瞧,完全就是这么回事,搞不好的嫡子也因为女儿的缘故夭折,加上这些年羽四爷风流多情,房里美婢娇妾无数,庶子庶女不停,自己好不容易怀上嫡子一个夭折,一个看着不健康,而此时她昏迷一日羽四爷未守在正房,还不知道又去跟哪个狐狸精鬼混,自己嫁进来多年未有嫡子,平时与妯娌们相处总觉得矮人一截,用命换的孩子也没见羽四爷过来多照看一下,怨气瞬时就达到了顶峰,连带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也不受许氏的不待见.便叫奶娘将女儿抱回喂养,将儿子留在房内细心照料,许氏本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想法,将儿子羽承希捧成了心头肉,而女儿羽落则不受待见,成了尤为多余的存在.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这小女孩在府里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实在叫人唏嘘。 一陈头痛欲裂,羽落猛的睁开眼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间,粉色的床帘尤为刺眼,她多少年都未见这个颜色了,离床不远的个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她觉得有些渴了,下意识的起床去倒水喝,然而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怎么小胳膊小腿了,而一双小短腿够不着地,这足够让她这个快三十岁的小姐姐吓掉魂,但多年的部队生崖让她强迫自己冷静,自我催眠:肯定是撞车撞晕了,身体还没醒来,意识还在梦中,打开模式不对,再来。 她再次闭上眼再睁开,反复多次又掐了自己几下后不得不接受自已缩水的事实,而且还缩成了小娃娃的模样,她一直都是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有这回事,但现在也不得不试着消化眼下这个变小的现状,昏迷前她明明刚出完任务和一些朋友组团前往西部的无人区放松,天气的原因她的车子进入雾区后刹车失灵撞上了物体,具体是什么她还没来得及下车人就晕了过去,而醒来后就成了一个小女孩。 缓了一会,她实在是渴得难受,趴在床边想用那双小短腿下过去倒水喝,但由于重心不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头部撞到了地上,痛得她眼冒金星,后知后觉这小女孩额头受伤了,而且还伤得挺严重的样子。 听到屋里的响声,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慌忙从外边推门进来,立即将羽落抱在怀里,边说边查看羽落的额头:“九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痛哪里?”羽落摔得有些懵,看着小丫头一脸焦急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小丫头看羽落怔怔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便哭着大声朝外喊到:“王嬷嬷,您快过来看看小姐,小姐摔倒了,她两眼发直的看着我不说话,连哭都不会了,这怎么办呀?” 第3章 送走 在外间整理的王嬷嬷此时听到丫头的哭声赶了过来,赶忙接过羽落抱在手里:“小姐,你没事吧,摔到哪了,嬷嬷看看。”王嬷嬷转而对小丫头道:“荷花,你去找四夫人请府医过来看看小姐。”荷花转身便向门外走去,这时羽落缓过来说道:“我没事,渴了想喝水。” 软糯的童音从小女孩嘴里发出,瞬时让羽落石化,思绪万千:这是我的声音?还能这样? 王嬷嬷和荷叶松了口气,王嬷嬷将她放在桌边的软凳上,倒了一杯温水给羽落喂下,说道:“小姐,您饿了么?吃点小米粥可好?还有您最爱小馄饨,可以么?”羽落昏迷将近一天,确实有些饿了,她此时需要吃饱知道现在什么情形,对王嬷嬷点头:“吃小馄饨。” 王嬷嬷喜道:“好呢,马上端过来。”随后对外间道:“桑叶,你去小厨房将小姐的馄饨端过来。”桑叶听完忙说是。 不过一会桑叶将馄饨端给王嬷嬷,王嬷嬷喂羽落吃完一碗馄饨,并将羽落轻放在床上,羽落安静的躺在床上假寐,目前她不知道什么个情形,她也不能直接问王嬷嬷,小小的孩子问多了会让王嬷嬷起疑,她可以晚些问荷花那个小丫头,还没等她问这个小身体就疲惫的睡着了。 荷花从外间进来,朝王嬷嬷小声道:“嬷嬷,四夫人说府医现在正在照看十一少爷,没有空前来查看小姐的伤势 ,您说怎么可以这样,有两个府医在,还有一个太医,小姐才这么小,也是夫人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安排一个过来看看小姐,四夫人这是把十一少爷摔伤也怪在了九小姐的头上?明明是十一少爷推小姐撞到了假山上,后他自己才摔倒的。”王嬷嬷赶紧摆手示意荷花闭嘴,问到:“老夫人和大夫人去万佛寺烧香的回来了吗?”“还没有,下午大夫人院里的画娟姑娘在厨房说要五天左右才能回来。”荷花回道“要是大夫人在还能去找大夫人,大夫人都比四夫人疼小姐,至少明面上不至于做出来那么偏袒的事来。”王嬷嬷摇头,主子决定的事她也无法,只走过来摸摸羽落的额头,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才两岁多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平时虽活泼了一些,但是也不会大哭大闹要这要那,纠缠不休。但在四夫人眼里小姐就是调皮捣蛋,冥顽不灵的孩子,她可以做到屡次忽略小姐的存在,连正常的小孩子见到娘撒娇都不耐烦打发,十天半个月不闻不问,哎!王嬷嬷对着羽落叹了口气。 此时她们还不知因为十一少爷羽承希的这一摔让她们再也没能照顾这个小女孩,再次见到已是多年之后的事了。 上半夜羽承希发起了高热不退,多次险些过去,此时的许氏害怕恐惧到了极点,除了太医、府医都在漪澜园候着外,园里还在外请了神婆过来施法,整个漪澜园烟火缭绕,神婆一边大跳一边道:“府上是否有与十一少爷同生辰的人。”许氏赶忙说道:“有,这孩子出生是三胞胎,大儿已夭折,女儿还在?”神婆紧接着道:“您这两个孩子相生相克,想要小少爷平安,您的这位小姐可不能一直与其待在一起,要离得远远的才好,否则两相不安呀。”许氏原本就对羽落没什么感情,现下一听因为羽落才导致她的希儿一直不见好,两岁多了还总是生病,每次生病都让人心焦,现还哪有什么理智可言,直接吩咐刘嬷嬷赶紧安排人把那个孽障送出府,送得越远越好,连刘嬷嬷规劝现已半夜就算送走也要天亮才安排都不同意,一心只想赶紧将这个瘟神送走他的希儿才能好,完全不见半点母女情,刘嬷嬷见状只好安排人半夜安排送九小姐离开,送的地方就愁,近郊的庄子请示许氏,许氏直接吩咐送到塞北边关去,越远越好。 第4章 无力 羽四爷平时又做不主,刚从温柔乡里回来,已喝得烂醉,宿在丽姨娘处,刘嬷嬷吩咐身边的丫头去请都未能请过来,只道:“有什么事找夫人就好,别找他。” 现下九小姐也受伤,年纪又小,越往北越冷 ,塞北边关条件又冷又恶劣,这个时候送到塞北边关这不是要了九小姐的命吗?刘嬷嬷也无法,九小姐只能自求多福。 几个壮实嬷嬷闯进了九小姐的闺房,不由分说的抱起九小姐就往外走,王嬷嬷和荷花并不知发生了什么,问将九小姐抱往哪里,其中一个嬷嬷应九小姐生了邪病,需送往塞北边寻求名医,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两人的力量拦不住众人,赶忙起身打听羽四爷在哪个院子,听到许四爷烂醉绝望的坐到了地上,听到吵杂声赶来的羽凡看到王嬷嬷坐地上,王嬷嬷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磕头求三少爷救救九小姐,此时十二岁的少年还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王嬷嬷稳住了心神将夫人要送九小姐去塞北边关的消息给到了三少爷,他是羽四爷的庶长子,在府里也并不受羽四夫人的待见,平时这个九妹妹总是爱粘着他,他甚是喜爱,听王嬷嬷说完他便想办法从后门出府,一路跟着送走羽落的马车,路上黑灯瞎火,冷风飕飕,给这个宁静的夜晚带来一种诡异的感觉,让羽凡忍不住把衣服拢了再拢,想着等再走上一个时辰待天亮了看能不能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偷带走九妹妹,至少不能让她去塞北边关,那里太冷了,这么小的孩子杠不住,路上就会丢了命。 羽落在嘈杂的环境中本想用力的睁开眼睛,奈何意识清醒,但身体无法动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自己判断应该是发热了,在拼凑的信息中她得知自己这具身体一直不受待见,没想到是这么个存在,这比不受待见还严重,自己的亲娘还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如果可能,她想许氏更愿意她能代替那个夭折下来的孩子,自己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烧了支香,反复冷热过后又睡了过去。 马车一路上并未停歇,但车速不是太快,羽落小小的身体侧躺在马车的一角,一缕夕阳透过帘子散落在了这个小女孩的眼眸上,如天使的轻吻般唤醒这个睡了一天多的孩子,羽落睁开双眼,用小短手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偷偷打量着外面的情形,两岁多的孩子,快三十岁的里子,一张粉嫩的脸,充满好奇的看着外面。马车上有一个马夫,一个妇人,还有两个随从,应该是许氏的人,加上她一行五人,羽落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不是卖给了人贩子。 以她现在两岁多的情形完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两条小短腿跑不快,就算是跑了也没办法生存,搞不好还得饿死在荒郊野外或被什么野兽裹腹,加上她现在还有些发热,小身体没什么力气,想想都很无力颓废,但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活下来长大些才能另想办法啊。 待夕阳西下,天空开始昏暗起来,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其中一个随从说停下,待用完餐后再赶路,说罢便找了一个小客栈停了下来,妇人进入车厢将羽落抱下马车,她进到马车内后也很意外,这个小女孩醒了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像雇主说的调皮捣蛋;小二将马车赶入后院顺道将马喂饱,几人用完餐后准备赶路,羽凡也在这家客栈找了掌柜的加钱买了匹马,路上也有不少来往的人在赶路,他不远不近的跟着马车。 第5章 惊险 夜已深,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似千军万马般奔腾,声音越来越近,让人心惊。突然听前面有人大呼:快!快跑!惊马了!惊马了!然后传来一声声惨叫,黑压压的一众马匹向这边奔来,吓得后面这些赶路的人都拼命的往回跑,路上行人刹时乱成一锅,两个随从被人挤散,妇人准备进车内抱走羽落,但架不住的人流涌动将马车都挤得转动起来,马夫见状直接拉着妻子也往回跑,终是夫妻也被人挤散,已没人顾得了车里的小女孩。羽落也赶忙拉开帘子往外爬,她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长这么双小短腿,一边试着往马车下跳,一边暗骂:奶奶滴,姐姐我以后一定练两条大长腿,脖子下都是腿的那种,可怜她再生气也下不去马车。 此时的少年拼命的往马车奔去,看见小女孩想下马车下不来,他伸手接住羽落抱在怀里,然后说道:“九妹妹,别怕,抱紧我,三哥带你离开。”羽落愣了一下,想不到此时此刻还有人来救自己,而且还说是她三哥?也顾上别的立即紧紧的抱住少年的脖子,以防掉下去,少年抱着她寻找着各个着力点飞奔,后找到一棵大树后让羽落趴在他背上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树,气喘吁吁将她放在一个树杈上,他自己也坐下来,由于跑得太快,坐下来的少年满头大汗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多年后,羽落还记得这个少年抱住她的时候身上是带着银光的,是她来这个世上最早看见的一束光,绚烂唯美。他那时也才十二岁,如果不是他,她可能会被惊马踩踏而亡,她知道就她这个小身体是没办法躲得了惊马的。 少年缓过来后,看着羽落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以为她吓坏了,而后一边拍着羽落的后背一边道:“九妹妹,别怕,待惊马离开后我带你去雍城关找祖父,我们不去塞北边关,塞北边关太冷了,你太小受不了,虽然我也不知道雍城关怎么样,但总比塞北边关要好,祖父总不会不管我们的,反正我不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我们一边问一边走着去。”羽落还是盯着他不说话,因为她不太清楚这个三哥哥是哪家的,她刚醒来后还没来得及套荷花的话就被带离了羽国公府,平时也不知道这小女孩跟家里的哪个人亲近,她连她自己的父母都没见过,更何况三哥哥,她醒来后就只记见了王嬷嬷和荷花两个人,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但这少年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她知道,其实他也吓坏了,见少年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全都是安慰她的话语,让她心里感动异常: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少年不计性命的关心她,已经多年没有这种感觉出现了,伸出双手抱着少年的胳膊,甜甜的喊了一声:“三哥哥,我不怕,我们一起去找祖父。”此刻兄妹俩歪着头相视而笑,温暖了时光。 羽国公多年未回南陵城都,羽凡都快忘记这个祖父长什么样子了,他们不知道可能祖父都不记得少年的模样,毕竟已经五年未见,少年都变了模样,而更加不可能认识这个才两岁多的小女孩 ,但祖父留给羽凡这个少年无所不能印象,祖父曾经的夸奖则是他为数不多的认可,此时此刻这个少年的决定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待惊马过后,羽凡背着羽落从树上下来,惊马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眼见有着多人被惊马踩得血肉模糊,少年强忍着胃里的翻滚用他的一只手盖住羽落的眼睛,不想她看到眼前的画面怕吓到她,而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残忍的画面,内心里还是一陈后怕,虽然同情这些无辜的人,不过他们都不能在此停留太久,这么大的踩踏事件官府肯定会马上赶来处理,而他们则不能被羽国公府的随从找到,不然羽落就得再次送往塞北边关,远远瞧见羽落原乘坐的马车也被踩得支离破碎,少年心想:不知道母亲知道羽落被马踩踏的消息会不会伤心难过,可能会吧?少年背着年幼的妹妹转身往南边跑去,他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第6章 向南 少年背着年幼的妹妹飞快的往南边跑去,羽落只听得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她躲在少年的背后心里五味杂陈,她自幼与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年纪大了,没有兄弟姐妹的她多年来习惯了独来独往,后来进了部队就经常单独往返世界各地参加任务,很少与人长期的相处就更加的特立独行,加上前些年奶奶也离她而去,她没有享受过这种兄妹情,让她有些无措,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体会到温暖。约摸跑了一个多时辰,少年的脚步越来越慢,羽落赶忙对着羽凡说道:“哥哥,把我放下来吧,我跟你一起走,我能走的。” 少年刚开始不肯,后面实在是力气不够了,就把羽落放下来,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天还未亮,心想等走出一这片山林,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少年心里犯嘀咕:不知道去雍城关的马车要多少银子?他手里的银票还能不能租得到一辆马车?相当庆幸他爹虽然混不管事,但银钱方面只要功课好他足够大方,还好他一直有父亲给奖赏,而他有将银票放在鞋底的习惯,不然他们可能连饭都会吃不上。 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两兄妹也有些累了,走到一处小溪处,两兄妹就地喝了些溪水,靠在树荫下休息了片刻后继续往前走,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当初的颜色,特别是羽落的头发散乱成一团,乍一看就像两个小乞丐,路上遇见一对赶着驴车的年迈夫妇。羽凡赶忙跑过去请夫妇俩载他们一程,老妇人看到一个少年加一个年幼的孩子,看上去像逃难的一般,就动了恻隐之心,赶忙让他们上了驴车,一边询问两兄妹怎么单独出来一边给羽落收拾下她那头乱发,羽凡只道两兄妹父母双亡,带妹妹前往雍城关寻亲,老夫妻俩将他们带到了青双镇,并特别交待小心人贩子,两兄妹谢别两位老人家后找了一家包子铺各吃了些东西,再找了一家客栈美美的睡一觉。醒来后羽凡就找小二的打听前往雍城关的路程, 小二好心提醒羽凡找掌柜的问问,后在客栈掌柜的推荐下,找了一家镖局的陈镖头,恰好有明天前往雍城关的车队,陈镖头看羽凡带了个孩子,只收取了一个人的费用,只道此次紧急,需要急行,如果快大概二十来天的时间就能到雍城关,兄妹俩好一阵高兴,第二天就跟着镖局一起出发。 官府的人赶到惊马的地方已是第二日,今早殷家来人告知县令昨夜马场马受惊,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要县令安抚,不要闹开了,私下解决,县令一早亲自带着一众衙役前来现场处理,当今的殷妃娘娘出自殷家,当下圣宠正隆,处理不好他这个县令可做到头了,不成想现场惨况触目惊心,县令当即安排人员清理并封锁现场。送羽落的其中一个随从赶来时并不能进入现场,无法打听到里面的情况,便私下塞了银子询问一名衙役:声称自己的妹妹、妹夫、外甥女一家三口前往杨子镇省亲,但至今未到,所以他来打听一下情况,听说此处发生了意外,便过来寻找,衙役摇头要他不要多问,现场没有活口,如果现在都未能回,让他节哀,安慰到:也可能他们躲开了,并让他返回他妹夫家去打听打听,可能他们回去了.随从一听深知九小姐可能凶多吉少,与他一起的另一个随从也下落不明,马夫夫妇也不见踪影,很有可能也已经惨死。听说几千匹马受惊狂奔,连年轻力壮的男子都没能逃过,两岁多的孩子怎么能跑得了,考虑一下后决定先回羽国公府禀告情况,回到国公府后先见了刘嬷嬷,刘嬷嬷带他见了许氏禀明情况,许氏只是晃了一下神后,并言明他是许家的家生子,九小姐已送往塞北边关将养,过段时间对外称在路途中邪病发作夭折,让他考虑一下他的一家子,随从应是后退下。 第7章 赶路 羽落此时还未知她这会在羽国公府许氏的嘴里已夭折,跟着镖局坐在马车里摇着她那双小短腿,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逗着羽凡,以前除了在部队基地内,其它时间懒散惯了,现松懈下来后她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整天像没骨头一样的摊着,羽凡很多时候不停的纠正她的言行举止,虽然他是庶子,但是府内也有正常上学,识文断字,礼仪教养从小先生就有要求,在他的潜意识里女孩子这样是不可以的,还想着见到了祖父一定要祖父给她安排一个教养嬷嬷。而在她眼里,这个瘦小白净的少年故做深沉的样子很可爱,两岁的孩童本来就是玩闹的时候,再活一世她也不愿意崩着,无聊的行程不停的赶路让人疲惫,她所有的恶趣味都用来逗这个少年,总在不停撒娇的叫他哥哥要抱抱、要喂饭、手痛、脚痛、屁股痛,还时不时的伸出她那小胳膊抱着他亲一口,糊他一脸口水后哈哈大笑,很多时候少年满脸通红,表情无奈,不知是被羞的还是气的,缓过来后再说妹妹,女孩了不可以这样,反正无数次纠正,但小女孩就是不改,慢慢的他也放弃了,总自我安慰:妹妹也不过才两岁多,调皮捣蛋点也正常,大点就好了。 羽凡还在往妹控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羽落则收集了这些天听到的信息:雍城关与南疆交界,四季如春,因此衍生各种奇珍异草,药用资源丰富,每年的雨季瘴气让整个南疆境内迷雾缭绕,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入南疆稍有不愖容易被各种瘴气所伤,形成得天独厚的自然防御屏障,南疆王室与巫师平分秋色,相辅相成。王室一脉单薄,现任南疆王戴奇卡膝下只有一子两女,大巫师善各种巫蛊也甚得国王看重,故重大决议都需要大巫师参与决议,可见巫师在南疆不可动摇的地位。 南疆靠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多次蠢蠢欲动想侵入南陵的版块,南陵皇遣与他一起征战多年的羽国公镇守雍城关,后南疆多次挑衅均以失败告终,至今明面上两国相安无事,背地总是暗搓搓的整些妖蛾子也无伤大雅。 为了节省路程,镖局运送的路线多为陆路,二十来日翻过无数高山峻岭,多是些荒无人烟的险道,幸运的没遇上山匪,临近雍城关不足半日的路程,陈镖头终于松了口气,咐吩停下歇息一刻后再赶路,日落前需赶到雍城关的纳也镇。羽凡见车队停下,便从装有货物的马车上跳下来询问:“陈镖头,怎么停了?今晚是要在此过夜吗?。”陈镖头答道:“凡公子,车队日落前要进雍城关的纳也镇了,我们此趟镖今晚就能交付,进镇后你们需自行安排好落脚地,镇上的迎来客栈不错,你们兄妹可以先去那里休息,再寻你们的叔父。”羽凡一听,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赶忙抱拳感谢陈镖头善意的提配醒,然后返回马车上,告知羽落就快到了,这没日没夜的赶路让兄妹俩疲惫不堪,对马车外的景色都由新奇转为麻木,多日颠簸连长年出镖的镖师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这一少一小,骨头都颠散了架了。羽落也觉得这个消息让她终于又有活过来的欣喜. 第8章 纳也 日落前车队终于进了纳也镇,陈镖头看两个孩子晚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难找到休息之所,顺路将他们带到了迎来客栈。客栈的小二也熟悉这些长年走镖的车队,连忙迎了过来问道:“陈爷,好久未见,是住店还是~~~”话没说完,陈镖头道:“小二,这次爷有事,先不住店了,车上有两个子侄前来寻亲,先在你们店住下,关照一下。”说完见羽凡带着妹妹下车来。小二应专声道:“应该的,您放心,我们掌柜的前些儿还在说很久没见到您了。”陈镖头哈哈一笑:“好说,我先走了,回头办完事我再来。”小二乐呵呵的道:“行,那您先忙。”说完就请羽凡俩兄妹进店,羽凡也再次向陈镖头道了谢后随小二进了店,兄妹俩现下是又困又饿,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只有一个装着干粮的布袋,里面放了一些干粮和一些碎银子,银票他还是放在鞋子内,毕竟还是知晓银钱不可外露的道理。由于羽落年纪尚小,他拿出银子定了一间房,订了半月之久。请小二安排一些吃食送到他们房间,两兄妹是又困又饿,进房间后羽落开口道:“哥哥,我们还有钱吗?” 羽凡道:“有啊,落落是要银子吗?” 羽落:“哥哥,我们都臭了,我要洗澡,可是没有衣服换,我们去买好不好?” 二十来天两人都没有时间换洗,加上雍城关的气温偏高,羽落都闻到他俩身上都有异味了,羽凡也准备吃完东西后出门去购些日常用品,连忙开口问:“我们先吃饱饭,再出去买衣服回来洗漱,好不好?” “好”羽落回道。 这时小二哥端着吃食的托盘在外敲门,羽凡开门后小二把吃食放在桌子上,给两人倒各倒上一杯热茶准备退下,羽凡忙跟小二打听了纳也镇的一些民俗风气,问成衣铺子以及一些日用品的店铺,小二热情的介绍了当地的一些情况,还推荐两兄妹吃完饭可以出去逛逛,他们纳也镇人热情好客,而且有军队驻守,就是晚上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也不会出现黑店宰客的情况。羽凡谢过小二后两兄妹才开始吃饭,准备吃完后带羽落出去逛逛,最紧急的是得将自己和落落洗干净才行。 饭后两人都有些困了,但还惦记着洗漱问题,羽凡本想让羽落留在客栈休息,但羽落不同意要一起去,他想应该是小孩子害怕,就领着她一起出了客栈,往集市上走去,由于刚入夜没多久,集市上相当的热闹,有卖当地特色水果的、糖人的、各色小吃的、还有一些杂耍的,大家脸上的笑容很感染人,眼前的一切让人切身觉得现世安好。俩兄妹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来到了小二介绍的成衣铺子挑选衣服,老板娘见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孩子买成衣,看情形少年应该是没有独自买过成衣,就热情的介绍起成衣来,羽凡也不道妹妹的衣服要怎么买,就让老板娘看着给他俩各搭配了三套,价格也跟小二说介绍了差不多,付了银子后拉着羽落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后叫小二安排热水送进房里,可羽落的洗漱上少年为了难,虽然妹妹才两岁多,但总不能他这个十二岁的哥哥给妹妹洗澡吧,羽落看着少年阴晴不定的脸色想到了什么,然后憋住笑说:“哥哥,你问下小二哥,看有没有打杂的妇人来帮我洗漱吧。”羽凡这才反应过来出门请人帮忙。两兄妹洗漱过后羽凡问小二再拿来一床被子,两人各盖一床被子休息,这一觉是从羽国公府出来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两人睡到次日午时将近才起。 第9章 打听 雍城关驻军军营内校练场上四周围满了营地的将士,时不时的有人起哄:”少将军,揍他,揍夏烈这小子,让他仗着自己有两下子总是揍我们,揍他趴下爬不起来。” “齐杨,你要不要脸,自己不行还指望少将军给你打回来不成。” “怎么滴,爷爷我就不要脸咋啦,你咬我呀。”说完叫齐杨的士兵冲对面的人做了个鬼脸。 说完又引来一阵哄笑。 “你小子站着别动,有本事跟你大爷我上场见真章。” “怕你不成,等着。” 这时传来一声:“谁是谁爷爷啊,嗯?” 羽国公羽震从营地走过来,大家赶忙见礼,羽震摆了摆手叫他们起。 “齐杨,又是你这小子挑事?: “将军,哪有呀,我们闹着玩呢,少将军正在与夏烈较量。” 这时场上的较量已分胜负,羽澈长枪一挑赢了夏烈,校练场下一阵欢呼。而后两人同时向羽国公见礼,羽震瞧着这个多年随他一起守在雍城关的幺子,欣慰拍了拍羽澈的肩膀道:“好小子,不错呀,有长进;夏烈你小子也不错,继续努力。”“谢将军夸奖。”夏烈抱拳答道。 羽国公哈哈一笑到:“羽澈,你跟齐杨来一下。”后对着众将士道:“你们继续。” “是”,众人大声答道。 羽澈和齐杨随着羽国公来到了他营帐,羽国公拿出压在桌子上的一张信纸,递给羽澈道:“宿傲群上报麒麟关有一处发生瘟疫,恐爆发引大漠边境不安稳,现治疗的药物即将缺少一味尤为重要的草药做药引,皇上密信需雍城关安排人员前往南疆寻药,你按单子上的草药,前往南疆寻药,只有五天的时间给你们寻药,寻到后你们前往纳也镇的松山居,拿这个玉佩找掌柜的,会有人安排送至大漠边境的麒麟关,齐杨你配合云澈前往南疆,你俩以商人的身份进入南疆,在南疆境内自行行事,切不可对外暴漏自己的身份和行程,南疆狼子野心,对南陵虎视耽耽多年.以防对你们不测.同时不可对外泄漏麒麟关瘟疫一事,我调四名亲兵与你俩随行,同时还有两名军医也同你们一起。” “是”,两人正式回到。待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羽澈一行人悄然离开军营前往南疆。 “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真好呀。”羽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撑着懒腰躺在被子上,想想这些日子的奔波,让她感到特别的疲惫,现下到了纳也镇,能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呀,要是真如羽凡说的找到祖父,而祖父也能给他们自身做些安排的话,那她这辈子偷懒做个米虫应该不难吧,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祖辈会是个什么想法,要是直接再把他们送回去就惨了。 “落落,快起来吃点东西,我给你买了的油糕来了,可甜了,都城的不一样,你过来尝尝。”少年从门外推门进来,一个手上拿着两个纸包,另一个手上拿着一个食盒,少年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后伸出手将羽落抱起来放在凳子上,之后再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她面前,看着桌上的吃食,羽落瞬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叫嚣,伸手拿了一块油糕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恨不得多伸出几个手去拿; “你慢点,别噎着,来喝羊乳。”羽凡一边喂着羽落吃羊乳,一边拿帕子给她擦着嘴。羽落抬起头:“哥哥,你也吃,这个好吃,我们一起吃。”故作天真的拿过一块油糕偏过头递到羽凡嘴边:“落落长大了,不用喂的,以后我也自己吃。” 羽凡张嘴接过羽落递过来的食物笑着说:“嗯,落落长大了,以后都自己吃。”这个时候都已经算是午餐了,由于太饿俩人都吃得有些撑了,吃完后羽凡站起来对羽落说道:“落落,哥哥等会要去打听祖父的军营在哪里,你乖乖待在客栈,把门关好,哥哥不回来你不能开门可以吗?” “不好,我要跟哥哥一起去。”羽落摇头,她已经无数次心里吐槽穿在这个小身体里了,两岁多的身体体力就是个大问题,出去久了可能还要连累这个少年背着。 听到羽落回复少年也没多犹豫就决定带她一起去,其实妹妹太小他也怕她走丢了,到时候找不到就麻烦了,他想实在不行等会他背着她走就好了,决定后少年他牵起羽落出客栈。 第10章 消息 纳也镇这边的天气像春天般温暖,跟着少年走在街道上的羽落感受着这里不一样风土民情:石板砌成的街道、曲折的深巷、古老的木式房屋,着各色艳丽的服饰的少年、偶见敲着手鼓的热情姑娘无不显示着这里的和谐与安乐,这个漂亮的小镇绝对是个养老的好地方,让她都有些忍不住的想跟羽凡建议不再找什么祖父了,在这个地方买个小小的院子自己自足,等她大些了养活他俩的生计决不是问题,这样他俩以后就不用受什么约束。但是她知道应该不可能,毕竟个少年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家族观念也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想法。看来她得日后另想他法才行,她可不想像刚醒来那会回到那个吃人的国公府,然后过着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日子,会把她憋死的,这个只能慢慢来。 羽凡不敢遇着人就问军营所在,必竟在这个时候私自打听军营可能会引来官府,两个孩子穿梭在各个茶楼酒肆去打听这个消息也不合适,后经过一个牙行,羽凡正好想买个妇人来照顾羽落起居,便进了牙行向老师表明来意,牙行的老板姓于,看是个少年带一个孩子前来买仆妇,就向他推荐了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妇人,妇人是个富商给外室安置在外仆人,外室因病过世后富商将其资产全部卖出,故当时侍候的仆从连带都一起卖出,羽凡问了几各句后就意向买下,老板赶忙去取妇人的卖身契。办妥后没急着走,状似随意跟于老板聊了起来:“于叔,您是本地的吗?” “小少爷,我家世世代代都出生在这里,妥妥的本地人。”于老板笑着回道。 “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家里出了些意外,来雍城关寻找叔叔,只知道叔叔在雍城关的军营内,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所以也不知道会带着妹妹停留多久,您近期帮忙留意下有没有向外出售的小院,小点没关系,价格便宜些,地段要安全点的。” “得咧,我给您留意着,您给留个地址到时候有合适的给您去个信,您叔叔在雍城关军营内哪个营知道吗?” “不太清楚,只是听父亲说叔叔在雍城关五年了,我也五年未见叔叔,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都不知道。” “那可难办了,雍城关军营那么多人,可不好找。” “于叔,您知道羽国公羽将军在那个营地吗?营内有没有认识的人?我们兄妹俩现无依无靠,只能来这投靠叔叔,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去找。”说罢少年的声音都带着微颤,让人听了好不难过。羽落看向这少年天衣无缝的演技心里翻了翻白眼,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 “羽将军在哪个营地,哪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知道的,军营在城南过去二十来里地,不过那地方小少爷您可不能去,军营重地陌生人过去会当细作收押,搞不好掉脑袋的事啊!军营内倒也认识两个,我家邻院的一小子在军营内,但不常回家,下次我要见到他给您问问。”说罢还特意再次叮嘱着少年,怕少年不管不顾的去闯军营。 “于叔,太谢谢您了,我住在迎来客栈,如果那位军营内的小哥哥有回家来,麻烦您通知我,我过来找他。”说罢拿了一两银子出来给于老板答谢,于老板见状赶忙推拒,想着这少年叔叔在军营多年,说不好已是将领,再说这少年还带个孩子也不容易,就当交个善缘了。 羽凡见于老板是真心不需要,就将银子收了起来,再次道谢后,领着羽落和刚买来的妇人走出了牙行。妇人叫玉叶,家乡遭水灾,一家三口在逃难中只余下她一人,无法生存的情况下,被路过的富商买了后送至那也镇照顾外室,没成想这外室上个月去了,这些仆人就被再次转卖到了牙行,她也是个可怜人。 羽凡心里高兴第一天出来就收获不小,不仅知道了军营所在,还找着了愿意帮助的人,同时也将照看妹妹的妇人也买了,后面就先回去等着消息了,走到了街上问:“落落,你累吗?要不要哥哥抱。” 羽落忙道:“不用,我自己能走,哥哥,你是不是想在这里买个房子?我们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是吗?” “落落,我们得找着祖父和叔叔后才能买房子,咱俩出来太急了,连通关的文碟都没有,官府要检查的。” “这样吗?那我们得赶紧找祖父和叔叔。”两兄妹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回到了客栈。 第11章 任务 玉叶站在旁边候着,看着羽落就想到了她的女儿,要是没出意外的话,她的孩子也如小姐这般年纪,软软糯糯的叫着阿娘,想着想着眼眶有些泛红。羽落转过头见到玉叶泛红的眼眶问道:“玉婶婶,你怎么了。” “小姐,奴婢没事。”玉叶准备跪下回复,羽凡托了她一下:“玉婶,我家就我跟妹妹两人,没那么多规矩,你不用跪来跪去的,我们不习惯,现在正在找祖父和叔叔,你主要就是照看好我妹妹,你在纳也镇多久了,对这里熟吗?” “少爷,您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照顾好小姐,奴婢跟妙夫人在纳也镇五年了,纳也镇民风淳朴,妙夫人平时也经常出门游玩,少爷和小姐要是外出,奴婢熟悉这镇上的各处,可以带您到处逛逛。”玉叶回道。 羽凡和羽落听到心里甚是高兴,就算现在不能找到祖父,但有玉叶在,至少不担心近段时间生活上抓瞎,目前他们知道祖父的军营离纳也镇不远,可以在纳也镇到处逛逛,他的银票还能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应该能想到办法。现在就是要怎么去军营?这个问题比较为难,不知道羽国公在哪个营地,要是贸然前往说找一方大将,家里又没个信,俩人也没个信物,真说不好不仅会见不到人可能会被关押。 羽澈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南疆,由于担心大量的收购一种药材会引起南疆的注意,他和齐杨分开两拔在南疆的两个城镇进行收购药材,同时也会收购一些其它伤寒的草药和一些当地的名茶,羽澈这个少年副将可谓是低调到了极致,他跟随父亲羽国公多年,除了在军营内,营外平时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并不露其锋芒,所以羽国公是真正放心把这些事务交到他的手上,到他手上的事物,从未失手过,这些年在军营中,靠自己地步一步的升到了副将这个军衔。当年羽国公原是想带老三羽栋来雍城关参军的,没成想武将家的儿子居然都崇文,这可将羽国公这位老将气得当场就劈了书房内的桌子,气头上指着家里的五子一通痛批,要求老三当即收拾同行。当时尚十岁的幺子在书房外求见,跪下来求与父同行,俩父子在书房内呆了一个时辰,后随行人员由老三改为老幺,大家见他竟然将从来说一不二的羽国公给说动了,同时还将那位老来得子,当她眼珠似的国公夫人也同意他前往边关,可曾想这位云副将的本事。 羽澈一行几天内顺利的将草药买回,分两批顺利入关并急行往纳也镇赶去,第五天的傍晚到达了纳也镇的松山居,与松山居的掌柜交接后几人终于松了口气,任务完成后的齐杨又成了他那副纨绔模样,嘻皮笑脸的提议前往纳也镇最大的酒楼打打牙祭:“羽澈,很长时间没来纳也镇了,我们去云来酒楼喝点?想死了那里的叫花鸡了、卤猪尾了。”放松下来的其他几人也附和,羽澈考虑到这几天,大家往南疆确实绷得太紧了,现在任务顺利完成了,吃个饭再回军营也不影响,点头道:“走,我请。” 几人出了松山居后未骑马前行,一路牵着马往云来酒楼走去,这几天羽落有了玉叶的照看,羽凡便天天往各酒楼茶肆打听,收集到的都是平时大家都知道的,但均无任何有关羽国公军营的有用的信息;傍晚便带着羽落出来逛逛集市,这几天羽落假装与玉叶出门游玩,记忆力惊人的她,这几天也熟悉了这小镇上的各个街道、每家店铺、还有各家店铺经营的客流情况,她悉数在心里做了一个分析,羽落特别喜欢这里的慢节奏,与她以往在任何地方的不同,她还是准备撺掇羽凡在这个地方买个小院,然后找找他们营生的活计,不能把指望全放在羽国公的身上,虽然羽凡暂时接触不到军营,可现在都已经离军营这么近了,他是迟早会顺利找着人的。羽凡这个年纪的少年可以进入军营历练,但她一个女童羽国公肯定不可能将她放在军营里养,都没见过情况下,她祖父也不可能见了她马上就有什么祖孙情,搞不好还有可能立马送回都城,她可不那么天真的以为,在这个时代,一个上过战场的将军会将这个孙女看得多么重要,顶多送她回都城时派人敲打敲打她父母,但是她那对父母有多不靠谱,她醒来的那天就体验到了,她要不想那么快遭罪,那么最有利于她的就是说服羽国公,让她在这个小镇上居住长大,毕竟这里是在羽国公的羽翼下,在她这个身体不能独立前,她可以靠着这个关系在镇子上安全无忧的长大,然后暗地里找一门营生,多赚银子,无论在哪个时代,钱都是最重要的存在,待她再大点有能力了就能随时离开,去过她海阔天空任鸟飞的日子。 第12章 告状 两兄妹刚好也走到了云来酒楼,羽凡正与商贩攀谈给羽落买糖葫芦,羽落乖巧的在旁边等着,迎面走来的羽澈几人并未注意旁边的行人,一行人正好与之插肩而过,军人的第六感让羽落下意识的望向刚刚走向云来酒楼的几人,观察下她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些人的步伐并不是寻常,不是平常的商人应有的气息,虽然打扮上像是商人的模样,但是她在部队多年,这些人与她前世的气息极其相似,虽然有刻意收敛,但军人的身姿仪态是刻在骨子里的,仅凭她几眼就能判断出这些是军人。应是被人窥视的感觉引起了羽澈的注意,停了下来往路边扫视,羽落赶忙收回视线,暗道:好犀利的一双眼睛。此时的羽凡正好拿一串糖葫芦给到羽落,羽落接过来咬了一口,又酸又甜的味道让她瞬时眯起了双眼,然后递给羽凡,想让他也尝一下,“落落,哥哥不吃,你吃。” 羽澈扫视一圈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对面拿着糖葫芦的少年侧脸让他有些眼熟,但他一时想不出来哪里见过,他想可能以前来纳也镇或许见过,并未多想就转身进了云来酒楼,双方就这样错身而过。 快临近客栈短租到期,这日牙行的于老板向客栈递来消息,称邻家的小子有从军营回来,俩兄妹赶忙往牙行赶去,于老板将俩兄妹带到了他邻家,见了一个黑壮的小伙,小伙名叫于秋成,在军营内已有四年之久,已是一个校尉,此次回来看望生病的亲娘,今晚就得回军营。于老板有简单的跟于秋成介绍了兄妹俩前来寻找叔叔情况,而后羽凡担心直接找羽国公会有麻烦,就直接问到:“于校尉,您认识齐杨吗?” “齐杨?我倒是认识一个参领叫齐杨,不过他年岁不大,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是他侄子?” “真的?你真认识齐杨?他是年纪是不大,十七岁,您可以帮忙告诉他,就说都城来的小凡子在迎来客栈找他吗?”羽凡惊喜道。 “我可以帮你将话带给齐参领,你身上有带什么信物吗?”于校尉说道。 “没有,家里出了些意外,我跟妹妹出来太急,麻烦您帮我带将这话带到就行。” “行,没问题,要是找的不对我再给你留一下。” 羽凡再次次感谢于老板和于校尉后,带着妹妹回到了客栈,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齐杨过来找他,少年笃定只要齐杨知道了他的消息,肯定会过来的,这样就可以见到祖父了。齐杨是户部尚书齐石涛的嫡次子,由于家里就两子一女,姐姐与兄长跟他年岁差得较远,家里孩子少,老太君更是将他宠得无法无天,齐杨从小就遛鸡逗狗,十足的纨绔子弟模样,在都城那就是一霸。 三年前在京都与睿亲王家的小王爷君冠楠,在酒楼喝酒时与伍大学士家的公子起了口角,两人将伍大学士家的独苗伍永浚给给揍了,被伍大学士找睿亲王和齐尚书告状,两人被请家里禁足一段时间,齐尚书也是恨铁不成钢,自有了这小子后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不知为这玩意在外给赔过多少礼道过多少歉,气得给齐杨请了家法,抽得他几天下不来床,要不是老太君要死要活的拦着,估计还得更狠。 这位少爷哪是可以受委屈的主,伤好后同君冠楠将伍永浚骗至小巷,套麻袋给揍了一顿,连腿都给打折了一条,原想着都套麻袋了,只是揍一顿泄愤也就没什么事了,可哪成想君小王爷将身上的玉佩给掉在了现场。伍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伍永浚是被人抬着回去的,伍夫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就晕了过去,伍大学士当即拿着捡来的玉佩就进了宫,请皇上做主,皇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睿王爷家的小子和齐家小子,这俩从小就混在一块惹事生非,也听不少大臣夫人与皇后说过些事,偶有听皇后提起,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些人是想借皇后之口述之,睿亲王和齐尚书这些年为朝廷勤勤恳恳,只要这俩孩子没有做得太出格,他平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见到时点两人几句就过了,总见睿亲王和齐尚书没少为这两孩子着急上火,他也在旁边看个热闹,庆幸还好自家没这样的孩子,没想到现被伍大学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到了御前。 当即着御前侍卫前去调查,并将睿亲王和尚书父子宣进宫,睿亲王和齐尚书进宫看到伍大学士跪在御前心道坏了,肯定又是那两玩意给闯祸了,吓得马上也跪了下去,御前侍卫将调查到的结果给上报后两人心都凉了,当即表示赔偿要打要骂决无意见,伍大学士不依,请皇上做主,皇上思考片刻后,将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并赔偿损失,另将君冠楠丢到了大漠边境宿国公的军营,而齐杨则丢到了南疆边境羽国公的军营,让这两大爷一南一北去霍霍这两个老将去。 第13章 感激 三人都对皇上的处置甚是感激,特别是睿亲王和齐尚书,他俩对连着给皇上多磕了几个头,皇上抚着额头打发三人下去,想想让他头痛的那个老七与这俩有得一拼,那还是多年前的事,倒有些想他了。 军营是锻炼人的地方,他们管了这么多年也没管好,进了军营不期望这两孩子有什么建树,但有军营资历在前,往后回都城找个闲散的职位倒不成问题 ,前期也不是没有将这俩丢去都城外的守备军营去,但是这俩玩意仗着家里这些年在外面混习惯了,不仅舍得花钱,还特别的朋友意气,酒肉朋友处了一堆,家里的后台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得罪,在那呆了一段时间,将军营内搞得乌烟瘴气,被给退回来了,特别是齐杨家里还有那么个祖母宠着,齐尚书断他的钱袋子也不管用,自己母亲偷偷补,根本没法管。现在发配这么远,家里的祖辈们也伸不了这么长的手,这俩总不能仗着家世在边军内逞能吧,再说两个国公爷可不会看他俩面子的人,相信两个国公看在一起为朝廷的份上也不会让两个孩子出什么意外 ,再说这人是皇上丢过去的,国公爷不愿意也得接着,还得让他们不出什么安全问题,他俩还不用再回去面对那群哭哭啼啼的妇人,这可是圣旨啊,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没想让他俩给捡着了了,得赶紧回去写个信,请宿国公和羽国公帮管管这两逆子,该揍时候别手软。 皇上的想法其实简单,就是想让这俩孩子分开,这军营一南一北总不至于再一起惹什么事吧,伍大学士也松了口气,谁知他俩后面会不会再找儿子的麻烦,这都送出都城了,进了军营就不知归期,现下当然是越远越好,这俩狼狈为奸的货被罚后就被当即送往军营了。 七王爷君宇轩的封地燕蜀挨着南疆,与七王妃上官南依多年呆在燕蜀的燕城,据说这位王爷当年也是混的,在都城都是属螃蟹的横着走,妥妥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直到一次外出游玩遇见当年还是上官家三小姐的上官南依,惊鸿一瞥尤为惊人,死皮赖脸的住进了上官家就为了赢得美人归,把当时的上官家主上官舜磨得一点脾气也无,上官舜是上官南依的祖父,非常疼爱这饱读诗书、性格直爽且做事干净利落孙女,知道七王爷打他这个孙女的主意,太知道七王爷啥性子,当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而七王爷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天天粘着上官舜,不同意他就不走,就天天住在上官家,一住就几个月之久,他没事就在府内不停的晃荡,并对外扬言要与上官家结亲,看上哪个不说,主打一个不让他家的其他女儿结亲,当时正准备议亲的几个孩子亲事都不了了之,大家都不敢得罪这位七王爷,上官舜这下急了,只得面见太后和圣上,请其做主。上官家毕竟上四大世家之一,即然求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训斥了七王爷许久,但不管怎么罚唯独不能打消他娶上官南依为七王妃的想法,上官南依后来知道此事觉得即然看上的是她,总不能因为她一人让其他的姐姐妹妹都不嫁了吧,后见了一次七王爷,与其谈了一个时辰,她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两人能达成一致,然后她当天去找上官舜请祖父同意了这门亲事,事情这才告了一段落。 没成想七王爷娶了七王妃后收了了性子,两人成婚多年,但膝下一直空缺,太后娘娘在世时免不了操心他的子嗣问题,曾多次给这个儿子指侧妃塞侍妾,连去母留子的主意也打尽,但都被这混账玩意给破坏掉了,只要是强塞过去的女子不是落水就是被车马撞了,缺了胳膊少了腿还算轻的,那些落水被人救起来了大臣之女因肌肤之亲还不得不嫁给当时下水救她们的人,运气好的还会是世家子弟,不好的还可能是走街窜巷的商贩,发生的事故多了,当时各个大臣人人自危,生怕自家的孩子被太后惦记塞给七王爷,气得太后大病几次,太后就更加的不待见七王妃,七王妃气性也大,以无子问题多次与七王要求其休妻另娶,但这拧着一根筋的七王爷硬是给抗着,时间长了他也够呛,后私下天天找找皇上插科打混,磨了许久皇上受不了了才让放其去封地,为此皇上还被太后不待见了许久。 第14章 求佛 七王爷对七王妃那可是宠得无边,自婚后就一直未曾改变对其宠爱程度,让多少人艳羡不已,不仅多年未有子嗣未有半句怨言,还为担心七王妃听些闲言碎语一直都留在燕蜀,皇上不下旨召见都不曾回去都城,这些年两夫妇联手将燕蜀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燕蜀的百姓提起两夫妇都感激不尽,最遗憾的是两人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困扰着七王妃,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给七王爷留后,所以这些年七王妃在燕蜀看了许多名医也不见其效,就热衷于各个寺庙,七王爷一直安慰七王妃可以在宗族过继,七王妃也未同意,听说挨近南疆的纳也镇西边有个叫大昭寺的寺庙特别灵验,七王妃就带着侍卫和侍女乔装前来参拜。 这日是玉叶丈夫的忌日,请示羽凡兄妹想去大昭寺给丈夫上柱香,羽凡点头同意,羽落呆在客栈也无聊想跟着一起去,羽凡想了一下同意了,交待玉叶要看好羽落,寅时一定要回到客栈,玉叶的卖身契在他手里,没有通关的文书,她跑不了,再说纳也镇安全也不存在私自买卖人口的问题,于是他就留在客栈等待消息,玉叶再三保证后与羽落一起前往大昭寺。 到了大昭寺,玉叶先去给她死去的丈夫和女儿上香,羽落则在殿外等着她,本也想进去,但她看进去的人都跪下,虔诚的双手合十对里面的佛像磕着头,做为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青年,她可没有给人下跪磕头的癖好,这种求人不如求己的想法只能是自己的心理安慰,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她心不诚就不想进去了。 然后对玉叶说大殿人太多了,她去旁边的偏殿门口等她,玉叶担心她便先将她送至偏殿门口,并交待她一炷香的时间过来找她,羽落点头说知道了。想想她前世都没到过寺庙,对这个地方她是有些好奇的,以前看的一些聊斋志异里有部分记录的一些牛鬼蛇神都会与这个神秘的地方有所牵联,就是不知道这个大昭寺能不能把她这里子还回去。她还有美好的青春没享受完呢,还有一大堆钱没花光呢。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两条小短腿有些累便席地坐在了偏殿门口的大石柱旁边,双手托着腮盯了盯天上又把目光看着柱子边的蚂蚁搬食物,而后她取下头上的银簪子把蚂蚁搬的路线弄乱,看着蚂蚁忙成一团,但过不了一会又连成一线,周而复始几次后便跟着蚂蚁搬食物的路线走了过去。 七王妃去见了寺里的方丈后丫鬟陪她从正巧从偏殿出来,她看着柱子旁的小姑娘坐在地上,穿着嫩绿色的纳也民族服饰,双手托着腮捧着她那张带着点婴儿肥小脸蛋,一双小手漏出一小截粉嫩的小胳膊,粉嫩得想去掐一把,坐在那乐呵呵的对天看了一会又从头上取下了根簪子去逗什么东西,她左右瞧了一下没见她身边跟着个大人,原想着看看这个小女孩是不是与人与走散了,便上前准备问问,只见她拿着簪子在逗蚂蚁,还盯着蚂蚁许久准备再往前走,当即觉得可爱极了,便蹲下来笑出声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大人呢?”羽落转过头差点撞上了七王妃的头,看清来人后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一袭鹅黄纱衣的夫人眉眼如画、巧笑嫣然的低声问着她,她一时呆了呆回道:“好美啊。”七王妃被她的反应取悦了,娇笑道:“小姑娘你也可爱,你家大人呢。”羽落见来人梳着已婚妇人的头饰,便回道:“夫人,我家婶子在大殿那参拜,等会她会来找我呢。””那就好,我陪你在这里等她好不好。”羽落见这位美妇没有恶意,以为她走错了地方,便奶声奶气的感激到:“谢谢您,我一个人可以的,您也是来这里参拜的吗?大殿在那边,右拐过去就好了。”“我已经拜完了,我陪你坐会可好。” “好,可是这地上太脏,弄脏了您的衣服可不好。” 七王妃拿出帕子对丫鬟摆了摆手,然后丫鬟将地上铺好两个帕子往后退了几步。她示意羽落坐到帕子上:“这不就可以了吗?” 羽落抬起腿坐在了一个帕子上,七王妃也顺势坐在另一个帕子上随她等起人来。羽落想着她来此应该是信佛的,这么美的人还求啥呢,近期她补了不少这个时代的信息,这美妇人的衣着看着也是不缺钱的主呀,有钱,有颜还求啥呢?美女人眼睛弯弯的笑看着她,这可是十足的诱惑着她呀,从小到大也最爱美的人和事物,不禁问到:“夫人,您是来求什么的呀!” 第15章 得知 七王妃回到:“我就是来许许心愿。”一大一小坐在偏殿的石柱旁聊了起来。“可是佛主就一个,那么多人许心愿他忙得过来吗?”七王妃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问出了她没想过的问题,不禁觉得有趣:“你怎么知道他忙不过来?”羽落自己又圆了回来,还彩虹屁道:“佛主肯定得忙过来,别人许愿肯定会排在夫人您的后面,您会心想事成的。”七王妃掩嘴笑着点了点羽落的头,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别人夸她可能会让她觉得在巴结,可这小小的孩子软糯糯的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心里特别的舒服。 玉叶从大殿快步走了过来,看见羽落与一位夫人双双坐在偏殿的柱子旁,两人聊得甚欢,夫人的颜色极好,气质高贵婉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夫人,身后的丫鬟目不斜视退后几步站着,一看是规矩甚严的府邸出来的,但是她在纳也镇许久,也见过当地官府大人们的夫人,并未有见过眼前这位,她赶忙走到跟前向羽落和七王妃行礼,羽落见玉叶过来便起身道:“南姨,我家玉婶过来了,我们要回去了,哥哥还在等我们。”聊着聊着,七王妃让羽落叫她南姨,羽落则告知七王妃,她叫落落。 “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们?”七王妃问。 “不用,我跟玉婶回去就好,我哥哥还在等着我们呢。” “那行,你们早点回去,路上注意。” 玉叶牵着羽落往寺庙往回走,七王妃目送他们到门口后也带着丫鬟往马车方向走去。她还是惦记着刚刚的羽落,丫鬟紫梅见王妃怅然若失的神情便安慰王妃道:“王妃,这次我们回去说不好佛主就给您送了个小郡主过来了呢,您看刚刚落落小姐不是也说了您会心想事成的么。”七王妃收了收心神笑道:“就你会说,但愿吧!不知道这小姑娘是纳也镇哪家的丫头,教养的可真好,刚刚那丫头是安慰我的呢。”“那需要奴婢去查查吗?” “不用了,不必去打扰她,我们赶紧回吧,王爷办事应该也快回了,别让他等急了又寻过来。”说着丫鬟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路往燕城驶去。 军营内楚杨听说有人找,便来到了营帐外,见是一个黑壮的小伙,于校尉给他见礼后便带给他侄子侄女在纳也镇的迎来客栈等他的消息,他听到消息半天都以为他听错了:“侄子?侄女?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心想:我大哥派我侄子过来看我?还带个小侄女?不对啊,我爹不同意,大哥不可能只让侄子过来看我呀,再说我何时来的侄女?也没听大哥写信提起过啊。他再次与于校尉确认。于校尉被连问几次他也不确认了,以为是他搞错了,可能不是这个齐杨吧。后想起来羽凡有跟他交待说:“他说小房子过来找,您听到后一定知道的。”“小房子,他娘的你确定说的是小凡子?。” “属下确认,他就说的是小房子 。”楚杨马上反应过来小房子说的是羽澈的侄子羽凡,小凡子是他给他起的外号,以前在都城他算计过右侍郎家的嫡子赵修文,正好被躲在角落的羽凡看了个全程,他就威胁了一下他,那小子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主打一个他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后给这小子起了个外号,遇见就逗他一逗,倒也没对他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在都城这小子见他都绕道走,不过这小子不是一向怕他吗?怎么跑到雍城关的纳也镇了,还直接找他?不应该是找羽澈或羽国公吗?他心里主打一个纳闷,并不知道羽凡跟羽澈并不熟,羽澈来军营时他才几岁,哪里会跟他这个小叔叔亲近。听说还带了个小侄女,什么鬼?他赶忙领着于校尉往羽澈的营帐走去,到了后直接就喊了一声,羽澈应后他带着许校尉走了进去,羽澈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务,于校尉抱拳见礼,羽澈抬头见齐杨还带人过来转头问向齐杨:“你带人过来什么事?” 齐杨连忙道:“好事,你侄子和侄女到了纳也镇,说是过来找你的。” “你皮痒了是吧,家里并未说此事。” “真的,是你那三侄子,羽凡,带着他妹妹。” “羽凡?带着哪个妹妹?”羽澈带着疑问看向齐杨 “大哥,我哪里知道呀,你那么多侄女,是这个于校尉说的。” 说罢让于校尉复述了一遍,羽澈这才放下手中的笔道:“不是来找你的吗?” “他找我干嘛呀,只是你这个侄子我平时在都城关照过,肯定是觉得你们不好找才说找的我,现在怎么办?”齐杨问 羽澈站起身说:“你俩在这等一下,我去问问父亲,是不是家里安排的。” 羽澈大步往羽国公的营走去,羽国公正在擦拭着随身的佩剑,见小儿子过来问道:“澈儿,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羽澈回:“父亲,家里最近有信么?刚刚齐杨说我侄子带着侄女前来找他,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你侄子带侄女?没有啊,他说的是哪个?” “羽凡带着他妹妹。” “羽凡?老四家的长子?你确认了吗?在哪?。” “一个纳也镇的校尉说的,他回家探亲时找到的他,在纳也镇的迎来客栈,他原话是找齐杨。” 羽澈再次将于秋成的话说给羽国公。 羽国公听罢让羽澈带着齐杨和于秋成两人换身常服去纳也镇上瞧瞧,如果是先将两孩子先带到军营来问问怎么回事。 第16章 见面 当即三人上马出了营区往纳也镇的迎来客栈赶去,正好与羽落回到客客栈的时间凑到了一起,羽落进客栈时看到三人竟也一同进来。 这不是前几天在云来酒楼遇见的那两个小哥哥吗?羽落心想,这是又来住客栈了?小二见有客进来赶忙迎了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于秋成,便立即到:“于爷,您这是有何公干?” 于秋成看了一眼羽澈,羽澈朝他点头, 于秋成赶忙问到:“小二,凡公子在哪个房间,我们找他。” 小二也挺有眼色,于秋成都是校尉了,他带来的另外两人官职肯定更高,立即道:“知道,小的为几位领路。”眼睛正看到了准备上楼的羽落:“几位爷,您前面正是凡公子的妹妹落落小姐。”羽澈第一时间看向准备上楼的小女孩,此时小女孩听了小二的话也转过来看向这一行人,羽澈见小女孩并没表现得惊慌失措,而是目光清澈的打量他们,顿时想起来前几日在云来酒楼门口见过这小姑娘,当时他还觉得给她买糖葫芦的少年侧脸似曾相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侄子,而这个小姑娘就是侄女咯,不过这看起来应该不到三岁的小姑娘,怎么随着羽凡从都城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雍城关?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直接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温和的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羽落想起来他们要找的人,看着眼前这张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且俊美异常的脸,稍加考虑就能想到这个青年应该就是羽凡说的小叔叔了,当即耍了点小心思:“羽落,我叫羽落,我哥哥叫羽凡,你是不是祖父派来带我们去见他的吗?” 羽澈一听,顿时心知这孩子真的是他侄女,停顿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见祖父?” 羽落故意回得不明不白:“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母亲说我在家十一哥哥就不能好,就将我丢了,三哥哥把我捡回来了,只有他要我,还带我来找祖父和小叔叔,说祖父最好了,不会丢了我们。”说完边流泪边努力的吸着鼻子,她在赌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叔叔面对幼小的孩子生出一丝怜悯,见她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只要小叔叔对他们有丝怜悯,那么祖父那里就会帮着周旋,至少总不至于他们刚到就将他们立马送回都城吧,这么小的孩子被自己的母亲丢了这反应是正常现象,他应该不会怀疑吧! 羽澈也不可能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心机吧! “我们走了好久好久,没饭吃,饿了很久才到了这里。”说完还对羽澈伸出双手。羽澈看着小女孩伸出的双手愣了一下,后将小女孩抱在了手里往楼上走去,齐杨听了这小女孩的话立即就联想到什么,后宅阴私他听过,但还没见过不待见这么小孩子的,悄悄的问云澈:“你们羽国公府这么乱的吗?将两个孩子逼得像流放千里一样找到这来了。” 其实羽澈听了羽落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呀,从羽落的话里他也下意识的拼凑了些信息,但有于秋成这个外人在,当即对齐杨斜了一眼:“闭嘴!” 齐杨立马收起他那煽风点火还有些八卦的嘴脸,惹毛了羽澈可不是什么理智的事,他可是真削他呀,这几年将他修理的都条件反射了。于秋成见涉及羽将军家的私事,便主动的留在了楼下。 小二领着他们来到了羽凡的门口,然后识趣的退下,玉叶则守在了门口。 齐杨直接推门而入,嘴里叫着:“侄子,你齐叔叔来了。”羽凡正端坐在窗边看书,听到齐杨的声音猛的一下站了起来,眼见齐杨推开门后关上,而小叔叔抱着妹妹进来,赶忙对羽澈行礼:“见过六叔,齐二公子。” “不对呀,小凡子,你不是让人给我带信说是我侄子吗?叫声齐二叔叔听听。”齐杨在旁边打着混,实在是在这边关几年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找点乐子,他哪里能错过,而后羽澈又横了他一眼他才老实下来. 羽澈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在边关七年只回过一次都城,那也还是五年前的事了,对家里的这些侄子侄女不熟悉,但羽凡这个名字他却记得,人却印象不深了,几年的时间足够让小孩长大变了模样,前段时间觉得羽凡侧脸有熟悉感不过是这个侄子的轮廓像他四哥,他对着羽凡道:“羽凡,你先过来坐下,家里没有来信,你怎么带着妹妹来了雍城关?” 羽凡听话的走到桌子旁,然后顺手给羽澈和齐杨各倒了一杯茶,待羽澈和齐杨坐下后他才落坐,对这个六叔他是从心底里敬畏的,虽然见得不多,但是关于他的传言颇多,每个在边关的将士,能靠着自己的努力拼来军职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没有点真本事祖父是不可能让其长年留在这里,在祖父的字典里就没有捷径这个词。 第17章 军营 接下来的时间羽凡将他知道的羽落摔到头母亲要将她送往塞北边关,还有冲撞问题一一叙述了出来,包括怎么从都成来到雍城关,然后在纳也怎么找的于校尉及买玉叶照顾羽落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特别是惊马的时候,说着说着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像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一般哭了出来,可能是当时就吓着了,但他一直担心妹妹害怕就紧绷着,现在见到了六叔松了那根弦,才露出少年原有的模样。齐杨听完后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慢 慢的调整他的情绪。 羽澈听到都觉得荒唐,没想到羽落竟然是四哥的嫡次女,要她不是四嫂所出她这样待她还想得通,可怎么就什么都怪在了一个两岁多的的娃娃身上?不过他没发表什么意见,只说让羽凡收拾一下,带他俩去军营,至于玉叶则先留在客栈,军营里没有女人,羽落则待见到羽国公后再安排。 羽落也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羽凡破防,从羽澈的腿上溜下来倚在羽凡的身旁,伸出小手给他擦眼泪,见着越擦越多的泪,她其实心里也挺难过的,她心理年龄很成熟了,相对于她来说这一路算正常,她没有害怕过,总会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佛系想法,没关注过少年的心理活动,这实属不该呀,得反省下自己。 待羽凡情绪稳定后,吩咐玉叶收了一些羽落和他的衣裳,他们也没什么行李,拿了一些银子给玉叶让她待在客栈等着,待他们见了祖父后再做安排。 羽凡又重新要她叫羽澈六叔,但她固执的叫小叔叔。齐杨也在旁边逗着她,让她叫齐二叔叔, 她想着叫声叔叔又少不了什么,嘴皮子一翻的事,便甜甜的叫了齐二叔叔。此时的她还不知这一声齐二叔叔让她多年后回到都城都能横着走,齐二可是妥妥得把他当自家的侄女般对待,这都城一霸可是护内的紧。 齐杨没有侄女,小女孩这一声叔叔叫得他心都化了,笑得那是一个龇牙裂嘴的嘚瑟样,羽澈在一旁都没眼看,说了声:“齐二,得了啊!”下楼的时候齐杨自告奋勇的伸手来抱羽落,羽落则跑过去抱着羽澈的小腿抬头叫:“小叔叔,抱!” 羽落从进客栈后就一直有意的粘着羽澈,对她来说这个小叔可是她的转机,也是她现在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羽凡很有可能会被留置在营地,而她就说不好了,在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祖父面前,她那个便宜爹都没有这个小叔有话语权,特别是在这个边关,只要把这个大腿抱好了,一切兼有可能。羽澈也对这小小的侄女对他的依赖心里异常波动,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特别是那软软糯糯的童音叫着小叔叔,他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低头看着抱着她腿的孩了,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几人来到了楼下,羽澈脱下外袍将小女孩裹了一圈抱在胸前上了马,齐杨则与羽凡同乘一骑,于秋成随后,几人快速的向军营飞奔去,羽落只听到风声呼呼的从耳边刮过,衣服将她整个头都裹住了,根本看不见马上的风景,骑马她也是会的,她多久没体会过这种驰骋的感觉了,再忍忍就好了,再过几年她一定要再次享受享受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到了军营,齐杨则不敢再去凑这份热闹了,与于秋成一起退下了。羽澈带着羽凡和羽落径直来到了羽国公的营帐,帐内羽凡牵着羽落跪在了羽国公面前,羽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羽国公让跪着的兄妹俩先起来,羽落起来后靠到了羽澈身旁,羽凡则坐在另一边,只听得羽国公先指出了羽凡带羽落前来雍城关的问题,其实羽凡也自知有错,只是为了他俩的小命拼了一把,毕竟每个家族规矩严明,特别是边关守将,如果每个人都像他俩一样不就乱了套了,羽凡将错误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并未诉苦因为母亲的不公和因救嫡妹的性命不顾一切才来到的此处,对此羽国公便觉得这孩子的心性不错,不仅没有诋毁家里还将妹妹照顾得不错,羽落则在一边悄悄的打量羽国公:这位羽凡口的祖父确实是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百折不饶的硬汉形象,长年呆在边关并不让人感觉沧桑,最让人心惊的是那双能洞查一切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而战场多年的将军理应如此。 其间羽凡将羽落的在府里的不受待见以及来雍城关路上的遭遇再次说了一遍,并未发表他的个人意见,只是娓娓述说,因为他已在客栈述说了一次,再次说出来已经没有刚开始那种崩溃的心态,只是说着说着眼眶发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的感觉让人动容。 第18章 混账 听完后羽国公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声孩子你辛苦了!并问羽凡:“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发现你不见了,你又没去静德书院怎么办?” 羽凡答道:“孙子有跟小厮交待家里要是问起就说去外游学,静德书院每年都在外游学的名额.” “那你去游学学院没记录呢?”羽国公再问。 “平时很少见到我爹,母亲那十一弟多病平时也免了请安。所以也不会有人去学院查实我是不是真的游学去了。” 羽国公一听,心里将老四那混帐玩意骂了一个遍,生了这么多孩子自己不管,没得丢了也不知道,累得这些个孩子这么小就得自己管自己,天天在外花天酒地,要是在他面前肯定得剥他层皮,连带着将他那老妻也埋怨上了,就是她惯的。 羽国公转头直视靠在幺子身边的孙女,这孩子从进来除了给他行礼外一直紧挨着羽澈,小手纠着他的的袖子,活像怕羽澈抛弃她的样子,刚刚羽凡叙述时小女孩安安静静的,但时不时的抬眼偷偷抬眼打量他,眼神并不像其他子孙表现的唯唯诺诺,面上神情多变,除了好奇还有些事理所当然的样子很是有趣,便问到:“你叫羽落?” 羽落直视着羽国公的眼睛利落清脆回到:“是的,祖父,孙女叫羽落。”声音里还带着软糯的童音。 “你跟你三哥来雍城关怕吗?” “不怕,三哥会保护我的,三哥说找到了祖父我们就安全了。”然后松开羽澈的衣袖朝羽国公走过去,抓着羽国公的衣袖子摇了摇再问道“祖父,是这样吗?不会再将我丢了是吗?” 羽凡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本想将羽落拉过来,羽国公对他摆了摆手,然后弯腰将羽落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与她平视,这是这么多子孙里面第一个这么小并不怕他主动亲近他的孩子. 武将身上的气势是让他望而生却的,而这个孙女至始至终都抬眼与他直视。 “你知道什么是军营吗?军营里不能有孩子。” “我会长大,不会一直都是孩子。” “那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做将军,您能做的我以后也可以。” 祖孙两一问一答的说了起来,羽国公没想到这小小的孩子竟然回他想做将军,而这回答也取悦到了他,顿时哈哈大笑:“好!祖父等你长大做将军,你知道你排行第几吗?” “王嬷嬷叫我九小姐。” “那以后祖父叫你小九。” 羽澈在旁边听着祖孙俩的对话,也被羽落的回答逗笑了:“父亲,羽家后继有望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做将军。” 接着道:“父亲,他们俩是要送回都城吗?” “祖父,小叔叔,我不要回都城。”羽落赶忙回道. “你不回都城去哪里?我们这可没人照顾你啊!”羽澈笑道。 “我可以照顾小叔叔的,我喜欢这里。”羽落转头望着他回道。 外面天已渐渐暗了下来,羽国公并没有明确安排俩兄妹的去处,叫羽澈安排晚饭到营帐,祖孙三代一起吃完饭后便让羽澈带兄妹俩先暂时去他的营帐休息,而后坐到书桌旁打开亲随今早递过来的家书,家书是老大羽桓写的,内容前面是常见的问候,中间是近期都城及朝堂的动向,后为家里一些孩子们的上进情况,而对于近期这个丢失孙子羽凡竟然只字未提,刚到这的这个两岁多孙女羽落则是用两个字概括:早夭。哼,好一个早夭,见到的活生生的孩子竟然被说成了早夭. 羽国公用力将信攥紧,一会后缓缓将信放在桌子在,背靠在椅子上,瞬时有了些苍桑的无力感,想他多年驻守边关,以往他总认为家里一片祥和,老妻能独当一面,老大也是个不错的,努力上进,面面俱到,能将家里都照看好,一大家子他完全可以放心,可今天见到这两孩子让他想法动摇,这封家书更家让他明白家里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安乐,连孩子都不能护好的家早就从里子里开始在烂了,原以为只有老四那般糊涂混账,没想到老大也是个事不关几高高挂起的主,但凡在家里用点心思,总不至让孩子被逼无奈跑到边关来。他现在心理是极度复杂的,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原羽国公是想着将俩兄妹送回都城交给老妻照看的,但现在他不那么想了,跑到边关来找他回家也免不了会被迁怒,这俩孩子要是没有个人庇护也是无法安然成长的,现在只有他能护着了,一看成羽凡那孩子是个好的,可以留在军营内,澈儿好可以帮着照看些,就这那个小小的女娃怎么安排得好好想想。 第19章 安排 羽落在营帐也是紧紧的粘着羽澈,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软软糯糯的叫小叔叔,羽凡也觉得有趣,这是落落第一次见到羽澈吧,没想到这么粘六叔,他照顾她这么久,在府内还时不时的给她带糖果,没想到来了营地就粘上小叔叔了,让他甚是好笑的是羽落偷偷的跟他说:“小叔叔比三哥好看。”那么大声的说悄悄话让羽澈好笑的摇头,后亲自照看着这个小侄女,只是此时的羽落还不知道,她耍的这点小心机,还有这一声声小叔叔让羽澈护了她一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她最强有力的后盾。 第二天一早,羽国公让人叫羽澈来他营帐,羽澈进来后叫了一声:“父亲。” “嗯,坐,他们兄妹俩起了没?” “还没,昨天他俩很晚才睡,特别是落落,一直跟在我身旁,眼睛里满是担心我将他遗弃,睡着了都紧紧抓着我的袖子,这孩子很聪明,应该是想着我能护着她。” “嗯,小九这孩子很聪明,这么多年了,能直视我的孩子也是第一次见,勇气可嘉,难得的是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些小心思,恐怕在府里的日子是不好过啊!”羽国公感叹道。 “父亲,那他们俩现在怎么安排,军营里留下他俩合适吗?”羽澈问道。 “羽凡不错,你安排他留下,平时多照看着些,男孩子也不用太拘着,至于小九嘛,是不能送回都城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去处?” “不送回都城?留军营?” 羽国公看着他说道:“你看看桌子上你大哥写来的家书。” 羽澈走过去拿过桌子上的家书,看到最后一页时愣住了:“早夭?不是好好的在这吗?大哥怎么说早夭?” “所以说这孩子不能送回都城,府里的这些人啊,一叶障目,只能看得见自己眼前的这些利益,要么在纳也镇买个院子将她先养在那里,你不是说客栈内还有个妇人吗?”羽国公问道。 “买个院子倒不是很难,安全也没多大问题,可是父亲,我们都没养过女孩子,奴婢不能教养吧,这里没有好的教养嬷嬷放这里就怕被给养歪了,我们可都不知道怎么养女孩子啊,这不像上战场打仗,光打杀就行,别到时候可真养出个女罗刹来。”想想那画面都太美,羽澈不由得自己先笑了起来。 “教养嬷嬷?”羽国公自言自语。 羽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父亲,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七王爷那求个教养嬷嬷过来?从这里到燕蜀快马只不过一日的路程,七王妃出身世家,她身边的教养嬷嬷肯定错不了。” “这个行,你去看下他俩醒了没,用过朝食带他俩过来,我问问。” “好,父亲我先回了。”羽国公摆摆手让他退下. 半个时辰手羽澈带羽凡兄妹俩来到了羽国公面前,听到羽国公的对他俩的安置,羽落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她以为还会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羽国公安排得如此顺她心意,此时她才真觉得羽凡天天在她耳边说的祖父很好不是假的。也为羽凡留在军营感到高兴,至少他可以在祖父和小叔叔的羽翼下成长,不用再回到那个让他唯唯诺诺的府邸,慢慢地消磨掉最后一丝少年的志气,本来就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庶长子这个身份在府里永远都是个尴尬的存在,这个身份本来就怪他们的父亲,明明他带给他的,后果却要孩子来承担,在羽落看来,三妻四妾就是这个年代在明目张胆的耍流氓。 从羽国公的营帐出来,羽凡依依不舍的松开羽落,一遍又一遍的交待她要她要乱跑,去哪里都要带上玉叶,不能出纳也镇,还有等他有时间了就去看她,羽澈则交待齐杨安顿好羽凡,带着羽落翻身上马前往纳也镇,到了纳也镇后直接骑马进了府衙叫县令给安排一处院落,县令不敢怠慢,赶忙亲自领羽澈前去观看庭院,看过后羽澈将银票给县令去安排过户,县令哪敢要羽副将的银票,几番推脱,羽澈拿着刚过户的房契将银票推给县令,然后吩咐到:“银子爷不缺,叫你拿着就拿着,这是我侄女,你平时多照看着些安全就行,你先安排人去迎来客栈找掌柜将一个叫玉叶的妇人带到这里来。” 县令赶忙道:“您放心,羽小姐的安全一定放第一,需要下官安排些人过来照看吗?”说实在的,他也不敢不看着呀,要是在他的地盘上这位祖宗出了点什么差池,羽家的边军还不把他碾成肉泥啊。 “暂时不用,我会安排些人在这里,你安排人打扫一下,平时多注意下就行,你先退下吧。” “下官告退。”县令从刚买的宅院退了出去赶紧安排人进去打扫。 羽落看着刚买的宅子发愣,这么快的吗?看来这古代的权势是真的好呀,有了祖父和小叔叔撑腰那是不是代表她在纳也镇可以狐假虎威?好不快活呀! “小九,你愣着干嘛呀,进来坐。”羽澈看着发呆的羽落喊道。 “小叔叔,这么大的院子我以后一个人住吗?”羽落赶忙小跑的跟上羽澈。 “你先跟玉叶在这里安顿下来,仆人这个院落本就有的,安全小叔叔给你安排了人,晚些会到,等会我要先去一趟燕蜀再给你求个教养嬷嬷过来,平时小叔叔还有你三哥有空就会过来看你。” 第20章 宅院 “那祖父呢?” “祖父有空也会来,只是祖父太忙,空的时候少,你要乖乖的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小叔叔,我很乖的,你放心不会乱跑的。”羽落仰着头对着羽澈道。 羽澈忍不住刮了一下羽落的鼻子说道:“那说好了啊,你答应小叔叔的。”羽落对他点点头。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这么有耐心了,可能以往接触的都是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吧,没想到侄女这么乖巧可爱,从看到大哥的那封家书开始,让他不禁有些疼惜这个小女孩,就像捧了个瓷器一样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给打碎了。 不一会玉叶和羽澈安排护卫已到了宅院,羽澈敲打一番后骑马赶往燕蜀,刚出纳也镇就遇上了打马正往纳也镇方向的七王爷君宇轩,赶忙下马行礼,七王爷挥挥手让其不要多礼,看着他往燕蜀方向以为他有什么军务,便让其先行,羽澈忙道:“王爷,下臣有事相求。” 七王爷以为听错了,羽震那老匹夫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要找他?问道:“你说什么?” “王爷,下臣有事相求。”羽澈抱拳道 ,七王爷才确认他没听错,翻身下马挑着眉问:“公事?” “私事。” “私事?莫不是羽震让本王给你找个媳妇?”七王爷呵呵道。 “王爷,您说笑了,下臣是想跟您和七王妃求个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怎么着,在雍城关找了相好的,让教养嬷嬷给教教规矩?这你可找对了,本王的王妃去了纳也镇的大昭寺烧香,本王正要去接她,一起走。”说完翻身上马。 羽澈跟七王爷打交道多次,深知七王爷胡搅蛮缠的性子,皇上都为其头痛,更别说羽国公了,所以要羽澈亲自跑一趟燕蜀相求,他深知再多说下去,圆的都被他说成扁的了,便不再多说也跟打马跟上七王爷往纳也镇回走。 七王妃原计划去大昭寺烧完香便回燕蜀,但许久未出燕蜀,往回的路途中经过纳也镇的街道被这里的热闹所吸引,相较于燕蜀这了多了一些异族风情,当即便遣侍卫回燕蜀告知七王爷想在纳也镇多留几日,七王爷办完事后回府未见七王妃,管家告知他七王妃暂留在纳也镇便直接打马跟了过来. 正巧七王妃下榻的客栈也是迎来客栈,小二见到多人骑马而来,见有多名侍卫腰间佩剑,深知这些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贵人,赶忙请掌出来迎接,掌贵的急行出来迎接,并对着领头的七王爷行礼道:“大人光临小店,让小店蓬荜生辉,请问是住店还是??”话没说完被七王爷打断:“掌柜的,昨天下午入住的夫人可有在店内。?” 昨日下午只有一位夫人带着一众侍从将二楼的上间全部包下来了,见七王爷也带着一众侍卫前来,心道应该是来寻昨天入住的那位夫人,便回复:“大人,夫人今早外出了,还未回小店,您是~~~”话未说完七王爷便下马将马丢给身边的侍卫,直接吩咐到:“刘凉,你们自行安顿下,羽小子,你陪爷逛逛这纳也镇,让爷看看羽老头管理的雍城关咋样。” “七爷,属下随您一起。”刘凉急忙回道。 “不用了,放心,管着雍城关的人在,你还担心爷在这纳也镇出什么意外?是吧,羽小子?”七王爷边往前走边说道. “七爷您放心,其它地方下不敢说,雍城关您随便逛,出不了安全问题,不过您下次给皇上去信时得跟皇上提一句您陪王妃来大昭寺烧香,朝廷的规定下官不敢忘。”羽澈跟着七王爷回道。 “怎么?皇兄还怕爷跟羽老头勾结不成?羽小子,别搞得像个老学究似的,你累不累。” “这不是怕引起些不必要的误会吗?” “行了,少啰嗦,带爷逛逛这纳也镇最繁华的地方,王妃应该就在那。”七王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羽澈也不再吭声,心道:回营地得与父亲商议此事上报。便不再纠结此事,回答七王爷一路遇到的好奇事宜。 此时此刻的羽落终于全身心的放松,说不出的高兴,看着这一堆的仆从在打扫,她围着这个大宅院转了一圈便坐到了院子里的秋千上,心道:老天待她可真不薄,说不好就是前世修来的福份,有羽国公这座靠山在这里,不用天天呆在一块怕露马脚,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装可怜了,身边就一个玉叶也是买来的不用担心,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做她的米虫了,小孩子能干嘛?小孩子不就是天天吃喝玩乐,不愁吃穿,不担心人身安全吗?可以说只要羽国公不回都城,她可是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呀!再说就算等几年羽国在公被调回都城也不用担心了,长大些自保能力完全没问题,要是再大些还被拿捏她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现在是没办法,溜了要担心生计和人生安全问题,实在是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小了,后面得想想怎么能快些长高,锻炼这个小身体的体能。 第21章 阁楼 玉叶从进来宅院后整个人都有些惊到了,亲眼见到一众侍卫对小姐的叔叔叫少将军。没成想这位小主子竟然是雍城关少将军的侄女,而这边关能被叫少将军的只有一人,羽国公府那位少年将军,雍城关羽家军的副将,那岂不是眼前的这位小主子是羽国公的孙女,想通后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侍候这位小主子,要是这位祖宗在她的照顾下磕着碰着了,她十条命也抵不了。 羽落没注意玉叶变幻不断的微表情,在秋千晃了几下小短腿并不好玩,一不小心容易掉下去,便对着玉叶出声道:“玉婶,我们出去看看杂耍行吗?” “小姐,这少将军刚走我们今天不出去好吗?” “玉婶,小叔叔不是有安排侍卫吗?我不乱跑,就在纳也镇的集市上去看看,我想吃冰糖葫芦了,哥哥以前就经常给我买。”羽落说完就吸了吸鼻子。 玉叶见小女孩可能还没有习惯与凡少爷分开,出去逛逛也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便回道:“小姐,那侍卫会放我们一起出去吗?”玉叶问 “会的,小叔叔说出门带两个人就好了。” “那行,就在集市上逛逛,不能太晚,可以吗?” “嗯,走吧。”话落玉叶走到过去将她从秋千抱了下来。 羽落率先走在了前面,玉叶紧跟上,门口的侍卫见俩人出来便安排了两人一起跟着。 小女孩本想试试她出门会不会有人拦着,没想到小叔叔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是安排了两个人跟着一起出门。心里一震暗喜:这是自由的味道呀! 羽落边走边逛,遇上好看的新鲜玩意还停下来摸摸碰碰,遇上热闹的地方去凑凑,看到有人喝彩也跟拍手大笑,走路像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活脱脱一副天真烂漫的孩童形象,七王妃逛累了正坐在临街的茶楼上喝茶休息,看到小女孩天活泼可爱的样子恨不得去将她抱过来捏捏小脸蛋,羽落抬头正好见到笑意盈盈的七王妃满目柔和看着她,即然见到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便在楼下向她挥手,羽落第一次在大昭寺偏殿见到这位夫人时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善意,那种从内到外的那种温婉气质像那种潺潺的溪流般纯净,很是吸引人。见小女孩认出了自己,七王妃示意紫梅下楼去将这小小的人儿接上来。玉叶看到下楼的紫梅请羽落上楼则看了看羽落有些不放心道:“小姐,您以前认识这位夫人吗?” “玉婶,我认识。”玉叶则跟着一起上了楼。 不一会儿羽落便来到了阁楼上,嘴巴像抹了蜜一样脆生生道:“南姨,我们又见了,您今天比上次更美了。” 没有什么能比孩子的赞美让人心动,七王妃走过来弯腰捏了捏羽落的脸蛋道:“落落也变可爱了。”后牵着她坐到了窗前坐下,端起装着鲜花饼的盘子递给她:“吃些点心,这里的点心很好吃,落落今天又出来玩吗?”七王妃问道。 羽落顺手拿起一块鲜花饼,咬了一口,含糊的回道:“嗯,南姨,我跟玉婶出来看杂耍,这里很热闹的。” “落落经常出来玩吗?住在纳也镇吗?” “南姨,我没有经常出来玩,小叔叔说我要乖,不能到处乱跑。” “嗯,你小叔叔说的对,像你这种漂亮可爱的小孩子是不能乱跑,被坏人拐跑了就麻烦了。” 七王妃看着眼前奶声奶气跟她聊天的孩子,心底特别羡慕,一边给她递着茶水一边擦着她嘴边的碎饼屑。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好似听到了七王爷的声音:“好!” 便伸出头往寻声音望去,只见七王爷身旁跟着羽家六公子在杂耍前扔了一锭银子拍手叫好,七王妃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七王爷来得这样快。再次吩咐紫梅让侍卫去将七王爷请上来。 羽落太矮,坐下来后无法看见窗外的景色,听到一声声喝彩后,便拿着饼站起来把头伸出去, 嘴角还挂着碎饼屑,七王妃见状赶忙站起来护着她,以防掉下去,侍卫见到七王爷后朝阁楼望了过来,羽澈也把目光转过来,便见自己的小侄女手里拿着点心,趴在窗台上伸直了脖子往外望,旁边竟然是七王妃在护着她,心底带着疑问拨开人群与七王爷大步往阁楼走去, 七王爷上了阁楼看见七王妃旁边的小女孩便上前问道:“南依,这个小鬼哪里来的?” 羽落听到后心里暗骂:小鬼?你全家小鬼? 后面跟着的羽澈正要行礼,七王妃抬手制止,他们夫妻俩来雍城关并不合规矩,她只是过来烧香的,并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羽落则见到羽澈后,后起身飞扑了过去,心想这条大腿她得好好抱着,还得抱几十年呢:“小叔叔,你来接我的吗?”羽澈慌忙接住扑过来的孩子抱在手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七王爷说道:“小叔叔?我说羽澈啊,莫不是你连孩子都有了,孩子娘上不得台面,便向我们夫妻俩来求嬷嬷的吧?”七王爷神情玩味,一双眼睛不停在在羽澈和羽落脸上流连,八卦的想在他俩的脸上瞧出些什么。 第22章 八卦 “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就闭嘴。”七王妃掐了一下七王爷,七王爷立时闭嘴,七王妃便向羽澈道:“少将军,请坐。” “谢七夫人。”既然七王爷夫妇不想泄露身份羽澈便直接叫了夫人。 羽落见羽澈对七王妃行礼,而且还是非常尊敬的姿态,心知恐怕眼前的夫人身份高贵,便想以小孩的心态转移面前几人的注意力,她是孩子嘛,说什么大家都不至于怪罪。 羽澈抱着羽落坐下后,羽落嘴叭叭说个不停,说在大昭寺见到了七夫人,七夫人陪她抓了蚂蚁,今天又请她吃了好吃的鲜花饼,然后说在家想吃糖葫芦了,她这些前言不搭后语混乱表述让羽澈根本就没办法问她些什么,而坐在七王妃旁边的七王爷都惊了,他见的他们家那么多侄子侄女小时候加起来都没眼前的小女孩能叨叨,心里想什么就问了出来:“羽澈,你们那一家子锯嘴葫芦怎么出来这么一个话痨啊?”话刚说完,七王妃又斜了他一眼说:“落落,羽澈是你小叔叔?” 羽落这才转过对着七王妃回道:“南姨,这是我小叔叔,可厉害了。”说着便将手里的鲜花饼送到羽澈嘴边:“小叔叔,这个饼可好吃了,里面还有红色的花瓣,我不要吃糖葫芦了,要吃这个。”羽澈将小女孩递过来的饼接住转手又塞回了羽落嘴里哄道:“你别说话,当心等会噎着了,先吃完饼再说话可以吗?”羽落乖巧的点了点头后安静的在一旁吃起点心来,眼睛骨碌碌的在坐着的三人身上瞟,心想羽澈肯定跟眼着的七爷和七夫人有事要说,她还是不要捣乱的好。 见对面的小女孩羽澈一句话就乖巧的安静下来,七王爷也顿感有趣,问道:“羽澈,这小丫头你们家谁的啊?怎么跑到这雍城关来了?” 关于羽落的身份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羽澈也没想瞒着,便说道:“七爷,落落是四哥的嫡次女,刚到纳也镇没几天,至于怎么来的雍城关关乎家事,说来话长,此次去燕蜀原是想向您和七夫人求一个教养嬷嬷来教教这个孩子。” “羽四的嫡次女?怎么?他的孩子多到都要你来管了吗?”转头又对七王妃说道:“他们家老四呀,可是个寻花问柳夜宿青楼的主啊,想当年~~~~。” 七王妃打断道:“七爷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当年在都城你又好到哪里去?” “南依,这你可冤枉我了呀,自认识你以后这些年我可是一直一心一意对你的啊,家里连只蚊子都是公的啊,不信你把我的心剖出来看看?”七王爷赶忙解释。 “是是是,你最好!还不是你自己扯到这的,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害臊。”七王妃回他。 羽落见这俩口的相处方式很是新奇,模式就像现代正常的夫妻俩一样说笑,在这个时代应该很难见的,这七爷惧内啊!对面的羽澈和羽落面眼前的俩人喂了一嘴狗粮,七王爷见对面的小女孩看他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有些尴尬的朝小女孩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面的孩子在笑他。七王妃也不再跟七王爷扯这个话题了,看着羽澈问道:“少将军,教养嬷嬷倒是没问题,只是这次出来我没有带贴身的嬷嬷,只带了个丫鬟,待我回燕蜀给你送两个过来,到时候我送到哪里?我的人可不能给你送到军营去的啊,再说这么小的孩子你养到军营里去吗?” 羽澈赶忙感激道:“多谢七夫人,到时候嬷嬷麻烦您送到县衙,下官跟县衙交待一声,到时候再送到落落的宅院去,您也知道,军营里没有人照看孩子,更不能安排嬷嬷去军营,所以父亲就安排在纳也镇买了个院子,她暂住镇上。”说完便起身行礼致谢!七王妃说道:“些许小事你不必多礼,就坐着吧。”而后再问道:“养在纳也镇?她父母都在都城怎么把她养在这里,还买了院子?看这架势是打算将她长期养在这里?”羽澈神情有些为难,其中内幕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七王妃看他的神情体原本不欲多说,但是又想到这么小个孩子单独的在纳也镇不禁觉得有些可怜,便多问了一句:“怎么?不便多说?” 羽澈本不欲家丑外扬,但想想对面的何许人也,家里都已经对外宣称羽落早夭,只稍加打听便可知,要是这位爷好奇再让人去打听一下,那是想捂也捂不住,父亲原想是家里已对外早夭,现在送回去也来不及补救,送回去也只能徒惹人笑话,早夭的孩子过段时间再出现在府里,要是再被老四那两口子那样对待,搞不好都长不大,儿不教父之过啊。 想先安排在这将落落养大,待他调回都城将这孩子再一起带回去给她安个身份,届时也能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现谁家没点糟心的事,犹豫了一下便回道:“七夫人见谅,此事实为家丑,说出来怕污了两位的耳。” 他忘了对面那位曾可是为恐天下不乱的主,见羽澈说家丑,七王爷就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八卦神情:“既然不是不能说,说出来给爷听听,说不定能给你想想办法。” 第23章 照顾 羽澈见羽落在一旁安静的吃着点心,七王妃时不时的将多种点心换着花样推给她,还给她要了个熟牛乳,稍微纠结了一下便将羽落为何到纳也镇的情况说了出来,说到那封家书早夭时七王爷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吓了羽落一跳,其实她也是刚知道她早夭这回事。七王爷气极:“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羽四这两口子是这么个玩意,好好的孩子才多大点就受这罪,要不是这丫头命大,还真如了他们的意。” 七王妃听到羽澈说的也震惊了一会,看着对面的小女孩越发怜惜起来:她是想要孩子要不了,没想到还会遇到自己的孩子被嫌弃不珍惜的,要是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多好呀,瞬时出来的这个想法让她吓到了自己,而后越想越觉得如果羽国公同意也不是不可以,再说这孩子在自已身边肯定会比羽四那俩口子照顾得好,也不用自己一个人呆在这纳也镇,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才两岁多,需要人照顾,平时有个孩子在自己和王爷身边也热闹些,这孩子与自己又有缘,性格又讨喜,聪明伶俐的。也不用长大后羽国公再去给他安排个身份,他们养在燕蜀就是七王府的小郡主,想到这她看了看气愤的丈夫,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此时的羽落喝完牛乳,抬头望向七王爷,七王爷也瞧向她说道:“挺乖巧一孩子,南依,你说羽四怎么就那么混账呢?不过生出来的孩子倒不错,胆子挺大,运气也不错,俩兄妹竟然能从都城安全到这雍城关,那个叫羽凡的孩子可惜了,还好羽老头拎得清,不然就可怜这俩了。”说着说着看到到妻子的瞧着对面那丫头的神情不对劲,两夫妻相处多年,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南依,你是想将这丫头留在身边?你要是喜欢也行。” 羽澈听到七王爷这样问七王妃心里也是一惊,见七王妃问他:“少将军,你看这孩子年岁太小,又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我和王爷膝下无子,这孩子与我又有缘,我们带去燕蜀,以后她就是燕王府的小郡主,你看怎么样?” 羽澈原想七王妃只是现下无子,想带个孩子在身边热闹些,没成想七王妃竟是想直接收养羽落,还许诺以燕王府的郡主之尊,这可是一下子就成了七王妃七王爷的孩子啊,他也想如果羽落呆在七王妃身边长大,那么这孩子的礼仪教养完全不用担心,或许多年后回到都城有七王爷两夫妇养大的这层情意在,这孩子就不用担心以后在都城再受什么委屈,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七王妃竟想要收养羽落,那以后这孩子可是跟他们羽国公府没什么关系了,他深知如果羽落真让七王爷夫妇收养,对这孩子肯定是益处最大,想来想去他深觉这个事情他做不了主,便站起来向七王爷夫妇行了个大礼:“七爷,七夫人,这个事情下官做不了主,可否让下官前往军营与父亲商议。” 七王爷没想到七王妃动了想收养的念头,这可是这么多年南依第一次说收养孩子,以往他提过的过继和收养问题南依却一直给他挡了回来,从来没松动过,她现在终于有了这念头,那是不是以后对孩子的执念就没那么深了?他可得给她抓住这个机会,让她以后莫要再钻牛角尖,心下高兴的冲羽澈道:“你先别行礼了,这孩子我们先带去迎来客栈,你去找羽老头商议后来客栈找我们,我俩在这镇上再待两天,快去。” 说完对着羽落露出了他认为最帅气的笑容,笑容中有些莫名的讨好,他看着羽落越看越喜欢,甚至还对着七王妃说:“南依啊,你看这孩子是不是有些像我呀,看这鼻子跟我的一个样,这眼睛笑起来跟你一个样,这肯定是咱的孩子啊。”七王妃有些好笑的看着七王爷盯着孩子看,这刚来的时候还说人是个话痨呢,现在就越看像他们夫妻俩了? 羽落在一旁心里闪过无数次问候,她特满意现在一个人呆在纳也镇生活,可以摆脱一切,等她大点再来个金蝉脱窍,才闻到自由的味道,还没过上天高皇帝远生活,也还没体会狐假虎威的日子,没想到出来一趟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把自己给埋了,这叫什么事啊!又刚从羽澈与七爷夫妇的谈话中她猜出了这两夫妇的身份,她想大喊她不愿意,但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羽澈只跟她交待了一番就骑马回了军营,她在为她考虑,她又不好再粘着他要求什么,毕竟他也只是她叔叔,一个还未成婚却要先为侄女考虑未来的叔叔,她也明白,羽国公父子肯定是为她好,在这里确实是担心照顾不好她还跑去找七王妃求嬷嬷,所以她也从心底里感激他们,面对七王爷夫妇她有些欲哭无泪,既然七王爷都提出来了,再看他这心有成竹的样子,她应该是真要混个郡主的身份了,这七王爷宠妻无度啊! 第24章 温馨 羽澈走后,七王妃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到:“落落,你想南姨做你阿娘吗?”看着和善的七王妃那渴望的眼神,羽落心底感慨道:为了不让祖父他们为难,好像做个郡主也不错,反正羽国公府她是回不去了,若是多年后再回羽国公府势必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她讨厌麻烦。反问道:“南姨,你为什么要做我的阿娘?我阿娘都不要我了。” “因为你是南姨的孩子呀,没有不要你,南姨不小心把你丢在了都城,只是被你现在的阿娘捡了回去,我们找了好久没找到,现在把你找回来了呀!” 听着七王妃这话她心里都郁闷死了,这是真拿她在当孩子哄啊,紧接着七王爷也哄道:“落落,你看阿爹和阿娘来找你了,你是不是得跟阿爹阿娘回去?” “可是祖父和小叔叔说要照顾我的,他们也要我的。” “嗯,等你长大些阿爹给你找个通体雪白的宝马,阿爹教你骑马,等我们有时间就可以过来找祖父和小叔叔玩。”七王爷在一旁哄骗道。 哎,羽落心底叹了口气,算了,等羽国公消息吧,可能他会不同意呢。 “那我要黑色的。” “行,阿爹给你找黑色的。” 七王妃伸出手准备抱她下楼,旁边的七王爷却先将她抱了起来,说道:“南依,我来抱,等会下楼你小心些。”然后又偷偷在她耳边问道:“你确认了?”七王妃笑靥如花对他点点头,他似乎又见到了她多年前的样子,心底暗暗道:为了南依一笑,羽老头这孙女他抢也得抢过来,反正他那么多孙子孙女,再说羽四那么能生,他就只要这么一个,还是个他自已不要的。 从阁楼下来后,七王爷便一路抱着羽落与七王妃并肩走着,七王妃在一旁时不时的拿着路边买来的小零嘴逗着她,高大帅气的父亲,温婉美丽的母亲,乖巧可爱的孩子,让人瞧着这一幕无比的温馨,在回迎来客栈的途中,七王妃边走边嘴里念叨着孩子需要用到的东西,所经过的店铺便都进去逛了一遍,所有在她的认知里小孩子喜欢吃的,玩的都被买了下来,遇上颜色好看的布匹,都拿过来对着羽落比了又比,装不下的交待伙计送到客栈,羽落瞧着这满心欢喜的两人连连心里感叹,这一定是一对非常爱孩子的父母,能做他们的孩子肯定非常的幸福,可惜前世她没有父母,来到这里又见证了她那一对奇葩父母,看看人七王妃夫妇,这应该才是正常父母待孩子的样子吧!其实她也是蛮幸运的。 待几人回客栈已是天黑,刚用完晚餐外面侍卫刘凉来报羽国公求见,七王妃唤来丫鬟紫梅先将羽落带出房去消消食,她考虑到这孩子还小,稍候与羽国公所谈还是不要让孩子听到为好,既然已经认定了羽落为自已孩子,那么她的孩子只要无忧无虑长大就好了,其它的他们为人父母的理应为孩子清除一切障碍。 羽国公一人踏着夜色而来,未带任何随从,进入客栈后,侍卫直接带着羽国公进入七王爷的房间,半个时辰不到羽国公从房间里出来,正好遇上紫梅带着羽落上楼,见到羽国公羽落脆声声的叫了一声:“祖父。” 羽国公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内疚,摸了摸羽落的头,然后低声道:“孩子,以后跟着你阿爹阿娘要乖乖听话,等你长大点,祖父再带着你小叔叔和三哥去看你,小九,对不起。”说完眼眶微红。 “祖父,七爷说他才是我阿爹,南姨是我阿娘是吗?”羽落偏着头问,看着前面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祖父,眼眶微红的对她说对不起,她心微动,有也么一丝丝的感动流过,这是一个好父亲,好祖父,他能做最好的将军,可惜常年驻守边关,没办法养好他所有的孩子,他也会有过遗憾吧! “是的,孩子,以后你跟着七爷和七夫人,要好好的!”说罢猛的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羽落则快步用尽全力跑到门口,对着飞身上马的羽国公喊道:“祖父,你一定要来看小九啊!” 羽国公看着客栈门口那泪流满面的孩子,心里瞬间有些破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打马离开,直到羽国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羽落才发觉她在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七王妃已蹲在她身旁半抱着她,并用帕子不停的给她擦着从她眼角冒出来的泪,羽落也很奇怪,然道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吗?她怎么感觉到那么难过? “阿娘,祖父说你是我阿娘,祖父也不要我了是吗?”羽落然过的问 “落落,不哭了好不好?祖父只是没办法好好照顾你,没有不要你,等我们有时间了就过来看祖父,嗯?”七王妃将羽落的头护在她的胸口,轻声哄道。 “阿娘,你们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阿娘一直都要落落,都会陪着落落。”说完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第25章 眼色 自此她便成了燕王府唯一的郡主,直到多年后燕王妃诞下嫡子,也未能超越她在燕王夫妇心里的位置。 回到燕蜀的第一件事七王爷夫妇便向都城的皇上上书,将羽落改名为君宁安,字宣。其母为七王爷婚前因病已故侍妾月竹,上报记七王妃名下按嫡出认祖归宗,对外一致称因小郡主体弱多病不得以在外养病,现因病已好转便带回娇养,七王妃更是视如已出,亲力亲为,刚始大家还将信将疑,待后期看到七王爷夫妇对小郡主接近盲目的在乎程度,便也觉得定为亲生,不然怎么能做到那个程度,不管什么时候七王爷夫妇对她都无限包容,即便后来在燕城内天天带着一群小萝卜头走街窜巷,招猫斗狗,惹下了一堆堆祸事,七王妃都归结于七王爷上梁不正下梁歪,七王爷却甚是得瑟的对外宣称:他们家的丫头青出于蓝胜于蓝,至此也就再没人质疑她的身世,想想哪家的女孩能像王爷家似的养成了个女纨绔,除了体弱多病这个头衔外,作风和当年的王爷可是如出一辙,尽管如此,但是夫妇俩对她这在外的名声完全不相信,就自认为是别家的孩子影响了他们乖巧的女儿,让她离那些惹事的孩子远点。 想当年,皇上收到七王爷的书信后都吓了一跳,这个皇弟成婚多年无后,要不是他自己胡搅蛮缠不同意,他都想再给他赐两个侧妃绵延子嗣,现终于有了一女,他都替他高兴,大手一挥便按皇家郡主之尊封赏,只是后来多年陆续有消息传来,宁安郡主被七王爷夫妇养得刁蛮任性,和七王爷以前的性子极其相似让人很是头疼,便书信要求七王爷夫妇携女进京,想着亲自管管,但七王爷回小女体弱多病、不适合长途跋涉为由拒之,这才作罢。 而羽落确实为了研究她前世的那些热式武器,想法一个接着一个,没少炸毁房屋茶舍,但在七王爷夫妇眼里那都是别的孩子带坏了他们的宁安,他们眼里的孩子善良乖巧,对她的爱和足够的信任足已治愈她的整个人生,说童年都不足以表达,后来羽落以君宁安的这个名字在这个王府里生根发芽,慢慢的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这日宁安炸了王府的西厢房后,七王爷夫妇吓得在那堆废墟中捡出了六个黑成一团的孩子,都不认识谁是谁了,七王爷先一步确认了这几个孩子无恙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自己家的宁安也就罢了,胡闹惯了。没成想这太守、刺史家的孩子,还有侯爵府、忠武将军的也都在,夫人家的那个漂亮得像只狐狸的外甥也成了一团煤球,这群孩子胆子也是大,除了林太守家的那个林岩朋吓得哭了一会后,其它几个孩子都像没事的人一样,也可能都习惯了被自家女儿霍霍,正常的父亲看到女儿成这个样子,都心疼得不得了,但他却最得意他家的女儿完全继承他的衣钵,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就随他了吗?他都完全不想这个孩子本不是他家的。 七王妃则一边拉着宁安一边检查她是否有伤到,一边给她擦着她那张黑猫似的脸,生怕给毁容了,女孩子毁容了就麻烦了,虽然没有了刚开始他们这些孩子炸房子时的心神俱裂,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确认她只是一身黑其它无事后,狠狠的在宁安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吓得她也够呛。这几个孩子总能在他们把所有危险物品藏起来后,还能找到新的东西替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家法都禁不住,这哪是在养孩子呀,这活脱脱的是在养命啊,而且还是给自己养短命。 宁安一边小心的注意着阿娘的眼色,还是像以往一样不停的对七王妃撒娇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不多试试这武器可就没法问世啊,她还想着以武力守望着他们燕蜀这一亩三分地啊,虽然可能用不到,但以备不时之需啊,阿爹阿娘护她,她也想护他们一世安稳。后来想想守着南陵也不错,皇伯父虽然没见过,但每年的礼物可是成堆成堆的给她搬过来,守好了南陵那她不就现世安稳,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么?所以往长远了看,还是得试啊! 以前她太小,她想着慢慢地试,多次后他们会习惯成自然,可阿娘每次都哭得梨花带雨,让她感觉罪孽深重,看来又得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试了。其实她试验的时候早就搭建了安全角,所以他们试了那么多次也没出现意外,只是这个方法现在不足为人道。在父母眼中,不可能不担心意外的发生,说再多也没用,只好双手晃着七王妃的手道:“阿娘,下次不会了。” ”还下次不会?宣宣,你跟阿娘保证多少次了?”七王妃气道 “阿娘,真的?” 七王爷却在一边和着稀泥,对宁安使着眼色,宁安见阿爹如此作态便挤出了几滴眼泪:“阿娘,我饿了,想您做的葱油鸡,想得都流口水了,您看我们是不是都没事?倚舟哥哥也没事,他护着我呢!” 第26章 挨揍 宁安想着祸水东引,而且屡试屡灵,花倚舟在心里翻了无数次白眼:这死孩子又坑他,这顿打又得让他挨,谁让他比这位“聪明可爱”的表妹大两岁,事是她想的,锅是他背的,不背都不行,每次只要有事她就先把他给坑了埋了,这几年折在他这位表妹手里无数次,以前小不懂,被揍多了却揍出了心得,谁让这个小表妹抓了自己的命门呢?天天说他长得像狐狸,而这眼前看似乖巧的她才更像千年老狐狸,这不,一句话小姨的火力全部开向他了。 得,受着吧! 七王妃一把从七王爷手上拉过这位外甥,啪啪就是几下,边打边骂道:“花倚舟,长本事了是吧,天天撺掇妹妹惹事生非,你俩要是出事让我怎么活啊,让我怎么跟我那去世的姐姐交待?”七王妃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七王爷赶忙过来抱着娇妻,伸手朝这几个孩子打手势:“南依,这小子我来收拾。”象征性的又开口道:“舟小子,你知道错了没?还敢不敢了?”作势要揍他,七王妃哪里舍得,就怕七王爷没轻没重,赶忙拉住他的手。”花倚舟赶忙随蛇上棍:“姨父,小姨,我错了,我再也不带妹妹胡闹了,我也饿了。”其他的几个小子也连忙在旁边点头附和下次再也不会了,见几个孩子如此,七王妃心里好受了些,手指戳了几下花倚舟的头道:“饿死你俩算了,天天除了吓我就是吃吃吃,吃饱了没事干就天天吓我。” 七王爷接着道:“这几个孩子知道错了,你看他们这衣服都脏得不成样子了,脸也看不清谁是谁,是不是先给他们洗洗?我已经打发人去叫这几家的来领了,等会他们这样也没法见人不是?再说也快到饭点了,给这些孩子准备点吃的?”七王妃见此不说话,七王爷心知这关算是过了,再吩咐道:“刘凉,你将他们几个小子送去给文嬷嬷 ,紫梅,你将小郡主带回去收拾一下。” 几人也是惯犯,见七王爷打的手势,赶忙一窝蜂似的随着刘凉前往后院,宁安则由七王妃和紫梅带了回去,七王爷留下来安排管家重建西厢房,完后边走自顾自的摇头苦笑:他这些年是真把宁安当自己的孩子,除了这些出格的事,这孩子对他们也似亲生,乖巧可人,时常腻在他们夫妻身旁给他们带来天伦之乐,孩子的教养问题极好,礼仪周全,学习能力特别强,连书院的教习和教规矩的嬷嬷也不停的夸奖; 三岁时说想学武,他便给她安排了武师,而后每个寒冬酷暑未曾喊过累,一日都不曾间断,效果惊人; 琴棋书画也拿得出手,甚至连书院的学习也一日不落,名列前茅,只是对女红却一窍不通,惫懒异常,夫妻俩想想她这辈子不学也没事,他们这样的家庭不学就不学吧,总不能少了她的穿的; 可就不知道为何总执着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而且是不搞明白不罢休的架式。 近期迷上了郊外狩猎,说是为了要去抓猎物,嫌箭太慢了,也嫌自个个子矮,骑马追赶不到,从郊外回来就一直在研究更有效的武器,迷上的这个叫什么“轰天雷”的,刚开始他见着塌掉的凉亭都吓了一跳,瞬间他也想到了战场上要是能使用这“轰天雷”该是能起到何震慑效果? 在女儿再三保证不会伤到自己的情况下,他也悄悄参与了两次后便偷偷的达成了共识,在背后支持着女儿,只是这个事情太大,不能让外界知晓,便要求孩子后期只能在家里试。这不又开始了不是? 前两天这孩子突然提出说想去百川谷学医,吓他们夫妻俩一跳,总担心她又偷溜去百川谷,那里的十八峰峰回路转的,溜了人都找不到,好不容易让她松口不去了,现在又开始回家炸房子了,这都炸多少回了?比起找不到人这个还能好接受点。 七王爷肉疼的抚额,感叹道:难怪都说儿女都是债,还好他的债不多。想着又释怀了,炸个房子也不是了不起的事,炸吧! 七王妃给宁安收拾好后,也陷入了沉思:刚开始宁安跟着他们夫妇到燕城时乖巧听话,整个一粉嫩嫩的团子模样,特别是叫阿娘的时候能把她的心都给化了,可是不知怎么滴,难难道真的是丈夫言传身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这孩子四岁后她操碎了心,就那么小个孩子,能将比她大几岁的孩子揍得鼻青脸肿,五岁后就更夸张了,这被烧掉的衣服鞋子就不说了,有几次头发都给烧没了,六岁后就对家里的房子出手了,干什么不好?开始炸房子,这都已经记不清是几次了,自家的还不够,前两次将夏侯和索将军府的房子炸塌几间,连着与他们旁边的几家也受了波及,几家赔了钱还不算,被上了一顿家法后隔段时间又开始,上次因为宁安是女孩子便躲过了一劫,这次说什么也得要吓唬一下这几个孩子,不然真的要无法无天了。此时的宁安已快七岁了,再不收拾收拾,这般胡闹下去这往后的名声可怎么嫁人啊! 第27章 女红 这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燕城的孩子都绕开她走,男孩子怕挨揍背锅,女孩子怕被她的奇思妙想烧掉头发伤到脸,这几年只要这几孩子聚在一起准没好事,干的事情人嫌鬼憎,霍霍掉衣服鞋子是小事,连路上的狗见着他们都避着走,更别说家里偶尔被剪掉胡子的祖父、爬满书房的青蛙,此类事件数不胜数,屡禁不止。 这几个胆大的就从她能揍赢他们开始就陪她一起胡闹,很多时候她自嘲笑自己就是带着一群孩子的孩子王,不过信任不都是要从孩童时候培养的吗?她也需要他们一起搭建燕蜀的未来不是吗?在这个地方她只是不想被动的挨揍,想守好这一世安稳。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君宁安已过七岁,燕城内的每个角落她都熟悉得像可以闭着眼睛走,包括那些玩伴家哪个地方有几个狗洞都了如指掌,七王妃近期拘她拘得有些紧,哪也不许她去,让她静下心来好好学女红,眼见着她年纪大了,女红却一塌糊涂没眼看,连简单的绣朵花都不会,她看着手上那个绣了几针的帕子很是头痛,说是绣帕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压着她上断头台呢?说来也奇怪,她这双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什么都能学好,为啥对上这女红这双手怎么就不听使唤呢?七王妃她也很奇怪,归根到底给她总结:她懒。都说熟能生巧,要熟才能巧呀!可她只要一拿上针线就会把这线搞得一团糟,解都解不开,真是见鬼! 阳光明媚的上午,宁安盯着一方绣帕发呆,这时墙外传来两声布谷鸟的叫声,宁安一听心下乐了,心道:索煦这小子真够意思,还知道来解救她,赶忙吹了几声口哨回复,一刻钟后贴身丫鬟阿赤领着索蝉夏来到她的屋内,索蝉夏作势要行礼,宁安赶忙制止,这个索煦的小妹妹可是她的解药,每次只要七王妃将她关狠了,索蝉夏一来马上解除禁令,原因无它,只因这孩子是女红的佼佼者,这可是一堆坏瓜里的极品好瓜,绣品绣得栩栩如生,无人见了不称赞,特别是这孩子出生在武将家,但是一点都没有他们这些孩子的匪气,也不与他们一起惹事生非,是父母眼中女儿形象的代表,温柔谦逊、进退有礼。但就是这么美好一女孩子被索煦用来作解救宁安的幌子,第一次的时候宁安还骂他禽兽来着,索煦怼她:你有更好的法子?还不是要你这口中的禽兽来想办法?当即让她闭上了嘴。 第一次效果出奇后,几人就心安理得让索蝉夏来充当这个救世主,习惯了后就互以动物叫声传递信息。 “夏夏,你来了,快坐。”宁安起声接着吩咐道:“阿橙,将阿爹刚派人着送来的蜜瓜和葡萄端上来,再泡两杯蜂蜜菊花茶来给夏夏尝尝。” “郡~~~宁安,先不忙,这几日天气甚好,我约了些小姐妹去郊外的庄子上出游几日,特来邀请你,我刚刚已跟王妃请示过了,王妃同意了,你看下要不要一起?”蝉夏说道,她比君宁安年长一岁,刚开始哥哥叫她来时她也是心里突突的害怕,可没想到王妃那么和蔼可亲,而名声在外的宁安郡主也不似对外传的那般刁蛮任性,只是有些不拘小节而已,与她们这些小女生玩不到一块去,性子是有些泼辣,但不会到不讲理的程度,只是特别烦遇事就哭的女生,几番接触下来哥哥再要她过来,她便没有什么顾虑了,至少郡主平时对她客客气气的,在外也挺维护她的,从第一次见她后便让她不用行礼,喊她宁安就好,也不在她面前摆郡主的架子,只有先入为主对她不友好的人她才狠狠的还击,一次就把人吓怕了,所以大家都有些忌惮这个燕王府的小郡主。 “去,肯定要去呀!”宁安笑着道:“我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嬷嬷,你给我准备几件衣裳,要几身骑装,常服两套就好,阿橙,刚到的水果带上,把筐也装上,给这些小姐姐小妹妹们也尝尝,夏夏,你先坐下喝些蜂蜜茶,我去问问花狐狸去不去?” 宋嬷嬷赶忙答道:“行,嬷嬷去准备,您慢着点,小心摔着。” “没事,阿橙,你陪着夏夏哈,我去去就回,待会你和阿赤陪我一起出门。” 阿橙和阿赤也高兴的答道:“是,郡主。” 宋嬷嬷见小郡主说风就是雨的直接从房里跑了出去,赶忙要她小心,同时心里也暗暗发笑:王妃这几天可是把郡主给拘坏了,上午开始就看她拿着帕子发呆,针线扎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见一朵花,这索小姐一过来,好似她整个人都活了一般,风一般的就窜了出去,王妃估计也看到了,不忍心才答应的。 看着这一阵风窜出去的孩子,不知不觉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小郡主刚刚来王府时,王妃便安排她来照看小郡主的起居,这一照看就是五年了,这五年里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王妃有多疼这孩子,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连小郡主生病都一整宿一整宿的守在身边,生怕这孩子有什么闪失,而王爷更是什么都依着她的性子来,任她哪般胡闹都在旁边笑,还得给她收拾烂摊子。 第28章 出去 而这孩子也是将王爷和王妃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经常逗得王爷和王妃开怀大笑,她没来府里前,她都记不清王妃这样大笑是多久前的事了,有了孩子后这府里才是到处喜气洋洋,充满了生气,那时的她是真替王妃高兴啊,偶尔有人提起这孩子的生母时,王妃也不见任何的反应,如果不是一直侍候在王妃身边亲眼没见王妃生子,她都怀疑这孩子是王妃生的,脾气、气性与王妃和王爷极其相似,现在连长开的眉眼她都瞧着竟与王妃有些相似,整王府都把这孩子当成眼珠子似的捧着,她自己也捧着捧着没想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时间真快啊! “花狐狸,花狐狸,我们出去玩,你去不去?”人未到声先到,宁安一边跑一边对着花倚舟的院子大声喊。 这两天七王妃不仅把宁安拘在府里,也把这位花少也拘在府里跟武学师傅学习,并放话学不好就使劲修理,七王爷也过来教导了两次,他这几年懒散,功底不如宁安好,被揍得不轻,现下在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唤,小厮金子在给他擦药,稍重点就听他在吼:“金子,你想弄死爷是吧!轻点,轻点会不会?” “少爷,奴才已经最轻了,您别乱动,待会碰到了别处您又喊疼。” “到底谁是爷?你去让银子过来给爷擦。” “您是爷,您是,银子这会动不了,昨天您踹他的那一下,将他脚踝给踹错位了,现下也躺在床上动不了了。”金子一边给这位大爷搽药还得一边防止这位爷踹他,可谓心力交瘁。 王妃明令禁止不给他和宁安俩独处,就怕这俩一起霍霍她刚养了没多久的那几只孔雀,前两天都被花倚舟这小子拔秃了不少毛,就担心这俩玩意一起将她的孔雀给炖了,以前养的那些小宠物,除了宁安自已养的那两只海东青好好活着外,其它的都被这俩玩意给炖的炖了,烤的烤了,连她的波斯猫也不放过,还得出来:波斯猫的味道还不如家猫好吃,气得她偏头疼。 花倚舟是她二姐的独子,也是花家主花晋璋的第二任继妻,花家世代经商,也是皇商,据说富可敌国,而花家主已娶三任妻子,第一任因难产而亡,留下二子一女,姐姐是第二任,生下嫡子后没多久就因病过世;现第三任又生下一子,所以花倚舟在府里地位较为尴尬,第一任的孩子已长大,而第三任的有母亲护着,就他年幼无人护着,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虽然有上官家在,花家明面上不会怎么样,可是在暗地里呢?大家族里是非多,那年幼的他在府里处境可想而知,上官夫人去见过他几次,想接回上官家养着,可花家又不同意,所以就不了了之。 原本以二姐的身份是不可能会嫁到花家续弦,可与她有婚约的商家长子在临近大婚那年年初,在北蒙边境意外身亡,刚开始那几年家里给她安排她又不愿相看,拖着拖着就错过花期,在一次花灯会上邂逅了花晋璋,花晋璋当时可是都城有名的美男之一,也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刚开始家里坚决不同意,但姐姐也是个倔的,要死要活的要嫁,一拖再拖,家里眼看后面的弟妹因她婚事受挫,父母又拧不过自家的孩了,不得已同意,她娘每次跟人提及此事都会嚎啕大哭,哭她二姐命苦,哭幼子可怜. 她刚开始与王爷大婚后要应付一众事宜,在都城甚是疲惫,加上无所出,应付太后塞人都困难,更别提有什么别的想法,到了燕蜀才算是真正的随心所欲,正是那年她从纳也镇将宁安带回时接到母亲的书信提及外甥,便动了想接外甥来燕蜀与宁安为伴的念头,那时的花倚舟也不到五岁,与王爷一商议,王爷觉得可行,便直接写信给了皇上,皇上找了花贵妃后他再安排人将花倚舟送来燕蜀的燕城,七王爷混惯了,他才不怕对谁产生什么影响,觉得找花家太麻烦,懒得多费口舌,此事找皇兄最是妥当,不用费口舌就能达到目的。 现皇贵妃花芯出自花家,在宫中独宠多年,可见其美貌与智慧,而花家一众子女不论男女可谓都是颜色出众,花倚舟小小年纪便生得艳若桃花,雌雄难辨,一双狐狸眼扫过来更是有勾人的风情,宁安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惊艳到了,前世今生她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而且还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还是个男孩,这要长大得惊艳多少人啊,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之常情,自此以后她便经常找他玩,可能跟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这孩子性子有点拧,脾气有些爆,人前有后两个样,挺别扭的,对金钱方面特别感兴趣,可能跟家世有关。 第29章 撒娇 宁安便啥事都拎上他,故意赖着他,刚开始还好,哥哥哥的叫着,后来两人混着混着她就坑他,黑锅让他背着,宁安还理直气壮的诱哄他,男孩子皮厚实就是要给女孩子扛事的。刚开始那两年这小子也没啥反应,后面再坑他就得拿钱换,掉钱眼里去了,宁安常说他这么漂亮一副皮,竟然那么市侩的里子,反正脸皮倒是被他练厚了,任她说啥都打击不到他,不过这小子也真把她当妹妹了,平时别人欺负她可不行,一定得给人打趴下,宁安总在想这么暴力是不是她影响的他? 花倚舟在房里鬼哭狼嚎的,宁安隔着老远就听到了,走到房门外便直接推门而入,幸灾乐祸的挑着眉靠在他床头的柜子旁,乐呵呵奚落道:“花狐狸,怎么啦?这张狐狸皮被人剥了?” 只见花倚舟脱了上衣,趴在床上,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外伤,金子在给他揉搓化瘀,不知道的还以为人金子把他怎么了呢? 花倚舟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道:“君宁安,你还是不是个女的,你看看你都几岁了,进男孩子的房间不知道害羞的吗?没见小爷我脱了衣裳吗?也不知道避着点?” “开玩笑,花狐狸,你几两肉我还不知道,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了,别说露个背了,你见过长得这么漂亮还怕疼的男的?金子,你见到了吗?别嚎了,吵死了!” 金子在一旁装瞎装聋,主打一个看不见听不到,这两祖宗闹,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臭丫头,就你这样的,以后嫁不出去也不能怨别人,就你这一张臭嘴,人都得给你熏死。”花倚舟气急败坏道。 “嫁不出去我嫁给你呀!我去霍霍你们花家,气死你爹和你继母,打残你那些兄长,钱都归我。”宁安甩甩了袖子满不在乎的与他打着嘴仗。 七王妃要是听到这话得给她气晕,金子在一旁恨不得找个洞躲进去,这是他能听的吗? 花倚舟听了她的话也是一呆,然后摇摇头想了一下他竟然觉得这个办法甚好,要是可以,把这个魔女往花家一丢,那可是无人能敌啊,一人便可横扫千军万马,那以后岂不是花家的钱他想花就花,想咋样就咋样;但又一想他现在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受气包了,花家他自己也能去霍霍啊!可是这魔女不光能收拾花家也能收拾他啊,从小被她坑,挨她揍,如果再娶了她那往后的日子不是得天天这样过啊,再说钱到了她口袋还有他的份吗?吓得他一激灵,脱口道:“别别别~~~祖宗,我还想多活几年,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他这几年别的学得不好,能伸能屈的本事那叫一个收缩自如,脸皮比这燕蜀的城墙还厚实。 宁安噗嗤一笑便不再打趣他,看这孩子纠结的表情,这几年被她荼毒可不轻,连骨子里都在抗拒她啊,说道:“索蝉夏过来了,说要去郊外玩,你去不去?不过看你这样子几天下不来床啊,要么你别去了,我自己跟他们去?等久了索煦那小子又得叽叽歪歪。” 花倚舟听到后人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去,怎么不去,这几天小爷我都长毛了,金子,快去给小爷准备几套衣裳,抬也给小爷抬过去。” 宁安见他这判若两人的模样便知这小子又在装,便赶忙说道:“你慢点蹦,等会缺了胳膊折了腿我可不抬你啊!” “臭丫头,你就不能见我点好吗?” “得,你赶紧收拾,一刻钟后你去我院子喊我,我们一起出发,要是一刻钟不到我就走了哈,过时不候。”宁安说完就抬腿往外走。 花倚舟像突然想到后脚追了出来问道:“臭丫头,姨母同意了吗?姨母这几天可不让我去找你,怕我俩将她宝贝的那几只孔雀给烤了,前天给你拔了几根孔雀毛,被姨父修理了一顿,你看看我背上、腿上伤,都是姨父指点留下的,有没有点良心。”那委屈声,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打的呢? “行了行了,别吹了,阿娘不同意,我也不敢来找你啊!这几天宋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手指都被针给戳出洞了,再说,那几根孔雀毛你可讹了我不少银子,阿爹指导指导你不应该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宁安挑了挑眉回头看了看他,说完挥挥手叫他快点,别磨叽,然后大步流星的往七王妃院子里跑去。 “阿娘,阿娘,您最爱的宝贝女儿来看您来了。”宁安轻车熟路的到了七王妃的雅园,见七王妃正在院子修剪她那株绿牡丹,宁安跑过来抱着七王妃的一只胳膊轻晃着撒娇。 “宣宣,你轻点晃,这株绿牡丹刚挂苞,别等会给我晃掉了。”七王妃边说边把手里的剪子递给旁边的文嬷嬷,然后问道:“刚索家那丫头不是过来邀请你出去玩吗?怎么没去收拾,跑我这里了?” “宋嬷嬷和阿赤他们在给我收拾了,刚刚去叫了倚舟哥哥一起,想着又好几天见不着阿娘了,过来看看阿娘。”宁安笑着又用头在七王妃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七王妃温柔的给她理了理额头掉下来的碎发笑着戳了一下她额头道:“多大的人了,还跟阿娘撒娇。” 第30章 林子 “多大也是阿娘的孩子啊!”宁安笑着跟七王妃闹。 七王妃笑着摇头:“你呀!就惯会哄你阿娘。”说着两人走到了院子里的亭子内,伸手给宁安倒了一杯花茶,宁安一口气喝完又再自己倒了一杯大口喝了进去。 “你慢点,小心咽着了,下次跑慢点,别跑那么快,看看都渴成什么样子了,文嬷嬷你去给郡主泡杯蜂蜜水过来润润喉。”七王妃赶忙给她拍了拍背。 “文嬷嬷您在这陪着阿娘,阿娘真不用了,夏夏还在我院子里等着呢,刚刚跑快了点,有点渴了。”宁安赶忙道。 “那给你把今早送过来的瓜果带上些,路上吃?” “也不用,阿娘,早上送过去的蜜瓜和葡萄我都带上了,够吃了,您留着跟阿爹吃。” “那行,去了外面别乱跑,身边多带几个人,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把宋嬷嬷也带上,她照顾得细致些。”七王妃不厌其烦的交待着。 “阿娘,宋嬷嬷不带了,都是些小姐妹,我带阿赤和阿橙就好了,出去玩还带上嬷嬷,会被笑话的。”宁安再三保证道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跟着花倚舟胡闹七王妃才作罢。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从来到燕蜀,每次出门七王妃要给她安排一堆吃的、用的,还要一堆人照看着她,刚开始出去的时候她还亲自跟着,现在大些了,出去的次数又多了,而且又在燕城七王妃就没有以往那么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就担心她胡闹伤了自己,不免又多交待几次。 七王妃还在门口交待着花倚舟说道:“倚舟,照看着点妹妹,别带着他胡闹,知道吗?” “姨母,我会照顾好妹妹的,您放心。”花倚舟说道。 “阿娘,我们走了,等我回来给阿娘带好吃了,爱你哦!”宁安在王府门口抱着七王妃在脸 上亲了一口后钻进了马车里。 “马屁精!”花倚舟翻着白眼小声吐槽道,宁安听到伸出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七王妃笑骂,马车缓缓的离开王府,待马车远去后七王夫扶着文嬷嬷的手进了王府,仔细还能听到文嬷嬷安抚七王妃的话语。 待到了燕城郊外已是下午时分,来的人不少,大家就先进了索家在郊外的庄子上,不多时安排好房间后便商量一起去外郊的林子里去打些野味晚上烤肉吃,女孩子们愿意去的一起,不愿意的就在家里先歇歇,再安排些晚上需要的食材,自己动手才有趣嘛!宁安则是迫不急待的换上了她的骑装跟着这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往林子里钻,进林子前花倚舟还在后面对着她喊:“臭丫头,你跟着我,别往林子深处去啊!等会伤了回去我又得挨揍。” “你跑你的,等会我们看谁打得多,你的功夫还没我好呢,关心你自己吧!”宁安呛他。 “你挨揍不正常吗?”索煦他们几个在一旁起哄。 “好像她伤了,回去你们就躲得了似的?”花倚舟在一旁挖苦道。 几个人瞬间扎心了,这些年可没少被连带罪,反正错的都是他们,他宁安郡主就没错过,可就是没人相信每次出主意的都是比他们小的君宁安,出了事挨揍的都是他们,她就在一旁撒娇卖乖,让人恨得牙痒痒,但是堵不住她大方啊,大把大把的银子诱惑他们,每次了出事她就拿银子堵他们的嘴,也有些不愿意的,但是尝试了几次后还是被栽赃到他们头上,七王爷又是个护短的,说他们一天天惹事生非,出了问题还要栽到他家郡主头上,再扇风点火一番家里的大人打得更狠了,多几次后大家就不再吭声了,反正要挨打,闭嘴还好过些。 这些人里申屠木飞最大,他朝这些人指了一圈道:“你们这些人里有谁打得过她?骑马比她溜?打架有她狠?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别等会自己摔下马伤了就行。” 大家转念一想,这丫头比他们还像是个男的,得,合着他们都白操心了呗,就各自散开去寻找着林子扑通扑通的声音去了。 对于宁安来说这林子的确算不得什么,以前自己进原始森林都不在话下,再说这几年她也勤学苦练基本工,还偷偷的将以前那学的那些也都拾了起来,暗器装进了手腕上的镯子里、头上的饰品里,连靴子里都被她插上了两柄改良后的匕首,这些都是她这些年出门就会带在身上的,后慢慢养成的习惯,以防万一的,因为身体小力气不够只能用暗器来凑,如此就足够让她有底气碰到大型的猎物也不怕,她一个人悄悄的进了深处的林子,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着麋鹿,麋鹿的味道是真好啊,吃了一次后让她回味无穷,要是能碰上晚上就有口福了。 林子深处马就无法骑行,她下马将马系在一旁的树上,自已则一边观察一边径直往里走,突然一只通身雪白的动物从她眼前闪过,她便迅速朝动物方向跑去,想着要是只狐狸倒是可以抓着取毛给阿娘做个围脖,紧追了两盏茶的时间,见那白色的动物停在一个山洞外还转过头来看着她,她走近看后才发现是只白貂:奇怪,这燕蜀什么时候有貂?这玩意不是生活在北方吗?怎么出现在燕蜀郊外? 第31章 白貂 白貂见她走近也不怕她,一双眼骨碌碌的望着她,往前两步后又停下来往后看看,宁安也挺奇怪,这家伙像是在等她,便出声道:“你等我干什么?是需要我帮忙吗?” 它好像听懂了一般,用两只爪子在地上刨了一下,像在示意她跟着她走,宁安心里暗示道:这里的动物还能成精了?她真是有些少见多怪啊。便跟上了前面的白貂往山洞里走去,同时将靴子里的一把匕首给拔了出来握在了手里,大概再走了一刻钟,白貂带着她从山洞里七弯八拐穿了出来,眼前的景色竟让她豁然开朗,前面呈现的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座落着三间瓦房,房身用的是杉木,年岁有些久,有些微微的发黄,竟然还用的是琉璃的窗户,在这个时代琉璃可是贵重物品,更别提用琉璃来镶砌窗户,这妥妥是个有钱的主啊!围着院子的一圈种满了红色的曼珠沙华,光彩夺目,绚烂唯美,风一吹过,像是一场铺天盖地的炫耀,刹那就让她爱上了这几秒的记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这花是明媚也是忧伤,可她却瞧见了唯美。 院子里种着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她瞧着是不像是菜,更像是草药,但她又不认识,那只白貂见她愣在那不动,便又跑回来用嘴拉着她的衣摆往院子里拖,像是很着急似的,这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这玩意铁定是人家养的呗,不过带她过来干什么呢?她踢了白貂一脚,白貂松了口在地上滚了一圈,她可不是喜欢动物的主,很是嫌弃衣摆粘了动物的口水,口头警告道:“你别再咬我的衣服了,小心姐姐我剥了你的皮做衣服,脏死了。” 走进院子,院子里的门是是敞开的,院子左边晒了摆了几个竹盘,里面摆满了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像树根一样的东西,她走过去拿起一块闻了闻,然后在外对着里面叫道:“房间里面有人吗?我要进来了,一只白色的貂把我带过来的,不出声我就进来了啊!” “进来吧。”一声低沉的男声从左边的房间传来,声音听不出年纪,宁安便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色软塌,软塌上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抬头与她对望,从骨子里发出来那种清冷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第一眼就让宁安有想逃的冲动,男人看不出年纪,说他老吧,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整张脸异常的精致,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他小吧,又满头白发,但与她对视的眼神又有些像那种看尽世间百态的那种苍桑感,两种感觉又出奇的融合,没有一点违和感,就好像他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能见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男人抱着白貂的手又轻抚了一下它的毛未出声,宁安都有种遇到了妖精错觉,第六感告诉她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这么多年能第一眼就让她感觉到害怕的这是第一人,怯怯的说道:“小哥哥,你的白貂把我带过来,我不是故意闯进来打扰你的,我这就走。”说完正准备伸手将门关上,但转念一想她进来时转了那么久,她不认识的路啊!这深山老林的她要是不能准时回庄子上,等会那群小子又得到处找她,搞不好等她出去了又得去找他们,缓了会状似有点为难的开口道:“小哥哥,你能不能让你的白貂把我送出去?我不认识路。” 男人冷眼瞧着面前这个大概七八岁的女孩,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脸上从刚开始那种见到他害怕到现在有些坦然的跟他求助的情绪变化快到惊人,他也从未想过能在一个孩子身上能见到这种状态,突然有了些兴致:“小哥哥?孩子,我可能比你祖父还大。” “你是妖精吗?长生不老?”嘴比脑袋快,说完她就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年纪小了脑子退化了吗?怎么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口无遮拦了,看来以后得再练练。 男子噗呲一笑开口道:“妖精?孩子,少看点话本子。”他这一笑简直像是冰川融化,瞬间让整个大地带来新生,宁安看呆了。男子看着前面的孩子呆愣愣的看着他,嘴里还叨叨着“见鬼了吗?太好看了。” “过来扶我一下,一会妖精一会鬼的,你这丫头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从这男子笑了一下开始后她就没那么害怕了,便向他走了过去,但不知道从哪下手扶他,便把手伸过去问:“小哥哥,我怎么扶你?我没照顾过人,你教教我。” “我叫莫问,你可以叫我莫先生,跟你说了我年纪比你祖父还大。”然后指着塌尾边那张有着两个轮子的椅子,让她推过来,宁安将类似轮椅的椅子推到前面,然后伸手扶着他胳膊将他慢慢地扶到轮椅上,男子此时的力气很小,上轮椅都靠宁安用力搀扶才能坐上去,坐上后他还有些微喘,而宁安则张开嘴大喘,男子有些高,她目测应该有一米八以上,而她还未到他的胸口,而男子的大部分重量几乎都全靠在她身上,还好她平时练武力气大,为了长高长大吃的也多,才不至于两人摔倒在地上。一会后她呵呵笑道:“莫先生,您太高了,也太重了,我差点扶不动你。” 第32章 先生 “丫头,你不是习武了吗?这点力气可不行,怎么?不怕我了。”莫问回道。 距离一下子拉近,她都忘记怕了,又发挥了她话痨的本质:“先生,您长得这么好看,我阿娘说长得好看的人都是好人,我怎么会怕您呢?”她花式的拍着马屁。 莫问觉着有些好笑,说道:“你推我去院子里坐会。” “好咧,您坐稳哈,推翻了我可不负责。”没想到白貂给他带来这么个有些顽皮的孩子,莫问便跟这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莫先生,您这里的曼珠沙华太好看了,能不能让我挖些回去种呀!” “你认识这花?” “认识啊,传说中的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的,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两不见,生死惟相惜,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您说这么漂亮的花,怎么会传说开在黄泉路上呢?这不是好好的开在先生的院子里吗?”宁安直接坐在莫问轮椅旁的地上,双手捧着脸望着莫问,期待他的回复。 “你都说了是传说,传说不就是不可信么,你回去时候自己挖几瓣回去种吧。” “谢谢先生,我阿娘一定会特别高兴的,她最喜欢漂亮的花了。” “你很爱你阿娘?” “我阿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肯定爱我阿娘了,我阿爹也很好。” 见着这个孩子鲜活的模样,一看在家里极度宠爱的,莫问都觉得跟这孩子处在一起自己都年轻了不少,说话都比以往随意了。见他沉默,宁安也惊觉这是个寂寞了许久的人,可能活久了的人都寂寞吧! “先生,您在燕蜀多久了呀,我在燕城怎么都没见着您啊?” “你是燕城的?那你叫什么名字?” “是呀,燕城我可熟了,谁家里有几个狗洞我都知道,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燕城呀,我家有好多人,可以让他们照顾您,我叫宣宣,我阿娘和阿爹都叫我宣宣。”宁安没有直接将全名告知,如果碰上有心人,逮了她对阿爹阿娘是个威胁。 “我中毒了,需要留在这里解毒,谢谢宣宣的好意。” “先生,您会医术是吗?医术很高吗?” “还行吧!” “我可以跟您学吗?” “你想学医?” “嗯,我想有个弟弟或妹妹,但是我阿娘生病了,学了给我阿娘治治,可是先生,您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没有人给您做饭吃,您饿很久了吗?” “有个哥哥在这里照顾我,他出去采药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跟我学学吧,有可能你学好了你就有弟弟妹妹了。” “真的?先生愿意教我?” “嗯” “先生,我很聪明的,肯定能学好,我给您做顿饭感谢您吧!” 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孩子,莫问一直温和的答着她各种种样的问题,这孩子跳跃式的问话方式不会让人感觉到尴尬和冷场,她总会有不停的问题问他,见他不回答也不恼,更不会揪着一直问,会再找个话题聊起来,自愉自乐,她唇角总是扬起,眉眼带笑,一副天真烂漫没有任何烦恼的模样,不自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你会做饭?你回去晚了家里不会担心吗?” “会,做得还不错,您这里有食物吧!我跟我表哥他们来郊外玩的,我阿爹阿娘没有跟来,晚点回去没事的,我们经常来郊外玩的。” “有,那我等你的晚饭。” “好咧,您等着啊!厨房在哪边?” 说完宁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莫问指了指靠最右边的房间旁边那个小偏房,宁安一蹦一跳的往那间偏房去,小偏房没有门,她直接进去后,厨房很整洁,一丝不苟,足以见打理的人非常用心,她看见厨房的桌子上面有一把青菜,还有一些鸡蛋,打开旁边的柜子里面些擀好的面条,还有一些面粉,大米便在柜子角落的瓷缸里,做饭来不及了,等会太晚大家会担心她,便对外问道:“先生,有肉吗?” “有,在你前面的那口水井里镇着。” 宁安跑到水井旁,将水井上面的盖子打开,见里面吊着四个木桶,每个木桶里都有食物,她便直接拉起其中一个,拉上来后见里面有一一只山鸡,还有一块瘦肉,便将瘦肉拿在手上,把木桶重新放了回去。 “先生,吃青菜肉丝面好不好?” 太麻烦的需要时间,青菜肉丝面好吃又简单。 “你自己看着做就行了,我不挑,宣丫头,你做两份吧,等会那个哥哥回来让他也吃一口,他做饭很难吃。”莫问对她吐槽着照顾他的鬼七。 “没问题,您等着哈,马上就好!” 宁安先将火给生了起来,然后洗了锅,煎了两个荷包蛋,再将肉切成丝炒好,下好面条将青菜放进去,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青菜肉丝面出锅,上面还铺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对她来说做饭是个小问题,前世好吃,来到这个世界也好吃,这个她有心得,又愿意去学,所以从小就为了这口吃的经常让花倚舟背锅,家里那些小动物几乎都是她鼓动花倚舟去霍霍的。 第33章 做饭 另一碗她只是将配料备好在柜子里,面条没有煮,不知道那个采药的小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要是面条放久了就不好吃了,便在旁里搬了一条高一些的凳子放到莫问跟前:“先生,您快吃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有一份我没有煮面条,配菜做好在柜子里,等小哥哥采药回来自己下面条就好了。” 莫问也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竟然能将一碗简单的青菜肉丝面做得这么有食欲,比起鬼七那只是熟了的饭简直是天差地别,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吃进嘴里的青菜混合着汤汁味道异常鲜美,没想到一样的食材两样味道呀,虽然他平时对吃的也没什么要求,但是这区别真是太大了,一会一碗面便见底了,连着汤也喝完了。 “先生,好吃吗?吃饱了吗?” 莫问慢条斯理的喝完最后一口汤回道:“吃饱了,很好吃,你做的比鬼七哥哥做的好吃好多了。” “您喜欢就好,鬼七哥哥?是照顾您的那个小哥哥吗?” “嗯。”莫问点头。 宁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先生,那下次来我再给您做,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回去了,等会我表哥找不到我就得到处寻了,我先把您推进去,明天我再过来您教我学医。” “没事,你先走吧,太阳快落山了,鬼七也快回了,我在这外面等他,让白貂先送你出去,你明天过来能找到路吗?” “我不知道。”宁安老实道。 “给,你拿着这个,到在这林子里,你吹响这个,白貂听到了会去引你过来。”莫问拿出一个黑色的木哨放在她手里。 宁安高兴的对他摇了摇手道:“谢谢先生,那我先走了,先生,再见!” “明天见,宣丫头!”莫问看着一貂一人隐入山林里,此时的残阳洒落在他身上,活像一尊雕像,圣洁无比! 白貂在前面给她引着路,不多久她就到了她的马旁,白貂一溜烟的跑得没了影,她便摸了摸马头跟马说道:“白龙马,咱蹄朝西啊!” 说完她自己哈哈大笑了一声,骑上了她的白龙马往林子外跑,她的马全体通黑,却被她起了个白龙马的名字,满足了她自己的恶趣味,没少被她的同伴们埋汰她,可是,她喜欢啊!这可是来燕蜀前阿爹答应给她找的黑马,还是匹纯正的汗血宝马,五岁那年阿爹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宝贝得紧,平时谁都不借他们骑,太阳已落山了,夜色降临。 “宁安,宁安”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呼唤,都是来找她的,在小院呆了那么久,在林子里又转了一圈,所以她是一个猎物也没打着,便扯着声音回道:“这呢,在这呢!” 几人都听到了宁安的回答声,松了一口气,一整个下午他们这些人都没碰上她,待天都黑了,他们都在林子外面等了一段时间都没见她出来,同行的几人便一起再进林子找她,没多久便找着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花倚舟见着她骑马过来,而马上一个猎物也没,焦急的问道:“臭丫头,你跑哪了?怎么一个下午都没见你,天都黑了你都没出来,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小心被熊瞎子叼走,哭死你!哼!” 宁安见大家脸上的着急不是假的,也知道花倚舟担心她,虽然这孩子平时挺欠的,但关键时候是真护着她的,便也没跟他怼,从马上下来走到他身旁,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拉了拉他的袖子:“花哥哥,我错了,下次不会了,我在林子里看见一只白色的狐狸,想追上去抓了给阿娘做个围脖,可是我没追到,在林子里迷路了,转了许久白龙马才把我带出来。”每次犯错只要她服软再叫上几声哥哥花倚舟铁定投降,屡试屡胜。 “花哥哥,哥哥~~~~”宁安故作难过的要抹她那并不存在的眼泪,该认怂的时候就得怂嘛,不然这小子没完没了的像个小大人似的训她。 “行了,行了,没追到我下次帮你去追,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到时候跑丢了姨父和姨母得揍死我了,你别哭,搞得我欺负你一样!” “不会了,下次我一定叫上各位哥哥帮我!”宁安顿时脸上由阴转晴笑开了花,花倚舟偏过头心道:又来了,又来了,不跟这丫头片子计较。 几人几骑乘着夜色往庄子上飞奔,索煦跑在最前面对着后面的他们大喊,看谁先第一个进庄子,最后一个烤肉,都是争强好胜的年纪,索煦一激,大家都加快了拍马的速度,箭一样的飞了出去,只能听到一阵阵的马蹄声,偶尔还有孩子气极败坏的嬉闹声. 宁安并没有告诉花倚舟她在林子里遇到的人和事,学医的事情也没跟他说,毕竟她感觉那里的人太危险了,如果不是实在想学医,那么她也是没有可能再踏入那片林子了。 第34章 醉酒 晚上回来时间有些晚,但也架不住大人没在身边没人管的兴奋,下人们已将架子摆好,只待处理带回的猎物就好,大家围着烤架烤肉猜拳好不热闹,夏霄鸣还特别神秘的说给他们带了礼物,让贴身小厮从他的马车里搬来两小坛女儿红,这些男孩子们当即炸了起来,纷纷询问他酒哪里来的,边说边去撬开那两坛酒想尝尝味道,而女孩子们则是避之不及,蝉夏还在一旁劝说着索煦,让他不要喝酒,要是让父亲知道又得挨抽,但半大的孩子哪是能被劝住,都连哄带骗又加上威胁要这些女孩子不能与家里说,花倚舟还在一旁起哄说让大家都浅尝一口,都尝了就不怕被告状了,法不责众嘛,被宁安给推了回去,后只有宁安跟着他们喝了一小杯,确实是年份已久上好的女儿红,夏霄鸣喝多了还在一旁吹下次出来多带点,家里还有好多,其他人都在一旁起哄,下次要是不带就去他家,他还在吹着没问题管够! 直到三年后夏侯嫁女才发现夏霄鸣这玩意将他埋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偷了个精光,一坛没留,那原本是他珍藏起来嫁女儿时喝的,没想到进了这些小子的肚里,要不是他即将出嫁的姐姐和一众客人一起拦着,没准真会被打断腿,夏侯脾气可不是一般的暴躁,因此事,夏霄鸣被母亲连夜送到外祖家呆了半年夏侯消气才回来。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宁安在一声声鸟鸣声中醒来,伸手撑了个懒腰便让阿赤过来帮她梳洗,想着今天还要去找先生学医,不能赖床; 实在是这头发太麻烦了,每次都需要别人帮忙,要是可以她真想剪个短发,但又怕阿娘的眼泪攻击便作罢,但每天花在头发上的时间太长,阿赤也纳闷今天郡主怎么起来这么早,以往在外不睡到自然醒郡主是不会起的。宁安见阿赤进房来,要她给她简单的编个鱼骨辫,头上不需要任何发饰,阿赤还是细心的在她头上扎了几个细碎的小花,让她看起来机灵俏皮。阿橙则是去给她备早餐去了。 她昨晚回来时便跟花倚舟说了今天还要去林子里寻白狐,花倚舟还说一起去,本来她还在想怎么甩开他,昨晚夏霄鸣带了酒正好让她找到了机会,多灌了他一杯,估计不到午时醒不过来,但她还是装装样子火急火燎跑去他的房子,推开房门直接进去,见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花倚舟,靠窗的塌上金子趴在上面睡得正香,她使劲摇了花倚舟两下喊道:“花狐狸,花狐狸,快醒来,一起吃早餐,然后你陪我去找白狐。”摇晃了几下,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睡着了,看来真是是醉得不轻。 金子睡眼惺忪的看着摇晃花倚舟的郡主,从榻上过来行礼,宁安向他摆了摆手问他:“金子,怎么回事呀,花狐狸怎么摇都摇不醒?” 金子回道:“郡主,花少爷昨晚喝多了,闹了一晚上,吐了好几次,天亮才睡着。” “喝不了不会少喝点呀,真是,喝了醒酒汤吗?”宁安问 “喝了的,索小姐有安排送了醒酒汤,昨晚喂了一次吐了,今早又喂了一次才睡着的。”金子说。 “那行,等他醒来告诉他我去林子里找白狐了,让他不要过去了,我带了信号烟雾,我交待阿赤注意点,要是需要我会拉开烟雾,你再让他来找我,你也照顾他一晚上了,也休息下吧!”宁安交待道。 “郡主,您一个人去吗?要不要小的安排铜子跟着您一起?” “不用,带铜子我还不如带阿橙呢,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说完她抬腿便走,到门口又说道:“金子,你多注意着点花狐狸啊,要是他不舒服便去找宋小姐叫庄子上的大夫来看下,他也是第一次偷喝这么多。” “郡主,小的知道了,您放心。”金子回道。 宁安一个人回房里吃了早餐,便骑马外出,走时跟索蝉夏交待了一番,她也怕他们酒精中毒,别给毒成个傻子,索蝉夏说昨晚已经要大夫给他们都看了,只是本醉酒,睡一晚就好了,晚些她再安排人去看看,说完便邀请宁安一起出去赏花,宁安说她另有安排,让她们自便不用管她便骑马直接往林子方向跑了,原阿赤和阿橙想跟着一起,宁安跟她俩实话实说了,还要她俩给她瞒着她的行程,她俩才作罢!阿赤和阿橙说白了是她培养的心腹,她从三岁开始就自己挑了七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丫头,让这几个陪着她的丫头一起跟她学武、识字、算术、偷偷让她们学马术,后来慢慢的教她们防身、格斗、都初见成效,性子也比一般的丫头沉稳 ,遇事不慌,就是为了以后能独挡一面,待她需要的时候放出去给她办事,她把她们是在当合作伙伴在培养。很多时候在府里还要给她瞒着她的一众日常,所以对宁安单独出门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再三交待她要注意安全。 第35章 白衣 宁安到了昨日系马的地方把马给拴好便吹响哨子,不多会一道白色的闪电便向她奔来,离她一丈外停下来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回走,只是速度慢下来许多,她跟着白貂在林子穿梭,穿过洞口后又来到了昨天的院子,院子里一个穿着青灰色短衫的少年正在翻晒着昨天的那堆树根似的草药,而莫问则一身白依披着那头随意的白发坐在阳光下捧着一本书,让她不禁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句词: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这副画面让她有感而发,谁能想到这个一身白衣的少年而年纪却比他祖父还大呢? 莫问见女孩站中院子外望着他发呆,便出声道:“宣宣,想什么呢?怎么不进来?” 鬼七也转过头来看着走进来的小女孩,这就是师尊昨天说起的那个孩子?看着像才七八岁的模样。 宁安回过神了独自懊恼自己怎么就看呆了呢,快步走了进去,先对着莫问行了一礼,按她平时见她的教习先生执礼:“先生,我跟您习医,是不是得跟您行拜师礼?” “拜师?小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师尊怎么可能收你为徒?指点你是你的造化,别得寸进尺啊。”鬼七被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话语惊到了,抢先出了声。 “师尊?”宁安马上抓到了鬼七话里的重点也吓了一跳“小哥哥,你说他是你师尊?” 鬼七回道:“是啊,有疑问吗?” 莫问打断道:“鬼七,别吓到这丫头了,她还小。” “所以说先生,您昨天说比我祖父还大不是骗我?”宁安再次确认道。 “嗯,我不说假话。”莫问温和的回她,鬼七在一旁也见鬼似的望着眼着一大一小的对话特别意外,师尊什么时候这么温和了,不是一直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么? 宁安昨天以为莫问在蒙她,想着最多也就三十多岁,跟他阿爹也差不了多少,可见鬼七这般大的少年叫他师尊才知是真的,那么他是怎么做到保持这么年轻的呢?这世上还真有长生不老不成? 莫问见她不说话便问道:“刚刚在院外想什么呢?不进来?”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这句赞美的词毫无遮拦的从宁安嘴里溜了出来,等她发现已经来不及收回,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鬼七被她大胆的话语吓得语无伦次,伸手指着她:“你、你、你大胆~~~~~~” 莫问反应过来后则是仰头大笑,止都止不住,多少年没这样肆意的笑过了?他都记不清了,没想到在一个几岁的丫头嘴里听到如此露骨的赞美,如果不是这丫头实在是小,都怀疑被这丫头给调戏冒犯了,若一个年轻的女孩对一个男人说如此话语的确不妥,但眼前这孩子才几岁呀,倒不至于让人都冒犯的感觉,就是觉得这孩子胆子挺大的。 宁安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后便低下头偷偷的瞄着眼前这个大笑的人,少年?不对?老头?也不对。她心想完了完了,这还没开始学就被打上了不尊师的标签。 莫问却笑着问道:“宣丫头,你知道这句词的意思吗?今后可别对着别人乱说啊?” 宁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美好的词就是用来赞美的,只是这个时代比较含蓄,接受不了如此大胆奔放的词语,以后得谨言慎行才是,但就是不知为何,她总会在他的面前口无遮拦,她有些尴尬的回道:“先生,我知道,只是我脑海里就出来了这句词,我以后注意,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谈不上冒犯,只是你以后得注意着些,你多大了?”莫问问道。 “先生,我过了七岁了,应该算八岁了。”宁安认真的回道。 “嗯。”莫问问完后像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般,然后指着他身旁的鬼七介绍道:“宣丫头,他叫鬼七,你可以叫他鬼七哥哥,他的医术很好,你跟着他认认药材。” 然后对鬼七说道:“她叫宣宣,这段时间你照顾着点,你去我房里将昨天让你找出来的那几本书给她,让她先看看。” 宁安见莫问并未再提起拜师的问题便知莫先生只是暂时指导一下,见鬼七的态度便知莫先生应该是个隐藏的大师,拜师自己还不够资格,这样是不是说明她遇到了大师更得好好学习了?然后脑海里捋了一下整个燕蜀里姓莫的大家和世族,可是她印象里并没有姓莫的呀!那莫先生就是传说中的隐士? “是,师尊”鬼七恭敬道。 “鬼七哥哥,以后请多多指教。”宁安甜甜的叫了声哥哥,并朝鬼七行了一礼,鬼七赶忙躲开,对她点点头,心想:你别总吓我就行。 不一会鬼七将四本医书给到宁安,随手给她拿了条凳子和小桌子,问道:“你识字吗?” “我识字,很小就开始识字了,遇上不懂的我再请教先生或你,谢谢鬼七哥哥。”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书和凳子坐在莫问身旁。 第36章 学医 宁安坐下来后便安静的看起医书来了,边看边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簿子和一支自制的铅笔认真将不懂的摘抄下来,莫问在一旁看着这个安静好学的孩子点头,孩子看书的速度很快,翻页频繁,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准备簿子和笔备注摘抄,没有像以往他遇见的孩子一般见着不懂的就问,一天下来进度太慢 ; 宁安则想的是不知道莫问能在这山谷呆多久,在她看来,一般隐居的人本事大,以前的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好不容易叫她遇着了,能学多少赶紧学下来,以后她自己回王府再去试好了,不求能出神入化,只要懂些皮毛,看些风寒之症,能简单的辨别这个时代的毒药,就可以预防别人的有意为之,再不济给家里的人调养调养也是好的,以往她不是没跟府里的府医动去学习,可是动不动就涉及到人家的家传密方,祖传手法,简单的外伤她是会了,给人开方子这些她没试过,再加上大夫知乎者也,她烦就没兴趣了。 秋天的阳光明媚但不灼人,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极度的舒适,宁安忙起来就是一个不分白夜的性子,再加上极度舒适的环境让她一时忘了身在何处,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已经把一本医书翻完,而且将不懂之处全部摘抄下来备注,其间鬼七过来看了几次都特别的惊讶她的速度,想出声提醒,被莫问给眼神制止,她伸手准备换另一本时莫问用手按了下来,问道:“你看完了?” 宁安抬头:“看完了,先生,不懂的我待会问先生。” 莫问便逮着里面问了几处,她都能一下回答出来,而且速度极快,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极其有天赋,这速度简直是过目不忘啊,没想到他这把年纪临了临了还能遇上一个极具天赋的孩子,心里隐隐有了些期待。 她看的这一本是调理的书籍,因宁安说想给母亲治病生个弟弟或妹妹,那么就先将女性调理的书籍拿给她,本想着还需要些时日她能消化,没成想她速度这么快,越问心里就动了些念头,心想:再看看吧,看这丫头的造化。想到这便让宁安将不懂的提出来,宁安赶忙将不懂的一一提出,一问一答。 莫问越解答她的疑问越心惊,没有多余的废话,她也总能抓住重点,举一反三。半个时辰不到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鬼七便在旁道:“师尊,我们先吃饭。” “好,拿过来这边吧!”莫问回道 “是。”鬼七便去将厅里的桌子放到了院子里,宁安也赶忙起身去帮忙盛饭过来,见着鬼七做菜她才明白了为什么先生要吐槽只是煮熟了,倒是做了三菜一汤,但全都是水煮的,水煮鸡、水煮青菜、还有一个水煮豆角;清淡的像个减肥套餐,不过她不挑,能吃就行,只是这味道让她皱眉:鸡肉咸了还咬不动、青菜煮过了没有青菜味了、豆角没盐,饭倒是煮得刚刚好。莫问对她使了使眼色,她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反正不用自己动手有饭吃就不能挑,她动手倒了些鸡汤把豆角放进去综合了一下,再放了一勺饭,拌均后吃了一碗,莫问也学着她的样子吃了些,吃完后她主动跟鬼七提出晚饭她来。 鬼七昨晚吃了她配好的面条,味道确实比他做的好吃多了,他求之不得,反正食材有,她要学习他就问她要做些什么菜,他给备好,只等她做就行,宁安特别高兴鬼七的妥贴,这样她就费不了多少时间,午饭过后莫问要休息半个时辰,宁安便与鬼七一道准备晚上的食材,准备完后鬼七便给她介绍院子里种的那些药材,鬼七是个不多话的少年,介绍起来犹为简练,很对宁安的味口,院子里种的这些有哪些功效,与哪些搭配合适,又与哪些相克,宁安都一一认真的记了下来,一圈下来记得极其认真,连鬼七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真是七岁,怎么记忆那么好,他自愧不如。若长期学下去这小女孩铁定超过他们,就是不知道师尊怎么想,要是师尊动了收徒的念头他也挺崩溃的,难道以后还得叫一个七岁的孩子师叔?不过转念一想又想开了,他又不是最老的,别人指不定比他更崩溃,不对,应该是比他崩溃的更多,这样一想自己都有些幸灾乐祸。 下午宁安又将另一本医书看完,跟上午一样莫问将她不懂的地方全部解答了便起身去做晚上的菜,中午宁安把那锅鸡汤再用小火重新炖了一下午,加了些干蘑菇再加上把小葱,色香味一下子上来了,炒了个青菜,然后炒了一小份牛肉,炒完后她提出要回家,白貂再次把她送了出来。 待宁安走后,徒孙俩在一起对话:“鬼七,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很聪明,学起来很快,似乎过目不忘。” “我也看着不错,今天一天下来看完两本医书,没有一点小姑娘该有的娇气,想当年你们师傅教你们时哪一个能一坐坐一整天还这么认真学的?别说两本医书,一本都难,当年你们学习的时候都差不多这个年纪。”莫问感叹道. “师尊,徒孙们自愧不如!” “也没说你,连你师傅和二师叔也不能,就你三师叔认真努力天赋好,但他也没有这个速度。”莫问叹气的摆摆手,让他推他进屋。 “师尊,您是想收她为徒吗?”鬼七试探的问道。 “看看吧,你师尊我也到了这把年纪了,操不了太多心。” “师尊,您现在为模样不过三十而立呀!” “鬼七,你在哪学的?以往不是话最少吗?” “师尊,我~~~~” “你把我推进去休息,把院子晒的药给收了吧!” “哦!” 第37章 酒醒 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鬼七将莫问推进房后把院子里的药材也收进了房里,然后取出银针给莫问的腿施针,施针的时长至少得两个时辰后,而宁安则骑上她的白龙马往索家的庄子方向飞奔而去,这次她手里抓了两只灰兔,刚刚出林子后遇上的,她顺手就逮了回来,出来一天她总得有点什么收获不是。 回到庄子上,她顺手将两只兔子丢给庄子上的侍卫,并交待给厨房,她晚上要吃爆炒兔丁,刚走到房间门口见阿赤守在房门前,便问道:“阿赤,你待在门口干吗?” 阿赤见到她很欣喜迎了上来:“小姐,您去了一天,花少爷酒醒后就一直在您房里等着了,都快两个时辰了,要不是不知道您出去的方向估计得追过去找您了,估计等会又得找您麻烦了。”宁安交待,出门在外都唤她小姐,不要唤郡主,以防小人作祟,所以出门在外她所有随侍都会唤她小姐,而不是郡主。 宁安一听道,赶紧先发制人,故意大声说道:“他还好意思,我还没找他麻烦呢,昨晚还说陪我一起去找白狐,一大早我去叫他死活叫不醒,等着就等着呗,我又没叫他等!” 花倚舟听到宁安外面说的话几步走到房门前拉开门,冲着她嚷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出去一天了,一进门就听你在嚷嚷,阿赤,我几时有说过找你家小姐麻烦?小爷我敢吗?赶紧进来,也不怕丢人,这可是别人家。”他赶忙把火力对准阿赤,一把将宁安拉进门,阿赤则快速的把门给关上。 “花狐狸,你对阿赤叫唤什么,又不是我没喊你,你自己说的今天陪我,你问金子你早上什么德性,掐都掐不醒。”宁字抱怨道。 “金子,她早上掐了小爷你怎么不拦着点,难怪酒醒后一身疼。”花倚舟懒懒的靠在软榻上。 “你可真会倒打一耙哈。”宁安就着阿橙打过来的水洗了手,擦干后拿起桌上的梨子啃了起来,顺手丢了一个给花倚舟。 花倚舟拿着梨子狠狠的咬了一口,跟她吵架就没赢过,再说下去还不气的是自己,算了,不跟她计较,便问道:“你出去一天找着白狐了吗?” “没有,只抓了两只兔子,晚上加餐爆炒兔丁,你酒什么时候醒的?头还痛吗?”宁安问道。 “不是吧,你出去一天就抓了两兔子?”花倚舟反问。 “我一直在忙着找白狐,哪有时间打别的猎物,不过很可惜,没找着,明天再去,看你样子没事了?” “明天还去?我没事了,就是一身痛,就像挨揍了似的。” “没找到肯定别有还去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那么容易放弃,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一身痛下次别喝了,再说你才多大,要是被我阿爹知道你喝醉了又得肉痛。” “就你那死不罢休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不过不是说只出来三天吗?明天他们应该要回去了。”花倚舟将梨核仍到了桌子上的空盘里,然后又对她威胁道:“你要告诉姨父我就说你也喝了。” “那我就跟阿爹说是你给我喝的,阿爹肯定会说是你带我喝的。”宁安打趣道。 “得了,我错了,放过小的。臭丫头,你明天还要去找那白狐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我们现在还在索家的庄子上呢?”花倚舟说道。 “这还不简单,让他们先回呗,我们去自家的庄子上住几天,又不是很远,你让铜子回去给送个信,要是阿爹有空让阿爹来一趟呗,把我的小海带过来,让它过帮着抓,肯定一抓一个准,估计它不愿意跟着铜子来。”宁安想起了她的那两只海冬青,要是能过来就可以让它也跟着一起记那个开满曼珠沙华的院子,她被白貂带着走了几趟,总是每次路线都不一样,做了记号也不对,动物的敏锐度比人要强,就让它偷偷跟着她记。 “你还准备在这待多久啊,还要把你的那两只宝贝带来一只,准备将这林子里的狐狸抓完不成?”花倚舟问。 “小海一来总比我一天天在林子里抓瞎的好吧,狐狸都是死精死精的,你以为跟你这只花狐狸一样呀,只长了身皮囊没长脑子?” “君宁安,你行了啊,你妒忌就罢了,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啊!”花倚舟气极。 宁安看着眼前这个越长越漂亮的少年有些心塞,他基因可真好,越大越漂亮,一双狐狸眼细长细长,斜过来看她的眼神眼角上挑,像带了勾子似的,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盯着他有些花痴道:“花狐狸,你说你长这么好看,等长大了得迷死多少纯情少女啊!” 花倚舟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一个女孩子这样盯着男孩子瞧的,要不是眼前的这孩子是她表妹,他早就动手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漂亮,虽然事实如此,可如今的他是个中二少年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他走过来拍了下她的头,狠狠的出声道:“闭嘴,女孩子嘴没个把门,羞不羞。” “不羞,我表哥长那么好看,还不让我夸的啊!”宁安嬉皮笑脸的跟他打混。 第38章 庄子 花倚舟也无奈,这臭丫头从小到大就这样,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从两岁多开始脸皮就一天比一天厚,刚开始他还会因为她的大胆言语脸红耳赤,现在已经过了免疫期了,便正色道:“明天真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是不是?” “不回,刚不是说了要铜子回去一趟么?你要是想回你也回呗,我一个人去寻。”宁安回他 “我一个人回去干嘛,那我就安排铜子明早回王府一趟,金子待回去王府的庄子上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那边。”花倚舟说 “行,你安排吧!”宁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不一会索家的丫鬟来请用晚膳,兄妹俩便一起结伴而去,饭后花倚舟跟大伙说了明天先不回去,要去王府的庄子上呆几天,他们要是有时间邀请他们一起,本来索煦几人也挺心动的,这次过来没玩尽兴,昨晚喝的酒今天中午后才醒,等于都没出去疯玩,但是申屠木飞、林岩朋他们要上书院,不能一起留下来,所以就只有宁安有空有闲留下来,而花倚舟则义不容辞留下来保护她做借口,有宁安在,只要她跟王爷撒撒娇,花倚舟就在安全范围内,大不了回家再去书院多补习就好,几人都暗暗羡慕他。 次日一早,兄妹俩告别众人往王府的庄子上去了,花倚舟在路上便闹起了肚子,马车一路上一会走一会停,不太远的路程硬是用了平时的三倍之久,到了庄子上他人都虚脱了,宁安忙叫庄头请来大夫,大夫诊断是昨日本醉酒后受寒所致,没什么大事,但需要卧床休息几日,花倚舟喝了药后躺下休息了,宁安交待金子和阿赤照顾好后便出了门,与昨日一般进了林子,唤来白貂进入小院 ,她到院子里后,见桌子和昨天的医书已经放在院里昨日的位置,但未见莫问,便出声问莫问怎么不在?鬼七轻声的解释:昨晚先生针灸了两个多时辰,还在休息,解毒过程中身体较虚弱,要她降低行动和说话的声音,让先生好好休息一下,宁安点头明白,并笑着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而后小声问鬼七是否需要她一起晒草药?鬼七摇头,她便自顾自的坐下来看着医书,不懂的还是如昨日一般认真的摘抄。 花倚舟在床上躺了三日,宁安这几天也一直去往小院学习,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莫问是个很好的教习先生,不会因为不懂问多了不耐烦,总会引导着她学习,鼓励她多问,在不了解前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危险的,一眼感觉这人深沉而且还冷,接触后慢慢改观了,她竟觉得先生其实是个温和的人,特别是在指导她的时候 ,可谓称得上是位良师益友; 而鬼七则话很少,但是也会很照顾她,教她的时候很认真,这日下午宁安看完一本《伤寒杂论》后冷不丁问道:“先生,您的毒解了吗?” “没有,还需要些时日。” “那需要多久?” “应需要三个月吧!有事?” “先生,我也想看看这毒怎么解的,可以吗?” “针灸需要晚上,你晚上不回去家人这担心?” “先生,我可以跟我阿爹说在这里学医吗?您放心,我不说地方,不会让人来打扰,我要是说服我阿爹我可以晚上过来住吗?” 莫问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打扰到不担心,这个地方外人找不到,不过你不是说你阿爹在燕城吗?你回燕城说?“ “表哥感染了风寒,我阿爹这几日应该会过来接我们,可是我还想跟您学习,不想这么快回燕城,但是一个人住在庄子上我阿爹会担心,所以想不能过来住,您放心,我不会吵到您和鬼七哥哥的,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宁安说完有些忐忑,她担心莫问觉得她有些得寸进尺,莫问之前并没有同意她拜师,只是指点她一二。 莫问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问道:“宣丫头,你是燕城哪家的?” 宁安知道想学习迟早要告知他们身份,便直接回道“先生,我姓君,名宁安,字宣, 南陵七王爷君宇轩是我阿爹,人称燕王,燕蜀便是他的封地。先生,我不是刻意瞒您的,只是在外我担心有人会别有用心用我威胁到我阿爹。” 正在翻药的鬼七听到她的话停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两眼继续他手上的动作。莫问也没想到这孩子是南陵皇氏一族,据悉燕王膝下目前只有一女,那肯定就是眼前这个孩子了。他是想过能在郊外庄子上出入自由,在林子里如此胆子大的孩子不多,而这孩子的谈吐学识这些骗不了人,他猜测她家世不低,但也没想到是燕王独女,不过也是,能如此胆大心细,学识谈吐高于常人的是皇族也不奇怪。 他略一思考,有心想留下这个孩子,便对鬼七说道:“鬼七,你身份牌有带在身上吗?” “师尊,有的,您要检查吗?”鬼七说完在将腰间的黑色牌子取下来递给莫问。 莫问伸手接了过来,然后递给宁安,说道:“宣丫头,你见到你阿爹便告诉他你在百川谷学医,你拿着这个牌子给你阿爹,他看到了会信让你过来的。” “百川谷?先生,您是百川谷的人?”宁安高兴道 “嗯,你听过?” “听过,听过,我前段时间还在跟我阿爹阿娘说想去百川谷学医,我阿娘天天抹眼泪,怕我丢在十八峰,不让我去,没想到让我碰上先生了,太高兴了,谢谢先生!”宁安此时说话情绪有些激动。 第39章 说服 莫问看着眼前快蹦起来的孩子笑了笑说道:“没事,你很努力。” “我回去就跟我阿爹说,我阿爹肯定会同意的,那先生,我跟我阿爹说学多久呢?我先跟他说三个月吗?这地方我能告诉他吗?” “先说三个月吧!这地方布有障眼阵法,你跟你阿爹说了也找不到,你只说在林子里就好,其它不用多说。”莫问回她。 “好,难怪我做了那么多记号每次都不对?原来还有阵法,先生,这个我也可以学吗?”宁安追问道。 “宣宣,三个月你医术的时间都不够,阵法需要时间更长,你想多了。”鬼七在旁边打断道。 “哦!”宁安有些失望的闭嘴 莫问看着眼前一脸郁闷的宁安便安慰到:“你要有时间你便看着学,我在旁边指点一二,你自己能悟多少算多少。” “真的?”宁安仰着头一脸渴望 莫问点了点头便去翻他手上的书了,宁安则是内心比较兴奋的,还不待太阳落山便起身要回,她要回去找阿爹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前几日铜子回府阿爹并没有过来,只是小海跟着铜子来了,小海前两天跟着她在山林里做记号认路,但都没认成,没想到真的有障眼法这回事,她昨天让小海给阿爹送了一封信告诉他花倚舟得了风寒,阿爹收到信应该这两天会过来一趟,这样她就可以在这里多留一段时日了。 回到庄子上便远远瞧见燕王逮着花倚舟在中蹲马步,她快速下马后向燕王跑了过去,大声喊道:“阿爹,阿爹,宣宣想死你了。”说过过去搂着燕王的手臂,燕王将她抱起来像小时候一样往上抛了抛再把她接住,然后将她放下来上下瞧了瞧,两父女从小就这样玩,燕王道:“宣宣宝贝,你来庄子上阿爹都不在家,我过来庄子上又不见你,又去哪里疯玩了?” 宁安以前刚听到七王爷这样称她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些年下来她都习惯了,便有些神秘的凑到他耳边说道:“阿爹,有个高兴的事要跟您分享,我们进去再说。” “哦,我家宣宣宝贝捡到宝了?还不能在外面说?”燕王故意打趣道。 宁安笑笑不说,看到满头大汗站在那里蹲着马步的花倚舟便问道:“阿爹,你还让花哥哥蹲马步干什么?这个不是已经好几年不用蹲了吗?” “这小子身体不行,让他平时多蹲蹲不听,这不,来个庄子上还能风寒,这身体就得多练练,不然一男孩子总生病可不好。”燕王理所当然道。 宁安没敢将他是喝酒后受寒跟燕王说,怕他再被挨揍,见他可怜兮兮的用眼神向她求救,便跟燕王说道:“阿爹,花哥哥在床上躺了几天,大夫说要静养,他现在身体刚恢复,您快让他别练了,过几天恢复好了再练吧,别又把他练病了。” “大夫这样说的?”燕王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陪着的金子和阿赤,见大家都点了点头,他便让他起来一起洗手去吃饭,花倚舟这才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金子赶忙去将他搀扶起来跟上燕王和宁安。 “马屁精。”花倚舟看着走在前面的燕王和宁安,小声吐槽道。 “少爷,您快别说了,要不是郡主,您现在还蹲着呢,再说,郡主也是为你好,你看喝酒的事没跟王爷说不是,要是说了你还能在这蹲马步,估计得断胳膊断腿啊!”金子在一旁劝道。 “闭嘴,你想害死爷不成!”花倚舟急忙打断金子,金子见状也赶忙闭嘴. “你俩在嘀咕什么呢?快点跟上。”宁安在前面喊。 “来了,来了!”花倚舟赶忙跟上,暗里踹了金子一脚。 三人在花厅里围着桌子用晚膳,宁安一边吃饭一边找些高兴的事与燕王聊天,吃到她认为好吃的菜再给燕王也夹上一筷子,燕王也是,一边给她夹菜一边俩女叽叽喳喳的说笑,花倚舟时不时的插几句,他不敢多说呀,生怕宁安一不小心嘴给漏了他喝酒的事,他怕得少层皮,燕王这些年对他可严厉了,对待男孩子和女孩子简直是双标,不过比起在那个虚假的花府不知好多少陪,他也知道燕王夫妇是真心对他好,除了学习上严厉外,其它的吃穿用度几乎跟表妹一致,表妹虽然嘴有点欠,总是坑他,但也是真心关心他对他好,但是姨父处罚起他来他还是怕啊! 晚膳过后,厅里只余下他们三人,燕王便说明天一早回燕城,花倚舟没什么意思,他当然不敢有意见了,还得去学院,他便在坐在一旁听着。宁安便说有要事要跟燕王商量,燕王便问道:“我们宣宣宝贝有啥事跟阿爹说?” “阿爹,我之前说的学医的事,你知道的吧?” “学医,你说的是去百川谷学医的事?那不行不行,你阿娘也不让,我要是同意了你阿娘得劈了你阿爹,宝贝啊,听话,咱不去啊!”燕王连连摆手不同意。 “阿爹,我不去百川谷,就在这学。”宁安说道 “在这学?跟这里的大夫?想学医,你回燕城,阿爹给你找燕蜀最好的大夫来府里,你在府里学就行,这里的大夫肯定比不上的。”燕王赶忙打断她的话,承诺给她找最好的大夫。 “阿爹,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宁安气道 见宁安有些生气了,燕王便道:“你说,你说,阿爹听着。” 第40章 同意 宁安拿出鬼七的身份牌,她也看了那个牌子,牌子看不出来什么材质,正面只印了一个金色的“百”字,顶上有一条海浪纹饰,背面一个繁体的“柒”字,燕王爷拿着牌子一愣,反复的看了几次表情严肃,问道:“宣宣,这个哪来的?” 宁安见燕王的表情这么严肃,她也是第一次见,便问道:“阿爹,有什么问题吗?这是先生给我的,这几天我在跟他学医。” “先生?你这几天在学医?”燕王惊讶的问道:“在哪学?” “学医?我怎么不知道?”花倚舟大声道。 燕王瞟了他一眼,他赶忙闭嘴,待在一旁听他们父女说。 “在林子里,刚来的那天我见到一只白色的狐狸,本来想追过去抓了给阿娘做围脖,误闯入了先生的院子,我见他一个人无聊,便跟他聊了一会,然后说道想学医,他说可以指点我一二,所以我便去了。” “林子里?就是郊外祁连山那片林子里?”燕王问道 “嗯,林子深处,要进去几里地,我那天追狐狸没注意进了林子深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进去很远了,先生不愿意外人打扰,所以我没同任何人讲。”宁安回燕王 “嗯,你没对外讲是对的,百川谷的人都隐了身份的,不愿被外人所知。只是那片林子深处进去的人少,有人以前在里面遇上过老虎和能瞎子,丫头,你太大胆了。” “阿爹,你看我不是没事吗?还遇上了先生教我医术。” 燕王看着手里的牌子沉默了良久,见女儿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他,便问道:“宣宣,你是真想学医是么?” “是,阿爹,我想学医,我想学些医术自保,或许以后能用得上,如果可以,我还想给阿娘治好她的心病。”宁安说着站了起来。 燕王看着眼前懂事的女儿,他何尝不知道这孩子这些年对他们夫妻俩的全心全意,虽然他们夫妻俩也真心真意对她,但是她让妻子从纳也镇回来后整个人不再那么郁沉,让整个王府那般鲜活,这么些年的陪伴,让他们彼此都成为了最亲的人,但是没想到这孩子比他们还有执念,很小的时候就说要学医,要治好七王妃的病,让他们快快乐乐的一家三口变成一家四口,一家五口,他们当时都只当玩笑话听的,但这丫头明显是当了真。 “宣宣,你要是想学医,阿爹不反对,但是并不是为了你阿娘学,而是你学有所成最好,学不好也没关系,阿爹和阿娘很庆幸有你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你知道吗?”燕王动容道。 “阿爹,我知道,你和阿娘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我很爱你们。”宁安心里是无限感激这对父母的。 “宣宣,先生有说你要学多久吗?你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吗?”燕王问道。 “阿爹,先生说先学三个月,三个月后他的毒解了,可能要走,这块令牌有什么意义吗?”宁安问。 “来,你坐下,倚舟,你也坐过来一点,我跟你们说说这个百川谷和这个令牌。” 宁安和花倚舟两人围着燕王,燕王便跟他们说起了他知道的百川谷。 百川谷是个历来改朝换代不受影响的地方,它是立世于各国之外的一处,何时存在的也不知,传说有十八峰,十八峰具体多大外人不得而知,外传进入十八峰只有一个入口便是西楚的百溪镇,而百溪镇目前也不属西楚管辖。数百年来能进入十八峰的人廖廖无几,而百川谷内涉及众多:武、医、商、机关、情报全是顶级存在,不依附于任何国家,同时也不插手各国纷争,据说只要谷主愿意便可凌驾于各国之上,也可随时颠覆任何一个国家,连谷主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也未得而知,但这些都是传说,近百年来并没有人去挑衅,沉睡安稳的存在着,数百年前也有些不长眼的试过,但都无疾而终,甚至搭上了整个家族,后便再没有人主动去打探招惹。 百川谷内据说代表身份象征的牌子总共分为三种,分别是金色、黑色、红色。金色代表的身坐份是谷主亲传弟子和各处长老,黑色是嫡系子,红色是旁系,还有大部分是没有身份牌的,谷内等级森严严重,旁系务必拥护嫡系,而所有人在外如无特殊情况不得向外透露身份和谷内一切事宜,如若有损害谷内利益将以叛徒带回谷内处置,所以多年来这个地方给世人无限猜测和遐想。宁安听完燕王的介绍,看着他递给她的黑色牌子抓在手上看成了又看,心里暗道:我滴乖乖,这是不是代表打神兽打出来个王者,这运气也是爆棚,当年抱了七王爷夫妇的大腿,现在又能再抱百川谷这条大腿了?百川谷她不是不知,但也远没有燕王知晓的多,要是能学上点皮毛那真是她幸运了,当即便对燕王说道:“阿爹,这样说来那女儿岂不是占便宜了,这更得去不是?” 燕王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兴致勃勃的孩子,他跟他们说这些是想告诉她百川谷很危险,能不沾染便不要去沾,就她女儿这性子别到时候惹出事端,虽然他年轻事也很跳脱,但也是极有分寸的,能打得过的架才打,能收拾的人他才收拾啊,而眼前这孩子自小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经常是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的那种啊!以前在燕蜀随便她怎么闹他都给她兜着,说得难听点就算在南陵地界上惹了什么有皇兄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她若是惹了百川谷他护不住他啊。 第41章 关心 宁安见着燕王一脸便秘的脸便知道阿爹的担心,一个劲的揪着他撒娇:“阿爹,您看您跟我讲了这么多我知道了,我保证不惹事,再说就我一个人去学,又不带上花狐狸,肯定惹不了什么事,您别担心,我保证。”说完赶忙举起手就差要发誓了。 燕王笑骂道:“瞎说什么,叫什么花狐狸,叫哥哥,口无遮拦的,叫你阿娘知道不收拾你。” 花倚舟在王爷背后暗戳戳的向她举起作势要收拾她的手,宁安吐了吐舌头:“是花哥哥,我错了。”说完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嘴再央求道:“阿爹,让我去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再说这牌子是先生拿给我让我拿给您看的,不就是怕您不同意嘛!” 燕王也崩不住女儿不停的央求便松口道:“宝贝啊,既然你这么想去那你答应阿爹学完就回去,就三个月哈,三个月后阿爹来庄子上接你,你去了要收敛着你的性子,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口无遮拦的习惯要改改,能做到吗?” “阿爹,可以的,我一定多做少说,不给家里带来麻烦!阿娘那里您给安抚安抚?”宁安急急道。 “阿爹不是担心你给家里惹麻烦,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全呀!你顾好自己就行,阿娘那阿爹去说。”燕王不舍的说道,转头又对花倚舟说道:“倚舟啊,对外闭紧嘴啊,对外就说宣宣在庄子上养身子,别的不可多说知道吗?” 花倚舟恭敬的道:“姨父,倚舟知晓了,您放心。” 燕王点点头,还想再跟女儿交待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便道:“宣宣,晚上早点睡,明早我跟倚舟回王府,你便去你先生那住上些日子吧!到时候你要是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平时让小海给家里捎平安信,你阿娘会很担心你的,你要谨慎着些,知道吗?。” “阿爹,知道了,不过小海可能没办法捎信,那个地方小海进不去,我带着它做了几天的标记都无功而返。” “你让铜子回府带小海过来是为了这个?”燕王追问,宁安点了点头回道:“是啊!阿爹你知道的,我记性好,正常走过两次的路我都会记得,但就是先生在林子里的院子,我走了几次都没能记下来路,所以想看看小海是不是厉害些,但没想到根本就没用,那地方我也是昨天才听先生说有阵法。” “你这丫头也太大胆了,以后不能如此了,明白?既然先生不愿让人知悉,那我就不安排人进林子护着你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听到没?”燕王再三交待她注意自己的安全。 “行了,阿爹,我知道了,我也不小了,您和阿娘就放心吧!”然后对着花倚舟说道:“花哥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些阿娘啊,多去陪陪她。” “还用你交待,你管好你自己吧!”花倚舟翻着白眼回她,燕王则在一遍又一遍的交待她,这孩子这几年一直都未单独离家过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不太放心,所以像个老父亲般在一旁喋喋不休,宁安只好出言打断:“阿爹,就只是去几月,您别搞得我像去几年一样行吗?没事的,我还要早睡明天要早起呢?” 燕王见天已晚,便用手在她头上揉了几下道:“嫌阿爹啰嗦了?行,你早点休息吧!阿爹也累了,倚舟,我们也休息去了,明天一早就回城。”说完迈腿朝房门走去,花倚舟则在她耳边说回去再收拾她,然后也跟着燕王进房休息去了。 宁安站在原地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感叹道:其实幸福是件挺简单的事,这不她也遇上了不是吗?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一早,宁安主动拜别了燕王,独自一人骑马先往林子里去了,燕王盯着女儿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孩子依恋父母,更多的是父母离不开孩子,他将花倚舟带回,留了四个侍卫在庄子上,另将宁安的丫头阿赤和阿橙留在了这里,交待她们在这里等郡主,对外声称郡主需要静养,来人一律不见。 安排好后便打马回了燕城,回家还得有一场硬仗,南依那性子,知道他做主将女儿留在这,少不得要亲自跑过来,但关于女儿跟百川谷学医的事只能瞒着,现在就只有他和倚舟知悉,回家得让南依也一块瞒着,庄子里也只有她的丫头知晓,此事越少人知越好,其中利害也交待了花倚舟,这孩子平时虽然不太靠谱,关键时刻倒是靠得住,不过这身子骨得赶紧练起来,回去得让刘凉将这小子丢到军营里去呆几个月去,正好宁安也要去学医几个月,他瞟了眼花倚舟决定将他也丢军营去磨几个月,花倚舟被燕王这一眼瞟得心里发毛,待到了王府见了王妃后便被王爷直接安排刘凉将他丢去了军营,跟着萦煦的叔父被虐了几个月,正是这次的历练,几个月下来整个人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用宁安的话说,看起来利落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娘了,颇有几分少年意气风发的风范,至少别人第一眼后不会只关注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的,虽然还是那么妖孽,但总归气质不同了,换上红衣竟有了几分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 第42章 穴位 三个月的时间很长,但对了宁安来说不够用,呆在山中院子里的这些日子她没日没夜的看医书、认草药、看鬼七针灸,偶尔也与鬼七出门采药,缠着莫问教她眼着的障眼阵法,恨不得一天的时间掰开来用,要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晚上睡了一关都爬起来翻医书,莫问将这些看在眼里,鬼七都自愧不如她的勤奋好学,也更加努力起来,莫问偶尔问起来时她总会笑着说:“先生,已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得把这些黄金屋搬回家,那我岂不是就成了颜如玉?” 鬼七每次都说她是强词夺理,词不该这样用,她每次都回他:学好了都是自己的,管它呢,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枳壳、熟地黄、芩莪、当归~~~~~~”宁安拉长了声喊出声:“先生、先生,您看我这样配对吗?”她将刚开好的一张风寒单子拿过来给到莫问。 “嗯,没错,用量也可。”莫问回她 “先生,那我是不是以后也可以被叫做宣大夫了?”宁安有些臭美道。 莫问瞧着眼前这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嘴里还叽叽喳喳不停的小丫头,目光中带了许多他不自知的宠溺,见她还时不时的抓两颗瓜子扔进嘴里嚼两下,活像只剥壳的松鼠,讨喜又可爱,刚开始那几天没见这丫头这么多话啊,怎滴后面住这里了后一天到晚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都不带停歇的,刚开始鬼七都跟他抱怨说快被她烦死了,但这丫头倒有自知之明,经常自己研制些零嘴给到鬼七堵他的嘴,连着他也跟着喜欢起来她做的这些零嘴来,换着花样的给他送各式瓜子坚壳类的干果。 她来了后院子热闹不少,伙食也改善的相当不错,连着鬼七都习惯了每次出去都会带些她提过的东西回来,两人在厨房半天只为研究一道道加了药材的美食。可以说这丫头每天除了学习外,其余的时间都跟鬼七泡在厨房研究食物,然后给各种肉类配上各类药材,就是在厨房都会逮着鬼七教她各式各样毒药的分辨方法,从来不会像正常的小孩一般只顾着玩,她则是玩也玩了,学也学了,两不耽误,特别是近期用药材研制出的红烧肉,让他这没有口腹之欲的人都赞不绝口。 晚间,宁安跟着鬼七过来给莫问扎最后一次针灸,这次过后只需休养几天便可全愈,刚开始她是真以为莫问的腿是中毒所致,但她这些日子学着学着看出了端倪,问了后才知莫问当时只说了一半,腿确实跟中毒有关,但关系不大,主要是因为莫问练武中出现在差错导致,只不过第一次见这么个孩子,她问了,他便随口这么一答。 一听练武她便更加好奇,哪种武功能让腿不能行走?问他是不是如以往那些小说中说的能隔空取物或者能隔山打牛?是不是有轻功?是不是可以飞檐走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是能在水上漂?莫问都被她问的这些问题逗得哈哈大笑,问她从哪里听来的?她便不好意思的说道在话本子里看的,哎,万能的话本子呀! 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武功并没有她看小说里的那么神,多练会比常人灵活,可以借力打力,轻功是有,也不过还是需要不停的换着力点才可连贯,内力也不是人人可以练,需要机缘的,不能像乔峰一般一掌就横扫千军万马,也不能像乾坤大挪移一般练就绝世神功,她还低落了好一会,后来她把她看到的这些小说当故事讲给他们听的时候,鬼七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莫问才明白了她为何那么执着问他武功的事。 鬼七将最后一根针针扎入莫问的穴道后,宁安便蹲在一旁问道:“先生,这次扎完以后您就能正常行走了是吗?不用再坐在轮椅上了吗?” “嗯,这次后就能自由行走了。”莫问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回道。 “先生,我想试试这个银针,我可以拿兔子试吗?”宁安问道。 “你想试这个银针?你知道这些穴位了吗?一不小心扎错了,可能会导致兔子一条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莫问说道。 “先生,腿上的穴位我都记熟了,人体身上的几百个穴位我都知道,包括两百多块骨头我都清楚。”宁安认真的回他,她前世的工作让她不得不记清这些保命的穴位,常年在外执行危险任务,可能会在某一次的任务中用到,这些是必学的保命本事。她眼瞅着三月时间已到,但是学习的东西才九牛一毛,说不好莫问恢复后便会马上离开,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如果可以她是真想拜莫问为师,退一步就算拜在百川谷的嫡系她也赚了。 莫问听清楚她稚嫩的话语后,正视着她的眼睛问道:“宣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先生,我知道,我以前就对人体结构感兴趣,这几月瞧着鬼七哥哥给您施针,好几次我都想试试,可是又担心搞错了害了您。”宁安也直视莫问回他。 第43章 拜师 莫问便指着手上、头上、身上,腿上的几处穴道让她回答,她一一回复,没有半分犹豫,而且还将穴道旁边的各个骨头都对答如流,莫问这才相信这孩子是真的熟悉人体的各个组织,鬼七在一旁都惊得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莫问便正视起来,问她:“宣宣,这些是谁教你的?” “先生,骨头是您房里第二个书架上的书里面看的,有七本,我将各处局部记熟后给汇总一下,在脑袋里就形成了一个人体形象,就一一对上了,穴位是我曾在王府里跟着府医学了一段时间,但是他不太愿意教,只是因为我是阿爹的孩子应付一下我,便给了我十本讲人体穴位的书,他只不是过是想用那些书打发我,让我知难而退,我看完后就没有再找他了,这段时间我看鬼七哥哥给您施针,所扎入的穴道我也问他了,他回答的跟我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我记的是没有错的,刚刚您的反应告诉我没错是吗?”宁安答道。 “对,你没有记错,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有告诉过别人吗?”莫问问她。其实她也并不是天生的过目不忘,只是前世国家培训方法严苛,速记方法形成了惊人的肌肉记忆,便已超越了一大部分人,加上自己的努力,就有了如此成就。 “先生,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只是我阿爹和阿娘知道的多些,不过我阿爹和阿娘都让我不要对外说,我便不曾对外透露过。” 莫问看着眼前这个眼睛扑闪年闪的孩子心里再次感叹:多好的苗子啊!只是他眼里还闪过纠节,毕竟他已年过六旬,将进古稀,如果再多个徒弟他自问还有没有那种精力教她?会不会耽搁这个孩子?旁边的鬼七在猜他的心思,便不动声色的问道:“师尊,我们在些已逗留四月有余,您腿也快好了,师傅来信催促您回谷休养,您看何时起程为好?” 宁安心里暗暗紧张了起来,问道:“先生,您和鬼七哥哥要回去了是吗?可是我还没学好,还不能给阿娘看病怎么办?” 莫问见宁安如此着急的问他安慰道:“你可以先给你阿娘将身体调理好,调理一年半载后我再给你捎些书过来,你自己看完后可以试着开方子,就像这几个月一样不是做的挺好吗?” 宁安听完哭了起来:“先生,到时候我去哪里找您问啊?我就是个半吊子,要是开错了方子害了我阿娘,我阿爹、阿爹~~~~”话没说完便呜呜哭了起来,见鬼七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莫问则腿上扎着银针无法行动也有些干着急的要鬼七哄她,鬼七过来给她擦着眼泪,他也没干过安慰孩子的事呀,他本来话就少,加上这些天与孩子的交流中,他发现这孩子心智成熟,交流无碍,完全都将她当作一个正常人的成人在对待她,哪成想这丫头还是个孩子,一下子就露出了小孩子心性,说哭便哭,且哭声越来越大,由呜呜小声哭泣改为了趴地上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泣鬼神,连在榻上的白貂都吓得弹了起来,一溜烟的躲了出去,鬼七默默的在心底纳喊:早知道他就不在这里跟师尊提什么回谷的事了。他也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的愁眉苦脸,抬起头对莫问说道:“师尊,我不会哄孩子呀!”说完他自己都快哭了。 莫问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膝下无儿无女,弟子也尽是男性,也未有哄小女孩的经验,听到鬼七的话他也失语,不过毕竟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了,便低声跟宁安打着商量:“宣宣,你先别哭了,你看先生现在也动不了,再哭先生一急就得站起来,这针就白扎了对不对?” 宁安泪眼朦胧的抬眼望他,满脸泪水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见莫问好声的哄她,心里暗自高兴,没想到先生吃这套,她还是个孩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道:“先生,我不哭了,可是我一想到先生要走,我、我、我忍不住,呜呜~~~~。” 莫问见她一边哭一边打着嗝,鬼七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也哄不了孩子,不禁有些头疼的抚额,这些天相处下来说没感情是骗人的,但这么个孩子带回谷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得好,他不是没有照顾过孩子,但现下看来照看男孩子和女孩子他就不是一回事,女孩子会哭,哭得他心里发慌啊,这是前所未有情绪。 宁安见状赶忙见好就收,流着眼泪不再发出声音,忍着哭声开口道:“先生,您不走行不行?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如果您觉得这里不热闹,等您好了我带您和鬼七哥哥去燕城,我们带你们去集市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街头王婆卖的瓜又大又甜,赵大娘的馄饨可鲜美了,配上一把虾皮舌头都要鲜掉了,还有李婶子的豆腐花,您想吃甜的或咸的都有,李婶炸的油条也是一绝,还有杏花楼的鲜花饼配牛乳,右巷的杂耍,还能胸口碎大石,街尾的皮影戏,还有`````还有~~~~~~” 莫问见坐在地上的孩子叨叨絮絮的说着她想带他体会这些她认为的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次让他有了被人需要和牵挂感觉,似见着了一帧人间烟火的画作,让他心里一怔,有些意动,后做了个决定,问道:“宣丫头,先生过几天需要离开这里,你也听到了鬼七说家里人催,我是要回家去的,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第44章 收徒 鬼七在一旁睁大了眼看了看莫问又看了看宁安,只见她也呆了一下便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莫问面前:“先生,我愿意,不不不,师傅,请受徒儿一拜?”然后恭敬的朝莫问行了个大礼。 “宣丫头,你先别急,我是要回百川谷的,如果你要拜我为师,那在你未学成前需要跟随我前往百川谷,期间可能一年只能回来一趟,你可愿意?你家里可愿意?”莫问对她摆手要她起来。 “师傅,您放心,我跟您一起去百川谷,我这就回家说服我阿爹阿娘,他们都很爱我,我喜欢的他们都不反对的,您放心,我能吃苦的,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宁安着急忙慌的保证。 莫问见她都语无伦次了,让她先擦干眼泪先缓缓,她顺手拿过鬼七手里的帕子奖一张花脸胡乱的抹了几下,鬼七见状也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对着莫问道:“师尊,您真要收她为徒?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她为小师叔?她比我小那么,您不再考虑考虑?” “鬼七哥哥,你不带这样的,师傅都说了收我为徒了。”宁安辩驳道。 莫问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俩人,然后又想到了要是带回去再宣布收这孩子为徒,估计会哀嚎一片,四十来岁的徒孙比比皆是,想想那场面他都有些恶趣味的乐道:“鬼七,你说你师兄会不会比你还高兴?” “师尊,您说您收这么一个小徒弟,我师傅会不会又像上次见到三师叔一样吓得坐地上?尾椎骨都摔裂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我是不是需要给他再准备点伤药?”鬼七也幸灾乐祸起来,反正叫小师叔的又不是他一个,虽然有些叫不出口,但比起那些老头子他可好多了。 “鬼七,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明早给你师傅传信,就说我收了个关门弟子,不日将回谷,让他准备一切拜师事宜,待回谷后便安排拜师礼。”莫问吩咐道。 “是,师尊。”鬼七收敛了他的嘴角,认真的给莫问拔起银针来。 宁安见目的达成,便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鬼七拔针,她现在比较苦恼怎么去说服七王爷夫妇,本来说好的三月,现在估计三年都不止了,阿娘肯定会用眼泪淹了她,算了,伸也一刀缩也一刀,实在不行就直接扯着百川谷的大旗比较好,想通后整张小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开怀模样,莫问在一旁瞧见了这丫头从一脸纠结到恢复原样只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心想真应了那句话:孩子的脸啊,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须不知,半个时辰前还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现在直接就由雨转晴了,而且像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似的,便问道:“宣丫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燕城跟你爹娘说去百川谷的事?” “师傅,我明天回去成吗?您在这里还呆多久?不会等我回去了您就和鬼七哥哥跑了吧?这百川谷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找不到您了怎么办?”宁安有些不信任的问道。 “宣宣,师尊一向说话算话,没有人质疑过?你怎么可以这样问?”鬼七抢先答道。 “师傅,我不是不相信您啊,我只是担心您提前走嘛。”宁安用撒娇的口吻回道。 莫问听着她的话摇了摇头,暗道:这丫头! 然后回她:“我在这边还会呆上六日,你明天一早便回燕城跟你爹娘好好说,一定要征得你爹娘同意,不能偷跑过来,知道吗?你回去后的第五日过来这里,如果你能直接说服你爹娘最好,但若你爹娘要是坚持想见我便带一人一起过来,仅限一人,可以做到吗?” “先生,太好了,我一定会说服我阿爹阿娘的,您放心好了,您回去这段时间你可不能带着鬼七哥哥先跑啊?行吗?”她再次确认道。 “不会,过六日你要不来,那我俩便回谷了,待下次遇见再带你一起入谷,可明白?”莫问也强调了时间,意思是过时不候,要是错过了这次,待下次再遇,要是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呢? 宁安猛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鬼七已将莫问腿上的银针全部取完,需药浴,她起身告退,回到房间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嘭的一声扑到了床上,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嘻嘻嘻,终于成功了,可以去见见那个传说真的百川谷了,来这世间一趟,怎么着也得学好本事,这些都将成为她的底气,到时候再逍遥自在的去见见这个异时代的风光美景,有钱、有权、有军队、有武器才能守护好她想守护的,总不能自己一事无成,然后像权谋小说里说的,还活不过一集就成炮灰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既然重活一世,就得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要的和不想要的都有能力接受和拒绝,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她扯了扯头发,想着她要做的事还很多,得想想让阿赤和阿橙协助花狐狸在燕城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花倚舟可能是出身原因,不久前就串掇过她俩一起合伙开个酒楼,让她去找七王妃说,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拘在家里了,本来她就想着年后与他合计合计,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得提前提上日程,她以后去了百川谷就没有多的时间出来,得一起合作多赚钱才行,他和她都需要。想着就从床上跃起来,走到书桌前坐下用笔写写画画做起了计划来,直至半夜堵不住瞌睡来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睡着前她还在想要怎么安抚阿娘。第二天醒来时落枕了,一早便跑去鬼七的房间让他给她扎了两针,然后告别了莫问往庄子方向跑去,到了庄子她直接叫门口的侍卫唤上阿橙阿赤出来一起与她急驰回府,王爷留下的侍卫见此也赶忙上马护送她们回燕城。 第45章 回城 一行人打马急行,惊起了路上的一并行人,纷纷自觉的靠边,至燕城城门时守卫眼见急向城门奔来的一行人,一眼便认出了是燕王府的侍卫护着宁安郡主,赶忙吩咐将路障推开,迎郡主进城,宁安进城后直奔王府而去,行至杏花楼时正好今日休沐的花倚舟和索煦、夏霄鸣几个靠在窗前的塌上喝茶,花倚舟和索煦这几月被丢进了军营,没少遭罪,他俩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夏霄鸣坐的位置一眼便见到了急驰而来的宁安,便指着窗外问花倚舟:“花狐狸,这就是你说的在庄子上静养的表妹,你确认需要养病的是她而不是你?” 花倚舟听他如此说,急急从榻上换了个方向把头伸出窗外,见打马急驰而来的一行人,宁安跑在最前头,后面跟着阿橙和阿赤两人,一旁还有侍卫护着,大声喝道:“臭丫头,君宁安,君宁安~~~~。”见宁安并未减速,直接在桌子上抓了个杯子扔了下去,杯子啪的一声在路上碎开。 “吁~~~~”宁安这才见到伸出头的花倚舟,急忙勒住马停了下来,急道:“花狐狸,赶紧回府,有急事找你,我先回府了,让人将碎片清理了。”说完她再次扬鞭往王府赶。 “哎····什么事这么急啊,连停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几月不见长本事了?”他话都没说完,宁安却已去了百丈远,后面的话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自己听到了。 然后他起身对同来的两人道:“我先回了,索煦,这几天我不回军营了,我妹回来了,你自个一个人去吧,你跟你二叔说一声啊!呵呵。”他现在心里乐了,宁安回来了,那军营是不是姨父就不用逼他去了?这段时间都快被索二叔给虐出毛病来了,想起来都一身疼。 “花狐狸,花兄,倚舟,你是不是兄弟,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人?”索煦一听到花倚舟不去军营了急了,让他自己面对那虐他虐得有些变态的二叔?他猛的一下子从塌上蹦起来了,然后哭丧着一张脸急着的问道。 “你至于嘛,不就是去那呆了几个月嘛?”夏霄鸣见他差点将他桌子上的茶水给碰倒,赶忙伸手端在了手里。 “就是,至于嘛,哈~~~~”花倚舟在一旁有些得瑟,从榻上下来准备回王府。 “至于,你懂什么?小白脸一个,花狐狸不去你陪我去。”索煦赶忙将矛头对准一旁说着风凉话的夏霄鸣。 “别、别~~~~~我家老头子要我走科举,天天盯我读书盯得像只蚊子一样,一不小心就见血,今天和我哥有事出门了,不然我都出不来,要是回去瞧见我没在,估计又是个爱的故事。”夏霄鸣急忙推拒,开什么玩笑,见他俩在这跟他吐槽了半天,索二叔罚他们时都让他们去整夜香,想想那场景他都得吐半天,他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跟索煦去军营里去找罪受?再说就他家老头子那得性,肯定得叫人往死里收拾他,他也赶忙站起身想溜,心想别真让老头子逮到,说不好还真能把他也扔过去,说道:“都出来半天了,花狐狸也要回去,我也要回家做做样子去,别真让我家老头逮着了,这几天他那脾气发的我哥都怕。”然后又对索煦说道:“你也赶紧回了吧,别在这嚎了,谁让你没个能跟你爹撒娇的妹妹救你出水火呢,受着吧! 实在不行你就装病了呗,能躲几天算几天。” 索煦瞧着眼前这俩没人性的损友说道:“你们这俩没良心的,要是装病被我爹发现了,估计我得真病,而且还是躺几天的那种病,你们说我要是让我娘现在生个妹妹还来得及吗?” “这个可以有。”花倚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保重,为兄先行一步了。”说完直接往门口走去。 “保重,兄弟。”夏霄鸣学着花倚舟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摇了摇手里的杯子,一口将剩下的茶饮尽:“好茶!”放下杯子后还对他挑了挑眉,装模作样的告辞。 “滚,滚,滚,滚蛋~~~~~”索煦瞧着这俩得瑟样心塞,见他俩都走了,自己留在这也无聊,便起身准备回去,刚站起来才想起不是夏霄鸣这小子请他们喝茶吗?他们都走了难不成还让自己付钱?急忙跑下楼但不见两人的影子,得,还得他自己付钱去,好不容易攒下点银子一顿炫没了,心里哀嚎,下次得狠狠的宰这小子一顿. “阿娘,阿娘~~~~~~”人还未至声先到,宁安在王府门口下马后就直接往生七王妃的雅园跑,边跑边喊七王妃。 到了雅园,文嬷嬷在廊下见几月未见的小郡主跑这样快,连连出声提醒道:“哎哟,小郡主,您慢着点,仔细脚下,等会摔着了王妃要心疼了。” “嬷嬷,不碍事,摔不着的,我阿娘呢?”宁安问道。 “您可终于回来了,王妃天天念叨着您呢,刺史家的申屠夫人过府了,正与娘娘小叙。”文嬷嬷赶忙过来扶着她,宁安这才停了下来。 “申屠夫人来了?来多久了?”宁安问道。 “来一会了,郡主您这些天身子可好?您刚刚养好,往后可不能这样跑了,瞧着脸都瘦了,王妃见着得多心疼。”文嬷嬷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说道。 第46章 瘦了 “文嬷嬷,我怎么听到了宣宣的声音?”这时燕王妃正急匆匆从房里面出来,身旁跟着申屠夫人。 “阿娘,阿娘,我可想你了,想得肝都疼了。”宁安见到七王妃一阵风似的过去抱住了七王妃,头靠在她胸口撒娇道。 “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跟阿娘撒娇,没瞧见申屠夫人在吗?”七王妃虽嘴上说着她,但双眼泛红,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宁安头从她的胸前抬起来,见着旁边的申屠夫人,退后几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见礼:“夫人!” 申屠夫人赶忙侧身道:“使不得,妾身还未向郡主问安呢。” “她年纪小,您是长辈,怎么就使不得了,夫人见外了。”王妃笑道。 “瞧郡主这脸色可是大好了,娘娘总算可以安心了,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王妃和郡主了团聚了,妾身先告退。”申屠夫人奉承道,心想:这王妃还真是宠这宁安郡主啊,这么多年了这宠爱丝毫不减,郡主眼瞧着都快八岁了,还能抱着王妃撒娇,瞧着王妃这心疼劲,不知道内情的谁能想到这不是亲母女俩。 “今日慢怠了,下次再去贵府叨扰,文嬷嬷,送送申屠夫人。”七王妃吩咐道。 文嬷嬷应是便送申屠夫人出府。 燕王妃拉着宁安便进了房内,扯着她的手左瞧瞧又瞧瞧,还把她的袖子给卷起来看了看她的手臂,生怕她受欺负了,“阿娘,我是去学医了,不是去打架了,没有受伤。”然后配合似的原地转了一圈“您看看,是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宁安笑嘻嘻的说道。 “怎么没事,你脸都小了一圈了,是不是学医累瘦的?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燕王妃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 “阿娘,不累,学医真的不累,这不是想阿娘想的么,想得连饭都不香了,想您做的葱油鸡、卤牛肉、红烧桂花鱼,想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宁安抱着七王妃的手臂说道。 “小没良心的,想阿娘就这样想的?几个月了就捎回了一封信,阿娘去庄子上呆了几天也没见了着你,这得多忙?你还这么小,咱学医也要慢慢来不是?阿娘去给你做你喜欢的,给你好好补补。”七王妃一边数落一边让唤紫梅去准备食材,但泛红的眼角无不显示她的关心。 “阿娘,不急,您看我脸小了,是不是长高了点,袖子都有些短了。”宁安转移话题,如果她现在跟七王妃说还要去百川谷,估计七王妃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还是等阿爹回来再一起说吧! 七王妃见她如此说,便让她站直,扯了扯她的衣袖确实发现这宝蓝色的蜀锦衣裙袖子有些短了,这孩子近期长得厉害,她得给她好好养养才行,还得亲自给这孩子缝几套衣衫,虽然已备有好多了,但哪有她刚缝的贴身。 “姨母,姨母,外甥给您请安了”花倚舟在外面喊道。 “别在外面喊了,进来吧!”花倚舟推门进来,装模作样的要给七王妃行礼。 “行了吧!还不知道你俩这德性。”七王妃被花倚舟的行礼模样逗笑了,见着眼着这俩孩子瞬间都感觉人生圆满了,刚开始接来时这孩子闷不吭声,脾气暴躁,总是小心翼翼,好多次她都跟王爷埋怨为什么自己没有提前想到把他接过来养着,好好的一孩子被花晋璋给养坏了,没想到宣宣乐此不疲的接近他,带他一起玩,一起闹,丝毫不担心多了个他会抢走父母的关注,慢慢地这孩子性格变好了,懂事了,是宣宣治愈了他,这些年俩兄妹虽然没少狼狈为奸惹下不少祸事,但总归是两个贴心善良的好孩子,会想方设法逗自己开心,给她和王爷带一份他们喜欢的小零食,到处给她寻她喜欢的花草,经常的陪伴在她和王爷身边,让她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七王妃惦记着给宁安做午饭,便说道:“你俩在这玩一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顿好吃的,文嬷嬷,去找下钱福让他去找王爷,要是他有空就回来用午膳,说他宝贝女儿回来了。” “好咧,王妃,奴婢这就去。”文嬷嬷高兴的答道,也在替王妃高兴。 “阿娘,我跟您一起去,我去帮您加柴,我最近学会了一道红烧肉,用药材烧的,很好吃,晚天我烧给你跟阿爹吃。”宁安说道 “我也去,我去帮姨母打下手,臭丫头,就只给姨父姨母吃,没你花哥哥的份?”花倚舟在一旁说道。 “搞得好像哪次我做菜你没吃过似的,明天你打下手,一起做,想吃多少有多少。”宁安对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还差不多。”俩兄妹吵吵闹闹的跟着七王妃一起去了厨房,七王妃见惯了他俩这般闹,也就见怪不怪了,笑着摇了摇头给他俩指派任务。虽然说君子远离庖厨,但架不住这俩喜欢,动手能力很强,不然王爷的鹦鹉、池子里的锦鲤、进贡的波斯猫、还有那些奇禽怎么没的,只要被他俩盯上,都是被他俩烤的烤了,炖的炖了。都说小孩子喜宠物,喜小动物,但他家的这俩完全没有一丝宠爱之心,只有喜吃之情,逮到什么先想到的是怎么做好吃。 连着与他们一起玩的这些孩子家里看到他俩都是先将家里的宠物关起来,生怕被逮着了,有次夏侯养了二十来年的乌龟都被他俩说动夏霄鸣给偷了出来炖汤喝了,还顺了一只他的珍珠鸡,美而名曰:霸王别姬。还是王爷赔了一方名贵的砚台才作罢,而后有近半年的时间只要见到他俩去夏侯府夏侯都吩咐管家全程跟着,夏霄鸣则是搜身后才能出府。 第47章 激动 中午七王妃亲自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燕王大步流星的往花厅过来,见三人已经开吃上了,看到几月未见的女儿特别高,当即就过来一把将她抱真情 为颠了颠说道:“我家的宝贝终于回来了,怎么轻了?给瞧瞧这小脸瘦得啊!是不是想你阿爹想的?” “可不是嘛!就是想阿爹想的,我都这么大了您还抱我,别闪到腰了。”宁安撒娇道。 燕王妃在一旁说道:“还不赶紧将孩子放下来,孩子吃饭吃一半你将她抱起来,也不怕噎着她,净手吃饭!”说完叫丫鬟打来水给王爷净手,燕王这才将宁安放了下来,坐到王妃身旁。净完手后问道:“宝贝啊,这几个月怎么瘦这么多?是不学医很辛苦?咱不学了,回来了明天阿爹带你出去玩。” “净瞎说,一天天的教坏孩子。”燕王妃横了燕王一眼。 “阿爹,学医不辛苦,您跟阿娘想多了,我只是长高了,长高了自然就会瘦一点,再说了瘦一点漂亮,胖了人家会说像猪的。”宁安臭美道。 “你才多大点,就想瘦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兴这套啊,再说长点肉多好,可可爱爱的。”宁王妃说着将一个葱油鸡腿夹到她碗里,同时也将另一个夹给花倚舟说道:“倚舟,你也多吃点,这几个月也辛苦了,天天呆在燕蜀军营里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次在家里多呆些时日,姨母给你俩补补。” 花倚舟听了燕王妃的话不断的点头,像找到知已般就要泪撒当场,要是这个时候给他一根尾巴,估计他得对着燕王妃把尾巴给摇断:“姨母,还是您懂我,您不知道我天天在军营里都吃些什么呀,天天不是萝卜就是青菜,还一大锅煮的,那是一点荤腥也吃不到啊!都快吃成兔子了”他这是昧着良心在说,军营的伙食怎么可能像他说的这样,他只是想燕王妃可怜可怜他,说不好还能让他从此以后不再去军营,不用面对索二叔那变态般的折磨,稍慢点跟不上队就得被罚去扫夜香,蹲马步。 “瞎说,谁敢说燕王府的小郡主是猪本王弄死他,我家宝贝这么可爱听话,就是要多吃些,长点肉怎么啦,就是要多长点,可可爱爱的羡慕死那堆老匹夫。”燕王在一旁附和道,然后听了花倚舟和燕王妃说的话,当即反驳道:“花小子,什么时候燕蜀军营里的食物改成萝卜青菜了?我得去找找索二,他敢让我外甥吃萝卜青菜,不给荤腥,嗯?” “姨父,姨父,也不是只有萝卜青菜,是我腿短跑不过那些大头兵。”花倚舟赶忙找补,他可不就忘了姨父也总去军营,他这不是话赶话扯过头了么? “不过你这小子也不错,索二前几天还在跟我夸你小子有前途,能吃苦耐劳,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不错,再接再励,继续保持,好小子!”燕王说完哈哈大笑,花倚舟却只想哭:索二叔,不带这样坑我的啊! 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甚至连王爷都同意花倚舟都如愿能在家多呆些日子,陪陪宁安,虽然不能如愿以后不去了,但对他来说能推已是让他很高兴的事了。 饭后,燕王妃见平时好动的宁安坐在凳子上表情纠结,也不像平时一般吃完饭就跟花倚舟一起往外跑,以为她是累了,便轻声出言关心道:“宣宣,你一大早就从郊外跑马回府,回来后又陪阿娘在厨房一上午了,是不是累了?累了就赶紧回房休息去,休息好了再和倚舟出府玩去。”燕王妃说完花倚舟也接道:“宣宣,你先去休息几个时辰,晚上我带你出府去看烟火,临近年关,今晚天黑后集市上有烟火,我约了申屠和索煦他们一起,届时索婵夏她们也一起。” “去吧,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陪你阿娘和我。”燕王也在一旁说道。 “阿娘去给挑几件颜色好的衣裳,保管你晚上出去漂漂亮亮的。”燕王妃说完燕王也附和。 见着眼着全然关心她的父母和表哥,她内心十分的歉疚,然后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这时候说,燕王妃看出来她的纠结,问道:“宣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阿爹阿娘说?嗯?” “阿爹,阿娘,我们去您房里说。”宁安深知等会说的话会刺激到夫妇俩,便提议去燕王妃房里说,说完她拉燕王妃走在了前面,燕王和花倚舟随后一起进来。 “阿爹,阿娘,我拜了先生为师,几日后先生要回百川谷,我跟着一起去。”宁安说完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燕王夫妇。 燕王夫妇愣了半晌后,燕王首先发声,音大如雷:“什么?宝贝你说什么?去百川谷?” 燕王有些不敢置信。 “阿爹,您别激动,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宁安赶忙安抚道。 这边花倚舟瞧见燕王妃泪如雨下,原本他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急忙一道安抚着燕王妃,宁安过来扶着燕王妃的胳膊坐好,说道:“阿娘,您别这样,我难过。” 第48章 难过 “难过你就该为你阿娘多想想,这次你去郊外三个月,你阿娘见不着你,天天都问小海是不是有信过来?还跑到庄子上呆了一段时间就想离你近一点,但待了许久也没见着你,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冷着,你现在说你要去百川谷,你知道百川谷多远吗?百川谷离燕蜀千里远,挨着西楚,你要去了百川谷你阿娘要是想你怎么办,惹了祸事阿爹护不住你怎么办?到时候受欺负了阿爹阿娘不知道怎么办?”燕王越说声音越低,堂堂一七尺男儿眼眶泛红,看得她心里像堵了一块铁似的难受。 “阿爹,您别说了。”听着燕王絮絮叨叨的说着她难过的哭了起来。 “宝贝,咱别去行么?待在燕蜀陪着阿爹阿娘。”燕王低声商量着。 燕王妃抹了把眼泪镇定下来,抚摸了几下宁安的头顶,说道:“阿娘的宣宣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阿娘很高兴,只是阿娘以前就总想着啊,我家的宣宣慢点长,这样就能一直陪着阿娘,阿娘也能一直陪着你。可是阿娘想不到宣宣竟这样快就长大了。”边说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下来:“宣宣,来,你抬头看着阿娘,看着阿娘的眼睛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去百川谷。” 宁安抬起头来看着燕王妃,与她初见时没什么两样,还是那样的温和婉约,梨花带泪说的就是眼前这副模样,然后她有些不由自主的说道:“阿娘,宣宣想去百川谷,可是更舍不得阿娘,阿娘,您别哭了,哭得我这里疼。”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燕王妃更加心疼起眼前这个在悄悄长大的孩子,她懂事,聪明,有分寸,如果不是喜极了医术,断然不会提出离开他们身边的,孩子在长大,他们不可能一直拘着她在身旁,现在瞧着王爷如此,要是等她长大后出嫁,估计王爷绝对做得出跟着一起陪嫁过去,这个不能想,一想就像挖了心肝般难受,努力挤出一抹笑问道:“宣宣,你要去百川谷的话要去多久?先生有跟你说吗?” 宁安见燕王妃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不由道“阿娘,您别说我,我不去了,不去了,就在燕蜀陪着您,哪也不去了。” “这就对了嘛!你留在燕蜀想干什么干什么,等大了阿爹给你再择一良婿上门,就在王府一直住着,以后的燕蜀就你最大,谁不听话阿爹都给你收拾他。”燕王听她说完啪的一声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花倚舟在一旁吓了一跳,白痴般的看着燕王,就差翻白眼了:还想着招婿,就臭丫头这德性,活活一女罗刹,这燕蜀熟悉的谁敢啊,不熟悉的一打听也不敢啊,还上门,这不是上赶着找死么,谁那么想不开,切! “又在瞎说八道,教坏女儿。”燕王妃喝道,燕王听完闭嘴不再说话,将妻管炎发挥到极致。 “宣宣,别理你阿爹,跟阿娘说说你去百川谷要多久?为什么想着去百川谷,燕蜀也有不少医术好的大夫,留在这里学不一样么?” 宁安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道:“阿娘,先生大材,我想学的学不只是他的医术,我想跟他学天文地理、奇门遁甲、还有武功阵法,阿爹说过,百川谷是个传说般的存在,里面的资源自然也是极致,待我学成归来,那我是不是可以更好的守护着燕蜀陪着阿爹阿娘呢?” 燕王妃她从没想想过这孩子志向如此远大,竟然还想着守护燕蜀,自然而然的想到挑起她父亲肩上这个重担,可这不是她的责任啊,他们俩夫妇收养她时并未想过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身上啊,她只需要健快活的长大就好。没想到这孩子却如此这般让人心疼,有些哽咽道:“宣宣,燕蜀并不是你责任,这块土地并不需要你来担当,责任太大了,待你阿爹百年之后你皇伯父自会安排人,你不需要如此。” “可是阿娘,我深爱这片土地,这里有我最亲的人啊!阿爹也会老去,我怎么能不想护着它呢?如果我以后有了弟弟妹妹是不是更要护着它?”燕王夫妇相视一眼,燕王妃哭得更狠了,燕王过来抱着她嚎啕大哭,孩子的话让他第一次防破,这些年真是没有白疼她,他是真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刚开始只是想着让南依心里舒坦,慢慢地她时而调皮,时而乖巧总是喜欢粘着他们夫妇俩,不知不觉就上了心当成自己孩子养了,父母的爱是真的可以传染孩子的,这么小的一孩子竟然如大人般说出如此窝心的话,这辈子他们夫妇俩值了。 宁安没想到燕王反应如此之大,有些手足无措的拿着帕子给燕王妃擦泪,又转过来给燕王擦,连站在一旁的花倚舟都满眼含泪,她不知道就是她这一番话点醒了这个少年,让这个少年在今后的岁月拼尽全力的努力,力求什么都做到最好,做到极致,虽然表面看上去吊儿郎当,但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甚至年纪轻轻做到了南陵第一富商。 是啊!他们都有想要守护的人,只要不断的努力让自己无坚不摧,才能护好这些人! 第49章 回忆 许久后,夫妇俩止住了眼泪,燕王妃温和的说道:“宣宣,阿爹和阿娘谢谢你,感谢有你! 既然你想去学就去啊,阿爹阿娘支持你,但是你若受了委屈就回来,燕王府的门永远向你敞开,无论你闯了什么祸,阿爹阿娘都给你兜着,你永远是阿爹阿娘的孩子!不管你学多久,整个燕蜀都等你!” “谢谢阿娘。”宁安高兴道,又转头对燕王说道:“也谢谢阿爹,有你们直好!” “小没良心的,就会卖乖,没见你阿爹还在哭吗?”然后燕王又紧接着说道:“你师傅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能让阿爹见上一面吗?” “阿爹,师父他可能想到了您要见他,说只能一个人去,五日后我返回林子里,六日凌晨离开。”宁安回道。 “那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见见你这位师傅。”燕王说道。 “王爷,那届时宣宣出门时间长,对外怎么说?出门学艺?”燕王妃问道。 “阿娘,就说我体弱多病,外出就医,需长时间的休养,反正这次不是在郊外呆了三个月养病么?” “那可不成,说你养病,以后影响你说亲,谁会娶一个病殃殃的媳妇,不妥不妥!”燕王反对道。 “阿爹,您想想,总有那些个小人盯着皇室,现素有与各国联姻的情况频发,要是皇伯父的公主不够了,被人盯着我去联姻,嫁到北蒙、北疆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去,隔着十万八千里,您忍心啊?再不济要是皇伯父哪天心血来潮,给我指个婚,嫁到都城,您一年都见不着我几回,若是说我从小体弱多病,需要一直将养,那谁也不可能娶一个病殃殃的郡主不是?总不能还没和亲就死在半路,这不是结仇么?身体不好谁也不能挑唆皇伯父给指婚不是?也给您省了很多麻烦,届时你完全可以体弱多病推拒不是吗?” 燕王和燕王妃一想也是这个理,虽然体弱多病名声是不好,但是一劳永逸,他们就这么个宝贝疙瘩,还是在羽国公手是抢的,燕王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虽然皇兄不一定给你指婚,也不会让你和亲,但这个指不好哪个小人作祟,就这样说,花小子,你听到了?先不对外提,过几日待你表妹走了后再对外说,待她去了百川谷,你也去军营呆着去,多学学,别总整那些花架子,自保要紧。” “是,姨父!”花倚舟认真的回道。 咦,这小子怎么变性子了,这么干脆的就同意了?以往不都是要跳脱几下么?燕王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那雍城关那边要~~~~?”燕王妃没说完就被燕王打断:“花小子,你先回你的院子休息去,我跟你姨母要交待你妹妹些事情。” “姨父、姨母,小子告退,宁安,我晚些过去找你啊!”宁安对他点了点头,花倚舟说完就走了出去。 “宝贝,雍城关那边你要去跟羽老头说吗?”燕王问道。 “阿爹,不用说了,明年八月十四羽澈过来时,您跟他再说就好了,就说我外出学艺,有时间我就去雍城关见他,不要提百川谷,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宁安说道。 “那也行,你自己看着办吧,至少羽老头、羽澈还有羽凡那小子他们是关心你的,不然当时明明可以把你送回府,后羽国公给却给你安排在了纳也镇,也是为了保全你。”燕王如此说。 “我知道的,阿爹!”宁安回道,从他来燕蜀那天开始,燕王夫妇就没有避开跟她说这个事,她当时也是有记忆的,只是她的身份府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只有丫鬟紫梅知道实情,其余人只当宁安是王爷妾室所生,后由王妃养大。 每年的八月十四羽澈会过来接她外出玩一天,刚开始那年将她接去了纳也镇,她见到了羽凡,他见着她就哭,羽凡想着好好的妹妹怎么出来一趟雍城关就不是他妹妹了?祖父不是都安排好好养在纳也镇吗?为何出去一趟就变了,变成别家的孩子了?为此他埋怨了羽国公很久,后见到宁安后,见她确实被养得很好,脸上肉嘟嘟、粉嫩粉嫩的,连身上穿的衣服比在国公府要精致,性子比在府里活泼了,也变得明亮鲜活了很多。 祖父告知羽凡她现被一大户人家收养,过得很好让他放心,以后却是别人家的孩子,见着了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叫妹妹了,虽然他看着宁安比在国公府都过得好,也理解收养后肯定要比纳也镇一个人待在那好,可这是他亲妹妹啊!虽不是一母所生,总归是他最亲近的妹妹不是?但他有什么办法呢,又拗不过祖父,自己又没能力带她独自生活,并且六叔也说很不错,比在纳也镇好,他也只能接受,当时他逮着差一天三岁的宁安问了半个时辰,宁安耐心的从小孩的角度告诉他她真的过得很好,反过来让他安心的待在军营里跟着祖父和六叔学习,长大后杀敌卫国,以后她来找他。 几年过去了,她只见过他一次,后来她问羽澈羽凡的消息,羽澈告诉她羽凡自请去了别的营地,也许是因为气还没消,怨着羽国公吧,后来的每年八月十四她生辰的前一天,羽澈都会打马前来,就算是当天有事耽搁,晚上也会跑过来带生辰礼给她,羽国公则是一次都没见着,但每年给她的那份生辰礼却会随着羽澈的到来如期而至,她想这个老头心怀愧疚吧!比起在羽国公府的一众子孙,他对她的这份心思已经超越了他们许多,至少他觉得亏欠,同时也有份牵挂吧!呵呵,可爱的老头,宁安陷入了回忆。 第50章 小憩 “宣宣,是不是累了,回房去休息会吧!”燕王妃看着眼前有些发呆的孩子,轻松的唤了一声,宁安从回忆中惊醒,说道:“阿娘,我累了,想睡会。”她一大早从郊外回来,上午又没休息,刚刚还哭了那许久,哭都哭累了。 “那我让文嬷嬷送你回去?”燕王妃说道。 “我想跟阿娘一道休息,可以吗?”宁安有些想不想动,想赖在燕王妃身旁。燕王妃听她如此说便说道:“那你在这陪阿娘休息会吧,你阿爹刚还说有事要处理。”燕王妃也累了,要小憩一会,便叫文嬷嬷进来收拾下。 “王爷,净了脸再出去吧!”燕王妃唤道,便起身唤了紫梅端了一盆水进来,亲自服侍燕王净了脸。 “阿爹,您办完事早点回啊!” “知道了,办完就回来陪我家宝贝。”说完便走了,王爷走后,燕王妃再叫紫梅端水进来收拾了一下她自己和宁安两人,两母女躺在床上午休,等宁安醒来时,窗外的夕阳正好,微风不燥. 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后起身,想着还要去找花倚舟,还有好多事要找他呢。听到房内的动静,文嬷嬷第一时间推门进来,见宁安已起身,喜道:“郡主,睡好了?嬷嬷给您梳妆,保管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看烟火。” 文嬷嬷这些年也是爱屋及乌,燕王妃自小就是她在身旁照顾着,也是燕王妃的陪嫁嬷嬷,自然将宁安当自己的小主子般疼着。平时宁安没少惹祸,燕王妃生气的时候都是文嬷嬷在一旁帮着宽慰王妃,只要王妃和王爷好好的,小主子平平安安的,她就什么满足了,但是王妃婚后多年未有所出,连着他们这些陪在王妃身边的人都着急,好不容易得了个小主子,虽说她是王爷妾室所出,但妾室又已然过世,王妃又宠着宁安,瞧着宁安又是个孝顺的,没有生母在一旁蹦跶挑唆,自然是最好的,所以就将她当成了王妃的孩子般疼着。 “有劳嬷嬷了,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啊,将她们都比下去。”宁安娇俏道。 “那是一定,瞧我家郡主就比这燕城的小娘子都好看,嬷嬷再一打扮自然是比她们都漂亮了。”许嬷嬷得意道,她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嬷嬷,您过了啊,我怕出去被揍”宁安被逗笑了。 “嬷嬷,我阿娘呢?怎么醒来不见阿娘了?”她问道 “南边新送了一批云锦过来,王妃说要亲自给您做上几身衣裳,正在挑着呢。”文嬷嬷回道。 “不是绣纺有送许多过来吗?我房间的柜子里都有许多啊,新的都穿不完怎么还做啊!” “那哪有王妃做的合身,再说这云锦今年出得少,王妃紧着您,自然得给您多做几身,把我们的小郡主打扮得天仙似的。”文嬷嬷打趣道。 “嬷嬷,又打趣我。” “好了,郡主,您瞧瞧怎么样!”文嬷嬷将妆台上的铜镜摆正,宁安凑近瞧了瞧,故意傲娇的说道:“哟,这天仙似的姑娘谁啊!”瞬间将文嬷嬷给逗乐了,这开心果谁不稀罕啊! “嬷嬷,您待会跟阿娘说一声,我去找花哥哥了,晚膳让她和阿爹先吃,不要等我们,我们要是在集市上遇上好吃的就不回来用晚膳了,让她也少用些,我给她带好吃的,给您也带一份。”宁安对着文嬷嬷说道。 “好咧,外面注意着点安全啊,带上阿橙和阿赤,离烟火远点,别让它溅到身上,王妃和老奴就等着您带好吃啊!”文嬷嬷说道。 “知道了,走了,嬷嬷再见!”宁安摆了摆手,提着裙边就跑了起来。 宁安一路小跑进了花倚舟的院子,见花倚舟竟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练字,他坐得笔直,握着笔正有模有样的在纸上写着,虽未近看写得如何,但这姿势丝毫不差,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景象啊,要是燕王见着都得夸几句,以往要让这小子拿笔练字可是个力气活,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努力了,宁安便打趣道:“花狐狸,你花家祖坟冒烟了,怎么今儿这么认真练起字来了?” “你家祖坟才冒烟了呢,怎么着,只许你努力,不许别人也优秀?”花倚舟呛道。 宁安用手探了探他额头:“没发烧啊?哪根筋又拾错了?受啥刺激了,跟姐说说!” “行了,行了,有没有女孩子样,就你这样还姐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一边去!”花倚舟说着推开她的手。 “哥,表哥,亲哥,花哥哥~~~~~”宁安拖着尾音唤他。 “你烦不烦,闭嘴!”然后放下笔,将纸和砚台推到一边,颇有些泄气的趴在石桌上。 不知道这中二少年又怎么了,难道叛逆期到了?是不是得开解开解他?她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无精打采的?” 花倚舟瞥了她一眼道,有些伤感的说道:“宣宣,你这么小都想那么多了,你都想着要护着姨父姨母和燕蜀了,为什么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阿娘也不在了,阿爹又那样,我应该护着谁?我都没有想过我以后怎么办?”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这些话本不该是跟这个小他两岁的表妹说的,可是他不知道要和谁说,这几年都是跟表妹混在一块,天天在外遛街走巷,游物好闲,不务正业,时不时还惹点事,做什么都拈轻怕重,学什么都半途而废,突然有一天,他知道这个一直跟他混在一块的表妹并不是如他看到的那般只知惹事生非,而是有着远大志向抱负,现在她都要朝着她的理想付诸行动了,想想自己则是一无所长,连想法都没有,深深的落差感让他倍受打击,他觉得跟别人说有些羞愧,只能跟眼前这个他最熟悉的人说说。 第51章 合计 一直以来,宁安都是花倚舟安全区范围内的人,从他未满五岁刚到燕王府时俩人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虽说自己比宁安大了两岁,但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宁安带着他玩,出主意的也大多都是她,他是特别依赖着这个比他小的表妹,而且全心全意的信赖这个小伙伴,可是一想到她即将要离开王府心里是很慌乱的,他对自己的未来还没有过幻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还没想未的时候他最熟悉的伙伴却将要离他而去,他又不能帮到她,更不能将她留下来一直陪他,他突然就发现宁安在长大,而自己却一成不变。 宁安见着眼前这个有些丧气的少年,估计即将的离别让他恐慌了,还有今天上午在阿娘房里说的话也打击到他了,让他觉得自己不如这个比他还小许多的表妹有些伤自尊了,现在正是需要好好引导的年纪,而他自小就缺失了母爱,爹又是个那样不管他的,那么多孩子他也顾不过来,再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也不是个能奢望的,要是靠得住,当年见到他时就不会是那样个胆小又脾气暴躁的孩子,爹不疼娘不在的孩子总是缺爱的,虽然这几年燕王夫妇对他挺好的,但总归隔着一层,不过她也没养过孩子,不是太会安慰人,便以她的想法给他做起了心理疏导,建议道:“你可以护着我呀,你想想你能做什么,对什么感兴趣,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可你以后都不需要我护着了,你都要去百川谷了,我没有想过能做什么,不过我对钱感兴趣,而且算账特别快,这个算吗?”他很难过,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 “算啊,这个怎么能不算呢?再说我又不是一辈子会呆在那,总要回来的啊!”宁安回道 “我会算账,但总不能跑去铺子上当账房吧!”他说道。. “堂堂花家嫡子,燕王妃外甥,谁敢让你去做账房,你自己说说谁敢请这么尊菩萨去坐着呀,你可是真敢想啊!”宁安调笑道。 “能别在这说风凉话了么,站着说话不腰疼。”花倚舟对她翻了个白眼。 “不说笑了,上次你不是找我说想开个酒楼吗?你是真想还是心血来潮瞎说的啊?”宁安问道。 “想啊,当时不是将夏老夫人的状元红给薅秃了做了桂花糕了吗? 姨父将我俩的月银给断了,没钱不就想开酒楼挣些银子花么,我看那杏花楼可是天天满坐,里面的点心还没有我俩做的桂花糕好吃呢?对吧!那我俩要是一起开个酒楼不是稳赚,再不济开个点心铺子也好啊!”花倚舟点点头,真还别说,用夏老夫人种的状元红做的糕点可真比一般的桂花糕好吃,余下的还做了些桂花蜜也是格外清甜,十里李飘香。他现在说起都还在回味呢,可惜夏老夫人就种了一株,还被他和夏霄鸣趁着夏老夫人晚上休息了,悄摸着给薅没了,那可是老夫人的命根子,养了数十载,家里的仆人都不敢去碰,也没人想到要防着这俩孩子因为嘴馋去把花给全摘没了,叶子被薅光了,想着还气愤瞪了宁安一眼再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就你说的状元红做桂花糕好吃,我跟夏霄鸣那小子才去薅的,什么事都是你说,我背锅,出了事你倒是没事,明明主意你出的,大家也都吃了,你就只被罚了月银,而我和夏霄鸣还得挨揍,还把他祖母都给气病了,夏侯揍起他来比刘凉揍我还狠,再说你吃得比我俩还多。”夏倚舟越说越气. “花狐狸你讲点道理行么?什么叫主意我出的?我只是看到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顺嘴说了那么一句,我哪知道夏老夫人的状元红也开了啊,也没想到你俩敢趁着晚上偷摸着把夏老夫人整棵宝贝树都给薅秃了?连叶子都不放过?再说你俩摘过来的桂花我有没有帮着你们一起给瞒着了?不是还动手帮你们一起做了么,多吃了些那不是正常的吗?谁知道夏霄鸣那么怂,夏侯一顿揍就把你我卖了,我又没去摘,就多吃了几口罚了我两个月月银,都够我买一堆桂花糕了。”宁安赶忙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怎么能认,其实她当时只是想着摘一点就好,没想到这俩二愣子害怕被人发现,胡乱的将树都给薅秃了,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想笑,但得忍住了,不然以后这孩子就没那么好忽悠了。 花倚舟听了她的话感觉有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便不在纠结的问道:“反正你说的都有理,你是有理他爹,你过来找我什么事?” “都被你胡搅蛮缠给搞忘了正事了。”宁安甩锅道。 “我胡搅蛮缠?大姐,你搞搞清楚,是谁挨的揍?谁背的锅?”花倚舟听了她的话气愤到站了起了。 “我,我,我,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先坐下说正事。”宁安赶忙安抚到,拉着他坐了下来,再扯下去这孩子得炸毛了。 “是这样,开个酒楼就你我俩人没有经验,成本有些高,倒是可以去找阿爹阿娘拿银子,可是这样一来拿人手短,要是赔了就不好意思再去了试别的了,我们先做成本低的行么?等赚了银子我们再开酒楼,这样自己赚的银子亏了也不怕,你说是吗?你整天都在外晃荡,你觉得哪些能挣着钱?”宁安认真的问道。 第52章 胭脂 花倚舟坐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也觉得宁安说的有道理,现在开酒楼心里没底,然后他回忆了下集市上那些高朋满座的地方,说道:“点心铺子、成衣铺子、酒楼、还有珠宝铺子,这几个人多,而且来钱快,但酒楼和珠宝铺子成本太高,成衣也不成,我俩不会,请人成本就高了,点心铺子可以,我们自己会,再找人牙子买几个人,让他们学着就成,买的人也不用担心,用着放心。” “你想想这些一般都是些什么人会去光顾?然后是哪些人喜欢?”宁安引导道 花倚舟稍作一想便回道:“女人,除了酒楼,其余喜欢光顾这些铺子的都是女人。” 聪明,这孩子天生这块料,稍加引导就知其关键,便说道:“对,女人,喜欢吃点心,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华丽的饰品,所以女人的钱最好赚,而且越有钱的女人钱越好赚,花狐狸,眼光不错嘛!” 听到宁安的夸奖,他大言不惭的道:“那是,也不看看哥哥是谁?” “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女人多,而且来钱最快的地方?。”宁安问道 “青楼?这里女人多,可是这不行啊,会被姨父弄死的。”花倚舟连连摆手。 “青楼?你小子想哪去了,你也敢想,就我俩小屁孩宵想青楼,被我阿爹知道我俩骨头渣都剩不了,再说花狐狸,你几岁啊?是不是去过了?”。宁安气笑了,伸手抽他的头。 花倚舟赶忙躲开她的手,扯住她说道:“祖宗,你小点声,等会被发现了我俩都没好果子吃,去什么去,这个我哪敢,这又不是揍一顿能解决的事,我是在营地里听那些老油条说的。” “知道就好,以后也不许去,听到没?要让我发现就告诉阿爹让他收拾你。”宁安吓唬道。 “行了,这个我知道,小爷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说的是哪里?” “西巷口那家叫醉红颜的胭脂坊你记得么?”宁安问道。 “记得啊,那个是女儿家用的,我没太关注,怎么,你想开个胭脂铺?”花倚舟问 “这个成本低来钱快啊,你是不是经过那里时经常见人很多,有时候还排着队?有些好点的脂胭水粉都要提前预定,女人啊,为了漂亮可舍得下本钱了。”宁安说道 “你不会让我一男的开胭脂铺子吧,这哪成,再说我也不会做胭脂啊,还是开个点心铺子来得实际。”花倚舟忙拒绝道。 “我会呀,这些天我在林子里看了好多关于这个的书籍,用草药做的胭脂水粉更好,特别是面脂,细腻又清香,不会起小疙瘩,还会让人变白些,不信我明天做给你看看,这几天我就在家里教你,把阿赤和阿橙也带上,这个比点心铺子赚钱多多了,到时候别说千金,万金都有,你信我,要么我们现在出门去醉红颜看看,你去看了我们再决定?”宁安游说道 花倚舟对这种女子用的东西内心是拒绝的,可是又受不了宁安说万金的诱惑,眼睛一闭再睁开,心想:豁出去了,去看看又如何,要是真有她说的那么赚钱,那就干了,大不了被那些小子嘲笑一番而已,但到候手握万金随便花的时候让他们羡慕去吧! 俩人达成一致,乔装了一番,叫上了金子和阿赤,起身一起去胭脂坊,到了门口花倚舟有些扭捏,不太想跟着宁安一起进去,宁安一把将他拖了进去,小声说道:“怕什么,你还不能陪你妹妹来买胭脂了,在这谁还敢说你不成?”花倚舟心想也是,胭脂铺子又没说不让男子入内,又不会将他赶出来,瞧瞧又如何?再说里面他刚也瞧着有年轻的男子进去,只是不多而已。 宁安拉着花倚舟直接走到了摆满胭脂的柜台,指着其中了一个装着粉色粉沫的彩盒问道:“老板,这个胭脂怎么卖?” “哟,小姐可真识货,这是我们刚上胭脂,一盒三两银子,货不够了,这边都是刚上的样品,给您试试?”穿着绿色袄子的老板娘赶忙介绍道。 “什么?三两银子?这么一点三两?”花倚舟惊到。 老板娘见着俩人的打扮心知不是缺钱的主,见小公子这般惊讶应是平时不太知悉女子这些所用的东西,便笑呵呵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是用上好的珍珠粉加玫瑰花粉研制而成,就这一小盒都用了几十颗珍珠,东西好成本高了自然就需要这个价了,再说您看看这细腻度 和颜色,燕城内您上哪寻去?现在这个时候珍珠难寻,马上就供就不上了,昨个儿太守府的林夫人还跟我这订了几十盒还没交上货呢?” 花倚舟是真没想到这么小一盒子什么粉就要上三两银子,这也太夸张了,三俩银子他都可以在杏花楼买一堆点心了,就这么点卖这么贵,确实做不个比做点心划算,然后对着老板娘说道:“老板,您给我这妹子试试,今个儿小爷是陪她过来买胭脂的。”说完向她指了指一旁的宁安。 “好咧,先给小姐试试,保管满意。”老板娘乐呵道。 宁安赶忙将手伸出来给到老板娘,她可不想在脸上试,待会画得像个猴屁股似的,就花倚舟都得笑死她,再说她从未在外面买过这些脂粉,谁知道质量咋样,等会要是过敏就不好了,府里所用都是燕王妃安排的,好多都来自于都城或贡品,以往她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是今天跟花倚舟讨论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以前偶然在网上看到:女人的钱最好赚,心血来潮想到了这个。 第53章 馄饨 老板娘拿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涂涂抹抹好几层,还真别说涂出来的效果不错,粉红的颜色,她擦了几下也没擦掉,确实适合做少女的腮红,花倚舟在旁边看了几眼,也觉得不错,俩人便在店里逛了一圈,什么画眉墨、口脂、唇脂、胭脂、面脂买了一堆,花了他俩几十俩银子,他现在才知道宁安说的没错,这个确实是太花钱了,而且女子爱俏,出门都会要用到,用完就还得买,如此循环,只要他们做的好,再让家里的长辈给推销推销,不愁卖不出去,也不担心最后压在手里,要是按宁安所说成本好管控,那他们自己能做肯定挣钱,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出了铺子就要回府去。 宁安见他拉着她出来就准备回去便问道:“花狐狸,你不是说今晚约了申屠和索煦他们一起看烟火吗?天都快黑了我俩现在回去?” 花倚舟被她这么一问反应过来:“是哦,刚看着这些我都忘了,还想着紧回去试试。” “天晚了,试不了了,再说需要珍珠和一些草药,还要一些干花,我们都没准备呢,哪里能试,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再去看烟火,明天一早我们再去筹集这些材料,草药可以去药店买,珍珠我房里也有,就是这干花怎么办?哪有干花卖啊?”宁安问道。 “姨母有晒干花的习惯,晚点回去问问,等会见着了申屠他们,也问问他们哪家有这个,肯定会有的,这个不担心,只是如果要很多就麻烦了。”花倚舟说道 宁安突然脑袋一激灵,兴奋道:“我知道哪里有了,纳也镇有,我曾在纳也镇的集市上看到过有卖干花的铺子,他们那喜欢做鲜花饼,还喜欢泡花茶。” “鲜花饼?那是不是杏花楼也有?他们那也有鲜花饼。”花倚舟说 “人家卖点心的,又不是卖花的,不一定会卖给你啊,卖给你也卖不了多少不是?不过我们明天先试试,没事,用不了多少。我们先去吃东西吧,我想吃馄了,去赵大娘摊子那吃行么?”宁安问道。 “行,走吧,我也好久未吃了,你在庄子上的这些日子我天天在军营里受虐,你不知道索煦他那个二叔多变态,我俩蹲不好马步要罚,起晚了要罚,慢了也要罚,我跟索煦俩人都将被罚得快全包了整个营地的夜香了,刚开始我看到都怕了,他还让我俩去倒,去涮,整得我五天都未进食,看到食物就想吐。”花倚舟一边走一边跟宁安抱怨。 “你恶不恶心,快别说了,我们现在去吃东西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吃?”宁安抬起手打他。 花倚舟边跑还边恶心她:“怕什么,现在又看不到,你知道吗?索煦还掉里面,当时他样子我都惊呆了,全身都是,臭了好多天,那段时间我见到他就觉得他臭。”边说边哈哈大笑 宁安无奈地在一旁喊他闭嘴,俩兄妹边跑边打闹来到了赵大娘的摊子,花倚舟喊道:“大娘,给我俩上俩份鸡汤馄饨,多加些虾皮。” 赵大娘见到兄妹俩乐呵呵道:“好咧,花少爷来了,宁安小姐也好多天没来了,今个有空过来吃馄饨了?你们找位子坐吧,马上就来了”他俩是常客了,有时候半夜都溜出来解馋,赵大娘在这摆摊三十多年了,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刚开始知道她是郡主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来的次数多了熟悉后就让他们不要称呼小郡主,唤宁安小姐便可。 “赵大娘,我前段时间病了,刚从庄子上养病回来便馋您的这鲜肉小馄饨了,今个有空便和哥哥一起过来了,怎么您一个人在这,不见赵大爷啊!”宁安笑嘻嘻的问道。 “病了?那现在可好了,这顿大娘请你们,大爷回去拿馄饨皮去了。” “就是好了才出来吃的嘛,您请那我可得多吃点。”宁安笑道 “可劲吃,多吃才身体好不生病!”说着便给他俩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馄饨,里面铺满了一层虾皮,还飘着几粒葱花,让人食欲大开。 宁安拿着勺子正准备吃,便听到夏霄鸣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娘,您请他们吃,请不请我啊,我也好多天没来了。” “夏公子也来了,请请请,大娘都请,快坐下,马上就好!”见着这些孩子都喜欢自己的馄饨,赵大娘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夏霄鸣不客气的坐在花倚舟身旁,眼疾手快的抢了花倚舟的勺子,往嘴里送了一颗馄饨,由于太急馄饨太烫,烫得他呲牙咧嘴,嘴里一个劲的喊着烫。 “烫不死你,叫你抢。”花倚舟说完把眼前还未吃的馄饨推到他面前,他则等夏霄鸣那一碗。 “这不是一路过来又冷又饿吗?再说吃你一个怎么啦,谁嫌弃谁还不一定呢?”夏霄鸣说道。 “嫌弃你倒是别吃啊,抢了别人的还这么臭不要脸。”花倚舟呛道 “我吐给你?”夏霄鸣作势要吐出来。 “夏霄鸣,你够了啊,别让我动手揍你。”花倚舟说道 “呵呵,开玩笑的嘛,哪敢让花哥哥去动手呀,是吧宣妹妹。”夏霄鸣嬉皮笑脸道 “谁是你妹妹,你叫谁妹妹呢?”花倚舟捏了捏拳头,作势要揍他 “我错了,是你妹妹,你妹妹,我妹妹在家里搁着呢。”夏霄鸣耍宝道 宁安见着眼前这俩二愣子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个不长记性,只长个头不长脑子,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位也是要去摸两把的主,夏侯总说他的一世英名被这臭小子给毁了,其实他们处在一处的这几个都这样,二货一堆,谁也别笑话谁。 第54章 烟火 “来咯,馄饨来咯,夏公子您坐好,小心别烫着了。”赵大娘将馄饨端上桌,放到了花倚舟旁边,夏霄鸣也不闹了,三人都拿着勺子吃了起来,吃到一半花倚舟突然问道:“夏霄鸣,你家里还有没有人养花?” “养花,你又想干嘛?我家状元红可没有了啊,树都快死了,上次薅了我祖母的状元红,她都给气病了,没摘她状元红前还经常私下塞些银子给我贴补贴补,她现在见着我都不舒坦,搞得我都不敢往她老人家面前凑,到现在都靠着府里那点月例银子过日子,我娘都被我爹明令禁止不准给我钱,现在出来一趟银子都不够我花的,再说这快到年关了,我也不扛揍啊!”一听到花倚舟问他花的事,夏霄鸣反应很大,立即推拒。 “你想哪去了,谁稀罕你家的状元红了?我是想问你,你们家有没有人晒干花,再说上次的事又不是只有你挨揍了,我也挨了好吗?我和臭丫头都被停了两个月月例,我们说什么了吗?我俩不冤啊!”花倚舟这甩锅的本事学得挺快,马上就甩给夏霄鸣了。 “切,你不稀罕别吃那么多呀,那桂花糕你俩兄妹没少吃啊!”夏霄鸣呲道。 “你俩神仙打架别带上我个小鬼,行么?”宁安在一旁装鹌鹑。 “就因为你””还不是你”刚刚还在对呲的俩人立即把话头对准在一旁吃馄饨宁安。 宁安马上装怂:“我错了,你们继续,继续” “你要干花干嘛?”夏霄鸣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他也是个嘴馋的,虽然上次摘光了祖母的状元红挨揍了,但他不得不承认状元红做成桂花糕是好吃,比他以往吃到的糕点好吃多了,想着花倚舟找花是不是又拿来做糕点,便问了出来。 花倚舟对他做了个手势,要他离他近点,然后咬着耳朵跟他说道:“最近不是手里头紧吗?想找点银子花花,想到了一个法子。”花倚舟是想忽悠夏霄鸣跟他一块干,大不了给他一成,到时候别人笑他的时候好歹还有个人跟他一起担着,再说这小子得宠啊,宁安要是去了百川谷他铺子里要是有点什么事,他不就是解决这些的最好人选么?总不能有点什么事都去找姨父吧! “什么法子?”夏霄鸣有些急着的问,他也缺钱呀,而且缺得严重。 “你们府里有没有干花嘛?没有干吗告诉你。”花倚舟吊他胃口。 “管我府里有没有,你说出来,有好事带我一份,兄弟我去给你找啊,这还不简单。” 宁安在一旁见着夏霄鸣猴急的模样,心想:得,又是一个扔点饵就业上钩的,花倚舟这本事见涨了啊,不过她以后很长时间不在,要是有夏霄鸣帮着花狐狸更好,虽然平时这俩都不太靠谱,但好在这俩臭味相投,同频共振呀。 她假装咳了一下,小声对俩人说道:“先吃饭,吃完去看烟火,干花的事晚点说,这里人太多了,晚些去我们府里商议。” “还看什么烟火呀,我们吃完就去你家,去我家也行,只是去了我家我爹就得派人跟着,谈不了什么事,还是去你家吧,没人看管着,我们好合计合计。”夏霄鸣对宁安说道 “我要看烟火,都多久没看了,你要不想看你先去花狐狸房里等着呗!我们看完再回。”宁安不同意,拉着花倚舟就要走,她马上就要去百川谷了,下次看烟火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虽然可以让阿爹在府里安排一场,但是人太少感受不到这满城的喧嚣,到时难免会让人伤感,她还是更喜欢热闹些,她就是要再去看一场。 “去去去,我们去看烟火,你要看烟火我俩还能不陪着不成?别的事等看完烟火回家再说,是吧!”花倚舟这时候生怕把宁安惹急了她撂挑子不干了,赶忙安抚道,没她这方子他不会啊,不就赚不着钱了么。 然后对着夏霄鸣使眼色,夏霄鸣一看便懂,赶忙改口道:“去,怎么能不陪宣妹妹看烟火呢,谁说不去了?” 宁安对他俩如此狗腿般识实务只觉好笑,夏霄鸣这小子也是个人才,这能屈能伸的本事跟花狐狸学的? 吃完馄饨后宁安放了一小锭碎银子在桌子上然后起身,走远了些赵大娘喊她拿走,她说,说好的这顿她请的,宁安摆摆手回道:“大娘,先存着,我们下次来吃。” “这孩子!”赵大娘笑笑将银子收了起来. 三人去杏花楼门前与索煦他们一行人汇合,聚在一起后齐往集市上走去,集市的整条长街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孩的嘻闹声,不绝如缕的吆喝声、热闹非凡,加上临近年关,各式各样的年会娃娃灯笼挂在屋檐下,说不出的喜庆,让宁安有那种隐没人间,穿梭在喧闹中的快乐,燕蜀真的太好了,她太爱这里的人间烟火了。 嘭嘭嘭几声闷响,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顿时在天空中炸开了花,似五颜六色的星光照亮了整片大地,璀璨夺目。看着再次盛开的火树银花,像千姿百态的繁花穿过无边的黑暗让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宁安此时心里划过莫明的感动,双掌合在胸前,唯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第55章 鼓励 看完烟火后天色已晚,大家便散了各自回家,夏霄鸣心心念念事还没打听到,急不可耐的拖着花倚舟和宁安挤出人群,然后对金子说道:“金子,你去我府上找下青松,让他去告诉我娘一声,今晚我去燕王府了,在花倚舟处留宿,让他紧醒着些,别让我爹发现了。”挥挥手让他赶紧去,金子向花倚舟瞧去,听他的指示。 “夏霄鸣,我什么时候留宿你了?你晚些再回去不就得了,要是夏侯知道你留宿不告知他,待知晓后不会连我也挨罚吧,兄弟我近段时间可是被索二叔给虐惨了,你别坑我了。”花倚舟反对道。 “又不是没留宿过,放心,我娘会给我兜着的,是不是兄弟?你不会这么晚了还让我一个人回吧?”夏霄鸣耍赖道。 “行了,别吵了,吵得我头疼,先回王府,要是晚了我让阿爹找人给你爹带个信,不晚就让阿爹派人送你回去。”宁安对着夏霄鸣说道 “还是宣妹妹体贴,看到没,学着点!”夏霄鸣见宁安一句话解决了他现在的难题,燕王的面子他爹还是要给的,对着花倚舟有些欠揍的蹦跶道。 “夏霄鸣,夏公子,您安分点,等会要是挨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宁安看着要暴走的花倚舟赶忙灭火,出声阻止夏霄鸣再作死。这两人就关系好是好,性子都是属爆竹的,一点就爆,但是呢有个好处,打完就和好,不带过夜的。她都不知道跟他俩合伙一块做生意是不是个错误决定。 三人回到王府后宁安叫阿赤将刚在集市上买来的各种点心、糖果、还有几串糖葫芦送到燕王妃的雅园,她出门时说了给阿娘和文嬷嬷带好吃的她可没忘,并让阿赤说今晚累了明儿再去跟燕王夫妇请安。 这边夏霄鸣看着宁安跟阿赤交待,无骨似的靠着花倚舟感慨道:“难怪你姨父姨母疼她,看看人家这马屁拍的?我以后也得学着点,是不是明天我回去也给我祖母和我娘买些?我祖母是不是就不生我气了?” “你明天也回去试试吧!不过要注意下你祖母和你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最好是一大早去排队的那种,不经意的透露一下,效果很好哦,说不好银子就大把大把的塞给你了,这不就不用愁了吗?至于怎么个经意这不用我再教了吧?”宁安笑着教道,眼前的少年虽然跳脱了些,但是有孝心是好事,久了这些点滴的小事做习惯了就上心了,谁能说这只是做表面功夫?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就是大孝,家里的父母也不是说缺了这口吃的或这点用的,而是这些小事会带给他们欢愉,会让他们感觉到你在惦记他们,让他们从心里感到高兴。 “真的?”夏霄鸣问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等你意外的惊喜哦!”宁安鼓励道。 夏霄鸣认真的点了点头,想着明天要试试。 宁安要金子将下午在胭脂坊买来的东西给到花倚舟拿着,再让他去她的院子叫阿橙过来,来了后跟金子一起候在门外,三人则进了花倚舟的卧房,围着桌子相对而坐,花倚舟将买来的口脂、唇脂、胭脂、面脂全部打开,连画眉墨也拧开放在了一旁,然后他一一向夏霄鸣介绍起这些的价格,这些小小的东西全部加起来几十两,夏霄鸣听着花倚舟介绍眼前这些小盒子的价格,他惊的是目瞪口呆。 “没想到吧,今天之前我也没想到这么小个东西这么贵。”花倚舟在一旁对着夏霄鸣说道。 夏霄鸣摇摇头,拿起装面脂的盒子,用手指往里戳了一下,只见用檀木盒装着的面脂还没有他食指的一个指节深,而椭圆形的木拿还只有他手掌心那么大,这玩意竟然卖到了十几两一盒,也没见家里的姐妹擦了就变漂亮啊,难懂?不过倒总是听她们在家讨论哪家的什么胭脂水粉好看,哪家铺子的珠花又出了什么新式样,每每这个时候都离不开抱怨银子不够花,要是外头的胭脂水都按这个量,就他二姐的那张脸长那么大可不是得缺银子么,这么贵的东西天天往那张脸上抹这谁能不烧银子? 宁安则继续给他介绍这些东西的功效,哪些是用在脸上的,哪些是用在唇上和眉上的,他听得云里雾里的,这玩意还分那么多种?而后夏霄鸣问道:“你们说的来钱的法子是要做这个吗?” 宁安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我跟花狐狸前段时间停了两个月月例吗?最近手头有些紧,就想着挣些银子花,原本他说要开个酒楼,但是我们又缺银子,酒楼成本太高,我们又太小,也没有经验,要是向家里要银子,往后亏了不就不好意思再要了么。” “燕王夫妇那么疼你,你还缺那点花的银子?那你们会做这个?”他再问道。 “她会,她有方子。”花倚舟指着宁安说道。 “是,我会,我阿爹阿娘疼我,但我也长大了,总不能天天问他们要吧!你们也总有些要花钱的地方不好意思向他们要的吧,要得多了你爹还不是限制你?自已能赚点零花钱有什么不好,我想买什么买什么,还不用告知家里。”宁安说道。 “那倒是,我爹近期也管得紧,做什么都不方便,不过你怎么会的这个?”夏霄鸣怀疑的问道。 第56章 忽悠 “我前段时间不是在庄子上养病么,大夫又不让出庄子,待着无聊便跟着他学了些医术,然后自己在庄子上捣鼓了一些面脂,里面加了些药材,我自己试了效果很好,所以今天才想到这个,这不在街上遇到了你,他说漏了嘴所以才加了你一个,本来我们是准备我们自己俩做的。”宁安忽悠他道。 “说什么呢,怎么能叫说漏嘴呢?这么赚钱的法子我本来就想着去找夏兄商议的,这不是刚好在街上碰上了嘛。”花倚舟抢着说道。 “好兄弟,什么都想着我,放心,要什么跟我说,我去找!”被忽悠成功的夏霄鸣在那自我感动道,义气的将所缺的材料都打了包票,“那这个这么贵,做起来很费银子吧!”他问道。 “这个你得保证你要保密。”宁安认真的说道,其实她心里都快笑开了花。 “你们赚都不忘带我一份,哥知道分寸,这又是赚钱的买卖,放心,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的。”夏霄鸣豪气道。 “我们先现做些现成的干花种类,有些药材可能要名贵些,珍珠我那有许多都没做成饰品的,我挑些出来磨成粉,做这个就是费时间,材料要齐全,明天先试试吧,夏霄鸣你明天一早回府去问问家里有哪些干花,要是你家没有,你去磨磨你娘,杏花楼肯定有,杏花楼不是有你们家一份吗?药材我去药铺里找,你俩也不熟,花狐狸你出去找些小瓷器,跟装这些差不多大小”宁安指着桌子上的那些盒子说道,然后她想了一下,可能买这么小的瓷器盒子有困难,再次交待道:“先买些现成的回来,如果没有这么小的也没办法,反正先买些,等我们做成了再去定制,我们都快点,争取明天做出来,我们看看效果,你们觉得怎么样。”宁安安排到,大有说干就干的架式。 “我没问题。”花倚舟说道。 “要不我现在回去?明天一早我怕起晚了。”夏霄鸣有些兴奋道。 “天这么晚了,你现在回去也没用呀,你们今晚早点休息,咐吩金子明天早上早点叫你们起床就好,还有你回去的时候别忘了在路上带些早点回去给你娘和你祖母,办起事来顺当些。”宁安提醒道。 “好咧,那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也赶紧早些回去歇着,我跟倚舟也早点睡,不能耽搁明天的事。”夏霄鸣见事情已有着落,就要宁安回去休息,宁安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也太容易忽悠了吧,跟打了鸡血似的。 “行,那我走了,你俩早点睡!明天就在我院子里试,到时候可不能再带外人,试成功前谁也不许说出去,要是再让人知道或带别人来,那我就不干了!”见他俩点头,宁安说完就推门出去,唤了阿橙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一早,连早膳都没用夏霄鸣和花倚舟就出门了,见他俩这么积极,她便去了雅园跟燕王夫妇一起用完早膳,同时也跟夫妇俩表达了他们三人想开个铺子的想法,燕王很惊讶问她是不是缺钱花了,缺了就直接去帐上取就好,她便同他们说道,她马上要去百川谷了,花倚舟一个人在这也孤单,总要找点事转移他的注意力,再说他以后是要回花家的,总要接手部分花家的生意,总不能到时候他啥也不会,然后放弃他该有的那份吧!正好她自己也得了个方子,就算不开铺子给燕王妃用也是好的,有花倚舟在燕王夫妇身边陪着尽孝她也好放心些,说得燕王夫妇很是欣慰,燕王妃双眼又含着泪瞧着眼前的孩子,真是怎么看都觉着自己的孩子哪都好,感慨这孩子是真的一夜间就长大了,然后让文嬷嬷拿了一匣子珍珠给她,干花她没有,倒是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给她想办法,珍珠则是说用完了再来找她拿,宁安赶忙说不用,夏霄鸣已经去找干花了,要是找不着再找她,拿着一匣子珍珠就已经令宁安高兴不已,其它就不劳烦燕王妃了,她总不能他们自己找点事做,什么都指望她娘吧! 燕王则说需要的药材让她直接找管家钱福去库里找,随她怎么折腾,高兴就好,宁安想着府里的药材都是顶好的,脂粉里面用着浪费了,还是去药铺找,便向燕王夫妇告退,带着阿赤阿橙出府去了。 夏霄鸣一早出了燕王府,他也没忘记昨天宁安的提醒,一大早便带着热腾腾的面点回到在侯府,先是去他祖母处,祖母还未起身,他给祖母留了一份早点后再拿着另一份早点送到了他娘的院子里,正好遇上还未出门的夏侯,夏侯看到这小子竟然一大早的拿着在外买的早点孝敬他们很是惊讶,直呼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后被夏夫人喝住了,夏侯夫人则是看着养了十年的儿子突然不惹事生非了,还一大早去外面给她卖了早点回来,感动的那是双眼含泪,饱含欣慰,抱着他直呼好孩子,心肝宝贝。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宁安说的好效果,一顿早膳下来那是用得叫一个其乐融融,母慈子孝,还收获了意外惊喜,用完早膳后夏侯外出办差,他则询问夏夫人家里是否有干花时,夏侯夫人将她近期收集来的干花全部给了他,本来夏侯夫人是想用着这些干花办一次花茶宴的,现在儿子要她便一股劲的全给了他,还跟他说不够可以去杏花楼再拿些过来,也不过问他要干什么,总之她现在怎么看儿子怎么顺眼。 第57章 上品 夏霄鸣怎知会如此容易,他还想着开口问他娘要这些花得费一些功夫的,没成想她娘问都不问他要干什么就直接全给了他了,待他出了他娘的院子都还有些懵,然而等他自己回他自己院子时,祖母还咐吩身边的嬷嬷给他送来一小匣子银票,足足有三百两之多,让他惊喜不已,他也没想着就那么两份早点竟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来以后他得跟宁安多学着点,跟着她混有肉吃啊! 花倚舟这边出门后直奔卖瓷器的一条街,由于出来太早好多瓷器铺子没开门,他则耐心的等着瓷器铺子开门后,将这条街上的小瓷器全都淘了个遍。跟金子俩人抱了一堆回府,回府后直接去了宁安的院子,宁安则是跟阿橙阿赤还有夏霄鸣几人在开始研磨材料了,他便和金子也一起过去帮忙将这些材磨成粉沫,同时叫银子守在门外,任何人来了都不得入内,今日宁安的望舒园闭门谢客。 院内几人忙的不可开交,但又干劲十足,不知不觉已到午时,几人忙得连燕王妃过来叫他们用午膳都没时间,还是叫银子安排人给送进来,几人也是极快的扒了几口就完事,待材料全部磨成粉分类后都盯着宁安做成膏状的液体,将这些干花粉分别放入一个个装着液体的容器慢慢加热后,每个容器就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玫瑰的鲜红色,杏花的深黄色,桂花的淡黄色,茶花的粉色,玉兰的纯白色,他们几个耐心的等着液体慢慢凝固,但凝固后宁安将其膏体取出放入不同的瓷器内,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还夹杂着丝丝药香,竟比他们昨日买回的面脂还细腻清香。几人望着她就待她告知他们结果,她赶紧各拿了一盒在他们几个手上试了试效果,好用不油腻,花香还不容消散,比起她现在用的还好,不禁对他们高兴的点了点头,几个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没想到第一次自己动手效果就这么好,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 即然面脂做出来了,那么口脂、唇脂、胭脂就做得很快了,只是这些并没做多少,这次试验主要还是面脂做得多,画眉墨则没开始研究,先做了这些膏体和胭脂,待这些做完已到了晚膳时分,几人已累得腰酸背疼手都有些抽筋,平素养尊处优惯了,这么长时间的自己动手干活还是第一次,再说他们也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动手的强度大了劣势就出来了,就花倚舟和宁安好些,他俩人近期都有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学习,做完后几人坐在地上都不想起身了,也顾不得几人手上身上的粉沫和膏体,还有被染上色的衣裳及地上的灰尘。 燕王妃见几人从早到晚都没出过院子,晚膳时分了也没见出来,担心他们出什么问题,同时心里还有些忧心这几个孩子不会把宁安的望舒园给炸了吧,实在是有前车之鉴,让她不得不愁,便起身跟文嬷嬷前往宁安的望舒园,到了院门口见银子在外头守着,银子见了燕王妃正要行礼被燕王妃打断了,文嬷嬷便率先推开了院门,俩人走进院子后见几个孩子摊在院子里坐着,话也不说,吓了她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走到宁安的边上问道:“宣宣,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倚舟、霄鸣你们怎么都坐在地上?” “阿娘,没事没事,您别担心,我们只是累了,在地上坐会。”宁安安抚道。 燕王妃见这几个孩子狼狈不堪,脸上、手上、衣服上到处是粉沫,脸上和手上的颜色一边黄一边红,额头上还冒着粉红色,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衣服更是染得不成样子,院子里也乱七八糟的摆着各种东西,就院子里放的两张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极小的瓶瓶罐罐。不知道的人见他们这样,还以为哪里来的乞丐呢。 燕王妃听宁安这样说,便安心下来,说道:“这样着急干什么?累成这样子,不能一点点慢慢来么?”说着准备将宁安抱起来。 “阿娘,您别抱我,我身上脏死了,别搞脏您衣裳了。”说着她便自己站了起来,文嬷嬷也赶忙将花倚舟和夏霄鸣给扶了起来,阿赤和阿橙还有金子也赶忙自己站了起来退到文嬷嬷身后。 “阿娘,您过来看看,看看我们今天做的这些面脂、口脂、唇脂、和胭脂,看看是不是比我们在外面买的好很多,文嬷嬷您也过来帮我试试。”宁安献宝似的将桌子上刚做好的这些瓶瓶罐罐打开拿给燕王妃看,燕王妃接过宁安手上的玫瑰面脂,用手轻轻的取了一些在手背上晕开,膏体细腻透亮,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用鼻子闻一下还有丝药香,不刺鼻无颗粒,还甚是好闻,上品。她是真想不到这几个孩子竟然制出了上等的面脂,原以为孩子们贪玩,她便由着他们闹,可见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倒是让她大开眼界,小瞧了这些孩子。她笑着说道:“上品!” “上品,竟然是上品。”花倚舟和夏霄鸣高兴道,要不是实在太累了,估计他俩都得跳起来了。 “姨母,姨母,那这个能卖出去吗?”花倚舟急问道。 “能,肯定能,而且还会抢着要,不比贡品差。”见燕王妃肯定的回他,夏霄鸣特别激动,他好似看到了无数银子在向他招手,大笑起来,抱着花倚舟说道:“倚舟,宣宣,听到没,燕王妃都说好肯定是真的好,我们的铺子肯定能开起来,而且这些能大卖,我们马上就有钱花了,呵呵~~~~~” 第58章 细腻 夏霄鸣在一旁止都止不住笑,宁安和花倚舟肯定更加高兴。 燕王妃见几个孩子都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便让宁安院子里的宋嬷嬷带宁安下去收拾,花倚舟和夏霄鸣回花倚舟的院子里去收拾一番再去燕王妃的院子一起用晚膳,用完后再安排人送他回侯府,晚膳后夏霄鸣拿了几套今日做的膏脂回去给他祖母和母亲献殷勤,并说明日再过来与他们商量后续开铺子事宜。 夏霄鸣回到侯府后便直接去了母亲的院子,他二姐和三姐还陪着母亲在院子里消食,隔着老远他就叫唤道:“娘,二姐,三姐,你们还没休息呢?” “你这不是见着了吗?还问。”二姐夏婉语呛道,她平时就跟夏霄鸣不对付,因为长得有些胖,夏霄鸣总是嘲笑她大盘子脸嫁不出去,而家里却总是偏心夏霄鸣这个老幺,什么好的香的都让他先挑,平日拌嘴家里不管是祖母还是母亲,亦或是那总是对夏霄鸣跳脚的父亲都会偏心的帮着他,她就气不过,总要呛上几句。 夏侯夫人见状拍了拍夏婉语的手让她不要说了,她气得将头扭到一旁不看他。夏侯夫人便问道:“小鸣,晚膳用了吗?白天都没见着人,怎么晚上来母亲这了?”平时他休沐也天天往外跑,白天也是见不着人的,夏侯夫人也见怪不怪,但是这小儿子很少晚上来她这,不免多了几分关怀,以为他没吃晚饭。 “娘,我在燕王府吃了。”夏霄鸣此刻心情很好,懒得搭理一旁跟他呛声的二姐,用手拍了拍他手里提的包袱有些神秘的说道:“娘,我给您带了礼物,您进来房里,我给您试试。”说罢他自己先一步进了厅里,夏婉语和夏婉娇也好奇弟弟带给母亲什么礼物,便扶着夏侯夫人一起进了厅里。 夏侯夫人此时是很高兴的,早上这小儿子刚给她带了早点,晚上回来又说给她带了礼物,便兴致勃勃问他带了什么礼物,夏霄鸣忙用力挤开一旁的夏婉语将夏侯夫人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打开手里的包袱,里面一堆瓶瓶罐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他赶忙伸手护好这些瓶子,然后按大小分了出来,总共是有五套,每套都包括了面脂、口脂、唇脂、胭脂这四样,玫瑰、桂花、茶花、玉兰、杏花这五种他每种拿了一套,宁安担心这么多不好区分,分别按瓶子的大小来装这几种膏脂,只是因为瓶子颜色不是定制的而是临时买的,就不好区分哪个跟哪个是一套的,她只能用用小纸条写好,然后贴在上头,夏霄鸣分好后,将那套玉兰的四样全部打开然后将面脂递给夏侯夫人说道:“娘,您试试?这套是玉兰香味的。” 夏侯夫人拿起一小拿面脂惊奇的问道:“小鸣,这是面脂?”她见到如此透亮的膏脂,还散发着玉兰的香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您试试,我特意带过来给您的,连燕王妃都说好,是上品。”夏霄鸣得意的说道。 夏婉语和夏婉娇一听是面脂,而且燕王妃还说好,那肯定是不错了,又看母亲手里的膏脂如此透亮还夹杂着香气,顿时大感兴趣,夏婉语甚至还伸手去拿桌上其它的瓶子,被夏霄鸣制止:“二姐,你可别碰,这些都是花了大价钱的,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哼,我还不稀得看呢?”夏婉语一听顿时不高兴,伸出的手也收了回去,夏婉娇却在一旁催促着夏母试面脂,她可没那么傻,惹毛了家里的心肝宝贝这些就啥也捞不着了,而且这桌上还有这么多呢,要是真有小幺说的那么好,就凭他俩的关系肯定得送自己一些啊! 夏母也取了一些抹在手背上,面脂抹开特别细腻,皮肤眼见的水润嫩滑手,触感甚好,还不油腻,香味也刚刚好,确实是像小儿子说的是上好的面脂,然后她又试了口脂、唇脂、胭脂,都很不错,瞬时就喜欢上了手上这个玉兰的味道,拿在手上闻了又闻。 “娘,怎么样,不错吧!我特意给您挑的玉兰香。”夏霄鸣有些狗腿的说道。 “是真不错,确实是上品,这触感比上次宫里来贡品还要好。”夏侯夫人肯定道。 夏婉语和夏婉娇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要是送自己一套岂不是能用好久,而且这么好的东西肯定很贵吧,夏婉娇赶忙问道:“小弟,你带了这么多过来,能送三姐一套吗?”而夏婉语在一旁焦急却有些拉不下面子。 夏霄鸣还没回答,夏侯夫人却打断道:“小鸣,这么好的东西,你是从哪来的?得花不少银子吧,你哪来的银子?该不会是燕王妃送的吧?你赶紧给她送回去,这么多得多少银子啊!这礼太贵重了”上好的膏脂在南陵是非常昂贵的,因为技术不精,提炼一般都不太细腻,像这种手感还自带鲜花香气的完全是最上品了。 “娘,哪里来的您就别管了,这是儿子孝顺您的,肯定不是偷鸡摸狗来的,您尽管用,用完了我再给您寻来。”他卖了个关子。 “真的?”夏侯夫人怀疑到,她这小儿子不靠谱惯了,她不放心啊! “真的,您把心放肚子里去,这些是我早上用您给我的那些干花换回来的,燕王妃也知道呢,她也用上了,不信您明天去燕王府问她,她的话您可是信的吧!”铺子还没着落,他得去跟宁安他们商量好了再跟母亲说,现在二姐和三姐在,这两个大嘴巴子就先给他漏了出去,到时候宁安和花倚舟不带他玩就亏死了,好不容易找了个着调的事,他还等着同伴们羡慕,还有他爹夸他呢! 第59章 铺子 听到他如此说,夏侯夫人有些许放心了,只是那些干花真能换来这么多膏脂?还有这么大的好事?但她相信这孩子总不能用燕王妃的名义忽悠她吧!瞬时老母亲的心都化了,这个她最担心的孩子总归是会体贴人了,知道体恤母亲了,有了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想到她了,跟她这个母亲更亲了,这就心满意足了!拉着夏霄鸣的手眼泪都流出来了,一个劲的说谢谢儿子什么的。 夏霄鸣有些不习惯的挠了挠头,他都不好意思了,今天这是他娘第二次夸他了,以往都是闯了祸被老头子揍了,她娘心疼得直哭,又或者他把他娘气哭,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娘笑着哭,哭着笑,心里还怪有成就感的,原来他娘这么容易满足啊! 他站旁边见他两个姐姐把他娘安抚好了,便指着桌子上的那一堆大气的说道:“娘,这套玉兰香的送给您,这套茶花香的您给大姐捎过去,这套杏花香的就给三姐吧,至于玫瑰香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见二姐渴望的眼神便不现逗她了:“给二姐吧,二姐你以后少呛我!” “不呛了不呛了,还是咱小弟好啊,心胸豁达!”夏婉语赶忙恭维道,开玩笑,有这么好的东西她也得给他捧起来啊!这可是有价无市啊。 “至于桂花香的,我明个儿早上给祖母送过去,祖母最喜桂花香,上次不是摘了祖母的壮元红嘛,明天我拿着给她老人家赔罪。”夏霄鸣说道。 夏侯夫人见儿子现在如此懂事,欣慰的叮嘱道:“上次的事是你不对,明天你跟祖母好好说说,过了这么久祖母也消气了,只是心气有些过不去,她年纪大了你好好哄哄,老人家最是疼你了,下次切不可再如此行事了,可知道?” “娘,儿子知道了,一定哄得祖母高高兴兴的,您别担心了。”夏霄鸣回道,然后见事情也办完了,今天也累惨了,待后面铺子成了后再找他娘给他对外宣传宣传,想着明天还得去王府商议赚钱的事,便提出要回去休息,夏侯夫人便送他出了花厅。 由于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宁安和花倚舟回到小院洗漱一番就与周公幽会去了,夏霄鸣也不例外,睡前他还特意交待小厮青松,明早务必辰时三刻前将他唤醒,他还要明早去祖母那刷好感呢,今日在母亲跟前可谓真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谁说他只会调皮捣蛋惹事生非呢,他干起正事来也照样不错好吧!待铺子一开,闪瞎那些说他闲话的人狗眼,想着想着实在是抵不过周公,一夜好梦! 青松一早叫夏霄鸣时心里还十分忐忑,这位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以前谁敢在他没睡醒前叫他那肯定讨不到好,但他交待了又不得不在指定时间内唤醒他,便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用手推了他两下后轻轻的唤了了起来:“小少爷,小少爷,起床了。” 声音刚落,奇迹发生了,他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青松一跳,迷迷糊糊的问道:“辰时了吗?” “是,小少爷,辰时到了,您昨天交待的辰时唤醒您的。”青松赶忙回道,就怕这位爷发脾气。 “哦,给我洗漱吧!”说完他快速爬了起来,这不动还好,一动全身都在痛,像挨揍了似的,然后问道:“青松,爷昨天是挨揍了吗?怎么手都抬不起来了?” “少爷,没有哪,谁敢揍您呀,您昨个儿不是从外头回来就休息了吗?您休息后奴才可是一直在外头守着,不曾离开,没有任何人来过您房间呐。”青松纳闷道。 “哦,昨个我带回来的包袱没人动吧!”夏霄鸣一下想起来昨天事情了,身上的痛应该是昨天干活后的肌肉酸疼,待会去了王府可得让花倚舟身旁的铜子给揉揉放松放松,他可比自己身边的这些有用多了,平时花倚舟一身痛都是铜子给负责放松的。 “少爷,您放心,放在桌子上没人动过。”青松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睡醒的少爷起来竟没发脾气。 夏霄鸣心里有事动作便急促了些,洗漱完后去祖母那刷了一波好感后就往燕王府跑,他到时花倚舟还未起身,正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有些迫不急待的将想将他拉起来,花倚舟睡眼惺松的见着眼前猴急的夏霄鸣心里一阵郁闷,这小子怎么回事啊,昨天不累么?怎么这一大清早的就住他这里跑,不由急道:“你干嘛,夏霄鸣,我太困了,让我再睡会,你自己去外间待着去,要是待不住那有书,你看书也行,实在太闲你就去我姨父的练武场,找刘凉给你松松骨,神经啊,这一大清早的。”说完他又趴了下去。 “兄弟,你赶紧起来啊,我们一起去找宣宣商议下铺子的事,我也困啊,商议完了随便你怎么睡,行吧?”夏霄鸣在他床前磨着不走。花倚舟无奈只好起身,收拾好自己后来跟他一起到宁安的院子,宁安正坐在桌前写着铺子的计划,见他俩过来,便将她手上的计划书给到他俩,征求他俩的意见,最终三人拍定:铺子、方子由宁安负责,生产由花倚舟负责,他还得负责找一处院子做生产用,瓷器也由他去定制,使用到的原材料由夏霄鸣负责,还有铺子的装修得他盯,所需用到的银子由宁安先垫付,目前就只有她有,花倚舟和夏霄鸣月月光,待到赚钱了除却这些成本再分成,后面的运营则由花倚舟负主责,夏霄鸣辅助,以后赚到的银子七成归宁安、两成归花倚舟、一成归夏霄鸣,对于这个分配花倚舟和夏霄鸣是没意见的,谁让他俩没钱呢,出点力分成也行,他们做出来膏脂连燕王妃和夏侯夫人都肯定是上品还怕赚不到钱么?宁安还在给他们洗脑做好了就能把他们的铺子开到南陵各处,如果卖得好还可以卖去别的国家,届时遍地开花还怕赚不到钱?就算一成在他们眼里也是很多很多了。 第60章 惬意 其间夏霄鸣有疑问为何宁安其它的都不负责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宁安则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道她身子不好,小时候的旧病复发了,经常要养病,所以没办法劳累,兴奋中的他也表示理解,特别大方的让她放心,交给他和花倚舟就好,花倚舟则是心里白眼都翻掉了,他还不知道他这个表面,简直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坑起人来骨头渣都不剩,不过一想到她马上要离开了,心里还是万分不舍,给面子的什么也没说,再说夏霄鸣这样像打了鸡血似的更好,总归赚钱也有他俩的份不是吗,主意和方子还有银子都是宁安出的,风险她都担了,他们只是出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瞬时心里平衡了不少,多年以后三人想起当日的豪言壮语无不感概,其实他俩是真没敢想过“俏佳人”会那么受欢迎,会从南陵的走向各国,实现了宁安当时所说的遍地开花,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以致后来申屠和索煦还有林岩朋每每见到他俩都眼红不已,从当初的看不上各种嘲笑转变为抱怨不带上他们。 三人组的事业在如火如荼的推进,店铺的名字三人一致通过为“俏佳人”,宁安自那日后便当起了甩手掌柜,难得见这三个调皮捣蛋的孩第一次起性子聚在一起开起了铺子,燕王妃和夏侯夫人是一百个支持,连着夏侯都转了性子连夸他们,多日见着人都是眉开眼笑,好不得意。 大人们见几个孩子并没问家里要银子,他们主动拿银子支持他们也不要,便从别的地方支持不少,不仅帮着在贵人圈子里宣传,还支持了不少珍珠,夏霄鸣连着他家姐妹和祖母手上的珍珠都给搜刮不少,这时候的珍珠可是值钱的玩意,都是纯天然的,还没有人工养殖。 五日的时间转眼即逝,到了宁安告别的时候,燕王妃是万分不舍,千分叮嘱,娘俩抱在一起痛哭,但她也没办法,只能放孩子自己去飞,午时后,燕王和宁安俩人同乘一骑往郊外打马而去,由于去百川谷的路程较远,她只带了几套燕王妃亲手缝制的衣裳和几张大额的银票,虽然心知师父那什么也不会缺她的,但是她还是在阿娘的期盼中收了她递过来的银票,这个确实也是有需要的,以防万一,她很小的时候不就是因为羽凡有这个好习惯才不致于让他俩流落街头来到边关的吗?所以后来她也有了这个习惯,银子又不咬手,多多益善。 进了林子,燕王便见着宁安吹响了手里的哨子,不多会一只白貂像往日一般过来领着他们进了院子,燕王当时是极其震撼的,他没想到在他管辖的燕蜀境内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处世外桃源,看院内的房子就知已存在多年,却一直未有人发现,可想而知百川谷的隐匿实力相当不错,宁安牵着他的手进了院子,鬼七和往日一般在他那几块药地里忙碌,而莫问则是在院子里半躺在摇椅内休息,翻开的书本直接覆在脸上挡着直射下来的阳光,椅子一晃一晃有节奏的摇曳,椅子旁边放了四张凳子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放了个火炉,火炉上的水壶冒着热气,水壶里面的茶水咕噜咕噜欢腾,旁边的杯子里还有半杯热茶,他俩并没有因为明日凌晨回百川谷而忙着收拾,而是与往日一般惬意自在。 “鬼七哥哥。”宁安唤道,鬼七只是转过头来向他们点点头。 听到她的声音,莫问像是惊醒了一般将脸上的书拿开,但眼睛未睁,有些慵懒的开口说道:“宣丫头回来了?” “师父,我回来了,我还带了我阿爹来了,你瞧,我阿爹好看吧!就是看着没有您年轻了。”宁安笑着调侃道。 “瞎说什么。”燕王笑着点了点宁安的额头,后对着莫问执了晚辈礼:“晚辈见过先生,叨唠了!” 莫问这才睁开眼客气的说道:“燕王,有礼了,请坐。” 睁开的瞬间燕王对上了莫问的眼,他早听宁安说过先生已年过六旬,一头白发,但脸像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他早有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莫问惊到了,没想到真有鹤发童颜的人,而且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眼前的莫问给他的感觉神秘莫测,距人于千里之外,清冷出奇,虽然声音透着温和,但整个还是给人感觉到冷,且冷到极致,特别是那双眼睛,给人一种看历经繁华看尽千帆的苍桑感,一眼洞察人心。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如果可以,他真想带着他的宁安离他远一点,不自觉的攥紧了宁安的手。 第61章 离别 听了莫问的话,燕王顺势在莫问的对面坐了下来,宁安则是自然的松开燕王的手,然后过去给莫问续上一杯茶,也给燕王倒了一杯,说道:“阿爹,喝茶,师父的这个茶不错,君山银针,您多喝两杯。” 宁安在一旁活跃气氛,她也担心燕王不放心她跟着师父去百川谷,怕他以为她会受委屈,加上她爹见到了莫问那一瞬间攥紧她手的小动作,她知道他担心了,她只是想告诉他师父很好,对她很宽容。 “师父,您少喝点,喝完这杯就喝白水,不是喝药这段时间不能喝茶吗?鬼七哥哥怎么把茶给搬出来了?”宁安自然的埋怨道。 “无事,师父腿已经好了,不喝药了,喝些茶无碍。”莫问温和的笑道。 “那就好,师父,您这君山银针还有多少?”宁安问道。 “还有一罐,怎么?” “您送给我吧,我阿娘也喜欢喝茶,让我阿爹带回去给她尝尝呗!我借花献佛,嘻嘻”宁安笑道问莫问要茶叶。 “宣宣,不可如此,怎能夺人之好?先生,小女顽劣,请先生见谅!”燕王赶忙拒绝。 “无妨,燕王尝尝这茶,着实不错。”莫问邀请道。 “好茶”燕王浅尝了一口,口感醇爽回甘,茶汤清亮透明,清香持久不散,确实好茶。 “宣丫头,你待会将那罐未开封的给你爹带回去,让你娘尝尝?”莫问笑着对宁安说 “得咧,谢谢师父!师父,阿爹你们聊,我去那边的篱笆挖些曼珠沙华,等会让我阿爹带走,我阿娘可喜欢鲜花了,她打理得又好,她要是种满院子肯定比这还美。上次我回府回得匆忙,都忘了带些回去了。”宁安指着左边的篱笆说道,他知阿爹这次过来肯定有些话要和先生谈,她在不太好,所以就自动的去做别的事情了。 “去吧,注意着些,别把鬼七种在那的金线莲给挖死了,待会他得要你种回去,那个挖出来可种不活了。”莫问叮嘱道。 “好咧,我尽量小心。”宁安笑嘻嘻的说道 燕王见着莫问对自家女儿果真如她说的那般耐心温和,渐渐将心放了下来。 这边的鬼七听到宁安要去他种金线莲的地方挖曼珠沙华,赶忙丢下手中的活过来跟她一起挖,他担心这个几岁的小师叔将他的金线莲给弄死了,好不容易才种活了这么一小撮。 “鬼七哥哥,你放心,不会将你的金线莲给弄死的。”宁安站在那撮金线莲旁拿着竹篮和小锄头对着走过来的鬼七说道。 “你弄死的还少吗?你站那,我给你挖曼珠沙华。”鬼七回道,她以往确实是不认识这些药草,借着帮忙的名义弄死过不少,刚开始不认识在她眼里不就都是草么,随手就拔了丢了是常事,鬼七都有些怕她了,现在既然她都认识了,哪里还会去损坏,只是以前留给鬼七的印象不太好,所以他就宁愿自己去干也不要她帮忙。 宁安蹲在篱笆旁时不时的抬眼偷瞄正在院子里的莫问和燕王,就担心他爹那性子与莫问起什么冲突,但两人却相谈甚欢,两刻钟后宁安和鬼七挖了整整一篮子曼珠沙华,远远看去火红火红,很是漂亮,莫问和燕王也已谈完,具体谈的什么不得而知,只见燕王起身告辞:“先生,往后小女就麻烦您了!”并又向先生行了个大礼 莫问点头并回礼,这是一个一心为孩子的父亲,难怪这孩子性子这么开朗明亮,可见燕王夫妇对她可是如珠如宝的宠着,但凡受点委屈都养不出如此活泼善良的孩子。 即将离别的时刻,她将前几天写好的调理燕王妃身体的方子和刚讨来的君山银针放在一起,交待燕王也跟着燕王妃一起调理,另一篮子曼珠沙华则请他带给阿娘,她想待阿娘种好了后,以后再多发的种子再种在她的望舒园。 燕王也是红了眼眶,像千千万万父母般反复的叮嘱宁安要好好听话注意安全,有时间多回家看看父母,甚至还说学不好没关系,回家阿爹养她一辈子,让宁安有些哭笑不得又感动不已,燕王夫妇是真的只要她平安就好,根本就不在乎她学有所成,学有所用,就算她什么也不会纨绔不堪,他们也给她最大的包容,但是只要她想的他们也不阻拦她,支持她去追寻,这是一对开明的父母,天色渐晚,燕王还得回到燕城,宁安便抹干了眼泪催促燕王离开,燕王转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他生怕一回头就直接将宁安给一起拉了回去。 眼见着父亲的的背影隐没在山林中,宁安呆呆的在院子门口站了会,莫问见她如此便问道:“想爹娘了?后悔了?” 宁安坚定的回道:“想,我爹娘是这世上最好的父母,我肯定会想他们,但不后悔,我跟着师父一样的,学好了本事才有资格回家陪他们。” 师徒俩在夕阳的余晖中相视而笑,一扫离别的阴霾。 第62章 风起 南陵八十五年春,边关急报:北蒙、北疆两国同时来犯,两国联合集结六十万大军压境,仅二十日便占领嘉和关、居正关两处重要关卡,驻守的边军军力不足,两处守将顽固抵抗数日未能等到援军战死沙场,而后敌军如入无人之境、势不可挡,南陵接连失守附近数座城池,敌军在嘉和关、居正关两处大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流连失所,生灵涂炭,四处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当今国主南陵皇最小皇弟十九皇叔自小在军营,曾数次出入战场,此次君池岸请命出战,南陵皇命其挂帅奔赴战场,两月后十九皇叔以三十万大军大败两国六十万敌军成为一段神话,被见证过这次战事的军人、百姓传的神乎其神,无所不能,稳坐南陵战神之榜首,而且是当时最年轻的战神。此次后北蒙、北疆投降议和,签下三十年不进犯南陵之条约,并赔偿数计金银及牛羊以示求和决心。传说这位小皇叔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过见过其人的却少之又少。 大战大捷后,朝上一片欢呼,都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全国上下举国欢庆,在这欢喜的日子里南陵皇接到燕蜀传来喜报,燕王夫妇喜得一子,南陵皇也牵挂这位皇弟多年,见终得有后,当即赐名平安、字乐。 君平安出生在如此欢庆的日子里,可不得是乐吗?燕王夫妇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女,如今已十岁,但外传此女体弱多病,常年在养病中,近几年见过人的更是屈指可数,现如今诞下一子,可谓不得不是个令人高兴的事。 南陵八十六年夏,大漠蠢蠢欲动,大有来犯趋势,经常派人挑衅偷袭麒麟关,尽行恶心之事, 守将宿国公宿傲群八百里急书上报请战,有前北蒙、北疆之大胜战事,皇上密报默许,便寻着大漠挑衅之时,宿国公领世子宿遇与大漠开战,历经四月,大漠以赔付南陵两个城池做为求和交换,另送嫡公主前往南陵和亲,结两姓之好。只是在最后一役中世子宿玉中毒重伤,睿亲王府小王爷君冠楠领命送其回都城养伤,南陵皇更是单独给其赐下庭院静养,这是近年来南陵的第二个少年将军,传说宿世子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清风霁月,一时成为万千少女恨嫁对像,些许见过的更将其作为白月光般的存在。 南陵八十七年春,南疆最为阴险,见着南陵近两年战事紧密,国气大伤,悄摸着在雍城关赤水以南密林内偷藏二十万大军,就打着趁你病要你命的算盘,连夜在雍城关赤水南边和雍城关西边两个地方各安排十万大军向南陵突袭,由于南疆地带密林极多,南边又隔着赤水这条河,兵力打探实在难为,刚好此次南陵皇微服私访偷摸着到了雍城关,突起的战事可是吓坏了羽国公,主要是担心南陵皇的安全,羽国公急命羽澈送南陵皇回都城,但均被南陵皇拒绝,硬是亲临战场迎敌,羽国公在战场为救南陵皇重伤,手脚尽断,奄奄一息,南陵皇也在此次战役中重伤。 此时的羽澈和羽凡两叔侄临危领命,羽澈负责南边,羽凡西边,燕蜀燕王也接到了雍城关的求援,原本亲王无令不得出封地,但来使密令皇兄也在雍城关,当即大惊失色,便决定领军奔赴现场,正好宁安此次从百川谷回到了燕蜀,进门见父亲正着军装欲赴战场,急道:“阿爹,您着战袍准备去雍城关吗?” 燕王见一年多未见的女儿还来不及高兴,将她拉在一边急急解释需要奔赴雍城关,还将南陵皇在雍城关的消息告知了女儿,并抱歉不能陪她,让她在家看顾好娘和弟弟,宁安哪里能留得下来,再怎么说雍城关有羽国公、羽澈、羽凡,还有即将过去的父亲,战场上刀剑无眼,九死一生,她便直接了断的说道:“阿爹,我跟您一起去,只要雍城关不破,阿娘和弟弟无虞,再说您肯定也安排了他们的安全问题 ,我会武功,即便我不上战场我也会医术,我的医术您看到过的,比任何大夫都好使,我去了你们就少一分危险。” 燕王一听便觉得有道理,如果遇上万一,女儿在能救命,用不上更好,但万一用得上呢,还有皇兄在,主要是要确保皇兄的安全,便再次叮嘱她不得上战场,到时候到了雍城关他顾不上她,她跟燕王保证会保护好自己便直接跟着燕王去了战场 ,除了她还有一直跟她在一起一块来燕蜀的楼小五,此次幸好他俩来了,救下不少人。 刚到了雍城关,燕王直接奔赴西面的战场,宁安则没法形容眼前看到的场景,简直就是个修罗场,电视里面演的都不及她见到的十分之一,到处的残腿断臂,血肉模糊,冷兵器的战场就是个人间地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旁边的楼小五倒是比她还镇定些,抓着她的手臂问了句:“莫宣,我们是跟你父亲上战场还是先去找人?” “去找人!”她也顾不得眼前的景象,直接抓了个士兵问道:“羽国公的营帐在哪?” 她得先去找南陵皇,她爹交待她的要先确认南陵皇的安全,全力护着他不得有任何损伤,士兵指了个方向后直接走了,她跟楼小五俩人着男装便衣,舍了马匹,楼小五给她拎着手上的药箱,别人见着也只会当是来救援的大夫,到了营地后她拿出羽澈以前给她的令牌一路无阻的来到了羽国公的营帐,此时的营帐内一片愁云惨淡,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从营帐内接出来,再有源源不断的清水端进去,她见着齐杨在帐外内直抹眼泪,当即抓着他问道:“齐扬,谁受伤了?” 第63章 云涌 齐扬见着眼前抓着他的男子,一时记不起这是谁,便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进的营地?” 多年未见,齐扬肯定认不出来她,就算认出来也不敢认啊,她现在是男子打扮,宁安赶忙拿出羽澈的令牌给他看,急道:“羽澈让我来的,里面谁受伤了?” “羽澈他现在在战场他让你来干什么?我怎么不认识你?”齐扬谨慎道。 “我是大夫,最好的大夫,你快带我进去。”齐扬见另一个男子手上拿着药箱,赶忙撩开营帐请他俩进去,里面的军医说羽国公全身筋脉尽断,回力无天,但还在全力抢救,羽国公可是整个雍城关的定海神针,没了谁都不能没了他,加上旁边还有重伤的皇上命令军医必需救治羽国公,这是圣旨啊,不得不从。 齐扬见到她像是见了根救命的稻草般赶忙挤开众人将她拉了进去,里面的军医都说羽国公没救了,羽澈不会坑他,他请来的大夫肯定是最好的,他心里太害怕了,这些年被丢在雍城关羽国公比他父亲都待他好,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人了。 他大声说道:“都让开,让这位大夫看看,这是羽澈请来的大夫。” 宁安多年未见羽国公,没想到多年后见的第一面是这样的场景,只见床上的羽国公浑身是血的晕死过去,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当即跑到床边把正在给羽国公止血的军医挤开,楼小五直接打开药箱,递过银针,军医见着眼前如此年轻的大夫迅速将手里的银针刷刷刷全部插入羽国公胸口,接着那双手在眼前眼花缭乱晃了几十下,国公爷的血竟然止住了,站在旁边的军医见着羽国公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止血,就知这眼前的少年比他们医术不知好多少倍,纷纷退到一旁观看,这样是不是羽国公有希望了?宁安正聚精汇神的给羽国公各个穴道扎针,其他人瞬时安静的不敢发声,连躺在旁边重伤的南陵皇也惊喜不已,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本来他是要斥责他的,但听齐扬说是羽澈请来的他便没说话,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给止住血了。 给羽国公扎完针后,宁安便抬头见着眼前的众人,便出声道:“齐扬,让这些人都出去,不要围在这,等会我要给羽老头治伤,一不小心就会惊扰到我,我一个错手就会要人命。” “我可以留在这帮忙吗?”齐扬问道。 “你在这递外面送进来的水和纱布,小五给我打下手就好了,其他人都出去,两个时辰内不要让任何人进营帐,准备好足够的油灯,把这个营帐的光点到最亮。”宁安说道。 “这里还有一个伤患,重伤,不过比国公爷情况好,他一直心系国公爷,还未救治,你能先看看他吗?”齐扬歪了歪头示意躺在旁边榻上的南陵皇说道。 宁安抬头看了过来,灯光下此人有几乎眼熟,心下立即了然,赶忙走了过来问道:“皇上,您伤哪了?”她边说边动手看皇上的伤势,南陵皇伤在左胸,用手触摸胸口肋骨断了三根,左肩还中了一箭,右手骨折,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躺上一段时间,瞬时松了口气,拿了颗化淤血的药丸给他吃了,然后说道:“重伤,但没有生病危险,将皇上也一并留在营帐内,我一起治。” 她说完,齐扬赶忙将众人请了出去,营帐内的都是羽国公和皇上的亲信,还有一名皇帝的近侍,大家都是知晓他南陵皇的身份的,其他人都退出去了,皇上身边的德公公却依旧不动,她也只能做罢,谁让人家后台硬呢,皇帝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年纪不大,眼神清澈,脸上白皙干净,整个人给他文弱书生的感觉,但能在一眼间便确认他身份的人肯定是熟悉他的人,他来雍城关知晓他身份的仅那么小部分人,怎么眼前的少年就一眼就数断定了他的身份?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南陵皇问道。 “见过皇伯父!”宁安抱拳行礼,后知后觉她应该行女子礼,但她现在着男装,再说行不行都改不了了。 “皇伯父?你是哪个王府里的?朕怎么从未见过你?也没听说过哪个府里有这么个医术惊才绝艳之人?”南陵皇问道。 “皇伯父,您想错了,我是小女子,姓君,名宁安,字宣,燕王长女。”宁安回道,然后拿出了代表她身份的玉佩给南陵皇过目。 “什么?你是宁安?你爹不是说你体弱多病?连回都城都受不了这奔波之苦吗?你在哪学的医术?”南陵接过她手上的玉佩后皇惊得抬起身来,德公公赶忙扶住了他,但也牵得他伤口痛呼一声。站在旁边的齐扬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皇伯父,您别动,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得先给羽国公治伤,他情况紧急,等晚些我再跟您细说,您刚吃了化淤的药,我晚些给您拔箭,箭带着倒钩,拔的时候会很疼,您先养下精神,晚些有您疼的,我阿爹让我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您放心,保管给您治好!”说完她便自顾自的走到羽国公床前接过楼小五手里的银针,同时在胸口掏出一个玉瓶,将里面仅剩的一颗红色药丸放入羽国公口中。 “莫宣,这可是你保命的药啊!”楼小五激动道。 “他比我更需要不是吗?要是不给他,他会死。”宁安答道 帐内的另外三人也听到了楼小五激动的声音,南陵皇更是惊乎道:“丫头,你得了什么重病?怎么将你保命的药给了别人,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爹得闹死我!我去哪找一个赔他?我有何脸再去见你爹?” 第64章 医治 “皇伯父,雍城关更需要一个活着的羽国公不是吗?放心,没事的,药还会有的。”宁安答道,然后紧着说道:“皇伯父,我要开始专心给羽国公治伤了,请大家无论看到什么都保持沉默不要发声。”南陵皇只得将刚要说出嘴边的话憋了回去,这次无意识的行为给她在南陵皇的心里刷了一波好感。 宁安说完便戴上轻薄手套与楼小五配合开始给羽国公消毒治伤,羽国公伤得是真重啊,全身筋脉尽断,武功尽失,此次救回来也只能救他的一条命,以后耍不动剑,提不起枪,拉不开 弓了,再上战场更是没有可能了,能捡回一条命也全靠遇上她了,数十年的边关镇守,披挂上阵,战场厮杀,醒来后如果知道自己将变成个废物,只能安享晚年,会不会就此不愿醒来?都说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两不堪,而今醒来后将面对将军迟暮他会不会后悔?宁安有些难过的甩了甩心里的想法,试图赶走这种忧伤的情绪。 最后宁安将羽国公的手筋脚筋这些身上的筋脉用羊肠给接了起来,胸口那道吓人的伤口也给缝了起来,扭扭曲曲,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大蜈蚣,不过至少能让他活着了,后半辈子也不至于瘫痪在床,免去了难堪已是她能做到的极致了,她还得感激师父给她的那颗药丸,要是没有它,宁国公这辈子救回来也只能躺在床上靠人照顾了,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她缝好最后一处人都虚脱了,坐在床边满头大汗,停下来才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楼小五很有眼力见的给她端来一杯水,她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全部喝完方才做罢。 “还需要吗?”楼小五问道 “谢谢,不用了,我休息会,再给皇伯父治伤。”说完丢掉手上的手套,楼小五自然的拉起她的手给她每个指节揉按了起来,南陵皇想说些什么,但终归未说出口,他其实是想说男女授受不亲,楼小五此举不妥,但这孩子终归太累了,按下手指不算什么,再说这里是战场。 刚刚她治伤时,南陵皇和德公公还有齐扬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见她拿着针像缝衣服似的在羽国公身上穿针走线,用刀直接就剖开羽国公的左侧腰部取了一腰子出来,又快又准,然后面不改色的割掉再缝合,吓得他们几个面无人色,还好他们拼命咬住了自己的衣服没让发出声来,这羽国公还能活了的吧?这种治疗手法简直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而眼前这丫头他没记错的话才十二岁吧?这太吓人了。 “皇伯父,您别这样看着我,羽国公这几天只要不高热不退就能活了。”宁安见南陵皇见鬼似的看着她,连齐扬瞧着她的眼都是一脸惊惧,她很吓人吗?没有吧,只是可能治人的手法他们有些接受不了吧!齐扬恨不得离她远些,是真被她吓到了,德公公毕竟年岁较长,见她眼睛扫过来,慌忙稳了心神。 “丫头,这把他腰子割了他还能活?”南陵皇怀疑道 “能啊,人一个腰子就能活了,羽国公的那个腰子被震碎了,留在体内会烂掉,然后会引起别的疾病,不割掉他醒来后还是会感染,也会死,还不如割掉来得保险,一劳永逸。”她不在乎的说道。 南陵皇宁她无所谓的态度,小心翼翼的问道:“丫头,你等会不会也给我割了吧!” “哈哈~~~~,您说啥呢?您的又没坏掉我割了它干嘛?再说这手术很困难的,我一不小心下错刀就有生命危险,可惜了,羽国公以后只能静养,长年喝药了,只能安享晚年不能再上战场了。”宁安被南陵皇一脸小心思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能救活就好,朕亏欠他啊,这次要不是为了救朕他也不会送掉半条命,这老家伙守了南陵这么多年是该安享晚年了!”南陵皇放下心来,紧接着道:“不会割掉腰子就好,吓我一跳!” “皇伯父,您侧躺好,我来给您拔箭了。”宁安说道,然后走至榻前,对着站在皇上身侧的德公公问道:“请问您是?” “见过郡主,郡主唤奴家小德子就好。”德公公赶忙行礼。 “您就是德公公呀,难怪一直尽职尽忠的守在皇伯父身侧,我阿爹也提起过您,有劳了。”宁安说道。 “不敢担,您随意,保护皇上这是奴家的职责,郡主您请担待。”德公公顺带着解释刚刚不出营帐的事,顺带将她的玉佩给双手恭敬的递给她。 宁安接过后笑笑不再说话,这人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啊! “楼小五,我们带了麻沸散吗?”宁安对着正在拿药的楼小五问道。 “还有,要用?”他简洁的回道。 “给我吧,这箭上有倒刺,估计会拔的时候会痛得受不了,待会咬到舌头就不好了。”宁安随意说道,其实她是想让南陵皇放松下来。 “没事,丫头,皇伯父又不是没上过战场,这点小痛不算什么,尽管来。”宁安还是拿着麻沸散给南陵皇用了下去,不多会他便便睡了过去。 第65章 脱险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打满了绷带,但麻沸散药效还没散,南陵皇感觉不到疼,而宁安已经体力耗尽正在营帐里和楼小五还有齐扬一起吃东西,本来叫德公公一起的,德公公却说晚些,待皇上用完后他再用,德公公见皇上醒来,本欲出声,皇上给他使了眼色便闭嘴听几个年轻人在一旁说话。 齐扬在一旁坐着跟宁安说话:“郡主,您怎么知道我是齐扬的?” “羽澈说的。” “可是你都没见过我怎么猜到是我的?” “羽澈说营地里最爱哭最骚包的就是齐扬,而我过来的时候你正在哭。”宁安说道 “什么?他竟然这样说我,这不靠谱的,他不应该说最帅的吗?”齐扬气得差点暴走:“我哪里骚包了?骚包吗?嗯?”他转头问在另一旁吃饭的楼小五。 楼小五木着脸点头,差点把他给气死,这边的皇上听的噗呲一笑。 “皇伯父,您醒了?”宁安问道:“身上痛吗?” “这会不痛,你们在聊什么?”南陵皇问道 “您刚刚不是听到了吗?您少动,这两天吃点流食,不要吃荤,免得积食伤口不易好,您现在饿吗?要不要他们把把粥给您端过来?我饿死了,先吃几口饭再过来哈。”宁安说道 “不急,你们慢慢吃,今天都辛苦了。”南陵皇说道 今天接触下来宁安对南陵皇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总的说这是一个好老板,体恤下属,不专断独裁,对员工有情有义,从今天她进营帐就能感觉到他的诚意,自己重伤先不管,竟然是要所有的军医先救羽国公,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这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啊!这个大腿她也可以抱,多多益善嘛! 吃完饭后宁安先看了看未醒的羽国公,还好没见发热,看来那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皇上则是麻沸散还没消,并未有什么异常,因为感觉不到疼痛,南陵皇此时精神异常的好,便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扮作少年的宁安,他现在像是在做梦似的,没想到老七那个不着调的还能有如此出色的孩子,心底也十分高兴,便说道:“宁安,你过来,来坐皇伯父这来,让伯父好好看看你,你看你都十二岁了,你那不靠谱的爹每次让他带你去都城他都推拒说你身体不好,我看着这不是挺好的吗?” 宁安知道他有很多话要问她,要不是她今天一来就在紧张的救治羽国公,估计他都忍不住问她八百遍了,她搬了条凳子坐在榻旁边,面对着南陵皇说道:“皇伯父,我阿爹没有遍您,我身体确实不好,这些年一直跟着师父在治病,您也听到了,我将救命的药都给了羽国公。” 其实那颗药是莫问给她以防遇上万一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用的,而楼小五平时说话简洁,直接就让他们误会了那颗药是她生病了保命用了,为了以后少些麻烦她就故意让他们误会下去也好。 “哎!你这丫头,心太善良了,把保命的药都给了羽国公,那你怎么办,会不会出什么事?”南陵皇紧张道。 “没事,皇伯父,我最近没发病,待雍城关大胜,我便回我师父那,师父能保我平安,只是要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了,我也没别的事,躺着就躺着吧。”她乐呵呵的回道。 看着眼前是双眼明亮的宁安,多好的孩子啊!南陵皇心里满是歉疚,今日若不是她,羽老头就没命了,自己也说不好也去了半条命,心下更加怜惜这个孩子。 “你得的是什么病你知道吗?需要什么药材你跟皇伯父说,皇伯父给你去寻。”南陵皇说道。 “谢谢皇伯父,不过不用了,我这病是自小娘胎里带的,好的时候像正常人一样,只有发作的时候才病殃殃,我都习惯了,这些年师父带着我到处寻找药材,给羽国公的那颗红色药丸子光药材有几十味,其中有特别难寻有天山雪莲、千年灵芝和人参,数百年的何首乌,具体哪些我就不知了,师父只是叮嘱我发病的时候要马上用上,可以吊着命,而且这么多年也只得两颗,另一颗在我上次发病时用了。”宁安乱扯一通,说不好南陵皇还真能给她搞到几样珍贵药材,保命的东西要是能分享点给她也是好的。 帐内的几人见她这么说都听的瞠目结舌,这么小颗药丸子就有这么多稀世药材?这些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有钱都买不到啊,她就这样送出去了?真真是个心善的孩子,只有楼小五心知肚明,但也不会戳穿她,南陵皇听她说完感动到:“真是个好孩子,回头我回都城去将宫里那颗千年人参给你送过来,其余你说的天山雪莲什么的宫内也无,待寻到了我再给你送过来。”南陵皇亲切的拍了拍她的头,然后问道:“宁安,你这医术是跟你师父学的吗?” “嗯,因为我长期跟师父呆在一块,小时候一个人玩无趣,又不能出去,怕发病,所以就跟着他学医,不过我学的不好,我只会动手,就像今天你们看到的这些,我不会开药方子,不会熬药。”宁安点点头回道,她是不想长期耗在这里,待羽国公脱离了危险期她得去寻她阿爹,她怕她阿爹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他以前只是个亲王,并没有上过战场。 第66章 瞎扯 “什么?你不会开药方子?那你怎么看病?”齐扬在一旁惊道。 “我不会啊,我跟着师父还没学完,学了个半吊子,今天给皇伯父和羽国公用的药都是用的我师父做好的药丸,用完就没了,我不会,刚刚吃完饭我还正准备跟你说,让你找军医来给皇伯父和羽国公开药。”宁安稚嫩的声音的营帐内响起,头低了下去状似有些难过,惊得当场的人那是一个激淋。 “不会没关系,咱慢慢学啊,不学也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南陵皇见宁安有些难过,便狠狠的横了齐扬一眼,他当即闭了嘴。 “嗯,我阿爹也是这样说的,皇伯父。”宁安说道 “对了,宁丫头,你阿爹跟你一起过来的吗?怎么没见他?”南陵皇突然想起今日没见着老七。 “阿爹去了西边的战场,他让我过来寻您,说务必要保证您的安全,他知道我会些医术,让我过来帮忙。”宁安说道 “德福,你赶紧安排几个人去战场护着点老七,他是个莽撞的,没上过战场,可千万要护住了。”南陵皇听到燕王上战场急忙吩咐德公公安排人去相护,这个弟弟在他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而如今听说他有难竟上了战场,还让他的宝贝疙瘩过来护他,立即就急了,不过这些年皇上对七王爷也着实不错,并没有像以往的宫斗剧般恨不得将兄弟弄死,好坐稳皇位无人争抢。 德公公赶忙领命出去。 “皇伯父,能不能把我会医术的这个事帮忙瞒着,今天要不是有药在我手上我也不敢治羽国公,我怕到时候有人知道了过来求救我救不了,别人说我见死不救,而且我对我的医术也不是那么自信。”宁安向南陵皇相求道。 “这个放心,皇伯父会他让们禁言,你救不了不救就好,谁敢强迫你皇伯父治他们的罪。”南陵皇见孩子有些吓到了,便让她放心。 “谢谢皇伯父,我今天累了,想休息了,还有我的身份再请您帮我瞒着,要是让我阿娘知道了非得用眼泪淹了我不可!”宁安撒娇道 “这孩子,知道了。”南陵皇笑道,还真是个孩子。然后吩咐道:“齐扬,你安排郡主去休息,找几个妥贴的人守着营帐。” “是。”齐扬回道 “皇伯父,我先去休息了啊!”她拉起楼小五的手臂就要外出,然后回头说道:“皇伯父,这个是我的朋友楼小五!” “好,记住了,早点休息吧!”这个小丫头,南陵皇笑着摇了摇头。 齐扬出去后给她找了个营帐休息,然后将楼小五带去了他休息的地方,两个帐篷挨在一起,交待完后回了羽国公的帐子,宁安交待他,如果羽国公今晚发热就危险,让他时刻注意,只要过了今晚和明晚就没事了,他得去盯着,还得找军医来给皇上和羽国公开药,他是真没想到医术这么好的小姑娘不会开药方,看来是真的如她所说只学了一半。 宁安本就赶了大半天路,来了后还动了两手术,整个人都透着疲惫感,羽澈那边南疆企图渡河,目前还未开渡,暂时安全,前面又来报燕王首战告捷,燕王和羽凡在一道,本来还担心他们,现在无事她便一沾上床就睡着了,还好一个晚上齐扬没来找她,那就是羽国公没发热了. 第二日一早她便惊醒了,得先去看看羽国公后再去找燕王,皇上的伤没事,有军医在最多只是受点罪,而羽国公是真严重,稍加不注意就得感染发高热。她快速起来叫了楼小五一起直奔主帅营,皇上麻沸散醒后折腾了半宿,这会正睡着了,她先过去看了羽国公还在昏迷中,脉象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高热现象心下放松下来,人是救过来了,她便跟军医说了一些注意的细节后便让齐扬找个人带她去赤水,她得去见见羽澈看能不能帮上忙,西边的战场燕王带了驻守封地的军队过来了,暂时不用担心,再说皇上也安排了人去护着燕王,应出不了什么大事,所以她还是决定先去羽澈在的赤水那边。 宁安与楼小五两人飞身上马,迎着朝阳赶往赤水,一路未做任何停留,到了赤水她还是拿着羽澈的令牌一路无阻,叔侄俩已是两年未见,羽澈站在营地指挥,见着朝阳中的少年向他飞奔而来,待近了见到宁安那张充满稚气的脸时不敢置信,随后大步走向打马过来的两人。 “羽澈,羽澈,这这这~~~~~。”宁安在马上挥着手喊道,见羽澈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赶忙下马向他跑了过去。 走近后只见羽澈拉着她的手又欲将她塞回马上,他怒道:“胡闹,你怎么来这了,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赶紧回燕蜀去。” “羽澈,羽澈你轻点,扯疼我了!”宁安赶忙推他,羽澈听到后也松了手上的力道,紧接着说道:“小九,听话,这太危险了,你回燕蜀去。” “羽澈,我不回去,我阿爹也过来了,他带我一起来的,昨天我还救了羽老头和我伯父,他们都脱离危险了,羽澈,你先松手!”宁安大声说道,他这小叔叔什么都好,就是太担心她了,自从她跟着师父去了百川谷后叔侄俩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以往都是他每年的八月十四去燕蜀看她,但后来她回燕蜀的时间没那么固定,他就不好再去找,一般都是她来营地找他,这些年她也只见过他,羽凡离得远,他又故意躲开羽澈他们,要不是这次大战,估计他还躲着他们走。 第67章 赤水 听到宁安的话,他冷静了下来,然后拖着她往他的营帐走去,小五也在跟在后面与他们一起进了营帐,因为宁安每次过来见他,后面都跟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他们也算相识,也没有让人拦他。 昨日父亲为救皇上伤重,情况十分紧急,有性命之忧,下晌有人再报有位大夫已在全力施救,所有军医也在待命,盯着的人整晚未有消息传来,他本就忧心重重,虽然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心里却十分难受,这是他父亲啊,一起驻守边关十来年的父亲啊,而今却听宁安说父亲已转危为安,心下一松,是了,他这侄女一直在学医,医术甚好,他都急忘了。 这孩子自从去了燕蜀后就叫他羽澈,再也没听她叫过小叔叔了,刚开始他还纠正,后来说多了她也不改就懒得纠正了,叔侄俩的身份又不好对外,羽澈就羽澈吧! 进了营帐他松开宁安,给她和小五各倒了杯水,然后说道:“坐吧!” 他俩接过水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说说,你怎么跟燕王来雍城关了?别人躲都还来不及,燕王他也同意?”叔侄俩许久未见,见这侄女一身便装就来了战场,战场刀剑无眼,他是真担心她啊,他这侄女年纪不大胆老大,哎,不知道随谁了,羽澈关怀的问道。 “嗯,我爹去了西边,他本来不愿意带我来的,是我要求来的,我会医术你不是知道的吗?过来搭把手也好,幸好我来了,不然老头子命就没了。”宁安说道。 “你不怕?老头子怎么样了?”羽澈问道。 “怕就不来了,只是到处都是伤兵残将有些惊到了,我没上过战场,缓缓就好了。” “既然来了别乱跑,担心伤着了,老头子怎样了?” “命保住了,多亏了我师父的药,不然就没命了,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他全身筋脉尽断,虽然我全都给他缝上了,但是以后肯定是个废人了,只能安享晚年不能上战场了,我要没来估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宁安有些低落道。 “命保住就行了,他呆在这雍城关数十年了,是该回都城安享晚年了,皇上如何?”羽澈再问。 “皇伯父无碍,伤筋动骨,得受一段时间的罪,要躺些日子,羽老头醒来后你得关注下他的心理,估计将军迟暮的这种落差他一下子接受不了,我尽全力了。” “我知道了,小九,谢谢你!”羽澈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救他父亲的竟然是当初被四哥四嫂丢弃的这个孩子,心里特别庆幸当时留她在了这里而不是送回都城,所以凡事有因就有果,世间万事都是个轮回。 “我是不是也得感谢当初羽老头的心善,留了那么一线?”宁安无谓道。 “瞎说,别怨他,当年也是无奈,他和我都没养过孩子,心里没底,又担心养歪了,再说这些年每次我去见了你回来他都等着我跟他说你的近况,听你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他只是碍于面子,不敢见你。”羽澈解释道,他这个侄女心智成熟近妖,跟她这个年纪一点也不符,而且在他面前从来不藏着掖着,四五岁的时候叔侄俩就以正常成人的思维对话,她则是什么话都大大方方的说,他也见多不怪了。 “我开玩笑的,好赖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我爹去了西边,羽凡也在那,真想见见他独挡一面的样子,你最近见过他吗?我都快九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我。”宁安心里是感激羽国公的,现在说起羽凡又有些想见他,但是多年未见又有些近乡情切,当年要不是羽凡这个三哥,她可能就真的死在都城又投胎一次了,每每听羽澈说起他都想见他一面,可是他躲着他们,知道她过得还不错就没再见过了。他应该是满怀歉疚的,来的时候他跟她说祖父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可是一转眼就将她给送人了,那可是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祖父啊,他又无力反抗,也没有更妥的办法,自已别扭了这些年。 “他肯定是很想见你的,只是他自已想差了,这些年年纪也大了,会想明白的,不对啊,他都二十多了,早就该想明白了,是不是得给他看看婚事了?”羽澈惊觉羽凡都二十多了,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还跟他们守在这,没人管他的婚事,待大战后他得跟父亲说说。 “羽澈,他二十多了,你呢?你更大啊,你的婚事呢?叔叔都没大婚你让侄子怎么大婚?”宁安调笑道。 “小屁孩,你少操心,你要不回燕蜀就赶紧滚回老头子那,还能看着点老头子,我这边正忙着阻止南疆从赤水上岸,免不了大战。”羽澈反应过来他在跟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扯婚事赶紧转移了话题,她心智成熟也并不代表这些事她也熟啊,要是宁安知道他现在所想,估计会回他一句,这个她也会。 “这南疆就是只讨厌的臭虫,见着了啥都想过去嗅嗅,这次谁带的兵?”宁安问道,她挺讨厌南疆的,去年她跟着师父去了一趟南疆,以药商的身份参加了一次他们的宴席,那个大巫师看成上去像具干尸似的,而长公主更像只开屏的大孔雀,处处争强斗艳。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傲慢与无理,故对他们印象不太好。 第68章 纠结 “南疆的长公主戴丽莎,此人狠辣无比,心机颇深。”羽澈说道。 “那只大孔雀?”宁安意外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只骚得五颜六色的大孔雀竟然坐拥军权,还挥刀上了战场。 “大孔雀?”羽澈听了宁安的形容,噗呲一笑,他是见过这位长公主的,想想也够贴切的,然后跟她解释道:“南疆不拘泥于男子继承王位,只要能力够,也能成为女皇,而戴丽莎有这样的野心,加上她聪明果敢,如果此役她赢了,很有可能下任南疆王就是她了。” “嗯,这个我知道,只是近年来南疆王没有出现女皇,很久之前有过,看来她是想效仿了。”宁安点点头,然后说道:“能带我去河边看看防御吗?我都来了暂时就在这了,你也别赶我,我不走。”宁安有些耍赖道,虽然她没接触过冷兵器战场,但是她也是部队出身,兵器上帮忙也来不及了,防御上看能不能帮得上。 “走吧,你留下可以,但不可以离我太远,做得到吗?”羽澈深知他这侄女性子轴,她决定的事说一不二,八头牛都拉不回,想了一下便说道。 “成交,走吧!”宁安满意道。 到了赤水河畔,宁安边走边左瞅瞅右瞧瞧,总体来说羽澈的布防在她看来很稳妥,毕竟他在雍城关这么多年,又是老将羽国公亲自教授,与南疆也算是打交道这么些年,叔侄俩倒是一边走一讨论,有几处小地方的她提了点她的意见,羽澈也有回应她。 楼小五像个工具人似的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确切的说应该是跟着宁安,他从宁安八岁那年就跟着她一道了,宁安是从契方城外的乱葬岗把他在死人堆抠出来救的他,当时的他因为家里内斗被打得浑身是伤后灌了毒药丢在乱葬岗,奄奄一息即将死去,宁安将他捡出来准备动手解剖时发现他心脉还在微弱的跳动便动手治了他的伤,顺带还让莫先生给他解了毒,全愈后的他,宁安她在哪他便跟到哪。 想想那年莫问为教她医术,让她动手处理过无数次动物,不论是有毛的还是无毛的,亦或是恶心的老鼠青蛙,只要是她见着的活着的能动的,莫问都让她去试手,后来动物研究完就研究人,活人不能动刀就动死人,几岁的孩子莫问竟把她带到契方城不远的乱葬岗去抠尸体来解剖练手,还好当时的她是里子里是成人思维,对死人也没那么害怕,那阴森森的鬼地方但凡是个正常的孩子都得给吓破胆,莫问见她不哭不闹,还能动手从死人推里帮他捡尸体都甚是惊讶,当时他还问她为什么不怕,宁安主打一个完全迷妹的崇拜模样说师父对她肯定是最好的,师父又不会害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将莫问哄得那叫一个慰贴,便更加用心的教她。 当时但凡有个人见了,都得说这是俩疯子。 后来她向莫问求情收留了他,带他一起回了百川谷,莫问见他是颗练武的好苗子便同意他留在了宁安身边,以至于莫问每次见到楼小五在宁安身侧,他都跟宁安吐槽楼小五是颗甩不掉的牛皮糖。 羽澈见宁安对军事上的细节这么感兴趣纳闷道:“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的呆在安全的地方,硬是往战场上凑,从小就对漂亮衣服饰品不感兴趣,却对行医打仗这么感兴趣,随谁呢?” “这不是随你了吗?”宁安玩笑的说道。 羽澈无语,他是急也急了,气也生了,这孩子一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知不知道战场会死人的,看着南疆一次又一次的想强行从赤水登陆,虽然他们挡了下了南疆数次进攻,但以南疆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输兵力的强攻的架式,他们也很吃力,皇上虽调了大军驰援,但是南疆这次来得太快也太猛,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大军前来,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想这孩子能够早点抽离。 宁安在赤水呆的这三日,亲眼见着了这冷兵器时代的落后,每天都有无数伤亡,她也亲自在全力救助这些伤患,看着每日渐多的伤员,她在无数次想要让“轰天雷”问世,但是又无数次的自我否认,如今南陵的当权者在,只要她将此武器挪来这里,那么瞒是瞒不住的,上位者都有野心,只要见到了这个“轰天雷”的威力,那么南陵皇是否会满足只守着南陵此处,而不是再发动征战去扩充南陵的版图?剑指整个天下?那时整个天下的百姓将会真正在流离失所,大地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第三日黄昏,宁安正与羽澈在赤水河边观战,便有人来报:“少将军,刚西边传来消息,燕王追击南疆一路人马进入密林,羽副将带人前去营救无果,目前燕王一行人不知追踪。” “什么,你再说一遍?”宁安瞬时变了脸,来报的人再复述了一遍。 “小九,冷静,南疆没传来消息就证明没落到他们手里,我先去找熟悉密林的人去救援。”羽澈见瞬时面无人色的侄女,当即安抚道,然后挥手让来报的人退下。 宁安缓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南疆密林甚是凶险,常年瘴气弥漫,变化多端,不止有致命的毒气,还有毒物,甚至连里面的虫子都比正常的大上数倍,加上雾气大,入内罗盘都会失灵,易迷失方向,很少有人进入后能够安全无虞的出来,她阿爹怎么会进了密林呢,他在燕蜀这么久他知道的呀! 第69章 神灵 “羽澈,你告诉我,我的马在哪里,我得去救我阿爹。”她望着渐暗的天色,面容肃静的说道。 “你疯了吗?南疆的密林你没听说过?有多危险你不知道?”羽澈听了她的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我知道,就是知道我才要去的。”宁安很平静的看着他。 “我会安排人去,你在这好好的待着,听话。”羽澈语气缓了下来跟她商量。 “可是羽澈,我姓君,他是我阿爹,我不敢想如果他要是出事了,我阿娘该怎么活,她得多么痛苦,她也会死的,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爹娘,他们多疼我你知道吗?”宁安的语气越来越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小九,我知道,可是~~~”羽澈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抚她了,他知道他劝不动。 “羽澈,你说我将他们全部留在赤水可好?”宁安抬眼望着河面,指着河中的那些南疆的战船,此时的战船正一波又一波的他们往这边靠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羽澈盯着正跟他平静对话的侄女,此时的她明明就在身旁,却觉得她说话的声音很遥远 “我要他们全部留在赤水,羽澈。”宁安再次强调:“对,他们应该留在赤水,也只能留在这”。此时的她看上去有些魔怔。 “好,要怎么做?”羽澈停顿了一下说道。 要是此时有别人听到这对叔侄的谈话,肯定会认为他俩都疯了,那可是十万军队啊,但事实却打人的脸。 当晚,天边的最后一丝残阳隐匿后,宁安带着羽澈和他特意安排的一队亲兵,悄悄地跑到了纳也镇一座靠山的大宅子里,在一处隐蔽的地窖里搬了一百多个黑色的大桶,再伪装成粮草,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赤水,到了赤水后,宁安在旁边指挥他们全部倒入河内,瞬时黑色的液体以最快的速度向外蔓延,待一百多桶黑色液体全部倒完后,见河面黑色的液体已流向了南疆的战船,液体已将船团团围住,只是由于是夜晚,大家看不清河面的变化,没有人警觉。而这边羽澈早已听信宁安的话命撤兵,所有的战船靠岸,待这些人上岸后,南疆的战船在河中央正威武的摇旗呐喊,以为南陵的军队怕了他们便更加猖狂进攻. 待时机成熟后,宁安手持弓箭,亲自向河里放了九支箭,一次三支,刹那间整个赤水的河面冒起滔天大火,火苗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红色恶魔映红了整个河面,仿佛要吞噬着世间的一切,羽澈被眼前的一幕震在了当场,而跟着宁安一起去拿这一百多桶液体的亲兵,更像是见到了最为恐怖的恶鬼般手脚冰凉,呆若木鸡。 怎么形容当时的景象呢?整个南疆的战船在河中即时被点燃,而且逃都无法逃脱,对面的敌军都吓破了胆,战船上的人好多纷纷往水里跳都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河面传来的惊叫声求救声惨绝人寰,船上的人更像是群魔乱舞,就像是到了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般被鬼火刑罚,渐渐地在火海里的人和物全部化为灰烬,一个不留。 这场无法形容的火焰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被当时目睹了这一幕的南疆人和南陵人传为地狱之火,南疆的十万军队活活烧死在了赤水,三天三夜后河面恢复了平静,像这场战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此时的南疆国内盛传南疆长公主惹怒了神灵,所以将十万军队无端的活活烧死在了赤水,这是神灵的惩罚,南疆本来就善巫蛊敬神灵,而且越传越凶,南疆长公主也被当日亲眼目睹的灵异现象吓得重病一场,因为找不到解释的原因,南疆皇因此要求大巫师向天祈祷去灾以慰南疆民众,减少恐慌。 宁安在那几箭射出后,不顾众人如见鬼的表情和恐惧,飞身上了马,羽澈赶忙反应过来说道:“小九,你没来过,谁问起这事你都不知道,明白吗?”他担心这么违背天理的事情被泄露,让这个才十二岁的侄女背上骂名,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担心有心之人给她安上什么妖女的名号,如果要遭谴责就都他受着吧! “羽澈,如果我阿爹出了意外,我要整个疆陪葬。”宁安一脸冷漠的说出此话,要是以前他肯定不相信她的话,但现在亲眼见证她不知用了什么让整个河面全部烧了起来,而且还是在水面,知道他有多震惊吗?以往着火都是用水扑灭,而现在火竟然在水面上烧了起来,且越烧越旺,这已经够惊悚了。 “好,如果需要你说,我帮你,熟悉南疆密林的人已经出发了,我知道劝不住你,你注意安全,别忘了有事找我。”羽澈承诺道,递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有干粮和水。 “好!”宁安点头,而后挥起手上的马鞭,楼小五紧随其后两人两马往西边急驰。 羽澈则对自己的亲兵下了禁令,揽下了后续的一众后果。 当晚宁安便跟着楼小五进了密林,历时两天在密林中找到了受伤的燕王,届时整个人一松,心里庆幸:还好,还来得及。燕王一行五十人还余十人,都是燕王亲信,索二叔也在其中,只是这些人疲惫不堪,九死一生,身上脸上都挂着彩,楼小五一路都带着药箱,宁安给这些人看了伤后,取出羽澈留给她的干粮和水,给这些人补充体力。 第70章 密林 燕王见到她很是生气:“宣宣,你怎么来了,你这丫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怎么敢来。” “阿爹,您在这我怎么能不来?我不想以后没有阿爹,您别动气,保存点体力,我们还要出去。”宁安安抚道,这个世人眼中不着调的燕王是她眼中最好的爹。 “丫头,这里很危险,以后莫要再冲动了,阿爹能护好自己。”燕王听到宁安如此说,感动不已,眼泪都掉了出来,他没想到这孩子为了自己如此不顾自身安危,明知这里危险重重,都不敢来,她却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王爷,郡主如此孝心您该高兴,您快别怪她了,既然都进来了,我们得赶紧找出去的路,这里面太危险了。”索二叔在一旁也感动不已,替燕王高兴。 “还是索二叔懂我。”宁安笑道。 “阿爹,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还能给你们疗伤送吃的,您就放心,您女儿本事大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宁安安慰道。 还好,她与莫问来过这片林子采药,也算有些熟悉,根据她前世进出热带雨林的经验看样子还没到林子深处,她再看了看树叶的密集程度来判定方向,待几人休息好后便要求众人跟着她和楼小五,几人在林子里又转了两天后终于出来了,此时一行人又折损了三人,原本加上她和楼小五还有十二人的,现在出来的只有九人,心下终于放松,几个人出了林子像一摊软泥似的躺在了地上,这几日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进这林子了,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丢了命,此次出来要不是宁安郡主,估计他们都得折在里面了,出来的人都万分庆幸,看宁安郡主的眼神都十分火热。 体息好后,宁安提醒燕王他们得赶紧赶回雍城关,现在还不知道战事有没有结束,目前他们还在南疆地界,要是被逮到了用燕王来威胁南陵皇就得不偿失了,宁安见出来的这些人她都认识,便问道:“阿爹,皇伯父不是派了人保护你吗?怎么这里面一个都没有?” “你皇伯父确实是派了几个四个大内侍卫过来,两个在战场上重伤,另外两个在密林里护着我死了,回去得好好感谢你皇伯父,一行五十人,才出来七个,索二,回去好好安抚这些兄弟们的家属,体恤金给到位,看看谁家有困难帮一把,本王对不住他们!”燕王情绪低落道. “谢王爷,保护王爷的安全本来就是属下们的职责。”索二赶忙跪谢,其余几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大家都辛苦了,走吧,对外:途中遇到了两个南疆采药人,威逼后走出的密林,此次是大家相护的结果,与小郡主无关,小郡主未入密林,在半道上遇上的,知道吗?”燕王吩咐道。 “是”余下的人领命。 在众多兄弟中能退居一隅悠闲自在的在自己封地这么多年的王爷就只有燕王一人,虽然大家对他的印象是纨绔不堪的混世魔王,但仔细一想无不透露着他的智慧,这些年只要他想的就没有他做不到的,如当年娶上官南依,又或者独自来燕蜀多年,避开各个势力的纷争,能做到这样的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主,只是世人被表像蒙蔽了而已。 所以燕王出了林子第一件事就帮女儿把这个事给瞒了,他的女儿还年幼且太过聪明不能被人盯上,必须得隐其锋芒,以防万一,自小起这孩子学什么都快,只要她想的她都会做得很好,除了女红,才外出几年的时间就能有如此高的医术,当年南依高龄产子,他第一次见她动手从南依肚子上切开取出儿子后吓得双腿发软晕了过去,想想当初的情景现在都有些毛骨悚然,而南依母子却奇迹般的平安,剖腹取子后全然无事,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她面不改色的做完手术后还安慰他,说她已经在别人身上试过了,没有任何危险,而当时她才十岁。 当年他可是悄悄盯了她好久,生怕被什么妖物附了身,总是想问她是不是被莫问那老妖怪教成了小妖怪?当年他见到的莫问时莫问已年过六旬,可是却顶着张少年的脸,不是老妖怪是什么?后来还是女儿明明白白告诉他并动手给他看,她是怎么学会的医术,他不信还抓来几头待产的猪和兔,宁安试给他看后才相信她不是使的妖术,而此次她又镇定自若的将他们一行人从密林中带了出来,她才十二岁啊,以往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在南疆这座林子里出来。 虽然她师从百川谷但如果她不够聪明怎么能学得如此之好,慧极必伤,他都有些担心了。 而宁安见燕王主动给她隐下这些事实在是太满意了,她也不想太被人关注,少了很多麻烦。 “谢谢阿爹。”宁安悄悄的在燕王耳边说道,父女俩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燕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丫头,阿爹和阿娘只希望你健康平安,一生顺遂。” 宁安对着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说道:“阿爹,放心,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的,赶紧走,我只有半月的时间,我还得回去见阿娘和弟弟呢,我要是只在家呆一天,阿娘会用眼泪淹了我的。要是我在外面呆久了再回谷里,去晚了师父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听着女儿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诉说着她担心的事,燕王却觉得很?心,也很是欣慰,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第71章 表演 待他们一行人回到雍城关的军营时大战已结束,南疆在他们回的两日前递上降书,南陵大获全胜,以最少伤亡赢得了这场战争,羽澈被外传得神乎其神,还给其安上了神秘的色彩,此战过后,羽澈被封为一品大将军,接替羽国公镇守雍城关,同时赐婚殷太师幼女殷羲瑶,择日再回都城完婚。羽凡也被封为镇南将军,燕王君宇轩救驾有功,废除无召不得出封地的惯例,封赏金银无数,所有参战的将领官升一级,一时整个雍城关一片欢腾。 燕王到了军营外,自顾自的扯了扯本来就破了好多处的衣裳,将身上的血迹也抹得到处都是,还在地上蹭了些泥土在脸上,整完后就急着进军营去见南陵皇,宁安见他爹一番孩子似的动作觉得好笑,这爹是要去他哥面前刷存在感要好处去了?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伤,受了多少委屈呢?众人见燕王实在做得是太明显了,偏过头一副看不过眼的样子跟在他身后,宁安则懂事的走到他旁边扶着他,提醒道:“阿爹,您得慢点,太快了就露馅了。” 燕王瞬时慢了下来,装模作样的拖着一条腿,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呢,他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以示了解。 还没进到营帐,在营帐外燕王就大声的喊了起来:“皇兄,皇兄,臣弟救驾来迟,请皇兄恕罪。”边喊边大哭,那喊得叫一个深情啊,宁安在旁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都还不知道她爹有这个天赋,营帐内只有皇上、羽澈和德公公和两个大内侍卫在,她进去后自动的站到了羽澈身侧。 而南陵皇见到多年未见的弟弟衣衫褴褛地出现在他面前,身上到处血迹斑斑,而脸上的血迹和泥土眼泪混合在一起,像个调色盘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还透着恶心,要不是现在的这个伤感的场景,宁安估计都得笑出声来。南陵皇则是感动不已,这个只会惹事生非的混世魔王竟然这般关怀自己,不仅不顾生死的上了战场,还追击敌军进了密林,这几天害他担心不已,现在见他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看上去很狼狈,但确无性命之忧,让他宽慰不已,赶忙让燕王起身给他赐坐,两兄弟见面后那叫一个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宣宣啊,快来拜见你皇伯父。”两兄弟客套完后,燕王赶忙向他推荐自己的女儿,要不是女儿救了他和羽国公,这会指不定怎么样呢,怎么着也得给这丫头捞点好处. “宁安见过皇伯父。”宁安听了燕王的话赶忙上前给南陵皇行礼,实在是刚刚燕王一进来就一顿大哭,南陵皇的注意力全投在了燕王身上,没见着这个跟燕王一起进来的侄女,宁安进来后也没出声,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羽澈旁侧看他爹表演,进来时羽澈用眼神询问,她给了羽澈一个无事的眼神,两叔侄就待在一旁看着燕王演,听到燕王让宁安拜见,南陵皇这才注意到她。 “见过皇伯父”宁安施礼。 “好孩子,快起来,这次要不是你啊,羽老头和朕都危矣,老七啊,你养了个好女儿,救了我俩的命啊!”南陵皇感慨道。 “皇兄您太抬举她了,就一小孩子,学医学了个半吊子,得亏她师父的药管用,还有这边的军医给力,哪有皇兄说的那么夸张!是您吉人自有天相。”燕王拍着马屁,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倒是一点也不谦虚,满脸都是骄傲,像是在夸他似的。 “这次是真多亏了她,老七,这孩子是真好!小小年纪医术就这么好,等长大了就更加了不得!”南陵皇毫不吝啬地夸道,自他和羽国公从战场浑身是伤回来的那天,所有军医都说羽国公回力无天,甚至他当时都觉得无希望了,少年打扮的她进来接过另一个少年手里拎着的箱子说她能救,而且整个治疗过程中面不改色,正常的小姑娘都得被那些不断往外冒的血吓住了,可是她一点事也没有,从容淡定的给羽国公治伤,甚至割腰子时都手起刀落,像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话说在场的几人无不被吓到,只有她像个无事人一样,胆大心细,这不是医术高明是什么,不止医术高,心态还稳。 “皇兄啊,您高看她了,这医术她学得没那么好,可是这胆子呀是真的大,从小到大惹得我跟她娘呀是提心吊胆的,近几年是好了,以往呀您不知道她真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小霸王,整个燕城都认识她,连燕城的狗都要绕开她走,不过这孩子呀顽皮归顽皮,心倒是顶顶好的,特别心疼臣弟和她娘,这不一听到我进了密林,这孩子都不顾自己的安危往南疆那边跑,幸好臣弟托了您的福,安全出来了,在半道上碰到这孩子呀,差点把我吓死,你说她哪来的胆子啊!”燕王一边说一边向南陵皇叙述宁安这几天未前来给他们看伤的原因。 “宣宣,你来看看你皇伯父的伤怎么样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守着你皇伯父呢,跑那么远去找你爹。”燕王向宁安假意抱怨道。 “无碍了,宁安那天也说了,她只会手术不会开药,走的时候有交待了军医,有孝心是好的,你别怪孩子,吓到她了。”南陵皇赶忙说道。 第72章 赏赐 宁安在一旁看着她爹演,连站在一旁的羽澈都被他一番言论给惊了,要不是他跟燕王打交道多年,知道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都得被他这一番奉承给糊弄了,论说话的艺术,不服都不行。 南陵皇慈爱的看着宁安,越看越喜欢,要是自家的那几个有一个这样的多好,他轻声问道:“宁安,你救了皇伯父和羽国公,想要什么赏赐?”得,她爹在皇上面前表现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重头戏吗? “皇伯父,宁安什么都不缺,不需要赏赐,再说救您和羽国公不是应该的吗?”宁安推拒道。 “你这孩子,你皇伯父既然问你要什么,你就大胆的说。”燕王在一旁急道。 “阿爹,我真的不需要别的了,皇伯父上次说要把宫里的千年人参送给我,这个已经很珍贵了。”宁安提醒道,她惦记这个,怕南陵皇忘记。 “那个人参是补偿你药丸的,算不上赏赐,你看看你还有没有想要的?”南陵皇慷慨的说道。 “要是实在没想要的,皇伯父给你赐门好婚事可好?一定是南陵顶好的男儿。”南陵皇和蔼的说道 “婚事?”燕王在一旁急了,这皇兄怎么扯到婚事上去了,这孩子才多大,他才舍不得嫁出去呢,再说就算嫁也得嫁在身边,他能护得住才行,要是皇兄给她嫁到都城去,那不白瞎了他一番计划啊,他得招婿啊! 宁安见她爹在一旁急了,她也不想这么快定婚约,虽然皇上是会给她赐个好的婚事,可是盲婚哑嫁没有一点基础可不行,再说她自己心理上还接受不了,就算到时候实在要嫁也得呆在燕蜀才行,这个地方让她舒心啊,赶忙说道:“皇伯父,我不要婚事。” “皇伯父一定给你挑最好的,像宿家宿遇那小子就不错,那可是千千万万南陵少女的恨嫁对象啊!”南陵皇打趣道,越说越觉得这主意不错,然后悄眯眯的看了眼德公公,示意他助攻。 “是呢,郡主,宿世子是顶顶好的人物,风光霁月的。”德公公见了皇上的眼色,心领神会在一旁附和道,他也是真觉得这位世子不错,与眼前这位小郡主挺相配。 “皇伯你,我还小呢,您要么就赐我长大了以后自己挑夫婿?或者赐我些银子也成。”宁安看了看南陵皇的眼色,感觉这老头开始在乱点鸳鸯谱了,一脸吃瓜的表情,所以她赶忙说道。 “哈哈哈~~~~”南陵皇听完她的话笑了起来:“自己挑夫婿?”南陵皇见她一边说着自己小,一边又毫不扭捏的的说长大后就要自己挑,还真是个孩子,顿时将他逗乐了。 “是啊,我还小,搞个未婚夫婿要是看不上我岂不是都亏了,要是以后我找着了再找您赐婚也一样的不是么?”宁安笑呵呵的答道 “这孩子,皇兄,你看,她也不害臊。”燕王在一旁见皇上无任何不悦,助攻道。 “行,那皇伯父就答应你以后自主择婿,不过宁安啊,以后择好了得先给皇伯父参看参看啊。”南陵皇笑着同意了,还搭着回燕王说孩子胆子大了好,有什么害臊的,不随你了么? “那是,不仅要给您看看,还得我阿爹阿娘看得上呢。”说起这个宁安一点都没有正常女孩 害羞的样子,大家都只以为这孩子还没开窍。 “宁安,你刚刚说赏金子是怎么回事,你爹不给你银子花?”南陵皇好奇的问道。 “不不不,阿爹和阿娘给我银子花,侄女自己也和花狐狸开了个小店,赚得也挺多的,只是我不是还没学怎么练药吗?练药可费药材了,药材又贵,要用钱买啊,所以想着您不是挺多钱的吗?要是给赏点给我也好呀,这些年我和花狐狸赚的那些银子都搭在我学医上面了。”宁安故作为难的说道。 “学医花银子,这怎么说?”南陵皇还是忍不住好奇。 “您看到的,我那天在羽国公身上缝缝补补给他接各处的筋脉,那都是我练过无数次才有这样的结果,这些可费银子了,我买了无数小动物练手,死了好多,有段时间师父家的风干猪肉和兔肉都挂满了整个院子,楼小五看到吃干肉就想吐,可这些都要花钱去买啊,我总不能全部让师父出吧,所以我缺钱。”宁安理直气壮的说道,她是想让他们知道她学医很费工夫很费钱。 “难怪你那天那么熟练,真是辛苦你了,皇伯父得支持我们家宁丫头学医,待皇伯父回朝后下道圣旨,封你为固伦郡主,可自由出入宫庭,赏黄金五万两,至于那你自行挑夫婿的事就不上圣旨了,以后你长大了自行慢慢挑选就成,宁丫头,你可满意。”南陵皇说完宁安倒是没想到还有如此意外收获,燕王在一旁高兴坏了,赶忙要她谢恩。 “谢皇上赏赐。”宁安行了大礼。 “行了,羽澈你带他们两父女下去收拾一下,等会过来一起吃个饭,宁安,你收拾好后先去羽国公的营帐看看他的伤口,他醒来后军医不敢动手。”皇上吩咐道。 “好咧,皇伯父,正好花狐狸给我传信说要送两车药材来军营,我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要是有看能不能让小五给您制些药丸放在身上备着。”宁安甜甜的答道。 “花狐狸?宁安,我刚刚听你说了几次花狐狸了,他是哪位?”南陵皇问道。 “皇伯父,我先去收拾一下,晚点吃饭时再和您细说。”宁安回道。 “那赶紧去,慢点,别摔着了。”南陵皇关心道。 第73章 哥哥 燕王父女和羽澈三人一起退了出来,羽澈给他们父女俩安排好后,再将楼小五丢给齐扬,他自己则去了返回去给宁安找了一身干净的男装。 两刻钟后宁安洗漱干净出来见到羽澈道:“羽澈,麻烦你帮我将这封信立即送去燕城,务必让他跟我阿娘说马上按信上所说安排下去,紧急。” 羽澈接过信问都没问就安排他的亲信立即打马前往燕城,宁安在一旁看着他交待,交待完后羽澈在她手上接过她拎着的药箱,两人往羽国公的营帐走去。 “羽澈,你怎么不问我送的是什么呀?” “你会害我吗?”羽澈反问。 “不会。” “那不就得了。” “羽澈,你这么相信我呀” “你说呢?”叔侄俩边走边说。 “羽澈,上次的事?” “上次没有事,你不在,你去了南疆找你爹去了。”羽澈跟她强调 “哦,那羽凡在吗?”她再问 “在老头子的营帐里。” “你说他会不会认识我?”宁安笑着问。 “不好说,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一假小子。”羽澈还刻意瞟了她一眼。 “羽澈,你这样会没朋友的,娶不到媳妇的。” “我已经有了,皇上赐婚了。” “哦,哪家的?漂不漂亮?” “不知道,没见过。”羽澈见侄女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与平时的她有些出入,他正奇怪着,然后听她说道:“羽澈,我害怕?” 羽澈停下来,然后下直视她的眼睛,从她眼里确实看到了胆怯,那双眼不同往日的坦荡,然后有些好笑这个有胆子捅破天的孩子竟然跟他说害怕,他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怕什么?怕羽凡?” “嗯,你说他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没来找他?”宁安紧张问道。 羽澈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没事的,他不会怪你,你好好的他肯定很高兴。” “可是我就是怕他歉疚,他不欠我的,当初如果不是他,我就死了。”想起幼时那些逃难般的日子,她满心的难过。 “没事,我在。”羽澈安抚道:“你不怕老头子怕羽凡?是不是想差了?” “老头子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我羽凡也不用一直待在雍城关。”宁安说道 “你怎知他不是自己乐意?”羽澈安慰她 “他知道我来了吗?” “不知道你爹有没有说,你爹跟他一起上的战场,你忘了?” “哦!”然后她不再说话,跟着羽澈进了羽国公的营帐,因为羽国公受伤太重,帐里一直都有军医在内守着,见羽澈带着宁安进来,在座的两位军医起来行礼,见到羽澈身后的她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正准备出声讨教,羽澈打断了他们,让他们退下,帐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三辈四人在。 宁安从一进来就盯着坐在床边照顾羽国公的羽凡,当年孱弱的少年如今长成了边关的少将,那张经过了风霜的脸脱去了少年稚嫩,坐在那都是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与当初的他气质一点也不相符,可是她就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羽凡见着进来的羽澈带了个文弱的少年,羽澈手上还拎了个箱子,便已知是救祖父的大夫,起身正要行礼道谢,然而他对上少年的眼时却见少年盯着他泪流满面,顿时有些无措,然后转向羽澈,想让他解惑。 “哥。”宁安带着哭声唤了声哥,没有刻意改变她的声线,少女声音在帐内响起。 这一声哥将羽凡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迟迟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他当年带过来的妹妹,而且他当年还一遍又一遍地向她保证他会好好照顾的妹妹,可是等他找到了祖父,没几天他就把她给弄丢了,而后这么多年他只见过她一次,在六叔那里知道她被送养在了一家大户,过得不错,他这些年总是在刻意回避,恨自己当年的懦弱无能,无能为力,等他有能力了却不敢再去见她,担心打扰了她现在的生活,而眼前的少女却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唤他哥,他犹如听到了当年幼妹每天不厌其烦的追着她叫哥哥的场景。 此时的他脑里一片空白,脚却不由自主的向宁安走来,一把抱住她,眼泪哗啦啦的流进了她的脖子,紧接着嚎啕大哭,好不伤心,羽国公和羽澈在一旁没有出声,看着这俩孩子相拥而泣羽国公甚至在想当年他是不是做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落落,对不起!”羽凡一边哭泣一边小声的跟宁安说对不起,时间大概过了一刻钟,羽凡和羽落兄妹俩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 宁安见羽凡之前总想着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真的见着后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反过来安慰羽凡道:“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感激你当初救了我,然后带我来雍城关,脱离了不喜欢我们的人和事,你看我现在过得好好的,还学了一手好的医术,你不必愧疚。” 羽凡松开她,瞧着眼前这个快长到他脖子的少女一副少年的打扮,要是在路上遇到他可能真的认不出来她,问道:“这些年你在哪里?过得好吗?” “我在燕城,过得挺好的,羽澈应该跟你说了。”宁安说道。 “嗯,那你这次过来要留在纳也镇吗?哥哥可以保护你了。”羽凡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哥,我都长大了,而且我要学医,不会留在这里,不过以后我有时间就来这里找你。”宁安回道。 第74章 谢谢 羽凡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很失望,早就知道的事了不是吗? “刚刚听羽澈说你被封大将军了,还没贺喜你呢,真替你高兴。”宁安为缓解气氛说道。 “谢谢!以后就可以保护你了。”说到这个羽凡眼里盛满了欣喜,完全不顾羽国公的羽澈在一旁,大大方方的表示出来了他就想以后护着他妹妹,所以他拼了命的努力,他的底子并不好,刚进军营时候被打击多了很多时候都很气馁,但是想想宁安他就咬咬牙忍了下来,可以用宝剑锋从磨砺出来形容他。 “好,以后就等你护着我了。”宁安笑着答道。 然后对着床上的羽国公说道:“羽老爷子,也谢谢你!” 羽国公冷不丁了听到宁安这样说,他扯了扯嘴角想给宁安一个笑容,可是他没有在晚辈前有过这种表情,所以一时间扯出的笑容有些怪异。 “您不想笑就别笑了,我来给您看看伤口,还有,我不会叫你祖父。”宁安见了她怪异的笑容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大没小,没让你叫祖父,你过来看看伤口就成,你这牙坚嘴利的怕被你伤着。”羽澈在一旁接道。 帐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宁安打开箱子将里面的剪刀拿了出来,拿后小心的剪开那些纱布,见伤口都有在愈合,这是个好现象。正在她给羽国公消毒的时候燕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开玩笑,他得看好他的女儿,养了这么久了孩子别给羽国公那老匹夫给拐跑了,到了门口未经同意就直接进来了,见到宁安正在给羽国公处理伤口,然后大声问道:“羽老头,怎么样了,挂没挂?听说九死一生,我家的宣宣给救回来的?”宁安听她爹一进来就宣示主权,心里觉得好笑又可爱,笑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见过燕王。”羽澈和羽凡起身行礼,燕王挥了挥手便一屁股坐到了羽国公对面。 “宣宣,怎么样,这老头死不了吧?”燕王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阿爹,您别在这乱说,死不了,还能活蹦乱跳安享晚年。”宁安笑着答道,羽国公都不想理他,当年七王妃提议时虽然很意动但也没做决定,但就是这厮胡搅蛮缠的要的孩子,他才狠下的心,现在又来他这蹦跶,真想把他赶出去。 “燕王,劳您操心了,老夫肯定活得好好的,这孩子不是在给老夫治着么?”羽国公呛道。 羽凡站在一旁听着宁安唤燕王阿爹,而羽国公又跟燕王呛上了,顿时明了这些年是燕王养着宁安,而且当年对外的那个郡主就是他妹妹,惊讶不已,他看了眼羽澈,羽澈对他点点了头,他有些情绪复杂了看了看眼前正在呛着的祖父和燕王,祖父所说的大户竟是燕王,难怪。 宁安则像没听到他们话似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羽老头,你可不能跟我抢,当年说好的。”燕王有些急道。 “阿爹,抢什么抢,你以为是什么香饽饽吗?还抢呢,我姓君,一直都姓君。”宁安斩钉截铁的回道。 听女儿在这里当着羽家这三个握着军权的男人这样回他,无异于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顿时笑开了花,得瑟的对着羽国公说道:“我这女儿养得好吧,这次不仅救了你,还救了我皇兄,皇兄刚刚下对旨封她为固伦郡主,这可是前所未有尊荣啊,这孩子又孝顺,见我进了南疆密林,还想方设法去救我,你说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呀,得这么个闺女,你说是吧,羽老头。” 羽国公差点被气得内伤,这么好的孩子本来是他家的,都怪老四那混帐玩意,好好的孩子不养好,让她跑到这来被燕王捡了个便宜,现在还在他面前嘚瑟,这次回都城得弄死那混帐玩意,老四跟这燕王同是都城内有名的纨绔,一个疼惜孩子媳妇,另一个却只管自己快活,这一对比他心塞啊! 宁安见羽国公起伏的胸口知燕王的话气到他了,赶忙说道:“阿爹,您先去陪皇伯父去吧,他老人家还在等着您呢,看能不能给平安讨个双环玉佩什么的,上次他不是问您要吗?” “对哦,我去问问皇兄还有没有上好的玉佩带在身上,那你在这好好看哈,看完就去那边一起吃饭,我们等你一起啊,几天没好好吃了,看你这脸都瘦了一圈了。”燕王边说边站了起来,女儿那句姓君的话给了他定心丸,比啥都好使。 然后对着羽国公态度大转变,说道:“国公爷,您好好将养着啊,祝您早日康复。”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主打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其实羽国公看燕王这女儿奴的态度哪里会不知这是孙女最好的造化,跟着他们回到国公府又怎么样呢,还是爹不疼娘不爱,以老四和老四媳妇那死样子能让孙女讨到什么好,搞不好就被他俩随意许个婚事嫁了出去,他老了,顾得了一个顾不了一大家子,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很是沮丧。瞧瞧眼前这孩子,冷静沉着,听着燕王跟他说的那些话反应迅速并轻松应对,毫不拖泥带水的安抚住了燕王,尽管刚刚安抚着燕王她手上也丝毫不乱,连带他眼见甚高的儿子每次说起都毫不掩饰的夸着这个孙女聪明大方,而且胆大心细,今日见着可不就是吗? 第75章 养伤 眼下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无不彰显着她的聪明努力,意志坚定,学医可不是什么人都学得好的,这孩子现在才十二岁呀,这般心智无人能及啊!燕王夫妇确实在孩子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才会让孩子如此优秀上进,懂事孝顺。 不能想了再想他都恨不得现在回去将老四那两口子直接给弄死。 “好了,老爷子,您这几天注意别乱动,让军医给您三天换一次药,至少半年您不要有大的动作,比如骑马射击之类的,要是伤口绷开可没人会给你缝了,我还得回去继续学医,半年后我再来给您看一次,要是我来不了,我叫信得过的人来看,这半年您就呆在雍城关哪也别去,好些了你去纳也镇养伤是最好的,当年不是买了个院子吗?您去那里养伤吧,那里空气好环境好,还能散散心,您要忍得了就长命百岁,忍不了就享年在您忍不了的那天。”宁安边说边收拾药箱边警告道。 “羽澈,后面的事交给你了,我要是去学医了,你们都找不到我,所以这老爷子是死是活至少半年内靠你了。”宁安当着羽国公的面再交待道。 “听到了吧,老头!”羽澈在一旁调侃道,看着祖父便秘的脸羽凡也在旁边忍着笑,没想到这妹妹现在长成这么个促狭鬼模样,不过这样挺好,总比他们这几个闷葫芦好吧!果然被爱的孩子还是有恃无恐啊! 羽国公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过他,猛的一听,虽然有些难听,但是被人关心他还是懂的,心里也一?,乖乖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所以说嘛,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 这边完事后宁安便说道:“哥,我晚点找你,现在得去跟皇上吃顿饭,还得感谢他的赏赐。” “你先去吧,我们晚点再说!”羽凡点点头。 “那我走了哈!”宁安对帐里的三人挥了挥手,楼小五在帐外等她,顺手拎了他的药箱。 “楼小五,你要跟我进去一起吃饭吗?”宁安侧身问楼小五。 “不去,在外面等你。”楼小五回她,他平时话不多,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你别等我了,这里很安全,你回去休息吧,这些天都跑累了。”宁安考虑到这些天在外奔波很累了,其实她也想休息,可是皇上都发话了,她不得不去啊,再说刚占了那么大个便宜,吃个饭而已,她还赚了,再说她还得帮花狐狸在皇上面前刷刷好感呢。 “好!”楼小五回道,说完拎着箱子就走了,宁安还来不及多想就遇着了齐扬跟她打招呼,这户部尚书家的二世祖还是当年她见到的那副吊儿郎当样,被罚来到雍城关一直就未回都城,齐尚书好像忘了他一般也不派人接他回去,一呆就是数年,这些年他一直跟着羽澈一起,成了他的左右手,羽国公也当多了个儿子在养,其实是齐尚书有跟羽国公了解过情况了,所以他才放心。 “郡~~~齐扬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安打断:“你可以叫我莫宣。” “莫宣,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齐扬总觉着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其实扮作男装的宁安跟羽凡是有些相似的,只是没人将燕王府的郡主和羽凡连在一块去想。 “你说呢?别见着女孩子就撩,我才十二岁呢?你多老啊,都快羽澈一般大了。”宁安正紧的逗他扯开话题。 “你你你~~~~”齐扬被她的话吓得语无伦次,开什么玩笑,他有九条命也不敢去往她跟前凑啊,就燕王那性子不得剥了他的皮啊,再说就这小丫头那手起刀落的利落劲,他怕哪天把他也给噶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一句话堵得话都说不全了。 “逗你玩的,齐扬叔叔。”宁安大笑的跑开了。 “什么,叔叔?谁叔叔了?我老吗?我哪里老了?明明是风华正茂好不好!”他逮着旁边的人问了几次他老不老,想想他也是翩翩少年郎,怎么就被说老了呢? “皇伯父,阿爹,我过来啦!”宁安撩来营帐的帘子跑了进去,外面的侍卫昨日她见过了,见她进来也未拦着,应该是南陵皇有交待了,里面皇上和燕王已坐在了桌边,面前都均有盛了碗汤,见她坐下后燕王盛了一碗羊肉汤放在她面前说道:“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等会跑得一身汗容易着凉,快,喝碗这个羊肉汤补补。” 宁安坐下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肉香浓郁清甜,没有一点羊膻味,说道:“好喝,皇伯父,阿爹你们多喝点,还是雍城关的羊肉汤好啊。” “你慢点,管好你自己,别烫着。”燕王说道。 “嗯嗯,我知晓了,阿爹,您也喝。”说完她接着问道:“皇伯父,您伤口好些了吗?这个汤可以多喝些,有助恢复您的伤口。” “喝,都多喝些,这里就我们三人,宁安啊你敞开了吃,皇伯父的伤口除了痛点没别的事了。”南陵皇说道。 “嗯嗯,很久都没吃到这么暖乎乎的饭菜了,我是得多吃些。”宁安说完一点也不客气的大吃起来,甚至吃烤羊排时她还动上了手,主打一个不拘小节,燕王都在一旁见着她摇头,南陵皇却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看着她吃,这孩子是饿坏了吧,这护食的模样哪有一点前几日的稳定从容?见到燕王在一旁摇头他都觉得有好笑,这老七是想说不敢说了?燕王在一旁像个普通父亲般想女儿多吃些,又想提醒她礼仪,但又担心说了后她又不好意思再吃了,后干脆眼一闭在一旁给她递起茶来,管他呢,这里又没别人,皇兄看到了就看到了。 皇上在一旁瞧着燕王那张纠结的脸可有意思了,老七也有今天?呵呵. 第76章 说好 吃饱喝足后,南陵皇开始和燕王拉起了家常。 “老七啊,皇兄废除了你无召不得出封地的规定,你今年带着你王妃还有宁安和平安一道回都城过年可好?” “皇兄啊,不是臣弟不回都城啊,这些年我也想回都城与皇兄和皇弟们一起欢聚一堂,热热闹闹啊,实在是皇弟有苦难言啊,你看着宁安这孩子现在好好的,但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发病,她七岁那年发病要不是这孩子的师父,你现在就见不着这她了,臣弟一直都不敢离开,唯恐哪次发病来不及赶回来啊!”燕王无中生有的诉起了苦,这是他们一家以前串通好的说辞。 “哦,治不好吗?” “暂时没听说能治好,这孩子的师父说是先天性的,臣弟这些年遍寻神医良药都未能将她治好,隔段时间这孩子就得去山里静养,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臣弟夫妇俩一年到头也是只能见着她一两次,着实是心疼她啊!”燕王难过道。 “要去山里静养?在燕蜀和都城不成么?”南陵皇再问。 “不成,说是对环境有要求,还有些药物只能在那环境里存活,臣弟也不懂,但为了孩子,她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敢赌啊!再说这几年她师父把她教得挺好的,都没以前那么浑了。”燕王说道。 宁安在一旁听得心里都给燕王竖起了大拇指,由着燕王一边抱怨一边解释,她得配些药改变下自己的脉向,别到时候诊出来什么给她爹安排个欺君之罪。 “苦了这孩子了”南陵皇在一边感慨!他也没再追问宁安师从哪里,燕王在饭前就单独跟他说过是位隐士,只知姓莫。 “皇伯父,阿爹,没事的,我不苦,跟着师父我学了很多东西呢,这医术不就是顶好的吗?而且我还会武功,轻功也小有所成,只是身体原因比较难的就没办法学了。”宁安乐观的宽慰道,再不说好听点,等会让他们太过担心就不好了。 南陵皇见她一点都不放心上,还反过来安慰他们瞬时觉得这孩子真是懂事,问道:“宁安,你上午说的跟花狐狸开铺子,花狐狸是哪个?” 宁安正想着怎么提起这个话题还没转过来,南陵皇自己却问了起来,赶忙回道:“皇伯父,花狐狸是我姨的儿子,说是在都城接过来的那个花倚舟,他双眼睛细长细长的,脸长得跟我以前养的那只他狐狸似的漂亮极了,所以我一直叫他花狐狸。” “皇兄,就是花晋璋那厮的儿子,第二个继室南依二姐生的,当年还是臣弟求您给送过来陪这丫头的。”燕王帮南陵皇回忆道 “就是当年朕找花贵妃安排的那个?”南陵皇想了一下问道,花家的皮像是挺好,不然花贵妃如何能进宫多年了还是那般明艳大方,宠绝后宫呢。 “就那个,那孩子是长得真真好看,完全遗传了花晋璋那老狐狸,比他生得还好看,这些年得亏了这孩子陪在身边,皇兄你不知道,刚开始接来的时候啊那是被花晋璋那厮给养歪了~~~~”燕王边说边在南陵皇面前给花晋璋上眼药,说他对继妻的孩子多么多么不好,这些年他们夫妻俩将这孩子养得多么好,再吹得这孩子天上有地下无,只比他的宁安差那么一点。 宁安在一旁听乐了,这绝对是神队友啊,都不用她出马,她爹就给搞定了,而且还说得那么传神,好似见着了花晋璋虐待花倚舟一般,花晋璋估计都不知道他是这样待花倚舟的。要是皇上这次回都城能带上花倚舟,那他回去接他母亲留下的产业和他该得的那一份会轻松很多,南陵最大的靠山在这,花晋璋也不敢明着不给,私下也得掂量掂量,主要是得先抱紧这棵大树,她今天要羽澈给阿娘传信就为了这事,花倚舟千万得上道啊! “皇伯父,花狐狸听说军营里缺药还自发的找了几车药材,说这两天要送过来呢,到时候您看看他是不是长得如侄女说的那般漂亮,要是个女子绝对惊艳四座。”宁安在一边笑嘻嘻地在一旁附和。 “哦,那到时候宁安你带来给皇伯父见见,这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们自己开铺子赚的那点银子还想着给军营买药材送过来,难得这孩子有这份心啊!” 花倚舟在南陵皇心里已有了形象,宁安见目的达成,宽心不已,桥她给他搭了,要不要走后面的就靠花倚舟自己了,不过那厮这几年生意下来真是越来越像只狐狸了,那三寸不烂之舌能将人哄得找不着北,生意场上更是得心应手,左右逢源,妥妥的商人本色啊! 稍晚,宁安便出了营帐去找了羽凡,兄妹俩人骑着马出了营地,在一处有斜坡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俩人望着天边的落日谁都没先开口说话,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许久后还是宁安打破了觉默,两人便随意的坐着聊了起来:“哥,这些年,你有想过把我找回来吗?” “很多次有过这种冲动,想找到你然后我们兄妹俩寻个地方生活,但是又担心养不活你,当时我很胆怯,那种无力感现在都很难受。” “哥,你在我心里很伟大,当年的事我记得,而且清清楚楚,惊马时你救我的样子都闪着白光。” “又在乱说,你别安慰我。” “真的,哥,要不是你的勇敢,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快活舒心,再说我找到了世界上最疼我的父母,可是我不会分给你。” 羽凡沉默。 “哥,你还记得你爹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可是我想忘记。” “那就忘记,这世上没有谁应该欠谁的,我过得很好,是因为你所以我很好,所以你也得放下,我都不记得在羽国公府的事了,我希望这辈子也记不起。” “嗯,你说的对,都忘记。” “哥,你这些年回去过吗?” “没有,你说可笑吗?你被他们说成了早夭,而我丢了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人找,就算是游学也应该有个时限吧,这么多年未回府竟无一人提起。” “那你说这次被封镇南将军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想起你?” “呵,有些人生来就不配为父母。” “嗯,所以远离,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哥,祖父要半年后要回都城,你要回去看看吗?” “这里挺好,如果可以,我想这辈子就驻守在这里。” “那哥你要早些给我找个嫂子,生一堆的孩子,做最好的父亲,我有时间就过来找他们玩。” “好” “哥,你以后叫我莫宣,我以后叫你羽凡。” “好!” “哥,我们赛一场,我马术很好,不会让着你。” “好!” 兄妹俩迎着余晖在空旷的草地上逛奔了起来,好似当年拼了命的逃离那个地方。 第77章 计划 第二日上午花倚舟从燕蜀风尘仆仆的赶来,还带来足足五车药材,羽澈将他带到了宁安休息的营帐,他一进来就瘫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自行倒了杯茶喝上,问道:“臭丫头,你这么急赶赶的要姨母让我带药材过来干吗?你不知道小爷我这些天正在盯着琉璃烧制吗?耽误我赚大钱了,你不心疼啊!” “让你来自有让你来的道理,你废话可真多,姐姐我啥时候坑过你?药材带了吗?”宁安问道。 “打住,你谁姐姐啊,莫不是又忘了你几斤几两呢?睡坏脑袋了吧!我带了五车药材,这送个药材随便安排个人就好,你干嘛非得让我跑一趟?我忙着呢。”花倚舟边放下茶盏抱怨道。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让你来肯定是有事,而且还是好事。”宁安有些神秘道。 “好事?你快跟哥说说,是不是又有什么来钱的路子?”花倚舟一听宁安说好事就来劲了,赶忙坐直了身子,这表妹一谈正事准有大把的银子向他飘来。 “你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找来的五车药材,现在不是紧缺吗?”宁安问他 “之前你不是信里说你要学制药吗?我就想着你今年要是回来可能用得着,就给你备了一个仓的药材在郊外的庄子上,这些天我正和夏霄鸣在郊外的庄子上盯着琉璃烧制,昨儿姨母派人去庄子上找我说你要我送药材来雍城关,我便装了两车;夏霄鸣在一旁听说你在雍城关还急着要我送药,可能是想到了这边刚打完仗需要,所以他也去他娘的药铺里把能用的都给装上了,整了两车,回王府姨母也给装了一车,就凑齐了五车,里面都是一些伤药和防疫的药材,现在药材是难买,好多铺子都缺药,要不是备了肯定凑不齐两车。” “不错嘛,还会未雨绸缪,我就随意提了一下,你就给我备了药材在那。”宁安很高兴。 “那不是,不然到时候你要用还不得让我去给你找,我还不知道你。”花倚舟哼了一声接着说:“你刚说的是什么好事。” “花狐狸,你想回都城吗?”宁安问花倚舟。 “回都城?”花倚舟听完宁安的话愣了一下,刚开始来的那些年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杀回都城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只是当时还年幼又没实力只得作罢,而近几年却是过得相当的恣意,特别是做了生意后,在燕蜀有姨父姨母撑腰,不担心有什么大的问题,再加上他近两顺丰顺水的将“俏佳人”的胭脂系列在南陵开了几十家分铺,赚得那是一个盆满钵满,连带着所有人都对他改观,客客气气的。 现眼瞅着只待时机成熟便能在每个地方遍地开花; 而如今琉璃铺子问世,还未对外推销就已被预售一空,单子都排到明年年底了,守着这大把自己亲力亲为的事业,他整个人都轻松自信,手里握着大把的银子,神采飞扬的,都好长时没想过以前的事了,这宁安猛的一问他不就愣住了吗? 宁安见着走神的花倚舟便知他这是给忘了他以前对她说的那些了,这样也好,便说道:“是不想回了吗?不想便不回了吧,也没什么好回的,呆在燕蜀也挺好的。” “近几年太忙了,我都忘了我姓什么了”花倚舟回过神来有些自嘲道。 “别别别,你别这么说,不想更好,你这说得我浑身不舒坦。”宁安有些后悔说起这个话题了。 “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的问题,这几年太顺了,顺得我都没想过回都城拿回属于我和我娘的东西了。”他有些反思道。 “不要就不要了吧,我们以后肯定赚得更多。”宁安安慰道 “那可不行,是我的就是我的,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就算拿回我娘的那份给上官家也好过喂了狗,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是有什么好主意?”花倚舟问 “我是昨天突然想到的,只是不知道你要不要采纳。” “你说。” “皇上来了雍城关,还受伤了,现在正在营里养伤,对外是瞒着的。”宁安直接说 “什么,你说那位在营里?” “你小声些,没几个人知道,我这是看见他了才想到你。”宁安赶忙捂住他的嘴。 花倚舟对她点点头,宁安便放开了手。 “难怪听说皇上今年提前往昌合县避暑,原来是来这了。”花倚舟说道。 宁安便跟他介绍了这边的情况,连着说了她的建议,说道:“昨天我和我爹将你的情况介绍给了皇上,然后我爹还在他面前给你那个便宜爹点了些眼药,你要有想法再找我爹出点力将你推荐给皇上,让他此次回都城带上你,这是个最好的机会,所以才要你送药来,你觉得呢?”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可是那这边的生意呢?”花倚舟犹豫道 “这里的生意远不及你花家应得的那份,这个在花家面前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咱安安稳稳的从燕蜀这边打基础,也不怕有朝一日赶不上,就是有些可惜,再说 这边胭脂铺的生意上了正轨,想想当初为什么拉夏霄鸣入伙,不就是为着有一日生意做大还有人顶着吗?” “要,肯定得要,怎么能不要呢,要回去我就不止要我的那份了,我还想要整个花家呢。要做就得做南陵最大的商户。”花倚舟激情满怀的说道,然后又有些担忧道:“胭脂铺夏霄鸣倒是可以顶着了,就是琉璃这块刚刚起来没多久,利润惊人,我要是走了夏霄鸣肯定吃力。” 第78章 贿赂 “那就分一成出去,林岩朋、申屠木飞、索煦这三你从小就混一起的玩伴,你分一成给他们,那燕蜀的几家权贵全上船了,燕蜀这块不就妥了吗?你觉得呢?你要是不想分你的,在我的里面分一成给他们也行。”宁安大方道,琉璃方子她飞鸽传书给花倚舟的,只道是百川谷学的,但是怎么烧制她记不全,只记得所有步骤和材料,但记不清配比,就说方子不全,只有个大概,让他们自己去试,成功后她要六成,其它的随花倚舟自行安排。 花倚舟找了夏霄鸣商议,夏霄鸣也是够意思,尝了前期”俏佳人”的甜头,主动表示只要带上他,他全程随叫随到,且只要一成,余下的三成归花倚舟,他也是个聪明人,眼见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只要搭着宁安和花倚舟这俩财神,他就不愁没钱花,他们俩现在真是活脱脱的成了燕城夸赞的最好的例子,自从“俏佳人”火了后,他和花倚舟是走到哪人就夸到哪,他爹每次见到他后都喜笑颜开,也不逼着他练武了,一个劲的要他注意休息,再也没吹胡子瞪过眼了。 “这个是可以,就这么办!不过哪能再要用你的那份分,用我的。本来之前就想过等琉璃铺子建好后再跟夏霄鸣商议带上他们,他们之前见我们的“俏佳人”卖的那么好都埋怨我好多次了,刚开始他们还嘲笑我和夏霄鸣俩大老爷们竟然做脂粉生意,可是当知道我们赚那么多后眼红坏了,让我们下次有生意带上他们,哪知道琉璃铺子都还没建好就被直接就下了单子预定了,还排到了明年年底,可把我和跟夏霄鸣高兴坏了,这不我俩都在庄子上忙活两个月了,连回燕城的时间都没,好长时间都没见着他们了。”花倚舟说道。 燕王妃只是在家里办了个赏花宴,来的客人见了他给王妃建的那个琉璃花房羡慕坏了,纷纷打听在哪买的琉璃,现在的外面卖的琉璃还没他们烧的好,而且还是个精贵玩意,又是从外邦传入的南陵,有钱都买不到多的。王府的那座琉璃房还是他和夏霄鸣俩人试的瑕疵品,扔了又可惜,有次回府见燕王妃在暖房里搬花出来晒太阳,才想到了用那些烧得不好的琉璃给她建了座花房,这样太阳就能直射,不用总是搬来搬去,建好后燕王妃高兴坏了,春日里办了个赏花宴,邀请了众多夫人小姐前来观赏,本意只是赏花,可没想到众人却看上了琉璃花房,给了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后来姨母直接找上他,问他还能不能买到琉璃,能不能预定? 他便跟燕王妃说了这不是买的,是他和夏霄鸣自己试制的,还不成熟,但这送上门来的生意肯定得抓住啊,他跟夏霄鸣一合计就接了,这些人的购买能力也惊人,一传十,十传百,预定的单子来个不停,连外地的客商不好找上王府都找到夏家去了,那些时日他俩的嘴都给笑歪了,当即俩人就没日没夜的呆在庄子研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将宁安给的方子试了上百次后终于出了一批没有瑕疵的,才出第二批就被姨母叫来给宁安送药材了。 “就这么办吧,拿我一成出来分给他们叁,我回都城去,去搅他个花家天翻地覆,再说我们的脂粉和琉璃迟早要卖到都城去,我先去趟趟路,都城权贵多,有最好的人脉啊,要是能抱上皇上那个大腿,何愁以后生意不能遍地开花。”花倚舟下定决心呵呵道 “那你决定要回了我们就先合计合计,待会我们去找我阿爹带你去见皇上,往后就靠你那张嘴了,如果你要是能攀上我皇伯父,那你往后就一路畅通,不过你得想想怎么跟皇伯父扯上点利益关系,这样才靠得牢。”宁安边说边想道。 “利益关系?难不成还将生意分些给皇上不成?皇上还会缺钱花?”花倚舟随意道 “这个可以有,谁还怕钱多不成?皇上也是人,他也有私库,他也会喜欢银子啊!”宁安引导道。 “真的?怎么可能。”花倚舟不信。 “真的,你想想,如果往后你要是成为了皇上的钱袋子,还不怕他不罩着你吗?罩着你就是捂住他自己的银子啊,这关系不就是更牢靠了吗?”宁安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这样算不算贿赂?皇上哪能看上我们的这点小打小闹啊!不行,我还是不敢?”花倚舟有些被说动了。 “行的,你试试,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宁安再鼓励道。 “你骗的还少吗?”花倚舟反驳。 “正事上我哪有骗过你,难道我还骗你去被降罪?” 花倚舟想想也是,大事上这丫头毫不含糊,所以这个事可以干?他再看向宁安,宁安对他狠狠的点点头。 “那我试试?”花倚舟心动道。 第79章 分成 “试试嘛,怕什么,等会见了皇伯父你看我眼色行事,在旁边机灵点接我的话,这琉璃下一批做出来的先送进宫里,我想办法让皇伯父同意在他办公的地方给安上一块大的,待会我把这个话题给你引过去,我的六成里分两成就当是侄女送给他的礼物,他肯定乐意,待到时候琉璃挣着了钱他会吓一跳,银子多了自然就看上了,以后你不就是他的钱袋子了吗?再说我们的琉璃在南陵又是独一份,还怕赚不上钱?这不就自然而然护上你了么?有皇上入股,这方子有心人要抢也不敢不是?”宁安再次给他出主意。 “行,就这么干,不过你的那两成我出一成,总不能便宜让我占了,亏让你吃了。”花倚舟慷慨道。 “算了吧,你分了林岩朋、申屠木飞、索煦这三人一成后就只有两成了,这事你还得打头阵,在我的里面分吧,往后要是再有别的生意你再让分成给我就好了,我们又不是只做这一单了生意了,往后还不得靠你,我们的生意还得遍地开花呢!”宁安坚持道,只有花倚舟好了她以后才能赚更多的钱,不能让人亏了。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四成,我两成,皇上两成,夏霄鸣一成,他们另三个一成。待成了后我再回去跟他们说,要真有这么大个背靠着,估计不要分成他们都愿意干。”花倚舟心里其实是特别感谢宁安的,年纪比他小,但为他考虑得却特别周全。 “跟我客气啥,等会要是成了,你进了都城借着皇伯父的势头去花贵妃那里拉进拉进关系,怎么着侄子孝敬姑姑天经地义的,“俏佳人”里的脂胭水粉带一份给她,要是能制作琉璃杯了也送套给她,这些都是免费的宣传,宫里的娘娘都用了还说好,你这销量就不担心了,搞不好你家老头子还得高看你,必竟他在宫外很多生意也得靠着宫里的那位。”宁安提醒道。 “这些我会,你不说我也会去做,我还得打花家的主意呢?”花倚舟正色道。 “那祝我们旗开得胜!”宁安端起茶杯,两人碰了下杯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商议许久后去找了燕王,花倚舟将想回都城要回他和他母亲的那份产业说给了燕王,还说想去都城拓展手上的生意,燕王再三跟他确认后同意去找南陵皇帮他,便带他和宁安再去见了南陵皇,事情出奇的顺利,南陵皇对花倚舟和宁安所说的琉璃特别特兴趣,特别是听说他们已经烧制成功后很是惊讶,以往这些琉璃制品只能是外邦流入,竟被宁安在外误打误撞的得了方子,没想到眼前这十来岁的少年竟然跟夏侯家的那小子给试了出来,还能自己烧制准备在南陵出售,要不是身上有伤,估计他都想去现场看看,当即要他回燕蜀准备准备,安排好后续事宜,待他伤好后届时再跟他一起回都城,宁安说送他的两成他当时也没在意,这两孩子有这份心,他就收了,待后来花倚舟给他送上分成时着实吓了他一跳,当即就觉着这小子着实是个能干的,比他那老子有眼色多了,往后多年他们的生意都被南陵皇给护着了,里面的分成当然又多了一个他的一份。 花倚舟和宁安当日便回了燕城,后面还跟着个楼小五,燕王暂留在营地陪南陵皇,宁安回到王府后燕王妃抱着她又是好一阵担心后怕,宁安只说皇上和羽国公重伤,她去帮他们治伤了,都不敢告诉燕王妃她和燕王去了南疆密林,要是她知道,估计燕王得有段日子得独守空房了,而她得受着她一波又一波的眼泪淹攻击,父女俩尚有默契的把这事给瞒了。 晚饭时分,醒来的夜平安见到了宁安,此时俩姐弟是非常陌生的,她还是在平安出生的那一年回来过两次,一次是燕王妃生产,一次是年底,当时平安还小不会认人,这次见着这孩子宁安有点不知道怎么样去接近,反倒是平安见着坐在宁安旁边的花倚舟,伸出小手要花倚舟抱,眼睛却骨碌碌的望着宁安,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姐姐充满好奇,燕王妃和花倚舟逗他唤姐姐,一时间花厅内笑语晏晏,好不欢乐,待一顿饭用完后君平安就开始黏着宁安,要宁安抱,还会简单的唤姐姐,一不留意就糊宁安一脸口水,让她很是无奈。 然而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宁安在燕城呆了三天后便启程回百川谷,燕王妃是万分不舍,这宁安要回百川谷,花倚舟又不日将与南陵皇同行回都城,虽现由十九皇叔君池岸监国无大碍 但雍城关离都城太远,晚了时间上赶不上,南陵皇决定待伤口稍好就由水路慢行,赶在避暑结束前返回宫内,这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宁安和花倚舟在燕王夫妻俩身旁数年,燕王妃更是对他们疼爱有加,见孩子将要离开,心里特别难过,但是孩子长大了,总不能一直拘在身边,便忙着给他们收拾行囊,笑着送俩孩子出门,回府后独自伤神好久,还好身边又多了个平安要照顾,让她不至于太过孤单。 出门后宁安再次交待花倚舟:“花狐狸,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你回都城后先以你自身安危为主,注意你花家那一堆子关系,往往先给你找麻烦的会是他们,一旦感觉到危险就先暂停掉你认为危险的事情,生意的事别太着急,钱是赚不完的,有的时候挡了别人的道就会遭殃,还有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一定要注意。你到了都城安顿好后让小东给我传信,我们以后用小东传信,它能找着我。”宁安将养的两只海东青送了一只给花倚舟。 “放心,我有分寸,你也注意安全!”花倚舟听着宁安絮絮叨叨的叮嘱他,感觉很奇怪,仿佛他是晚辈一般,但心里很温暖,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有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俩人互道离别后两人往两个方向前行,再次相见已是多年以后。 第80章 温润 三年的时光转眼即逝,一晃就又是一年秋。 自从南陵与南疆雍城关那战后,三师兄莫子尤神出鬼没的,时不时的在百川谷呆上一段时间,亦或是寻着莫问与宁安外游玩的地方呆上一段时日,他永远都是举止优雅从容,不急不躁,妥妥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很温暖的一个人。莫子尤本姓皇甫,名子尤,百川谷的嫡系弟子进谷后都承师姓氏,所以宁安和子尤都冠上了莫姓。皇甫是东耀的国姓,他是东耀皇后之子,东耀国的二皇子,谁都想不到整个东耀的军权掌控在这个温润如玉的人手上。东耀多年无战乱,据传东耀锻造的兵器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用在在战场上威力惊人,所以东耀一直稳居诸国之首,无人敢挑衅。 这些年的舒心日子让宁安都快忘却她的前尘往事了,在百川谷的日子总是跟着师侄们一起混,从鬼一开始到鬼七他们七个师兄弟经常被霍霍得躲着她走,平常在谷里她最怕的就是大师兄,按理来说都有她祖父年纪的大师兄应该是慈祥的,可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能说教,一如当年学校的教导主任一样一样的,除了威严的压迫感,那口才逮着她说教时,听完后她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所以当莫问外出将她丢给大师兄时,她都会对着莫问哇哇大哭,反正她又不怕,她还小又是个女孩子,不讲理点也无妨,让莫问不得不带上她个拖油瓶,来谷许久轻功不行,师父将她丢给大师兄指点,硬是将她吓得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突飞猛进,让莫问都侧目,只是那次后她便再也不让大师兄指点了,她还是喜欢她师父的仙人之姿,虽然平时话不多也高冷。但相较于大师兄好太多了。 近日,莫问和宁安来到了一个叫渎山小镇的地方,莫子尤也寻摸着来了这个地方,这个小镇地处南疆边陲,与雍城关相邻,正是格桑花开最旺的时节,整个小镇都笼罩在这绚烂缤纷的花海里。莫子尤来这是随他皇兄前来南疆恭贺新皇登基,他这些年从未在诸国露面,此次他回国正好遇上此事,便带着人皮面具扮作大皇子堂弟一起来了。 进入南疆后见到了宁安的那只海东青,他便寻了个理由出来找他们了,跟着海东青找到了师父和师妹在渎山小镇的小院落,这个小镇鲜少有人光顾,没有客栈,莫问在这租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是当地村长给外出务工的儿子准备的新房,挨着山脚处,独门独栋,地方还够安静隐秘,院子还未使用过,便被宁安多花了些银子租了下来,租期两月,正好今日莫问外出会友,她便一人在院里练习轻功,莫问总说她气息不稳,轻功不够逃命,她刚站掠到房顶上就看见了缓缓而来的莫子尤,在房顶上高兴的唤道:“三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小心着点,学这么久了还没学好么?还在练?”莫子尤温和的问道 “我觉得很不错了,可是师父说不行,我下来,你帮着看看行不行?”宁安双足轻点从房顶上轻轻落在了莫子尤跟前。 “有进步,比上次好多了,今天没跟小五出去?”莫子尤问道。平时莫问外出,她就跟楼小五俩人四处晃荡,莫问教武时对她很是严厉,其它的都随她意,外出跟他交待一声就好,反正经常是一行除了她和楼小五,还的鬼七常伴莫问左右。 “能不进步吗?师父说我轻功连逃命都难,所以近段时间逮着我折腾,都压死好多格桑花了。”宁安指着院子旁被她压坏的格桑花对莫子尤埋怨,这个三师兄永远都是一副慢慢悠悠温和的样子,就没见他急过。 “师父还舍得折腾你?瞎说。”莫子尤轻笑道。 “师父都不喜欢我了,前天,他把我丢在一处崖边,一脚把我从崖上踢了下去,当时都快吓死我了,不信你问楼小五。”宁安大声控诉道。 “你又哪里惹他老人家了。”莫子尤无奈道,这丫头进了百川谷后那些师侄无一不诉苦,她就有见着大师兄时像只鹌鹑,其他时候都是霍霍别人,连大家最怕的师父莫问她都撒娇打浑全然不怕。 “我只是很轻声地说了一句老妖怪,哪知被他听到了,直接将我从崖上扔了下去!还说让我练好了再去崖上飞给他看,我想着都腿软。”宁安现在都一阵后怕,虽然当时莫问接着了她,不过是真吓到了,而后莫问让她再练,在院子练好了后再去崖上练。哎,都怪自己这张破嘴! “你呀,就师父纵着你,你看百川谷哪个像你这样,要是别人早死三百回了。”莫问有些哭笑不得。 “师兄,你想想,我小时候见着师父他就是长这个样子,我都长大了他还没变,大师兄和二师兄都老成那样子了,他却还是如十七八岁的少年般,再过几年我都不敢叫他师父了,你想想我俩以后一脸皱纹,也跟大师兄和二师兄一般叫师父,瘆不瘆得慌啊!”宁安嘴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小师妹,慎言,平时师父都把你纵坏了,以后可不能这般议论了,他老人家是练武功心法才如此,你要是想也可以找师父去学。”莫子尤还是说得那般温和,只是语气重了几分。 第81章 师兄 百川谷内一众对她甚是恭敬,加上她又是莫问的关门弟子,除了她三个师兄外辈份就属她最高,刚开始进谷时,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徒弟叫她小师叔时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是他们年纪比她大了太多,有些甚至比她爹都大还叫她小师叔,不过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几个师兄见她是如此年幼的小女娃 难免就纵着了些,特别是莫子尤对她很是照顾,师父更平日更是很少对她立规矩,所以她真的算是无忧无虑的再长大了一回,对着莫问她总有些口无遮拦,这是她前世不曾有过的体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师兄,我知错了,也跟师父认错了,这不在学着呢嘛!”宁安笑嘻嘻认错。 “师父在家吗?”莫子尤问她 “没在,一大早就跟鬼七偷偷溜了,我都还没醒他们就出去了。”宁安气道。 小时候莫问偷溜都不行,她总会想方设法找二师兄送她去找他,莫问总说她比楼小五还像牛皮糖,扒都扒不掉,她也随他说,所正就是赖着他,美而名曰:跟师父长长见识。 现在年纪大了,莫问也不吃她这套了,她也做不出来以前那种撒泼打滚的事了,毕竟年纪在这摆着了,再做就不合适了。 “这倒是新鲜,还有你守不住的时候,呵呵”莫子尤笑着道。 “别笑了,我不要面子的嘛,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来这里了呢?”宁安再问道。 “南疆新王登基,随王兄前往恭贺,进入南疆见到了你的小海,便跟着它寻来了。”莫子尤回她。 “又是它把你带来的?你俩好得都让我嫉妒了,你刚刚说南疆新王登基?戴奇卡死了?” “嗯,重病而亡,传位二公主戴希尔继位。” “戴希尔?二公主?怎么会是她继位?这位不是一向都是个隐形的存在么?戴丽莎那只花孔雀会同意?”宁安惊道。 “大公主在三年前的那次战役中失了先机,原以为会是南疆王独子戴维伦继位的,没想到南疆王直接跳过他们俩将皇位传给了这位二公主,大巫师全力支持二公主,这也是个有成算的,默默无闻却赢得了大巫师的全力支持。”莫子尤跟她讨论了起来。 “南疆的这些人都是些臭虫,阴险狡诈,还用毒用蛊,你过去自己注意着点,就为这点事,你怎么跟你皇兄都去?” “皇兄自是去恭贺新王登基,我则是听说南疆的往生花要开了,想去看看”莫子尤跟她解释 “那个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三十年开一次的往生花吗?那这次是不是诸国都会派人前往?”宁安问道. “就是那个,只是不知道是否真有传闻中的奇效,诸国借着此次南疆新王登基,估计都会安排人去抢夺。”莫子尤说道。 “那不是很危险?你也想要?晚点我问问师父去不去凑热闹,要是他老人家去,肯定就是我们的了。”宁安有些跃跃欲试,她也很好奇,也想去凑凑热闹。 “别了,我也只是去看看,往生花开的地方肯定有很多武者,再说谷里现在也没那个需要,别打扰师父他老人家了,你可别去冒那个险啊!没必要。”莫子尤说道,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丫头偷摸着去,早知就不跟她说了。 “知道了,我就问问,师父不去我也不去,不然他又瞒着我溜了,找都找不着,不说这个了,你帮我指导下吧,否则师父又该说我偷懒了。” “行,那开始吧,我们去山上找个树高的地方练,别折腾这院子了,坏了还得修补。”俩人说完便朝山上的林子里掠去。 直至天边的最后一丝余光转暗,莫问才回到院子,见着莫子尤在他也没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来啦!”自从宁安那丫头的那只海东青跟着他们后,这小子没少寻过来。 “师父”莫子尤起身行礼。 “坐,这次又准备呆多久?”莫问从容的坐了下来。 “师父,弟子明日便离开。”莫子尤恭敬的回道,师徒俩一问一答交谈起来。 “有事?” “是的,本次皇兄前往南疆恭贺新王登基,弟子想去瞧瞧南疆的往生花开,故而一起来了南疆!”莫子尤解释道。 “嗯,这三十年可真快啊!南疆的往生花是该开了。”莫问感慨。 “师父,师父,这往生花的传说是真的吗?真三十年一开啊!您见过没有?”宁安在一旁扯着莫问的胳膊问道,她是真好奇。 “像什么样子,坐好去。”莫问说道 “哦,师父我坐好了,您给讲讲呗!”宁安立即松开走到椅子上坐好。 “往生花三十年一开倒是没错,只是活死人肉白骨这个说法光往生花可不行,还需加上须臾草,几年前给你的那个药丸里就有这两味。”莫问说道 “什么?是您给的那个红色药丸吗?真的那么贵重?那您怎么后面还给了我两颗?师父,您那是不是还有那个往生花?”宁安一句接着一句问。 “宣宣,你问这么多让师父怎么答?安静些,听师父说。”莫子尤打断宁安喋喋不休的提问 “哦,师父,我不问了,您继续说。”宁安见莫问盯着她,她赶场忙闭嘴,她只有见着莫问了才这样,对上其他人她不会。 莫问缓缓将问题一一解惑,表示目前谷内已无往生花和须臾草了,至于宁安问他要不要去南疆摘这次即将盛开的往生花,他则表示无兴趣,宁安只得作罢。 第82章 村长 第二日一早莫子尤便拜别莫问前去与东耀大皇子汇合,莫问便领着宁安来到了崖边开始试她的轻功,接连几日回到小院后她是精疲力尽,倒头就睡,终于在十日后莫问那她是过了关,而日子正好到了七月六日清晨,本来她是呆在院子里补种那些格桑花的,但见到一大早而来的村长便问道:“村长伯伯,早上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您怎么过来了?” “早上好,莫小姐,明个儿就是七巧节了,小老儿过来问问莫先生和莫小姐要不要去凑凑热闹”村长乐呵呵的回道。 “七巧节?你们这也过吗?我以前见与你们相邻的雍城关有举行过盛大的仪式。”宁安说道 “当然过啦,雍城关与我们那般近,都是一样的。”村长说道 “那你们是在村上过么?还是在哪里?” “在旁边的镇上一起,大伙都去热闹热闹,说不好年轻的公子小姐还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呢!”村长回她。 莫问此时正好开门出来,站在房间门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宁安见他出来便问道:“师父,您听到了吗?您要去凑凑热闹吗?说不好能给我找个师娘呢?”宁安笑嘻嘻地调侃莫问。 “莫宣,你又皮痒了是吗?”楼小五在一旁敲打她,这丫头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真想给他扒开看看。 “师父,我错了!”宁安立马认怂,开玩笑,昨个儿才从崖底上来,不能因为这张嘴又把自己给坑了。 “村长,谢谢告知,我们就不去凑这热闹了。”莫问瞥了宁安一眼后回村长,宁安顿感遍体发寒,心道完了完了。鬼七在一旁两眼望了望天,这小师叔真真是个二愣子,明明平时狡猾得像只狐狸似的,但怎么一遇上师尊这张嘴就像个漏勺似的没个把门呢?明明武力值不够,可总是屡屡挑战师尊的忍耐力,经常话就不过大脑似的秃噜了出来。 “那真是太可惜了,既如此那小老儿先回了。”村长见莫问一脸清冷的拒绝了他,他识趣的退出了院子,他是真怕莫问啊,这人像个冰块似的,看人一眼便让人通体生寒,只是他长得太好了,除了那一头白发,站在那似一副画似的好看,要不是他婆娘逼着他来问,他也不会来碰这个钉子,他得赶紧回去让那婆娘打消想人家做女婿的念头,这人不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宵想的,光这一身清冷就可以把人冻死。 “师父,我想去雍城关看看,凑凑这个热闹可以么?”宁安赶忙找理由想溜,她其实并不想去,只是刚刚才调侃了师父,这会不溜留下来被虐吗?她又不傻。 “去吧,三日后我们起程去下个地方。”破天慌的莫问竟然同意了,没找她麻烦,现在不溜还待何时,手里的锄头一下子朝鬼七扔去,说道:“鬼七,后面的你来补,我先撤了。” 那速度快得连鬼七都讶然。 “师父,我三日后肯定回来,您一定得等我啊。”说完快速的唤来她的白龙马,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点拖沓,连一旁的楼小五都刚反应过来后追她而去。 “这丫头”莫问摇头,他哪里会不知道宁安想什么,只是他懒得计较了,这么多年只要在他身边她就不太长脑子,在别人面前都挺好。 一路狂奔的宁安见终于出了村落便慢下了脚步等楼小五,这小子肯定得追过来,果然不一会就看到了楼小五同样狂奔过来。 “楼小五,你慢点,刚刚师父那眼吓死姐姐了。”宁安跟同样慢下来的楼小五吐槽道。 “莫宣,你在先生面前都不长脑子的吗?”楼小五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师父跟前,嘴总比脑子快,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你说怎么这样啊?”宁安很郁闷。 “谁知道你,现在我们去哪?真去雍城关?”楼小五翻了一个白眼。 “去,干嘛不去,我们去雍城关找羽澈和羽凡,纳也镇的七巧节可热闹了,我们去凑凑热闹去,三日后赶回来,师父应该也就忘了,不会再罚我了。”宁安说道。 “那快点,我们还得去找个镇子上买些衣裳,你跑那么快我都来不及拿包袱。”楼小五说道。 “你带银子没有?”宁安问他 “没有,你不是带了么?”楼小五说道,平时这丫头身上都会藏着银票,所以他没这个习惯。 “完犊子了,我昨天从崖底上来鞋坏了,忘了把里面的银票放回这双鞋子里了,想着今天放也一样,昨儿实在是太累了,我就懒了那么一会儿,现在我俩身无分文了。”宁安哀嚎 楼小五脑袋上闪过一条黑线,早知道刚就拿上包袱再追她了。 “我回去拿?”楼小五问道。 “算了,我们快点跑,路上饿一顿就饿一顿,等进了雍城关就有钱了。”宁安摇摇头 “那走吧,要是实在饿了,你头上那根簪子应该值一顿饭钱。”楼小五看着她头顶上仅有的那根玉簪说道,宁安逃命似的跑出来的,连男装都没来得及换,第一次着女装出来,平时他俩出来宁安都是换男子妆扮的。 “你损不损,这根簪子是平安给我的生辰礼物,这主意你也打,要是被他知道换一顿饭,估计又会被那臭小子烦死,每次回去他都粘着说我不想他不带他玩,连他送的东西都不被受待见。”宁安想起那粘人的弟弟发觉还真有些想他了。 。 第83章 玉婶 “那还是算了,指不定到时候我又得给你背锅。”楼小五说道,到时候宁安肯定又会毫无愧疚的推给他,然后他得被那小子磨死,这姐弟俩都是磨人的主。 “我有你说的那样吗?”宁安辩驳 “有”楼小五面瘫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姐姐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我们赶紧走,先去纳也镇找玉婶,去那换衣裳后去营地。”说罢宁安先打马急驰。 俩人直至下午申时才到纳也镇,很久前羽国公给她购入的那座院子玉婶还守在那里,房契三年前羽国公给了她,她偶尔来雍城关时就在这座院子休憩,来到院子前她敲响了院门,院子里的门从里面打开,守门的许老头见着宁安,高兴的说道:“小姐,您回来了?五公子也来了。” “许伯,这马你给安置下,玉婶呢?”宁安边说边将马绳扔给许老头,自己先一步进了院子问玉叶在不在家。 “玉叶在东炊院做糕点,这不明天是七巧节了么,她今个儿一早就带着几个丫头在厨房忙着了,想着凡少爷要是过来,让他带点走,老奴这就让人去给您唤她过来。”许老头说道。 “别,我自己去,您先给我们将这两匹马给安置了,多喂些草料。”宁安摆手说道 “得咧,小姐。”许老头说完就牵着两匹马往马房走去,宁安和楼小五则缓步进了花厅,虽然长期没有主子住在这里,里面却丝毫不见一丝脏乱,院子里被玉婶打理得井井有条,开满了各色菊花,争相斗艳的,比别的地开得还早了些。 当年她被燕王夫妇收养后,羽国公也将这留了下来,只是遣散了一大部分人,只留下不到十人继续守在了这里,玉婶当时是羽凡买来的,又照顾了羽凡和宁安一些时日,羽澈当时便做主让她管理这座院子,在这座空旷的院子里她一呆就是十来年,偶尔她和羽澈会来这住上几天,羽凡都是近两年才过来几次。 宁安和楼小五穿过花厅往东炊院走去,路上都未见到一个人,看来大家都去那忙活了,东炊院是这座院子的大厨房,平时很少用,往日都是用小厨房,每个院子里都备了小厨房,只有宴请或他们这些主子来的时候才用到进东炊院,他俩到了院外,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看来大伙都在这了,宁安跨进门,见大伙都忙得热火朝天,院里摆了十不张桌子,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糕点,这是准备做多少糕点啊,就算他哥明天会来,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玉婶”宁安在门口大声喊道,众人听到声音见是宁安过来了,赶忙施礼。 玉婶在厨房内忙活,听到大家请安的声音赶忙出来看,见是宁安脸上笑开了花:“小姐,您过来了,您别进膳房了,这里有些乱,一路辛苦了吧,奴婢伺候您去歇着。” “乱什么,没事,我一路跑马过来,身上早就一身灰尘了,不碍事,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饿了,赶了一路午饭都没吃呢,你做这么多糕点吃得完吗?”宁安边走边进了厨房,顺手还拿起了一个紫色的给放进嘴里。 “奴婢马上给您准备吃的,这糕点您少尝些,不然待会用不下饭了,五公子,您也尝尝?”玉叶也见到了每次跟宁安一起过来的楼小五也打了声招呼,她就从未见这少年脸上有多余的表情,总瘫着一张脸。 “嗯。”楼小五嗯了一声回应了她,宁安总说楼小五才应该是莫问的弟子,两人那个言语简洁简直如出一辙,还有那张死人脸比莫问还瘫,他跟着宁安数年,莫问也默认了,百川谷众人也未有疑问,当他是大师兄门下,可惜他并未拜师,平时大师兄喜欢他的根骨,指导得比较多而已,莫问扔了好多本适合他的武功心法,都是他自己悟的,宁安在一旁帮着他一起参详,不懂的他们就一起问她那几个师兄,在谷里日混久了,大家都称他为五公子。 “玉婶,我要吃豆腐丸子,炸多点,晚些我把羽澈和羽凡也逮过来一起过七巧节,反正他也一个人呆在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都娶媳妇了,还过得像单身。”宁安说道 “那敢情好,待会可要许伯出去多备些吃食,这糕点也再多做些,您等会,我马上给您做吃的,很快就有得吃啊,本来奴婢做这些糕点想着凡公子明天要是来,可以多带点回营地,他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能遇上合适的小娘子明天也可以送一些出去不是?”玉叶乐呵呵的跟她拉起了家常,宁安在一旁也没出去,看着玉叶忙活着给他们做吃的。 “玉婶,羽凡这两年常来吗?” “凡公子去年和今年来得频繁些,偶尔还会在这呆上两天,去年的七巧节他就过来了,不知道明天他还会不会来。” “那玉婶你可有听他说过哪家的小姐?或是他去见过谁么?”宁安忍不住八卦,羽凡都快二十二了,在这个时代别人都做爹了,他一个人在这没个人操心他,这种事他应该不会和羽澈商议,羽澈也是今年年初才回都城大婚的,估计他自己都不急也不会过问羽凡的私事。既然会来这小住,会不会跟玉婶说说呢? 第84章 贺礼 “这个倒是没听凡少爷提起过,不过去年在这拿了不少糕点走了,还交待奴婢桂花糕里多加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给哪个小娘子送去。”玉叶这么多年也未再嫁,守着宁安在纳也镇的宅子过着,平日里就只有他们三叔侄偶尔过来,他们都待她像亲人似的,她也满足了,这些年她就将宁安和羽凡当成了自家的孩子般关心。 “真的?那我明天要是见到他了可得好好问问。”宁安高兴道 “小姐,凡公子脸皮薄,您问的时候稍微含蓄些,别吓到他了。”玉叶满含慈爱的看着活泼的宁安道。 “玉婶,你不就是说我脸皮厚嘛,偏心。” “要偏心也是偏心小姐您呐,您这样的性子是顶好的,凡公子太安静了,平日里就呆在军营跟一班大老爷们一起,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玉婶这不也跟着瞎操心么。”玉叶一边跟宁安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豆腐丸子放入油锅内,还提醒道:“小姐,您离远着点,等会锅里的油溅到您脸上了。” 宁安听着玉叶的话也就笑笑,她看着锅里豆腐丸子发出的霹雳叭啦的响声,也离远了些,想着待会还得去营地找羽澈,还是先去换身妆扮,遍说道:“玉婶,我先去换身衣裳,待会还得去找羽澈呢!” “那快去,您院里的小鹂在院子里守着的,直接吩咐她就好,待会饭菜好了奴婢直接端到您院里去。” “好咧,说了好多次叫您不要自称奴婢了还不听,下次我可生气了。” “记住了,玉婶记住了,你这孩子。”玉叶笑道。 宁安转身就和楼小五回了自己的院子,到了院子后,她见到廊下正在做针线丫头,便恶趣味的唤道:“美人儿,宣爷来了,想死爷了,还不赶紧侍候爷?” 小鹂抬头见到女装的宁安高兴道:“小姐,您终于来了,您又不正经,只会逗奴婢。” 小鹂是羽澈给她在这座宅子安排的丫头,只是当时宁安在这宅子里一天都未呆,后来偶尔来这宅子时,小鹂负责她起居后才熟起来的,刚开始见时她呆萌呆萌的,很容易害羞,经常被宁安逗得满脸通红,时间长了,她也知道宁安只是逗她玩,偶尔也会反驳宁安几句。 “没逗你,逗你干嘛呢,你这是在干嘛呢?绣嫁妆?”宁安瞧着小鹂手里的绣品说道。 “小姐,您又打趣奴婢,奴婢正在绣一方帕子。” “哦,有没有小情郎了,小姐给你做主了”宁安豪气说道。 “小姐,您您~~~~。”宁安见小鹂又羞红了脸,话都说不出来了,便不再逗她了,说道:“不逗你了,去给我找身男装,我待会要出去。” “是,您先进屋子休息会,奴婢给您打水先洗漱一番。”小鹂红着脸说道 “小鹂,你这动不动就脸红可不行,以后会嫁不出去的,见到了喜欢的就得去抢回来。”宁安是真心觉得她这样不太好,可是人也受不了她这思想啊,楼小五要是在这肯定得吐槽她:还抢回来,土匪啊! 小鹂听了加快了脚步,像似后面有鬼在追她一般,宁安笑笑就进了自己的寝房,待换好衣裳后她在院子里又转了一圈玉叶才将吃食端了过来,用完后她便与楼小五打马去了雍城关的军营,羽澈见到她后有些意外,上次来信还说近期不会来这边,怎么一晃才一个月不到就到了这呢? “莫宣,你不是说近期不会来这边的么?”羽澈问她 “这不是想你了么,就八百里加急赶来的呀!”宁安不要脸的回羽澈 “女孩子家的,眼着就要到说婚事的年纪了,你说话注意着点,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你看你还嫁得出去。”羽澈有些头疼他这个说话从来不注意的侄女。 “我又不是对谁都这样说,这不是对你么,怕什么,还怕谁误会咱俩不成,怕小婶婶?”宁安歪着头开玩笑道。 “你这丫头越说越来劲了是吧?”羽澈斥道。 “开玩笑啦,你大婚我给你送的礼物收到了吧?我让花狐狸给送到羽国公府去的。”宁安问道。 “收到了,你从哪里寻来那么好的红珊瑚?还将它做成一个镯子和一个手串,挺暴殄天物的”羽澈回她。 “你把这叫做暴殄天物?羽澈你有没有良心的,我那么大手笔的给你俩一人做了一件首饰,你居然说我暴殄天物?你知道我看着那株珊瑚加工时,心里头都在流血吗?要不是是给你和那未谋面的小婶婶做贺礼,我才舍不得那么大手笑呢,连花狐狸见着都眼红不已,心疼那株红珊瑚,都传信让我下次在他大婚时也按这标准。”宁安有些气到了。 “逗你的,我很喜欢,手串我都带过来了,手镯给了羲瑶,谢谢!”羽澈见宁安气鼓鼓地指控他,赶忙回道。 当时他见到花倚舟送过去的礼还惊住了,不只是他,连在场的几人都被她如此大的手笔惊到了,感慨不已,实是这礼太贵重了。花倚舟送过去时是大婚当日,已拜礼完成,殷太师父子、宿国公、宿世子还有羽国公、齐扬正跟他在一处,羽澈正在给几个老的敬酒,花倚舟见到他便递来一个长方形的红色锦盒,只道是宁安郡主请他带的新婚贺礼,祝他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第85章 羡慕 他接过来准备递给身旁的侍卫待晚些再拆,没成想花倚舟跟他说了一句:羽将军不拆开看看吗?要是不喜欢送给他可好?瞬时引起了在座几人的注意,纷纷望向了他俩,哪有送礼的人当着主人要别人送的礼的?这怕不是朵奇葩吧,齐扬则比几人还好奇,伸手准备从他手上拿来拆开看看是什么让花倚舟这位大地主这般眼红,羽澈手快偏给躲了过去,然后当着几人的面拆开了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通体鲜红的首饰,齐杨当场就惊叫了起来:“羽澈,我没看错吧,这是红珊瑚?” 说完他伸手拿起那串手串捧在手里左看右看,确认是红珊瑚无误,说道:“真的是红珊瑚,竟然真的是红珊瑚,这得多少银子呀,宁安郡主怎么舍得用这么大的红珊瑚拆了给你做新婚贺礼啊,太败家了,但真是让人嫉妒啊!羽澈,要么我大婚的时候你将这送给我?我要这个手串就行!”然后他小心的把手串放进了盒子里,这个他得赶紧放回去,要是一不小心失手掉到了地上,羽澈得弄死他,这下大伙就知为什么花倚舟也那么不要脸的问他要礼物了。 “想得倒挺美,这是她送予羽将军夫妇的礼物,再送给你?你也好意思要。”花倚舟在一旁呛他,他是真的羡慕了,虽然宁安说以后找到了也给他雕个玉佩,可这玩意哪是说能找就能找到的呀! “你刚不是也想要么,说得你好像不觊觎似的。”刘杨在一旁呛花倚舟。 “澈儿,拿给我看看。”羽国公在一旁无视他们的吵闹,接过羽澈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镯子在手上参详,红珊瑚的手饰在光照下色泽艳丽、晶莹剔透漂亮极了,而且这红艳艳的颜色极是喜庆,只是这红珊瑚十分珍稀,鲜少有这样大能做成一整个镯子,就算是有幸遇上了也不会将他给做成首饰,大家只会收起来珍藏或者上贡,哪舍得这样霍霍啊,这要是一整株红珊瑚放在那得是多艳丽的光景,这丫头真是舍得啊!就是够浪费,哼,也不见这丫头给他这个老头子也带一份,羽国公在心里都有些意动了,可惜一看这首饰就是一对,真是有心了。 宿国公在一旁看得也心动不已,连连称赞,只有殷太师在一旁沉默不语,想着这宁安郡主是什么意思?怎么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送礼,难道女婿与这宁安郡主相交甚深?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现象,宁安郡主前两年被皇上下旨御封为固伦郡主,这可是皇室的头一遭赐封亲王郡主,前所未有,虽然未见这位郡主前来都城谢赏,可皇上每年赏赐不断,连宫里的那株千年人参据说也给这位从未在都城露过脸的郡主送了过去,他上次进宫都听女儿德妃提过,皇上每每提及郡主都是一脸慈爱,对其甚是怜惜,现这郡主的年岁也快到婚嫁年纪,这时候给羽澈送来如此重的大礼可不是有什么不妥吗? 殷大公子殷玮海本也是眼馋不已,无意间瞧见了父亲的脸急,稍一下便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妹婿,宁安郡主怎么给你送这么大的礼啊?”他一问完,其他几人也一怔,是啊,为什么呢? “大哥,雍城关与燕蜀相邻,往日跟燕王府有些来往,宁安郡主幼时好动,小弟指导过其武艺,加上上次雍城关与南疆大战,燕王上了战场增援,小弟护过燕王而已,这个是做谢礼的吧!”羽澈解释道,他总不能说这是他侄女送的吧! 大家听完他的话了然,见羽国公也在一旁说他也见过这丫头几次,甚是让人头痛,而后殷玮海才主动扯开了话题,花倚舟在一旁听了撇了撇嘴角,一副不以为然,旁边的宿世子正好逮到他撇嘴的模样,花倚舟他则对着他一脸假笑,宿世子倒是一脸深思的样子。 花倚舟回到都城后这几年靠上了南陵皇这棵大树,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将琉璃、脂粉铺子遍地开花,还涉及了瓷器、美酒、皮毛、茶砖等这些产业,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连每次南陵皇见着他都眉开眼笑,一通夸奖,还赐他自由出入宫庭之便,这可是除了几位国公和皇室外第一个开的先例。花贵妃多年无子,也常常被他哄得找不着北,姑侄俩的关系可谓是比花家众人都还要亲热,到这时众人这才不得不侧目花家这位多年默默无闻的少年. 当时大家都只道他为燕王夫妇抚养长大,后燕王将他送至于南陵王跟前一起进了都城,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燕王的面子撑着这位少年,可是后来他在都城所为一次又一次斩头露角刷新了人们对他的认知,待反应过来后,这少年以他惊人的经商天赋及灵活的头脑在都城将他的产业四处盛行,想想当时的琉璃可谓是相当难求,而他却有着自己的琉璃生产基地,且大批大批的运往都城,还运进了宫里,赚得那叫一个让人眼红,连他父亲花晋璋都打起了他琉璃坊的主意,硬是被这少年借着南陵皇的势让花晋璋折损了两次,而后他不仅要回了属于他和他母亲的那份,还成功的接手了花家的大部分产业,由一个默默无闻的继室之子碾压了他众多的兄弟姐妹,成功的成为花家少主,连花晋璋都得忌惮他几分。 第86章 热闹 可就是这个长象异常俊美邪魅的少年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形象,常常混迹于烟楼酒巷,对各式示好的小娘子都一副轻佻模样,来者不拒,处处留情。被人私下称燕王自己养了第二个燕王,与他之前在都城的行事有过而无不及,可架不住人家会做生意有靠山啊,所以大家伙都在臆测哪个能成为他的第二个上官南依,总有那么些有那个幻想的,想着花倚舟能为自己溺水三千,只取一瓢,就他那副皮囊实在是吸引人啊! 宁安也没再跟羽澈纠结,催他赶紧安排一下跟她一起去纳也镇呆两天,还让他通知羽凡一起,她说完便跟楼小五俩人出了营帐,说是去校场逛逛,羽澈听她说明日下午就得回她师父那,赶忙要侍卫去先去西边的营地通知羽凡也去纳也镇,而后他自己换了便服,将宁安贺他大婚的手串戴到了手腕上。 天色渐晚,通传的侍卫也没那么快回到营地,他便去校场找了宁安和楼小五先行回纳也镇,羽凡听到宁安过来,只要是没有外出巡视多晚他都会赶过去的,待三人到达纳也镇的宅子时已快夜深,玉叶在等着他们回去后,将温着的食物端上桌,几人快速吃完后各自回院休息。 第二日一早营里送信羽凡不在营地,归期未定,宁安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但人有军务在身,她也是突然来的,不在很正常,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拿着昨儿要玉叶给他们准备的民族服饰给羽澈送了一套,然后又带了一套给楼小五送了过去,待早膳时却不见楼小五过来,她便让小鹂去他院子叫他,小鹂一脸便秘的说五公子今日一早就外出了,说晚些回来。宁安看着小鹂一脸想说却不知怎么说的表情问道:“一早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早上送衣服时不是说还在休息吗?怎么一晃就出去了?” “小姐,要不我把伺候五公子的人给您唤来,您再问他?”小鹂一脸不敢说的样子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直说。”宁安有些奇怪 小鹂纠结了一下便说道:“小姐,五公子就是看到您送的衣服才出去的。” “什么?他是不愿意穿那个衣服才跑的?这么怂的吗?”宁安纳闷 玉叶在一旁笑道:“小姐,五公子那性子不太愿意凑热闹,估摸着是怕您待会逼他穿那套服饰,所以才出去找地方躲起来了。” “我会逼他吗?我是那种人吗?”宁安对着羽澈和玉叶问道。 “会!”羽澈肯定的回她,连小鹂在一旁都连连点头,玉叶则是一脸笑的看着她 “算了,这么好的日子不会享受,让他做一辈子单身狗去吧!羽澈你会陪我的吧,你可不能跑啊,得跟我一起去。”宁安逮着羽澈说道。 “去,我能不去吗?不去你同意?”羽澈无奈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陪她闹了,要是羽凡今天来了,他就不去了,让羽凡陪她,可现在羽凡没来,楼小五都躲了,他要不去得被她闹死。 “不能,不去不是你死就是你死。”宁安威胁道。 她倒是一点亏也不吃,还想着她会说不是他死就是她亡呢,合着不去就全让他死了,笑着回她:“你快点吃,吃完我们换了衣裳就出门去,等会外面肯定热闹了,不过今日你可不能接别人递过来的鲜花啊,到时候我可不给你善后,你就等着嫁这吧!” “知道了,上次不是不懂嘛!”宁安笑着回道。 乞巧节说白了是雍城关附近几个城池才大肆操办,是少男少女们一年一度的相看的日子,这边民风开放,挨着南疆,有好些习俗与南疆相似,不似南陵其它大部分地区一般未婚男女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这的少男少女可以在乞巧节这天展示自己的才艺大胆示爱,只要男女双方将手里的鲜花递给自己有意的一方,对方接了手上的鲜花便可大胆的追求结为姻缘,前两年宁安过来碰到了一次,不知道这里的习俗,接了几个少年递过来的鲜花,当时那场景可让她目瞪口呆,几小少年为抢她在她面前打了起来,有一个还被打得嘴角都流血了,吓了她一跳,后来还是羽澈出面给她解决的,待解决后玉叶跟她解释她才知晓怎么回事,要是当时真的有人胜出了,那她不得顶着一门亲事呀,虽然她可以武力动手解决,但总归理亏不是? 羽澈便不再说话,专注的剥起了盘子里的鸡蛋,宁安拿了一个剥好的咬了一口,转身对着小鹂道:“小鹂,你也去换身衣裳,待会也跟我一起去,你也去看看有没有瞧上眼的,小姐给你做主抢回来。” “什么抢回,你会不会好好说话,这么大了还不知羞。”羽澈敲了她头一下训道。 小鹂听到宁安的话脸瞬时就红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头都低到肚子上去了,不知道要怎么回她了,还是玉叶让她下去换身衣裳待会陪宁安出去,不用理宁安说的话,她赶忙松口气退了出去。 “小姐,您看您每次过来都把小鹂吓得不行,这丫头从小与外男说话都脸红,您这样说她估计都不敢出院子了。”玉叶笑着轻声说道。 “她这样子胆子小可不行,我们宅子里也没个看得过眼和少年,她可比我大好几岁呢,再害羞嫁不出去了,得让她跟我出去相看相看才行。”宁安理所当然的说道,完全不认为她这样有什么不好。 第87章 出使 羽澈都在一边抚额,这丫头这性子跟正常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比男子还彪悍,就没有她不敢干不敢说的,以后谁要是娶她谁受得了她这时不时的抽抽行为啊,她自己比人家小了好几岁,还操心上别人的婚事了,玉叶见羽澈在一旁抚额话都不想说了她便接道:“小姐,您就关心好自己,这边的事玉婶给操心了,小鹂的婚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您好好的出去玩,玩开心了就好。” “嗯嗯,玉婶您不跟我一起去吗?说不好您也能遇着呢!”宁安又在调侃玉叶。 “还想不想出去了,想就快点,别那么多话,你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羽澈在一旁忍不住打断她,玉叶则是特别好笑的看着这般相处的俩人,小姐这性子呀真真是直率啊! “去去去,我不吃了,换漂亮衣裳去,羽澈你也快点哈!”说完放下筷子就往她院子里走。 南陵出使南疆贺新皇登基的一行人已于昨天到达纳也镇,休憩在纳也镇的驿站,县令亲自在驿站内战战兢兢的候着,前来的人员众多,十九皇叔君池岸为此次代表南陵出使的皇族,除了大使、使节外,还跟着一众年轻公子小姐,但都不是他这个小县令能惹得起的,他只能随时在驿站候着,期望着不出差错的把这行人送出雍城关就好,原他是想着十九皇叔会召见雍城关守将羽澈将军的,羽将军自然会负责安排一行人的安危,但十九皇叔却一纸文书给到了县衙,意思是说出使人数太多,不便打扰羽将军了,由他这个小县令安排驿站就好,不扰民为主,为期三日。他就这么赶鸭子上架来这候着了。 宿国公世子宿遇与大漠那一战后的余毒未清,整个人病殃殃的,长年呆在府里养伤,此次往生花即将花开的消息一传来,宿国公便给他请旨与使团同行,望往生花能解得了他身上的毒,南陵皇一听便同意了。睿王府家的小王爷君冠楠闻信死乞白赖的去求了南陵皇要求一起,美而名曰要照顾宿遇,自从他从军营与宿遇一起回到都城后便经常找理由赖在宿遇府邸,南陵皇见他自军营回都城后性子都改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前一般天天被人追着告状,想想也就同意了。 有了他俩的特殊请旨,其他世家也跃跃欲试,先后有几家请了几次旨想家里的小辈同行,本来南陵的学院就有游学这一项规定,就算无此事,书院的有些少年还是得外出游学,南陵皇便大手一挥表示:此次出使全权由君池岸负责,宿遇及君冠楠随使团一起,其他想一起的世家公子小姐皆可一起同行,但各家自行负责安全问题,不得以南陵使团身份参与国事,此行中出了任何问题皆由各自承担。 此指示一出,顿时有意向的人家便操作了起来,四大世家只有施家未有人同行:商家嫡三子商少永、嫡幼女商玥、上官家主嫡幼子上官云鹤、刑部侍郎家次子葛言风都在此次出行中,除了商玥是好奇跟着商少永出来的,其他三人都是本应此次游学的学子,即然皇上都未有意见,几家一合计便跟着使团的车队一起同行了。 所以一行人到了纳也镇后将驿站给塞满了,显得有些拥挤,东厢的院子只住了君驰岸一人,他讨厌太吵,身份又摆在那,自是单独一个院子独住。西厢的院子则住了宿世子、冠楠小王爷兄妹,还有太师长子殷玮海,他为此次出使南疆的使节。睿王府小郡主君笙笛则是拉着花盈珊、画卿晚两位一起偷跑着跟来的,花晋璋第一任夫人所出的花盈珊传为都城第一美人,画御史嫡三女画卿晚则有着都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待君冠楠发现君笙笛在车队后面跟着自己时已是五日后,他就不得不带上她们一起,另外两个地方则分了一个院子给女客居住,还有一个给男客居住,咋一看这行人还以为是支贵族公子小姐们出动郊游的队伍,他们倒也不是为着重视南疆王登基去的,大部分都是想去凑凑往生花开的热闹,毕竟这事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而且三十年一遇,且南疆的国书上还诚邀各国英雄豪杰前去观赏。 因着此次出行的人员里有君驰岸、宿遇和君冠楠,这三个可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未定亲事,身上有着军功,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都是顶级的好儿郎,九皇叔郎艳独绝,清冷凛冽,宿世子清风霁月,面若潘安,君小王爷皇亲国戚,虽然以前不着调,可现在也是丰神飘洒,器宇轩昂,加上他们几人的身份贵不可言,所以同来的小姐们无不是冲着这几位来的。 待这些人入住后,县令也安排了纳也镇的特色食物至各个院子,同时亲自上各个院落见礼,告知明日是雍城关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如若有空诚邀各位参与,也告知了此节的意义和注意事项,十九皇叔直接回绝了县令的,而宿世子刚开始也是拒绝参与,但扭不过君冠楠的纠缠同意明天一起出门看看,其他的这些少男少女们倒很是活跃讨论着要去参加,虽然赶路时间有些长了很是疲惫,但也挡不住他们的好奇心。县令安便排了明日早膳后统一起出行,他安排人员护着各位贵人的安全。 第88章 乞巧 宁安在小鹂的协助下换好的了民族服饰,上衣一件红黑色的短式开衫,七分袖,打底的是一件刚到肚脐眼的抹胸,紧掐着腰身,如若动作幅度大的话会露出些许小蛮腰,脖子上挂了一串银饰;下身是及膝的短裙,腰带上的银饰走起路来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整套衣服偏黑色,衣襟、袖口还有裙子上有许多民族图案,色彩斑斓,整体看上去特别合身还漂亮,脚上搭了一双黑色的绣花鞋让人眼前一亮,头上原本应该是要带银饰的发冠,但是她嫌太重,只叫小鹂给她编了两个及腰的鱼骨辫子,头上有挂了一圈银饰,吊坠刚刚好将额头处遮住,耳朵上还戴了一副银色的流苏耳环,垂到双肩上,虽然衣服偏黑,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青春洋溢,俏皮可爱。 换好衣服后,她还特意在右眼下方靠近眼角处点了一颗红色的痣,用的是她特制的颜料,遇水都不会掉,除非用药水洗净,看上去就似眼角真的有颗痣似的,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伪装,男装和女装时都会在脸部做刻意的修饰,如是不是很熟悉她的人,根本就不会联想到她会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为了不让各方盯着她,她一直都很注意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燕王也总说低调低调,所以她在外行走多年都没被人发现莫宣就是君宁安,甚至各方调查的画像都只是她刻意有着厚厚刘海的样子,本人就是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 待装扮完毕,宁安走到院里围着一身民族服饰的羽澈转了个圈,还对他吹起了个口哨,见她这女流氓的模样,羽澈都觉得没眼看她了,正准备让她稳重点,她却拖着他就出门,稍未注意就他就被她拖得一个踉跄,嘴里还说:“羽澈,今天是个好日子,别急着训我,你长得这么好看,给我看看怎么啦,别人又不敢调戏你,要是我这样夸我阿爹啊,他肯定乐昏了头,直夸我有眼光,所以为人长辈的别这么小气。” “对,你说得都对,反正往后嫁不出去的又不是我,总会有人往后治你的。”羽澈无奈。 “我又不嫁,我阿爹说给我招婿,实在不行他养我一辈子,大不了我以后对平安好点,让他给我养老,哼!” “平安知道吗?” “不知道,以后让他知道,嘻嘻,对了羽澈,你什么时候有孩子啊,要不让他给我养老也成!”宁安越说越来劲。 “我谢谢你。”羽澈有些被气笑了。 “不客气嘛,应该的!”耍嘴皮子她是从来没吃过亏。 见到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往纳也镇的集市上汇集,宁安拉紧了羽澈的胳膊,同时还不忘交待小鹂跟紧她,一路上她东看看西瞧瞧,见到路上有人热情邀她一起跳舞她也欢快的拉着羽澈一起来那么一段,然后礼貌的退场,重点的相看仪式在纳也镇正中央的一块空地上举行,那块空地的对面是夏霄鸣两年前开的天问阁,夏霄鸣赚钱后在燕城和纳也镇两处各开了一家叫天问阁的酒楼,位置极佳,站的第二层和第三层都能看到底下全貌,天问阁的三楼夏霄鸣常年留了一间上房给自己,本次她又可以蹭上了,便叫小鹂去跟掌柜的打个招呼准备午膳,待晚些她再过去。 昨晚县令已将天问阁的三楼给包场了,除了夏霄鸣那间是不对外的,其余三间全部给包圆了, 这边县令将君小王爷一行带至了天问阁三楼,单独给十九皇叔安排了一间,其余两间随意这些公子小姐落坐,昨晚本不欲同行的十九皇叔君池岸本想单独出门逛逛,看看这雍城关的风土人情,实在是路况太过拥挤,只得同殷玮海改了方向,与县令一行一起到了天问阁,街道上到处人声鼎沸,歌舞连成一片,那些都城来的公子小姐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情似火的场景,虽然节日的意思与都城的花朝节类似,但跟眼前的乞巧节简直没法比,完完全全两种类型,南陵都城的少男少女羞中带怯,十分含蓄,而纳也镇的七乞节上的男女则是热情奔放,大胆直白,且这些青年男女的服饰精致漂亮,有部分女子露出小蛮腰,是以往都城少女不敢穿上身的,其中不乏女子大胆的邀请心仪的男子热舞,将手中的鲜花献出,亦或是与其对唱情哥小调,让这些都城来的公子小姐咂舌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君笙笛、商玥俩人还在一旁跃跃欲试想亲自参与,要不是画卿晚在一旁拦着,估计她俩也出去与人一道载歌载舞了。 这边君池岸刚刚落座,殷玮海在一旁泡起了茶,君冠楠便拉着宿遇急匆匆的来到了君池岸的门外,他伸手敲门道:“十九皇叔,侄子能进来吗?” “何事?”清冷的声音传来,君冠楠虽然很惧怕这位小皇叔,但是另外两间实在是人太多了,太吵,原本给他和宿遇单独安排了一间,但挡不住那些人来求见,将他们的房间都快坐满了,眼见宿遇病殃殃的脸上很不耐烦了,他想着十九皇叔这清静,便拉着他来这躲躲。 “宿遇身子不太好,旁边两间房人太多太吵了,可以来您这坐坐吗?”君冠楠很是恭敬的问道。 宿遇见君冠楠理所当然的拿着他做筏子,一脚对他踹了过去,他赶忙躲开,双手放在胸前朝他拜了拜,这才让宿遇忍住了再向他动脚,清了清嗓子说道:“十九皇叔,宿遇求见。” “进吧!”君池岸坐在窗前拿着一杯茶喝了一口,殷玮海见宿世子和君小王爷进来,赶忙将临窗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向旁边挪了过去。 第89章 外面太吵,而十九皇叔的房间却很冷清,为了不冷场,君冠楠一直在找着话题闲聊,不一会君笙笛携着花盈珊、画卿晚也来拜见,君池岸瞥了他一眼,君冠楠心道坏了,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起身准备将他妹子给打发了,这君笙笛不知道十九皇叔和宿遇都喜静吗?怎么还带人来拜见?这么不知趣? “进吧!华金,再来人一概不见”十九皇叔破天荒的同意了,并让侍卫华金守好门,再不让其他人进门。其实站在房间外的三人心里很是忐忑,以往在都城这十九皇叔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啊,这次竟然同意让他们进去了,三人赶忙整理了一下仪装进去行礼后坐了下来。 君池岸只是看在睿王的面子上关照一下君冠楠兄妹,再怎么说,出门时睿王再三上门请求,他这个皇兄从来没求过他什么,只是这双儿女他极其看重,君冠楠年少的时候他就不停的给他收拾烂摊子,现在好不容易儿子懂事了,女儿又是个能折腾的,原想着女儿跟着小姐妹出门游玩了他没在意,直至几日后发现女儿也留书跟着他们一起来了,便让人八百里加急给他送了信,请求他多照看着些,一个小丫头而以,看顾些就看顾着些吧。 宁安拉着羽澈到了天问阁对面的那块空地上,只见空地上到处都是鲜花,中间还堆着一堆火把,是为今晚的篝火宴会准备的,可惜她参加不了,下午就得赶回师父那,每次师父都是凌晨出发,第三日可不是就明日凌晨嘛,刚开始她很不理解,三更半夜赶路外面漆黑一片看都看不见,遇上大雾天还阴森森的,像百鬼夜行般,可莫问却回她凌晨出发不会被人围观,热天还躲阳光,既然自己说服不了他,而自已也还得跟着他跑便只能接受了。 宁安见鲜花旁边有很多手敲鼓她便兴致勃勃的走过去敲了起来,感觉这手鼓很适合她曾外出旅游时听到的那首歌,便边敲边清唱了出来。 天地乾坤一道线 把混沌斩两边 谁人不是在这炉中练 苍老了容颜 人生的路突兀陷 那遗憾多绵延 倘若大梦惊醒再一遍 你想怎么演 你我苟且在这云底人间 看过千千万万真人假面 时光匆匆一晃多少年 那时的梦还剩下几分的迷恋 天地乾坤一道线 把混沌斩两边 谁人不是在这炉中练 苍老了容颜 人生的路突兀陷 那遗憾多绵延 倘若大梦惊醒再一遍 你想怎么演 清灵的歌声从她嘴里唱出来,婉转动听,众人听到歌声纷纷让出位置围着她舞了起来,待一曲完毕后有很多青年男子双手执鲜花给她,但全部被她拒了,宁安顺手在帝边的鲜花架上抽了一支向日葵递向正在旁边看戏的羽澈,然后对他眨了眨眼故意大声问道:“羽澈,我漂亮吗?” “漂亮~~~~~~~”旁边的众人大声的起哄, “唱得好听吗?我要他回我!”宁安指着羽澈对众人大声道。 “好听!”羽澈满脸堆笑的回她。 “真的吗?那你接了我的花啊!”宁安更大声的笑着说道。 “接住啊,快接住啊,女孩子都那么主动了,不能太怂了。”各种哄笑从旁人嘴里发出来。 羽澈无奈地看着眼前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孩子,就知道刚刚他在一旁看戏会被她还击,摇了摇头满脸带笑的从宁安手上接过了向日葵,旁边的众人哄的一声拍起手来,宁安便牵起他的手在人群中随着大伙舞了起来,可怜了羽澈这一把老骨头肩膀都快被摇碎了,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出了风头,像父亲宠溺孩子般任她闹,他在一旁笑着看她闹,就知道这丫头是个能闹的,想着要是他有个女儿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呢? 羽澈大婚时是回都城举行的,对于这位大败南疆的将军,大家在都城是见到过的,天问阁上的众人看到羽澈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一位妙龄少女的鲜花,大家都知道代表什么,县令昨晚有解释过,不禁面面相觑安静了下来,这边包间内的一行人更加惊讶,除了君池岸和宿遇两人外,其他几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特别是身为羽澈大舅子的殷玮海脸上一片阴沉,大伙见到羽澈接了宁安的鲜花后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殷玮海,脸上一片同情,羽澈可是今年年初才和殷玮海幼妹大婚,虽然殷羲瑶没有跟着一起来雍城关,但这也太快了,才多久就在雍城关风流快活起来了,这等于是啪啪打殷家的脸啊!而刚刚远远见了羽澈全程宠溺配合那个女子。虽然远远瞧不见女子的颜色,但身型是极好的,脸上的笑容灿烂,青春洋溢。 “殷使节,刚刚那人是羽澈没错吧,我没看错吧!”君冠楠的询问声打破了一室宁静。 “闭嘴!”宿遇扯了下他的衣角让他闭嘴,这人怕不是个傻的吧,这种时候问什么问,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可能有什么误会吧,殷使节你还是找羽将军问清楚的好!”宿遇在一旁给他找补道。 “殷大公子,是不是可以要殷姐姐来雍城关?羽将军怎么这样啊,还以为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呢?”笙笛郡主在一旁建议道,她都气死了,殷姐姐多好一个人啊,聪明美丽大方,羽澈竟如此不知珍惜。 除了君池岸还在淡定的喝茶外,其它几人都未再出声,殷玮海见大家如此便知自已不适合在此时谈论家里的私事,再怎么说也是他家和羽国公府的私事,便说道:“抱歉,打扰大家的雅兴了,这是家妹私事,自是由他们自行处理。”说完便动手泡起茶来,稳定心绪。 第90章 误会 过了好一会,殷玮海终于从刚刚的事情中缓了过来,然而越不想谈,事情好似越要找他般,这时旁边的厢房外响起了刚刚那位唱歌女子的声音:“羽澈,我吃不下了,这个糖葫芦你吃了吧,我待会还要吃饭呢,这里的糖醋小排和酸辣鱼特别好吃,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好吃你待会就多吃些,可别吃撑了!糖葫芦你给小鹂。”羽澈叮嘱道 听到声音的殷玮海一怔,便知是羽澈携着那女子到了三楼,此刻应是在旁边的包间门外了,当即站了起来。 君池岸发声道:“殷大人,去请羽将军一起用午饭。” “是!”殷玮海便走了出去,君冠楠特别好奇,也想跟着去看看羽澈身侧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但被宿遇一把拉住,他见宿遇对他摇头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此时酒楼掌柜正敲门进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君池岸点头后他退了出去准备了。 “妹婿!” 在门口还未进厢房的宁安和羽澈听到这声妹婿的称呼停下了脚步,双双转头望了过来。 “大哥?您在这吃饭吗?”羽澈惊讶的问道,其实府衙昨天就给他送信说赴南疆使臣昨晚会到,但十九皇叔君池岸不欲声张,他便没有插手此事,只是在驿站旁边安排了重兵巡逻以防万一,没想到在这见到身为使节的大舅子。 “是,昨天到的纳也镇驿站,昨晚听县令说起了雍关城今日举行乞巧节,其它地方没有,便过来体会下这里的风土民情,顺带尝尝美食,这位是?”殷玮海故作疑问,看着宁安问道,好似刚刚没有看到那一幕般。 “故友家的孩子,有些闹,许久未见了,今日来雍城关便带她出来凑凑热闹。”羽澈坦荡的介绍道。 “哦,那一起吃个便饭?里面也有几位在等。”殷玮海隐晦的提到房里的几位。 羽澈一听便知十九皇叔只怕也在房内,便转头跟宁安说道:“你自己进去吃吧,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你晚些骑马小心些,听到没?” “那真是可惜,我特意让掌柜的给我们准备的,你没口福了。”宁安笑着说道 “这位小姐可以一起吗?”殷玮海邀请道 “不了,她喜欢些酸酸甜甜小孩子吃的食物,就不去打扰了。”羽澈替她拒绝,都城来的人都是人精,宁安没在人前露过面,还是不要往前凑的好。 宁安一听就知应该有些人她不方便见,羽澈在给她挡着了,马上笑眯眯的回道:“谢谢您的邀请,我点了一大桌子菜,不吃就浪费了,羽澈跟您一起就好了,我就不打扰了!” “羽澈,等会我吃不完的全部给你打包,你带回营地去哈。”宁安说完便推开了特地留的包间。 “也行,你别吃撑了。”羽澈再次交待。 “知道了,啰嗦!”宁安小声嘟囔道。 殷玮海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安,这羽澈是不是太关心这女子了,轻声细语的一再交待她别吃撑了,而眼前的女子着一身民族服饰,打扮的异常俏皮可爱,十四五岁的模样,眼角的红痣给她整张脸增添了不少色彩,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似的扑闪扑闪,可以想像待再长大些该是何等的颜色,她跟羽澈说话的语气自然熟稔,仿佛相处多年般随意,这可得写信提醒他妹警醒起来了。 见宁安拒绝,殷玮海也没再说什么,跟羽澈一起来到了君池岸所在包间,君冠楠见他俩身后没有那位佳人便问道:“羽将军,您身侧那位佳人呢?怎么没一起?”要不是房间内有君池岸这谁座大神,估计他们兄妹俩都跑出去看了,虽然他不似以前那般主动的惹事生非,但也是个八卦过了头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心里似猫抓似的,没想到殷玮海和羽澈他们俩人进来没带美人,难道那位佳人比花盈珊、画卿晚俩人都漂亮?羽澈这才要藏着掖着? “见过十九王爷!”羽澈进来给最上座的君池岸见礼。 “免礼,坐吧,本不欲打扰羽将军,可今日碰着了,便一起用个饭吧!”君池岸说道 “谢王爷。”羽澈坐了下来,同时与宿遇和君冠楠打招呼,至于三位女客他真不认识,只是点了点头,待羽澈坐下后随即便与君池岸开始客套起来,并未再回应刚刚君冠楠的问题。 一刻钟后酒楼的掌柜亲自领着小二进来上菜,三楼的三个包间可是县令大人亲自交待要照顾好的,虽然此时县令大人在另一个包间,但羽将军却进了这个房间,可见这些贵人来头不小,便亲自过来上菜招待,不多时桌子上便摆满了各种菜式,君冠楠还在纠结刚刚羽澈没回答他的问题,他又不敢打断十九皇叔与羽澈的交流,只得自己在心里臆想,想着三楼不是被县令大人包了吗?那隔壁的那个房间是因为羽澈的原因预留的?便拉着准备离去的掌柜假装闲聊:“掌柜的,这三楼不是被县令包了吗?怎么隔壁厢房还有佳人呢?” “这~~~~~”掌柜的看了一眼羽澈斟酌着要怎么回这位贵人,羽澈听到了他的话便真接回道:“冠楠公子,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没必要为难人掌柜”羽澈并未直接点名他小王爷的身份,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还是不点破身份为好,说完他便对掌柜说道:“掌柜的,你先下去吧,隔壁的菜式也麻烦快些。” “好的,那小的先退下了,各位贵人请慢用!”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 第91章 佳人 “羽将军,抱歉啊,只是刚刚见了那位佳人敲的手鼓甚是好听,有些好奇而已。”君冠楠假意应承道,开什么玩笑,这要不是十九皇叔在他肯定得上去敲门了,这么多天赶路没遇上点什么乐子,今日终于激起了他那该死的好奇心,怎么能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呢,再说羽澈在都城可是个神秘的存在,一直在边关多年未回都城,还是今年大婚且才回了一趟,当年的火烧赤水之战也是个未解之迷,大家只是广传而未知其中之窍,齐扬那小子在雍城关呆了那么多年也变得滑不溜秋了,嘴里一句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其羽澈本人据传是不近女色的,这么多年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殷太师还直夸找了个上好的女婿,今日在这被他们瞧见的那幕,也不像啊! “无事,哪有什么佳人,只是故友家的孩子,喜闹,孩子还小,便由着她性子陪她玩闹而已,让各位误会了!”羽澈当着十九皇叔的面也是解释得十分坦荡,可见刚刚宁安在对面唱歌献花那一幕被眼前的这些人瞧见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宁安的身份一直都未示众,此次来的人员又不知牵涉到哪些世家哪些关系,宁安那性子又是个爱闹腾且不怕事的主,待会要是跟这些人起了冲突也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她晚些时分还得去跟她师父汇合,恐耽搁了时辰,所以他就给她给推了,众人见他解释起来特别从容,也并无异色,心里相信了几分。 “哦,那是哪家的女子呀,既然喜闹我们这这么多人可比一个人吃来得热闹,何不请来一起?”君冠楠再次说道。 “不了,待会她用完午饭还得回家,家里管得较紧,再说这孩子口味独特,喜欢的食物跟各位可能不同,昨日已知会天问阁提前准备好了,就不叨扰各位了。”羽澈再次拒绝,君冠楠见羽澈连人家的喜好都这么清楚,还一再替人拒绝,便更加好奇,只待再问,宿遇又悄悄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阻止他再问下去,同时君池岸也扫了他一眼,他才改口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来,大家先吃饭,雍城关的美食可真不少啊!”边说边给自己打圆场。 宁安带着小鹂坐在隔壁的房里一心一意的对着满桌子菜肴奋斗,鲜嫩的糖醋小排她好久没吃过了,虽然自己做了好多次,可是都不如这里的好吃,她干脆舍了筷子,用手抓着排骨啃了起来,跟小鹂吃饭有个好处,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要是羽澈在,还得要她注意点形象,虽然她可能不会听,但怎么着也感觉像有个长辈在旁边管着似的,她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喊小鹂多吃些:“小鹂,这个小排好吃,来,多吃些,羽澈不在,这整桌子好吃的都是我俩的,楼小五那玩意躲那么远,活该没口福。”她边吃还边损了楼小五几句,还将装有糖醋小排的碟子往小鹂那推了一下,这么大桌子菜本来是给他们三个人准备的,便宜她和小鹂了,可是吃不完啊,根本吃不完。 小鹂本是在一旁站着伺候宁安用饭的,但房内就两人,不吃又太浪费了,加上她也不习惯小鹂在旁边看着她吃,便拉着她坐下两个人一起吃了起来。 “小姐,这个烤羊排更好吃,外焦里嫩的,比我们小厨房做的还好吃,您尝尝。”小鹂也在给她推荐她吃的烤羊排。 “来,给小姐我尝尝。”宁安赶忙将手里的小排放进嘴里嚼了起来,伸手抓起了一块烤羊排,要是羽澈在这看她吃成这个样子,肯定得训她。 “好吃,小鹂,还是这里的羊肉好,都没有有膻味,这厨子的技术也好,外焦里嫩,咬一口还冒着汁呢,快多吃些。”宁安边说边与小鹂讨论这桌子菜品,不知不觉就吃撑了,实在吃不动了,两主仆看着不吃完的那些菜肴有些头疼,剩太多了,都打包回去吧,要不是这些菜凉了不好吃,她真想给她师父打包一些。 小鹂给宁安倒了一杯雀嘴花茶解腻消食,她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感觉味道不错,跟平日喝的花茶味道都不同,便问道:“小鹂,这是什么茶,怎么跟以往喝的花茶都不一样,挺好喝的。” “小姐,这是雀嘴花茶,掌柜的说是刚到的新货,奴婢便做主点了这个茶。”小鹂回她 “嗯,不错,我师父应该喜欢,你下去问问掌柜的还有没有,给我包上一斤这个花茶,我带回去给我师父尝尝,然后让小二上来给拿个油纸把这份烤羊排给我单独装了,我待会带走,其余的用食盒装了带回去,要是羽澈不带回营里你让玉婶给大家分了吧!”宁安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您稍等会。”小鹂回道,宁安对她摆摆手。 一盏茶的时间都过了也没见小鹂上来,宁安便开门见门外无人,却听二楼有很多人在起哄,便倚在了围栏上伸长了头往下瞧,此时的君池岸也刚好从另一侧过来,他原是在包间内饮酒,但实在是外边太吵,加上包间内几人连番敬了他好些酒,便中途来到了三楼的另一侧醒醒酒,往日在都城这些人见着他像见鬼似的,大气都不敢出,可能今日的氛围恰到好处,又或许还有大家都在外的原因,羽澈敬酒后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一起敬他,大伙也未像以往那般拘着,加上这里的酒水极好,君池岸便多喝了几杯。 第92章 初遇 他走过来时正见到了宁安伸头往下瞧的模样,因着羽澈的关系便多扫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真如羽澈所说还是个孩子,脸上稚气未脱,伸长了脖子往楼下看,眼角上的那颗红痣让人记忆甚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对着起哄的二楼很是感兴趣,就如同刚刚君冠楠八卦的神情,看来羽澈说是个能闹腾的孩子并未有假。 宁安因着身高的关系,瞧不着楼下所发生的事情,转过身准备顺着旁边的楼梯下楼,没瞧见迎面而来的君池岸,猛地被眼前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惊慌之下差点坠下楼梯,还好她眼疾手快伸手朝眼前的身影抓了一把,期望着能抓住眼前的人不让自己掉下去,君池岸也未预料这女子竟伸手朝他抓了过来,而且还那般快速,本来是他是用手去挡着不让她接近,没成想宁安一只手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右手,软乎的触感让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甩了出去,可宁安借着这股力道松开了他的手直直朝他的头发抓去,揪住了就没放手,眼见两人都得跌下楼梯,千均一发之际君池岸忍住头皮上火辣辣的疼痛,偏着头用一只手将宁安拎起来,使轻功让俩人落在了二楼的转弯处,待俩人站稳后宁安松了拽住君池岸头发的手准备道谢,但滑稽的事情又发生了,她头上的银饰勾住了君施岸胸口的衣衫,从上往下看就似宁安依偎在君池岸的怀中。 跟在君池岸身侧的华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王爷拎着那女子下了二楼,他正准备出手,被君池岸眼神制止了,只发出抽刀的声响,殷玮海和君冠楠听到门外的声响后出门,看到二楼楼梯拐弯处的景象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们眼花了?这十九皇叔竟然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个女子,看样子还十分亲热,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据传十九皇叔家府里全部都是侍卫,没有一个侍女,连家里的蚊子都是公的,除了不近女色外连男色也不近,经常独来独往,大家都传他是不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所以接连拒绝了南陵皇多次赐婚 ,连着西楚、北疆、大漠三国希望与其联姻都给拒了,现在这情况是铁树开花了?他可是从未有过任何的花边消息的王爷呀! “很抱歉,钩到你的衣服了,您稍等会,我试着解一下。”宁安急忙道,她知道面前的人应该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刚刚人家本能的拒绝帮她,是她强扯着人家头发,人家才不得已拎着她落下楼梯来的。 君池岸此时脸色黑沉,心里极其抗拒,强忍着不适吭了一声:“你快点!” 宁安略一想,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很小的匕首,直接了断的朝着头上的银饰挥了过去,瞬时她的头便解放了,还割下来一缕头发落在了地上,而后伸手去清理挂在君池岸胸前的余下饰品,处理完后见银饰已将他的胸前衣襟给钩出了丝线,衣服出现在细微的破损,便抬头准备向君池岸致谢,这一抬头却让她惊艳不已,她忍不往对眼前的人从上到下的打量起来:此人黑亮垂直的长发,斜飞英挺的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不同与她以往遇到的任何男子,虽然她见过了像她师父、花倚舟、莫子尤这般的出色的男子,可眼前的人感觉却完全不同,臆想着要是将这高高在上的人拖入尘世,该是怎样一番情境啊!但她还未臆想完,就被眼前的人给嫌弃了。 君池岸见眼前的女子见他后先是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而后却上下打量起他来了,不禁有些不耐烦,正抬脚准备拾阶而上,宁安马上反应过来了,姐姐我这是被人嫌弃了?赶忙屈身致谢,刚若不是她强拽着他,他估计都不会搭理她,这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太臭了,惹不起,惹不起,赶紧道谢远离才是真理,便说道:“刚刚谢谢您援手,很抱歉,损坏的衣裳我赔,请稍候,我身上没带银票,我这就找丫头去取。” “不必了,刚刚我并不想援手。”君池岸回道。 “虽然您并不想,但还是出手救了我,道谢还是需要的。”宁安听他说话这么难听,也不再上赶着说要赔他银票了,否则人家还以为她有什么想法呢,姐姐再怎么样也是枚无敌可爱的小美女好吗?一看眼前这物种就不好相处,只是曲身给他行了一个礼,行的是雍城关这边少数民族的礼。 能这么快镇定自若且不失礼的女子还真是少见,君池岸深邃的黑眸扫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楼上的殷玮海和君冠楠瞧见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连声音都忘了发出来,眼瞧着君池岸缓步上楼。 这女子,这女子不是刚刚跟羽澈一起来的吗?怎么看着跟十九皇叔关系这么好了,还靠上了十九皇叔的胸膛,这是什么情况?有谁能给他讲讲?此时的君冠楠骨子里的八卦因子喷泄而出,谁能给他解释解释?可惜他怂, 不敢去问十九皇叔,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回他。 第93章 服了 同时还有呆在一旁的殷玮海,见君池岸与女子如此亲近,想到都城的传闻,这些年他是亲眼见着送上门女子的都是自取其辱,有些过份的还将家里都给连累了,十九皇叔拒了所有女子的示好和皇上的赐婚,一丁点也不会怜香惜玉,因此不近女色传闻是坐实了的,想着刚刚羽澈说的话可能真是他误会了,看这情型十九皇叔与此女也相识,而且关系还很好的样子,就是不知房内的羽澈是否知悉。 宁安见君池岸转身上楼,她便往楼下走去,心里吐槽道:什么人嘛,搞得好像自己上赶着要赖上他似的,好看了不起啊,我师父也很好看呀,可比他这眼睛长在头上的人好看多了,还是自家师父好,等会回去多瞧瞧师父去,心里就平衡了,哼!心想着可千万别落到姐姐手里,落姐姐手里搓死他,要不是他吓她,她至于逮着他吗?还剪掉了她一缕头发,连头饰也坏了。 本来她就是想来二楼凑凑热闹,也想下楼看看小鹂怎么回事,二楼至一楼的楼梯间被围得水泄不通,这时小鹂万分艰难的从一楼挤了上来,酒楼掌柜还在疏通楼道,小鹂见宁安下来便快步走过来拉着宁安的胳膊说道:“小姐,我们先上去,待楼道疏通了再下去吧,刚刚我和小二被人流挡住了,好不容易才挤上来。” “下面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人,还那么多人起哄?”宁安好奇的问道 “几个年轻男子为了一个小姑娘的花斗了起来,大家在助阵,所以把楼道给堵了。”小鹂说道 “那我们下去看看?你刚下去问的雀嘴花茶掌柜那还有吗?”宁安问她 “还有,刚好只剩下两罐了,我全要了,楼上的吃食小二哥也去打包了,只是人那么多,您确定要挤下去瞧?”小鹂问她 “算了,还是在这等会吧!反正我们也得回去了,待会我还得离开纳也镇呢!”宁安抬手扯了下头上掉出来的碎发说道. “小姐,您的头饰哪去了?怎么头发还跑出来这么多?刚刚您也去挤了吗?”小鹂缓下来后看到宁安头上的银饰不见了,而且额头间头发还跑出来几缕,有些乱,以为她挤下去找她挤掉了。 “没事,刚刚不小心掉下来了,我嫌着不舒服,给扯下来扔了。” “那回去奴婢给您再找条漂亮的,小姐,您一定得今天走吗?不能多待几天?”小鹂表现得有些难过。 “下次来多住几天,这次太赶了。”宁安应她 “您总说下次,可也没见您真的多住些日子呀!”小鹂委屈道。 “怎么啦,舍不得小姐我啦?哟,瞧瞧这委屈样,小姐我心疼呀!要不下去我们也抢一个回去给你做如意郎君?”宁安挑起小鹂的下巴有些夸张的逗她。 “小姐,您又逗我!”小鹂羞红了脸把头扭到了一旁,跺了跺脚。 殷玮海和君冠楠两人倚在三楼的围栏上远远瞧着宁安逗得她身侧的丫头如诉如泣,满脸通红,都觉得不可思议,而刚刚上了三楼的君池岸却瞧得面无表情。难道十九皇叔就喜欢这样的?真的很想问问,可又太怂,两人两脸便秘的跟着君池岸进了包间,对刚刚所看到的均不敢提及,君冠楠还想着这顿饭赶紧结束,他得跟宿玉分享一下,快憋不住了。 不一会楼道已疏通,宁安和小鹂到了一楼,还是没瞧见刚刚是哪位少年郎抱得美人归了,宁安还甚是可惜,见打包的东西太多,两人拿不下,小鹂便花了些银子找酒楼掌柜安排了人一同送回宅子。到了宅子后玉叶说楼小五已回房,这会正在房里休息,宁安气不打一处来,跑到他房里一脚踹开了他房门,见到坐在桌子旁看书的楼小五一顿喷:“楼小五,你好样的还学会跑了,现在怎么不再跑出去躲起来了?” “要回去,没法躲!”楼小五说话永远那么简洁,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不解释不掩饰,直白的气死人了。 “你跑啊,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弄死你”听他这么回,宁安更气了,想想跟这玩意生气不值当,能动手别动嘴,不然气的还是她自己,顺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朝他扔了过去,她扔他接,直到她顺手的东西都扔完了,没东西可扔了,而后直接从腰间抽出了她的千页扇向楼小五攻了过去,楼小五赶忙从房里跑了出来,这会要是在房里打起来,房子都得被俩人给拆了,宁安追到房外将扇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又朝楼小五扔了过去,楼小五抽出腰间的玉箫挡了回来,两人都没用上内力,一来一回只近身攻击对方,出手快如闪电,都朝着双方的命门攻去,不知道还以为俩人要致对方于死地呢?赶过来的玉叶和小鹂急得满头大汗在原地转圈,但又不敢尖叫,怕两人分神,这万一要是伤到一方就不好了,多么希望羽将军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啊!只有羽澈能将俩人分开。 数十招后,以宁安脚踩着倒地上的楼小五致胜,她趾高气扬的问道:“服了吗?不服再来?”小样,姐姐的近身搏击可是国际顶级型的,还怕治不了你个中二少年? “服了,要我干什么?”楼小五倒在地上被宁安踩着胸口,认输倒是爽快。 “将早上姐姐送的那套服饰给穿上,等会我们回师父那去,不服再打。”宁安威胁道。 “好,你松开。”楼小五认命 第94章 红裙 “早上不跑不就好了,还不是得穿上,切!”宁安松开脚对他翻了个白眼,楼小五则认命的起来进房去换衣服,反正每次惹她发脾气都得挨揍,而且经常发的莫名其妙。 “楼小五,你赶紧的,两刻钟后我们出发。”宁安胜利的扬着头出了院子,像只斗胜的炸毛公鸡耀武扬威的,此时的她心情无比舒畅,玉叶见宁安如此不禁摇摇头心道,这丫头还是小孩子心性! “小姐,赢了五公子舒服了吧!”小鹂赶忙追上她问道。 “舒服,有些人啊,就是不揍不知道谁老大,呵呵!”宁安笑着大声说道,有些刻意想让楼小五听到,她对一旁的玉叶说道:“玉婶,我等会就走了,刚刚带回来些吃的,您给我将那两盒雀嘴花茶和那个油纸包的羊排给装上,其它的你等会问问羽澈要不要,不要你就分了吧!” “好,我记着了,小姐,您再带上些糕点路上吃吧,我给您再泡上两壶茶给带上,您这一天天在外的得注意着点。”玉叶关心道。 “还是玉婶好,放心,你小姐我在哪都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待会备好了给楼小五,让他给提着。”宁安交待道,玉叶便先离开去准备了。而后她对小鹂说:“小鹂,花狐狸说给我捎了衣裳过来你看到了吗?” “小姐,奴婢不知道您说的花狐狸,羽将军是从都城带回来一个包袱,里面有好两身漂亮的衣裙,只是奴婢没有见过那种衣裙,给收在箱笼中了,您这个身量应是可以穿的。”小鹂回道。 “走,你找出来给我换上试试。”宁安快速的进了房,小鹂便去箱笼里将花倚舟捎过来的衣裳找了出来,宁安甩开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两套马面裙,还是按她随手画给他的图纸做出来的马面裙,一套白衣红裙,一套黑衣黑裙,都是用的上好的丝绸,上衣只有领口和袖口有一圈刺绣,裙子下摆都是她最喜欢的曼珠沙华图案,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似活了一般绣在衣服上面,全是用颜色艳丽的丝线刺绣上去的,花瓣处还用金线重复钩织了一遍,两套衣裳像工艺品般让人眼前一亮,宁安抓着都有些爱不释手,还是得花狐狸的审美啊,要是换作她以前的时代,花倚舟绝对是走在时尚的最前沿的那个,眼光真是太好了,她当时画的衣裙只是个画了个衣裙的样式,并没有画上曼珠沙华,她写信开玩笑说就他那张脸要穿上这裙子肯定能独领风骚,她是调侃他的。没想到花倚舟给她做了出来了,还做得如此贴心啊!绣上了她最爱的曼珠沙华。她赶忙小鹂帮她换上那套白衣红裙,然后绑了一个高马尾,再系上条红飘带,换好后她站起来在房里转了一圈,感觉一下子整个人都英姿飒爽不可一世,氛围感瞬间拉满。 “小姐,这衣服穿在您身上好美啊!”小鹂由衷的赞美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不对啊,小鹂,你小姐平时不美吗?只有穿上这身衣裳才美?”宁安又开始逗她。 “不是,是这身衣裳穿在您身上感觉不一样,跟以前都不同,让人眼前一亮,奴婢觉着没有别的比这个更适合您的了,那位送您衣服的人可真是懂您!”小鹂不知道怎么形容 “那是,还算这小子有良心,有了好的都记着我,只是也好几年未见了,不知道他在都城过得怎么样了。”宁安说着说着倒有些想花倚舟来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就好似自己操心教了个孩子一样,他们都好几年未见了,虽然这几年他们有书信来往,但也不多,他那个家可是个虎狼窝,指不定怎么内斗呢?这小子总是只报喜不报忧,从未说过他的难事,可他一个人在都城单打独斗,年纪又不大,还能赚回那么多的银子,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就算是换成她也不一定做得比他好。虽然是有南陵皇的关照,可要是他无能不能自己撑起来,没有利益可图南陵皇又不是傻子,怎能一直看顾着他,怎能一直看顾着他,打铁还是得自身硬,这才是真理。 “小姐,既然能给您送两身如此漂亮又精贵的衣服,那他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的。”小鹂见宁安情绪低落了下来,赶忙安慰道。 “就是,还是你小丫头明白。”宁安被小鹂的话安抚到了,那只花狐狸被她霍霍的从小就扛造,要不混不下去了,不是还有燕王嘛,回燕蜀他还是能混的,就他那小子能屈能伸的德性,要真有难事估计也会跟她说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年的情谊不是假的。 “您是关心则乱!”小鹂回道 “不错啊,小鹂,还会开导你小姐我了,你近期跟着玉婶多出去走走,遇到合适儿郎让玉婶给你做主,小姐我给你备份丰厚的嫁妆,再去官府给你备案去了奴籍,不过咱可得睁开眼睛找哈,不能受窝囊气,到时候我们小鹂呀!凤冠霞帔,风光大嫁!”宁安心情好了,又口无遮拦的调侃起了小鹂,只是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她早就跟玉婶说过了,这宅子里所有未婚男女,大婚时全部都放了卖房契,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一段主仆情,这个时代的穷人是真的挺可怜的,为了些许银钱卖儿卖女比比皆是,为奴为婢的更甚,主家可随意掌控生死,但是她太渺小了,很是无能为力,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第95章 上妆 “小姐,奴婢不要嫁出去,奴婢在这里挺好的,求您别赶奴婢走!”小鹂大哭着跪了下来。 “小鹂,你这是干嘛呀,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怎么会赶你呢?刚不是说得好好的嘛?”宁安见小鹂哭着下跪赶忙将她一把拉起,她刚刚明明没说什么啊。 “您刚刚不是说给奴婢放了奴籍嫁出去吗?”小鹂怯怯的说道 “没错啊,这没什么问题啊!”宁安回她 “可是奴婢自小就在这了,虽然小姐您不常来,可小姐您还有玉婶他们都对奴婢很好,从来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过,这里就是奴婢的家了,奴婢不要嫁出去。” “你想差了,就算你嫁了,这儿也永远都是你的家呀,你想啊,你若嫁得好了你是不是得回家管着自己的小家?我经常不在这里,你也可以随时回来陪陪玉婶呀,她无儿无女可不就当你是女儿般特别疼惜吗?算了,不说了,你不想嫁就不嫁吧!”宁安打断小鹂再想,她自己都觉着嫁人没什么好呢,这么煽情的话还是不适合她来说,她安慰不来,俩人思想不统一,待会要是再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别害了这小丫头,她只好打断,其实她真觉得一个人多自由自在,随心所欲,随遇而安,只要燕蜀的爹娘和弟弟好好的,南陵不再起战乱影响到他们,她就愿蜗居在他们身旁做个自由自在的米虫。 此时玉婶将一切准备妥当后进了宁安的院子,正好在门外听到了刚刚宁安要小鹂婚后陪她的话甚是感动,后又听宁安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安慰小鹂了,她便稳好情绪故意在门外喊道:“小姐,东西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五公子也在外院等着了,您现在过去吗?” “玉婶,马上就来。”宁安赶忙拿了块帕子要小鹂将眼泪擦掉,并告诉她:“小鹂,小姐没想赶你走,你想在这呆多久就多久,玉婶有你陪着还热闹些,不要想其它的了,明白吗?”这丫头脑容量不够,一根筋,思想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别弄巧成拙,各人有各人的因果,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小鹂听完擦干了眼泪点点头表示明白,宁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叶见宁安出来着实惊到了她,说道:“小姐,这身衣裳可真适合您,太好看了!” “玉婶,好看吧!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也觉得好看呢,是不是闪瞎了眼!嗯?”说完她对着玉叶眨了眨眼,臭美的在她跟前转了一个圈。 “是呢,我家小姐都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衣裳穿在您身上衬得您更好看了。”玉叶刚开始见宁安的时候还是个两岁多的娃娃,很久后,再见她则常常一身男装,现在见她如此着装,好似猛地发现她长大了一般,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由衷的觉着宁安越看越好看,可惜就是长年在外,见她的次数很少,至于小姐为何多年在外,她也从未打听过,给她守着这个宅子这辈子就满足了,她这些年因着小姐,日子都过得实在是太安逸了。 “这话好听,我喜欢!”宁安笑嘻嘻的挽过玉叶的胳膊一起走向了外院,小鹂红着双眼像只小白兔似的跟在他们后面。 外院的楼小五见到宁安,面瘫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宁安瞧着他楼小五那面瘫脸,见穿着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的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气质不对,这么漂的衣服配上他那张脸实在是太不搭了,楼小五见她拿着笔还有一个小盒子走近他有些想躲,急道:“莫宣,你还想干嘛,衣服我也穿了,难不成还要在我脸上画乌龟不成,别太过份了!” “哟嗬,你还真猜对了,你不说姐姐我还想不到呢,不许动,再动我揍你!”宁安恶趣味的恐吓他,这小子也能多说话嘛,这不一吓不就可以说全一句话嘛,平时装得那么高冷,多说几个字跟要命一样。 “我下次不躲了,你别乱在我脸上乱画,回去路上还那么远!”楼小五再次又吐了几个字出来。 “别动,我只是觉得你这面瘫脸不喜庆,给你上点妆,你想什么呢!”宁安说道。 “没骗我?” “没有。” 楼小五妥协,站在那没再动,任宁安在他脸上上起妆来,宁安将他眉毛加浓后眉尾往上画,整个眼部上起了浓妆,细长细长的眼线往上挑,眼睛流转间看上去特别的魅惑,脸颊两侧画起了一对雄鹰的翅膀,宁安还在一旁心里暗自可惜没有美瞳,要是再配上蓝色的美瞳,他这妆扮不就是活脱脱的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苗疆少年郎了吗?不过这楼小五的底子确实是好。 旁边的几人见宁安画完后都惊呆了,这也太好看了,这妆扮亦男亦女,完全看不出以往楼小五原来的模样,要不是刚刚见着宁安亲手画上去的,他们都不可能相信眼前的邪魅少年竟是那面瘫脸的楼小五,明明只是在他脸上动了一下而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小姐,这也太好看了吧!”小鹂在一旁惊叹道。 “是吧,可惜这面瘫脸不会笑,不然更好看。下次过来小姐我给你画更漂亮的。”宁安回她。 小鹂在一旁猛点头,瞧着楼小五的脸表现得有些激动。 第96章 好奇 待宁安将上妆的用具放回马背上的小袋子后也不搭理楼小五,直接接过许老头手上的缰绳飞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漂亮的马面裙在半空中甩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让骑在马背上的宁安顿感自己不同凡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了,难怪以前电视剧里的锦衣卫着飞鱼服个个衣冠楚楚,不可一世,还不是那身衣裳给的底气,可惜自己模仿不了他们的那股子邪魅,否则姐姐一样皆可横扫千军万马,虽然她觉得她也可以,可惜总归少了那么点霸气。 “玉婶,走了!”宁安说完直接打马而去,不曾回头,楼小五随后跟上。 原想着一手甩鞭,一手挽缰,从容洒脱打马飞奔,可惜涌动的人流不给她机会啊,出雍城关就必须经过纳也镇,而纳也镇还过着乞巧节呢,人从街道上过都有些拥挤,更别说恣意踏马了,算了,她还是认命的下来牵着马走吧!行至天问阁时宁安还想着羽澈是否还在?要不去看看?以往都是他送她出的纳也镇,但想想还是算了,别给自己惹事,今天羽澈见的那些人肯定都是位高权重,否则他也不会让她回避,她没那个爱好去打听,只想做只快乐的鹌鹑。 好不容易她和楼小五从纳也镇挤了出来,便赶紧翻身上马往雍城关关口飞奔而去,路上竟是遇上了县令陪着都城来的一众贵人立在城门上,他跟大家介绍起了三年前守城那场战役的伟迹,同时将他们带来的关口亲自感受,羽澈也在其中,陪衬着君池岸。 因着今日乞巧节的盛景,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大家都聚集在纳也镇,此时飞奔而来的两人犹为突兀,哒哒的马蹄声如踩在众人心尖上,羽澈一眼便认出了跑在前面的宁安,跟君池岸请示后下了城楼,宁安老远也见着了羽澈,见他从城楼上下来便放慢了速度,到了他面前飞身下马高兴的喊了声:“羽澈,你是来送我的吗?” “嗯,这就回了?”羽澈看着她问道。 “回了,赶不回去师父就又跑了。”宁安笑盈盈道 “衣裳很衬你,很漂亮。” “是吧,我也觉得很漂亮,可惜没人欣赏,楼小五那张面瘫脸看什么都一个样,在我师父眼里我们这些人都是一堆骷髅。”宁安先是双眼一亮后再抱怨道,而后对羽澈指了指随在她身后的楼小五说道:“羽澈,楼小五好看吧,我给他上的妆。” 楼小五只稍点了点头向羽澈问好,羽澈同样点头回他,见到他羽澈也惊了一下,若不是宁安告知她后面的是楼小五,他在路在遇着了都认不出来,明明只是换了身衣裳,脸上画上了图腾,但气质是完全改变了,宁安这孩子还很是神奇,总有惊喜等着他。 “好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羽澈见楼上众人的视线全在他们处,也不好多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交待道。 “好,我下次再来找你玩,跟羽凡说我很想他。”宁安回完就翻身上马,朝羽澈摆了摆手,骑马往关外飞奔。 “放行!”羽澈在一旁对着守关口的士兵吩咐道,关口士兵立即将路障给搬开让宁安和楼小五打马出关。羽澈在城楼下眼着他俩出关远去后上了城楼。 羽澈上了城楼后,众人集体沉默,连平时不怕死的君冠楠都未出声,眼睛偷偷的看看十九皇叔后又看看站在他身侧的羽澈,县令站在那也未再开口介绍,若是今日在天问阁未见着这位少女的模样,那刚刚在城楼上有些眼力的是都真真瞧见了宁安的样子:少女看上去年纪不大,虽没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但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水亮水亮的,眼角有着一颗红痣,让人印象深刻,一头清爽的马尾上只系着一根红色飘带,身着一袭从未见过的白衣红裙,裙子上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似存活在上面一般,无比的融洽,纵马飞奔时的样子潇洒恣意,就好似她本该就是如此。特别是对着羽澈那一笑,宛如一朵绽放在枝头的向日葵,娇俏可爱,鲜活艳丽。 而她身后的少年则是一身民族服饰,脸颊两侧的图案看上去像是少数民族的图腾,那张阴柔的脸说不出的邪魅,整个人充斥着一股子神秘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深挖了解。 城楼上众人的神色不一,君池岸是今日午时近距离接触了宁安的,他不好奇羽澈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这女子与羽澈如此熟悉,看他待她并不像是对友人孩子的模样,别人可能没注意到,但他注意到了守在关口的士兵都向其行礼,这女子绝对不会像羽澈说的是那么简单的关系,而午时见的她与刚刚的样子截然不同,午时见她时完全就是一副顽皮的稚气模样,而刚刚打马恣意的样子却让人感觉英姿飒爽,有着根本不似这个年纪的洒脱,同一天两种模样,气质完全不同,要不是亲眼所见都无法相信一个人在同一天内会切换变化如此之大,而她身后的少年却是妥妥的异族打扮,脸上的图腾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且他们是出雍城关往南疆而去,羽澈给的权力?还是本来她就是南疆人?他对着身侧的华金点了点头示意安排人跟上,华金点头收到。两人动作细微,并没有人发觉有什么异常。 要是宁安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肯定会送上一句:哪里是什么图腾,她只是觉得雄鹰的翅膀好看而已。 第97章 提点 难怪在天问阁邀请佳人一起用午饭时羽澈一再推拒,要是自己也有那么个佳人相伴也得想方设法藏起那份鲜活,可是佳人为何往雍城关外去了呢?难道是南疆人?羽澈是因为少女是南疆人而不敢放在雍城关的?看她身后的少年也不像是南陵人的样子,君冠楠猜想到,然后又抬眼偷偷瞧了瞧十九皇叔,心道:十九皇叔不是也认识该女子吗?怎么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自己中午明明没有看错啊! 宿遇则是午饭后君冠楠偷偷跟他八卦了不少,只知刚刚打马而去的女子与十九皇叔和羽澈有关,但深知君冠楠和德性,也没有多在意,他瞧着远处打马而去的俩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沉思模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胡乱猜测的人很多,但真正敢问出来的却不多,殷玮海这个大舅子此时的心境很糟,想着必须说服幼妹来雍城关不可,刚新婚两地分居,妹夫迟早被人哄走,就看他刚刚对那少女情形就让人不得不警惕,而且这个地方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贫瘠荒凉,反倒这里的人们富裕满足,安居乐业,别的地方他不知道,至少他看到的纳也镇是如此。 花盈珊和画卿晚志不在羽澈,对此事倒不那么上心,只是心里有些替殷羲瑶有些不值,同时又多了分幸灾乐祸,同是都城世家女子的她们曾都是都城的风云人物,可能美女的友情都只是喧于表面吧,并不是想别人比自己好,当时殷羲瑶赐婚羽澈,大伙还羡慕了好久,可刚刚大婚却得面对如此尴尬的事,可惜了。刚刚那个跟着少女的异族少年倒是有几分颜色,从未见过有男人长成如此样子,只是她们也只在心里好奇而已,长年的教养让她们不至于去打听别人的私事,就算是想讨论也得回房后偷偷这议论,此时只得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倒是君笙笛这位睿王府的小郡主忍不住了,中午她在包间时就替殷羲瑶打抱不平,现在看这女子出了关口,而羽澈当着大伙的面与其亲密一点也不避讳,当即便发问道:“羽将军,你刚刚大婚就如此行事,可是想左拥右抱,坐享其人之美?” 君冠楠也没想到这位炮仗似的妹妹操起了这份闲心,连殷大人这个大舅子都未说些什么,她倒是先发声问了出来,真是想省点心都不成。急忙说道:“羽将军,舍妹唐突了,请海涵。” “楠小王爷,您想多了,不至于,笙笛小郡主只是替羲瑶抱不平而已,午时澈已解释过了,这丫头是故友家的孩子,自小看着长大,往日里一年都见不了一次,难免多关照了些,请大家不要误会了。”羽澈还是那般解释,他才不管他们信不信,关他什么事,难不成对自己的侄女好点还得要看你们的眼色不成? “既然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怎么在今日这么特殊的日子来找你了?你和她都不知道这日子代表了什么?这解释谁信啊!”君笙笛呛道,君冠楠拦都没拦住。 “君笙笛,你闭嘴,平日的诗书礼仪学哪去了?跟羽将军道歉!”君冠楠赶忙打断她,祖宗哎,这跟你有啥关系啊,有没有点眼力见,这可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大将军,哪经得起你这么得罪,人家掌着实权呢,就是睿王见着了都得礼让三分,何况你这么个黄毛丫头。这可不是在都城,你想耍横就耍横的地方。 “哦,是吗?笙笛郡主,你问、我回,澈不需要谁信!”如此霸气的话从羽澈嘴里说了出来,同时浑身散发出凌人的气势,将君笙笛吓得一个激灵,刹时,大家才醒悟到眼前的这人可是长年金戈铁马拜官一品的铁血将军,虽然给人感觉温文尔雅,可他是一头实打实的猛虎啊,并不是只病猫,人家礼让三分并不是他怕了,只是他的涵养甚好,仅此而已,他们蜗居都城太久了,将他们的脑子都待坏掉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听人家的私事,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吗? 君笙笛听到这话都快吓哭了,君冠楠在一旁打圆场给妹妹找补:“羽将军,抱歉,舍妹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并不是质疑将军,我替舍妹道歉,抱歉!”说完抬手执礼。 羽澈侧身让开,并未受礼,说道:“无坊,只是好奇心害死猫,此番小王爷一行人前去南疆,您还是照看着点好,并不是每件事都有个结果的,南疆可不像我们南陵!”羽澈不忘提点一下君冠楠,虽然之前听齐扬提起过他也是个混的,但他与齐场在军营相处的这些年也深知齐扬他只是嘴巴有些欠,做事比较冲动而已,能与齐扬幼时混在一起做朋友还念念不忘的君冠楠应该也差不了,可能只是当时岁小,加上身份有些心高气傲而已,心地应该也是是善良的,便不忘提醒他管好自己这个总多管闲事的妹妹,一看就是只出头鸟。 “谢将军提醒!”君冠楠还是挺感激羽澈的提示,即然出了远门,他这个妹妹是得看着点,他虽然有些混,但不至于缺心眼,而他眼前的这个妹妹可是实打实的二愣子,他此时才明白当年他父王为何总是如此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他了,此时他一样的心境。然后他将君笙笛拉到他旁后瞪眼看着她,看来回去后真得将她拘在身旁了,到时候若是在南疆闯了祸可是没人惯着她了。 第98章 传承 君池岸至始至终冷眼瞧着眼前的事,未致一词,他是懒得说,这孩子得受些教训,这要他是睿王,非得一脚将君笙笛踢下城楼不可,如此的愚不可及,挡都挡不住,可睿王夫妇这么多年一惯都是谨小慎微、审时度势,怎么就生了这么俩缺心眼子的子女呢?难不成他们君家有这样的传承?总出这样纨绔子弟,都不长脑子?前有燕王兄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后有睿王夫妇的这对子女,据传燕王兄膝下的君宁安也养成了个纨绔不堪的性子,还有都城里皇兄家的那个小八君景辰,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主。 此事到此便告一段落,至少大家不会蠢到表面上再去提及此事,背地里大家如何就不得而知了,羽澈主动接过县令的活,给君池岸介绍起雍城关来,不过至始至终未向大家提及三年前火烧赤水那场战役是怎么回事,他自己都无法解释,就让世人去猜吧! 天色渐晚,外出一天的众人都已满是疲惫,除了还有几个跃跃欲试想去参加晚上篝火宴会的人去了纳也镇外,其余的人都已回到了驿站休息。 戌时一刻,前去跟踪宁安俩人的侍卫已返回驿站,华金前来请示,君池岸示意来人进房禀告,华金便将人带进来后站到了一旁,来人跪在君池岸跟前报:“王爷,属下无能,跟丢了。” “跟丢了?”君池岸坐在太师椅内右手轻抚左手的袖口,似是自言自语道,华戈可是数一数二的追踪高手,他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竟然跟丢了? 此时的华戈心里异常慌乱,没有了往日的镇定,擅长追踪的他竟把人给跟丢了,还一点痕迹也找不到,这太丢人了,可以让王爷身边的另外几人笑话他很久了,但当时在发觉跟丢的那一刻他甚至都不敢相信,两个活生生的人,还骑着马,竟然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在跟丢的叉路口想找找蛛丝马迹,可惜什么也没找着,他正在怀疑自己眼花之际,发现跟着那俩人的不止只有他,还有另外俩人,一人是殷家的暗卫,还有一人是跟在宿世子身旁的护卫,他躲在暗处,见两人也在那个叉路口呆住了,要不是他们,华戈都以为自己见着鬼了,那么诡异。 “是,那俩人打马出了雍城关进入了南疆地界,属下便使用轻追踪,骑马的俩人向北急驰,行至一处山林时,在北边岔路口俩人俩马凭空消失,属下找了许久,连半点痕迹都没有找着,属下办事不利,请您责罚!”华戈如实禀告,自请受罚。 “哦?还有你跟丢了还找不到痕迹的人?这是遇上高手了?”君池岸不慌不忙的说道,半晌他再问:“还有什么异常吗?” “属下还见着了殷家的暗卫和宿世子身边的护卫,一前一后的跟着那俩人,属下等在隐蔽处见他俩也愣在了那个路口。”华戈说道。 “呵,有趣!”君池岸扬了扬眉说道,殷玮海跟踪情有可原,没想到宿遇对这俩人也那么感兴趣,能让他们三家的人都给跟丢了,倒是有些本事了,羽澈这位友人可是真有点意思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去南疆的王庭凑热闹吗?而这俩人的方向竟不是去南疆的王庭,而是往北?不过俩人暂时对他起不了什么威胁,便说道:“下去吧,自己去华铁那领罚!” “是!”华戈松了口气退下。 这边的宿遇听前去跟踪的人禀报在南疆北边跟丢了,且人是凭空消失的,心里起了那么一丝波动,但也没有纠结太久,而后他让侍卫退下,便熄了烛火休息。 只有殷玮海听到此事后当即飞鸽传书至父亲殷太师,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全数写信告知了他父亲,他相信父亲见到他的信后会有所行动,至于幼妹羲瑶是否前来雍城关,就看父亲和母亲的怎么劝了,他们俩老规劝总比他要周全,他是男子,有些事情不能说得过于直白,但母亲就不一样了,他是建议父亲将羲瑶送至雍城关来的,后面的事有父亲考虑他就不便过多插手了。 宁安和楼小五入南疆时就发觉身后有人跟踪,俩人对了眼神后,故意往北边的林子里跑,用了障眼法将跟踪的几人丢在了身后,要是这几人当时有注意到他们跑的路线估计应该会有所警觉,都是在同一处转圈,只是障眼光误到了他们,宁安这些年在莫问处很用心学了这些阵法,平时几乎都用不到,没人跟踪过她,这次用上将那些人甩了她心里还是挺美的,没想到师父这阵法这么利害,等回去了再给师父泡杯茶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接近子时,宁安和楼小五才回渎山小镇的那个小院,此时莫问的房间内还燃着烛火,在寂静的夜里犹为突兀,宁安下马后跑到楼小五那拿了那包凉掉的烤羊排和那两罐茶提在手里,而后直接走到莫问的房门前啪啪啪地敲起了门:“师父,睡了没有?我给您带好吃的了。” “就算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大晚上的这样敲门。”鬼七把门打开,对着她说道。 “小师侄,要尊老!哪有这样对你师叔说话的,回头我告诉你师父,让他收拾你。”宁安呛鬼七,平时相处多了,她就这德性。 “师尊让你进去。”鬼七就差没翻白眼了,当年入林子时她可是叫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鬼七哥哥,那时候多可爱,等她成了师尊弟子后便露出了她呲牙咧嘴的本性,霍霍了他还不够,连着谷里的一众师兄弟们,见到她都有阴影。 第99章 北蒙 其实宁安只是觉得在谷内日子太无聊了,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很多嫡系的那些师侄,最多也是初中或高中生的年纪,思想有些呆板,不太活跃,一点青春的活力都没有,有时她会做些幼稚的动作找些乐子,或言语上口无遮拦损他们,对于她的跳脱性子他们一时是很难消化,以致于刚开始那两年他们都以为外边的女子都如宁安一般彪悍,她知道的时候都有些哭笑不得,跟大家解释了许久,后来,慢慢的大家也就从心底里服她了,谁让她总是能在很多学识上吊打大家,明明年纪最小,但不管学什么都快,比他们好,只要她认真的时候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要不是见久了,都没人敢相信总耍嘴皮子的她和认真专注的她是同一个人。 莫问坐在矮塌上专心泡他的茶,见到宁安在他对面坐抬眼说了声:“怎么这么晚?” “路上被人跟踪了,师父,您在等我对不对?”宁安双手托着下巴搭在矮塌的小几上,双眼亮晶晶看着莫问。 “甩掉了?”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嘻嘻”宁安乐呵呵的笑着答道,然后献宝似的拿出她带回的雀嘴花茶给到莫问,那冷掉的羊排她便说明天早上再给他烤上吃,味道特别好,再就是小嘴不停的叨叨今日在纳也镇所见到的有趣事情,包括让羽澈一脸无奈的接过她手上的鲜花她都说了,还有她说楼小五逃了,她给他画了一个漂亮的异族妆容,待会叫他进来给莫问瞧瞧,最后站起身问莫问:“师父,我今天穿的裙子好不好看?” 莫问在一旁听着这丫头绘声绘色的跟他说她今日的见闻,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好似他这么多年就没见她愁过,甚至他偶尔都能瞧这丫头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不自觉的莫问脸上都柔和了下来,这些年这丫头陪着自己,从来就没让他感觉到孤寂,她总会有法子逗他放松,好似这世间就没什么难得了她的事,就是这正常的人都受不了她这么碎嘴子,其实他也发觉了她只在熟悉的人面前叽叽喳喳,在不认识的人前还是挺正常的,挺矛盾的一孩子。 “羽澈给准备的?” “不是,花狐狸捎过来的,羽澈大婚后从都城捎带过来了,捎过来好长时间了,我这次去了纳也镇才想起来。” “你那个回了都城的表哥。” “嗯,师父,他长得可好看了,他那双狐狸眼可漂亮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宁安每次跟莫问提起花倚舟都会说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只是一直未见过本人。 莫问没接她的话,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跟小女孩没法讨论这个话题,便转移了话题:“今天谁跟踪了你?” “应该是羽澈认识的人,可能他们好奇我跟羽澈的关系,今儿回来时羽澈从城楼上下来送我,在城楼上站有好多人,因为出关的时候我骑马逆着光,看不清城楼上那些人的脸,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也没关系,伤害不到我,我也懒得去打听了。”宁安说道 “嗯,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回去休息吧,明日卯时我们起程去北蒙凉州。”莫问说道 “师父,不是说要去北疆吗?怎么又改去北蒙了?”宁安好奇的问道,她赶了一路马,师父却改了方向,时间也改成了天亮时分。 “收到赫连老将军的拜帖,去看看。”莫问回她 “赫连啸?还是以药商的身份吗?” “嗯,去北疆也不急着这一时,既收到了帖子就去看看吧,帮人还个人情。” “好,那我回去好好睡一觉,今天累死了,明天我换男装。”宁安也没问师父要去还什么人情,反正他说去哪就去吧! “去吧!”莫问温和的出声 宁安起身,忽地瞧见烛光映在莫问那完美且无可挑剔的侧颜上,有感而发道:“师父,您再不老让我们怎么活呀!” 莫问听后伸手往她头上拍了过去,说道:“赶紧休息去,脑袋又进水了不成!” “哦!”宁安快步走到门口处转头对着莫问喊道:“师父,您说我大师兄和二师兄在谷里时整日对着您,心里会不会心里抓狂?”她大声的问完直接跑回她自己房里去了,反正她又没说假,指不定他师兄们有多崩溃,等过些年她师父要是还不老,估计她自己都得不肯面对,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是扛压的,还能整日面不改色的对着这张十七八岁的脸恭敬的喊师父,呵呵。 莫问伸手摸了自己的脸后问身后的鬼七:“是这样吗?” 可惜鬼七不回他,并不是他不想回,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因为师尊看上去比他还年轻,这么些年一直陪着师尊走南窜北,他都觉得自己那张脸已经饱经风霜的摧残了,而师尊却依然还是初见的模样,就只是顶着那一头感觉老了才有的白发,问题是这白发还给莫问增添了不少色彩。小师叔说的也没错,是很打击人。 第二日天刚破晓,师徒四人就已准备妥当出发,此时还太早,他们的离开并未惊醒村里的人,犹如当初从未来过般静悄悄的离开,还是如来时那般鬼七赶着马车,莫问坐马车内,宁安和楼小五两人骑马,但正常情况下如若是凌晨出发,宁安都会赖在马车上,楼小五给她看着马,待她在马车内睡醒后才会与楼小五一般骑马前行,几人的速度很慢,马车内一点都不颠簸,可能是鬼七的技术好,宁安见坐在车内的莫问正闭目养神。 第100章 阳谋 宁安此时不太困便纠着莫问闲聊:“师父,我们真的不去凑南疆的热闹吗?往生花在向我们招手呢?”宁安还在惦记着南疆的往生花,莫子尤都去了,她也想去瞧瞧。 “不去,你要是想去可以去找你三师兄。”莫问闭着眼建议。 “您都不去我当然也不想去啦。”她赶忙表决心 “嗯”莫问回了她一个字,她挺不甘心的,说道:“师父,您给点反应嘛,这样聊天很容易聊死啊!” 莫问不理她,继续养他的神,等了好一会后宁安再试探道:“那我就去看看,您留下来等我?” 莫问终于睁开眼扫了她一眼,她赶忙改口道:“那往生花有什么好看的嘛,当然是师父的正事重要,我一点也不想去,跟您说着玩呢。” 莫问见她改口如此之快,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轻声问道:“你是想去凑热闹还是想要往生花?” “凑热闹,往生花我又不需要,只是从来没见三师兄去往哪国凑热闹过,有些好奇而已。”对于这些世人说的这些什么稀世之药,她并不强求,遇上了更好,没遇上也没那个嗜好跟一堆人去抢,搞不好还会抢得头破血流,丢了性命 ,她对她的医术有信心,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药材中,加上百川谷也不缺药材,所以她真不感兴趣,只是喜欢把自己置身热闹的环境中而已,要是到时候实在需要了,那就看谁那有,去偷去抢就各凭本事了。 “如果是你,既然往生花如此有效,你会宣告世人来抢吗?”莫问问她 “不会,我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广而告之。”宁安理所当然的回道,而后又问道:“您是说南疆想搞事情?可是如此反常大家都能想到呀!” “南疆为何将往生花开的消息放出来?而且还是南疆新王登基的时间?”莫问问她。 “这是阳谋,就是想这些人来他们这里抢夺?”宁安回莫问 “阳谋?嗯,这个说法不错,南疆的大巫师可不是吃素的,这么堂而皇之喧之于世,又邀请各国英雄豪杰前往,除了这些人外诸国都出动了皇室,甚至出动的都是各国皇室的佼佼者,那么南疆的目的会简单?”莫问反问宁安。 “对,南疆那个干尸一般的大巫师阴险狡诈,肯定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可是师父,他总不能将这些人都留在南疆一网打尽吧,这样会引起各国围攻的。”宁安回道 “如果这些人是自愿的呢?往生花开在南疆圣地,他们说圣地的地方都是南疆密林,圣地长年瘴气弥漫,那地方连南疆人自己也无可奈何,而往生花的地方都千年毒物,三十年前你师父我也差点折在那里。”莫问回忆道。 “不是吧,在他们地盘出问题,他们还能推得了责任不成?”宁安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这些人自愿去圣地看往生花,那在那里出了问题他们还能赖了不成?难道真是以前自己法制社会待太久了? “南疆的圣地几乎连南疆皇室都不敢轻易进入,圣地入口有许多武者看守,能进入很是艰难,对于往生花他们只是放了消息而已,并未邀请这些人进圣地,只是邀请他们参贺新王登基,你说要是这些人强行进入南疆圣地,那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莫问解释给宁安听,宁安也没想过这层,她知道南疆的往生花开在圣地,但对于圣地里面什么情况以为也跟以前与师父进的密林一般,虽然也危险,但也没那么夸张呢,听师父这意思,比密林危险太多了。 “这也太阴险了,这南疆的大巫师是属虫的吗?心眼子比虫子腿还多吗?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没完没了。”宁安气道。 “就算不能将这些人折损在南疆圣地,那南疆也能借着此次摸清各国之间的实力,也是一个大的收获不是吗?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去的那些人他们都是皇室的佼佼者,还有的是盘踞江湖一方的影响人物,他们也未必不知,只是这个诱饵有些大,往生花确实不错。”莫问安慰道。 “师父,您三十年前进入南疆圣都差点折了,那除了您还有哪些人从里面出来了?关于里面的情况是不是各国都不太清楚,所以大家都涌入南疆来凑这份热闹?”宁安问道。 “圣地情况大家应该是都很模糊,不太清楚,当年从圣地出来的据为师所知,只有三人,这三人中还包括为师,南疆大巫师就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在西楚。”莫问温和的回着宁安,但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太坏了,这个大巫师太坏了,这老怪物自己都知道什么情况,还放出往生花的消息,那师父,您有跟三师兄提起吗?他会不会也往圣地闯?不行,我得让小海给他传消息过去,不能进那什么圣地,我们又不缺那个什么往生花,大不了以后知道在谁手上去抢就好了,总比去那个未知的地方生死未卜的强。”宁安急急的道,想着起身召唤她的那只海东青。 见宁安这么着急,莫问从回忆中缓了过来,说道:“已经跟你三师兄说过了,他会自己斟酌的,你何时见你三师兄冲动过?嗯?” 听了莫问的话宁安心安了一些,但是都是心高气傲的年纪,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要是莫子尤脑袋一个抽抽就进了圣地呢?她还是觉得莫子尤有可能会进入,想寻求答案般问道:“师父,您说三师兄会不会进去?” 第101章 对话 “该说的情况为师已跟他说过了,进去又如何?别担心了,以他的谨慎不会出事,你该相信他。”莫问给她一颗定心丸。 “师父,南疆大巫师那岂不是也很厉害?” “能在南疆大大巫师的位置上历经三任国主的人不能是个简单的,除了他的武力,心机和手段更是了得。” “那他才真正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怪呀,都历经三任南疆国主了,您看他那个干尸样,整个人远远瞧着阴森森死气沉沉的,盯人一眼都感觉瘆得慌。”宁安想起了她之前跟莫问参加过南疆的宴会,远远的瞧着的大巫师模样,再问道:“师父,您要是对上他哪个武功好些呢?” “为师三十年前能够重伤他,三十年后依然一样,但也没有非要置人于死地程度,百川谷不参与任何国家的纷争,你记住了?” “师父,入谷时您交待过了,我记得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以后若是遇着了,他们不找我麻烦我不理便是。”宁安小声道。 “欺到头上了又是是另一回事,不主动惹事便好!遇这上了也不要轻易对上此人,能居高位如此之人能是什么善茬?”莫问提配她 宁安想了一下道:“也是,师父,您说如若是我,进去了圣地能出来吗?”她没有再追着问当年同师父一同出来圣地的另一人是西楚的哪位,因为跟她现在没有冲突。 “宣宣,师父活了这么些年,见的也多了,你是师父见过的唯一一个从小就扮猪吃老虎的,这个不用师父再解释了吧!”莫问眼睛直视宁安,将她直接剖析开来,第一次如此直白且犀利的指出她这些年偷偷掩饰的本性。 “师父,您别这么犀利的指出嘛,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宁安眼神有些想躲闪,但稍想一下便就释怀了,这些年师父深知自己本性却还对她如此好,自己就知足吧! “这样挺好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不存在害人之心便都是好的,你很小的时候为师就知其本性了,尽管你再加掩饰,但也隐藏不了你的优秀,七窍玲珑心是好,掩其锋芒也没错,你的聪明才智不输谷里的任何一个人,年龄与心性完全不相吻合,你不必在师父面前小心翼翼地隐藏试探。”莫问说道。 还说不是只千年老妖,明明都看出来了,硬是看着自己这些年像只跳梁小丑一般在他面前蹦跶,反正师父也点出来了,她便不再掩饰破罐子破摔道:“师父,您既然知道我这些年在您面前耍的小心眼,还陪着我闹?” “孩子就该有孩子本来的样子,这些年你带给为师的欢乐很多,是我占便宜了,再说这些年你不也很轻松吗?”莫问笑道。 “师父,您真好!”宁安忍不住感动,有些煽情,接着说道:“可是师父,您马上就要比我年轻了,这让我很难过,要么您把那个什么心法教给我,我也不想年纪一大满脸褶子。”此时宁安的状态特别放松,莫问本就是她心理安全范围内的人,加上人家本来就知道自己什么样的心性,再掩饰就没必要了。 “你师父这张脸还得感谢南疆,就是三十年前在南疆圣地中毒中蛊后,再回百川谷试了无数种毒药解药后突然有一天就成这样了。”莫问回她 “不是,三师兄不是说您练了武功心法才这样的吗?”宁安在马车里惊道。 “跟武功心法也有关,中毒期间有闭关过练过心法,但主要还是这南疆的毒虫蛊虫起的作用大些,还有些是各国的这些毒药解药,为师当时无法也都亲自尝过,所以身体内这些东西应该相互起了制衡作用,才会如此,这些年为师带着你们在也在各国间辗转,也是在研究,所以这张脸暂实还没有弄明白为何一直如此。”莫问如实说道 “原来这样啊,师父,这个我从来没想呢!那我得天天陪着师父解决这个难题,以后受益的不还是我吗?呵呵!”宁安又开始不自觉的跟莫问撒娇。 “行了,你休息会,一大早被你吵得头痛。”莫问又闭上眼开始养神 “师父,最后一个问题!” “说!” “所以您每次带着鬼七是为了以防万一?” “是为了让他记录!” “哦!那您岂不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那鬼七也知道这事咯。”宁安再加了个问题 “你刚保证的最后一个。”莫问堵了她的嘴。 宁安妥协,她还有好多问题的好不好,可惜师父惜字如金,不搭理她了。她很低快就调整好了自己,反正天天跟师父在一块,有的是时间,她以后再慢慢磨,撩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外边天已大亮,七月的天在南疆却感觉不到酷暑难耐,马车外面到处郁郁葱葱,到处生机勃勃,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马车,跨上了她的白龙马,手里的鞭子轻轻一扬,白龙马配合她蹿了出去,没有比此时更是惬意了,耳边的风呼呼刮过,抚过她那张肆意又张扬的脸,似穿越了光阴,惊起了岁月,耀眼的朝阳洒在她的背影上,使她的周身仿佛都洒上了一层余晖,仿若降落人间的天使; 正值少年的她一路向前,直至精疲力竭,而后停下来望着远方:嗯,又是美好的一天呀! 至于南疆的往生花到底怎么样,哪些人折在了南疆宁安再也没去问过莫问,这都跟她没多大关系了不是么,只是偶尔会问问莫问莫子尤怎么样了,莫问回她:还活着。能知道他活着就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很是佩服他的勇气,明知山有虎却偏上了虎上行,如果是她不到万不得已肯定再也没了那份勇气,在这世上她再也不是孑然一人,她还惦念她的家人,还有疼爱她的阿爹阿娘和师父,有她爱也爱着她的弟弟,还有那一班从小到大的朋友,他们都是她的羁绊,这都是些最可爱的人。 第102章 喜雪 南疆这边的往生花明知是阳谋,但是大家还是心甘情愿的中了计,如了大巫师那老妖怪的愿,他并未邀请各路前去贺新王登基的人前往圣地,在新王登基典礼上对于往生花开一事只字未提,后来入了圣地的人都是未经南疆同意闯入的圣地,不止南疆不担责,甚至进入的人还要担上擅闯南疆圣地之责,宁安听到这消息时还想师父果然还是师父,料事如神。 据传此次入了南疆圣地的人各国都有,但重伤在里面被南疆遣送回去的人都是各国皇室的重要人物,南疆借着此事向各国索要了不少好处,宁安知道时大骂卑鄙无耻,可人家又没邀请人进入圣地,自己擅闯他们提要求也没有什么问题,据莫问告知:南陵的君冠楠小王爷重伤被十九皇叔带回国,宿世子宿遇不知所踪,十九皇叔君池岸成功从圣地脱身,东耀莫子尤也成功从圣地出来,还有一位从圣地脱身的是西楚摄王丁起伯之子丁暮风小王爷,西楚小皇帝的堂兄,这次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出身于各国皇室,可见各国皇室这些年人才拔地而起,不可小觑。 莫问收到百川谷传来的消息时还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真是英雄出少年!这几位成功出了圣地的都是二十多的年纪,不出意外,往生花应该在这三人的其中一人身上。 历经一个多月的走走停停,宁安跟着莫问来到了北蒙的凉州 ,带着赫连家的拜帖敲响了将军府的门,赫连啸恭敬地将几人迎入了赫连家的别院,不入赫连将军府是莫问要求的,他不喜太闹,将军府肯定人多吵杂,所以四人入了赫连家别院。 八月中旬的北蒙是真冷呀,披了狐裘的宁安站在满目白色的别院都让她瑟瑟发抖,虽然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冰天雪地的寒冷,可也挡不住她对这里遍地皑皑白雪的喜爱,进了北蒙后宁安换上了女装,点起了她的红痣,与侍女阿紫经常在雪地里玩闹,一玩就是几个时辰,连连伤寒几次也挡不了白雪对她的诱惑,可能这是身为南方人的执念,前世的她生在南方,长在南方,后进入部队也在南方,连执行任务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后空降南陵也是一直呆在南方,连燕蜀也在南方,那里四季如春,不曾下雪,别人不是会体会到她的那种欢乐,莫问提醒过几次也削减不了她的热情,后面就随她了,只是规定她一次玩雪不可超过一个时辰,并吩咐鬼七随时给她准备些预防伤寒的汤药,天天不停的灌,她也乐意。 楼小五在十日前已回了契方城,去出那口当年差点死在乱葬岗的恶气,所以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此次他不将整个契方城折腾个半死不活估计都不会心甘,虽然她和莫问并不赞成,这样无异于又撕开他的伤口撒次盐,但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都懂,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他多准备了些救命的药丸带着,目送他出了别院。 在赫连别院呆了几天后宁安便将一直被她安排在北蒙的阿紫给唤了过来陪她,在燕蜀自小她就给自己培养了七个丫鬟为心腹,以彩虹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命名,姓宋,因为阿赤姓宋,其他人买来时还很小,并不知其姓,本来她欲让她们跟着她姓,但君是国姓,不合适,跟燕王妃姓上官也很张扬,所以就沿用了阿赤的姓氏。除了阿赤和阿橙一直陪她在燕城外,其余几人都被她安排在各国间经营,她只负责提供银两,随着她们在异国慢慢成长开花,女子不会让人刻意的去注意,行事比较方便,而且送她们出来时都有了自保的本事,待到花倚舟的生意在各国遍地开花的时候她们便起了很大的作用,而阿紫正好在北蒙。 莫问对于阿紫的到来也没过问,反正只要是她带来的人他都没有询问过,好似对她极其放心,自从那次与莫问直白的交流后,她也不再藏着掖着,做起事说起话来那叫一个随心所欲,这样相处起来更加的轻松,不怕什么时候就掉了马甲师父怀疑她,加上鬼七也不是个多事的,这样大家便十分融洽。 这日赫连啸带着赫连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赫连丹,还有一位身着绯衣的少女来访,宁安又在雪地里与阿紫堆起了雪人,赫连啸见她后笑着问道:“莫姑娘,又在玩雪了?”来了北蒙后,这里的对女子的称呼与南陵不同,南陵称呼年轻的女子为小姐,而北蒙唤姑娘。 “老将军,您来了,我正忙着堆雪人呢,不不得空,便不跟您见礼了,您见谅啊!”宁安转身笑着回了正在廊上的赫连啸,她手上正忙着给雪人装上胳膊,转头见他还带着一个青年推着另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问道:“这就是您上次来找先生说需要看病的人吧?” 自从来到赫连别院后,他们几人便称莫问为先生,总不能让鬼七喊师尊,她喊师父吧,师父顶着那张少年脸实在是太招摇了,叫先生也就杜绝了这些人的追问,有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神医总比要解释他们的关系简单,他们此行的身份还是药商,也是隐世医者。 “您是客人,当然无需多礼,又要来叨扰先生和姑娘了。”而后他指着推轮椅的那位说道:“这是老夫的长孙赫连诺。”再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介绍道:“这是四孙赫连丹”,最后介绍起那位着绯衣的少女:“这是小孙女赫连娇英,年龄与莫姑娘相仿,看是否能入莫姑娘的眼做个玩伴。”赫连啸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老将,此时的他态度和蔼可亲,并不高高在上,连将军府的小孙女都带过来给她做玩伴,可见这少年的病怕是不好医。 第103章 所托 “老将军,您说笑了,将军府的公子和姑娘肯定都是龙中龙凤,晚辈哪敢高攀啊。”开什么玩笑,就以赫连啸在北蒙的身份,他的这些子子孙孙肯定从小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哪轮得着陪着她这么个在他们眼中无家世背景的小女子,只不过是借了莫问的光而已,此时赫连娇英的眼里满是不耐,倒是推着轮椅的青年对她笑了笑,释放了他的善意,轮椅里的少年则是混身无骨似的靠在椅背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时从厅里鬼七的喊声:“莫宣,一个时辰到了,赶紧回来喝药!” “就来了,这一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啊,你没蒙我吧!”宁安回道,同时让阿紫也停了下来,如果不遵守师父定下的规定,估计以后就没得玩了。 而后对着赫连啸说道:“老将军,我领你们进去,先生在厅里泡茶,上好的君山银针,您进去尝尝?” “那老夫有口福咯,姑娘先请!”赫连啸客气道,一旁的赫连娇英满眼的不认同,不知道祖父为何对这小丫头如此客气,正不满准备出声,被一旁的赫连诺眼神吓退,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祖父为了请这位隐世的神医给四弟看病,暗地里动用了不少关系,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西楚的一位高人请来的,四弟的病这是唯一的希望了,要是被这丫头给搅合了,估计杀了她的心都有,毕竟四弟是二叔唯一的孩子了,祖父此次是满怀希望。 宁安拍拍身上的雪落落大方的道:“你们好!我叫莫宣,往后可直接唤我名字。”说完也没看几人的眼色,便领着几人进了大厅,到了厅里后,满室的温暖迎面而来,她解开身上的狐裘递给阿紫,人则自然的坐到了莫问下侧端起莫问泡好的茶喝了起来。 赫连啸客气与莫问见礼,莫问未起身,只是对他点了点头,见礼后赫连啸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赫连诺见到一头白发而脸却似十七八岁的莫问惊了一下,虽然祖父是有跟他说神医较为年轻,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不过也只是愣了下神便推着赫连丹上来见礼,莫问也淡淡的点了点头,而看着莫问呆在一旁的赫连娇英却愣在了当下,一双眼直直的粘在了莫问脸上很是失礼,这丫头的一双眼不想要了么?宁安赶忙打断这倒霉孩子的视线,说道:“赫连小姐,坐吧!” 赫连娇英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失礼,赶忙行礼后坐到了赫连诺的下手,只是一双眼时不时的偷偷瞟向莫问,小脸微红。心想:这眼前的白发少年跟三哥前段时间带回的那个友人比起来毫不逊色,只是眼前的人更加清冷,而那个人还整日躺在床上,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不过这人这么年轻真是神医吗?能治好四哥? 旁边的赫连诺倒是地瞧出了几分,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他真不知道祖父把他这个无脑的妹妹带过来干吗?难道真是因为与莫小姐年纪相仿的原因?可是人家莫小姐一看便是个机警聪慧的,真能看上这个目中无人愚昧无脑的妹妹做玩伴?人家没那么瞎吧,待会得跟祖父建议下,如若神医真有本事,那这个妹妹过来只怕是会坏事。 哎,这又是一个被师父荼毒了的纯情少女,可惜师父年纪太大,比赫连啸还大,内里实际是个老头子,宁安在心里吐槽道。莫问看着宁安转动着她那骨碌碌的双眼便知这丫头不知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了,说道:“喝药!” “哦!”她端起鬼七放在茶几上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了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得对面的赫连诺都是一愣,心道:这又是个狠的,这药看着都苦,她这么大一碗药喝下去眼睛都不带眨的,自家的妹子在她面前都没法看。 宁安喝完后,莫问在一旁拿了个蜜饯盒子给她,她拿一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赫连啸见宁安喝完药便跟莫问说起了正事,他之前见过几次莫问,深知莫问少言喜静,便将坐在轮椅上的赫连丹跟莫问介绍起来:“莫先生,此子是老夫四孙,名唤赫连丹,也是老二家唯一的香火了,老二前些年死在了战场,只余下这唯一的孩子前两年受奸人所害身受重伤,还身中奇毒,老夫无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挽住了他的性命,可他身上的伤和毒这两年请过无数医者,但均断定这孩子活不了明年,老夫实在是无法才求到了西楚那人跟前,他才愿意请您出山,烦请您帮着看看。”赫连啸的姿态可谓是摆到了最低,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连坐着的赫连诺兄妹都赶忙起来跟着祖父一起行礼。 “老将军不必多礼,既然莫某受人所托来了,那就不论如何都会完成所托之事。”莫问坐着回道,宁安则在起身扶了一下站着赫连啸说道:“老将军,师父都说您太多礼了,您快请坐下,我们来北蒙就是为了此事,虽说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一定会尽全力的,您大可安心。” 宁安知道莫问不喜多言,她就在旁边活络气氛,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北蒙地位崇高的护国老将,这种精忠护国的人都值得被人尊敬,人家姿态都摆得这么低了,能够交好肯定是好的,若不能交好面子上也得说得过去,说不好以后还得相见,虽然前些年北蒙与南陵是有战事,但这是国与国之间碰撞,与私人无关,这个她还是分得清的。而莫问此次过来确是私事,卖个好没什么不好的。 第104章 传闻 “嗯,她说的没错!”莫问再简洁的回了一句,好让赫连啸放心。 “大恩不言谢,老夫先谢过先生了!”赫连啸抱拳后坐了下去, “宣宣,你将四公子推过来这边。”莫问吩咐道 “好!”宁安将赫连丹从对面推到了莫问下首,她则立在了一旁,鬼七自然而然的也站了过来,莫问吩咐道:“鬼七,你看看他中了什么毒。” “是,先生”鬼七先走过来将赫连丹的双眼扒开看了看,而后手搭在他左手的脉上。 对面的赫连娇英一听莫问如此吩咐直接站了起来问道:“莫先生,不是您看诊吗?怎么让别人看上了。” “闭嘴,不得无礼!”赫连啸急忙打断,后对着莫问道:“孩子无礼,请先生见谅。”这丫头真是蠢笨,他都如此低姿态了,自己这个祖父都没说话,哪轮得着她在这里质疑,他是有些后悔带这小孙女过来了,原想着这丫头心无城府更容易让莫小姐接受,但没想到却是个没眼力的。 莫问连头都没有抬,倒是宁安出声问道:“老将军,先生的名号您可能没听过,但是鬼医您应该有听过吧?” “有,老夫有听说过,江湖传闻数年鬼医能在阎王殿抢人,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也不知其是什么模样,让他出手救人只得靠运气,莫姑娘您认识鬼医圣手?”赫连啸话语有些激动。 “啰,他姓鬼,就是传闻中的鬼医,我跟他跟着先生学医多年,在阎王殿抢人倒是没那么厉害,一点小本事还是有的,您确认好,要是还需要我们治就得按我们的来,不止是鬼七得瞧,我也得上,我们解决不了的先生会出手,现在我们需先给四公子查看一番,如若能治自是全尽全力,但整个过程我不希望再有人打扰,您和您的家人可以在旁边观看,但是不得妨碍,否则我们便回了。”宁安指着鬼七跟赫连啸不客气的说道,她讨厌治疗过程中不懂的人指指点,横加干涉,不信任就不要找他们,要不是受人所托师父才不会出山给人医治呢,这些年都没见师父出过手,倒是鬼七顺手时救过些受伤严重人,鬼医的名号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先生,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丹儿的病劳烦先生您了,需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您尽管吩咐,以后绝不妨碍您看诊!”此时的赫连啸感觉像被馅饼砸到了头般欣喜激动,没想到请来的人还有鬼医,而且听莫姑娘的话,鬼医的医术还是莫先生所授,赫连丹有希望了,他当即表态道。并对着赫连娇英呵斥道:“娇英,跪下给先生道歉!” 赫连娇英被赫连啸严厉的声音吓到了,哪怕是她闯了再大的祸,她祖父也从来没有如此大声的训斥过她,吓得她“哇”一声哭了出来,由于太害怕了,当即就双腿一软准备跪下去,旁边的宁安伸手扶了一把说道:“老将军,不必如此 ,赫连小姐年幼心直口快罢了,只是我得先申明,别等到时诊治中有人再行打断害了四公子的命。” 她把话先往严重了说,别到时候治疗指手画脚,耽搁时间,再说开什么玩笑,让这娇娇女跪下认错,别到时候丢了脸把帐算她头上,虽然她也不是怕,但懒得应付。 “放心,以后我们绝不插手,晚些老夫便将这丫头带回,只留诺儿一旁照顾,有什么需要直接找诺儿就好!”赫连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被这突来的惊喜有些冲昏了头,不过此时的他倒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宁安问道,刚刚的闹剧莫问好似没看到一般,一点也不影响他坐在那泡他的茶,因着平时喜静,此次要不是欠着西楚那老家伙的人情,他也不喜欢跑到这冰天雪地来受罪,平时像这种迎来送往的事都是宁安在做,他也乐得清闲,鬼七也话不多,这里话多的就只有宁安,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周旋。 “您请!”赫连啸赶忙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赫连诺瞧着刚刚宁安一个人与祖父交谈,几句话便将要求明确表达,条理清晰,丝毫没有因为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大将而胆怯,加上莫先生的对她完全纵容的态度,不得不重新审视宁安,这丫头不简单,他拉着赫连娇英在一旁也坐了下来,同时眼神扫了她一眼,赫连娇英瞬时将眼泪憋了回去,不发出一点声音,谁让她平时最怕的就这个大哥呢。 一盏茶的时间,莫问撤回了把脉的手说道:“先生,中了两种毒,一种是南疆的夕颜醉,让人全身肌无力,就像四公子这样,软若无骨;还有一种比较隐秘,鸠尾,慢性毒,毒性极其霸道,毒发时会让人全身疼痛,慢慢侵入五脏六腑,药石无医。” 赫连啸听完正准备发问,但见莫问还未开口,想到刚刚宁安说的诊治过程中不希望被打扰,硬是憋住了。 “嗯”莫问回了一个字,再说道:“宣宣,你看他身上的伤。” “好的,先生!”宁安上前先检查起了他的手和头,然后对着赫连诺说道:“诺公子,我需要你的协助!” “好!莫小姐,你看我需要怎么做?”赫连诺也走了过来问道。 “先生,他需要全身检查,伤太多!”宁安跟莫问说道,莫问对她点头。 “你将四公子推入里间的偏房,他身上的伤太多,我需要全身检查,你给他翻身。”宁安对着赫连诺说道,坐着的赫连丹虽然全身无力靠在轮椅上,但听闻宁安一个女孩子说要给他全身检查,刹时脸都红了,连赫连诺都意外她如此大大咧咧的说出要替一个男了检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望向赫连啸,赫连啸也意外,但他又不好发问,望着莫问,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宁安见赫连诺愣在那不动,反问道。 “莫姑娘,你替四弟全身检查会不会影响姑娘的闺誉?”赫连诺小声问道。 “担心我以后赖上他?放心,不会的。”宁安噗呲一声调笑起来,反倒让赫连诺不知如何回答。 “医者眼里没有男女。”莫问难得说了一句话。 “是”赫连诺赶忙推着轮椅跟上宁安进了里间。 第105章 麻烦 赫连诺将赫连丹放在了软榻上,按宁安的要求将外衣全都脱了,手腕、脚踝处全都撩起露了出来,宁安戴了个薄如蝉翼的手套认真给他检查起来,待检查完手脚膝盖后,又让赫连诺将他里衣脱掉将他翻过来检查起他的脊椎,由于检查需要用手按压,此时的赫连丹虽全身无力,但羞得面红耳赤像个小媳妇似的,若是他此时手脚有力,估计得反抗了,连站在一旁的赫连诺都看着宁安检查,眼神都左看看右瞧瞧有些无所适从,心想:这莫姑娘真是太大胆了,哪有一个未婚的小姑娘这么检查一个男子身体却一脸平静的。 检查完后,赫连诺给赫连丹穿好衣衫,宁安眼睛瞥到赫连丹满脸羞红的样子甚是好玩,便逗道:“四公子,我可没占你便宜哈,你哥刚可在旁边看着呢!要是他没看着就不一定了。” 虽然北蒙民风彪悍,可也没见过女子这样一脸无谓理调笑男子的呀,赫连丹脸红得都充紫了,羞得双眼都闭上了,要是他能动,估计都跑远了,还是一旁的赫连诺解围道:“莫姑娘,四弟年岁尚小,先生不是说医者眼里无男女吗?怎能是您占便宜呢?” “我也小啊,你看我都没害羞,年轻人,这样可不行,往后娶不到媳妇的。”宁安见他脸越来越红,眼睛都不敢睁开了,越逗越有趣,纯情的少年郎啊,可惜姐姐老了。 “这~~~~~”赫连诺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尴尬得不行。 “行了,推出去吧,还得跟先生汇报他的情况。”她出声的语气一冷,就似火还没烧完,哐的一盆冷水淋了下来般打破这气氛,说变马上就变,说完她还率先出了房间来到了厅里,里面的俩人还没适应过来,赫连诺呆呆地将赫连丹推了出来。 “老将军,您这是得罪了谁呀?这么歹毒,下那么重的手,也不给个痛快,还这么折腾人。”宁安在莫问身旁坐下,边问边拿了颗蜜饯放进嘴里。 “莫姑娘,这孩子怎么样?可是有救?”赫连啸听宁安说完心情比较沉重。 “能让他活长些,但是恢复不到以前了,他身上的所有关节全部被碾碎了,这得多大的仇才能对一个少年下这么狠的手啊!不过万幸的是脊椎没有受到损伤,若是那人再狠点,估计他这辈子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宁安嚼着蜜饯含糊不清的答道。 “意思是能救是吗?”赫连啸听到宁安的回答激动的站了起来,赫连诺赶忙过去扶着他。 宁安点点头,然后对着莫问说道:“先生,赫连丹的全身关节处全部粉碎,小腿腿骨当时碎了没整好锲到了肉里面,这两年应该没少治,好多处错位,脊椎没事,尾椎骨有些错位,能动刀,就是那些关节麻烦哦,要全部切开再重新组,估计最少得半年,半年后还得做康复,具体后面的恢复情况就看他自己努不努力了,他全身无力跟夕颜醉有关,活不长跟鸠尾有关,全身软瘫跟身上的伤有关,哎!好麻烦呀,马上年关了,我阿爹阿娘还在等我一起过除夕呢?”宁安不理对面的几人,跟莫问埋怨起来。 “嗯!”莫问听她抱怨完站起来伸手把了赫连丹的脉,又掀开他手上的袖子摸了手腕看后说道:“赫连将军,刚刚他俩诊断没有错,能救,但解毒和伤处都需要很长时间,还有以后只能立于行,其它的就别想了。” “真的?谢谢莫先生,谢谢莫先生!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这个纵横了一生的老将军此刻听到莫问肯定的回答瞬时泪流满面,喜极而泣。 “祖父,这是好消息,您别激动!”赫连诺在一旁安抚他,过了没多久他便缓过来,对着莫问、宁安还有鬼七三人行了个大礼。 “别别别~~~,老将军您别这样,担不起,我怕折寿啊!”宁安和鬼七慌忙躲开,就算他不是一国大将,但见到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对他俩行大礼也不妥啊,吓得她边躲边说。 “担得起,担得起,先生是唯一一个说能救的人,老夫实在是欣喜啊!”赫连啸此时还是特别的激动,只是激动中多了喜悦。 待几人重新落座后宁安很愁啊,师父眼看着年底要闭关,他必须回谷里,鬼七又是常年跟着他的,说不好也得一起走,单看赫连丹这身体状况也不能挪动跟着走,看情形好像只有将她留在这里最合适,可是她也想家了啊,想着来一趟北蒙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年底总能赶回去,可这赫连丹的身体极差,必须得赶紧开始解毒,一旦开始治疗至少得半年啊,这半年都得在这里待着啊! “先生,您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的对吗?”宁安试探的问道,她也不管有外人在,必须得先发制人啊,丢了先机就得她一个人待这,鬼七动刀没有她擅长,估计师父肯定打她的主意。 “那我留?”莫问把她的问题丢给她。 “您要闭关啊,我哪敢让您留嘛!”这老狐狸,千年老狐狸,宁安心里头都开骂了,他肯定知道她想让他说让鬼七留下,可人家就不如她的意。 “先生,是有什么为难吗?”赫连啸听到他们师徒对话心里很是忐忑,难不成莫先生要离开?莫小姐也不愿留下?那鬼医呢? “先生要回去闭关,没办法留下来,那现在就剩下我和鬼七了,我阿爹阿娘等我回家,我都已经很久很久没归家了,鬼七,你留下!”宁安自己转头指着鬼七说道,同时也算是回答了赫连啸的问题。 “我要陪先生!”鬼七拒绝 “先生不需要你陪,他自己能回,你好意思拒绝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吗?你若敢回头我告诉大师兄,让他揍你。”宁安开始暴躁了 “先生没说不需要陪,还有我好意思。”鬼七开始反抗了,还女孩子,她也不想想她像不像?一点也不可爱! “长本事了,我的话也不听了?嗯?”宁安威胁他道. 第106章 泄气 此时鬼七不说话了,也不搭理她,再说又得被他这小师叔折腾,搞不好被窝里、鞋子里又天天多出来些什么了,或者什么时候脸上顶着被画乌龟,头发少了一块就成常事了,防不胜防。 “先生,还请救救这孩子!”赫连啸算是听懂了,着急道。 “你急什么急,这不是在商量着吗?”宁安语气开始有些不好了,呛了赫连啸一句,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留下她却是最好的结果,她想挣扎一下。 莫问坐着喝茶不说话,斜着眼看着宁安,她瞬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莫问泡茶的茶几边上抬眼对着莫问幽怨的说道:“先生,您这是不爱我了吗?要抛弃我了是吗?您怎么可以这样呢?好说我也陪了您这么多年啊!”说得那像一个负心汉抛弃多年的情人似的,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莫问看着她演,脸上的表情无半点变化,他都习惯了宁安在不乐意情况下的插科打诨,早些年她还会倒地撒泼,他现已早就波澜不惊了,倒是惊得旁边的赫连啸和赫连诺祖孙俩人连连咳嗽,赫连丹刚褪下去的脸再一次通红,赫连娇英则是张大了嘴,都能放得下一个鸡蛋了,只有鬼七在一旁见怪不怪望着屋顶,阿紫使劲憋笑,想着:她家小姐真是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脸皮倒是从小就这么厚。 “坐好!别瞎说。”莫问终于开口了 “好咧!”宁安立马坐直了身体,表情也严肃起来了。 看着一秒恢复正常的宁安,厅内的几人都不知做何反应了,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信,赫连诺暗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莫姑娘这是不是应了那句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对,这样形容也不对。他还没想明白,莫问就安排了起来。 “你和鬼七都留下,下月中旬我自己回去,这段时间鬼七你先给四公子用药物调理一下,调理好了开始解毒,动刀的事宣宣你来,什么时候动刀你看着决定,这段时间将医案给我。”见莫问如此安排 ,赫连啸松了一口气,虽然有先生在可能会更好,但学武之人的闭关是无法改变时间的,这个他懂,再说鬼医这名头也不是白来的,有他在就行,他对这安排很满意。 “是,先生!”鬼七服从安排。 “先生,我再不回去我阿爹阿娘都不认识我了。”可宁安对这安排不满意啊,哭丧着一张脸,明明有鬼七在就可以了嘛! “你动刀比他稳,既然受人之托自是尽最大努力,你说呢?”莫问用话堵她,他也知道他这一安排,她肯定会留下,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便肯定了她的动手能力。 “好吧,您赢了!鬼七,你好样的!”宁安竖起大拇指转身离开,还不忘恐吓鬼七,谁让他不主动开口说留下来。 “莫小姐~~~~”赫连啸唤转身离开的宁安。 “赫连将军,不必理会,小孩子心性,一会就好,她和鬼七的医术不比我差,既然已允诺,便不用担心了。”莫问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那感谢先生了,打扰您太久,老夫先回了,以后这孩子麻烦您了。”赫连啸目的达成,识趣的带着赫连娇英离开,将赫连诺留下照顾赫连丹,同时也是担心治疗中有什么需求赫连诺能马上安排. 一连好几日宁安挺郁闷的,就算见了鬼七也是鼻子不鼻子,眼不眼的,这些时日赫连丹的身体都是鬼七在调理,鬼七也尽量避免减少他的存在感,他怕被宁安给惦记上了,下月师尊回去了,他就有好果子吃了,连带着也提醒赫连诺两兄弟也少往她跟前凑,虽然她不至于伤害他们,但是恶作剧也够他们受的了,赫连诺很是诧异鬼七为何如此惧怕莫姑娘,他瞧着莫姑娘平日总是笑眯眯的,整日除了出去院子里玩雪就是跟在莫问的身旁一副小女孩的模样问东问西,偶尔见她快将莫先生惹毛了后立马很有眼色的就认怂,他瞧着倒很是有趣,想着他妹妹要是也如此他会不会如莫先生那么有耐心。 宁安连着在院子里玩了二十来天雪了,有些腻了,加上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寒冷,连药都不用怎么喝了,就开始想着怎么找点乐子了,她不太清楚这里哪个地方山顶滑雪或外出狩猎刺激,虽然阿紫是生活在这里没错,但是这些危险的野外活动她没太关注,给不了她太多的意见,便趁着别院有人送来野味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还给赫连丹炖了药膳鸡汤,想着让赫连诺介绍些好玩的,他是这里的东道主,加上他们家在北蒙的地位,肯定会推荐最好的地方!再过段时间她得给赫连丹动刀了,没有时间玩了,她吩咐厨房,让他们将她做的吃食送至赫连丹住和赫连诺住的院子里,待会她过去跟他们一起用午饭,还让阿紫特意跑了一趟让他们等她,还要叫上鬼七一起。莫问的那份她便亲自端到了他的房里,见他总是捧着本书在看便问道:“师父,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天天捧着书啊!” “不看书做什么?”师徒俩人聊了起来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吗?要么我们出去玩?” “师父这年纪跟你去堆雪人?” “也没什么不好的呀,总比天天坐着强啊!” “外头每个院子里都被你堆满了雪人,晚上走在廊上你也不嫌瘆得慌?” “这有什么好瘆得慌的,当年跟着您去乱葬岗掏尸体都不怕,你可爱的小徒弟还怕几个假的雪人么?” “也是,你是人才!” “您夸奖了,虽然我是不错,但师父夸起来格外好听!嘻嘻。” “脸皮比这雪还厚。”眼见着雪越下越大,堆得越来越厚了,都没过膝盖了,莫问调侃她。 “您教得好!都是您的功劳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放心,师父您老了我会孝顺您的” “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得谢谢你!” 第107章 靠谱 “您太客气了,应该的!师父,您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呀!以前您不是都不带搭理我的吗?”反正在师父面前脸又不值钱。 “你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还亲自下了厨。” “师父,您别这样想我嘛,人家会难过的,心都碎成一块块的了,要不您给瞧瞧?”宁安作势将心捧到他面前。 莫问看着宁安有些无语,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而这孩子的性子真是他活久见的一个,说道:“有事说事,无事右转出去。” “师父,有事!” “说!” “我想出去玩,这段时间我都适应了这里,不会伤寒了。” “你自己看着办,雪地里久了小心雪盲。” “师父,您都不担心我的吗?” “我更担心别人。” “好吧,那我去找赫连诺,让他给推荐好玩的地方,到时候我试过了再带您出去一起玩!” “你自己玩就好,别耽搁了赫连丹的病情,早治早回。”莫问提醒道 “不会的,我还是挺靠谱的,不然师父你也不会把我留下来了,是吗?师父。” “嗯,自夸这块你是无人能敌,这雪越下越大了,你大师兄安排的人这几日该是快到了,为师便准备回谷了,再不走后面雪再大便难了。” “师父,您真不再考虑考虑带上我吗?”宁安还想再争取争取。 “你们午饭用完后,都去厅里,让鬼七放上软榻,我瞧瞧赫连丹的情况。”莫问直接不回她,还说要再看赫连丹的情况,看来是是没得商量了,算了,都已经安排好的事,她便不再纠结了,总归她得留这。 宁安见莫问说起了正事,也正紧起来了,说道:“行,您先用饭,汤冷了就不好喝了,我跟他们一起用完午饭后保管安排得妥妥的。” “你别总是欺负鬼七,这些年他照顾你挺多。”宁安都快走到门口了,莫问突地来了这么一句。 “师父,您想什么呢,我哪有欺负他,只是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我很护短的好吗?”宁安停下脚步回道 “那就好。” “哼,就是偏心!”她边走边说,莫问只是轻微的扯了扯嘴角喝起汤了,这丫头就是跳脱了些,手艺还真是不错,天赋也不错,可惜整人的手段也不错啊!连他都觉得宁安亲手下厨不安好心了。 鬼七在赫连丹的房里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宁安亲自下厨叫他来赫连丹的院子里吃午饭?还做了这么大一桌?这是终于想起要霍霍他了?这些天他晚上都不敢熟睡,就恐这小师叔恶作剧,可是她却好似忘了一般相安无事,这是终于想起来了? 赫连诺见他有些坐立不安便问道:“鬼七,这些都是莫姑娘做的?她手艺这么好么?”一起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就没对鬼七神医神医的唤了,两人年纪差不了太多,鬼七觉得他唤他神医别扭,而后便相互唤名字了。 “嗯,自小就不错” “那她经常亲自下厨吗?” “会,但不会做这么一大桌子,只有有求于人或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才会做一大桌子,待会你少说话多吃饭。”莫问好心提醒道,他不知道宁安这顿饭是冲着他还是冲着这俩兄弟去的。 “莫姑娘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有,你最好别惹,我那些师兄弟看见她都绕着走!”鬼七答道。 “鬼七,干什么呢,你又在败坏我的名声,背地里说我坏话,你良心不痛的吗?”宁安从莫问那快速的到了赫连丹的房外,就听到鬼七说谷里的那些小师侄躲她的事,有这样的吗?从门外进来的她快速的将白色的狐裘解开递给阿紫,随后她坐上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她赶紧招呼道:“赫连诺,你们都站着干嘛?都过来坐呀,这么多好吃的不馋啊?阿紫,你也过来。”而后又大方的说道:“鬼七,今天姐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往后要是再败坏我形象,哼哼,你知道的。” “没有以后了。”鬼七反应迅速,求生欲很强。 几人都围坐在了桌子旁,见他们都不动筷子,有些拘谨,宁安便问道:“怕我下药?”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惊讶莫小姐的厨艺而已。”赫连诺连连答道。 “你真的没有别的事?有事先说。”鬼七还是不信,实在是坑得太多了,他都不信。 “你怎么回事啊,不想吃拉倒,我还刻意要阿紫叫上你呢,阿紫,来,我们先吃。”宁安自己先动手儿用汤匙舀了碗鸡汤喝了起来,鲜甜美味,不知道是不是野味的原因,特别好喝。 “小姐,这个肉丸子很筋道,很好吃,还是您的手艺好。”阿紫边吃边夸,她从小就是个吃货,年岁尚小时在燕蜀就比较好吃。 “多吃些,晚些我们再要厨子手工打点,我去盯着调料,这天气多备一些也不会坏,明天我们围着炉子吃锅子。”宁安边吃边说,对于吃的她是很拿手的,可惜少了花狐狸给她捧场,以往楼小五是个面瘫,吃啥都一个样,鬼七也差不多,都是闷葫芦,师父也是从不多言,这些年要不是她,估计他们自己得把自己闷死,哎! 赫连诺和鬼七便见她俩毫不客气的先开动了,他们也跟着一起吃了起来,赫连诺浅尝了几道后心里很是惊讶,这莫姑娘的手艺真是不同凡响,比别院的厨子做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都是一样的食材,味道却截然不同,他也就敞开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夸道:“莫姑娘,你这手艺堪比大厨啊!” “那是,来了北蒙我都好久没自己动手了,实在是这地太冷了。”宁安答道,然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我有单独做了一份药膳鸡汤,有端给赫连丹了吗?” “谢谢莫姑娘惦记,刚有端进里间给四弟了,此时小厮正在喂他。”赫连诺道谢 “客气了,总不能我们在他房里吃喝却漏了他吧!”宁安说道 第108章 要求 鬼七此时说却问道:“莫宣,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吃锅子?能带上我么?”在北蒙的这些日子,吃食这块他还是有些不习惯,挺怀念宁安下厨的日子,但前提是她情绪正常才行。 “呵呵,现在不怕我下毒了?”宁安呛他 “我俩要在这呆上半年之久,不是得好好相处么,以后赫连丹这里我多看着些,动刀后你只管玩,行么?”鬼七为这口腹之欲也就豁出去吧,改得太快了。 “行吧,姐姐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明天中午准备的时候给你们也准备一份,到时候让厨房给你们送过来。”宁安大方道,反正又不用她全部亲自动手,顺便的事,锅子还是很简单的. “那谢谢莫姑娘了!”赫连诺看跟着鬼七又沾了光,这莫姑娘不是挺好的吗?哪里有鬼七说的那么恐怖,要是鬼七知道,肯定会说只是你没惹到她而已。鬼七都被她这种自称姐姐的行为感到无语,明明比他小那么多,总称自己姐姐,他也懒得跟她计较,按辈份岂止是叫姐姐,还得尊称小师叔。 “鬼七,待会吃完午饭,你安排人搬个软榻到前院的厅里,先生说他再检查下赫连丹的情况,这里的雪越下越大了,先生准备回去了。”宁安边吃边说道 “好!吃完就安排。”鬼七回她 “莫姑娘,先生要回家了吗?”赫连诺问 “嗯,就这几日。” “那我待会让人传信给祖父,安排人送先生回去。”赫连诺说道 “不用,家里有人来接,就这几日到。”宁安回他 “哦,这样啊,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用,什么都不缺,倒是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宁安趁机提了要求。 “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我们赫连家能办到的定全力配合。”赫连诺承诺 “不用不用,哪用得着你们赫连家呀,我是想着出别院去玩,有没有适合滑雪或狩猎这类好玩的地方,你给推荐推荐?”宁安问他 “有,凉州西边的天池山最适合滑雪,离别院也不远,莫姑娘可以去那里,不过那里最高峰被做了皇家别院,可惜我要照顾四弟不能陪你,你看哪天有空,我安排人陪你去。”赫连诺见她只是想出去玩而已,连连答应,祖父说的只要将人留下,什么条件都同意,不惜代价,这些小事当然全力满足。 “那我先谢谢了,不过还得给我安排个技术好的人,我不会滑雪,需要人教。”宁安说道。 “那是自然,我那小妹虽然娇纵了些,但吃喝玩乐上没人比她更精了,她的滑雪技术比我们这些男子都好,我让她陪您?”赫连诺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推荐了赫连娇英,确实他们这玩这块不如他小妹。 “那敢情好,你这小妹跟她有得一拼,她俩估计能处好!”鬼七在一旁忍不住嘲道。 “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吗?都跟你似的玩都玩不好啊,先生说的:玩都不会玩的人哪里能学好?”宁安理直气壮怼鬼七。 “先生有说过吗?”鬼七纳闷,他怎么没听过。 “说过,你学识不如我好,脑子不够用,所以你没记住。”呵呵,跟姐耍嘴皮子。 “赫连诺,那就拜托你帮我安排了哈,后日开始,我天天有空。” “行,没问题,明日我就让娇英过来跟你说说注意事项,你们准备准备。” “好滴,不说了,赶紧吃饭吧,吃完还得去大厅呢!” 几人不再交谈,吃完休息两刻钟后,将赫连丹推到了前院的大厅,莫问仔细的给他检查完后,肯定了宁安和鬼七的方案,赫连诺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先生的话让他很是放心,这十来天鬼七尽心尽力给四弟用药物调理,莫小姐也时不时的过去诊诊脉,将四弟的饮食全部做了调整,定时定量进餐,以她的说法叫食补,说是补回来后面好动刀。最让人高兴的莫过于赫连丹知道自己有望治好后不再双眼空洞,抗拒医治,虽然还是不开口说话,但心理情方面明显松驰了不少。 第二日上午,赫连娇英顶着风雪来了别院,她出府前祖父一再交待并警告她要好好与宁安处好关系,若是得罪了就别回赫连将军府了,这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她在凉州也是个心气高,眼睛长在头上的,但也不得不听从赫连家最高权威者的话,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过来陪笑脸,加上这里还有个大哥发了话,她很怵她大哥的,前段时间过来她也见识的宁安的任性,比她还夸张,一句话不合直接甩袖子走人,对上她祖父都敢耍脸子,她是太冲动,但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现在赫连家即需要她给四哥看病,再不舒服也得忍段时间,再说人是找她过来陪玩的,应该还好。 赫连娇英进了别院后先去看了赫连丹,见他精神好了不少,也不再呆呆傻傻了很是诧异,看来这请来的神医还真有两下子,赫连诺见小妹来了便再交待赫连娇英:“小英,你只需带着莫姑娘玩就好,我这些天与他们相处下来,莫姑娘挺好相处的,可能会有些小性子,但人家年纪跟你一般大,难免骄纵了些,为了你四哥都得忍忍知道吗?” “大哥,你交待几次了,我知道了。”赫连娇英收起她的不耐烦回道。 “最主要的就是需要保证她的安全问题,后续开刀需要莫姑娘来,虽然我没理解开刀是需要怎么做,但肯定需要用到手。” “大哥,这个你放心,没问题!”武将家的孩子都会有些功夫伴身,这个倒是问题不大,赫连娇英连连保证一定会带人好好玩,保证好她的安全。 赫连诺交待完后便带着赫连娇英到了宁安的院子,此时的她正在她住的院子外间的小花厅里,半蹲半跪的与阿紫鼓捣着中午吃火锅的炉子,总觉得这个炉子太高,放在桌子上不方便,赫连诺俩兄妹到的时候就听她们主仆一边动手一边小声的讨论。 “阿紫,你看看这边这个炉子的腿齐了吗?是不是左边还高点。” “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三个炉脚都高了呢?” “那你将那个锤子拿过了,我再敲下。”只听得一阵砰砰的声响传来。 “你看这样可以了吗?” “还是不行,小姐,锤子给我吧!我来。”宁安将手里的锤子又交回给了阿紫。 第109章 好吃 “莫姑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赫连诺带着赫连娇英进来看到这一幕问道。 “你们来啦,自己找地方坐,我先整完这个再说。”宁安抬头见到了赫连诺和赫连娇英,跟他们说道,只见她往日白皙的脸上像花猫般黑一块白一块的,全是木炭灰,看得他们兄妹俩一愣,而后赫连娇英大笑了起来:“莫姑娘,你这是去拾炭了吗?” “有那么好笑吗?等会好吃的你别吃啊!”宁安知道自己脸上什么样,就一旁的阿紫也一样,只是都已经弄上了,想着等会洗了就好,就没管了。 “好吃的?莫姑娘你整这个炉子是为了做好吃的吗?我来帮你,你说我来做。”赫连娇英一听宁安说好吃了瞬时来了兴趣,吃喝玩乐的事她都感兴趣。 “你也好吃?”宁安见赫连娇英也特别感兴趣,还蹲下来要帮忙,问道。 “莫姑娘,你别说那么难听嘛,什么叫好吃?这叫品尝美味。”赫连娇英不认同的说道 “那是,还快意人生呢!”宁安接道 “莫姑娘,你也这样觉得?那我们可是同道中人了”赫连娇英大言不惭。 赫连诺在一旁没说话,宁安和阿紫对视了一眼,得,又来一吃货,还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上,不过有人爱好相同也不错,赫连娇英生在凉州长在凉州,多她一个肯定好处多多,便说道:“待会我们要吃锅子,准备将锅子放在桌子上涮牛肉吃,可是你们北蒙的炉子是用来烤火的,太高了,再放上锅子抬手不方便,我们想着敲掉一截,可是总是敲不好,敲了半天才敲好一个。”宁安对着她解释道。 “用锯子锯掉不就好了?”赫连娇英看了看她们手里的炉子说道 “什么?你们这里有锯子?”宁安大声叫道 “有啊,工匠手里都有锯子呀,可以锯动这铜炉。”赫连娇英不理解的看着她 “阿紫,你不知道有锯子吗?害你小姐我在这敲了半天。”宁安转头看着阿紫不认同的说道。 “小姐,我也没整过这个呀,哪知道有锯子这个东西。”阿紫是真不知道,她很委屈。 “得了,浪费我这半天的光阴白忙活了,赫连小姐,这别院有工匠吗?可否找个人来协助一下?”宁安自嘲道,而后找赫连娇英帮忙,专业的事还是得找专业的人,往后得多问才行。 “小事,我这就安排。”说完她站起来对站在她身的丫鬟说道:“小环,你去前头找管家要个工匠过来,快点啊!” “是,姑娘.”小环领命出了花厅。 “赫连小姐你跟你哥先坐会,那个矮几上有蜜饯和干果,挺好吃的,你尝尝; 赫连诺你自己泡壶茶,我俩先回房里收拾收拾。”宁安伸出她那双黑手,向他们展示道。 “你先去收拾吧,不用管我们。”赫连娇英忙说,她说完就转身去看矮几上的蜜饯。上次她远瞧着莫问给宁安递蜜饯时就瞧着就很好吃的样子,赫连诺则是对她点了点头说道:“莫姑娘,请便!” 宁安主仆俩人进房收拾干净出来见赫连娇英捧着她的蜜饯盒吃的津津有味,赫连诺还在一旁说:“小英,别拿了,你再拿都见底了。” “大哥,我待会问问莫姑娘这个蜜饯是在哪里购的,太好吃了,比我以往的吃过的都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赫连诺表示拒绝,这丫头是真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字,眼见一盒子都被她快吃光了,他正要开口,这边出来的宁安便说道:“赫连诺,让她吃呗,这东西摆出来不就是让人吃的吗?吃完再做就好了。”说完她坐到了矮几旁边。 “莫姑娘,见笑了。”赫连客气道 “这有什么好见笑的,我也喜欢吃,女孩子挺正常的。”宁安笑着说道 “就是嘛,莫姑娘,刚你这话是说这个蜜饯是你自己做的?”赫连开口问道 “嗯,不止这蜜饯,旁边的这些干果也是先生帮忙找来,我自己研究烘制的。”宁安说完还抓了把松子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你还有这本事呢?可以教教我吗?”赫连娇英问道 “行啊,你教我滑雪,我教你做好吃的。” “成交!”赫连娇英喜道。 “不过我们是不是不用总这么姑娘小姐的唤了?你俩都直接唤我莫宣吧!听着怪别扭的。”宁安对着他俩说道,她都直接唤赫连诺了。 “我也觉得直接唤名字好,你跟我大哥一样唤我小英好了,我唤你阿宣?”赫连娇英说道 “行,你先让你身旁的工匠给我解决这三个炉子吧,中午我们围坐着吃锅子,暖和又美味。”宁安说道。 “你看要他怎么做,你吩咐就行了。” 宁安便跟工匠说了她的要求,很快工匠便按她的要求将炉子脚给锯平了,效果又快又好,赫连娇英便在一旁问道:“阿宣,这炉子怎么吃锅子?直接放这炉子里?” “不是,这个只是放木炭的,上面还需放个锅子才能涮着吃,现在炉子好了,我们去厨房看看厨子们食材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去不去?”宁安问她 “去,一起去,我也学学。”赫连娇英连说要跟着去。 “赫连诺,你就别跟着去了,这里有四个炉子,你送一个给鬼七,再送一个给先生,你们房里放一个,待会我让厨房把准备好的食材送到你们屋里去。”宁安对着赫连诺说道。 “莫宣,这个锅子我没见过,要么待会都到我们那屋子去用食,可否?”赫连诺问道。 “也行,那你将鬼七的那个炉子也先放你那,你叫上鬼七一起,你回去准备好足够的木炭哈,我跟小英去准备食材。” “没问题 。”赫连诺回道 第110章 丢下 交待完的宁安与赫连娇英一道去了厨房,新鲜的肉类已按她的要求切成了片,就是蔬菜种类少,特别是带叶的菜,谁让北蒙冷呢,这天气新鲜的叶菜都存活不了。不多久她和赫连娇英便来到了赫连诺他们的院子,几人欢欢喜喜的涮起了锅子,北蒙天气常年寒冷,他们的主食以牛羊肉为主,都是水煮,而且都是大块大块煮一锅,主打一个原汁原味,但对于宁安他们这些长年生活在南方的人很不习惯,虽然赫连啸单独在别院给他们安排了南方的厨子,可是天太冷,食物容易结冰,故而味道不太好,今日的锅子几人可谓是吃得酣畅淋漓,甚至几人还喝了几杯小酒。 赫连娇英完全被这一顿给吃美了,她都没想过一样的食材,只是肉切薄了些,再蘸上料,怎么就那么好吃呢,吃撑了的她此时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说道:“阿宣,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就说你想玩什么,我都带你去玩,但吃这块你别忘了我。”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那种不情不愿和目中无人的样子,妥妥一枚小吃货。 “你明天开始先教我滑雪,等我学会好,你将你觉得好玩的通通都带我玩个遍,吃的小意思,我家阿紫也手艺好,都不是问题。”宁安笑道 “那说好了!” 宁安对她点点头,没想到一顿吃的把赫连娇英给收买了,她还想着要是与这娇小姐起了冲突到时候自己要不要收敛着点,别天天虐得人哭,这不,有了个这么个意外收获,挺好! 这天后,连着七、八日宁安天天跟着赫连娇英早出晚归,滑雪学了两天后她就大胆的从最高的雪山飞奔而下,实在是太享受那种快感了。 见她一个人从雪山顶上飞奔而下时,连赫连娇英这个资深的玩家都深感惊叹,这也学得太快了吧,而且她见宁安胆子也大,才刚学就不要命的往下滑,速度又快又稳。她晚上回来的时还跟赫连诺感叹宁安的毅力,不管摔多少下,摔倒多少次,从未见她抱怨过一句,摔倒了就自已爬起来,而且都不让人扶,连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学的丫鬟阿紫也是,不叫苦累,效果惊人,她都佩服死宁安了,难怪人年纪轻轻就学了一手好医术,有这个毅力和忍耐力,何愁学不好别的?人都慕强,赫连娇英也不例外,此时的她是真的把宁安当作朋友般对待,而且还十分黏着她,在宁安离开北蒙前,一直都居住在别院没回将军府。 莫问是在一日大雪纷飞的凌晨离开的北蒙,除了宁安和鬼七半夜起来送行外,未惊动任何人,就如同当日悄声的来到北蒙一般,这些年在外,莫问从未将宁安和鬼七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么久过,宁安她想着在这里至少得待上半年以上,不禁心里有些难过,家也回不了,此时师父也走了,情绪不太好,莫问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说了一句:“自己注意安全,要习惯离别!”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宁安瞬间眼眶都红了,她习惯不了,没办法习惯,原本不是矫情的性格,但自小脱离南陵城都后,她都在享受来自各处的温暖,浓厚的亲情、坦诚的友情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她的感观,每次分别,让她不舍且渐渐多了份多愁善感,带着哭腔问道:“师父,您闭关过来会来接我们的吧?不会将我俩给丢了吧?” “这么大个人了,还说这么幼稚的话,待这里事了你们回谷就好,还要人接?”莫问温和的回她。 “这不是怕您不要我们了吗?”宁安依依不舍道。 “进去吧,太冷了!”莫问没有回她,上了马车,马车在风雪里蹒跚而行,直至消失在白茫茫的风雪里,鬼七喊她进去,他想安慰她,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此时,天空的雪越飘越大,似要吞噬整个大地~~~~~~ 一日夜间,别院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过来就冲到鬼七的院外大喊大叫,领头的还在院外大言不惭地喊要鬼七起来跟他走,但迟迟无人回应,其中一人进房后发现房内无人,一大群人便急匆匆转道去了赫连诺和赫连丹的住处,此时的鬼七正在赫连丹房内给他施针,赫连丹整个人全身发红,沐浴在药桶内关顶上冒着白烟,赫连诺在一旁等着,宁安和赫连娇英也在,赫连娇英还悄悄的捅了下宁安问道:“阿宣,我四哥不会是煮熟了吧?” 宁安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做了个动作让她闭嘴,不要打扰鬼七。 不多时,只听院外乱哄哄的声音传来:“赫连诺,赫连诺,那个鬼医是不是在赫连丹的房里?你让他出来,我有急事找他。” 宁安见着赫连诺脸色一变,赫连娇英倒是先一步急急的转身快步出去了,对着大喊的人道:“赫连廷,你快闭嘴,不要命了,三更半夜来别院撒疯,四哥正在治疗,要是打扰了到了鬼医,你就想着要怎么死吧!” “娇英,你也在?大哥呢?能不能叫大哥出来?我有急事!”赫连廷特别急的高声道,此时的他倒是像被赫连娇英有些骂醒了般,不再叫赫连诺的名字,改唤大哥了。 “长本事了,敢来别院大喊大叫了,祖父不是明令禁止任何人靠近别院?你怎么进来的?”赫连诺的此时正从房内出来,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大哥,大哥,你让鬼医跟我走一趟,我朋友快死了,让他去看看。”赫连廷理直气壮道,房内的宁安都听得有些来气了,什么叫让鬼医走一趟,为了赫连丹这破事,师父都把他俩留这里了,本来拘这里半年她就有气,连年都没办法陪阿爹阿娘过,越接近年关她越不爽了,现在还来了个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说要鬼七跟他走?来个人就想叫走?开玩笑,要不是师父欠人人情,他们早都回去了。 第111章 出手 “闭嘴,赫连廷你快闭嘴!鬼医岂是你一句话就能请走的?要不是祖父,人家哪会来给四弟看病,你那个什么朋友要死了你来这做什么,赶紧回去!”赫连诺呵斥道,他都被赫连廷的言语吓到了,里面的两位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莫姑娘都敢给祖父甩脸子,要不是看在莫先生的份上,他们俩都不会多在北蒙多待,估计早就回家去了。 “赫连诺,这么多年我看在你是大哥的份上对你多加尊重,你别给脸不要脸,四弟都在这里看病那么多天了,我只是今天晚上要鬼医去看看,你休要拿祖父吓我,今儿他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赫连廷蛮横道。 “你敢!”赫连诺咬牙道。 “赫连廷,你疯了!不怕祖父家法了?”赫连娇英在一旁劝道。 “你看我敢不敢!”说完他就抽出了身上的佩刀,准备往房里冲。 “阿紫,太吵了!谁在外边叫,让他闭嘴!”宁安不耐烦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只见一道紫衣的身影从房内闪了出来,快如闪电般向赫连廷袭去,赫连廷带来的侍卫急忙护住他,都见不到阿紫怎么出的手,护在赫连廷周边的侍卫接连倒地五人,每人持剑的手和同一侧的小腿鲜血淋漓,深可见骨,一招就吓退了其他护着赫连廷的几人,连在一旁准备挡住赫连廷的赫连诺和赫连娇英都讶然不已,这个平日里温温和和一副萌蠢模样的阿紫竟是这般厉害,一出手竟伤了五个训练有素的侍卫,瞧她倒是一脸不自知的回到了台阶上与一群侍卫对立。 “可以闭嘴了吗?”宁安从房里缓缓走了出来,轻声问道,阿紫迅速回到她的身侧。 “你是什么玩意,这里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说话吗?”赫连廷旁边的一个侍卫嚣张道,刚刚他们的人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吃了瘪,此时正拿着弯刀气愤道。 “是吗?”宁安笑着问道,而后手里的千页扇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只听“嘭”的一声刚刚出声的侍卫应声倒地,脖子上出现了一道伤口,血从伤口处不断的涌了出来,染在那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一招毙命,毫不拖泥带水。而后含笑对着赫连廷问道:“现在呢?可以闭嘴了吗?” 赫连廷像见鬼般的看着眼前笑语晏晏的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瞬时清醒,手里的弯刀应声而落,此时的赫连诺才清楚的意识到鬼七为何那般害怕宁安,瞧着眼前的人连他现在都心生惧意,刚刚他看到阿紫出手,都只是以为她是保护宁安安危的武婢,身手好些无可厚非,而宁安刚刚这一出手,他便深知她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对啊!有这样身手的丫头,主子肯定更加厉害才是。 赫连娇英的表情则是不比赫连廷要好多少,见到宁安的这一出手,通体生寒,原以为宁安跟自己一样只是有些任性、脾气不好的大家小姐而已,而此时她才意识到并不是,这些日子与宁安在外游玩,宁安跟她说过她去了很多地方,让她很是向往,自己还想着也要学着出去走走,仅她今天露的这一手,才知她能随心所欲游走在各个在地方,肯定是对自己足够自信才能做到,她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完全无法与之相比,自己那半吊子的功夫在她面前都不够看,宁安能做到眉眼带笑的取人性命,而她做不到。 赫连诺不愧是大家公子,仅是愣了一下神后就开始收拾赫连廷惹下的烂摊子,双手抱拳向宁安施礼赔罪:“莫宣,很抱歉!我替三弟向你赔罪了,请手下留情饶了他这次,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赫连诺深知如若赫连廷再敢纠缠下去,说不定宁安真会下手,到时候不仅仅是对赫连廷下手,估计赫连丹这里她都敢甩手不管了,此时他不敢赌。 “阿宣,你就饶了我三哥这次吧!不可能有下次了。”赫连娇英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向宁安开口道,这三哥虽然冲动了些,但平时不会这样,肯定是急了才如此。 宁安手里把玩着千页扇对着还站在雪地里的赫连廷漫不经心道:“呵呵,我就是这么个玩意,赫连公子你可知晓了?” “三弟,道歉!”赫连诺深知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今天他们都别想好了,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听了赫连诺的话,赫连廷立时反应过来单手放至胸前赔礼:“莫姑娘,抱歉!赫连廷唐突了,请姑娘见谅!” 赫连廷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北蒙人彪悍,但都敬奉强者,刚刚宁安和她侍女的那手实打实的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虽然自己输得难看,但照人家这身手,估计再纠缠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看在你哥和你妹的面子上,仅此一次,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宁安警告道,而后慢悠悠的收起了千页扇,说了一句:“我们来给赫连丹看病,并不是因为你们赫连家的面子大,而是先生欠了人情,还人情而已,如若不是如此,现下就算是你们国主重病又如何?与我等何干?你们得清楚。” 说完后转身进了房,才不管后面赫连诺怎么处置,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刚刚她本不欲出手,但看赫连廷的态度,便知他们都认为她和鬼七只是赫连家请的大夫而已,想让他们出去给谁看病就得去看病,开什么玩笑,她和鬼七又不是专门给人治病的大夫,毕竟还得在北蒙待那么长时间,要是什么阿猫阿狗生病了都来喊他们,她不得烦死了?谁都像赫连廷一样三更半夜闯进别院来威逼他们就得听?所以她才出手杀鸡儆猴,一劳永逸,平时大家面子上客客气气就好了,跟她耍威风,呵!姐姐全身上下皆是反骨,她很多年前就姓横了,就没谁横过她的,有事好好说,说不定她还会坐下来仔细听听,这么些年都没人敢这么指着她说过她是什么玩意呢?今日她这态度,往后肯定能少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烦,以后不管谁有事找他们麻烦都得掂量掂量。 第112章 请求 鬼七见她进来,对她伸了个大拇指,宁安则笑着对他眨了眨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捧着阿紫递过来的热茶捂了捂手,要换做刚来的那些年,骨子里深深刻着和平年代的法治法规,别说杀人了,连伤人都过不了自己心理上的那道防线,可惜这个是弱肉强食的年代,不是你死就得我亡,这些年她都已经够克制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伸手杀人,有些人有些事吧,不是忍一时风平浪静,而是蹬鼻子上脸,她已见识过多次了。 大概一刻钟后,赫连诺和赫连娇英进了房间,见宁安和鬼七像个无事人一般在给赫连丹扎针放血,整个药桶内的药汁由原来的褐色变成了暗红色,有些吓人,就像流动的血液一般,阿紫还是如刚开始那般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吃着干果,见到他俩进来,还赶忙将手上的干果递了过来,赫连娇英愣了一下伸手接住,若不是今晚发生的那幕,他们都得认为这丫头只是好吃了些,没什么危险,平时宁安挺宠着她这个丫头的,不管是有好吃的还是好玩的都带上她,现下他们不得不慎重,重新考虑相处方式。 赫连诺也才知道为何鬼七总提醒他让他离宁安远点,不要惹到她了,这么一尊杀神在这,能不避着吗?他无比庆幸赫连娇英这丫头走运,没有一来就得罪她,而是俩人越走越近,关系挺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赫连丹全身慢慢恢复了常色,鬼七和宁安便开始收针,收完后宁安甩了甩手道:“阿紫,我饿了!” “小姐,有在小厨房温了吃食,拿过来这里吃还是回我们院子吃?”阿紫问道 “鬼七,你要吃吗?赫连诺,小英,你们呢?要不要吃?”宁安问道 “我也饿了。”鬼七回道,扎针挺耗人心神的,每次扎完后要找些东西垫垫肚子。 由于此次是第一次给赫连丹扎针,赫连诺和赫连娇英没想过,所以没顾及到,宁安猛得一问他们才想道,赫连诺便道:“抱歉,我没想到,下次会安排上,我不吃了,你们快去吃吧!” “我也不吃了!”赫连娇英跟着道,刚刚在门外赫连诺跟她说待会他要回一趟将军府将今晚之事与祖父禀告,赫连娇英今晚需在这守着赫连丹。 “他们都不吃,那你去我那一起吃呗!”宁安对着鬼七说道。 “好!”说完净了手,将药箱收拾好,准备跟着宁安一起出门。 “我送俩位!”赫连诺在一旁道。 “不用了,太冷了,你守着赫连丹吧,他今晚不能受凉,房里多添几个炉子,明日我再来看他。”鬼七说道。但赫连诺还是站起了身,鬼七也没再说什么了。 赫连廷此时还在门外跪着,一是为了朋友,他那位朋友确实快不行了,若没有高人相助,估计很悬,前些天都是用人参给人吊着,今晚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夜闯别院 ; 二是今晚这事马上就会传到祖父那,虽然莫宣可能不计较了,可是他的那顿家法无论如何跑不了,赫连娇英给他出主意,若是祖父能看到他此诚意可能会罚轻些。他便毫不犹豫的跪下了,若是里面的鬼七看到他如此诚心的求医能去看看他那位朋友,他也值了。 赫连诺送宁安和鬼七出门,见到跪在雪地里的赫连廷,宁安也是一愣,这家伙都不怕冷的吗?这么冷的天竟是在这雪地上跪下了,刚自己不是说了不计较了吗?这是跪下要挟吗?鬼七虽未亲眼所见,但猜想也知这位该是今晚来闹事的三公子赫连廷,便温和的问一旁送他们出门的赫连诺:“赫连诺,这是做什么?刚刚莫宣不是说不计较了吗?怎么跪上了?” “他这是请罪,为今晚差点惹出的祸事请罪,虽然莫宣不计较了,但是赫连家不会轻易饶了他,祖父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靠近别院,他却明知故犯,让他跪着醒醒神,俩位就别管了,天太冷了,请吧!”赫连诺说道,他这解释也说明了赫连啸确实无比看重赫连丹的病情,同时也很尊重他们俩个,说了不让人打扰就不让任何人靠近别院,赫连廷是自己擅自作主闯进来的,赫连啸是不知情的。 “走吧!冷死了!”宁安催促鬼七,她才不想管呢,管他赫连家是不是想做给他们看呢,呵呵,看来赫连啸治家也不怎么严嘛,否则怎么可能他自己都下令了禁止了,但还是有人将这位将军府的三公子放了进来。 “鬼医,你能帮我去看看我的朋友吗?”赫连廷本来不想再求人了,可是如果他现在不求,待祖父来了,那他就更没有机会了,祖父肯定会家法侍候后关着他,那他朋友不就彻底没治了吗? 赫连诺没想到这该死的家伙还敢出声求助,伸脚将赫连廷踢倒在雪地里道:“你还不知悔改是吗?” “赫连廷,你说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这样?心上人?”宁安倒是有些好奇了,他自己都这样了,眼瞅着赫连啸那关他就难过,而且她都那样吓过他了,现下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为别人求医,真是个不怕死的。 “不是,是个男的,他救了过我的命,我不能见死不救,现下鬼医是唯一的机会了,其他大夫我都找人去看过了,都说没救了,现在用上人参吊命了,求鬼医出手。”赫连廷倒在雪地里大声呼道。 “嚯,还挺知恩图报的嘛!”宁安在一旁说道。 “你可知我不是神,只是普通的医者,既然别的大夫看过了,那此人命该如此,你来这有什么用呢?”鬼七倒是好心的回了他一句。 “可是小英说四弟已在好转不会死了,四弟受这么重的伤都能救回来,只要您出手肯定也可以,求你了!”说完这位像熊一般的彪形大汉竟当场哭了出来,这倒是出宁安意料之外,她是见过他刚开始来时多么嚣张的。 ! 第113章 同意 “行了,你别哭了,这么大块头对着我们哭也不害臊。”宁安都觉得辣眼睛, 赫连诺和赫连丹身形没有眼前的赫连廷魁梧,身高倒是差不多,但这赫连廷却长得五大三粗的,穿的衣服又厚实,看起来可不就像只大狗熊么,不过他对朋友倒不错,还能为了他这么不怕死的求医,只是这么一汉子趴在雪地里哭,搞得好像他们欺负了他似的。 “只要鬼医能帮忙去瞧瞧,让我干什么都成,要我这条命都可以!”赫连廷泪眼婆娑的抬头道,虽然用泪眼婆娑来形容一个男子不太恰当,可是眼前的情形就是如此呀! 鬼七和宁安对望一眼,他平时最见不得人哭,若是眼前的赫连廷还似刚刚来别院般耍横,那他们都不带理的,可现在一大汉在他面前哭成这样,他有些于心不忍了,宁安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神情严肃的打断道:“不行,鬼七,你明天还要给赫连丹施针,而且连着要施五日,手不要了?你不能去,不可以!” 赫连诺一听宁安的语气,便知赫连丹的治疗已进入了正式流程,若是此时鬼七跟赫连廷走,那么很有可能治疗赫连丹那就会耽搁,而且宁安神情如此严肃,说不好还会有危险,虽然他此时对跪在雪地里的三弟很是同情,但绝不能误了赫连丹的治疗,便出声道:“赫连廷,你可知如若今日鬼七跟你去看了你朋友,那么现在你躺在房里四弟就有可能终身如此,你还要这样做吗?”赫连诺不允许赫连丹的治疗出一点岔子,如若他知其原因还不加阻拦,那他们这一家子都将不得安宁,这也是赫连丹唯一的机会了。 赫连廷听了他的话,整个人瞬时像只泄了气的河豚,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神情很是沮丧,宁安见了都有些不忍了,而鬼七又双眼又望向了她,用嘴形问道:“你去?” 她深吸一口气,哎!算了,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说道:“赫连廷,你去安排个马车,里面给本小姐多放几个炉子,我去吃些东西,待会我跟你走一趟。” “真的?”赫连廷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假的,你自己看着办!”哎,这傻子,活该自己就多了那一嘴。 “还不赶紧感谢人莫姑娘,快去收拾好马车!”赫连诺在一旁都没眼看赫连廷那傻样。 “只此一次啊,下次我就弄死你!”宁安吓唬他。 “那太谢谢莫姑娘了,您放心,就这一次,没有下次了,我准给安排得妥妥的,马车上一点风雪也吹不着您!”他马上道谢,但转瞬又想到他不是来请鬼医的吗?莫姑娘去了有什么用,正准备出声询问,被赫连诺一把拉过捂住了嘴,赫连诺客气的说道:“就不送两位了,我跟三弟一起去准备马车,稍候再来请姑娘。” 宁安和鬼七不置一词的往宁安的院子走去,边走宁安还边说:“鬼七,这个人情你欠我的啊!这鬼天气,我竟然还想着出门去,我脑子是不是锈逗了。”对于宁安总是说这样奇奇怪怪的词鬼七都习惯了,相处久了他也总能猜出她说的什么意思,便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人话,姐姐我是人,又不是神,那什么浮屠关我什么事!下次你别给姐找事!”宁安呲他 “好!”鬼七顺从的回了。 “再说佛祖又有什么用,天下人多了去了,他那么忙,又能帮上谁?”宁安还在不停的吐槽。 “莫宣,慎言!”鬼七在一旁制止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师叔,虽然可能并不管什么用,但他还是出言相劝。 “你说我现在跟佛祖许愿把我送回去,怎么样?”宁安又开始一本正经的逗鬼七,这一根筋的脑子呀,她可不信佛祖什么的,靠人不如靠己的意识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哪能轻易就动摇了,鬼七无语的看着她闭了嘴,多说多错,她总归有理反驳他,他还是闭嘴的好。 这边赫连诺松开了捂住赫连廷嘴的手,赫连廷急急问道:“大哥,莫姑娘跟我去几个意思,她去能干嘛?” “赫连廷,你真是个驴脑子,莫姑娘既然去了没用,她是有病这么冷的天跟你跑一趟?”赫连诺反问,这傻子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让他很是无奈。 “你是说她会看病?”赫连廷这时反应过来。 “当然,她和鬼医都自小跟随莫先生,后续四弟身上的伤全部都需莫宣来动刀,不然你以为莫先生为何将她留下?”赫连诺见这傻子终于反省过来了,便将赫连丹的伤后续由莫宣动刀的消息说给了赫连廷,也是希望他待会少说话,莫宣那性子现在看来有些阴晴不定,还是跟他说透了比较好。 “那就好!”赫连廷得了赫连诺的准话放心下来。 “赫连廷,你今晚也见识到了她的性子,你可千万别再惹到她,她可是祖父的脸子都敢甩,你若是将人得罪了,耽搁了四弟的病,别怪我没提醒你,届时祖父的雷霆之怒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原本今晚我是该拦着不让她去的,但是你既说你朋友救过你的命,那还人一命也应该的,现下证明你也努力过了。但若你再惹了她,搞不好会给整个将军府带来灾难,她的身手你见识过的,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待会若是她看了你朋友的伤,要是说没救了你也不能勉强,恭恭敬敬送她回来,知道吗?”赫连诺一而再再而三的苦口婆心交待他。 “我知道的,大哥,我又不傻!”赫连廷回道 “你不傻?你不傻我傻,跟你说这么多,算了,我先不回将军府了,跟着跑一趟!”赫连诺转念一想,还是不放心,当即便决定跟着一起去,有他在还能看顾着些。 “大哥,你去也好,我还真有些怵她,她今晚杀人的样子比祖父动家法还恐怖,这么笑着就把人给杀了,渗得慌。”赫连廷一想起这个就有些心有余悸。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就想好明日怎么应对祖父吧,臭小子。”赫连诺气骂,平时对这些弟弟妹妹他本是很宽厚的,护习惯了。 “那有什么,不就是一顿家法嘛,我还是受得起的。”赫连廷解决了问题,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呵,还是傻子的简单让快乐来得更快些,赫连诺不想跟这傻子说话了,拉着他就去布置马车。 第114章 臆想 赫连诺兄弟俩布置完马上,便来到了宁安住的院子里等着了,待宁安吃饱后阿紫拎着药箱跟着宁安一起出了门,宁安见到外头笑得像傻子似的赫连廷暗道:这人脑袋缺根弦吗?今晚刚刚才杀了他的侍卫,给他下马威,这会人却笑得像熊二似的傻不咙咚的,这强大的心理素质不是真傻,就是真傻啊! “赫连廷,我们是去将军府吗?”宁安问道 “不是,莫姑娘,我将人安排在我娘陪嫁的一处宅子里,离别院不太远,大概半个时辰能到。”赫连廷回道 “不错嘛,还会安排在别处,我以为你会直接安排在将军府方便照看呢?”宁安语气是真有些挖苦了,可人家听不懂啊,赫连廷笑着回道:“我又不傻,祖父要是知道我将外人安排在将军府非得抽我不可。” “你是怕你祖父抽你才安排在将军府的?”宁安想扶额,这个二愣子。 “当然!”赫连廷回得理直气壮 “哈哈~~~~~”宁安是真被他逗笑了,跟简单的人打交道就是好啊,身心愉悦,作为将军府的二世祖,他不应该是考虑到将军府的安全才不将外人安排入府吗?毕竟将军府里军事机密多,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可不是什么小事,搞不好还会祸国殃民。 赫连廷见宁安大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好笑的,赫连诺都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反正说了这傻头傻脑的三弟也不一定听得懂,只得在一旁说道:“莫宣,先上马车吧!” “嗯,赫连诺,你这弟弟不错呀!是个人才,就是不知他的这位朋友值不值了。”宁安笑着上了马车,就差点没问,你确定是他的那位朋友救了他?而不是他单纯的被人利用了? 赫连诺此时无奈的笑了笑,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小子自小就单纯过了头,否则也不会那么无畏的英勇。 由于路上风雪太大,原本半个时辰路程快一个时辰才走到,虽然马车直接赶到了院子里,但宁安下马车时,还是被迎面而来的风雪冻得她一个哆嗦,简直是作孽呀,这冰天雪地的跑出来看病,自己真的是也病得不轻,宁安暗道。 赫连廷将宁安和赫连诺带到了一个房间内,房内摆满了火烛和炉子,温度极高且视线很好,赫连廷示意房内的婢女和小厮都退了出去,房间内侧有一张挂满烟罗软纱的大床,露在纱帐外的白狐裘作为铺垫,宁安看着这装饰真的很想问一句:不是说是男子吗?怎么房间布置得跟个女子的闺房似的?难不成这彪形的汉子内里是个萝莉? “莫姑娘,请跟我来!”赫连廷先一步走到了床边,将烟罗软纱挽起固定,露出床上早已昏迷男子的容颜,虽然刚刚赫连廷有跟她说过这位公子有天人之资,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但也还是忍不住惊艳,这是一张多么完美的脸,面若潘安都不足以形容,真的是足够打击人的,在他面前都让身为女子的她自惭形秽,不过此时的躺在床上的他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但是却一点不影响他的俊美。 而一起前来的赫连诺也一阵惊诧,这个人是三弟从哪识来的朋友?与赫连廷不管哪里看上去都不搭,北蒙人历来五官深邃,立体感极强,而躺在床上的男子则是一种惊为天人的俊美模样,一看就不是北蒙人,不行,他得好好问问怎么回事,便出言道:“三弟,你这位朋友是何处识得?” “在霍林沼泽地认识的,当时我们一小队人在那执行军务,不小心深陷在沼泽里,是他用树藤卷成绳子丢给我,拉上来的,而后我欲邀请他跟着我们一起来凉州,他拒绝了,只是我们没走几步便见他倒地昏迷了过去,一番查探后才发现他身受重伤,就将人给带上了,回了凉州后我找了很多大夫给他看过,均说不止重伤,还中毒了,至于什么毒无人知晓。”赫连廷如实回道。 “你知不知道你盲目带别国人进入凉州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赫连诺问道。 “大哥,我能不知道吗?自小就被祖父耳提面命,我又不傻,可是在回凉州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刺杀,他又救了我一命,原本他只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不至于不良于行,但那次出手救我后伤才越发加重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赫连廷赶忙辩解道。 “大哥,你先别问了,先让莫姑娘给他看看,其他的我晚点再跟你细说行吗?”赫连廷急道,不是来看病的吗?怎么大哥先问东问西来了? 赫连诺不再拦着,对宁安也做出了请的手势,宁安便走到了床前,刚伸出手想给他把脉,可是却被眼前的男子反手挡了回来,此人虽还是昏迷着,但下意识的十分抗拒别人接近,赫连廷便上前对着昏迷的男子说道:“玉兄,这位是我请来的神医,过来给你看病,请放心!” 后对着宁安说道:“莫姑娘,请再替玉兄诊脉,他一路上都是如此,有些讳疾忌医,请见谅!” “你倒是知之甚深,你们关系很好?”宁安有些恶趣味的问道。 “是挺好的,呵呵!”赫连廷点了点头回道。 “你好这口?”这话问得就有些暧昧了,连在一旁的阿紫的神情都有些炸裂了,好似赫连廷和床上的男子真有什么关系似的,眼睛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其他人可能一下子理解不了小姐的意思,但她是秒懂。 “啊!”赫连廷愣住了,不知道宁安为什么如此问。 “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宁安收起她的臆测,伸手给床上的男子把脉,此时男子也不再抗拒,任她把脉,看来关系是真不错呀,至少人挺信任赫连廷这二愣子的。 “哦!”赫连廷愣愣地点头。 旁边的赫连诺却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宁安一般看着她,眼睛都瞪圆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本来他是没往那方面想的,但是却无意间瞧见了阿紫的表情,让他不得怀疑宁安说的就是那个意思,而他这个傻愣愣的弟弟却根本没听懂,还实打实的回复了宁安,他长这么大从未想过会有女孩子像宁安一样如此大胆,不仅臆想好男风的风流韵事,还给大大咧咧的给问了出来,刷新了他的认知,不行,他得缓缓~~~~~ “这么盯着我干吗?我还没他好看呢,要看也是看他啊!”宁安坐在床边给床上的男子把着脉,抬眼见赫连诺一脸不认识她的表情,调侃道,好家伙,失误了,弟弟听不懂,哥哥能懂呀,就是不知道北蒙是否也有好男风之人,这床上的家伙实在是太秀色可餐了。 “说笑了”赫连诺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好,他也只当没听懂,否则尴尬的就是自己了。 第115章 家法 过了许久,宁安把脉的手都没松开,拧着眉一时不知该不该如实相告,此人可不止是重伤中毒那么简单啊,毒都中了几种,还中了蛊,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命大; 诸国这样的长相的人她不知道有多少,因着平日并不关心,但此人此时不明不白的出现在北蒙,不止中了南疆的蛊虫,还中了大漠前朝皇室早已失传的禁毒,要不要提醒一下眼前的两兄弟呢?原她也不知大漠皇室禁毒之事,是师父偶然间讲了一次起她记了下来,中此毒之人脉像不一样,正像极了现在床上男子的脉,不过她有些拿不准,要是鬼七在这倒是可以讨论一下,赫连廷见拧着眉的宁安迟迟不出声,心里很是忐忑,便问了出来:“莫姑娘,玉兄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多着呢,中了那么多种毒药,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了。”宁安收回把脉的手说道。 “那能治吗?”赫连廷听她这么说,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怎么说呢,他比赫连丹还难治,赫连丹花了多少代价你们是知道的,要救他付出的代价是赫连的三倍之多。”宁安不想沾上这麻烦,确实太难了,要是接手还得去找师父,光靠她和鬼七搞不定,可惜了这么个漂亮的美人,过不了多久就要香消玉殒了。 “只要能救,您尽管说,缺什么我去找!”赫连廷一说有救立马来了劲,不就是付出些代价而已嘛,他尽全力就好了。 “你救不了!”宁安不是她想打击他,而是实话实说。 “莫姑娘,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代价都能付,我的命都可以拿去!”赫连廷满脸激动道。 “要你的命有何用?赫连诺,你这弟弟是不是缺根筋啊,这代价他付不起,你们赫连家也付不起。”宁安有些无奈道,不过赫连廷这傻小子,是真的不错,做他的朋友很幸运。 “三弟,你先冷静,莫姑娘说代价大到连我们赫连都付不起,你救不了。”赫连诺安抚赫连廷。 “大哥,他要不是救我就不会如此,真的只能见死不救吗?”赫连廷反过来问赫连诺 “莫宣,如果要救他需要些什么?”赫连诺见瞬时像抽了精气神的赫连廷有些不忍,问道。 “往生花、须臾草、天山雪莲、千年老参~~~~~~”她越说赫连诺脸色越黑,旁边的赫连廷直接耷拉着头,这些东西别说是赫连将军府,甚至放眼诸国都不可能凑得齐,只要拥有其中的一种便奉为国宝了,赫连廷虽然有些傻,但这些东西他是听过的,找到其中一种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还这么多种。 “莫小姐,你没骗我?”赫连廷多希望宁安此时回他是开玩笑的,可惜事与愿违。 “没开玩笑!”宁安回他,虽然她是夸张了些,但床上的人是真的寿命不长了,为了成全这段难得的友情她还是选择先瞒了他实际的情况,反正床上的人也活不久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赫连廷再次问道。 宁安都被他的执着有些感动了,搓了搓手说道:“毒解不了,但可以施针让他多活些日子。” “那请莫小姐施针,您是需要诊金还是需要什么?我通通给您找过来。”赫连廷听到能延长床上男子的性命又像活过来了一般问道。 “所有的药材当然你们自己出,诊金嘛,我到时候再算,不过现在要给他施针,你们把他给扒了,只余下亵裤就好,还有扒了后阿紫留下就行了,你这一惊一乍的别影响我。”哎,刚刚心下一软,又给自己找了个事,这该死的嘴,总是比较快! “这合适吗?”赫连廷瞪大了眼,他不是问扒光床上的男子合不合适,而是问宁安一个未婚女子与一扒了衣服的男子呆在一室合不合适。 “你还想不想让他活了?莫宣都愿意伸以援手了,你就快点吧!医者眼里没有男女!”赫连诺适时的将之前莫先生说过的那句话搬了出来,反正这些日子她给赫连丹看伤,就如同看栈板上的猪肉般随意,一点也没有身为女子的羞涩,他也习惯了,拿这句话堵了赫连廷。 “哦哦!”赫连廷赶忙点头。动手扒起床上男子的衣裳来。 “赫连廷,他叫什么?待会施针要是醒了,他要激动我总不能叫他‘喂’吧!” “哦,对,他叫玉苏,碧玉的玉,苏醒的苏”赫连廷回答他。 姓玉?她没印象,诸国世家有姓玉的有哪些?她得好好想想,不过就凭他如此颜色,但凡有人见过,至少也有个美名吧,但是她好像从未听到过有玉姓儿郎如此颜色的,晚些回去问问鬼七,看他不知道。 “赫连诺,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施针时间比较长,大约要两个时辰左右,到时候天都快亮了,你回去休息好了再去守着赫连丹吧!”宁安对赫连诺提议道,赫连诺今天也累一天了,一直陪着赫连丹,都没休息过,她今日睡到午时才起床,现在还好,不太困。 “好!那麻你了,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找三弟,我回去将小英唤过来,昨晚三弟擅闯了别院,家法肯定少不了,待小英过来再让他回将军府受罚,辛苦你了!”赫连诺挺感激宁安的。 “真要上家法?”宁安问道 “嗯,武将之家不允许抗命,这是他应受的!”赫连诺点了点头 宁安也无法再说什么了,错了就是错了,虽然事出有因,勇气可嘉,但若不是她强势,现在受欺负的就是她了,一码归一码。 “行吧,赫连廷,你搬两个软榻到房里来,我跟阿紫暂时只能在这房里休息,其他人我没叫一概不允许靠近,这个你能办到吧!”宁安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待会也不让祖父的人来抓,自己回将军府受罚,绝不会影响到姑娘,房外我安排了两个婢女和侍卫,您有需求直接吩咐就好,保证听话!”赫连廷回道,还不忘他自己回去领家法的事。 第116章 红颜 “嗯,扒掉了你们就出去吧!”宁安摆摆手。 “好,辛苦您了,就是他中间要是醒了对您出手,希望您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手下留点情。”赫连廷有些小心的提醒道,还不忘看了看宁安的脸色。 “知道了,去吧!去吧!”宁安有些哭笑不得了,看来震慑的效果不错,赫连家的这些个子孙都被养得挺好,不似有些世家,一堆子坏心思,说话都夹着阴谋诡计,反而他这种直白难能可贵,给人光明磊落的即视感。 待赫连诺兄弟俩出去后,软榻也随之抬了进来,待这些人都清退后,宁安便让阿紫喂了玉公子几颗药丸,阿紫边喂还边心疼了一下:小姐的药丸多贵啊,一次就喂了人家几颗,真是便 便宜他了。喂完药后阿紫便配合宁安给床上的玉公子施针,这些针全部都扎在人体的重要穴位上,看着后背被扎成刺猬似的玉公子,阿紫都有些心有余悸,想着她千万别有这么一天,这要是人醒着得多疼啊,还好这位玉公子没有知觉。 待宁安全神惯注的扎完最后一针,手都有些抬不起来了,阿紫也赶紧过来拉过宁安的手给按了起来,边按边问道:“小姐,这位玉公子真的没救了吗?” “差不多吧,很难,中的毒和蛊太霸道了。”宁安回道 “小姐,这位玉公子也太俊了,要是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可惜了。”阿紫感慨道,主仆俩就这么聊了起来。 “自古红颜多薄命嘛!这不就应景了吗?” “红颜薄命不是都是说的女子吗?” “谁说的,你看你小姐我有他那个颜色吗?这张脸要令多少女子失色呀!这不是红颜薄命是什么?” “还是小姐学识多!”阿紫一直很是崇拜宁安,都是宁安说什么她信什么。 “阿紫,你说要是这张脸换到小姐我脸上,我保管它遗祸千年,绝不会短命。” “小姐,既然你这么喜欢,那要不我们待他过世后取了他这张脸皮?”阿紫见宁安这么羡慕玉公子的皮囊,想着小姐那么厉害,说不好还能保留下来这张脸呢,再说这人小姐不是说活不了多久了么? “阿紫啊!你别把你小姐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我也只是有点羡慕嫉妒而已,还不至于去剥死人的脸,口味也太重了吧!”宁安想着自己还没那么变态,能做出如此事之人,该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您要是实在喜欢,下不了手,我帮您啊!”阿紫以为宁安不敢,为了小姐她敢啊。 “打住,阿紫小姐姐,收起你那奇怪的想法,我再喜欢也不会喜欢死人的皮,这得多变态。”宁安赶紧打消她的念头,她真怕这丫头能做出此事来。 “好吧,小姐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已经很晚了,您先去休息一会,半个时辰后我再叫您?”阿紫能宁安一边揉着手指的关节,一边问道。 “行吧,我躺一会,等会换你。”说完她就爬上了放在床边的软榻,衣服都没脱,裹着被子就闭眼休息,这是个持久战,她此时需要休息,先养好精神再说,阿紫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那扎满针的背,为了不让自己睡着,认起了银针所扎的穴位,这是幼时宁安逼着她们识过的,就当复习了。 床上的人其实在宁安扎针的时候意识就开始清醒了,只是不知道宁安给他喂了什么药,导致他全身无力无法动弹,连眼睛都睁不开,从身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他便知是有人在给他施针,只是随着这针越扎越多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扎针的地方怎么尽是些死穴?这要是一不小心自己扎错了那自己不就要见阎王了么?但是待背上的针全部扎完都没有发生他担心的情况,心里已知怕是遇上高手了,就是不知赫连廷在哪里请来的,北蒙还有如此厉害的医者?要是真有,那赫连丹怎么还不能站起来? 带着疑问的宿遇想了很久没想出个所以然后,一愣神的工夫却听两个女子正在讨论他这张脸皮,甚至其中一位还想要在他身死后剥了他脸上这张皮保存,这是哪里来的女子?怎么这般恐怖?虽然自己整日对着这张脸感觉不大,但也不至于让人羡慕到死了也要剥下来吧!仔细听下来这是一对主仆,是那位小姐出手救了他,施针的也是这个小姐,丫鬟在一旁做助手,待那位小姐明确表示不要这张脸后,这丫鬟才打消了剥他这张脸的念头,这真是历来最能打击他的事,什么红颜薄命,乱七八糟的词都往他身上按,北蒙哪家能养出来这么个思维跳脱的姑娘来? 听着听着,那位小姐休息去了,他才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只是这身体还是动不了,他也强求不了,自己这身体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原以为在南疆圣地就活不成了,没成想还捡回了一条命。为了躲避毒虫被逼着跳下了一处地下暗河,被水流冲得他都快窒息时被一股暗流吸了进去,随后自己便失了知觉,待他醒来时却到了北蒙边境的霍林沼泽,这南疆圣地和北蒙霍林沼泽难道有什么关联吗?相隔甚远,暗流怎么会将他送至于此? 好不容易他自己从沼泽出来,没走多远便见到一队人马也陷在沼泽里出不来,看面部轮廓是北蒙人,就顺手帮了一把,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要是能够顺上他们车马也好过自己拖着孱弱的身体回南陵,搭把手将人救出后才知这一行人要去北蒙的京都凉州,不同路便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想着要怎么联络自己的人过来接他,只是这身体太过孱弱,晕了过去,醒来后已被救上来的那些人抬上了马车,往凉州方向而来,此时的他无能为力,只想等着养好些再想办法。 第117章 心眼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这一行人遇上了刺杀,在赫连廷差点被刺中时拉了他一把,救了他一命,但刺客却一脚将他踢开数丈远,原本就重的伤更重了,还诱发了体内的毒,一发不可收拾,在行程中他得知所救的领头男子是赫连啸老将军的孙子赫连廷,排行第三,此人看着高大粗狂,但心思却简单直白,一点也不似大家族内的子弟,有些过份的单纯,赫连廷将他视为他的救命恩人,说什么也要报救命之恩,带他进了凉州当独安排了一个院子,请了无数大夫过来查看,对于自己这个身体他也深知多少大夫也无济于事,但是他也拒绝不了这么一个至纯的人对他的关心,多少年没遇上这样单纯只为他好的人了?他都记不清了,与他相处下来真是让他全身心放松。 反正自己对外也是失踪状态,也不会有人想到在南疆失踪人却到了北蒙,便对赫连廷瞒了身份,只告知他叫玉苏,被仇人追杀暗害才导致一身的伤和毒,只有这样届时如若身份被发现也不至于牵连到他,只当是他利用了赫连廷,赫连廷倒是个仗义的,都没问他是哪国的就将他安排在这个宅院,让他不必担心他身上的病,会找人救他的。 只是自己已经病得不良于行了,还没机会联络到他的人,就是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到被人发现身份的那天了;没错,此人就是在南疆圣地失踪的南陵宿国公世子宿遇,机缘巧合来到了北蒙凉州,迷迷糊糊的他忆起过往又昏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宁安起来将宿遇背上的针全部拔除,再将他翻年糕似的翻了过来,在他胸前又扎起了针,扎完后让阿紫去休息一下,今晚都没休息好,本来阿紫还担心她饿,说去准备些吃的,宁安说待会赫连娇英会来,让她去准备,一下子换了地方可能这里的吃食不合她们的意,赫连娇英总能准备到好吃的,阿紫一想也对,跟外间的侍女交待了若赫连娇英过来,请她去准备吃食,然后她上了软榻休息了,太困了。 施针这活太耗她精力了,宁安坐床边自己边按着手指边吐槽:哎,这什么人嘛?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赫连廷你欠姐姐这个人情欠大了,真的是。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宿遇在这个时间醒来了,只是全身还不能动,缓缓睁开眼后看见一个着绿色冬装的少女正坐在床边,用双手撑着头左边摇摇右边晃晃,还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待瞧清她的模样后脱口而出说道:“是你?” 宁安此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见他醒来的第一句竟然搞得他们好像很熟似的,问道:“你认识我?” “有过一面之缘。”宿遇答道,他记忆犹深的是她右眼角下方的那颗红痣,他的确在纳也镇的城楼上见过她一次。 “哦,那就怪了,我没见过你,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儿我若是见过了,肯定有印象的。”宁安回想他会在哪里见过她呢?往日她都是男装示人,只在南疆和南陵边境有着过女装,那么他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她的,而且她都有稍微改变了一下她原本的样貌,他见到的应该就是自己现在的样子。 “是你救的我?你是北蒙人?”宿遇躺着问道,声音很是嘶哑,活脱脱一副病娇美人的模样。 “你既见过我,那肯定不是在北蒙见的,你是南疆人,亦或是南陵人?”宁安见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看向她的眼神淡淡的,眼睫毛很长,细看之下,他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宁安想逗逗眼前的病美人,看他能不能在失态下告知自己在哪见过她,还故作随意的坐近了一些欣赏起他的眼睛来。 宿遇见眼前的女子如此大胆的盯着他的眼睛打量,毫不掩饰她的欣赏,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但自己全身又不能动,眼角扫过自己扎满银针的前胸,脸上顿时有了一丝窘态,眼神也有些闪躲,不过只是一瞬便调整过来与她直视。 “呵呵~~~~~”宁安见他这么快就调整好他自己的心态,便笑出声来,看来自己这女流氓的样子对人家不太管用,接着说道:“玉公子?据我所知南陵没有姓玉的世家,而南疆姓玉的世家可没有你这样的美人儿,据公子这双平日习武的手,肯定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家族里出来的子弟吧?所以你不应该姓玉吧?” “姑娘好眼力,光凭一双手就可如此推测,可见平日是见多识广的。”宿遇打着太极道。 “你也别捡着好听的恭维我,姐姐我不吃这套,也不想了解你到底是谁,只是有人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了一晚求医,这会回家领家法去了,你得对得起人家这一跪之情,别给人带来麻烦就好!”宁安暗戳戳地将赫连廷求医的事说给他听。 “赫连廷去跪求的?你是鬼医?”他前几日听赫连廷说起过鬼医在为赫连丹诊治,他想去求,但赫连啸禁止任何人靠近,据说鬼医脾气不好,这会呆在这的这个小姑娘会是鬼医? “赫连廷对你是真不错,竟然连鬼医都告知了你,你们俩一个二傻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一个病美人,藏着一肚子心思八百个心眼子,真是天生的一对!”宁安见宿遇说话遮遮掩掩,一点也不坦率,不想再跟他绕圈子,讽刺道。 “休要瞎说!”宿遇有些被她的言语震到,这丫头在开什么玩笑呢,怎么能将他与男子放在一起说天生一对?难道羽澈就喜欢这样的?那日在雍城关的城楼上他是见过羽澈看她的眼神有多宠溺。 第118章 传信 “我说错了吗?我没觉得我哪里错了呀,南陵人!”宁安嘴里突然蹦了一句出来,点明他是南陵人,宿遇听了倒是一惊,眉毛微动了一下,正要回她,此时门外传来赫连娇英的声音:“阿宣,你诊病诊完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小英,还没有,你去给我准备点吃的吧,我等会施完针出来吃,我不要一大早吃大块的肉。”宁安对着门外回道,还起身细心的给阿紫将头给盖上,生怕吵醒了她。 “行,那我先去准备!”说完赫连娇英便转身去准备吃食去了,宁安再次来到了床边,伸手准备给宿遇拔针。 “你是怎么猜出我是南陵人的?”宿遇问道。 “我没猜出来啊,你现在的反应告我你是南陵人呀,我现在给你拔针,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知觉,不想死就别动,你是习武之人,就该知这些针扎在什么地方。”宁安此时的表情有些严肃了,与刚刚那个挖苦讽刺他的神情完全不同。 “好”他轻声答道。 他近距离瞧着宁安有条不紊将他胸前的针一根根拔出来,眼神认真专注,不带一丝情绪,就如同自己在她面前只是一具尸体一般,他怎么将自己想成了尸体呢?肯定是她态度的问题。 不一会儿针全部拔完了,他的手脚竟都可以动了,身体明显感觉到了许久未有的轻盈,宁安将一侧的里衣扔给他,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自己来,谢谢你救我!”宿遇真心的道谢! “你最该谢赫连廷,要不是他,就你中的毒和蛊一起发作,你可能就成了一具完美的尸体了。”宁安嘴欠道。 “呵呵,羽澈就喜欢你这样的?”宿遇穿好里衣靠在床头道,人虽还是虚弱,但精神很好,可能因为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好转,神情放松跟宁安开起了玩笑。 “羽澈?你认识他?哦,对,既然你是南陵人,又见过我,你认识他也很正常。”宁安听他说起羽澈,原本准备出去找赫连娇英的她转过来坐到了床边。 “认识,家族世交,但我和他本人不太熟。”宿遇回他。 “世交?玉苏?你是宿遇!”宁安立时反应过来,肯定道:是了,身体不好、美男、南疆中蛊、又中了大漠前朝禁毒,还叫玉苏,倒过来不就是宿遇吗? “姑娘很聪明!我是宿遇。”宿遇肯定了他的身份,这姑娘既然跟羽澈关系交好,那么告知她身份应该无事,他想赌一把,现在自己这身子想要出去传递消息让人来北蒙接他很难,但这姑娘是赫连家的座上宾,若是她愿意出手相助呢?那肯定是容易许多。 “你为何要告诉我?宿遇,宿世子,不是我想的那样吧?”宁安立马警惕起来,这死男人,肯定想求助于她,不然以他这种小心翼翼掩着一肚子心思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快承认自己的身份,肯定是笃定了她与羽澈关系密切才如此试探的。 “在下只是想让姑娘给羽澈去个消息而已,告知他我在凉州,请他将消息传回宿家罢了。”宿遇见这女子如此抗拒,但他无别的选择,只好说出来看她会不会看在羽澈的面子上帮他,世人皆知南陵羽国公府与宿国公府世代交好。 “只是这样而已?”宁安确认道。 “嗯。只是想请姑媳帮忙传个消息即可,我现在不能动,无法外出联络宿家的人,你既与羽澈相熟,传个消息应该不难,可以吗?还有姑娘贵姓?”俩人聊了许久,宿遇才发觉不知眼前女子姓甚名谁。 “传个消息可以,我叫莫宣!”宁安也很干脆的答应了,毕竟他也是南陵的一员大将,于南陵而言是不可多得震慑他国的存在,能联络到人助他归国她肯定会全力以赴。 “谢谢莫姑娘了!如果能直接传给十九皇叔也可。”宿遇道谢,而后想起了君冠楠在雍城关纳也镇的那个八卦,若是能直接传回都城更好。 “十九皇叔?那恐怕做不到,我不认识他。”宁安拒绝,她可以肯定宿遇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为什么让她传给十九皇叔呢?就算是宁安郡主,她也不认识十九皇叔呀,见都没见过。 “那可能是我搞错了,还是请莫姑娘传消息给羽澈就行了。”见宁安不像撒谎的样子,下意识的就回了他,宿遇想着君冠楠那消息太不靠谱了。 “哦,我晚些回别院就安排。”宁安也不再纠结,随口应道,转身趴到了旁边的软榻上。 现下宁安都有些烦了,连东西也不想吃了,趴在软榻上将头埋进被子里哀嚎了一声,即已知晓他是宿遇,肯定就又不能见死不救,怎么着也得将他带回别院去养着,在她眼皮子底下才安会,别让他真死在凉州,至少在他的人接他回南陵前不能死在这里。姐姐我怎么就那么苦命呢,叫你嘴欠去好奇,这下好奇心真害死猫了,又是一个烫手山芋,就他个人对于南陵的功绩她也做不到甩手不管啊,烦死了! 听到她的哀嚎阿紫猛地被惊醒,赶忙从榻上一跃而起问道:“小姐,怎么了?” 宁安有些心态不太好的指着床上的男子回道:“他是宿遇,你说小姐我怎么了?” “什么?宿~~~”阿紫惊觉自己大声有些不妥,随即捂上了嘴,小声问道:“他是宿遇?大败大漠那个宿世子?” 宁安认命的点点头,阿紫上下打量了靠在床头的宿遇说道:“小姐,难怪他长得这般好看,宿世子可是南陵传说中的第一美男啊!” 宿遇有些惊异的看着面前这个一惊一乍的丫鬟和知道他身份后一脸郁闷的宁安,听她俩在他面前讨论他,都不带避讳的,这种景像也是奇了怪了,在他昏迷时就是这丫鬟说要剥了他的脸给她小姐的吧,呵!真是少见的一对主仆,他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他听着她们讨论也不置一词,倒是心里在猜宁安的身份,只可惜平日了解羽澈太少,跟他搭上关系的女子他不太清楚,眼前莫宣年纪看上去甚小,绝不会超过十七岁,雍城关附近的几大家族没有听说有一位如此出色的大夫,要是有早就有传闻了,所以会医毒知蛊的她真是南疆人? 第119章 大恩 “那小姐,我们要救他是吗?”阿紫问道 “你说呢?”宁安反问。 “应该是要救的吧!”阿紫消化了刚刚的消息,小声道,她知道小姐有多怕麻烦,可是遇上了能怎么办?小姐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特别这人还是南陵的功臣。 “嗯,你将嘴给闭紧了,此事你知,我知,最多能再让鬼七知道,其他人一概不能透露,知道吧!以后唤他玉公子。”宁安叮嘱道。 “小姐,我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说他很难救吗?”阿紫又问。 “等会我让赫连娇英安排人将他一起送到别院,后面的事我再安排!”宁安说道,然后对着宿遇道:“喂,病美人,我等会安排将你带回赫连家的别院,你等会就闭紧嘴,跟着我们回别院,有问题没?” “这样会不会麻烦到姑娘?”宿遇也没想到这姑娘会把他带去别院,他只想着传个消息就好。 “哼,你已经麻烦到了,送佛送上西,在你们的人来接你回去前都呆到别院去吧,那里好说也安全些,就你这身子,我不在,搞不好你哪天就归西了,我消息不就白传了吗?”宁安不客气道。 “姑娘大恩,宿遇现下无以为报,待来日姑娘到了南陵~~~~~” “救命之恩,你以身相许呗!”宿遇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安给打断了,只是这话太猛让宿遇呛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宁安便接着又道:“这以身相许也不好啊,就你这个病殃子的身体也活不久,你若是以身相许我岂不是要成寡妇啊,不好不好!”宁安自己又否认自己的话,摇了摇头。 宁安这样的女子,宿遇实在是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俊美的脸上一片错愕,反都反应不过来了。 “行了,你别这样看着我,姐姐我是欣赏你的美色,但还是至于觊觎,到时候有需要我再上你宿家去挟恩求报,别傻坐着了,你赶紧休息吧,天都亮了,我跟阿紫出去吃点东西,晚些我再让人将你挪去别院。”宁安也不理会床上被她刺激到的宿遇,起身就往外间走,真是的,搞得好像她多想要报酬似的。 阿紫紧跟着宁安出了房间,美男她不太感冒,自小就见了花少爷那样的,她觉得还是花倚舟好看,这宿世子病歪歪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还是美食对她诱惑比较大,俩主仆到了外间,见赫连娇英正坐在那等她们,炉子是正温着几样小炒,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赫连娇英见她俩出来问道:“怎么样了?里面的人救回来了吗?” “这会是救回来了,不过也活不长,这个病殃子,一身的病,还中了一堆的毒,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宁安答道。 “上次我跟三哥过来,就见他病得很重,只能瘫在床上,昨晚三哥不是说都用人参吊着命了嘛,他那样着急肯定是不太好了,还好遇见了你 ; 不说了,你们先吃些东西吧,正好温着呢!”赫连娇英赶忙说道。 “饿死了,这么多好吃的,还是小英体贴人啊!”宁安笑嘻嘻道,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仿佛昨晚的人不是她般,赫连娇英虽然昨晚是有些怵,但想着自己又没得罪过她,谁还没个脾气了?管他呢。 都松懈下来的几人一起吃起了早饭,可怜昨晚那个二愣子赫连廷此时被赫连啸动了家法,打得那叫一个皮开肉绽,满院子的哀嚎声,估计没有月余都下不来床,赫连啸还刻意将他拉到院子里行家法,让赫连将军府上下所有人都看着执行,胆小的吓得捂住嘴巴哭泣,赫连啸的所有儿子都战死沙场,唯独剩下这几孙子孙女,余下的都是一些遗孀,以往他还比较宽厚,但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动用家法,赫连廷他娘都心疼得晕了过去,除了赫连廷被动了家法外,昨晚跟着去的侍卫全部四十军棍后流放边关,守别院的家奴及侍卫同罪一起罚,这阵仗估计再也不会有人起心思靠近别院了。 “小英,房里的那个人病得太重了,需要天天施针,我不可能天天过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待会安排人将他一起挪去别院吧!”宁安吃了几口跟赫连娇英说道。 “阿宣,你还要救他?”赫连娇英很意外,以为宁安只管昨晚那一次,没想到她还叫她将人挪去别院。 “我答应了赫连廷让他活久些,总不能言而无信吧,他身上的毒我也想研究研究,说不好对赫连丹有用呢,再说里面的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要现在死了有些可惜了。”宁安装作一副花痴样。 “那倒是,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三哥说他也没细问,可那张脸真让人犯迷糊,我第一次见的时候都差点失礼了,可惜人家一脸嫌弃的表情,我还没嫌他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呢,哼!不过上次我在别院见着莫先生,觉得还是莫先生那样的好看点。”一说起美男,赫连娇英话也多了起来,满脸八卦样,一点也没把宁安主仆当外人,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可别肖想我家先生呀,你肖想不起!”宁安马上不乐意了,提醒她。心道:还差点失礼?瞧你见我师父的模样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说不好对着里头的宿遇该是直接流哈喇子了,人家能不嫌弃你? “知道知道,我要是还肖想莫先生敢跟你说?我不怕你削我啊!”赫连娇英夸张道。 “知道就好,你待会再仔细瞧瞧房内的那个病美人,现在他那小模样,活脱脱的病西施,你在画本子里有看到病西施的吧?就那样的,柔弱不能自理,嘻嘻!”宁安有些八卦的朝她眨了眨眼说道,近两天她俩都没出去玩,躲在被窝里看话本子,那些话本子都是宁安在各地收集的,有次阿紫传信说在北蒙有些无聊,宁安见到了手边的话本子就给她捎过来了,这次阿紫来别院都给带过来了,想着小姐要是无聊可以打发时间,赫连娇英看了一本后喜欢坏了,天天捧着不松手。 第120章 怂恿 “我以前也没有近看,他好像除了我三哥挺抗拒别人的,那等会再瞧瞧去?”赫连娇英也有些蠢蠢欲动,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啊! “嗯嗯,不看白不看,长这么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嘛!”宁安在一旁猛点头,怂恿道。 “那赶紧吃,吃完我去安排,祖父那里我还是要派人去说一声,就说是你让我将人挪去的啊,今日肯定刚罚了三哥,要是我再擅自作主带人进别院,祖父得打断我的骨头炖了,汤都不带留的。”赫连娇英也怕她祖父,还不知道今日祖父怎么罚赫连廷呢,有些怕怕的说道 “没问题,你就说他中的毒我想研究一下。”宁安义气道 “行!你多吃些,这个好吃,吃完我进去瞧瞧病西施去,呵呵~~!”赫连娇英夹了一筷子菜给宁安笑得有些猥琐,宿遇都没想到宁安转手就给他卖了,往后在别院他得天天对着这俩不太正常的女人,不知会作何感想。一旁的阿紫佩服得不行,没想到小姐三言两语就把赫连小姐给带偏了,让她不至于盯着宿世子的身份,而是盯着他的美色。 三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用完了饭,赫连娇英便去安排人再整辆马车,宁安则带着阿紫进了房内,见宿遇还是靠在床头她便走了过去问道:“病美人,你怎么不躺下去休息?是不能动吗?” “莫姑娘,在下不叫病美人,请叫我玉苏或者玉公子,你对着一个男子叫美人这样合适吗?”宿玉由于前些天已经躺了好多日子了,好不容易有点力气能够靠着床头半坐着,他不想躺下去,这时又见宁安进来,张嘴就给他起了绰号。 “我觉得挺好啊!公子什么的就算了吧,你这样子也应景啊!”宁安才不管他听了舒不舒服呢,她顺口就好,待会还得用这个称呼忽悠赫连娇英那个小炮仗呢。 “您随意!”宿遇见这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说服得了宁安,他现在精气神不够。 “病美人,你有要收拾的东西吗?我让人进来给你收拾?啧啧啧啧,你瞧瞧这房里的装饰哪一样不像是女子的闺房,叫你美人亏不了你,赫连廷这是金屋藏娇啊!”宁安四下打量起这房间来,昨晚专心着给他诊治,都没好好瞧瞧这房间的装饰,只是见床上的烟罗软纱和白狐裘作床垫,还有周围的这些飘飘带带让她第一反应觉着像闺房,她一个女孩子房里都不至于这样,可现在细瞧这房里的摆饰和随处可见的珠帘无一处不告诉她这就是一个女子的闺房,然道赫连廷真的有这个爱好?不自觉的她看宿遇的眼神都有了丝意味不明。 “莫姑娘,你这是什么眼神?平时话本子少看些,这间房本就是赫连廷她娘给她自己偶尔来宅子里准备的,只是布置后未能过来住,赫连廷觉得这间房比较敞亮才将我挪进来,房里的装饰他没觉着有什么不便就没换了,我一个客人总不能要求这要求那吧!。”宿遇见着宁安瞧他的眼神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这丫头脑子长这么歪,羽澈知道吗? “哦,是这样吗?”她调笑道,看来宿遇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年郎嘛,这么急着撇清关系。 “是,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宿遇觉看跟这丫头说话有些让人短命。 “哟哟哟,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呀?想法怎么就乱七八糟了?看来病美人你也挺懂嘛,呵呵~~~~~”宁安笑出声来了。 宿遇选择闭嘴,这种事越描越黑,特别是遇上的还是个百无禁忌的女子,他从没想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像现在这么贴切。 “小姐,您这眼神太露骨了,玉公子能没想法嘛!”阿紫适时的接过话。 “是吗?”宁安假意与阿紫回话。 阿紫在一侧猛点头,还是跟着她家小姐好,随时随刻都能找到乐子。 “好吧,不开玩笑了,病美人你看下还有需要收拾的吗?让阿紫给收拾一下,待会赫连娇英那小姑娘过来后我们就出发,你现在不要在这进食,待到了别院后再给你安排药膳。”宁安收起了她那欠揍的样子,恢复正常后问道。 “就左边柜子里几件换洗的衣裳,没有其它什么东西了。”宿遇见着宁安这两种模样收放自如,他都很佩服了,看来他还是需要修炼才行,毕竟以后还需与她和平相处,想着她刚刚还说赫连娇英与他们一起去别院?顺口问道:“赫连娇英也住在别院?” “是啊,怎么,你对她感兴趣?正好人家也对你感兴趣?”宁安又接着怼上了他。 “莫姑娘,我们说话能正常点吗?”宿遇觉得跟这姑娘说话还是需要直白点好,否则她肯定会装不懂。 “我很正常,有什么不对吗?请玉公子指教?”宁安一本正经问道。 “算了,你说正常便正常吧!当我没问。”宿遇有些心累。 “呵,你是担心赫连娇英对着你流口水吧?不过你这得提前适应适应,毕竟在你的人来凉州之前得与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哦,不对,不止是她,还有我,别人的地盘你不喜欢也得给姐憋着。”宁安提醒道。 “在下受教了!”宿遇甘拜下风。 安排好马上后的赫连娇英敲响了房门,在门外问道:“阿宣,马车准备好了,我可以进来吗?” “进吧!”宁安回道,赫连娇英推门而入,虽然上次见了床上的宿遇对她一脸嫌弃的表情,但还是挡不住她对美人的向往啊,进来就直愣愣的盯着宿遇瞧。 宿遇见赫连娇英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眉心都紧皱了起来,若是他现在有力气,早就将人拍一边去了,真是应了那句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里的女人就没一个正常的吗? 第121章 换人 “口水都流一地了,擦一下!”宁安看了眼宿遇的表情,再对着赫连娇英调侃道。 “乱说,又骗我,哪里有流口水嘛,不过你别说,还真是像话本子里的病西施呀!”赫连娇英听了宁安的话赶忙用手擦了擦嘴角,发现并不存在口水,有些埋怨道,不过又有些惊喜近看床上的玉公子正符合她现在看的话本子里的人物。 “别看了,待会人就带回别院了,有的是时间看,你安排几个人将他抬上马车,用被子裹严实了,这烂身体别冻死他了,阿紫给他收几件衣服就好了。”宁安不客气的说道。 “行行行,你说的也对!”赫连娇英连忙附和道,觉得宁安说得有理,她咐吩门外的侍卫进来帮忙挪人,虽然她也想帮忙,可若是将人摔雪地里就不好了。 一刻钟的时间,全部准备妥当后两辆马车便迎着风雪出发了,宿遇单独躺在了一辆马车上,安排了一个小厮在里头照顾,宁安和赫连娇英还有阿紫在一辆马车上,一上马车宁安便趴卧在一侧,说是累了想休息,赫连娇英很是友好的把另一侧也让了出来让阿紫也趴着睡会,她昨晚见了宁安和鬼七施针,知其中的劳累,自已则坐在外侧闭目养神,外头风雪很大,但影响不了里边的人,她也被这摇摇晃晃的马车给摇困了,其实她昨晚又睡了多久呢?一直在四哥旁边守着,都不敢睡太死,生怕四哥施完针后有什么情况,一会起来看看又摸摸四哥的额头,生怕有什么异常被她耽搁了,待大哥回去后她又赶来了这边,现在人一松懈下来就困了,她也不管,直接躺平在宁安和阿紫中间睡了过去,想着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多安排了几张黑熊皮,盖在身上暖和不怕冻着了。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马车外的侍卫在外轻声喊道:“五姑娘,五姑娘~~~~”连着唤了两声,宁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道:“到了吗?” “莫姑娘,到了,只是守门的护卫都被换了,需要五姑娘的令牌才能进入。”外边的侍卫回道。 “换人了?哦,等会哈!”宁安伸手摇了摇身旁的赫连娇英,唤道:“小英,小英,快起来。” 赫连娇英睁开眼,问她:“嗯,到了?” “外头侍卫说别院换了护卫,要你的牌子才能进别院!”宁安如实说道。 “这么快就换人了吗?我还以为会晚些呢?”赫连娇英起身将身上的牌子递了出去给到侍卫,不一会儿马车便赶进了内院。 “怎么突然就换人了?”宁安将阿紫也唤了起来准备下马车。 “昨晚三哥来闹那么一通,祖父今日肯定得换人啊,我祖父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北蒙除了国主,无人敢明着违抗他下的令。”赫连娇英有些骄傲的夸着她祖父,赫连啸可是北蒙人心中的大英雄。 “那赫连廷今日不是会很惨?连累别院的护卫都换了,他这个闹事的人不得被打残啊!”宁安说道。 “那说不好啊,应该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他皮实,又不是第一次领家法,只是这次估计祖父会比以往狠些,他又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了。”说起这个赫连娇英还是有些担心赫连廷,祖父发起火来太可怕了。 “让他长长记性也好,不然以他那脑子,说不好以后会惹更大的事。”宁安说道。 “也是,我们到了,下车吧!”马车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她们仨先下了马车,裹紧了身上的狐裘。 “里边的病美人放哪?”宁安问赫连娇英将宿遇安排在哪里。 “病美人,你是这样唤玉公子的?”赫连娇英问道。 “不像吗?”宁安反问 “太贴切了,这个名好,我喜欢,呵呵!”赫连娇英乐道,而后说道:“要么放你和鬼七旁边那个院子去吧,要是往我们旁边那个院子放,离你太远了,不方便你医治,到时候这冰天雪地的来来回回太冷了。”赫连娇英稍一思索便回道。 “行,你安排吧,反正别太远就好了,他这身体底子太差,经常得看着,说不好哪天就毒发了,你注意下他的院子要保暖啊,不能受凉了,我要回去睡一觉,都别来吵我。”宁安挥挥手转身准备回她住的院子,反正到了别院赫连娇英会安排妥当的,这孩子虽然有些目空一切,说白了有些狗眼看人低,但是她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就是她要是看不上一个人,刚开始与她相处那简直就是受罪,你得拧过她才行,只要她认可了你,对人倒是挺真诚的。 “行,你回去睡吧!我看着安排,不会有人来吵你睡的。”赫连娇英干脆道,宁安点点头就带着阿紫走了,留下她一人处理后续事宜。 宁安和鬼七住在一个院子,刚开始进别院时本来加上莫问他们仨住在一起,后来赫连诺和赫连丹过来住在一个院子,等上次赫连娇英过来她为了热闹些不愿单独自己住一个院子,原想跟宁安住又不太方便,鬼七在那院子里住着总不能叫别人搬出来吧,只得搬去跟着赫连诺和赫连丹住一个院子,还好一个别院每个院子的房间够多,这宿遇过来非亲非故的,总不能说搬进宁安住的院子里去吧,她要这样安排,他大哥也得说她。 待她安排人将宿遇安排好后便先回去找了他大哥,现在的她连欣赏美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她担心赫连廷怎么样了,从别院的护卫全部调换这个结果来看,赫连廷应该挺惨,她得赶紧去问问大哥知不知道。 赫连娇英走进赫连丹房间时,他的小厮正在喂赫连丹喝药,赫连诺在一旁泡茶,见她进来问道:“回来了?莫宣也跟着一道回来了吧?” “大哥,回来了,阿宣也一起回了,现在去休息了,还将那个玉公子也带过来了,三哥,你好些了吗?”赫连娇英一边回赫连诺,一边走过去问正在喝药的赫连丹。 赫连丹对她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很好的回应了,自从四哥伤了后都不带理她的,现在她问什么都会有些回应了,她见到赫连丹向她点头很是高兴,坐在赫连诺对面满眼带笑的说道:“大哥,四哥他回应我了,呵呵!”只是笑得有些傻。 第122章 缘由 “你们怎么将玉公子也带过来了,这事祖父知道吗?”赫连诺笑得傻兮兮的小妹摇头,后又停下了手上泡茶的动作,问她怎么将玉公子带来别院。 “我让人去给祖父送信了,阿宣说玉公子身上有一种毒对于四哥有效,她要研究研究,再说阿宣都答应了三哥让他多活些日子,他那身子那么差,到时候哪天没人管说不好就挂了,总不能把他扔在宅子里自生自灭吧!再说三哥领了家法,估计一时半会也管不了。”赫连娇英搬出了莫宣的那套说辞。 “这样啊,那晚些我派人查查他的身份,放这么一个陌生人进别院总归不太妥,就是不知祖父会如何指示,不过他身上的毒于四弟有益,想来祖父不会太反对。”赫连诺说道。 “暂时不用查了吧,他都救了三哥两次,三哥都没多问,我们去查不好吧!阿宣说他身体太差,活不长的,总不会这么一个病歪歪的人对将军府起什么祸心吧!”赫连娇英不太赞成道。 “你呀,想的太简单了,查查总归是好的,人家不主动提起你别问就行了。”赫连诺用手指点了点赫连娇英的头。 “大哥,你戳疼我了!三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刚刚我进来时别院的护卫全部都被调换了,查了我的牌子才放我们进来。”赫连娇英问道。 “昨晚你三哥闹的那出被侍卫禀告给了祖父,祖父差点就晚间跑过来别院了,正好晚间我亲自回去向祖父说明了缘由,祖父大怒,你三哥这次估计没有月余都下不来床,搞不好还得调去边关,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只是别院全部换成祖父的亲卫了,昨晚我回将军府他有跟我说过了,我知晓了。”赫连诺回道。 “真这么严重吗?别院都换成祖父亲卫了,这太夸张了吧!”赫连娇英有些不信。 “只会更严重,祖父多年都不曾动过大怒了,当年二叔在战场上是为了护着祖父才中了敌人的致命一击,他一直认为二叔的死是他的过错,四弟的伤也是因为他没照顾好,才让四弟被人占了空子寻的仇,本来对二叔他就心存亏欠,现下更加愧疚了,这次四弟的病好不容易求到了机会,他肯定是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赫连诺也是第一次向小妹解释缘由,他也是瞧着赫连丹喝完药后休息了才跟赫连娇英说的。 “大哥,你怎么不早说?”赫连娇英小声问道。 “我也是祖父让我来别院照顾四弟才知道的,他老人家不放心别人,所以才要我来,喝了些酒后跟我吐露的此事,你平日心里头有底就成了,别到处乱说,知道了?”赫连诺交待赫连娇英,因为此时在别院的就他们俩兄妹,经过昨晚的事,他觉得还是让小妹知晓的好,知晓后她也不会再那么冒冒失失。 “嗯,我知道了!应该晚些会有人来报三哥的情况,但愿打他一顿就好了。大哥,你昨晚也没休息好,你去休息会吧,四哥这里我看着,酉时过后鬼七会过来施针,到时候你换我吧!”赫连娇英也有些心疼这个时时都护着他们的大哥。 赫连诺见小妹态度转变好此之快,有些欣慰她又长大了些,知道心疼人了,便也没平客气,说道:“那行,晚些我换你,鬼医说这五日比较重要,过了这几日会好些。” “嗯,快去吧!”赫连娇英催促道,赫连诺起身看了下床上的赫连丹转身出去了,从昨日到今天,他确实也累惨了,心累! 第二日一早,天刚微微亮,宁安便醒了,在床上翻了几圈后还是决定起来,坐起来后用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给自己醒醒神,从昨日下午开始休息,至半夜又醒过一次,见鬼七没让人找她,她便头一转又睡着了,直至现在才醒来,这冰天雪地的,起床实在是太难了,可五脏六腑都在叫唤了,不得不起了,她迅速下床将厚厚的衣裳往身上套,住在偏房的阿紫听到了响声赶忙起床走了过来,见到宁安正吃力的将鹿皮靴往脚上套,她赶忙走过去帮宁安套上,问道:“小姐,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天都还刚刚亮呢!” “肚子在抗议啊!你休息好了吗?”宁安问道。 “休息好了,小姐,我去打些水过来您洗漱一下,然后让小厨房将温着的鸡丝粥端过来,您先垫垫肚子,再安排一碗鸡汤面,行么?”阿紫回道。 “好,怎么一大早就有鸡丝粥?”宁安随口问道,平日的吃食没有这么早。 “本来是准备着昨晚您休息好后食用的,哪想您一睡到现在,所以就一直温在那里了。”阿紫回完便到了外间将洗漱的水端了进来,宁快速的洗完坐到了桌子边喝起粥来。 “阿紫,你一起坐过来吃啊,你是不是也一直没吃?”宁安喊道 “小姐,您先吃,我去看看鸡汤面,我昨晚吃过了。”阿紫回道 “行!”宁安点头。 不一会阿紫端了两碗鸡汤面进来,两主仆一人一碗吃了起来,宁安边吃边问道:“昨晚有人过来找我没?” “没有,你昨天不是说不让人来打扰吗?应该是五姑娘给您挡了吧!”阿紫回道,她想应该是赫连娇英不让人过来打扰的,她来这也跟着这里的仆人叫赫连娇英五姑娘。 “我以为鬼七晚上会来找我一起施针呢!”宁安说道 “他昨日见您累了就没唤您了,不过施针的时间长了些,丑时三刻才回到房间,我还给他端了粥过去,他还问您呢?”阿紫回道。 “哦,他问什么了?”宁安接着问道。 “就问您醒了没,我说还没有,我见他也累了,放下粥就回了,刚刚出去我去瞄了一眼,他还没起。”阿紫说道,而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小姐,我昨晚还给隔壁院子的玉公子送了一份鸡丝粥过去,这个没影响吧!我见他一天未进食,您说要安排药膳也没见您吩咐,您睡着了我也不想打扰,就自做主张了。” 第123章 倾城 “你不说我还忘了,没影响没影响,你考虑的对,晚些你去跟准备赫连丹药膳的厨子说下,让他每天按食谱准备两份一样的,送一份到病美人的院子,他们俩人都要补血,病美人需要补血后才能解毒,瞧他那一脸菜色。”宁安都有些不好意忘了人家,人是她带回的,带回后却忘了他应该许久未进食了,还好有阿紫这个体贴的丫头。 “那您今日还要过去给他施针吗?”主仆俩聊了起来。 “还要去,我用完早饭就过去瞧瞧,晚些你出趟别院,给羽澈和花狐狸都传个信,让他们转告宿国公府尽快安排人过来接病美人归国,放着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也不是个事,就怕哪天赫连啸过来看到他起疑,他那张脸太招摇了,赫连诺不认识,赫连啸应该有所耳闻,那是只老狐狸来的。” “看到了会怎么样?赫连啸会扣下他吗?现在两国之间不是无战事了吗?”阿紫不理解。 “不好说,这些年赫连啸所有的儿子都死在了战场,虽说不是全都死在与南陵的对战中,但总归是有死在那的,病美人这样不明不白的出现在凉州,只要赫连啸想,随便给他安个什么罪名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安安耐心给阿紫解释道。 “好,那我用完早饭就出门去,就是北蒙的雪还得下好几个月,他们的人怕是不好来接人啊!”阿紫听到宁安这样说,立时正视了起来,自己也是南陵人,保家卫国的南陵英雄还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那这天气我们也没办法,现下只能尽能力最快传信过去了,其它的总归得他们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你等会先跟我一起去病美人那边,我问问他有没有随身携带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给花狐狸的信不带些证物宿国公那可能过不了关,你待会不要透露我们还会直接传信给花狐狸哈,别让这满肚子心思的人猜我身份。”宁安交待道。 “好的,小姐,您放心!”阿紫回道。 俩主仆用完早饭后裹紧身上的大氅往旁边院子里去了,到了院子阿紫就直接带宁安去了宿遇的房间,在外间见到了照顾宿遇的小厮正从里间出来,人还是从赫连廷宅子里带过来的,见着宁安马上行礼道:“莫姑娘,阿紫姑娘,这么早?是来给玉公子看诊的吗?” “玉公子醒了没?”阿紫问道。 “醒了醒了,两位请?”小厮赶忙将俩人往里间引,然后朝里间问道:“玉公子,莫姑娘过来看诊了,可以进来吗?” “进”好听的声音从里间传来,不似昨日那般无力,多了些清透感! 小厮将门打开后自觉的退了出去,昨日莫姑娘看诊也不让外人在场,三公子要他有点眼力,别打扰姑娘看诊,他记着呢。 “病美人,听这声音大好了?不似昨天那般有气无力了哦!”宁安一进门就调侃起来。 “托姑娘的福,是好多了。”宿遇还在靠在床头对她笑了笑,这笑看得宁安都闪了眼,不禁说道:“病美人,你笑起来真好看,简直是一笑倾城啊!你以后多笑笑,赏心悦目!” “姑娘玩笑了,不过这一笑倾城是在下可无福消受。”这丫头又在胡乱使用形容女子词语调侃他了。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就是形容你的么?”宁安继续道,阿紫知宁安等会要给宿遇诊脉施针,搬了个软凳放在床边,宁安耸耸肩坐了下来。 “那姑娘是否忘了,前面还有佳人二字?”宿遇也毫不退让的应了回去。 “无趣,美到极致不用在乎男女的,明不明白?哎,不跟你多扯了,你身上有没有信物,我让人给你传信回南陵。”宁安正色道 “只余下个玉佩,你拿走吧!”宿遇说完在枕头底下翻出个玉佩递给宁安,宁安示意阿紫接住。 阿紫接过后用个袋子装了起来,而后对着宁安道:“那小姐,我拿了信物,现在出府去传信了。” “嗯,去吧,去之前别忘了让人准备药膳,还有去问问赫连诺,我们进出是否需要身份牌,如若需要,你先去办事,办完事回来找我,我去闹上一闹。”宁安咐吩道,阿紫点头退了出去。 “为何要闹上一闹?”见房间内只余下他们俩人,宿遇问道。 “不闹上一闹怎么让人明白醒悟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而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为何?我们是他们赫连府请来的客人,不是犯人。”宁安理所当然道。 宿遇但笑不语,这丫头真是聪明,永远都是第一时间让自己处于主动,而不是被动。 宁安让他伸出手,搭上脉,而后看了看他右侧手臂上蛊虫爬动的位置,有些嫌恶道:“南疆的这些臭虫真是恶心,姐姐我迟早一把火全给他们烧了,让他们嘚瑟去。” 宿遇听到宁安说起南疆的蛊虫如此嫌恶,讨厌的表情藏都藏不住,这态度不应该是南疆人才对呀!不对,肯定是哪里他想差了。 “你这些天要将准备药膳全吃完,就算不好吃也得全吃下去,待身体好些我再叫鬼七来给你将蛊虫除了。”宁安边给他看诊边说道。 “鬼七是传说中的鬼医?”宿遇问道 “嗯,虽然我也可以将你体内的蛊虫除去,可我嫌恶心,等你身体养好些让他来。”宁安自然答道。 “姑娘和鬼医关系很好?” “不好我能住这里?别总是一肚子心思的将这些人翻来覆去的猜,你不嫌累得慌啊!还有,你住进了别院,赫连诺肯定会查你,为了你身份不被怀疑,就算你能走动了,你也尽量别去人前晃荡,别院到处都是赫连啸的亲卫,我将你的身份往东耀玉家引了,你若遇上他似是而非的话会说吧,他虽不会明着问,但暗示总是会的,你让他查的方向往那去,东耀与各国间一直都无战事,这样你安全,赫连啸短期内不会来别院,但你也要注意防着他。”宁安交待道,她能帮忙的都已经做了,其它的靠他自己了。 “姑娘本事不小啊!”宿遇感慨道,没想到这姑娘将这个也考虑到了。 “一般一般!” 第124章 主意 说着宿遇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莫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如此为我考虑?正常不应该只是传个信就好吗?为何还要考虑我的安危?” “你长得好,看你长得顺眼成吗?好说你也是一方名将,这么一副好皮囊死在他国可惜了。”宁安呛道! “那我真得谢谢我这副皮囊了。”宁安多次提到他的容颜,他也习惯了,不过这么肤浅的理由他怎么可能信,小声试探道:“难道因为羽澈?” “这样想也对,要不是因为你说出他,我可能不会救你,你这会还躺在赫连廷的宅子里等死,你是得谢谢他!”宁安实话实说。 “姑娘你可知他已大婚?”宿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担心这姑娘不知情受到伤害,将羽澈大婚消息说给她听,若是以往他肯定不可能操这个心,可现下她是真心在考虑他的安危,他也得投桃报李,羽澈再好,这丫头也不像是与人做妾的主吧!但愿她听懂后及时回头。 “我知道啊,年初大婚的,娶的还是殷太师幼女殷羲瑶,听说她在都城素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那手琴艺在都城无人能及,你听过吗?”宁安听宿遇说起殷羲瑶,她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琴音是挺不错。”宿遇哪能想到她是这个态度啊,回道。 “那她长得美不美?”宁安接着问。 “没太注意,你不介意吗?”宿遇也没见过心这般大的姑娘呀,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本意他只是提醒羽澈已娶妻,以这姑娘的聪明肯定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可这画风完全不对啊! “介意?我不介意啊!”听到这宁安总算反应过来宿遇想要说什么了,这是把羽澈当作她的心上人了?羽澈还是渣男的那种,有了妻子还吊着她?她都在心里大笑了,我就不说,姐姐我憋死你,小样,让你病成这样了还八百个心眼子。 “姑娘既知羽澈已娶妻,不应该远离才对吗?若他有心,这会八抬大轿娶的不就是姑娘了吗?既他已娶了殷羲瑶就证明他无意,不是吗?”宿遇想着这姑娘可能还小,不太懂这个,干脆直白的与她说开了。 “那他不是南陵皇赐婚吗?他也没办法不是?”宁安憋着笑说道。 “他若有心,赐婚又如何?既不敢抗婚,那就不应该在婚后还与姑娘来往,这是人品问题了,他这人是不错,相处下来让人如沐春风,年纪青青就成了南陵镇守一方的大将,朝廷的肱骨之臣,但是就这行为不能让人苟同。”宿遇既说到这了,就规劝了宁安几句。 宁安都快堵不住心里的乐了,误会就让他误会下去吧,反正这次后他们见面的可能又不多,管他呢,说道:“行了,你就别操那闲心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操心多了活不长,不对,你本来也活不长,少操些心吧!” 宁安话刚说完,外间的小厮就说赫连娇英亲自送药膳过来了,宁安便从床边退到温着茶桌子旁笑道:“啰,操心你自己吧!流口水的来了。” 宿遇很是无语,都那样说了,面前的人还似个无事人一般,看来这姑娘的脑袋跟别人的真是长得不一样,还调笑起他来了,算了,他还是不适合操这种闲心,自己人生以来第一次操这种闲心,却铩羽而归,他真是病久了脑子也不够用了。 “阿宣,你是在给玉公子看诊吗?”赫连娇英提着一个食盒过来问道。 “小英子,你怎么亲自给人送食物了,我可都没这个待遇呢?”宁安调笑道 “你少来,给你送的还少吗?我不是听阿紫说你在这吗?我才过来的。” “哦,这样吗?”宁安斜着眼看了赫连娇英一眼,见她脸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真是,过来看美人也不带上我,诊完了没?”赫连娇英小声在在宁安耳边说道。 “我可是过来给他看诊的,昨儿睡太久了,起得早而已,下次带上你,不过等会还得给他脱衣服施针。”宁安笑呵呵的跟赫连娇英耳语。 “那我可以留下来吗?”赫连娇英不要脸的问道,宁安还没回答便被宿遇给打断了,一个嘴上不留情的他都吃不消,再来一个得气出内伤来。 宿遇长年练武,昨日施针明显感觉到各个感观在恢复,她俩讨论的再小声他也能听着,只得当没听见打断她们,谁知道这俩会不会越说越离谱,便对着赫连娇英说了声:“感谢五姑娘亲自跑一趟了!” “不客气,来,先用早饭,跟我四可一样的药膳。”赫连娇英听到宿遇这声道谢,倒是有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拿着食盒递给了一旁的小厮,小厮接过食盒放至床头,在桌上支起了一个小桌子,将食物全部摆了上去,问道:“玉公子,需要奴才喂您吗?” “无需,我自己来。”说完就着小厮的手坐直了身体,也不再看坐在茶几上的俩人,用起了早饭。 赫连娇英自顾自的坐到了茶桌边泡起茶来,泡完还递了一杯给宁安,边喝着茶别看着宿遇喝汤,那眼睛都快要粘上去了,宁安见宿遇喝汤身体越坐越直了,估计他是不习惯了,用手轻轻的拉了下赫连娇英的袖子,小声说道:“你行了啊,眼睛都快粘人身上去了,他吃完饭还得施针呢,你再看着人饭都吃不下了,等他身体好些了再来折腾。” “秀色可餐嘛!”赫连娇英还是收敛了了她现在目光,转过来对宁安小声说道。 “那也不是这么个瞧法呀,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得想想别的办法投其所好才行,这样盯着人家只会让人嫌恶。”宁安给她出主意道。 第125章 娇羞 “这不愧是你呀,我都还以为你们西楚的女子都是些含蓄内敛的呢?没想到你也如我们北蒙女子这般彪悍,鼓动我去追他了,阿宣,我太爱你了!”赫连娇英有些兴奋的小声说道,真是跟宁安相处越多越觉得她跟自己很合拍,一点都不扭捏,想什么说什么。至于她为什么说宁安是西楚人呢,是因为大哥告诉她人是西楚请过来的,所以她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宁安和鬼七是西楚人。 “呵呵,你自己彪悍可别带上我,姐姐我可是柔弱娇羞的小姑娘。”宁安小声反驳道,对于赫连娇英说她是西楚人她并不反驳,反正最好越猜越偏才利于她游走各个地方。 “你柔弱娇羞?我怕是听错了吧?”赫连娇英瞪大了双眼瞧着她,这莫宣也好意思说出来,她怕是对自己定位不清吧,哪个柔弱的女子能双眼带笑的取人性命,能当着莫先生和祖父的面甩脸子,一言不合起身就走?哪个娇羞的女子能一本正经的当面调笑于男子,想想平日里她没少见宁安经常将她大哥和四哥逗得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出来,而她自己则是一本正经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都不敢当面调笑陌生男子好吗? “怎么?你有意见?”宁安斜眼道。 “没有,小女子甘拜下风!”赫连娇英学着平日宁安抱拳道。 “多学着点,别一整天的盯着人瞧,像上登徒子似的,又不是调戏良家妇女。你要有些实际的,别让人觉着讨嫌,那么多话本子白看了?就算女子追男子也得值点钱,赶紧回去学着去。”宁安怼道。 “看话本子真有效?”赫连娇英心动了。 “你见哪个话本子的女子追男子没成的?又有哪个一来就盯着人猛瞧的?看了那么多也没点长进,你呀!”宁安戳了戳她头,想着先打发她回去,这丫头这会都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人家了瞧,说不好人家等会衣裳一脱她就敢上手,等会她若是真要留下来,估计床上的宿遇得抓狂,她说不好也得受影响。 “那我回去学着去了?”赫连娇英像是小孩般看着宁安,想要得到她的确认。 宁安对着她点点头,她忍着不情愿,想着这样确实不行,待回去专心研究话本子去,以后学会了再来追求玉公子,想明白了猛地站起身来对正用完药膳的宿遇说道:“玉公子,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养伤。”说完她对着宁安眨了下眼,风一般的就转身出去了。 宿遇实在是恨不得自己聋了,听着她们这般肆无忌惮的讨论,真是想将她俩一掌给劈出去,让自己清静清静,可现在自己这身体又有求于人,他都快忍成千年神龟了,还得当自己没听到,真的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听,佩服她们的勇气。 “哈哈~~~~~~”待赫连娇英走远后,宁安实在是忍不住大笑出声了,这赫连娇英真是太可爱了,这么好忽悠的? “姑娘经验很足?”宿遇绷着一张俊脸道。 “我知道你听得见,可那又怎样,还不是我将她打发走了解救了你,不用谢哈!”宁安大言不惭答非所问道。 “那在下真是临表涕零,不知所言!”宿遇回道。 “你千万别言,我怕我忍不住将那位小可爱请回来,在旁边欣赏你俊美的容颜。”宁安威胁道。 宿遇内心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不与眼前这牙坚嘴利的小女子计较,人家虽然嘴上是占了上风,可也确实做的事于他有利,嘴上说说就说说吧,他不生气,不生气~~~~~~ 而后宿遇唤外间的小厮将食盒给收了出去,再打上一盆热水进来,慢条斯理的清理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搓了一遍又一遍。 宁安见他一瞬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想着这人还真是不容小觑,果然做大事的人都有颗强大的心脏啊,这么快就情绪就收放自如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说道:“你将里衣脱了,趴在床上吧,我给你施针,要不要再用些麻沸散让你昏迷过去?” “就像昨天那样全身不能动,但意识清楚吗?”宿遇问道 “是,不对,你昨日意识清醒?”宁安好奇的问道,用了麻沸散的人都会陷入昏迷啊,怎么他意识清楚? “有意识,我知道你针扎在哪个穴位,但是动不了,眼睛睁不开。”宿遇如实回道。 “那你可是第一人啊!”宁安边说边将床头的银针摆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宿遇再问。 “没有!那你现在还用不用麻沸散?如若不用,待会我施针时你可不能动,动了你知道后果。”宁安再次问道,他既是醒着的,也得征求下人家的意见不是,这么个意志力坚定的人,说不好还省了麻沸散呢。 “不用,我不会动,姑娘,请吧!”宿遇将里衣脱尽,趴在床上,此时的他已没有昨日那般窘态,可能是他从宁安的眼里并未看到她对他的兴趣,反而是像看一具尸体一样的神情让他放松吧,虽然她嘴里是说着喜欢他这张皮囊,可事实真的如她所说她只是欣赏,没有做一点出格的事,就是这张嘴让人有些受不了。 “行吧,开始吧!”宁安也不废话,涉及她的医术,她则是一脸严肃,没有往日一丝一毫的跳脱,慢慢的将针一根一根的扎入背上的穴道,而宿遇也只是刚开始施的那两针,背上有些微微的颤动,后面就没有任何异常了,宁安都不得不佩服。 待背上的针全部施完,起身走到放有温水的桌子旁,伸手进盆里将手洗净,而后坐到了茶桌旁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见床上的人额头不停的冒汗,问道:“还好吗?” “还好,就是穴位上有些隐痛,像蚂蚁撕咬一般。”宿遇答道 “这就对了,明日你会更痛。既然昨日你意识清醒,那么我们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咯!”宁安想着一个人也无聊,跟他聊聊天分散下他的注意力也挺好。 “什么话?是说我死了取了我的脸皮那些话吗?还是说红颜薄命?”两人一问一答。 “这你也听到了?看来这麻沸散也是挑人的嘛。” 第126章 幸运 “嗯,当时我就在想这是哪里来的女罗刹呀,连我死了这张脸都不肯放过。” “是吗?那有没有让你失望?”宁安边喝着茶边答道 “失望倒是没有,就是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救我的是这般年轻的小姑娘,也有些惊讶前段时间还在雍城关的城楼上远远的见过你。” “哦,那你以为我应该是哪样的?” “想着能这么精准施针的你应该是个四十以上的女子吧!” “你肯定想着能要人脸皮的肯定是老女人,而且还很变态,不然谁羡慕年轻的脸呀,可惜你想差了,差得太远。年轻人,爱美之心人兼有之,喜欢你那张皮是你的荣幸,可见你平日里想法也太狭隘了,是得多想想这世间的美好,并不是所有学有所成的人都是老家伙,我这手医术是我多少时日的努力的呀!”宁安猜出了他的心理,这是正常人应有反应,可惜呀,她很年轻。能拥有这么好的医术完全不是靠的运气,而是她多少日日夜夜的反复钻研试验,幸得她里子好,心理年龄成熟,学医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有那个定力坚持下来的真的很少。 “嗯,的确没想到,第一次在雍城关见你时,你在逆光中打马而行,那时的你白衣红裙,那般潇洒恣意,无比鲜活,不对,那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天问阁对面,不过只是远远的见你献花,并未多关注。” “听起来对我印象挺好嘛!” “是挺好!可惜你眼光不怎么样?” “怎么说?” “你都知晓羽澈大婚了,你还能看上他,眼光能好?” “病美人,这个话题绕不开了是吧?关你什么事,你少管。” “你看你,长得好,性格好,医术好,供你挑选的人都可以排着队了,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是吧!”宿遇这话就有些苦口婆心了,但天都已经聊到这里了,为了劝宁安,这宿遇也是拼了,瞎话张嘴就来。 “呵,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些优点,还被你给发觉了?那我看上你了,你从了我?”宁安有些耍赖道,你不是说姐姐不是优点多嘛,那就你了,看你受不受得了。 “我短命,不能让你做寡妇。”宿遇用昨天的话堵她 “我看你是嫌命长了,这天聊不下去了。”宁安也没想到才认识两天的人这么快就能将话给她丢回来了。 “不说这个了,你心里有底就成,刚刚赫连娇英说你是西楚人?” “你这人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心眼子无孔不入呀!你是不是将我从南陵人猜到了南疆人、东耀人、而后才是西楚人?” “聪明。”宿遇一点也不意外宁安能猜到,聪明人一点就破,只是这两天他说话属实有些多了,从来都没见过像宁安这样的女子,让他很是好奇,可能是她对他只是嘴上说感兴趣,他没有心里负担吧,不知不觉话也多了起来。 “我谢谢你!我是哪国人都与你无利益关系,在你的人来之前,你就在这好好的养病,不关你的事别瞎猜,不利于身心健康!”宁安怼他。 “我在这里的消息多久能传到雍城关?”宿遇觉得打探下去,对俩人都不太好,说不好惹了她搞不好还会削他,直觉告诉他如此,只得又转移话题。 “大概十天半个月吧,你很急?” “不急,我急也没用,回了都城没人能给我续命,在这挺好!”宿遇倒是有自知之明。 “现在知道不惹我了吧,不过这北蒙的天会越来越冷,雪会越下越大,就算人来了,估计你年前也回不了都城,这冰天雪地的你这破身子受不了。”宁安实话实说道。 “那你要赶回家过年吗?”宿遇问她。 “我也想啊,可是回不去,赫连丹这里要留半年,欠了人家的人情总得还。”宁安说起自己的父母情绪上有些落寞,本来说好年关要回去的,阿爹阿娘肯定早早就准备好她喜欢的东西在等她、盼她,不知道小海有没有将信带到了?他们收到信会难过的吧!平安也想她了吧。想着想着就用双手捧着脸,手肘撑在茶几上。 宿遇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能听到她言语中的落寞,这丫头是想家了吧! “你很想你父母?”他再问道 “嗯,我阿爹阿娘待我很好,我说是圆的,他们绝不会说是扁的,就算是圆的也会被他们搓成扁的。本来都说好了回去一起过年的,可惜遇上了这事。”宁安叹气道。 “那等这里的事了了,你回去多陪陪你父母就好!”一听宁安这样描述就知这姑娘肯定从小就在蜜罐里泡着的,这性子一般父母可宠不出来,这父母得多爱这个孩子呀! “嗯,谢谢!你背上还痛吗?”宁安收起了思绪。 “不痛了,有些麻。”宿遇回她。 “嗯,那保持这个姿势闭眼休息会,我让小厮去看看鬼七醒了没,半个时辰后腿上的针让他来。”宁安说完起身去了外间。 宁安交待小厮去找鬼七后,便站到了外间的窗台前,将窗子推开,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伸手接了几朵,亲眼瞧着如鹅毛般大的雪花在手心里没多久便化成了水,虽然她的确对这漫天飘雪的季节很是向往,偶尔来看看倒很是新奇,想像中总觉得下雪的季节特别浪漫,可是人若长期呆在这环境下太压抑了,整天就只能瞧着这白茫茫的一片,瞧久了也会厌烦。这北蒙的天气对于常年住在这里的人真是不太友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衣食无忧的只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正常人都需解决温保问题,看来这地方只宜旅游不宜居住,难怪以往常听人说这里长期缺少粮食闹饥荒,这一年到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下雪,不缺就怪了,她现在是衣食无忧地呆在这温暖的房内,时间一长了都觉得要憋疯,那这里的百姓日子肯定更加难过,他们许多人还需挣扎着解决温保问题,所以啊她是真的幸运! 第127章 有幸 现下已是十月,真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眼瞧着这风雪是越来越大,待到年关都不知是什么情况,这样的天气对于出行肯定是不利的,房内的那家伙在雪没停前肯定回不了南陵,要是强行走,说不好会冻死在路上,在大自然面前人真的是特别渺小,无任你多厉害都没有抗衡的能力,难怪读书的时候总说要敬畏自然敬畏生命。就是不知道师父回谷了没有,也不传个消息,哎! 鬼七随小厮进了房间,就瞧见宁安双眼无神地站在窗前伸手接雪,他走过来将窗户关上,说道:“天气这么冷,衣服也不披上,又想喝药了?” “鬼七,你说师父他回谷了没有?”宁安转过来看着他问道 “还没消息传来应该是还没到,到了自是会传消息过来的,不用担心。”鬼七温和安慰道,平时瞧着这小丫头没心没肺的,现在这表情怎么看着有些可怜? “哦,我想我阿爹阿娘了。”宁安再说道。 “今天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平日可没见她如此过。 “没有,让我自己缓一会,一会就好!”宁安说道。 “我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吗?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去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见你阿爹阿娘了,再住上一段时间,现在就算是你想走也走不了,这天气会冻死人,北蒙边境已经开始有冻死人员上报了。”鬼七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想想她平日再怎么跳脱也还是个小女孩,会想家想家人,不似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百川谷就是他的家,久了他也会想。 “嗯,我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刚刚说北蒙边境有冻死人员了?你怎么知道的?”宁安问他。 “昨晚赫连诺说的,赫连啸今日已经前往边境安抚灾民去了,北蒙每年都会冻死很多人。”鬼七说道。 “他们北蒙皇室没有别人了吗?都那么怕死吗?让个老将出面去安抚,赫连啸年纪已经那么大了,这天气够他吃一壶的了。”宁安不平道。 “你以为将军真是那么好当的?这就是赫连啸为何会受北蒙百姓和将士爱戴的原因,他已处在这个位置了,没有人比他更合适。”鬼七说道。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宁安自言自语道。 “这样理解也对,只是这话你可不能对别人说。”鬼七提醒道,议论皇室,在这个时代还是个禁忌的存在,被人听到了可能会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后鬼七又问道:“你找人要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对,你跟我进来。”说着宁安就拉着他的手肘进了里间,顺手将门给关上。 房内的宿遇转过头瞧见宁安拉着一个男子进来,他也未出声询问,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 宁安将鬼七拉到宿遇床边,说道:“他是宿遇,南陵宿国公府世子,南陵八十六年在麒麟关大败大漠,中了大漠前朝皇室禁毒,前段时间在南疆去抢双生花又中了蛊,但我诊脉发现他现在身上还有几种毒,内伤也很重,反正就是身子烂透了,前天晚上赫连廷拉我去的时候他快死了,我给他吃了颗保命的药丸后施针将他给救活了。”宁安介绍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鬼七听着宁安介绍完后问道,宿遇他听过,但也是第一次见,但没想到此人真如传言般长得如此好看,连平日里不关注外表的他都有些意外。 “本来想着你昨晚给赫连丹治病累了不找你的,可是待会给他施针在腿上,我倒是无事,这不是怕他害羞吗?所以将你拉过来给他施针。”宁安说道。 “你倒是诚实。”鬼七就差直接说她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可不像是会矜持的。 “姐姐像是不诚实的人吗?这里交给你了,晚上赫连丹那我去吧!”宁安提议道。 “你准备救他到什么程度?”鬼七指着床上的人问道。 “能治的都给他治了吧,我已经安排人给南陵传信了,只是北蒙这天气要接走他困难,这段时间得帮他瞒着身份,我跟赫连娇英说他身上的毒于赫连丹有益,才将人带过来研究的。对外他姓玉名苏,我将他身份动了下手脚,往东耀玉家引了,赫连诺暂时应该查不出什么,就是担心赫连啸,不过你刚不是说赫连啸去边关了吗?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宁安如实说道。 “你这是打算管到底了?”鬼七问她 “谁让他三生有幸遇上了我呢!”宁安大方不惭道。 鬼七不说话,伸手把起了宿遇的脉,宿遇在一旁也很惊讶宁安如此信任鬼医,将他的身份毫不掩饰的说与鬼医,而鬼医听后表情都没变化一下,他以为鬼医的年纪可能有些大了,宁安应该是鬼医的徒弟才说得通,可没成想鬼医也是个年轻的男子,年纪看上去不会比他大,看来宁安说得对,他以往的想法是太狭隘了。 “他确实是挺有幸遇上你的,这身子是烂透了,若前晚你没跟着赫连廷去,这会大概就是具冰冷的尸体了。”鬼七说话也不会修饰,实话实说,也不担心谁受不受得了。 “是吧!我的提议怎么样?”宁安问道。 “我来给他腿上施针,赫连丹那我们一起吧,我手不稳的时候你来,不然待会那少年又得被你臊得全身充血,你作为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稍微注意下你的言行,还有性别?”鬼七借机劝道。 “谁让那孩子如此纯真呢,我真的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他就脚趾头都红了。”宁安觉得她才冤枉呢。 “我说不过你,你注意着些,还有大漠的禁毒我解不了。”鬼七对这才十几岁的小师叔很是无语,明明她才十几岁,活脱脱一流氓样,不管是谁,她也不分男女,都能调侃几句。 “我知道,大漠的禁毒我也没办法,其它的虽然很麻烦,但也是能解得了,只要能控制得好,活个十来二十年应该没问题的吧!”宁安问道。 宿遇听他俩在他床前旁若无人的讨论起他的病情来,而且听鬼医劝她的样子,宁安不止是在他面前口无遮拦,而是对其他人也如此,他又平衡了一些。 第128章 特别 “莫姑娘,你说还能活十几二十年?”听到最后突然听他俩估讨论只有大漠的禁毒不能治,其余身上的伤和体内的毒、蛊都能治好,特别是还有一种毒是从娘胎里带的,找了多年名医都未能见成效,只能用毒相互压制,所以为什么他体内毒药成份多,祖父从小就将他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让他还不能自保时再受人暗害,顺便好四处暗地求医,现在得知也能除,他有些不可置信?多次的失望让他都有了随时死去的觉悟,现知他还能多存活十几二十年,说他不高兴都不可信。 “鬼医在此,还能骗你不成?”宁安笑着拍了拍鬼七的肩膀。 “不是你救吗?你拍我做什么?”鬼七问道。 “这不沾上鬼医的光嘛,怎么?不准啊!” “你说什么是什么,你动手把针拔了就出去吧!”鬼七催促她拔针,再扯下去不知道她又会有什么惊人的话语出来,他投降。 宁好也不再说什么,动手将宿遇背上的针一根根拔了出来,拔完后宁安对着宿遇道:“病美人,我救你可不是白救啊!你可得给报酬。” “好,你要什么,你说。”宿遇难得开怀的回道。 “你自己想想你值些什么,待你想好了再给我立个字据,实在想不出,金子银子也成。”宁安毫不犹豫的要求道。 “没问题,多少都值,宿遇谨记两位的恩情。” 宁安边洗手边说道:“你少肉麻,来实际的就成。”而后话锋一转对鬼七说道:“鬼七,你待会看看他右手臂上那个蛊虫,这个你负责吧,太恶心了。” “他身体这般弱,现在拔不了蛊虫。”鬼七说道。 “我知道,只是说你负责,你说什么时候除就什么时候除,这可以吧?”宁安说道。 “行吧,你快出去!”鬼七说道。 “中午我们吃锅子行么?我去准备吃食,这里交给你了?”宁安问道。 “好!”鬼七回她。 宁安出了房门,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原本她可以在廊上行走,可她还是踩着及膝深的雪,一踩一个脚印的走出院子,偶尔还伸手在半米高看不见原本模样的植被上抓一把雪,然后张大嘴尝一下味道,总能冻得她一个哆嗦。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消逝,半个月已经过去了,这些天鬼七上午给宿遇施针,下午给赫连丹施针,宁安则是一站几个时辰将赫连丹身上的关节全部切开,正位,缝合,累得鬼七和宁安觉都不够睡,俩人这些天没休息好脾气都很差,宁安说话都带刺,鬼七则一个字都不多说。 别院这些天的气压特别低,所有人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生怕惊着了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刻意放小,看他俩这么累,连赫连娇英都识趣的不往宁安跟前凑,赫连诺难得的小心翼翼,只瞧着宁安和鬼七给赫连丹治疗,一句都不多过问,让他在外等着就等着,有异议的话也都憋着,谁让四弟看着越来越好了呢,连往日没有知觉的手脚都开始不自觉的有了些小动作,也开始开口唤疼,简单的跟他有些交流了,这若是换作以前想都不敢想。阿紫则全心全意的照顾起俩人的饮食。 南陵,城都,花倚舟此刻正在他购入的一处宅子歇息,自从他掌了花家的命脉后就从花家搬了出来,懒得天天去见着那堆讨厌的人在面前晃,时不时的还恶心他一把,除非家花家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才回花宅一趟,其余时间不是在外边处理他的生意就是在这处宅子休息,亦或是休在秦楼楚馆,虽然其中不乏有些是他暗地里打听消息的产业,但外人不知,花花公子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连着南陵皇都有所耳闻,见着他都让他少流连那些地方,每次他进宫给南陵皇送分成,南陵皇都跟花贵妃说让她留意着些都城的这些世家年轻的女子,催她赶紧给花倚舟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管管他才是,但每次花贵妃一跟花倚舟说起此事,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花贵妃见他滑不溜秋油盐不进也就懒得管了,随他去,谁让他马屁拍提好,不仅皇上,连花贵妃都对他十分纵容。 “少爷,少爷!”金子此时正在门轻声的唤花倚舟。 “进来吧!”金子应声推门而入。 此时申时刚过,花倚舟刚回都城没多久,正半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花倚舟回到宅子后就唤金子给他准备吃食,此处的宅子名唤净悠居,也是他平常在都城休憩的宅院,金子是他从燕城带回的亲信,往日相处也比较随意,他准备好吃食后便来他房间唤他。 “少爷,吃食准备好了,您先过来用些。”金子将准备好的几样小菜放置在房间内的桌子上。 “嗯!”花倚舟起身过来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速度的吃了起了,他也是真饿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吃没吃好,休也没休息好,不过这一趟去江南收获颇丰,琉璃在那边市场极大,且那边的富人多,地方富足,是个日进斗金的好地方,只可惜当地世家势力盘踞; 外来商户难以入驻。以前苦于没有门路,市场不好打开,比他以往去的任何地方都要来得艰难,耗时两年终于让他给撕开了一道口子,凭着他的东西好,产品俏,在江南占了几分市场,此时的他甚是高兴。 饭用到一半,他放慢了速度,随口问候在一旁的金子:“近来都城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花家那边的算吗?”金子问道 “又怎么了?”花倚舟问道,主仆俩边问边答起来。 “您那位大哥与继母俩人掐起来了,为了几个铺子。” “让他们去掐吧,只要没闹到我们头上便好!” “您父亲打发人过来找了您几趟,但见您不在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回来后去见见他。” “先不管他,准没啥好事,还有吗?” “宿世子在南疆失踪,下落不明,算吗?” “失踪了?十九皇叔回了吗?” “回了,一行人就宿世子未回,君冠楠小王爷重伤,还有据传南疆大王爷戴维伦有意您那位都城第一美人的花盈珊姐姐为侧妃,消息是画卿晚身侧的婢女传出来的。” 第129章 拜帖 “就宿遇一人未归?那就怪了,花盈珊那里南疆有上国书求娶吗?” “还没有,只是传闻而已,就是往日一些想上花家提亲的世家都在观望。” “哦?这就有些意思了,画卿晚和花盈珊这俩关系平日不是挺好吗?南疆这八字还没一撇,画卿晚就敢往外放消息,断人姻缘?” “放消息的侍女已被处置,画卿晚还亲自往花家与花盈珊赔罪说是不知此事,全是侍女乱传的。” “呵呵,这是多大的仇啊!花盈珊就这么吃了个闷亏?难怪我那位好父亲要过来找我。” “后面的奴才就没去打听了。” “不用管,当个笑话看看就好,燕蜀有信过来吗?” “有,平安小世子有给您传了几封信放在书房。” “那臭小子,准是没钱了让我做冤大头,我上辈子真是欠他姐弟俩的。”说起宁安两姐弟,花倚舟脸上笑容明显扩大,他这辈子在花家没有兄弟姐妹缘,没想到在燕城给全都体会了,虽然他嘴上嫌弃,可态度却不是如此。 “还不是您纵容的。”金子也笑道,很怀念在燕城的日子,他也说得上是在燕城陪着花倚舟和宁安一起在燕王府长大的,宁安郡主那性子真真是鬼见愁,而现下这个平安世子也好不了多少,燕王在宁安郡主小的时候经常给她收拾烂摊子,可还是哪哪都觉得郡主好,可自从有了平安世子后燕王却总说倒了八辈子血霉,派这么个倒霉孩子来折腾他,他家少爷说每次去燕蜀总会看到燕王爆走,对着平安世子说不是他父亲,想想那场面都替燕王心塞,这好不容易宁安郡主和花少爷大了不用操心,现下得了个儿子比他自个儿年少时还能折腾。 “对了,少爷,前两日北蒙的阿紫姑娘给您传了一封信,奴才正准备待小东回来给您销过去。” “哦,她能有什么事找我?难不成是找不到那臭丫头倒过来找我的?” “这个不知,信封了蜡。” “信在哪?”花倚舟一听信封了蜡,想着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找他,当即问道。 “在书房!” “你现在去给我拿过来,我看看什么事,要是有急事别耽搁了。”花倚舟说道。 金子听完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就从书房把信给带了回来,此时的花倚舟已放下筷子,让下人将碗筷收了下去,坐到了茶桌旁自己泡起了茶,金子进来将信双手托给他,他拿过来沿着封蜡的痕迹撕开,里面的玉佩露了一个角出来,花倚舟将玉佩拿在手上看了看:上好的羊脂玉,质地细腻带有光泽,玉中的极品,他对着玉佩还在猜,这然道是臭丫头得了好玉让阿紫给他捎来的? 不过他没有过多的欣赏玉佩,而是将信缓缓展开,里面内容简洁直白:爷,安!宿遇在北蒙凉州赫连将军别院,为赫连廷搭救,鬼医正为其医治,恐赫连啸发觉,请告知宿国公速安排人接其隐密归国,玉佩为其信物,还有以下为转告:让宿老头赶紧将人提走,半死不活的麻烦死!! 看到最后两句花倚舟乐了,这转告的口吻明显是那臭丫头说的啊,她竟也在凉州?没想到宿遇运气那么好在凉州遇上了她,不然就他那病歪歪的样子跑去冰天雪地的凉州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话说宿遇这家伙可是都城一美男子呀,皮囊是想当好的,以往那臭丫头老是嫌弃自己长得太过艳丽,不够玉树临风,清风霁月,回了都城初见宿遇后,他还以为宁安好这一口呢,这个人倒是符合宁安的描述,可没想到他也被这丫头给嫌弃了?平日里他与宿遇打交道少,但也接触过,本来印象挺好,可接触下来后越看他就是越不顺眼,假模假样的一堆臭毛病,遇上臭丫头就是不知道他那张脸能不能绷得住,呵呵,想想都乐! 花倚舟也没想到宁安和阿紫给他带来这么个消息,虽然平日里看不惯宿遇,但他自小在燕蜀长大,深知边疆守将的不易,就宿遇身为国公府世子,甘愿驻守一方也挺让人敬佩的,稍一想便对金子说道:“金子,你偷偷安排人送份拜帖给宿老国公,约在亥时一刻。” “爷,为何要偷偷送拜帖?还约那么晚?”金子不解的问道。 “信里的内容跟宿遇有关,你小心谨慎着些,别让人跟踪,避开那些盯着宿国公府的人,晚间我还不能走宿家正门。”花倚舟脸色凝重道,宿遇失踪,这会盯着宿国公府的人肯定特别多,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得知宿遇在凉州,担心人使绊子于他不利,既然他先得了这个消息,肯定是得上门告知,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好!奴才亲自去办!”金子见花倚舟难得脸色凝重,当即表示道。 “嗯,拜帖一定要给宿老国公啊,不是宿国公。”花倚舟再次交待道。 “是”金子答道,他跟着花倚舟从燕蜀回花府,这几年在花府见多了里头的弯弯绕绕,自是知晓怎么回事,这宿世子也如他家少爷一般,并是不现任主母之子,处境有些相似,肯定是从小将宿世子养在身边的宿老国公才会重视他的安危。 “去吧!我休息会,要是我睡过了头,你晚些时候记得喊醒我哈,你要是外出就叫银子喊我。”花倚舟吩咐道。 “少爷,您尽管休息吧,晚些时候会叫醒您的!” 花倚舟点了点头,金子从房间内退出,而后跟银子交待了若他出门办事没回的话,戌时一定要叫醒少爷。 也许是因为心里装着事,花倚舟没让金子和银子提醒,到了时间便自已醒了,从床上醒来后感慨:还是在家好啊!舒服! “金子,金子!”花倚舟对着门外喊道。 “在呢,在呢!”金子端着热水急急忙忙从外间推开了里间的门答道。 “去给爷打点水来洗把脸,你待会陪爷去。”花倚舟背着他边穿衣裳边说道。 “好咧,爷,水端进来了,您先洗把脸,这天都这么黑了,都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您多加件衣裳,别着凉了。”金子端着水叨叨絮絮。 “金子,你也比少爷我大不了几岁吧?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唠唠叨叨的?年纪大子怎么办啊!”休息好了的花倚舟满血复活,开始嫌弃起金子来。 第130章 夜会 “少爷,奴才这唠叨您也不听啊,要是着凉了您又嫌药苦。”金子一脸哀怨的回道,反正着凉了不止他受罪,一众人也得跟着受折腾。 “行了,知道了,你去将那件黑色的斗篷拿过来,我披上,这一脸怨妇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花倚舟吐槽道。 “爷,您今年要回燕城过年么?”金子岔开话题,他是真想说这脸怨妇样还不是您给逼的,可惜他不敢,这大爷是真踹他啊! “去吧,明日开始你就回来准备着,给姨父姨母还有那俩姐弟的礼品你给归整归整,明晚你例个单子给我,我看看还缺些什么,我们后日下午出发。”花倚舟说道,这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了,赶到燕蜀刚好能一起过年,今年江南这里的商道打通了,好不容易才有时间清闲一下,顺道去看看夏霄鸣那里的情况,得让他多建几个作坊,届时货源直接从他那里供去江南,省了时间和精力,再说他也已经好一年多没回燕蜀了,挺想回去的,毕竟最美好的时光都在那里,就是不知道那臭丫头能不能回燕城过年,就他所知,这个时候的北蒙可是风雪很大,想要出门都难,他也已经几年没见过她了,这几年他忙着赚钱,宁安忙着学医,俩人行踪飘浮不定,往来的书信都得等他回了都城才能看到,从信中知她过得很是惬意,大江南北的跟着她师父到处逛,也会将她遇到的好玩的事情跟他分享一下,性子还是一如即往的跳脱,只是不知道几年不见她长成什么样子了。 “爷,您刚刚说的我们?是说这次回燕城会带上奴才是吗?”金子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问道,以往少爷出门都会带上银子或是铜子,总让他守在都城给他管着家里,虽说留在家也是很重要,可是他更想跟着少爷出门,他都要忘了上次出远门是什么时候了。 “是是是~~~怎么,你不想去?”花倚舟坐在榻上眼睛一挑问道。 “想去想去,爷,您可别反悔呀!奴才肯定给您归整得妥妥当当,不出一点岔子,您放心就好了!”金子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赶紧保证道。 “切,瞧你那熊样,出息!”花倚舟呲道 “只要能跟爷出去,您说是什么样就什么样。”金子这些年在花倚舟身边别的没学会,能屈能伸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像,不然怎么花倚舟每次出去都放心让他守在家里呢? “收起你那熊样,交待你的事办好了的吧!”花倚舟问道,起身准备出去。 “您放心,拜帖是奴才亲自交到宿老国公的心腹手上的。”金子说起正事也收起了那副玩笑的脸色。 “嗯,走吧,还得避开那些讨人厌的苍蝇,爷好不容易做回好事,还搞得像个贼一样,哼!” 花倚舟有些嫌弃的吐槽,但脚步未停,从房间内出去,不能坐马车,也不能骑马,只能穿着黑衣在夜间往宿国公府急行,这叫什么事嘛! 宿国公府,宿傲群宿老国公手里拿着心腹递过来的拜帖,打开后贴内的署名:花倚舟?上门拜访的时间却约在亥时一刻,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素日宿家与花家无任何交际,定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莫不是有了遇儿的消息?宿国公顿时心里一紧,是了,应该是此事,这位花少管理着那一大摊子生意,经常外游走,或许他有消息也说不定,宿老国公眼里燃起了希望。 这位叫花倚舟的少年他有见过,长得极好,外表比当年的花晋璋有过而无不及,手段也了得,作为花家主第二任继妻之子,身份尴尬,自小被燕王妃接去燕蜀,由燕王夫妇抚养长大,三年前由南陵皇从雍城关带回,虽对外是说燕王送至皇上的避暑之地,可他是知晓三年前雍城关与南疆那战,南陵皇亲临现场,他是知情者之一,自花倚舟回到南陵都城后不声不响了赢得了南陵皇和花贵妃的支持,将在燕蜀的生意渗透到了都城,特别是掌握了外邦才有的琉璃工艺,仅仅几年的时间将其改进推广至南陵各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让人心生羡慕。 同时在花晋璋还没感到威胁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势架空了花晋璋,掌了花家的命脉,待花家都反应过来时已无能为力,偌大的花家都要瞧其眼色行事,本来眼瞧着花家在花晋璋手里走下坡之势,但按现下这小子的经营能力来看,未必不会做到比顶盛时期还红火。虽然他是有南陵皇和燕王做靠山,但也要他自己立得起来才行啊,年仅十几岁的孩子就如此,实在是让人不能小觑。 收到拜帖后的宿国公思虑良久后决定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接待花倚舟,并派了心腹去侧门等待着,而他自己则在院内的大厅里坐等了一个时辰,天知道他心在心里多么希望有孙儿的消息,花倚舟到达宿国公府的时辰很是准时,人还刚到侧门,便有人开门引着他和金子进了宿老国公的院子,进门后见到宿老国公正笔直的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便向其致礼:“晚辈花倚舟见过老国公!” “花少主,等你很久了,坐吧!”宿国公道。 “谢老国公!”花倚舟在一侧的椅子上恭敬的坐了下来,收起了往日的轻佻,一副晚辈见长辈的乖巧模样,这也是他第一次单独来宿国公府见宿老国公,因着往日两家并未有什么交际,因此没什么往来,对于眼前这位危襟正坐的南陵传奇人物,他从骨子是敬佩的。 “花少主今日趁着夜色前来拜访不知有何贵干?”宿老国公先开口问道,对于眼前在他下座坐得规规矩矩的少年他是欣赏的,虽然坊间风评并不怎么好,但都是些花边消息,不值得一提。 第131章 不骄 “您唤晚辈小子便好,这少主二字在您面前就有些说笑了,担待不起!此次晚辈深夜前来叨扰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见谅!”此时的花倚舟姿态摆得极低,让人心生好感 ,所以说为何只要他乐意,总能讨长辈的欢心了吧! “那老夫就托一回大,唤你花小子可好?”宿老国公见眼前的少年如此谦卑,忍不住的心里暗暗道好,燕王夫妇将这孩子养得极好啊,不骄不躁,恭敬有礼! “您随意,今晚小子前来是因着宿世子的消息,您看看这玉佩您是否熟悉?”花倚舟也并未绕圈子,从怀里将阿紫信内的玉佩拿了出来,上前几步递了过去,既是来送消息的,总得卖人好才行,此时房内就只余下四人,宿国公和他的心腹,还有他和金子。 宿国公见到玉佩噌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花倚舟的位置亲手接过玉佩,拿在手里端详起来,眼眶激动的都有些发红了,这是遇儿随身所佩戴的玉佩没错,这么多时日都没有他的消息,加上他身子底子太差,他都已经在心里做了无数种预想的可能了,今日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终于给他带来了消息。 “花小子,这玉佩哪里来的?是有见过遇儿了吗?他在哪?还好吗?”宿老国公抓着花倚舟的手臂激的摇晃道,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是问的宿遇安危问题,他也是怕带回的是不好的消息吧! 花倚舟也没想到宿国公这么激动,自己双手被抓得都有些动弹不了了,身子随着宿老国公的摇晃前后摆动,下意识的就想反抗,还是宿老国公旁边的心腹看出了异样,赶忙过来安抚道:“老爷子,您放开花少主,都吓着他了。” 宿老国公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说道:“抱歉,老夫太激动了。” “无妨,您担心宿世子的心情晚辈能理解,只不过晚辈没有见到世子,是北蒙传来的消息,世子在北蒙凉州赫连别院,身体暂时无碍,您别担心;小子在那边有生意营生,得知世子身份便传来了消息。”花倚舟赶忙安抚道。 “凉州?赫连别院?遇儿在北蒙?还在赫连啸的别院?他是怎么从南疆去的凉州?”宿国公一听,脑里闪过一堆可能性,他现在最大的担心是赫连啸抓了遇儿跟南陵要好处,或是找理由给他安个罪名,这都够他们宿家吃一壶。 “老国公,您先别激动,先坐,现下宿世子安全,赫连啸也不知其身份,至于世子为何从南疆到了凉州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花倚舟担心宿老爷子想岔了,便解释道。 “哦,信是这样传的吗?”听完花倚舟的解释他松了口气,而后问道。 “是!” “花小子,你先喝口茶,将你知道的消息细细跟老夫说下,你也别嫌老夫烦,北蒙和南陵毕竟以往有冲突,赫连啸作为北蒙的老将,他的一众儿女有许多都战死在沙场,虽然说不上私怨,但人往往都会带有臆测主观,老夫担心他拿遇儿作筏子。”宿老国公也不藏着掖着,人家都已给他送信过来了,他便将其中的利害说与花倚舟听。 “晚辈受教了!竟不知这中间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不过小子知其信息就这么多,还有宿世子因祸得福,鬼医正为其医治。”花倚舟谦虚道,将鬼医正为宿世子医治的这个好消息也跟宿老国公说道,意欲减少他的担忧。 “传说中跟阎王抢人的鬼医?”宿老国公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问道,刚刚的担忧都立时少了一半。 花倚舟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是鬼医没错,但有没有传的那么神,晚辈不知。”他也不知道鬼七和宁安医术到底能不能治得了宿遇,他的病情据说是很严重的。 “花小子,你有将那封信带在身上吗?”宿老国公问道。 “带了。”花倚舟回道 “介意给老夫看看吗?” “看看倒是可以,不过您自己一个人看,看完后什么也别问成吗?”花倚舟稍考虑了下回道。担心他问最后一句宁安说的话,问他这是谁,自从宁安去了百川谷学医,知晓实情的人都颇有默契的替她隐藏身份,特别是宁安还叮嘱过他,她会医有事不能让人知晓,她怕麻烦,学医只是为求家人平安,多一份保障而已,所以花倚舟不愿意与任何人透露宁安的身份与人知晓,更不可能将她会医之事道出,再说她又不是专职的大夫,而且她怕麻烦。 “好,你放心!”宿国公保证道。 花倚舟从胸前取出那封信,递给宿老国公,宿老国公看后才明白他是不想他问与信上其中一人的关系吧,信上的人与花倚舟关系亲昵,说话随意,而且称自己为宿老头,应该就是他认出了遇儿的身份,将其给暂时隐了身份搭救了,谁没几个怕麻烦的朋友,人不仅看在花倚舟的面子上救了遇儿,还传回了消息,他已经感激不尽了,看完后他将信折好还给了花倚舟 ,宿老国公将这份恩情记在了花倚舟头上,同时还向花倚舟行了大礼:“花少主,宿家承你的情,如若你有用得上我这老头子的地方尽管提!” 花倚舟跳着躲开,急急忙忙说道:“您真的见外了,我朋友也是因为敬佩您和世子的为人搭救的,您行此大礼,我一晚辈哪里受得起,您折煞晚辈了。” “大恩不言谢,老夫记下这恩情了。”宿老国公说道。 花倚舟连连摆手,他没想着要宿家记他的恩情,他想着最多卖个好就罢了,没有他们为国为民镇守望一方,哪有他们现在的平安喜乐,见过了战争的他是深有体会的。 “国公爷,您看天色也晚了,您还需安排人员前往北蒙接世子,救人自是越快越好,恐时间长了夜长梦多,晚辈便打扰您了,愿世子早日安全归国!”花倚舟见消息也传到了,便提出离开。 “好,多谢你了,待日后再另行谢礼!”宿老国公亲自起身相送。 花倚舟再推却一番后又带着金子从侧门出了宿国公府,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将手放进了斗篷内,隐入了夜色里,只想着赶紧回去再睡一觉,明日再出去巡视下都城的生意,后日起程往燕蜀,想想都特别放松。 第132章 确保 此时的幽王府寂静无比,在深夜更让人觉着森冷异常,自北蒙和北疆那战后,十九皇叔君池岸便常年辗转各处,神出鬼没,一般人都无法了解其行踪,只有每年年关会回到都城,参加宫里举行的宴会,这还是南陵县皇多次要求的结果,他哭丧着脸说一年到头几兄弟都聚不了一次,他才勉强答应的。君池岸因着前些日子出使南疆,回都城后便想着过了年才回军中看看,回来后还是住在了那座寂静森冷的幽王府,这座府邸还是先皇在他出生时赐下的,那次大战大捷后后,南陵皇再给他赐下新的王府,但他嫌换地方不习惯,也就一直住在这了,据说南陵皇认为先皇赐的幽王封号里的幽字不太吉利,私下里多次问他要不要改了?但他自己却觉得挺好,所以也就顺着他了。 都城的人都跟着南陵皇的那些皇子唤他十九皇叔,很少有人唤他幽王的。 十九皇叔君池岸还在书房内处理着近几日的军务,且大有不处理完不休息的架式,侍卫华金敲响了书房的门:“王爷,华戈有事禀报。” “都进来吧!”十九皇叔应道。 听到声音,华金和华戈便一起进了书房,华金站到了一侧,华戈抱拳道:“王爷,盯着宿王府的人来报,今夜亥时花家少主花倚舟深夜偷偷拜访宿老国公宿傲群,大概两刻钟不到便离去,谈话内容未知,他离开后宿老国公安排了一众亲卫悄悄离去,地点尚未可知。” “哦?花倚舟?花家那位新上位的少主?”君池岸问道。 “是,此人做人做生意都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自来了都城后没多久便架空了他父亲花普璋,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就是花边消息不断,小小年纪经常混迹于烟柳之地,不过据我们调查到的资料显示,这些都只是掩人耳目,实际这些地方有好多处是他在暗地里操控。” “他自小是在燕王兄膝下长大,燕王兄的这些套路倒是被他学了个遍,是个聪明的。”君池岸评价道。 “王爷,他有何事需要避开一众盯着宿国公府的耳目,单独会见宿老国公?宿家与花家可是从无多少交集,正常像宿家这种门楣是看不上商户出身的花家的。”华金在一旁问道。 “他这次是从哪里回来,知晓吗?”君池岸问道。 “江南,我们的人在江南见过他。”华戈接道。 “江南?不对啊,按理宿遇不可能出现在江南啊!”君池岸停下笔靠在椅子上轻声道。 “您是说他有了宿世子的消息,所以夜会宿老国公?”华金轻呼道。 “王爷,我们出动了这么多人一直在查找宿世子的消息,不可能他人在江南我们没得到消息啊!”华戈说道。 “别小瞧了人家的实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架空花晋璋,不动声色的攀上皇兄这个靠山本就是不什么简单的角色,再说他是燕王兄养大的,燕王兄是个什么人不需要本王跟你们细说了吧!”君池岸点醒道。 “是,王爷!”俩人齐声答道,是他们大意了。 “盯着宿国公府出去的人,随时来报,若是见着其他家也跟着,全部替他们解决掉,确保宿遇安全归来!”君池岸吩咐道,右手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几下。 “是,属下这就去办!”华金答道。 君池岸摆摆手让俩人退下,自己则坐在椅子上陷入了觉思:花倚舟?呵,有趣,自从宿遇在南疆失踪后,他便启动了南疆和南陵的人,遍布眼线,查了许久,却查不到半点关于宿遇的消息,甚至与南疆相临的国家都下了指示,却也未有回应,现下竟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得了消息,看来手下的人都该练练了。 花倚舟回到了宅子后,一头便扎进了床榻,并吩咐无重要的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得好好睡一觉,明日再准备淮备安排回燕城,谁也不得阻拦他。 华金和华戈出门后便去做了安排,只是华戈有些伤神,如若宿世子真在江南,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明明江南都被他们的人翻了个底朝天,不知这花少主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华金则是安慰他人可能不在江南,而花少主生意遍布,自是有他自己的消息通道,有些地方他们没注意到也属正常。 眼瞧着再过几日赫连丹的诊治就快完成了,但可能赫连丹在这过程中实在是太疼了,以致于他每次宁安一碰到他,他身体上就本能的有些退缩,宁安见他身体抗拒得如此明显,便知他是有些吃不消,便问道:“赫连丹,你身上这些缝合的地方是不是特别疼?” “是,特别是膝盖处,每次麻沸散过后,就疼得发抖。” 赫连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他更希望自己能够马上好起来,可是身体上的本能反应他控制不了,只得实话实说。 “那我们休息两日吧,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手臂除了继续要人帮你按摩外,你自己也要多动动,这样康复起来快,腿部这块你就尽量先不要动,待过几天我动完刀了,看情况后你再动,好吧!”宁安交待道。 “没事的,我忍着些,请您继续!”赫连丹咬咬牙道,对于自己的身体这两年他饱受精神上的折磨,正是年少风华的年纪,同伴们能策马奔腾,好不潇洒,而自己却只能瘫在床上等死,受尽别人的同情和白眼,让他觉着屈辱,虽然别人因为他的身份不能明目张胆的说他怎么样,但是那种眼神他再也不想见到了,那种如死鱼般的日子他也不想再过了,只想快点好起来,告诉大家: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是北蒙赫连家最好的男儿。 “不能勉强,如果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后悔莫及。”宁安说完便收起了他的药箱,递给阿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赫连诺这几天也看在眼里,他则是认为宁安说什么都没错,也就在一旁听着宁安和赫连丹说话没出声,只是最后上前用手拍了赫连丹的肩膀道:“四弟,听莫宣的。” 赫连丹点点了头,没再出声。 第133章 雅兴 宁安本欲回自己的院子,但走到院外停住了,她这些天一直忙着赫连丹的治疗,不知道宿遇怎么样了,便问身侧的阿紫:“阿紫,病美人这些时日怎么样了?” “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偶尔还能见到他在花厅里走走,有几次我过去送点心都见他在窗边煮茶赏雪。”阿紫答道。 “现在还未到午时,我们去看看吧。” 宁安说道,赫连丹这边也要休息两日,她现下有这个空余时间,说完便转了方向,往旁边院子走去。 “小姐,近几日五姑娘天天往玉公子院子里跑,这冰天雪地的,她竟还穿着特别单薄的纱衣来这院子里头玩雪,为了玉公子她也是想尽了办法,可惜玉公子却不为所动。”阿紫将赫连娇英这几日的行为说给宁安听。 “这傻丫头,病美人这朵高岭之花可不是那么好摘的,她这次算是踢到石头了!”宁安轻声说道。 “可不是嘛,可是小环说她劝了几次五姑娘都不听,还说五姑娘说的: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都是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月,相处后日久生情,还说大雪天这样穿着玩雪才能展现她的身姿,玉公子见到她的好,俩人说不定就就相知相爱,互定终身了。我也不懂,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帮着劝。” “呵,这天气穿纱衣,可不叫美丽冻人吗?这此话本子可真敢写呀,写这话本子的人肯定不是北蒙的。”宁安觉得赫连娇英勇气可嘉。 “小姐,您说这玉公子真的会看上五姑娘吗?”陈紫问道。 “就病美人他自己这个颜色,估计一般的美色吸引不了他,应该要有才有颜才行,俩人从小处的生活环境不同,受的教育也不同,三观这些估计都不一样,难咯!小英这样彪悍的姑娘估计他也没见过,够呛!不过也劝不了,她这般年纪,怎么会那么容易认输,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的。”宁安深知赫连娇英的性格,不过一静一动,说不好看对了眼也说不定,感情这事谁都说不准呢? “小姐,这世上真有比玉公子还好看的女人吗?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阿紫有些不信。 “有吧,女的我也没见过,不过你看花狐狸就长得很好看呀,若换作是女子呢?是不是平分秋色,两种不同类型的美?” “还真是,不过花少爷是男子啊!” “据说南陵都城第一美人花盈珊也出自花家吗?她和花狐狸是姐弟,基因相同,应该是个绝世大美女。”宁安又在臆想花倚舟的那张脸换成是女子如何模样? “小姐,什么是基因啊?” “说了也你也不懂,就是说他们是亲姐弟有血缘关系,应该长得有些相似!”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肯定很美。小姐,您在外这么多年,哪个地方的女子最漂亮?”阿紫好奇的问道。 “我经常呆在深山老林练医术,找药材,哪有时间知道哪里的女子最漂亮呀,不过南疆的就都长得不错,据传大漠的美女也多,还热情奔放,特别漂亮,我之前有见过一两个,比一般女子都漂亮。” “真的?” “当然是真的,有机会我带你走出去看看。”宁安顺口说道。 “小姐,您说的啊,可别骗我。” “骗你干嘛,又不能当饭吃!”宁安戏道,不用想着给赫连丹治病的的她又恢复了往日的跳脱,两人边说边笑的到了宿遇居住的房间,宿遇正坐在窗边泡茶,远远的瞧见宁安和阿紫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便叫小厮打开的房门去迎接。 “莫姑娘,阿紫姑娘,请进?”小厮笑着请宁安和阿紫进门。 “哟,几日未见,这院里的小伙都长这么英俊了,这是被玉公子的光普照了么?”宁安对着开门的小厮调侃道,边说还边进了房内,朝宿遇靠的窗前走去。 小厮被宁安说的不知道怎么回才好,这是明着说他暗里点玉公子呀,阿紫见状赶忙向他挥了挥手要他退下,小厮急忙退了出去。 “病美人,今日这气色不错嘛,还能开窗欣赏美景了,你不觉得你坐在这窗前就是一道风景么?”宁安在宿遇对面坐了下来,斜靠在窗前看着窗外,这漫天的飞雪,再泡一壶热茶,加几道点心,意境确实是美,还得是他们这些文人墨客有这个雅兴呀! “托姑娘的福,姑娘尝尝这刚泡的茶水?”宿遇将刚泡好的一杯茶递给宁安,宁安伸手接了过来,饮了一小口,放在茶桌上。 “别拽文了,这文绉绉的模样给谁看呢,我又不姓赫连。”宁安呲笑道。 “见笑了,这些时日多亏了姑娘和鬼医,这身子大好了,蛊毒也除了。”宿遇笑笑回道。 “那挺好的,消息也给你传出去了,你们的人来得快或慢就看你家老头子的反应了。”宁安说道,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急不来,我瞧着这未来半月雪还会大。” “哦,你还会观天象不成?”宁安好奇道 “会一点点皮毛而已。”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吧。”宁安想着今日时间有余,看看他的情况如何了。 宿遇闻言后将左手伸了出来,宁安搭上了他的脉,良久后宁安放开了诊脉的手说道:“你生命力是挺顽强的,才过半月,脉像竟已大好,完全看不出来你半月前还要死不活的。” “还是要归功于姑娘和鬼医的医术,我体内的毒大部分都是自己服用的,是为了牵制体内的禁毒,因着没有解毒的方法,只能以毒攻毒,鬼医很厉害!”说到这宿遇由衷的佩服道。 “那当然啦,他从小就天赋极高,也经常拿自己试毒,想不厉害也不成啊!”宁安也挺佩服鬼七的勇气的。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怎么说呢,是他看着我长大吧,不说这个了,赫连诺有没有来过这里?”宁安问道。 “来过两次,第一次试探,第二次试探加关心。”宿遇说道 第134章 艾慕 “他没多说什么吧!”宁安问他 “没有,至于会不会怀疑就不知了,不过没再过来试探,应该是暂时无事。” “赫连啸还是将他这些孙子保护得太好了,他没上过战场,应该平日也没多注意诸国的动向,若是让他抓着一点点细节抽丝剥茧,你今日就别想安稳的坐在这里了。”宁安感慨道。 “赫连啸一生为了北蒙,所有儿女都战死沙场,仅剩这为数不多的几个孙子孙女,有所保护也是人之常情。”宿遇说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赫连啸这样无私的人挺值得让人敬佩的。”宁安说完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吃相一点也不淑女。 “莫姑娘形容很是贴切,只是在下想不通你为何学医,以姑娘的谈吐学识,应该是个衣食无忧的大家小姐才是,怎么会想到了学医?”宿遇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大家小姐?以我的行为举止你哪里看出来是大家小姐的,眼睛擦亮点,年青人!别想多了,我只是个小家碧玉而已,家里吃穿倒是不愁的,因为我阿娘生病,所以我学医了呀,就这么简单。”宁安答道,让你猜去吧,猜不死你。 “阿紫,这点心不太好吃,你回去让小厨房备些绿豆糕,不要太甜,我晚点想吃。”宁安不满意刚刚吃的点心,太甜了,喝了一大口茶对着站在门口的阿紫说道。 “是,小姐,我这就去安排,中午您想吃些什么我一起安排了。”阿紫问道。 “我想吃鱼,你去安排吧,等会我自己回去,你别再跑过来接我了,天太冷了。”宁安贴心的说道。 “好的,小姐”阿紫对宿遇点了点头,乖巧的退了出去。 “你对你的丫鬟倒是挺好的。”宿遇见了几次阿紫与宁安说话都未自称奴婢,而且这丫鬟也与别的丫鬟不同,与别人说话也未见她卑躬屈膝,说起话来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像个丫鬟该有的样子,只是平日看上去有些呆,她与别人一起跟与莫宣一起时完全两个样,要不是亲耳听到,他都不相信当时说剥了他脸皮给莫姑娘和丫鬟与眼前的阿紫是同一人。 “她是我的玩伴,不是普通的丫鬟。”宁安自然的答道。 “难怪。” “病美人,你怎么什么事都那么好奇,还想那么多,真的不累吗?” “环境所致,姑娘见谅!” “也是,就你那狼窝似的家,爹不疼娘不爱的,想多些保命,也能理解。”这话绝对不是宁安讽刺,她只是想到了花倚舟的处境,这俩都有个后娘,俗话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她有感而发而已。 “姑娘很了解在下的家事?”宿遇问道,跟宁安一起他发现他很容易破防,与他从小的环境有关,他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需自己过滤一遍有没有漏洞才能说出来,而宁安则是大大咧咧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不顾及别人听到话是什么感受。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宿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不是原配,你又不是现当家主母所出,她自己有孩子能疼你宠你?不弄死你争你的世子之位就不错了。”宁安呲道。 “那姑娘你怎知后娘对我不好?” “要好你能一直跟宿老头待在边关上战场吗?没听过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呀,你傻的啊!”宁安对他翻了个白眼,拿着茶杯又让宿遇给她倒了杯茶。 “姑娘倒是直白,也不怕在下伤心。”宿遇装道。 “别恶心我了,你早就过了伤心的年纪了,你这一大把年纪的,别说你喜欢你继母啊!那我真得谢了。”宁安继续喝她的茶。 “哈哈~~~~跟姑娘聊天就是敞亮啊!”宿遇跟宁安聊着笑出声来了,连日的忧心都少了许多,这种感觉挺好! “病美人,你别笑了,太引人犯罪了,你们都城的第一美女花盈珊据说是绝色,你见过的吧?是不是比你还好看?”宁安有些八卦道。 “要是能吸引到姑娘也是在下的荣幸呀,这不是姑娘自己说的吗?”转而接着回道:“花家自古出美女,花盈珊自是不错的,只不过红颜枯骨,左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年华逝去总有一日会老去,抵不过姑娘这有趣的灵魂啊!”宿遇想着这姑娘总是嘴上在戏谑着身边所有的人,好似没有一个人能入她的眼一般,便拿她自己说过的话回敬她,不过最后一句他也没说错,跟她相处下来确实特别的轻松,她说话方式很有趣,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病美人,别这样说,我会当真的,到时候赖上你可别怪我呀!”宁安笑道。 “荣幸之至” “这么快就不担心我赖上你了呀,我可记得你当日可是退避三舍的呀!”宁安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说的话很是让人舒坦啊!眼前这男人英俊多金人又长得好,妥妥的高富帅呀!若她真是这年岁的姑娘说不好真就迷上他了,跟赫连娇英一般沉溺其中也说不定。 “姑娘会吗?” “暂时不会,以后可就说不准了啊,你看看人赫连娇英,听说她在这冰天雪地里都穿上纱衣了,怎么样,有没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宿遇冷不丁的听宁安提到赫连娇英,便有些无奈道:“你们女孩子看的都是些什么话本子!尽是些害人的东西,赫连小姐不太适合跟着学。” “青春懵懂,少年艾慕,人之常情嘛!多美好纯情呀,你记着人家的好就行了,别打击她,撞了南墙自是会回头的。”宁安只是希望宿遇不要过多的言语打击到她。 “姑娘也是吗?”宿遇问道。 “我还小,不太适合谈这个,会害羞的。”宁安不要脸的回答道。 “呵呵~~~~~~”宿遇又一次的笑出声来,这已是他在与宁安短时间的相处下第二次笑了。 “姑娘我这叫: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病美人,你可别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啊!”宁安见他身体确实大好,最后牛饮了手里的茶后,甩下惊人之语起身往外走,小样,姐还治不了你。 “在下受教了!”宿遇在她的身后回道,然后回味宁安刚说的话,有些好笑的抚了抚额头,这姑娘还真的是一点亏也不吃。 第135章 受罚 过了两日,花倚舟已带着金子欢欢喜喜的出发去了燕蜀,没再关注宿老国公后续安排,在他出发的这一日下午,羽老国公羽震则上宿国公府拜访老友宿傲群,两家世交多年,两位老国公关系也一直挺好,走动也正常,并未引人注意。 羽澈将宁安传给他宿遇在凉州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都城,给了他父亲羽震,羽震收到信的第一时间便来宿国公府将消息告知宿傲群,有了羽澈的消息,宿傲群更加确定宿遇就在凉州,羽澈这小子做事很靠谱,绝不是无中生有之辈,宿傲群很是感激这位老友带来的消息,便告知羽震他已收到消息,是花家花倚舟带着宿遇的玉佩过来传的消息,羽震一听就知怎么回事,肯定是那丫头担心羽澈的消息晚了,以防万一两边都传了信,这丫头做事一直都考虑得比较周全,宿家小子也是运气好!既然被她遇着了,肯定不会看着不管,就冲着宿遇曾镇守一方为国为民她也会出手救人,他也暗暗自豪,虽然这丫头不承认她自己姓羽,但怎么也饶不过身上还流着他们羽家的血吧!只是太可惜被老四那夫妻俩给霍霍了,最好的俩孙辈全在外面,一个不承认自己姓羽,一个则不愿意归家,他也很是憋屈,听了宿傲群知晓了消息,他也未多说,老哥俩晚上还喝了一杯,在一起忆起了当年,聊得好不畅快,羽老国公晚上还是人扶着回府的。 羽震自与南疆之战重伤后,在雍城关养了半年后,鬼七去确认过伤口后才回到了都城,回到都城的第一天,第一件事便是将羽四爷羽恒上了一顿家法,未做任何解释,也未说明任何缘由,直接将他拉到大院,命亲卫当着众人面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连着病重的老妻要死要活的求情都没用,越求打得越凶,打完后丢祠堂跪着,跪不了就趴着,不让请大夫,后面因着高烧神志不清,羽老夫人偷摸着命人从外请了郞中才救治好,不过好了以后还是继续跟着夫人许氏去跪祠堂,那次后羽四爷差点致残,见着羽老国公就害怕,烟花柳巷再也不敢明着涉及,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出门,唯恐再挨家法,他以为老父亲是因着他在外花天酒地罚他的。 除了羽四外,羽四夫人也同样受了罚,只是不似羽四那般挨揍,而是让她跪在羽家祠堂,每日跪足三个时辰,时长需半年之久,在此期间吃斋礼佛不得外出,他亲自安排人看着,羽国公这令一下达等于直接下了四房的脸,羽四刚罚完,紧接着又罚了羽四夫人,整个羽国公府都人心慌慌,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羽家大爷羽桓悄悄的向羽老爷子身边的人打听才知是因着羽凡,之前大伙都以为羽凡是外出游学,其实并不是,而是去投奔,而羽四两口子孩子丢了这么久也未知其因,更是不闻不问,老爷子才发的火,现如今羽凡已被封为镇南将军,却无任何家书回府,也不前往都城谢恩,而是一直待在雍城关,好似无父无母无家族一般,原本大家还心存疑问,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打听,便已心知肚明了,羽桓还将消息偷偷告知了许四两口子,气得羽四两口子在自己院子里破口大骂,这一骂府里的人便像风一般的传开了,老爷子这是为着孙子出气呢。 其实这消息也是老爷子默许身侧的人放出的,他就是在试哪个敢将手伸到他身边来,没想到是这个他往日最看重的儿子,很是失望。本来因着羽凡和羽落的事,这大儿子的处事方法他就有所不满了,瞧他只会粉饰太平,他就不信这个儿子真不知羽四夫妻俩平日的所作所为,也不见作为大哥的他有所担当,不劝诫兄弟,也无所作为,只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次他无任何缘由的罚了羽四俩口子,大家都担心自己是下一个,见与自己切身相关,还不就急了么?当即便过来打听了,这一打听让羽老头子有了别的想法。 更让人接受不了的还在后头,羽老爷子回来后观察了几个儿子三个月的时间,做了一番调查后,做的第二件事便是着正装进了宫,向皇上递了折子,请封羽家三爷羽栋为羽国公,皇上竟然大手一挥,毫无异议的批复同意。 第二日赐封新国公的圣旨便传到了羽国公府,当时大家还在猜圣旨的内容,羽老爷子领着一众人接了圣旨,听到圣旨的内容,羽家大爷羽桓似在腊月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全身冰凉,本来他以为稳妥的国公之位肯定是自己的,没想到父亲越过自己和二弟,将这国公之位请给了三弟,这可是从来未开过的先例,这让他今后在都城如何自处?不是止在都城,而是在哪里都看着像个笑话,而他自己根本就未意识到他哪里出了问题,为何这国公之位会传给了三弟。 历来爵位传长不传贤,羽栋上头还顶着俩个兄长,历来只有兄长故去或是伤残后面的兄弟才有机会,如今两位兄长好好的健在,这羽家的国公之位却到了他的头上,这泼天的富贵突然降临,让他一时不知所措,直直盯着羽老爷子,羽老爷子则示意他接圣旨,他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接旨谢恩,而后双手捧着圣旨发呆,直至三夫人温氏反应过来,将随身带着的几张银票数都没数就了塞到前来宣旨的公公手上,当作茶水费,那神情是掩不住的高兴,大伙再反应过来行恭贺之言,只是当时除了三房的人满脸高兴,其余的众人则都是一脸耐人寻味,特别是大房一脉,大夫人郁氏则是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一脸的不可置信,羽老国公送走宣旨的公公后,未理会众人,让身侧的管家叫上羽家五兄弟去了他书房,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第136章 动怒 进了书房后,羽老爷子坐到了上首的太师椅上,一脸沉默的看向跟着他进来的几个儿子,良久都未出声,书房内那种压抑的气氛让身为老大的羽桓当即跪了下去,其他四人见状也跟着一起跪在了羽老爷子面前,待一刻钟后,羽老爷子才发声:“老大,你说为父为何将国公之位传给了老三,而不是你和老二?” “请父亲明示,这些年儿子兢兢业业为这个家,虽说不是做得多好,可是也没出什么差错,明明爵位有史以来都是传长不传贤,可是父亲为何如此对儿子?” 羽桓声俱泪下的控诉道,不知父亲为何如此不公平。 “别的我不多说,那你现在告诉我,为何羽凡在十二岁的年纪不顾性命的跑去雍城关?而如今封了将军也不愿回都城来谢恩?”羽老爷子轻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好似在稀松平常的与他讨论一件事情。 “此事确实是儿子的疏忽,未能及时知晓实情,可这是四房自己的事,儿子不好过多参与,他们自己应当管束不当,这不能做为怪儿子的理由吧?” 羽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羽凡这么早一个人跑去了雍城关,老四这儿子本事大着呢,还连 累了他。 “哦,那你再告诉我羽落为何早夭?”羽老爷子继续问道。 “羽落?早夭?” 羽桓一时忘了这么个早夭的孩子,不知道羽老爷子说的是谁。 “呵呵,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个早夭的孩子了?”羽老爷子都不想说下去了,双手搭在太师椅上,神情有些落寞,这么大一家子,家里有几个孩子意外了都没几个人记得住,连下一代都不关注,谈什么以后和未来?转而道“老四,你来说,羽落是谁?” 一直低着头的羽四冷不丁的听到羽老爷子点他,他自己也有些蒙,羽落?羽落是谁?他也得好好想想。见他也如此,羽老爷子是真的又想把他拎出去揍一顿,呵呵,这就是一个身为父亲的,连自己有几个孩子都不知道,这混账玩意! “老三,你说,羽落是谁?别说你们兄弟几个都关注着朝廷大事,家里的这些孩子你们都没空管啊!”羽老爷子这时有些怒了。 “禀父亲,儿子知晓,羽落是四弟嫡次女,两岁左右因病早夭。”羽栋回道。 “还是有人记得啊,那么小个孩子,我以为只有羽凡记得呢?” 羽老爷子出言讽刺道。 “你们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早夭的吗?嗯?”羽老爷子将桌子上的一堆他近期调查来的资料摔到地上,说道:“你们自己好好看看,一个两岁多的孩子犯了什么天条,就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神婆,轻轻一句话,寒冬腊月的竟要将好好的孩子送往塞北边关,查到的信息称是死在马蹄下,而不是因病早夭,竟还大言不惭的在家书内写着早夭?哼,你们可知羽凡跑出去救年幼的妹妹亲眼所见那群惊马,若不是他也命大,早死在那群马蹄下了,他绝望到跑去千里之外的去求助我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祖父,可想而知在府里过的什么日子?老大你还说你没出过差错?你光管着你自己没出差错就好了?府里的兄弟姐妹孩子就不用管了?老四俩口子的行为你当真一点也不知?连府里的孩子都没管明白,在这冰冷的府里受尽冷待,那就别再跟我谈什么家族未来了,你管不了,也管不好,我敢将个羽国公府交给你?嗯?” 坐在太师椅里的羽老爷子满脸怒气接着说道:“都似你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国公府你们迟早守不住,现在你们都给我滚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将家里的孩子全部有一个算一个,你们 明日一早列个单子给我,如果不幸夭折的,原因给我查清楚,若是让我查到了不属实,别怪我不客气!”羽老爷子越说越气,自羽凡和羽落的事发生后,他多次写信敲打过老大,可惜他却一点也未当回事,这几个月查到的那些破事,让他不得不动怒啊! 这会兄弟几个终于知晓什么原因罚羽四俩口子了,而且也知父亲为何动怒将国公之位传给老三了,在子女教养方面,作为父亲的他们确实是不够上心,但荒唐像老四那样的还是少,老大羽桓也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做反驳了,是啊!作为一家之主,并不是只管着自己,而是要时刻关心着整个家族的未来,未来是什么?是这些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所有的荣辱兴衰都指望着这群孩子,他只顾着自己那一房,总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明哲保身的态度,终是惹怒了父亲,害自己丢了国公之位,他后悔啊!可惜悔之晚矣。 羽老爷子最后将羽老三羽栋留下,父子俩在书房内呆了半个时辰,走出书房的许老三满脸严肃,但脊背确挺得笔直,步伐坚定,颇有了一丝上位者的风范,刚刚在书房内父亲的教导也让他汗颜,他也才知并不是他多么优秀,而是他比较务实、这些年所做的荒唐事最少而已,所以父亲才挑中了他,往后他将挑起整个国公府的重担,担子重了心境也不同了,父亲说得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受教了,他会努力做好的。 此事过后,羽国公府的后辈都得到了羽老爷子的特别关注,不论男女成年前一律都需在家里设的学堂学习,不求他们学得多好,但绝不能再出羽老四之流,至于那些原本就性子就已经偏了的孩子也只得夹紧尾巴过日子,不能让自己的荒唐事传到祖父的耳里,羽家的家法已经够让他们开眼界了,谁都不敢再去挑战老爷子的权威。 第137章 月余 因着风寒的关系,赫连娇英连着好几日未能出门,躲在房里唉声叹气,她四哥因着身体的原因休息了两日,原本想着趁这个时间去找宁安诉诉苦,出出主意,可赫连诺来看她时却说让她先别出去,一是担心她自己风寒加重,二是担心她将风寒传染给宁安,恐耽搁了医治赫连丹的进度,让她还是呆在自己的房里比较好!她想了想还是听了赫连诺的话,乖乖待在房里不出门。 宁安知道赫连娇英染了风寒后,人过来了一次,但赫连娇英担心风寒传给她,没让她进门,宁安只给她留了一瓶药丸子后便带着阿紫回了,拿到宁安送的药丸后让她高兴不已,终于不用喝那苦到心里的汤药了,连着多日她按着话本上的样子去找玉公子说话,也改变着装,耐着性子,可爱、娇柔、英气、楚楚可怜她都扮过了,甚至穿着纱衣去她院子里玩雪的桥段她都试过了,连她都风寒了也没见点成效,也不见他打发人来问上一句,只能说是这些一点作用也无,难道她是有哪里做得不对吗?还是人玉公子根本就半点也不解风情?对着她始终无动于衷,虽然他是没有再露出开始见她时的那种嫌恶的表情,但说话很是敷衍,眼神都不多瞟她几眼,让她很是无力,她再怎么说也才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脸皮再厚自尊心也受挫了,所以她急需安宁给她疏导疏导,毕竟这别院她也无别人诉说了不是? 赫连诺对于他这个见到美男就有些犯花痴的妹妹很是无奈,他身为男子,见了玉公子两次就知自己这个傻妹妹根本就没有机会,玉公子自己有着天人之姿,学识渊博,又是大家公子,不可能因着自家妹妹献几次殷勤、装几次乖就看上她的,这种人本身骨子里就有着不同常人的高傲,可这傻妹妹根本就看不清,有事无事总往人院子里跑,献尽了殷勤,这冰天雪地的穿着纱衣将自己都折腾得风寒了也不见人来问候一句,他作为兄长真是又气又无奈,劝了几次她也不听。 自宿遇来别院后他就派人出去查了他,身份倒是查向了东耀玉家,只是不知是哪一支,只因着查回来的消息他倒是放心了些,对着他未多加关注,近些日子眼看着四弟好转,心里的大石头也快落地了,只是临近年关,就是不知祖父能不能赶回了,风雪太大,消息也没有往日那般快速的到他手里,想着待四弟这里稳定了,他也跟着祖父进军营去,祖父年纪也大了,赫连家的责任是得他接过来了。 宿遇在北蒙凉州的消息传回了幽王府,此时的君池岸手握着华戈刚刚递上来的书信自言自语道:宿遇竟是到了北蒙凉州,南疆与北蒙是有什么牵连吗?相隔甚远怎会从南疆到了北蒙呢?这得好好查查,以防万一,到时候若再有个什么联盟之类的闪失,南陵就危矣! 思虑完后便安排道:“华戈,北蒙你最熟悉,你先传信凉州让他们随时关注赫连别院的动态,一旦发觉宿世子安危异就先救人,你亲自跑一趟嘉和关,带两队熟悉北蒙的人马前去迎接,务必想办法将宿世子安全接回,宿老国公的人估计对凉州和北蒙的天气不能准确做出判断,以防万一,你去协助,还有让凉州的人查查从北蒙至南疆是否有条秘密通道,此事要快,要防着南疆和北蒙联盟,还有个北疆同时作乱。” “是,王爷,属下去准备一下,即刻出发。”华戈领命道。 “如若无危险,你们尽可扮成江南的富商,暗处护着宿遇回南陵即可,不用暴露身份!”君池岸交待道。 “属下领命!”君池岸点头让他退下,十九皇叔君池岸只是默默的做了安排,并未告知宿老国公,他这些年暗暗为着南陵的安危做的安排多了去了,觉着没必要一一告知,不过他还是起身着衣进了皇宫,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南陵皇,毕竟做了这些安排也得让身为帝王的皇兄知晓,若是皇兄在别处知晓了,总会产生些想法,届时总会有些人想着挑拔关系不是?还不如从源头就杜绝了,提前知会一声较好。 又过了将近月余,离年关是越来越近了,赫连丹这边宁安也治疗完成了,就余下偶尔施一次针了,往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需靠着他自己做康复了,也终见这个少年经常露出笑脸了,以往倒是不知,现在宁安才知这个少年竟是个话唠,自从他手脚都有了知觉后话是一天天多了起来,宁安都嫌他烦,很多时候她不耐烦了就会露出她女流氓的本色,逗得他脸红耳赤,他才会闭嘴,有时候赫连娇英也会一起胡闹,说话荤素不急忌,赫连诺只得在一旁看着,说也不管用,宁安总在旁边帮着自家妹妹,她那张嘴他也说不过,这不,几个人聚在一起又给聊上了。 “四哥,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嫂子?等你好了,我特意办一场马球赛,将这凉州的未婚小姑娘都邀请上,看你是喜欢善解人意的还是温柔体贴的?或是活泼可爱的都行,我跟阿宣给你把关,保管给你找个可心的人。” 赫连娇英大气的保证道,而后对着赫连诺也说道:“大哥,放心,你也有,我肯定不会只偏心四哥的!” 赫连诺见这丫头又开始在飘了,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越来越不着调了,没事回去多读读书,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么大了也不害臊,整日追着人男子后头献殷勤,让人笑话,先生教的都学狗肚子里去了?看我不告诉阿娘拘着你!” 第138章 笑话 “大哥,你多大了,还兴告状的吗?”赫连娇英气道,这大哥整日管这管那的烦死了,连说几句玩笑话都要挨训,不服气的向宁安撒娇:“阿宣,你笑话我了?” 宁安笑着摇摇头,还对她伸起了大拇指以示她说得不错,在别院的这几个月,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她影响了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连口吻学得都有些像,不过她可不会承认,她觉得这样挺好,以赫连家的地位,赫连娇英十有八九嫁得不会太差,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政治联姻,很可能会嫁入北蒙皇室,再过两年她想这么勇敢去争取些什么都不被允许了,无所畏惧的日子不多啊,做为赫连家唯剩不多的孩子,将来注定要考虑她的家族荣辱,婚后的她大概会活在一个被禁锢的笼子里,不被允许做自己,以母家、夫家为尊为荣为辱,要收敛起她傲娇的小性子,不会再像现在这般鲜活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想要活成自己的样子太难了,特别是她这种大家族里的女子,几乎接触不到不一样的思想,都会以家族荣辱为重,未来会有很长的日,没有自主的选择权,带着面具活得像具傀儡,因着家里的长辈世世代代就是这么过来的,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那么好打破的,她想:赫连家这朵娇艳玫瑰,若是能开得久一些也是好的吧! “那是四哥你笑话我?”赫连娇英又转头问赫连丹,赫连丹赶忙摇头,她目光又转向正拿着医书的鬼七,自说自话道:“那也肯定不可能是鬼七笑话我的。”再看向赫连诺,她来了一句:“大哥,你要是长成玉公子那样我也天天对你献殷勤。” 宁安听到她这话乐了,嘴里的茶水“噗呲”一声全部喷了出来,差点喷到鬼七身上,还好他躲得快,只将医书的一角打湿了,鬼七还一脸不悦的看向宁安,平日这些书可是他的心头好,他连褶皱些都舍不得。 “我真不是故意的,拿过来,我来给你烤干。”宁安先对着鬼七伸出手准备接过医书,鬼七不理她,自己坐到炉子旁烤了起来。 本来听到赫连娇英话的赫连诺一脸黑线,正要说自家妹妹,被这小插曲给打断了。 “阿宣,什么事那么好笑,还弄湿了鬼七的宝贝医书。”赫连娇英咋咋呼呼问道,她根本就没觉得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她就是那样想的。 “我在想你大哥要长成病美人那样,你们家的门槛都得被人踩烂了,哪还轮得着你去献殷勤?搞不好你哪凉快哪待去。”宁安笑着说道。 “也对,你说的不错,可惜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玉公子那样的,阿宣,你在外面见识多,你说说是不是别国公子都似玉公子那样惊为天人?姑娘都一个个柔情似水,千娇百媚的?跟我们北蒙姑娘完全不同?” 赫连娇英问道,她也不管房内的另外几人,反正两个是她哥,赫连诺只会说她这也不好那也不行,赫连丹只会附和她,话也聊不到一块去,还有一个鬼七是个闷葫芦,眼里只有他的医书,她都怀疑他这辈子只能跟他的医书过了。 “你问这个干嘛?还不死心?”宁安反问道。 “小英,听哥的话,别想了,他看不上你,再说我就你这么个妹妹,不可能将你远嫁,玉公子那你以后不准去了,听到没?” 赫连诺在一旁颇有些心疼道,总看着这傻妹妹高高兴兴出去,垂头丧气回来,他也不忍啊,这丫头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的,都怪老三那臭小子,若不是他将人带回来,又求着鬼医去救治,自家妹子哪会像现在这样天天患得患失的着了魔,他多少有些气玉苏不识抬举了,他妹妹差哪了? “赫连诺,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没完没了呀!没有遗憾才叫青春,你就没有过喜欢的人和事?都没争取过你凭什么阻止,年少是要伴着轻狂的,你自己不敢,就羡慕我们小英吧!”宁安及时打断道,并不是她支持赫连娇英追着宿遇跑,只是赫连诺的这些话没有任何作用,只会让赫连娇英陷入自我怀疑中,才十几岁的孩子容易进入死胡同。 “阿宣,你说我哪不好了?” 赫连娇英有些沮丧的问道,她真的已经努力过了,可是没有用啊! “小英,你看啊,我们又不是金银珠宝,做不到人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就算我们是金银珠宝,那也有人视金钱如粪土不是吗?既然努力过了,你也知道没有结果,那我们饱饱眼福就行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长这么漂亮,性子又大方,他不欣赏你是他的损失;换句话说,北蒙的山上全是树,你总不能逮着一颗树吊死吧?我们再好好找找,肯定会有别的树比这颗更好,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呢?”宁安被迫做起了知心姐姐,她这千年单身狗也没谈过恋爱,哪知道安慰人,只是她的心态如此,就讲给这小姑娘听听。 “阿宣,我知道,但是还是有些难过,不过谢谢你安慰我,我决定以后不喜欢他了,我要去找更好的树!” 赫连娇英说话的声音从小到大,好似这决心要说给大家听,又好似说给自己听。 反倒是赫连诺松了一口气,他这些日子没少苦口婆心的劝她,可是这丫头就是一根筋,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但至少今天有了个表态,他对宁安眼神示意感谢,宁安没理他,她又不是为了他才劝赫连娇英的,宿遇本就不可能是赫连娇英的归宿,中间差着太多东西,若是宿遇有意还好,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可人家一心想着离开,对赫连娇英真的是郎心似铁,半点心思都没,她在中间撮合了一次就暗着劝赫连娇英放下了,这样的人赫连家这位孙小姐是捂不热的。 第139章 疯了 “小英,我们今天晚上吃锅子,我都要阿紫去准备了,还烤了面饼子,等会多吃些,吃饱了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宁安忙着转移话题,反正现在时间多,闲着也是闲着,就又开始捣鼓吃食,她原想着待北蒙的风雪停了,看能不能赶回家去,反正赫连丹这里没她什么事了,可是风雪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办法走,等过了年后再看吧! “还是阿宣好,知道我心情不好,还会安排好吃的,不像我哥,只会训我。”说起吃的,赫连娇英终于心情好了一些,对着赫连诺做了个鬼脸,赫连诺无语极了。 “那你把你哥让给我?”宁安顺口就接道。 “我分你一半?要么你做我嫂子吧!” 赫连娇英眼睛一亮提议道,她喜欢莫宣,何不让她哥娶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接着道:“阿宣,你做了我嫂子我们不就可以天天待在一块了吗?” 这话一说出,连平日情绪很少有波动的鬼七都抬起头望向她俩,心道:这赫连娇英是疯了吧,几句好听的话就找不着北了?忘了眼前的这个莫大小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女了?还敢让她哥娶她,嫌命长了吧! 赫连诺则是惊得咳了起来,脸都咳红了,还是鬼七递了一杯茶给他,虽然他是觉得宁安非常不错,可是他不敢想呀,总忘不了那晚她眉眼带笑取人性命的场景,自己在她面前说话都硬气不起来,驾驭不了这样的姑娘呀!反倒是坐在轮椅上的赫连丹觉着提议不错,难得附和说道:“小英,我也觉得大哥和莫姑娘挺相配的。” 看着连连咳嗽说不出话的赫连诺,宁安不乐意了,说道:“赫连诺,你这是啥表情,本姑娘很差吗?配不上你么?用得着这么激动?” 而后又逮着赫连丹怼道:“配什么配,赫连丹,我看你是病久了,眼神不好,脑子也坏了,我如花似玉的年纪,你看看你大哥都多大了,老得都没市场了,这么老还没人要,姐姐我又不是收破烂的,切!”宁安语气嫌弃道。 话一出,赫连娇英爆笑,憋都憋不住,还是得阿宣啊,就她才敢这样损她大哥,这些年可没哪个姑娘敢当面这么说她大哥,见她大哥憋屈的表情她实在是太爽了,边笑边指着赫连诺说道:“老?破烂?大哥,阿宣说你是没人要的老家伙。” “赫连娇英,你给我闭嘴!” 赫连诺正被宁安怼得无话可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全程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就被嫌弃成这样,他真的老吗? “又不是我说的,有本事你说阿宣啊!老男人,哈哈~~~~” 赫连娇英还在笑,赫连丹被宁安的话惊得都瞪大了眼,他知道宁安彪悍,可是这莫姑娘怎么如此敢说,当着大哥的面一点面子也不给,说人家老,还破烂? “莫宣,我刚刚可一句话都没说呀,我哪敢肖想你啊, 不敢,不敢!” 赫连诺连连解释道,他是真没这个想法,欣赏归欣赏,这莫宣可是朵棘手的刺蔷薇啊,一不小心就扎手,不管是动手还是动嘴,赫连家没一个是她的对手,他怕到时候受罪的是自己。 “那就好!不错,年轻人,有这个觉悟不错哦!”宁安满意道,姐姐都还没玩够,情啊爱的不在她的字典里,暂时不考虑。转而接着道:“小英,以后干点正事,少出这些馊主意,姐姐我怕忍不住揍你。”宁安威胁道。 “知道了,莫宣姐姐!” 赫连娇英调皮地唤道,此刻她的心情是真好了,而后想到过不了几日就要过年了,对着宁安问道:“阿宣,你和鬼七跟着我们去将军府过年好么?” “鬼七,你去吗?”宁安问道,她知道鬼七不喜热闹,肯定会拒绝,这丫头好心邀请,让鬼七拒绝好了,她就不做这个坏人了。 “不去。”鬼七想也没想,拒绝得干脆,就知道宁安想拿着他当筏子拒绝赫连娇英。 宁安也知道他会如此回答,便说道:“他不去我也不去,你们兄妹叁人回去吧,可以在家多呆些时日,赫连丹身上那些伤口等过段时间我再复查一次,看看恢复情况,如果没有感染,后续只需要偶尔施施针,坚持做康复就可以了,记得要忌口哈!” “你们俩在这也无聊啊,一起去嘛!我娘肯定会喜欢你的,我想将你介绍给她认识认识。” 赫连娇英继续磨道。 “以后有时间再去拜访吧!趁着这段时间我再跟鬼七研究研究从他身上取下来的毒,以防万一。”宁安找借口道。 “那好吧!”见安宁如此,赫连娇英也不再强求了,便对着赫连诺问道:“大哥,你是准备哪日回府?祖父可有说回府过年吗?” “路况太差,祖父赶不回来了,我们后日回府吧,莫宣,你和鬼七真不考虑一起吗?这里就你们俩人过年会不会显得有些冷清了?”赫连诺再次问道。 “不了,鬼七不喜闹,再说这别院不是还有一人么?”宁安说道。 “既如此那我便不强求了,还差点忘了别院还有位玉公子了,不知他的伤如何了?” 赫连诺问道。 “伤无大碍了,就是他的毒我们解不了,只能暂时压制,他有跟你说何时离去么?”宁安故作不知问道。 “他只是说已知会家里前来接他了,但这天气估计就算是人来了,再回东耀也需明年一月底或二月中了,待风雪停了马车才能正常行走,前些天我三弟还特意过来和我说让留他在别院,住到他家人来接他,我同意了。” 赫连诺说道。 “三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呀,为别人倒是考虑得周全,只是这次竟没有要求住下来?” 赫连廷上次来她没见到,只是听宿遇说了。 “上次那顿家法可不是白挨的,他哪敢啊!要不是大哥带他进别院,估计他都进不来,我可是亲眼瞧着祖父安排的那些人对他虎视眈眈,生怕他闯进来。” 赫连娇英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道。 “你现在这就是在看笑话了。”宁安调侃她。 “阿宣,别说出来嘛!留点面子给我,呵呵” 赫连娇英承认道。 在房间里还是她俩说话最多,另几个偶尔搭上一句,没多久阿紫便安排人将晚餐送至房里,几个人又畅聊了一番,吃饱喝足后回了各自的住处。 第140章 话别 年关已将至,赫连诺三兄妹已回了将军府,宿遇也在赫连诺他们回去后的第二日早上见到了来接他的人,这人是扮成给别院送食材的仆从进来的,他见了来人后考虑了良久,想着先从别院搬出去,看着年关将近,赫连啸说不好就回了凉州,若是见着他,肯定起疑。 在别院的这些日子,虽然身子已大好,但他整日待在房里捧着书,还好赫连家的书籍颇多,够他打发时间,他也想过出门试着联络以前在北蒙的人,可四周都是赫连啸的亲卫,一个不小心漏出马脚容易坏事;既然现在接他的人来了,那搬出去肯定要安全些,就是这天气也注定是个麻烦事,不能马上起程,还是先出去后再从长计议吧! 在与宿国公府的人接洽后的上午,宿遇借着身体原因,让照顾他的小厮前往宁安的院子里请她,想着她关照了他这么长时间,总得告个别。 小厮前来请宁安时,她赖在床上还没起,阿紫不多会进来说玉公子身体不适请宁安前往,宁安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不满道:“阿紫,你说病美人是不是把我当他家的大夫了?想什么时候找就什么时候找?” “小姐,不能吧,这可是玉公子第一次让人来请您呀!”阿紫一边给宁安拿鞋一边说道。 “是吗?以前没请过?”宁安问道。 “没有!”阿紫肯定的回道。 “好吧,那去看看吧!” 宁安穿好鞋子后,径直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根玉簪轻轻的挽了下头发,往日在房里她连头发都不挽,只顺手拿根丝带系起来,阿紫却想着小姐要出门去见人,这样不好,欲给宁安盘头发,可宁安觉着这大冬天的坐那盘头发浪费时间,便制止了,让阿紫将她的斗篷拿过去,套上就出门了。 来到宿遇的院子,见他又坐在窗前泡茶,她直接推门而入,问道:“病美人,你不是不舒服吗?坐在这儿等风雪?要不要我给你吹个口哨?” “莫姑娘,这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宿遇见宁安火气有些大,问道。 “知道还问!”宁安说完,直接将斗篷取下递给阿紫,阿紫接了后退出了房间,去外间等候。 “先喝杯茶暖暖吧!”宿遇递给她一杯茶。 宁安坐下接过递来的茶问道:“说吧,哪里不舒服?” “接我的人到了。”宿遇没接宁安的话,只是轻声告诉宁安这个消息。 “那很好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宁安一听便知他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告知她这个消息而已。 “现在走不了,年后看天气情况定,我准备搬出去,赫连啸若回来,我可能就有麻烦!”两人小声交谈起来! “所以你让我来是通知我一声?”宁安反问。 “我要说主要是谢谢你,你信吗?” “信啊,你是该感谢我呀,没有我你早死透了。”宁安不客气的回他。 “莫宣,谢谢你!”宿遇真诚的道谢,并举起了茶杯,宁安自觉的跟他碰了一下茶杯,接受了他的道谢。 “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出去?地方找好了吗?”宁安问他。 “院子安排好了,我准备明日就搬走。”宿遇回她。 “不用这么急,赫连啸年前赶不回来,不过也快了!你在这过完年再搬吧,也就两日了。”宁安告诉他赫连啸在往凉州赶的消息。 “怎么,舍不得我了?”宿遇反向输出问道,问完就有些懊恼了,可话已说出口了。 “是,奴家舍不得公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宁安斜了他一眼,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暧昧的话。 “你一女孩子都不害羞的吗?”宿遇每次与她聊着聊着,都理解不了,这丫头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什么话都张口就来的?她是真没把自己当女子?还没把他当男子? “怎么?不够啊!那再给你吟几首?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还是一寸相思一寸灰,一抹年华一抹伤?亦或是夕阳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怎样?满意吗?”宁安状似难过的捂着胸口问道。 “咳咳咳咳咳~~~~”坐在对面的宿遇猛咳了起来,他要怎么回她?这种诗句她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说出口?还问出来的?此时的他脸有些红了,不知是不是咳的。 “还不够吗?我把相思都写满天了啊!”宁安问完这句后,真想再问问,你们男的是不是在不好意思的情况下只会咳啊?却瞟见宿遇耳朵根都红了起来,乐死她了,自己法力不够,还想逗她? “莫宣,你到底多大?你知道这些诗句的意思吗?”宿遇绷着脸问道,他宁愿相信她不懂。 “反正比你小,但懂得比你多啊,你要不要再了解了解?哈~~~~~”宁安大笑出声了,实在是乐子多让她身心愉悦啊! “所以在医者眼里真没有男女?”宿遇缓了一会问道,他想起了赫连娇英在他面前说过宁安的事迹。 “别说男女,在医者眼里这些病人就是一堆肉而已。”宁安随口回道。 “所以你都没把我们当成人?” “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是大夫,很少给人看病的,别自我代入!” “你跑这么远,你家人不担心吗?”宿遇问这话纯属好奇,因为不管是西楚、南陵、南疆这几个地方都离北蒙远,他没见过一个女子这样到处跑的。 “你应该担心你自己哈,你看,这次要没有我,你就客死他乡了,快过年了,咱们好好相处这几日,别问些伤感情的话,成吗?”宁安叫他收起他的好奇心,这不是个好现象。 “赫连丹的病真好了?” 宿遇岔开话题。 “嗯,后续就看他自己了。” “那你们也快离开北蒙了,是吗?” “等风雪一停就走”宁安回他。 “那也许能再遇上。”宿遇也是随口道。 “遇不上,方向都不一样。”宁安回他。 “是吗?” “是,祝你一路顺风。”宁安笑着祝福。 “你们也一样。”宿遇也笑道。 “没什么事我继续回去躺尸了啊,你明日若走就不必道别了,我不习惯。”宁安起身说道。 “不留我一起过年了?” “不留了,我刚觉得还是早点走安全些,谁知道赫连啸是不是真的赶不回来了,消息是赫连诺给的。”宁安实话实说。 “好,替我谢谢鬼七。” “不客气,我替他回了!”说罢宁安冲他摆摆手,走出了房间。 第141章 大意 宿遇还是按他自己的计划第二日上午离开了别院,只留了一封信给赫连廷,交给了照顾他多日的小厮,宁安和鬼七这里他也没来道别,独自一人顶着风雪走出了别院,出别院门口时,护卫并没有拦他,只有别院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等着他,他从容的上了马车,而后撩起车帘看了一眼身后的别院,便命人离去,只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轮印。 他前脚刚走,别院的护卫便有人来给在将军府的赫连诺传了信,赫连诺也是一愣,心想着玉公子为何会如此着急?现在这天气也不适合出行啊?难道真是怕自家妹妹再纠缠他?不过他并没多想,想着大家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让他住到别院只是为了给赫连廷答谢人家的救命之恩而已,他走了也好,至少自家妹妹不会再犯蠢了。 宿遇走了的消息还是阿紫在他们吃午饭的时候说的,此时三人正坐在厅里一起烤肉,宁安本想着要不要给宿遇送一些过去,阿紫却说他已经走了。 “走了?这么快的么?我还以为他至少得下午呢。”宁安出声道。 “只留了一封信给赫连廷,都没来告个别,小姐你和鬼七还给他治了那么久病呢?照顾他这么多天。”阿紫不平道。 “昨天他跟我说了要走,我让他不要来告别的,这样显得我们叁很寒碜,在这鬼地方做个三无产品。”宁安说道。 “小姐,什么是三无产品?”阿紫问道,鬼七不吭声,低着头都知道宁安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无人疼、无人爱、无人关心,这不是三无是什么?”宁安忽悠道。 “不会啊,我就很高兴跟小姐在一块,我关心小姐啊!”阿紫脱口而出道。 “傻丫头,你就偷着乐吧!来来,吃肉。”宁安塞了一把烤好的肉串给她,对着鬼七道:“鬼七,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你是直接回百川谷吗?” “等风雪停了我们就走吧,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师尊走的时候交待的。” “什么?师父还交待了你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师尊怕你抱着他哭,单独交待的。” “鬼七,我是那种人吗?我会抱着他哭?” “你会!”鬼七看着她肯定道,他又不是没见过,别说哭了,搞不好还会撒泼打滚,只不过这现象已是好几年未见了。 “你狠,那我不回百川谷,我回燕城,去那里待几个月,找我爹娘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宁安拧着道。 “好!” “你真跟我一起?舍得抛下你那高大英俊的师尊?” “我只是听命行事!”鬼七答道。 “那以后我不回百川谷了,我天天在外头混,我让你也回不成。”宁安挑眉看着他,想看看鬼七有什么反应。 “你不会。” “这么了解我?” “师尊来信,待他闭关完后会前往北疆,而后是大漠,你去吗?”鬼七不想跟宁安扯那个话题,到时候惹了她真敢给他苦头吃。 “去去去,我们去,小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大漠看美女的吗?”阿紫在一旁忙接着道。 “你别在这捣乱,吃你的去。”宁安又塞了一块烤肉在阿紫嘴里,堵住了她将要说的话。 “鬼七,你什么时候收到的信?”宁安问道。 “今日一早。”鬼七边吃边回她。 “好小子,你一早收到了信,现在才说?” “刚记起来。” “行吧,我们先回燕城,再去找师父。”宁安知道鬼七说忘了不作假,他是真的忘了。 行程定好,只待雪停了,她待在这里待烦了,想回家,想去热闹的地方,而这里只有满世界的寂静,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气氛,也可能是她待在别院感受不到,可太冷了,她也不愿意往外头凑,这是她第一次在外跟鬼七、阿紫三个人冷冷清清的过年,鬼七倒没觉着有什么,阿紫在北蒙这些年也习惯了,可宁安就一脸怨气了,恨不得现在就让外面的冰雪全给融了,她好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去,这儿冷得没有一点烟火气。 赫连啸是在一月中旬回的将军府,赫连诺随口提了一句玉公子在年前两日搬离了别院,这句话成功引起了赫连啸的注意,为何玉公子会年前搬离?他可不是赫连诺,会想那么简单,本来是有调查过一番的,调查回来的信息指向东耀玉家,可宿遇这个年前着急搬离别院的动作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便着人前往宿遇居住的地方查探,可他的人去后回复已人去楼空。 这下赫连啸终于发觉自己大意了,即刻让人画了一副宿遇的画像给他,经过再次调查后才发现赫连廷带回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耀玉家之人,而是南陵宿国公府世子宿遇,他当即便安排人出去查探近期出入过凉州的车马,找到线索后安排人去一路追踪而去。 前期宿遇原本计划好在一月下旬出发,因着担心赫连啸,改在了一月中旬出发,也正因他的这层思虑让他们有了缓冲之机。 只是最终,宿遇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路途中便知身份已暴露,赫连啸正在四处搜寻他,虽然因着时间差赫连啸不能立即追上他们,但在人家的地盘,不太熟悉地形的他们迟早会被追上。 为了想快些摆脱,他们将人分成了两路,一路维持原来的路线,迷惑追逐他们的那些人,另一路改变路线,绕小道而行,可北蒙的天气终归是太恶劣了,马车又太慢,只得舍了马车骑马而行,这天气他们纵有十八般武艺也使不出来,只能顶着风雪没日没夜的赶路,但没有常年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过,速度实在是太慢,人也冻得不行,很快就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还是华戈带的人正好遇上了另一队人,得知情实情后,一路过来找到了他们,这才救下不少人。 第142章 辞行 “幽王府华戈见过宿世子。” 华戈本不欲泄露身份,可宿世子这一行人,看着东倒西歪的冻得不行了,他救人就需禀明身份。 “是你?十九皇叔派你来的?”宿遇见到华戈有些意外。 “是,王爷有令,务必安全接世子归国。” 华戈回道。 “南陵都得到消息我在凉州了?”宿遇继续问道。 “没有,消息都被王爷给截了下来。” 华戈答道。 “嗯,你对北蒙很熟悉?” “是,曾多次潜入过北蒙,王爷才安排属下前来接应。” “有劳了!”宿遇客气道,他现在是急需帮助,自己倒是无事,只是连累了来接他的这些人。 “世子客气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让兄弟们吃些东西缓和一下,行吗?这天气很容易冻坏人。” 华戈与宿遇商议道。 “既你熟悉此地,大家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安排就好!”宿遇很是通情达理,谁让人家在这里出生入死过呢,当年大战,十九皇叔可是一人降了北蒙、北疆两国,现在体验过了才知道是何等的艰难。 华戈想着现下当务之急是先将宿遇送出北蒙, 但因着冻伤的人太多,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无法继续前行,华戈不得不留下几人照顾这些伤员,其余人只要不被发现身份,安危暂时不用担心,他自己则提议宿遇跟他先行,并跟宿遇保证这些受伤的人待到他们养好了他再想办法,宿遇也无法,若带上伤员强行走,可能会冻死,其余的人也无法负荷,只得同意华戈的提议先行。 “好了。”随着鬼七的最后一根银针从赫连丹身上拔出,最后一次施针也完成了。 宁安在一旁对着赫连诺说道:“赫连诺,你祖父在家吗?” “应该在,你要找他吗?” 赫连诺问道。 “嗯,你派人去请一下,说我想见他。”宁安说道。 “现在?”赫连诺见时间已快申时,不知道宁安为何要见祖父。 “是啊,你让人跟他说有点急。”宁安强调道。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请。” 赫连诺并没多问,他以为是关于赫连丹的病情问题。 “阿宣,你找我祖父干嘛?” 赫连娇英看着赫连诺出去安排 ,她好奇的问道。 “好事!” “什么好事?你跟我说说!” 赫连娇英赶忙凑到她跟前,想宁安与她分享一下。 “秘密!”宁安故意道。 “那你跟祖父说了后再跟我说?” 赫连娇英不死心的问道。 “好。” “那你记得哦!” 赫连娇英高兴道。 “记得,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宁安看着眼前这笑得一脸欢快的小丫头,不知怎么告诉她离开的事,还是不说了吧,她有些怕她会抱着她哭,所以人还是不要长处的好,感情处好了怕离别。 鬼七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赫连娇英,心道:可怜这傻孩子,还一个劲的傻乐!有你哭的时候。 宁安和鬼七前两日商议后,决定给赫连丹施完针的第二日凌晨离开,现下已是一月下旬了,眼看着风雪慢慢的小了起来,宁安就待不住了,想找个温暖的地方晒晒太阳,她都好多天没见过阳光了,都觉得她自己要发霉了,再待下去人都要进入冬眠了,本来想着待风雪停了马上回燕蜀,可前两日小海给她带来了家书,里面的内容让她郁闷了好久。 她阿爹带着阿娘出门游玩去了,花狐狸在燕城过的年,年后出去打理生意了,平安粘着他跟着一起去了,她现在就是回燕城也是只剩下她自己了,都怪她没提前跟他们说好年后回去,但她又担心提前说了,他们又在那望眼欲穿的等她,再遇着什么情况回不去他们又得伤心难过,所以就忍着没说归期,哪知会这样呀! 思来想去,逮着鬼七和阿紫讨论了一通,阿紫提议说南疆天气好,可宁安本能的就拒绝,想想那里的蛊虫都头皮发麻,鬼七说要么去北疆,可以去那里等师尊,既然北蒙已经快停风雪了,那北疆应该也开始转暖了,宁安也同意,大手一拍把地方决定了,只待跟赫连啸交差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赫连娇英说这个事,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都处出感情来了,最后心一横决定不说了,还让鬼七和阿紫也不准透露半分消息,阿紫趁机讹上了宁安,让她带着她一起走,她说她会安排好出行的一应事务,还会将这边的生意安排得妥妥当当,宁安这段时间也习惯她在身旁,便点头同意了。 赫连啸来的时候已是戌时了,宁安单独过来见了赫连啸,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将军,赫连丹今日已是最后一次施针,效果您刚刚应该也看到了,答应的事我们尽全力完成了,所以此次请您过来是向您辞行的。” “辞行?莫姑娘,不是说需半年之久吗?”见宁安冷不丁的辞行,赫连啸很是意外,问道。 “赫连丹很是坚韧,比常人能忍,所以医治时长缩短了,再说半年之期也只差月余左右,已经医治完成了,后续就只需康复了,赫连诺和府医都有参与康复过程,后面就用不上我们了,所以向您辞行。”宁安解释道,她总不能说她是先将时间说长了些,若是中间有什么异常也好补救吧! “非走不可吗?”赫连啸问道,虽想再留他们一段时间,可他也知宁安的脾性,也见过她当场甩脸子,强求也没多大把握,既医治完成,也不便强留,结个善缘于他于赫连家都是好事,没必要开罪这个年轻、有本事还有些脾气的小姑娘,赫连廷来找茬反被给下马威的事他是知晓的。 “嗯,明日凌晨出发,烦请老将军安排人送我们出凉州。”宁安提出要求。 “凌晨?莫姑娘,是不是太仓促了?老夫还没来得及安排谢礼。”赫连啸急忙道,他没想到他们这么着急离开。 第143章 赠礼 “既是受人之托,哪敢要谢礼,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回去一定告知先生。”宁安客气道。 “莫姑娘,是真的太急了,你怎么也得给老夫时间给你们准备准备出行的东西,总不能来我赫连家一趟,什么也不带回去,让老夫的这张老脸往哪搁?” 赫连啸是真觉着不好意思。 “老将军,真的不需要,我们要去北疆等先生,所以带不了东西,出行的一些必需品我的丫鬟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需您安排人送我们夜出凉州即可。”宁安再次推拒道。 “既这样,那老夫也不强留了,凌晨一定安排人将你们安全送出凉州,莫姑娘,谢谢你!也代老夫谢谢鬼医!” 赫连啸站起来对着宁安正式行了个大礼。 宁安还是赶忙侧身,说道:“老将军,您别这样,晚辈担不起!您是个让人敬佩的人!”这句话宁安发自内心,赫连啸一生为国为民,为了北蒙毫无私心,所有子女战死沙场。现下为了子孙,弯腰屈膝,只为了他们的健康,四处奔走,就面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可是北蒙人人敬仰的战神啊! “莫姑娘,你担得起,谢谢!”这句谢谢饱含了这位老者的一腔感谢,宁安只是笑笑没说话。 “老将军,您先坐,还有件事要麻烦您!”宁安说道。 “莫姑娘,你说。” “麻烦您将这个步摇交给小英,谢谢她这些时日的照顾陪伴。”宁安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长形妆盒递给赫连啸。 赫连啸伸手接过,轻轻推开盒子,一支镶着红宝石的玫瑰式样步摇呈现在眼前,赫连啸惊到了,他还以为是小女儿家相送的小礼物,可是这步摇却镶着几颗少见的红宝石,光彩夺目,他赶忙推拒道:“莫姑娘,这使不得,那丫头陪你是应该的,哪能让你如此破费。” “老将军,您别拒绝我,就当是我给她日后大婚的添妆,我不敢当面跟她告别,我怕她哭。”宁安心里有些难过,毕竟这几月赫连娇英是全心全意待她的,偶尔还会被她一些无意识的小举动给感动到。 “可这步摇太贵重了!” 赫连啸还是心里过意不去。 “这一别,下次再见到她不知是何时了,很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您就成全一下我们这段小女儿的友情吧!”宁安说这话时声音有了丝低哑。 见宁安话已说到这了,赫连啸很是动容,没想到这五丫头还有这种运气,交了个真心待她的朋友。 “好!”赫连啸点头同意了。 “那您忙,我先回院子了,我们寅时一刻出发,只有三人,您安排的人在别院门口等着就好了,不要吵醒小英他们几兄妹,拜托了!”宁安起身道谢,也是道别。 赫连啸起身送宁安至门口,随后出了别院,虽然宁安说不需要谢礼,可多少得准备些,再说她送了自家五丫头那么贵重的礼品,他多少也得意思一下。 宁安、鬼七还有阿紫三人趁着夜色出了别院,没想到赫连啸等在了院外,三人向他见了礼,赫连啸伸手将一个红色的漆盒递给了宁安,说道:“莫姑娘,鬼医,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你们走得实在是太匆忙了,路上带别的不方便,我也来不及去安排,只得拿了这些黄白之物作为谢礼,你们若再推拒了,老夫心头不安。” 赫连啸将宁安要推拒的话直接给堵了,宁安转头看向鬼七,鬼七也对她点了点头,她便伸手接了过来,说道:“老将军,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赫连啸同样回道。 三人依次上了马车,在出凉州前有赫连啸安排的亲卫相送,用不着他们几个赶马车,所以三人都进入了车厢内,待三人坐定后,马上缓缓驶离了别院,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慢慢前行。 马车走了一段后宁安将手里的盒子递给阿紫,阿紫忍不住好奇将漆盒打开,看到里面那一堆银票时眼睛都瞪大了,害怕马车外的人听到,小声呼道:“小姐,这这这~~么多钱。” 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宁安和鬼七都看向阿紫,只见盒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两大摞银票,宁安伸手将盒子拿过来拔了一下,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张,每张面额一千两,还都是诸国随处可通用汇通钱庄的银票,这么大手笔,宁安都有些愣了,说道:“这里起码得有三十万两吧!” “应该有。”鬼七接道。 “那我们这是成暴发户了?” “小姐,什么是暴发户啊?” “突然很有钱的人叫暴发户,不是,这么多钱带身上安全吗?” “都已经在这了,你纠结有什么用。”鬼七回她。 “阿紫,赶紧收起来,财不外露!以后请叫我富婆!”宁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还是很喜欢赫连啸这份谢礼的,虽然她没有想过要任何回报,可架不住人家主动啊!瞬时就觉着赫连啸这人能处。 “小姐,你不早就是富婆了吗?”阿紫不解道。 “那不一样,这个香。” 阿紫赶忙拿了一张银票闻了一下,说道:“没有啊,跟以前的银票没什么两样啊!” “你不懂,收着吧!”宁安转头对着鬼七说道:“鬼七,这个钱我俩分了?” “不用了,你收着吧!”鬼七很是大方道,这就是宁安所说的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行吧,以后你需要跟我说哈!鬼七,要是再遇上病人都像赫连啸一样,我们是不是早发财了?” “别人没有赫连啸这么有钱。”鬼七泼她冷水。 “也是,算了,我们也不是大夫,鬼七,你睡吧,等出了凉州,你就得赶马车了。”宁安说道。 “为什么是我?” “难道你让我俩女孩子去赶马车?你心安吗?睡得着?”宁安反问。 “好吧!”鬼七也不再辩驳,他只能认命。 待鬼七和阿紫都休息后,宁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陷入了沉思,小英那丫头若是知晓她不告而别会难过的吧,也会怪她的吧!可是她更怕她当面哭,这些年她越来越害怕离别,她也怕自己破防,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声对不起。 第144章 不信 赫连啸送走宁安他们后也没急着回将军府,而是进别院休息了,因着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想着待天亮了将这几孩子一起带回将军府。 次日一早,赫连娇英便被丫鬟小环叫醒了:“姑娘,姑娘,醒醒!老将军叫您起床一起用早饭。” “我不吃,让我再睡会!” 赫连娇英眼睛都没睁开,根本就不想起来。 “不行,姑娘,是老将军亲自吩咐的。”小环有些着急道,她家姑娘起床困难,特别是来了别院后无人管束,更加的随心所欲,这几个月都是她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可现在老将军都亲自喊了,再不起来怕挨骂啊! “别吵我!” “姑娘,不行啊,老将军会骂人的。” “老将军,什么老将军?” 赫连娇英迷迷糊糊问道。 “就是您祖父啊!他来了别院,叫您到花厅里一起用早饭,大公子和四公子都已经过去了。”小环声音都有些颤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 “祖父?祖父来了?” 赫连娇英像是一下子就清醒了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的,您没听错,老将军在花厅等您一起用早饭。”小环再次强调道 “快快快,你赶紧帮我收拾一下。” 赫连娇英这下算是是很彻底醒了,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自己穿衣服一边奇怪道:“祖父怎么这么早来了?” “奴婢不知!”小环也是一边给宁安穿鞋一边回她。 待装扮好后,赫连娇英急匆匆的往花厅走去,只见花厅的桌子边,祖父坐在上首,大哥和四哥坐在他左侧,她进去后唤了声祖父,跟赫连诺两兄弟打了招呼后坐到了赫连啸右侧,小声问道:“祖父,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先吃饭吧,吃完后祖父有事要和你说。” 赫连啸温和的说道。 祖父有事跟我说?不对啊,他能有什么事找我?我最近没惹什么事啊,看祖父的表情也不像是我惹事的样子啊?她抬头望向赫连诺,眼神示意他提醒她一下,可赫连诺也不清楚,只能对她摇摇头。 赫连娇英边吃边回想她自己最近到底有没有干什么惹了祖父的事,可是确实没有想到,这顿饭她吃得有些忐忑,连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都没尝出来,她有这样的想法,还不是被上次罚赫连廷给吓着了。 一顿早饭很快就结束了,赫连啸将宁安委托他转赠给赫连娇英的步摇递给她,赫连娇英接过来后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盒子,见到里面的步摇后很是惊喜,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式样的步摇,金色的玫瑰花瓣上还镶着红宝石,一看就是珍品,精致又漂亮,拿在手里瞧了又瞧,高兴的问道:“祖父,这是给我的吗?” “是!” “谢谢祖父,谢谢祖父,这个步摇太好看了,我很喜欢!”只是可惜今日起晚了,没有盘头发,不然就要当场试戴了。 “不用谢我,这个是莫姑娘送你的,她让我转交的。”赫连啸见他这孙女见着这步摇的高兴劲,想着是不是往日关心这些孩子少了,见到礼物才会如此开心。 “莫姑娘?是莫宣送我的吗?她怎么不自己给我?” 赫连娇英觉着有些奇怪,她们在这别院天天见到,怎么还让祖父转交礼物给她? “她走了,凌晨和鬼七一起走的。” 赫连啸不知道这孩子听到这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走了?走哪里去了?” 赫连诺在一旁出声道,怎么他们都不知道。 “昨日与我告的别,凌晨寅时一刻我安排人送出的凉州,她担心娇英难过,就没有刻意告别,只转赠了这份礼物。” 赫连啸有些担心的看着赫连娇英。 “不是,祖父,你是说阿宣她回家了是吗?凌晨瞒着我们回去了?连道别都没有就这样走了?” 赫连娇英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急急的与赫连啸确认。 赫连啸点了点头,看着赫连娇英眼眶内瞬时流出的眼泪有些不忍,这孩子自小眼光高,脾气大,但心性不坏,重感情,只要她觉着好的人或事,就会全心全意的对待,这几个月看这孩子每次回府,都会叽叽喳喳的说莫宣这好那好,看到喜欢的都会给莫宣带一份来别院,莫宣也是感受到了,才不敢道别的吧! 见祖父点头,赫连娇英一时不信,将手里的步摇放进盒子里关上抓在手上,直接跑进了风雪里,向宁安住的院子方向跑去,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阿宣不会偷偷瞒着我走掉的~~~ 赫连诺见妹妹如此,他提步要追上去,但刚抬脚却想到了祖父还在,准备请示,赫连啸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他抬步就跟着冲进了雪地里。 赫连娇英将宁安住的院子全部找了个遍,没见到莫宣,也没见着鬼七,连阿紫也不在,被子里面冰冷冰冷,她终于相信祖父没有骗她,一心想着要去找莫宣道别的她,跑到马厩里牵出一匹马飞身而上,直接就往别院外冲。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莫宣,只想着要再见一面,好好道个别;出了别院,她也不顾路上的风雪,打马一路逛奔向凉州的城门,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她也顾不上了,只想追上莫宣问问她为什么要偷偷有走,不能好好道别?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像莫宣一般,支持她所有的想法,肯定她,就算是错的也陪她一起胡闹,她压根就没想过她会这么快离开。 可是她终究未能追上莫宣,在凉州城门外摔下了马,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哭得守城门的守卫都有些不忍,可是又不敢上前去劝,这位赫连家的五姑娘大家都认识,平日里也是脾气很大的娇小姐,现在这样伤心,他们哪敢上前去触这霉头,只得打发人去赫连家送信,刚没走几步就见诺公子骑马赶来,赶忙迎上前。 第145章 玫瑰 赫连诺见到坐在雪地里大哭的妹妹很是心疼,下马将马绳交给了一旁的守卫,过去抱住了坐在雪地里的妹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赫连娇英满脸带泪的抬头问他:“大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这样,一个个都悄悄的走,怎么都不告别?连说一声都不敢,他们是不是都不把我当朋友?” “没有,他们怎么会不把你当朋友呢,不把你当朋友就不会赠你如此贵重的礼物,是不是?”赫连安慰道。 “可是我不想要礼物,大哥,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像阿宣这么肯定过我,她说,她说我是北蒙最娇艳的玫瑰,就该高高的挂在枝头任它绚烂;她说要勇敢,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只要有重头再来的勇气;她还说有时间带我去见见外面的世界,要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比男子更重要,她还说~~~~~,可是她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就是不说她要走?”赫连娇英倚在赫连诺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 “她可能怕你哭,怕你伤心难过,她怕她也舍不得!” 赫连诺轻声道。 “大哥,她说的我都相信了,可是她却不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赫连娇英的哭声慢慢的小了起来,赫连诺在一侧用心的倾听,顺着她安抚,待她哭累了将她抱了起来往城门内走去。 “大哥,你说我们还会见到吗?” “会的” “真的吗?” “真的!” “大哥,我不难过了,等以后再见到她时我不理她;不,大哥我要回去好好学本事,再见了她揍她一顿,让她好好说说为什么不告而别。” “好!”赫连诺只能不停的附和她。 赫连娇英的话让赫连诺越听越自责,平日在家对她关注太少了,只知道她脾气大,从来没想过去了解她为什么脾气大,刚刚他才回想起来,她在别院的这几个月天天嘻嘻哈哈,没发过脾气,连着对别院内所有人都很是温和,就算宿遇拒绝了她无数次,莫宣稍稍一哄就立马无事,桩桩件件的小事回味过来才知这丫头是缺爱,少安全感,没人理解她才会脾气大,而莫宣对她那些明显的偏向,引导方式让她得变得温和,容易满足,相处后悄悄地治愈了她,可也让她更加依赖莫宣,他想他回去后也该学学相处之道。 出了凉州后,鬼七拿着阿紫给的舆图赶着马车,可走了几日了, 怎么马车越走越偏,路上都未碰着人,地上也没有车马经过的痕迹,不禁有些怀疑,便停了下来,问道:“阿紫,你确定这个去北疆的舆图对吗?” “对啊,我找了好几份,这份是去北疆最快的路线。”阿紫回道。 “不是被骗了吧,我怎么瞧着这几日路上都没有碰到别的人?”宁安也怀疑道。 “不会,我们还做着生意呢,若是路线不对怎么去北蒙?可能是这条路走的人少吧!”阿紫拿过舆图又对了一下,而后再说道:“鬼七,莫不是你赶马车走错路了吧?” “不可能,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鬼七否认道。 “要不我们看看盒子里那些别的舆图,看还有没有别的路?若这荒郊野岭的走错路,不是冻死就得饿死。”宁安说道。 鬼七听完也觉得行,反正他们又不赶时间,赶忙钻到车厢内,拿起一盒子舆图,看了又看,最终决定调头,换个路线走。 由于雪地里车马少,走起来慢得不行,三人又不赶时间,只是担心寒冷问题,所以一路上就有些佛系,走走停停,慢慢悠悠,马车在往回走了没多久,只听得前边一阵阵刀箭相撞的声音,鬼七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路上就怕遇上悍匪,北蒙这段时间缺少食物,不太平,若遇上一群悍匪够他们受的。 宁安和阿紫也听到了打斗声,两人相视一眼,不自觉的撩起了车帘向外看去,远远的瞧着前面一群人围着一小拔人攻击,看打扮不像是悍匪,更像是寻仇,鬼七把马着停在远处问道:“怎么办?过去?” “停在这吧,等他们打完了再过去,这看着像寻仇啊,这么多人,是准备车轮战啊!”宁安在马车上搭话道。 眼见着前面的战斗力越来越弱,宁安他们几个却停在这隔岸观火,时不时还点评一下,终于那群打斗的人发现了他们,可能是见只有一辆马车,还停在远处,便没有多做关注。 待他们打得快结束的时候,又从远处过来一群人死死围着中间的人,看样子不死不休啊! 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战况,但他们这样打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耽搁他们的行程啊! 鬼七也见着又来了一群人,这打斗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说道:“闯过去?” “行吧,等他们打完了说不定还是得找我们麻烦,闯过去吧!”宁安说道。 “紧醒着点啊,可能还得动手。”鬼七提醒道。 “哦!”阿紫在车内答道。 一群人见着这辆马车明知他们在打斗的情况下还越走越近,看样子是根本就没打算管闲事的过路人,准备从这条路上穿过去了,以往也不是没遇着过这种情况,一般只有胆子大的人才敢这样做,众人见着马车缓缓而来,赶马车的还是位年轻男子,两眼都未看向他们,只专注着赶着马车,两拔人都未动,停下来观望,被围在里面的那一拔人见外围的人都被马车吸引,猛地发起了突围,瞬时外围倒下了一片,但终究还是挡不住另一拔人多,不能力敌,呈弱势,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管吗?”鬼七马车走近后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没想到他竟看到了本应离开了数日的宿遇,被围在里面,所以他才出声询问。 “不管!”宁安想也没想的答道,她坐在马车里没往外瞧,本能的就不想管这种麻烦事。 “是宿遇。”鬼七叹气道。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人早都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你眼睛花了吧!”宁安不信道,同时又撩起了车帘,这一瞧果真瞧见了被围在里面病歪歪的宿遇,身侧还有一群受伤挂彩的护卫,在这种危难的情况下宿遇还是顶着他那张引人犯罪的脸,真有让她想上前踩两脚的冲动。 “瞧见了?”鬼七用话堵她。 第146章 面子 宁安在当下有些气馁,这大爷怎么还没走出北蒙,还顶着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就不能稍微隐藏一下吗?丢脸重要还是丢命重要他不知道啊!你大爷,同时也不禁埋怨起宿国公府的人怎么那么差劲?接个人都那么费劲,不仅那么久没将人接走,还让人给围了? 宿遇这时也瞧见了鬼七,但他并未表现出认识他,看着鬼七就赶了一辆马车,猜也知道里面的人是宁安,这么多人围攻他们,他自身都难保,不想将鬼七他们卷进来,只想着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停下,鬼七,你自己进车厢去,我跟阿紫去帮忙。”宁安安排道。 “小姐,为何鬼七要进车厢?”阿紫疑惑道。 “他不是南陵人,管什么闲事,可你我是啊,不管也不行啊!”心安心里大骂,宿遇这死小子,姐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姐都快离开北蒙了还能遇上,这纯就是一麻烦精。 宁安和阿紫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鬼七还是坐在马车外一动未动,宁安站在雪地里,一脸不高兴的看向僵持的众人,说道:“怎么,你们这么大一群人围攻这么几个人?不觉得以多欺少会不好意思?” “姑娘我劝你少管闲事,识相的就赶紧离开!”领头的那位男子见马车上下来的是两位姑娘,他们也不想伤及无辜,只想完成任务,带宿遇回凉州即可,便劝宁安离开。 宁安在这些北蒙人面前显得格外的娇小,气势不足,她也不顾什么形象大声回道:“姐姐我路见不平,想拔刀相助,大人你给个面子呗!” 一瞧这些人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宿遇这小子还是让赫连啸给惦记上了,难怪还没跑出去,可这不是往北疆的路吗?他怎么跑这里了? “姑娘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人见宁安点破了他们的身份,不自觉的小心谨慎起来了,北蒙这天气和路况,敢就这么一架马车出行的人没有点身份,那就是身手不错,不然不敢这么走。 “姐姐我酒量不好,不喝酒,这是不能商量了呗?”宁安反问道。 “头,跟这臭丫头废什么话,我先去将她拿下。”另一个拿着弯刀的男子不耐烦的直接朝宁安攻了过去,领头的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这男子倒在了不远处,胸口的血流了一地,眼里还有着不可置信。 阿紫将手里的软剑甩了甩,挡在宁安前面,宁安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远处的宿遇说道:“我看上了那个长得很是漂亮的美人,大人给个面子送我可好?” “姑娘,这是来找茬的?”领头的看着地上刚刚死去的同伴,又听宁安如此说,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但又有些忌惮那个拿着软剑的姑娘,语气有些不好的反问道。 “好吧!你说是找茬就是找茬的吧,不过人我得带走。”宁安这话说得就有些气人了。 “莫姑娘,多谢了,你们先离开吧!”宿遇适时打断道。 “离开后再来给你收尸?闭嘴吧你!”宁安听到宿遇的话都想揍他。 “大人,你确定要打吗?你也看到了我这丫鬟的身手,都见血了,我若再出手非死即残啊,就我跟赫连啸的那点交情,杀了他的人,有些于心不忍。”宁安还想再劝劝,将赫连啸搬出来想让他们有些别的思虑,可这话却惹到他们了。 “臭娘们,你什么东西,还跟我们老将军有交情?你也配?老子先收拾你。”说罢六七个人同时拿着弯刀攻向她,宁安从腰间抽出千页扇直接朝外甩了出去,扇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回到了她手里,而朝她攻过来的这些人全部倒地,每个人脖子上都有着一道同样的伤口,鲜血缓缓从脖子处流了出来,皆是一招毙命,这些人却连宁安的衣角都没碰到。 “上次问我是什么玩意的人,也是这样没的?这次又说我是什么东西?你们北蒙人都这样?瞧不起女子?”宁安边说边拿着千页扇左瞧右瞧,生怕将这些人的鲜血留在上面。 这一出手不止北蒙人吓到了,连宿遇都惊到了,他从没想过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丫头身手这般好,杀人于无形,相处了数月他一点都没看出来,若不是现在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他可一直都以为她只是个医术好、家世不错、有些坏脾气的小姑娘而已,可眼前的她,让人很是陌生,轻声细语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姑娘这是要与我北蒙为敌了?”领头的男子见这一时突然出头的两个女子,一出手招招致命,心里不免有些惧怕,而坐在马车上的男子还纹丝未动,不知是否也身手了得,他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本来围着的那些人身手已经很好了,他们折损了不少人才将他们围在了此处,眼看着终于要完成任务了,不想因此功亏一篑,要让他们就这样撤退实在不甘心,只好言语威胁道。 “我是要他,跟你们北蒙有什么关系?还为敌?说大话别闪了舌头。”宁安再次指着宿遇强调道。 “姑娘不知他是南陵人吗?” “现在知道了呀!你说的。可那又怎么样?没有人能从我手上抢人,赫连啸也不例外。”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起上!”领头的终于被惹怒了,一起群拥而上。 宁安还从未体验过被这么多人围攻过,正好试试身手,看看这些年学得到底如何,只见她手里千页扇似活了一般,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的招式,出手便是非死即残,倒下人全都一击毙命,无一例外伤口都在人的死穴上,眼见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不止北蒙的这些军人,连宿遇他们这边的人都全部停了手,以一种惊恐的方式看着她。 第147章 练习 “不打了吗?”宁安见他们都停了手,也收起了手里的扇子,问道。 “姑娘你到底是何人?”领头的有些心神不安的问道。 “哦,我没自我介绍是吧!我叫莫宣,你回去问赫连啸,你要不打了就走吧,告诉赫连啸,人被我遇上带走了。”宁安说道,见着这一地的死人,她也是一惊,没收住,以后得注意些,这感觉怎么那么不真实呢? “阿紫,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宁安问道。 “是的,小姐,你好厉害。”阿紫很是崇拜道。 “哦,鬼七,我这是学得很好?”宁安转头问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的鬼七。 “嗯,是不错!”鬼七回她。 “你们还不走吗?还要在这等死?”宁安转头问那些还没走的北蒙人。 “真放我们走?”领头的回道 “我本来就没准备杀人啊,是你们攻上来的,我不杀你们,等你们杀我吗?我傻啊,都走吧!刚刚那句话带给赫连啸,他应该不会罚你们。”宁安好心提醒道。 “走”北蒙人见她真无意留下他们,一行人呼啦啦的全部撤退了。 待这些人都走后,宿遇带着华戈他们走了过来,宿遇盯着宁安不知要如何开口,还是一旁的华戈双手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没想着救你,只是第一次试手,没收住,不用谢!”宁安说道。 而后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突然一下想起了什么,对鬼七说道:“鬼七,就他,他就是上次在南疆跟踪我的苍蝇之一。” “从纳也镇跟到南疆的那次?” “嗯,还有两个。”而后问宿遇:“病美人,所以说你从那次就安排人跟踪我了?可查到什么了吗?” “很抱歉,只是有些好奇羽澈另眼相待之人而已,无意冒犯你。”宿遇上次确实安排人跟踪了宁安,但不是华戈,而是另有其人,但都被她给甩掉了,他也不便在这狡辩。 华戈倒没有被拆穿了的尴尬,退后几步站到了宿遇的身后,他也没想到如今救他们的是他在雍城关跟踪过的女子,刚刚抬头见到了她眼角的红痣才发觉,不过这姑娘身手如此好,他被发现甩掉了也正常,只是这宿世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姑娘?上次不是还安排人跟踪她吗?他一肚子疑问,但是没法问,人家出手救了他们,总不好再去打听人家的私事吧! “莫宣,今日多谢你,如若不是你出手,我们很难脱困。”宿遇接着说道。 “你怎么还在北蒙?都这么久了,我以为你早都回南陵了,你们宿国公府行不行啊?几个月了,接个人都还被人围攻,还有你那张死脸,能不能稍稍隐藏一下,就这样逃命,你这是等着给人送人头?”宁安当着众人面吐槽道,其他来接宿遇的人头都低了下去,确实很丢脸。 “因着提前出发,来接的人都没适应好天气,身体上受不了,确实也没料到这么艰难,后被赫连啸发觉了身份,一直被追着跑,连日的打斗疲惫不堪,为了摆脱不得已改了数次路线,还是被围了;至于这张脸嘛,人皮面具在打斗中掉了。”宿遇简短的介绍了这些天还未回南陵的原因,也叙述了为何没易容。 “所以,你是一出发就被发现了身份?还被你们的人拖累了?”宁安问道。 “前后差不了几日就被发觉了。” “而后就被撵着跑?”宁安笑了。 “嗯!”宿遇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 “你不是很厉害吗?以你身手不至于啊!” “百人可以,千人光靠我身手也不可以,可能还不止千人。”宿遇说得倒是实话。 “赫连啸倒是大手笔,这是想把你留在北蒙要好处了?”宁安笑他。 “也不是不可能。”宿遇他也很无奈啊! “阿紫,你去马车里找些金疮药给他们,我只有一辆马车,带不了你们这么多人,你们一路过来附近可有休息的地方?”宁安问道。 “右前方有座废弃的寺庙,麻烦姑娘带上世子就好,世子这些天也受了重伤。”华戈在一旁出声道。 “呵,你这条命迟早被你折腾没,上车吧!美人。”宁安戏谑道,而后对着华戈道:“小苍蝇,你赶马车,鬼七,你进来休息一下?”华戈也没异议,接过鬼七手里的马鞭,鬼七也巴不得有人给赶马车,冻死他了,赶紧进了马车内,车厢内空间有点小,但胜在暖和舒适,挤挤还是可以的,他进去后就靠在车厢上闭眼休息。 “你真休息啊,不给他看看?”宁安见鬼七进了车厢真的就双眼一闭,靠着车厢休息了起来。 这时马车也缓缓移动了起来。 “你自己看,冻死了,手不方便。”鬼七眼都没睁开回道。 “病美人,你伸出手来呗!”宿遇依言伸出了左手,宁安搭上了他的脉。 没多久,宁安跟阿紫说道:“阿紫,你将那个绿色瓶子里的药丸给他喂一颗。” 阿紫找出来递给了宿遇,宿遇倒是没任何犹豫,直接干吞了下去。 “不怕我毒死你啊!”宁安问他 “你会吗?” “那倒不会,要是想毒死你用不着这么麻烦,你是真想自己短命是么?再来一次你就去地府报到去吧,阎王不想收也得收。”宁安挖苦道。 “不是没办法吗?”宿遇苦笑道。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欠我的都还不清了,银子翻倍啊,你自己记着啊!”宁安跟他说道。“好!”宿遇也回得干脆,而后问道:“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走反方向了?” “你知道我家在哪?” “不知。” “不知还乱问。” “莫宣,你到底是谁?”宿遇憋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 “莫宣啊,你不是知道吗?”宁安随口就答道。 “可你的身手,连我都没把握赢你,而且你没有内力,怎么做到杀人于无形的?” “多加练习就可以了呀!”宁安暗暗撇嘴,谁没有内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少见多怪。 “练习杀人?”宿遇没猜到宁安所说的练习是哪层意思,突兀的问道。 “为什么要练杀人?我没这个爱好,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休息会吧!”宁安出声打断道,她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身份的事,他们很熟吗? 宿遇见宁安无意多谈,也识趣的闭了嘴,跟鬼七一般靠在车厢上闭眼休息,他都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了,现在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第148章 丢人 没多久,马车到了华戈说的那座破庙,一行人主动的收拾了一番,宁安和阿紫还有宿遇几人坐在一尊残缺的佛像前生起了火,宁安让阿紫拿了一些面饼分给大家烤热了吃,鬼七则说是去寺庙外去转一圈。 因着大雪,没找到足够的干柴,华戈正准备安排人出去寻时,宁安问道:“为什么要寻柴,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现成的?” 华戈没有明白。 “你将这尊佛像砍了不就能烧了吗?够你烧几天了,这大冷天的出去你找得到吗?”宁安说道。 “砍了这尊佛像?姑娘你没说笑?” 华戈觉着宁安这话有些让人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想到将佛像砍了烧了,连王爷都不敢如此放肆,可这姑娘理所当然的模样他都认为他听错了。 “有问题吗?不是都已经缺了一半了吗?再砍了烧了又如何?”宁安不理解。 “莫宣,你从来没拜过佛吗?你怎么会想到烧佛像?”宿遇见宁安对佛像完全没有敬畏之心,他很是诧异。 “拜佛能解决你现下的问题吗?矫情!”宁安吐槽道,而后问站在一旁的华戈:“怎么?不能烧吗?这不是木头做的吗?我刚刚敲了一下是木头没错呀,不是石像。”她觉得做到心中有佛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纠结于形式?现下不应该是先解决问题吗? “你~~~~”宿遇这才真的相信宁安不是在说笑,是真有这个想法,连材质都确认过了,他又看向阿紫,问道:“你也觉得没问题 ?” “小姐确认过是木头的了啊,你们砍不动吗?不至于啊!”阿紫作势要站起来再去确认。 宿遇和华戈俩人对视一眼,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看得出来这两人是真的建议他们把佛像砍了烧了。 华戈不敢,急忙闪了出去,不小心碰到了鬼七,鬼七见他一脸惊慌活像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般,他走到宁安旁边坐了下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一副慌张的样子?” “莫宣说没有柴了,要烧了后面这尊佛像。”他想看看鬼七的反应。 “你听她的了?”鬼七反问 “没有,你也觉得没问题?”宿遇是真的想象不到宁安是在何种地方长大的,他担心鬼七也一样。 “哦,正常,别理她就好,她从小就这样,觉得物尽其用才是最大的尊重,佛祖心中留就好,你别太惊讶了。”鬼七平静的回道。 宿遇心道还好,有个正常的,宁安见大家吃了东西,也都包扎好了,她不知道宿遇他们怎么计划后面的行程,便问坐在对面的宿遇:“病美人,你们是从嘉和关回南陵吗?” “嗯。” “这儿离嘉和关还有多远知道吗?” “正常行走大概还要两三日才能到。”宿遇回她。 “那还好,等会吃的我分你们一些,你们路上省着点吃,应该够了。”宁安想着反正干粮够,就当接济他们了。 “你们去哪?”宿遇随口问道。 “去北疆,找个暖和的地方晒晒太阳,这几个月北蒙都把我给整抑郁了。”宁安吐槽道。 “晒太阳?去南疆不是更暖和吗?” “那里有虫子,太恶心,不想去,所以就去北疆。” “你出门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是啊,我喜欢哪里就去哪里,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有问题吗?” “没有。”宿遇选择闭嘴。 “路不同,只能帮你到这了,你们休息好了就赶紧走吧,不知道赫连啸的人还会不会追来,我可不帮你们打架了,杀孽多了对我这小姑娘不友好。”宁安说道。 “是吗?”他看着不像啊。 “是啊,你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不随我去南陵看看?南陵的太阳更好!”宿遇发出邀请。 “不了,你自己都够呛,等哪天没钱了再去找你讨债。”宁安随口道。 “好!” 找了些柴过来的华戈,在一旁听着宁安与宿遇的对话,他没想到还有拒绝宿世子的姑娘,还拒绝得如此干脆,在雍城关时,很明显的就看得出来这姑娘跟羽将军关系很好,羽将军再好,可已有妻室,难道眼前的宿世子不比羽将军合适? “看看,这孩子满脑子都是你我的爱恨情仇了。”宁安见着华戈在她和宿遇之间看了又看,一脸便秘的表情。 “莫姑娘,您多虑了。”华戈赶忙否认,他又不是嫌命长,这姑娘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不止不好惹,实力还碾压他们。 “好吧,不和你计较。”而后对鬼七说道:“鬼七,舆图你看明白了没?我们怎么走?你挑大道走,人多店多的大道,又不是逃难,逃难的人都知道往富足的地方去,不要总在这荒郊野岭的吹冷风了,鬼影都没见一个。” “走吧,再不走怕是这几天都只能在这荒郊野岭过夜了。”鬼七答道。 宁安起身拍了拍衣裳,说道:“病美人,走了哈,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大男人,总让女子救,很丢人。”宁安走都不忘打击他。 “借你吉言。”宿遇起身,休息好了,他们也该出发了。 到了庙门口,一行人向左,一行人向右,越走越远,终是要往自己所要前往的目的地而去。 宿遇终是安全回到了南陵,如何回的宁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回了就好! 赫连啸的人回去后将遇宁安情况告知了他,而且宁安说的话也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了他,他挥挥手让其退下,并未再安排人追着宿遇而去,只是去了一封信至西楚,他想问问莫问及宁安、鬼七这几人的身份,西楚回信让他什么也别查了,到此为止,他坐在书房内将信点燃,看着火焰化为灰烬,不再纠结。 北疆最初是个游牧民族,后来慢慢衍变成了一个国家,与北蒙相邻,可能因着这两国的民风相似,黎民百姓都比较爽朗,包容性强,加上两国的当政者无冲突,所以两国间的关系处得也一直不错。 第149章 兽医 阳春三月,该是春暖花开踏青的好日子,可是宁安和鬼七这俩在北疆的草原上都快被整成兽医了,三人组从北蒙悠哉悠哉的来到了北疆一个叫塔木尔草原的地方,一到这个地方,宁安便喜欢上了这辽阔的?原,这里有热情的牧民,醇香的奶茶,还有成群结队的牛羊,她最享受的是在草原上打马驰骋的感觉,这自由的味道,感觉好久都未享受过了啊! 二月中旬几人刚来塔木尔草原的时候,几个牧民得知他们从北蒙过来,都特别热情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后知晓他们想在此处等人,都纷纷提出可以去家里居住,推脱一番后几人借住在一个牧民家中,其家人还特意让出了两个帐篷供他们居住,三人就这样在人家家里混吃混喝还住下了,家里的女主人叫:巴雅尔,男主人叫乌日根,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他们有对调皮可爱的儿女,哥哥叫恩和,刚刚年满八岁,小女儿宝音六岁。 一到草原稳定了住所就给莫问去信了,可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收到回信,还不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来北疆,几人也不知道要在人家家里住到什么时候,实在是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宁安就想着给他们塞银子,意思是总得要将几人的吃住给管了吧,总不能这么无条件的一直住下去呀,很不好意思。 可能是这里的人太善良了,反正就是怎么塞都没用,人家就是不收,那没办法,宁安和阿紫只好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忙挤挤奶,陪恩和去放放牛羊,带着人家的小女儿在外头疯玩,三月中旬的草原已轻开始慢慢披上了绿妆,很短的时间里,她俩就成了草原上的孩子王,只要有时间就领着一群孩子上山抓鸟,下水摸鱼,教他们射箭,空了就在草原上赛马,累了就倒在地上休息,这是宁安以往从未有过的体验,新奇又享受,比在北蒙不要舒服太多。 鬼七则是满草原的闲逛,找找药材,他也没来过草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找到些有用的药材,来一趟总得找找看看吧! 一日傍晚,天边晚霞染红了整个草原,宁安和阿紫刚刚从外面回来,就见宝音坐在她的帐房前抹眼泪,宁安赶紧过去抱着她坐下,轻声问道:“谁欺负我们家宝音了,怎么在这掉金豆子呢?” “阿宣姐姐,我的小羊羔快死了。” “小羊羔在哪里快死了?” “在它阿妈的肚子里快死了,阿爸说那是我的小羊羔。”宝音软糯的童声带着哭腔。 宁安没太听明白,看了看阿紫,阿紫也摇了摇头,宁安只好再次说道:“你带姐姐去看看你的小羊羔好不好?姐姐没听明白。” “好!” 宝音拉着宁安的手来到了羊圈,看到羊圈里的几只母羊正在生产,有两只母羊难产,其中有一只母羊,是宝音她阿爸乌日根答应生了小羊羔就给她的,现在生不出来,所以她才说她的小羊羔快死了,宁安看到后才理解过来。 乌日根夫妇正在羊圈里忙着照看这些生产的母羊,见到宝音拉着宁安过来,巴雅尔忙道:“宝音,你怎么将阿宣姐姐和阿紫姐姐带过来了,这里太脏了,赶紧带姐姐出去。” “阿婶,没事的,我们就过来看看,您看我们能帮上忙吗?”看着忙碌的俩夫妇,宁安问道。 “不用了,阿宣,这里太脏了,你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巴雅尔大声回道。 “阿妈,我是带阿宣姐姐过来看我的小羊羔的,可是我的小羊羔快死了。”宝音难过的大哭。 “晚些阿妈再给个别的小羊羔给你,好吗?” 巴雅尔哄道。 “不,我就要阿爸说的那只小羊羔。”宝音有些倔强的说道。 止不住的哭声让宁安心一软哄道:“宝音,别哭了好不好?阿宣姐姐去看看能不能救它,行吗?” “阿宣姐姐,你能救它吗?” 宁安在她的哭泣声中投了降,点了点头,而后对阿紫说:“阿紫,你去将药箱拿过来,看看鬼七在不在帐内,要是在,把他也喊过来帮忙!” 草原上的人,收入全靠家里的这些家畜了,要是遇上病害死伤,一年就算白干了,反正以前自己也在动物身上练过,实在不行就剖腹取出来吧,在人家这白吃白喝这么久,总得回报人家些什么吧!就是不知道剖腹取了小羊后,以后这母羊还能不能再生产了,她以前只是剖了缝好,母体是活了,但后面那些小动物还能不能再生产她没关心过。 “小姐,你还能看这个?”阿紫奇怪道。 “以前学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些小动物,剖了后能活,你快点去。”宁安吩咐道。 “好!”阿紫转身跑回帐篷拿来了药箱,还将鬼七也喊过来了。 “莫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鬼七见宁安呆在羊圈旁,不解的问道。 “母羊难产,我想到了剖腹。”宁安说道 “你自己处理不就好了?”鬼七很是抗拒,之前宁安学的时候他就不愿意跟着学,被宁安逼着一起学的,当时燕王妃高龄怀孕,宁安担心燕王妃难产,就学了剖腹取子,可就她自己学,她又担心自己若是有什么意外会让燕王妃有闪失,鬼七会了能以防万一,只得逼鬼七一起学,鬼七学成后一直没用过,他潜意识里就认为这是稳婆该干的事。 “我只能管一只呀,另一只也快死了,你在人家这白吃白喝这么久,什么忙也帮不上,好不容易能帮上点忙,你抗拒什么,毛病。”宁安对他翻白眼道。 鬼七也无力反驳,人家不要钱啊,他有什么办法,算了,给动物接生总比给人接生心理上要能接受些,再说这是直接剖,思想挣扎了一会最终回道:“好吧,剖吧!” “阿叔,阿婶,你们过来下,跟你们商量点事!”宁安大声对着乌日根、巴雅尔夫妇俩喊道。 巴雅尔走了过来,问道:“阿宣,什么事?” 第150章 吓跑 “阿婶,我和鬼七会点医术,我们想给这两只母羊剖腹,将里面的小羊从他们肚子里取出来,不会伤到他们,但是以后母羊能不能再生产了我不知道。”宁安解释道。 “剖开肚子羊还能活?”巴雅尔长这么大都没见到过这种做法,连听都没听说过。 “应该能,我们试试行吗?”宁安问道。 巴雅尔不信,但点了点头,心想着两只母羊难产也可能活不了,他们想试就试吧! 没想到这两只母羊真被他俩给救活了,连小羊羔都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还活蹦乱跳的。宝音高兴得的手舞足蹈,一个劲的夸阿宣姐姐和鬼七哥哥很厉害,乌日根夫妇俩更是惊奇,而后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草原上就都知道了乌日根家住着两位会接生的巫医,只要是有动物遇上难产,大家都会过来请他俩帮忙。 宁安都不知道她和鬼七怎么就成巫医了,这些淳朴的牧民又不像那些权贵,他们想医就医,不想医就不医,本来他们叁来到这后就受了大家的恩惠和馈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人家都求到这了不帮忙又不行,只能陪着笑去帮忙,还不能甩脸子,鬼七刚开始还无比抗拒,现在都麻木了。可整个草原那么多牛、羊、马这些家畜,天天都有难产的,多了俩人也受不了啊,宁安无比后悔当时自己怎么脑袋一抽就去干了这事呢,想想都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百川谷最年轻有为的两大好青年,沦落成了兽医,要是被谷里的那些师兄弟们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死他们,如若莫问看到都不知道会不会假装不认识他俩。 这日,宁安伸着一双带血的手问一旁的鬼七:“鬼七,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待下去我俩都成兽医了!” “不知道,还没传信过来,你受不了我就受得了了?怪谁?”鬼七也是一脸不耐烦了。 “不管了,我们先走吧,换个地方等他。这太恐怖了,昨天阿满大叔还把我找过去给他媳妇接生,我长这么大哪接过生啊!我平日都是动刀的,稳婆的事我哪懂?我自己都开始可怜我这双手了。你赶紧缝完这头马的肚子,我们回去就收拾,今晚连夜走。”宁安有些暴躁了。 “行!”鬼七回道,宁安能忍到这个时候才想走,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草原好玩,可惜这个好玩的地方被她自己给玩没了,俩人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阿紫带着一群小孩玩,宁安唤她一起回了帐篷,回去后就让阿紫收拾东西,说是要今晚离开。 宁安先是去了巴雅尔和乌日根夫妇帐内,只有巴雅尔在家,正给宝音缝制衣裳,宁安将来意告知了巴雅尔,感谢他们一家热情款待了他们这么久,而后偷偷塞了一些银子在她的针线篓子里,当晚叁人就赶着马车离开了草原。 马车途经一处叫瓦拉特部落时,这里的一切又刷新了宁安的认知,她原以为北疆是游牧民族,大家住的都是帐篷,没想到瓦拉特这里与南陵的有些郡县一样,有亭台楼阁,也有小桥流水,热闹的集市,宽阔的街道,只是这里的人着装都是这边的特色服饰,饮食习惯与他们不一样而已,不过街道上也有褚国的食肆,应了那句话,只要钱够,哪里都是天堂啊!看来自己这些年跑的还是不够远,了解的不够多。 几人当即决定暂留这了,租住在这条街上最好的客栈内,开了两间上房,反正他们又不缺钱,不享受都对不起自己。 休息好了后,几人来外面找找美食,宁安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讨论这里盛产汗血马,她这一下子就来劲了,她的白龙马留在了谷内,想骑也没得骑,想着能不能在这买上几匹,日后还得去大漠,天气只会越来越热,马车不适合天天乘坐了,若能买上几匹汗血马跑起来岂不是快哉,吃饱后便拉着鬼七和阿紫云了马市,可到了马市后却是大失所望,这里是产地没错,可这里的汗血马并不出售,只供皇室权贵使用。 没想到在北疆境内产地这马还管得这么严,怎么办呢?动用百川谷的关系?不行不行,为了几匹马不值当,宁安当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可实在是想挑最好的马呀,来了产地都不能骑上多可惜啊!这就好比最好战士无法用上最利的兵刃,不像话嘛!这种执着像极了她前世想要配最好最快的车一般,见着就想过过瘾。再说这要是整上几匹带回南陵,可是妥妥的战马呀,不要太受欢迎,不能合法得到,那只能非法咯,宁安想着找人打听打听,非得找个机会去养马的地方探上一探。 想到就去做,她也不纠结了,准备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晚上去瞧瞧,总得看看这产地的汗血马与她的白龙马有什么不同。 第二日一早,她特意花了些银子找人好好介绍了一番,等到晚上交待了阿紫和鬼七,若是她没能准时回来让他们不用担心,自保的能力她还是可以的。对于自己的身手,这些天她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师父老是嫌弃自己不行,可她发现比她行的没碰到过,特别上次在北蒙,让她信心爆增,所以她想可能只是相较于师父不太行而已。 晚间她穿着夜行衣往马场奔去,到了地方才发现,怎么一个养马的地方还戒备森严?不仅有高高的围墙,还有一堆人不停的来回巡逻的官兵,这怎么这搞得像个府邸一般?难道搞错地方了吗?但来都来了,不进去探探又不死心,也许是第一次有这种做贼的行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小兴奋。 宁安用轻功跃过围墙,轻手轻脚的行走在墙角的各个阴影处,躲过了那些巡逻的人,转了好一会根本就没见到别人介绍的马场,连马厩都没找到,越找越觉得这更像是权贵的府邸,想着自己应该是搞错地方了,正准备原路返回,突然见到远处也有两个着夜行衣的人翻上了房顶,往里面的院子掠去,本来还有些做贼心虚的她,见着来人好似突然有了底气一般,既然这里已经有人潜进来了,说不好里面有什么别的情况呢,她好奇的跟着其中一人穿在这些庭院中。 第151章 夜探 跃过了几座房顶,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停在了一座房子的房顶上,她悄悄的潜了过去,趴在房檐下的阴影处,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姐姐第一次跟踪人,居然都发现不了她,只听到里面有俩人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陨铁的事,陨铁?不就是陨石吗?可以做兵刃,且无坚不摧,怎么?这里有陨铁?若真是,那这可是个意外的惊喜啊! 宁安趴在那一动不动,想听清楚些,可是声音太小了,听不真切,她还想再换个位置,可房顶上的那位不小心搞出了动静,里面的人立时发觉,一枚暗器从房顶上射了出去,应该是打到了房顶上那黑衣人的身上,她闻到了血腥味,接着房里的两人同时追了出来,其中一人追着开溜的黑衣人而去,府里瞬时响起了抓刺客的声音,宁安紧紧的趴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心道:完了,这只飞天猪坑死她了。 趁着另外一人也往外走之际,她从一侧溜进了刚刚那俩人待的房间,想着找找看有没有关于陨铁的消息,里面的陈设看似是间书房,房间有内有一半的空间摆着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一张太师椅摆在正中央,书桌上还摆着未收起的笔墨。 她四周转了一圈,发觉这书房内的陈设摆得真有意思,给人感觉是到处都有机关,不可随意挪动,可是很多机关处却未有被触动过的痕迹,像是迷惑别人的摆设一般,只有书桌上的砚台有两处特别光滑。 呵呵,这可是碰上她这个行家了,她本无意做贼,可碰上了她感兴趣的,未做任何犹豫,轻轻的转动了一下砚台,太师椅后的墙上缓缓露出来一个壁龛,里面有个黑色的木盒,她也没理外面闹哄哄抓刺客的声音,直接打开盒子,将里面一本手掌大的册子收进了自己腰间的暗袋里,然后将机关归位,溜出了房间,想着先找个地方躲躲才行。 刚刚拿的册子收得那么隐秘,若不是她学了机关术,估计别人一时半会也找不着,藏得这么隐秘的东西,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了一趟,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她总得瞧瞧拿的是什么东西吧,不然太亏了。 宁安从这个院子里转向另一个院子,虽然外面兵慌马乱的在找刺客,可晚上这种昏暗的角角落落那么多,不可能都能被查到,她躲几个人还不至于困难,只是现在出府怕是有些难了,毕竟要翻高墙不是。 宁安转了两个院子才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她纳闷这个府邸到底谁的,怎么那么大?靠着墙角她转到了一个房间外,瞧着有个丫鬟在房里用炉子煮着什么东西,还时不时的用勺子搅拌,她悄然潜入房里,摸到她身后抬手敲晕了她,在柜子里找了床薄被将她裹了起了,藏到了里间的床底下,利落的换上了她的外裳,将自己那身夜行衣也丢到了床底下。 此时的宁安还想着扮成丫鬟趁乱混出去,也非常庆幸自己出来时没有拆了阿紫替她梳好的头发,还是北疆女子喜欢的样式,否则此时自己扮作丫鬟准露馅。 她长这么大,做不好的两件事:一件是女红,到现在还是歪歪扭扭;一件是盘头发,只能盘最简单的样式,像这种有点复杂的,不可能出自她手。 床下的丫鬟能昏迷一个晚上,天亮前她必须想办法离开,否则明日就会被发现,正当她准备开门往外走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带刀的侍卫对着她问道:“醒酒汤准备好了吗?” 醒酒汤?刚刚那丫鬟在炉子上煮的玩意?怎么办,再敲晕这个?宁安刚要出手时,外头又有几人在喊快点!得,这么多人,算了,还是当回丫鬟吧! “大人,好了,奴婢这就盛出来。”宁安低着头道,返身到了炉子旁,将沙锅里的褐色液体倒在了一旁的瓷碗里。 “快点,端上跟我来!”侍卫催促道。 什么?还要端上跟着走?你大爷的,你这来都来了干嘛还让我端着跟你走?自己没手吗?宁安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她可是急着要去找出府的路啊! “磨蹭什么,还不跟上?”侍卫见着宁安动作太慢,不耐烦的催促道。 “大人,马上!”宁安认命的端起托盘跟着他走了出去,拐了两道走廊,进了一个院子,守门的侍卫将他们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带头的侍卫问道。 “扎那大人吩咐给玖幽公子准备的醒酒汤,烦请大哥通传一声。”侍卫客气道。 “让丫鬟送进去吧!” 那侍卫回道。 “去吧!别惊了玖幽公子。”跟宁安一起来的人叮嘱道。 宁安低着头端着那个托盘进了房间,她进去先后偷偷的打量了一番,这间房是一个套间,分了里外两间,外间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里间没有掌灯,见外间没人,她便端着那碗醒酒汤往里间走去,进入房里后想确认人在哪?但太黑看不清,只好小声喊道:“公子?公子?奴婢~~~” 话还未说完,就有什么东西朝她欺身而来,她本能的就将手里的拖盘扔了过去,瞬时有人接住了拖盘甩在一侧,掌风随之向她迎面劈来,宁安感觉到了危险,也顾不得暴露与之近身博斗起来,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打斗,离开这里。 宁安戴着暗器的右手,一招一式往来人的各处死穴攻去,与她动手的人身手也不弱,对她也下了死手,两人交手十来招后,宁安成功的将戒指上的尖锋抵在了对面人的颈动脉上,而她的左手命门也被扣在了别人的手里,两人面对面靠得极近,都毫不示弱,即便如此,也并未发出大的声响,只有那碗醒酒汤被碰落在地,碗未碎却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第152章 放手 借着微弱的光,君池岸瞧清了眼前女子的模样,认出了曾见过一面的她。 宁安这时也抬头瞧清了只着白色里衣的男子,心里也嘀咕起来:是他?这不是在纳也镇遇过的男子吗?当时她还削了几缕头发,他就是刚刚侍卫嘴里的玖幽公子? 君池岸姓君,名池岸,字玖幽,母族姓顾,出自南陵江南顾家,多年前他就化名为顾玖幽与褚国都有交涉,对外是江南茶商,也经营丝绸;只有重要情况发生时,才用顾玖幽的身份游走在褚国,顾家那边也做过安排,一切都有迹可寻,别人怎么查他也还是顾玖幽。 “玖幽公子?”宁安小声问道,这男人实在太高了,她只到他胸口,来了北蒙和北疆后她倍受打击,跟这里的人一比她简直就是个矮矬矬,身高是硬伤,小时候就嫌弃这身子短胳膊短腿,可长大的过程中明明她很努力过了,但就是没能长出一米七的大长腿,她这身高放在南陵还好,中规中矩,可在这北方没眼瞧,她只能归功于羽四夫人基因不好。 “你是这府里的丫鬟?” 顾玖幽并未回她,而是提问。 “奴婢来给玖幽送醒酒汤。”宁安轻声的答道,也不管他信不信,可抵着他颈动脉的右手却始终未放松。 “就是这样送的?放手。” 顾玖幽低声道。 “你先放!”宁安声音极小,但很坚定的回了他。 话落,没想到顾玖幽直接松开了她的左手,宁安都有些诧异了,他不是应该说两人一起放么?这是觉得自己对他够不上威胁?见他松开,宁安也毫不犹豫的收回了她的右手,想着她这是遇上硬茬子了?亏她昨日还在嘚瑟自己身手不错,没遇见过对手,没想到第一次做贼就遇上了,啪啪打脸。 “所以你是他们要抓的刺客?” 顾玖幽见她也松了手,转身坐到了右侧的椅子上,双手随意的扯了扯袖子,直接问道。 “不是,我若是说我不小心走错了地方你信吗?”宁安见他镇定自若的坐到了椅子上,她也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人还能好好跟她聊,估计有戏。 “你觉得我会信?” 顾玖幽反问,心里也在暗赞叹宁安的身手,近身搏斗,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在他手上不吃亏的人,他也很难遇见,不过刚刚抓着她的左手,发现这姑娘没有内力。 “我说事实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宁安耸了耸肩,有些遗憾道。 “你走吧!” 顾玖幽直接让她走。 “可能来不及了。”宁安听到门外乱哄哄的吵杂声,快如闪电般坐到了顾玖幽的怀里,还将自己的外衣松了腰带扔在地上,头靠到了他胸前,宁安这一呵成的系列动作顾玖幽都始料未及,双手本能的去拉开她,但还没将她拉下来,门就被推开了。 严忠带着两个府里的侍卫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昏暗的房里,王爷只着里衣坐在椅子上将一女子抱在怀里,地上还散落着女子的腰带,女子的头靠在王爷的怀里,看不见面容。 “出去!”顾玖幽的声音暗含冷冽,吓得来人一阵激灵。 看情形是打扰到人家的好事了,府里的侍卫赶忙道歉:“抱歉,玖幽公子,小的奉命保护公子,前头院子正在追寻刺客,刚听到房内有声响,担忧公子的安危,这才打扰到公子了,小的这就退下。” 三人急忙退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关上了,还体贴的将咐吩院里的侍卫撤远点,这时院外有人来禀,刺客抓到了,原还有些嘈杂的声间也一起消失了,院落刹时恢复了宁静。 只有严忠还在纳闷,王爷这是开窍了?看不上南陵的女子,看上北疆女子了?听到动静的他,跟侍卫未经禀报就闯进了王爷的房间,扰了王爷的好事,等着受罚吧!可他也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啊! 宁安见人都走了,赶忙从顾玖幽的怀里跳了下来,拾起地上的腰带系了回去,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女子应有的羞涩和忸怩不安,好似刚刚那样做的人不是她一般,待她整理完后对着顾玖幽道:“现在相信我不是刺客了吧,我就是走错地方了。” “那你刚刚那么做是为何?” 顾玖幽的眼神隐在黑暗中,宁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敲晕了给你煮醒酒汤的丫鬟,塞到了床底下,若是被人发现我不是本人,你说会不会挨揍?”宁安反问道。 “呵,本事不错!” “过奖!我走了,今日多谢了!”宁安回道。 “建议你晚些再走!” 顾玖幽好心提醒道。 “为何?你也是重点关照对象不成?”宁安纳闷道,刚刚那些人不是对他挺恭敬的吗?而后又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哦!对,若是真不被怀疑,就不可能被人推门而入了!” 顾玖幽不理她,径直走到床前上床休息,完全将她给无视了。 宁安也不自讨没趣,趴在桌子想着等晚些再出去,这会出去估计很多人在外盯着,晚些应该不会太引人注意,大概半个时辰后宁安准备回去,门外却响了起声音:“公子,公子,严忠有事求见!” “进。”顾玖幽躺在床上出声道。 严忠推门进来见宁安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顾玖幽则躺在床上,一时搞不清怎么回事,但他也没有时间没多想,将门关上禀道:“公子,塞勒亲王来了府邸,现在带人将整个府邸围了起来,他差侍卫过来说想见见您,奴才推托您醉酒了,恐冲撞,可侍卫说塞勒亲王说的:若是玖幽公子不方便,本王亲自过去探望。” “知道有多少人围了这府邸吗?” 顾玖幽问道。 “奴才不知!但看阵仗不小。”本来严忠该称自己属下的,但由于他们身份是南陵江南来的茶商,严忠的身份是小厮,所以自称奴才。 “你在这府里干了什么?” 顾玖幽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宁安问道。 第153章 作戏 “我一小姑娘能干什么?”宁安想也不想的否认道。 “把她扔给塞勒。” 顾玖幽见宁安这态度,直接吩咐严忠。 严忠一时不知王爷跟这位姑娘什么情况,刚才这俩人还抱在一起,这会王爷就直接让他将她交给塞勒,以为他们吵架了,解释道:“姑娘,你若是做了什么说出来吧!要是将你交给塞勒可就没命了!” “废什么话!” 顾玖幽淡声道,虽然声音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可压迫感迎面而来。 “是!”严忠伸手去抓宁安。 “玖幽公子,商量个事呗!”宁安赶忙躲开,她见这人说变脸就变脸,比她变得还快,只得迂回道。 宁安听了刚刚严忠的话,已知晓恐怕她拿的这个册子真的很重要,现在肯定是被发现不见了,塞勒才让人围了府邸,据她所知,瓦拉特这个部落是塞勒亲王统管的,这地就相当于是在南陵,皇帝赐给番王的封地一般,整个部落都是他塞勒的; 她也没想到跑错了地方,就拿了个册子竟惹了这么个麻烦事,若是将她交出去,逃是应该能逃,可这都被围了,有可能得恶战,搞不好还得在整个北疆被通缉,易容换装什么的都来不及了,理智告诉她暂时服软,让眼前这人给她挡一下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现在能说了?” 顾玖幽瞟了她一眼。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你帮我掩护一次,我告诉你谈话内容。”宁安说道。 “先说!” 顾玖幽回道。 “北疆有陨铁!”宁安只说了这么一句。 “严忠,你发暗号通知严云不用回来了,她来替代。” 顾玖幽听了宁安的话吩咐道,他这次就是为着陨铁来的,陨铁的事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她却说北疆有陨铁。 “你叫什么?” 顾玖幽问她。 “莫宣!” “好,现在起,不管谁问,你都是陪我从南陵江南一道来的宠妾,我是茶商顾玖幽,今日喝多了,你一直在身侧伺候!” 而后吩咐严忠:“你去告知塞勒的侍卫,我醉酒实在是无法过去,只能请王爷前来!酒醒后再赔罪。” 顾玖幽安排道。 “什么?宠妾?你让本姑娘扮你宠妾?没开玩笑?”宁安听到这安排脑子有瞬间短路,不可置信的反问。 “刚刚是谁跳到我腿上的,还让人当场瞧见,不说宠妾说什么?” 顾玖幽瞥了她一眼反问她,这丫头还得感谢今晚出去的严云,其身型相似,也没在人前露过脸,但进府时却都知与他随行的有个女子,不然这个谎都无法圆过去,不过他也急需一女子解严云不在身侧的理由,刚刚他说将宁安丢出去,也是吓唬她的。 宁安自知理亏,顾玖幽提出的方法,能最快最有效的排除她的嫌疑,现下不知道塞勒带了多少人前来,为了自身的安危,还有不连累鬼七他们,先如此吧,等事了,她再找机会溜。 可刚刚她坐他腿上也是为了解燃眉之急,那是当时她能想到的最快且不被发现的办法啊!没想到这一失足,还混了个宠妾的名头,宠妾就宠妾吧,总比被撵着在北疆跑来得好,出师未捷啊! 至于册子嘛,打定主意死也不交!她还没来得及看呢。 “是,王爷!”严忠回道,转身准备出去。 “等会,你还得去办件事,我敲晕的那个丫鬟得从床底下捞起来,我把外衣脱给你,你去给她换上,别让她发现她是被敲晕的,还有,我没有外衣。”宁安对着即将出去的严忠说道。 严忠转头看向顾玖幽,顾玖幽点了点头。 “奴才这就去安排,还请姑娘将外衣脱下来给我,晚些我先将严云的衣裳拿过来给姑娘。”严忠说完转身过去。 “你先出去回了塞勒的人!”顾玖幽吩咐道。 “是!”严忠出了房间去向来人解释。 “玖幽公子,你是不是得先借身衣裳给我呢?”宁安有些不太高兴的问道,想想给人扮宠妾这名头就有些让她不爽,虽然只是假的,可够膈应她的。 “你觉得你能穿得了我的衣裳?塞勒马上会到,你先想想你怎么做,能消除得了他的怀疑。”顾玖幽把问题丢给她自己解决。 宁安憋屈的将外裳脱了放在桌子上,而后跑到君池岸所在的床上,从他身上跨过去,抢过他盖在身上的被子,躺了下去,说道:“你不是要装醉吗?躺下啊!” 真的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靠钻男人的被窝来脱身的,塞勒是吗?姐姐我记着了,待姐姐搞清楚陨铁的事后,一定让你开开眼界,要不是为了陨铁我忍你个鬼,一定将你这府邸给掀了不可。 顾玖幽一怔,他也没见过这样毫无心理负担上男人床的女子,还半点也不知羞的叫一个只见过两次的陌生男子一同躺下,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这样看着我干嘛,别觉得我占你便宜啊,既然要扮你的宠妾,人来了总得装装样子吧!放心,赖不上你的。”宁安见男子迟迟未动,说道。她可还记着第一次在纳也镇时被他嫌弃过的眼神,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有这个担心。 宁安她前世受的教育不同,想法也不同于这里的女子,男女大防,看得并没那么重,再说还穿着衣服呢,逢场作戏而已,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安危重要,这样想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刚刚听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知顾玖幽出身于江南顾家,据她了解,顾家是盘踞在江南最大的士族,她既在南陵见过他,又知晓了他的身份,那么也不用太担心他对她不利,怎么说人家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公子,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她可没那么自恋人家还能看得上她。 再说自己也不是吃素的,换句话说,若真对她做了什么,她就闹翻北疆杀到江南去,打砸了他顾家,他们又能怎样? 待严忠将事情处理完退出后,没多久,门外响起了一众人的脚步声,顾玖幽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盖上被子假寐。见宁安在他怀里有些僵硬,他还以为这姑娘一点也不怕呢,没想到是只死鸭子,只剩下嘴硬了,见她如此恐怕等会露馅被人看出来,他小声提醒道:“放松。” 第154章 多疑 男子的怀抱,陌生的气息,加上心跳,还有能感受到在耳边的呼吸声,让宁安有些紧张,这跟刚刚跳到君池岸腿上还是有些不同的,她再有心里准备,也从未体验过跟一男子躺在一个被窝,被抱着还盖着被子啊!这么暧昧不适应也正常,她还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临了还是高估了自己,听到顾玖幽叫他放松,她也小声的嘀咕道:“让我缓缓,大姑娘上轿,姐姐我也是头一回啊!” 顾玖幽听了,心道这姑娘心态倒是好,在陌生男子的怀里还能自我调侃,看来应该能马上调整好,果不其然,门推开的那刻,宁安身体放松了下来,还将她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玖幽,玖幽兄弟?”扎那走到床前小声唤着顾玖幽,见他正怀抱着一女子躺在床上休息,不禁有些意外,虽说他手下是有跟他报了亲眼见到玖幽公子在房里与一女子亲热,可他认识顾玖幽数年,从未见他身侧有过女子,唯独昨日他来这里带了一名女子,可他们也未见到其人;他认识的顾玖幽心里头可只有他的生意,以往为着俩人的关系,环肥燕瘦的女子他都给他送过,没一个入了他的眼,如今这棵铁树这是开花了?不禁对他怀里的女子有些好奇。 顾玖幽装作很艰难的睁开了眼,见到站在他床前的扎那,眼神迷蒙的回道:“扎那大人?”此时的宁安还在装睡,顾玖幽将宁安搭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轻轻的放了下来,挣扎的想起身,刻意将宁安的那张脸露出来给扎那看到,这家伙多疑,得让他亲自看到才能减少他的怀疑。 扎那见他如此模样,确实像是醉酒很严重的样子,而且他怀中的女子也没作假,赶忙说道:“玖幽,别起身了,王爷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需不需要请大夫,本来王爷是要亲自来的,可府里丢了点东西,王爷在处理,就派我过来了!” “多谢大人前来探望,大夫就不必了,王爷那请帮着担待些。” 顾玖幽假模假样客气道。 “自然的,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扎那意有所指的说道,而后出了房门。 扎那出了房门后,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了起来,跟刚刚笑眯眯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对着塞勒亲王派来的人道:“不是他!”而后几人快步出了院子。 见来人终于走了后,宁安快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了俩人身体上的接触,呼了一口气,问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扎那多疑,从现在开始就会盯紧我们这些人,直至打消他的疑虑,我们才能离开北疆,你将你听到的如实说出来。”顾玖幽说道。 “离开北疆前都会被监视?那我岂不是要跟你绑在一块了?你不会在这待很久吧?”宁安惊呼道,问题一个接一个。 “会呆一段时间,具体未知。”顾玖幽答道,他扮了多年的顾家茶商,此次陨铁的事,需查实了才能回南陵,还好北疆地广人稀,这些部落间关系并没那么融洽,平日往来少,这儿离北疆王庭又甚远,不用担心被人识破身份。 “我离得太远,没听全他们说什么,只是听到他们说要用陨铁制造兵刃。”宁安接着跟他说在房檐底下听到的话,她倒是也没撒谎。 “所以你到底拿了他们什么东西?”顾玖幽盯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不是我!”宁安还是坚持道。 “你自求多福!”顾玖幽不想再跟她废话了,他根本就不信,所谓的刺客都抓到了,扎那还亲自跑过来查探,就说明丢的东西还没找到,而她恰好是这个府邸多出来的那人,所以那这东西应该在这丫头手上。 “所以你这是用完了就丢?”宁安气笑了,这什么人嘛,他怎么笃定东西在她身上的? “不是你用了我?刚不是掩护过你了?”顾玖幽不慌不忙道。 “你不是也用我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吗?我都被你坑成宠妾了,你不能不管我,我若是做些什么,他们肯定会怀疑到你们身上,到时候你们也躲不了。”宁安耍赖道,她觉得他们的身份不会仅仅是茶商那么简单,应该是有所图。 “倒是挺会倒打一耙的啊!”顾玖幽讽刺道,但说得也是事实。 “彼此彼此!”宁安说道。 “我要休息了,下去!”顾玖幽说道 “那我睡哪里?”宁安问道 “桌子椅子随你。” “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让一个小姑娘去睡桌子椅子?你一大男人睡床上?” “你确定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床上讨论这个话题?” 顾玖幽威胁她 宁安气得想当场弄死他,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八十遍都不够解气,姐姐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死男人,不对,上辈子也没见过,顾玖幽是吗?反正现在上了一条船,姐姐就跟你耗上了,不信治不了你。 她气呼呼的下了床,可也不能真去睡桌子椅子啊,被子都没有肯定得冷死,又不能出府,怎么办?她打开门见外间无人,走了出去,严忠听到里边的门响,在外间的门口问道:“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你进来一下。”宁安出声道。 严忠推门进来,见宁安未着外裳出来,有些尴尬,赶忙转身过去,问道:“姑娘,您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被赶出来的,你不是说给我找衣裳的吗?衣裳呢?还有我睡哪里?”宁安直接问道。 “姑娘,稍候,我去拿严云的衣裳给你,再带你去她的房间。”他还以为王爷终于懂得怜香惜玉了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说完他就出去了。 不多时他拿了一套衣裙给宁安,并将宁安领到了旁边严云的房间,而后给她关上了门。 第155章 出府 宁安到了严云的房间,赶忙将暗袋里的册子拿出来就着油灯打开,册子里面没有内容,只有一张舆图,具体是什么她没看明白,只得将舆图给记了下来,想着会不会跟陨铁有关,看以后能不能再探些消息搞明白,不过最要紧的是得赶紧将这个玩意传给鬼七,说不好那死男人不耐烦了会搜她的身,毕竟他笃定东西在她身上。 她推开窗,用手势偷偷唤来了在空中盘旋的小海,将册子装进袋子里传给鬼七,还附了一张小纸条,让鬼七带着阿紫赶紧离开北疆,去大漠等师父,并说明册子很重要需交给师父,她留下有点事,事了再去大漠与他们会合。 第二日,宁安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眼睛扫了周围一圈后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打听消息,怎么跟这些人相处,毕竟留都留下来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还有顾玖幽那厮硬的不行她得来软的,总得套套近乎才行,按昨晚的反应来看,他们就算不是为着陨铁来的,留在这也跟陨铁有关,否则怎么会大半夜的有个同行的女子偷偷外出呢?肯定是出去探什么消息去了。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吧!”宁安听到敲门声说道。 “姑娘,奴婢是严管事安排来伺候您梳洗的。”门开后,进来一个着粉身衣裳的婢女,宁安听她说是来帮自己梳洗的,她想这严忠办事还挺不错的嘛,还给她安排了丫鬟。 可在梳洗过程中这丫鬟却故意跟自己套近乎,不经意的打听她的身份,看来这丫鬟应该是那位扎那大人以严忠的名义安排过来的吧,宁安装作不知,按昨晚顾玖幽交待的那套说辞说给了那丫鬟听。 梳洗好后的宁安来到了顾玖幽的住处,见房里无人,门外连侍卫都无,而外间的桌子上却摆好了早饭,她坐下来仔细瞧了瞧桌子上的吃食,无毒,而后也不等顾玖幽他们,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顾玖幽和严忠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宁安自顾自的在用早饭,一点身为外人的意识也没有,严忠先一步问道:“莫姑娘,你怎么先吃了?” “我饿了,不能先吃吗?还是说这不是给人吃的?”宁安抬头看着他问道,开什么玩笑,我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自己饿着等你们不成? “这~~~~”严忠正准备再说,顾玖幽打断了他。 “无妨,吃吧!”说完他自己也坐在了另一侧。 “我唤你顾玖幽?还是玖幽公子?亦或是公子?”宁安问道。 “随你!”顾玖幽回道。 “哦!刚刚有丫鬟过来给我梳洗套了话。”宁安想着既然要在一块相处些日子,那发生了什么总得跟他说说。 “你怎么说的?” “按你昨天晚上交待说的呀,说我是你玖幽公子在顾家唯一的宠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公子你溺水三千只取我这一瓢。”宁安口无遮拦道。 顾玖幽听了她的话,本要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迟迟未下去,眼前闪过一条黑线;这丫头真是个女子吗?这种话张口就来,羽澈受得了?口味真是独特。 站在一旁的严忠听了这话除了惊讶外,还想笑,这小祖宗是哪里来的哦,王爷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不信啊!我都信了呢?”宁安嗤道。 “你跟羽澈也是如此说话的?” 顾玖幽觉得应该搬出羽澈来让这丫头收敛一下。 “嚯,又一个跟我扯羽澈的,合着我昨晚是因着他躲过了一劫?姐姐我跟羽澈说话更好听,他祖宗我都带问候的,你也想体验体验?”宁安问道,看来她在纳也镇是错过了些什么,既然认识羽澈,那就好办了,姐姐以后说话更不用客气了。 “赶紧吃完,待会出府去。” 顾玖幽没想到搬出羽澈这丫头态度更嚣张了,一点也不似听着恋人的那种羞涩反应,看来羽澈也得事事顺着她,所以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那是哪种呢? “出府?可以出府?”宁安听到这话表情倒是正常了,她还以为得在这待许久呢。 “怎么?你想在这府里长待?” “不不不~~~,公子,奴家可是您的宠妾呢,当然是您在哪奴家在哪呀,来,您多吃一些,昨晚您辛苦了!”宁安听着能出府,立马改变了态度,这鬼府邸跟她犯冲,面前的大爷能带她出府,她肯定得态度好呀! 这炉火纯青的变脸本事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呀,还那么自然的切换两种面孔,若不是亲眼所见严忠都不敢相信,连顾玖幽都暗暗称奇,羽澈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奇葩。 早饭后,宁安跟着顾玖幽出了府,坐在马车内的宁安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叫顾玖幽的男子真是南陵顾家的公子哥,就刚刚扎那送他出门的那态度,不是认识多年绝对不会如此熟稔的称兄道弟,扎那这种人疑心重,又是塞勒的心腹,不调查清楚绝对不会如此相交。 “你跟扎那认识多年?真的只是茶商?”宁安在马车里问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顾玖幽。 “你不是看到了吗?难道你不应该交待一下你来自哪里?为何出现在扎那的府邸吗?”顾玖幽未睁眼,但声音却飘了过来。 “我真的是走错地方了,要么就是被人坑了,本来想着去整几匹汗血马骑骑的,可哪知走进了扎那的府邸,昨日我花银子找的那人明明是跟我说马场在四黎路最高的围墙内的,我找去的时候就是找的就是最高的围墙啊,哪想翻过去是人家的府邸啊!”宁安吐槽道,想着要是再遇上那人非得让他把银子退给她才罢休,坑死人的货。 顾玖幽听了她的话倒是反应过来了,这丫头要找的是恐怕是十黎路,瓦拉特有个最大的马场在十黎路,只是这边的人说话有些不太标准,带很浓的口音,她可能听错了,不过这番吐槽倒是让他对她的话相信了几分,但也不能全信。 “对哦,顾玖幽,你跟扎那那么熟,你帮我搞几匹汗血马呗,放心,不会让吃亏,价格你随便开,姐姐我不缺钱!不过你也别狮子大开口哈!”宁安想到刚刚扎那对顾玖幽的态度,若是他愿意帮忙,几匹马于他来说应该不难吧! 第156章 园林 顾玖幽听完宁安的话后不置一词,还是闭着眼坐在那,像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宁安见他不理她,也觉着正常,俩人又没什么交情,若是他那么容易答应给她整几匹马,她还得想些什么呢,而后不再纠结,掀开车厢上的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她也不知道顾玖幽要带她去哪,即来之则安之。只不过心里在暗暗吐槽:这死男人肯定是属角雕的,高傲的就差没将毛插在头上了。 马车从街道转入了一条僻静的巷子,没多久后停在了一座宅子面前,严忠在外面唤道:“公子,到了!” 顾玖幽睁开眼,从马车里先走了出去,宁安紧随其后,下了马车后宁安抬头见宅子的牌匾上写着“顾府”。怎么?这家伙在北疆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还有了自己的府邸?不应该是顾宅吗?不过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问,问了人也不一定会说,只得跟着顾玖幽身后进了宅子。 管家孙用带着一众人在门口迎接,他也瞧见了顾玖幽身后的宁安,脸上一脸喜色,虽说公子不常来北疆,可这么多年了,这是公子第一次带女子回来,而且还是同乘一辆马车回的,想来这姑娘对公子是不一样的吧!只是这小姑娘看着年纪极小,进了宅子后一双眼四处打量,一点也不拘谨,不过这也好,胆子大跟公子相处起来才随意,想着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照顾好这姑娘,说不好这姑娘是以后的夫人也不一定。 宁安也没想到顾玖幽在北疆居然建了一座江南的园林,从门口一路进来,除了亭台楼阁,还有池塘、小桥、水榭、游廊,随处可见的假山,这人是钱多了烧的吧!一南陵人跑北疆建座园林,够夸张招摇的。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毕竟人顾家有底蕴,就是钱多,赚钱了不就得花嘛,这是人家的自由。 宁安跟着顾玖幽七弯八拐的进了会客厅,顾玖幽先座在了上首,宁安也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几个丫鬟上了茶后退了出去,厅里就只剩下君池岸、宁安和严忠、孙用四人,他轻轻拔了拔茶杯里的茶叶喝了一口道:“孙管家,你安排一下莫姑娘的住宿,她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公子,您放心!”管家孙用回道,他肯定会照顾好的。 “嗯,严云有回来吗?” 顾玖幽接着问道。 “回了,公子是要召见她吗?”管家回道。 “不用了,你将她安排到远一点的院子,告诉她这段时间不要在人前走动。” 顾玖幽继续吩咐道。 “好!”管家回道。 “顾玖幽,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宁安忍不住问道。 “可能月余,也可能更久。” 顾玖幽淡淡的回道。 “也就是说你不离开北疆我不能走呗!那你要是在这待一辈子,我也得陪你?”宁安反问道。 “至少近段时间你不能离开,扎那会时时盯着,塞勒也会在暗处安排人,你走了连累了我的生意,你赔不起。” 顾玖幽暗示道。 “那你生意赶紧做,我家还在等我回去呢!”宁安回道,什么鬼生意,谁知道他们在暗地里做啥勾当。 “嗯!”顾玖幽放下茶杯轻声回道。 “住这里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还有,是不是不限制我自由,我能随意出入这座宅子?”宁安问道。 “可以,别惹事,也别出瓦拉特就行,出入宅子多带几个人,以防万一,有事找孙管家。” 顾玖幽交待道。 宁安听完了解了,就是自己得住到他办完事才能出北疆,不过还算这死男人有点良心,还知道担心她的安危。 “哦!” 宁安问完后不再说话了,管家带着她到了她住的院子,院子很大,叫听雨轩,孙管家还给她安排了两个丫鬟,一个叫双喜,脸蛋圆圆的,自带喜气;一个叫双环,看上去比较稳重。 “莫姑娘,您看看这院子喜不喜欢,不喜欢老奴给您换。”管家孙伯笑呵呵的问道。 “我很喜欢,谢谢孙伯。”宁安也笑着回道,对于充满善意的老人家,她还是挺乐意客气客气的。 “应该的,您是公子这些年唯一一个带回来的姑娘,老奴自当要伺候好,您有什么不满意的您随时吩咐就好。”孙伯笑着跟宁安拉起了家常。 “啊!你家公子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我还是唯一一个?”宁安愣道,她就差点没说顾玖幽这年纪一把的老男人,第一次带女子回,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姑娘您有所不知啊,我家公子平日里只顾着做生意,都没有时间成家,这好不容易遇着您了肯定会对姑娘很好的,再说年纪大点会疼人。”孙伯生怕自已说错了什么,赶紧找补,刚严忠跟他说了,这位是公子的宠妾,这些年他别说宠妾,连个姑娘他都没见着公子正眼瞧过,他都怀疑他家公子不喜女子,这好不容易带回来个别给他说错话吓跑咯。 “孙伯挺懂嘛,还知道年纪大了会疼人。”宁安笑着调侃道,这老头对顾玖幽那家伙挺好的。 “呵呵!”孙伯在一旁陪笑,他也不能说他不懂啊,而后问道:“莫姑娘,您这边有什么忌口的吗?我们园子里的厨子偏南陵江南的口味,您若是不习惯,我让他们按您的口味来。” “没有,我也是跟你家公子从江南来的,按着你们公子口味就好了。”宁安答道,她得多说说是从江南顾家来的才行,不然到时候怕说漏了嘴。 “那行,您先休息,老奴先去安排午饭去了,稍后给安排人给您送到房里来,若有什么事你直接让这俩丫头来寻我就成。”孙管家指着双喜和双环说道。 “您忙,不用太过客气,有事我会找你的。”宁安笑着道。 宁安住下来后,倒也没多无聊,几天就将整个园子都逛了一遍,逛完园子后还出门去了趟客栈,确认鬼七已经带着阿紫离开了,她的心也松了些,万一到时候要跑,她自己一个人跑起来也方便些。 第157章 刺客 又过了几日,宁安想着出去查探陨铁之事,可除了扎那的府邸外,她毫无头绪,所以就让孙管家将府里所有关于瓦拉特部落人文地理的书籍都找了来,想着看能不能找找那张舆图跟哪个地方有关,可还是什么也没找着,就有些不耐烦了。 在此期间宁安就见了一次顾玖幽,那次还是她想着去打听打听消息,可没多久就被严忠有事打断了。 孙管家见宁安这段时间都没有问起顾玖幽,也没去他的院子,以为她生气顾玖幽不陪她,总过来说顾玖幽这几日事务繁忙等等,刚开始宁安还在想他事务繁忙关我什么事,又不影响我,后来说多了才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就觉得好笑,但也只能在心里偷偷乐。 一日夜间,顾玖幽从外头回了府里,孙管家特意提了个食盒过来给宁安,要她给顾玖幽送过去,宁安还在想干嘛要我送去,没别人了吗?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老管家是想给这个他脑中臆想的男女多一点的相处时间,正好她也有事想找顾玖幽,也就没有拒绝孙管家的好意,这老管家这段时间确实很是照顾她。 宁安提着食盒往顾玖幽住的院子里去,本来双喜要跟着,宁安觉着就这么点路,再说她一会就回来了,没这个必要,就没让她跟着了。 守门的人见到宁安并未拦着,她这个身份在府里也是人尽皆知,顾玖幽也未否认过,大伙都比较好奇,但也没有人真敢去触这个霉头得罪她,加上平时老管家对她都毕恭毕敬,大家自然就敬着她了,宁安轻轻的敲了下顾玖幽的房门,里面的传来顾玖幽的声单:“进!” 宁安进去后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量着正在办公的顾玖幽,心里感慨道:这男人认真办起公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就是这性子太不讨喜了。 可能是见来人没有出声,顾玖幽在桌子前抬起头看了过来,见是宁安提着食盒进来的,他便问道:“怎么是你来送吃食?” “你家老管家觉着我们相处太少,不利于我俩感情发展,这不在给你我创造机会么?”宁安自己找了个椅子斜靠在上面说道。 “习惯没?”顾玖幽没理会宁安的话,反正这种话她经常张口就来,他也不跟她计较。反过来问她这段时间在这里习不习惯。 “还行吧,你们的事什么时候了?可以走了没?”宁安这两天想着还是先去大漠吧,若是北疆真有陨铁,那她得好好计划一下,光靠她一个人查着了也没用,弄不走,还是要找师父帮忙,就是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帮她,毕竟百川谷不插手褚国事宜。 她想过直接开溜,可又担心真的影响了顾玖幽,毕竟他是南陵江南顾家的人,若是他们真在此处替南陵查陨铁之事,那么她不就无意间坏事了么。 “怎么,待不住了?”顾玖幽放下笔,朝放着食盒的桌子走来,见她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未说什么。 “我自己找乐子玩都快半月了,再待下去我都怀疑我自己会不会拆了你这座府邸重组,你们这生意可有进展?”宁安语气有些怨怼,同时也想试探下他们这什么情况。 宁安话刚毕,院子外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顾玖幽便出声道:“你待在房间里别出来。”他说完就打开门出去了,顺手将房门关了起来。 宁安并没有听顾玖幽说的躲起来,而是起身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外面是百鬼夜行么?院子里至少有几百号人着黑衣在打斗,脸上还戴着恶鬼的面具,面具上的两颗獠牙乍一看怪让人渗得慌的。 这顾玖幽是得罪谁了?刺客都进家里来行刺了,这阵仗就为了取一个商人的命?她怎么那么不信呢?外面的黑衣人越打越多,好似打不完似的,院里一半以上的侍卫都倒下了,顾玖幽倒是挺厉害,可被数十人缠住了,他也腾不出手将这些人全部解决。 “嘭”的一声,宁安眼前的门被一个鬼面人砸掉了,可能是见着了里面是个女的,爬起来就想钳制住她,可这人打错算盘了,宁安在他伸手过来时,先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轻轻一用力,面具人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死得透透的。 站在不远处的孙管家本想过来救宁安的,他见宁安不叫不闹,脸上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害怕,而是伸手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刺客的性命,这一幕让他心里不禁对这位往日娇滴滴、总是笑眯眯还有些活泼的姑娘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公子喜欢这样的呀!不过这样也好,公子出身在外,总会遇到这些场景,需要这样的姑娘陪伴! “孙伯,注意你前面!”宁安出声提醒道,孙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全力对付刺客。 宁安则倚在另外一扇没坏掉的房门前,看着这场打斗,后面看这些侍卫实在是吃力了喊道:“顾玖幽,,你这是得罪谁了?要帮忙吗?”宁安喊道。 “你管好你自己。”顾玖幽回道,他探过她没有内力,光靠手脚上的功夫,自保可以,但对付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合伙围攻还是有些难。 “你的人快不行了,你确定?”由于打斗的人太多,宁安的话断断续续的传了出去,顾玖幽没可能没听到,也可能不想她白白送命,没回答,但这话却引起了刺客的注意,数十人合力朝她袭来,她正准备出手,顾玖幽却飞身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往旁边拖了一把,躲开了刺客的袭击,宁安没想到他还注意到了她这边,在她危难之际还能跑过来救她,心想:这人这样一看还不错。 “你闭嘴,别捣乱。”顾玖幽抓着她,边训她边抵抗那些刺客,靠一只手也斩杀了不少刺客,可这些刺客一拔又一拔,眼瞧着刀快刺到宁安身上,他却转身将她拢在怀里,用背给她挡了一下,刺客一刀下去,他面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第158章 旧伤 这些刺客见顾玖幽跑过来救这女子,且他用自身给女子挡刀,见顾玖幽受伤,他们就下意识的觉着女子这边是个可以攻破的点,瞬时又几十人合力朝他们俩人攻过来。 “顾玖幽你放开我,你受伤了,我能自保。”宁安见他脸色有变,便知他应该是挨刀受伤了,大声急道。 于顾玖幽来说,她太过娇小,被他背对着刺客搂在怀里她看不见刺客攻来的方向,若刺客再合力袭过来,刚刚为她挡刀的这男人估计得重伤。 紧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隐藏实力了,在顾玖幽的左手上咬了一口,顾玖幽本能的松了手,她趁着他松懈的这一瞬从他腋下钻了出来,手持着千页扇朝刺客迎了上去,扇子一转一收之间刺客像被她收白菜似的放倒了一片,而后这些刺客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女子也不是个善茬,越发的对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宁安沉着冷静的应对着这些刺客,此时的表情与往日那个总是笑语晏晏还有些跳脱的女子判若两人,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女罗刹,她扇子所到之处,刺客皆被一招毙命,无半分挣扎。 不远处的顾玖幽见到这一幕着实惊到了,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看来他这次是完完全全的看错了一个人,需要反思的同时也需要重新认识她了,这丫头的身份怕是大有来头。 严忠和严云带着一堆人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让他们足够惊悚的同时产生了惧意,还有这些院里还活着的侍卫,怎么也没想到公子的宠妾竟是这么个厉害的角色,还好他们从没惹过她,难怪他们公子瞧不上别人,不过公子这口味也是独特,有这么一个枕边人在,不知道他晚上睡不睡得着。 有了宁安和严忠他们的加入,战局眼见着像他们这边倒,刺客见无力回天,一声口哨声响起,全部像退潮般朝门外撤退,不多时便无影无踪,严忠欲追,顾玖幽喝住了他。 “公子,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华忠带着赶来的一众人跪了下来。 “将这里打扫干净,查查这些是什么人?”顾玖幽并未说罚也未说不罚,只是朝他说了这么一句。 “是!公子。”华忠和孙用俩人同时答道。 “顾玖幽,你受伤了。”宁安将手上的扇子合拢后握在手里,对着他说道。 “孙管家,去找大夫过来。”顾玖幽吩咐道,而后对着宁安说道:“莫宣,你跟我进来!” “哦!”宁安答道。 宁安跟着顾玖幽进了他的卧房,见顾玖幽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她,她不禁后退了两步,心想,这男人有毛病吧,姐姐刚刚救了你们,就这态度?虽然你是为我挡了一刀没错,可我没叫你挡啊,不禁理直气壮道:“干嘛!你这眼神要吃人似的,我又没得罪你,救你们还救错了?”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顾玖幽想她解释下她的身份,见宁安丝毫没有想要说些什么,还倒过来问他,这丫头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身手给她的底气? “解释为什么会杀人?还是说身份?”宁安反问道。 宁安并不觉得她需要解释说明她的身份和身手,对于身手她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她到了什么程度,这些年真要用到身手的地方少之又少,她又没有经常找事与人拼生死。还有就是她认为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有什么需要跟人解释辩解的吗?她的身份又不会影响到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说解释什么嘛! “你觉得呢?既然你身手那么好,为何会还会留在这里?”顾玖幽也不绕弯子让宁安猜了,直接问道。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宁安总不能解释说因为陨铁,因为你是南陵顾家的人,怕坏你事吧! 这样一说人不就死命的查她了吗?她潇潇洒洒的过了这么些年,可不想人人都关注她这个燕蜀的小郡主,她只想当个默默无闻的鹌鹑,别人都看不见她。 近两年诸国无战事,因着巩固国家间的利益关系,去往诸国联姻的公主郡主不在少数,眼看自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那些人为了利益都盯着她,说不定什么联姻和亲的事都出来了,她阿爹还得不厌其烦的给她处理这些麻烦事,搞不好还有人撺掇南陵皇呢,虽然是说答应了让她自主选择,可也没同意让她一辈子不嫁啊!她还是觉得没人关注她更安全,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她不想联姻,不想嫁人,更不想惹麻烦。 没有麻烦一身轻的日子不过,曝光在大众底下束手束脚的,她脑子又没病,天高任鸟飞的日子都还没过够呢! “顾玖幽,你不用问,也不用查,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如果你能解决扎那和塞勒的问题,我明日就离开。”宁安认真的说道。 顾玖幽听了她的话没回应,背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些难忍,眉头拧了一下,宁安见他如此,便说道:“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先治伤吧!” 说罢走过去扶他坐下,她还在想要不要看看他的伤口,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想法。老管家的声音:“公子,大夫过来了。” “进来吧!”宁安先一步出声回应道。 孙管家是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一起进来的,见顾玖幽还坐在凳子上,便过来将他扶到了床上,宁安欲转身出去,但又有些不太好,总得知道人伤得怎么样,毕竟人家那刀是为她挨的,只得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等大夫看过后是什么情况才回房,顾玖幽这伤她也能治,可若冒昧的说替他看伤,人家可能不信她,刚刚他还让自己解释身份呢,这样一想便打住了这个想法,还是坐着等吧! 第159章 杀手 “公子,这刀刺在旧伤口上,深可见骨,且血流不止,老夫这医术怕是止不住血啊,恐危险!”孙管家带来的那位老大夫见了顾玖幽的伤口,说道。主要是他怕承担那份责任,有些畏手畏脚。 “无事,你尽管治。”顾玖幽开口道,医术最好的施乘风近日出去给华铁治伤去了,这会赶不回来,半月前华铁因打探陨铁的消息,受了重伤,施乘风在外给他治疗。 宁安听了这话纳闷道:旧伤?这家伙身上还带着旧伤?而后站起身走到床前,见顾玖幽背上确实交叉着几条伤口,新伤加上旧伤,血肉都翻出来了,胆小的看着就能吓晕过去。能将这后背折腾成这样还若无其事的人,她也算是见着了。 要不要帮他治呢?纠结了一下,现在她这身马夹都掉一地了,也不差这回了,希望这些人念她的好,别把她给查个底朝天再给秃噜了出去,想归想,做归做,最后她还是认命的说道:“我来吧,你在这帮我,还有你这有没有缝补伤口的羊肠线?”宁安跟那位站在一侧的老大夫问道,据她所知,应该是很少有人有这个羊肠线的。 “莫姑娘,你会医术?”孙管家惊讶道。 “会,比他好!”宁安指着那老大夫说道。 “公子,这~~~~”孙用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宁安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让她试试。”趴在床上的顾玖幽以为宁安都已经回房了,猛地听到她说会医,也有些讶然,不过她既说能治伤,且说比这大夫好,他也没过多考虑,那就让她试试吧,这会也没别的大夫了,实在不行,等施乘风回来复诊好了,这些年受刀伤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她身手那么好,会治些刀伤也有可能。 “老夫这里有银针,没有羊肠线。”老大夫回道。 “施公子的房里应该有,老奴马上去找。”孙管家一下子想到了施公子平日喜欢捣鼓这些东西,立时回道。 “如若有药箱之类的全部都搬过来。”宁安跟孙管家说道,她担心孙管家不认识那些针具什么的。 老管家应是后,快步退了出去。 宁安打开老大夫手里的医药箱查看了一翻,将银针取出来在火上烤了烤,说道:“顾玖幽,我现在施针给你止血,这大夫医药箱内没有麻沸散,你将就着点,疼你就自己先忍忍。” “嗯!”顾玖幽给了她一个回应。 老大夫在一旁看着宁安施针,他以为这个小姑娘在托大,没想到人家十几根银针扎下去,背上的血就止住了,不由得暗暗称奇,认真配合起宁安来。 孙管家没多久就将那位施公子房里的那些箱子,还有瓶瓶罐罐都给拿了过来,宁安在这些箱子里还找到了小巧的手术刀、羊肠线之类的,看来这位施公子医术也不错嘛,备得这么齐,而后就认真给顾玖幽治起伤来。 那位老大夫和孙管家见宁安止完血后,拿刀在公子背上刮旧伤口上的腐肉,而后将这些伤口像缝衣服似的穿针走线的缝起来,让没有见过的人看得毛骨悚然,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将伤口缝起来的,这是公子的背啊,又不是一块布,孙管家看着宁安的眼神越来越惶恐,反倒是那老大夫看得一脸激动,若不是宁安交待了医治过程中不能发出声响影响她,估计李大夫都要跪下来请教了。 宁安最后一针收线,顾玖幽后背被她缝了无数针,像补了个破麻袋一般,很不美观,可她也没办法,谁让他背上伤口那么多,整个治疗过程用了快两个时辰,收完线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最让她佩服的是顾玖幽至始至终没吭一声,哪怕是痛得额头、身上汗如雨下也没吭过,更别说动了,若不是她见着了他这全身的汗,都要怀疑这人怕是具木乃伊吧! “孙伯,你找个人来给我按下手指,僵的都动不了了;还有我饿了,给我快点准备些吃的过来。公子的药方这些让这位老大夫来吧,我吃完东西要休息,注意好他晚上会不会发热,若是发热再找我。”宁安说道。 “孙管家,你扶她去隔壁房间休息。”顾玖幽听宁安说完,转过头来看了下她的脸,确实有些惨白,看来是累到了。他今日真是被她震惊到了,这丫头年纪不大,会医术,身手很好,她还说过她不缺钱,那她到底是哪国哪家的姑娘?姓莫?西楚的? “莫姑娘,老奴扶您去休息,刚您说的老奴马上安排。”孙管家赶忙过来扶住宁安往隔壁房间去,没多会双环就被安排过来伺候她了。 老大夫已开好方子出去煎药了,虽然他还想留下来跟宁安请教,可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待明日了,顾玖幽则待老大夫出去后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唤来严忠,孙管家则留在房里照顾。 “查到了这些刺客出自哪里?”顾玖幽询问道。 “公子,这群刺客来自魅影阁,有人雇了他们过来刺杀,应该是对我们暗中查探陨铁的事有所怀疑,故安排的杀手组织前来刺杀,这是一次试探也是警告。”严忠答道。 “魅影阁?”顾玖幽沉思道。 魅影阁是出自江湖的一个杀手组织,总部据传在雾峰,此组织诸国都有渗入,并设有他们的分部,据传只要花钱就可雇佣,近几年在江湖上甚是猖獗,但他们从不与各国皇室为敌,因此也未遭到各国清洗,只是此次是谁雇了他们来这刺杀他呢? “传令给华金,让他在南陵各处查,查到魅影阁的分部,全部给我掀了。”顾玖幽吩咐道。 “是!”严忠抱拳回道,有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公子说,正有些犹豫。 顾玖幽见他踌躇着未退下,神情有些犹豫问道:“还有何事?” “公子,属下刚刚清理尸体时,发现被莫姑娘所杀的刺客全部都是一击毙命,伤口整齐,深度一致,且都是刺在死者的死穴上,无一例外。”严忠觉着这个事还是要跟公子禀报,就这些伤口再结合莫姑娘的年纪,确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这根本就不像她这个年纪能做到的事。他还记得公子跟他说过莫姑娘没有内力,但能将杀人做到这般极致且不失手,非常人所能。根据这些伤口来看,莫姑娘更像是专业的杀手。 第160章 调查 “你想说明什么?”顾玖幽低声问道 “属下觉得莫姑娘更像是顶级杀手。”严忠硬着头皮说道。 “公子,老奴在刺客砸倒房门时,亲眼瞧见莫姑娘伸手捏碎了一个刺客的喉骨,手法极度老练,让人有些骇然。”孙管家在一旁补充道。 “你们在外可有听说过她这样一号人?”顾玖幽听了他们的话只是轻轻问了一句,这丫头来自哪里他也没有头绪。 “属下从未听过,瞧莫姑娘这年纪属下实在是想不通她这身手是如何练的。”严忠摇摇头道。 “公子,老奴倒是觉得这莫姑娘不像是坏人,今晚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不参与的,可她还是出手帮了我们,而且她刚刚还给您治了伤。”孙管家觉得宁安是好人,至少不会伤害到公子,他们家公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妾室,只要她对公子好,不与公子为敌,厉害些也无可厚非,再说杀的又不是他们的人,瞧着还有一手好医术呢。 “莫姑娘还会医术?”严忠问道,刚刚在房里他还以为是老大夫在给公子疗伤呢。 “莫姑娘医术应该很好,李大夫瞧着两眼发光,很是激动,就是手法有些瘆人,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拿着针线就这么在公子背上将那些伤口生缝起来,刮起腐肉来眼睛都不带眨的,正常的姑娘家见到这么血肉模糊的伤口别说是动手了,连见到都会被吓晕了去,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就是施公子整日在府里捣鼓医术,也没见他这样给谁治过伤。”孙管家说起了刚刚宁安的治疗手法还有些头皮发麻。 “你给华金传消息时,让他一起查下莫宣的身份,提醒他从羽澈身边的关系开始查起,她跟羽澈关系匪浅,还有华戈若回了都城,让他来一趟北疆。”顾玖幽安排到,这丫头的身份看样子再问她也不会说,他还是查查心里有个底。 “好,公子,属下这就去安排!”严忠说完后便退了出去。 宁安第二日一早醒来就见双喜安静的坐在窗前打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她刚伸出双手准备活动了一下,双喜见便注意到了,走过来高兴道:“姑娘,您醒啦!” “怎么?我睡了很久吗?你这般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生病了好不容易醒来呢!”宁安玩笑道。 “这话您可不能乱说,谁生病您都不能生病啊,奴婢给您去打些水来,给您梳洗一下再用早饭,今日的早饭还是孙管家亲自送过来的呢?”双喜在一旁叽叽喳喳,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 “今日这是喜鹊上门了?你这般高兴?”宁安穿好鞋起身问道。 “可不是嘛,公子留您在他院子里休息,还用心的安排了早饭,奴婢替您高兴。”双喜说着将洗脸的帕子递给宁安。 “为这事啊,昨晚这边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双环呢?”宁安没见到双环问道。 “这里昨晚有发生了什么吗?奴婢是今日一早过来替双环的。”双喜回道,今日一早孙管家就让她过来伺候莫姑娘,她都不知道昨晚双环也被叫过来伺候姑娘了,双环走的时候还特意交待了不要吵醒姑娘。 “没事。”说罢宁安便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双喜给她梳理头发。 “姑娘,公子对您可真好,一早孙管家还送来了好多衣裳和首饰,看得奴婢都眼花缭乱的。”双喜一边给宁安梳着头发,一边替宁安高兴道。 瞧着双喜这模样,宁安暗自好笑:呵,这丫头可能想岔了,肯定在脑里面又演了一出戏了,觉着她昨晚没回去,半夜双环来伺候,一早孙管家送完早饭又送了衣服首饰的,她肯定以为昨晚她在这与顾玖幽发生了什么,脑洞够大的啊! “双喜,头发给我整简单点,不要搞那么多头饰,走起路来头重脚轻的,挽起来簪几朵珠花便可。”宁安见双喜拿起那支看着就繁重的孔雀步摇就让她换掉,这玩意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还得注意仪态,太不方便了,在这又不是非戴不可,用不着装淑女样子。 “姑娘,公子送了您这么多首饰,您不应该打扮打扮吗?这样公子见着也高兴啊!”双喜不解道。 “谁教你的呀,别整这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你,你什么样他都喜欢,若是不喜欢,你就算是绫罗绸缎加身,金银珠宝挂满也是无用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宁安觉得她有必要给这丫头洗洗脑,为着自己舒服,也为着这丫头往后有这个意识。 “姑娘,您没骗我?”双喜不理解,因为她见着身旁的这些女子见到喜欢的人恨不得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没骗你,真的!”宁安又不好跟她说女为悦己者容不适合他和顾玖幽现在这假扮的关系。 “好吧!”双喜又给宁安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簪了几朵粉色的梅花珠饰在发间。 宁安很是满意双喜给她换的这个妆扮,她长得本来就有些偏小家碧玉,不是让人特别惊艳的那种,就是那双眼睛特别灵动,加上她经常笑眯眯的,又活泼好动,整体气质上给人感觉神采飞扬的,特别鲜活。 眼角她自己点的那颗红痣让人很容易就只记住了她这个人的特征,当然也容易忽视她其它的特点,别人查她下意识的也会先从这一特征开始查起,所以不容易查到她身上,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为何总是着女装就点着那颗痣的原因。 用完早饭,宁安便带着双喜来到了顾玖幽的房外,严忠见她过来,语气比往日恭敬了不少,看来是她昨晚出手多少让他们对她有了些忌惮了。 “严忠,顾玖幽醒了没?”宁安问道。 “莫姑娘,公子醒了,这会正在用早饭,您是过来瞧公子的?”严忠客气的问道。 “嗯,过来看看。”宁安回道。 “莫姑娘,您请进吧!”严忠做了请的手势,双喜和他自觉的留在了门外。 宁安进去后见顾玖幽坐在桌子旁用早饭,她都有些惊讶了,昨晚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这男人怎么还有力气自己坐到桌子旁用早饭的,也是个狠人啊! 第161章 来访 “顾玖幽,你不疼了啊?”宁安进去后问道。 “还好,你用早饭了没?”顾玖幽问道。 “吃了,还是孙管家亲自送的,待遇都提高了一个等级。”宁安说完就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医术很好!”顾玖幽能明显的感觉到背上的伤口比以往受伤治疗后的感觉要好,早上李大夫看了一眼伤口还啧啧称奇。 “当然,姐姐我学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学的。”宁安根本就不把他这话当作恭维,她医术确实好,不好都对不起她这些年的努力。 “你自小就学医?多大了?” 顾玖幽问她 “学了许多年了,顾玖幽,你礼貌吗?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问的,你不知道?”宁安拒绝回答,扯道。 “莫宣,你不应该坦诚一点吗?你身上到处都是迷,让人怎么相信你?”顾玖幽将筷子放下,看着眼前试图曲解他问题的宁安说道。 “顾玖幽,我没想过要取信于你,你最好也别信我,本来我们就是陌生人关系,因着不得已的缘由搭在了一起;我从始至终也没想过要伤害谁,只要你能解决得了塞勒和扎那的疑心问题,还影响不到你,我即刻离开。”宁安再次认真的回他,其实宁安更想回他: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别跟她谈什么聊斋,难道你就可信?真的是商人?扯吧! “是吗?”顾玖幽问道。 “是!就算是我说了又怎么样,你也不会信,你肯定都已经安排人去查我了吧,查到什么是什么吧!”宁安无所谓道。 “你过来找我什么事?”顾玖幽不否认,转移了话题。 “你吃完了就躺床上去吧,我给你看看伤口。”宁安说道。 待顾玖幽吃完饭后,她让严忠去将李大夫找了过来,先看了下他的药方,做了些改动,包括饮食方面她也做了调整,最后看了顾玖幽的后背,让孙管家给她找一些药材来,她要重新配金疮药。 孙管家将她带到施乘风的药房,她倒是很满意这个地方,看来这个施乘风医术也不错,里面该有的一些药具、药材一应俱全,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就跟双喜待在药房内,双喜这才知道公子昨夜受伤了,莫姑娘她会医术,在给公子治疗,并不她想的那样,现下见她给公子配药,她就留在一旁给宁安打下手。 “终于好了!”宁安揉了揉脖子说道。 “莫姑娘,这就是金疮药了?”双喜看着宁安手上拿的两个瓶子说道。 “是啊!走吧,回去给你家公子涂上!”宁安说完就抬腿往外走,正好在半路遇上了孙管家,过来请她去顾玖幽那用午饭。 “孙伯,你家公子让你来请我的?”宁安有些奇怪,还以为她听错了,顾玖幽怎么让她去他房里用午饭?这不符合常理呀! “是的,莫姑娘,扎那大人得知公子昨夜遇刺受伤,特意过来看望公子,问到了姑娘,公子便让老奴来找您了。”孙管家答道。 “这样啊!”宁安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扎那借着这机会,过来看看她这位顾玖幽公子身侧的宠妾,是否真是他那晚看到的那人么?或许他还怀疑顾玖幽说的那位宠妾,只是想转移他视线,忽悠他的。 几人快步来到了顾玖幽的房间,宁安进了卧房后,见顾玖幽坐在床上正与床边的扎那聊天,扎那一脸关怀,搞得好像真的很关心顾玖幽似的,宁安走过去跟扎那施了一礼,而后故意坐到顾玖幽床边,对着床上的顾玖幽嗲声嗲气的埋怨道:“公子,您怎么坐起来了呀,孙大夫不是说您需要侧躺着休息吗?要是再加重了伤情,伤了身子,妾身可怎么办呀!” 宁安说话用的是江南女子独有的吴侬软语,一般人还学不来,说完她还抓着顾玖幽的袖子轻轻摇了一下,状似撒娇,此刻无论谁瞧见了她,都是妥妥的一娇滴滴的江南女子形象。 扎那见了都觉着腻歪,心道:难怪顾玖幽看不上他们北疆的女子,家里有这么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光这说话的声音就让人心痒难耐,撒娇撒到人心坎上去了,更别说这女子长得也不差,身段也娇小玲珑的,顾玖幽能不宠着吗?光这声音他们这的女子都比不了,还在心里想着下次得让人寻些江南女子来北疆才行。 只有坐在床上的顾玖幽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家是怎么养的?不仅平时口无遮拦,什么瞎话张嘴就来,开玩笑时她连她自己都调侃,而现在这神情动作都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好似她就是他的妾室在对他撒娇关心般,挺像那么回事的,只是她怎么会江南语的?而且发音还特别标准,他承认他听了都觉得她就是个生长在江南女子。 “不像话,有客人呢!”顾玖幽抓着宁安轻摇他袖子的那只手,假意训斥道。而后对着扎那说道:“扎那大人,见笑了! “小夫人关心玖幽,也无可厚非,哪能是见笑呢?既然见了玖幽无事,那我就先回了,你放心养伤,待我查出是谁在我管辖的地界这么大胆子刺杀你的,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扎那见到宁安确实是那晚躺在顾玖幽怀里的那个女子,且看他俩关系属实后,便起身告辞。 “扎那大人,那您忙!”顾玖幽客气道,而后吩咐:“孙管家,替我送送扎那大人!” 孙管家应声后便恭敬的送扎那出了门。 刚赶回来隐在房间另一侧的施乘风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刚可是全都听到了,不仅听到了一女子跟顾玖幽撒娇,还听到了顾玖幽从未有过的温和训斥,听着更像是俩人打情骂俏,他想他肯定是幻听了。 待扎那刚走出房门,他便急忙从一侧走出来想看看真切,见顾玖幽的手还抓着那女子的手没放开,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看,心道:顾玖幽这是铁树开花了? 第162章 憋屈 宁安见到从一侧走出的施乘风站在那盯着她看,她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灰衫,头发有些乱,脸上倒是白净,看上去风尘仆仆的,顾玖幽认识的?刚刚躲在房里?不过瞪着眼看着她干嘛?她有什么好看的,有毛病吧!刚想问顾玖幽怎么回事,见自己的手还握顾玖幽手里,赶忙抽了出来,问道:“这人你认识?盯着我看干吗?” “施乘风。”顾玖幽介绍道,见宁安的手从他手里抽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而后有些好笑的甩开脑袋里的想法。 “顾顾顾~~玖幽,你不解释一下吗?就这么点时间没见,你这是老牛吃上嫩草了?这丫头看上去这么小,及笄了没有?怎么像幼女啊!” 施乘风突兀的问道。 “这位大叔,眼睛瞎了就治,脑袋进水了就倒掉,实在倒不掉就回炉重造,幼女?幼你妹啊!”宁安不客气的反击道,她这身高来这北方后,她自己都已经倍受打击了,别人还当面说她幼女来戳一刀,气死了. 施乘风听着她这骂人的话又是一怔,刚刚这女子不是吴侬软语娇得不行吗?怎么这会骂人都不带脏字呢? 顾玖幽在一旁也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宁安的脾气,说变就变,比六月的天气变得还快,而且她也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惹到她了当场就回击回去,不留任何情面,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养成这种性子?一看就是嚣张惯了的,不过反过来想想,她那身手也有这嚣张的资本。 “顾玖幽,你都不管管的吗?” 施乘风郁闷道,他也是第一次被人不带脏字这般连损带骂,还被叫大叔,不过看这丫头的年纪叫大叔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她对幼女反应那么大,应该是及笄了。 “小妹妹,你家没人告诉你骂人是不对的吗?” 施乘风见顾玖幽在一旁看戏,并不打算出声,便自己出声了反问道。 施乘风?姓施?会医?南陵的医药世家?宁安稍作思虑就直接回怼他:“你家施旭那老头没教过你要礼貌吗?” “你认识我家老头?” 施乘风见这丫头问候到他家老头了,不禁诧异道。 “不认识,以后去认识,再叫姐姐幼女,姐姐先毒哑了你,再将你扔给施旭那老头回炉重造!”宁安威胁道,他既然是南陵人,那她这身高怎么就被看成幼女了呢?在南陵她这身高也不差啊,这人眼神真的不好,在北疆待久了冻的吧!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跟女子计较什么,她叫莫宣,近段时间住在府里,你少说话,多做事,别惹她!” 施乘风还想再说被顾玖幽和稀泥般打断了。 施乘风也很郁闷,他竟被人给威胁了,还是这么个小妹妹,刚刚说幼女只不过是见宁安那双灵动的眼,加上她娇滴滴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觉得她应该很小,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顾玖幽说完,施乘风也下意识的闭嘴了,他觉得他再说,这位叫莫宣的女子肯定会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气他,他还是闭嘴好了。 “先出去吃饭吧!”顾玖幽见这俩人都不说话了,他出声道。 见顾玖幽准备起身,宁安指着施乘风问道:“要不要他扶?” “为什么是我扶?你不能扶吗?” 施乘风见这小丫头一点也不客气指着他问顾玖幽,他瞬时不乐意了,凭什么。 “你们关系好啊,你不扶谁扶。”宁安呲道。 “你们关系不应该更好吗?都妾身了,扶自己的夫君不应该是你的本份吗?” 施乘反驳道。 “顾玖幽,揍他没有人找我麻烦的吧!”宁安问道,她是真想揍他,一大男人不仅嘴巴大,还计较得要死,扶一下人会死啊! “施公子,您就别说了,担心等会挨揍。”严忠在外面听到里面大声争执,还以为施乘风又在里面跟王爷耍无赖呢,忍不住进来瞧瞧,没想到他跟莫姑娘干上了,他好心的提醒施乘风。 “挨揍?严忠,你开玩笑的吧!” 施乘风不信道。 “真的,您见我几时开过玩笑。”严忠真想说,如果你昨晚看到了莫姑娘杀人的场面,估计你得躲着她走,不过这施公子也可能会凑上去看热闹,挨揍也看的那种,他也不明白他家王爷怎么就被这施公子赖上的,一赖就赖了这么多年。 “好吧!”他不情不愿的接着严忠这个台阶下来了,若等会真在顾玖幽房里打起来,估计顾玖幽得把他扔出去,底线还是不碰的好。 顾玖幽最终也没让他们扶,自己走到了桌边坐下,宁安和施乘风一人坐在一侧,宁安见桌上有她喜欢的糖醋小排,便伸筷子去夹,因着筷子太滑,夹起来费劲,顾玖幽见着便将这道菜换了个位置,直接摆到了她面前,看得施乘风都怀疑他眼睛也出问题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顾玖幽吗?而顾玖幽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顺手的事而已。 宁安自然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平日与人相处别人都是这么照顾着她的,她认为这很正常,低头吃起饭来。 这顿饭就施乘风吃得很是憋屈,他想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离开府里半个多月,怎么回来府里多了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女子,而大伙跟她相处起来好似没什么感觉似的,连平日习惯一个人用饭的顾玖幽也让她同桌一起用饭,吃饭还照顾她的喜好,好似不正常的是他自己一般。 饭后,宁安唤了双喜进来,将两瓶金疮药交给顾玖幽,说道:“这两瓶药你让他给你涂吧!他不是会医吗?我教他怎么涂,效果比你现在用的好!”宁安又指着施乘风说道。 “你伤还没好?”在一侧的施乘风接过宁安手上的金疮药问顾玖幽,他难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因着宁安说这药效果会更好,他想瞧瞧这金疮药怎么个好法。 第163章 嗑了 “昨晚受的新伤。”顾玖幽淡定道。 “新伤?昨晚又出去了?” 顾玖幽没回他,施乘风边问边动手帮顾玖幽解开身上的外衫,宁安在一旁看看顾玖幽又看看施乘风,这俩的相处模式挺和谐的,瞧眼前施乘风给顾玖幽脱衣裳的场景,怎么看怎么都像娇妻在给晚归的丈夫宽衣解带,同时还夹带着关心。 她都脑补了一系列场景,不自觉的站那露出一脸姨母笑,嗑了起来了,这若是真的,谁是攻?谁是~~~~ 顾玖幽转过身,见到宁安那副表情心知这丫头准没想好事,猛地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瞬时脸都黑了,声音带着压迫感道:“莫宣,你在想什么?嗯?”那尾音拖得老长。 施乘风转过头来宁安那副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他也是一愣,而后联想到某种可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她。 宁安心想:完了完了,被这俩抓包了,不过他们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这老男人懂得还真是多,若俩人没有些什么,怎么相处起来这般自然,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这偌大的府里一个小妾通房都没有呢?这可不像一般世家公子府里该有的现象,一般至少也得有一两个才像话嘛,他俩人年纪看着应该也不小了,顾玖幽又那么有钱,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取向异常嘛! 其实她也不是刻意想嗑,可没办法呀,看到美好有画面她容易联想,刚刚这场景比上次在北蒙遇着宿遇和赫连廷时还好磕。 “没没没~~~”宁安连连摆手道:“我能想什么呀,就是觉得公子您秀色可餐而已,害得我都些犯花痴病了。”开什么玩笑,这事怎么认,认也不好说出口嘛。 “是吗?”顾玖幽反问道。 “是!绝对是!必须是!”宁安猛点头。 “你过来给我上药,施乘风你在旁边看着。” 顾玖幽说道。 “不是说我教吗?”宁安拒绝。 “你来!”顾玖幽坚持。 “好吧!”宁安认命的跟施乘风换了位置,而后帮他将里衣脱了下来,施乘风这时脑袋也一片空白,不知要做什么好,只是想到宁安刚刚那表情,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一瞬,他看见顾玖幽背上缝的伤口,一把推开宁安,激动的问道:“这伤口谁缝的?是谁?” 宁安被他推得趴到了床上,下巴差点磕到了顾玖幽的头上,还好顾玖幽侧身让了一下,她才没磕上去,不然她得捂着下巴跳脚。 顾玖幽坐起来朝外喊道:“严忠,你进来把他扔出去!” 看着一瞬间像疯子一样的施乘风,宁安都想敲晕他扔出去,吵死了,还碍事! “施公子,请出去!”严忠进来拉施乘风,施乘风却不愿出去,他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有些狂热的望着严忠问道:“严忠,这伤谁治的? “莫姑娘治的!施公子您出去吧!”严忠劝道,他再不出去他就要动手了。 “莫宣,是你治的?” 施乘风转过头两眼盯着还坐在床上的宁安问道。 “顾玖幽,他是疯了吗?”宁安见施乘风这个样子,不自觉的向顾玖幽那边再挪了挪,从床上刚坐起来的她转头正好碰到了他的鼻尖,两人眼神对上后,顾玖幽有一时的闪神,宁安也愣了下再将头转了过来,时间很短,没人注意到顾玖幽的眼神暗了暗。 “施乘风,这伤是我治的,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姐姐我知道我自己的医术很好!”宁安将刚刚的那小插曲自动忽略了,对着施乘风说道。 “莫宣,莫姑娘,莫姐姐,好妹妹,我给你打下手,你能教下我吗?我拜师也行!” 施乘风急切道。 “停停停~~~施乘风,我没准备收徒,收也不收你这么老的,我现在没兴趣教你,你赶紧走开,别妨碍我给顾玖幽上药。”宁安拒绝道。 “我来,我来就好,哪能让您动手,您在旁边指点就行!” 施乘风特别狗腿的说道,而后将装有金疮药的瓶子打开,准备给顾玖幽上药。 “让她来,你看着,再多嘴就滚出去。”顾玖幽在一旁说道,声音是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强势。 宁安只得从施乘风手中拿过金疮药,在顾玖幽背上涂抹开来,边涂边跟施乘风示意用量,见顾玖幽身上疤痕太多,不太美观,问道:“顾玖幽,你身上这些疤要不要淡化些?” “不用!”顾玖幽回道。 “要要要,当然要,男子的背也需要美观嘛,以后不也是便宜了莫姑娘吗?” 施乘风急忙补充道,刚瞧见了宁安缝的伤口特别的有效,很是实用,还有这金疮药,比他做的要精致,效果应该也好,他也想宁安多动动手,她动手时,他也能在旁边多学学。 “确定不是便宜了你吗?”宁安反问道,问完她就知自己嘴快了,都怪旁边这像哈巴狗似的施乘风一直叭叭叭个不停,影响了她的情绪,她此刻很烦他,真怀疑谁受得了他。 “莫宣,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顾玖幽这时出声了。 “我没想,什么都没想,药涂好了,你俩继续叙旧,我先回去了。”宁安忙回道。 “我俩没什么旧好叙,莫姑娘,可否跟在下讲讲这金疮药加了些什么?怎么~~~~” 施乘风在旁叭叭叭的提问,还没问完就被宁安打断。 “你俩没旧叙,那我跟顾玖幽有,你别打断我跟顾玖幽谈情说爱,我们现在可不太适合三人行。”宁安只想赶紧摆脱这个疯子,也顾不上她说的话合不合适了。 她知道有这种执着于某方面的狂人,但像施乘风这样叭叭叭个不停的没见过,她自己也话多,可这施乘风不仅话多,还特别没眼力见,没见她都不耐烦了吗?还一直像个苍蝇似的在耳边叭叭。 “谈情说爱什么时候都能谈,莫姑娘您先~~~~” 宁安不想再浪费口舌了,直接伸手将还欲多说的施乘风给劈晕了,见到倒在地上的他,宁安转过头望着顾玖幽问道:“顾玖幽,你是怎么忍得了这二百五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二百五?”顾玖幽不理解,可他猜也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回道:“他平时不这样,只有遇着了跟医术有关的才会如此。” 第164章 挡坑 “哦,那你处理一下,我回院子了,还有请你不要让他来打扰我,我怕我忍不住揍他,到时候缺胳膊少腿的不太美观,若他想成为哑巴我也不介意成全他。”宁安说完就直接出了房门,也不管里头的人怎么个表情,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该做的她也没落下。 待宁安走后,顾玖幽看着躺在地上的施乘风用手拧了拧眉心,而后将严忠唤了进来,严忠见到倒在地上的施乘风问道:“公子,施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 “被莫宣嫌他烦给劈晕了。” “啊!真揍啊!”严忠惊讶道,他还以为莫姑娘多少会看着点公子的面子,对他朋友耐心点。 “将他抬出去,等会醒来告诉他,不想被毒哑丢回南陵,让他离莫宣远点,那丫头看着像真能做出这事的主。”顾玖幽吩咐道。 “哦!”严忠赶忙将地上的施乘风扶了出去,心想:看来不止施公子了,他们这些人也千万别去惹这个莫姑娘,连公子都不想管。 宁安回到原来的院子后,又开始钻研那一堆人文地理的书籍,又是几天过去了,她越看越觉得这些东西里没有她要找的答案,便不看了,将书往旁边一丢,对外喊道:“双喜,双喜!” “姑娘,您唤我何事?”双喜从外头进来,看着坐在矮榻上宁安问道。 “你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我无聊啊!”宁安有些有气无力说道。 “姑娘,奴婢实在是想不出了。”这段时间,双喜将她能想到的全部都陪着姑娘一起玩闹过了,双环还说过她几次乱出主意呢。 “我这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都快成猪了,脸都要大一圈了,到底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呀!”宁安叹道。 “姑娘,您哪里胖了呀,奴婢看您刚刚好呀,太瘦了压不住福气!您看您在这多好呀,还有公子陪着您。”双喜是真不觉得宁安胖,当然宁安也不是真的胖。 双喜她认为宁安在这里能和公子独处,若是回了南陵江南的顾家就不一定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公子家里是什么情况,可她儿时长在江南,后来跟着孙管家来到的北疆,小时候没少听说大户人家的妻妾之争,一大家子人围着一个男人,可不好相处了,姑娘在这可是独宠,自由自在的,多好呀! 这几天宁安倒是去了几次顾玖幽的院子,看看他伤口恢复的情况,也问过他什么时候能走?他总是回她再等等,她再等下去都快要等成白娘子了,千年等一回啊! 她想着鬼七和阿紫也不知道到了大漠没,小海自从从扎那的府邸飞走后也未再给她捎来消息,不知它是不是也跟着鬼七走了?现下鬼七他们的消息她也不知道,所以就更别说莫问的消息了,她有种掉队被遗弃的感觉。 施乘风那货从那天被她劈晕后,应该是顾玖幽警告过他了,他第二日就正式来她院子里道歉了,还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那张嘴也收敛了不少。宁安看在他多次诚意来拜访的情况下,她偶尔也指导下他怎么缝合。 施乘风也没想到宁安真会指导他,只是指导时让他闭嘴不要叨叨,为了他自己的那份执着他也得忍着啊!像宁安会的这种独门医术,正常都会有师门禁忌的,看宁安教他一点也不藏私,也不跟他讲什么大道理,遇上他处理不好的只要他客气去请,她一般也会过去现场教他,一来二去,两人倒是熟悉了起来,所以对宁安他是真的很感激,也很佩服! 宁安也发现施乘风这货,除了医术方面有些神经质外,其它方面都还行,就是有些嘴毒,不过也毒不过她。 而关于宁安和顾玖幽的关系,顾玖幽也如实告知了施乘风,施乘风在与宁安相处了这些天后,经常逮着顾玖幽就说他捡了个宝贝,让他想办法将人留在身边,什么理由都成,还说顾玖幽捧着这么个宝贝疙瘩不自知,他若不留,他就要想办法了。 宁安正与双喜讨论要出去玩时,严忠就过来请宁安,说是顾玖幽请她过去。 “你家公子有说过去做什么吗?”宁安好奇的问道 “姑娘您过去就知道了。”严忠不说,只道宁安过去就知道了。 “不是扎那那玩意又来了吧!”宁安喃喃自语道。 严忠走在前面引路,出了院子后却不是将她带去顾玖幽的院子,而是来到了马厩,见顾玖幽和施乘风正站在马厩前,隔得不远的地方还站有两个女子在摸着马身,看装扮应该是北疆这边的贵女,还带了个丫鬟。 “玖幽公子,莫姑娘来了!”几人行至马厩前,严忠出声道。 “哎呀!莫姑娘,乌云郡主来给玖幽送马匹了,她听说玖幽公子身侧有美人相伴,想见见!您这么快就来了啊!” 施乘风这货先在一旁提醒宁安是这位乌云郡主要见她,还是因着顾玖幽的原因。 宁安一听就知麻烦又来了,一个女人想见另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好事?不是爱恨情仇那点事,就是女人间那些争风吃醋的戏码,顾玖幽这是被这郡主给看上了?艳福倒不浅嘛! 宁安几步走到顾玖幽一侧,跟顾玖幽呶了呶嘴,示意了下不远处一身大红色骑装的女子,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这是人看上你了,你叫我来给你挡坑?还是说你看上她了,拿我来让她以明心意?提示一下!” “挡坑?”顾玖幽不知道她说的挡坑是什么意思,但多少能猜到,只是对她这用词提出了质疑。 “就是做挡箭牌的意思!”宁安解释道。 “哦,那是挡坑。”顾玖幽回道。 “我帮你那么多次,你得给点报酬吧!我很贵的。”宁安不满道,自从来这,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不仅要帮着打架,还得治伤,时不时的还得做挡箭牌应付那些来打听的人,现在还得给他料理女人,他倒是用得挺顺手的,想一毛都不拔吗? 第165章 气人 “塞勒的女儿乌云郡主,刚刚替塞勒送了几匹汗血马过来,我花了钱买的,没成想她过来送,你帮我弄走她,我送你一匹,就在旁边的马厩里。”顾玖幽说道,其实她不帮忙他也会送她一匹,只不过没想乌云郡主会找着这个理由来府里,只好借用一下她了。 “真的?那这乌云郡主的战斗力怎么样?若是太强,一匹可不成,得两匹。”宁安听了一喜,没想到他真去买马了,她这是有马骑了?不过能让他喊她来挡坑,估计也是个不太好相与的主,她也不想吃亏,再说谁知道这乌云郡主好不好对付,先跟他讨价还价再说。 “你先将人弄走再说!”顾玖幽回道。 “只要弄走就行是不是?” “是!” “那得罪了你别怪我哈!我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江南女子的柔情似水。” “不能大打出手!”顾玖幽提醒道。 “成交!看姐的!你配合配合哈。”宁安拍了拍他一侧的手臂答道,不能打架,那就装柔弱秀恩爱咯,她会啊! 那位不远处的乌云郡主眼角瞥到了顾玖幽站在不远处,正与一女子窃窃私语,俩人靠得极近,顾玖幽还特意配合那女子侧耳倾听她说话,看上去关系特别好的样子,看得她双眼冒火,心道:这就是扎那所说的那名宠妾?哼!玖幽公子是她看上的,谁都不能抢! “玖幽公子,不介绍一下这位吗?”乌云郡主带着丫鬟大步朝他们走来,指着他身侧的宁安问道,眼神里的势在必得都不加掩饰,她手里还拿着一根马鞭,马鞭还她是刚刚骑马过来时一直抓在手上的,这架势好似稍不满意就能动手抽人似的。 “宣宣,来,见过这位乌云郡主!”顾玖幽轻声道! “妾身莫宣见过乌云郡主!”宁安低头怯怯的跟乌云郡主行礼,可那个声音嗲得都能捏出水来。 “你就是玖幽公子的那位宠妾!”乌云郡主问道。 “幸得公子垂怜,能侍候公子是妾身之幸,当不得郡主您这个宠字。”声音还是娇娇柔柔的,听得一旁的顾玖幽和施乘风两人的眼角都抽了抽。 “抬起头来给本郡主瞧瞧!” “公子~~~”宁安好似有些怕乌云郡主一般,装作有些无助的唤顾玖幽。 “怎么?不能给人看了?见不得人不成?别搞得好像本郡主欺负了你一般!” 乌云郡主很是讨厌这种矫揉造作的女子,说个话都搞得她在欺负她,什么东西! “郡主,我家宣宣胆子小,还请见谅!”顾玖幽在一旁出声维护道。 “这么护着,本郡主看看都不行了?” 乌云郡主有些生气了。 “郡主您别生公子的气,是妾身的不是,妾身蒲柳之姿,扫了郡主的兴。”宁安忙将责任揽到了她自己身上,而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乌云郡主。 “长得倒是挺不错的,可本郡主还没说什么,怎么就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般?” 乌云郡主见了宁安的长像,与他们北疆女子的明艳完全不同,一张小脸楚楚可怜的小脸倒是有几分姿色,可她还没说什么,就只是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没想到这女子还一脸泫然欲泣的狐狸精模样,她就是这样勾搭玖幽公子的?看着宁安她都来气。 “郡主,妾身~~~~~~~”宁安故意将一句话未说完,而后却朝顾玖幽可怜兮兮道:“公子,妾身不是故意惹郡主生气的,实在是妾身不太会说话,妾身~~~”边说边状似有些害怕的往顾玖幽一侧靠,本来她应该是要回乌云郡主的话,可她却把重点故意忽略了,顾玖幽算是知道她想如何气人了,这种状似无意的忽视正常人都受不了吧,更何况这位骄纵跋扈惯了的郡主,估计自小没人给她这种气受。但他也没表现出来什么,而是伸手将她揽了过去。 “莫宣是吧!好样的,本郡主记住你了!” 乌云郡主见顾玖幽当着她的面揽了宁安,咬牙道。 “公子,妾身怕~~~~”宁安拖着长音,好似的真的惧怕她一般,将头埋入了顾玖幽怀中,身子一抖一抖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吓哭了,可惜宁安是乐的,她都快憋不住了,这乌云公主段位太差了,就几句话能给她气冒烟,这会应该能气跑了吧! “郡主,你吓到她了。”顾玖幽装得也挺像,当面搂着宁安安抚着,而后对乌云郡主道。 “好好好!!!” 乌云郡主连说了三声好,是被气到了,没想到顾玖幽当真这么维护他这个妾室,当旁边的人如无物,再待下去估计她会忍不住抽她,父王让她收敛点脾气,不能让玖幽公子觉得她不能容人,为了玖幽公子,她忍! 不过她得先回去跟父王说这女子留不得,让他想办法将人给偷偷处理了,宁安都不知道此时她的性命都被人给惦记上了,若是知道非得好好多要几匹汗血马作为补偿。 宁安见这郡主说了三声好后没反应了,心道:这还气不走?还要留下来看他们继续秀恩爱?她不怕她再待下会被气爆? 乌云郡主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道:“玖幽公子,本郡主现下累了,先回别院去休息了!父王邀请你参加那达慕大会,届时请带着这位莫姑娘准时参加!” 说罢她转身就走,得给人留个好印象,再待下去她得气死,只是在与宁安错身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宁安却故意柔弱无骨的倚在顾玖幽胸口,而后还在他胸口处蹭了一下像挑衅她一般,见她快要发作时,施乘风赶忙在一侧协调道:“郡主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府里招待不周,恐影响郡主休息,在下先送您出府,可行?” “玖幽公子,回见!” 乌云郡主拾着施乘风的台阶而下,她担心再待下忍不住当场对这位莫姑娘下手,不值得,压了心里的怒气与顾玖幽告别道,而后心想:哼!狐媚子,让你得意这会,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宁安见这乌云郡主明明都快气炸了,还要保持着一份大度的样子,装都装不像,不禁摇了摇头,道行还是太浅了。 第166章 太老 待施乘风和乌云郡主走出了他俩的视线,宁安赶忙站直了身体,问道:“怎样?满意吗?不过你这艳福倒是不浅,这乌云郡主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可能有点善妒!” 顾玖幽敛起了眼里的那一抹暗幽,问道:“你年纪不大,懂得倒挺多,这气人的本事在哪儿学的?” “姐姐我在楼子里学的呀!像不像朵白莲花?”宁安呵呵道,她自己刚刚都觉得太装了,只是装起白莲花气人,倒是效果奇好,难怪有些人白莲花战斗力惊人,只是确实够恶心人的。不过恶心人也要是男的配合呀,不配合装也没用呀! “楼子里?以后别去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了!”顾玖幽听她说是在楼子里学的瞬间脸都黑了。 “乌烟瘴气?你也去了很多次了?不过你又不是我爹,要你管!”宁安不平道,凭什么男子能去,她就不行了?也不是每个楼子里的人都乱七八糟的,有些人也是因着这个时代的原因,身不由己才卖身的,再说她爹都不管她了,你顾玖幽管得着吗?是不是管太宽了? 听了宁安的话,顾玖幽脸更黑了,只是一瞬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波动,随后调整过来,说道:“莫宣,我没有要管你,只是你年纪还小,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女孩子很容易出问题,你自己注意着点。”顾玖幽难得耐心的解释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能别像我师兄那个老头子似的说教了吗?你家住河边啊,管那么宽,真是!”宁安吐槽道,而后问道:“你送的两匹马是让我自己挑吗?”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马厩里的那几匹汗血马道,想着哪匹要好,顾玖幽见她如此不耐烦别人管她,也没继续说什么了,两人站在马厩前争论起马来了。 “我同意送你两匹了吗?” “顾玖幽,不带你这样的呀,一点诚信都没,刚刚明明说将人气走了就送两匹给我。” “我同意了吗?” “你也没反对啊!” “你自己挑一匹吧,另一匹待参加完瓦拉特部落的那达慕大会后再送你。”顾玖幽说道。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让我来气乌云郡主的,你主要目的是想让我跟你去参加瓦拉特部落的那达慕大会?”宁安想了想问道。 “你去吗?”顾玖幽问她。 “理由!”宁安说道 “去参加完那达慕大会就可以回南陵了。” 顾玖幽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意思是说参加完后我也可以走了,是吗?”宁安反问,这是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这么急着想走?”顾玖幽见宁安除了高兴,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他有些后悔问了。 “当然,姐姐我不走跟着你回江南混吗?真去了我担心你顾家受不住,到时候一家子被我折腾的短命!”宁安说道。 “那达慕大会你去不去?”顾玖幽问她。 “去啊,干嘛不去,玖幽公子邀请哪能不去呢?只是提前说好啊,我没参加过那达慕大会,据说挺热闹,到时候我玩脱了,得罪了人,你可别怪我!”宁安提醒道。 “嗯,只要不将塞勒给得罪死就行!”顾玖幽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可没想着亡命北疆,姐姐是个文明人,不干野蛮事!”宁安说完,指着一匹宗色和一匹白色的汗血马道:“顾玖幽,我要这两匹,一匹我骑走,另一匹你给我先养着,到时候我找人问你要。” “你确定你到时候能找着我?”顾玖幽问道。 “也是,要么你将这另外三匹全都卖给我,再让人将它们送去雍城关给羽澈,费用我付双倍,成吗?”宁安又试探道。 “胃口倒是不小,总共才五匹,你倒是好意思全要。” “行吗?” “不行!” “好吧!想想你也不会同意,那只能到时候找到你再问你要了,我一个人也带不走两匹呀,太招摇了。” “为何你想着要送去给羽澈?你买马也是为了他?” “是啊,他在边关,汗血马就是最好的战马啊,这可是所有边军战士的底气,他见了肯定高兴。” “你跟他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顾玖幽心里微微带着些异样问道。 “好到这个程度什么意思?我说顾玖幽,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的,脑袋里就只能有男女关系,不能有别的什么友情之类吗?还有,你可别在南陵境内乱传啊,到时候影响了他和殷羲瑶的夫妻关系我可就成罪人了,他好不容易才娶着的妻子。”宁安叮嘱道。 “所以他不是你的心上人。”顾玖幽直接问道。 “不是!姐姐不好那口,他都那么老了,我还小,亏呀!”宁安随口道。 顾玖幽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憋屈,这丫头怎么总嫌弃别人老,而他自己年纪也跟羽澈差不了多少,这话说得太扎心了。 “什么心上人,什么老?” 施乘风送完乌云郡主后返了回来,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不过只听到了几个字,好奇的问道。 “我说你俩老,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光棍了,要么你俩合计合计一起过得了!别再去霍霍好人家的小姑娘了。”宁安对着他俩建议道,想想这样还真不错,她也好磕CP。 “瞎说什么!女孩子家家的总这么口无遮拦!”顾玖幽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顾玖幽,你打我的头干嘛,打笨了你赔啊!再说我说的是事实好吧,哪个能看上你这只座头雕,拽得像个二万五似的。”宁安赶紧后退了几步,担心他再拍她的头。 “哈哈哈~~~~~~顾玖幽,我觉得莫宣形容得得很贴切,是很像。”施乘风一听宁安这样说顾玖幽,他大笑的都不与宁安计较了她说他老了,因为实在是难得有人当面损顾玖幽,大部分人都被他那高高在上,又冷傲孤清的样子给唬住了,当然,还有些是被他那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外表骗了。 第167章 偷听 “你也觉得是吧,一看他长得就是注孤生的样子。”宁安见施乘风那么上道附和她,不多说几句都对不起顾玖幽拍她的那一下子。 “就是就是,莫宣妹妹,咱不带他玩。” 施乘风火上浇油道。 “走走走,姐姐我刚刚靠自己的本事挣了两匹马,咱俩出去溜一圈?”宁安转头问施乘风,施乘风当然连连点头,顾玖幽那家伙舍得这么大出血买汗血马,还大方的送了宁安两匹,余下的他应该沾不了光了,他这会若提出要,估计顾玖幽也不会给,有现成的马骑过过瘾也是好的。 他俩也不再管顾玖幽那张臭脸,一人称妹一人道姐急赶赶的去解了马绳,而后去旁边的空地上试跑了一圈,兴致勃勃的直接往大门打马而去,严忠站在原地偷偷的瞄他家王爷那张臭脸,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且公子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让他有点不敢上前打扰。 出发去那达慕大会的前两日,宁安意外的收到了莫问的书信,是小海带回来的,信里告知她:他们都已经到了大漠,她让小海带回去的册子应该是一个地方的舆图,但只有一半,应该还有一半,他现在已经安排人去查探了,但肯定是跟她说的陨铁有关,很可能那个舆图的上的某个地方就是陨铁所在的位置,莫问让她不要在此地久待了,先去大漠再想别的办法。 收到信的宁安心里是相当的雀跃,但想到她已经答应了顾玖幽去那达慕大会,看时间也快了,想着到时候参加完那达慕大会后直接从那走就行了,顾玖幽也说参加完后回南陵,两全齐美。 心情美了自然也就想着要好好吃一顿了,喊了双喜和双环去厨房做了几只葱油鸡,稍想了一下,就分切了一只装盘,准备给顾玖幽送过去,怎么说在人家这也是好吃好喝了那么久,快走了,多少也得感谢感谢嘛! 她提着食盒进了顾玖幽的院子,守门的一众人跟她行礼,她也微微点头示意,进了顾玖幽的外间,正准备出声,但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好似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宁安也有些纳闷,这里面是在商议什么吗?一般他们有事不是都在书房谈论的么? 宁安觉得里头的人也在商议,她也不便打扰,立时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准备在外间找个椅子坐下来,可声音里却传来了陨铁的字样,这个她就有些兴趣了,悄悄的靠在门外偷听起来。 “公子,属下有打听到了,陨铁的另一本册子在扎那手里,可扎那住处已全部查探完毕,身侧也安排他的侍妾打探过了,没有找到。所以册子很有可能在塞勒手上,可塞勒居住的府上已安排人全部查过了,也没找到,因此他应该带在身上,此次趁着那达慕大会,属下会趁机溜入塞勒的帐中再去查探。”华铁正与顾玖幽禀报这段时间的查探情况,前段时间受伤后一直未有进展,伤好后就查完就立即前来汇报。 “嗯,小心行事,塞勒比扎那还多疑,他身侧高手应该很多,此次前往那达慕大会也正是因着陨铁的事。”顾玖幽轻声道。 顾玖幽他一直怀疑另一本册子在宁安身上,可宁安进了顾府后,他已经安排双环探过了,确认册子没在宁安身上,若是带在身上,她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也早该发觉了,他肯定宁安来府里后未与外界联络过,只是去了一趟客栈问过她同伴,可去的时候她同伴已经走了,他不是没想过宁安可能在扎那府里就将册子转出去了,可当时的情况,应该不太可能,所以就一直在查另一册的下落。 宁安偷听的时候没有听全,只听到了来禀的人说册子在塞勒手上,他们想趁着那达慕大会去塞勒帐中查探,也有可能册子在塞勒身上。 听到这宁安才明白为何顾玖幽要去那达慕大会了,原来是找另一半册子的下落去了。这样听来,顾玖幽的身份肯定就不是只是商人了,就是不知道是南陵朝廷派来打听陨铁消息的,还是说顾家想私藏,以自家利益来的了,毕竟这可是个好东西,每个有点势力的大家族都想要。 听到这,宁安担心进来久了没出声顾玖幽起疑,便悄然走至外间桌子旁,将食盒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里间的人听到外头的声响立即禁了声,施乘风先一步从里间出来,见到宁安将食盒放至在桌子上,面带微笑说道:“莫姑娘来了?还带了个食盒,这还没到饭点,又是孙伯让送来的?” “姐姐今天心情好,做了几只葱油鸡,想着给送给你们尝尝。”宁安说道。 里间的顾玖幽示意华铁从窗户外出去,现下他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华铁便立即从窗户翻身出去了。 “只给玖幽送了?没我的份?” 施乘风调笑道。 “又没住在你的府上,干嘛要给你送,再说你不是与顾玖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差睡一起了么,送这有什么区别?搞得好像送过来你就不吃了似的?”宁安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说不好你们睡一起也不一定呢?” “莫姑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败坏我名声。” 施乘风见宁安如此暧昧的说他与顾玖幽的关系,想赶紧让宁安别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估计她又得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就没有她不敢说的,他也是服了。 “施乘风,我真怀疑你在南陵有好名声吗?一大男人,跟个女子似的说话都要争个输赢,谦谦君子你懂不懂,先生没教过你吗?”宁安怼他。 施乘风张了张嘴想再说,但转念一想,再说也说不过她,干脆就闭嘴不言了,去打开宁安送过来的食盒,只见里面一只葱油鸡不仅摆盘得很是漂亮,看着都很有食欲。 此时顾玖幽也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施乘风从食盒里拿出来的葱油鸡很是惊讶,北疆这里的厨子可做不出来这卖相,他府里厨子也没做过葱油鸡,便问道:“这是你做的?” “是啊,这不是在你这住了这么久,做了好吃的,想着送一份过来谢谢你的照顾么?”宁安见只有顾玖幽从房内出来,便知刚刚说话的那人应该是不便让她知晓,她也识趣的当不知道了。 第168章 找茬 “看样子不错。”顾玖幽夸道。 “不止样子,味道也不错,尝尝呗!”宁安说道。话毕,顾玖幽和施乘风俩人试了宁安做的鸡肉,俩人一致夸奖,特别是施乘风还在旁边道:“莫姑娘,这鸡肉太好吃了,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你想不到的还多呢,你俩慢慢吃吧,我先回了,我也还没吃呢!”宁安说完转身就朝外走了出去。 她得回去准备一下,看看那达慕大会后从哪条路线去大漠最快,而且还不易被人查到,既然去了肯定得去探探塞勒身上到底有没有那另一个册子,那达慕大会在草原上举办,塞勒肯定会有很多人保护,她要怎样去探才不会被人发现呢?她得好好想想。 “玖幽,你说她刚刚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 施乘风一脸正色道。 顾玖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出声,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两日后,马车从顾府出发,顾玖幽和宁安同乘在车厢内,施乘风在外骑马,还有一众随从跟在车后,待马车驶出郊外后,宁安就不耐待在马车内,直接与施乘风在宽阔些的草地上打马跑了起来,直至马车将要到达那达慕大会会场不远处,宁安才恋恋不舍的又回到了车厢内,没办法,谁让她扮的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江南女子呢? 待到了后,顾玖幽便被塞勒的人请去了,只留下宁安和双喜被人引着去了一个离顾玖幽住处有点远的帐篷,她还以为塞勒会安排她和顾玖幽住一块呢,毕竟她的身份与顾玖幽有关嘛,可人家估计看上了顾玖幽做女婿,想将她分开好方便他女儿吧,不过也正合她意,她原还在想着要怎么样不被顾玖幽发现夜探塞勒的住处呢,现在正好方便了她。 由于那达慕大会要办几天,她想着趁这几天私下转转,熟悉熟悉地形,跑路的时候好用得着,因着心里有事,对所谓的热闹也就没那么想去凑,再说上次装白莲花,与乌云郡主间肯定不太和谐,估计她会找自己麻烦,所以这几天她准备装病,用完晚饭后便开始又吐又泄的,她自己开的药,装起来也不会被人查觉。 晚间顾玖幽也带着施乘风前来探望,施乘风见她病殃殃的躺在床上,也给她把了把脉,说是水土不服,估计得要几天才能缓过来。 在北疆这么长时间她还水土不服?不应该啊!可看病症就是如此,他们也就认为宁安在北疆待了的时间短,前段时间在顾府饮食习性都是按江南来的,而到了这里的饮食是完全按着草原的习性来的,所以她不习惯也正常,嘱咐她多休息后也就离开了。 总共五日,宁安有四日白天都躺在床上,晚上她是都用药迷晕了双喜,才出去找线索,一连几日,她连塞勒帐都找过了,却没有任何收获,正当她准备好要无功而返时,第五日晚间无意中在施乘风帐外听到了他和华铁的谈话,得知有一册在顾玖幽身上,那顾玖幽找的那册不就是她传出去的那份了吗?所以找顾玖幽不就可以了吗?这个消息真是及时雨,让她喜不自胜。 既然得知了在顾玖幽身上,那怎么着也得拿来瞧瞧,怎么办呢?她从刚刚的地方走了没多远,便碰着了乌云郡主带着几人走了过来,宁安本想着躲开,可来不及了,被眼尖的乌云郡主瞧见了,宁安一想麻烦又来了,烦死了!她装病期间乌云郡主有来奚落过她一次,她也给忍了,谁让她那时还没查到关于陨铁的任何信息呢,现在躲又躲不掉,能怎么办,迎难而上呗! 乌云郡主这几天其实比宁安更郁闷,她准备了一堆对付宁安的办法,可这贱人一来就生病了,躲在帐里都不出来,中间去了一趟,也没能把她弄出来,好不容易见着了她,哪里会让她有这个逃脱的机会,上来就问道:“莫姑娘,身体这是好了?能出来逛了?” “见过郡主!托郡主的福,妾身已有所好转,只是几日待在帐内有些闷,趁着晚间出来透透气,不想扰了郡主,请郡主勿怪!”宁安低声请安道,心里知道明日他们即将离去,这乌云郡主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了。 “怎么?今日不怕本郡主了?” 乌云郡主开始找茬了。 “郡主风华绝代,犹如这草原上最美的明珠,妾身怎能怕您呢?上次是第一次瞧见郡主天人之姿,一时有些慌乱,才唐突了郡主,公子已与妾身说了,郡主您心地善良,平易近人,是草原上最为英姿飒爽的女子,他很是钦佩。”宁安将乌云郡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同时还心安理得的将顾玖幽给卖了,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宗旨,先将这一晚混过去再说,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了。 “是吗?玖幽公子是这样说本郡主的?” 乌云郡主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娇羞起来,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冷冰冰的玖幽公子,私下里竟是这般形容她的,看来他平日对她如此冷淡也是装出来的,父王说的果然没错,只要不乱发脾气,装大方点,玖幽公子总会看到她的好。 “是的!公子特别看重郡主呢。”宁安低着头瞎说道,心想:反正说瞎话又不犯法,他自己惹的桃花债,当然得靠顾玖幽自己去解决了,都说最难消受的美人恩,就是不知道这朵带毒的罂粟顾玖幽消不消化得了了。 “别以为这样说本郡主就信了。”本还在高兴中的乌云郡主瞧见低着头的宁安,心绪又是一转,怎么看怎么觉着宁安碍眼,想给她点教训,让她在她面前装,得出手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乌云郡主正准备发难时,施乘风跟顾玖幽从远处而来,一眼就瞧见了低头行礼的宁安,便大步走了过来,施乘风先开口道:“乌云郡主,前面的晚宴已经开始了,塞勒王爷在寻您呢!” 第169章 回击 乌云郡主见到了顾玖幽,便收敛了她的情绪,忽略了施乘风的话,转而对着顾玖幽说道:“这不正遇上莫姑娘了么,聊了几句,玖幽公子这是来寻本郡主的吗?” “乌云郡主,塞勒王爷正在四处寻您,您先过去?”顾玖幽出声问道。 “正要去呢,玖幽公子带上莫姑娘一起去吧!”乌云郡主见顾玖幽也说父王在找她,那应该是真的了,可她又不甘心错过为难宁安的这个机会,就要顾玖幽领着宁安一起去。 “莫宣不太舒服,还是回去歇着吧!”顾玖幽见这架式估计乌云郡主会为难宁安,到时候若将莫宣这丫头惹急了,估计得很难看,他便试着拒绝道。 “她不是说她闷了几日了,出来散散心吗?怎么,玖幽公子这是怕本郡主为难她不成?”乌云郡主不客气的说道。 “郡主您如此善良大方,怎会为难于我呢,既然郡主诚邀,妾身哪有不从之理,倘若有不小心得罪之处,还请勿怪!”宁安心知再纠缠也无用,反正这位娇蛮的郡主总会找着理由让她出出丑,受受训。 “那走吧!” 乌云郡主说完瞥了宁安一眼,心道:算你识相。 乌云郡主率先走了最前面,顾玖幽随后,宁安几步走到了顾玖幽身侧,施乘风难得的闭了嘴走在她旁边。 “你刚刚又得罪那位了?” 走了一小段路后,施乘风在一旁小声问道。 “怎么算是我得罪了呢,有顾玖幽这朵桃花在,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啊。”宁安也小声回道。 “也是,待会你机灵点,看样子她会找机会让你出丑。” 施乘风叮嘱道。 “我知道啊,真的是倒八辈子霉了,躲都躲不掉。”宁安吐槽道,而后又对着另一侧的顾玖幽说道:“顾玖幽,这事真不是人干的,你得加报酬才行。” “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顾玖幽问道。 “没说什么啊!” “真的?”顾玖幽不信,他发现前面的乌云郡主刚刚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我若告诉你,你别骂我成吗?”宁安还是觉得跟他说说的好,想想光她一个人待会受折腾,她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说!” “我说你夸她心地善良,平易近人,是草原上最为英姿飒爽的女子,你很钦佩她。”宁安一股脑的将这些夸奖的词全说了,看着顾玖幽一脸炸裂的表情,心里甚爽,旁边的施乘风捂住嘴笑抽了,还用另一只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丫头比他还唯恐天下不乱。 宁安见着顾玖幽的表情,估计他此刻心里想掐死她,管他呢,谁让他惹这么朵烂桃花,既然如此,大家都别舒服的过。 刚刚乌云郡主邀请她时,想到了一个办法,想着今晚无论如何得将顾玖幽给灌醉了,不然没机会瞧瞧他身上的那个册子了,走了九十九步了,没理由最后一步不走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晚宴上,整个部落里有威望的人都到齐了,特别豪迈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因着大会的结束,这些人开始了他们的狂欢,轮着一拔又一拔的喝酒敬酒,年轻的男女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期间乌云郡主邀请了顾玖幽好几次一起跳舞,他都以喝多了为由拒绝了,宁安也被乌云郡主刻意的为难饮了不少,还挑衅她的骑射才艺,可都已经到了晚间,她不想跟着她折腾,均以不会为由认输了,让不少这里的贵族女子一通奚落,可那又怎么样,她又不用长期生活在这里,言语伤不到她,过了今晚,往后谁还认识谁,丢脸就丢脸吧。 塞勒因着身体的原因提前退席,可依旧不能减了大家的热情,乌云郡主见宁安一直不上道,强硬的让宁安来个才艺表演,说是没见过南陵女子的才艺,问是不是南陵的才艺都上不了台面?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到最后让宁安忍得都想抽她了。 她还在那说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她,宁安很想回:姐姐我就是瞧不起你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整个太阳要围着你转不成,你是颗球啊! 这样一说大家都望着她,宁安深吸一口气后转头问顾玖幽:“顾玖幽,我要是将她给得罪死了,你得给挡在前面啊,真的是烦死了,我都想弄死她了。” “你想做什么?”顾玖幽脸色有些红,是真的喝得有点多了,刚刚她也灌了他不少。 “不做什么啊,表演个才艺而已。”宁安说道 “嗯!”有点醉酒后的顾玖幽声音煞是好听,带着磁性,那张面容在篝火下越发的不食人间烟火,她想难怪乌云郡主被迷得非君不可。 得到顾玖幽的回复,宁安便要了一把琴,在他们安排的不远处坐了下来,随手调了下琴音,而后看了乌云郡主一眼,心道:今儿姐姐就让你见识下南陵女子的才艺,希望你等会别后悔。 宁安一曲露骨直白的戏腔歌曲对着顾玖幽就边弹边唱了出来,惊呆四座。 哎呦,小情郎你莫愁, 此生只为你挽红袖。 三巡酒过月上枝头, 我心悠悠。 一年四季的更替, 竹篱下的乱花影。 温柔的风刚过季, 像还在自己家里。 故乡的那一封信, 是谁在不问归期。 酒馆的老伙计, 也有思念瘦的回忆。 烛灯下的旧情意谁理, 西窗外的良人泣不易。 举杯谁和明月提起她在远方等你, 等你再落下几笔。 等你再弹奏几曲, 等你再回到故里。 等你金榜把名题, 砚上三五笔 落墨鹧鸪啼。 谁识曲中意 断弦等你系, 哎呦,小情郎你莫愁。 此生只为你挽红袖, 三巡酒过月上枝头, 我心悠悠。 哎呦,小娘子你莫忧, 待到春来又雪满楼。 不负天长不负地久, 你我白首。 一曲完毕,大家都还未反应过来,乌云郡主气得杯子掉在了地上,惊醒众人,而后借有事先告退了,若不是晏会上有一众权贵,估计乌云郡主吃了宁安的心都有,她担心自己再留下会当众做出些什么来,父王总说在人前要收敛着些,有些事可以在人后做,没必要在人前丢了身份。 第170章 听曲 施乘风闹事不嫌大的先拍起了手,随后大伙一众热烈的掌声响起,估计很久以后都会有人谈论:谁说南陵女子含蓄内敛,玖幽公子身侧就有一个热情奔放的,连往日火热的北疆女子都做不到如此大胆露骨示爱,没想到面前这柔柔弱弱的女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真是稀奇,不少人应该还动了些别的心思。 要说内心波动最大的肯定是顾玖幽,他在听宁安开始对着他弹唱出此曲时,心里就已经翻起了波滔汹涌,眼神深邃得像一汪洋大海般注视着宁安,手指紧紧的攥住了手里的酒杯,待宁安一曲完毕时走过来时,他整个面部表情少有的柔和,因着人有些微醺,眉眼都不自觉的带了笑,宁安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心里有了些异样的感受。 顾玖幽见宁安走了过来成他身侧坐下后,轻声说了句:“很好听!” “谢谢!”宁安轻声回道,此刻她的心里很是忐忑,刚刚顾玖幽看她那眼神,该死的,让她有了些别的想法,可又下意识的觉得应该是她想多了,否则自己这回玩笑开大了,看来以后她真的得注意着点了,害人害己的事,她还是少做的好! 一轮又一轮的劝酒开始了,直至深夜,施乘风那货也喝多了,顾玖幽醉酒后抓着她的手不松,宁安只好扶着醉酒的顾玖幽进了他的帐中,本来她就是想将顾玖幽灌醉,现在醉了正如她意,得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守着帐子的随从见宁安扶着顾玖幽进了帐中,正准备进去帮忙,被严忠制止了,严忠还特意打发他们站远些,近日公子有了些异常的举动,让他觉着他家公子莫不是看上莫姑娘了?既如此,今晚有她照顾公子最是合适的了,正好借着此次机会给俩人独处的时间。 宁安见外面的人都不进来,便将顾玖幽扔在了床上,动手脱起了顾玖幽身上的衣裳、鞋子,好不容易都脱掉了,她就小心的在他身上搜了起来,在腰间触到了册子,她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边打开看,边关注顾玖幽的情况,生怕他中途醒来,待她将里面的舆图记熟后又放了回去,轻轻的给他盖上了被子。 此时左手又被顾玖幽给拉住了,她挣了几下没挣出来,便妥协的趴在床边上想等顾玖幽睡熟后松手,她今晚喝得也有点多,头有些不适,本来想着回去吃颗药丸的,可这家伙久久不松手,渐渐的有些犯困了,而后头趴在床边上睡了过去。 宁安睡去没多久,原本醉酒的顾玖幽却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清明的哪还有刚刚的一丝醉酒样子。他是在装醉,施乘风和华铁的谈话是他们刻意让宁安听到的,就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今晚的她一直灌他酒,与平日极为不同,他猜她是为了他身上关于陨铁的册子,可是她只是打开瞧了一下就又放回去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都没往‘过目不忘’这四个字上面想,因为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将册子内的舆图记下来,几乎不可能办到。 顾玖幽知道宁安对他未有什么不同,虽然平日里总会与他说些暧昧的话语,可是从她的行为和眼神中,完全可以察觉出她对他没有起心思,要说有,勉强算是对他有些许好感而已。 只是今晚顾玖幽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心思,得想想着要如何留下她,现在他没有多少把握,见她趴在床边,身体悬空,原想着起身将她抱上床休息,可他刚一动,她的眼皮有了些松动,她的警惕性太高,打消了把她抱上床休息的念头,许久后他轻轻给她盖上了脱在床边的那件裳,自已则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今晚是喝得有些多了! 宁安就趴在床前睡了半晚,醒来时身上被披了一件外裳,床上的顾玖幽睡得很是安稳,这衣裳应该是顾玖幽中间醒来给她盖的,她轻手轻脚的拿了下来,放在床上,而后走出了帐篷,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已开始微微泛白,她已做好准备离开了,不能在这里溜,让人怀疑,那就只能把时间定在回去的路上咯。 回程的路上,宁安听双喜说乌云郡主一大早出现在顾玖幽的帐内,不知道闹了些什么,走的时候是哭着跑出去的,而后顾玖幽去见塞勒亲王,好像提了什么影阁的事,她没记全,反正事情平息了下来,离开前都没有人再过来找她麻烦,乌云郡主也未相送。 自宁安昨晚感觉到顾玖幽的异样后,回程的路上她跟顾玖幽坐在一个马车厢内就有些不自在了,不自觉的对上顾玖幽眼神就想闪躲,虽然顾玖幽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她实在受不了俩人待在车厢内那气氛,只好假装闭眼休息。 待马车在返程到半路的时候,宁安有些心烦意乱的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坐到了车夫的另一侧,盯着一双悬空的脚晃荡来晃荡去,施乘风坐在马上见她坐到了车厢外,以为她无聊,便接过了车夫的鞭子做起了马夫,他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坐下后俩人便聊了起来。 “莫宣,你昨晚唱的那小曲哪里学的?挺好听的,就是有些太大胆了。” “勾栏听曲知道么?我就不信你没听过比这露骨的。” “你经常听?” “偶尔吧,哪敢经常呀,被发现了会被揍的。”宁安夸张道。 “也有你怕的人?” 施乘风不信道。 “不是怕,是尊重懂不懂?姐姐我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好么。” “原来你怕你家里啊!” “说什么呢,他们只是担心我而已,我阿娘若是看到了我去那些地方,会用眼泪淹了我,我阿爹说不好就会一边揍我一边哄我了。”宁安提起父母满眼柔和,声音都带了几分亲昵。 “你父母很是惯着你?” 施乘风反问道,她这性子,明显惯出来的,惯得有恃无恐什么都不怕的那种。 第171章 溜了 “也没有吧!只是比较随着我罢了。”宁安望着远处道,而后站起身对着他说道:“我骑马吹吹风,你别跟过来!” 施乘风以为自己提到了父母,宁安想家了,便说道:“去吧,别跑太远!” 宁安骑上马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没说话,此时谁也没想到她早已安排好了去大漠的路线,就着这机会直接开溜了,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她要走,何时走,去哪里,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不告而别了。 直至一个时辰后,施乘风见宁安还未回来,便将马车停了下来,而后跟马车另一侧的严忠说道:“严忠,你跑远些去看看莫姑娘在不在附近,她应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吧,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因着以往宁安也这么骑马到处跑的,他们就没人多加注意,形成了惯性思维,没人想过她原本就跟他们不是一道的。 “好!”严忠回完后就打马去附近找去了,施乘风便将马鞭给了车夫,自己则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另一侧,待严忠寻人回来。 半个时辰后,出去寻人的严忠跟华铁一块回来的,施乘风见到华铁很是意外,问道:“华铁,你从哪里来的?” “我~~~”华铁不知要怎么回施乘风,王爷让他近两日暗中跟着莫姑娘,他是跟着了,可也跟华戈一样也跟丢了,上次华戈将人跟丢了,不仅了罚,还被他们笑话了他好久,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了。 顾玖幽听到华铁也回了,心里顿时明了,莫宣那丫头应该是走了,不告而别,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心情却不太美丽了,沉声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顾玖幽从车厢内出来,面无表情的下了马车,华铁见到顾玖幽立时单膝跪地抱拳道:“爷,属下无能,人跟丢了!” “哪个方向跟丢的?”顾玖幽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问道,低沉的声音不怒而威。 “西南方,跟了半个时辰后跟丢的。” 华铁大气都不敢出,明显能感觉到了王爷的不悦。 “哼,你们真是出息,上次是华戈,现下是你,都将人给跟丢了。” “属下办事不力,请您责罚!” 华铁也觉得丢人。 “怎么丢的?”顾玖幽问道。 “突然就不见了,像华戈说的凭空消失了般。” “西南方向是通往哪里的?” “可通往南陵,也可通往大漠,可具体通往大漠哪个城池,属下不知。” “嗯!”顾玖幽眯着双眼望着西南方不知在想什么,而后转身上了马车吩咐继续前行。 本来在一旁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施乘风,听了顾玖幽主仆俩的话也有些明了,莫宣这是趁着刚刚这空档溜了?而且还是一句话都没留的不辞而别。他看了看顾玖幽沉冷的脸色,觉着自己还是先问清楚华铁再往顾玖幽跟前凑,不然不明所以说错了话,自己容易被误伤。 施乘风弄清楚后才明白:原来玖幽早就见过莫宣了,只不过第一次是在南陵的边境见着的,那时的他还因着羽澈的关系命华戈跟踪过莫宣,只是也跟本次华铁一样被莫宣给甩掉了,凭空消失,看来玖幽有预感莫宣会离开,所以才让华铁跟着她,只是没想到她离开得这么突然,相处了这么久,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太不讲义气了。 “玖幽,你早就知道莫宣要走了?所以你让华铁跟着她?” 施乘风进到马车厢内问道。 “嗯。”顾玖幽盯着手里的册子回道。 “还找吗?”施乘风试探的问道。 “她是有预谋的离开,去哪里找?”顾玖幽头也不抬的回道。 “查她的人还没消息过来吗?” 施乘风问他 “不好查,很多消息都被抹掉了,查不到她是哪里人。”顾玖幽如实回他。 “那她本次是冲着陨铁来的?” 施乘风再问 “昨晚她看了册子,但并未拿走。” “看了,没拿走?那不是?” “不好说,我也未猜到原因。”而后俩人陷入了沉默。 宁安快马加鞭往大漠方向赶,一路上都未停歇,小海一直盘旋在上空跟随她,第六日夜间,终于赶到了大漠与北疆交界处,一入大漠,扑天而来的热浪,让她都有些受不住,连日赶路出汗太多,一身粘粘糊糊的让她有些受不了,而后随意找了家小店,洗漱完后换了男装,休息了片刻后再打马赶往莫问所在的地方。 莫问他们此次住的是一家居民住所,有些偏僻,房子是石头做的,她找到的时候天空还未亮,莫问也未起身,她小心进入院子后便被鬼七发觉了。 “来了?”鬼七见她进了院子,问道。 “嗯,累死了我!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骨头都散架了。”宁安回道。 “又不是投胎,你那么急做什么?饿吗?” “投胎我倒是不急了,这不是急着来见师父么,师父呢?。”还不待鬼七回她,她又装可怜道:“鬼七,我饿,有吃的么?” “师尊休息得比较晚,你等会再叫他,你先去洗把脸,我给你做吃的!”鬼七回她 “嗯嗯,这地方条件也太恶劣了,不仅热,还漫天的黄沙,特别脏,你们怎么想到在这里住下的,不能去附近的镇上吗?那里要好上许多。”宁安边在院子里打水洗脸,边跟鬼七吐槽道。 “师尊说这里是你册子上指向的一处地标位置。” “师父这么快就研究到地方啦?有没有搞错哦,这里到处都是黄沙,难不成陨铁藏在沙底下不成?”宁安疑问道。 “你自己等会问师尊,我不知道。” “哦!”而后宁安又问:“阿紫呢,她在哪?我去看看!” “最边上那间。”鬼七指着右边最边上一间石头房回道,面后说道:“你先吃些东西再去吧,等会阿紫也该起了。” 鬼七将一碗糊糊状的汤端给她,而后又塞给她几块像馕饼一样的面食,说道:“先吃吧!” “鬼七,这也太寒碜了吧,这一碗黑乎乎的是什么?”宁安看着碗里有些发黑的糊糊有些不敢下嘴。 “有得吃就别挑了,这里的人都这样吃的,汤里面是羊肉碎,看着不好看,味道还行。”鬼七怼道。 第172章 求助 “哦!”宁安尝了一小口,味道确实还行,便飞快的将饼和汤全部吃完了。 鬼七在一旁见她吃得狼吞虎咽的,不禁问道:“你多少天没吃了,吃像这般吓人。” “这几天都在赶路,别说吃了,睡都没睡多少,到了这后又太热了,吃不下,只顾着喝水了,这地好啊,我得多待,减肥!”宁安自我调侃道。 “别吹了,睡会去吧,晚点师尊醒来我喊你。”鬼七见她眼圈黑得严重,看得出来是很久没休息好了。 “行,我睡哪?” “挨着阿紫旁边那间没人睡,你去那间吧!” “嗯嗯,还是鬼七好,体贴又入微,等姐姐休息好了带你去看美女哈,大漠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吃饱喝足后,宁安又开始拿鬼七开涮了。 鬼七转身懒得理她,这死丫头吃饱喝足后又开始这副鬼样子了。 宁安调侃完鬼七后,像做贼似的进了那间房,脱掉鞋子就扑到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累死她了,就等着这张床救命了。 一觉睡到临近午时她才醒,还是被热醒的,醒来伸了个懒腰后就开门出来了,这外头的温度有些高,她走出来后,太阳火辣辣的射到了脸上,让她最后一丝睡意全无。 “小姐,小姐,你可来了,阿紫想死你了。”阿紫正在院子一边的厨房做饭,见到走出来的宁安高兴的道。 “阿紫,我也想你啊,中午吃什么?”宁安笑嘻嘻道。 “鬼七说您来了,我炖了鸡汤,给您好好补补。” “还是我家阿紫懂我啊!晚点跟你说啊,我先去找我师父。”宁安见鬼七打开了房门在等她,跟阿紫说道。 “小姐,您快去,先生也等了您好些天了。”阿紫急忙道。 “师父,您终于来了,您快瞧瞧您的乖徒儿,想您想得都瘦了几圈了,吃不下睡不着的。” 宁安进了房间,见到正坐在窗边看书的莫问,宁安跑过去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他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精致模样,在这般条件下还是着一袭白衣,一头白发无一丝杂乱的垂在身后,脸上容颜也无半丝变化,真不知道他要顶着这张少年的脸到什么时候。 “又来这一套。”鬼七在门口嘀咕道,他虽见了她多次如此了,但还是觉着宁安这状态有些不正常,就似脑子有毛病的人般,只会瞎说八道。 “是吗?想得脸都圆了?这多吃了几碗吧!”莫问转头看着她道,这小丫头睁眼说瞎话惯了,一说就说了这么多年,无情的戳穿了她。 “师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怎么能这么说您徒儿我呢,我这是化悲痛为力量,想的时候用力过猛了,所以这脸它不自觉的鼓了起来。”宁安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那张脸,好似这段时间确实是胖了些,又瞎扯道。 “这般瞎说也不害臊。”莫问笑了笑说道。 “您又不是别人,不害臊滴。” “可以了,说正事。。” 宁安一听莫问说正事,也不再插科打诨,走到另一侧的书桌前坐下,提笔将另一册舆图给画了出来,而后拿给莫问,说道:“师父,这是另一册的舆图,在南陵一个叫顾玖幽的人身上,我偷偷记下的,他们也在找陨铁,以为我传给您的那册还在北疆的塞勒亲王手上。” “所以南陵也得到了陨铁的消息?” “应该不止,我在顾玖幽府上待了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叫魅影阁的杀手组织也参与了,几百人带着鬼面面具刺杀过顾玖幽。” “顾玖幽?南陵顾家之人?” “嗯,说是顾家人,茶商,可他查陨铁之事,又与塞勒交好,不像商人,查陨铁不知是为了顾家还是南陵朝廷。” “你跟他交过手了?” “嗯,身手很不错,我第一次与他动手还失手了。” “难得!”莫问听完宁安的话说道。 “师父,您这是夸他损我?” “你说呢?”莫问反问。 “我就当是您夸我了,嘻嘻。”宁安腆着脸道。 “去将桌子上另一册拿过来,放在一起看看。”莫问指着书桌右侧的那一堆书说道。 宁安过去将书一本本拿起来,在中间看到了她传回来的那一本册子,拿过来递给了莫问,师徒俩将两张舆图拼接在一起研究,不久后得出结论,舆图走向指向一座山脉:阴连山山脉,而陨铁若是真有的话,应该在两张舆图合在一起的那个位置上,阴连山山脉横跨大漠与北疆,正与他们现住的地方不太远,对不对要去看了才知道。 宁安拿着舆图,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我想去看看,若是有陨铁,您能帮我吗?” “若是确认有陨铁,你待如何?”莫问问她。 “我想偷偷的运回燕蜀,留着做后盾,总觉得南疆那个地方太过诡异,不安全,随时都在打着南陵的主意,燕蜀离南疆太近,我担心往后若有了冲突会遭殃。”宁安难得正式的和莫问正式谈论这些褚国之间的情况。 “百川谷不参与这些事,你知道的。” “我知道,师父,我不需要百川谷参与,若真有,您就帮着掩护掩护就好,我会安排我们的人运送。” “先去看看再说吧,也可能是北疆的噱头,不然这种事应该传得很快,至少诸国都会参与,目前看样子知道的人不多。”莫问没直接回宁安,而是说要先确认,宁安一听觉得还是有希望,师父没直接拒绝她就是有可能。 “嗯,谢谢师父,您跟我一起去?”宁安问完看了看莫问的眼色,怕他拒绝。 “今晚出发。”莫问等于就直接同意了。宁安一脸喜色,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莫问出马,太大材小用了,可他还是因着她的关系乐意去看看,她很是感动。 正好此时阿紫说可以开饭了,她便热情的扶着莫问到了用饭的地方,其实莫问根本就用不着她扶,只是见这丫头多少有些喜形于色,便没扫她兴。 饭后宁安便又粘着莫问诉说着她这些天在外的情况,从北蒙讲到了北疆,再讲到来大漠途中的事,连遇着宿遇和顾玖幽的那段她都讲得特别细,包括顾她发现顾玖幽对她有些异常,她还说可能是她看错了,本来想当面告别的,后来因着自己不自在,直接溜了。 第173章 找到 莫问听完后一脸的无语,这丫头是神经大条还是对情爱无感?你说她不明白吧,她却感受到了别人对她的异样,心里刚有了些起伏,可又自我安慰是自己看错了,跑得那叫一个快,招呼都不打。这种小年轻的事莫问听了也不便过多说些什么,个人的姻缘看以后了。 刚入夜,莫问带着宁安他们一行四人前往阴连山,跟着舆图从大漠境内进入了阴连山,越往北疆方向走越阴冷,根本就不像是地处大漠境内,为了能快速的到达舆图上的位置,几人使用轻功急行,进入北疆后,在山里转了两日之久才终于找到了图上的位置。 到了地方后,几人四处探寻良久才在一丛一人高的荆棘中找着一个山洞的入口,沿着洞口进去后,七拐八弯的摸到了一处洞穴,里面堆着许多大木箱,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七十多箱。 宁安随意拆了几箱后,确认里头装的是他们所要找的陨铁,可这些木箱的颜色已全部泛黑,根据木箱的颜色,能判断出这些陨石在这山脉中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师父,这些陨铁存在这里至少得数十年了,北疆哪里来的这么多陨铁?您有听闻过吗?”宁安觉得这么多陨铁堆在山脉中,一直未被发觉有些奇怪。 “四十年前有过传闻,但当时褚国都派有能人异士寻找过了,均未找到,而后又有人放出消息说已全部入了东耀,东耀在一次战场上亮出过陨铁铸造的兵器,所以传闻便不了了之,没想到还有一批在北疆。”莫问轻声道。 “师父,这些陨铁我若全部要运去燕蜀,您能帮我掩护吗?”宁安又一次一脸正色的求助莫问。 “你运回燕蜀后能保证不主动挑起战乱吗?”莫问直视她的眼睛。 “师父,我能!”宁安坚定的答道。 “你能保证你的父王见了如此多的陨铁也无其它想法吗?” “师父,我保证,这些年您也见到了,我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和抱负,更不用说目标了,自小我就懒散惯了,只想挣点小钱,学好医术,守好小家,守着燕蜀安稳度日;我阿爹您就更不用担心了,他眼里心里只有我阿娘和我们的小家,燕蜀他都没想着要管下去,只是那里可以远离都城的一切纷争,所以他十年如一日的守在那里。”宁安将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那你只为防着南疆才要这些陨铁?”莫问再问她。 “是,燕蜀是我准备了要呆一辈子的地方,它必须安全,我们一家才多一份保障。”宁安肯定道。 “师父,这些陨铁就算我不挪走,迟早也会有人找过来的,您说他们如果他们找着了,是不是又会对着别的国家开战?或许是南陵、或许是大漠,就算是被南陵的人带走了,可终究也是一个隐患,谁知道这些陨铁会指向哪里,又得多少人得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宁安还在争取道,她知道这么多光靠她带不走,除非莫问帮她。 莫问沉默了下来,没说话。 “师父,您要是还有顾虑,您安排人将这些陨铁带回百川谷可好?”宁安建议道。 “百川谷不需要。”莫问拒绝道。 “那总不能放在这里吧!现下北疆和南陵都在找寻这批陨铁,舆图虽然有一册在我们手上,可若这世间不止这一份呢,总会有聪明人找到这里。”宁安接着说道。 “你准备怎么运走?”莫问问道。 “大漠有我们的商队,我得先去大漠找人过来将这批陨铁运出这山脉,而后从大漠当商品运回燕蜀,平日生意上有通商,多运几次,这样不易被人察觉。”宁安回道。 “商队不担心中途出意外?还有从山里运这么多东西出去不会被盯上?” “怎么样都会有风险,总不能担心有风险就不去做吧!是不是?师父。” 这些年,莫问难得见她如此坚持一件事,就算不帮她,她也会去做,到时若被人盯上了又是一番血雨腥风的抢夺,而这此陨铁若留在此处被人找到,确实对哪国都是个威胁,近几年好诸国不容易止战,天下太平了。 莫问自小看着宁安长大,她在他身边的时间比在燕王夫妇身边都长,宁安这孩子虽然性子跳脱,大事上却拎得清,最主要的是善良有底线,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真没有野心,燕王他也调查过,也如她所说的一般。罢了,帮她一次吧。 “你安排车队在大漠等,为师安排人将这些箱子给你运到大漠,具体怎么运回燕蜀你自己安排,另会将这些查陨铁的人的视线全部转移掉,君宁安,别忘了你跟我保证过的事!”莫问满脸严肃的说道。 “师父,您放心,有我在,燕蜀绝对不会主动挑起纷争。”宁安再次保证道,这是这么多年来,莫问第一次唤她君宁安,可见他说这话时是多么慎重,她也绝对的重视。 接下来的日子,宁安带着阿紫亲自跑去了他们在大漠的店铺,在大漠的阿兰见着字安很是惊喜,而后宁安让阿兰集结了所有的商队,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分了三批运送陨铁回燕蜀,阿兰第一批,阿紫第二批,第三批她自己亲自送。 离别的时间总是来的太快,待阿兰和阿紫分批出发后,宁安也准备离开了,从上次从阴连山回大漠后,为着商队出入方便,宁安便拉着莫问住在了北疆和大漠边境的那个小镇上。 离开的这日,她特意换上了一袭鲜红似火的长裙,将她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白皙,长裙将少女身体的曲线完美地呈现出来,若隐若现的美背上勾勒着曼珠沙华的图案,让人的视觉上有着不小的冲击,走起路来衣袂飘飘,还带着铃铛的脆响,仿若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的精灵。 第174章 消失 最后上好妆后,宁安在脸上覆上了红色的轻纱从房间走了出来,莫问见到她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适合大漠的装扮,让人眼前一亮,连鬼七都怀疑她是不是同一个人,见他俩如此,宁安倒是特别高兴,冲散了她离别的愁绪。 “师父,你送送我呗!”宁安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 “走吧!”莫问回她。 宁安似小孩一般扯着莫问的袖子出了门,离商队等她的地方要经过一条街道,她正笑嘻嘻的与莫问说着什么,一副小女儿的天真烂漫形象。 “那不是鬼七吗?他旁边的是莫姑娘?莫姑娘拉着的那个白发少年是谁?这般亲密?他们怎么在大漠?”从南陵赶来的华戈推开窗户后见到鬼七和宁安,惊讶的与一旁的华铁说道。 房内的另外三人都对莫姑娘这三个字比较敏感,特别是正在用茶的君池岸,听完华戈的话,他站起身来到了窗边,施乘风更快,一把扒开了华戈站在了他的位置,华铁也伸长脖子朝窗外望去。 “王爷,真的是莫姑娘。”华铁说道。 “还用你说!”施乘风喝止道。眼前的一幕他担心顾玖幽这棵铁树受打击呀,原来莫姑娘也会有如此天真烂漫,童心未泯的时候,连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这种快乐是发自内心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 可这快乐感染不了玖幽这内心啊!估计他现在这会心里拔凉拔凉的,好不容易才知晓她与羽澈没什么,这会又出来个白发少年,看样子年纪比他们小了许多,长得也不比玖幽差,年纪还小,难怪莫宣老是嫌弃他们年纪大,他还以为她开玩笑,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嫌他们年纪大,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看一身冷气的君池岸,难得没有开口调侃什么。 “华戈,你何时再见过她?还认识她身侧之人?”君池岸问道。 “爷,属下在北蒙见过莫姑娘,宿世子离开北蒙时莫姑娘搭救过他,且从俩人的谈吐来看应该很是熟悉,宿世子离开北蒙多亏了莫姑娘,还有,莫姑娘与赫连啸好像交情不错。”华戈回道,不过看王爷的样子怎么也像是认识莫姑娘?自雍城关之后,王爷不是让他不要查了么?华戈纳闷道。 “什么,她还跟宿遇很熟?”施乘风急道,这一白花少年还没解决,又来了一宿世子,玖幽这情路坎坷啊,宿遇也是人中人凤,年纪比玖幽小,长得是那种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他与赫啸交情不错?如何得知?”君池岸问道。 “在北蒙回南陵的途中,属下与宿世子被围在雪地,危难之时,莫姑娘出手搭救了我们,她跟赫连啸的人说,宿遇被她莫宣带走了,说赫连啸听了不会罚他们。就是那次后,赫连啸再也没派人追捕过我们了。”华戈回道。 “哦,宿遇有说过什么?”君池岸再问道。 “没有,属下有问过宿世子何时认识莫姑娘的,可宿世子闭口不谈,属下还纳闷呢,当时在雍城关明明宿世子也安排人查了莫姑娘啊,怎么去了一趟北蒙就那般熟悉了?”华戈将他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华戈说完后,君池岸没再问,只是站在窗台前死死的盯着走近的三人,宁安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可从未有过眼前这般小女儿的姿态,且她今日这打扮,女为悦己者容? 眼前的人一颦一笑皆入了他的心底,哪能那么快舍弃。 “师父,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们呀?是不是我这身装扮太过漂亮了?”宁安感觉到了好多视线盯着他们瞧,转头与莫问开玩笑。 “上面!”莫问轻声回道,而后用眼神示意了宁安茶楼上的盯着他们的人。 宁安顺着莫问的视线,见到了茶楼上正紧盯着他的顾玖幽和施乘风,说道:“这俩货?” “认识?” “认识,左边的那个是跟您说过的顾玖幽,右边的是南陵施家的施乘风。”宁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楼上的人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看样子人家是认出她了。可她心虚啊,偷了人家的舆图,抢了陨铁,还得担心人家知晓后找她麻烦。 “不上去打招呼?”莫问见她只是远远的笑了笑,并不想上前与他们打招呼,问她。 “师父,您哪有见到贼偷了东西,还与被偷东西的人保持良好关系的呀,这不是扯着老虎尾巴喊救命,找死么?”宁安心虚的道。 “自知之明倒是一直不错,可看样子人家在等你去打招呼。”莫问也调侃起了她。 “师父,您得给我拦着他们,收拾收拾您乖徒弟留下的烂摊子,让我先安全的出了大漠,否则被他们跟上了,我心里发慌啊!”宁安直接将后面的事甩给了莫问。 “你本事不是挺大吗?还怕被人跟踪?”莫问见宁安只担心被跟踪的事,对那个顾玖幽只字不提别的,可这对面楼上的青年明显还有别的心思,看向这丫头的眼神都不加掩饰,眼前这丫头的心得多大?才能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 “这不是安全起见么,若是我一个人,跟上就跟上了,可不是还有别的人么?再说您这小徒弟本事大还能大过师父您么?是吧!”宁安拍着马屁道。 “出息!”莫问笑骂,宁安就当他是默认了。 随后宁安并没有上茶楼前去打招呼,而是直接顺着茶楼下的街道转弯往前走了过去,君池岸见她准备当作不认识溜走,心里不太舒服,从茶楼另一侧走了下来,想着从茶楼前前面下去截住她问问,具体问什么他自己也还没想明白。 当君池岸从茶楼里走出来后,眼见前面的三人离他不远,正当他快步跟上去时,在第二个拐弯处,前面的三人瞬时没了踪影。 这时候施乘风和华铁、华戈也随后跟了上来,他们也瞧见了明明才转弯的三人,竟一下子凭空消失在街道,好似是他们的幻觉一般,惊得施乘风张大了嘴,问道:“怎么回事,人怎么凭空消失了?”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是不太相信的,总觉着华铁上次说的话夸张了,可今日是他自己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上两次她也是这样凭空消失的?”君池岸出声问道。 “是”华个和华铁异口同声回道,而后俩人相视了一眼,低下了头。 “先回客栈!”君池岸沉声道,随后几人跟在君池岸身后往他们所住的客栈走去。 第175章 回家 “师父,我先走了哈,您要记得给我传信啊,待我这次回家待一段时间后,再来找您,您可不能把消息给断了呀!到时候我若是找不到您,我就满天下嚷嚷,看您受不受得了。”宁安正在车队的马车前跟莫问告别,耍着无赖道。 “真不要鬼七跟你一起?”莫问原是要鬼七跟着宁安一起回燕蜀的。 “不用了,师父,鬼七留给您吧,您都那么大年纪了,没人陪您孤单寂寞冷啊!”宁安还在跟莫问耍着嘴皮子。 “行了,赶紧走,在身边吵得慌。”莫问催道。 “好咧,您照顾好自己,记得想我哈!鬼七,你管着点哈,走了,不要太想我!”宁安上了马车,将头从车窗伸出来冲莫问和鬼七摆了摆手喊道。 莫问笑着摇了摇头,站在原地看着车队缓缓前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师徒俩的这次分别,待下次再相见时,这个平日鲜活的孩子,像一只破败的瓷娃娃般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不知那时的他有没有后悔过,当时为何不坚持让鬼七跟她一起走。 客栈内的上房,君池岸坐在主位,幽暗的眸子盯着手上的茶杯一动不动,似乎想看出来些什么,华戈站在一侧低着头,施乘风则有些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一个时辰后,房门被敲响。 施乘风赶忙伸手将门打开,急忙道:“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 “王爷,属下打听到了莫姑娘一行四人是十几日前来到的小镇,住在街尾的一家小院内,与房主租了一月之久,附近的居民说他们入住后深居简出,很少走动,都不太熟悉,只有莫姑娘偶尔跟这些街坊邻居们打声招呼,刚刚属下去了那个小院,无人在院内。”华铁将刚刚探听到的消息禀告给了君池岸。 “让华金从羽澈处入手查的消息有进展吗?”君池岸问道。 “华金传来的书信中暂无进展,羽将军在雍城关多年,查不到与莫姑娘往来的任何消息。”华铁很是惭愧,这些年他们就没遇上过这么难查的人,好似莫宣这个人是凭空出世般,没有任何往来信息。 “莫姑娘的面部特征如此明显,怎么会查不到呢?”华戈在一旁出声道。 “特征?什么特征?”施乘风问道。 “她眼角下有颗红痣,如此明显的面部特征应该很好查才对,可只能查到她在南疆和南陵的边关出入过,甚至她在北蒙的那段时日还未核实完。”华戈道。 “你们是不是忘了她会医?有没有可能这一特征是假的?”施乘风弱弱的问道,他现在知道他们为何查不到了,方向错了。 “施公子您是说莫姑娘易容了?那颗红痣是莫姑娘故意混淆人视线的?”华铁问道。 “她没有易容,易容后面部表情不会如此生动,可眼角的红痣很可能是假的。”施乘风说道。 君池岸听了这话后陷入了沉思,宿遇在北蒙的消息最先是花倚舟传回的,而后羽澈也接着传回这份消息,羽澈~花倚舟~燕蜀~雍城关~关系?将这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串连在一起,君池岸心里一下闪过什么,可自己又不愿相信,他将手里的杯子攥了攥,若是有人稍加注意,就可见他手背上突出的青筋来。 “华铁,安排人去查燕王府郡主君宁安,从小到大的画像都给画过来,还有这些年的成长经历,事无巨细的一一查实呈上来。”君池岸冷不丁的吩咐道。 “王爷,查宁安郡主?”华铁愣了一下反问道,王爷这突然吩咐查宁安郡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王爷觉得莫姑娘跟宁安郡主有什么关联不成? “不是吧,玖幽,你怀疑莫宣是君宁安?你亲侄女?”施乘风反应倒是快,不可置信的问道。 “先查了再说,你们都下去吧,这几日盯紧那个小院,若是他们回去再过来报。”郡池岸吩咐道。 “是!”华戈和华铁应是退下,施乘风却未出去,他有些问题想问君池岸。 “玖幽,你让人盯着那小院是因着莫宣本身,还是陨铁的事?” 施乘风问道。 “有区别吗?”君池岸反问。 “当然有,如果你确认她出现在这里跟陨铁有关,准备怎么办?” 施乘风反问,自上次宁安翻开了君池岸身上那份册子后,君池岸便笃定她上次留在顾府也因着陨铁之事,可是想不通她当时为何不拿走? “如果她真是君宁安,而且找到了陨铁,你又准备怎么办?” 施乘风再次问出了一个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再说吧,你先出去。”君池岸不愿正面回答施乘风所问之事,只待查实了再说。 莫问带着鬼七离开了街尾的那个小院,自那日他们从街上遇上君池岸他们后便没再回去,也可能回去了,华铁他们未能查到。 就那日之后,大漠和北疆境内谣言四起:北疆重现陨铁之传说,可查不到消息出自何处,褚国都安排人蜂拥而至北疆寻找陨铁的下落 ,让正在暗处查询的君池岸他们措手不及,只得作罢先回南陵,留下华铁在北疆继续暗查。 “阿爹,阿娘!我回来啦!”宁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见到等在门口的燕王夫妇后,开心的上前抱住了燕王妃。 “你这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燕王在一侧酸道,燕王妃则在一侧抹眼泪。 “阿娘,您别哭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阿爹,瞧您这话说得,这不是我家吗?我还不知道回来?”宁安一边安慰燕王妃,一边跟燕王撒娇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宣宣,我们先进去说!”燕王妃将眼角的泪抹完后,拉着宁安的手就往她院子里走,燕王跟在身后满脸堆笑。 “阿娘,平安呢?怎么不见他?”宁安问起了那个比她小十岁的弟弟。 第176章 开怀 “年初跟着花小子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们上哪野去了。”燕王抢答道。 “不是吧,这都大半年了,还没回来,阿爹,您就不担心?”宁安也没想到君平安跟着花倚舟出去后还没回来。 “男孩子就该出去多历练历练,没什么好担心的。”燕王倒是心大。 “阿娘,您也这般想?” “平安在这府里闹得欢,就如当初的倚舟一般,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这次想让倚舟开导开导他,毕竟倚舟这孩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开窍了一般,如此优秀。”燕王妃回道,也不像是担心的样子,估计心里更担心的是平安那上房揭瓦的性子吧! “您两位就放心吧,平安只是现在年岁小,再过两年就好了,看看我和花倚舟,不正是阿爹和阿娘的功劳吗,当年我俩不也是让人头疼的存在么?优秀的父母总会养出优秀的孩子。” 宁安臭美道。 “你这是夸我跟你阿娘?还是变着法的夸你自己呢?”燕王乐呵呵的逗她。 “当然是夸优秀的父母和我们呀!呵呵呵~~~~” “也不害臊!”燕王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脑袋道。 “阿娘,阿爹不喜欢我,我刚回来,他就打我。”宁安抱着燕王妃的手臂撒娇道,燕王妃看着还在打闹的父女,心底满是满足。 “你俩都别闹了,先吃饭!”燕王妃得知宁安今日回来,但时辰未定,从前几日开始就在备着宁安喜欢的吃食,桌子上都快摆不下了。 “听阿娘的。”宁安乐呵呵道,而后进了燕王妃夫妇的院子,看到厅里那一大桌子的菜道:“阿娘,您这也太夸张了,就我们三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 “你每样都尝尝,咱慢慢吃,喜欢哪个明天阿娘再给你做,你在外这么久,阿娘就想多给你做些。”燕王妃满眼都女儿,怎么看都不够,哪会在乎吃不吃得完。 “谢谢阿娘!” “傻孩子,客气什么,赶紧吃!” 随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用起了餐,一顿饭后宁安撑得慌,在外确实想念燕王妃的手艺,母亲的味道,幸福的味道! “还是家里好呀!”宁安用完饭后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后感慨道。 “小姐,您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在家盼了你多久,自阿兰回来那日起,他俩听说您要回来,天天盼,王爷嘴上安慰王妃快了快了,让王妃别操心,可他自己还总是偷偷跑去城门口等你,他还以为王妃不知道呢,其实王妃早就知道了,只是王妃没有戳穿他。”阿橙对着宁安笑嘻嘻的说道。 “嗯嗯,所以说父母的爱无私呀!对了,阿橙,阿兰和阿紫在哪?”宁安问道。 “不知王爷安排在哪,王爷说您这边要是洗漱好了,先去书房找他。”阿橙提醒宁安燕王爷正在书房等她。 “嗯,那我自己去问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他,我先去书房找阿爹了哈。”宁安跟阿橙交待了一声,便往燕王的书房走去。 “阿爹。”宁安进了书房后唤道,七王爷正拿一支笔在桌案前写着什么,见宁安进来,便出声道:“宣宣,先坐会,等阿爹一下。” 宁安便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片刻后,燕王放下了笔,走到她旁边坐下。 “宣宣,你跟阿爹说说,你是在哪里寻到这么多陨铁的?”燕王问道,他见到阿兰送过来的那二十车陨铁后,惊得整个人都立在了当场,这可是陨铁啊,不是什么可以随处可见的石头,阿兰跟他说还有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对待了。 “师父跟我在阴连山山脉中找到的,按着两张舆图的位置找的。”宁安答道。 “两张舆图是你师父给你的?”燕王问她。 “不是,一张是在塞勒亲王的心腹府里找到的,另一张是在江南顾家一个茶商的人手里找到的。”宁安答道。 “你去找的?”燕王问道。 “也算是吧。”宁安便跟七王爷的讲起了找这陨铁下落的册子的事。 “瓦拉特部落不是产汗血马吗?我当时想去买几匹马,他们那不卖,我就想着去马场看看,找错了地方,误打误撞到了扎那的府邸,也就是塞勒的那个亲信,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谈陨铁的事情,在他书房有个机关,藏得特别隐秘,我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个盒子里只装了本册子,想着藏这么隐秘的东西,估计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顺走了。”宁安绘神绘色与燕王说起了找到册子的全程:“另一册是在一个叫顾玖幽的人身上找着了,说是江南顾家的人,对外是茶商,但是肯定不全只是茶商那么简单,我没拿走册子,只是在他身上拿着瞧了许久,记了下来,而后偷偷的还了回去,溜回大漠找了师父,他帮着我找着的。” “等会,顾玖幽?你确定他是江南顾家的?叫顾玖幽?” 燕王关注点一下子被顾玖幽这三个字给吸引了。 “嗯,说是叫顾玖幽,名字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塞勒和扎那俩人应该认识他很久了,关系看起来还挺好。他应该是顾家人没错,塞勒那么多疑的人肯定是查过他的,阿爹,您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您认识他?”宁安问道。 “你是怎么在他身上拿到册子后再还回去的?” 燕王没回答宁安的问题,而是接着问她。 “把他灌醉了在他身上偷拿的呀!”宁安回他。 “你把他灌醉了?偷的?” 燕王没管理好他自己的情绪,大声道。 “不是我一个人灌的,我跟着他去参加了那达慕大会,那里的人喝酒很是厉害,我最多只能算是在旁边推了一把而已。”宁安说道。 “这样就给灌醉了?” 燕王反问道。 “不然呢?阿爹,您什么意思嘛!”宁安好奇的问道,看样子,她阿爹应该是认识这个叫顾玖幽的了。 “哈哈哈~~~~~~” 燕王在书房内大笑起来,房外守着的人见怪不怪了,因为只要有宁安郡主在,总能逗得他们王爷开怀大笑。 第177章 吓到 “阿爹,您卖什么关子呀,真认识这个叫顾玖幽的?”宁安见七王爷笑声止都止不住,好奇的问道。 “宣宣,你知道这个叫顾玖幽的人是谁吗?” 燕王止住了笑,问道 宁安摇了摇头,等着燕王继续说。 “是老十九,只是没想到老十九那只老鹰也有被鸡啄了的时候,想想就舒坦,丫头,干得好,你阿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知道这些陨铁被你得了后的表情,哈哈~~~他肯定想不到会被你这只小狐狸给坑了,还在他手上将东西给抢了,真给你爹长脸啊!” 燕王乐得不行,满脸的幸灾乐祸。 “老十九?不是吧,阿爹,您确认您没搞错!”宁安终于也坐不住了,在椅子上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老十九?能让阿爹叫老十九的能有几个?只能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十九皇叔君池岸啊,完了完了,她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她可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了人家呀,虽然不是亲的,可他俩名义上可是亲叔侄呀,隔着辈呢,但愿他知道后不找她麻烦。 “没错,怎么能错呢,你十九皇叔,姓君,名池岸,字玖幽,母家就是江南顾家,塞勒的人查他肯定也能查到顾玖幽这个人的,顾家他不认也得认啊!” 燕王回道。 “阿爹,我可能惹到人了。”宁安在一旁弱弱的说道。 “惹到谁了?惹到谁都不怕啊,阿爹给你兜着啊!” 燕王在一旁满不在乎的说道,在他燕蜀的地头,他家宣宣惹了谁他都摆得平。 “君池岸。”宁安看她阿爹满不在乎的表情,她就知道燕王根本就没想过她惹了他弟。 “惹了就惹了呗,你能在他手上抢陨铁是你的本事,你十九皇叔看在阿爹的面子上也不会怪你的,放心!”燕王乐得合不拢嘴,下次见到老十九肯定得好好打击他一下,谁让他这个最小的弟弟从小眼睛就长在头顶上呢。 “阿爹,我可能~~~~”宁安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难道跟燕王说她这个侄女可能情感上惹了皇叔?这不是乱伦吗?虽然不知者无罪,可她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没事,宣宣,你十九皇叔不是小气的,你这样能干,说不好他还高看你了呢。”燕王见宁安表情特别纠结,不停安慰道。 “好吧!阿爹,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事,您都得给我兜着哈。”宁安只得再次把想要说出的话憋了回去,她实在是不太好跟燕王讨论这个,说不好自己是自作多情呢。 “宣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燕王见宁安自从知道了顾玖幽就是十九皇叔后,都没笑过,反而一脸惊慌,惊慌过后纠结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阿爹,我在扎那的府邸碰上了十九皇叔,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扮了他的宠妾骗过了扎那,不过这是十九皇叔同意的,再说我也不认识他呀,不知道他是十九皇叔!”宁安觉得还是先跟燕王透露些,如果真有万一呢,往后也好解释。 “老十九让你扮的?”燕王一听这个就以为宁安纠结的是这个。 “嗯,当时情况紧急,双方都不得已而为之。”宁安也不好细说,只能有些模糊的描述。 “这样啊,那你更不用纠结了,你十九皇叔这人平时有些眼高于顶,可做人做事很是小心谨慎,不是特殊情况不会利用你的,他让你扮他宠妾肯定是当时情况也危急,扮了就扮了吧,就当相互帮忙了,只是扮妾这个事日后你可别对人提起,于你名声不好。”燕王想着晚些得去封信给老十九,让他把这事给压下了。 “阿爹,这个也没事?”宁安看燕王一点也没往别处想,看来她是多虑了,十九皇叔这人连他阿爹都连连夸奖,不至于以后怎么样吧! “没事没事,你别想了,后面的事阿爹给你处理,还有,宣宣,往后这么危险的事,你别再做了,这些陨铁若不是你师父帮着你把水给搅浑了,一旦被发现,估计你自己都有危险,更别说将这些陨铁都安全运回燕蜀了,为着这些身外之物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不值得,知道吗?”燕王还是更担心宁安的个人安危问题,至于这些大家都争抢的陨铁看得不是太重。 “知道了,谢谢阿爹!这次是意外情况,这么多陨铁若是落入有心人手中,说不好就会再起战乱,南陵近几年才未有战事,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一片和乐,既然碰着了,我总得做点什么吧,往后我一定注意。阿爹,有您和阿娘真好!”宁安衷心的说道,她也是这么想的。 “就会灌我跟你阿娘迷魂汤,这么久也不见你回家来,这些年都在外乐不思蜀了吧!小没良心的。”燕王边说边用手戳了下宁安的头说道,他知道宁安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可一旦关于燕蜀和南陵还是挺有责任感的,她还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就算她嘴上说着往后不再冒险,可再遇上了,她还是会做的,再说也无用,他便转移了话题。 “阿爹,您可是冤枉死我了,这燕城都会六月飘雪了啊!您女儿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你们呀,这不是师父的任务重嘛,不得已罢了。”宁安见燕王里再说她什么,她便还是跟小时候一般喊着冤枉撒娇道。 “行了,阿爹知晓了,越长越回去了,还像小孩子一般,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受得了你的。”燕王假意嫌弃道,他还是挺享受孩子在身旁撒娇的样子。 “您女儿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您就将就下吧!”宁安笑呵呵的自我打趣,而后问道:“阿爹,这些陨铁您准备怎么处理?放入军中用?还是先收起来?这要是铸成了兵器,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参个私藏兵器之罪呀!”宁安有些担心道。 “无事,阿爹这就给你皇伯父传道密信,不过这些陨铁估计得拉几车去都城了,你皇伯父也稀罕着呢。”燕王说道,宁安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大部分得收在燕蜀,至于得了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第178章 带偏 “您考虑好就成,我就不操这份心了,阿爹,您叫我过来就是为着这事是吧!”宁安问道。 “嗯,没别的事了,这两天你先休息休息,你阿爹得亲自去把这些陨铁安置一下,过几天你休息好了跟我去趟军中,露露脸,好叫老索他们知道这些好东西可是你给带回来的。”燕王有心给宁安在军中立立威,树树形象,反正这孩子对军中之事甚是上心,若是自己往后万一有些什么,她也可在这燕蜀立足,毕竟这些军中的几位叔叔伯伯是看着她长大后,一步步变优秀的。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过索叔叔他们了。”宁安答道,她也想去军中看看情况。 都城,幽王府书房。 “王爷,宁安郡主的资料全部在此,请您过目!”华戈双手恭敬的递上查来的资料。 君池岸翻了几张她的手绘像问道:“怎么只有幼时?未有最近几年的?” “王爷,宁安郡主近年来一直在外养病,鲜少有人见过她,所以未有近期的画像,据消息称她自幼体弱多病,被燕王夫妇接回燕蜀后宠得刁蛮任性,性子更是无法无天,与七王爷以前的性子极其相似,大概七岁左右因病复发,一直在山中休养,连燕王夫妇一年也见其甚少,所以见过她的人很少。” 华戈回道。 “消息就这么多?”君池岸听完华戈的话问道,他拿着查来的资料翻了一遍,实在是这些资料少得可怜,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属下查到的关于郡主的消息就这么多。”华戈低着头答道,因着他们平日只关注了燕蜀军营的情况,对于这位燕王府小郡主从未关注过,加上燕蜀毕竟是王爷的兄长,对其心性也足够了解,连皇上都对其无比信任,所以他们掌握的消息大部分只是关于燕蜀军营的动静。 “皇兄的六十寿辰快到了吧!”君池岸手中拿着华戈查来的资料久久未出声,过了半晌后忽的出声道。 “快了,此次大寿各国都有使臣前来都城贺寿,礼部已在着手布置了。”华戈答道,他对于都城的情况倒是知悉清楚。 “去皇宫!”君池岸起身道,他从北疆回来后还未见过皇兄,正好今日进宫一趟,有些事情皇兄比较清楚。 御书房内,君池岸执黑子,南陵皇执白子,俩人正围着棋盘下完一盘棋。 “不下了,不下了,我说老十九啊,你就不能让让你皇兄吗?”南陵皇边推了棋盘上的棋子,边埋怨道。 “那是欺君,赎臣弟做不来。”君池岸清冷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 “懒得理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往日不是最不喜欢往皇宫里跑吗?”南陵皇知道这老十九在跟他扯犊子,他懒得多说,见他今日耐心的与他下了两盘棋,不禁心里有些好奇的问道。 “皇兄寿辰将近,臣弟想问问皇兄有没有什么需要皇弟效劳的?”君池岸一本正经的道。 “哟哟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操心这个?”南陵皇突然有些受宠若惊,打量起君池岸来,平日里他是想留他在都城多待会都难,这会想起要主动帮忙了,看着有些不对劲啊! “今年是皇兄的六十寿辰,不比往昔,臣弟自是上心。”君池岸回话时脸上表情都没任何变化,语气平淡但有些郑重,给人感觉说得如此认真。 “用不着你,有礼部在安排,你在都城待着就行,还有赶紧趁着这些时日,让你皇嫂给你相看相看都城这些正值妙龄的女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与你同龄的孩子都有了好几个了,你该成家了。”南陵皇见他如此认真的回他,他都有些相信了。但一想到现在离他寿辰还早,这小子在都城待的时间会有些长,又开始了花式催婚。 “皇兄,您有这份闲心,操心操心小八君景辰,昨日臣弟进都城时,正见那小子在街上与人斗殴,一皇子毫无形象在大街上与人斗殴成何体统?”君池岸这招祸水东引用得那叫一个溜,成功将南陵皇带偏。 “这混账王意,昨日又溜出去了?”南陵皇以前还笑睿王和齐尚书那老匹夫,没少看他们笑话,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近年至他家。他为着管这孩子,连府都未给他开,专门将他拘在宫里想拧拧他那死性子。 这两年南陵皇甚是头疼这孩子,比当年的君冠楠和齐扬朋过而无不及,那俩小子自送至边关后丢给了羽震和宿傲群,没成想将性子给养好了,近年他见到这俩还甚是感慨,以前这俩可没少让人愁啊! 他也动过心思将小八送至边关磨磨性子,可现在羽震和宿傲群这俩老家伙都回都城了,没在边关了啊,总不能将孩子扔到人家里让人给他管孩子吧!那太丢人了,他丢不起这张老脸。 不过话说回来,这俩老家伙挺会带孩子的,一个羽澈,一个宿遇都是人中龙凤,让人找不出一丝不满意来,连带着将君冠楠和齐扬都给养好了。 “溜没溜出去您问问不就好了,不过也不要紧,当初七皇兄不也是如此么,臣弟都以为这是我们君家的传承呢,前有七皇兄,后有君冠楠,现有小八,听说七王兄家的那位小郡主君宁安也不遑多让,与七皇兄年少时如出一辙。”君池岸状似无意的提及了宁安,就想从皇上嘴里套套他的看法。 “宁安?那孩子可跟他们这些臭小子不一样,那可是个好孩子,哪有他们这般让人操心的。”南陵皇连连摆手道。 果然,看皇兄的表情就知调查的结果是有差入的,皇兄对君宁安应该很是喜欢,不然也不会赐封她为固伦郡主,这可是公主才有的赐封称号,大家刚开始听到第一反应只会是觉着她有个好爹,跟她自己本身没什么关系,可皇兄这态度明显不是,而是真心喜欢她的。 “怎么?惹祸的本事比君笙笛小?”君池岸又将睿亲王那个小女儿提出来问道。 第179章 确认 “笙笛那孩子是真的年幼无脑,哪能跟宁安比,宁安那孩子性子虽说是有些跳脱,却极有分寸,她可不会像他们似的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来,都已经快五年没见过这个孩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病好了没?”南陵皇提起宁安倒是有些念起她了,这些年这丫头时不时的让老七给他捎来些保养的药丸来,效果奇好,偶尔还会有些治疗伤寒的药丸,连太医院院首都连连称赞,稀罕得不行,他最后的一句话似在自言自语。 “哦,皇兄对君宁安评价如此之高?坊间所传皆不可信?” “不可信,她性子是娇纵了些,可女孩子嘛,谁没个脾气,当年在雍城关羽老头能活下来全靠她了。”南陵皇跟君池岸聊起宁安来了。 “臣弟是漏了什么重要信息了吗?羽国公活下来还要靠她?她还会医?” “医术挺好,不过老十九啊,这个消息你可不能漏出去了,当年皇兄我可是答应过替她隐瞒着的。” “医术挺好?难道当年医治羽国公的那位神医是她不成?可那时她才多大,十二岁?” “嗯,你都不能想像她那手治外伤的医术有多出神入化,就是那手法有些瘆人,你皇兄我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羽老头身上那些像蜈蚣一样的伤口,都是她穿针引线似的缝起来的,还有她那手起刀落的利落劲头。若是她没生病,你皇兄我就得想办法让她来都城待着了,这么个优秀的孩子,就是可惜了她自幼就得养病,真是应了那句话:医者不能自医啊!”南陵皇说起宁安有些滔滔不绝了。 君池岸听了南陵皇这话后,心里瞬时最后一丝侥幸都没有了,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莫宣就是君宁安了,因为他背后也有着像蜈蚣一样的伤口,而且这丫头手起刀落的样子他也见过。 莫宣是君宁安这件事情一旦确认了,一切就皆可解释了,所以为何她与羽澈关系如此之好,是因着她自小就与他相熟,据资料显示羽澈曾指导过她武艺,在羽澈大婚时君宁安还刻意寻来了重礼。 所以为何宿遇在北蒙的消息第一时间知悉的是花倚舟,因着他们青梅竹马,所以她才传了消息给他,可是青梅竹马这几个字怎么就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所以为何她看到宿遇在北蒙她会第一时间传消息回来,而且出手相救,因为她知晓他是南陵的威震一方的守将,于南陵而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为何他化身为顾玖幽时她心甘情愿的配合他,因着她知晓如若她没扮好那个身份,可能扎那会找他们麻烦,这样一连惯,君宁安确实是挺有分寸的。 既然她如此聪慧,十二岁就一手医术惊人,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过目不忘,自带天赋的人,也就能解释得通她为何只打开册子瞧了又放回去了,所以,陨铁现在最有可能已经在她手上了,北疆放出来的那个消息也跟她脱不了干系,放出的消息就是为着迷惑别人的。 可为何这丫头是他侄女?还是亲侄女,这份情感可不是为世人所能容的,自己的这份心思得藏起来才行,可入了他的心底的人,哪能说放就能放的。 “皇兄,七王兄此次可会回都城?”君池岸敛了眼底的情绪问道。 “会回,去年年底前来信,说是会携王妃和平安在我寿辰前来都城,这会应该也快出发了。”南陵皇没察觉到君池岸的心思,以为只是兄弟间的家常话。 “七王兄不是一家全来?为何君宁安不会来?”君池岸问道。 “宁安啊,这丫头就不太清楚了,老七说这孩子他见她一面都难,若是这会回了燕蜀也可能会过来吧,这么些年了,不知道她那病有没有好转了!”南陵皇还是比较期待,这么些年未见了,不知这丫头长成什么样子了。而后反应道:“说起宁安这丫头,也早就到了婚嫁的年纪了,不知道老七给他选了人没有?老七这浑的,还说不能让她嫁出燕城,只能让她留在府里招婿。” “招婿?”君池岸问道。 “是啊,他将这丫头可宝贝得紧,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你可是没见过你七王兄对着宁安那想说不敢说的劲头,可乐死我了。”南陵皇呵呵道,他又想起了当年老七在雍城关营帐内,不敢打断宁安吃饭时的表情。 “既然皇兄也如此喜欢这丫头,何不在都城这些世家里寻找一位出色的人选 ,给她赐婚。”君池岸试探道。 “这可不成,当年你皇兄我答应过她,让她婚嫁自由的。”南陵皇摇摇头道。 “皇兄,这么些年臣弟可是第一次见您如此怜惜这么个小辈啊,连婚嫁都答应自由了。”君池岸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这丫头你也没见过吧,你若是见过了就知道了。”南陵皇说。 “这也简单,皇兄您只需给七皇兄传个信,若是君宁安在燕城,可让她来都城挑选挑选夫婿人选,毕竟都城的优秀男子总比燕蜀要多吧!可挑个十家左右的好儿郎供她参考。”君池岸还是不自主的有些不死心。 “这样成吗?”南陵皇有些犹豫。 “这又不是赐婚,既然皇兄你和七王兄都如此看重她,多挑选挑选也是好的,总得有对比才知道哪个合适。”君池岸说话的水平还是有的,诱着南陵皇又动了些心思。 “也是,那我试试?”南陵皇觉得这办法可行,动了心思,燕蜀的男子哪有都城这些世家的优秀,可他转念一想,这老十九什么时候能跟他聊到儿女婚事上了,他以前不是对这些事完全不理会的么? “老十九,你今日跟我聊这么多,真没别的事?”南陵皇总觉着不对劲,这老十九还是第一次听着他家长里短的念叨这么多,难得他还没打断他。 “皇兄是想着有点什么?也不是不可以,臣弟~~~~~~”君池岸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南陵皇给打断了。 第180章 旨意 “皇兄我信你,你肯定只是上心皇兄的寿辰而已。”南山陵皇又担心这臭小子再说出些什么来,他又得大出血,赶忙打断他未说出的话。 “皇兄信了就好,那皇兄这里无需臣弟协助的话,那臣弟先告退了。”君池岸了解自己的兄长,见他动了心思,见好就收,准备离开。 “去吧,我也得去给老七传个信,看宁安那丫头在不在燕蜀,若是在,得让她来趟都城挑挑夫君人选,别稀里糊涂的让老七那老小子给找错了人,老七是不太靠谱。”南陵皇念叨道。 “皇兄,正好臣弟有人在燕蜀附近办差,离燕城较近,要不要臣弟的人代劳?”君池岸就等着南陵皇这句话。 “那也行,你直接让你的人去一趟燕城,去燕王府捎个口信就成。”南陵皇想着老十九顺趟的事,就交给他去办了。 “好!那臣弟告退了。”君池岸见目的达成,直接出了御书房,往宫外去了。 催他相看的事待君池岸走了后南陵皇才想起,可惜又被这臭小子给转移话题了。 君池岸回了幽王府后便让人将南陵皇的意思转达了,可他故意安排人传达的大意却是:让君宁安亲自来都城挑选夫君人选,若是人不来,南陵皇便会给她送十个男子去燕蜀做她的夫婿。 消息发出去后没多久,来传信的人便到了燕王府,燕王妃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惊呆了,王爷不是跟她说过皇兄不再插手宁安的婚事了吗?怎么会让人传信过来说宁安不去都城就给她送十个男子来燕蜀呢?这到底怎么回事?而此时宁安正跟着燕王去了军营,得几日后才能回来,她将来传口信的人打发了后,便安排人去军营里找宁安父女俩。 宁安跟燕王急匆匆的从军中赶了回来,燕王妃可是从未让人如此急的找过他们,他们俩父女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了呢,进了府邸后便直接去找了燕王妃。 “阿娘,您这么着急让人去军中找我跟阿爹是为着何事?”宁安进门后便问道。 “是啊,南依,你怎么这么着急让我们回来?出什么事了?”燕王也在一旁出声道。 “君宇轩,你不是说皇兄已经同意了宣宣婚嫁自由吗?怎么刚刚有人来传信要宣宣回都城择婚事?如若不回去,皇兄就要安排人给宁安送十个男子来燕蜀,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燕王妃很少连名带姓唤燕王,可只要唤燕王全名,燕王肯定先怂,正常情况下她都是温温柔柔的满眼带笑唤王爷,要么就唤轩哥,不会像现在这般高声唤君宇轩。 “什么?送十个男子?皇兄这是要给宣宣送十个面首不成?他不是答应过我宣宣婚嫁自由吗?皇兄这是想干嘛,吃错药了不成!”燕王大吼道,他也不可置信。 “不是吧,阿娘,您是不是听错了,或许传信的人传错了吧!皇伯父不像这种人啊!”宁安也觉得南陵皇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我与来人确认了几次,他就是如此说的,还带了皇家印信,就是皇家平日里来传信的人带来的旨意。”燕王妃也怕自己听错了,问了几次,人家就是这么回她的。 “君宇轩,这个事你要不给宣宣想办法处理了,我就带着宣宣和平安回上官家去,你们君家我们娘叁是待不起了,宣宣不去都城还要送十个男子来?怎么?我们家女儿名声是不要了吗?送十个?不让人戳脊梁骨?没得这么糟践人的。这些年我们千防万防,不想让她的婚事受到制约,没想到还是这般,你们皇家都可出尔反尔的吗?”燕王妃话里都带了哭腔。 “阿娘,阿娘,您先别难过,皇伯父不像这种人,肯定是哪里传错了。”宁安安抚道。 “对对对,南依,这肯定是错了,皇兄不能这么干,他要敢这么干我就去皇陵里哭去,看他要不要脸,你可不能瞎想呀,还想带着一双儿女丢了我不成?千万不能这么干啊!”燕王一听燕王妃如此更急了,他还是觉着皇兄若真有这道旨意,太不正常了,有些不可思议。 “阿娘,我们先想着怎么解决吧,既然来传信的人身份无假,那么这旨意怎么来的,还是得回都城去问问皇伯父了。”宁安出口道。 “可他让你亲自去,你怎么能亲自去?咱好不容易躲到了该婚嫁的年纪,早知道阿娘早些时日就给你将婚事定下来,总比去都城要来得好,这叫什么事!”燕王妃此时无比后悔没有前些日子与燕王讨论这个事,总觉着孩子还小,他们还想多留两年。 “要不我们现在给她将婚事定了?”燕王在一旁建议道。 “婚事?阿爹,你跟阿娘在跟我开玩笑吧!”宁安见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她的婚事上,她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想都没想过嫁人。 “宣宣,本来这事阿娘是要早些跟你谈谈的,可总觉得你年纪还不大,我跟你阿爹想多留你两年,不想你这么早嫁人,在燕蜀就算你年纪大些也无妨,反正燕蜀你阿爹说了算,也不会有人谈论你什么,既然现在你皇伯父提及了你的婚事,那阿娘便不能再拖着不和你商量了。”燕王妃说道,燕王坐在一旁听着不出声。 “阿娘,您和阿爹这是考虑过了?有人选了?”宁安听到这,便知燕王夫妇早就已经操上心了。 “宣宣,我跟你阿爹讨论过了,你可以大婚照后留在府里,以后这燕王府你和平安平分,你不必担心平安,你和他都是我们的孩子,连他都是你亲自带到这个世上的,而且他又那么粘你,心里敬着你,肯定会很高兴的。如若你不愿意留在府里,也可以嫁在燕城,有阿爹和阿娘在,不会有人欺负到你,往后若我和你阿爹不在了,平安也会护着你的。”燕王妃将宁安往后两种嫁人的方式都提了出来。 第182章 考虑 燕王妃紧接着又说道:“若是你能够接受留在府里,不妨考虑考虑倚舟这孩子,他和你自小玩到大,性子什么的你最是知悉,双方又知根知底,你和他关系也好,嫁给他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就算有什么花花肠子,你也制得住他。”燕王妃问完还看了看宁安的脸色,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这事。 “花倚舟?阿娘,不是吧,您让我考虑花倚舟?您问过他吗?他怎么能同意,自小他就被我霍霍怕了,他不敢啊!就算他敢,阿娘,太熟了,我一直都当他是哥哥,从未想过别的呀!”宁安听完后声线有些拔高的反问道,她这么些年,实际上可是一直当花倚舟是弟弟那般呀,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他扯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呀,这个突来消息跨度有些大,她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虽然花倚舟是长得不错,但太熟了,她也不敢下手啊! “宣宣,阿爹也觉得花倚舟这小子不错,你跟他至少会一辈子不受气,虽然长得嘛是不太安全,可总归赏心悦目啊!还有就是他欺负不到你,他若是敢,阿爹在时阿爹就休理他,阿爹就算是不在了,你也可以自己休理他,你觉得呢?”这样一想,燕王也觉得花倚舟挺好,前提是大婚后宁安也能住在府里,待在燕城,花倚舟对花家又没什么感情可言,花家那是可回可不回的。 “阿爹,阿娘,您俩这想法太吓人了,你们女儿我又不是土匪,哪还能想着欺负人一辈子呀!花倚舟是不是还不知道您俩有这个想法?他若是知道了,而后他再想到往后的人生还得一直活在我的阴影下,估计他得吓得晚上都睡不着,你们不能只考虑我不考虑他啊!他也是由您俩养大的呀!”宁安听了燕王夫妇的话,不赞同道,他们这完全是替她着想了,只想着她往后的子好过了,都没考虑过花狐狸的感受。 “就是因为倚舟这孩子是我跟你阿爹养大的,知其心性,才觉得你们俩合适,你先别急着拒绝,可以好好想想,想好了后再告诉我和你阿爹,你自小就主意正,阿娘和你阿爹都尊重你的意见,行么?”燕王妃问道。 “行,我想想哈,想想再说,您俩可千万先别跟他提,我担心他听了后又碍于您俩的的养育之恩,不得不同意,可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得憋屈死他。”宁安叮嘱道,她爹娘实在是脑洞太大了。 “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敢!我们家宣宣宝贝若是看上他了是他的造化,他哪会看不上你,宣宣,你很优秀,不能这么说自己,知道没?”燕王一听宁安说那话,语调都高了起来了,谁还敢看不上他女儿不成,她女儿哪里都好,不仅琴棋书画拿得出手,四书五经更是不在话下,还能医会武的,这南陵有哪家的孩子有他家的优秀?还敢心不甘情不愿?瞎眼了不成?若是有谁被他家宣宣瞧上了,指不定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呢。 “阿爹,我只是在您和阿娘眼里才是宝贝疙瘩,你们倒是挺稀罕的,可在别人眼中还是算了哈,您再说我可就信了,搞不好就要飘了。”宁安赶忙回道,果然只有在父母眼中,自己家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宣宣,不能妄自菲薄,你性子好,才学好,医术好,武功也不错,确实很优秀。”燕王妃肯定道。 “阿娘,你跟阿爹快别夸了,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有别的人选吗?”宁安见这对父母王婆卖瓜般架式,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可花狐狸她是真下不去手,虽然可能眼下他真的是不错的选择,可她还需要做心理建设才行,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她想看看她爹娘还有没有别的人选。 “宣宣,夏侯家的霄鸣你觉得怎么样?年纪和倚舟相仿,你们又在一起合作了生意,这孩子虽然小时候浑了些,但近些年很是靠谱,赢得燕城一众人的夸赞,如今是燕城最受欢迎的女婿人选;阿娘也考虑过了,他是嫡幼子,不用管家里那一大摊子事,以后也可独开府,主要是夏侯夫妇性子好,你若是嫁过去也不用受闲气,只要你还待在燕城,婚后还是可以跟现在一样过得舒心。”燕王妃又提出夏霄鸣,也是经过她多番考虑后的第二人选。 “阿娘,您这是想将我在燕城这几家内部消化了是么?您是不是还想说林岩朋、申屠木飞、索煦他们三个?这几个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呀!”宁安抚额道。 “林岩朋不行,他是长子,责任太大,往后要管那一大家子事太多,得找个人口简单点,又没什么家族事要操心的人家;索煦也不行,这孩子太大大咧咧了,又是武将之家,不知道疼人,往后很是操心,不适合你;申屠木飞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他是嫡次子,家里人口也简单,不过性子较霄鸣木讷了一些,但你话多,性子活跃,跟他在一起也不至于过太冷清,你若是觉得可以也行,这孩子也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燕王妃真的是将燕城这些个适婚的好儿郎都筛选了一遍又一遍,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才跟宁安说这些话的。 “哈哈哈~~~~~”宁安听了燕王妃的话都忍不住笑出声了,她阿娘真拿她当成香饽饽了,将这些人和家里情况都给她分析了个遍,搞得好像真的任她挑选一般,她想求这些小子知道后的心理阴影面积,小时候她的外号可是叫魔女,他们可都没少被她坑过,经常被霍霍,估计她阿爹阿娘若是将他们有意在这几家挑选女婿消息放出去后,这些小子得集体搞消失。 “别笑,好好听你阿娘说。”燕王在一旁见宁安笑得不能自已,敲了下宁安的头道。 “嗯嗯~~~~阿爹,我听着呢,就是忍不住想笑而已,您说,如若您放出去消息要在这几人中挑女婿,他们会不会集体消失?”宁安自我认识很是清晰,她想可能以前她太能装,她爹娘又盲目的相信她,还护短,以至于到现在她爹娘都以为小时候那些祸都是别人闯的,跟她无关。 第183章 商定 “宣宣,这几个都不成是么?那还有燕城外别的世家,好些儿郎阿娘也查过了,你若有意,我们娘俩一起参详参详可好?”燕王妃以为她不满意,再轻声问道。 “阿娘,我知道您跟阿爹是认真考虑过才跟我说的,可燕城这几个也太熟了,我以前是真没想过,等我想明白了再找您,如若觉得谁合适,我自己再私底下去问问行么?燕城外的先暂时放一边吧!不合适了再看燕城外的,反正我这次在家待的时间久了些,既然我人都回来了,也得跟燕城这几个一起长大小伙伴们聚聚的,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到时候我自己私下问就行了,不用搞得人尽皆知,若不成还丢人。” 宁安觉得如若真要嫁人,燕城这些人还靠谱些,至少知根知底,亏不了她,只是她还一直停留在他们都是小屁孩的思维里,毕竟还带着以前的记忆。 “这孩子,哪有自己问的?你不害臊啊,整个燕蜀的好儿郎你只管挑,挑好后我跟你阿娘给你处理后面的事情,我们近期先将亲事定下来,而后再给你皇伯父回个信,他自己答应过你婚嫁自由的,等我们都将亲事定了,他总不能耍赖让退掉的;若说耍赖,你皇伯父可耍不过你阿爹,你放心!”燕王自信满满的道,只要女儿过得舒心了,留在燕城就好,反正没脸没皮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他就这么一对儿女,只要他们过得好就成。 “去个信恐怕不成,我们还是亲自回都城问问吧!你皇兄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这么道旨意,应该是事出有因,总得问清楚才行。”燕王妃说道,而后紧接着道:“王爷,你不是答应过你皇兄,要携家眷回都城贺你皇兄六十寿辰么?眼看寿辰只余三月,我们原想着下月动身回都城的,既然出了这事,我们就先趁着这段时日将宣宣的亲事定了,再去都城。”燕王妃提醒道。 “也对,反正计划下月就要启程回都城了,是得去问问皇兄,就是要委屈我家宣丫头了,亲事是得先定下,若是此次回都城再碰上个不长眼的,加上褚国这些使节使臣一搅和,再来个和亲联姻也是个麻烦事。”燕王还想到了这一层,也就说了出来。 “阿爹,皇伯父寿辰您和阿娘都准备回都城了?”宁安听了燕王的话问道。 “嗯,我跟你阿娘都很多年没回过都城了,趁着此次回去看看,你阿娘也想念她的亲人了,我上次还跟倚舟回信说了,让他带着平安直接在皇兄寿辰前去都城就好,我再和你阿娘去都城接他。”燕王回道。 “这样也好,省了他们来回跑,阿爹,皇伯父要我亲自去都城一趟,那我是不是也得去都城?”宁安问道。 “你师父有交待你别的事吗?”燕王问道。 “没有,师父应该还在大漠,他没交待我别的事了,我此次回来还刻意跟他老人家说了要多待些时日陪陪你们。”宁安摇头道。 “你若是无事,那陪我们回都城看看?你外祖母来信也总是念叨你,这么些年她就只在你小时候见过你一次,时隔这么久了,有了好的东西她也总是惦记着你,还大老远的都给你捎过来,堆在一起都算是不少嫁妆了,她如今年纪也大了,就总是惦记着我们都有空时回都城看看了。”说起这个燕王妃很是惆怅,这些年她是过得舒心了,可是总觉得亏欠父母,隔得太远了,没能在跟前尽孝。 “行,阿娘,我也想念外祖母了,这些年女儿不仅不能陪着您跟阿爹,也没回都城见过外祖母,趁着这次机会我陪您和阿爹到处走走。”宁安没多加考虑就应承了下来,她还记得那个远赴千里只想来燕城见见她的老太太,总是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头一个劲的说好,她知道那老太太只是爱屋及乌而已,她把她当成了燕王妃的孩子在疼,其实老太太当时可能只是为了疼自己的女儿,以为她这辈子无法生育了,有个孩子傍身也是好的,可自己确实是这份爱和善意的受益者。 后来平安降生后,外祖母还是同样的待她,只要给平安捎过来礼物,也总有她的一份,燕王妃都给她收起来了,虽然她也有经常将一些养生的药丸让燕王妃捎给她,但老人家的这种善意难得,而且是这么多年。 再说,皇伯父不是也让她亲自去一趟都城吗?她去就好了。 “那行,那下月我们一家一起出发,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婚事给定了。”燕王一听宁安有时间,他当然高兴,恨不得这孩子以后都不回百川谷了,留在他们身边。 “宣宣,婚事这事先定下你有意见吗?”燕王妃问宁安。 “我听阿爹阿娘的,定就定吧,人选我先想想。”宁安答道,反正是权宜之计,先私下找个人挡挡吧,只是订个婚约而已,她相信这几个小伙伴都会愿意帮忙的,若他们遇到合适的再解除就好了,耽误不了他们,她就是这样想的。 “阿爹,皇伯父的生辰礼您准备好了吗?”宁安问道,她突然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一件事,这次回都城,她不就得遇上十九皇叔了吗?他若是知道了她偷了他的舆图,有没有可能会为难她?他可是叔叔啊,若真想为难,到了都城她不是得吃暗亏?一瞬她想到了个主意。 “早就准备好了,怎么了?是不是你没准备?没有就算了,反正这些年你也没少给他捎那些药丸回去,他吃着倒是挺好,好几次都来信明是暗里问还有没有?”燕王不在乎道。 “您若是准备好了,那送几车陨铁的事,就让给女儿行么?我想将这个当寿礼送给皇伯父。”宁安说道。 “为何?这事若是被你皇伯父知晓了,他不就更想你留在都城了么?”燕王疑惑不已,这孩子不是最不乐意出风头的吗? 第184章 机灵 “我偷偷的献给他,就让他一人知晓就成,得了好东西他肯定乐意给女儿捂着的。阿爹,您是不是忘了这个陨铁我是在谁手上得来的?此次回去都城还得见十九皇叔呢,总人有个人给您女儿我挡挡吧!”宁安将她的想法提了出来。 “妙啊!就这样办,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老十九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了,宣宣,你脑子太好使了,随你爹我了。”燕王又哈哈笑出声来了,就差拍手了。 “你俩在打什么哑迷?”燕王妃平日里不关心这些事,只知道宁安得了陨铁,她只关心女儿的安危问题,宁安也担心有些事说出来吓到燕王妃,所以也没主动说过。 “阿娘,这些陨铁是我在十九皇叔手上抢的,我当时不知道他是我皇叔,当然,他也不知道我是他侄女,所以担心这次回都城他找我麻烦,但这陨铁若是献给了皇伯父,那皇伯父是不是得给我兜着?”宁安轻描淡写道,拿着敌人的子弹打敌人,她觉得这个主意是挺好的。 “就你机灵,以后可千万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记住了没?不能总仗着自己身手好些就不考虑自身安危。”燕王妃点了点宁安额头,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阿娘,没有下次了,呵呵!”宁安总是每次都说没有下次了,可做的事却不尽相同,燕王妃也无奈,孩子大了不在身边,想管也无力,不过孩子也有分寸,她平生的心愿也不过是只要他们姐弟俩平安就好。 “阿爹,阿娘,你们若没事了,我先回去洗漱一下,这几天在营里跟索叔叔过招他都不让着我,出汗多了,人都有臭味了。”宁安撒娇道。 “去吧,你回去先洗漱一番,然后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醒来再想想阿娘跟你说的婚事人选,知道吗?”燕王妃交待道。 “知道了,阿娘,我先回我自己的院子。”宁安大力的抱了一下燕王妃,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个,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嘀咕道:“喂猪都不带这样喂的,吃了就睡!” “这孩子,真的是一点也没长大,还跟小时候一样。”燕王妃用手摸了摸宁安亲过的脸颊,满脸的笑意。 “女儿跟你亲,你就满足吧!”燕王在一旁羡慕道。 “羡慕了吧,你也赶紧去洗漱一下,一身臭汗。”燕王妃对着燕王捂了捂鼻子,有些嫌弃道。 燕王一脸黑线,他这是被嫌弃了?合着女儿一回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呗,算了,他还是认命吧! 南陵都城。 “王爷,刚刚收到燕蜀传来的信,宁安郡主确实已回了燕城,且带回去诸多货物,具体是什么未能查实到。还有传达宁安郡主来都城的旨意已送达,只是传信之人在燕王府未见到宁安郡主本人,据查燕王带着郡主外出了。” 华戈禀报道。 “嗯,看来这丫头确实本事不小。”君池岸站在卧房的窗前,盯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道。 “您上次让调查宁安郡主生母,属下也查了,对外称是燕王早年间的一名妾室,名唤月竹,因病过世,当时还未有燕王妃,不过这名妾室在燕王身边时间较长,殒命之后,她身侧的人都被打发了,因间隔时间长,再查困难,辗转数次后,才寻到一个曾是月竹院子里洒水的小丫鬟,她反复证实说没见过月竹有过身孕。”华戈接着说道。 “燕皇兄对外称君宁安是月竹所生,可你们查到的她生母月竹却没有过身孕?所以她身世有问题?难不成七王兄还敢混淆皇室血脉不成?”君池岸听到这则消息,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按道理七王兄不会干如此糊涂之事。 “为了进一步核实,属下也安排人再去寻月竹身侧之人,可时间隔得太久了,不一定能查到,若是燕王有意为之,那么很有可能不会再有知情之人。”华戈回道。 “有意为之?那这个月竹院子里洒水的丫鬟你们是如何寻到的?”君池岸再问。 “这个丫鬟在月竹未过世前就已经嫁离了燕蜀,在江南找到的。” “这丫鬟现在在哪?” “已被属下让人安置了起来,您要见吗?”华戈问道。 “不用了,将人送去嘉和关,消息不能有任何泄露。”君池岸之前看过宁安的资料,两岁左右她的消息是空白,七岁后也是空白,所以他让华戈去查了她生母的身份,再查了她七岁后的一些情况,按理燕王兄婚后多年无子,如若真有这么个女儿存活在世,他担心燕王妃介意也不是不可能瞒着,可为何几年后突然就不瞒了呢?冲着这个思路却查出了月竹未有孕,那燕王兄到底在瞒着什么? “是!”华戈回道。 “君宁安七岁后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就只查到了她在外养病,偶尔回一趟燕城,待的时间不多,并不能查到些实际的资料,好似有人故意隐藏了起来般,完全查不到别的消息。” “七王兄本事不小啊!”君池岸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在手上,看了良久后说道。 “羽澈那里呢?有再查到些什么?”君池岸再问道。 “羽将军与宁安郡主的关系极好,他每年的八月十四会打马前往燕蜀,给宁安郡主送去生辰礼物,宁安郡主还小的时候,他都会带她出来玩一天,后来宁安郡主出门养病,他也不管宁安郡主在不在燕城,八月十四这天他都会去到燕城。”华戈回道。 “哦?”君池岸甩了甩手上的雨水,一脸深思,再问道:“君宁安的生辰我记得不是八月十四吧?” “不是!”华戈肯定的回道。 “羽澈是从什么时候给君宁安送生辰礼的?” “从宁安郡主三岁开始送的,直至现在都未间断过。” 三岁?羽澈他为何要从三岁开始送君宁安生辰礼?而且还不是她生辰的时候送?那时君宁安太小,也不适合教授武艺吧!而且羽澈当时的年纪也还小吧?怎么会对一个孩童如此上心?君池岸心里带着疑问,接过华戈递来的干毛巾擦了擦手。 “羽家近二十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你说来听听!”君池岸将手上的毛巾递给了华戈,出声道。 第185章 小聚 “近二十年?”华戈不明所以,反问道,王爷这话怎么突然就转到羽家了?而且二十年这个时间有些长,有些事他也不太清楚,需再查实再报。 “你去查查羽家,近二十发生过哪些较为重要的事,重点查羽家的子女,查实后再过来报!”君池岸挥挥手,让华戈退下。 “是!”华戈依言退了出去,只是退出房后才想到王爷是怀疑宁安郡主与羽家有什么关系不成?难不成宁安郡主的生母出自羽家?所以羽将军才会如此上心?这样一想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每家宅子里都有那么些阴私之事。 “夏夏,这里~~~~~~”宁安在杏花楼上直接冲着楼下的索蝉夏挥手道。她今日请了林岩朋、申屠木飞、夏霄鸣、索煦、索蝉夏他们五个一起吃个饭,订在了以前常聚的杏花楼。 索蝉夏对着宁安笑了笑,点头示意知道了,她与索煦还有夏霄鸣一道来的。没多久,包厢的门便被推开了。 “君宁安,你这大忙人终于舍得现身了?见你一面还真是难。” 夏霄鸣一进包房就嘚嘚道,自从宁安七岁多开始在外养病后,大家一年都不见得能见上她一面,更夸张的是花倚舟说都快五年没见过这丫头了。 “宁安在外养病又不是她自己愿意,你那么大意见做什么?阴阳怪气的。”此时,林岩朋也和申屠木飞一起进了包房,林岩朋替宁安争辩道。 “就是,我若好好的,谁不愿待在燕城啊,还是林岩朋够大气。”宁安附和道,没想到他们几个中,这个爱哭包林岩朋长成了大哥模样,说话做事总会顾及别人的感爱,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温和模样,特别的善解人意,可能跟他是长子的身份有关。 “怎么,这是说我小气么?既如此,那这顿我可不请了。”夏霄鸣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假意生气道。 “不用你请,哪能用得着你呀,我请我请,请各位哥哥吃顿饭,小妹还是能请得起的,待会你别忘了给我打折就好!”宁安笑着道,她今日除了想跟大家聚聚,还想找夏霄鸣谈谈,她将婚约的目标对准了夏霄鸣,这些人中只有他最是滑头,脸皮也厚,还豁得出去,以后若是解除婚约只要他一闹,她再跟着闹,两家人都会依着他俩。 而后招呼道:“夏夏,坐过来呗!木飞、索煦你们也坐,好吃的待会就上了。” “宁安,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了吗?会在燕城待多久?还要出去养病吗?”索蝉夏走到宁安身旁坐下,而后拉着宁安的手问道,眼里满是关心。 “好多了,这次待的时间会长些,不过我还得陪着我爹娘去一趟都城,我皇伯父六十寿辰,要去贺寿。”宁安回道,她还是喜欢这个什么时候说话都温温柔柔的小伙伴,儿时她没少扯着给索蝉夏给自己当幌子,都记清多少次让她免于做女红了。 另一边的夏霄鸣很是纳闷,今天的君宁安怎么那么好说话,平日里总是自称姐姐,一副她最大的架式,这次竟然自称妹妹,她何时叫过他们哥哥,难道过了一年多转了性子不成? 现下不仅连呛都不呛人一句了,还叫上了哥哥,以往她不应该是赖着他请吗?她总说杏花楼是他们家的,他不请谁请,今个儿怎么说话这么好听了?还跟小时候一般露出了她自认为和善的假笑,妥妥一笑面虎的模样,一看就准没好事,不知道又要坑谁?不会是坑自己吧,他瞬时就有些警惕了。 “君宁安,这顿我请,收起你那假笑的脸,渗得慌,你别坑我啊!” 夏霄鸣主动提出要请大伙吃这顿饭。 “夏霄鸣,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这样?只会坑你们?是吗?”宁安反问道,而后还笑着扫了扫一另外几个一眼,不过心想夏霄鸣这孩子趋利避害的反应倒是挺快,第六感也强,只是自己不能认呀! “你找面镜子自己照照,你那脸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假笑,你自己信吗?你若是没有镜子,我送你,正好我们的镜子出来了,照得人可清晰了。” 夏霄鸣回道,反正他是不信。 “索煦,我有吗?”宁安转头问坐在索蝉夏另一边的索煦。 “有!”索煦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宁安对着他们笑得太假了。 “哈哈哈~~~~~”夏霄鸣一阵爆笑,而后说道:“君宁安,你真的是太可爱了,你问谁不好,问索煦,你不知道他缺根筋啊!说了实话你又要迁怒于他。”听了这话,坐在桌子旁的几人同时笑了起来,宁安也是顺嘴这么一问,没想到索煦这个愣头青还是老样子,性子一点没变,说话都不转弯的,一点点好听的话都不会说,难怪阿娘说他大大咧咧,这哪里是大大咧咧,分明就是有点二嘛! “我真的就只是想找你们聚聚嘛,没别的事,我下月要去都城,你们有谁也要跟着家里一道去的吗?”宁安问道,她今次出来就想夏霄鸣帮个忙,所以她也不想继续跟他们扯别的了,便转移了话题。 “我们这些人家里应该只是送上贺礼,我们大概都不会去都城吧,夏霄鸣你爹去不去?。” 申屠木飞接话道,平日里他话最少,今日与他们在一起也不至于不搭话。 “我爹是说要去,索煦你爹应该也是要去的吧?不对啊!君宁安,你不是不适合长途颠簸吗?这次怎么又能去都城了?” 夏霄鸣问道。 “我二叔去,我爹不去。”索煦答道。 “我就不能身体好些了呀,真是!”宁安呛道。 “当然能,你好些了才好呀,好些了你也管管那摊子生意上的事,总是扔给花倚舟跟我,天天累得我跟个孙子似的。” 夏霄鸣怼道。 “能者多劳嘛,这些年你赚得不多呀,搞得好似亏待了你一般,你说说,你爹现在见了你还天天追着你骂吗?现在在燕城哪个不是捧着你这么个财神爷?”宁安笑着指正他。 第186章 提议 “就是,你要嫌累再让出来一些给我们,我们乐意天天装孙子,呵呵~~~” 林岩朋打趣道。 “看到没,有的是人愿意累成孙子。”宁安打趣他。 “看吧,这样才正常嘛,这才像我们认识的君宁安嘛,刚刚进来那般客气,搞得我都头皮发麻。” 夏霄鸣笑着说道。 “夏霄鸣,我看你是纯属喜欢找虐的,对你态度好点你担心别人有别的企图,你只适合别人揍你!”索煦也接着开起了玩笑,只有索蝉夏看着他们这一堆从小到大的小伙伴们笑,也只有她最是安静。 一顿饭下来,大家喝了些酒聊嗨了,好久没聚在一起这么畅快了,宁安突然想到他们第一次偷喝女儿红的场景,问道:“夏霄鸣,你家的女儿红还有吗?夏侯有没有发现女儿红被你偷喝了呀!” “噗呲~~~”坐在宁安对面的申屠木飞差点将嘴里的茶吐到桌子上,笑着说道:“宁安,你快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当年他大姐出嫁,夏霄鸣他差点被夏侯给揍死,要不是他大姐和一众客人拦着,估计那会就缺胳膊断腿了,你不知道当时夏侯看到他埋下去的女儿红一坛都不剩的模样,脸都被气得通红了,拿起棍子都不带犹豫的追着他跑,都没想过是别人偷了。” “少在这里幸灾乐祸,当年你们都没少喝,君宁安没喝是因为她不在燕城,搞到后面被揍的是我,笑话我的还是你们,狼心狗肺的一群人。” 夏霄鸣想到他爹当年拿的那根大棍子,若不是有人拦着,他跑得快,没准还真像申屠木飞说的那般断了胳膊腿了,害他在外祖母家躲了半年,赔了他爹一堆酒他才消气。 “你没给你爹留几坛啊?真的全挖了?”宁安也是服了他了,当时就建议让他多少留几坛的,实在不行再买些新的埋下去也行啊,没想到他们挖完了全然不管了。 “那时候不是穷吗?哪有银子再去买酒,等后来赚到钱了就忘了。”夏霄鸣有些微醺了,想起当年的黑历史就有些感慨,好似还在当年一般,可大家都悄悄的长大了,可惜这些人里还缺个花倚舟,那时他俩最合拍,干坏事都搭一块的。 “你真厉害!”宁安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少来!”夏霄鸣对她翻了个白眼。 再晚些,宁安眼见着林岩朋和索煦,还有索蝉夏几个喝趴在桌子上,叫来了他们的贴身小厮和婢女,将人交给了他们送回府里,而后对着对面的申屠木飞道:“木飞,还喝吗?” “不了不了,我头都晕了,就先走了,下次我请你们,还有,你少喝些,不是说身体不好吗?”申屠木飞连连摆手站了起来准备走,他也担心宁安再灌他,他酒量可没她好。 “我也不喝了,你路上小心点。”宁安见他起身准备回去,顺着他回道。 “要么我先送你回去?” 申屠木飞而后道。 “不了,让夏霄鸣送我,他还没醉!”宁安见一旁的夏霄鸣只是有些微醺,脑子还是很清醒,就是反应慢了些。 “那行,我先走了!夏霄鸣,你将人安全送到啊!” 申屠木飞转头对着夏霄鸣说道。 “知道了,你担心你自己吧!” 夏霄鸣也没别的事了,想着宁安让他送就他送吧,反正以往也是他送得多。 待他们都走了后,夏霄鸣对着宁安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急,夏霄鸣,跟你商量个事,成吗?”宁安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有事就说,别假惺惺的跟我来商量这两字,行吗?我今天进门就感觉你要坑我,敢情在这里等我?”夏霄鸣心道原来自己的感觉没错,这丫头绝对是有事找他,就冲着她在杏花楼不要他请吃饭这事,他心里就在打鼓,觉得有猫腻。 “那我说了哈,这事只有你能办!”宁安还不忘捧他一下。 “别给我戴高帽,你先说,说了我再回你能不能办,不过,咱先说好了啊,太难办的不行。” 夏霄鸣让宁安先说事情。 “是这样,此次回都城是我皇伯父点指明要我亲自去的,说要让我去都城挑未来夫君的人选。”宁安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跟他说。 “所以你此次回都城给皇上拜寿,同时他还要给你挑夫君?”夏霄鸣反问道。 “嗯,就这么回事。” “那挺好啊,你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 “可我不想嫁去都城,离家太远了,我想留在燕城。” “那你嫁人以后来燕城住不就好了?” “你觉得可能吗?我皇伯父能给我挑一般的人?肯定是往高门世家里挑,待挑了这些世家的公子哥后,我还能潇潇洒洒回燕城?就算是那个人同意,那人的家族和父母会同意?这世上有几个跟我阿爹一样的不管不顾的?” “也是,那你找我是让我去给你搅和了?” “嗯,在燕城就你胆子大,有这个本事,别人不行。”宁安又反向夸起了夏霄鸣。 “具体怎么做?”夏霄鸣问道。 “我跟你定个婚约成吗?”宁安盯着他的眼睛直白道。 “什么?君宁安,我听错了?”夏霄鸣惊得酒都醒了一大半,直接站了起来问道。 “你没听错,我认真的!”宁安再次确认道。 “君宁安,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俩定婚约?我俩啊!”夏霄鸣指了指宁安,而后又指了指他自己,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先别激动,坐下听我说成吗?”宁安拉了他一把,把他按在了椅子上,接着说道:“我找不到别人帮我,但又不想嫁去都城,此次褚国都会来南陵给皇上贺寿,中间肯定会有想挑事的人,我阿爹和阿娘还担心有人会趁着此次机会,让我去和亲或联姻,要是这样,我将远嫁他国,以后都有可能都回不了燕蜀,你忍心不帮帮我吗?” “你为何不找花狐狸帮你,你不觉得他最合适吗?”夏霄鸣第一反应就想到的是花倚舟,他们这两表兄妹自小就狼狈为奸,气味相投,加上平时他们相处下来花倚舟也总是让着她,定了婚约就亲上加亲了,这不更好吗? 第187章 敲定 “他离得太远了,现在不是找他来不及嘛!再说眼下在这燕城也没人敢接我这摊子呀,只能是你了,你若是不同意帮忙,我就只能再去找木飞和索煦他们了,你放心,只是我们俩家定婚约而已,暂时不会大婚的,若是你有了心仪的对象我俩以后再解除婚约,你家爹娘和我家爹娘,你我都太了解,只要我俩统一战线,到时一起再闹闹,婚约也就可以解除了,还不影响俩家的关系,但是木飞他们别家的父母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们应该也不太敢闹起来。”宁安也是很坦诚的将她想的全盘托了出来,已到这份上,找人帮忙也要诚恳点。 “君宁安,你这是吃定我了?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这个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啊,我们都处在燕城,大家又熟识,往后再毁了婚约,你还要不要在燕城混了?我倒是还好,你一女孩子名声不要了?”他也没想到宁安会提出来让他如此帮忙,还将婚约当玩笑。 “那不是没办法嘛,名声什么的我都不担心,你就别替我想了,一句话,你帮不帮?还是说你有了心仪对象了?要是有了你直说,不能坏你好事。”宁安问道。 “心仪的对象倒是没有,不过我娘最近是拿了一堆画像让我有时间看看,这不是太忙了没来得及看嘛!”夏霄鸣想起他娘给他的那一堆画像,他也有些抗拒,扔在那没管。 “既然没有,你考虑考虑我呗!反正我皇伯父答应过我婚嫁自由,若是我订了亲,他也不会强行在都城给我挑人了。”宁安也不催他,静静的坐在那等他想好了回她。 半晌后,夏霄鸣也认真的问道:“君宁安,你也没有心仪的对象是么?” “没有。”宁安回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嫁给谁?” 夏霄鸣盯着宁安的眼睛问道。 “若不是这次突如其来的消息,我都没想过嫁人,哪会想要嫁给谁。”宁安也认真答道。 “要么你想想嫁给我呢?能接受吗?” “嫁你?你认真的?”宁安反问。 “嗯,既然我们都没有要娶要嫁之人,那么我俩呢?有没有可能?我们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很是熟悉,往后少了不少麻烦。” 夏霄鸣刚刚脑袋里转了一圈,切身代入了一下,发现他并不排斥娶宁安为妻,相反觉得挺好,两家关系近,自己与她又相熟,都不用再去盲婚哑嫁,君宁安除了有点闹以外,其实挺好的,聪明大方,有什么说什么,就是有些腹黑,喜欢坑人,但也不会太过份,俩人还可以一起闹。 “我善妒啊,若是你娶了我,往后可不能坐享齐人之福了,而且我性子你也明白,你若是在婚后真有了人,我担心我会弄死你当寡妇,这样你也接受?”其实宁安也想过,如若夏霄鸣不同意假的婚约,那么真的呢?她自己好似也没什么答案,若是夏霄鸣有诚意,能答应往后就她一人,好像也行,感情可以培养的,她就不信拿不下他。 只是她从没往那块想过,总认为他们都是小屁孩,反正这辈子也不可能不嫁人,除非她一直待在百川谷,可那不是她初衷,她本就想好以后要回燕城长久的待着的,这样一想夏霄鸣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我刚想了一下,并不排斥,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至于齐人之福什么的,你放心,我自小看我娘总是独自一人黯然伤神,挺可怜的,我没这个想法。” 夏霄鸣诚意满满,他们俩也没想到,能这么理智的俩人坐在一块讨论婚事,也是两朵奇葩。 “那行,你让你爹娘准备好,早些上门提亲,不能拖太久,我们先将婚约定了,如若一年后我们的想法都没变,就大婚。”宁安也不是墨叽的性格,既然定好了就去做,说不定夏霄鸣真的是个好丈夫的人选。 “君宁安,你确定?”夏霄鸣很是慎重的再问了一次。 “我确定。”宁安也坚定的回了他。 “好!那你回去跟你爹娘说,我回去也让我爹娘准备,不日将上门提亲。”夏霄鸣说道,心里隐隐还有了些期待,挺好! “那我先回去了?”宁安指了指门外道。 “我送你,未婚妻!” 夏霄鸣搞笑道。 “呵呵~~~”宁安笑了起来,自我打趣道:“夏霄鸣,我真以为你听到这消息会退避三舍呢,没想到还能如此淡定,看来我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嘛。” “有时候是真挺讨厌的,不过现在看来还好!走吧!” 夏霄鸣说完,将宁安送回了燕王府。 三日后,夏侯夫妇带上夏霄鸣欢欢喜喜上了门,而后对外宣布燕王府的小郡主与夏侯家幼子定下婚约,惊掉一众人的下巴,待这消息传到那群小伙伴耳中时,大家都不敢相信,见着他们后都说他俩不仗义,闷声干大事,谁也没想到他俩会定了婚约,不过大家也特别为他俩高兴,恭贺他们,俩人也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众人的祝福,偶尔有些时候与夏霄鸣再相见,让宁安有种俩人拜把子的感觉。 九月初,燕王安排了索二叔陪着宁安一道先出发去了都城,提前了二十天左右,因着婚约之事还是需要一个人先去试探下南陵皇的态度,也想知道那道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安便决定她先去探探,时机到了燕王再善后,就算到时候她在都城闹开了,燕王后回都城后也可以替她兜着。 花倚舟将君平安带回都城后先安置在他买的宅子里,想着等宁安来了都城后再带着他一起进宫面见皇上,可冷不丁的金子给他带来了封信,将他惊在了原地,手里攒着信瞪大眼睛盯着没动。 金子见他站在了房中央盯着那封信不动,一副失神的模样,不由小声的问道:“爷,怎么了?是燕王给您传什么消息了吗?” 花倚舟神色很是复杂,看了金子一眼,而后将信递给了他,说道:“自己看。” 第188章 相见 花倚舟是真没想到臭丫头竟然和夏霄鸣定了婚约,这消息对他来说相当炸裂,两个他自小最要好的小伙伴,现在他俩组成了一伙,将自己丢在一边,而且自己还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人,瞬时让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爷,这是真的?”金子也被信中的内容震惊到了,这夏公子怎么和宁安郡主订了婚约?他一直觉得只有他家少爷和郡主才是最合适的一对,这些年只要宁安郡主想到的,他家少爷都全力以赴的满足,就算有时候只是宁安郡主一个想法,他家少爷也是围着团团转的,一定得想尽主意达成,怎么转眼间宁安郡主就与夏公子订了婚约了呢? “出去!”花倚舟让金子退下。 “是!”金子欲言又止,知晓现在他家少爷只想一个人静静。 花倚舟走至床前,不紧不慢的脱了身上的衣裳,而后躺下,他得好好的想想为何自己看到这消息竟有些生气?还失落?自己潜意识里从未想过臭丫头会嫁人哪,难道这些年做哥哥做上瘾了,见不得自己妹妹嫁人不成?他躺在床上一整晚未眠,想着这些年几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次日一早,花倚舟便起身打马而出,他已知晓了宁安正在赶往都城的途中,不日便会到,他想着去迎迎她,也问问她为何一点消息都未透露,突然就定了婚约。 幽王府内同样也收到了君宁安正在回都城的途中的消息,可华戈还收到了一则关于燕王府小郡主与夏侯幼子订亲的消息,拿到这则消息的他犹豫了半晌,深呼了一口气后,对着卧房内小声道:“王爷,属下有事求见!” “进!”君池岸正起身着外袍,见华戈如此早求见,便问道:“何事?” “王爷,宁安郡主已在回都城途中,预计两日后将抵达都城。” “嗯!盯着!” “还有属下收到一则消息,宁安郡主月前与夏侯家幼子夏霄鸣定了婚约。”华戈有些视死如归的说道,他担心这消息刺激到自家王爷,他家王爷为了查宁安君主的身世,将她周边的人都查了个遍,现在就差将羽国公府给掘地三尺的挖了,眼下终于有了些眉目,可宁安郡主又定了婚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婚约?月前的事,为何现在才报?嗯?”君池岸眼底的暗沉都快溢出来了,周身瞬时冷了下来! “属下知错!”华戈只交待人关注宁安郡主途中的情况,并未要求下面的人事无巨细的汇报,才导致信息错位。 “哼,华戈,近期本王对你们是不是太宽厚了?”君池岸此刻的心情特别不好,没想到他让传的一个似是而非的旨意,让这丫头剑走偏锋,断了将她留在都城的路,这丫头真是胆子大得很,这是算准了皇兄不会拿她怎么样,先下手为强把婚约给落实了? “属下这就去领罚!”华戈双腿跪了下去,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得脱层皮,近来在这位小郡主身上他们都挨了不少罚,这位可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都已经传旨意让她来都城选夫君了,可她却先在燕城与人订了亲,不知该不该赞她的勇气! “嗯,还有别的事吗?”君池岸问道。 “平安小王爷已到了都城,现居住在花少主在外置的宅子内,花少主几日前打马外出了。”华戈规规矩矩跪着回道。 “安排人暗里护着君平安,确保他在都城的安全!”君池岸吩咐道。 “是!”华戈答道。 “下去吧!”君池岸将穿好的衣袖抚了抚说道,华戈这才松了口气,退出去领罚了。 宁安一行人从燕蜀赶往都城,因带着十车陨铁,一路上全程都是急行,恐途中出什么意外让人发现不太好,现在是特殊时期,褚国都有人在前往南陵的路途中,若是被人知晓陨铁出现在燕蜀,那他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就成了靶子了。 花倚舟自出了都城后,并未再往前行,就在城外的必经之路找了一户人家住下了,他在那待了两日后终于见到了燕蜀来的车队,由索二叔领头的,后面跟着数十辆马车,宁安则在快进入都城后由骑马换成了乘坐马车,这会靠坐在马车内休息。 “索二叔!”花倚舟上前打招呼。 “花少爷,好久不见?过来迎我们的?”索二叔见到花倚舟,爽朗的声音响起,他也算是看着花倚舟长大的,且这小子还在他们军营内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看到他过来很是高兴,想他应该是过来迎他们的。 “是的,索二叔,我出来迎迎你们,君宁安呢?”花倚舟答完后反就问宁安。 “郡主在后面第三个马车内休息,你去看看吧,她见到你肯定很高兴!”索二叔说道。 “那我去找宁安了啊!”花倚舟打过招呼后就直奔后面宁安坐的马车。 花倚舟掀开马车的帘子,轻手轻脚的进了马车厢,见宁安闭着眼,半倚坐在马车的另一侧车厢上,姿势放松且随意,这个五年都未见的女孩长大了许多,巴掌大的小脸退却了之前的婴儿肥,清秀的五官如同精致的瓷器般白皙,安静睡着的样子看上去特别的无害。 “看够了吗?姐姐我好看吗?”宁安像只狡黠的小老鼠般睁开了双眼,还猛得向花倚舟靠近了过去。 “你吓我一跳,怎么还是这般喜欢吓人!”花倚舟被宁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花狐狸,这也太不公平了,你怎么还是这般漂亮,我都自卑了。”宁安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少年,几年未见,他长高了不少,像漫画里走出来的花美男,一袭红衣衬得他艳丽无比,那双细长的狐狸眼还是那般有着勾人的风情,让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子,还越长越漂亮,真的是不想让她们这些女子有活路了,让她羡慕得紧。 第189章 上瘾 “你自卑?哪呢?天底下谁都会自卑,就你不会,别扯了。”花倚舟怼她,俩人几句话就拉近了几年未见的距离感,自然熟稔的语气就如同昨日还在相见的老友。 “看看你这大长腿,再看看我这小短腿,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不仅让你顶着一张迷倒众生的脸,还长了一米七的大长腿,花狐狸,我要和你交换人生。”宁安越瞧他越不满,人家外型一看就是高富帅,而自己则是个矮穷矬。 “行了行了,小爷我知道你妒忌了,你若是想不开,小爷我吃些亏,让你多瞧几眼总成了吧!”花倚舟很是无语,这丫头小时候开始就对着他这张脸多次感慨老天不公,长大了还这样,她是得有多执着,不管自己怎么生气,她每次都还要强调,他的相貌被她经常拿来与自己讨论,这也是没谁了,也只有她君宁安才能如此大胆的当面议论了。 “这张脸给了你又不会欣赏,真是暴殄天物。”宁安撇着嘴道,眼睛还是没能离开他那张脸。 “这么久没见,就没别的可说了?别着盯着我,让我觉得你有什么企图。”花倚舟见这丫头眼里满是羡慕,他真的要谢了。 “我能有什么企图,无非就是想贪图你的美色而已。” “君宁安,你给我正常点,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考虑考虑害下羞?装下臊?” “跟你不需要,又不是刚认识!”宁安摇摇头道。 “那跟谁需要?夏霄鸣?”一想起这两人订了亲,花倚舟内心就不爽,本来准备好好问的,可没办法,嘴比脑子快。 “你知道了?我爹跟你说了是么?”宁安见花倚舟一脸小孩玩具被抢了的样子,问道。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事先一点迹象也没,突然就定了婚约?”花倚舟顺着话问道。 “被逼的啊!皇伯父要我回都城选夫婿人选,说是不回就要送十个面首去燕城,你看看我像是能接得住十人的人吗?所以就只能先找夏霄鸣给顶上呀,明明那年雍城关大战时,皇伯父答应了我婚嫁自由的,也不知道是谁吹了什么风,让他食言而肥。”宁安抱怨道。 “皇上下的旨意?”花倚舟好奇问道,他回了都城没听说这回事啊。 “没有下正式旨意,找了个人传的消息,若不是人家拿着皇家印信去的,我真怀疑人传错了。”宁安说道。 “没理由啊!皇上不会出尔反尔的,肯定中间有什么变故,我让人去查查。”花倚舟也觉得皇上不太可能下这么道旨意。 “算了,反正我人也到了,还给他带了几车寿礼,到了都城我直接进宫去问好了,你别淌这趟浑水了,都城盯着你的人肯定也特别多!”宁安想着别连累他了,他这些年在都城也挺不容易的。 “我就打听打听,你别管,还有你为何就挑了夏霄鸣呢?”花倚舟还是不平衡,她怎么就没想找他帮忙? “在燕蜀,谁敢接手我这么个声名在外的人?当年我在燕城可是个鸡飞狗跳的存在呀!现在还是个人人都熟知的病秧子,所以除了夏霄鸣有这个胆子,你还找得出来谁么?” “你可以找我呀,我也能帮你啊!” “我倒是想过找你啊,可你太远了,再说我跟你太熟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总不能连兔子都不如吧!”宁安呲道。 “行,你是道理他祖宗,总是说不过你,我不跟你争论,那现在婚约也定了,你以后准备怎么办?”花倚舟觉得再纠结也没用,主要是这婚约往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夏霄鸣没有想娶之人,我没有想嫁之人,如若一年后大家还这样,那就大婚啊,反正他又欺负不到我,我还是能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守在燕蜀挺好的,你觉得呢?”宁安想通后,觉得这样也挺好,加上夏霄鸣这人本身也不错。 “所以,你是真准备嫁给他?”花倚舟高声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宁安觉得花倚舟太大惊小怪了,这男未婚 ,女未嫁,合适就行了呀! “不行,我不同意!”花倚舟脸都气红了,没想到宁安是真想嫁给夏霄鸣。 “不需要你同意啊,我爹娘都同意了,你在这不同意个什么劲,毛病。”宁安白了他一眼道,这孩子做哥哥做上瘾了,这是担心人家抢他妹子? “君宁安,我不同意,你听明白了吗?我不同意!”花倚舟气急败坏道,这死丫头怎么想的,随便找个人嫁了就行? “花狐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放松放松!你这反应会让我有错觉的,你不会偷偷的对我有什么想法吧?”宁安很是纳闷,递了杯茶给他,想着花倚舟这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宣宣,这婚姻不是玩笑,不是以后想反悔就能反悔的,你得想明白,不能这么潦草的做决定。”花倚舟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有些苦口婆心的劝她,想让她好好再想想,当然现在自己也没搞明白是不是对她真如她说的有什么想法,可她这种连婚姻都凑和的态度让他不认同。 “花狐狸,我真的认真想过了,我知道我要什么,而夏霄鸣正好合适,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真的可以放心!谢谢你!”宁安盯着他,认真的回道。 “君宁安,你就没有想过我~~~~~~”花倚舟这话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总不能说他还没发现发他自己可能有了别的想法?这丫头明显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真的是只将他当哥哥了,想到这,他眼里的光暗了下来,重逢的喜悦被宁安刚刚这么认真直白告知给击散了,有些话他却不能说出口了。 “干嘛?别这么操心,小小年纪想多了容易老,我这不是还没嫁呢吗?哥哥做上瘾了也不带你这样的呀,这么快就舍不得了?不是还有时间么,说不好夏霄鸣在这一年中春心萌动了呢?”宁安笑他。 第190章 胖子 “你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从小就这德性,女孩子家家的,脸皮厚到不行,这次找夏霄鸣定下婚约也是你自己去找他说的?”花倚舟听了宁安的话,心里松快了些,是啊,不是还有时间么,现在是被逼无奈,若以后她想法又变了呢,这丫头可是说变就能变的主啊! “当然是我找的啊,若他不同意,到时候再闹起来,大家都别在燕城待了,有时候还是要点点脸的嘛,不过脸皮薄了容易生冻疮,所以厚点没啥损失。”宁安理直气壮道。 “歪理!”花倚舟都逗笑了。 “对对对,就这样笑,你多笑笑好看,就算皮笑肉不笑也行,别浪费了这张皮囊。”宁安呵呵乐道。 “滚蛋,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你对我这样口无遮拦没人说你,若是在都城对着别的男子这样说,人家还以为你是个女色鬼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人家。”花倚舟觉得这丫头这么多年性子怎么还是这般歪? “那是他的荣幸,丑的我还不调戏呢?别说男子,漂亮的女子,姐姐我也照样凑上去调戏调戏。”宁安满不在乎道。 “你行,你大爷,回都城住我那?”花倚舟一阵唏嘘道,这事她君宁安真能干出来。 “你那里待着舒服吗?平安是不是也在那?”宁安问道。 “你说呢?全部按你喜好来的,你弟也在。”花倚舟道。 “还是我家花哥哥好呀,你准备了当然住你那了,等我爹娘到了后我再和我弟住回燕王府。”宁安想着不住白不住,花狐狸说按她的喜好准备的,那肯定舒服呀!他这人就这点好,做事不打半点折扣,说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有便宜占就成花哥哥了,德性!”花倚舟呲她。 “那也是跟你学的,我年纪比你小,被你这奸商本色耳濡目染的,你可别将我家平安给带坏歪了啊!”宁安怼道,反正我不好,你也别想好,大家都一样,彼此彼此。 花倚舟又一阵特写的无语,真想掰开她脑袋看看她是不是将脑子长错地方了。 马车还在全速而行,表兄妹俩在车厢内一直聊着,好似要将这些年没能说的话全部聊完般,夜深了也还能听到他俩打闹的声音,索二叔骑马过来本想问问是否还需休息,但听俩人聊得开心,也就没再打扰了,反正此情景见多了也是见怪不怪,只是吩咐车队快速前行。 宿国公府内,宿遇自北蒙回南陵都城后,便一直随宿老国公居住在了宿国公府,只是住的地方不与人随意进出,因着身体的好转,领了大理寺卿的差事,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大家都想不通他为何会同意领这个差事。 “世子,燕城前来贺寿的车队刚刚进了城门,花家少主前去迎接的。” 江石禀报道。 “能让他亲自跑出去迎接的,也就只有这位燕蜀的小郡主了。”宿遇与花倚舟打过几次交道,那可是个傲气的少年,虽然给人感觉是个八面玲珑的少年郎,可那眼神有着不寻常人的傲气,得天独厚的外型总能让人为之惊艳,与自己完全是两个类型。 “此时车队正往花少主在外购的宅子里去,平安小王爷也在花少主的宅子里。”江石再道。 “嗯,继续盯着,近期所有来都城的人都多注意些。”宿遇交待道。 “是!”江石回道,宿遇挥挥手,让其退下了,他也查过这位燕蜀的小郡主,可惜不是他要找的那人。 天还未黑,马车缓缓到了花倚舟的住处,宁安从马车上下来了,扫了一眼眼前的这座宅子,取名花间小筑,倒是挺别具一格的,花倚舟见她站在门口未跟上来,朝她喊道:“进来呀!站在那发呆干嘛!” “这名字,你自己取的?”宁安问道 “是啊,随意取的,怕人不知着这是谁的宅子,特意将我姓氏放在最前面,怎么样?不错吧!”花倚舟道。 “不错,就是有些脂粉气,感觉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宁安笑道。 “你废话可真多,就住的地方而已,你现在住进来了,也算是应了你说的脂粉气了。”花倚舟觉得这丫头屁事可真多,一个名字而已,还被她说成了脂粉气。 “你不常住在这里吗?怎么人这么少?”宁安进了宅子后见往来的仆人不太多,问道。 “一年也就回来那么几趟,没必要弄这么多人在这,再说这是我私宅,怎么服舒怎么来呗!”花倚舟答道。 “也是,你家那位父亲大人不经常来请你回去住?” “他没事恨不得天天不在他眼前晃,若是见多了我啊,估计得让他天天浑身不太爽。” “那是,有你这活招牌,估计天天都在提醒他无能吧!”俩人边走边聊道。 “阿姐,阿姐~~~~”君平安似一团球似的朝宁安投了过来,若不是花倚舟手快,拎了一下他的衣领,估计这小子得直接将宁安撞倒。 “小乐,你怎么胖成这样了?”花倚舟松开了君平安的衣领,宁安伸手抱了一下君平安,放开后看着眼前的小胖子问道。 “姐,你都多久没见我了,怎么能一见到我就说我胖呢?”君平安不满道。 “你是真胖啊,怎么一年多的时间肥成这样了?要减肥啊!”宁安还是有些不解,捏了捏他那张小胖脸道,这孩子真像燕王呀,简直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就是她阿爹是个帅大叔,而眼前的小胖子像Q版燕王,她去年见这小子的时候他还比现在样子小了一圈呀! “过完年后跟我出来胖的,一路上见到什么都好奇,不知饱的往嘴里塞,一年未到,他就成这样了。”花倚舟在一旁笑道,他也说过君平安多次了,可这小子一晃人就不见了,手里经常拎着一堆吃的,刚开始他觉得这孩子在外的时间少,嘴馋点就算了,可是他一放松,等有一天才突然发现,这小子他自己把自己喂成了个小胖子了。 第191章 进宫 “你也不知道管着点,长这么肥,等他回到了燕城,不被他那些小伙伴笑死,到时候又跟阿娘闹。”宁安牵起君平安的手进了廊里,边走还边埋怨花倚舟。 “怪我?”花倚舟觉得这臭丫头真是什么坏事都能扯到他身上,他真是欠这姐弟俩的。 “姐,这真不怪花哥哥,是我忍不住嘴馋,偷偷吃的。”君平安道,虽然他平日是喜欢什么都推到别人身上,可也知道绝对不能得罪眼前这个财神爷,他的所有出处可都指着他花哥哥呢,若是断了他的财路,那他也不用活了。 “小滑头,别以为你姐不知道你想什么,这些都是你姐用剩的,往后饭量减半,不准加餐,点心零嘴都给戒了。还有,花狐狸,你不准再给他提供银子了,等他减下去再说!”宁安直接安排道,语气不容质疑。 “我没问题!”花倚舟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宁安训君平安。 “姐,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么可爱的弟弟会饿死的!”君平安哭丧着张小胖脸道,他自小对这姐姐是又爱又怕,他爹只是叫唤得多,被他气狠了要动手的时候大多被阿娘给拦了,可只有他姐姐是直揍他啊,他爹娘都不带拦的。 “你看看你,都胖成球了,还好意思说,我可不想我弟弟是个小胖球,还有你现在是在都城,人家会笑话燕蜀的小王爷是个胖墩的。”宁安瞟了君平安一眼道。 君平安这小胖子立时禁了声,若再说多了等会他姐揍起他来,估计没人会帮他,花哥哥那只狐狸还会在一旁添油加醋,果然自己还是那只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见了他姐姐这尊佛跟头也翻不起来了,所以他姐姐为何要给他讲这个小故事呢?是为了以后用来比喻他的? 花倚舟对着宁安伸出了大拇指,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君平安这只在燕城闹翻了天的猛虎,见着了君宁安瞬时就变成了乖顺的小猫。 “你先去洗漱一番,休息好了,我们开饭。”花倚舟跟宁安说道,宁安点点头,而后她跟着花倚舟去了给她安排的院子,进了房间后发现这里的布置真的跟她在燕王府里是一样的,床是软的,沙发是软的,地上铺了皮毛,没有过多的什么红的粉的不实用的装点,都是纯白的装饰,舒适的室内环境,还有落地的玻璃窗,给人感觉就是特别慵懒的风格,不要太舒服。 “花狐狸,谢了哈!”宁安见了眼前的一切,很是高兴,她就喜欢住的地方给人慵懒放松的感觉。 “客气!”花倚舟笑道,他就知道这臭丫头喜欢,不过她倒是惯会享受的,导致他自小跟她一样也染上了这种怪毛病,家里布置也是越来越讲究舒适感。 “小乐,你别乱跑啊,等姐姐我休息好了找不到你,你知道的。”宁安对着跟她一起过来的君平安警告道。 “姐,你就放心休息吧,我就去我院子里待着等你醒来,哪也不去,我可是一直很乖的。”这个七岁的孩子在宁安面前不敢太造次,他可会看眼色了。 “乖!”宁安摸了摸君平安的头道,说罢转身进了房间。 “哎,好日子到头了!”待宁安进房后,君平安耷拉着脑袋道。 “噗呲”花倚舟看着君平安这个小胖子乐出了声,该,活该! “花哥哥,不带你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呀,若是我惹了什么事,我姐揍我时,你帮我拦着点成吗?”此刻的他才像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模样,完全不像平日里趾高气扬混世魔王的样子。 “我可不敢,你最好老老实实把皮给绷紧了,她发起火来连我都揍。”花倚舟一副难兄难弟的口吻道。 “所以,花哥哥,你怕我姐发火?”君平安拉着花倚舟出了宁安的院子,边走边小声问道,他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招来他姐。 “你不怕?”花倚舟反问。 “我也怕。”君平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扁了下去。 第二日上午,宁安领着君平安上了马车,还有一起随行的花倚舟,后面跟了十几辆装有货物的马车,一行直接浩浩荡荡往皇宫方向走去,到了宫门口都未经通传,宁安直接用自由进出宫廷的牌子进了宫。 此时早朝已散良久,南陵皇正在御书房内与一些留下来的大臣商议政事,连平日很少参与议事的十九皇叔君池岸、睿亲王、宿老国公、羽老国公、宿遇,还有一些机要大臣都在,正待散时,有小太监在门外耳语,南陵皇身侧的德公公见状赶紧出了门,小太监附过来禀报燕蜀宁安君主求见。 “宁安郡主?你说的是燕蜀的宁安郡主?”德公公一惊,他确认道,小太监肯定的点了点头,还道有花少主和平安小王爷。 德公公惊过后大一脸喜色,赶忙进了御书房,南陵皇见他一脸喜色也是意外,能让德福这老家伙喜形于色的事不多,出声问道:“何事?” 德公公瞧了眼四周的这些人,南陵后会意,说道:“过来说!” 德公公附耳与南陵皇小声说宁安郡主求见,南陵皇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以为他听错了,虽然是让老十九给传信了,可这丫头身子不太好,他都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真被他给招来了。 “宁安?你确定是宁安来了?” 南陵皇直接问出了口。 德公公回道:“皇上,除了宁安郡主外,平安小王爷和花少主也来了。” “快快快~~~德福,你去领过来,这丫头真的来都城了,哈哈~~~”南隆皇大笑起来了。 只有君池岸听到宁安这两个宁外眼神暗了下,喝茶的手停顿了会又恢复了正常,他今日是刻意上朝议事的,留下来也是他计算好的,君宁安昨日进了都城,她与君平安都住进了花倚舟的宅子,并未直接回燕王府,旁人不是刻意探听都不会知晓,因此知道宁安进了都城的人不多,如若她带来的真是陨铁,那么她今日肯定会迫不急待的送进宫,不会压在手上担风险,所以这丫头真的是在北疆得了陨铁,真是好得很! 第192章 纵容 羽老国公羽震则是手抖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水稍稍有溢了些出来,好似没拿稳似的。他今日也是刻意进宫来的,昨日他也收到了宁安进了都城的消息,且住在了花倚舟的私宅,他知道这丫头肯定不会登羽家的门,而自己去见她又有些拉不下脸面,送拜帖又不合适,也是五年未见这丫头了,只是想见见她长成了什么样子了而已。 而羽震这种细微的动作被对面的君池岸收入了眼底,他就是刻意坐在羽老头子对面的,虽然现在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可他认定了中间肯定有猫腻,刚刚羽震在听到宁安的名字时,手抖了,这不是正常现象,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查了这么久,他深觉君宁安应是羽家孩子,但为何被燕王养了,具体就要问他们这些知内情的人了。 他眼皮稍稍抬了一下,似扫过众人一般,并未让羽震察觉。 “奴家见过宁安郡主,平安小王爷,花少主。”德公公见到等在偏厅的几人,赶忙见礼道。 “德公公,多年不见,您还是这般精神啊!”宁安问候道。 “托您的福!”德公公呵呵道。 “皇伯父呢?现在有空见我吗?”宁安问道。 “皇上正在御书房等您呢,您先请!”德公公道。 “御书房?见我?这不合适吧!”宁安觉得御书房那种地方她不是很合适去吧,只有朝中重臣才行的吧。 “合适,皇上可惦记您得紧,刚刚一听说您来了,连议事都停了,赶忙要奴家过来带您过去呢!”德公公也是尽挑着好听的说。 “是吗?”宁安怎么觉着那么不踏实呢。 “让你去就去呗,反正是皇上让你去的,我也去过几次了。”花倚舟在一旁说道,恢复了他一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三位请!”德公公走在了前面引路。 宁安跟着德公公一跨进御书房,里面的那些刷刷刷眼光全望向了他们几人,吓了宁安一跳,她以为皇上已经议完事才让德公公带她来的呢,没想到这些人都还没走,这阵仗着实有些大呀! 她先看向的是坐在主位的南陵皇,而后往旁边扫了一眼,好家伙,十九皇叔君池岸也在,还有羽老头也在,宿遇竟也在,他不是身体不太好,连边关也没去了么?怎么今天凑在这里商议政事了?其余还有数位应该是朝中重臣,或是些皇室宗亲,不过她都不认识。 “宁安见过皇伯父!” “平安见过皇伯父!” “花倚舟见过皇上!” 虽然这里人多,但也容不得他们三人多想,先与皇上见礼。 “不必多礼,宁安,平安,你俩过来让皇伯瞧瞧!花小子,你找地方坐。”南陵皇慈爱道。 “皇伯父,您还是如此的龙马精神呀!怎么还越来越年轻了呢?”宁安马屁拍得铛铛响,多年未见南陵皇,上来就不见外的夸道。 “就你这丫头嘴甜,瞧瞧都长成大姑娘了,身子好点了没?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可吃得消?”南陵皇可没忘了这丫头将救命的药给了羽震时那场景。 “好多了,就想着上都城来给您拜寿!”宁安笑着道,一张小脸带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形状,鲜活无比。 “好些了就好,这是平安吧!”南陵皇而后对着宁安身侧的小胖墩道。 “是的,皇伯父!”平安也大大方方让南陵皇打量,这皇伯父他见过一次。 “好好好,你们爹娘呢?”南陵皇拉着平安又细瞧了会,问道。 “我们姐弟俩先过来的,我阿爹和阿娘他们会晚些。”宁安回道。 “嗯,那你们姐弟俩先住到宫里来吧,待你们爹娘到了都城后再回燕王府!”南陵皇安排道。 “不了,皇伯父,我们姐弟俩有点闹,别惊了宫里的各位贵人,现在住在表兄家里挺好的。”安宁立时拒绝!开什么玩笑,住宫里,哪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那怎么行,你们都还是孩子,外面哪有宫里安全。”南陵皇也不同意。 “皇伯父,我说实话您不怪我吧!”宁安道。 “说吧,在皇伯父面前哪有不能说的。”南陵皇纵容道。 “待在宫里不自由呀,我都没来过都城,想去街上逛逛,而后到处看看美景,尝尝美食,住在这宫里也不方便呀!”宁安说话的口吻有些撒娇了。 “行吧!还是这般小丫头的性子,皇伯父给你们安排几个人,这总行了吧!”南陵皇稍加思虑后就同意了,他知晓这丫头喜欢热闹,以往她总在养病,好不容易来趟都城就不拘着她了。 “行!谢谢皇伯父!”宁安笑道,全程都是她在与南陵皇交流,语气态度毫不生疏,也不扭捏,就如同正常间的父女谈话,完全都不管在坐的各位大臣翻起的心里翻起的波涛,这可是第一个当着众人面拒绝皇上好意的女子,而且皇上还不生气,乐呵呵的接受了,可宁安郡主不是第一次来都城吗?皇上怎么对她如此宽容纵着了?真是因着燕王的关系爱屋及乌了?但这人也只敢在心里想,不能问出来,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随意在南陵皇面前撒娇的燕王府小郡主了。 “皇伯父,侄女给您带了生辰礼,不过想卖个关子,只能献给您一人,国事重要,您先与诸位国之栋梁议事,我们几个去偏厅等,等您议完后,您再跟我们去看看礼物成吗?”宁安见这一屋子的人,主动提出要出去等待,这么多人她也不可能将带来的东西说出来呀,再说她也不能耽搁人家议事呀!轻重缓急她还是知晓的。 “哦,你还给皇伯父带来生辰礼?还不能让人知晓不成?”南陵皇高兴的问道,没想到这孩子如此有孝心,还单独给她安排了生辰礼,接着大手一挥道:“不妨事,你们几个不用出去等了,刚国事已议完,午时将近,诸位一起留下用完午膳再出宫去吧!” 第193章 宫宴 大家忙一阵感激皇上赐膳,这位小郡主几句话下来,皇上高兴了,连大伙也一起被留膳了,这就能看出这个她在皇上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啊! 南陵皇说完后领着一行人到设宴的厅里,刚坐下,南陵皇就与宁安姐弟俩介绍起围在一处的人。 “宁安,平安,来,皇伯父给你介绍下这几位皇叔和朝廷重臣,你们姐弟俩未来过都城,也从未见过他们,认识认识也好!”南陵皇主动担起了介绍的任务。 “谢皇伯父!”姐弟乖巧的俩异口同声道谢。 南陵皇看着满意得不行,没想到老七那混球养了这么对好儿女,真是让人眼红,不过他一向都归功于燕王妃的功劳,不然以老七那浑性子,不养歪这俩孩子就不错了,可他并不知,其实这俩孩子性子也挺歪的,只是装得好而已。 南陵皇介绍完睿王后,再介绍十九皇叔君池岸,宁安一副装死的样子,反正早都猜到了这场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见过幽王叔!” “君宁安,是么?”君池岸抬眼玩味道,宁安瞬时觉着阴风阵阵,大白天的见鬼了么? “是,侄女君宁安,早就听闻幽王叔骁勇善战,且郎艳独绝,是位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顶天立地的南陵战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宁安明目张胆的夸起他来,既然拍马屁就得好好拍,都夸上他心中有丘壑了,那她那点事,希望他能看在她爹的面子上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是吗?那可是传错了,你幽王叔最是记仇,最擅长的便是耿耿于怀,睚眦必报。”君池岸才不吃她那套,让他查了这么久,哪能几句话就被她给打发了。 “老十九,别吓坏了孩子。”南陵皇见这个一向不太爱说话的君池岸如此吓唬宁安,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可别将这孩子吓到了,赶忙安抚道。 宁安也知这人几句话打发不了,反正她脸皮厚,当听不懂,一笑了之。 宿遇自君宁安进入御书房后,满心都是懊恼,他不是没怀疑过莫宣就是君宁安,可他的人带回的资料对不上,画像一过来后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可以说是完全不一致,所以就没再关注了,没想到大家都被这丫头给摆了一道。 现在在这设宴的地方,看十九皇叔刚刚这态度,估计也被君宁安给蒙过,还记上仇了,不过自己还好,是受益的那方,燕王真是将燕蜀打理的不错,君宁安如此本事,竟然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若不是此次她回都城,估计他以后查莫宣的方向都不会往燕蜀去。 “宁安,有听过宿世子的美名吧,诺,眼前这位就是。”南陵皇一直就很是看好宿遇,给宁安推荐道。 “世人都道南陵的宿遇宿世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赋五车,貌比潘安宋玉,德堪柳下惠,人见人爱,犹如一枝梨花压海棠,今日得见,实属宁安之幸!”夸人宁安还是会夸的,而且她那表情,那神态夸得特别真诚,谁也不会说有假。 宁安见到此时的宿遇还是那副美人图的模样,只是身上换了身朝服,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没了以前那病秧秧的模样,看上去风度翩翩的,只可惜这样的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心眼子太多,容易遭算计,相处起来就累了,再说美人都会有脾气,可她没那个耐心哄别人呀! “郡主过奖了!”宿遇若是不知道宁安的性子,可能还真以为又是一个垂涎他皮囊的,君宁安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是越来越见长了,想想她在北蒙时听过她的豪言壮语多了去了,但凡她无聊了,都会把找点乐子,把人调侃得脸红心跳,狠起来连她自己都会侃几句,那时他都怀疑是不是别人的眼睛有毛病,不然这丫头怎么会一点别的想法也没?除了想揭了他那张脸,她是第一个没凑上来的女子,挺意外的。 “哈哈~~~~你这丫头,这性子太直爽了,怎么着,宿遇不错吧!”南陵皇问道。 “是挺不错的,长得这般好看,让身为女子的我都无地自容了。”宁安状似难过道。 “哎,不可如此想,这都城的女子也没有几个长得如你般灵动的,再说哪有你这丫头般通透呢!”南陵皇怕这丫头真的难过,确实外貌能胜过宿遇的没几个。 “皇伯父,您不用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的。”宁安乐马上就乐呵呵道,天生一副乐天派的性子。 “你这鬼丫头!”最后南陵皇才介绍羽老国公羽震,他故意的,就想看看这个老家伙急一会,可人家一副态龙钟的模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急的样子。 “羽老爷子,好久不见呀!”宁安打招呼道,这位她要再装作不认识有点太假了,只要稍稍一查,就都知道她与羽澈关系很好,而羽国公未受伤前也一直待在雍城关,不可能与她不相识。 “是挺久了,有时间去羽国公府陪我这老头子吃顿饭吧!”羽老国公开口道。 “我挺能吃的,那您得做好吃穷的准备。”宁安呵呵道。 “还能差了你一顿吃的不成?”羽老头难得跟一个小辈扯这些没营养的话。 “现在在这宫里吃了不也一样么?借花献佛了,我坐您旁边来。”宁安说完就起身直接坐到了羽老国公的下首,一副凡事都好说的模样。 只有羽老国公知道这丫头是不愿意回羽国公府了,心里一阵失望,不过他也能想到不是吗?羽凡那小子到现在都没回过都城,更别提这丫头了,不过这孩子对自己的亲近不抗拒,这就是最好结果了。 对于宁安跑到羽老国公下首这事,大家也觉着没什么,想来是太熟悉了才会如此,只要上位者没有别的想法,就不会有人再出来置喙,毕竟能进入御书房议事的人都不是什么愣头青,必须是些狐狸中的老狐狸。 第194章 面首 “宁安,你跟平安是从燕蜀来都城的吗?”南陵皇边吃边问道,问得比较随意。 “平安年后跟着花表哥出来的,此次他是跟着表哥到的都城,我则是从燕蜀出发的,昨日才到的,休息了一晚后想着先进宫拜见皇伯父。”宁安也是边吃边答,很是随性,一点也没觉着问她这话的人是南陵最高的上位者。 “哦,花小子,你在给老七带孩子?”南陵皇也是觉得老七这心可真大,让一孩子带着他唯一的嫡子就这么出来了,也不怕出点什么差错。 “皇上,燕王说他养了我这么久,他这儿子也该让我给养养了,不然以后养他都不会!”花倚舟想想年后燕王将平安丢给他时,那无赖的嘴脸也是让他一脸大写的无语。 “咳咳~~~”南陵皇被这话呛到了,德公公赶忙给他拍背缓解,这话真是老七说的?怎么还是这般不要脸?理直气壮的将自己儿子推给花小子,真像个无赖,此时老七若在,他估计要忍不住对他砸东西了。 “皇伯父,您慢点,我爹干这么不靠谱的事,您又不是第一次见,不用着急的,还好我们都大了。”宁安铺垫道,她要问问那道让她来都城旨意到底是不是他下的,趁着这么多人在这,若是是真的,他也不好意思认不是? “也是,老七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能按常理去想!还好你们这两个孩子被你娘养得挺不错的,连花小子都出息了。”南陵皇再次当众感慨燕王妃的好,老七这小子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去上官家赖上了这个王妃,不然再找个浑的,燕蜀都得被他霍霍完,这么一想,瞬时想到了上官家的好。 “就是,我阿爹他还说君家人这么不靠谱还是有些遗传的,再说家里的祖坟又不会经常冒青烟,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太靠谱的赶不上趟,也正常!说您这次下的旨意也挺要命的,只得让我来都城嘛!”宁安学燕王说话学得惟妙惟肖,虽然这话确实是大不敬,可这旨意也下得不像人干的事,宁安想着您可千万别这么脆弱,不然待会可就下不了台了呀! “君家不靠谱是遗传?老七也真是敢说,他就是那最不靠谱的那个。”南陵皇心道这老小子,自己不行就将整个君家都拉下水,不知道列祖列宗若是知道会不会气活了,接着想想自家的小八,老四家的冠楠,还有~~~~~这不能想,再想他自己都要觉着老七这话也没太大问题了,无法解释这些孩子越长越歪,也就只能怪君家的先祖遗传了,每代中总有那么几个混不吝的人。 “皇伯父是给你爹传了个消息,说你若是在燕蜀,身子好了些,就想着让你来这都城挑挑夫婿,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南陵皇主动道,他说明只是让她来挑挑,并不是要强行掺合她的婚事,毕意答应过她婚嫁自由的。 “皇伯父,我爹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宁安装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老七怎么说的?皇伯父就给你爹传了个消息而已,可未下什么旨意啊!”南陵皇觉着老七应该是在埋怨他插手宁安的婚事了,毕竟他自己多次都说要把宁安留在燕蜀招婿。 “那我可真说了哈,皇伯父您可别不认哈!”宁安给南陵皇提前打个预防针。 “说!”宁安这话听得南陵皇眼皮直跳,深觉有什么不好的话要从宁安嘴里说出来,不过话赶话到这了,不让她说出来还真让人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阿爹说您给的旨意是:让我此次亲自来都城给您贺寿,顺带您要给我找个夫婿,如若我敢不来南陵都城,您就要给我送十个面首去燕城,您说我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住十个面首,敢不来吗?”宁安弱弱的问道。 她话刚毕“噗嗤噗嗤”“咳咳咳”“咚咚咚”的声音在宴厅四起,一众人表情管理失控,嘴里喝了茶的喷的喷出来了,吃了食物的呛的呛到了,还有不小心筷子掉了的声音,实在是这消息真是劲爆啊,大家看看宁安又看看南陵皇,对怪燕王会说君家不靠谱是遗传,若这话真是皇上传的,那这~~~~给人无限遐想空间啊! “老七这混账玩意,朕哪有如此说,朕只是想让你来都城看看有没有瞧上眼的,朕都答应了你婚嫁自由,自是不会再插手你的婚事,老七这完犊子玩意,为了让你留在燕城啥脏水都往朕头上泼,这王八羔子,朕拍死他!还十个面首,这么脏的话也敢跟你这孩子说,不长脑子的吗?”南陵皇气得摔了筷子,将他毕生能骂的脏话都问候了一遍燕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成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皇伯父,您快别生气了,侄女也觉着这话不可能是皇伯父说的,您这么深明大义,庇护弱小的长辈,怎么能这么传消息呢,肯定是中间传的人传错了。”宁安一见南陵皇这过激的反应,估计这旨意真不是他下的,肯定是传送中出了纰漏。 “所以传信的人真这么传的?”南陵皇冷静下来后抓住重点问道,宁安不是个冒失的人,不会无风不起浪的乱说,所以这话估计真是这么传的。 “是!我阿娘都确认了几次,就是这么个意思,当时都惊呆了,她也以为她听错了。”宁安点点头道。 “皇上,这话若是传出去,可真会让人说闲话啊!哪有给一未婚的小姑娘赐十个面首的说法,真是前所未有啊!”羽老国公出声道,刚刚他用眼神跟宁安示意过了,宁安肯定的点了点头,那就是说真有人这么在燕蜀传的旨意,胆子也太大了。 花倚舟也没有细问宁安定婚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个旨意,难怪她火急火燎有将婚约给定了,这若是他,也得这么干呀,一脸同情的望向宁安,宁安对他笑了笑表示她无事,反正都说开了,闹起来她也不怕呀! 第195章 公道 宿遇则也是呛红了脸,没想到平时一向不动声色的他,能在君宁安这里数次破防,这丫头不仅能惹事,也一点也不怕事啊,这种事她不应该单独找皇上确认么?她则是反其道而行,当着一众朝臣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咧咧了出来,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过估计她宁安郡主也没什么好名声,以她的本事,她也不在乎吧! 只有始作俑者君池岸雷打不动的坐在那,还能偶尔喝口茶,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她确认的情形,独独没想过她这么破釜沉舟的当众人面问,还轻松的将所有问题推给了前去传信的人,他可没说过送十个面首这话,她这是笃定离得远,她又当着众人面提了出来,若是皇上自己传的他会就会自己圆回来,若不是那也会给她查个水落石出吧!他倒是低估了这丫头豁得出去的程度呀,看来她这是要将她订婚之事堂而皇之的摆上明面来?让人不再打她主意? “老十九,这是怎么回事?消息不是你安排传的吗?”南陵皇缓过来后直接将球踢给了君池岸,大伙这才将视线转了过来,可一看这位南陵最年轻的战神王爷,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如此恶劣的拿这事开玩笑吧,肯定是传的人传错了。 “皇兄,消息是您吩咐臣弟传给了七王兄没错,可并未传面首之类的话,臣弟定会查清,给宁安一个说法。”君池岸缓缓道。 “老十九,这么多年你可没出过任何纰漏啊,这次的事可得查清怎么回事才成。”南陵皇一锤定音道,不仅将此事推得干干净净,而且还让君池岸去查,他这个最小的弟弟除了这件事是个意外外,其余事可办得是相当的完美。虽然这消息确实也与自己无关,不过总归是他动了要留宁安在都城的心思。 “皇伯父,误会一场,您别生气了,相信幽王叔会给侄女一个公道的,毕竟您侄女我名声本就不太好了,债多不压身,我无所谓的。”宁安像无事人一般反过来安慰南陵皇,这让南陵皇多少有了一丝歉疚感,这孩子本就身子不好,还奔波这么远来给他贺寿,不仅给她带来了生辰礼,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能笑嘻嘻的反过来安慰他,多好的孩子呀! “宁安,你受委屈了!”南陵皇道,而后又对着众人道:“今日关于宁安郡主之事,属误会一场,朕不希望出了这里还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 大家都道是,皇家之事也容不得他们四处宣扬,特别还是这种乌龙事件,这宁安郡主也是胆大,这种事不应该是藏着掖着吗?她倒好,一点也不嫌事大的闹了出来,看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回去得跟自家的孩子好好交待交待,可别惹上她,估计她若受了委屈得打上门去,这主第一次来都城,进了宫她都不带怕的。 “皇伯父,不委屈,为着此事我还得了便宜呢,我阿爹坚信皇伯父不会传此旨意,您又答应过我的婚事自由,所以我就自己给自己挑了一个夫君人选,来都城前两家都已经交换了庚帖,定下了婚约。”宁安觉得此事此时挑破最是合适,趁着南陵皇的一丝歉意,事半功倍。 “哦!你都已经定了婚约了?这么快?老七的信还未传过来,哪家的?”南陵皇好奇的问道。 “夏侯家的幼子夏霄鸣,自小与侄女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我阿爹可能是想着来都城再与您说,所以没传信了吧!”宁安说起自己的婚事一点也不害羞,落落大方,还侃侃而谈,眼里的笑意满满。 “哦,竟是夏侯家的幼子?听花小子提及过几次,那小子也是个不错的,你这是打定主意听你爹的话留在燕城了?”南陵皇语气多少有些酸道,老七养的这孩子真是处处如了他的意。夏霄鸣他是有经常听花小子提起过,燕蜀周边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一个侯府之子,半点也不嫌弃商贾之道,尽心尽力的将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确实是个不错的,跟小花小子一般是个可造之才。 “父母在,不远行,您侄女这性子,能受得了的可没几个呀,再说身子也不好,嫁往别处我阿爹阿娘太操心了,待在他们身边挺好的,不过最感激的还是皇伯父您,给了侄女最大的恩惠。”宁安捧道。 “行吧,你觉得好就成!这次在都城多待段时间,多看看多走走,待你爹娘来了进宫来住段时间。”南陵皇说道。 “好!听皇伯父的!”宁安也不见外,跟南陵皇像聊家常一般,当这些朝臣如无物,一点也不怯场,自己的目的全部在一聊一搭中完成,完全自然无做作。 君池岸偶尔瞟过一眼这个与皇兄聊家常的丫头,心道,皇兄对这丫头倒是挺好,这纵容的态度连宫里的皇子公主估计都没有过,不过也不是谁都像这丫头一般与皇上聊天都这般随性,有理有据,懂得适当的示弱,还能不声不响的拍着马屁,确实是个难缠的丫头,而且惯会装,狡滑得像只狐狸般,稍不留意就被给忽悠了,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学得不错。 宿遇在北蒙是见过宁安阴晴不定的性子的,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之乖巧,看来她的乖巧也是分人的,能屈能伸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与皇上聊起来活脱脱一个晚辈的乖巧模样,让人分不清到底在北蒙时应该是她原来的样子,还是此刻的她是她原本的样子,亦或都是。 宁安倒是坐在羽老国公下首,自在的享受着她的美食,整个宴厅内估计只有她最是自在,后顾之忧解决后,她的关注点全在美食上,遇害上她觉得味道好的还会夹些给羽老国尝尝,羽老国公也不嫌弃,她夹什么他吃什么,很多时候都是羽老国公在看她吃,如若有人特别关注这一现象,肯定会多想,不过御前用食,都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关注别人,这一现象就只有君池岸和宿遇注意到了,君池岸的表情是了然,而宿遇则是觉得稀奇,宁安郡主倒是挺尊老的。 第196章 献礼 一顿饭在众人心思各异下完成,因着宁安有生辰礼要献,饭后,就只有她留在南陵皇身侧,连花倚舟和平安她都让他们先去等着她了,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昨晚她也只是稍稍跟花倚舟说了下这个生辰礼是个烫手山芋,他也没多问,领着平安就去了花贵妃的宫里,只道待会过来寻她。 南陵皇和宁安俩人闲聊着慢步到了寄放生辰礼的地方,俩人身后就只跟了个德公公,一应侍候的人都按吩咐退下了,连守着这十车生辰礼的人都被宁安请南陵皇打发了,南陵皇见她如此慎重更加好奇了。 “宁安,什么东西这般神秘?”南陵皇好奇问道。 “好东西!您肯定喜欢!”宁安眨了眨眼调皮道。 “哦!那我得好好瞧瞧了!”南陵皇很是感兴趣道,连自称朕都省了。 “皇伯父,请上来看!”宁安跳上第一辆马车,而后上去将第马车上的遮挡之物拉了下来,将大木箱上面的一块木材板拆了后说道。 “怎么看,要爬上来看不成?”南陵皇见她像猴子似的将马车上的遮挡之物拿了下来,而后还动手拆了箱子的一块木板。 “您上来看不亏的!侄女我实在是拿不下来!”宁安道。 南陵皇此时也不嫌麻烦,跳了上去,本来德公公要代劳的,可南陵皇觉着宁安如此他也来了兴趣,乘兴便自己先跳上了马车,平日里可没人敢这般和自己说笑。 宁安示意南陵皇往木箱内看,南陵皇看完后神色大变,望着宁安一脸的严肃,问道:“宁安,这是陨铁?” “是啊,皇伯父,这个生辰礼您喜欢吗?”她问得云淡风轻的。 “这十车全是?”南陵皇紧张问道。 “嗯,都是!”宁安点点头道。 “德福,你将这些箱子全部撬开看看!”南陵皇没回复宁安,而是吩咐德福将所有箱子全部打开确认一遍。说完他率先下了马车,宁安也跟着下来站到了他身旁。 直至德福检查完这十个大木箱后,对着南陵皇道:“皇上,都是!”此刻谁都无法解他心头的震惊,没想到宁安郡主给皇上带来这么个生辰礼,这岂是可以用喜欢来表达的? 这话像个平地惊雷般将南陵皇炸了条裂缝般,望着宁安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后一脸纠结,到最后一脸逛喜。 “宁安,你知道陨铁代表着什么吗?”南陵皇盯着宁安道。 “知道啊,所向披靡的利刃呀!”宁安就知会是这么个场景,这玩意是上位者都会喜欢,特别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人才知其的好处。 “这十车就是你要送给皇伯父的生辰礼?” “嗯,我阿爹说过您肯定会喜欢的!” “喜欢,太喜欢了,这份生辰礼比起皇伯父这些年收到的所有礼物都重,宁丫头,谢谢你!”南陵皇喜形于色,到现在心里还有些不信,这丫头竟然这么大胆的带着这十车陨铁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的都城,她不担心出什么意外么? “您喜欢就好,侄女看到这些陨铁的时候第一个想的也是给您送过来!”宁安乖巧道,完全一副小孩子献宝的神情。 “宁丫头,这些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过?也不给皇伯父来个消息去接你,还好中间没出什么意外!”南陵皇想起都一阵唏嘘,还没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来。 “皇伯父,我直说了您可要罩着我哈!”宁安一副小女儿寻求帮助的模样。 “直说,谁敢为难你就是在与皇伯父为难,放心!”这么多陨铁,可是稀世之物呀,现在宁安就是说要做公主他都立马同意,别说护着她了。 “还是皇伯父对我最好了!”千穿万穿马屁不会穿,宁安夸张道,心里一阵暗喜,等的就是您这句话了,接着说道:“这些是我在十九皇叔手上抢来的。” “抢了老十九的?”南陵皇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前期老十九确实是去北疆寻过陨铁,不过是失望而归,现下北疆因着陨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这些陨铁此刻躺在他的皇宫内,摆了十个马车之多。 宁安绘声绘色的与南陵皇说了她在北疆的所作所为,当然很多细节被她给省掉了,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嘛,而后南陵皇才知晓宁安为何说是抢了老十九的了。 “哈哈哈~~~~~老十九也有今天,难怪他今日对着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脸阴阳怪气的模样,朕还道他今天又抽什么风呢,这是见到了你想到了陨铁的事呗!能在他手上抢东西,宁安,你可是头一个啊!不错,真不错!”南陵皇笑呵呵的看着宁安,拍了拍她肩膀道,看着她很是欣慰,越看越满意。 “幽王叔说他睚眦必报,您可得帮侄女我挡着些呀!”宁安一副后怕的模样。 “无事,你放心好了,他技不如人,一个长辈怎会跟你一个晚辈计较,这事皇伯父护你了!”南陵皇满脸堆笑道,现下谁都不如这十车陨铁重要。 “那侄女我就放心了,这陨铁的事,您帮我瞒着点,我担心北疆知道了找您侄女麻烦,我可是千辛万苦将这些陨铁运回来的,整整几月都提心吊胆的,现在交还正主,侄女也就放心了,还有我爹留了一些,不多,您担待一下,他实在也喜欢得紧。”宁安俏皮的提出燕王也留了一小部分,这事还是得过明路,便一道说了。 “留了多少?”南陵皇问道。 “只留了两个大木箱,他说要铸些利刃,防不时之需。”宁安道。 “嗯,他可真是雁过都拔毛啊!你爹这次倒是也没贪得无厌,只留了两箱,若以往估计他都只愿给送两箱来都城,其它的都给昧下吧!”南陵皇哼道,不过到底没说什么,老七还知道给他送了十箱过来,估计也是割肉般的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