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抓鬼,一夜暴富》 第一章 绝不是为了一百两 话说在武阳县,有一对大名鼎鼎的闲人组合,成员有两个,组长茯苓和副组长周子吟。 两人成天无所事事,唯一爱好就是瞎溜达,四处凑热闹,虽然看上去毫无正事,实则关心着武阳县的各种八卦闲事。 用茯苓的话说就是成日的混吃等死,周子吟则认为,如果一个人成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那和实现梦想了有什么区别? 要说这两闲人怎么认识的呢? 还得从多年前武阳县的一个人口失踪的事讲起,那时的茯苓还不能算是闲人。 每日不是在街头摆摊算卦,就是帮着村民找鸡寻狗,虽然挣不着几文钱,经济水平比那个叫花子没好到哪里去。 但至少还没混吃等死。 只是后来,算卦的生意实在惨淡,也没谁家里丢了鸡狗。 百无聊赖的茯苓,只能成天在村口或田间地头瞎溜达,运气好的话,可以捡到个把番薯土豆胡萝卜之类的,运气再好点话,还能帮着给人做做农活什么的,赚点碎银也是问题不大的,捎带着还能听些东家长,李家短的八卦闲事。 茯苓总是穿着一身深色的男式短衫,头发也是简单束在脑后,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假小子,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么打扮就是为了干农活方便,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耐脏。 一日,茯苓照例在村口溜达,正巧遇到一群庄稼汉忙完农活在地头休息。其中一人谈及附近村庄近来发生多起人口失踪事件,引得茯苓一阵好奇。 细问之下,茯苓才得知,多年来周围几个村子接二连三地发生人口失踪案。失踪者多为青壮年,而且都是半夜三更突然失踪,毫无征兆。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人口失踪,实则不然,失踪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而且还是一家人接连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甚至有衙役参与调查时也莫名失踪,让人匪夷所思。官府迫于压力,只能以人口拐卖结案,不再深究。 茯苓虽觉得此事不简单,但也只能当故事听听,毕竟官府都不管了,自己一个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七嘴八舌之际,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新来的县老爷,在菜市口贴了个榜,说是谁要是能查出来,赏纹银百两呢! 在听说赏金高达一百两之后,茯苓感觉自己的胸膛瞬间被一种名为正义感的东西充满,立刻决定要调查此事,绝对不是因为那一百两赏银! 当然了,如果能顺手赚点银钱,改善下生活,啥也不干的躺个几年,也是极好的。 一口气跑到了菜市口的榜文张贴处,把榜文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反复确认赏银是一百两后,用了个自认为十分潇洒的手势扯下了榜文,然后一只手高举着榜文,大摇大摆的朝县衙走去。 *** 县令梦星河坐在书房中看着堆的老高的卷宗公文,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他走马上任,来这武阳县,还没几天就有人来报官,说是有人失踪了。 失踪案若是放在别处,也是算不上什么大案,可若是在这里,人口失踪的案子就有些邪门了,就这么十来年的时间,加上隔壁承平县失踪的,新的老的一起算,竟然有一百多宗,还个个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前几任县令都是葫芦官判葫芦案,稀里糊涂的就给糊弄过去了,案卷一张加一张,到他手里就成了厚厚的一叠了。 揣着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放着也不是,成日的寝食难安,只得把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硬是没看出什么线索来! “这么多个大活人,怎么就一点踪迹都寻不到呢?”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榜文贴出去也好几日了,一个揭榜的也没有。 难道?!自己也要学着前几任那般,做个葫芦官? 这边正发着愁,就听见外边吵嚷之声此起彼伏。 梦星河眉头微蹙,将手中的卷宗放下,沉着脸走了出去。 “哎呀,你这人,怎么就是不信呢!说了我能查清的,你怎就是不听!要是耽误了案情,你负得起责吗?” 只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用手指着拦住他的衙役王虎,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少年穿着一身陈旧的藏青色衣裳,,许是因为正在与人争执生气的原因,两块脸都红扑扑的。 “放肆,县衙重地,岂容尔等在此喧哗!!”梦星河大声呵斥。 他长了一张娃娃脸,本是副人畜无害的面孔,但是把官服往身上一穿,整个人竟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所以,他这么一喝,争执的几人立马就收了声,那少年,虽然嘴闭上了,但是乌溜溜的眼睛还在滴溜溜的乱转,看起来很不服气的样子。 王虎抱拳行了一礼,恭敬的道“回大人的话,这少年说他能查人口失踪的案子,吵着要见您!” “哦?既是如此,你们又怎吵起来了?” 还未等王虎答话,少年便跳了起来,一手指着王虎,一手叉腰“是他,他瞧不起人,叫我一边撒尿和泥玩去,不要在这里瞎胡闹,不然就要给我吃板子!” 旁的几个衙役听少年这么说,差点笑出声来,碍于县令大人在场,只得生生的忍住。 梦星河见少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双手交叠,挺直了腰板,大声答道:“回大人,我叫茯苓,来自南星镇!” 梦星河故作严肃的道“你说你能查?可是有何线索了?” “并没有!”少年将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双眼直视梦星河,答的十分坦荡。 “既没有线索,你又凭甚认为自己能查?”梦星河又问。 “这个我心中自有计较!”少年答的十分干脆。 还未等梦星河说话,王虎上前一步张开双手,做出了一个赶小鸡仔的动作“休得无礼。去去去,啥也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瞎掺合了?边玩去!” 被当作小鸡仔往外赶的少年,气得小脸更红了“你这人,什么毛病啊!没试过你怎就知道别人不行啊!县令小老爷都还没说话呢,怎你的话就这般的多!难不成你的官比县令小老爷还要大?!” 被少年这么一说,王虎立马就停了手,抬头看了看梦星河,又看了看少年,然后低着头,交叠着手,站到一旁去了。 县令,小老爷? 梦星河嘴角微微一抽,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好笑,但也未多做纠结,朗声道:“本官倒要听听,你究竟是如何个心中有计较法?” 茯苓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小老爷,您相信世上有妖怪吗?” 你相信世上有妖怪吗?你相信世上有妖怪吗?你相信世上有妖怪吗? 这句无数次午夜梦回的话,像一只猛然出现的手,狠狠地抓住了梦星河的心脏,再用力一扯,那些或尘封或遗忘的记忆,在这一瞬间被惊醒,嚣张又狂妄的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险些跌倒。 良久,他回过神来呵斥道“大胆,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茯苓见梦星河动怒,吓得连连行礼:“大人请息怒,大人请息怒,小的虽然不才,但从小就跟随师傅走南闯北,见过的事也不少,还跟街头的老道士学过一些奇门八卦之术,算命看相,占卜吉凶,也略知一二,想必大人也清楚,如今之事非比寻常,非人力所能为也,故此,小的只能跟大人毛遂自荐,愿助大人一臂之力,一起查清楚这失踪案,还武阳县一个安宁” 梦星河听完,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对少年道:“三日,给你三日,可够?” 茯苓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大人这是同意了?!” 梦星河点头“你既自告奋勇来查案,想必有些本事的,但是你可记牢了,若是出了差子,本官定不轻饶!”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茯苓立刻露出了笑容,双手抱拳,冲梦星河行了一礼:“谢大人!大人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那可否让小人看看相关的卷宗呢?”茯苓低眉顺眼,端得一副乖巧听话得好模样。 “你且随我来吧!”话落,梦星河便快步往书房走去。 茯苓双手交叠于腹前,弓着背,一路小跑着跟上,端的也是一副狗腿的好模样。 书房内。 梦星河指了指书案上厚厚的一沓卷宗“这些年失踪人口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茯苓也不废话,立马就翻看了起来,梦星河见她这般认真的模样,自是不会打扰,端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拿起一份公文,翻看了起来。 茯苓看得很快,没多久便把卷宗看得七七八八了,在印证了一些事情后,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猜想。 放下最后一份卷宗时,天都已经黑透了,梦星河的茶也续了几次了,茯苓伸了个懒腰,笑的眉眼弯弯“小老爷,对于案情小人心中已然有了盘算,您且等着小人的好消息吧!” “只是翻了翻卷宗,你便能确定是何妖物作祟了?” 茯苓不答,只是反问“大人,可曾听过虎伥之事?” “虎伥?是何物?” 茯苓耐心解释:虎伥者,被虎所噬,而成其为仆役之鬼魂者也。品行卑劣,常诱人入虎口。故有‘为虎作伥’之说。 俗语云:虎毒不食子。而伥鬼则不然,专引诱至亲入虎口。 伥鬼可谓特殊之鬼,似鬼非鬼,似人非人。人死为鬼,头脑简矣。 然伥鬼不同,仍具人心智之行为。伥鬼于鬼中,属最堕落、无耻、卑贱者。其形貌与常人无异,世人难辨之,然虎死,则痛哭,如丧考妣。 一般来说,伥鬼听命于虎。家师曾言,也有少数例外,如伥鬼为主,虎为仆的情况。 多年前家师在外游历,曾见过伥鬼和猛虎分食一人,虎食肉身,伥鬼食魂!好不恐怖! 说完,两人皆默然。沉寂许久,梦星河轻叹一声,低语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失踪的人,可能已经变成了伥鬼?” 茯苓点头,神情严肃:“是的。” 梦星河又道:“本官命你,即刻前往调查此事,务必将此妖物铲除,还百姓一个太平!” “小人领命。”说罢,茯苓起身向梦星河告辞,离开了县衙。 梦星河目送着他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在这武阳县,人口失踪案就如同一片乌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或许,这少年真能带来一丝曙光。 第二章 安心的去吧 茯苓离开县衙后,边走边整理思路,路过一处生意不错的茶摊,里边坐满了人,有的在谈天说地,有的在闲聊家常。 忽然,一道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听说了吗?前天夜里又有人失踪了!”虽然对方有意压低声音,奈何茯苓听力极好,这点声音根本逃不过她的耳朵。 另一人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这周围几个村子,都丢了不少人。” “听说这些失踪的人,都是半夜三更突然不见的,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哎,也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真是可怕啊!” 闻言茯苓立马也要了一碗茶水,假装坐下歇脚,一边喝茶,一边竖起耳朵,继续在茶摊上听着茶客们的聊天,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线索。然而,茶客们的谈话内容大多大同小异,并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 日头渐渐西斜,茶客们也纷纷散去。茯苓有些心疼的付了茶水钱,离开了茶摊,回家路上顺手买了些馒头,瓜子什么的,拎着东西回了家。 不多会,就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裹,临出门前想了想,又转身进屋,从箱底翻出了一套枣红色衣裙换上,这裙裾上绣着繁复的金色纹饰,色彩鲜艳,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腰间系着一条黑色丝绦,纤细的腰肢被衬托得恰到好处。长发如瀑,披在身后,随风飘舞,犹如一道黑色的锦缎在空中飞扬。 待一切收拾妥当,便拿上一柄剑出了门,直奔城外而去。 *** 夜色静谧深远,好似被泼了墨一般,浓的化不开,月亮也躲进了厚重的云层之中不见踪影。 一个鬼祟的人影,提着一盏破旧的灯笼,在山林里来回的穿梭,人影偶尔会停下脚步,往四周张望片刻后,又匆匆的赶路。 忽的一阵风掠过,云层被吹散,如水的月光一下子就洒在了大地之上,山林中的人影,也被照了个清楚,提灯笼的是一个面貌俊秀的年轻男人,名唤周信。 周信看着逐渐明亮起来的山路,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或许,自己梦见的事都是真的! 最近,他总是做梦,梦里他那失踪许久的妹子告诉他,城外的蛮公山里埋着黄金,让他赶紧去挖!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不信的,可是他日日都做着同样的梦。 次数多了,就渐渐的信了,梦里妹子还跟他说,自己嫁给了山神大人,现如今,她已是山神夫人啦! 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里埋着黄金呢?就是她的山神相公告诉她的! 但是,为了不惹人注意,被人趁机夺了这财富,所以得多多注意,万万不可在白日里来挖,要挖须得在子时之后。 所以,周信决定今日怎么都得去试一试了,若是真的,他一家老小都可过上好日子了,若是不成,横竖他也不损失什么! 根据梦里妹子指引的方向,他来到了一棵巨大无比的槐树下,先是绕着槐树正的走了三圈,然后又反着走了三圈,最后再给槐树磕了几个头,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锹吭哧吭哧的挖开了。 几铲子下去,铁锹竟真碰到了甚硬物,周信喜不自胜,难道这树下当真埋着黄金?强压下心头的狂喜,手里的铁锹挥舞的就更起劲了。 不多时,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木箱子露出了它的轮廓。周信扔下铁锹,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双手颤抖着将木箱子从土里拖了出来。 箱子上着一把大铜锁,周信将耳朵贴在箱子上,仔仔细细的听了听,里面似乎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愈发激动,这肯定是黄金,一定是!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后,捡起地上的铁锹,用力朝着铜锁砸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铜锁应声而断,箱盖也顺势弹开。 周信急不可耐地朝箱子里望去,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箱子里并非什么黄金,而是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尸体的旁边还散落着几枚铜钱。 周信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箱子里。然而,尸体的样子并没有发生改变,反而因为箱盖的打开,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树干呕吐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周信心有余悸地看向那具尸体,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莫非,这就是他失踪已久的妹子? 正当周信不知所措之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周信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红裙的少女,靠着树干,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你、你是何人?”周信警惕地问道。 少女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叫茯苓,是来帮你的。” 见周信不语,茯苓指了指箱子里的尸体轻声问道:“你觉得这是谁?你妹子吗?” 周信颤抖着点了点头,内心的恐惧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茯苓彷佛早就料到了他会点头一般,叹了口气“你仔细看看,这是谁的尸体?” 周信鼓足勇气,再次朝那尸体看去,尸体穿着一身青色布衫,很明显这是一具男人的尸体,左袖的袖口处还有一些磨损的痕迹,这痕迹?看起来好眼熟,是在哪里看过来着? 猛然,他好似想起来了什么一般,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左手,左手袖口相同的痕迹赫然再现! “这?这是我?”周信嗫嚅着开口,随即又好似疯了一般大喊“不,不可能的,我明明还活着,我明明就是个活人!是你,一定是你在搞鬼,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茯苓没有言语,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随手一甩,符咒浮在半空,随即发出光芒,光芒将周遭照亮。 此时,地上哪还有什么木箱和尸体,有的只是一件被血液浸透破碎不堪的青色外衫,沾血的杂草在夜风中徐徐摆动,宛如挣扎挥动的鬼手,而土坑堆旁还有一具白骨,白骨上泛着诡异的光芒,呼呼的风声仿佛在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周信跌落在地,一边后退一边疯狂的摇头,原本俊秀的脸上渐渐显露出狰狞之色,黑色的瞳孔逐渐变白。 茯苓见状也不急掐了个诀,一丝淡淡的光晕在她指尖溢出,抬起右手在他眼前一挥,光晕钻进周信的耳鼻,随即,周信的神色清明了许多。 茯苓又道“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听人说前天夜里,又有人失踪,我想他们说的就是你了,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前天夜里?前天夜里?”周信以手扶额,似在努力回忆。 茯苓也不催促,耐心等待,过了许久,周信悠悠开口道“我梦见我妹子了,每天每天都梦见她,她告诉我,山里有黄金,让我来挖,然后,然后,我就来了,来了这里,还见着了我妹子。。。” 说到这里,周信停顿了一下,面色开始变得惊恐,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我妹子她,我妹子她,和一头老虎在一起,一头老虎!”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她居然要我死,她居然指使那老虎来吃我!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她要我死,她居然要我死!”周信咆哮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茯苓上前一步道:“你妹妹被妖物所害,失了本心,害你,非她真意,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你们兄妹两人的仇,我会替你报,你且安心的去吧!”说完便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周信的身体在瞬间化作了粉末,四处飞散,犹如一片灰色的烟雾。 待烟雾散尽,茯苓看着地上的白骨,满心疑惑:按理说被老虎所食之人,必会变成伥鬼,而这周信却为何是个例外?为何,他的魂魄会在此重复生前所做的事?这是为何? 正胡思乱想着,眼神却不知为何瞟到了地上的那把铁锹和白骨,三两步上前拾了起来,叹气道:“罢了,罢了,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总不能让你暴尸荒野,今日我就辛苦些,将你埋了吧!” 说罢,便提着铁锹吭哧吭哧的挖起土来。 *** “少爷,我怎觉得咱们离承平县越来越远了,您确定我们没有走错路吗?您看天都黑啦!” 一个书童打扮的圆脸少年,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指着错综复杂的山路,对着走在前面的青年男子扬声道。 青年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腰间佩着白玉腰带。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眉眼温和,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小九,你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就这么不信任少爷我?”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周子吟。只见他微微皱眉,环顾四周,努力分辨着方向。 点了点手上的地图接着说道“这条路虽然复杂,但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到达承平县,不过我们得加快脚程了,天马上就要黑了。” 小九叹了口气,加快速度跟上青年的步伐,沿着山路继续前行,夜幕逐渐降临,山间的气息逐渐开始变得阴冷起来。 第三章 那女的是妖怪 一阵阴风吹过,小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和周子吟一起走在山路上,周围树林茂密,月光透过树荫,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气氛诡异,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暗中窥探。 这时,他们突然发现前方的密林里似有火光,若隐若现,隐约还能听到人声。小九心头一紧,他紧张地指了指火光,压低声音对周子吟说:“少爷,前面好像有火光,你说会不会是妖怪啊!”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谨慎地朝着火光靠近。周子吟神情极为严肃,低声对小九说道:“小心为上,注意周围动静。” 他们蹑手蹑脚地穿过树林,尽量不发出声音。随着他们逐渐接近火光,一道女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女声有些含糊似在呓语,两人屏住呼吸,伸手扒开树丛,只见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子,手里抡着把铁锹正挥舞着起劲,见对方是个女子,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周子吟整了整衣衫,上前一礼道:“这位姑娘,深夜在此为何?"说完周子吟又有些后悔,如此唐突,怕是会吓到人家的。 那双挥舞铁锹的手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了,很显然,这姑娘并没有被突然响起的人声惊到,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答道:“关你什么事!倒是你,大晚上的跑这来干嘛?” 周子吟被噎了一下,没有气馁,继续道“说起来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迷路了,可否请姑娘为我指路?” “哦。迷路了啊!”女子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来。 月光透过树荫洒在女子身上,映照出她姣好的面容。她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却掩盖不了那份美丽。周子吟见到女子容貌,顿时心生好感。 “从那边一直走一直走就能下山了,不过,你们最好小心些,这山里啊,有妖怪!”女子手指着一个方向,声音依旧淡淡。 周子吟正欲发问,却觉得自己的衣袖被人用力拽住,他一脸疑惑的看向小九,只见小九面色发白,死死的抿着嘴巴,彷佛正在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叫出来,另一只手指着下方,周子吟顺着小九手指的方向看去,霎时只觉得头皮好像要炸开了,地上一具森森白骨赫然在目! 原来,这女子大半夜的竟是在此埋死人骨头! 周子吟蹦了起来,拉着小九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喊“救命啊,有死人啊! 女子见此情景,脸色大变,急忙大声喊道:“两位请留步!你们误会了!” 然而,周子吟和小九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根本听不进女子的话,只顾没命地奔跑。女子见状,摇头叹息“这两位的表现,未免也太过浮夸了。” 周子吟和小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周子吟心中焦急万分,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一道岔路,慌忙大喊:“小九,我们分头跑!” 小九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扎进了右边的岔道,一会儿便不见人影了。 周子吟拼命地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他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拼命地喘着粗气。正当他努力调整呼吸时,突然,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子吟猛地回头,看见一张笑盈盈的脸。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大叫一声:“鬼啊!”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周子吟彻底崩溃,他两眼一翻,“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拍他肩膀的,正是茯苓。她看着晕倒在地的周子吟,哭笑不得。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周子吟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大树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子吟悠悠转醒,看见茯苓坐在他身边,周子吟一愣,随即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两眼一翻,眼看又要晕过去。 女子见状,忙大声道:“你先别晕啊,我是人,不是鬼啊。你看,我有影子的!” 翻眼欲晕的周子吟,闻声还是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发现女子的影子果然清晰可见,便又赶紧将眼睛翻了回来“光凭有影子这一点,不能证明你是人!在下可是听说过的,鬼没有影子,但是妖精可是有影子的!” 周子吟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有些激动起来了“而且,我听说妖精变成人形后,都美貌无比,你长的这么好看,肯定是妖精变的!你要怎么证明你是人呢?” 说完这句,周子吟甚至有些得意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一下就窥见了真相! 茯苓默默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站起身,抡圆了胳膊给了周子吟几个嘴巴子,边抡还边说“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老子要是妖精,第一个吃了你!” 抡完了便叉着腰,似笑非笑的盯着周子吟说道“你现在倒是说说看,到底谁不是人?” 周子吟捂着脸,眼睛瞪的像铜铃,好,好生彪悍的女子,以前在话本子里看过的女悍匪瞬间就具象化了起来。 “女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啦!” 树林中突然爆发出的一声哀嚎,将枝头栖息的鸟儿惊的呼啦啦全飞了起来。 *** 茯苓带着面颊红肿的周子吟在山中转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小九,最后实在累的不行了,便决定先找地方休息,刚好寻到了一处破旧的寺庙,正好作为短暂的避风港。 此时,夜已渐深,四周寂静无声。两人点燃了火堆,火光映照着他们略显疲惫的脸庞。周子吟看着身边这位神秘的女子,不禁心生好奇,于是主动与她攀谈起来。 在交谈中,他们彼此交换了姓名,本想问清楚茯苓为何会身处这荒郊野岭的原因。却被茯苓赏了一记白眼,便也不再敢多问了,至于他的身世和遭遇,茯苓却并未多问。 破庙里燃烧的火堆噼啪作响,火星四溅。困倦逐渐袭来,两人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睡。 半夜时分,周子吟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茯苓早已不见踪影,不知何时寻来的小九正俯身在他的面前,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周子吟跟他走,虽然心中困惑,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小九悄悄地摸出了破庙。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两人的脚步声被掩盖在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小九带着周子吟走出了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吓死我了,你知道吗?那女的是个妖怪!我刚刚看见她还想吃你呢!” 见周子吟满脸狐疑,小九继续解释道:“我和少爷分开跑后,心里放心不下,没跑多远就又回头去找您了。可无论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您,真是把我急得团团转!后来,我好像听到了少爷您的声音,于是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结果却看到您在破庙里和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在一起,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了,一直守在破庙外面,心惊胆战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小九描述着当时的情景,仿佛身临其境:“就在半夜时分,那个怪物突然坐起身来,想要吃您。千钧一发之际,我赶紧捡起一块石头,朝远处用力一扔,弄出了声响,这才把那妖怪引走了!” 听小九绘声绘色地讲完,周子吟对小九的话不疑有他,连连拍着胸口,庆幸地对小九说:“幸好有你及时赶来,不然我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 夜色深沉,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暗影之中。周子吟紧紧握着小九的手,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在这个危机四伏的荒山野岭,能拥有一个如此忠心勇敢的伙伴,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四章 大老虎 两人怕又生事端,不敢多做停留。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路继续前行,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敢有一丝大意,生怕再次遭遇危险。 小九说自己在山中寻他的时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人生活的痕迹,猜想应该是山中的猎户平时用来歇脚的地方,如今夜已深,不如先去那山洞暂避一晚,待明日天亮了再下山也不迟,周子吟觉得有理,便由小九带路,两人急急的朝山洞而去。 小九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周子吟在山林中穿梭,路上他们不时地发现一两个扑兽夹,每当看到这些陷阱,小九都会忍不住怒骂几句,然后一脸气急败坏地将它们拆解掉,扔至一边,并告诫周子吟这些陷阱都是当地猎户设置用来捕捉猎物的,千万要小心。 周子吟虽然觉得小九的行为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默默地跟随着他。 走了许久,小九突然激动地指着一座模糊的山峰,大声喊道:“少爷,到了,就在前面不远了!” 周子吟顺着小九所指的方向望去,虽然看不清楚,但他知道,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心情也不禁愉悦起来。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山洞前。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休息的缘故,小九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兴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又朝远方一扔。嘴里还念叨着:“到了,到了,终于到咯!” 周子吟看着小九的行为,本想笑话他几句,怎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一般?话都到了嘴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猛的顿住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小九,仿佛想将他看穿一般。 小九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转身道:“少爷,怎么停住了,快走啊,就在前面了!” “小九,我突然发现我东西丢了,我回头去找一下!”周子吟声音有些焦急,说完便转身就要走。 几乎是瞬间,小九便移到了周子吟的身前,一手拦住他笑道:“如今周边危险,我看少爷,还是莫要去找了,待明日天亮了,我和少爷一起去找如何?” “不行,不行,是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我非去找不可,小九,你就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周子吟急得声音都大了几分。 “在重要,能有你的命重要!”小九不为所动,冷哼一声。 “是的,是的,非常重要,小九快快让开。”说着便去推小九的手,却反被小九推倒在地。 周子吟忍着疼痛,努力站起,他知道此时不能再拖延,他必须尽快摆脱小九。他突然大笑起来,状若疯癫:“小九,你看,那树上有一只猴子!” 小九连头都没有转一下,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他,周子吟被他盯的浑身发毛,只得接着装傻“哈哈,快看那猴子屁股,好红啊,快看快看。” “呵呵,你真的好吵啊!既然这样…” 小九说到这里停住了,举起手按了按耳朵,仿佛耳朵都被吵疼了一般,一字一顿道“那,你,就,去,死,吧!” 他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召唤,在这寂静的夜晚,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此时一束月光陡然落下,藏在黑暗中的轮廓逐渐清晰,只见小九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高大,双肩宽厚异常,双腿弯曲如弓,手指似勾,指尖漆黑尖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诡异的图腾,双眼散发着幽幽绿光,两排獠牙锋利如刀,仿佛从坟墓中爬出的恶鬼。这骇人的场景,令人不禁心生惧意,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忽闻一声野兽嘶吼,自山洞中传出。未及周子吟反应,但见一庞然大物迅捷无比地扑至面前。此物形似猛虎,目光如炬,一颗虎头抵着周子吟继续嘶吼,一股温热而强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直冲天灵盖,令周子吟魂不附体,瘫倒在地。 “饿了吧?” 小九抬手轻抚猛虎之头,眼中满是关爱。猛虎似乎亦能领会其意,回应以低沉的吼声,宛若朋友间的低语。 周子吟瞪大双眼,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颤声问道“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说呢,少爷?” 小九嘴角微扬,笑容诡异,“人鬼又如何,你我皆为这凡世间的野物,何须拘泥于生死界限?” 周子吟浑身战栗,心中惊惧万分,今日之事诡异至极,他竟从不知小九能驭虎,这实在与世俗常理相悖。 他强自镇定,勉力支撑着身躯,望向小九,低声问道:“你不是小九,你究竟是何人,竟能驱使这等猛兽?” 小九步至周子吟面前,言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先生所言差矣,我正是小九啊,你我朝夕相处多年,你竟认不出我吗?还有非我掌控猛虎,实乃吾与虎,心灵相通,因它是吾主,而我,仅为其仆从。” 言毕,小九转视身后猛虎,眼眸中满溢温情与敬意,恍若直面挚友,而非猛兽。 继而,又道:“此乃天命所归,今日机缘让虎为我主,吾为虎仆,此乃顺天而为,少爷勿惊,今日之后,汝亦将成虎仆,从此你我同命共运,携手共进,未尝非幸事一桩!” 小九傲然挺立,气定神闲,似已掌控全局。猛虎紧随其后,时而咆哮低吼,时而温柔低吟。 周子吟见状,心中骇然,暗想今日大约是在劫难逃了。 小九又道“不过,有一事,我倒是好奇,你凭何认为我不是小九的?” “小九幼时腿脚受过伤,虽然行动无碍,但在蹦跳时还是能发现端倪的!” “哦,原来如此啊!我还奇怪,只是换了副新的身子而已,一般人应该是无法发现的才对。不过,这新的身体确实是好用的很,少爷别怕,您马上也可以拥有一副这样的好身躯了,就是可能会有点疼,少爷您忍忍就过去了!” 小九话音刚落,就见那猛虎纵身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剑齿锋利,一口向周子吟咬去,周子吟汗流如注,心知大难临头难以逃脱,只能闭眼等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娇喝传来“畜牲住口!” 周子吟循声望去,见茯苓持剑而来,猛虎瞬间调转身躯朝茯苓扑去。 茯苓手中长剑翻飞,动作迅捷,犹如一条游龙。她与猛虎激战正酣,剑光虎影,你来我往,打的游刃有余,猛虎见状愈发狂躁,攻势逐渐凌厉,一爪扫向少女门面,少女见状,丝毫不慌,随即使出一招“蛟龙出海”,挥剑向前,剑尖直刺虎眼。这一刺,正中虎目,猛虎吃痛,大吼一声,攻势顿停,少女趁机拉开距离,稳住身形。 再接再厉,连连挥剑,将猛虎逼得节节败退,手中长剑如流星般刺向猛虎的脖颈,猛虎躲闪不及,被刺中要害,倒地哀嚎翻滚。 茯苓见状顺势一跃,跳到猛虎身侧,再次将剑锋顺势推进猛虎脖颈,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猛虎哀嚎一声,倒地气绝身亡。 小九见猛虎已死,悲痛不已,哭喊着要为猛虎报仇,便朝着茯苓飞身扑来,眼中充满了怒火和哀伤。他挥舞着利爪,似乎要将少女撕裂一般。 见对方来势汹汹,茯苓心中一惊,但随即镇定下来,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随即使出了一招“瞒天过海”,只见她身形一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九扑了个空,心中又惊又疑,不禁茫然四顾,寻找少女的踪影。就在这时,少女突然从他身后现身,抬剑便朝着他的后背刺去。 小九躲闪不及,被长剑刺中。他转过身来,怒吼道“尔等小人,竟敢偷袭于我。” 茯苓冷笑:“休得多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第五章 非人非鬼的妖怪 小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他加快了攻击速度,双爪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少女袭来。少女身手敏捷剑法高超,攻击的招数都被她轻松化解。 反观少女只见她招数变幻莫测,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九有些难以招架,心中暗想这样僵持下去,自己肯定落败,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应对之策。 他灵机一动,暗中掐诀念咒,四周升起了浓雾,让人顿觉头晕目眩,分不清东西南北,少女稳住心神,轻笑出声“雕虫小技。” 继而持剑环顾四周,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方位,找到了阵眼所在。催动真气,一剑刺向了阵眼,迷幻阵应声而破,周围的浓雾也随之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而那小九早已不知所踪,她明白,在自己破解阵法的时候,小九就趁机逃走了。 少女恨恨地跺了跺脚气道:“被他溜走了,可恶!” 猛虎已殁,小九亡命,少女收剑傲立,回身顾盼周子吟,晚风呼啸,红裙飘舞,宛如飘扬旗帜。 少女不知,此刻周子吟眼中的自己俨然就是天降战神,威武凛然,简直无与伦比,霎时敬仰之情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周子吟趋步少女面前,深深施礼,感谢救命之恩。 少女抬手笑道:“小事一桩,何须言谢…” 周子吟还未来得及赞叹义举,少女轻笑,言道“若是要谢,不如来点实惠的,比如银两,金子最好!” 那如黄河泛滥的敬仰之情连同周子吟的笑容,瞬间凝滞,夜风依旧呼啸,少女红裙依然飞扬,两人伫立,仿佛定格。 周子吟半晌才反应过来,嗫嚅:“姑娘所言乃银两?” 少女颔首,理所当然:“金子也可!玉器也可,你该不会是不想给吧!” 周子吟哑然,少女面不改色,等待答案。 周子吟脸上浮现尴尬之色,随身的包裹早已杳无踪迹,不禁暗骂自己愚钝。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姑娘,我并不是不愿意给,只是如今我身无分文,敢问姑娘,可否宽限数日?” 少女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她皱着眉头,说:“你该不是在找借口拖延吧?” 周子吟赶紧解释道:“姑娘,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的包裹在慌乱中遗失,钱袋子也在其中,此刻身上确实是身无分文。” 少女听罢,沉思片刻,又说:“假如包裹找到了,那时候你可付我银钱?” 周子吟连忙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茯苓接着开口说:“你的包裹应该是刚刚逃跑的时候遗失了,我陪你去寻回来就是了。” “这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在下还有几事不明,还望姑娘能在下解惑?” 茯苓双手抱剑,反问道“你是想问,刚刚那人到底是不是你的侍从?” 周子吟没有说话,点点头。 “我们边走边说吧。” 茯苓将虎伥的事简短的说了一下,周子吟愣了半晌才纳纳道“所以说,我那书童已经遇害了,现在是个非人非鬼的怪物?” 茯苓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周子吟长叹一声“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非要出门游玩,小九也不会遇害。在破庙的时候,为何你不见了,你去哪了。” “迷糊中我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妖气,便追出去查看了,没一会那东西就不见了,我想可能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急忙往回赶,幸好被我赶上了。” 周子吟想了想又道“小九如果是非人非鬼的状态,那有没有可能,能让他变回人呢?” 茯苓摇头“你还真敢想,当然不可能啊!” 然后,两人便没在言语,沿着原路仔细寻找,前方草丛中有个熟悉的物件,急忙奔过去。果然是他的包裹,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上面还沾染着些许泥巴。 茯苓回头对周子吟说:“喏,你的包裹,找到了。” 周子吟连忙上前取回包裹,仔细查看,发现里面的东西并未丢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茯苓突然凑上前来朗声道:“现在,你该兑现承诺了。” 周子吟连连点头“是是是,那请问姑娘,在下应给姑娘多少合适?” “自然是越多越好。”茯苓双手抱剑,秀眉轻挑,答的理直气壮。 “对对对,这救命之恩,乃是大恩,这点银钱简直微不足道。”周子吟说着便将自己的钱袋子双手奉上。 茯苓没有丝毫客气的钱袋,还用手掂了掂,顿时喜笑颜开“如此就多谢了,多谢了!” 周子吟搓了搓手,有些为难的说道“茯苓姑娘,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答应。” 茯苓笑容一滞,谨慎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后悔了,想要回去吧?” 周子吟连连摆手“非也,非也。” “那是身上没银子了,想问我借银子?” 周子吟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是,不是。 苓面色疑惑的将钱袋收好,拍了拍手朗声道“只要不是跟银子有关,什么事都好说!” 周子吟拱手道“今夜遭遇之事,实在是匪夷所思,恐怖至极,我实在是不敢在这山中过夜了…”说到这里,周子吟顿了一下,看了看茯苓,又继续说道“所以,想请姑娘护送我下山,不知姑娘能否同意?” 茯苓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双手着抱剑,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着他,周子吟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恨不能原地隐身了。 看的差不多了茯苓悠悠的开口“这是另外的价钱!”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周子吟又一阵点头如捣米。 见茯苓答应了,周子吟也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能平安下山,钱财什么的都是小事。 见周子吟如此上道,茯苓也比较满意,继而说道“可是,你刚刚不是把钱全给我了吗?按理说,你应该没有钱了吧,待我护送你下了山,你又哪来的银子给我?” “这个,姑娘请放心,待我们下了山,寻到我表哥家,自然会有银子给姑娘的。” 茯苓又问“你表哥家在哪里,他有钱吗?他可会替你给银子?” “表哥家住承平县,家里做些小生意,还算是颇有家资,定是不会少了姑娘银子的,还请姑娘放心。” 见周子吟如此说了,茯苓立马将佩剑挂在腰间“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别让表哥等着急了。” 两人趁着夜色,沿着小径下山,虽是山路,但好在此时正是月初,月色皎洁,倒也看得清楚。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山脚下,山脚下是一片深谷,谷中雾气弥漫,看不清来路。 茯苓一指前方说道“穿过这片树林,我们就彻底走出这破山了!” 周子吟心里都有些发毛,这迷雾重重的,总让人感觉充满危险。周子吟紧跟在茯苓身后,心中虽是有些害怕的,但也不好表露出来。 小径两旁尽是茂密的树林,树影婆娑,阵阵晚风吹过,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凉意。 终于,两人有惊无险的穿过了树林,极目眺望,远远的还能看见城墙的轮廓,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曙光,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周子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夜可谓是惊心动魄,现在终于平安下山,心中都感到无比的庆幸。 “多谢姑娘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周子吟向茯苓恭敬地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应该做的。”茯苓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 周子吟此刻精神似乎恢复了些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城吧。折腾了一夜,我的骨架子都快散了。” “是啊,赶紧进城吧。”茯苓点头附和。 清晨,薄雾笼罩的城门前,两道身影渐渐清晰。茯苓带着周子吟来到了承平县城门口。 第六章 神秘山洞 “你知道你表哥家在何处吗?”茯苓问道。 “就在县衙附近的顺福街,叫做沈记糕点铺,很容易找的。”周子吟答道。 两人沿着顺福街一路打听,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找到了沈记糕点铺。 周子吟上前敲了敲店门,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面貌清秀的男人打开了店门。 周子吟率先开口“表哥,我来了。” “表哥?”男子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周子吟又道“文明表哥,我是子吟啊,周子吟。” 那被称作文明的男人,稍微的愣了一下,随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然后才反应过来,惊喜的说道“真的是你啊,子吟。快进来,快进来。” 两人随文明进了店铺,此店铺可谓是窗明几净,宽敞明亮。文明将几人引进后堂,招呼众人入座,并备上热茶。 几人寒暄了几句,周子吟便请文明将酬劳付给了茯苓,除了银子外,还另外准备了几包糕点,茯苓自然是来者不拒,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了。 而后周子吟和茯苓将昨晚山中遭遇一一道出,文明闻之愕然,惊叹世间竟有此等奇事,低语道:“茯苓姑娘所述虎伥之故事,远胜话本子里的情节。” 顿了顿又说道“那伥鬼诡计多端,昨日被他逃走了,不知道他日后会不会又跑出来作恶?” 茯苓想了想,道:“此妖物若不能彻底铲除,怕是会留下祸根。” 周子吟闻言也开始恐慌起来“那妖物会不会还来伺机害我?! 文明也急急发言“还请姑娘救我表弟。” 茯苓微微颔首,应道“我定是要到找这伥鬼的踪迹,将其铲除,免除后患的。”见茯苓如此说,其余二人也放下心来。 茯苓想想又补充道“这伥鬼诡计多端,必是藏匿在暗处窥视,如此敌暗我明的情形,对我们非常不利,得想个法子将他引出来,然后一举歼灭才是。” 周子吟追问“那姑娘有何办法?” 茯苓摊开双手,老实的回答“暂时没想到。” 突然茯苓一拍桌子,“糟了!” 二人被吓了一跳,异口同声“怎么了,茯苓姑娘!” 茯苓一脸的痛心疾首“老虎皮啊,老虎皮我居然忘了扒下来,那可是上好的皮子,可以卖不少钱!” 说到这里,茯苓猛然起身,拱手一礼,语气满是焦急“我还有急事要处理,二位告辞了!”说完抬腿便往门口走去。 周子吟急得大喊“茯苓姑娘,伥鬼的事情未了,若是有事,我去何处寻姑娘啊!” 茯苓头也不回的应道“你且在此等我,我速去速回。” 出了糕点铺,茯苓雇了辆马车便火急火燎的往山上赶,口中还碎碎念着“老虎全身都是宝,换成银子少不了,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茯苓的脚程很快,没多会儿就回到了诛杀老虎的地方,老虎的尸体还在,茯苓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一百两还在。 忽的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四飞散,茯苓猛的抬起头,看见了前方黑漆漆的山洞,神秘而深邃,仿佛一只张开的巨口想要吞噬一切。 于是,她施展轻功,如同一只鸿雁般向山洞而去,最后轻盈地落在洞口。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走进山洞,一探究竟。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茯苓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踏入洞穴,同时,暗暗运功,以防不测。 洞内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茯苓屏息凝神,将听觉提升到极致,掐了个诀,唤出一个巴掌大的光球,光球虽不大,却把洞内的情况照了个清楚。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洞穴并不深,只有十几丈左右,洞内除了一些碎石和杂草,杂草上还有着一簇簇的兽毛,料想这就是那妖物藏身的地方了。 要不要在进去看看呢?就在她犹豫之际,突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从洞穴深处传来。 她心中一惊,连忙集中精神,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看去。 原来,在洞穴尽头,有一块巨石,巨石之后,不知被何人施了一个结界,结界之上还叠加了一个障眼法,茯苓蹙眉“这么神秘?难道还藏着宝藏?” 顾不得多想,三下五除二便去了这结界,只见巨石之后,有一个幽深的隧道,隧道口弥漫着紫色的雾气,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见状,心中暗想:如若这里真是有宝藏,必然也是有危险的,我还是小心为上。 于是,紧握长剑,小心翼翼地朝着隧道走去。 隧道并不长,没多久,便走到了尽头。 在隧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座宫殿,宫殿中央有一座祭坛,祭坛正中央,一颗晶莹剔透,正发出幽幽的绿光色珠子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诡异而强大的气息。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这颗神秘的珠子。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接触到珠子的瞬间,异变突生!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奔后心。茯苓听到风声,急忙侧身闪避,躲过了这一箭。她回头望去,只见一名黑衣人正张弓搭箭,瞄准自己。茯苓怒喝一声,挥剑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见状,闪身躲避,同时再次射出一箭。 见茯苓持剑逼近,黑衣人轻蔑一笑,手里的弓箭变霎时成了一柄黑色的长剑,剑锋之上,泛着幽幽的寒光,黑衣人持剑直取茯苓要害。 茯苓临危不惧,挥动长剑,与神秘人战作一团。一时间,洞窟之内,刀光剑影,金铁交鸣,两人的打斗异常激烈 黑衣人武功高强,招式阴狠毒辣,茯苓只得将自身的轻功发挥到极致,在洞窟之内穿梭,让黑衣人难以捉摸她的行踪。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 茯苓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黑衣人心里一喜拔剑刺来,却不想被茯苓反手一剑刺中左臂,黑衣人吃痛,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茯苓看准时机,脚下一蹬,腾空而起,一招“飞燕凌空”,手中长剑疾刺而出,神秘人惊慌失措,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一声惨叫,黑衣人双臂被直接砍下,倒地挣扎不止。 茯苓剑指黑衣人,朗声问道:“你是何人?这珠子又是何物? 黑衣人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便成全你就是。”茯苓知道无法从黑衣人口中得到答案,便也懒得废话,一剑结束了他的性命,收起长剑,转身走向了祭坛。 看着这诡异的珠子,犹豫半晌,茯苓决定还是不要直接碰触这珠子为好,于是驱动体内真气,打算以气驭珠,将珠子从石柱上取下,突然,珠子光芒大盛,散发出强大的能量,将茯苓震退数步。 茯苓惊讶地看着那颗珠子,难道这珠子还有灵性?既然它不肯就范,那我便以能用强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以真气凝聚成一只巨手,朝着珠子抓去。珠子似乎感应到了危险,竟然开始剧烈震动,试图摆脱茯苓的束缚。 见此情景,茯苓心中暗道:看来这珠子不简单,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咬紧牙关,加大真气输出,继续试图控制珠子。 珠子不甘示弱,奋力反抗,竟然开始散发出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似乎蕴含着剧毒,将附近的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窟窿。 茯苓见势不妙,急忙闪身躲避,同时运功护住周身,防止毒气侵入。然而,毒气太过强大,她的护体真气很快便被侵蚀殆尽,只得咬牙继续与毒气缠斗。 此等情形,茯苓皱眉暗想:这颗珠子诡异非常,若是放任在此,怕是后患无穷,还是得想个妥帖的法子处理了才是!” 正当她思考之际,珠子的幽绿光芒也随之暗淡下来,随着光芒的暗淡,毒气也逐渐消散,茯苓精神一振,再次运功,将巨手凝聚成形,朝着珠子抓去。这一次,珠子的反抗明显减弱,最终在茯苓的持续努力下,终于被拿下。 就在珠子被拿下的瞬间,整个洞穴突然剧烈震动,仿佛要坍塌一般。茯苓不敢恋战,急忙朝着洞穴外冲去,在离开洞穴的一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洞穴中冒出滚滚黑烟,将整座宫殿笼罩,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茯苓长舒了一口气,刚刚的经历实在凶险,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但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 第七章 受伤的少女 自山洞中出来,茯苓竟意外的看到了小九! 准确来说是看到了小九的尸体,只见小九的身体以跪姿趴在地上,双腿弯曲,一只手向前伸直五指张开,看起来像是死前想要抓住什么一般,而他的正前方就是老虎的尸体,茯苓猜想应该是他临死前还想要摸摸老虎,但是最终也没能如愿。 老虎死了,伥鬼小九也死了,蛮公山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但茯苓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这小九非人非鬼,寻常的兵器是无法杀死他的,就算他是个人,昨天的伤也不致命,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思及此茯苓俯下身去想查看一下尸体,只是在茯苓的手接触到小九的那一刻,尸体瞬间便化作了灰烬! 茯苓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起身拍了拍手,无奈道“反正都死了,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还是抓紧下山吧!” 茯苓皱着眉头,费劲地把老虎尸体弄上马车。在颠儿颠儿地下山的途中,陷入了纠结。 她是先去领赏呢,还是先去周子吟那儿给他说说小九的事呢?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去找周子吟的,其一是她真的很想赶紧去领这一百两,其二是因为拉着一只死老虎在城里走,怕是会引起围观,她喜欢看别人热闹,但是不喜欢自己变成热闹被别人看。 但是,她临走前又交代了让人家等自己的,不去似乎又有点不妥。 茯苓坐在马车上,思索着各种可能,周子吟昨天几乎也没怎么睡,还跑了半宿,这会儿兴许熬不住睡觉去了,想到这,她立马决定先去领赏,毕竟,不管是早说还是晚说,都改变不了小九已死的事实。 于是,她挥动缰绳,驾车朝武阳县驶去。 *** 随着马车的颠簸,茯苓的思绪逐渐飘远。她又想起了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周信反常的亡魂,小九的死去,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惋惜,又觉得有些诡异。 武阳县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看到一辆马车载着一只巨大的老虎,不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拦住马车,询问情况。 茯苓淡定地说明情况,士兵们半信半疑,但还是立即禀报上级。 没过多久,便让茯苓进了城门,果不其然茯苓一进城,便立刻成为了整条街,不应该是整座城最靓的仔! 虽然茯苓不想成为热闹,但是一想到那一百两,这些都是小事好吧,她完全可以忍受好吧? 没多久就到了衙门,茯苓将老虎的尸体交出后,简短的汇报了这两日的事情。 梦星河再次见到茯苓,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茯苓竟是个女子,惊讶过来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自我安慰道“十多岁的少年人,都是还没长开,看错了也是正常正常。” 然后毫不掩饰对茯苓的赞赏,直呼自己没有选错人,赏赐了她百两白银,命人将她的事迹通报全城。当然,也隐去了伥鬼那部分的情节,只说是恶虎为祸多年,今终于被除。 领赏之后,茯苓没有停留,立即驱车赶往周子吟的住处。 当她到达时,已是正午时分。糕点铺子这个时候没什么生意,几个伙计正凑在一起吃饭,见茯苓来了忙上前来迎,茯苓摆摆手道“不必招呼,我找你们掌柜。” 恰巧这时文明自后堂而出,看到茯苓迎上前来笑道“茯苓姑娘,我表弟实在困的很就先睡下了,不过他交代我,待姑娘来了,务必要叫他起来,请姑娘稍候,我这就去叫他起来!” 茯苓忙道“不必麻烦,请文掌柜代为转告:小九已死,若不放心,或有疑问,可到武阳县找我,城南柳叶胡同,南头第三家,门口种了两棵枣树的就是!”说罢,也不等文明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出了糕点铺子,茯苓先去还了马车,然后,又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开了间房,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一进房间,茯苓就先将房间四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美滋滋地把这几日赚到的钱都掏了出来,一溜儿摆在桌上,越看越喜欢。 看着桌上的银两,茯苓心中一阵满足。这几天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不但拿到赏钱,还另外赚了几十两,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啊! 心想,这次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然后再去吃一顿大餐。 想着想着,茯苓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于是,她决定先去饱餐一顿,然后再回来好好休息。她拿起桌上的银两,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栈的大堂。 茯苓来到客栈大堂,看到里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她找了个空位坐下,叫来小二,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 菜都上齐后,茯苓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食欲大动,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吃过饭后,茯苓回到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她在客栈里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房间,打算去街上逛逛,这来都来了,不去逛逛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承平县的夜市十分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卖什么的都有。茯苓边走边看,兴致盎然。有新奇有趣叫不上名字的,有精美的首饰,有趣的木偶,还有各色小吃。 茯苓买了糖葫芦和糖人,边走边吃,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她舔了舔嘴唇,觉得意犹未尽。就在这时,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引起了她的兴趣。 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有花鸟鱼虫,也有神仙鬼怪。她随手拿起一个面具,仔细看了看,觉得十分有趣。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个面具可是我这里的镇摊之宝。”摊主连忙介绍道,“这个面具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不仅美观,而且轻便透气,戴在脸上丝毫不会觉得难受。” 茯苓听了,忍不住点了点头。她拿起另一个面具,问道:“那这个呢?” “这个是神兽面具,你看这神态,这气势,简直是栩栩如生。姑娘,你要不要试试?”摊主热情地邀请道。 茯苓觉得自己被摊主说动了,拿起面具,戴在了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面具确实十分好看,而且非常适合自己。 突然间前方传来来一阵嘈杂之声,只见街道上,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仔细看去,发现人群中央似乎有一名女子倒在地上,由于围观的人太多,也有些看不真切。 茯苓那颗喜欢八卦的心,瞬间燃炸,她立刻决定去看看情况。连价都没有砍,爽快的付了钱,收起面具,快步朝人群走去。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茯苓踮起脚终于看清了地上的女子。 少女瘫倒在地,鹅黄色的裙子被鲜血染透,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可能消逝。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女子,惊呼道:“这不是城西马三家的闺女吗?她怎么会倒在这里?”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议论纷纷。一人说,是不是出来游玩,不小心受了伤?另一人说,她可能是被仇家追杀,所以才会重伤倒地,再一人哈哈大笑,笑话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来的仇家?还追杀?话本子看多了吧? 七嘴八舌的人很多,围着出主意的人也很多,看热闹的人更多,但就是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的。 茯苓见状,心生不忍。决定出手相助,于是使出轻功,一跃跳过人群,落到女子身旁。她迅速检查了女子的伤势,发现她虽气息微弱,但幸好都是皮外伤。 在问清最近的医馆在哪后,茯苓抱起少女,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到医馆后,经过大夫的诊治,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女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茯苓,眼中露出感激之情:“多谢姑娘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茯苓微微一笑,示意女子无需多礼。她询问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身受重伤。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沉默片刻,终于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第八章 比狗还听话 姑娘告诉茯苓,她叫马兰,围观的人说的没错,她的父亲就是马三,这一身的伤,不是出去游玩时发生了意外,更加不是什么仇家所为,这一身的伤,就是她的父亲马三所为。 “你没有听错,确实是我的父亲马三。”马兰自嘲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凉和无奈。 “你父亲为何如此?还有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大街上。”茯苓发问。 面对茯苓的疑问,马兰低声说道:“因为他想卖了我啊!我出现在街上,是因为我逃了出来。”她的语气虽然悲凉,却又带着一种平静,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茯苓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女子竟有如此遭遇,她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是他的女儿啊!” 马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我是他女儿,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在他眼里,只有钱,没有亲情。” 接着,马兰向茯苓讲述了她的故事。 原来,马兰的父亲马三一直嗜赌成性毫无底线。 自从马兰的爷爷奶奶去世后,马三便再无顾忌,不仅变本加厉地赌博,成日里更是变着法子虐待自己的老婆孩子。 最后竟还将主意打到了子女的身上,他的打算是将自己的儿子卖到象姑馆去的,女儿卖给青楼,但是因为儿子幼时脸受过伤破了相,侥幸躲过一劫。 而马兰,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知道怎的被一位富商看中了,在打听清楚马兰家的情况后,便直接上门要求马兰成为他的小妾,条件就是除了帮马三偿还赌债外,还另外再给马三一千两银子,马三毫自然是不犹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 马兰知道自然是也是誓死不从的,不过马三毫不在意,直接将马兰捆了起来,因为他坚信在硬的嘴也硬不过鞭子,待马兰熬不住了,自然也不就答应了? 之所以用鞭子打,是因为他觉得鞭子伤皮肉,但不伤筋骨,这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把胳膊腿给打折了,富商能要个残废?还不得找他赔钱? 终于在今日,母亲和弟弟趁着马三醉酒不省人事,才找到机会把她给放了,她强撑着一口气跑了出来,然后的事情,茯苓也是知道的。 一时间,茯苓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马兰,半天才纳纳的冒出一句“报官了吗?” 马兰眼眸微垂“若是报官有用,我也就不用这般狼狈的逃出来了!” “有人报官,官府还不管吗?” “官老爷说没办法管啊,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是家事,都是家事啊,家事如何管?”马兰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奈与绝望。 “那卖儿卖女,也不管?”茯苓怒道。 马兰摇摇头“我朝从来就没有明令禁止不能卖身。” 茯苓垂下头来,不知该如何言语,良久才又缓缓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怎么办?只能回去。”马兰轻叹。 “你疯了吗?回去干嘛?回去只能死死路一条。”茯苓声音拔高了几度。 马兰淡淡的说道“我就不该一时头脑发热跑出来的,待他酒醒,发现我不见了,怕是不会放过娘亲和弟弟的…”说到这里马兰停顿了一下,良久,又接着说道“那人现在肯定还未醒酒,如果可以的话,还劳烦姑娘明日送我回去,今日大恩大德,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说着便要起身给茯苓下跪,惊愕之余,茯苓连忙将马兰按住,嘴里连连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应你就是,我应你就是。” “那就明日就劳烦姑娘了。”马兰说着,又郑重一礼。 茯苓心中酸涩,一时也未想到办法,只能说道“那今日你先好好休息,有何事大声唤我便是,我就在外间的榻上。” 马兰依言躺下,茯苓将里间的灯熄灭,然后合衣在榻上躺下。 这一夜,茯苓辗转难眠。 许多无法言喻的,被她刻意隐藏的情绪,此刻又有冒头的迹象,黑暗中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企图用身体上的疼痛去掩盖心里的伤痛。 她努力平复情绪,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终于熬到第二天,在第一缕晨光撒落进来的时候,茯苓从榻上跳了起来,她轻手轻脚的来到里间,却见马兰依靠在床头,看样子似乎是在等茯苓。 茯苓的声音很轻“走吧,我送你回去。” *** 因为马兰有伤在身,便雇了一辆马车,七拐八弯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见一路上马兰的脸色的越来越差,茯苓几欲开口,但看见马兰那哀怨的眼眸,最后都只得闭了嘴。 在马车走到一处破财院子外的时候,“到了,就是这里。”马兰的声音刚落,门都未进,就听得一阵哭喊叫骂之声。 听到这阵动静,茯苓心头一紧,赶忙快步上前查看。心中暗叹一声,是自己疏忽了,应该早些起来的。 茯苓几步上前推开门,只见一位中年妇人半跪在地上,怀里还护着一个孩子,母子两人,哭泣着,求饶着。孩子脸上、手上布满了一条条的血印子,令人触目惊心。 而在她们面前,站着一个满脸怒色的中年男人。男人手里紧紧攥着一根藤条,不断抽打地上的两人。 一边抽打一边骂骂咧咧,言语十分恶劣:“你们这群白眼狼,再不说出马兰那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我就打死你们!真真是反了你们了!你们可真是狠毒啊!想谋老子财,还想要老子的命!看我不打死你们!” 男子越说越气,抽打藤条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令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二人更是痛苦不堪。地上的妇人和小孩哭喊得更加大声,却丝毫不能撼动男子铁石心肠。 茯苓赶紧上前阻止男子的暴行,怒斥道:“住手!” 那打人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马三,看着地上不住求饶的母子二人,顿时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脑门。 她冲上前去一脚把马三踹翻在地,大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对妻儿下此狠手,信不信我报官抓你?” 马三从地上爬起来,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官府管天管地,管不到老子拉屎放屁,管东管西,更管不到我打儿打女!今天只要我没有把她们打死,官府就管不了我!” 说着又挥着藤条朝地上的几人打去,茯苓两步上前夺过马三手里的藤条,又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卯足了劲给了他几藤条。 这几下条条见血,疼的马三在地上吱哇乱叫的打滚。 茯苓四下看了看在院子角落里发现了一根麻绳,把马三结结实实的捆起来扔在角落里。 马三虽然被捆住了,嘴里却丝毫不示弱的骂骂咧咧:“你是和那几个贱人一伙的,有能耐放开本老爷,看我不弄死你!” 茯苓没有多言,用力的甩了他几耳光:“不用等我放开你,现在我就能弄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待会老子再来料理你!” 见茯苓不为所动,马三又转头向母子二人道“你们两个是死了吗?看见有人欺负你男人,不知道帮忙?信不信等我松了绑,我打死你!…” 茯苓实在嫌他聒噪,也懒得废话,直接拔剑,在他胳膊上划了一道,那马三立马就嚎了起来“哎呀喂,光天化日之下,要杀人啦。还有没有天理啦!” 茯苓直接把剑抵在他脖子上“在嚎一句,我这下一剑可就划你脖子上了!” 那马三立马就噤了声,比狗还听话。 第九章 人傻,钱多,速来 见马三老实了,茯苓才将马兰扶了进来,马兰方一进门,马三的气焰顿时又嚣张了起来“你个小贱人…”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又硬生生的被茯苓一个眼色给吓了回去。 母子三人相见,未语泪先流,三人抱作一团泣不成声,徒留茯苓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待三人哭的差不多了,妇人颤声道“儿啊,你走了就不该回来的,你回来干嘛啊?你走啊,走吧!” 马兰泪眼婆娑地看着母亲,心中充满愧疚。她知道,母亲让自己离开是为了自己好,但她也清楚,如果真的离开了,只会给母亲和弟弟带来更多灾难,而且,她也无处可去。 她擦去眼泪,坚定地说:“娘,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我会想办法保护您,不再让父亲欺负您。” 妇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她知道,马兰的性格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难以改变。但她也更加清楚,马兰如果继续留在家里,马三绝不会放过她。 一旁的茯苓见状,上前安慰道:“伯母,您别担心,我会帮忙照看马兰的。” 妇人疑惑地看了看茯苓和马兰,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别无选择,只能勉强点点头,接受了女儿的决定。 妇人接着说道:“都别在院子里站着了,我们进屋说话吧。” 进屋之前,茯苓一把将马三拎了起来问道:“柴房在哪儿?为免这厮闹事,还是先捆着扔柴房里吧?” 茯苓巡视了一圈,大概也猜测出了柴房的位置,不等三人答话,拎着马三拖过去直接将人给扔了进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将马兰安顿好,茯苓又交待了一些诸如“先好好修养,我回头再来看你,在我想到法子之前,万万不可解开马三的绳子”之类的话以后,茯苓便告辞离开了。 在车马行还马车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正在借马车的周子吟。 周子吟见到茯苓,自然是十分的高兴,连忙上前打招呼:“茯苓姑娘,我正打算去武阳县找你的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许是因为马兰事件的影响,茯苓这会儿见着他心里头是有些不顺畅的,暗自腹诽:“仆人才死了几日,他就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这模样看起来还挺高兴,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果然师傅说的没错。在有钱人家眼里,仆人也就是个物件而已!死了个仆人和丢了块帕子怕是没什么分别。” 这么想着,茯苓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冷冷道:“找我干什么?” 原本兴致盎然的周子吟冷不丁的被泼了头冷水,有些发懵,弱弱的问道:“可是在下哪里惹姑娘不高兴了?” 他似乎对茯苓突如其来的冷漠感到意外,但还是保持着礼貌,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 茯苓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继续道:“周公子难道忘了小九吗,好歹人是因你而死,不见你有半点悲伤,居然还有心思在此说笑?” 周子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茯苓说的是那件事。他赶忙回答道:“姑娘说的对,小九是我害死的,我也并非故意忘记,只是想着人已逝,也没有什么办法挽回了,便修书回去,请父母将小九的家人好好安顿,确保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只能如此尽力补偿了。” “原来如此,”茯苓的语气稍稍缓和,但脸色依旧冷淡,“不过我还是希望周公子以后莫要任性行事,罔顾人命。” 周子吟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诚恳地道:“确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看到周子吟诚恳的态度,茯苓心中的不快也渐渐消散。她叹了口气,说道:“按理来说死的是你家的下人,我也无权置喙。既然周公子已经如此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姑娘教训的是。”周子吟松了一口气。 茯苓轻叹一声,不再纠结于小九的事,开口问道“你说,你要去武阳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周子吟未想到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愣了一下后,半晌才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在下。在下,本想去武阳县游玩,想着正好顺便看望一下姑娘的。” “哦,原来如此。”茯苓点点头,又接着道“那正好,你也看到我了,那抓紧时间赶路吧,动作快的话,还能在午饭前赶到。” 周子吟忙道“姑娘来这车马行,是要租车要回武阳县吗?我可以姑娘回去的。” 茯苓豪气的摆摆手“我是来还车的,还有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要你送干啥?再说了,我也没这么快回去,就此别过了。”说罢,也不等周子吟说话,抬腿就走。 周子吟连忙追了上来“其实,我也不急着去武阳县的,姑娘如此匆忙的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在下,在下可以帮忙的。” 茯苓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一只老虎都能把你吓尿了,你还能帮上什么忙?赶紧去玩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茯苓姑娘,那老虎乃是凶残猛兽,寻常人有几个不怕的?但是,猛兽外的事,在下还是能解决一二的。” 茯苓停住脚步问道“你会抓鬼吗?” “不会。” “你会降妖?” “不会。” “你会刨地种田?” “不会。” 茯苓简直气笑了“你啥都不会,怎叫猛兽外的事都能解决?” 周子吟掏出一沓银票,在茯苓眼前晃了晃道“像种田那种寻常的能力,在下自然是不会的,但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下的能力可是能驭鬼的!” 虽然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茯苓还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那日你为何不用银子去驭那伥鬼,而要用银子来指使我这大活人?” 周子吟又把银票揣回口袋“你就说有用没用吧!” 茯苓看着周子吟鼓囊囊的钱袋子,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突然就觉得那一百多两不香了,人比人气死人!气鼓鼓的道“有用。” “哎,这就对了嘛,在下总有能帮到姑娘的地方。”周子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带了几分得意。 茯苓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师傅为了让她赶去京城写的信,大大的一张纸只有六个字:人傻,钱多,速来! 茯苓抱着手,踌躇道“别说,可能还真帮的上。” 说完,她又高兴了起来心想,马兰的事情,只要有银子,解决起来也是容易的很。 随即,她笑着对周子吟道“小九死了,你身边应该也缺个服侍你的人吧。” 周子吟做思索状“确实是的。” “那考不考虑在买个人服侍?”茯苓搓着手,一脸期待。 “正有此意。”周子吟点头。 “那太好了,女的可以嘛?”茯苓有些激动。 “女的?怕是不方便吧。”周子吟眉头皱起。 “我觉得很方便啊,你看,女子怎么都比男子细心吧,而且,我保证给你找个漂亮的,怎样?”茯苓循循善诱。 “漂亮的?…”周子吟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茯苓又抢话道“保证比我,不,不是跟我一样漂亮的!” “跟你一样漂亮的?”周子吟轻声重复茯苓的话,感觉有些发晕。 “对对对,跟我一样漂亮的,我保证。”茯苓语调都高了起来。 “那,那也不是不行。”周子吟声如蚊蝇,脸红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是同意了?”茯苓一把抓住周子吟的手,语调兴奋。 周子吟点点头“同,同意了。” “那好,时不我待,我们抓紧时间。”茯苓,拉着周子吟抬脚就往外走。 第十章 鱼脂 茯苓想的极简单,富商目前只是下了订,还未正式交易,如果周子吟出的价能比富商高,马三没有理由不同意,只要现下将马兰给保下来了,那往后的事什么都好说,至于周子吟出的钱,以后慢慢想法子给他平了就是,实在不行给他当阵子保镖还债也是可以的,再说了,自己过的本来也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给人当保镖了,他总不能不管我饭吧?反正也亏不到哪里去。 周子吟不知道茯苓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只是红着一张俊脸,半推半就的道“茯苓姑娘这样,不太好吧,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快了!要不要选个合适的日子再议?” 茯苓拽着他,连头都懒得回“不行,就今天,就现在。” 同样的茯苓也不知道周子吟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这个男的,好生别扭! 快走到马兰家的时候,茯苓停住了脚步,一拍脑袋“哎呀,看我这急的,事情都忘了给你说清楚。” 随即,茯苓又将马兰的事给周子吟又说了一遍,待茯苓说完,周子吟扭捏道“所以,茯苓姑娘说的人是马姑娘?” “是啊!也怨我没有给你说清楚,反正你愿意帮忙是再好不过的,这样你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给马兰说一声,等我们先帮着她把这关过了再说。”说完茯苓就要进去。 周子吟连忙将她拉住“茯苓姑娘,万万不可啊!” 茯苓没想到周子吟反应如此强烈,一愣之下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周子吟见茯苓停步,连忙解释道:“并非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卖身给我这样的大事。即便是我与马姑娘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但如此贸然行事,恐怕会坏了马姑娘的名声。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我今日将马姑娘买下了,那她可就入了奴籍了,即便是我还她自由,那她可就永远都低人一等了。此事,必须慎重啊!” 茯苓听完,恍然大悟,一手握拳用力捶在手掌之上大呼:“是我疏忽了,是我思虑不周。那周公子,你说该怎么办呢?” 周子吟沉吟片刻后道:“这样你我今日先回去好好商议一番,看看有何合适的法子。” 茯苓没有别的法子,也只得点头。 一边走周子吟一边温声给她分析“茯苓姑娘,你看哈,其实将马姑娘买下来,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那根源在哪里?马三。”茯苓反问。 周子吟一脸认真的赞道“茯苓姑娘果然聪慧!” 茯苓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你接着说。” “若是我们今日用钱解决了马兰的事,马三吃到了甜头,明日又要卖她母亲,后日又要卖她弟弟,我们又当如何?即便是,我们将她们母子三人都买下,以马三为人,日后不会找她们母子三人的麻烦?” “那就拿这种烂人没有办法了?有什么又简单又省心的法子吗。”茯苓怒道。 “简单又省心的法子自然就是杀了以绝后患,但是,茯苓姑娘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吗?” “肯定不是啊。” “我们得想个既不用马姑娘入奴籍,又能让马三以后老实的方法才行!” 茯苓突然好似想到什么笑道“要不你就娶了马兰,看你的样子应该能庇护的了她。” 周子吟吓得连连摆手“婚姻大事怎可儿戏,姑娘莫要开我玩笑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看你吓的,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茯苓又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见茯苓脸色严肃,周子吟不免也严肃了起来“姑娘精通奇门八卦之术,那可懂操控人心智的纵梦之术?” “你的意思是,先用术法操控马三,让他放弃和富商的交易?” 周子吟点点头,没有说话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茯苓。 茯苓摇摇头头,为难的道“有倒是有,但你把两种术法弄混了,纵梦术是可以操控人得梦境,我学的不好,跟不会没什么两样,纵心术是封住人得一魂半魄什么的,人就变得痴呆,任人操纵,但属于禁术,而且能操纵的时间也极短,我师父说过此术极损阴德和修为,师父压根就没教我。” 周子吟好奇道“原来竟真有纵心术?那你师父现在何处,是在武阳县等你吗?” 也不知道为何,茯苓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半晌才说道“我师父不在武阳县,他,他老人家云游去了。” 周子吟又说道“茯苓姑娘的师父想必是个世外高人。” 茯苓没有接话,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周子吟仿佛没有注意到茯苓的恍惚说道“不过,我曾经听说过在南海深处,有种巨鱼,特定部位的鱼脂经过提炼,可制成膏状,经久不化,闻之有助眠之效,取少量燃之,可使人心情愉悦飘飘欲仙,若是用量不当会使人陷入幻境不可自拔,严重的可会致人痴呆,有趣的是,人在陷入幻境的时候,幻境会随外界的影响而变化。” 茯苓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用这个让马三陷入幻境!” 周子吟点头继续道“只是此物极其难得,我听说曾有人花千金才买到了花生米大小的一坨,听说此物上次出现,还是在南丘人敬献的贡品里…” 还未等他说完,茯苓抢白道“你就不能说点实际的,贡品啊,皇帝老子用的东西,我个平头百姓去哪里弄去!” “鄙人不才,手里正好就有一点”说到这,周子吟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几分得意。 这话一出,把茯苓惊的不轻“看不出来啊,周子吟你居然连这么稀罕的东西都有,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周子吟眉毛一扬“如此珍贵的东西,怎会随身携带,自然是放在一个妥帖的地方了。” 茯苓殷勤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要不要给它雇个保镖,你看我怎么样?” 周子吟正欲说话,茯苓不知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拍大腿高声说道“哎,不对啊!” “姑娘是觉得哪里不妥?” “就算是让马三陷入幻境了没用啊,待他醒来,还不是该怎么恶心人还怎么恶心人!” “到时姑娘自会明白。”周子吟微微一笑,故作神秘。 ……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糕点铺子,这个时间铺子里还是很多人的,看着这么多的人,两人一致决定还是不进去,还是去找处地方吃个饭再说。 第十一章 巧味居 翌日。 茯苓早早的就来到了马兰家,跟马兰耳语了一通,便转身去柴房将马三给放了,不过在放开马三之前,茯苓还是好好的给马三敲了半日的警钟,松了松皮肉,总之颠过来倒过去就是一个意思,不许在欺负马兰,不然有你好看。 马三都哭着一一应下,表示绝不敢再犯,茯苓这才安心离去。 *** 接下来的时间都过得飞快,茯苓这两日在客栈悠闲的很,不是吃就是睡,周子吟自那日之后也没在来找过她,茯苓去糕点铺子问过一次,文明说这两日,周子吟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茯苓自然也不会多问,每日该吃吃,该睡睡好不自在,这才几日的时间,马兰的事她就好像已经抛诸脑后了。 但第三天头上的时候,周子吟终于找来了,说是要请她吃饭,这种好事茯苓自然是不会拒绝,收拾收拾就出来了。 要说这承平县上哪家酒馆最大,自然就属那天宝楼了! 菜式繁多,美味精致,往来的食客大多都是镇上家底厚实之人。 要说哪家酒馆,食客最多,生意最好,那自然就是这巧味居了。 这巧味居味道好,菜价低廉,做的就是寻常小百姓的生意。 即便是你就是只点一份清水汤面,小二哥也会好生招待,有时甚至还会送上一碟小小的咸菜。 所以这巧味居在大众的心里风评还是非常不错的! 此时此刻的茯苓,就在这人声鼎沸的巧味居大堂中。 她坐在长条板凳上,两只袖子挽起来,一手抓着一只鸭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另一只手抓着盛满了酒的酒杯,迫不及待的往嘴里灌,丝毫没有半分姑娘的矜持,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的起劲! 一边嚼还一边嚷嚷着,要小二哥在给这桌加个手撕鸡! 茯苓心想:周子吟果然没有说错,这手撕鸡果真是味道好极了! 周子吟见她这番模样,又想起了那话本子里的女悍匪,心想真正的女悍匪漂亮不漂亮不知道,但吃肯定是没有茯苓能吃的,不觉间竟也胃口大增。 待茯苓把菜都扫的干干净净了,才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擦着嘴说道:“周公子推荐的地方果然不错,比我住的客栈好吃多了。” 这时小二哥端着托盘给她们上了一壶茶,还十分有眼力见的倒满了。 杯子里是一杯红彤彤的液体,闻着还有一股花果般的清新香气,茯苓看着有些愣神,自己好像没点啊,这么想着便向周子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周子吟也一脸懵的摇摇头。 那小二哥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惑,笑盈盈的说道:“我们老板见姑娘似乎对我们的菜很满意的,特意命小的来给几位送了一壶最新调制的果汤解解腻,这不,果汤没来得及上餐牌呢?几位可是最先品尝到的客人呢!” 茯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确非常实不错,甘甜清香,甜中又带微酸,还有着淡淡的花果香!若是夏天用冰镇着吃,肯定是非常消暑解渴的! :“嗯嗯,真的非常好喝呢!”茯苓赞不绝口。 周子吟尝了一口问道:“这果汤打算何时上餐牌?这果汤在餐牌上也是叫果汤?” 小二哥回道:“老板是打算过两日正式上餐牌,这名字嘛,就是叫酸果汤,简单好记!” 茯苓点点头,说道:“确实,简单好记!下次来我还点!” 小二哥笑着点点头:“承蒙姑娘厚爱,欢迎您日后常来。那小的就不打扰几位了,请慢用!”说着就要退下了。 茯苓连忙叫住他,问道:“请问小哥,你们老板在哪呢?喝了人家的果汤,总要谢一下的!” 小二哥用手指着二楼围栏边坐着的一个人,说道:“姑娘,这就是我们老板!”然后就退下了。 茯苓朝那人看去,对方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俊朗的男人,穿着一身天蓝色长衫看起来十分的干净清爽。 他见茯苓看着他,端起茶杯朝她轻轻的举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茯苓知道,他这是在以茶代酒敬自己,她便连忙起身同周子吟回敬了他一杯,然后回到位置上坐下。 茯苓放下酒杯说道:“这老板挺会做生意的呢,一下就笼络了我的心!” 周子吟的面上无异,心里却在暗骂“奸商,没安好心。” 见茯苓似乎还在有意无意的瞟一眼那男人,周子吟赶忙没话找话“茯苓姑娘,在下有一点不明,能否请姑娘解惑。” 茯苓此刻心情极好,笑道“说吧。” “上次我请姑娘送我下山,姑娘说要酬劳,这自然是应该的,但是此次帮助马姑娘,茯苓姑娘却半文钱也没提,请问这是为何?” 茯苓闻言立马就变了脸,冷冷道“你家是住海边吗?” 周子吟继续求教“这是何意?” 茯苓白眼一翻“管的真宽!” 周子吟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人呢,人呢?本老爷在这站了半天了,也不见一个人来接待本老爷的,你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马三叉着腰站在大门口,一脸老子就是大爷,尔等还不快来接驾的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非常欠收拾的气息。 茯苓突然间觉得有点手痒,好想打人! 隔壁桌的食客甲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块骨头用袖子擦了擦嘴,转头问身边的人:“这人谁啊?为何让人一看就觉得如此讨厌?” 食客乙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腮帮子鼓鼓的,听见甲问话就立马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想赶紧咽下去回答甲。 还没等乙回答,旁边的食客们就已经议论开了:“这不是马三吗?他可是个狠人啊!卖自己的女儿也就算了,他可是连儿子都要卖的人呢!” :“可不是嘛。人家现在的他高兴着呢?听说他买女儿可是得了不少银子呢?听说再过两日,就要把人给送过去了,啧啧啧,作孽了,听说那男人死了好几个老婆呢,传闻都是那男人给弄死的呢。这马三的心说起来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啊!” 丁:“心狠?马三这人怕是没有心的,我听说他爹过世时,在葬礼上他眉飞色舞的就差笑出声来了,还叨叨着终于没人管着他了,老家伙的钱可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了!他的老娘被气得也跟过去了,据说马三还因为太高兴喝多了酒,在河边睡了一宿呢?”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马三丝毫都不在意,叉着腰,在大伙的注目之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那神情甚至有点像是很享受大家的目光。 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这人来都来了。在讨厌也没有跟银子过不去的道理啊!掌柜的应该是把这个理念刻到了骨子里。 只见他用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堂,用手揉了揉脸调整了一下情绪,做出了一副笑脸的样子,然后保持着这个表情又转身朝着马三走去。 掌柜一边走还一边用一种非常热情高兴的语气说着:“哟。马老爷,您请坐!小六子还不快给马老爷看茶!”同时给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立马会意迎了上去。 马三挑了一张正中间的桌子坐下,一条腿架在凳子上,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桌子上一拍:“都给我捡最贵的上,老爷我有往钱!那个什么最好的甘露酿给老子先上三坛,老子今天要不醉不归!” 掌柜笑眯眯的把银子拿起来放进自己的怀里,朝着远处的正在搬酒的小二大喊招呼着:“快快快,把本店的特色好酒甘露酿给马老爷端三坛上来。” 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快把眼睛挤没了,弯腰对着马三说道:“马老爷,您稍等,小的这就下去为您安排,您先喝点茶。” 马三似乎也非常满意掌柜的表现,挥了挥手示意掌柜退下。然后端了杯茶,半眯着眼品了起来。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马三身上的时候,茯苓和周子吟已经悄悄的付钱离开了。 第十二章 蜡烛 路上茯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转向周子吟问“为何你没点甘露酿?” 周子吟举起双手表示无辜“先说明,我可是点了的,而且一滴都没喝上呢?” 茯苓略显心虚“我说呢,这酒不错,你说这家的东西怎都这般的好吃,说到这个,我又忍不住想要夸赞老板两句呢!” 听见茯苓又夸赞老板,周子吟面露不悦“也就那样吧。” “那咱们吃饱了去干点啥?”茯苓完全没有发现周子吟的不悦,笑盈盈的问道。 “我有要事,你先回去吧。”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 这出都出来了,茯苓自然是不会就这么回去的,买了包瓜子溜溜哒哒的边嗑边逛。 而此时在市集最显眼的位置多出了一个小摊,摆摊子的是个年轻男人,男人头戴木簪,即便是身着玄衣,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子吟。 摊子旁围满了人,对着男人议论纷纷,男人却神态自若的坐在摊子旁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也不怪众人事多,只因摊子上还支了一块布上边写着:看相算卦免费,只算有缘人。蜡烛一两黄金一根,只赠有缘人。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怪。 这看相算卦免费的本就少见,他还顺带着卖蜡烛,两文钱一根的蜡烛,他这居然要一两黄金! 这蜡烛怕是放化了都卖不出去一根吧? 但要是碰上有缘人,蜡烛又白送,他这到底是图什么啊? 看相算卦又不要钱,这不要钱的卦他能准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人群中挤出一个身材壮硕的妇人,手里举着一枚玉坠子,一脸欣喜的喊到“大师,您果然没算错!经过您的指点,我的玉坠子还真找着了!” 年轻男人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吴娘子,今日我便在送你一卦吧,你现在就往街口走,百步内必有天大的喜事!” 那被唤作吴娘子的妇人,闻言便将信将疑的往街口走去。 众人疑惑的视线也追随着吴娘子。 吴娘子走的极慢,她每走一步便要回头看一眼众人,年轻男人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偶尔朝她挥挥手示意她接着走。 走到拐弯处时迎面就走来了两个官差,官差见了吴娘子便高声询问“这位大姐,请问二里胡同的吴家怎么走?” 吴娘子反问道“二里胡同只有一家姓吴的人家,敢问大人要寻的可是吴琼家?” 官差道是“正是,如果大姐方便可否为我等带路?” 吴娘子又问“你们寻吴琼家做甚?” 官差又道“如果大姐不方便带路的话,可否为我们指下路?我们兄弟两人还赶着去吴家呢!” 吴娘子又道“我便是吴琼的娘子,请问两位官差大人到底何事?” 官差满面诧异“是二里胡同吴琼家的吴娘子?” 吴娘子道“正是!” 官差喜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夫人还请快快回去,吴大人派我等前来送信,大人他随后就到。” “大人?什么大人?”吴娘子一头雾水。 官差欢喜的道“夫人,你家官人高中啦,前几日任命文书也下来啦,现在已是泰安郡的郡守大人啦!” 吴娘子听官差这般说,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欢天喜地的领着人就往家里赶。 众人惊愕的回头看向年轻男人,一下如潮水般簇拥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嚷道“大师,大师,请大师为我算算!” 男人双目微闭,连连摇头“尔等,与我无缘,不算不算!” 集市里来了一个算卦极准的大师,免费为有缘人算卦的消息,才半日不到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县。 百姓们在转述这件事时都少不得添油加醋,故流传最广的是这样一个版本:其貌不扬的吴娘子本是劳碌至死命格,机缘巧合之下被高人点拨了一二就此便改变了命格,不仅从劳碌命变成了富贵命! 还高嫁给了读书人吴琼,而这吴琼乃是文曲星转世! 嫁过去没多久,吴琼便高中了。 一跃成了官太太的吴娘子,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就是享清福了? 能改命格的大师?!那是真有能耐的! 百姓们蜂拥而至,只求着能被大师看顺眼给指导一下,从此改变命格飞黄腾达走向人生巅峰! 只是这大师高冷的很,不管是谁,他都不愿正眼看一眼。 便是那县丞老爷来了,他也是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只气得县丞老爷拂袖而去,却也是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 马三在酒楼吃酒的时候,听旁人讨论了此事,当即就来了兴致。 屁颠颠的也寻到了集市里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应当是那人上人的富贵命格,自己与其他的人是不一样的。 之所以他过的有些穷困,肯定是哪里出了错。 这不,老天爷肯定是看不得他受苦,这便派大师来帮他了! 他! 马三,肯定就是那大师要等的有缘人! 很快他便找到了算命的摊子,此时摊子周围的人并不多。 “大师,请给我算算如何?” 他大喊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只见马三双手插着腰,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摊子旁坐下。 不知怎的,他有种莫名的信心! 他甚至觉得,大师等的有缘人就是他! 年轻男人闻声终于睁开了眼,缓缓开口道“阁下可是马三?”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这这这,不会这马三真是那有缘人吧? 若是如此,那可真是老天爷瞎了眼! 这马三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把自己的爹给活活的气死了还不算,在他爹下葬那日他笑得就跟发了失心疯似的,直嚷嚷着:老家伙死了好,死了就没人能管他了! 本来还算健朗的老娘听他这么说气的差点一口没气没过去,后来老娘也跟着去了。 老娘死后,又打上了自己孩子的主意,先是想把儿子卖给象姑馆,都把小崽子拖去了,结果被人嫌弃太小,相貌不周正,又给退回来了,不死心的他又把女儿卖了。 而且坊间一直有传闻,马三爹娘的死绝不是被他气死的那么简单! “是的,正是本老爷!” 马三一脸傲慢的答道。 年轻男人轻笑道“等你许久了。” 马三道“听说你能给人改命格?可是真的?” 男人点头“自然是真的?” 马三又道“可能为我改命格?” 男人点头道“正为此而来!” 马三心里隐隐激动起来,看来自己果真不是凡人啊。 激动的道“那可能为我改一个大富大贵的命格?” 男人道“自然是可以的!” 马三大笑“哈哈哈,那还不快快给我改,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男人微微一笑,摸出一根蜡烛,缓声道“回家便将它点上,然后朝西南方磕三个头便可。” 马三将信将疑“这么简单?你小子不会诓我吧?” 男人道“回家去吧,回了家自然一切都明了了。” 见男人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他也没有在多言,起身便往他现在的住所走去。 男人见马三人已走远,便也起身将摊子收置了起来,在众人探究目光中慢悠悠的走远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个少女正是茯苓,她心里满是疑惑:这个不靠谱的男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啊? 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给马三一根蜡烛? 想要给蜡烛,直接给他不就得了,他要是敢不收打一顿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 第十三章 大老爷,有请 茯苓起身在屋顶上时而奔跑,时而跳跃,动作干脆利落,灵敏的就像只在森林里奔跑的小鹿。 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周子吟。 茯苓跳下屋顶,轻盈的落在了男人的身边,与他并排而行。 “这就是你说的好法子?”少女问道。 “哎呀,你怎么跟猫似的,吓了在下一跳!”周子吟用手拍着胸口,神态很是浮夸。 茯苓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去看热闹了?” 周子吟笑道“走吧走吧!” 此时马三也回到了住处,他先将蜡烛点燃,又磕了头。 然后开始在房间里乱转悠,转了一会儿又坐在床上,眼珠子还不安分的滴溜溜乱转。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自己和这房子有何变化,心里暗暗的想“那吴娘子可是走了百步不到就天降大喜了!我这坐了半天了怎的还是没有半分变化?莫不是,被那算命的给诓了?” 想到这马三觉得有些生气,他自觉的如今他,已不比不得过去了,也是有些身价的人了。 在这承平县里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老爷了,这个臭算命的居然也敢戏耍于他! 着实可恶的很啊,看来明天得要去砸了他的摊子才行啊! 正生着气就听见一阵“呃呃呃”的敲门声。 “谁啊,谁啊?干嘛呢!烦不烦!” 马三本就心中有气,语气中满是不悦。 外边的人陪笑道“小人是奉了城隍大人的命,来请马老爷过府一聚的,还请马老爷随小的走一趟吧!” 黄大人?! 马三挑了挑眉毛略微沉思了一下,本镇的县丞老爷是姓陈,那这个黄大人又是谁呢? 黄大人,黄大人!对了,本郡的郡守不就是位姓黄的大人吗? 陈,黄两位大人联着请他过去,看来自己的命格真的变了? 看来,那算命的还真有两把刷子! “哎,好的好的,这就来,这就来!请稍等!” 马三从床跳起来打开房门,只见外边站着一个官差打扮的年轻男人,只是这官差脸却异常的白皙,白的几乎都没有血色。 “哼,这样的小白脸要是买到南风馆里去估计是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马三看着对他恭恭敬敬的官差心里竟起了这样的想法。 官差低着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声说道“马老爷请随我来,莫要让大人等急了!” 马三连连应道“是是是,我们走快些!” 一路上官差领着他左弯右绕的在巷子里走来走去,马三平日里几乎不曾劳作,所以现在的他已有些气喘吁吁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我说官差大哥,这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啊?你可是走错路了?” 那官差没有做声,在他前面几步远的距离依旧埋头使劲的走。 “喂喂喂,官差大哥,官差大哥,听见了吗?” 马三见对方不答,又大声嚷嚷道。 那人这回可算是听见了,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马三道“快了,快了,马老爷还请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了。” 马三突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官差明明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带着笑意的,正常人哪能做到这样的? 他停下脚步怯怯的往后退了几步“你究竟是何人?打算带我去哪?” 官差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的笑道“老爷还是莫要再多话,若是让城隍大人等急了,尔等都没的好果子吃!” 说完便一把抓住马三的手,拽着他继续往前走。 马三力气没他大,无论如何他也挣脱不开,只得一边大声呼救,一边任由着官差拖着他走。 马三如杀猪般的嚎叫声飘荡在这空荡荡的巷子上空没有得到一点的回应。 不多会儿,马三就被拽到一座十分气派的官邸前,白脸官差拉着他从侧门进,然后一路拉着他来到了前堂。 马三的脚刚跨过门槛连堂内的情形还未看清楚,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一道威严的男声道“大胆马三,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马三只觉得双腿好似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唰”的一下就跪了下去。 马三虽跪在堂下,但眼睛还是在四下乱瞟。 “啪” 又是一声脆响,那堂上之人又厉声道“罪人马三,你可知罪?” 马三循声望去,只见堂上坐了一黑面长须的威武大汉。 吓的连连磕头“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人自小老实本分,循规蹈矩不知何罪之有啊?” 黑面大汉怒喝一声“大胆!你所犯之桩桩件件,功过簿上皆已记录清楚,你休得抵赖!” “小人,小人,不知犯了何事,还请大人,明示啊!” 马三喊的声嘶力竭,仿若真受了甚天大的冤枉! 黑面大汉一拍惊堂木呵道“大胆,功过簿上所记皆为人生前的善恶是非功过,你可要本官一一念与你听?” 功过簿!? 传闻中每个州府郡县除了管着阳间活人的官府老爷们,还有管着死人罪与罚的城隍老爷! 难道? 难道自己死了?不能吧? 自己正值壮年,怎么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这怕不是有人组了局来诓他吧? 哼! 如此那便好好的演演! 他抬起头嚷道“怎能你说我有罪,我便有罪?我一未杀人放火,二未打家劫舍,敢问我何罪之有?” 黑面大汉轻篾一笑“乙亥年三月初一,你趁无人时将你父的药倒于了痰盂之中导致你父马方气急攻心病发而死,你可承认?” 马三眼睛瞪的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这件事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不可能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这黑面大汉是如何得知的? 见马三不语,黑面大汉又道“可还要我帮你再回忆回忆?” 第十四章 叫小花 马三嘴硬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父已逝多年,现也死无对证,你这般随意诬陷,我纵是说破了嘴也难自证清白啊!” 黑面大汉似也料到马三会这般抵赖,又道“乙亥年四月,你向李氏讨要钱财未果,你竟直接动手抢,争抢时将李氏推倒在地,李氏头部受重伤,你不但不施救还将门锁上逃走,可有此事啊?” 这下马三当真害怕了,这两件事发生之时都无外人在场,这黑面大汉竟知道的如此清楚! 堂上坐的怕真是那城隍老爷吧! 马三吓得连连磕头“还请城隍老爷明查,小人从未亲自动手杀过人,两老的死真与小人无关啊!” 城隍老爷怒喝道“大胆马三,休得抵赖!你父母皆因你而死,本官现将你打入畜牲道,待三世轮回后,在施以油锅之刑,拖下去!即刻行刑!” 立在两旁的差役得令,当即架起马三便要退下。 马三吓得哭喊大叫起来直呼“大人明察,小人冤枉啊!” 其中一差役听得马三哭喊,抬手照着马三的门面便狠呼了一巴掌,冷言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闭嘴!” 马三被扇的头昏眼花,本想骂回去,抬眼却见那差役青面獠牙,双目赤红,体型健硕,吓得当即没了声响只得悻悻闭嘴。 马三被差役押着退出了大堂,往院外走去,走了大约半刻便在一扇宽大的木门前停下了。 刚刚打马三的那个差役上前轻敲了三下木门,然后退至一旁恭声道“往生门开启!” 话音刚落那木门便轰的一声缓缓打开,渐渐张开的门缝里有刺眼白光透出来,只见白光中影影绰绰有一人影向他们走来,来人是一须发皆白满面沟壑的老者。 老者持杖而来,步履轻盈神态严肃,行至几人身旁高声道“投畜牲道!” 两名差役齐齐松开押着马三的手,马三心道“如此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便拔腿就跑,两位差役和老者却面无半分惊慌之色,神色漠然的退至一旁,似乎并不打算出手阻拦三。 马三见状心中更是得意非常,看来是天要助我啊!如此想着便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跑了约莫半刻钟,便见前有一矮墙,墙角有小洞,洞内若有犬吠之声,不及多想,马三从洞而入,初入洞,通道极狭小,只得猫腰而行,道内暗黑,目不见物,行约百余步,路渐宽敞,再行数十步,终见光亮。 马三只觉这片光亮刺眼,却依旧不能视物,心下大急,本欲张嘴骂街,却听得自己口中发出的乃是幼犬呜咽之声,惊得以手捂嘴,却发现手不知何时已变兽爪! 遂听见一清亮女声欢喜道“又生了一只,又生了一只!” 一男声道“小云儿快看,快看,又多了一只小狗崽!” 又一稚气男童道“爹爹,爹爹,我喜欢这只花的,这只花的好看些!” 女声又道“小山儿喜欢这只,那就叫它小花如何?” 男童欢喜道“好好好,就叫小花!” 话音刚落,马三就觉得有一双手将自己抓起,他有些不悦,扭动身体拼命挣扎,却只感觉四肢无力不听使唤。 男童又道“娘,你看,小花多可爱啊!哇,它真的好小啊!比我的手大不了多少!” 马三心中大憾,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真变成畜牲了? 正疑惑间,又觉有什么在舔他的脑袋。 他内心十分的抗拒,不由得“呜呜呜嗷”的叫了起来。 “小山儿,快把小花放回去吧,小花离开了它的娘不高兴了!” “嗯嗯,好的,好的!” 那双抓着马三的手,又将他放回了草垫子上,当即马昀便觉得自己好似被兽口轻轻的含住,放置在了几团毛绒绒之间。 啊,好暖和啊!马三心里暗暗的呼道。 日子就这般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三的眼睛渐渐能看清楚了,四肢也有了些力气可以晃晃悠悠的走些路了。 据他观察这是一户颇有些资产的庄户人家,当家的是个忠厚的男人,男人的婆娘也是个伶俐能干的,还有一个叫小山儿的儿子,却是有些顽劣娇气,不过一家子也尚算和美。 虽然马三已经确定自己变成了一只狗崽子,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是说人投胎前会饮上一碗孟婆汤,好忘却前尘往事的吗? 怎他就没得喝? 害他就是做狗也不能做的安分! 真是好不甘心啊! 那判官老爷那日好像是说,要罚他三世为畜牲,这才第一世,他就觉得漫长无比,还有两世没轮,光是想想就觉得狗生无望啊! 想到这儿,他的两只耳朵动了动,哎呀,轮完三世还要下油锅呢? 这狗生啊,还是过慢些吧?当狗总比下油锅来的好吧? 好烦人,哦不,真的好烦狗啊! 想着想着,他就在地上打起滚来。 正在晒衣服的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在地上撒欢打滚的小花,笑着摇了摇头。 …… 不知不觉小花已经长成了大花,大花早已没了当初憨态可掬的模样,越来越不可爱,越来越凶猛,早已成了狗中一霸。 大花每日最爱的做的事就是到院子门口的大石头上四仰八叉的晒肚皮。 小山儿也长成了大山子,也早就没了当初的懵懂娇憨,乖张越顽劣,逃学打架无所不会,已隐隐有了成为村中一霸的势头! 几乎每日都会有村民以不同的由头来家里告状。 “山子他娘,你家山子又把先生打啦,先生气得要他退学呢!” “山子他娘,你家山子把我家的老母鸡偷去烤着吃了,你可得好好管管啊!” “山子他爹,你家宝贝儿子,把老王家的孙子推河里去了,要不是路过的大虎子把娃娃捞了上来,可就出大祸啦,你可得好好管管啦!” 大花翻了个身有些恼,这村子里的人怎就这么爱告状,但凡他们一告状这家里就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山子虽有些顽皮,但是却也无甚大错啊,至于天天这么上门告状吗? 他们跑的就不累吗?一天天的就出让狗安生! 第十五章 又叫大花了 大花站起身摆了摆尾巴,决定还是跑远些,待会儿男人教训起山子来,拳脚无眼的,免不得又要伤及无辜,为了狗身安全,它还是去躲躲清净吧! 大花撒开狗腿,迈着轻盈的步子往村口跑去,期间村里的黑母狗还频频向它暗送秋波,它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跑到村口远远的就见山子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干嘛,大花还是有些喜欢这个山子的,因为这个山子总让它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大花凑到山子的身旁,“啊呜啊呜”的用头蹭着山子的腿,山子蹲下来摸了摸大花的头说道“大花,大花,今天可有人去家里告状了?” 大花“啊呜啊呜”的叫了几声,算是回应了山子的问题。 山子用手支着下巴思索了半刻又道“这时回去,那老头子肯定又得往死里揍我,我看我还是去外面躲躲吧!” 大花又“啊呜啊呜”的叫唤了几声,算是同意了山子的话。 打定了主意,山子起身便走远了。 大花见山子走远了,心想今日家里应该能安生了,既如此的话,那我还是回吧,便又甩着狗爪子,溜溜哒哒的回去了。 这日,男人本是等着山子回家了,就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的,却等到了半夜,也不见山子回来,若不是被女人拉住了,气得差点就上村口骂街去了。 大花此时在狗窝里翻了个身,它睡得好生的自在,甚至还做起了梦,它还是人的那会儿,每日都是流连于赌场之间,有时赢了钱还会去镇上最大的妓院里潇洒潇洒,抛些银钱博美人一笑,不过这样的时候少,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输,输急了眼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这头的山子有家不敢回,无处可去的他在镇上溜达到了半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店面前。 他有些疑惑,这大半夜的怎还有铺子在开门做生意的? 抬头望去,只见店门口上方挂着一副门匾上书几个大字:宝玉赌坊。 他想反正也无处可去,不如就进去看看吧? …… 就此,山子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世上怎还有如此有趣的地方,如此有趣的玩意儿? 才一晚的时间就已经把各种玩法学得七七八八了,玩法是学会了,接下来就是得上手试试了。 他摸出钱袋子的几枚铜板和几粒碎银子,学着别人的模样下注,几圈下来,不想还竟然真的被他挣了几两银子。 山子高兴坏了,觉得自己就是绝世天才!他掂着手里的银子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跟他在一张赌桌上的一个油腻中年男人靠了过来,举着手里的钱袋子笑呵呵的说道“我看小兄弟面生的很,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山子强忍住面上的欢喜之色,故作沉稳的答道“来的少,拢共也就来了两三回。” 中年男人也不拆穿他笑道“小兄弟,哥哥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啊?” 山子反问道“更好玩?能比这还好玩。” 男人走上前来拍了拍云子的肩膀朗声笑道“保管让你乐不思蜀,欲仙欲死啊!” 山子把钱袋子放进袖子里“那还请大哥快快带我去吧!” “哈哈哈,走走,这就走!”男人说着便往外边走,云子也连忙跟了上去。 离赌场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靡靡之音不绝于耳,迎来送往的人络绎不绝,这个地方叫天香楼,本县最大的青楼! 山子跟着男人刚走到门口,就有一群莺莺燕燕扑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娇嗔道“哎呀,李大哥你怎这么久没来啊?奴家都想你啦!” 男人哈哈大笑,一把将女人拉过来拥在怀里“椿桃,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了,你想我哪儿了?还是那儿想我了?” 女人举起手里的帕子捂住脸作娇羞状“你好讨厌哦!” 男人大笑着拥着怀里的女人走进了天香楼,还不忘回头朝山子喊道“小兄弟,你看哥哥我现在忙的很,你就自己寻乐玩吧啊!哈哈哈…” 此时的山子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一张尚算清秀的脸涨的通红,磕磕巴巴的道“姑姑娘,我,我…” 一个面貌艳丽的女人笑道“我看小公子,这拘谨样,该不会是个雏吧!” 周遭的女人都跟着哄笑了起来,不经世事的少年人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待众人笑够了才梗着脖子道“哪里,哪里,休要胡说!我可是很厉害的!” 都是在欢场上打滚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少年一看便知是在装大头,艳丽女人附和道“好,好,那就请小公子让奴家好好的见识见识,小公子你的厉害吧!” 说着便牵住云子的手往楼上走去,这是山子第一次握女人的手,只觉得这女人的手又软,又暖。 指尖温暖的触感直传到了心里,他忽的就觉得心跳快了起来,不光是心跳快了,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没来由的就觉得有些燥热了。 待山子走出天香楼就已是第二日的上午了,昨晚他不知疲惫的忙活了整晚,从开始的不如何下手到后来的得心应手,拢共也没花多少时间。 有些事情就是无师也能自通的,此时他的脚步有些子虚浮,心里却还想着昨晚唱了一晚战歌的艳丽女人,又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他得意的想自己果真是个天才,一夜之间就已是弄明白了这天地间最快乐的事! 他慢慢悠悠的走到街边的石台阶子上坐了下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日头,觉得有些晃眼,心想现在该找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晚上接着再战! 他挠了挠头觉得又有些纠结,这晚上得先上哪去战斗呢? 掏出袖子里的钱袋子发现里面已是空空如也,连一个铜板子儿都没有了,他抿嘴笑了起来心想:那妖精,不光要人命,还更是要人钱啊! 还是先歇会儿再去弄点本钱吧,像我这般的奇才,便是只给一个铜板子,都能给你变成明晃晃的银锭子! 第十六章 黑狗 有本事的人啊,挣钱就是快!挣了钱才能好好的享受人生不是? 想着想着,他就觉得得意了起来,自家的那个老头子,兢兢业业的伺候那些子田地一辈子了,也没见挣了多少银子。 他这随便一出手,银子就跟流水似的就流到他的口袋了,现在的他可是个本事人了,看老头子还敢教训他吧? 忽的他就觉得底气足了起来,唰一下的从地上跳了起来,许是这一跳有些用力过猛了,他觉得眼前发黑脑子也有点晕乎。 他连忙扶住墙壁啐骂道“这是什么鬼情况啊!晕死小爷我了!” …… 大花此时吃过女人喂给它的米糊煮土豆,正悠闲的躺在村头的空地上晒肚皮。 它眯缝着眼睛,只觉得这做久了狗吧? 好像还真的是适应下来了,不愁吃,不愁穿的,哦,不不不,它不用穿,所以这个本来就不用愁。 大花迷瞪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做人那会儿的日子,每日流连于赌场青楼之间,日子那叫一个悠逸啊! 哦,对了。 他当人的时候,好像还有婆娘和几个娃崽子,最大的那个女娃子好像还被他给卖了,好像还卖了不少的银子呢。 唉,唉,不对,不对,那个崽子叫什么来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着?它怎么有些想不齐整了? 他的几个崽和婆娘最后都怎么样了?是死他前头还是后头来着? 大花翻了个身把狗背露了出来,这晒太阳啊,要晒就得晒得均匀些,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突然,它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山子回来了! 它得去迎迎山子,大花一个打挺就从地上跃了起来,撒开狗腿就朝前奔去。 “大花,大花,这,这,到这来!” 山子呼唤着它,朝它做了个勾手的动作。 大花跑过去,亲昵的蹭着云子的腿喉咙里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山子摸了摸它的狗头,然后一下把它抱了起来掂了掂,自言自语道“这大花除了吃饭就是晒太阳,别说还真是有些重量的!” 大花“啊呜啊呜”的蹭着云子的手,心里头觉得有些子不对劲:这云子以前总是嫌弃它肥,从不抱它的,今儿个怎就抱起它来了? 难道是几日不见,想自个了? 这么想着,大花就蹭的更欢乐了。 山子把它扛起来,边走边道“大花,我今儿带你去个好地方,哈哈哈!” 带我去个好地方? 去哪里? 大花觉得山子的肩膀有些硌肚子,好想叫山子放它下来,因为不能人言,所以还是只能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山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大花的不对劲,兴冲冲的扛着它往镇上赶。 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家狗肉馆的门口,山子没有犹豫,大步的跨了进去,待大花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一片无边的黑暗里沉沦了多久,它好像是清醒着的,又好像是沉睡着的,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过了一瞬间,它又朦朦胧胧的能听见声音了,睁开眼睛只见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它眨了眨狗眼,难道自己没有死?山子最终还是没舍得卖了它? “这是谁家的赖皮狗,在这挡道!” 随着着声音的响起,它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疼的它“嗷嗷嗷”的叫了起来。 这时的它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大花了,而且一条浑身乌黑发亮的大黑狗。 难道就到了第二世了? 黑狗是条没有主人的流浪狗,为了活下去每天都得去翻垃圾堆找食物,还得时刻警惕着不要被人给打死了。 有一回它路过一家青楼,看见里面的莺莺燕燕,忽的就觉得有些熟悉,它是什么时候也来过这里的呢? 它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它吸了吸鼻子往前走了几步,这个香粉的味道也熟悉的很嘞! “啊,快来人啊,快把这狗赶走太吓人啦!” 一个惊慌失措的尖锐女声猛然响起。 瞬间就见有几个彪形大汉操着棍子就往它冲了过来,吓得它撒腿就跑,一口气跑了好久才敢停下。 东躲西藏人人喊打的日子也知道过了多久,黑狗有点想死,但是它又不敢去死,因为死了就离下油锅更近了一步。 黑狗用狗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疑惑它为什么会死后下油锅呢? 它怎么会记不起来了呢?既然想不起来了,那还是先凑合活吧! 有一日,它溜达到了一间学堂的外面,里边的朗朗书声此起彼伏,它觉得好听极了。 于是,它便经常来此处偷听,有一回学堂里上的是佛学课,里边的先生在讲:佛说: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 前世因,今世果,每一次相遇都是冥冥中注 的因果。 三世因果,循环不失,前世的债,今 来还,然而,这辈子种下的因,下辈子来还,所以,生而为人,一定要人心向善。 自然因果,人为因果,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因必有果,如果种下前世的因,那 过多少个轮回,都摆脱不了今生的果。 黑狗的耳朵动了动,它好像想到了一个法子,如果它这世多做些好事积积德,那么会不会改变下辈子的命运呢? 可是一只狗又能做什么呢? 于是它不再东躲西藏的了,每日就在街上溜达,总想着能有自己能做的好事! 这不,这日还真被它撞见了,一个贼头贼脑的男人跟着一个老妇人走了半条街。 黑狗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怕是要偷老人的钱袋子啊! 就在男人伸手的那一刻,黑狗冲了出去冲着男人“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男人被吓得落荒而逃,众人也被吓得半死,没有人看见男人伸出的手,所以大家纷纷咒骂起了黑狗“这发瘟的狗,是有病吗?大白天的吓死人哩!” “是啊,是啊,你看它一身乌黑,邪气的很,打死它,打死它!” 黑狗吓得撒腿就跑,太难了,太难了,原来好事也不是这么容易做的! 第十七章 又叫小黑了 黑狗跑得很快,眼看就冲到街头的拐角处了,只要过了这里它大约就能安全了。 “啪” 黑狗感觉自己的狗头被什么物什给重重的砸了一下,它“嗷嗷嗷”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一片血红中他看见了打自己的人,就是刚刚那偷钱袋子的男人。 男人狞笑着走过来“哈哈,你这畜牲胆敢坏大爷好事,看我不打死你。” 棍子一下接一下的落下,黑狗觉得这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它使劲的睁大眼睛。 这人!这男人!竟是山子! 黑狗的意识已经渐渐涣散,它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想“好可惜…才做了一件好事,看来下辈子还是得做狗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它好像又逐渐有了意识,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唉,动了,动了。老头子,你看动了呢!”一个苍老的女生欣喜的说道。 “老婆子,赶紧,赶紧,再喂点米汤,再喂点!”一个苍老的男声附和道。 好像有什么暖融融的液体流进了它的嘴角,这暖融融的感觉了从嘴里一直蔓延到肚子,最后连心脏都感觉暖暖的。 听着这两个苍老的声音,它莫名的觉得有些心安。 “这回大约是可以好好的活一阵子了。” 它这么想着,便倒头又呼呼的睡了过去。 两个老人满是怜爱的看着竹篮子里睡的正香的小狗也莫名的觉得舒心。 “爷奶,吃饭啦!”一个清丽少女揭帘而入。 “嘘,嘘,兰丫头,小声着点,小家伙刚睡着!可别吵醒了它!” 少女笑道“爷奶,你们再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啊?” 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笑道“你这鬼丫头!” 几人说笑着便走远了,竹篮子里的小黑狗四仰八叉的躺着,睡的很是香甜。 睡着睡着又好似听见了有人在争吵,小黑狗觉得有些恼便翻了身,只是这翻身的一瞬间便长成了一只大黑狗。 它本想接着再睡的,可是那争吵叫骂之声却愈来愈烈,黑狗呼的从地上蹦了起来朝那吵闹出奔去。 屋里早已吵翻了天,家什物件抛了一地,少女抱着幼弟蜷缩在角落里轻声抽泣,一个中年妇人挡在姐弟俩前面也是满面伤痕。 老头一脸铁青的坐在桌旁,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指着站在屋中央的男人嘴里反复的几个字“逆子,逆子…” 老太太站在一旁捂着脸无声的哭泣。 黑狗走到男人的身旁抬起鼻子用力的嗅了嗅,这个味道好熟悉! 是谁来着?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他,怎会觉得熟悉呢? 男人低头看着围着自己嗅的黑狗,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骂道“你这畜牲,快滚!给本大爷死一边去!” 黑狗眯了眯眼,这骂声好生的熟悉啊? 对了,它想起来了!上辈子就是这人活活的把它打死了,真是冤家路窄,不想今世又碰上啊! 黑狗一龇牙就“汪汪汪”的朝着男人叫了起来,扑上去就要撕咬男人。 男人只觉心头一惊,一脚把黑狗踹开,拔腿便跑了,边跑还边叫嚷道“今日就且先放过这两个小崽子,待下次定要把这两个吃白饭的给卖了去!” “滚” 老头抡起桌面的茶杯就朝男人砸去。 见男人跑远了,少女拉着弟弟从地上起来,紧张的朝老头说道“爷爷,莫气,仔细着身子!” 老头闭眼缓了好一会儿待气息平稳下来了才沉声道“爷爷,无事,不必担心。” 说罢又转头看向黑狗,轻声唤道“小黑过来,让我瞧瞧可有受伤。” 黑狗一瘸一拐的走到老头身旁,把脑袋靠在老头的腿上,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头看,喉咙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求安慰,求抱抱的小孩儿。 老头见它如此当即心头一软,摸着它的头安慰“小黑,不委屈哈,不委屈,小黑今天好样的!回头用肉汤拌饭给你吃!” 肉汤拌饭!? 这可是好东西,小黑立马就觉得自己的狗腿子不疼了,狗脑袋也不疼了,浑身都舒畅了,高兴的就在屋里蹦哒了起来。 几人看着这黑狗耍宝样,先前的阴霾也霎时少了几分。 自这次以后,黑狗在这家里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升了好多,不但吃的东西吃以前好了不少,老头子去哪都喜欢带着它了,逢人便夸自家的狗子有灵性又聪明。 黑狗眨巴着眼睛在边上听着觉得得意极了,它好像往上几辈子都没这么被人表扬过呢?头一次它觉得,做狗好像也挺好的! 老头子没事的时候经常会一个人看着远方发呆,黑狗左右也闲得没事,便会陪着老头子一齐发呆。 有时老头子会莫名的一声叹息,摸着黑狗的头喃喃道“唉,若是那逆子能有你一半听话,我便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黑狗的脑袋放在老头子的腿上,思绪飘的有点儿远了,它想如果下辈子能做人的话,就给这老头子做儿子也不错。 忽的一阵凛冽的风吹过,天一下就冷起来了,黑狗冷的打了一个哆嗦,身旁的老头已然没了踪影! 黑狗跳起来迈开狗腿子,四下寻找,心里直嘀咕“这老头子,大冷天的跑哪去了?” 四周是浓的化不开的雾,它什么都看不见,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却嗅不到老头子的味道! 黑狗有些急“汪汪汪”的大叫了起来。 “小黑,小黑,快来啊!” 浓雾里传来少女的呼唤声,黑狗甩开爪子急急的跑了过去,只见老头半躺在地上,少女扶着老头一脸快急哭了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老头怎么了? 黑狗不能人言,急得“汪汪”直叫。 “小黑,快去叫人来救爷爷,爷爷被阿爹给气倒啦!” 黑狗闻言转身便跑,在心里暗暗直骂“畜牲,畜牲,若是老头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它在浓雾里闷着头一直跑,一直跑,却怎么都跑不出浓雾。 它的心突突突的跳的飞快,它觉得刚刚的场景好像在那里看过。不行,不行,得快点,得快点! 再不快点,老头子就麻烦了! 第十八章 炸香肉 黑狗猛的停下脚步,瞪大了狗眼! 它想起来了,它都想起来了! 老头子是他的阿爹,老太婆是他的阿娘!兰丫头是它的女儿! 小山子,大山子,无赖,赌徒,小偷都是它! 它猛的往回跑去,要是动作够快,兴许还能见到老头子最后一面…… 黑狗觉得自己的狗胆都快跑得吐了出来。 终于,终于,它跑到了迷雾的尽头!黑狗一头穿过浓雾,眼前的景象却让它震惊不已! 它竟又回到了第一世投胎的地方! 白须老头和差役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它,两人身上皆发着微光,神态威严宛如天神。 黑狗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卑微的头都不敢抬。 “畜牲,可知错了?” 白须老头嘴未动,声音却异常清晰。 黑狗连连磕头,竟开口吐出人言“小人知错,小人有罪,小人甘愿受罚!” “既已知错,那便回阳间赎罪去吧!我已为你种下恶鬼记,无论是上天入地你都难逃我的法眼,来世是猪是狗还是下油锅,皆看你的造化了,去吧!” 白须老头说完便大手一挥,那黑狗就凭空消失了。 茯苓与周子吟并排站立在马三的床边,笑道“这马三一直又哭又笑又学狗叫的,看样子,在幻境里应该玩的挺开心。” 周子点头道“大约是在幻境里很快乐!” 茯苓又道“说到这个,我还是有一事不明。” “请讲!” “你可是真会算卦?不然如何能算得吴娘子的玉坠子落在了何处?又如何知道吴娘子马上就要喜事临头?” 周子吟抱着胳膊得意道“这可就太容易了,你想不想听啊?” 茯苓白了他一眼道“少废话,快说!” 周子吟得意的道“自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钱请吴娘子和我一起演的戏。” 茯苓又道“那他相公高中也是演的?你好大的胆子啊,这都敢演!” 周子吟笑道“也不全是演的,高中是真的,我只是早些收到了消息,又花了些银钱安排了一番。” 茯苓听的直皱眉“原来,你全是靠的坑蒙拐骗啊!” 周子吟正欲解释,却听马三忽然含糊不清的喊了起来,只能小声道“我们先出去,怕是要醒了。”说完二人便退了出去。 两人才出门去,马三就满头大汗的坐起来,神情惶恐不安,瞪着眼睛满屋子打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拍着胸口自言自语“好险,好险,原来是场梦啊,真是吓死我了!” 他感觉掌心有些微微的痛感,便抬手查看,却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只见掌心之中多了一个鲜红的“恶”字!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是恶,恶鬼记?这,这都是真的?” 无法接受事实的马三双眼一翻“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他,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死了吧?”茯苓一脸兴奋。 周子吟却未答她,故作高深的吐出两个字“走了。”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茯苓连忙跟上嘴里还是一刻不得闲“这,就这么走了?你搞神神秘秘的这么久,就是为了在他床头给他讲故事哄睡然后在他手上写个字?” 周子吟负手走在前面沉声道“接下来就且看这马三会如何了。” 第二日,晌午。 几个妇人吃罢了午饭,聚在胡同口吃瓜子聊天。 “哎,听说了吗?那个卖儿卖女的马三疯了!”一个圆脸盘子的妇人,捻起一颗瓜子放进嘴里边嗑边说。 另一个方脸的妇人撅起嘴,吐出两片瓜子片儿,咂咂嘴道“疯了?怎么个疯法?” 圆脸妇人说道“听说昨日下午那马三在街上见着人,就问别人看不看得见他手心里字,可他手里明明就没有字,别人问他到底是什么字,他却不说。还又哭又笑的,可不就是疯了吗?” 一个面色较黑的妇人凑过来道“我可听说不是这么回事!” 方脸圆脸齐声道“你听说的是什么样子的?” 黑面妇人道“听说马三今儿个一大清早就去了城外的佑民寺,跪在大门外要主持收他呢!” “收他?收他干嘛?”圆脸妇人问道。 “还能干嘛?自然是收他做和尚啊!” 方脸圆脸皆是一惊“马三他要出家?” 黑面点头道“听说是这样的。” 方脸皆是一惊“出家!?我没听错吧?他出家?他怕不是想混进庙里偷东西吧?” 圆脸接话“庙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能偷啊!” 方脸白她一眼“香火钱不是钱?那功德箱里的不是钱?” 众人又是一惊齐声呼道“他是想下地狱吧?这般作死!” 此时,想下地狱的马三跪在地上有些后悔,不是后悔来这里了,而是后悔在众目睽睽之下喊出了那句“大师不收,我便不起来!” 他哪里知道,大师根本不在寺里,别说大师不在,只要是能主事的都不在,倒是有几个小和尚来轮番劝他,意思就一个我们主持不在,师叔师伯什么的也不在,都去参加了佛法大会了。收徒这事,我们做不了主,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师父,师伯们回来再说! 他觉得自己麻了,腿麻了,心也麻了,他也不想跪的好不好,他早就想走了好不好? 可是,他不敢走啊! 他怕菩萨会认为他没有诚意,没有诚意菩萨就不会保佑他,菩萨不保佑他,那他下辈子还得做狗,他不想下辈子做狗,更不想下油锅。所以,是无论如何都得咬牙坚持! 小和尚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心里只盼着师父赶紧回来!这场面他小小沙弥处理不来。 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对着马三指指点点的,后来随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寺里的小和尚期间还是给马三送了些水和食物的,马三吃着斋菜,心里偷偷的评价,这没盐没油的没味的,吃一次两次还好,吃多了,吃一辈子,还不如去做狗呢,还不如死呢! 好歹,狗还能吃肉,这做和尚,还真不是好做的,想着想着,他就想哭了,做狗他现在不怕了,他怕下油锅! 听说,还是一个人反复炸的那种,反复炸?反复炸?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那油滋滋的烧烤,用竹签子串起来的五花肉,那个香哟! 然后他就更想哭了,他不吃斋菜做和尚,怕就是要变成炸香肉了。 但是,做和尚吃斋菜,还不如做狗呢? 好纠结,他该怎么办? 最后,没忍住“哇”的一声就真的哭出来了,他好惨,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第十九章 丢衣服了 马三嚎的一声比一声比一声大,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寡淡无味的斋菜混着泪水仿佛变得更难吃了。 他突然又想起了他的爹娘,如果爹娘没有被气死,是不是他就可以不用下油锅了?他要是下油锅了,他爹娘会心疼吗? 唉,他爹娘有他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养条狗呢。 算了,算了,反正都要死,反正都要做狗,反正都要下锅炸,反正都要把隔壁小鬼馋哭,还有什么好怕的,痛痛快快的活一场就是了! 他颠来倒去的想了许久,最后把心一横,朝地上啐了一口,一脚踢翻地上的空碗,仰头大笑“死后的事,死后再说,所有的罪既是我应得的,那么人世间的快活也是我应得的!”说罢,便扬长而去。 马三走的极快,不敢有丝毫的停歇,此时天早已黑透,若是不快些,待城门关闭,怕是要被关在城外的,被关在城外可不是什么好事,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城门落锁前进了城,直奔赌坊而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今天的运气竟然也分外的好,银子竟跟长了眼睛一般都乖乖的滚进了他的钱袋里。 他兴奋的眼泪有些发红,在赌坊里一声一声喊的声嘶力竭,待喊的差不多了,才拎着比来时重了许多的钱袋,依依不舍的出了赌坊,这倒不是他现在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了。 他只是喊的累了,想听那小妖精喊了,那一声一声喊的销魂蚀骨,能把他魂都喊没了,路过一家酒铺子的时候,还顺手买了坛最好的酒,就这么边走边喝了起来! 做人真好啊,有酒喝,有肉吃,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他又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读书,要是有些墨水在肚子里的话,兴许现在也能吟上几句诗的,他不会吟诗,但是他想哈哈哈,一样能够表达心中的情感,于是他一边喝酒一边哈哈哈的走着,偶尔有认识他的路人,看上他一两眼然后摇摇头感叹,这马三怕是疯了。 他拿着酒跌跌撞撞的又走了许久,最后竟走到一片破败荒凉之地,他环顾四周,发觉自己好像已经走到了城镇的最边缘处,他有些生自己的气,不是要去天香楼的吗?怎走这般地方来了? 调头,调头,赶紧调头。 “呜呜呜~” 一阵若有似无的呜咽声混着夜风由远及近而来,细听好像有人在哭!他一下就来了兴致,寻声而去,见果然有一人坐在路边哭泣,那人的身体隐匿在黑暗中,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人哭的肩膀一抽一抽好似十分伤心。 马三走上前去在那人身旁坐下,举起酒坛大喝一口,咂咂嘴道“遇到何事了哭的如此伤心?说给大哥听听!” 那人没有理会马三继续哭,只是声音比开始小了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苦累了得原因,马三见那人不理自己也不恼,将手里的酒坛放下,笑道“我跟你说,这世上没啥大不了的事,也没啥过不去的事,你看哥哥我,都没几天人可做了,不还是逍遥自在的?告诉你,哥哥我啊,将来可是要下地狱下油锅的呢,你看我都没哭!” 那人闻声果然停住了哭声,怯生生的开口“你怎知道你要下地狱下油锅的?”虽然看不清人,但听声音应该是个少年。 马三拍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因为,我害死了自己的爹娘,坏事做尽,城隍老爷给我判的下油锅。” 那少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是喝多了吧,还城隍老爷,我还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呢!” 马三本想将手心的恶鬼印给他看,想想对方大概也是看不到的,便扯开话题道“这大半夜的,你在这嚎啥呢?” 少年伤心道“我辛辛苦苦搞来的新皮衣被人给偷啦,你说我能不伤心吗?” 马三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哥哥我啊,这里正好有些银两,我给你些,你啊,明天去成衣铺子在买身新的就是了!”说着就要去掏自己的钱袋。 那少年赶忙按住他的手感动的道“大哥,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但是我这皮衣,不是普通的皮衣,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外面根本买不到,你说就这么丢了,我能不伤心吗?” 马三不服气了“外面还买不到,我还不信了,有钱还能买不到衣服,那你说你那衣服是貂皮狐皮的?” 少年凑了过来,声音略带激动“我的皮衣还真不是那些畜牲皮能比的,你知道我有多想炫耀我收藏的那些皮衣吗?但是我不能,我只能每天一个人偷偷的欣赏,大哥,你知道吗?我都快疯了,我多想让全世界,看看我的收藏!” 马三挠挠头“为什么不能让人看?” 少年左右环视了一圈,确定了四周再无他人之后,才小声道“因为啊,我的那些皮衣见不得光!” 马三恍然大悟“哦,懂了懂了,是赃物吧?都是你偷来的?” 少年赶紧起身来捂马三的嘴“小声些,小声些,莫要让人听了去!回头再把我的宝贝给偷了去!” 马三点头附和“好好,不说不说。” 见马三如此配合,那少年也来了兴致,低声道“大哥,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这样吧,我带你看看的收藏去,但是我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能说出去!你要是说出去,我可就不能放过你了!” 马三轻笑“几件衣服而已,难道还镶金了不成,我倒要见识见识,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大哥,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待会儿,惊得你尿裤子,我那可没得干净衣服给你换?”少年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得意之色。 马三不服气了“瞧不起人了不是,我跟你说,你别看大哥我看起来普通,但是大哥经历的事还真不是你能懂的,就这么跟你说吧,大哥见过活人没见过的东西!” “少吹牛吧你,还活人没见过的东西,死人眼睛一闭,他也见不了东西啊!”少年也不服气了。 马三急了“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明白,走走走,带我去看看你那惊死人的衣服去!” 少年见他急了,得意起来“大哥别急,我这就带你去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稀世珍宝!” 马三扔下手里的酒坛子,摇摇晃晃的起了身,跟着少年往巷子深处走去。 第二十章 这酒,后劲真大 少年带着马三没走多久便在一栋带院子的宅子前停下了,白墙黛瓦,飞檐斗拱,院外柳树依依透墙而进,院门外,一扇古朴的木质大门,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马三暗暗咂舌,没想到这少年的家境竟如此优越,少年似乎是看出了马三的惊讶,笑道“早些年我爹娘做生意赚了些小钱,便买了这座宅子,看起来不错,其实也就是个空架子,里面有的房间破了,我都没有钱修缮呢。” 说着便用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锁,两人进门后,少年反手又将大锁给挂上锁住了,见马三面露不解,少年解释道“父母死后,家产也被我败光了,自然也是没钱请门房的,只好自己多动动手了。” 马三点点头,表示理解,只说自己情况也差不多。 那少年听马三如此说,更是表现的兴奋,直说遇到知己了,马三只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跟你个毛头小子有什么知己不知己的。 马三跟在少年的身后,观察着这个院子,一棵古老的桂花树屹立院中,满树金黄的桂花香气四溢,令人陶醉,只是地上已经堆满了厚厚的落叶和枯萎的花瓣。 院墙边,翠竹茂盛,大有野蛮疯长之势。角落里,堆放着各种花盆,里面的植物已经枯死,看的出来,这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马三皱皱眉,心想这么好的院子可惜了,要是好好收拾收拾,是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少年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只是兴致勃勃的在前面带路,一边走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只是他说的实在太快了,马三一个字都没听清。 两人在一个房门前停下,少年再次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在房门推开的那一刻,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马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莫名的有了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他努力的定了定神,安慰自己淡定淡定,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似的。 两人前后脚进入房间,少年取来蜡烛点燃,橘色的烛火瞬间将房间照亮,马三这才看清少年的长相,少年五官分明,鼻梁高挺,身材颀长,穿着一袭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腰带,将他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用一根玉簪固定住,整个人看起来潇洒不羁。 房中放置着一张古朴的实木床榻,床头雕刻着繁复的纹样,床幔低垂,隐约可见里面的床褥胡乱的堆在一处。 床前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案几,案几上胡乱摆放着几个酒壶和酒杯。 在案几旁边,立着一个多宝阁,原本应该是摆放古玩珍品的隔层,现如今只摆了一个孤零零的陶罐,板壁上面还积攒了厚厚的灰尘。 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水墨画,画中山川河流,云雾缭绕,意境深远,马三暗想这幅画怕是不值钱的,不然留不到现在,房间的角落摆着一个花几,几案上摆放着一个花盆,同样的里面的植物也早就枯死了。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笑“寒舍凌乱,见笑了。”说着好似变戏法一般,摸出了两个巴掌大的酒壶,放在了案几之上,笑道“请坐,请坐,这是我的珍藏,快尝尝看。” 走了这么些路,确实也有些口渴了,马三依言坐下,拿起酒壶大喝一口,入口甘甜醇厚,确实美好,还来不及开口夸赞,便觉天晕地转,倒地前他心想:这酒,后劲真大! 少年微笑的看着马三跌落在地,不紧不慢的起身,将多宝阁上的陶罐轻轻一转,只听“咔哒”一声,挂着山水画的墙面自动打开,呈现出来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两侧点缀着一排排烛台,火光摇曳,照亮了前行的路。 少年回头望向地上的马三,拽起他的后领,将他缓缓拖入甬道,,脚步声在寂静的甬道中回响。甬道的尽头,是一扇沉重的石门。少年松开马三,径直走向石门,双手按在石门上,用力将其推开。 随着石门的开启,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呈四方形,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木案,对面的墙上挂着厚厚的帷幔,隐约可以看到帷幔后面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长条形的木案上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刀具,,每一件都散发出阴森的气息,在木案的一角,还有一尊小巧的香炉,炉中青烟袅袅。 石室的角落摆放着一个破旧的箱子,上面镶嵌着复杂的花纹,在房间的另一边,还有一张简陋的床,床上的被褥破旧不堪,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 在房间的另一边,摆放着一个破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老的书籍和卷轴,这些书籍和卷轴因为年代久远,书页已经泛黄。 整个石室弥漫着一种阴森的氛围,让人不禁感觉压抑紧张。 少年似乎心情很好,哼着歌从外间拖来了一把椅子,将昏迷的马三绑在了椅子上,做完这一切后,便坐在长木案上,晃荡着两条腿,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睛明亮如星辰,闪烁着纯真与好奇的光芒,就像未曾被世俗所沾染的精灵一般。 *** 马三再次陷入梦境,这个梦境并不轻松,梦里自己一会儿又变成狗了,一会儿又变成人了,一会儿又下油锅炸香肉了,他在梦境中穿梭,时而欣喜若狂,时而惊恐万分,仿佛经历了几世的轮回。他痛苦地挣扎,想要摆脱这无尽的煎熬,但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这个梦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三在一片黑暗中醒了过来,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的想要擦去额头的汗,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无法动弹,是谁,谁绑住了我的手? 他刚想骂街,却发现嘴巴被什么给封住了,不光嘴巴被封住,头好像也被什么给罩住了,他“呜呜呜”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十一章 遇到变态了 “大哥,你终于醒了?”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他试图回忆这个声音的主人,隐约记起这个声音好像是属于一个少年,他还来了这个少年的家,少年还请他喝酒了,然后,然后好像就醉倒了,不对,他猛然反应过来,这个酒,这个酒有问题!这个少年也有问题!他“呜呜呜”的挣扎起来。 “你想不想我把你头上罩着的布袋子给摘了?是你就点点头”那个声音说道。 “呜呜呜”马三点点头。 少年又问“那你想不想我把你嘴里的东西也取了?” 马三接着点头。 少年继续道“都给你取了也可以,但是你得听我的话,不能大喊大叫的,你也知道这大宅子里就我一个人,你就是喊,也没人听到!能不能做到?” 马三点头如捣蒜。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配合的人!”少年的语调爽朗,随即便将罩在马三头上的东西都取了下来,突然的光亮,让马三有些不适,他眯着眼,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少年情绪激动“都忘了说了,我叫程良,咱们是怎么说来着?哦对对,是要看我收藏的宝贝,我这就给你看,我这就给你看!” 程良说着便跑到对面一把将帷幔扯开,当马三看清墙上挂着的东西时,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瞬间仿佛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只剩他一人,黑暗和恐惧将他拖入深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回荡,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膛,他的全身开始颤抖,一股温热的液体自身体喷薄而出,他,被吓尿了!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看见了满墙的人皮,是的,整整满墙的人皮! 他有瞬间的晃神,这是地狱吗? 马三惊恐地看着那些人皮,那些完整的、被剥下来的人皮,一块一块触目惊心。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最上方的两块,颜色最深,应该是挂的最久的,看起来像是一男一女。而下边的似乎全是女性,越往下的则越为新鲜。 整个石室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那气味强烈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程良却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的脸上甚至流露出兴奋的神情。他拿起一条最新鲜的人皮,激动地说:“大哥,你看,她们是多么的美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狂热,让人不寒而栗。 马三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无法想象程良是如何将这人皮剥下来的。 这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如今却成为程良手中把玩的物品。 马三颤抖着,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他清楚,自己是遇到变态了! 他想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自己也很有可能变成一块空荡荡的皮,挂在这恐怖的墙上。 程良似乎看出了他的恐惧,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不杀男人,我只杀女人,但是,除了他哈哈哈”程良说着将手指向最高处的一块人皮。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来给你介绍介绍!”程良眼神复杂的抚摸着人皮“我悄悄告诉啊,这是我的爹爹呢,他就是因为从来都不会好好听我说话,我就将他杀了呢!” 马三面上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心里却把程良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的给问候了一遍,心想这小子就是个变态,这简直就是变态他妈给变态开门,变态到家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跟我爹爹长的像不像?”程良将人皮举到马三的眼前,一股腐臭混着着皮革与药水的味道争先恐后的钻进了鼻孔,这种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马三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在马三吐的瞬间,程良拿着人皮闪到了一边“大哥,我好心给你介绍我的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吗?给恶心吐了?” 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那神情仿佛马三只要敢说一个“不”字,他便能将马三的脑袋拧断! 马三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吐是因为喝多了酒,喝多了酒!” 对于马三的回答,程良似乎也很满意,所以并不打算追究他的“失礼”,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我跟我爹爹的故事啊,我以后会慢慢说给你听的,我再给你接着介绍啊!看这边,请看这边,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娘,怎么样?是不是很美?你看,你看,我娘是不是很美?” 为了让马三看的清楚完整,还用手拉住人皮的末端,用力的抖了抖,这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马三实在坚持不住,把头扭向一边,程良见状,立刻变了脸色“你扭过头去是什么意思?不好看吗?” “这,这…”马三心里飞快的整理措辞,结结巴巴道“这不是,因为是您的娘亲吗?被我一个外人看了,恐怕不妥,所以我才,我才…” 程良赞同的点头,认真的道“不想你竟如此有礼知进退,这样看来倒是我的不妥了,不过没关系,你看吧,回头我挖了你的眼睛就是了!” 马三欲哭无泪,我的天爷啊,不管是做狗,还是下油锅,都给我来个痛快的吧!这太折磨人了! 程良依然情绪激动,喋喋不休“来来来,我们接着来,下面该介绍谁了?对了,下面就该介绍我的皇后了,对,我的皇后!”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用手抓着头发说道“不对,不对,我应该按顺序给你介绍的,对,就是按顺序,对不起,对不起哈,主要是我太兴奋了,这么多年了,没人听我说这些,我实在太开心了!你等等,等我稳定一下情绪哈!” 他双手抓着头发,弓着背,大口的喘着气,原本高挑的身形此时竟有几分佝偻。 马三在心中无声的呐喊:天爷啊,疯了,疯了,这个变态是个疯子,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过了约半刻,程良终于调整好情绪“那我们就先从最近的开始说吧?有的太久远了,我怕我说不清楚,怠慢了你就不好了!” 程良走到最新的那块人皮之前,伸手取下然后披在身上,笑容癫狂“你看,我最新的皮衣好看吗?” 第二十二章 白胖子 马三的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嗫嚅着开口“好,好看…” 程良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是吧,我也觉得好看,我把他们一片片剥下来,然后制成了这些精美的艺术品。你问我,问我啊,为什么,我的手艺如此高超!快问我!” 马三咽了咽口水“为何,为何你的手艺如此高超?” 程良兴奋地笑了起来,仿佛回到了自己最得意的时刻:“因为我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我对人体的构造了如指掌,我知道如何将他们的皮完美地剥离,我知道如何将每一寸肌肤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他说着,眼神中流露出狂热和痴迷。马三看着他,心中一阵发毛,他知道自己正面对一个极度危险的疯子。 程良抚摸着人皮眼神痴迷:“我钻研了这门艺术多年,我将每一个作品都视为珍宝。我知道,这些作品将成为我永恒的纪念碑,是我存在过的证明,也是我爱她们的证明!” 说到这里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停住,大喊起来“不对,不对,我最爱的不在这里,我最爱的,那个最美的,被人给偷去了,这个世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他这么可以偷别人的东西!那是我的最爱啊!他怎么能把最美的偷走?”说到最后,他竟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马三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程良,心中纠结万分,他要不要假装关心的安慰几句?但是,他要是一开口,将怒气牵到自己身上了怎么办? 还没等马三想出个结果,程良突然又从地上蹦了起来,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自言自语“没事的,没事的,我再去挑过一个姑娘便是了,总能挑到一个更美的!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程良自言自语了一会,突然转过头来,目光锁定在马三身上:“我要去挑新皮衣了,你在这里等我,哪都不许去,知道吗?” 马三点了点头,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好,我等你。” 程良开心地笑了,然后转身离开。马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心中一阵激动,知道机会来了。 ***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光透进窗口的时候茯苓就醒了,她打算今天去跟马兰还有周子吟告别,马三要出家的话,那么这个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在就在这里了,还是早些回武阳算了。 她这么着急回武阳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事,主要是她实在舍不得再掏钱住客栈了,两百文一个晚上,她得算多少卦才能赚到啊?家里头睡觉根本就不要钱好吧,每每想起,心就疼的快滴血了。 茯苓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又换上了那套藏青色的衣裳,将那身红裙小心的收进包裹之中,便前往马兰的住处而去。 抵达马兰家时,见她正站在院子里,神情严肃,仿佛在沉思。 看到茯苓翩然来临,马兰略显惊讶,接着露出笑容,热情地迎上前去。 马兰告诉茯苓,她本在纠结要不要去城外的寺庙看看马三,见茯苓来的正是时候,便恳请茯苓陪一同前往,茯苓原本计划立即启程返回武阳,但转念一想,耽搁一些时间倒也无妨,便答应了马兰的请求。 两人结伴同行,有说有笑,沿途畅谈各自的经历和趣事。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寺庙门外。 然而,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寺庙内并没有收留马三。听到这个消息,马兰顿时忧心忡忡,不由担心起来,如此彻夜不归,怕是会遭遇危险,毕竟此地多发失踪之事。 然而,茯苓并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猛虎已死,附近的区域应是安全的,马三应该不会身陷险境。可能他只是贪玩,此刻应该流连在赌场某处,待身上的银钱花完自然就会归来。 尽管茯苓如此安慰,马兰仍然觉不安,为消除疑虑,她只得请求茯苓陪同她在寺庙附近寻找一番,希望能找到马三的踪迹。 于是,两人在寺庙周围搜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毫无收获。两人无计可施,只好决定先回去,茯苓猜想马三已经回家了都是有可能得,于是,他们立即启程返回城内。 两人尚未行至门前,已然窥见院内汇聚了十多人。为首是一个白胖男子,男子样貌奇特,肤色白皙如雪,圆脸如满月,黑眸炯炯,猛一看,恍如年画之上大胖娃娃。 马兰的娘亲此刻正满面忧虑,与那白胖男子交涉。她不住地瞻望男子身后众人,眼中尽是不安。 白胖男子面露不悦之色,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焦躁。他听闻马兰娘亲之言,一手轻敲手中扇,神情颇显不耐。 白胖男子身后众人,面色各异。有的满面忧色,有的冷笑以对,有的漠不关心。 马兰的娘亲恳求白胖男子网开一面,白胖男子依旧冷面相对,傲慢冷漠。 马兰娘亲坚持不懈,竭力向白胖男子陈情。白胖男子神色不改,愈显不耐。 蓦地,白胖男子冷笑一声,打断马兰娘亲。轻摇手中折扇说道:“今日之事,绝无善了可能。” 众人纷纷颔首,面色阴沉。马兰娘亲见此情景,心慌意乱,身躯微颤。 这紧张氛围,令立于门口的两人惴惴不安。四目相对,心知此事定当不妙。虽不知接下来将发生何事,但直觉告之,这绝非一段愉快经历。 茯苓迈步上前,欲与白胖男子理论。马兰见状,连忙拉住她,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切勿冲动。 此时,白胖男子也注意到了马兰和茯苓。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对突然出现的两人感到不满。瞪了马兰娘亲一眼,冷冷说道:“你这是打算赖账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废话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还钱,要么今日就让我将你女儿带走给我做妾,否则,我们县衙见,我定在县令面前要告你们一个诈骗之罪!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朝律令严谨,对欺诈的罪行可是严惩不贷的!” 闻听白胖男子之言,马兰霎时面如土色,紧握母亲之手,惶恐不已。她深知,若白胖男子诉诸官府,一家将深陷困境,难以救赎。 茯苓见此景状,心中着急,遂向前迈步,朗声说道:“尊驾息怒,此事或有误解。何不静心商议,寻求解决之道,以免闹至官府,于你我均无益处。” 白胖男子侧目睨视茯苓,冷笑曰:“你又是何人?安敢教我行事?” 茯苓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答道:“尊驾,我就是一算命的,虽无显赫之名,却知晓许多事宜,或可助君一臂之力。” 白胖男子闻言,略感诧异,随即纵声大笑:“哈哈哈,尔等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还敢胡言乱语!” 第二十三章 真的是很美好啊 茯苓没有言语,心里开始暗自盘算起来,白胖男人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糊弄过去的,看今天这架势,钱和人,必然是要有一样到手的。 自己身上是有些银钱不错,但她不想就这么给出去,说到底她和马兰非亲非故,她又不是话本子里的主角,代表光明和正义,可以路见不平一声吼只管行侠仗义,不管财米油盐,反正捡土豆胡萝卜吃的日子她可是不想在过了,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而且,就算是她愿意给,她那一百两银子,估摸着也是不够的!既然不够,那她拿出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师父常常教她,凡事得量力而为不可逞强,现如今这事很明显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了。 她又在心里开始骂自己,多管闲事,反复无常,心性不坚,人穷志短! 就在茯苓天人交战之际,马兰上前一步朝白胖子行礼道“小女子自知债务难抵,但求您宽限几日,待我变卖家产,定能偿还债务。”马兰声音颤抖,却语气坚定。 白胖子闻言,斜睨了马兰一眼,冷笑道:“哼,宽限几日?就你家这破茅草房子能卖到几个银子?你可知你爹收了我多少订金?”白胖子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举起三根手指接着说道“你爹马三,收了我三百两,你觉得你家这破房子能卖到三百两?” 马兰闻言,花容失色,不由得后退几步,泪如雨下。茯苓见状,心中不忍,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 她拦在马兰身前,神色凛然地对白胖子说道:“凡事好商量,马姑娘已允诺变卖家产偿还了就定不会赖账,还请宽限几日,若是您同意,今日就先还您一百两,剩下的二百两,我们定尽快凑齐。” 马兰也附和道“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宽限几日,届时若是还不上,我定不推脱,乖乖跟您回去就是。” 白胖子心想,这臭算命的一副穷酸相,怕是再宽限个十天也是凑不出二百两的,反正这马兰已是囊中之物了,不如给她一个机会,若事成,倒也省去诸多麻烦。 “行吧,本老爷向来心善,也看不得一个小女子如此楚楚可怜,本老爷就在宽限你三天吧!只是言在先,三日后稍有短缺,定叫尔等悔之莫及。!” 茯苓取出钱袋,躬身奉上“如此,多谢。” 白胖子收了钱,不再纠缠拂袖而去,茯苓暗松一口气,不禁又想“茯苓啊茯苓,你怎这般冲动,得了,又得捡土豆吃了!” 见白胖子去远,马兰倏然跪下,行将叩头,茯苓大惊,急将之扶起,柔声劝慰,方使马兰止住叩头之意,待马兰情绪稳定之后,两人便请来了庄宅牙人给这座宅子估了价,即使知道那牙人肯定是压了价的,但堪堪五十两的价格还是让茯苓等人难以接受的,虽心中万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更令人发愁的是即便加上这五十两,与三百两的价格还是差了一半的,茯苓默默的看了马兰一眼,心里暗暗咂舌“现在的漂亮姑娘竟然如此值钱吗?那要是自己将自己卖了是不是也能卖到这个价钱,卖了后自己在逃了,这样算起来不是无本万利的买卖?”这么想着,她突然就激动了起来,随即又很快冷静下来了,这样干万不万利不知道,但肯定是违反律令的,要是师父知道了,指不定得活剥了她的皮!想起师父,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算了算了,师父好恐怖的! 一旁的马兰见她面色越来越难看,还以为她在为自己的事烦忧,她看着茯苓身上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衣裳,不由得更加难过了起来,自己本就是个麻烦,何苦把茯苓也牵扯进来,要不自己还是跟着那白胖男人去吧,至少可以把茯苓的一百两要回来,自己命苦也就罢了,总不好连累茯苓也跟着吃苦吧? 两个少女就这样各怀心事一脸纠结的并排坐在院子里半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茯苓突然一拍大腿,高声道“对啊,我怎没有想到。” 马兰被吓得一个激灵“想到什么!” 茯苓粲然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也不待马兰说话,茯苓抬脚便跑出了院子。 随后之事甚为简明,茯苓直接找到周子吟,表示愿为保镖,为期半年,条件惟一,即预支酬金。周子吟素知茯苓之才,求之不得,当即拟好协议,付银二百两,茯苓故意问周子吟多要了五十两,打算放在自己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茯苓将二百两分两个袋子装好,直奔马兰家,在行至一拐角处的时候,不慎与一年轻男人撞了个满怀,茯苓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对方身形高挑,面如冠玉,身着一袭玄衣,颇有几分清冷之姿。两人皆是一惊,齐齐向对方道歉,而后又相视一笑,各自匆匆而去,此为一小插曲。 茯苓赶到马兰家,将一百五十两银子交到她手中,马兰感激地差点落泪,连声说着感谢的话,并当场写下借条,茯苓推脱不过,只得收下欠条。 一切只等三日后将剩下银两奉还,此事就算是彻底揭过了。 因担了周子吟保镖一职,茯苓便暂时不回武阳了,在周子吟的强烈要求之下,愁眉苦脸的在糕点铺子的客房住下了,在一口气吃光了一碟桃子酥后,心里暗暗悲鸣“万万没想到,我茯苓竟真走到了与人为奴的一日,可悲可叹啊,哎呀这个桃子酥真好吃,能不能在要一份啊,还有,包吃包住真的也不错啊呜呜呜,师父徒儿对不起您老人家啊!呜呜呜…” *** 这两日程良有些沮丧,前日他走在街上,物色猎物的时候不慎与一人撞了一下,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生性敏感的他还是一下就感觉到了那人的不同,那人的皮相和骨相可以说是相当完美的,只是当时他看对方是作了一身男子打扮才未对其上心,只是走远许久后,才悠悠反应过来,那温暖的触感,属于少女独有的幽香,他怎如此大意!刚才那人,是个女子! 可惜,实在是可惜,怎就如此轻易的错过了?于是,他这两日就成天的在那两条街上转,希望可以再次遇到对方! 他幻想着,自己亲手剥下这完美皮相的情景,那将是多么让人激动啊!他甚至手都颤抖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也开始呼啸沸腾! 表情逐渐变得癫狂而痴迷! 那副皮相,真的是很美好啊! 第二十四章 报账 “所以说,你那日匆忙来问我拿了两百两就是为了给马兰?”周子吟放下手里的茶杯老神在在问道。 “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又不是白拿了你的银子,我可是要给你打工的好不好?”茯苓翻了个白眼语气忿忿。 “对对对,也亏得你这么古道热肠,英雄救美,我才有了这么个得力的保镖!”周子吟笑道。 “知道就好!”茯苓捏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桂花馥郁的香气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清甜在唇齿间徐徐散开,不由得眉开眼笑“这个桂花糕实在是太好吃了,还有这个桂花的味道也太香了。” 两人在糕点铺子后院的桂花树下摆了两张躺椅,又备了些茶水糕点什么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周子吟戏谑道“我还以为你英雄救美的时候,会跟话本子里写的那般,使个小法术戏弄白胖子一番,然后白胖子不仅没有要回银子,还得倒给你们银子呢!” “可拉倒吧,这是生活又不是话本子,而且人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容易戏弄,主要是我师父说了,不可借术法敛财。”茯苓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接着说道“对了,明天我请个假,明天那白胖子该来收剩下的钱了,我得去看着点,不然不放心!” “可以,可以。反正我明天也没什么事,要不要我陪你去?”周子吟问道。 “这就不劳您大驾了。”茯苓摆摆手。 “要不,明天你在顺便去成衣铺子买几套衣服去?”周子吟又问。 茯苓又摆摆手“不用了。” 见茯苓拒绝,周子吟忙道“你穿这一身不觉得不合适吗?” “不合适?没有啊!不觉得。”茯苓低头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 “你那身红衣服怎么不穿了?”周子吟锲而不舍。 “那身衣服是我接了大活才会拿出来穿的,平时不怎么穿,穿着做农活不方便。”茯苓老实回答。 周子吟反问“接了大活?为什么要接了大活才穿?” 茯苓仰天长叹“因为那该死的仪式感!” 见周子吟似乎又欲开口说什么,茯苓连忙跳了起来“走了,走了,我回房了?” “你就这么走了!你是保镖啊喂,你不随身保护我吗喂?”周子吟无奈的喊道。 茯苓头也不回假装没有听到。 “你还是去买几身衣服吧,算工作服,给你报销。”周子吟话音刚落,就见茯苓瞬移到了身旁,一脸奸笑“此话当真!” 周子吟连连点头“当真,当真。” 茯苓抛下一句“好,那我现在就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茯苓冲进离糕点铺最近的成衣铺子,一口气把各种风格的衣服全都试了个遍,然后大手一挥“这套,这套,这套,我都要了!”然后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这套也要了,我直接穿走!” 难得阔气一回,茯苓觉得自己有点飘了,伙计也觉得自己有点飘了,一下子这么多套,他的业绩不得排第一去? 茯苓就这么飘着稀里糊涂的结了账,拎着包裹稀里糊涂的飘了出来,以至于自己被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都没有发现。 “她会来,她不会来,她会来…”程良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般,一脸娇羞的扯着一朵花的花瓣,看着最后一瓣花瓣被掰下,他满意的笑了,这两日他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这条街上,唯恐因自己大意再次错过那皮相美丽的女子,他用力把花瓣捏在手心,安慰自己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的诚意肯定可以打动上天,让他再见到心上人,哦不,是心上皮。 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一瞥,程良的视线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人狠狠地吸引住了,天哪!难道是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还是他的诚意真的感动了上天? 他的心上皮正拎着大包小包,乐呵呵的走在街上,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也跟着扬了起来,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一下一下沉重而有力,仿佛有一只锤子将他的灵魂一起击穿了,他用手按住胸口呼吸急促,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呼之欲出,澎湃的血液在肆意叫嚣,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若是能亲手剥了她的皮,就是死了也愿意!” 程良双手抓着头发退到角落里拼命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这里不适合动手,耐心,耐心等待时机。” 他努力调整好情绪,颤抖着,一步一步的,跟着前面毫无察觉的茯苓,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 在阳光的照耀下茯苓白嫩的肌肤泛着蜜糖一般的光泽,程良贪婪的注视着茯苓雪白纤细的脖颈,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手握上这个脖颈在用力捏住,他将变成一个多么快乐的人啊! 茯苓提着东西兴高采烈的回了糕点铺,周子吟还瘫在躺椅上,看见茯苓回来懒洋洋的问道“买新衣服了?” 茯苓将包裹往空着的躺椅上一放,然后朝着周子吟一伸手“报账!” 周子吟问都不问多少钱,就抽出一张银票甩到茯苓手中说道“不用找了!” 茯苓喜滋滋的拿起银票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收进了自己干瘪的钱袋。 翌日。 今天是白胖子来收银子的日子,茯苓特地起了个大早往马兰家赶,因为马兰暂时还没有找到新的住处,好说歹说了半天,庄宅牙行才应允容她们先住几日在搬出去,所以,虽然宅子已经卖了,但这几日还是可以住在此处的。 茯苓到马兰家的时候,她们一家人也早就起了,三个人并排站在院子里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看到这三个人如此这般的表情,茯苓也是能理解的,老爹拿着钱不知道上哪里鬼混去了,为了还债,房子都没了,这事无论是放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茯苓摸了摸鼻子,想起了自己留下来的五十两,就莫名的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看见茯苓来了,马兰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了?” 茯苓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点点头没有说话,走过去和三人站成一排,大眼瞪小眼的等着白胖子。 第二十五章 打起来了 四个人排排站,从早上等到中午,直到吃完午饭,也没有见到来人。 就在茯苓累的腰都快伸不直的时候,白胖子才姗姗来迟,三日不见,他似乎又白了许多,看着茯苓有些羡慕“一个男人好好的长这么白干嘛?光是看着就让人讨厌!” 躲在远处窥视的程良,也有些吃惊,这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要白上几分,啧啧啧,只是可惜了,是个男人。不然,他还真不介意多一个收藏,当他看清楚白胖子的脸后,又苦笑着摇摇头,算了算了,长的如此寒酸,就算皮肤白出天去,我也不大想要了。 相比于茯苓几人的愁云惨淡,白胖子这边简直可以用春风得意来形容了,他一边走一边挥舞着胖手,喊到“本大爷心善,可是特意多给了你们半日的时间呢!怎么样,凑齐了没有?” 茯苓与马兰相视一眼,然后沉稳的道“托了您的福,勉强凑齐了两百两,加上之前的一百两,一共三百两,请您清点。” 听茯苓如此说,白胖子当即沉下了脸“你又是何人啊?” 茯苓拱手一礼“小女茯苓,我们前日见过,算命的就是我。” 白胖子上下打量起茯苓来,眼底隐隐透出了惊艳之色,腹诽道“前日这丫头穿的灰头土脸的,我都没仔细看她,今日一见,这模样竟比马兰那丫头还要俊上几分呢!” 白胖子的眼神让茯苓感觉恶心,但也只能强压下心头不适,双手奉上钱袋,继续说道“还请阁下,收下这二百两,我们就此钱财两清了。” 白胖子冷哼一声,吐出一句“钱财两清?!说的什么梦话?” 茯苓柳眉倒竖“您这是何意?” 白胖子睨了一眼茯苓,冷笑道“马三收了我三百两,而这里是二百两,你们还差了我一百呢!” 茯苓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胖子竟开始耍无赖了!随即怒道“前日不是给过一百两了吗?” 白胖子摆摆手,笑容得意而浮夸“什么时候给的?有人证吗?有收据吗?”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茯苓有些怒了,但也不得不承认,当时自己真是大意了,竟忘了让他写下收据,只得强忍住火气耐心说道“阁下就莫要开玩笑了,当时在场十余人,可是都看见了的!” “是吗?那我问问看哈。”白胖子一脸戏谑的回过头,对着他带来的仆从高声问道“前日你们也是一起来了的,可有谁看见我收了她们的银两?” 十余个仆从噤若寒蝉,白胖子见无一人应声,转头笑道“我看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还瞎说八道呢,幸好这有这么多证人呢,不然本老爷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茯苓看着白胖子定定的道“你这是打算赖账了?” 白胖子笑容逐渐张狂“是,你又能奈我何?” 茯苓怒骂“你好大狗胆!” 白胖子朝众仆人一挥手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把这两女的都给我绑回去!” 众人一听,立刻向茯苓马兰两人扑去,茯苓将马兰护在身后,与仆从们英勇搏斗,只几个回合,众人皆被茯苓打趴在地哀嚎不止。 白胖子见此情形,竟抚掌大笑“好好好,我倒是小看了你了,不想你竟身手如此了得,如此,我只能亲自会一会你了。” 说罢手中闪出一柄短刀,便直朝茯苓门面袭来,但攻势都被茯苓一一轻松接下,白胖子见招式都被化解,顿时怒不可遏大喝道“都死了吗?快把那几个绑起来!” 众仆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的将马兰母子三人擒住,白胖子见状愈发得意“我劝你还是早些束手就擒,也好少受些皮…”嘴里的话还未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牙齿都被打出去一颗,马兰的弟弟小宝见白胖子如此狼狈,不忍笑出声来,这一笑彻底激怒了白胖子,他吐出一口血水怒道“把那个小的给我摔死!”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仆人竟没有半分的犹豫,高高的举起小宝,就往地上摔去,马兰娘亲顿时吓得晕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茯苓抛下白胖子,以身作垫飞身接下小宝。 白胖子见茯苓飞身上前,心里一喜好机会,持刀跟随茯苓刺去,变故发生的太快,眼看就要被短刀刺中,来不及反应的茯苓只得闭上双眼打算硬接下这一刀。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嘀嗒。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茯苓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人影以半跪的姿势挡在她的身侧,太阳在人影之后发出照耀的光芒,茯苓逆着光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觉得这高挑的身形有些似曾相识。 人影发出一声轻笑“哈,幸好赶上了。” 茯苓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的身体因为震惊而微微有些发抖,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身体为她挡刀,她怎能不震惊? 最终人影因为伤重不支,倒在了茯苓身侧,直到这时茯苓才看清了对方的样貌,眉目俊逸,是一张陌生的脸。 这边的打斗不知何时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啊,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人群顿时炸开锅,有叫喊着要报官的,有叫喊着找大夫的,一群人乱作一团,白胖子一伙人趁乱逃走了。 茯苓看着马兰跌跌撞撞的跑来,视线渐渐模糊,意识逐渐陷入一片黑暗。 *** 冰天雪地中,寒风呼啸,在漫天风雪的街头,一个年幼的女孩浑身是伤,踉踉跄跄地在雪地里奔跑,她的头发上落满了雪,她的脸色看起来和雪一样白。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痛苦,双眼却透露出一丝坚毅。 她的身上布满了血迹和伤痕,衣衫褴褛,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伤口上,让她不禁颤抖。然而,她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狂奔,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逐着她。 终于,女孩体力不支,昏倒在街头,引来了路人的围观,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只是安静站在一旁,一群人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地上的女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围成一个圈,女孩倒在圈的中央,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仿佛他们不是在围观,而是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这诡异的气氛,突然被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打破,神秘人突破人群,挤到人群的中央,一手提起地上的女孩,动作熟练的宛如拎起一只小猫小狗。 第二十六章 谢谢你 救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啊! 茯苓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看着她痛苦地呻吟,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她跪在围观的人群中,疯狂的哭喊着,求众人救救那个孩子,回应她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无论她如恳求,围观的人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在无尽的沉默中,茯苓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她知道,没人有会来救这个孩子的。 这个世道啊,人活着都是如此的艰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麻烦,又有什么能力去拯救别人? 她不怨,也不恨,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凭什么要求别人为自己付出?凭什么要给别人增添麻烦啊? 但是,她好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 茯苓站起身来,四周的场景开始飞快的变化,一柄短刀,两柄短刀,无数柄短刀,从四面八方飞来,避无可避! 茯苓闭上眼,今日,我大概是要死了吧! 嘀嗒,嘀嗒,嘀嗒。 这是什么声音,是雨滴吗? 粘稠的,冰冷的。 血,是血! 无数的血点砸落下来! 似乎要将茯苓吞没,她挣扎着,呼喊着,她知道自己在梦里,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不知道在血海里泡了多久,突然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仿佛一瞬间给予了她巨大的力量,茯苓猛的睁开眼睛,一双温和的眸子映入眼帘。 “我睡了多久了?”茯苓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声音干哑而撕裂。 周子吟仿佛没有察觉茯苓的异状,轻声道“小半日吧,现在已经傍晚了。” “我记得好像突然冲出了一个人,是真的吗?”茯苓用手撑住头神色晦暗。 “是的,他突然冲了出来,替你挡了一刀,他就在隔壁,你要不要去看看?” 茯苓点点“好。” 周子吟告诉他,男人的伤口虽然深,幸运的是没有伤及要害,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此刻,马兰正在隔壁照顾他。 隔壁的房间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年轻的男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茯苓悄悄地走到床边坐下,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试图从记忆中搜寻有关他的信息。 房间的光线有些昏暗,给这个男人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他的眉毛浓密,鼻梁挺拔,嘴唇紧闭,脸庞看起来很是憔悴。 男人的脸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茯苓努力地回想着,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茯苓。 茯苓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醒了?” “嗯。”男人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你还好吗?”茯苓又问。 “一般。”男人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救我?”茯苓的声音难得的柔和。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茯苓身后的马兰和周子吟,两人立即会意齐声说“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 茯苓目送两人出去,转头又轻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替我挡刀?” “我叫程良。”男人答道。 “你为何会突然冲出来替我挡刀?我们认识吗?”茯苓又问。 程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蹙眉,表情严肃,思索了许久才答道“我不认识你(但这不妨碍我跟踪你)。” “不认识我,为何又替我挡刀?”茯苓声音透出一丝着急。 “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想你受伤。(你要是受伤了,这么好的皮相不是毁了吗?我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只是,不想我受伤?”茯苓重复着程良的话,声音有些颤抖“就只是这样而已?” “是的。(真的就是这样,不然还能为什么?)”程良的声音很平静。 “我们真的不认识?”茯苓不死心。 “真的不认识。(我们真的不认识,但是我真的很想认识你了解你啊!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段骨骼,每一根头发,我都想了解,都想抚摸。)” 茯苓握住程良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出手相救。” 茯苓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程良全身绷紧,他一动也不敢动,往常都是他主动的,粗暴的,用力的,或捏,或掐,或拽那些不听话的温热的皮肤,只有在那些皮肤变得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时候才会乖乖的任他肆意抚摸。 可是,这次他是被动的,被温热的,鲜活的皮肤握住,那种温热的触感,从他的手背一直往上蔓延,直达他的心头,然后这温热的感觉像一朵柔暖的棉花将他的整颗心都包裹了起来,这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让他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猛的将手抽出,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沉沦,他必须要保持清醒,头脑不清醒,影响下刀,怎能剥出最完美的皮? 见他反应如此大,茯苓以为自己弄疼他了,连忙起身察看他的伤口“是不是我刚弄疼你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进来?” 程良此刻也不想茯苓碰触自己,急道“没事没事,还请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见程良如此说,茯苓也只好起身退出了房间。 程良垂眸看着房间的门轻轻的合上,然后缓缓的抬起手,举在眼前细细端详,他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 每一根手指的关节都恰到好处,显现出一种力量与优雅的完美平衡,这双手有着惊人的力量和掌控力,在操控各种刀具的时候,犹如游龙一般灵活,流畅。 他轻轻的握起手,将拳头抵在鼻头嗅了嗅,表情沉醉而满足。 忽的,他又笑了起来,不愧是他看上的皮相,真的很可爱啊。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这该死的伤,到底要多久才能好? 第二十七章 袭击 这种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以前操控那些刀具时的画面,每一刀的力度、角度、深度都恰到好处,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他陶醉其中。 *** 这件事情因为程良的突然出现和负伤变得简单起来,茯苓去县衙敲了鼓,告了官,白胖子众目睽睽之下持械伤人,那是不争的事实,白胖子当堂大喊冤枉,才喊了一嗓子就被衙役给摁住了,然后什么聚众斗殴,藐视公堂,持械伤人等数罪并罚,除了判一年监禁外,还须补偿受害人的各种损失。 至于那三百两,因为白胖子同样不能提供人证或收据,证明马三收了他三百两,所以那三百两也就归还了茯苓等人,一通判决下来可谓是大快人心,马兰等人把头磕的蹦蹦响,直喊“青天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面上是端的一派威严,两袖清风,为民请命的好模样,其实内心都快哭了好不好,也不知道这马兰背后是什么人在撑腰,上头一道密令下来,只有四个字“匡扶正义”,他头都要大了好不好,白胖子的送来的一沓银票还没有捂热乎呢? 这就得送回去了?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啊!毕竟上头的话,他不能不听啊! 总之啊,这件事这回算是彻底的揭过去了! 每个人也很高兴,马兰一家兴兴冲冲的拿着钱将房子赎回来了,虽然在五十两的的基础上又加了些银子,但至少买回来了不是?开心! 茯苓也很开心,一下子拿回了两百五十两,开心的原地打圈圈,唯一不美好的就是二百五这个数字有点不太美妙,但可以忽略。 就连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程良都很开心,因为那美丽的皮相,也就是茯苓,天天围着他转,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而且,那日刺伤他的人,还赔了好大的一笔银子给他,有了这笔银子,他就可以换些趁手的刀具来好好收拾心上皮了,开心! 只有马三不太开心,已经好几天了喂,他是松也松不了绑,逃也逃不走,几天没吃没喝,好像真的活不长了,那个变态不会是死外面了吧?天爷啊,行行好,别让那死变态死了,让他赶紧回来啊! 在程良安心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自己给忘了,到底是什么呢?他蹙眉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既然想不起那就算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茯苓每每和周子吟谈及此事都是兴奋的直呼“运气真好,遇到了清官!”周子吟也只是低头笑而不语。 至于茯苓和周子吟的协议,并没有因为那拿回来的一百五十两而改变,茯苓依旧担任保镖的工作。 只是这个保镖茯苓是当的并不称职的,每天的头等大事便是往医署跑,把周子吟气得跳脚直骂她玩忽职守没有职业道德。 本想着给程良的家人送个信的,在听说程良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后,也只得作罢了。 在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程良便被医署的老大夫给请出来了,说是他年轻力壮的好的快,就不要占着一个床位了。 茯苓只好给程良在糕点铺边上的客栈开了间房,为了让程良住的安心,一口气付了一个月的房钱。 因为离的近了,茯苓探望程良的时间大大增加了,引得周子吟抱怨连天,直说这保镖是花钱给别人雇的,得了茯苓一阵白眼回击。 不过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茯苓说,程良默默的听着,他的话很少,简直是惜字如金,他倒不是不想说,只是怕说的多了,会暴露真实的自己。 日子不咸不淡,但是却过的飞快,转眼程良的伤便彻底好了,茯苓提议为了庆祝程良痊愈,晚上由她做东请大家吃酒,铁公鸡难得拔毛,周子吟第一个同意,马兰自然也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吃酒的地方定在了巧味居,茯苓对那里的酸果汤可谓是念念不忘,菜还没上桌,果汤倒是喝了好几壶,期间除了程良不宜饮酒外,其余三人便是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的好不热闹,马兰不胜酒力第一个就倒了,茯苓本想自己先送马兰回去,回来再接着喝的,奈何程良和周子吟两人都不同意,茯苓只好起身结账,然后搀着马兰,先把她给送了回去。 几人住的地方都是在同一位置,所以回头的时候自然也是一起走的,半路上程良突然说知道一条小路至少可以少走一半的路,几人欣然应允,由程良打头就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 这条小路平时怕是真的鲜有人至,沿途荒草丛生,连月光似乎都透不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手脚不听使唤的缘故,没一会儿周子吟就和茯苓落开了一段距离,走在中间的茯苓回头看了一眼周子吟,再转头就发现走在前面的程良不见了。 她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揉揉眼在看,果然程良不见了,她急的连忙加快了步伐往前追去,跑了几步发觉身后没动静,一回头周子吟竟然也不见了! 她酒当即就醒了一半,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茯苓慌忙去找,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月光就彻底被高耸的墙头挡住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茯苓心头一紧,莫名觉得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她闭眼屏气凝神,正欲提高五感,就感觉有人向她袭来,连忙侧身闪避,对方虽攻势强劲,但茯苓却丝毫不慌轻松应对,才两三个回合,那人就重重的挨了一掌,黑暗中茯苓听见对方好像还吐血了,茯苓当机立断,一把抓住袭击者的手臂,正欲在补一掌的时候,听见有人呼喊着她的名字往这边而来,来人正是周子吟! 一个分神,便被那人挣脱束缚,趁机逃走了,茯苓没有再追,而是回身朝周子吟奔去“周子吟,刚有人袭击我!” 第二十八章 掌印 周子吟大惊“袭击?是什么人看清楚了吗?可受伤了?” “我无事,你呢?没什么事吧?”茯苓摆摆手。 周子吟摇头“我也无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程良气喘吁吁的跑来了“怎么一转眼,你俩就不见了?”他说话的时候,鬓角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显得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茯苓连忙上前将他扶住“你身体才好,不宜如此剧烈运动,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 程良没在多言,跟随茯苓离开了此地,回去的路,程良走的明显比开始慢了许多,有时甚至走了几步就得停下来喘喘,茯苓想虽然身体已经痊愈,但毕竟还是会有所亏空的,突然这么大的运动量肯定会有所不适,还是自己疏忽了,本该雇辆马车的。 周子吟看着程良疲惫的样子,眉头微皱,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茯苓一起搀扶着程良。 回到客栈后,茯苓让店小二准备了一些补气的汤药,给程良服下。看着程良虚弱的样子,她不禁感到有些内疚,如果自己能够多考虑一些,或许程良就不会这样累了。 周子吟看着茯苓焦虑的神情,轻声安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程良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茯苓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说今晚的袭击我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是那个胖子派来的人?” 周子吟沉思了片刻道“应该不是,交手的时候,你可看出了对方的路数?” 茯苓摇头“对方可能有意隐藏,招数用的很杂,从路数上认不出来。” 周子吟沉思片刻,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对方有意隐藏的话,很有可能是你认识的人,你想想看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茯苓一手扶额“得罪的人不多,妖魔鬼怪倒是不少,如此畏首畏尾倒不是它们的风格!” 周子吟又问“若是在见到那人,你可能认出?” 茯苓摆摆手“当初身处黑暗之中,视物不清,就算他现在站我面前大约也是认不出的!” 周子吟叹息道“如此就麻烦了,人海茫茫去哪里找啊!” “不过嘛,有一种情况还是能认出来的,但是没什么用。”茯苓好似想到了什么以手托腮道。 “什么情况?!”周子吟追问。 “那人中了我独门掌法,肯定是留了掌印在身上的,而且这个掌印短期内是不会消的…”茯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举起右手模拟着当时出掌的动作,眯着眼作思索状说道“我当时应该是打在了那个的人胸上,应该是个男人,别说他还挺结实的,手感不错。”说完茯苓还稍稍弯曲手指,作了一个抓东西的动作,引得周子吟一阵白眼,在一旁的程良却悄悄红了脸。 周子吟板着脸说道“这个情况确实没什么用,我们总不能满大街扒人衣服看人胸去!” 茯苓愁眉苦脸道“是啊!” 两人讨论了半晌,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便齐齐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程良“你当时可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程良摇头,周子吟还欲再问,程良却开始咳的惨绝人寰,好似下秒就会背过气去,茯苓见状忙把周子吟给推出了房间“哎呀,你就别问他了,你看人家脸都咳红了,还问什么啊!”刚把周子吟赶走,转身自己也被程良给推出了门。 程良站在门后,确认两人走远了,缓缓走到铜镜旁解开衣服,他的身材非常好,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肌肉健壮,线条流畅,浑身散发着力量的气息。 在他背后,一道刀疤破坏了原本完美的皮肤,这道刀疤深邃且粗糙,显然是被锋利的刀具所伤。尽管已经愈合,但依然可以看出当时的伤势十分严重。刀疤的略微凸起,凸起部分纵横交错呈淡粉色,与周围健康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他左胸前,一个深紫色的掌印非常显眼,掌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掌印覆盖了男人左侧的胸肌。 男人缓缓低下头,凝视着胸前那个深紫色的掌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笑非笑,表情诡异。 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掌印,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那痛苦中却又夹杂着一丝兴奋和痴迷。他闭起眼,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到一个极其美妙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眼,眼中的痴迷被狠厉所取代,他的脸色变得阴森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下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果断吞了下去。这颗药丸似乎有着神奇的功效,他的脸色迅速好转,气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穿好衣服,将蜡烛熄灭,合衣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直到大约三更天的时候,便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 寅时的时候,万籁俱寂,只有几声虫鸣点缀着寂静。程良悄悄地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关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务,月色透过窗户,洒在他疲惫的脸庞上。 程良走到桌前,轻轻地放下一个小匣子,然后缓缓地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人皮。那面皮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拿起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仔细端详着。人皮上流转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人皮贴在左胸上,面皮紧紧贴合着他的皮肤,浑然天成,毫无违和感。他轻轻地抚摸着人皮,感受着它的温度,那手掌印被完全遮盖住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程良站在铜镜前,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模样,感到十分满意。他调整了一下衣襟,整理了一下头发,心情愉悦的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第二十九章 死人了 第二天,茯苓早早的就来到客栈看望程良,房门虚掩着,她没有多想,抬手敲响了房门。 "请进。"程良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茯苓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 然而,房间里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只见程良站在房屋中间,光着上半身,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的肌肉健壮而结实,线条流畅,犹如一尊完美的雕像,让人无法忽视。 他看到茯苓进来,面露难色,略显尴尬地说:“昨夜这受伤的地方,不知为何痒痛难忍,茯苓姑娘来的正好,不知能否帮我看看?” 茯苓虽是点了头,但还是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程良见她不动,又问道:“若是姑娘不便,在下也不勉强。”说着便准备把衣服穿起来。 茯苓此时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都是江湖儿女,哪有什么不便的。”然后,她走到程良身边,低头帮他查看,在她靠近程良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药味,只是这药味中似乎又夹杂了一些其他难以形容的怪味,她蹙眉心想“这味道怎这般奇怪?” 在她看到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时,心里的这点小疑虑瞬间便烟消云散了,伤疤新长出来的肉芽纵横交错,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与周围健康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疤痕,口中喃喃道:“现在还疼吗?” 程良的身体猛的僵住,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不疼。”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程良感受到茯苓指尖传来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而茯苓也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两人视线接触的一瞬间,又迅速弹开,似乎都意识到了刚才的尴尬。茯苓收回手,声音有些慌乱:“你的伤势并无大碍,痒疼难当,应当是因为正在长肉,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程良将脸转向别处,强装淡定“有事就去忙吧,不送了。” 茯苓急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程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 茯苓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周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然而,迷失在这繁华之中的茯苓却感到深深的迷茫与无措。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将茯苓的神志从游离中拉了回来。她看到一位中年妇人,满脸惊恐,从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狂奔而出。“死人啦!死人啦!”妇人一边跑,一边喊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 茯苓连忙赶上前去,一把拉住妇人的手,急切地问道:“哪里死人了?发生什么事了?”妇人颤抖着,指向街边的一座瓦房,激动地说:“那家,那家死人了,好多血,可吓人了,官差都来了!” 听到这话,茯苓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她顺着妇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有几个穿着官差服装的人在现场维持秩序。好奇心驱使着茯苓,她穿过人群,朝着那户人家走去。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茯苓得知,这户的女儿被发现死在家中,死状惨烈,血流满地,主人家急急忙忙的去报了官,大家这才得知了此事。 茯苓站在人群之后,视线被挡,什么也看不见。她悄悄退后,趁人不备,施展轻功跳上对面的屋顶,趴在屋顶上观察屋内的情形。 从屋顶向下望去,只见一个女子看上去大约十六七岁,皮肤光滑,面容姣好,一头乌发呈扇状铺开,惨白的脸上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她仰面倒在床榻上,外衫不知所踪,只穿了一件肚兜,肚兜的下半部分被掀起,露出了小腹,原本应该平坦光滑的小腹暗红一片,仔细看去,才发现竟被人挖去了一块皮肉,下半身的裙裤穿戴整齐,鲜红的血液向四周蔓延将床上的被褥染透,一眼看去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花,画面诡异而妖娆。 一名中年妇人瘫在房外的地上,应该是哭晕了过去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试图将妇人从地上抱起,茯苓猜测这两人应该是两口子。 茯苓暗自运功,将听觉提至最高,屏气凝神侧耳倾听屋内衙役们的对话。 通过衙役间的对话,茯苓整理出了这些信息,尸体是今天早上被发现的,根据尸斑呈现的颜色和尸体僵硬的程度,初步推测的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晚丑时到寅时,屋内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财产损失,睡在隔壁的父母当晚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除了小腹,身体其他各处没有明显外伤,死亡原因初步判断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衙役在后屋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脚印,猜想应该是凶手翻窗时不慎留下的,通过脚印可以推断出凶手为男子,身高大约在八尺左右。 这时,一位衙役从屋内走出,宣布案件已经调查完毕,请众人离开现场,不要影响公务。众人皆作鸟兽散,茯苓见状,立刻悄悄地离开了屋顶,混入人群之中。 在返回糕点铺的路上,现场那惨烈的场景在茯苓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暗下决心要揭开这起案件背后的真相,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茯苓四处打听关于死者和案件的详细信息。她走访了附近的居民,询问他们关于死者生前的日常生活习惯和交往圈子。甚至还潜入了死者家中,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一番调查下来,死者的身份、背景、生活习惯、人际关系等,都没有什么疑点,更没有找到有用线索。 死者名为何慧,为人勤劳善良,是当地一名普通的农家女子。她平时乐于助人,与人相处融洽,周围的人提起她皆是满口称赞,似乎不太可能与人结怨,应该是不存在仇杀的可能。 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人感情很好,就等着择个良辰吉日办喜酒了,茯苓经过多方的观察和调查基本也可以排除情杀的可能。 至于为财杀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性不大。 所以目前可以排除情,仇,财,三种可能,但如果是激情杀人,那凶手为什么要挖下死者腹部的皮肉? 是为了掩盖证据,还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变态嗜好? 茯苓和师父走南闯北多年,也确实见识过不少把人体某个部位当宝贝收藏的变态。 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个身高八尺左右的男人,茯苓心中暗自思忖,这个高度的男人倒是不多的。 猛的,她想起了那晚袭击自己的男人! 袭击她的,也是一个男人,身高至少也是八尺。 她被袭击还有何慧被杀死,都是同一天夜里发生的事! 袭击和杀人在同一天夜里发生,且都出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八尺男人,一个巧合是巧合,但是两个巧合,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是同一个人? 第30章 又死人了 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由此就可以推断出凶手的袭击目标是随机的,比如看似落单的茯苓,独自在房间睡觉的何慧。 如果茯苓只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那么很可能现在也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里,茯苓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如果凶手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还会再次作案。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凶手再次犯案的话,会不会还是挑少女下手?还有一点她非常在意,凶手为什么要挖下被害人腹部的皮肉? 想到这里茯苓感觉有些头大,承平县的人口众多妙龄少女更是不知凡几,根本不知道凶手会在何时何地对谁下手?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师父说过人不能做超过能力范围的事,于是茯苓转头就去了官府,并将自己遇袭和给对方留下掌印的事一并说了。 县衙这边也迅速做出了反应,立即开始着手调查本城身高八尺的男人且胸前有掌印的男人,这个高度的人在这个南方小城,说多也不多,茯苓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在等待官府抓获凶手消息的这段时间里,茯苓也没有闲着,倒不是她在忙着查案的事,而是周子吟这个纨绔成日的拉着她吃茶喝酒看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茯苓在心里直呼:师父啊师父,徒儿现在如此奢靡腐败,实在是对不起您,对不起祖师爷爷啊!啊呜,这个鸡腿真好吃! 这天周子吟又把茯苓拽出来准备去奢靡一把,茯苓手里又拽着程良,三个人就这样一个拽一个连成了串儿,周子吟也不管后面两人的挣扎,拽着两人一直走啊走,走到巧味居一头钻了进去。 因为来的早,吃饭的人还不多,所以这次居然还坐到了个二楼的包房儿,这包房窗户外就是酒楼的后巷,与沿街包房的热闹不同,这靠里的包房要安静许多,三人甚是满意。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茯苓挥舞着鸡爪子干饭干的卖力而认真,见桌上没有酒,程良道“如此佳肴没有酒可不好,我去买几壶上来。” 茯苓含糊不清的道“买啥啊,这家的甘露酿不错,直接叫几壶呗!” 程良轻笑“我知道一家的酒比甘露酿,好喝百倍,待我买来与你们共饮!” 见程良这般说,茯苓和周子吟自然也是没用推辞的道理,两人边吃边等,果然没一会儿,程良便拎着几壶酒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依次给几人满上后方才坐下,用袖子轻拭去额头的汗珠笑道“快尝尝。” 茯苓一口饮尽,大赞“果然好酒!” 几人推杯换盏间,突然一阵凄厉的呼声划破长空“啊~救命啊,杀人啦!” 茯苓闻声立刻放下手中酒杯,直接跳出窗外,一个轻盈的翻身稳稳落地。 只见一个女人跌倒在地,颤抖的手指向前方,女人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脸上满是惊恐,仿佛不敢相信所看到的情景。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暗红的血液流了一地,显得触目惊心。她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旁,身体一动不动,俨然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一个身形高挑纤瘦的男人,两手正放在女人的腹部,脸上却是一副懵懂惊讶的神情。 他睁大了眼睛,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知所措。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和恐怖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四周一片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在这个寂静的环境中,茯苓的心跳声似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茯苓怒不可遏,脚下生风,凌空跃起,宛如蛟龙出海。她的眼中充满怒火,拳风呼啸,对着那男人直扑而去。 男人并未料到茯苓竟如此迅速,勉强躲过一拳。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深知自己不是茯苓的对手,因此当机立断,迅速转身,试图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茯苓的追击,摆脱这个危险的局面。 但是茯苓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她紧追不舍,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双拳如同铁锤,不断地击打在男人身上,让他节节败退。 男人慌不择路,不慎跌倒在地。茯苓趁机扑上,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使他动弹不得。她死死盯着男人,厉声问道:“说,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身下的男人拼命挣扎,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茯苓努力分辨着男人的话,试图了解更多关于这个案件的信息。 周子吟和程良也匆忙赶到现场,当他们看到地面上的女人时,都不禁大吃一惊。茯苓一边紧紧地控制着男人,一边大声喊道:“凶手已经被我制住,你们快去看看,地上那个女人还有救吗?” 周子吟的脸色一片苍白,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不敢轻易靠近。 程良则神色如常地探上女人的鼻息,片刻之后,他转向茯苓,轻轻地摇了摇头,沉痛地宣布道:“她已经死了。”当他试图起身时,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小心!”由于程良的突然失神,令茯苓一时措手不及,手中的力道也松了几分。那个男人趁机挣脱了她的束缚,反手给了茯苓一掌,然后迅速转身逃走了。 茯苓捂着肩膀感到一阵剧痛,但她还是咬着牙,用尽全力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程良在周子吟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他看着茯苓远去的身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茯苓!”周子吟高声喊道,试图阻止茯苓,然而她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着茯苓消失的方向,周子吟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对程良说道:“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程良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相信茯苓能处理好这件事。” 周子吟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小巷。 第31章 有妖怪啊 这个男人动作敏捷,仿佛是受过训练一般,他的脚步轻快而迅速。 茯苓神色紧张,也许是受了伤,她始终落后于男人几步。眼看就要到巷子尽头了,忽然一个恍惚,面前的男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巷子尽头是一条死胡同,四周的墙壁斑驳破旧,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 茯苓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那个男人的踪迹。然而,除了斑驳的墙壁和地上的尘土,什么也没有发现。她的心沉了下来,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对方恐怕不是人! 她轻巧地跳上了墙头,动作轻盈,宛如一只敏捷的猫。抬起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一道金光闪闪的八角形虚网随即出现在她的手中。她轻轻一扬,那虚网瞬间变大,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金色的网在空中不断延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巷子都笼罩在其中。茯苓屏住呼吸,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她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空气中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突破她的虚网。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异样,立即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奔去。 在错落的屋顶上,茯苓敏捷地穿梭,犹如行走平地一般轻松自如。 很快她就找到了波动的源头,那里散落着几片残留着金网灵气的竹叶。 茯苓将竹叶捡起,紧紧地捏在手心,脸色变得愈发严肃。 最终,茯苓的虚网渐渐消散在空中,她眯了眯眼,难道是那个东西? 茯苓回到糕点铺的时候,看见周子吟正坐在后堂等她,他用手支着脑袋,眼皮子一沉一沉的,看起来困得不行。 茯苓轻轻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困了就回去睡吧!”周子吟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茯苓,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接着他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好。”然后他站起身来,步履沉重地朝房间走去。 看着周子吟的背影,茯苓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她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看着这熟悉的糕点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程良的身影。她不由抬起脚,朝客栈的方向走去,脚步逐渐加快。 一路上,她的心绪有些复杂,既有对程良的担忧,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 来到程良房外的时候,见房间的灯还亮着,茯苓抬手敲门。 “谁啊!”程良的声音似乎有一丝的慌乱。 “我,茯苓,”茯苓朗声答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里面便响起了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稍等,我穿下衣服。”程良的声音随之响起。 过了一会儿,程良把门打开,语调温和“怎么了?” “无事,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大步跨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茯苓吸吸鼻子,皱眉道“好浓的药味,你受伤了?” 程良笑着解释“没有,只是脚扭了,刚刚在房间擦药酒呢。” 茯苓点点头,没有再言语,程良低头看她,嘴角含笑,眼神缱绻“还是让那男人逃了?” 茯苓点点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对方好像不是人。” “不是人?”程良面露惊讶。 茯苓叹了口气,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程良。 她和那男人交手时,对方展现出的力量和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 程良听完,眉头紧锁。他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听你这么说,那个人确实有些古怪。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茯苓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山里看看。 “对了,你的脚伤怎么样?”茯苓关切地问道。 程良微笑着回答:“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茯苓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叮嘱程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通知她。 程良微笑着答应,目送茯苓离开。 关上房门,程良嘴角的温和的笑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神情。 他踱步到窗边,目光投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夜已渐深,茯苓却毫无睡意,她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星空。眼神深邃而坚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茯苓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山里。她沿着山路仔细寻找,然而,一无所获。 正当她感到失望之际,不经意间发现了一片被践踏过的草地。她心中一动,立刻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这片草地明显有人走过,而且还留下了一些模糊的脚印。 茯苓心中一喜,沿着脚印一路追踪,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前停了下来。那个山洞位于一片密林之中,周围长满了荆棘和杂草,若非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茯苓深吸一口气,然后蹲在一草丛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瞧着瞧着发现这林子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声音!是声音! 这片林子里没有一点的声音!踩在地上没有声音,没有鸟声,没有虫声,没有风声,没有任何的声音。 茯苓能感受到有股强烈的风吹在身上,衣袍都被风卷起来了。可是每一片树叶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枝头。 茯苓感觉背后有点发凉,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乍现,这是一个尖锐又沙哑的声音。 像一个尖锐的女声又夹杂着像锯木头一样沙哑的声音,这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啊?” 它离的茯苓脸非常的近,几乎都要贴到脸上了,茯苓知道绝对不能侧头去看它。 她猛的拔剑刺去,意外的是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刺中了那东西! 茯苓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模样的“人”,只是它的样子非常诡异。 虽然长着人一般的外貌,但是脸和脖子的比例非常的不协调,脸和脖子几乎一样宽,而且比正常人类的头颈长了很多。 整个头和脖子显圆柱形,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张人皮里面捅进去了一根柱子,四肢也是细细长长的。 这一剑刺破了它的皮肉却没有血流出来,感觉就好像刺在了一个木桩子上。 茯苓收起剑大声的斥问它“你究竟是何物,想干什么?” 第32章 老妖婆 虽被刺了一剑,它也不恼,笑嘻嘻的说“我想跟你比高啊!” 比高? 你要跟我比高? 茯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问“为何要我跟你比?” “姐姐,因为人家想看看自己长高了没有。” 那东西两只手捏在一起试图做出孩童天真的姿态来,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扭曲起来。 茯苓后退几步用剑挡在自己胸前,继续问它“如果我输了当如何?” “你输了就让我掐死你!” 它依旧笑的扭曲又变态。 茯苓观察了一下这妖物的形态,身量肯定是比自己高的,若比高自然是输定了的。 又问“倘若我赢了又当如何?” “嘻嘻,姐姐你是不可能赢的,如果你赢了就给我做衣裳吧?” “说话可算数?” “当然算数。” 见它如此回答,茯苓心中隐隐有了盘算。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就请尊驾先站好,我俩比一比。” 这东西倒也听话,还真就乖乖的站好了,然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拔高,那张怪异的脸没有随着身高一起变化,而是被硬生生的撑破了! 破碎的皮肉掉了一地,这妖物的真身居然是一棵翠绿粗壮高约一丈的大毛竹! 茯苓轻笑一下,看来这里的风水果然好,毛竹都能成精了。 “那就承让了!” 茯苓轻笑了一下拔出剑一跃而起,手起剑落,大毛竹瞬间被砍成了数段散落在地! 茯苓低头看着还没到腰际的毛竹得意的说:“不好意思我赢了哦!” 那竹子妖大喊着:“你耍赖,你耍赖!”然后就一蹦一跳的跑了! 留在原地的茯苓,就有些尴尬无措了。没有生死相搏,没有你追我赶,就这么结束了? 难道说,是被自己砍毛竹的伟岸英姿给吓傻了? 茯苓蹲在一棵竹笋旁开始认真的琢磨了起来,那竹妖还没和自己交手便跑了,很它可能不是逃跑,而是去搬救兵去了。 果然没一会茯苓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快速的向这边逼近,她立马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看着南边。 “实在不好意思,让贵客久等了。” 还没见着来人,就传先出了一个娇媚明亮的女声。 茯苓立马问道:“来者何人?” 一个体态丰腴,面容美艳的女人缓缓从竹林中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了一群“人”男女老幼各种都有,只是一看便知道这群“人”与之前的竹妖一样都是披着人皮扮成人的模样。 其中有一根光溜溜直蹦哒的短竹竿子什么也没有披,想来这就是刚才和茯苓比高的那只。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茯苓,茯女侠啊?” 女人甩着帕子,腰肢扭来扭去,别有一番风味。 茯苓依不接她的话,只是冷着脸直勾勾的盯着她,心里快速的搜索自己以前到底在何处见过这妖婆。 那女人似乎也并不在意茯苓接不接她的话,自顾自的又继续说“哟,茯女侠的师父呢?该不会是死了吧?哈哈哈,那可真是老天有眼呢!” 见茯苓依旧不说话,她似乎也有点恼了“这是尊驾看不上老身,觉得老身不配与你说话吗?” 茯苓冷冷的开口“尔等妖物,好生大胆,镇上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女人妩媚一笑“哟,有人就杀呗,还分什么镇上不镇上的?杀的太多了,记不清了哈哈哈。”说完又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小妖笑道:“茯女侠,且先看看我给他们做的衣服好不好看呢!” 茯苓扫了一眼身后众妖,沉声道“你们说的衣服,该不会是人皮吧?” 女人莞尔一笑“茯女侠果然聪慧,我啊,正寻思着给我的宝贝孙子做件新衣服的,正愁没材料呢,茯女侠就送上门来了,还正好你那护犊子的师父不在,你说这不是赶巧了吗?今天你就乖乖的成为一件新衣服吧!” 说话间老妖怪手里凭空就出现了一把钢鞭,利索的就向茯苓挥来。 茯苓跃起躲开,身下的大石“轰”的一声裂成了数块。 钢鞭一下接一下的向茯苓袭来,她一时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知道追打了多久,周遭的树木山石全遭了殃。 茯苓急得我大喊:“你不是要新衣裳的吗?这打坏了还咋穿?” 老妖怪停下鞭子气喘吁的说:“放心这鞭子的神奇之处就是不会伤及皮肉,内里却会粉碎!你乖乖让我杀了便是。” 茯苓连忙跳的更远了:“你当我傻啊?还乖乖的让你杀!” :“那你说怎么办?” 老妖怪抡着鞭子又抽上了。 茯苓接着躲闪:“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怎么个退法?” :“你也别要新衣服了,我也赶紧下山,你看如何?” :“哈哈哈你怕不是把老身当傻子了?” 老妖怪停了手把鞭子别在腰后,双手做着古怪的手势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两手间出现了一团小巧的白色光圈,随着她语速越来越快,光圈也越来越大。 茯苓见她这架势,怕是要放大招了,转身便逃,却是来不及了,那光圈瞬间就将她罩住,然后快速的缩小最后竟像根绳子似的紧紧将她包裹住,束的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老妖怪扭着腰走过来,甩了茯苓一大耳巴子,得意洋洋的说:“你跑啊!你跑啊!不是挺能跑的吗?累死老娘了。” 然后茯苓便被抬到了妖怪们的老巢,本来以为妖怪的老巢会是个阴森恐怖的山洞。 却没想到这竹妖的老巢,却别有一番风味,位置虽然偏僻了点,但是胜在雅致。 要不说这是妖怪老巢,茯苓还要以为这是什么世外高人的隐居之所呢! 一个非常宽广的院子,里面亭台楼阁全用竹子搭建,雕梁画栋构思精美,一些竹制装饰品更是栩栩如生。 院中竹子纵横交错,虚实变化。其中还有水池,池中有芙蓉锦鲤,院子里到处都透露出一种怡然幽静之气。 小妖们抬着茯苓嘿咻嘿咻的进了后堂的一间屋子里,往地上一扔就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茯苓吸了吸鼻子,一股清新的竹香扑鼻而来。 闻着竹香心里不禁感叹,待收拾了这些妖怪们,把这宅子占了自己住也是极好的。 第33章 小竹竿 茯苓这厢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都给铲了,种上萝卜土豆大白菜,池塘里在养上几尾鱼,后院在围个鸡舍,养上点鸡鸭捡蛋,啧啧啧,这生活光是想想就美的不行。 茯苓沉醉在对美好未来的幻想中不可自拔,胡思乱想的正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人形竹竿朝她蹦了过去,细声细气的问道:“你怎么被老妖婆抓住了?” “大哥,你哪位啊?我们认识吗?”茯苓一脸懵。 “你不记得我了?昨晚你还用网子抓我来着!”小竹竿耐心解释。 茯苓一翻白眼“喂喂喂,你们妖精现在都已经发展到,这么嚣张的程度了,杀了人还这么理所当然的吗?” 小竹竿连忙解释“你千万不要误会,昨天那个姐姐不是我杀的!我看见她时,她就已经倒在地上了,我当时是想救她来着!” “大哥,我是看起来像傻子吗?”茯苓白眼快翻上天了。 “那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不是会法术吗?你应该有辨别的法子吧?你可以看看我是否害过人!” 这种法子茯苓倒是有的,只是现在被束缚住了不便施法,便道“那你倒是给我松开啊!” 小竹竿愁眉苦脸的说:“我也想啊,但是捆着你的法器是老妖婆身体里炼化出来的竹丝,她可是那种活了上千年的老竹子韧性可大了,除非有神兵利器在手,不然以我的道行根本解不开!” 小竹竿说完这话,一人一妖陷入沉默了。 茯苓叹了口气,缓缓道“我还有一个方法可以鉴别,就是此法有点损耗修为,不过事到如此,也别无他法了。” 说完,茯苓便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双目已含微光,她上下扫视了一遍小竹竿,见小竹竿周身的妖气纯清,确实不曾杀过生。 对小竹竿的话信了几分,便开口道“我就姑且相信你吧,但是能不能请问下,为什么你昨天还是个男人的模样,今天就一副火柴人的模样了?” 小竹竿愁眉苦脸道“我昨天是想去人类的镇子找除妖师来杀了那老妖婆的,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我修为低,身形不能维持太久。!” 苓道:“你开口闭口的老妖婆,你跟她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她口里的孙子吧?” 小竹竿啐了一口骂道“呸!谁是那老东西的孙子啊!我跟她可是有血海深仇!而且,我和她都不是一个品种的竹子,你都看不出来吗?” 茯苓一翻白眼,恕我眼拙,看不出来。 小竹子告诉茯苓,他父母还有祖父母都是在此处修炼的精怪,虽然他们也修成了人形。但是从不害人,还经常帮助山林里迷路的路人。 哪曾想前阵子这老妖婆找上门来,因着早年间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情愫,便非要跟竹竿祖父再续前缘。祖父自然是不肯的,那女妖便狂性大发将此处的精怪全数杀尽。 茯苓忍不住发问“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那老妖婆是不是疯了,孙子都有了还续什么前缘啊?还有又为何只留下了你没有杀?” :“是啊,我祖父说她是疯了。” :“为何会疯?” :“祖父说那女妖年少时不是这样的,不知为何突然变的嗜杀成性,肆意吸取他人精元和修为,这样的行为是有违天道的,但那老妖婆不听规劝,祖父无奈便离开了她。祖父最厌恶杀戮争斗,就是为了躲她才隐居于此处。至于为什么不杀我,她觉得我与幼时的祖父很相像,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祖父。” 茯苓觉得这老妖婆说的好像有道理,竹子确实都长的一个样。这小竹竿只要往竹林里一扔,立马就能分辨不出谁是谁。 便接着问“你们家四个大妖还打不过她一个?” “那老妖婆练的是邪道,杀了一个妖便能吸取对方精元和修为来强大自己,我爹娘祖父祖母的修为自然是没有她高深的。” 茯苓一时有点语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就这么跟小竹竿就这么头对头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茯苓又问“那你给我说说你发现被害女子时的情景吧,当时可有看到可疑人物? 小竹竿认真道“本来昨天我是天还亮着的时候到的镇子上,然后就忍不住玩乐了一会儿,结果一转眼就天黑了,我就在街上转悠,反正除妖师没有碰到,然后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你知道的,我们精灵对血液很敏感的。我跑过去就看到一个小姐姐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我想赶紧去救她,正在查看伤口的时候你就来了,不由分说就对我大打出手,要不是我动作快,怕是被你劈了当柴烧了。”说到最后小竹竿语气中还透出了一丝的委屈。 茯苓也不惯着“行了,行了,别委屈了,那你到底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看到,不过嘛,有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小竹竿支着脑袋作回忆状。 “奇怪的味道?怎么个奇怪法?” “说不清,像草药夹杂着死人的味道!” 像草药夹杂着死人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没来得及抓住,便又问道“我还有两个问题,麻烦你给我解答一下。” 小竹竿作了个请的手势“请讲,请讲。” “在你跑镇子上请除妖师之前,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你自己也是妖啊!难道你就不担心,可能你话都来不及说,就先被对方给灭了?” 小竹竿一拍大腿“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你是不是除妖师啊?” 茯苓翻了个白眼继续道“除妖师的事,我们先放一边,我想问下你哈,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全靠运气吗?” 小竹竿理直气壮道“自然是靠爹娘养活啊!” 茯苓内心:我就多余问他。 整理了一下情绪,又继续问道“在人类的世界请除妖师是需要钱的,请问你有钱吗?” 小竹竿摇摇头“钱这个东西,是真没有!” 第34章 选个死法吧 “什么,没钱?且先不说除妖师会不会先灭了你,没钱你请什么除妖师!”茯苓都要气笑了。 “钱是没有的,但是我家世代为妖,传下来的金银珠宝倒是不少的!”小竹竿老实回答。 “不少是多少?”茯苓瞬间来了兴致。 “嗯,库房里堆满了吧,我知道这在人类的世界好使,但是我爹娘不让我下山,所以这些玩意堆那其实也没什么用。”小竹竿语气似乎还颇为嫌弃。 “那请问一下哈,若是我把老妖婆除了,你能给多少?”茯苓心里隐约有些激动起来,这小竹竿不知世间规则,怕是给的不会少。 “装一筐子应该够吧?”小竹竿反问茯苓。 “够,够,当然够!”茯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苍天啊,大地啊,她要发财了。 “竹少爷,那您不如请我如何?”茯苓谄媚道。 小竹竿一甩头“不行!”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茯苓,愣了愣道“为何?” “你刚都叫我救你了,我还能指望你杀老妖婆?” “竹少爷,那我们商量一下,您看这样行不,要是我真杀了老妖婆呢?那一筐子金银珠宝给我可好?”茯苓不放弃。 小竹竿睨了茯苓一眼“你要是有这能耐,别说一筐子,两筐子都行!” 茯苓顿时来了精神“那可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小竹竿摆摆手“不反悔!” “竹少爷,我能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吗?”茯苓又道。 “你怎么这么多的问题啊,你说吧!” 茯苓笑道“那个竹少爷,您一家子应该都是竹妖对吧?” “是啊,怎么了?” “那我能不能,请问下,既然你们一家都是竹子,那为什么这个院子还全是用竹子造的?你们妖精都玩的这么开的吗?生活在同类尸体堆里,晚上睡得着吗?不会做噩梦吗?” 小竹竿毫不客气吐出了一个字“滚!” 老竹妖破门而入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妖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此时,小竹竿正一只手拿着鸡腿往茯苓嘴里放,另一只手端着一盘烧鸡。 被老妖婆这么一吓,小竹竿手里的盘子咚的掉在地上碎了,烧鸡也掉落在地上还滚了半圈沾上了不少的灰尘和陶瓷碎。 茯苓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好伐?这可是她今天第一次吃的东西啊! 随即泪眼婆娑的委屈道:“烧鸡有什么错?就算错的是我,好歹让我吃饱了在上路啊!” 小竹竿也在旁边帮腔:“是啊,奶奶饿瘦了衣服就不好看了!” 老竹妖连忙牵起小竹竿的手说:“不碍事的,饿一顿不会有影响的。我现在就剥了这厮的皮给你做新衣裳。” 闻言小竹竿用小脸蹭着老妖婆的手背撒娇:“谢谢奶奶,奶奶真好!” 老竹妖见今日小竹竿如此乖巧,心情大好连忙答应:“好好好,我的乖孙,奶奶这就解决了她!” 看着小竹竿如此做作的模样,茯苓在心里默默的说:“兄弟,戏过了啊!” 老竹妖冷笑一声,手持一柄长刀,朝着茯苓缓步而来。 茯苓作势挣扎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小竹竿在旁边用手捂住眼睛一副看不下去的神情。 竹妖施了个定身术,将疯狂挣扎的茯苓牢牢地定在原地,她的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茯苓看到老竹妖那愈发阴狠扭曲的表情,内心也逐渐兴奋起来。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仿佛在期待这个妖怪会对她做些什么。 随着老竹妖的定身术生效,束缚住她的法器缓缓消失,茯苓顿时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慌乱,反而淡定地盯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妖怪,等待着她的下一步行动。 老竹妖那变态的笑容逐渐在她脸上蔓延开来,她的左手缓缓伸出,将手中的刀尖抵住了茯苓的脊背。刀尖泛着寒光,让茯苓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刀尖缓缓划开衣服,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控制住的人类少女,老竹妖的内心充满了邪恶的满足感。她知道,茯苓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茯苓在她手中饱受折磨、哀嚎不已的场景,这让她的笑容越发灿烂。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她拥有神秘的力量,可以轻松的与自己抗衡。 就在她准备划开茯苓皮肤的时候,茯苓的身体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震飞了出去。 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竹妖被撞飞时,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似乎都断裂了。 竹妖倒在地上,一脸惊愕地看着茯苓。她无法相信,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能够挣脱自己的束缚,而且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竹妖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是内心的震撼让她难以平复。 茯苓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从容而优雅,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毫无影响。 她平静的看着竹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 竹妖被茯苓的目光所震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此时,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竹妖心里明白,她遇到了一个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她必须重新评估眼前的局势,找出破解的方法,否则她可能今天就死在这里。 竹妖挣扎着爬起来,她知道必须采取行动。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准备放手一搏。 然而,就在她准备发动攻击的时候,茯苓突然笑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师父不在,我就能任你拿捏?真是没想到,你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是如此的幼稚!"茯苓轻蔑地看着竹妖,语气满是嘲讽。 "区区小儿,你以为你能打败我?"竹妖咬咬牙,强装镇定地说。 茯苓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指向竹妖。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茯苓的指尖涌出,将竹妖狠狠地击倒在地。 竹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快被震碎了。 茯苓缓缓地走到竹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选个死法吧!” 第35章 不对的地方? 竹妖瞪大了眼睛,她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在这个少女面前,她竟脆弱至此吗?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命运捉弄了一般,颤抖着身体,内心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茯苓看着竹妖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她缓缓地蹲下来,伸出手,捏住竹妖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 “现在,你还觉得你能打败我吗?”茯苓冷冷地问道。 竹妖看着茯苓,眼中满是怨恨。她知道,自己恐是无法幸免,但是,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竹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怒吼。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绿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闪烁,她的身体逐渐膨胀,变高,最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竹妖。 看着眼前突然变化的竹妖,茯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笑道“哟,开大了?” 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迅速结印,念诵起咒语。随着她的咒语,四周的空气开始扭曲,一股强大的灵力在她的周围聚集。 竹妖也感受到了茯苓身上的力量,怒吼一声,举起巨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向茯苓。 茯苓侧身闪避,躲过了竹妖的拳头。同时,她双手一挥,释放出一道强烈的灵力冲击波,将竹妖击退几步。 竹妖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再次向茯苓扑来。她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她一定要将茯苓撕成碎片。 茯苓调整呼吸,准备迎接竹妖的攻击。 一时间,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灵力四射,尘土飞扬。 附近的树木房屋石在她们的战斗中被摧毁,大地也为之颤抖。 竹妖越来越焦虑,攻击越来越猛烈,但是,她的每一次攻击都被茯苓轻松化解。而茯苓的反击,却一次次地让她痛苦不堪。 竹妖知道,她必须改变策略。她需要找到一个机会,给茯苓致命一击,否则,她将彻底失败。 茯苓似乎看穿了竹妖的想法,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茯苓似乎像猫玩弄老鼠一样,将竹妖的妖力慢慢消耗殆尽。 这个过程并不迅速,反而带有一种悠闲的意味。 当竹妖的妖力彻底耗尽的时候,她重重地跌落在地,无法控制地疯狂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已经预知了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 这个曾经美丽的竹妖,如今却如此狼狈地躺在地上,挣扎着喘息。 茯苓负手而立,眼神冰冷的看着已然癫狂的竹妖。 “想不到,你竟真有能力打败这老妖婆,茯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小竹竿满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我可是你奶奶啊!你为何要联合外人害我?”老竹妖满面悲怆。 :“害你?你是忘了你做了什么了?你才不是我奶奶!我奶奶被你杀了!” 小竹竿脸悲愤,只恨不能将这竹妖大卸八块!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青华的夫人啊!你是我和青华的孙子啊!我是你奶奶啊!” 小竹竿冷冷的说:“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我是你奶奶韶华啊!孩子!” :“我奶奶叫鹜黛!你好好看清楚!” 小竹竿摸出一张纸扔在韶华面前。 韶华颤抖着手捡起那张纸,那是一张婚书。 工整的字体清楚的写着几行字。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落款处提着两人的名字,夫:青华。妻:鹜黛。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才是青华的妻!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青华哪去了?你让他出来见我!” 韶华用手撕扯着自己头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无助妇人。 :“祖父已经死了!你杀死的,你还把他还有我父母全部杀了!” 小竹竿冲着韶华凄厉的叫喊起来。 此时的韶华神志已经彻底错乱了,头发连带着头顶的头皮被扯下了一大块。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我想起来了是我杀了青华!我对不起青华啊!” 韶华凄厉的叫喊着,头顶的血流了一脸模样甚是骇人,早已看不出半点之前美艳妇人的模样。 妖力的枯竭让她无法再维持自己的形态,一片片翠绿的叶子从她的血肉中长出。 看着已显本体的竹妖,茯苓轻叹一声,娴熟地单手掐诀,手掌中汇聚了一团耀眼的蓝色火焰。这团火焰如同有灵性一般,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去吧!”茯苓对这团蓝色火焰轻轻说道,语调中带着温柔与坚定。 火焰接收到了茯苓的命令,倏地离开她的掌心,如同流星划过天际,迅速向竹妖飘去。 火焰在接近竹妖的过程中,逐渐膨胀,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将竹妖完全包裹在其中。 在这团火光中,竹妖的身躯逐渐被火焰吞噬,那噼里啪啦的声响正是火焰燃烧竹妖的声音。火光愈发旺盛,映照在茯苓的脸上,使她显得越发神秘莫测。 随着时间的推移,竹妖在这团火焰的炙烤下,身体逐渐消散,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火焰也随之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地灰烬。 小竹竿依旧沉浸在大仇得报的痛快中,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与喜悦。 茯苓无奈地笑了笑,明白此刻不便打扰,于是打算先寻找一个地方休息,准备等小竹竿心情平复一些后再商谈酬劳。 环顾四周,茯苓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房屋已经在刚才的激烈争斗中变得支离破碎,残垣断壁散落一地。 她心里一惊,这下麻烦大了,小竹竿要是知道自己的房屋被毁,要求她赔偿的话可怎么办?。 面对这一状况,茯苓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想承担不必要的责任,毕竟这动手的也不是她一个人。 就在茯苓绞尽脑汁、思考对策的时候,小竹竿终于从大仇得报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张罗着要找筐子给茯苓装财宝。 茯苓犹豫片刻,指指身后的废墟,小声的说道“那个,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吗?” 第36章 小竹竿的本事 “什么不对啊!”小竹竿顺着茯苓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愣住了,小小的眼睛瞪得滚圆。 原本精致的庭院,此刻已经被摧残得面目全非,房屋倒塌,花草树木被连根拔起,假山石破碎不堪,就连院中的池塘也变得污浊不堪,满池的水草漂浮在肮脏的水面上,一片狼藉。 小竹竿眉头紧锁没有说话,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茯苓站在小竹竿身边,没有言语,心中感到十分惋惜,她看着眼前的景象,感慨万千,她真的好穷的,她真的赔不起的。 “我当什么不对呢,原来就这?” 小竹竿莞尔一笑,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缓缓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何房屋是用竹子造的吗?!” 小竹竿说完微微一笑,向前两步,举起右手,随着他的动作,无数竹枝破土而出,在空中迅速生长,交织缠绕,片刻之间便形成了一间竹屋的框架。 他手指微动,竹枝弯折成竹板,紧密地贴合在框架上,形成一面面坚实的墙壁。阳光透过竹屋的缝隙洒落在屋内,宛如斑驳的光影。 小竹竿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双手轻轻挥动,屋内的空地瞬间长出了一簇簇翠竹,竹叶摇曳,清香扑鼻。 紧接着,桌椅板凳相继从地面冒出,看上去古朴而雅致。 "这是我的看家本领,怎么样?不错吧?"小竹竿得意地笑着说道,"这些竹子不仅坚韧耐用,还具有特殊的灵气,能随着我的心意随意变化。"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屋外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为他的笑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竹子了吧?"小竹竿微笑着望向眼前的人。 "原来如此,"茯苓恍然大悟,眼中满是赞叹,搓着手道"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有了这门技能我将是个多么开朗快乐的小女孩!" 小竹竿笑容更加灿烂,他挥挥手,说道“你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掌握这门技能了!这是我竹族的独门绝技!” 说完小竹竿抬脚进了屋,而后,给茯苓一个眼色,示意她进屋进屋落座。 茯苓走进房间仔细打量,这间竹屋雅致而独特,竹制的家具和摆设错落有致,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茯苓不禁赞叹道:"竹屋清雅,尽显主人的品味与智慧。"小竹竿闻言,谦逊地笑了笑,随手又变出一套竹制茶具,邀请茯苓品尝他亲手泡制的茶。 茯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顿觉一股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令她心旷神怡,开口道:"小竹竿,你的技艺如此高超,是我没想到的,既然如此,那麻烦你变两个大点的竹筐,应该也是不在话下吧?” “你话题转的好生硬啊!”小竹竿白她一眼,随手一挥,两个大竹筐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茯苓见状,心中大喜,连忙将两个竹筐拿了起来,嘴角咧的比祖师爷爷的棺材板还难压:“事不宜迟,我们走吧,装珠宝去!” *** 程良的心里有些忐忑,昨日茯苓跟他说要进山,这晌午都过了,也还没见着人回来,外边的山林子里常有人失踪,茯苓怕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他愈发的担忧起来,他倒不是担忧茯苓,只是那么好的皮子要是被山里的精怪东西给糟践了,可真是罪过了。 最终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上山去看看。 他沿着蛛丝马迹一路追踪,结果在半道上发现了之前最喜欢还被偷的那张皮子,此刻与几截竹子散落一地,他捡起来仔细端详,发现这些皮子的断裂口明显是撕裂所致。 程良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他顾不上地上那些碎皮,而是加快步伐向前寻找茯苓的踪迹。 *** 茯苓叉着腰,凝望着眼前那两个筐子,陷入了沉思,筐子里面装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她的心头泛起一阵担忧,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仅靠她一个人怎么搬运呢?就算搬运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旁。 但是就这么两筐东西,不管她是抱着,抬着,或是拖着,只要出现在街头,肯定会惹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茯苓思考着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比如一点一点地运输或是找辆马车来帮忙。 然而,这些方案似乎都不够完美,她感到有些气馁。 最后,不禁仰天长叹,感慨着自己为什么穷的连个储物的法器都没有。 储物袋,这种传说中的法器,拥有着神奇的储物空间。 只需念动法诀,便能将物品收纳其中,既不占用现实中的空间,又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若是能有这么一个宝贝,那她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小竹竿见她满面愁容的长吁短叹便凑了过来“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茯苓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上的筐子,委屈巴巴的道“就这么搬回去有点太过招摇了,正发愁怎么低调的搬呢?” 小竹竿噗嗤一笑“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小事,你等着!”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不一会儿,又见小竹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竹筒,待走近了便将竹筒往茯苓手里一抛“接着!” 这个竹筒不仅小巧精致,而且设计独具匠心。尺寸如同小孩的拳头般大小,上面还精心雕刻着美丽的花纹。这些花纹细腻而优雅,为竹筒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韵味。 在竹筒的一端,系着一截细长的绳子,绳子的尾部则挂着一簇随风摇曳的流苏。这簇流苏选用了优质材料制作而成,色彩鲜艳,轻巧灵动,给竹筒增添了一份生动活泼的气息。 这个别致的竹筒,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爱不释手。 茯苓细细端详着这个竹筒,面露疑惑“这是?” “这是个储物筒!” 小竹竿详细地介绍了这个竹节制成的储物筒,虽然它的容量不算很大,但在日常生活中,满足一般的储物需求已经是绰绰有余。茯苓对此非常满意,她一边道谢,一边赞美小竹竿的细心和周到。 她将剑连同其他的物品都塞入了这个储物筒,小竹竿看她装的起劲,又从库房里拿了些衣服书籍,生活用具之类的塞进竹筒。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个仅拳头大小的竹筒竟然非常合适地别在了她的腰间,毫无违和感。 第37章 蛇仙娘娘 茯苓兴奋地几乎要跳起舞来,她紧紧握住小竹竿的手,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紧接着,她对小竹竿赞不绝口,从“相貌非凡”到“气质出众”,再到“才华横溢”,各种溢美之词如同滔滔江水般不绝于耳,让她根本停不下来。 小竹竿被茯苓的彩虹屁深深震撼,他仿佛置身于仙境,那些话本子里的男神形象此时此刻全都化身为自己。他飘飘欲仙,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为他鼓掌欢呼。 小竹竿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和自豪,他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人类世界中最闪耀的那颗星辰,照亮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如果此刻周子吟在场的话,肯定会觉得非常疑惑,她到底是怎么看出一根竹竿子相貌非凡气质出众的? 眼看自己知道的褒义词快要用完,茯苓决定就此打住结。她轻轻一拱手,朗声道:"我看时辰已不早,我应先行告辞了。" 这个话题转变如此之快,让小竹竿一时无法适应。此时,他还沉浸在这些美丽的彩虹屁之中,满脑子都是那些美妙的赞美之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呐呐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就恕不远送了。" 看到小竹竿这副模样,茯苓的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她转身离去,脚步轻盈,如同如释重负一般。而小竹竿依旧沉浸在那些赞美声中,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 此时的程良,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被一群小妖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撕扯开来,几块零布条散落腰间,整个人几乎是赤条条光溜溜的。 "啧啧啧,要不是背上有道疤,这身皮子还真算的上是件完美的衣服呢!我真是迫不及待想扒皮了呢!"一只头顶红花的小妖不顾程良的挣扎,用手抚摸着程良的脸一边感叹道。 另一只黄花小妖说道:"你懂什么啊!这么好的皮相,咱们用是可惜了,那老竹妖也死了,不如我们把他给蛇仙娘娘送去,正好讨个人情,求她庇护我们如何?" 众小妖听到这个建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说罢,小妖们嘿咻嘿咻的抬起了程良,往山林深处而去。 程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如果他不能及时逃脱,等待着他的怕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然而,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来扭转这个局面。 看着程良无助的眼神,小妖们笑得更加猖狂。 蛇性本淫,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程良被蛇仙娘娘按在身下肆意凌辱最终被榨干的画面,而自己在蛇仙娘娘的庇护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美好生活。 程良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是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一天! 茯苓迈着轻快的脚步,愉快地哼着她最爱的歌谣。 今天,她收获颇丰,心情好得无法形容。一想到这些,她就不禁露出笑容。 忽然,她看到前方的地上有一堆破衣服,皱起了眉头,不满地嘟囔道:“这到底是谁啊,竟然这么没有素质,随地乱脱衣服。” 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她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受到影响。 茯苓优雅的抬起脚,小心翼翼地跨过那堆破旧的衣物。 继续哼着歌,一蹦一跳地向前走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出她快乐的影子,让她的步伐更加轻快。 刚一踏入城门,茯苓便直奔客栈,寻找着程良的身影,然而却一无所获。客栈里不见他的踪迹,这让茯苓的心情有些失望。 无奈之下,茯苓神情恹恹地返回了糕点铺。却听周子吟说程良已经去了山上寻找自己了。这个意外的消息让茯苓心头一惊,不知怎么的脑海中闪过地上那堆破败不堪的衣服。 她瞬间意识到不妙,大喊一声“不好!”,便立刻冲出店铺,再次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茯苓带着焦急的心情,在城外崎岖的山路上奋力奔跑,那堆破烂的衣服,让她不敢多想,心里暗暗祈求千万不要出事! *** 小妖们叽叽喳喳地架着程良往前走。他们穿过丛林,越过小溪,走了许久,最终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 这个洞穴看起来深不可测,洞门口赫然站着两只怪异的小妖,各自手里握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枪,俨然一副兢兢业业的站岗模样。 领头的绿色小妖走上前,笑嘻嘻地问道:“两位大哥,蛇仙娘娘是否在洞府之中?” 两只长枪小妖目光炯炯地打量着眼前这群小妖,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冷冷地问道:“找我家蛇仙娘娘何事?” 绿色小妖咧嘴一笑,讨好地说:“听闻蛇仙娘娘喜与人类少年亲近,我等今日刚好捕获一个俊俏的少年,特来献给娘娘。不知两位大哥可否代为通传?” 长枪小妖闻言,缓步走到程良身旁,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蛋细细端详了半晌,这才满意地笑道:“你们暂且等候片刻,我这就去禀报蛇仙娘娘。”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洞穴之中。 洞穴门口只剩下程良和小妖们,他们紧张地等待着蛇仙娘娘的回应,心里暗暗盘算,若是哄得蛇仙娘娘高兴了,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差,这么想着就不由得更紧张了。 第38章 把他洗干净 等了片刻,长枪小妖再次现身,对着众小妖说道:“蛇仙娘娘召见你们,全都进去!” 众小妖小心翼翼地抬着程良,走进山洞,洞内悠长而阴凉,空气潮湿。 走过一段甬道,最终抵达了一个宽敞的大殿,中央摆着一张由汉白玉制成的床,床上的女子妩媚地斜靠在床头。 那女子容颜秀丽,弯弯的柳眉下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眉心处有着一颗小巧的红色朱砂痣,肌肤白皙光滑,双唇如同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 女子身着的衣物极为清凉,她身上穿着一件轻薄的纱裙,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诱惑,姣好的身姿一览无遗。 虽然程良对女子的身体构造已然非常熟悉,但在面对如此香艳的一幕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脸红了,目光都不知该投向何处。 反观那些小妖们,却神色自若,神态自然,程良暗自心想:“妖物就是妖物,不知羞耻!” 蛇仙娘娘俯视着程良,那眼神如同魅惑人心的旋涡,让人不禁沦陷其中。 程良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浑身颤栗。这位神秘的女子,美得令人窒息,却又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蛇仙娘娘轻笑着站起身,莲步轻移,摇曳生姿。她缓步走到程良面前,伸出修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嗯,这次的,甚得我心。”那声音宛如天籁,充满诱惑。 忽的她的目光扫过长枪小妖,面露厉色,冷哼一声,呵斥道:“看看人家送的,再看看你送来的那些歪瓜裂枣。以后给我好好挑一挑,知道吗?” 长枪小妖吓得浑身颤抖,慌忙磕头谢罪:“好的,娘娘,我知道了,娘娘!” 蛇仙娘娘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红绿小妖们面面相觑,满心期待地等着娘娘的赏赐。可是,娘娘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这让他们进退两难。 绿色小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对蛇仙娘娘开口:“娘娘……” “何事?”蛇仙娘娘霍然回头,睨了绿色小妖一眼,语调冰冷。 小妖顿时吓得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无,无事,还请娘娘好生享用。” 蛇仙娘娘微微点头,再次挥挥手,示意小妖们可以退下。 小妖们如释重负,心中暗自庆幸,纷纷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小命要紧。” 正当小妖们准备离开时,蛇仙娘娘突然高声道:“等等。” 众妖立马停住脚步,齐刷刷地看向蛇仙娘娘,异口同声地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蛇仙娘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对小妖们吩咐道:“你们先将他带下去给我洗漱干净了,在给我送来!还有…”想到此,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视了一圈众妖,接着道“都下去领赏吧!” 众妖一听,立马千恩万谢的抬着程良退下了。 于是,小妖们高高兴兴的将程良带到偏殿,为他精心洗漱,使其容光焕发。 待到洗漱完毕,小妖们将程良像包粽子一般包了起来,抬进了大殿。此刻,大殿内灯火昏暗,只在房间的角落点了几根蜡烛,微弱的灯光摇曳不定,使整个房间显得愈发迷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气氛旖旎暧昧。 “娘娘,人已带到。”绿色小妖恭敬地禀报。 蛇仙娘娘侧躺在玉床上,一手支着头,仿佛正在闭目养神。听到程良到来的声音,她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小妖将人放在床榻上。 小妖们依言将程良放下,然后躬身鱼贯而出。待众妖都退了出去,蛇仙娘娘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抚上了程良的脸庞,轻笑道:“这张脸比起我那早死的夫君,也是不遑多让啊!” 她的声音慵懒而魅惑,连尾音似乎都带着小小的颤。程良双眼紧闭,撇过头去,尽力回避女妖的触碰,这女妖的手指冰凉,让他背后的鸡皮疙瘩瞬间立了起来。 蛇仙娘娘见状,面露不悦,抬手甩了一个巴掌,程良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她冷哼一声,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程良心中虽百般不愿,但又不敢违抗蛇仙娘娘的命令,只好缓缓睁开双眼,与女妖四目相对。 见程良听话,蛇仙娘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柔声安慰道“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程良迟疑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那娘娘想要我如何做?” 蛇仙娘娘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拂过程良红肿的脸颊,柔声道:“很简单,我要你助我修炼,作为报酬我们还可以做些夫妻间该做的事!”蛇仙娘娘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对程良充满了期待。 程良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妖婆娘骗鬼呢! 明明就是想把他当炉鼎好吧,想到这程良默默的叹了口气,可即便知道真相,又能如何?他根本反抗不了! 蛇仙娘娘见程良沉默不语,便当他是默认了。她纤白的手顺着他的脸颊缓缓而下,轻柔地抚过喉结,往胸膛游走,手指轻柔地在程良的胸膛上画着圈,她的眼神迷离,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程良屏住呼吸,既然身体无法动弹,那么干脆放弃挣扎吧,看着眼前的美人,内心就突然的平静下来了,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算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他内心平静,不是他有多贞洁,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活的而已,谁叫他是个变态呢? 变态的喜好能和正常人一样吗? 蛇仙娘娘见程良没有挣扎,只是任他摆弄,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咒。随着符咒的形成,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大殿,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随着屏障的形成,蛇仙娘娘缓缓解开了束缚,程良感觉身体逐渐恢复了自由,他只是个凡人,看不出蛇仙娘娘施的屏障,他望着蛇仙娘娘,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心中暗自腹诽:她就不怕我想法子逃跑吗? 第39章 结界 为了节省体力和时间,茯苓使了个布虚术,很快便寻到了那堆衣服,她摸出一个绿色纸鹤,这个纸鹤闪烁着微弱的光。 茯苓先将纸鹤轻轻在衣服上蹭了蹭,紧接着,茯苓将绿色纸鹤往空中一抛,纸鹤瞬间便有了生命一般,扑腾着小翅膀,绕着茯苓盘旋着。 她轻声地对着纸鹤下达了命令:“去吧!” 得到了主人的命令,纸鹤似乎兴奋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远处飞去。 *** 程良在心里设想了一百种逃跑的方案后,最后决定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不如选择躺平,放弃抵抗。 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光是那些小妖就能轻易的把他按住,他能在大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作死吗?他若是逃跑的话,结局就是立刻死。 在立刻死和晚几天死之间,他选择晚几天死。 在被打死和爽死之间,他选择爽死。 遗憾的是,自己真枪实火的第一次,居然交待在这里,交待在一个妖女手里! 天啊! 怎是一个恨字了得! 蛇仙娘娘有一百种玩死他的方法,但她选择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把他累死。 这个凡人体格很不错,应该可以多玩几日,蛇仙娘娘这么想着便觉得很高兴,身心舒畅。 茯苓在心里预想了一百种,程良被妖怪残害的画面,但她万万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一场活春宫! 如果可以的话,她好想时光可以倒流,那她就决不会提着剑就这么直接冲进了山洞,看见了让她这辈子都无法治愈的画面! 只见一人妖纠缠在一起,女妖眼神迷离,身体好像抽风一般,仿佛随时会背过气去! 瞬间一股怒气和恶心的交织感直冲头顶! 硬了! 茯苓的拳头硬了! 在自插双目和用剑插死这女妖之间,她选择插死这女妖! 茯苓紧握剑柄,心中燃烧起强烈的战意,朝女妖攻去,然而,就在她即将出手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四周涌来,将她的身体弹开。 茯苓猝不及防,向后跌去。她惊讶地发现,这股力量的来源竟然是一个笼罩在整个大殿的透明结界! 而结界中的女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茯苓的影响,依旧纵情的欢愉着,瞥向茯苓的眼神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的挑衅! 作为一个资深的变态,程良有生之年居然头一次有了难堪的感觉! 他转过头,不敢去看茯苓。 茯苓知道,单靠蛮力无法突破这个结界,于是她迅速将剑收入剑鞘。 调整呼吸,双掌合十,开始结印。只见点点金色光芒从她指尖迸发,迅速集结成一把巨斧的模样。 茯苓右手高举,做了一个斩的手势。顿时,那把由金色光芒凝聚而成的巨斧随着她的动作,猛地向结界斩去。 只听见一声巨响,金光四射,整个大殿都震动起来。 然而,那结界却依然完好无损,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茯苓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惊讶。 茯苓只得稳住身形,准备再次向女妖发起进攻。 茯苓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凌空画出一个金色的圆形符咒。她将手伸入符咒中心,用力一拉,一把冒着金光的弓便被她从虚空中拉出。 从容地搭上一支箭,瞄准了笼罩着大殿的结界。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稳定心神。 然后,松开紧绷的弓弦,那支金光闪烁的箭矢犹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结界飞驰而去。 箭矢击中结界的瞬间,金光大作,整个大殿再次剧烈震动。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笼罩着大殿的结界应声而破,瞬间化作无数白色光点,四处飘散。 茯苓再次向女妖攻去,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也更强大。 女妖似乎对结界的消失略有惊讶,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对此似乎也并不在意。 女妖覆在程良身上,轻轻一挥手,便将茯苓的攻击化解,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茯苓击飞出去。 茯苓的身体狠狠地撞上了坚硬的岩壁,顿时感到一阵剧痛,吐出一口鲜血。 茯苓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了,她甚至都开始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第40章 师祖 茯苓执剑指天,口中念咒“师祖在上,借我金甲,以灭魍魉。”此时,她的神情坚毅,双目炯炯有神,浑身散发出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场。 茯苓念咒的同时,剑柄散发出金色光晕,光晕好像有生命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往茯苓手臂蔓延瞬间遍布全身,形成一件极为精巧的金丝甲衣。剑柄与金甲紧密相接,仿佛本就是一体。这件金甲耀眼夺目,华丽至极,更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蛇妖看着茯苓的这一系类变化,她的眼神在剑和茯苓的脸上来回变换,表情从戏谑到震惊再到不可置信。“你,你为何有青芒剑?赤玄是你什么人?”蛇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茯苓以为蛇妖是怕了,冷哼一声“去问阎王爷吧!”说罢。再次朝蛇妖攻去。这一次,茯苓的攻势更加凌厉,剑气纵横,金甲闪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蛇妖眼中没有半分恐怖,轻松的接下茯苓的攻击,再次厉声问道“说赤玄是你何人?”她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无法动摇的坚定,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至关重要。 茯苓不答,变换招数。攻击更盛。她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手中的青芒剑挥舞得愈发迅疾,剑气纵横,犹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蛇妖气极,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那发簪瞬间便化作一柄长剑,蛇妖冷笑“小小青芒,也敢造次!”她的声音冷冽刺骨,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两剑相抵,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之声,这声音犹如钢锯似要将茯苓的脑袋割裂!在这刺耳的嗡鸣声中,茯苓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烈疼痛,但她咬牙坚持,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程良早已承受不住晕厥过去,嗡鸣之声依旧,蛇妖神色轻松,茯苓嘴角却渗出血来,见茯苓如此狼狈,蛇妖轻笑“你若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今日便不杀你如何?”蛇妖的语调中充满了蛊惑。 茯苓咬紧牙关,握紧剑柄,硬是不发一语。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屈服的迹象。 “你不顾及自己便算了,难道连你的小情郎也不管了,你看,他可快是要死了!”蛇妖的声音尖锐,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见茯苓不语,蛇妖继续道“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是打不过我,不如早些听话,也好少受些罪!”蛇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她似乎对茯苓的倔强颇为不满,但又对自己能够轻易制服茯苓充满信心。 茯苓眉头紧锁,依旧不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仿佛在告诉蛇妖,无论她如何逼迫,自己都不会屈服。 蛇妖又道“哟,难道是因为你这小情郎和我睡了,你便气得不管他的死活了?你要气得话,你也去睡一睡他不就是了!”蛇妖的语气轻浮,充满了嘲讽之意。 说到此处,蛇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别说这郎君睡起来了,还真就是比寻常男子要舒坦许多!那胸,那腰,那腿,都有力的很哪!要不是你这丫头突然跑来坏我好事!娘娘我现在都还快活着呢!”蛇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她似乎对未能继续与程良共度良宵感到不满。 此时,茯苓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知道蛇妖是在故意激怒她,她深知,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越需要保持冷静,只是那人妖纠缠的画面却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一股气血直冲脑顶,终于,她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霎时间,功力便破了,整个人跌倒在地!她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死死地盯着蛇妖。 蛇妖见此情景,拊掌大笑起来:“哟,还把自己给气吐血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为了男女间睡觉的那点事把自己给气吐血了的人!哈哈哈,太好笑了!”蛇妖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轻蔑,她对茯苓的愤怒毫无同情之心。 说到这,蛇妖突然顿住了,好似乎正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你手里有青芒剑,该不会是赤玄的徒孙吧? 茯苓挣扎着站起身,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蛇妖,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大胆妖孽,竟敢直呼师祖名讳!” 蛇妖笑的更加狂妄“哈哈哈,原来竟真是赤玄老儿的徒孙!难怪都一样的没用,一样的没气量!”她的语气极为不屑,笑声中也满是轻蔑与嘲讽。 茯苓听到蛇妖如此评价自己的师祖,心涌起一股怒火。她瞪视着蛇妖,冷冷地说道:“不许你侮辱我师祖!” “哟,这一副没气量的样子,还真是一模一样啊!那可知道,我是谁吗?”说到这里的时候,蛇妖的语气还有些得意了起来。 第41章 关起来 “你既如此尊师重道,那见了师祖奶奶还不行礼?”蛇妖用手指指向了自己,神情高傲。 “师祖奶奶?你说你?一个妖!”茯苓难以置信地大声笑道,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蛇妖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她不满地瞪着茯苓,声音也变得更加冰冷:“无知小辈,竟敢对师祖奶奶不敬!你可知,我可是赤玄拜过天地的妻子,便是你这小儿,也得尊称我一声祖师奶!” “妻子?” 茯苓满是鄙夷地反问道,眼中充满了不屑。她继续挖苦道:“大姐,你家是没有镜子吗?如果没有镜子,那就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还师祖奶奶,你也配?” 蛇妖听闻此言,气得浑身发抖,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瞪着茯苓,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仿佛随时都要爆发。 “休的胡说八道!”蛇妖怒斥道,“当初我可是你师祖赤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若是他徒孙怎可能不知? 茯苓闻言,面露不屑,她反唇相讥:“你这老妖婆说的什么疯话,世间有谁不知,赤玄师祖最厌恶的便是蛇,他老人家总说特别是雌蛇,是最最下贱,卑鄙,淫邪的,若不是祖师爷爷的灵宠也是条灵蛇,他必会将天下妖蛇尽数铲除,还妻子,你怎配?” 蛇妖闻言,浑身发抖,双眼圆睁,瞪着茯苓,颤声问道“你,你师祖真是如此说?他当真就没提过他有一个妻子?” “谁人不知我师祖,一尘不染,清风霁月,莫说没有妻子,即便是有妻子,也轮不上你这肮脏卑鄙的妖精!”茯苓坚定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师祖的崇敬和对蛇妖的鄙夷。 “不可能,不可能,赤玄总说众生平等,他不可能如此贬低我蛇族的!”蛇妖摇头,怒不可遏,随即厉声喝道:“黄毛丫头,竟敢如此骗我!今日,我便要让你后悔说出这样的话!” 说罢,眼中的杀气渐浓,她化身巨蛇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道凌厉的毒焰,直扑茯苓而去。 茯苓见状,心中暗叫不好,她立即催动真气,在身前布下一道坚实的屏障,试图抵挡毒焰的侵袭。然而,毒焰威力极强,瞬间便将屏障击碎,继续朝茯苓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茯苓集中精神,施展出一招绝技,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闪耀,将毒焰抵挡在外。虽然成功抵挡了毒焰,但茯苓也因此而元气大伤,面色苍白,气喘吁吁。 蛇妖见此情景,冷笑一声,继续展开猛烈的攻击。她挥舞着长长的蛇尾,不断地抽向茯苓,试图将她彻底击溃。 茯苓奋力抵抗,但无奈实力悬殊加之体力不支,倒地晕死过去。 蛇妖在空中化作人形,轻巧落地,立于茯苓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茯苓,神色晦暗不明,她看了许久,终于开口“来人啊!” 几只小妖应声入内,恭敬跪地等候吩咐。 蛇妖理了理刚才因为打斗而散乱的头发,说道“把这两人先给我关地牢里去!” 小妖领命,拖着两人就要下去。 “等等。”蛇妖忽又开口。 “请问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蛇妖看了一眼茯苓,抬手将两根银针刺进了她的蝴蝶骨中,而后,轻描淡写的道“别拖了,把他们抬下去吧,还有,别让人死了!有任何情况,马上来报!” 小妖毕恭毕敬的应声,然后抬着两人下去了。 当程在地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光溜溜的,身上满是青红交错的痕迹。不远处的茯苓也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遮挡物,却一无所获,倒不是他有什么羞耻心,只是莫名的不想让茯苓看到他这般的狼狈模样。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缓缓打开,一个小妖走了进来。它瞥了一眼程良,轻蔑一笑,径直走到茯苓身边,弯腰察看她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便转头向门外等着的几个小妖道“放心,死不了!” 然后,背着手大大咧咧的出去了,程良连忙上前扯住小妖的衣角,轻声道“请问能不能给我一件衣服穿?” 小妖没有回头,语气却似乎透着一股酸气“我看你在我们娘娘面前不是挺卖力的吗?那会怎么不说要穿衣服?我看你就这么光着吧!小白脸!”说罢,便拂袖而去。 程良的脸瞬间苍白,尴尬得无地自容。他紧握双拳,内心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让这些妖孽付出代价。 看着牢门再次落锁,程良的心跟着沉了下去,连茯苓都这样了,看来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他转身走到茯苓身旁蹲下,细细的端详着她,眼前的人,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的血色,他的视线顺着脸颊往下,脖颈也很白皙,在往下的风景就被衣服遮盖住了。 他喉头一紧,心不由得跳的快了起来,这完美的皮相啊,他常常是想的夜里都睡不着!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的抚上茯苓的脸,微凉的触感,让他身体一阵战栗,手指不自觉的向下游走,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他的手竟颤抖了起来。 他的手抚过脸,抚过脖颈,最后在衣领处停住,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脸也慢慢的染上红晕。 这个衣服该怎么剥,才不会惊醒茯苓?剥过许多皮的他,此刻竟有些无从下手! 从前他都是粗暴的扯开,或者直接用刀划开,而这次,他是不是应该温柔一点?茯苓与旁人是不同的,理应就该温柔对待。 他的手又顿住了,可是要将茯苓的衣服剥去,无论多温柔,她都是会醒的吧? 她醒了,肯定是会生气的呀! 程良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可是他都快要死了,在死之前看看自己心爱的皮肤,应该不过分吧? 茯苓会体谅他的吧?他真的只是看一看,看一看而已。 他调整呼吸,安慰着自己,手却颤抖的更厉害了! 第42章 尴尬,好尴尬 “你这懒猴子,为师叫你练功,你却在这里睡大觉! 师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吵的头生疼,她含糊不清的应道“师父,让徒儿在睡一刻吧,就一刻!徒儿实在太困了。” “不行,懒猴,现在,立刻,马上,赶紧给我起来!” 茯苓习惯性的想把被子拽起来盖住头,被子没抓到,却抓住了一只手,这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跟印象中师父的胖萝卜手完全不同。 她闭着眼,将手放在脸上蹭了蹭,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可是说过了,不许滥用法术改变外形的,您这还变起手来了?” 师父没有说话,手却微微颤抖着,茯苓心下奇怪抬眼望去。 待看清对方时,心中一惊,立即松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语调慌乱“程,程良,怎么是你?” 尽管只是一瞬间,程良还是准确捕捉到了茯苓眼底的那一抹嫌弃。 这种眼神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以前在他爹娘的眼中,他经常看到。 每当这种时候,程良都会感到一阵心慌混乱和害怕,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无助又无力,仿佛跌落无底深渊,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废物。 可是现在,面对茯苓,他该怎么办? 难道他要像对待爹娘那样对待她吗? 让她永远不能开口说话,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了。 可是,程良又清楚地知道,他不是茯苓的对手!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把茯苓带回自己的宅子里,让她永远的陪着自己,不管是任何形式的陪伴,想到这里,放程良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程良的心思百转千回纠结挣扎,内心深处的声音却一直在呼唤着茯苓,全然没有注意到茯苓已经涨红了脸。 突然,他听到茯苓带着慌乱的语气问“你,你,怎么还没穿衣服啊?” 程良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与茯苓坦诚相见,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气氛恢复正常。 但是,茯苓脸上的红晕却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这让程良更加不知所措。 霎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程良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更不知道该如何向茯苓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 想起茯苓看到自己的不堪,他就忍不住想抽自己,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怎就不能在坚持一下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茯苓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我的储物桶里好像有些衣物。” 说着,茯苓便将竹筒里的衣服一股脑地掏了出来,然后挑出一套合适的递给程良。 程良穿好衣服,扭捏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茯苓,对不起,我不该……” 茯苓默默地摇着头,程良心中愧疚之意油然而生“这是你的事,不必向我道歉。”茯苓轻声细语地说道。 程良垂下头,心中不免涌起一阵波澜,“茯苓,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他低声说道。 “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何须向我道歉?”茯苓坚定地凝视着程良,话语间透露出一种淡然。 随后,沉寂又一次无情地笼罩了这个空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令人窒息。这种宁静,使人感到压抑,甚至呼吸都变得艰难。 两人就这么一直呆坐着,茯苓垂眸偷偷的打量着对面的程良,那双手仿佛具有魔力般吸引住她,她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回忆起那双手的触感,一种迷醉又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难以言说的情绪席卷着她的内心世界。 她默默的握起拳头,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她一定要将那蛇妖碎尸万段! 她想要打破这僵局,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我们不能这样傻等着,我们必须想出一个逃走的方法。程良,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她将目光投向程良,期待着他的回答。程良垂眸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摇头,眼神中透露出茫然和无助。面对这困境,两人都感到束手无策。 第43章 老妖婆逼我听故事 地牢阴暗,见不到一丝阳光。唯一的光线来源,便是墙上那两根仿佛随时会熄灭的蜡烛。 蜡烛散发着橘色的火光,但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潮湿和寒意。 茯苓与程良两人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他们记不清自己被关了多久,只知道牢房的看守已经换了十次班。 看守们来来去去,只是在换班的时候给他们送些食物和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蛇妖自从把他们关在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蛇妖像是把他们遗忘了一般,这让茯苓和程良更加焦急。 他们不知道蛇妖把他们关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他们很清楚,被关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越对他们不利。 这个地牢由坚硬的石头砌成,墙壁和地板都非常坚固。 唯一的出入口是位于地牢尽头的一扇铁门,铁门紧紧地锁着,外面还上了两把锁。 地牢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稻草,旁边还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陶罐,里面装着一些水。 这几日,茯苓一直蜷缩在那堆稻草上,她非常沮丧,本来她想尝试用蛮力冲破地牢的,却发现自己使不出一点的功力,现在得她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为了不让程良担心,她悄悄的瞒下了此事。 程良默默的守护在一边,两人自那日以后,几乎也没有再交流。 终于在看守他们的小妖第十三次换班的时候,蛇妖再次出现了,多日不见,蛇妖依然美艳动人,她的身姿曼妙,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优雅的韵味。 “可爱的小徒孙,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蛇妖朱唇轻启,满面春风,仿佛上次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 茯苓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蛇妖也不恼,只是笑眯眯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就见程良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茯苓怒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蛇妖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在他身体里种了点东西而已,这么简单的东西,你师父不会没教过你吧?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呢!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想那小子死的话,我劝你还是听话些!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知道吗?” 茯苓看着地上的程良,沉默了半刻,最后认命般的低下头,轻声道“我叫茯苓。” “那你师父叫什么?” “映雪。” “那你师父的师父呢。” “初一。” “初一。”蛇妖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眸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赤玄当真就没说过,他有个妻子的事?” 茯苓摇头,语气肯定“没有,师祖孑然一身,不曾娶妻!” 蛇妖若有所思地盯着茯苓,似乎是在判断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那他也没有提到过,他一共收过几个徒弟?”蛇妖继续问道,她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 茯苓迎着蛇妖的目光,神情笃定地回答:“师父告诉我,师祖共收过两个徒弟,初一和十五,再无其他人。” 蛇妖好似料到了一般,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小徒孙,你想听听,我和赤玄的故事吗?” “不想。”茯苓回答的干脆利落。 “啊~”程良的惨叫声适时的传来。 茯苓马上改变主意“想听。” 蛇妖挥挥手,小妖便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悠悠开口“故事啊,得从很多年前开始说了!有多少年呢?看我这记性,记不清咯,记不清咯。” 说到这里她面上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歉意“小徒孙,对不起啊,始祖奶奶记不清多少年了!” “无妨,请讲。”茯苓面色不耐,语调生硬。 蛇妖毫不在意茯苓的态度,继续道“那就从我和赤玄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开始说吧!” 第44章 老妖婆的故事(1) 话说在多年前封州境内的飞鱼山上有座道观,名叫青云观。 茯苓:“对不起,我打断一下,为何在类似的故事里出现的道观都要叫青云观?难道就不能叫白云观,黑云观或者红云观?” 蛇妖温柔的说道:“小徒孙乖,莫要插嘴,还听不听故事了?” 茯苓摇头“不讲也罢!” 蛇妖没理她,继续讲到:这赤玄道长法力高强,精通医术,经常免费为附近的穷苦百姓看病,倘若附近若有妖魔鬼怪出来作祟害人的话,赤玄道长必定会义不容辞的率先出面降妖,所以这赤玄道长在当地还是颇有名望的。 或许是因为赤玄道长的护佑,渐渐的精怪们都不会在此做恶了,百姓的日子也更是风调雨顺了起来,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许多年,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那日与平时并无什么不同,飞鱼山上的花是香的,草是青的,鸟儿是欢快自由的,就连下山的脚步都是特别轻松的,赤玄这天一大早就下山去了镇上,他先去了祥记馄饨铺吃馄饨,也不知道这家的馄饨究竟有何秘方,他家的馄饨就是比别家的要鲜美些,每次来镇上他都会来吃个两三碗才能满意。 大祥看着相貌俊朗的赤玄,陷入了回忆之中,在他还在撒尿和泥玩的时候,赤玄就经常来吃馄饨,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和爹爹也就一般大,现如今爹爹早就不在了,这馄饨铺子也早就由他接了手,现在他都已是一个中年汉子了,这赤玄还是半分变化也没有! 他也悄悄的问过几次,是不是道长已是修成了仙?不然为何会面目不老呢? 赤玄道长会乐呵呵的放下汤匙反问他:“你可听说过要吃饭,会生病,生病了还得吃药的神仙?” 大祥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没见过,没见过!仙人怎会生病!” 赤玄放下几枚铜板子,又接着说:“所以啊,贫道自然不是神仙啊,修道之路其修远兮,贫道还差得远啊!” 说罢,便拍拍大祥的肩膀起身准备走人,大祥连忙追问:“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道长一点变老的迹象都没有?” 赤玄一甩拂尘道:“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下,修了一种叫止颜术的法术而已,并不是甚仙术,也无甚特别之处,只是比寻常的人显得年轻些罢了,你这孩子啊,莫要在意这些!” 没想到都这个年纪了还能被人叫孩子,大祥挠挠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赤玄年轻又故作成熟的脸,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 :“大祥,大祥,诶,诶,钱放这了啊,你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老爱走神?”赤玄举着几枚铜板子坐在桌旁,朝着大祥吆喝完,便把几枚铜板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便要走。 熟悉的声音把大祥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大祥愣愣的点点头忙说:“好的,好的,道长慢走。” 从馄饨铺出来,赤玄先去药材铺子卖了些山上采的草药,又去市集买了些米面糖油之类的吃食零嘴,零零总总置办了一箩筐,许是因为长年修行的缘故,这一箩筐子的东西背起来却是不怎么费劲的。 青云观虽说在外的名声有些响亮但却是座没什么规模的破旧小道观,观里一共也就师徒三人,说来也奇怪这青云观的历代道长都是道法高强,但是都只收一个徒弟,只有赤玄收的多收了一个,共有两个徒弟,除了供奉祖师画像的大厅敞亮些,其他的屋子也是破旧的很,本地的乡绅多次想为赤玄建一座气派的道观,都被赤玄婉言谢绝了,乡绅们也都遵从了他的意思。 他看了看太阳正直直的挂在头顶,张扬又强烈的阳光布满了街道的每个角落,他眯起眼睛,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应该巳时已过,快到午时了吧?他得赶快赶回去,他的两个小徒儿还在等着他呢!在走到街口的时候,看见有卖糖葫芦和甜品的又买了一大包,随手扔在了身后背着的筐子里,高高兴兴的就往回赶。 背着筐子走了一会儿,行人渐渐的稀少了起来,等到周围确实没人了以后,他便使了个布虚术接着往山上赶。 这布虚术,是一种可双足离地行走,速度极快的法术,习得此术后就是要遨游四方,也是轻松自在的很! 没多大的功夫便走到了山林深处,这条路他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不夸张的说,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可是这今日却有些子怪异,山路两旁的树木高且非常的茂密,在平时的这个时候树林子是最热闹的,林间的各种鸟儿都会在这个时候跳上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今日里却一声鸟叫声都没有,山林子里还起了大雾,雾浓的连几步外的东西都无法看清! 第45章 老妖婆的故事(2) 多年来降妖除魔养成的直觉告诉他,这雾有蹊跷!他咬破手指用血在眉心一点,当即开了天眼,环视一周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异常?这才是最异常的地方。 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握紧手里的拂尘纵身往高处一跃,便跳到了这树林子的最高处,脚尖立在一片树叶之上,俯视着这林子里的一切,这浓雾的范围并不大。 但是,他在浓雾的边缘发现了异常,一头吊睛白额大虎昂首阔步的走在林间,这是一头尚未修成人形的虎精,这老虎精高壮如牛,外表也十分的威武雄壮,毛皮油亮,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这傲视一切的可怕气势足以让其他动物落荒而逃了,但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虎嘴里居然叼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叼着半个人,因为这人的下半身空荡荡的,很明显双腿是已经断了,路上已经留下了一条让人惊心动魄的血印子,这人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挡住了整张脸,看不清面貌,一身衣服也被血浸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他想这人怕是已经死了,并且死前应该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与折磨,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缓自己的情绪,这人死于虎口怕是会变成伥鬼的,伥鬼是指被老虎吃掉而变成老虎的仆役的鬼魂,伥鬼品行卑劣,毫无下限,常引诱路人使其被老虎吃掉,更可怕的是伥鬼还能托梦给至亲,编造各种理由哄骗自己的亲人来给老虎吃。 如果今日不把这畜牲料理了,怕是会后患无穷!他把拂尘别在后腰间,伸手去拔头上的发簪,那发簪在被拔下的瞬间,就变成了一把三尺长的利剑,赤玄执剑就朝那老虎精刺去,这老虎精的反应极快,轻松一跳便避开了赤玄的攻击,赤玄随即又使出指雷术召出一道几尺长的雷电朝老虎精劈去,老虎精惧怕这雷,立马把嘴里的人扔了出去,然后慌忙的夺路而逃,那人在被扔到地上的瞬间竟发出了一阵极微弱的呻吟声!声音虽然微弱,但是赤玄还是清楚的听见了! 难道,这人还没有死?此时他也顾不得收拾那老虎精了,忙朝那人奔去!还没等走近,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 待看清这人时,赤玄顿时愣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一具女人的身体!一身衣裳破烂不堪,说是衣服都是抬举了,就是几块破破烂烂的宽布条子缠在身上,几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可以清楚的看见洁白的脖颈,如莲藕般修长白嫩的手臂,半遮半掩的衣服下能看到如凝脂白玉般的皮肤,几缕黑发散在肩膀处,平坦光滑的小腹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血红破烂的衣服,雪白光滑的皮肤,乌黑散乱的头发,这样的场景,这几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这半截身体在阳光下似乎都微微泛着刺眼的光芒,呈现出一种让人浑身战栗惊悚又无法忽视的诡异美感!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清晰的,看到女性的身体,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心里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紧张之感,浑身的气血上下涌动翻腾,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眼神下移到血淋淋的断腿处,一股躁动夹杂着愤怒的感觉似乎就要破体而出,心脏似乎被一只手用力的地捏了一把,狠狠地痛了一下,心神更是犹如脱缰的野马让他难以控制,他心道:莫不是中老虎精的什么妖术?这是什么妖术竟如此厉害! 他念了几句清心咒,先稳了稳心神,然后脱下外衫盖在了女人的身上,再封住了女人身体的几个穴位给她暂时的止住了血,又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了她极其微弱的呼吸,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往四周看了看,此处并不是一个适合疗伤的地方,赤玄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抱起女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少了一双腿的缘故,这女人抱在手里几乎没什么份量,使了个布虚术用极快的速度朝后山的药庐奔去! 这药庐是平日里他研学医理,炼制丹药的地方,有时在山里采药也会在此处歇脚,里面有各种药材医具医书,现在唯有去那里这女人才有一线生机! 片刻后。 赤玄抱着女人,一脚踢开药庐的门,轻轻的把女人放在床上,用银针封住了几个穴位给女人减轻痛苦,本是打算先给女人治疗双腿的伤,在手快碰到女人的时候又停下了,这女人的双腿自大腿处齐齐断掉了,但这伤口的位置却又十分的尴尬,离女人的私处极近,虽然他是个未经人事的修道之人,但是这男女有别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闭上双眼,敛住心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人命关天救人要紧,现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有别了!先想法子把人救回来再说,有什么不妥的以后再好好的给人赔礼吧。 他硬着头皮掀开女人下身破烂的衣裙查看起了伤口,断口处的伤十分的平整,不像是猛兽所致,倒像是被什么利器一招斩断的,到底是被什么武器所伤的呢?他摇摇头告诉自己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很显然这女人伤的极重,他行医多年从没见过有人伤的如此严重居然还能活着的!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这个女人的求生意志还真是顽强啊!” 他先把已经破烂的衣裙剪开,清理伤口,止血,上药,包扎,处理完毕后,斟酌半刻后,干脆褪去了女人的衣衫,把其他伤口也细致的处理了一遍,所有伤口处理完成后,又拿出以前精心调制的伤药丸,这药丸是他的得意之作,以往重伤昏迷之人是无法自行吞药的,所以让昏迷之人吃药一直是一个难题,而他制作的药丸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这种药丸只需放在病人的舌下,就能被快速的吸收! 第46章 老妖婆的故事(3) 随后,他去打了盆水来,将女人满身的血污擦拭干净,做完这一切后,他立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昏迷着的人。 女人面貌姣好,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着,在眉心处有一颗小巧的朱砂痣,白皙无瑕的皮肤此刻没有半点血色,本该如玫瑰花瓣娇嫩的双唇,也是惨白如纸,他看着女人,心又没来由的抽痛起来!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过那虎精,必要将这痛苦双倍,不,是百倍,千倍的奉还! 他一直守着女人,水都不敢喝一口,半步也不曾离开,仿佛只要自己一移开眼,便会让这顽强却又脆弱的生命凋零,他就这样守了一天一夜,连眼都不敢合一下,每过一刻便要探一下鼻息,检查一下伤口,或把一次脉,或喂一次药,到了第二天夜里的时候,女人竟发起烧来,巴掌大的脸被烧的通红。 重伤之人最忌高烧,如高烧不退十有九死,他慌乱极了,为何会高烧?为何会高烧? 伤口? 伤口,难道是伤口化脓了?他拆开伤口的纱布,果然已经化脓了,他一遍一遍的给女人清理伤口,又用清水一遍一遍的给女人擦身降温,也不知道忙了多久,最后竟然昏睡过去了。 他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穿着寻常男子穿的衣衫,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站在街头,他抬起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一身打扮正疑惑间,一只似青葱般白嫩的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他顺着手看去,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娇声唤到:“夫君!” 夫君? 他有些呆愣,是在叫谁?是在叫我吗?女人轻笑一声,用手指亲昵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头,说到:“想什么呢?怎么今日傻乎乎的?” 他确定了,真的是在叫自己,可是这女人是谁呢?他是何时有的夫人?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他刚想开口问,周围的场景又开始变幻,此刻他又站在一房中,穿着一身的大红衣服,手里拿着一杆喜称,俨然是一副新郎官的打扮!对面的床榻上坐着一个新娘打扮的女人。 这是?在成亲? 在和谁成亲?刚刚的女人吗?他迟疑着,踌躇着,用喜称挑开了女人的红盖头,对面的女人脸颊绯红,媚眼如丝,唇若花瓣娇美欲滴,眉间还有一颗小巧别致的朱砂痣。 :“夫君。”那女人轻启朱唇柔声唤他。 他有些慌乱,她在唤我,我要不要应她呢。 女人见他半天不语,似乎有些急了,站起身来,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他的心剧烈的跳起来,喉头动了动紧张的咽下了口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见他退一步,便立马逼近一步,眉头轻蹙,用略带受伤的语气问道:“夫君可是后悔了,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的心心微微有些颤动,用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答道:“莫要乱想,怎会后悔!” 女人听见他的回答,欢快的扑进他的怀里,抬着头满面娇羞的看着他,说道:“时辰不早了,那我们早些歇息吧?”说完女人伸手解他衣裳的纽结,才解了一个又停了手,红着脸低下头去,这害羞的模样看起来分外的娇俏可爱。 他喉头有些发紧,心跳也快了很多,仿佛有只顽皮的小鹿在一下一下的撞击着他的胸腔,突然间又觉得有些口渴,他抿了下嘴唇,眼睛往桌上的茶壶看去,视线正好就撞上了女人的唇,朱红且小巧,唇角微微的上扬,圆润的像一颗小小的樱桃,他有些迷离的想:“这樱桃,应该会解渴又甜美吧。” 这么想着就闭上了眼,轻轻的含上了那颗圆润的樱桃,他蹙眉细细品味着,探究着,索求着,樱桃微有些凉,很是柔软,却有种让人沉醉又忘乎所以的甜美,这甜美的感觉引的胸腔里的小鹿忽的又变成了一团火,这团火撞不出他的胸腔,便在全身游走了起来,他开始觉得有些燥热,他想是不是这喜服有些过于厚重了? 所以才如此的燥热,他一只手箍着女人的腰,一只手开始解衣裳上的纽结,他脑子有些模糊,也不知道解的是谁的纽结,反正最后两人的衣衫都褪在地上,人也顺势也滚到了床榻上。 细腻温暖的皮肤厮磨着,他觉得惬意极了,灵魂似乎都快活的颤抖了起来,女人柔软得好似一条藤蔓缠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手往下游去,指尖的触感却有些冰凉微硬之感,他垂目一看瞬时魂飞天外。 一条粗壮的蛇尾缠在他的腿上!他惊的一把推开了女人的身体,手撑在床边眼睛瞪的老大,喘着气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女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异常,她发丝散乱,眼神迷离,身体扭动着:“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他指着女人结结巴巴的说:“你的腿,你的腿?” 女人闻言后面上露出几分不解之色,抬起一只欣长白皙水润匀称的秀腿,轻轻的踩在他的胸前,问道:“我的腿怎么了?夫君可是觉得不好看?” 这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带着几分魅,轻柔又妩媚多情,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握住脚踝,另一只手顺着小腿往上游去,眼神迷离,如中邪般痴痴的说:“美极了,美极了。娘子真是美极了。” 女人扭动着身体钻进他的怀里,双手抚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俯在他耳边轻声的问:“夫君当真觉得美吗?”他只觉得耳旁的温热的气息让他的身体一阵酥麻,仿佛有一片羽毛在轻轻的撩拨着他的心。 第47章 老妖婆的故事(4) 他一激动竟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床沿上,一手枕在头下,另一正手握着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手的主人依旧昏迷着眉头紧蹙,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赶紧放开女人的手,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兵荒马乱。 这旖旎的梦境太过真实了,他抬起手将指腹抵在自己的唇上,眯着眼回味着梦里的缱绻,他曾在一些古籍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内丹双修之事,但也是言辞隐晦闪烁,所以这段功法他看的也是似懂非懂,最后索性最后就直接跳过了这段。 阴阳两齐,化生不已。若还缺一,则万物不生。故真一子臼:‘孤阴不自产,寡阳不自成’。是以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常道即兹以为日用,真源反复,有阴阳颠倒互用之机。人能炼之,可以超生死。 他一面努力回忆着书中看到的内容,一面支着头巴巴的看着床上的女人,眉间的朱砂痣,小巧玲珑的嘴,雪藕般的手臂,眼前女人的脸和梦境里女人的脸慢慢的重合,他没来由的想:“这姑娘的身子都被自己看了,是不是应该要负责任啊?” 床上的人儿闷哼了一声眉头蹙的更紧了,样子似乎很是痛苦,他摸了摸女人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给女人喂了几颗药丸后又支着脑袋看着女人发起了呆。 一只小小的纸鹤挥着翅膀吱呀吱呀的从窗户缝里飞了进来,他举起手那只纸鹤就停在了他的手指之上,纸鹤摇头晃脑的竟发出了孩童焦急的声音:“师父,都三天了,你到底跑去哪去啦?你再不回来,徒儿们就要饿死啦!” 纸鹤说完就化成一道烟雾消失了,赤玄捏了捏眉心,心道:怎把两个小徒儿给忘了呢?走的时候观里吃食本就不多了,怕是现在那两个小魔童都在饿肚子吧?真是罪过,罪过! 起身给女人号了号脉虽然脉象微弱,但是也勉强算是平稳,如果现在离开一小会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双手结印布下了一个小小的结界,然后背起之前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竹篓子,使了个移形换影之术便消失在房中。 赤玄刚消失,床榻上的女人便睁开了眼,眼里露出了狡黠的光。 青云观。 在道观大门口的台阶上,并排坐着两个穿一身灰衣的小道童,其中一个道童开口说道:“初一师兄啊,你说师父是不是舍不得给我们买糖葫芦,又嫌我太能吃,所以抛下我们不要,携款潜逃啦?我跟你说我快饿死了,我好想吃糖葫芦啊!” 说话的这个小道童约莫五六岁长着一张圆润又白皙的脸,说话的时候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肉嘟嘟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年画上的胖娃娃。 另一个被唤做初一的小道童约莫十来岁,长的清瘦俊逸,右眼角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他故作成熟答道:“十五,不要就知道吃,也休要胡言乱语,师父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就耽搁了两日,师父怎可能抛下我们?” 十五把头靠在师兄的身上,委屈巴巴的说:“从镇上的集市到观里,一个来回最多也就两个时辰,可是这都好几天了啦!师父可能真的不要我们啦!” 说着说着十五的眼圈都红了,眼泪似乎都要掉下来了,初一转头看着十五,摸着他的小脑袋说:“那要不,我们下山去寻师父去?” 十五吸了吸鼻子小声的说:“可是师父不让咱们随便下山,要是他知道了,不高兴怎么办?” 初一无奈的说:“那咱们就还是乖乖的在观里等师父咯?” 十五又不满意的说:“那师父万一真不回来怎么办?” 初一转过头去,用手扶着额头说道:“那要不,你在观里等,师兄下山去寻师父如何?” 十五更不满意了:“那你要是走了,也不管我了,怎么办?” 初一叹了口气,用手搓了搓脸,然后摆出一副亲切可人的笑容说:“我的好师弟,师兄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没有你,我的人生可是会少很多无奈呢,那该多无趣啊!” 十五听初一说完,又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师兄,我觉得你在骗我,因为你的眼神一点都不真诚!” 初一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那我亲爱的师弟,你觉得什么样的眼神才算真诚呢?” 十五支着头想了一会儿认真的说:“师父那样的!” 初一突然觉得年少的他真的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与无奈!怎么办?师父您老人家医术精湛,就不能先把您小徒儿这缺心眼的毛病给医好吗?如此下去,真的很费您的大徒儿啊!您快回来吧,我一人真承受不来啊! 初一正万分纠结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让我猜猜,我的徒儿们想师父了没有?” 两小童闻声立马惊喜的朝说话的那人飞奔而去,一个抱着赤玄的腰,一个抱着赤玄的大腿,异口同声的喊:“师父,你终于回来啦!我可想您…” 赤玄摸着两个小脑袋瓜,心里一暖:这师父没白当,看这小两个萝卜头竟如此的想我! :“给我带的糖葫芦啦!”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笑着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此刻的赤玄真的觉得很受伤啊!他收的这是什么徒弟啊?可不可以换啊?他看隔壁山头牛鼻子老道的徒弟们,可是个顶个的乖巧听话,好羡慕,好想去他家偷一个乖巧的徒弟来! 算了,算了,自己收的徒弟,含着泪也得受着啊,谁叫他们是自己的徒儿呢! 他把背上的竹篓放下,从里面翻出两根糖葫芦,打开包着的油纸分给两人,然后摸着两人的头说道:“这几日为师都会在药庐闭关修炼,你们万万不得靠近后山,以免影响为师,知道了吗?” 初一十五欢快的啃着糖葫芦,想也没想便连连点头。 赤玄又交待:“你们两个也不可随意的出这结界,可能做到?” 初一十五胡乱的答应:“嗯嗯,好的,师父,没问题的,师父!” 第48章 老妖婆的故事(5) 赤玄又叮嘱到:“那为师不在的这几日,你们可能好好练功不偷懒?” 初一十五头都懒得抬:“师父,您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们,这糖葫芦真好吃啊!” 赤玄抽了抽嘴角,继续说道:“切记,凡事不可鲁莽,有事可用纸鹤给为师传信!” :“好的,好的,师父,你快走吧真的!我们没问题的!” 赤玄又说道:“初一,你是师兄要好好照顾师弟,监督他练功知道吗?” 初一:“嗯嗯,好的,师父。对了,师父,你有没有给我买白糖糕啊?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买了,买了。都在筐子里,还买了些其他的吃食,你们可得掂量着吃,别又吃多了哭着找为师要消食丸!还有少吃白糖糕,太甜了,坏牙!” 十五:“好啦,好啦,知道了,师父,我会想你的,快忙你的去吧!” :“小没良心的!记着有事给我传讯,不要下山惹事。”赤玄笑着又叮嘱了一声掐了个诀又消失了。 十五拿起一个白糖糕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问:“师父刚刚说什么?没注意听我说。” 初一也拿起一个白糖糕囫囵吞下道:“师父叫我们多吃白糖糕!” 十五闻言赶紧把剩下的白糖糕放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那我们得好好的听师父的话,多吃多吃!万不可违抗师命!” 飞鱼山。 后山的药庐内。 桌上的香炉冒出了袅袅的烟雾,这是赤玄自己调配的熏香,不光味道清新,还有安神静心,驱蛇虫鼠蚁的功效。 女人躺在床上却觉得这熏香的味道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她朝那香炉投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香炉便“嘣”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碎裂开了。她满意的闭上双眼,这让她难受了几天的味道终于可以消失了。 片刻后。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赤玄一脸温和的走了进来,视线落在地上破碎的香炉上,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难道是自己刚走的太急,不小心把香炉碰倒了?他取来扫帚把地上的碎屑打扫干净了,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女人他真的好着急,床上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床上的女人似乎听见了赤玄的心声,竟真的睁开了眼睛,却也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房顶看,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赤玄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你可能听见我说话?” 她僵硬的转过头来,一双美目毫无神采,她缓缓的说:“你是谁?” 赤玄道:“贫道赤玄真人。” 女人又问:“我为何会在此?” 赤玄说道:“你可还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女人蹙着眉头说道:“我好像记得,父亲带着家人出来游玩,半道上遇到了山贼,我的家人都被山贼杀光了,我侥幸逃脱了,可是没跑多久,没跑多远…”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出现了非常复杂的神色,惊恐,害怕,不可置信交织在一起,应该是想起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 赤玄拍拍她的手温柔的说:“现在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女人却又很快的平静下来了,眼眶湿润的问:“我还活着?” 赤玄没有说话点点头。 女人又问:“是你救了我?” 赤玄又点点头。 女人又说:“我记得我没跑多远,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然后我竟然,我竟然看见了我的腿,一双血淋淋的腿,我的身体和我的腿分开了!这是真的,还是我做的梦?” 赤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他坐在床边握着拳头没有说话心里五味杂陈,女人也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个女人终于又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却非常的平静:“所以,我现在是没有了双腿?” 赤玄干涩的说道:“肯定会有办法的!” 女人淡淡的说:“没有办法的,我从未见过有人断肢能再生的。” 赤玄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女人的眼睛又看向了屋顶,仿若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管如何,总算是活下来了。只要是活着,就还有希望的!” 赤玄说道:“姑娘能如此想自是最好。” 女人惨然笑道:“不管我接受与否,如此惨状已是事实,哭喊着拒绝,也并不能让断腿重生,真人救我定也是十分艰难的,我又何苦哭闹着给真人徒增烦恼呢?” 一席话让赤玄忍不住感叹:“不想姑娘心性如此坚强贫道佩服。” 女人继续说道:“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日后做牛做马必报答真人的大恩大德!” 赤玄赶紧接话:“这样的话姑娘就莫要再说了,救死扶伤本就是贫道的职责,还请姑娘放心在此好好养伤才是!” 女人点点头便没有再说话,看着屋顶又发起了呆。 看着女人苍白的面容,赤玄终于意识到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些不妥了,便说道:“姑娘几日未食,贫道去给姑娘煮些粥来,姑娘若有什么事也可大声唤贫道,贫道就在外面。” 女人回道:“有劳真人了!” 赤玄退出房间后立马去了山林里,用法术抓了一只山鸡后又冲忙的往回赶,他记得幼时有一次因为太过顽皮摔断了腿,那个时候他师父洪清真人就是每天用山鸡炖汤,煮粥给他补身子,他才痊愈的特别快。 回到小院里,他把山鸡处理干净后,放在一个大瓦罐里加入山泉水用大火烧开,待水滚后再小心翼翼的把面上的浮沫浮油撇干净,最后倒入淘洗干净的米用小火慢慢熬煮。 然后他又把院子打扫了一遍,还把草药全搬到院子里晾晒,挑拣了一些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药材熬上,做完这些后,他就搬了个小板凳小心翼翼的守着炉灶,支着脑袋想:这突然又多了个人,还是个女人,是不是应该再下趟山,置办点子什么生活用品?这女子不比得男人的粗糙,得娇养着,再加上这姑娘还伤着,疗伤的时日肯定短不了,更是不能大意,得好好的将养着,调息着。 床上的被褥很破旧了,得换一套新的,要柔软的,暖乎的那种被褥。她的衣裳都烂了,也该置办几套换洗的衣物,他转头看了看紧闭着的房门,还是等过几日这姑娘身体好些了再去吧! 第49章 老妖婆的故事(6) 三个月后。 在药庐的院子里,一个瘦弱的女人双手费力的拄着拐,费力的走路,她牙关紧咬,额头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她双腿的断处各有一根形状像腿的木头支撑着。 这是赤玄为她制作的假肢,她的伤势恢复的比赤玄预计的时间要快的多,为了能让她简单的行动,赤玄试着给她做了各种能辅助她走路的工具,今天试的是一双假肢,假肢的材料是他精心挑选的沙木,这种木头晒干后比较轻便柔软,今天是女人第一次试穿。 赤玄站在旁边扶着她的胳膊,一脸心疼的说道:“青媆腿疼不疼,要不还是别试了,我回去再翻翻师父留下来的书,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更好的方法?” 青媆吃力的说:“放心我不疼,我一定可以的!” 赤玄不忍的说:“要不还是先歇歇,你这伤才刚痊愈,千万不要逞强!” 青媆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我没有逞强,如果我可以走路了,就可以照顾自己了,也不用老是麻烦你了。” 赤玄佯怒道:“我都没嫌麻烦你着什么急?你要是因为逞强又伤着了,就不怕又麻烦我给你治伤?” 青媆知道他是在假装生气也不拆穿,只是配合的说道:“好吧,好吧,你别生气,我不练了!” 赤玄这才满意了,反手就把她抱起来进了屋,看了看断处没什么损伤才放下心来说道:“这个以后还是别试了,我想普通的材料还是不行的,我今晚好好的翻翻书,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遗漏了。” 青媆弱弱的说道:“我觉得可以了,只要多练练肯定是可以的!” 赤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都怪我当时没有好好的跟师父学,要是师父他老人家还在的话,肯定是有办法的!” 青媆忙轻声安慰:“不要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赤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只纸鹤慢悠悠的飞了进来,刚停在了他的手上,就听到一个孩童的声音嚷嚷着:“师父,师父,你快回来啊!十五趁我准备做饭的时候跑下山去,偷摘了人家好多的莲蓬还有莲藕,我说他不该偷东西,他一生气就跑了,还说他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师父你快回来啊!怎么办啊!” 赤玄听完尴尬的朝青媆道:“我这徒弟顽劣,让你见笑了。” 青媆朝他挥了挥手笑着说:“快去吧,快去吧。” 赤玄也没有多说什么,立马就使了个移形换影术消失了,然后赶在下山的路上把哭的眼泪鼻涕直流的十五给截住了,赤玄在他两个宝贝徒弟的脖子上各挂了一个桃木做的小猪挂件,又在这小猪上施了点法术,所以无论这两个小崽子跑去了哪,都能轻易的被赤玄找到。 赤玄抱着胳膊,也不说话就是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地上嚎的起劲的十五,等十五嚎累了,停下了,才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十五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气呼呼的说:“我再也不要理师兄了!师兄最坏了!” 赤玄蹲下来摸着他的头说道:“师兄怎么最坏了?” 十五把头一仰,理直气壮的说:“师兄说我是小偷!” 赤玄:“哦,这样啊,那师兄为何会说你是小偷?” :“因为,因为,因为…”十五因愣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赤玄温和的说道:“因为小十五,没有经过同意就摘了别人的莲蓬和莲藕对吧?” 十五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赤玄接着说道:“那小十五为何要摘莲蓬呢?” 十五把脸转向一边,扭扭捏捏的说:“因为师兄喜欢吃!” 赤玄:“所以,师兄说你不该偷莲蓬,你就不高兴了?” 十五瘪着嘴,委屈的点了点头。 赤玄又道:“师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还记得吗?用人物,须明求。” 十五弱弱的接道:“倘不问,即为偷。” 赤玄道:“你既知道,那又当如何呢?” 十五耷拉着脑袋说道:“先跟莲藕的主人道歉,再跟师兄道歉!” 赤玄站起身来,牵着十五的手,笑着说:“那我们就先去山下找莲蓬的主人赔礼道歉,在把你摘的那些买下来,然后跟你师兄好好承认错误,你觉得如何?” 十五点了点头,师徒俩手牵着手一起晃晃悠悠的下了山。待他们回来时,初一已经做好饭菜正趴在桌子边发呆呢,赤玄和十五两人挨着桌子坐下,赤玄抱着胳膊看着两人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想笑,但又得故作严肃的忍住,他故意不开口直勾勾的看着两人。 一大两小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来看去,最后十五终于憋不住了弱弱的说:“师兄对不起,我不该偷东西,更不该离家出走!” 初一也弱弱的说:“对不起师弟,就算你有错,我也应该好好跟你讲道理,不该说话那么难听的!” 十五连忙说:“不不不,错的是我,请师兄原谅我!” 初一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也有错,说话不该如此难听!” 十五接着说:“不不不,师兄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偷东西了,确实我有错。” 初一忙道:“不不不,你犯错也是因为师兄,师兄知道,你是因为师兄喜欢吃,才去摘的!” 听初一这么说,十五“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原来师兄你知道啊!” 初一难过的摸着十五的小脑袋说:“师兄当然知道啊,只是师兄怕你就此学坏了,才口不择言了,请原谅师兄!” 十五哭的更大声了:“师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偷东西啦!对不起!” 初一心疼的给十五擦眼泪,边擦便说:“小十五,别哭了,我今天做了红烧莲藕,要不要尝尝?” 十五吸了吸鼻子,糯糯的说:“想吃,想吃。师兄做的菜最好吃了,比师父做的好吃多了!” 好尴尬! 被自己的徒弟当面嫌弃,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赤玄假装咳嗽了两声,随后才说到:“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初一以后要好好的教导十五,莫要让他在犯错了,还有你,十五!以后好好的听师兄的教诲,不可在调皮生事了!” 两个小孩应了一声:“是。” 过了半刻后,又异口同声的问道:“好像不对啊!师父,那你干嘛的啊?教导师弟(我)不该是你的职责吗?” 第50章 老妖婆的故事(7) 赤玄夹起一块莲藕笑道:“为师要干的事可多了,比如要吃乖徒儿做的饭啊!” 说完他便将莲藕放进嘴里,边吃边赞叹道:“这莲藕果然好吃,口感爽脆,味道清甜,不错,不错!” 十五得意的挺起胸:“那是,我今天挖的可都是九孔的莲藕,你们是不知道这九孔莲藕最适合炒或者凉拌了!师父,你是没看见,这莲藕一节节,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就跟小孩的手臂似的呢!”说着他还特意撸起袖子,露出了他圆滚滚的小胳膊。 初一瘪瘪嘴说道:“主要还是我手艺的问题好吧!不管你摘的是什么莲藕,我都能做好吃的!” 十五连忙摇头:“师兄,这你就不懂了吧,主要还是我摘的莲藕好,要是我摘的都是像人小腿那么粗的莲藕,就老了不好吃了!你手艺再好都没用!” 初一不服气了:“我是不信,要不下次你摘,哦不,是下次让师父买点小腿粗的莲藕来,我做的保证也好吃!” 赤玄最烦两个臭小子吵架,经常吵的他脑门子疼,于是立马拿出了师父的威严正色说道:“什么腿粗的莲藕?都别说了,吃饭!” 突然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他没有来得及抓住,他急忙问两个徒弟:“刚刚我们在说什么?” 初一答:“您叫我们吃饭!”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再往前,再往前!” 十五答:“腿粗的莲藕?” 赤玄一拍桌子高兴的喊道:“就是这个,徒儿们,你们先吃,为师有事,去去就回,不用等为师吃饭啦!”说罢,就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 十五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说到:“师兄,师父刚又说了啥?刚他跑太快,没听清!” 初一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表情认真的回答:“师父说要你听的师兄的话,还说师兄我长的真帅!” …… 赤玄跑到书房里翻找着他师父洪清真人留下的杂记,他想起以前师父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而他想要找的东西就很可能记录在里面。 多年前洪清修行之时曾路过了一个小山村,村里风光秀美,村民们的小日子过得也是悠然自得,村旁有座无名山,山上树林茂密,水源充足,大大小小的溪流,水洼不计其数,只是村民都对此山唯恐避之不及。 问其原因,村民告诉他。 在这山里有着专吃人躯干的妖怪! 为什么说是专吃人躯干?因为经常有猎人看见山上的溪流旁,水洼旁,总是散落着人的胳膊和腿,有些胆大的村民不信邪,曾结伴上山去找这妖怪,结果被满地的断肢吓退了,慌不择路的跑回来后就病了,在家躺了小半个月才好,至此村民对此山的态度更是讳莫如深了。 但是说来也奇怪几乎没有人看到过这个妖怪,甚至是连这个妖怪的活动痕迹都没有人见过,于是渐渐的就有传闻这个妖怪是隐身的! 隐身又吃人的妖怪,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所幸的是这个妖怪,从来都不会下山作乱,村民也不敢上山去,村民与妖怪之间颇有点河水不犯井水的意思。 洪清也曾问过村民:“那附近的村庄共有多少人遇害?” 村民一摊手很坦诚的说:“附近的村庄并无遇害的村民,怕是这妖怪是专去外地抓人,然后再回到此处吃!” 洪清听罢,觉得有些奇怪:这妖怪如果是为了怕被人发现行踪,而特意去别处抓人来吃的话,又为何要随意的处置断肢?这样不是更容易暴露吗?行事如此矛盾,它到底是想被发现,还是不想被发现? 洪清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吃人的妖怪他见多了,专吃躯干行事还如此诡异的妖怪,他还真没见过! 待村民说完,当场他就开了天眼认真的探察了一番,却发现这山竟有些圣灵之气,半分妖煞之气也没有看到,他的天眼可看清天下妖邪,从未出错过。 洪清用手搓着胡须踌躇半刻后,还是决定不顾村民的阻拦上去一探究竟。 这山上的树木高而密集,大有遮天蔽日之势,所以便是这正午阳光最强烈之时,树林里也是阴暗幽深的,树林里不时传来一两声乌鸦鸣叫之声,若是普通人怕还真是会吓晕了过去。 洪清一口气从山底走到了山顶,一路上莫说是妖魔鬼怪了,便是那架势凶猛的小兽也是不曾见到。 洪清思量着:难道?传言有误?此山真是普通的山?那村民看到的断肢又作何解释? 他又开启天眼认真的察看,见附近有一处灵气异常充沛。他心下觉得奇怪,合上天眼,抬脚就朝那处走去,原来竟是条溪流,溪水里长满了荷叶,一片片翠绿色的荷叶有的紧贴着水面,有的与水面隔开了一些距离静静的伫立着,一片碧波之中又有许多的莲花点缀其中,红色的花蕊顶着黄色的嫩尖儿探出头来,花瓣重重叠叠,由大而小,愈近花心愈密集,花瓣锦簇,在碧绿的荷叶衬托下,亭亭玉立,卓尔不群,超凡脱俗,宛若风中仙子,衣袂翩翩! 繁多的花瓣让莲花更加的好看,像是缀满着好看蝴蝶翅膀的器皿,魅力十足,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见多识广的洪清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千瓣莲。 千瓣莲,是佛家圣花,莲花中的珍品。此花的叶茎与一般莲花无显着区别,唯花瓣特别多,富丽堂皇。每朵花常在千瓣左右,花瓣重重叠叠,由大而小,愈近花心愈密集,故名千瓣莲。 此花最最奇妙的是,千瓣莲开花经常会有多个花心,两个花心被称为“并蒂莲”,三个花心被称为“品字连”,多个花心则被称为“丘字莲”。据说千瓣莲最多的有十二个花心,非常奇特。 不仅如此,假如说花瓣凋零就是花朵落败的象征,那么千瓣莲可以说是永不落败的花了,因为它从花开之始,花瓣永不开放翻转,只是微松,依次少量掉落,直至枯萎,仍是花苞形状。 第51章 老妖婆的故事(8) 洪清万没有想到此地竟然会有这般的灵花,他围绕着溪流走了一圈,在溪流旁的水滩子上看见了一些断肢,但仔细看去,这断肢又是有些不一样的,怎么说呢? 一般人的断肢,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被砍下来,在断处都会有清晰的皮肉纹理,还能看见里面断裂的骨头甚至是骨髓,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这断肢便会失去血色,逐渐会有那衰败苍白之相,且先不说这断肢在断口处为何光滑平整完全看不到皮肉纹理组织,就这断肢红润细腻有光泽的模样,怎么看就怎么不对劲! 他找了根树枝捏在手里,轻轻的捅了捅了这断肢居然还有些弹性,质感仿佛真如人体一般。 他抬头望了望四周,周围萦绕着一种安静祥和之气,如果在此处修炼定是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洪清再次开启天眼朝四周看去,却见那荷叶之上有许多或打坐,或躺,或嬉戏的,穿着碧色衣裳的小人,这些小人外表与常人无异,身形只有巴掌大小,一个个长的也是分外的娇憨可爱。 小人们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洪清到来,都还是自顾自的都忙着自己的事,洪清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细细的寻到一朵特别大的千瓣莲花之前,朝莲花行了一礼才道:“贫道洪清误入此地,惊扰了仙子清修,还请仙子恕罪!”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朵千瓣莲中心的花蕊化成了一个身着粉衣,面貌清丽脱俗的美貌小人,她缓缓睁开双眸,用清冷的声音说道:“即是误入了,直接走掉便是,为何又要特意开启天眼来寻吾说话?真人此行的目地怕是不简单吧?” 洪清回答道:“贫道确实有些问疑惑,还想请教仙子一二。” 粉衣小人道:“真人有何疑惑,且先说来听听吧。” 洪清道:“贫道听闻这山上有吃人的妖怪,所以此番上山是来降妖的,但是贫道寻觅良久也不曾见过半分妖物的踪影,但这水滩上的人体断肢又着实的古怪,仙子即在此清修,想必是知道其中缘由罢?” 粉衣小人答道:“这人体断肢皆是由吾用本族的莲藕幻化而成的,此山也并无甚妖怪作乱,真人若是为此而来,大可安心回去罢。” 洪清又拱手问道:“贫道还有一问,那为何仙子要把这莲藕化作人肢的模样,弄的山下的百姓人心惶惶呢?” 粉衣小人似是有些不耐烦了,声音变得更加清冷:“你这道士好生烦人,本族的事情还需向你一个凡人交待?” 洪清立马回到:“不敢,不敢,贫道此次受村民之托前来弄清缘由,既然没有妖物作祟,那我也好回了那些村民,好叫他们安心,以后再也不用不敢上山来了。贫道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走,才走了几步又被粉衣小人叫住。 洪清转身不解的问:“敢问仙子还有何事?” 粉衣小人道:“真人虽为此而来,说起来真人与吾也算有缘,那自然也就没有叫真人空手而归的道理,我这里有颗万年千瓣莲所出的莲子,作用十分的奇特,这莲子可塑血肉躯,可医伤痛病,便是你想仿那太乙仙,造个小人给自己当徒弟,也不是难事。今日吾就将此送于真人吧。” 说罢便见那粉衣小人凭空变出了一颗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翠绿莲子,一挥手那莲子就朝洪清飞去,洪清伸手接住捧在手里,缓声道:“无功不受禄,平白受此大礼,贫道心里着实难安,还请仙子收回去罢!” 粉衣小人又道:“还请真人收下,吾还有一事相求,望真人答应才是。” 洪清道:“那请仙子且先说说看。” 粉衣小人道:“吾乃千瓣莲一族的族长,吾族自古便受到上天的庇佑,天生灵力非常,但终究还是需潜心修炼才可登仙道,吾多年前路过此山,发现此山极适合本族清修,故引全族来此化原形修炼,吾曾受佛光照抚早已成仙,一般的妖邪是近不得身的,所以吾在此无形中也是护佑了这一方的百姓不受妖邪的侵扰,但因凡人可随意进出此山严重影响了本族的修炼,吾又不可妄对凡人施法,族人不胜厌烦之,吾只得出此下策将莲藕化作人肢模样好吓退凡人,还吾等一个清净之地!” 洪清接话道:“仙子是想让贫道不要对百姓说出实情?” 粉衣小人点头道:“正是此意,若是凡人又来滋扰,吾只能忍痛放弃此风水宝地另寻他处了,只是如果吾等一走,妖邪必会为此处争夺,那时怕是会百妖聚集,最后伤及无辜的凡人。” 洪清思索了片刻后答道:“仙子所言有理,贫道下山后定会寻个让村民信服的由头,不让他们再上山生事!” 粉衣小人道:“真人能如此说,吾也放心了,这莲子也请真人安心收下吧。” 洪清也没有再推辞坦然的就收下了,然后和粉衣小人拜别后,便大摇大摆的下了山,话说村民们在家中等了半日也不见洪清下山,急得犹如热锅蚂蚁团团转。 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见着那洪清背着手满面春风的下了山,看洪清如此轻松的模样,村民们的心头也都放下了一块大石。 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他,上山后到底发生了何事,洪清告诉村民山顶确实有一异兽,此异兽不光凶险非常,难以驯服,最主要的是此兽还不受三界所辖,难搞得很,他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异兽镇压在山顶。 又着重强调叫村民无论何事都万万不可上山,若是因为村民鲁莽触动了阵法,将异兽放了出来,那可要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只要村民不上山,他的阵法便可保此处村民世代平安! 这里的民风向来淳朴,百姓也都十分的单纯,对洪清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了,村民们觉得他可是立了大功,杀鸡宰羊的张罗着招待洪清,看着忙前忙后的村民,洪清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村民们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却是很清楚的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想着想着竟让他生出了些罪恶感,这份烦人的罪恶感搅得他心绪难安,最后还是多吃了两碗饭才将这感觉给压了下去! 第52章 老妖婆的故事(9) 洪清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将自己觉得有趣的见闻详细的记录下来,闲来无事时便会拿出来翻看翻看,这个故事写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遗憾的是他师父虽然记下了这个故事。 但是却没有标记出那座山的具体位置,甚至是连大概的方位都没有记载。 赤玄细细的查阅着这些杂记,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说那千瓣莲的莲藕化变成的人手脚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么这莲藕可能就是最适合做假肢的材料了。 他皱着眉头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师父老人家的杂记写的大多零乱而随意,他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千瓣莲花乃是佛门圣物可遇而不可求极其难得。莲子的话,师父倒是得了一颗,若是有了莲子不管是想要莲花还是莲藕都是不成问题的,可问题是这颗莲子现在何处呢? 在师父的杂记里没有找到这颗莲子最后到底是如何处置的记载,而且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什么关于莲花或莲子的记忆,师父留下的东西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件,里面确实也没有莲子这类的东西。 赤玄有些子纳闷,这莲子该不会是被嘴馋的师父给吃了吧? 想想又觉得应该不大可能,虽然师父嘴馋的很,但是好像并不好此物,先不说那小小一颗芯又极苦的莲子够不够他吃的,便是那清甜爽脆的莲藕他也从未见师父吃过,连他自己也是在师父羽化之后才吃到的莲藕!赤玄用手扶住额头无奈的想,也有很大的可能这莲子被他那粗心大意的师父给弄丢了。 他把桌上的书本都归置好了,然后把师父的那本厚厚的杂记拿在手里,打算带回药庐去再认真的看看。 走回了供奉着师祖画像的破旧大厅,然后照例上了柱香,这画像画的栩栩如生,只见画上一面目威严的道人双手置于身前,左手持拂尘,右手托着一条小孩手臂粗细的大蛇,蛇身绕于人像身后,蛇头在人像左肩上方探出头作吐信状,看起来甚是吓人,看着这画像赤玄陷入了幼时的一段回忆。 那时的赤玄指着蛇问师父:“为何祖师爷的手臂上会有一大蛇缠绕?” 洪清答道:“此蛇便是号称““百蛇之王”的菜花蛇,这蛇便是师祖的灵宠。” 小赤玄咂咂嘴道:“菜花蛇?听起来就感觉不怎么厉害,居然还号称“百蛇之王”?师父你不会记错了吧?” 洪清道:“你莫要小瞧这蛇,在坊间一直就有“一里有菜花,十里无毒蛇”的说法,。这蛇虽无毒,但却让许多毒蛇都闻风丧胆,其他蛇类根本不是它的对手,你师祖的这条又叫“王锦蛇”,这蛇无论是遇到毒蛇,还是无毒蛇类都会主动的上前猎杀,而正是因为这种习性,才让王锦蛇有了“百蛇之王”的称号。” 小赤玄惊的眼睛瞪的老大:“这什么王蛇,当真如此厉害,连毒蛇的毒液都不怕吗?” 洪清继续说道:“这蛇极其凶猛,体型比一般的蛇类大,防御能力超群,最主要的是它还有着非常强悍的抗毒性,就算是人们谈之色变的五步蛇,也是这王锦蛇最爱捕杀的猎物之一。” 小赤玄心服口服的说道:“如此说来这蛇是当的起这蛇王的称号的!但是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蛇王呢?” 洪清道:“自你师祖羽化后,这蛇也不见了踪影,如今已没有人知晓它的下落啦!”每每想起赤玄都会为没见过这蛇而惋惜不已。 话说赤玄虽然没有任何关于千瓣莲踪迹的线索,但是还是凭借着洪清留下的杂记,从发现千瓣莲的时间,然后综合其他相近时间段的杂记内容推断出,在那个时间段洪清大致去过的地方,然后在逐一推算排查,竟真的被他找到了那无名山! 不过,这都是大半个月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在他千辛万苦找到了千瓣莲族群后,莲花仙听说他是洪清的徒弟,眼神就在他身上下的审视了良久,最后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并主动询问他有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赤玄也不客气的说了想要莲藕的请求,整个讨要莲藕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赤玄心里不禁暗自感叹:这莲花仙与师父不过一面之缘而已,竟然也能对他如此仗义,仙人的格局就是不一样! …… 道观内。 两个小道童正卖力的打扫院子,就见一身污泥还背着一大兜子莲藕的赤玄凭空出现在院子里,见他一身污泥的狼狈模样,初一和十五都惊呆了结结巴巴的问:“师师父,您您,这是去去挖了莲藕?” 赤玄大手一挥得意洋洋的说:“这是为师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灵藕,尔等千万不要偷吃,为师有大用处!” 十五眨巴着眼睛说:“炖一大锅的大用处吗?” 初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师父都说了是有大用处,那肯定是要用到别处,定不是用来吃的!” 十五:“不吃乖可惜的。” 初一一脸无奈的说:“师弟,不要就知道吃吃吃。” 赤玄笑着说道:“两位小徒儿,可有空帮为师把这莲藕清洗干净?” 初一十五连连点头:“有空,有空!” 赤玄满意的说道:“只需要把表面清洗干净就可以了,万不可再多做其他的处理,洗干净后就全部放在药庐外的水缸里。师父先去准备些东西,先走一步。”然后使了个步虚术便朝药庐奔去。 初一十五齐声答道:“好的,师父,没问题的,师父。” 第53章 老妖婆的故事(10) 这几个月赤玄一直都在药庐和道观之间来回奔走,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将青媆的事告诉自己的两个徒弟,只是告诉他们万不可去药庐打扰。 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药庐甚少检查徒弟的功课,所以两个小徒弟也乐得自在巴不得他天天呆在药庐才好。 药庐中的人与徒弟之间,倒也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赤玄把需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后便来到了青媆的房间,详细的给她说明了新的治疗方法,他打算通过催花术把青媆的断腿和莲藕连接起来,催花术是种运用自身法力可以使枯木焕新生,嫩苗快速生长或可以使指定的植物和某物融合在一起的法术,虽然可以使人和植物融合,但是此行毕竟是有违自然的,所以此术极损修为,若是用法不当更是容易被反噬,所以大多数修行者都不会使用此术。不过眼下,赤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初一十五将莲藕洗干净后便放在了药庐外的大水缸里便回观里了,赤玄挑选了两根比较匀称的莲藕,将两根莲藕一左一右的放在了青媆的身下,然后便开始施法只见两根莲藕从顶端开始慢慢变成了人的脚趾,脚掌,小腿,大腿,莲藕变成的大腿顶端还长出了一些像藤蔓般的肉芽,这些肉芽慢慢的增多变长,然后竟真的和断肢巧妙的连接再一起了! 坐在榻上的青媆惊喜的抬起头朝赤玄看去,眼里是难以掩饰的神采:“真人,好像成功啦!” 相比起青媆的激动,赤玄就显的淡定了很多,他弯腰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脚趾头,问到:“可有感觉?” 青媆笑着点了点头。 赤玄站直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才说道:“可能动?” 青媆试着动了动脚趾头,兴奋的大呼:“动了动了,能动!真人你看,能动!” 赤玄暗暗松了口气,又说道:“试试,下地走走看。” 青媆看着两只脚,一时竟觉得有些为难:好久没有走过路了,这两只脚该先动哪只呢? 赤玄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轻语道:“别急,慢慢来,左腿先动,先把腿放到地上。” 青媆先把左腿抬起往外挪,右腿紧跟着也放下来了,赤玄赶紧拿出开始就准备好的鞋子给她穿好,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温柔的说:“站起来,走走看!” 青媆稍稍用力就站了起来,然而还没站稳又差点摔到了榻上,赤玄连忙起身扶她,情急之下竟抓住了青媆的手。 赤玄抬眼去看,青媆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手此时已经握在一起了,赤玄心想:许是青媆的注意力全在双腿之上,所以全然没有注意这些。他也便假装没有发现,一只手很自然的握着青媆的手,另一只手扶着青媆的胳膊,柔声说:“迈开腿,试试。” 青媆激动的声音都快变了调,带着一股哭腔说:“先迈哪只脚啊!” 赤玄轻轻的说:“左脚,先左脚。” 青媆听话的抬起左脚微微的往前跨了一小步。 赤玄也有些激动了,连语气都有些急了:“对对对,很好,接着右脚,在迈右脚。” 青媆抬起右脚往前跨了一步,转过脸来正想说点什么的,视线一下就落到了她和赤玄紧握的两只手上,还没说出口的话一下就咽了回去脸腾的就红了,赤玄见青媆发现了,尴尬的松开手想要把手抽出来,却不想青媆反而紧紧的握住了赤玄的手。 他的心里一下就柔软的一塌糊涂,一股温暖甜蜜又让人晕眩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女人的手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好像连同着将他的心也揪住了一般,日光透过窗户温柔的撒了进来,均匀的撒在了青媆的脸上,她的侧脸发出一股蜜糖般的光泽显的可爱极了! 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那日晚上旖旎的梦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了起来,他随口扯了个理由说:“药,药,撒了,我去收拾。” 然后也不等回答,抛下站都站不稳的青媆扭头就跑出了屋,站在院子里拍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自言自语:“吓死我了,吓死了!” 咚~ 屋里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糟了,不会是青媆摔倒了吧?真是大意了,青媆这腿才刚接上肯定是会有些习惯的,自己怎么能撇她一个人在屋里练习呢! 赤玄一边自责一边冲回了房间,果然一进门就见青媆倒在地上,一只手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抓着床沿借力,看起来腿脚还是有点使不上劲的样子。 见青媆这有些狼狈的样子赤峰心疼极了,一把就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青媆的手不知何时抚上了他的衣领,在他起身时猛的用力拉了他一下,赤玄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便压在了青媆的身上,他慌忙的用手撑住床板想起身,青媆的手却揽住了他的脖颈,他双手依旧撑在床板上,停下起身的动作愣在原地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青媆脸上露出如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神色,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笑意,赤玄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粉嫩圆润像一片小巧樱花花瓣,他突然想起了梦里那颗甜美的樱桃,心里想着:这花瓣和樱桃也不知道哪个要美味些? 这么想着他就真闭上了眼睛径直含住了这片花瓣,清甜柔软的触感让他沉迷,这与梦境完全不一样,这是完全真实的触感! 他有些急切,笨拙的,生硬的,想要探寻更多,他呼吸开始急促,他想起梦里看到的女人身体,想起梦里女人白皙的皮肤,被头发遮盖若隐若现,女人也在生涩的回应着他,赤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咆哮翻涌,他有些眩晕,有些颤抖,原,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归属之地,一个温暖的,安心的,又让他战栗的归属之地! 他忘乎所以的,不顾一切。 第54章 老妖婆的故事(11) 青媆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胸,轻轻的扯开他的衣襟,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肌,白嫩的手钻进他的衣服,开始还显的有些生涩笨拙的人儿啊! 这会儿竟好似开了窍一般,她的手指灵活好似一条蛇一般,这真实细腻的触感,让赤玄的灵魂都颤抖了起来,激的他差点喊出声来。 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人啊?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和她,时间仿佛停滞了,又好像是在飞速的流转,不知疲惫的追寻着忘我的快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归于了平静,赤玄拥着怀里的人沉沉的睡去。 三日后,清晨。 初一十五一人抡着一把扫把心不在焉的打扫着院子,赤玄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初一十五见师父回来一起迎上前去,十五仰着脸问:“师父,您是不是生病了?怎脸色这么差?” 初一接着说:“师父是不是修炼遇到麻烦了?” 赤玄顺势点了点头说到:“为师近日施法过度损耗了修为,这几日师父要到静室闭关修炼,无事莫要打扰,但尔等也不能放松功课,师父出关后定会检查的,你们两个可听清楚了?” 初一十五齐声道:“是。” 见两个徒儿如此乖巧赤玄也没有多说话抬脚便往里屋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回身看着两个徒弟踌躇了一会,才干巴巴的说:“药庐里现住了一人,你们俩没事时可去多多关照一二。” 初一十五应道:“是。” 赤玄点点头,转身便想走。 初一又恭敬的问道:“敢问师父,不知药庐现住的是何人,我们该如何称呼?” 赤玄再次回身,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她是你们师娘。” 说完不等徒弟们反应便使了个移形术瞬间消失了,赤玄一回到静室人就瘫坐在椅子上。 这催花术果然极耗修为,那日施法他本就损耗了太多的修为本应该好生调息修养的,没想到然后又,然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又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导致他现在身体已有气虚之相,这几日须得好好的调息修养才行。 初一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问:“师弟,刚刚师父说的可是师娘?” 十五应道:“是啊,师父刚刚是说师娘,等等,师父刚刚说师娘?” 初一点点头道:“师父修炼了这么久,原来是为了炼出个师娘?” 两个小道童重重的一拍手齐声感叹:“师父,厉害啊!” 过了会儿十五搓着小手笑嘻嘻的说:“师父刚刚是不是说让我们多多的去关照一下师娘啊?” 初一正色道:“是的,师父是这么说的。” 十五笑的更欢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见拜见师娘啊?” 初一点头道:“此话有理!那我们何时去?” 十五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此时就很合适!” 初一憋住嘴角的笑意重重的一点头:“正合我意!” 说罢两小童就蹦蹦跳跳的往药庐跑去。 青媆此时正在院子里晒草药,阳光温柔的洒在院子的每个角落,空气中满是草药的清香,她穿了一身粉色衣裙,袖子挽起露出雪白的手臂,一头乌发盘了个简单的发髻,脸色红润气色看起来好极了。 两个小道童远远的躲在一棵小树苗后面,小树苗的枝杆也不过成成人的两根手指粗细,十五激动的摇着小树苗把树叶都摇下几片:“师兄。你快看,好美啊,师娘好美啊!” 初一无奈的按住他的小胖手:“你可安静点吧,动静这么大。要吓着师娘了。” 青媆也察觉到了这边有动静,手里晾草药的动作没有停下,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高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两个小道童就互相推搡着从树后出来了,青媆一看便猜到了这就赤玄的两个宝贝徒弟,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两个小道童,初一十五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过了好半天初一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师,师父他闭关了,闭关,闭关之前跟我们说师娘在这里,我们就来拜见师娘了。” 听初一这么说,青媆脸上微微有了些笑意,她问道:“赤玄真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初一十五连连点头:“是的,师娘,师父他就是这么说的。” 青媆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愉悦了起来:“初一十五,既然你们都来拜见我了,那我就请你们吃好吃的吧!跟我来。” 然后,转身朝屋里走去同时还挥了下手,做了个让他们两个跟上的手势,三人欢快的进了屋。 桂花糕,芙蓉酥,糖冬瓜,雪花花生,炒瓜子,糖葫芦等各种吃食摆了一桌,初一十五看着满桌的美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结结巴巴的问:“这个真的都可以吃吗?” 青媆笑的眉眼弯弯:“可以的,可以的,吃吧,吃吧。” 十五咽着口水说:“我们吃了师父不会生气吧?” 青媆拿起一块糖冬瓜塞进十五的嘴里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师傅最宝贝你俩了,怎会生气?” 十五咂巴咂巴嘴谄媚的说:“师娘人美,心善,还请我们吃好吃的,真是太完美啦!” 初一也附和道是:“是啊!是啊!怎么这么好!” 青媆笑着捏了捏十五的小肉脸愉快的说:“好啦,好啦,快吃吧小十五。” 十五抓起一块芙蓉酥送进嘴里,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的问:“师娘,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知道我叫十五啊?” 青媆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说:“因为你师父天天跟我提你们啊!” 第55章 老妖婆的故事(12) 青媆笑的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好看,十五看着觉得师娘长的真是好看极了不由得胃口大好,拿起一块桂花糖细嚼慢咽了起来,十五的吃相一直不大好看,赤玄总笑话他吃起东西来就像一只饿了几天的小狗,这会儿十五吃起东西来可就注意多了。 初一用余光撇见十五这假模假样的样子觉得非常好笑,碍于师娘在场只得忍住不去揭穿他,只是真的憋笑有些辛苦啊,他是真的好想“哈哈哈”啊! 忍的有些辛苦的初一不知道的是他和十五的这点小心思全被青媆看在了眼里,青媆也不拆穿他们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吃东西。 此时的赤玄正在打坐,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内息气血紊乱的厉害,几股子气息在他体内翻涌乱窜,他心道:本以为只是消耗些修为,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又一股气血突然上涌,激的赤玄吐出一口鲜血后就昏死了过去。 身处药庐中正兴致勃勃看初一十五吃东西的青媆身体猛然一顿,似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嘴角牵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半个时辰后。 初一十五擦着嘴心满意足的挥手跟青媆告别,并约定了明日带青媆一起上山采蘑菇玩。 青媆倚在门口一脸不舍的和他们俩挥手,直到两个小道童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回了屋,在房门关上的瞬间人就化作了一道烟雾消失了。 飞鱼山脚下的镇子叫飞鱼镇。 镇子虽不大,但是民风淳朴,近年来也是风调雨顺,百姓们过的也算安居乐业。 今日在镇上药铺做工的张南平下了工正摸着黑往家赶,他家住的离药铺也不远大概就二里路的距离。 平日里是戌时就能下工的,因为今日掌柜的不知从哪里收了些上好的何首乌,他把这些个何首乌点数,入库,记账等一系列的事儿忙完就已经到亥时了。 这个镇子上的人都歇息的早,这才刚到亥时路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这条路他已经走过无数遍了,张南平就是闭着眼睛眼睛也能走到家。 但是今日他却莫名的有些紧张,总觉得好像有人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他用手摸了摸揣在怀里的小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铜板子这是他今天刚结的工钱。 张南平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这镇子向来太平也鲜少有盗抢夺的事情发生,这么想着他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却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些声响似乎像是急急的脚步声,他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了头皮也开始发麻,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真的有人跟在他的身后! 他头都不敢回,拔腿就跑了起来,刚拐进一条巷子怀里就撞进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也就是那一瞬间一股清新的花草香钻进了他的鼻腔。 这应该是个女人!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了,手里提着的灯笼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就灭了。 张南平来不及想那么多借着朦胧的月光抓起地上人的胳膊就跑了起来了,地上的人可能也一时摔懵了竟任由他拉着跟着在巷子里奔了起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自家的房门。 张南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锁,然后一把抓起那人一起闪进了房中关门插好门销后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那个人好像这会儿也终于回过神了软软糯糯的问道:“你为何要拉着我跑啊?” 张南平喘着气朝着说话的人看去,月光透过窗户均匀的洒在她脸上,这是一张极美丽的脸,眉间还恰到好处的镶着一颗小巧的朱砂痣,这颗小小的朱砂痣衬的她的脸又有了些我见犹怜的娇弱之感! 面对如此美人张南平的俊脸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用手指了指门磕磕巴巴的说:“好像,好像有坏人,我怕有危险!” 那女人听他这么说也露出了惊恐之色然后小声的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你可见了那坏人的模样?” 张南平小声的回答她:“见倒是没见,不过我能感觉到有人跟在我身后!” 女人轻笑一声:“万一是只夜猫呢?” 张南平摇头道:“姑娘莫笑,我能感觉出来真的有人,我怕姑娘会撞上他遭遇危险,只得拉着姑娘一起跑了。” 女人似乎有些不信轻声说道:“那不如我们从窗户里偷偷的看看屋外到底有没有人?” 张南平点点头:“正有此意。” 他也不敢贸然推开窗,而是悄悄的用手把窗户纸捅出了一个小窟窿把脸凑过去往外瞧。 那女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另一侧的窗户里捅出了一个窟窿把脸凑过去往外瞧,还就真看见了外面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人影手里似乎还提了根棍子,只见那人影在外边来回的转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屋内的两个人也不敢妄动等了好一会了,那人影才提着棍子离去了。 见人走了女人愤愤的说:“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贼人!你是干什么的啊?竟招惹了这样的事?” 张南平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的说:“姑娘还是小声些,小心那人又回头了,要将贼人招来了!还有,姑娘请不要多想,我不是坏人!” 他说话的时候两人的脸靠的极近几乎就要挨在一起了,那股清新的香气再一次钻入鼻腔,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跳的厉害了。 女人柔软微凉的唇在他的掌心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什么,他梗着脖子转过头去,女人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双目美的如盛满了星光的夜空让人甘心沉溺,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混乱,心里有种紧张激动又甜腻的复杂情感,他意识到这举动有些唐突了。 急急的松开手抱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女人便靠了过来顺势就吻上他的唇,吓的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这么美丽的女人居然主动吻了他,他不会是在做梦吧?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他一动这美好的梦便醒来了。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悄悄的,用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真的好痛! 所以,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第56章 老妖婆的故事(13)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事不正常!一个貌美的女子单独夜行就已是不合常理了,居然还对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主动更是于理不合!一定,一定有什么问题!她,她不会是话本子里说的专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吧? 他想将这女子推开来,可是他的双手却不听使唤了,他的身体比他要诚实多了! 女子似乎也非常的陶醉,闭着眼似乎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张南平认命的闭上眼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他意识模糊的想:罢了,罢了,管他合理不合理,这么美丽的女人就是死也值了! 这是他第一次与异性亲昵,他开始笨拙的试探着的回应着对方,女子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如同八爪鱼一般挂在了他的身上,张南平用手托着女人迫不及待的往床的方向走。 才刚走到床边便把女人轻轻的放在床上,女人的衣裳虽然好看,但是纽结极其繁琐复杂,越是着急就越是解不开,女人媚笑着推开他的手,一个一个的解开自己的纽结,然后引导着他循序渐进的进入一个新的世界。 看女人如此配合主动更是觉得满意极了,此刻的快活便是拿个皇帝和他换,他也是不换的! 天色开始微微透亮的时候,有一户人家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貌美的女人,女人的眉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朱砂痣,女人在踏出这房门之前回头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然后关门离去。 …… 今儿个一大早初一十五就一人背着一个小竹篓,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药庐,初一站在院子里让十五去敲门,十五听话的来到门边踮起脚“嘚,嘚,嘚”的敲了三下门,嘴里喊着:“师娘,师娘,您起了吗?我们来接您去采蘑菇啦!” 等了一会儿屋里没有回应安静的很,十五歪着头琢磨了起来:会不会是我和师兄来的太早了,师娘还没起床啊?那我要不要在敲敲门?可是万一吵着了师娘休息好像不太好吧? 在他正举着肉肉的小手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吱呀”打开了青媆满面红光的出来了,她捏了一下十五肉嘟嘟的小脸蛋子笑盈盈的说:“我的小十五等急了吧?” 十五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师娘,我们一点都不急,真的!就是以为您还在睡觉,我敲门这么大声会不会吵着您休息了!” 青媆牵起十五的小肉手往院外走,在经过初一身边的时候又牵起了初一的手,温柔的说:“师娘早起了,刚刚正好在喝水就没来得及应你呢。” 十五仰着小脸看着青媆笑盈盈的脸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他总是会梦见自己的娘亲,在梦里娘亲也是这样牵着他的手走,还会给他买糖葫芦,买麦芽糖,给他做好吃的饭菜,可是梦里的娘亲没有脸,他经常在半夜哭着醒来,他好想她的娘亲啊,虽然他早已记不起关于娘亲的一切,但是他就是好想娘亲啊! 可是他不能对师父和师兄讲,他怕会引的师父师兄也想自己的娘亲,师父和师兄也是没有娘亲的。 梦里的娘亲似乎突然就有了脸,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娘亲应该就是师娘这个样子的吧?” 十五是赤玄在外边游历时捡回来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记不得自己爹娘的样貌了,赤玄捡到他时正好是六月十五那天,所以就给他取名十五,那时小小的他面黄肌瘦还生了病,一身的泥污,身上的衣服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赤玄给他治好病,然后抱着他一家一家的问,一村一镇的去找,把附近的郡县都问遍了也没有找到他的家人,最后赤玄问他可愿意作自己的徒儿,十五奶声奶气的问:“什么是徒儿?” 赤玄回答他:“就是你拜我为师父,我教你读书明理,传授你功夫本领,照顾你长大,你可愿意?” 十五一脸懵懂的看着赤玄说:“就好像爹爹一样?” 赤玄郑重的点点头:“是的,就像爹爹一样护你,但是你须得叫我师父!” 十五笑了甜甜的喊:“师父,师父,师父!” 赤玄也笑了:“你还有个师兄他叫初一,我这就带你回去见他,今后你们俩就是师兄弟了知道了吗?” 十五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眉飞色舞的说:“师娘,我跟你说我最喜欢白蘑菇了用它煮的汤啊,眉毛都能鲜掉!” 初一淡淡的说:“师弟,好像每样食物你都说最喜欢!” 十五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才慢悠悠的说:“非也,非也,师兄,师父熬的药我就不喜欢啊!” 初一冲着天翻了个白眼说道:“师父熬的药不算食物!” 十五又笑着说:“非也,非也,师父熬的药也是吃的,只要是吃的就属于食物!” 初一居然也开始不讲道理:“不算,不算,我是师兄,我说了算。” 十五把眼睛睁的老圆得意洋洋的说:“不不不,师娘还在呢,现在应该师娘说了算!” 初一觉得好气啊,怎么今天他好像有点说不过十五了?难道是因为师娘在场影响了他的发挥?他气鼓鼓的说:“那好,那师娘你说,师父熬的药算不算食物啊!” 青媆看了看左右手牵着的两个小童笑着说道:“既然你们要师娘说,那师娘说的话,你们两可会乖乖的听?” 初一十五连连点头:“都听师娘的,都听师娘的。” 青媆牵着他们停下了脚步,故作严肃的说:“师娘要说的就是你们两个都别吵了,都好好的给我采蘑菇去!” 两个小童“噢”了一声就真的没有再吵下去了,青媆看了看两个小童觉得还真是可爱的紧呢。 第57章 老妖婆的故事(14) 翌日,夜半。 一脸倦容的张南平半躺在床榻之上,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屋顶发呆,昨夜的放纵让他累到极至便昏睡了过去,而那个女子则在他睡着的时候悄然离开了,开始他还怀疑那女子是狐狸精,但是现在他还好好的活着,除了感觉有些疲惫其他的并无大碍,那么也就是说那美貌的女子其实并不是妖精! 他有些懊恼自己怎就忘了问那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虽然他家境贫寒,只要那女子不嫌弃他只是个药铺伙计,他是很愿意对那女子负责任的,他把视线移向门口心里又想着:有没有可能,今日那女子还会来? 还会来找自己?之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了:罢了,罢了,怎么可能?一夜欢愉就当是美梦一场吧! 却不想这时门真的“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女人踏着月色走了进来,张南平的眼睛一下就恢复了神采,是她!真的是她! 张南平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跑了过去把来人紧紧的拥入怀中,那股清新的花草香让他沉醉,他浑身的血液又翻滚叫嚣了起来之前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这一刻的他仿佛又精力充沛了,他迫不及待的把人打横抱起,一面疯狂的亲吻着怀里抱着的人,一面往床榻走去… 也不知疯狂了多久直到外边传来了鸡鸣之声,张南平才沉沉的睡去,女人起床穿好衣服后又一次离开了。 三日后。 这几日药铺的掌柜老张有些心神不宁的,原因就是药铺里做工的伙计张南平自那日领了工钱后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来上工了,按说这伙计领了工钱后再找别家做工也是正常的,所以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老张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这张南平对老张来说还是与别的伙计不同的,张南平是和他是同族同宗,按辈分来算的话张南平还喊他一声“大伯”,这孩子说来也是命苦十三岁上下时便没了爹娘,老张也是看他可怜,又因着他识得些字,便带着他来这药铺当伙计,虽然工钱不多但好歹能挣口饭吃,能有个地方遮风避雨,所以这伙计一做便是七八年。 按说就算真是找了别的活去做,也定不会是这样连个交待都没有,那孩子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老张越想越不放心只得匆匆向东家告了假,挑了个身材魁梧的伙计铁柱,就一起急急的往张南平家去了。 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张南平租来的屋子外边了,老张上前敲门手刚碰到门板子,门就“吱”一声微微的打开了一条缝,老张心头一紧,一种不详之感涌了上来,他站在门口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伸手把门推开踏了进去,屋子的窗户没有开所以屋内有些昏暗,老张让铁柱去把窗户打开,待屋里亮堂了以后才往里边走去,走到床边见张南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闭着,才三日不见原本丰盈的脸颊已经凹陷了进去整个人瘦的好似一副骷髅,脸色异常苍白看起来好似是死了一般。 别看铁柱看起来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见此情形也被吓的不轻,死死的拽着老张的衣服半天才憋出一句:“掌柜的,这南平兄弟不会是死了吧?” 老张好歹是当了多年药铺掌柜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了,他先是伸手探了探张南平的鼻息,还好,还好,虽然有些微弱,但是好歹总有呼吸,然后又伸出手推了推了床上的人,同时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张南平,张南平,听见没有,我是你大伯啊!” 喊了好半天张南平才悠悠转醒,有气无力的说:“大伯,你咋来了?” 老张见他醒来这才松了口气,抛出了一大串的问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是不是生病了?你这几日没去药铺可是因为生病了?” 张南平是感觉这几日里异常的疲惫,但他认为是自己这几日纵欲过度所致,自己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这么憔悴是因为睡姑娘睡狠了吧?再说了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事,若是传了出去也对那姑娘的名声不好啊! 踌躇了半刻后他还是决定先把这事瞒下来,就随口扯道:“前几日我走夜路回来,不想却有个人一直跟在我后面,我想怕是遇到了歹人便一路狂奔回了家,这一回家就感觉浑身难受不已,这病怕是受了惊吓所致,大伯放心我无大碍,估摸着躺几日也就好了。” 他虽如此说,但老张还是觉得有不放心,便唤了铁柱去医馆寻了王大夫来,王大夫把完脉后又反复询问了一番,便捏着胡子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病,他行医多年也从没见过有人病了三天就能瘦成如此模样的,还不光是如此,病人的身体还阳虚血亏的厉害,说是受了惊吓所致,反正他是不信的。 他断定这病人怕是有意隐瞒些什么,但是别人不说他也没办法逼人家说吧?无法,只得开了服调理体虚的方子,并嘱咐到:“这病症倒是普通,但这病情却不像是三日所致,老夫也不曾遇到过如此奇怪的病例,暂且先给他开服调理体虚的方子,先服几日看看效果吧!” 送走王大夫后老张叮嘱了几句就带着铁柱回药铺抓药了,药铺有现成的熬药砂锅可以熬好了直接让铁柱给送过去,既给张南平熬了药,又不耽误他干活一举两得。 很快药就熬好了老张想了想觉得应该再弄点什么吃的,于是就去外面的摊子上买了一些肉包子回来,一起装在了一个篮子里就打发铁柱去给张南平送药了。 铁柱提溜着篮子没一会儿就到了张南平的家里,想着药要趁热喝便让张南平先喝药待张南平把药喝完后,他才从篮子里把包子取了出来递了一个给张南平,也不知道张南平几天没吃东西了,一见包子就两眼放光一把就抢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第58章 老妖婆的故事(15) 铁柱见他吃的急担心他噎着,想给他倒杯水的,却发现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只得端着茶碗去井边给他打水去,一桶水刚提上来,还没来得及倒进茶碗里。 :“小哥,能给口水喝吗?” 铁柱就被一个软糯的女声给叫住了,铁柱循着声音看去就这一眼视线便再也收不回来了,却见一个面貌极美的女人朝他走来,女人的双眉间有一颗小巧的朱砂痣,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我见优怜的怜惜感,她走的也是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这人好美呀,不会是仙女吧?”铁柱在心里暗暗地赞叹。 女人款款的走到铁柱身边,细声细气的说:“这位小哥,小女子路过此地,觉得有些口渴了,可否给口水喝?” 铁柱连连点头但手上却无半点的动作,女人轻轻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茶碗说道:“可否帮小女子倒杯水呢?我可真是有些口渴呢!” 铁柱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缓过神来,倒了满满一碗水,然后端到那女子的手中客气的说道:“姑娘请喝,姑娘请喝。” 女人接过碗轻启朱唇轻抿了一口,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仿佛她喝的不是水,而是在品美酒一般。她端着碗轻松愉悦的说道:“小哥,你打的水清凉甘甜,真是特别好喝呢?” 铁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镇上的井水都是比较清凉甘甜的,姑娘若不嫌弃可多喝点。” 女人将自己刚刚喝过的那只茶碗茶碗伸到了铁柱的面前温柔的说道:“小哥打水辛苦啦,不如也喝一点如何?” 铁柱顺势向茶碗看去,只见在茶碗的边缘上有着红色的,淡淡的唇印。 铁柱指着碗结结巴巴的问道:“可可可以吗?” 女人双手端着碗,朝他扬了扬下巴笑的一脸天真:“当然可以呀!” 铁柱双手接过茶碗,痴痴的盯着茶碗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茶碗转了一个方向,让有唇印的那一边对着自己,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嘴压上了那片红唇印,甘甜的水流进了他的嘴里,他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着这种甘甜久久不愿放开,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涌上心头:我猜这姑娘的唇一定比着井水还要甜的多,好想尝一尝啊! 铁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从来不会有不合时宜的非分之想,但偏偏今天他想的不合时宜的东西却格外的多。 他把碗放下用袖子擦了擦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特别快,一下一下的“咚咚咚”跳的特别的强烈,仿佛要从他的胸口跳出来一般,他有些紧张的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像一个猥琐男啊? 女人却好像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说:“小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咚咚咚,咚咚咚,特别大的声音!” 铁柱尴尬的想就地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他用手搓了搓脸有些无奈的说:“没有啊,我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女人微微蹙起秀眉,竖起食指放在嘴前,嘟起嘴轻轻吹了一下做了一个让他禁声的手势:“别说话让我仔细听一听!” 铁柱听话的闭上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女人微微眯起眼,侧着耳,还稍稍弯了点一腰,一点一点的靠近了铁铸的胸膛,嘴里喃喃的说道:“哈哈哈,小哥好像是你的心跳声哦!” 铁柱转过脸眼睛看向远处,嘴里还是不肯承认:“不会不会,我的心跳声怎么可能这么大呢?” :“别动别动,我仔细听一听,好像就是你的,别不承认。”女人说完就用两只手抓住了铁柱两侧的衣摆,然后脸变直接贴在了铁柱的胸膛上,一股清新的花草香向铁柱袭来,铁柱瞬间就涨红了一张脸,此时的他只穿了一件薄衫,但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女人脸上的温热感,他的心跳的更快了,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女人边听还边扬起脸,笑着对他说:“哈哈证据确凿,就是你抵赖不了了吧?” 铁柱垂下眼去痴痴的看着女人的眼睛,浓密黑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小的扇子,一扇一扇的把他的心都扇乱了。 他有些慌了神往后退了一大步有些艰难的说道:“姑娘,莫要乱开玩笑。” 女人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有些难过的神色,委屈的说道:“小哥,你是不高兴了吗?” 铁柱慌忙摆着两只大手:“没有没有,我没有不高兴!” 他虽这么说,但女人的神色看起来还是有些难过,撅着小嘴气呼呼的说:“还说没有,我看你明明就有!” 铁柱忙解释:“真的没有,姑娘能同我说话,已是我天大的福气了,怎还敢不高兴?” 女人依旧不依不饶:“那为何我听你心跳,你要躲得远远的呢?” 铁柱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只是觉得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不等铁柱说完女人便抢着问到。 铁柱的头都快低到胸前了,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小如蚊吟:“有些男女授受不亲!” 他这么一说女的女人的脸当即也红了起来:“小哥,咱们这里民风开放,这哪能算是男女授受不亲呢?” 说完便踮起脚在铁柱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满脸娇羞的说:“这才算是男女授受不亲呢!” 铁柱用手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他这算是被一个女人调戏了吗? 女人将手背在身后,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怎么啦?傻了吗?” 铁柱用手捂着脸,一脸憨厚的说:“我想我大概是在做梦,还是做一个极美极美的梦,啊!真好,我真是不想醒来,不要叫醒我,千万不要叫醒我!” 女人踮起脚俯在他耳用十分魅惑的声音说:“这不是梦境啊!还有更美好的呢,你想不想体验一下呢?” 铁柱痴痴地重复着女人的话:“更美好的体验?” :“是啊,更美好的体验!” 女人的声音娇中带柔,柔中带媚,连说话的尾音似乎都打着弯弯的沟,挠得他的心里直痒痒。 女人牵起他的手,缓缓的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了。 第59章 老妖婆的故事(16) 十日后,静室内。 赤玄经过这几日的修炼虽然失去的修为没有恢复多少,但是紊乱的内息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若是在多多修炼几日的话,修为也定能恢复一些的,但是他却早已没了这个耐心。 这几日里他几乎天天都在想青媆,想早些见到她,想她美丽的脸庞和身体,最严重的一次想的他都差点走火入魔了,只得中断修炼重新开始。 所以本来三日就可恢复的内息,他却硬是多磨了七日! 最后一次是他拼命稳住心神才勉强完成的,待他完成这最后一道功法便算成了。 一个时辰后。 赤玄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一套功法,他兴奋的冲出静室兴冲冲的往药庐赶,昨日里下了场大雨地上到处都坑坑洼洼的,因为跑的太快一小滩泥水溅到了他的衣摆上,他停下脚步皱着眉看着那小小的一点泥印子有些子的郁闷要不要回去换一身衣裳呢? 地上的水洼倒映出他纠结的脸,许是因为不分昼夜的修炼的原因眼圈有发乌,下巴也冒出了细细碎碎的胡茬,他抬起袖子闻了闻,好像味道也不太好! 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有些邋遢的,青媆看到怕是会嫌弃的吧? 无法,他只得折回道观先把胡子刮干净了,然后又认真的梳洗了一番,寻了件月牙白的袍子穿上,还特意到大水缸旁照了照,自觉得十分满意后才得意洋洋的出门了。 赤玄走到药庐的时候正好看到青媆在院子里晒蘑菇,几日不见她似乎又美艳了不少,他没有说话轻轻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青媆,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间,一股清新的花草香在鼻尖炸裂开来。 自从接上莲藕后青媆身上便生出了这种花草清香,这香气让他不可自拔,他贪婪的嗅着,心里想着这么美好的人,这么美好的香气,都是独一无二的,还都是只属于他的,想着想着他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他又感觉到自己需要她,迫不及待的需要,需要她的唇,她的美,以及她的一切,他急急的抱起她进了屋。 也不知道进行了多久,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停滞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她,又像是时间被无限的延长了,他和她似乎已经到达了世界的尽头,他迷离的想,此时除了彼此,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师娘,师娘。你在吗?我来啦!”突然,屋外传来了十五的声音,清脆的童声一下就把他们两个人拉回了现实,青媆神色有些慌乱,红着脸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求助似的看着赤玄,似乎不知道是该应声还是不应声。 赤玄有些无奈,这倒霉徒弟竟是出现的如此不合时宜,他的动作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俯在青媆的耳边哑着嗓子的说:“别理他,认真点。” 随后便单手施了个术,十五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他含住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现在他打扰不了我们了。”说完动作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青媆觉得自己仿佛变了一叶小舟,一波接一波汹涌的海浪仿佛随时都会让自己沉没,她极力的想保持清醒,手却不听使唤的紧紧的抱住了赤玄,她觉得自好像真变成了被海浪掀翻的小舟,瘫软的沉溺在了这片海洋里,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想永远这样下去,明天不会到来,现在不会过去,就永远这样下去。 …… 飞鱼山的山脚下良田错落有致,有几个小孩正在田边嬉戏打闹,不远处有一只大黄狗正悠闲地趴在地上睡觉,突然它的鼻子动了动警觉的朝着空气叫了起来,十五左手举着一根糖葫芦,右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这么凭空的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突然出现的十五还没缓过神来,就见一条大黄狗呲着牙朝他扑了过来,他“哇”的一声,丢掉手里的糖葫芦,撒腿就跑了起来,边跑边喊:“我不是坏人,别咬我,也别追我,师傅,师兄,快来救命啊!” 这狗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这小孩被自己吓成这样,竟追得更起劲了,之前正在玩闹的几个小孩,听见声音也连忙跑了过来,其中有个小孩认出了十五大喊到:“大黄别追了,那是十五小师傅啊!他不是坏人!”那叫大黄的狗倒也颇有灵性,还就真停了追赶又趴回原地去歇着了。 十五被大黄撵的哭出了鼻涕泡,真的好可怕呀,他记得明明是去找师娘了啊?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什么会有一只叫大黄的狗追着他呀?而且这只狗看起来真的很凶啊!初一师兄,快来救命啊! 在被赤玄选捡到之前,十五曾在外面流浪过一段时间,有过几次被流浪狗撵的经历,因此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也留下了非常大的阴影。 那几个孩子凑了过来,把十五围在中间,轻声细语的安慰了起来:“没事啦,没事啦,别哭啦!别怕,大黄不咬人的,只是看起来比较凶而已。” 十五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的问道:“真的吗?大黄真的不咬人吗?” 一个穿着花衣裳,长的特别可爱的小女孩拍了拍他的头脆生生的说:“真的,真的大黄真的不咬人的!” 另一个穿着枣色衣裳的小男孩从怀里掏出了几颗糖,放在了十五的手里就说:“十五别哭了,我请你吃糖!你快尝尝看,这糖可甜可好吃啦!” 十五在闭着眼睛哭的同时,竟然两只手还利索地剥开了其中一颗糖,放进了嘴里,边哭边说:“好甜呐,真的好甜呐,糖怎么这么好吃啊?” 那小孩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你不哭,我再给你几颗,如何?” 十五生立刻止住了哭,用手擦了擦眼泪,认真的说道:“说话可当真?” :“自然是说话当真的。”那孩子说完又从怀里摸出几颗糖,放在了十五的手里,几个小孩子哄了半天,才把十五给哄好了。 第60章 老妖婆的故事(17) 半月后,飞鱼镇。 今日的天气很不错,晴朗明媚,微风徐徐,集市的人也格外的多,街道上一片热闹的景象,王大夫坐在医馆里透过大门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的神色却愈来愈凝重。 约莫半个月前他被请去给一个后生看病,这后生的病情十分古怪只说是病了三日,但是人却瘦得如一副骷髅架子了,问他最近可有何异常之处,却说是受了惊吓,多的也不肯在说了,应是隐瞒了些内情的,他虽有疑惑,但也无法,只得嘱咐病人多多休息,有任何问题可速速通知他,却不曾想还没过几日,他没等到那后生请他看病,却等到了那后生死了的消息。 本以为这事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镇子里接二连三的出现了相似的病人,先是药铺的另一个伙计铁柱,那么强壮的一个人,才几日也瘦成了一副骷髅壳子,熬了没几日就死了,再后来病的人越来越多,张员外家的小公子,点心铺子的吴老板,就连李屠户家的大儿子都惹上了这病,这几个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没几天就死了。王大夫让徒弟去别的医馆打听过了,别的大夫也接到了些子这样的病人。 王大夫把得了这种怪病的人名一一写在了纸上,光他手上接诊过的就有十余人,其他大夫经手的估摸着也有十余人了。 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他怀疑这可能是一种会人传人的疫症。 他细细的探查过了,这些病人之间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关联的,比如说铁柱给张南平送过药,又给张员外家的小公子跑过腿,小公子又去过点心铺,点心铺的吴老板又去肉铺买过肉,而且这些个人你要是问他:近日可有何吃食或其他的异常之处? 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大夫捏着胡须认真的想:若说是会人传人的疫症,为何自己没事? 药铺掌柜也没事?病人接触过的其他人也没事? 为何病的就是这几个?这几个人之间到底有何共同点才会都染上了这个病? 王大夫的视线在那十多个名字上来回扫视了几遍,寒门学生,跑堂的,打杂的,干什么的都有,实在是看不出有何相同之处,如果硬是要说这几人有何共同之处的话,不知道年纪力壮相貌俊朗算不算? 王大夫不自觉的瘪了瘪嘴,莫不是这个病还是看脸的?专挑年轻好看的下手? 王大夫用手指按了按眉心,心想算了,算了。还是莫要乱猜了,这个病古怪的很,安全起见还是趁早去官府报备一声吧,若真是疫症的话,真真发作起来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这么想着王大夫便拿上他平日记录病人病情的册子再把那张写了病患名字的纸夹在了里面,然后向学徒交待了几句就往巡检司去了。 这飞鱼镇并没有设立衙门,最近的县衙还在三十里地开外,朝廷在此设了个巡检司,这巡检司的级别比县衙要低一些,但作用却和县衙门差不多,负责管理这飞鱼镇日常的各项事宜,现任巡检司司长赵朗在这飞鱼镇任职多年,虽把此处治理的井井有条,但因为人正直清廉,又瞧不上官场阿谀奉承那套。 所以,官阶多年来也没有再上过一步,不过这赵朗倒也不甚在意,自觉在此地反倒也落个自在。 离巡检司大约还有十余米的时候,就见着有一小厮从侧门出来,那小厮合上门转身就看见了王大夫,面上一喜,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待跑近了匆匆的朝王大夫行了个礼,才说道:“我家司长大人遣我去请郎中,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了您,还请郎中速速随我去,为我家少爷诊病!”还没等王大夫说话,小厮拉上他就朝巡检司后院跑去。 小厮领着他从侧门进去,径直到了少爷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床边围了几个人,听见小厮的禀报声齐齐的转过身来,脸上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王大夫见过这男人就是巡检司司长赵朗,这赵朗年约四十,身材微微的有些发了福,今日没有穿官服,身着一身墨青色常服,但是面貌却是长的十分周正,浑身透露出一种儒雅之气,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样貌俊朗的男子。 赵朗见了王大夫也没有多客道,忙把王大夫请到了床边,一见这赵司长家的少爷,王大夫的心便“咯噔”一下,头皮有些发麻,躺在床上的少年郎长的和赵朗十分相像,但是少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眼圈发乌,脸形消瘦,满面皆是颓败之相,见此王大夫不由得面色凝重了起来,见王大夫脸色不对,赵司长也变得有些焦急,忙问:“可是我家小儿的病症很棘手?” 王大夫没有答话,而是直接给少年诊起脉来,司长见王大夫在诊脉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半晌,王大夫才开口说道:“果然也是阳虚血亏的脉象!” :“阳虚血亏?这是何意?”司长急急的发问。 王大夫没有回答司长,而是反问道:“公子身体不适,有几日了?” 司长答道:“前日白天出去玩还活蹦乱跳的,昨日早上就嚷嚷着疲乏不肯起床,我看他神色是有些憔悴,只当是前日玩累了没当回事,就由着他在床上赖了一日,没想到今日早上一看,一个好好的孩子一夜之间竟然,竟然瘦了一大圈,大夫我儿的病着实古怪,可是很难医治?你可得救救他啊!”说着司长竟还红了眼眶。 王大夫搓着胡须沉吟道:“所以,小少爷身体不适已有两日了?” 司长连连应声:“算上昨日,今日是第二日了。” 王大夫在心里计较了起来,之前的那些病人都是发病三五日后才请的大夫,今日这司长家的小少爷发现的算是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的回来,虽知道有些艰难,但还是要全力一试的,这次他打算开的药方极简单,就是人参鸡汤。 人参具有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生津养血、安神益智的功效。 鸡汤有温中益气,补精填髓,益五脏补虚损,养血,补心镇静的功效,两者合并对这病症或许有用,就算不能治愈,这多拖上几日也应是可以的,在这几日里兴许就能找到法子治这病了。 第61章 老妖婆的故事(18) 王大夫让人取了张纸来,将方子写下,又列了些零零总总的注意事项,特意叮嘱最好是指派几个人全天的照顾着,以便于时时观察小少爷的状况,斟酌了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照顾小少爷的人要选丑一点的,赵朗吩咐下去,让人一一照办,下人们得了令就各自忙活去了。 把事情都安置的差不多了,赵朗才疑惑的问道:“小儿到底是得了何病?还有先生要貌丑的人来伺候,这是何意?” 王大夫这才想起他来这巡检司的原因,起身恭敬的回道:“此事说来话长,大人,请问可否借一步说话?老夫有要事禀报。”说完王大夫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朗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抬脚就往屋外走,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赵朗的书房,待赵朗在书案旁坐定后,王大夫才从怀里掏出了册子打开并着那张名单一起放到了书案上,恭声道:“大人请看!” 赵朗拿起册子只见上面记录着一些人名,这人是干什么的,还有这人得了什么病,病由何所致,有何症状,病了多久,吃了何药,何时痊愈,虽然字有些潦草但是却记录的非常详细,赵朗将册子放下,又拿起名单来看,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便直接开口问:“这其中有何问题?还请明说!” 王大夫上前将名单上的人名先指给赵朗看,然后又在册子上指出相同的人名,沉声说道:“大人请看,此人的病症。” 赵朗随着王大夫所指之处看去,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册子上所写的病症和他儿子的病症几乎一样,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接着在册子上找到了其他的与名单相对应的人名,果然病症还是一样的,他接着看下去,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死了。 一股不安的感觉拢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开口问:“我儿得的可是这病?” 王大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回大人,此病虽病症看起来简单,但是却极为凶险染病者一般不过十余日便会,便会丧命,且依老夫猜测,此病许是会传染的疫症,这兹事体大,老夫不敢妄下判断,更不敢隐瞒,今日前来,也正是想向大人禀报此事!还望大人定夺!” 赵朗忙问:“此症凶险,但先生可想到了法子医治?” 王大夫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回大人,老夫行医多年也是头一次见此怪病,目前,目前,还未找到治愈之法!”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却让赵朗整个人如坠冰窖险些瘫倒,夫人因病去的早,多年来他一直难忘逝去之人,故也没有再续弦,所以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孩子,现如今这唯一的孩子也染上了怪病,这可如何是好啊? 短暂的失神后赵朗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毕竟他是治理一方百姓的司长,心性还是比寻常的人要强大一些的,他接着问道:“先生又何以认为认为此症会传人?可有证据?” 王大夫又答道:“这也只是推测,老夫发现新出现的病例都是和上一例病人或多或少有过些接触的…” 还未等王大夫说完赵朗又道:“因此症死去的人已有十余人,若真是会传人的疫症,得此病的人应是不止于此吧?” 王大夫点头说道:“大人英明,老夫的困惑也正是如此,若说不是会传染的疫症,那病人都是有过接触后才患病的,这又作何解释?若是会传染的疫症,那为何被传染的人,却只是这十余人呢?” 赵朗眉头紧锁也很是不解,又问道:“这十余人,可是吃过什么相同的食物,或去过同一地方,又或是有何相同的经历所以导致了都患了一样的病?还有,这些人有何相似之处?” 王大夫答道:“我都细细的问过,吃食无甚特别之处,去过的地方也是五花八门不尽相同,目前还未看出有何端倪,只是对于自己患病前有何异常之事,都是答的含糊其辞,老夫也不好多多逼问。要说这几个人有何相似之处,不知道都是年轻英俊,算不算?” 赵朗皱眉道:“年轻英俊?” 王大夫答道:“是的,大人家的公子,还有其他的病患都是长相俊朗的人。” 赵朗站起身,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那张名单,努力回忆着这些人名所相对应的人脸,他是此地的父母官,虽并不是名单上的所有人都认识,但多少还是看过几个的。确实,他回忆起的那几张脸,都是长相尚可的。 难道?这病还真是看脸的?这缘由是不是有些过于荒诞了?赵朗思索了片刻后又问:“若是能弄清楚这些人患病的来龙去脉,是否对治病有益?” 王大夫答道:“能弄清这病因何而起,或许就能找到治疗方法。” 赵朗又道:“此事关乎百姓安危,未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待本官还未查清楚之前,还望先生莫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待小儿醒来,本官会亲自查问,若问出缘由,自会吿知先生,还望先生这几日能暂住在此以便为小儿诊治。” 王大夫点头应下,又说道:“大人,据老夫所知,镇上其他的几位大夫也接诊过此类病人,不如将其他几位大夫都请来共同商议如何?” 赵朗觉得有理,便遣人去把木大夫和李大夫一起请过来了,两位大夫正好在门口碰上就一起走了进来,两人一进门见王大夫竟也在,一时都有些紧张起来了,心里胡乱的猜测:这一下子把镇上的三个大夫都请来了,怕不会是司长家有谁得了什么十分棘手的病吧? 想归想,但是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就先给赵朗行了礼,因着这两位大夫比王大夫要年轻许多,所以两人也给王大夫行了个礼,待行完礼后,赵朗便让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了,他把面前的册子和名单推到桌子的正中,才徐徐开口道:“木大夫,李大夫,你们先看看这份名单和册子。” 第62章 老妖婆的故事(19)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拿起册子和名单看了起来,一看便发觉了其中的问题,木大夫放下册子,抱着胳膊,眉毛快拧成了一个结:“这病症我也遇到了几个,李大夫,你遇到了没有?” 李大夫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指着册子说:“我倒也是遇到了几个,这么说来的话,染此病的人还不在少数。” 赵朗接话道:“吾儿体弱,不慎也染此病,本官知晓此病凶猛,所以今日才把诸位大夫请过来,便是想商量商量有何对策。” 听说司长的儿子也染上了这病,木李两位大夫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木大夫小声的问:“敢问大人,那公子他这是发病的第几日了?” 赵朗答:“今日是第二日了。不知木大夫和李大夫对此病有何看法?” 李大夫似乎是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木大夫开口说道:“不瞒大人,此病凶猛异常,小人虽然经手了几个病例,但还是毫无头绪可言啊。” 李大夫点点头,他也是毫无头绪,见这两位大夫如此,赵朗也不免的有些焦虑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大夫忙道:“还请大人稍安勿躁,老夫想起来了,那飞鱼山青云观里的赤玄真人也是精通医术的,不如请他来看看如何?” 木李两位大夫连连应声:“对啊,对啊,那赤玄真人不光医术高超,道法也高强,若是请他来了,问题自是会迎刃而解。” 赵朗也连连点头,忙遣人去青云观里请赤玄了。 飞鱼山上,青云观内。 十五坐在观门口的台阶上,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半月前师父出关后,就直接去了师娘那里呆了几日才回的观里,而且不知为何师父的气色看起来也不大好,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本以为师父回来后会教他些新的功课的,却不想师父他老人家说身体有些不适,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便又一头扎进了静室里,进去之前还给了些银钱给初一师兄,说是让他们自己去山下买粮食,说来也好笑,初一师兄当时接银子的表情特别的郑重,好像他接的不是银子,而是掌门之位。十五挠挠头发现自己有点想远了,他本来不是在担心师父的吗?怎么变成在回忆初一师兄当时搞笑的表情了? 此时的初一自然是不知道十五的这些小心思的,而是背着一个小竹篓走到了观门口,双手抱在胸前,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十五一下,才悠悠的开口道:“今日师兄要下山去采买,师弟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十五闻言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双手作揖,满面讨好的笑道:“我最亲爱的师兄,不如带上师弟我一齐下山如何?” 初一赶紧摇头:“不成,不成,你到现在都学不会步虚术,若是带上你,便会害的我也无法使用步虚术,这一来一回光靠双腿走,那不得耽误个大半天?还是我一个人去罢。” 十五不死心抓着初一的胳膊耍起了无赖:“我的好师兄,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走快点,绝对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初一看着十五那圆滚滚肉乎乎的小脸,又看了看天色,心里估算着应该快到申时了,若是带上十五大概是天黑了都赶不回来的,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要同意比较好。 初一把十五的小肉手从胳膊上拽开,一板正经的说道:“师兄一个人去天黑前便能赶回来,若是带上你,又得多花些时辰,那估计得拖到晚上才回得来,你也是知道的,师父近日身体不适,总得留个人给师父端茶倒水吧?” 听初一这么说,十五也觉得有些道理,他们俩要是都走了那谁来照顾师父?而且,他真的也挺害怕走夜路的,于是也没有再多话,乖乖的站到一旁,笑嘻嘻的说道:“那请师兄快去快回,哦,对了,我想吃冬瓜糖,师兄给我带点来就是了!” 初一背着竹篓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回头看着十五说道:“就冬瓜糖一样?” 十五连忙接话:“还可以来点别的吗?” 初一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还要,糖葫芦,糖莲子,龙须酥,还要……” 初一眉头一皱:“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就糖葫芦吧,师父说了不能吃太多糖的!你牙都没几颗好的了!” 十五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呐呐的说:“那好吧,就冬瓜糖还有糖葫芦!师兄,快去快回哦!” 初一朝十五挥挥手,示意十五赶紧回去,然后看着十五进了道观又把道观大门给关上后,才使了个步虚术离开了。 走到了一半,初一忽然想起来,怎么忘了去问问师娘有甚要带的?又只得急急得回头,往药庐的方向去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初一便来到了药庐外,他先是站在院外喊了几声师娘,见无人应声,便又走进院内,径直走到了屋门外抬手敲门,手刚刚扣上门板,门板就“吱呀”一声开了一点,这门没反锁的! 初一收回手,又大声喊了几声师娘,还是没人应声,便只得推门进到了屋内,环视一圈后确认下来了,屋里确实没有人。 初一想着师娘生性活泼,可能自己去附近散步了也有可能,便也没有多想,去厨房看了看米油之类的还缺不缺,看完就直接走了。 因为中途折返回了一次药庐耽搁了些时间,初一到集市的时候申时已经过了大半了,眼看快到酉时了,他有些着急如果在不快些回去的话,怕是太阳要开始下山了,他可不想走夜路回去,便胡乱买了些东西塞在筐子里就打算回去的,快走到镇子口的时候又想起糖葫芦还没买,又只得回头往集市去。 还没走几步就见前面的路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晃了进去,这个人还熟悉的,初一赶忙揉了揉眼睛,他不会是看错了吧?那个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呢? 第63章 老妖婆的故事(20) 鬼使神差的,初一没有喊前面那人,而且蹑手蹑脚的跟在了那人的身后,前面那人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后,看起来就放松了不少,身姿都轻盈了起来,脚步也逐渐变的欢快了,看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丝毫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跟着。 初一远远的跟着那人走过了一条长长的巷子,又七拐八弯的转了几次弯,最后那人在一个杂草丛生,又极其偏僻的破旧小屋前停下了,那人站在门口仔细的整了整衣衫,又用手理了理发髻,这才推开木门进了屋,然后反手将门关上了。 初一远远的等了一会儿,心里头的思绪有些子乱,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看看,最后他还是轻手轻脚的走到墙边,把耳朵贴在了窗户上,隐隐约约听到些男女声混杂的喘息声,他知道偷窥不好,但还是想弄清楚里面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初一用手指沾了点口水,然后将窗户纸捅破,透过那个小洞往里面看。 初一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的行为竟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看了这一眼而已,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肮脏的,阴影! 屋子里的光线虽然略微的有些灰暗,但屋里的一切还是看的真切,凌乱的床铺上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一个面容枯槁的男人状若癫狂,双眼无神,脸色灰白,散发出一种死人才有的可怖气息,若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还在动,他看起来还真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女人面色潮红,美目紧闭,眉头的朱砂痣此时衬的她的脸看起来既单纯又放荡。 这个女人的脸,初一认得,就是他的师娘青媆! 半大的小子,有些事说懂也不懂,说不懂又好像懂的,初一隐约知道了里面那对男女在干什么,他顿感一阵恶心,捂住自己的嘴,连连退后蹲在路边干呕了起来,里面的人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外面的情况,依然忘我的疯狂着,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也不知过了多久,初一才从那排山倒海般的恶心感里缓过神来,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恶狠狠的盯着那扇木门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朝飞鱼山的方向跑去。 青云观内。 十五坐在椅子上,两条小短腿踩不到地上,他无聊的晃着两条腿,心里嘀咕着师兄说最多两三个时辰就能回来的, 可是现在!这天都黑了啊!师兄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打算把银子都花光了才回来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砰砰砰……”猛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门敲的快而急,与其说是在敲门,不如说是在砸门! 这犹如狂风骤雨般的敲门声,惊的十五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跑带跳的赶去开门,生怕再慢一步,这扇破旧的老木门就要被拍散架了。 十五本以为是初一回来了,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少年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样子看起来显得很是青涩,身材也很是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跑了,见开门的是个小娃娃,便用眼睛使劲往院子里瞅,问道:“请问小师傅,赤玄真人在吗?我家少爷重病生命垂危,可否请真人随我下山一趟,给我家少爷瞧瞧病?” 十五听小厮如此说,自也是不敢大意,忙把少年请了进来,让他在大厅稍候,自己往静室奔去了。 经过这几日的调息休养,赤玄的身体已恢复了许多,此时他刚刚完成一套功法,正在喝茶歇息,就见他的宝贝徒弟闯了进来,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师父,不得了了,刚有人来说,山下有人得了重病,你快下山去看看吧!” 他微微皱眉心想:这孩子怎还是这般冒失,同是他教养大的孩子,怎初一就那般稳重呢? 赤玄将茶杯放在身旁的小几上,轻声道:“莫慌,人呢?” 十五答道:“我让他在大厅候着了,师父你快去!” 赤玄快步行至大厅,只见一娃娃脸的少年拘谨的站在大厅中央。 赤玄走近开口问道:“山下何人病重?” 娃娃脸朝赤玄行了一礼恭敬的道:“回真人,是我家少爷。” 赤玄又问:“你家少爷是?” 娃娃脸答道:“我家少爷是巡检司赵大人的公子。” 赤玄又道:“可有请镇上的大夫瞧过。” 娃娃脸答:“请了,三位大夫一齐请的,也没断出究竟是何病症,我家大人,只得派小的来请真人了!” 赤玄又问:“那其他几位大夫可说了什么?” 娃娃脸拱手答道:“大夫们说此症十分凶险,少爷生命垂危,他们也毫无头绪,所以还是请真人您赶紧随小的下山吧!” 见娃娃脸着实着急的样子,赤玄也没有多言,当即就随娃娃脸一道下山去了。 十五看着匆匆而去两人有些郁闷,初一师兄还没回来,这师父又下山去了,其实他也有些害怕的好不好啊?大家能不能顾及下他这个小孩子的感受啊? 飞鱼镇。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扇紧闭的木门终于打开了,一双女人的脚自门内踏了出来,这双脚的主人真是青媆,此时的她身上多了件带兜帽的披风,宽大的帽沿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从屋里出来后,她随手把门给关上了,朝四周望了望后,确定没有被其他人看见后,便整了整衣裙悄然离开了。 飞鱼山。 赤玄因为是习武修道之人的缘故所以脚程比一般人要快的多,不知不觉间就和娃娃脸拉开了一段距离,娃娃脸之前是走了几里山路上来的,还没歇一下又接着下山赶路了,所以现在已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了,赤玄回头看了看气喘吁吁的娃娃脸,问道:“可还坚持的住?” 娃娃脸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喘了好半天的气才开口说道:“能是能坚持,但是真人可否稍稍走慢一些?” 赤玄抬眼看了看下山的路,还是有些子长的,如果他依着这娃娃脸的话走慢些,又得耽搁不少的时间,若是平日里慢些下山倒也无妨,但是今日这山下还有人等着救命,他自然也是焦急非常不敢耽搁。 第64章 老妖婆的故事(21) 现下天也早就黑透了,这山中也是有些伤人的野兽和毒物的, 如果撇下娃娃脸自己先行下山的话,怕也是不妥的,思及此赤玄快步走到娃娃脸的身边低声道:“得罪了。” 娃娃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双脚离地的拎起来了,因为娃娃脸身量较小,赤玄把他拎着倒也没费什么劲。 地上的几片枯叶也跟着被带了起来,扬到了空中慢悠悠的打着旋,那两人却早已如风一般呼啸而去了,扬起的那几片枯叶,又落回了地上。 青云观。 大约是不大习惯一个人呆着,所以平日里无比熟悉的屋子,这会儿十五也觉得有些昏暗吓人了起来,便起身想再点几根蜡烛,好把屋里照的亮堂些。 一根蜡烛还没来得及点上,外头的门又被砸的“砰砰”直响,十五只得放下手里的蜡烛,跑去开门,边跑还边喊着:“别敲啦,别敲啦,来了,来了,轻点子敲,别把门敲坏了!” 才一开门就看见了初一那张焦急又愤怒的脸,眼角的泪痣仿佛都因为他的怒气而变的格外明显,十五有些疑惑的说:“师兄,这是有人招惹你了?” 初一没有回答他,直接朝静室的方向冲去,十五不明所以的跟在他的身后,嘴里不停的问:“师兄你回来的这么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往静室走干吗?是找师父吗?师父不在里面啊!” 听说师父不在里面,初一才急急的刹住了脚步,转身厉声问道:“师父不在,师父去哪里了?去青媆那了?” 十五从未见过初一如此声色俱厉的模样,不知怎的竟还莫名的有些害怕,用手指了指大门,弱弱的说道:“师父下山去了,有人重病请师父下山救命去了!” 初一冷哼一声:“正好,我正想请师父下山的,师父何时走的?可知道是谁家请的师父?” 十五怯怯的答道:“刚走没久,你上山时没遇到师父吗?好像是去了什么巡检司大人家。” 初一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可能吓到十五了,便放下背后的竹篓轻声说道:“对不起,师兄刚刚有些着急了,可是吓到小十五了?” 十五忙摆摆手,嘴里却是说道:“刚刚师兄的样子是有些吓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初一摸着十五的脑袋柔声道:“师兄确实发现了一件大事,要告诉师父。” 十五眨巴着眼睛问道:“什么大事,可说给我听?” 初一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我这就去追师父去,你一个人乖乖的待在观里切不可乱跑!” 十五用小肉手扯了扯初一的袖子接着问道:“那我一个人有些害怕,去找师娘可以吗?” 一听师娘两字,初一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他厉声喝止道:“不许去青媆那里!” 十五一愣,立马小声的说:“好的,不去。” 心里却嘀咕着,师兄这是怎么了,怎还直呼师娘名讳,这好像不合适啊!他是如此想,嘴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天知道他这个好脾气的师兄今天是怎么了,看来今天他还是少说话的好,免得惹师兄生气。 初一见他这副怯弱弱的模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事情复杂,说了你也不明白,竹篓里好多零嘴吃食,自己拿着吃,不许多吃甜的,不要乱跑,师兄去去就回,你乖乖等候便是!” 十五点点头,算是听进去初一的话了,初一见他如此也没有再多言,抬脚便走了。 初一行至半山腰处,便隐约瞧见山林里似乎有人正往他这边走来,难道是师父回来了?他这么想着便加快了脚步朝那人而去,待走近了才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娘”青媆。 青媆见初一突然冲到自己面前,虽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盈盈的问到:“初一,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初一冷冷道:“师娘,哦不,是青姑娘,你这是打哪来啊?” 青媆一愣:“青姑娘?是在说我吗?” 初一道:“此处就你我二人。不是说你,还能说谁?” 青媆隐隐有些不安,小心的开口道:“初一,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说话?” 初一冷笑道:“哼,我为何如此?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好事!” 青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难道她吸人精气的事被赤玄发现了,所以带着徒弟来堵自己了,不不,不应该,按说此刻赤玄此刻正在静室调息修炼,应是没有发现的。 青媆顿了顿神,便作出一副委屈无辜的神态,佯装伤心的说道:“我平日里谨言慎行,循规蹈矩,待你师父也是一片真心,真不知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惹得你这般态度对我?若有何不是之处,还请明说!” 初一直接道:“飞鱼镇最北边,破木屋里那个男人是谁?” 青媆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开口狡辩道:“什么,什么破木屋的男人?初一你可知这话是不能乱说的!” 初一直直的看着她,手负在身后说道:“你莫要再装了,我在屋外早已把你和那男人,和那男人…” 说到此处,初一停顿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看了个真切!” 青媆怒道:“你竟跟踪我?是你师父指使你这么做的?” 初一冷声道:“师父还不知道你的腌臜事,只是不巧被我撞见了!” 青媆反问道:“赤玄还不知道??” 初一点头道:“你是随我现在就下山去见师父,还是如何?” 青媆却笑道:“所以说赤玄还不知道这些?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说话间青媆抬起左手,眼睛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指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心爱之物,只见她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增长!那指甲,不,或许说是爪子更为贴切,那爪子看起来极为锋利。 周遭瞬间凭空起了飓风!猛烈的风卷起初一的衣袍,衣摆被风刮的列列作响,霎时间一种不祥的感觉蔓延全身,初一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直觉告诉他:对面的,可能不是人,而且很危险! 第65章 老妖婆的故事(22) 青媆眼神里透出冷酷的杀意,直接扑向了初一,招式狠辣无情,仿佛要将初一置于死地。 虽初一从小开始修炼,却终究不是青媆的对手,只能一边竭力抵挡,一边不断后退。 两人从你追我赶的激烈战斗,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悬崖边上。 初一力有不逮,最终无法抵挡青媆的一掌,被重重地击落山崖。 青媆站在悬崖边,眼见初一跌落,心里暗自得意,心想如此高度跌落,必定是死路一条,转身离开,不再理会。 回到药庐后,青媆的心情非常愉快。 烧了一大锅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享受着热水带给她的温暖和舒适。 赤玄身上所具有的阳气至纯,对于青媆来说,这阳气大大有益于她的修行。 当然,她的目标不止于此。 青媆伸出她那双诱人的长腿,轻轻动了动脚趾,忍不住发出笑声。 她是一个半妖之身的女子,为了接近赤玄,她不惜对自己下了狠手,将自己的所有妖气逼至蛇尾,然后再硬生生地砍去蛇尾。 本来以为这个赤玄与其他男人不同,需要花更多的心思才能征服。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与其他男子并无什么不同,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必对自己那么狠心了。 想到这里,青媆突然感到有些愤恨。这天下的男人为何都是一个样子! 这一切,着实让她觉得无趣极了。 赤玄提着娃娃脸很快就到了赵府,进门后没有过多客道,与赵朗和三位大夫了解完情况后,一行人便直奔小公子的房间而去。 赤玄给小公子检查的时候,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可以确定是妖物作祟。 他斟酌着如何开口的时候,赵朗抢先道“敢问真人,可是有妖物作祟?” “是。”赤玄点头。 “还请真人救救我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赵朗正欲行礼,赤玄连忙将他扶住,摸出一踏符咒道“降妖除魔乃我分内之事,事不宜迟还请大人命人将此符咒贴于令郎的门窗处,以免妖邪再犯!至于多的符咒,就麻烦大人分发给其他的受害者!” 赵朗立即吩咐下去,作人去办了。 赤玄又道“为了行事方便,这几日可否暂住在府上?” 赵朗自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忙问“真人还有什么需要的?” 赤玄想想便取了两张纸各写上些用具名称,一张请赵朗派人走一趟将信送上山,让初一给自己送些东西,另一张请赵朗将纸上的东西准备好明日要用。 安排好一切后,赤玄便在赵府的客房歇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应,心里头总是有些莫名的心慌,他硬是翻来覆去的一个晚上没睡。 第二日。 他天未亮就起来了,先去看了看小公子,顺手渡了些真气给他,然后又把赵府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让他心里稍稍的安定了些。 虽然不知道这次作祟的是什么妖物,但是他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很快就能收拾好。 吃过早饭,他又去巡视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便打算回房补个觉。 在回房的路上,看到一个下人领着一个小道士往他这边走,小道士手里拎了大包裹。 他看着这小道士只觉得十分面熟,但自己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道士正好对上了赤玄的目光,顺势朝他挥挥手“师父,师父?徒儿来了!” 声音也有点耳熟。 师父?是叫我吗? 赤玄微微皱眉,朝左右看了看,他边上没人啊! 小道士笑着跑过来,一把抱住赤玄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师父,青儿来了!” 赤玄感觉自己的胳膊撞上了一片柔软,脸当即就红了,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了,这是青媆女扮男装呢! 他定了定神,正色道“我要的东西,可都带来了?” 青媆掂了掂手里的包裹,得意道“按师父要求都带齐整了呢!” 赤玄点头道“那就随为师去准备吧!” 青媆低眉顺眼的跟着赤玄回了房,待房门一关上,便立刻跳进了赤玄的怀里,娇滴滴的道“师父可想徒儿了?” 赤玄看着怀里的俏人儿,心情也格外的愉悦笑道“你怎来了?初一呢?” 青媆没有回答而是把脸埋在赤玄的颈间轻松的蹭了蹭“师父还没回答,到底想不想徒儿呢。” 赤玄只觉得脖颈身体又酥又痒,这种感觉啊,奇怪的很! 于是他低下头把脸也埋进青媆的颈间蹭了蹭,一股清新的花草香钻进鼻腔,他有些沉醉,抱紧了怀里的人儿,含糊不清的答道“想,很想。” 第66章 老妖婆的故事(23) 两人呢喃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青媆告诉赤玄自己是在药庐等的无聊了,便打算去找初一十五采蘑菇玩,为了方便就穿了一身赤玄的道服,不想在道观门口遇到了赵府的人,对方把她当做了初一,她便将错就错应了下来,把需要的东西收拾了,便也随着下了山。 对于她的话,赤玄自然是不疑有他,又是亲昵了许久才想起正事,赤玄让青媆等在房中,自己将赵府和城中都布置了一番。 待他忙完这些回到赵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急急的回了房却没有见到青媆,正打算出门寻找的时候,就见她笑盈盈的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忙了一天,饿了吧?” 青媆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菜摆了出来,只是简单的两道素小炒,赤玄看着心里生出了丝丝暖意。 青媆陪着他用过晚饭,便早早的各自歇下了,赵府的管家给青媆安排的房间在隔壁。赤玄本想说不必麻烦,直接与他一间房便可,就是不知怎的这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赤玄想着许多事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了后半夜刚要迷迷糊糊的睡去,就感觉有一人轻手轻脚的摸进了他的房间。 他轻抿嘴角假意睡着,随即一股清新的花草钻入鼻腔,怀里多了一个香软的人儿,糯糯的声音响起“师父,人家一个人睡着害怕!” 赤玄假意正色道“人家害怕那是人家的事,与你又有何干那!” 青媆在赤玄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眉眼含笑道“师父取笑人家!” 两人又是好一番亲昵,忙活到快天亮,青媆才依依不舍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天光大亮的时候,赤玄洗漱完走出来了房间,院子中有几个下人正在打扫庭院,其中一人不经意抬头瞥了赤玄一眼,腹诽道“看来这城里闹的东西不简单,这才几天哪,就把真人折腾的憔悴了许多!” 赵朗见赤玄如此憔悴的模样,自是心里过意不过去,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赤玄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只以为是昨夜没休息好所致。 两人在赵府住了几日,这几日不管是赵府还是镇子上都太平的很,赤玄便决定告辞回山上去。 赵朗本想在留两人多住几日,但实在拗不过赤玄,最后也只得同意。 两人从赵府出来后便直奔飞鱼山而去,方一上山路,开始还稍显拘谨的青媆就好似摆脱了什么束缚一般,欢快的拉起了赤玄手,两人并肩而行亲密无比。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阴影在草地上摇曳。温暖的阳光洒下,给大地带来了生机和活力。 阳光落在青媆的脸颊上,散发出蜜糖一般的光泽。她的肌肤如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赤玄看着看着,便有些痴了。赤玄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和甜蜜。 "媆儿。" 他低低的唤了声,满是深情。 她轻轻的应道:"怎么了?" 如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温柔和羞涩。 "嫁给我好吗?" 他的语气温柔,眼神坚定,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宛如一幅精美的画。他的眼神深邃如海,仿佛可以看穿她的灵魂。 青媆看着赤玄好看的眉眼,心里蓦的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这个男人,与旁的男人还是不同的,与他在一起身心都是极快活的,倒是可以一试。" “好。”青媆把头埋进他的胸前,轻轻的应道。她的声音微弱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 赤玄闻言,开心不已。紧紧地抱住她,仿佛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赤玄又道“择日不如撞日,你我今日就成婚如何?” “今日?”青媆有些吃惊。 赤玄见青媆的反应,以为她是不愿,便急忙解释道“结婚乃是人生大事,需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怎可如此随意,是我心急了。” 青媆笑道“今日就今日,我觉得很好,有天地为证,怎能说是随意呢?” 见青媆如此说,赤玄自然是欢喜的不行,又道“那还得麻烦,娘子在此等我一会,我去做些准备。” 只见他走到一处空地出,掏出几张符纸折成一个轿子的模样,然后念动咒语,那纸轿随即就变得和寻常的轿子一般模样了,神奇的是居然还有八个轿夫模样的人抬着轿子。 赤玄笑盈盈的走到青媆身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夫人,请上轿。” 第67章 老妖婆的故事(24) 青媆眉目含笑,轻轻地坐上了轿子。轿子在轿夫的抬扶下,朝山上行去。 山间小路蜿蜒曲折,但轿子却稳稳当当地前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不多时,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赤玄带着些许急切,迅速地走入了道观。然而,他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却始终不见两个徒儿的踪影。 徒儿们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他们一向是守规矩、懂事的孩子。 猛然间,赤玄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起身朝药庐的方向走去。 然而,当赤玄来到药庐时,门也是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 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他四处张望,仔细察看每一个角落,但两个徒儿仍然不见踪影。 正当赤玄忧心忡忡之际,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他警觉地抬起头,看向远方,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他的心莫名的沉了下来,一丝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可能是两个徒儿贪玩,偷偷跑什么地方疯去了,兴许过会儿就回来了。”青媆温言安慰。 听青眉这般说,赤玄的心稍微轻松了一些。他旋即笑道:“这两个小鬼头,待他们回来,我可得好好教训一番。” 青眉轻笑回应:“教训倒不必了,回头我给他们说说,省得他们的师父担心!” 两人相视而笑,便又携手回了道观。 赤玄让青眉先去歇息,自己则是打算将道观好好收拾一番。 前几日他不在观里,现在一看,观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在收拾的过程中,赤玄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情况,让他越来越不安。 他注意到徒儿们爱吃的小零嘴几乎没有动过,这些小零食是他们闲暇时的最爱。 不仅如此,观中的米面粮油这几日也几乎没被动过。 这些细节让赤玄的心开始揪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立刻去找徒儿们,一刻都不能等! 于是,他迅速掐了个诀,瞬间消失了。 赤玄循着徒儿身上玉佩的气息一路寻去,沿途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都似乎在告诉他,他的徒儿曾经经过这里。然而,气息却在悬崖旁突然消失了。 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不安和恐惧像一阵寒风席卷而来。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徒儿可能遭遇了不测。 “难道他们?”赤玄心中隐隐有了猜想,但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他缓缓走到悬崖旁,探头朝下望去。 下方烟雾弥漫,视线不清,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他的徒儿是否就在这个深渊之中? 赤玄的心如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 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痛感却依然无法掩盖内心的绝望。 赤玄站在悬崖边,心道:“不会的,不会的,那两个臭小子,见了危险就跑,怎会好好的跑这里来玩,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试图用自我安慰来平复内心的惊慌,但这种自我安慰却像沙漏中的沙粒,越是努力想要抓住,却越是流失得更快。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着山间的清新空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冷静的头脑。 然而,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他望向那烟雾弥漫的深渊,心中五味杂陈。 “我必须下去看看。”赤玄暗自下定决心。他深知,这可能是他徒儿最后一次向他求救的机会。 他不能放弃,不能让他们在黑暗中独自挣扎。 赤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纵身跳入那烟雾弥漫的深渊之中。 崖底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毒蔓交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赤玄的心如被重锤猛击,他小心翼翼地在灌木丛中搜寻着。 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都被他仔细检查,生怕漏过任何一丝线索。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突然,在一处草丛中,他发现了一片带血的衣襟和熟悉的玉佩。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不可能!” 他嘶哑地喊道,但事实摆在眼前,残酷地提醒着他,他的徒儿可能真的遭遇了不测。 他的身体颤抖着,心如刀绞。他紧紧握住那片带血的衣襟和玉佩,泪水模糊了视线。 “徒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赤玄哽咽着,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无助。 他知道,此刻的他需要冷静下来,需要找到线索,需要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心中的绝望和痛苦却让他无法思考。 他跪在草丛中,眼泪滑落在泥土上。他默默地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要找到他的徒儿,查明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