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国术,捞阴人》 第1章 七重棺的诅咒 我叫谭一刀,自小跟着捞阴人谭三爷长大,他从坟圈子的老坟听到我的哭声,因此救了我。 母亲占了人家的坟头,被人谋杀,死的时候怀胎十月。 我在死人肚子里出生,煞气重,又跟着谭三爷,理所应当的干了捞阴人。 …… 别人像我一样的年龄,大多在上大学。我高中没毕业,本来我学习不错,考学有望。有一天,老师突然通知我,我爷爷死了。 等我到了派出所之后,警察同志和我说,有人在死人的棺材里发现了谭三爷的死尸。 身体被掏空了,灌了水银,封了蜡。 我看着栩栩如生的谭三爷,没哭,没闹。 带着谭三爷回家之后,我离开那个村子。在谭三爷死去的前几天,他喝着烧酒和我说:“牛头人托梦,我要死了。” “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城里有个活,主家要用七重棺!” “你疯了,这活也接!” “人总要死的,死得其所就好。我死以后把我放在棺材铺里,别葬,去城里,每周买一次彩票,看日子,农历为单日子,就买单号,双日子,就买双。” “然后呢?” “哪天中了,把我下葬,能做到吗?” “能!” 谭三爷苦笑:“我都要死了,你不哭两声?” “你知道,我就哭过一回。” …… 江湖事,说不清楚, 能用七重棺的人,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惹得起的。我没打算复仇,但我想知道真相,于是我按照谭三爷的吩咐,进了城开了一家棺材铺。 我这家棺材铺,专卖五重棺。 棺椁为重,天子七重、诸侯五重、士大夫三重。 所以,这五重棺是专门卖给有钱人的,材料分别为,石、木、铜、银、金。 虽然是五重棺,但没有想象中的大,到了金的那一层,棺材也只有巴掌大小,只装没有烧尽的头盖骨。 有多大的命,享多大的福,这五重棺人人可用,但后代子孙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得住。 买棺材的人大多知道这个道理,而我不管,我只是卖棺材。除此之外,我还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位用七重棺的人,子孙一定接不住。 等七重降尊的时候,就是我找到真相的时候。 …… 今天周末,我照例去买彩票,彩票里有个人,秃头,大肚子,踩着一双破烂的脱鞋,他嘴里叼着烟,摸着肚皮问我:“小子,听说你卖棺材?” “只卖五重棺。” “什么价?” “材料主家出,我收十万。” 秃头男哈哈大笑:“有点意思,有微信吗?加一个。” “我没有手机。” 回答完之后,我走到彩票店老板面前,平淡的说:“单数,随机,一注。” “孩子,你这样买彩票中不了的。” “能中,只是时候未到。” 老板无奈的笑了笑,打了一张彩票给我,我走出去的时候,听到老板和秃头男说:“这孩子的脑子,指定有点毛病。” …… 三天后,秃头男找到了我,他姓乔,全名乔蝴蝶。 乔蝴蝶是骆子豪的女婿,是五行拳的传人。其实真正会国术的人是骆子豪,香港回归后,他从香港回到了国内,也把国术带回来了。 国术传人。 江湖上有他半步崩拳的传说,传说他曾以50公斤的体重,击杀过一头野生熊。 九几年的时候,熊还有野生的。这些年,也就在动物园里能见到坐在地上吃东西的熊。那玩意的体格别说徒手击杀,把它和你一起关在笼子里,给你一把枪,你也赢不了。 但是,我相信这不是传说,因为我的圈子和普通人生活的圈子不一样,我这个圈子是一般人看不到的江湖。 乔蝴蝶是我进城遇到的第一个江湖人,他觉得以骆子豪老人家的造化,死后称得起这五重棺。 我觉得不够,但我不管,有材料我就做。 躺在棺材里的人就剩下一个头盖骨,这玩意又不会飞出来,倒霉的是后代子孙。 骆子豪一生无子,有三个女儿,大女婿就是我接触这个乔蝴蝶。 别看乔蝴蝶一副邋遢的样子,到了正式场合整个人都变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眉眼间满是煞气。 举步走入灵堂,一众黑衣弟子立刻弯腰低首,表现出了恭敬的态度。 灵堂最中间摆着石棺,石棺简易,但棺材盖上有一对足印。 这可不是普通的足印,名曰佛足,足长一尺八寸,各有轮相,十指皆带花纹。 佛祖镇棺,明眼人都知道,骆子豪的女婿不要命,用了五重棺。 …… 乔蝴蝶目视佛足良久,这才伸出双手,有两人过来,帮其换上孝服。 葬礼宏大,直到夜晚,乔蝴蝶才回到了我等候的客厅之内。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了转账给你,偏偏要现金。” “准备了吗?” “还要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儿。” “确定能活下来?”我问。 “这和你没关,会武吗?” “一刀的功夫。” “有没有名堂?” “斩首、剥皮,捞阴人的基本功而已,没名堂。” “你的刀呢?” “用你们武林人的话讲,心中有刀。” “除了我老丈人,你是我见过最会吹牛皮的人。今天我活着,十万你一分都少不了。” “为了这十万,你必须活着。” 乔蝴蝶有些错愕:“捞阴人也为钱活着?” “捞阴人也是人,也得吃饭。” 这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乔蝴蝶倒是不在意,给我倒了一杯热茶:“小兄弟,不管怎样,谢谢你的五重棺。” “棺椁五重,福祸双至。看来你的仇家也信这个。” “谈不上仇家?老爷子的二女婿。” “老爷子尸骨未寒,他就动了杀机,是为了家产?” 乔蝴蝶皱眉:“小兄弟,这事儿你不应该问。” “我在这里和你喝茶,用电视剧的话说,凶手不会留个目击证人。自然命绑在一起,多问一句又如何。” “老爷子慷慨,家里没多少钱,要不我也不会去彩票店里碰运气。” “那为了什么?武功秘籍?” “半步崩拳,我们几个都会,练武看天赋,比武看阴狠。练武的人练十年,擂台上打不过一个练一年拳击的。” “有这个梗,但那是假把式。” “假把式?真的你敢用吗?” “偏了!我只想问因为什么?”我说。 “对偏了,因为老爷子留下的一个笔记。” “谢谢,这就够了!” “不问了?” “不问了!” 乔蝴蝶笑了,一口喝完茶水,我也拿起来,挺烫的,喝不下。这时,乔蝴蝶已经推开门走出去。 打过来的是一个挺俊俏的中年人。 乔蝴蝶手底下几个兄弟,都被这个中年人带来的人给制服了。 我悄悄查了一下,十几个人,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乔蝴蝶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这几个人。 “姐夫,老头子交给你的宝藏图拿出来吧。” “什么年代了,这烂故事你也信?” “别废话,交还是不交?” “吃了吗?”乔蝴蝶突然问。 “姐夫,我一向挺敬佩你的,可你没必要拖延时间,降了品格。你我都知道,今天你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都安排好了?” “嗯!” “就这几个人?” “十五个,杀你够了。” “他们敢杀人吗?” “这你得试试!” 乔蝴蝶轻笑,把黑西服脱下来递给我:“帮我拿这点,挺贵的。”等他回过头的时候,那些家伙已经自制刀具冲了过来。 我没见过武林人打架,印象里还被电视上那种眼花缭乱的拳脚占据着。 实际上打架不是那么回事,乔蝴蝶动作看起来像外行人,不太协调。但是手上的功夫真的惊人,基本上一下一个,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后背的衣服被透劲儿撕破,整个人都瘫了,尿了裤子。 崩拳这东西用的是内劲伤人,不血腥,挨打的人也是内伤,脏腑震荡没有十天半月从医院出不来。 乔蝴蝶走到二女婿的身前,抬手,二女婿吓得抱头。我以为乔蝴蝶会一拳打下去,结果乔蝴蝶只是拍了拍他的脸,还叹气说:“老二,你要信我,别回家,直接买票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永远别回来。” “为……为啥?” 乔蝴蝶没回答他,转身走到我身边,接过黑色西服。 “走,跟我去拿钱!” 看着乔蝴蝶的背影,我对他有了新的认知。当他把钱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时候,我说了一句:“钱我可以不要,你能不能告诉我,去年谁用了七重棺?” “别说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能说。” “为啥?” “江湖规矩!” 我有些失望,但生意终究是生意,不可能才第一单,就让我找到了那个用七重棺的人。我把钱装进背包走出来,外面一片骚乱。 刚才那个闹事的二女婿,死了,七窍流血,面目狰狞。 第2章 毒煞 如果仅仅是七窍流血还好了。 流血只是刚开始,几秒钟之后,二姑爷的脖子开始迅速肿了起来,直到和脑袋差不多粗。突然撑起的皮肤透明度上升静脉纹路会变黑,露出的皮肤开始出现脓疱。 这死状太过惨烈,院里的兄弟有些控制不住,甚至有些胆小的,被吓得尖叫起来。乔蝴蝶从屋里走出来,见到这样的惨状,也是眉头紧皱。饶是他经验丰富,也没见过有人这样死的。 乔蝴蝶有两个兄弟,一个叫张宽,一个叫李宰。张宽看着二姑爷的死状越众而出,李宰把他拉了回来,小声说:“嫂子,你还得养。” “你帮我养。” “别便宜兄弟,我来。” 说完,李宰越众而出,大喊:“兄弟们,我和二姑爷喝了酒,下了药,大家给我做个见证。” 张宽没说话,含泪看着李宰。 他俩谁也没下毒,但看二姑爷的死状,猜测是乔蝴蝶所为。 这俩兄弟江湖犯过事,要不是乔蝴蝶拉一把他俩早死了,这是报恩。 “你闻着没酒味?”乔蝴蝶问。 “我没喝,毒酒是二姑爷喝的。” “赐酒!” 乔蝴蝶喊了一声之后,有人提着两瓶子酒走过来,摆在李宰面前。 张宽含泪:“兄弟我陪你喝。” 乔蝴蝶没反对,大声的说:“李宰和二姑爷喝酒,给二姑爷下了巴豆,都听明白了吗?” 李宰一愣,大声的说:“我下的是毒药,不是巴豆。若大哥你这样玩,那我不喝了。” “灌!” 兄弟们没搞明白咋回事,但不敢违拗乔蝴蝶的意思,只能往李宰嘴里灌酒。乔蝴蝶冷漠的看着,吩咐张宽:“去派出所知会一声,这里出了命案。” “好嘞,大哥,李宰这边?” “别管他。” 张宽还是跟着乔蝴蝶年头多,既然没让兄弟们抗的意思,那自然有别的主张。 这时,乔蝴蝶才看一直看戏的我,他说:“小天师,借一步说话。” 我随乔蝴蝶走进屋内,他这才问:“老二,死的有些古怪。” “你没下毒?” “若是我干的,现在李宰就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虽然我不懂,但以我的江湖经验,瞧得出来,这死状可不是中毒。” “乔爷好眼力。” “小天师,你给个价?” “我是卖棺材的,这事儿我不管。” “江湖救急,对方来的诡异,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靠。我不打算用十万买我的命。石棺的佛脚印我就能看出来,小天师是真正有道的人,十万不够。” 从小活到大,谭三爷的奇幻故事,我听得耳朵生了茧。这叫毒煞,就是扎小人的一种进阶法门。脖子发粗,身上长疮,原料用的是三条腿的癞蛤蟆和当事人的头发或者血液。 这东西阻止不难,难得是你得找到用的人。 乔蝴蝶看我沉思,沉闷的问:“我没救了?” “你觉得下一个是你?”我反问。 “连桥三人,老二样貌最好,功夫最差。平日也没什么城府,这明目张胆的来抢老爷子留下的笔记,一定是被别人当了枪。他死,是杀鸡儆猴,对方是告诉我,要不我交出笔记,要不我赔上这条命。” “原来是这样?” “或许我就不应该用这五重棺,高看自己,看来我接不住。” “棺源于葬,葬法和风水一样,因人而异,看福缘。就算因为法门引来祸端,亦不是煞,不会马上报,所以你现在遭遇和五重棺没关系。放心,碰上了,我不能不管,江湖救急我是懂的。我能帮你续命,但不能帮你保命,你想要活着还得找到这落煞的人,才能安枕无忧。” “谢谢,小兄弟。” “别谢,我这就是看你顺眼,帮忙,你找个开口瓶,大概外面就有一个,放三分之一的食盐,然后放入古铜币、用粗盐盖上,在放入现在一块钱,最后加水,八分满。放在东北角,盖子不能盖严了,这种叫安全水,水在你的命就在,水干了我也保不住你。” 乔蝴蝶抱拳:“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乔蝴蝶的地方,尽管开口。” “正好我有一事儿,你这承诺我就趁热用了吧。” “啥事?”乔蝴蝶有些错愕。 “去年的三月三,城里有没有什么富贵人死了。记住,不可到处张扬,否则,你面临的可就不是毒煞了。” “我懂~兄弟先走,警察来了,别有麻烦。” …… 我来城里的这段时间,一直四处打听。谭老头虽然厉害,但七重棺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搞定的。 而且,谭老头死后,被人处理过,手法惊为天人。 这种古法少见,只是在那些千年不腐的墓穴中,偶然得见。它的特殊之处,主要在于鼻骨。 有人把尸体鼻骨向上钻,一直钻到头颅,取出大脑。 人没有了内脏,大脑这些东西,会处理肉身的话,不容易腐烂。 能做到这一点的,可能是江湖八门的惊门中人,也可能是隐藏极深的捞阴人前辈。我细细打听,谨慎又有耐心。但是,一年的时间,几乎让我确定这个城市没有捞阴人或者惊门中人。 有名的几个会看风水的老先生,多是跟着师父学过一些假名堂的外行人。还有丧葬行业,他们中规中矩,只能算是服务业的一类,根本和捞阴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还有,去年三月三,也就是我家谭三爷死的那天,城里根本就没死过什么能和七重棺沾边的人。 一年无果,一年一口棺材都没卖出去。 我感觉我都要放弃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乔蝴蝶找到了我,制作了五重棺不说,家里人还被落了毒煞。 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 以前,我从来没有往武林那边靠过。武林江湖那是小说里写的,实际上武林和江湖是两码事,武林自然是指那些以武为生的人。而江湖,说的是一些人的谋生手段,举个例子,混迹官场的和要饭的都是江湖人。 混迹官场的叫爵门,要饭的门叫要门。 而我一直在找的惊门,和爵门、要门同属于八门之一。 既然江湖的路走不通,或许可以从武林这边另辟新径。 第3章 无字天书 乔蝴蝶调查三姑爷,他怀疑老三,主要原因就是二姑爷死在乔蝴蝶家里,三姑爷有直接的利益,还有一点,老爷子病重之后,老三去算过命。 他们家的恩怨源于一份笔记,是一本科考笔记。 起源还要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国内发现了一个古墓群,因为地处草原边界,坟墓无碑。但是,官方认为这可能是大汗古墓。 当年蒙古大汗死了之后,葬在草原之上,再由万马踏平,守护一年,隔年水草丰盛,几年之后便无人再知墓之所在。 这个古墓群发现的位置和规模,官方认为可能是元祖的。于是,就要挖掘,研究。 可是呢,当时官方的工艺水平还没达标,想求助于美丽国,但又怕事情败露,最后就在香港拉拢了一批科学人才和技术骨干。 考古的地点在中俄边界,地势复杂,环境恶劣。 不过,经过重重筛选,第一批考古队还是进山了。 骆子豪就是其中一人,他当然不是去当保镖的,骆子豪虽然是个武术家,但他还有一个更响亮的身份。 考古学家! 夏时进山,原本计划秋天就能完成任务归来的考古队,直到冬日结冰仍然没有回归。 考古队家属那边一再追问,官方这才说,其实考古队进入古墓没多久就失联了,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的痕迹。 …… 转年三月三,骆子豪在北京被发现,骆子豪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还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当时,他在报告上写着:有鬼! 这份报告无论如何不能公之于众,后来官方给出了一个解释。 考古队遭遇了雪崩,全员牺牲,骆子豪侥幸不死,被村民救下,失去记忆长达半年之后,流浪于北京,被知情人发现之后,予以救助。 骆子豪就这样回到了香港,他看似自由了,却在英美监控下活着,直到香港回归,骆子豪才以武术家的身份带着三个女儿回到了国内生活。 至于,骆子豪为什么有一份考古手记?这就无从得知了,他回去的时候清清白白,又在监控下活了数年,他是什么时候拿到这本考古手记的?无人知晓! 总之,骆子豪在临死前,把这个笔记托付给了他最信任的大姑爷乔蝴蝶。 …… “既然这本笔记如此重要,为什么老爷子尸骨未寒,你家二姑爷就来抢了。” 虽然我更惊讶乔蝴蝶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我,但还是有些不理解。从他讲的重要性来看,他应该知道这东西可不是什么藏宝图,弄不好就要万劫不复。 可这事儿就这么荒诞的宣扬开来。 乔蝴蝶看似莽汉,可城府颇深,这事儿不应该干出来了。 “按照老爷子的吩咐,我拿回了笔记,可是,我怀疑被人调包了,所以我放出风声,说我拿到了藏宝图。” “被人调包了?” “对,既然老爷子有一本记载着真相的考古手记又不销毁,那这本考古笔记一定有它的使命。可我按照老爷子的吩咐拿到笔记之后,我抱着必死的心打开了笔记。” “里面写着什么?” “什么也没有?” “什么意思?” “笔记被人调包了,虽然陈旧,但也仅仅是上个世纪八十年的一个牛皮笔记本而已。” 我长叹一声,这意思我大概懂了。乔蝴蝶认为笔记被掉包了,所以放出风声,老爷子临终之时托付给他了一个藏宝图,所以才有了我遇到的事儿。 “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 “当时我考虑的不周全,没想到会惹上捞阴人。是我自大了,求兄弟给我指一条活路。” 真正懂规矩的,都不会招惹捞阴人的。俗话说和死人打交道的人,身上自带煞气。而且,捞阴人可不是普通人理解那样,他不仅仅是在死人身上谋财的人,他还是利用死人的能量害命的人。 “既然你这么说,大概是查到了些什么?” “老二死的蹊跷不说,我们都知道他是被老三蛊惑,这才来到我这滋事。可是呢,我查过了,这是对方极好的嫁祸手段,老二死在我这里,有证据指明他是老三骗来的。” “你觉得不是老三?”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老三,但我觉得不是。” “为啥?” “若是老三有这样的能耐,老爷子就不会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托付给我了。” 我摇头苦笑:“大哥,这是你的劫难,你凭什么觉得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捞阴人能帮你把这事儿平了。” “仔细想来,是老爷子给我指的路。” “什么意思?” “我乔蝴蝶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些名声,我家死了人,我要一个金棺材都有人给我送来。但老爷子都快没气了,才和我说彩票店有个卖棺材的,他说我死了就用你做的棺材,你要多少就给多少。” 这事儿还真挺邪乎的。 我又把发生的事情,前后想了想,认真的问:“你家老爷子真的是三月三被发现的?” “嗯!” “你能不能把那本假笔记给我看看?” “好!” 笔记本递到我手里,有些沉,冥冥之中我能感觉到这东西有一种不祥的古老气息。于是,我慢慢的把它掀开,然后,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就看懂了一句:棺椁七重间,尘封已万年。 只看了这一句,之后所有的文字都像蝌蚪一样抖动起来,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又像被念了紧箍咒一样骤然收紧。 我的头疼痛难忍,下意识的扔掉了那本笔记。 大概一分钟之后,我才回过神来,眼神里剩下的都是惊悚。 …… “怎么了?” 乔蝴蝶惊讶的问,他不懂为什么我扔下了他什么也看不到的笔记本。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谭三爷撒了谎,这个城市根本没有人用七重棺。 他一定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选择了死。 而骆子豪应该是谭三爷的伙伴,或许骆子豪就是制作不腐尸身的人。无论这一切是否是真相,骆子豪死后用了五重棺,把乔蝴蝶和我绑在了一起。 乔蝴蝶会武,又会布局,懂谋略。而我从小听腻了谭三爷讲的故事,知晓各种奇门玄术。但我没江湖经验,自身难保。 所以,这帮活不长的老家伙,干脆用命布局,让我们一起守护这带着天大秘密的无字天书。 第4章 伴生蛊 我这边还惊悚着,张宽过来敲门说打听完了,三姑爷去找算命的,是因为他儿子高烧不退。 骆子豪的三丫头结婚六年,孩子四岁。 这年纪的孩子发高烧正常,但烧的有点不对劲,早晨发烧,晚上降下来了,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了检查没发现身体有什么问题。 “孩子那边怎么样?” “烧糊涂了,今天张罗着去北京看病呢。” 乔蝴蝶叹气一声:“去财会那支五万块,用我老婆的名义送过去。” “好嘞!” 张宽点头往外走,我喊了一声:“张哥!” “咋了?” “我能不能去看看这孩子?” 张宽听了为难,别说是我。因为二姑爷死在了乔家大院里,家里人都觉得这是乔蝴蝶干得,连乔蝴蝶的老婆都表示怀疑。 这个时候,我去那边,不合适。 “怎么了?” “咱们医院水平没那么低,高烧诡异,医院查不到病因,这里面一定有诡。” “你怀疑落煞的人,在孩子身上动手?”乔蝴蝶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对幼子下手,天理难容。 “看看总没错。” “走,去老三那。” …… 骆家三丫头叫骆紫嫣,脸盘儿大,皮肤白,人长得富态。 三姑爷叫金胜贤,三十五六岁,浓眉大眼,手脚宽肥,看着就是练武之人。 我们去的时候,他们一家正准备去机场,看到乔蝴蝶,金胜贤面色沉闷:“二姐夫死前,有人用我的号和他聊过天,我记得你家李宰是电子信息专业毕业的研究生。” 我听了特好奇,研究生也混社会? 李宰我知道是谁?那天我见过,要替乔蝴蝶顶罪的那个人。 “没错,他是本科生,可他不是黑客,他是我物流公司的一个运营兼会计,主要负责大车司机的直播和公司的财务,你以为他有多大能耐,能黑进你的手机。” “他已经承认了。” “那是因为他觉得老二的死和我有关。” “狡辩!” 三丫头拦住金胜贤,看着乔蝴蝶的眼睛:“大姐夫,是你干的吗?” “不是!” “我信你,希望你明白,这事儿和我男人无关。” “紫嫣你明白就好!” “不是你幕后主使,那就是我干的。” “啥?” 乔蝴蝶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宽也愣住了,金胜贤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二姐夫该死,他吃骆家的饭,冷暴力我姐不说,还在外面养了两个情人。我知道他缺钱用,你放出藏宝图的消息后,我用我家男人的微信和他商量了,去你家讨要藏宝图的事儿。” 乔蝴蝶皱眉:“是你落得煞?” “不是,我买通了他的一个情人,收集了他的头发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然后呢?” “我让我家男人找人算了命,让你怀疑他,但他什么也没做,你怎么查也拿不到证据,我知道大姐夫你的为人,没有证据你不会动手。” 张宽看了乔蝴蝶一眼,问道:“老大,要不要报警。” “让警察自己查去?” “谢谢大姐夫。” “对方用的什么煞?” “听说是三腿蟾蜍煞。” 乔蝴蝶回头看了一眼我,涉及到我的知识面了。 “从死状上看确实是五毒煞之一的三腿蟾蜍煞,这种煞平日和八字配合使用,虽然毒,但能聚财。” 张宽插嘴:“根据我们调查,二姑爷花出去的钱像流出去的水,可没聚财。” “这不对!” “哪不对?”乔蝴蝶问我。 “先聚财,后要命。这是三腿蟾蜍煞的功效,聚财快,偏财,一般人给自己中这种毒煞,然后去买彩票,中了奖之后,再用石棺葬八字来破解,减寿十年。” “如果这不是三腿蟾蜍煞,那是什么?” 这还真难住我了,我琢磨了一会儿,在众目睽睽的目光下说:“如果不是煞,可能是蛊。” “可能?” “对,不确定啊,得看尸体。” 乔蝴蝶闻言和张宽说:“去打点一下,想办法拿到老二的验尸报告。”说完,乔蝴蝶转向我问:“蛊和煞中了之后,尸体上有什么区别?” “煞是阴气,蛊是毒,中蛊者内脏皆损。” “去吧!” 张宽点头离去。 三丫头这才问:“大姐夫,你是不是有什么怀疑呢?” “你怎么知道老二外面养着情人的?” “有人发了恶心的照片给我?” “谁?” “不知道,我没手段查。” “那你怎么找到这个落煞的捞阴人的?” “手机推荐的,你知道现在你说什么,大数据就推什么?我起初没当真,就是为了泄愤,事后想想,也觉得有些出格。但二姐夫真死了,这事儿我不能让我的男人背。” “说什么呢?蛊惑二姐夫去大姐夫家抢宝贝,是我的主意。”金胜贤揽着责任说。 “这事儿放放,孩子怎么回事?” “突然发高烧,医院也查不出来。”骆紫嫣有些悲伤的说。 “会不会被人落了煞?” “不应该,就算孩子的毛发被人拿到,真正的生辰八字也查不到啊。” 乔蝴蝶回头看我,认真的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家里几个孩子八字都是他给的,我们都是按照他给的生辰八字去派出所上的户口。” 这家不简单,从头到尾就透着奇诡。 “孩子什么时候发烧的?和算命有没有关系?” “就是我算命那天,我去找人算了命,回头之后就发现孩子发烧了。” “没事了,孩子不用北京,你去煮个鸡蛋吧。” “啥?” 乔蝴蝶也不懂,但他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金胜贤无奈的去煮鸡蛋,骆紫嫣问:“大姐夫,什么事要把我男人支开?” 乔蝴蝶看我,我愣了片刻,使劲摇头:“没有,就是让煮鸡蛋,给孩子看病。” 从现在的情况来分析的话,应该金胜贤去算命的时候把蛊带回来的。如果三腿蟾蜍煞只要命不聚财,那就不是煞。从外表上看,金蟾蛊和三腿蟾蜍煞死状差不多,容易混淆。 这是北方,蛊师一般在云南出现,但也不代表这里没有。蛊师神不知鬼不觉给别人中蛊的方法很多,听说蛊师看你一眼,你就中蛊了。当然,那种级别的少见。首先金蟾蛊就不能让人轻松的中毒,一般都会下在食物里。 但是有一种蛊可以,是金蟾蛊的伴生,这种蛊叫蚂蚁蛊。 蚂蚁喂毒,给蟾蜍当食物,以此养蛊,金蟾蛊成之后,蚂蚁亦可当另一种蛊毒用。而且,蚂蚁微小,跟随人身上,很难被发觉。 “蚂蚁蛊?” “嗯!” “确定吗?” “煮好鸡蛋就知道了。” 鸡蛋热的,带皮,在孩子滚,用的是一种老手法,我挺生疏的,第一次做,但基本操作我记得挺清楚。 一顿滚『蛋』下来,孩子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 骆紫嫣把手放在孩子的额头上,惊讶的说:“好像,退烧了。” 金胜贤赶紧把皮箱打开,一顿乱翻找到温度计。 乔蝴蝶看着我,面带感激的说:“兄弟,骆家又欠你一个人情。” “别客气,顺手的事儿,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蚂蚁蛊。” 说完,我把鸡蛋皮剥开了,好好的鸡蛋跟蜂窝一样,掰开,里面的空隙中藏着两只暗红发黑的蚂蚁。 “这玩意有毒?”乔蝴蝶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已经死了。” 乔蝴蝶正色和三丫头说:“紫嫣,你把老二情人的资料给我,还有那个算命的。” 这时,已经确认孩子体温下降的金胜贤说:“姐夫,我开车带你去,这算命的和我玩阴的,害我儿子,我饶不了他。” 第5章 蛊胎 二室一厅的屋里,我们见到一个老者,刻意打扮的鹤发童颜,腿脚看起来也没那么利索。 “我找李天师。” “我就是李天师。” “李洪罡,李天师。” “我就是李洪罡,木子李,洪水的洪,天罡的罡。” 我认识他,准确的说,暗中查过他。这个李洪罡应该是个惊门传人,但和真正的惊门演化天地、望气断脉、伏龙定鼎相比。这个李洪罡根本没那本事,说白了他也就能干一些察言观色的买卖。 乔蝴蝶看出端倪,问李洪罡,金胜贤算命那天,李洪罡做了什么?李洪罡说有人请他去看了老宅,家里没人。 既然这样,乔蝴蝶拉着金胜贤就走。 “姐夫,我还得问问。” “问什么?外八门里『千门』的手段,鸠占鹊巢。” 对方知道我们可能会查过来,断了尾巴。 乔蝴蝶让老三打车回家,观察孩子有没有病情好转有没有问题,他开车带我去了老二的情人家。 情人叫金满玉,应该是个化名,我们进去的时候,她穿着JK在阳台上抽烟,腿白屁股大。 “你们怎么进来的?” “门开着。” “我报警。” “把王闯的事情说清楚,说不清楚我先报警。” 二姑爷叫王闯,乔蝴蝶直接进入主题,金满玉脸色变了。 “他的死和我无关。” “怎么和你无关,说说。”乔蝴蝶面容冷峻,气势逼人。 “我没有被王闯包养,他以为靠着颜值和那一嘴油腻白嫖我,他就是个小丑。这一切都是骆翠萍主使的。” 骆翠萍,骆家二丫头。 结婚十年了,没孩子,去医院查过,是骆家二丫头的问题。 对于家里这点事,乔蝴蝶门清,问金满玉:“她想让你给生个孩子?” “生个儿子。” “这有区别吗?”我诧异的问。 “我打胎两次了。” 我没说话,无言以对。 “为什么找你?” “屁股大好生养。”金满玉说着,还自嘲的扭扭屁股。 “加个微信。”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乔蝴蝶,乔蝴蝶补充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真没想。” 金满玉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扫码加微信,然后乔蝴蝶才说:“警察找你,你就说被王闯PUA了,当个受害者,别提骆翠萍。” “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给你钱。” “两个人加价。” 我听了有些期待的看着乔蝴蝶,乔蝴蝶瞪了我一眼,这才和金满玉说:“我混社会的时候,你还穿纸尿裤呢,装什么风尘女子,拿着你的复习书,找个地方好好复习考试,警察调查完了,离开这个城市,再别回来了。” “你给我多少钱啊?” “看你有什么困难,我家会计会联系你。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来的事情别和任何人说。” “为啥?” “你不懂江湖,江湖险恶是真的。” …… 和乔蝴蝶一起出来之后,看着乔蝴蝶,纳闷的问:“为啥帮她?” “被人包养和帮人生孩子是两码事。” “就为这个?” “人要是底线上求生存,你帮她,日后必有回报。江湖人要懂因果,武林人要明白施舍。” “谁教你的?” “老爷子。” 我对着乔蝴蝶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又问:“去下一家。” “既然是二丫头主使,那便妥一妥,先去二丫头家里问问。” …… 到了骆翠萍,进门就看一个胖女人,有点包租婆那个劲儿,烫发,眉眼里带着犀利。 “你还有脸来?”女人劈头盖脸就说。 “别闹。” 我觉得两人的交流方式有点过于熟络,纳闷的问:“骆翠萍?” “她是骆红梅,我老婆。” 红梅、翠萍、紫嫣,骆子豪老人家还真给自己的闺女起了几个俗名,不过俗名好生养,看来这些年骆子豪老人家也经历不少劫难。 我乖乖闭嘴,夫妻间的事情我不能插手。 “翠萍呢?” “你找二丫头干嘛?” “王闯被你兄弟下了毒,你维护兄弟去吧。” “我说了别闹。”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人,瓜子脸,素色旗袍,和红梅的泼辣、紫嫣的富态相比,翠萍更像是弱柳扶风的林妹妹,一副病态,小腹隆起。,走路的姿势怪怪的。 “我能不闹吗?十年了,二丫头好不容易怀上孩子,眼看就过上幸福日子了,你把王闯给弄死了。” 乔蝴蝶有些错愕,目光落在骆翠萍的小腹上。 “姐夫,我和你没什么说的?” 乔蝴蝶想说话,我拉了他一把,他会意的看看我,然后叹气摇头,转身离开。 “欸~你,姓乔的,你还真走了,你好赖解释解释啊!” 骆红梅气得大喊。 …… “咋回事?” “印堂发暗,面色苍白,小腹隆起,脚后跟离地,这事儿我还真听过一回。” “有问题?” “对,这不是怀孕了,这是蛊胎。” 乔蝴蝶惊愕的看着我,我叹气说:“这蛊胎像五六个月大的婴儿,最少是一年的事儿了。看来,这事儿和你放出藏宝图消息不是一码事,抢藏宝图只是杀死王闯的一个借口。” “蛊胎是什么?” “以身养蛊。” “怎么救?” “救不了,我看她虽然面色苍白,但皮肤紧致,虽然三十四五岁,但神态之间宛若少女,蛊毒由此奇效,一定是传说中的五毒蛊。” “什么是五毒蛊?” “9只蝎子密封在陶罐之中,封好,贴上符咒,每天一遍五毒咒,二十七后开封,只剩下一小撮蝎蛊,蝎蛊为引,配以蟾蜍毒腺、蜥蜴尾、蜈蚣腿,一同服用,养活蛇卵。五毒在体内相争,引发异变,成五毒虫,五毒虫藏于小腹内,状似蚯蚓,需要用的时候,从肛门取出,见血封喉。” “既然能取出来,为什么不能救人?” “五毒已经与她浑然一体,真正的翠萍其实在五毒虫成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死了,现在我们看到只是一缕执念,就是老人们常说的一尸两魂。” “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引出五毒虫,让骆翠萍入土为安吧。”我叹气说,蛊胎成,说明骆翠萍小腹内已经变成一个毒窝。 五毒虫只要一日不归,身体活性就会消失,而骆翠萍会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变成一具腐尸。 乔蝴蝶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给骆红梅。 “回家。” “姓乔的,你还是不是人,我陪陪我妹妹怎么了?” “不回家,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乔蝴蝶,你……你说真的。” 乔蝴蝶没说话,直接把手机挂断了。 我看着他,认真的问:“乔哥,你想怎么引出五毒虫。” “骆翠萍还不能死,这事儿要追根究底。” “还查?” “必须查!” 第6章 蜞乸虫尸 来城里一年了,都是像蜗牛一样躲在壳子里活着。唯一和我作伴的就是爷爷的不腐尸身。 接触乔蝴蝶之后,我有心去查七重棺的事儿。 可没想到事情如此复杂,两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没了。 说我心里完全不在乎那是假的,但世间因果皆是如此,若不求,则不求。 这是我爷爷说的,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别强求,无善因会有恶果。 …… 乔蝴蝶带着我去找王闯去包养的第二情人,也是骆紫嫣收到视频中和王闯亲热的女主角。 当乔蝴蝶收到视频之后,我看了看,那女人带着一种贪婪的劲儿,恨不得把王闯吸得精光。 “乔哥,回头我买个手机。” “好,正好联系方便。” 我脸有点红:“有了微信之后,这视频能不能转我?” 乔蝴蝶:“……” 咳咳……说正经的。 这女人面薄,撇去滤镜,隐有男人相,特别是她的下颚有一颗长错地方的美人痣,这种痣叫噬运痣,这样的面相不是天生霉运,就是祖坟出了问题。 可惜,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谭三爷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大多左耳听右耳冒,现在竟然有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女人叫王双颖,是一个酒店的前台。不过,乔蝴蝶拿到的资料是,扫黄行动这女人被抓包了两次。 …… 王双颖住的楼区是一个老破小,一梯四户,她住在七楼。 我爬楼梯的时候有些累了,刚休息就有人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扫了一眼,是个穿黄衣服的外卖员,手里拎着一个包。 那人匆匆离开,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抽动了一下鼻子,刚才瞬间闻到的一股子死人味消失殆尽。 “怎么了?”乔蝴蝶停下问我。 “你有没有觉得那外卖员有些不对劲。” “送外卖的都这样,走路生风的。” 死人味不会出现在死人身上,这说法可能挺奇怪的。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说的这种死人味只有捞阴人这一行当能闻到,大部分时候这种味道出现在即将死亡或者面临厄运的人身上。 “我有不好的兆头,上去看看吧。” 果然,我们进屋的时候,门开着,一股子恶臭味,屋里有一具巨人化的死尸,周围飞着几只嗡嗡响的苍蝇。 乔蝴蝶捂着口鼻,拿出电话报了警之后才和我说:“兄弟,你先回家休息一会儿,警察这边我周旋一下,别惹上麻烦。” “嗯!” 不出所料,王双颖就是给王闯下蛊的人。从她的死状来看,她比王闯死的还早。但我觉得,线索不会这样断了,因为骆翠萍的蛊胎还在,五毒蛊可不是一般机缘能练出来的,骆翠萍的八字和经历才养成了这条五毒幼虫。 五毒幼虫和母体一尸两魂,没办法分开。 这个蛊师一定会等。 …… 社会上的事儿我不懂,得乔蝴蝶处理。我这一天折腾得有些累了,回家洗洗睡了。进入梦乡后,我看见了谭三爷,他趴在格栅上和一个人说话。这时,后面传来了喊爷爷的声音,我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谭三爷宠溺的摸着我的头,和那人说:“这孩子资质怎么样?” “煞气有余,心有善念,可惜了,你的三板斧,他也就能学会一招。” 我想看那人的脸,可我醒了。 从下午睡到天微微亮,大概凌晨四点。本来想再睡个回笼觉,可肚皮饿的咕咕叫。不情愿的我爬起来给自己煮了粥,然后去刷牙。 洗漱台前的镜灯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睛,叼着牙刷。 突然,镜灯闪烁了几下。 我以为镜灯坏了,开开关关试了几下,没坏啊。当我把目光再一次聚焦镜子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怪物。 有点像浩克,不,没有那种肌肉感。和漫威里的憎恶差不多,软乎乎的,身体粘着衣服的碎片。 蜞乸虫尸? 蜞乸(na三声) 乸就是磁性的意思。 就是说磁性水蛭,北方也叫蚂蟥。 把这种雌性吸血的生物,放在陶罐里,贴上茅山铁罩咒封存七七四十九日后取出可用。相传蜞乸蛊用在死人身上,身体膨胀巨大化,但不会被撑破。 巨大化的尸体颇有灵性,可被蛊师控制。 …… “我有一刀,手中无、心中有,可破乾坤。” 我嘴里念叨着,拿起手巾转身挥出,蜞乸虫尸被我一刀切断,化作一团恶臭的血水。我冲进厨房,端出刚刚煮开的热粥,找到腐烂血水中的一扎长的乌色水蛭,毫不犹豫的浇了上去。 “一刀杀生、二刀诛心,三刀破天地,捞阴人之首刽子手的看家本领,但你用出来不伦不类,怕是只有这一刀的功夫。” 说话的人坐在窗户上,穿着黄色的外卖服饰。 这和书上写的不一样,书中为主角的藏匿者,大多都是在结局时才揭晓真相。而我,第一次交锋就露了底。 没错,我就一刀的功夫。 天下太平不杀生,心善之人不诛心,所以,爷爷的三板斧我就学了这一刀,一刀可破天地,诛杀一切魑魅魍魉。 这一刀对普通人没用,外卖员是我白天见到的那个,现在他还戴着口罩,没有露出真面目。 尽管我能感觉到他一身的邪祟,但他还是个人。 “送外卖,不走门,我举报你。” “啥?” 趁着来人错愕之际,我转身就跑。 当我跑到楼道门口的时候,那人轻飘飘的从天而降。 “乔蝴蝶,你来了。” “还骗我。” 我没骗他,乔蝴蝶悄无声息的走近,剩下一步的距离,够了。 崩拳,天崩地裂的崩。 外卖员狗啃屎一样从我身边飞过,撞破了楼道里水表箱的门板。乔蝴蝶几步跟了上去,准备抓住他。 “小心。”我看到外卖员有个小动作,赶忙提醒。 那人狼狈,但手里仍然弹射出一条蛇形生物。还好,乔蝴蝶躲得快。不过,那人也趁着机会逃了出去,跑的极快,还有梯云纵的功夫。 很快,他就上了门市的房顶,在楼宇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蝴蝶没追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那条白色的蛇形生物装在临时在垃圾桶寻到的玻璃瓶子里,封了口。 “兄弟,这是什么?”乔蝴蝶心有余悸的问,要不是我提醒,他就被不明不白的生物给咬了。 “蜞乸蛊灵,刚才我杀了一条蜞乸虫尸,看来他还留着一个杀手锏。” “蜞乸?蚂蟥吗?这么大个,怎么是白色的?” “一罐蜞乸经过七七四十九天能炼成蜞乸蛊,蜞乸蛊主要是用来控尸的。九九八十一只蜞乸蛊虫才能炼成这一只蜞乸蛊灵。” “这诡异玩意有什么用?” “那人可能打不过你,但只要你被咬到,十几秒就得变成他手里的牵线木偶。” “这么邪乎?” “世间有太多的魑魅魍魉,只不过普通人见不到罢了,看来我们找到源头了,就是不知道他是谁?对了,乔哥,这么早你来我家干什么?” “昨天在警察来之前,我让李宰查看了王双颖家的摄像头,咱们偶遇的外卖员是王双颖的房中客之一。” “之一?” “对,这女人一脚踩多船,风流的很。我只是觉得,那个外卖员应该是见到你我了,怕你有危险,过来提醒,没想到还真来对了。” “谢谢乔哥。”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我让张宽给翠萍送些钱过去,张宽在翠萍家里发现了一个B超报告。” “B超,查孩子的?” “对,我让张宽查了一下,翠萍从没有来例假那个月起就去医院做了检查,一直定期做孕检。” “她怀孕了?” “嗯,所以蛊胎的事儿,是不是看错了啊?” 虽然乔蝴蝶满心期待,但蛊胎的事儿我绝对没看错。不过,我想得是,如果骆翠萍真的怀了孩子,那或许蛊虫还没成型呢? 第7章 疲门:不死也得脱层皮的疲 骆翠萍的事儿,我百思不得其解。 “乔哥,你知道张无忌吗?” “咱功夫不是那种。” “我不是那意思,胡青牛当时传授张无忌医术的时候,张无忌治疗了常遇春,可是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死马当了活马医,咱现在就是这状态。” “我懂,兄弟,我信你。” “现在还有个问题,我一个大小伙子根本不懂生育的事儿,我不敢用手段。” “我帮你找个医生配合你。” “行!” …… 乔蝴蝶找的医生是个美女,三十岁的少妇,正成熟的年纪,凹凸有致,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纯欲的天花板。 在见到美女之前,我抬头看了看招牌。 『小倩宠物医院』 兽医啊? “乔哥,这靠谱吗?你是不是和骆翠萍有仇啊。” “我和小姨子哪来仇恨?” “那骆翠萍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再胡扯,信不信我抽你。” “咱不是找医生,怎么找个兽医啊。” “小倩是最好的医生。” 进门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美女坐在前台刷手机,乔蝴蝶敲了敲桌子,美女才抬头,一脸诧异:“乔哥,不是说不联系了吗?” 我看着乔蝴蝶,给乔蝴蝶臊出个大红脸。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啥也没说啊!” “生意怎么样?” “都是给小动物噶蛋蛋的生意,不多,够活了,怎么乔哥,你照顾照顾我生意?” “我找你有事?” “家里谁得了不治之症?”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挺怪的,现在看来,乔蝴蝶认识的江湖人没一个正常的。 这位美女姓常,常晓倩! 父辈是疲门子弟,外疲,专门卖假药的。 外疲子弟干的都是黑心的勾当,病人大多是患了重症或者癌症的人,正规医生看不好,家属只好求助于外疲,结果往往都是病人病没治好,钱也被疲门掏空了。 常家有一本『神农本草经』,常晓倩上面三辈子没人能看懂,到了常晓倩的手里,自小苦读,拿着流浪猫狗试手,自此之后,常家小区周遭再无流浪猫狗。 长大后,常晓倩学了医,举报主任收红包,之后就被医院辞退了。 说实话常晓倩医术精湛,神经外科研究生。被医院辞退后,常晓倩心怀不满,在网上实名举报。 然后,家里被泼了油漆,社会上的混混找上了门。 当时,常晓倩被抓了,以为会失身,会遭到虐待,结果她见到了乔蝴蝶。乔蝴蝶苦口婆心劝说常晓倩没必要和势力对着干。 之后,常晓倩帮乔蝴蝶家的公猫噶了蛋蛋,转行干了兽医。 实际上,常晓倩仍在行医,承认了自己疲门弟子的身份,由外转内,她不再是让人脱层皮的骗子,而是真正有医者仁心的内疲门人。 …… 听说了骆翠萍的情况,一直把玩手机的常晓倩,把手机放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瞪着两个灵动的眼睛看着我。 “蛊毒的情况罕见,还请姑娘相信。” “叫姐。” “常姐,你信我不?” “我有一个方子,但里面有一味药,没有人卖?” “啥药?”乔蝴蝶把话接过去了。 “鬼臼!” “这要有什么用?” “鬼臼又名羞天花,专杀蛊毒,但是啊,这服药还有一个特性,子死胎中,胎包不破,一服药,这孩子就出来了。” “要想保住孩子呢?” “乔大哥,你演戏呢?大人孩子保一个,你保谁?你以为这是选择题吗?别说蛊毒会让孩子变成什么样?就是一个弓形虫,你孩子生出来,没准就是一残废。” 看着乔大哥为难的样子,我认真的说:“保孩子的事儿交给我,让骆翠萍吃药的事儿你负责,这事儿要快,趁着蛊虫还没成型,把它拿出来。” “兄弟,你打算怎么做?” “藏天机。” 藏天机是捞阴人避世的法门,捞阴人的买卖大多与死人有关,煞气重,长寿者少。一般做这行当的,就算体魄强壮的刽子手,到了五十多岁也是体弱多病。 凡是想长寿者,必然得会藏天机这一招。 而藏天机里最简单的一招,叫做石棺藏八字。 以前我们也说过,这招是用来对付急财损命的法门,大多减寿,但寿命短总比没有强。于是,一般人还是会用的。 这一次的石棺我不能用佛足,蛊毒自古有之,以道破之。 五毒属阴,所以,石棺一尺二寸,葬北,用玄武压顶。 内藏八字。 “这孩子都没出生,哪来的八字?” 乔蝴蝶诧异的问我。 “你不是说家里孩子的八字都是老爷子给的吗?” “可老爷子去世,二丫头还没怀孕呢?” “也许有备用的?” “要是没有呢?” “那我也没办法了。” …… 乔蝴蝶看着常晓倩征询意见,常晓倩摇摇头:“这事儿我不管,从理论上讲蛊虫也是寄生虫,但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鬼臼的作用是去除蛊毒,而这个小兄弟用的是保命的法子。乔哥,你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大夫肯定救不了,这时候你不相信我们,还能相信谁呢?” “妹子,说话的口气,越发像江湖中人了。” “哈哈,这药是打胎药,我江湖经验尚浅,骗术浅薄,不知道乔哥你这个老江湖,怎么能让你的小姨子把这药喝下去。” “这你不用管,你帮我一个忙。” “您吩咐。” “鬼臼那药你帮我买,无论你去哪个城市都行。” “这……”常晓倩面色有些为难。 乔蝴蝶拿出手机,常晓倩口袋里的手机叮的一声,常晓倩喜笑颜开的拿出手机。 “转了五千,差不多够了。” “够了,够了,中午我安排乔哥吃饭。” “先去买药。” “买药简单……”说完,常晓倩拨通了电话:“赵大夫,八角乌6克,再给开个温补的方子。啥……您推荐藏红花,不行,那方子太重,听我的,钱回头我给转账上,放心,不会有人查到你头上的。” 我浅笑,看着乔蝴蝶,乔蝴蝶皱眉,等常晓倩放下电话:“不是药不好买吗?” “我能买到,你买不到,行内规矩。” “药多少钱?” “4000多吧,吃一个星期呢,您怎么得给我点辛苦费。” 乔蝴蝶笑了:“妹子,你天生就该混江湖。” “谢谢乔哥夸奖,中午我安排。” 我这角度能看到常晓倩操控手机,她一边聊天一边转账,加上温补的药费,一共247.68有零有整。 这一单,这姐,血赚。 第8章 八角琉璃瓮 得了,中午吃了饭,拿了药。乔蝴蝶带着我直奔骆翠萍家里。 上楼敲门。 “不见!”屋内传出骆翠萍不满的声音。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不见。” “你到楼下我就闻到你的烟味了。” “虽然怀孕鼻子敏感,但你这鼻子过于灵敏了些。” “不用你管。” 得,别说灌药,连门都进不去。我看着乔蝴蝶,想着他像武侠小说那样一掌震断门锁。没想到乔蝴蝶直接把手按在门把手上,指纹识别成功。 我看着乔蝴蝶。 “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哥,我真的什么也没想,你小姨子家,你开门进去了,我还能想什么啊?和你老婆比,二丫头虽然半老徐娘,绝对风韵犹存啊。 开门进去之后,骆翠萍没有半点的诧异,来了一句:“你还来干什么?” 瞧瞧,这句话问得多有水平。 “我拿到了一些证据。” “那能怎么样?” “王闯的死和你脱不开关系,你进去了,孩子怎么办?” “不还有你吗?” 我乐了,乔蝴蝶和骆翠萍心有灵犀的一起瞪了我一眼。 “把这药喝了,我不把证据交给警方。” “什么药?” “打胎药。” “乔蝴蝶,你好狠的心,这是骆家的子孙。” 不是乔家的吗?当然,这只是我所想,不能多问。混江湖啊,经验都是积攒出来的,江湖守则第一条,沉默是金。 “喝吧,先喝一副,其他分一星期喝,温补身体。” 骆翠萍一口把药喝了,眼泪流了下来,杏目圆睁,盯着乔蝴蝶,乔蝴蝶眼神有些躲闪,转身走了。 我追了出去,和乔蝴蝶说:“乔哥,要不我先回去准备,你安慰安慰……” 乔蝴蝶瞪着我,我赶忙改口:“你安慰安慰二小姐。” “先去找八字。” “哥,咱还不知道有没有八字,你就让骆翠萍把药喝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虽然不懂捞阴之术,但是我能看得出来,骆翠萍穿着拖鞋,跟踩着一个高跟鞋似得,不能再耽误了,活一个总比死一双要好。” 不得不说,乔蝴蝶是个狠人,有决断,有魄力,这要是我孩子,我得考虑,考虑。 当然,人家也没说这是乔蝴蝶的孩子啊。 纯属猜测! …… 看到骆子豪老爷子藏八字的家伙我就懂了,怪不得这孩子在蛊虫的干扰,还顽强的活了下来。 八角琉璃瓮! 是古代鲜有的火葬器具。 古代不流行火葬,但沾染邪祟的人,还是会火烧掉。 骨灰装在八角琉璃瓮里,放在佛塔之下。 这个器具在一个只有巧虎得知道的暗格里,上面贴着一张陈旧的黄符。 乔蝴蝶要伸手去揭开,我把拦住了。我把佛符慢慢掀开,背面右下角有用朱砂写的名字,王狗蛋。 “这孩子不是你的?”我一惊讶,把刚刚总结的混江湖的规矩给忘了。 “我一直忍着没抽你,别逼我动手。” 我尴尬的笑,随即正色:“有了这个八角琉璃翁,倒是让我这石棺藏八字有些拿不出手。” “不用弄了。” “不,无论是鬼臼还是这个八角琉璃瓮,都是治标不治本。” “你的意思是下蛊的人。” “五毒和金蚕都是蛊师的宝贝,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我们继续做石棺,他必然回来滋扰,我们抓住他。” “下套。” “我喜欢这个词,下套!” “就这么干,你负责当诱饵,我来抓人。” …… 一尺二寸的石棺不难,难得棺盖上的那个玄武。 我用刻刀一点点把它刻出来,从小就开始学的本领,童子功但并不熟练。 夜黑风高,我开着窗户。 天不冷,有蚊子,临时我又加了个蚊香。 灯开始闪烁…… 要来了吗? 我小心谨慎的看着,手里握紧了刻刀。我有一刀破乾坤,但只有一刀,所以还是挺怕的。 灯灭了! 邪祟没出现。 我等了一会儿,去开灯,来回按了几下都没反应。 “那灯坏了。” 声音在我耳边,说话的人带着一股子腥气钻进我的鼻孔。我转身挥刀,这一刀够了,破了对方的蛊术。 刚才说话的家伙,被我一刀化作了数段血肉和蛆虫。 恶心死我了! 我举起还没完全成型的石棺,对着黑暗大喊:“躲起来算什么本事,我喊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你以为你是谁,银角大王啊,拿的是金葫芦还是银葫芦?” “你敢答应?” “凭什么不敢!” “SB,大SB!” “草~这烂梗也玩。” 这个蛊师被我激怒了,从暗处走出来,没戴口罩,嘴角有疤痕,就像嘴角被刀豁开过一样,除此之外一脸的青春痘。 看来岁数不大,三十岁的人一般不长这个。 “你中计了。”我得意的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老子就有这个胆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乔蝴蝶埋伏了吗?你以为凭借几个普通人,能对付得了蜞乸虫尸。” “你有几个那东西?” “两个。” “我砍了两个啊。” 蛊师得意的指着地上的烂肉说:“郊区地里挖的,还好这边还有土葬,能让我有沙包对付你那一刀的功夫。” 我乐了:“没错,打架斗殴,我只有一刀的功夫,对付邪祟我可不止有一种手段。” 说完,我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瓶子,把上面的血倒在石棺上,然后在上面写了一个引字。 “这是什么?” “鸡冠血。” “石棺引魂?”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 紧接着我默默念叨:鸡食百虫,制之所畏,三年雄者,阳气外溢,引~魂~归~位! 刚才熄灭的灯闪了几下,又亮了起来。 我看见了这位年轻蛊师难看的脸色,提醒着他:“还不跑,等人来抓你啊。” 这位蛊师会梯云纵的功夫,转身从楼上跳了下去。然后,我听到了张宽和李宰的声音。 “我就说那一定能从阴面跳下来。”张宽说。 “是我的网好,专治高空坠物。” …… 我叫谭一刀,有一刀破乾坤的功夫。但村里对我还有另一个称呼,特别是那些退休的,一年四季都在下象棋的大爷们,他们叫我谭一步,我下象棋的时候永远比别人多想一步。 为此,谭三爷教育我多回,他说布局应该把格局打开。 我不在乎,能赢就行。 这次,我赢了。但事情没结束。 就在张宽李宰互相调侃的时候,一个人皮气球,漂浮到了半空中。 它说:“骆红梅在我手里,想让骆红梅活命,就把苗小虫送到小丽旅馆来。” 说完,它就泄了气,噗嗤,噗嗤,一顿乱窜,落在了小区某处,天黑,看不清楚。 李宰从楼下探出头来,大喊:“小天师,这又是个什么鬼?” 这位是同行,捞阴人的缝尸匠,人皮充气,架空而行,应该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二层皮。 我去,骆子豪藏着的无字天书倒是什么鬼东西,敌方这么给力,高潮一波接一波的。 蛊师这边还没收尾,又蹿出一个缝尸匠。 骆红梅被抓了,什么时候被抓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9章 痋蛊之争 现在没时间去确认骆红梅什么时候被调包的,现在只能确定,装扮她的人,施法画皮,是因为她胖。 “听起来是个男的?”张宽想着人皮气球的惊悚,心有余悸的说。 “李宰呢?”乔蝴蝶问。 “下楼找那张人皮去了。” 胆子怪大的得嘞! “走吧,去救人。”乔蝴蝶救人心切。 乔蝴蝶把苗小虫拉到车的后座位上,带着我一起,我坐在后座上问乔蝴蝶:“最近没和嫂子同房?” “问这干嘛?” “对方是男扮女装。” “最近忙,老夫老妻哪顾得上这个,喂,小子,你的同伴什么时候把我老婆掉包的。” “要情报没有,要命有一条。” 大哥,你在这抗日呢,还挺有血性。我搓搓手和乔蝴蝶说:“哥,我有一计。” “说来听听。” “我学的是捞阴百家。” “啥叫百家?” 苗小虫在旁边吐槽:“杂而不精,就是百家。” “我呸,乔哥你别听他的,你就理解为我是捞阴百科就行。简单的说,画皮我也会。” “哪弄皮去?” 我们绑着苗小虫的手,我扯着他的脸:“这不现成的吗?我有一招脱皮术,但过于残忍,咱得找个犄角旮旯。” “脱下皮的人呢?” “及时送医院能活下来,不过,以后跟一条大虫子似的。” 苗小虫听得浑身打颤,乔蝴蝶很懂节奏,从后视镜看到苗小虫的状态,补问了一句:“我老婆什么时候被调包的?” “从骆翠萍家出来的路上,我们先对司机动了手,把她载到偏僻处,取了她的毛发和血液,逼问出了生辰八字。” 听到苗小虫知无不尽的回答,我认真提醒着:“要情报没有,要命有一条。” 乔蝴蝶瞪了我一眼,继续问他:“人在哪?” “小丽旅馆。就是我们第一次下榻的旅馆,我用蛊虫控制了老板娘。” “你们有几个人。” “三个,我是蛊师,换皮的人是缝尸匠,还有一个人是二老板。” “二老板?”我诧异的问。 “江湖话,收钱攒局的人,一定有两把刷子。大多是江湖中人,一般都是外八门的混儿,自称千门正将,却是玩计谋最不耻的下八将。和咱们接触上,又用了千门常用的鸠占鹊巢局,这么明目张胆,反而不像千门了。” “乔哥,不是千门是什么?” “盗门。” “偷东西的?” “不是一般偷东西的,老爷子是考古专家,他们盯上我们,估计是挖坟盗墓的摸金校尉。” 乔蝴蝶真是个老江湖,仅凭这么点信息,就有了一定基础上的推断。这要是让我猜,我连门都摸不到。 “小心!” 乔蝴蝶突然喊了一声,我这才瞅见,苗小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双眼完全被黑色的瞳孔占据,两行血泪流了下来。 他咬牙抵抗,但神志渐渐消除。 “跳车!” 我大喊了一声,率先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乔蝴蝶手段高明了一些,先拉了手刹,打了方向盘,才纵身跳出去。 夜深宁静,车子在路上翻滚。 不多久,停下来的车体半边被撕扯开,黏黏糊糊的苗小虫从里面窜了出来,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力大无穷。 乔蝴蝶小心翼翼站在我前面,拿出一副指虎戴在手上。 以乔蝴蝶不用这个,但现在我们对付的都不算是个人,是怪物。 还好,苗小虫并没有打算和我们打,跑几步跳一下,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什么鬼?” “哥,你猜对了,有一种虫子专门活在人的尸骨上,百八十年的都叫幼虫。” “什么?” “痋虫。” 从尸骨里提炼,专门对付不听话的人。被控制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被痋虫附身了。有人说痋虫是蛊的一种。 不是! 痋术、蛊毒和降头并称三大邪术。 源自于东南亚,我国云南据说也有人用。 蛊虫是虫王,痋虫是死者的亡灵为媒介产生的虫子。两人进入体内后,蛊虫是毒,痋虫更像是一种填充物,以血肉为食,产卵,被吃掉的血肉,不断被填充,最后变成一具只有皮和骨的虫尸。 …… “是因为我们的问话引发了痋虫?” “不是,大概到控制范围了。估计,苗小虫也不知道自己被痋术控制,蛊师被邪痋师控制了,这简直就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为什么被控制的苗小虫不攻击我们?” “他应该去找他的伙伴兴师问罪了。” 乔蝴蝶琢磨了一下,拿出手机,用导航重新定位小丽旅馆,步行。 高手就是不一样,我跳车,各了板儿都秃噜皮了。乔蝴蝶不但让汽车侧翻,跳下来之后,导航用的手机都收回来了。 …… 旅馆没人你敢信吗? 原因是老板娘有点瘆人,此刻她点了五六份外卖,双眼无神,骨瘦如柴,还在那嘎吱嘎吱的吃。我们走进去,她对我们视而不见。 只能分辨出是个女的,脱像了,得了癌症似得。 干吃不长肉,头发倒是长在了屁股下面。 “喂,老板娘,我们是来换人的?” 乔蝴蝶还真敢说,苗小虫都跑了,他还说换人的。 “老公救命!” 旅馆不大,大概骆红梅听见了乔蝴蝶的声音,扯着脖子大喊。 乔蝴蝶救妻心切,不管不顾的跑进去。 我盯着老板娘看,因为皮包骨头,胸前飞机场,可身后却背着两个大包。 看这吃相,中了蛊毒没错。背后两个大包应该是缝尸匠的手段,以前用被碎尸万段的人的尸首上。 把别人的器官缝补在本就残缺不全的人身上,以冤魂为引,复活死人。 这种术如果没有蛊的配合,也就能用在怨气特别重的碎尸身上。 显然,他们创新了。 用蛊术控制了老板娘,还给她加上了两个翅膀?不,两只手。 老板娘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我,跳到桌面,像青蛙一样匍匐着,后背的衣服同时被撑破,两只手翻转过来,四只手两只脚像蜘蛛一样趴在桌面上。 因为多出两只手臂的原因,她的脊柱自然弯曲都没有了,脖子硬往上抬,嘎吱吱,快断了。 还好,她能平视我了,那两个眼睛像苍蝇一样血乌乌的。 我会怕你,老子一刀破乾坤,管你什么魑魅魍魉,我一刀斩之。 我…… 那一刀,今天好像用过了啊。 脑子叮铃一声,刹那间我汗毛竖起,转身就跑,大喊:“老公,我呸,乔哥,救命!” 第10章 诡物、女人、江湖爷们 “我在这呢!” 听到乔蝴蝶的声音,我心里安定不少。 就这么一留神的功夫,那个老板娘砰的一下跳到我面前,趴在地上拧着脖子,用血乌乌的眼睛看着我。 我下身冰凉,浑身抽紧,唔呀一声转身就跑。 旅馆不大,二层楼改的,我上了楼梯,寻着声音找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屋。 间壁之后,这屋子连窗户都没有,昏暗的灯光下,乔蝴蝶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拉着胖胖的骆红梅。 骆红梅还挣扎呢! 看样子是乔蝴蝶不撒手。 这老两口干啥呢,在这表演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 屋子被人改成了一个机关,说起来还挺讽刺。这机关的名称叫做天火琉璃顶,这种机关专门防着摸金校尉的,只要摸金校尉敢打洞,一落地即刻燃烧的火油就倾盆而下,瞬间把墓和盗墓者烧个精光。 看样子,这个机关术被盗门子弟给用上了。 骆红梅被人用绳子绑着,连着房顶,只要骆红梅被松绑,顶子就开始倾斜,油会从房顶那边先漏出来,人是跑不出去的。 乔蝴蝶给骆红梅松绑之后,瞬间发现了机关,没等机关运作,他一把抓住了绳子。同时,乔蝴蝶一只手抓住了要逃走的骆红梅。 “姓乔的,你是不是人,别忘了我给你生过一个女儿,你要拉着我一起死。” “你出去了,我活不了。你留下来,我还能想办法。” “什么办法?” “我出去拿个重物。” “我不信你。”骆红梅披头散发的说。 “我也不信你。” 好家伙,这俩是真夫妻。 我背靠着门看着他俩吵架,正准备劝解,门被撞开了,我飞到了墙边。 旅店老板冲进来了,阴森恐怖的怪模样,吓得骆红梅尖叫。乔蝴蝶松了手,骆红梅撒腿就跑,却被乔蝴蝶扯住了头发。 乔蝴蝶往后一拉,又把骆红梅拴上了,骆红梅破口大骂。 现在哪顾得了这些,那旅店老板像怪物蜘蛛一样,凌空扑过来。 这时,乔蝴蝶的身体看上去有些拧巴,他右拳横出,看横不似横,整个身体像拧螺丝一样,旋转的力全部用上了。 啪,旅店的蜘蛛老板娘被甩打在一边的墙上,墙体咯吱咯吱,哎,这廉价的旅店。 “跑!” 乔蝴蝶对着我大喊,我趁机往门外跑,我以为乔蝴蝶也会跑出来,没想乔蝴蝶把老婆松开了,用尽全身力气,把他老婆也扔出来了。 一百七八十斤的女人,就这样凌空飞来。 接? 别开玩笑。 我赶忙躲开,骆红梅看样子也练过,摔得七荤八素,站起来就往外跑。 房间里的乔蝴蝶现状也不乐观,他一手抓着绳子,看着蜘蛛老板娘扑过来。没想到乔蝴蝶松手了。 他双手格挡,借了老板娘横扫击打的力,朝后飞出,落地之后,迅速翻滚了几下,顺手关上了门。 几乎在同时房顶上的油倾斜而出,落地即燃。 …… 老板娘被大火包围,发出厉鬼一样的惨叫。 人怕火,诡物更怕。 火力强盛,空气膨胀,把门又推开了。 热浪扑面而来,我看那蜘蛛老板娘,像个虫子一样拧巴着,皮肤焦黑,蠕动,但已经没有逃出来的能力了。 …… 火势蔓延,我和乔蝴蝶只能先离开酒店。 最让我惊讶的是,我以为骆红梅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没想到她就在门外等着。看到乔蝴蝶安然无恙的出来,拉着乔蝴蝶的手撒娇:“老公,我错怪你了,刚才的话都不是我说的,是我体内肮脏的灵魂。” 五十多岁,你还撒娇,弄我一身鸡皮疙瘩不说,还玩双重人格,肮脏的灵魂?大姐,不得不说你真是个人才啊。 “没事!你先回家。” “人家不敢回。” “乖,小零在家呢!” “我闺女回来了?谁让你通知她的。”骆红梅瞬间变脸。 “她姥爷死了。” “死就死呗,谁还不死。” “那是你爹。”乔蝴蝶一下就怒了,骆红梅有些理亏,讪讪的走了,站在路中间,披头散发的拦出租车。 乔蝴蝶看着旅店的大火,认真的说:“咱们也走吧,得找个人平事儿。警察一定能查出来我来过这,这时候不能官司缠身。” 三更半夜的,破事一件接一件。 乔蝴蝶打了火警,然后带着我走了。这点没出租车,我俩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我没手机) 他负责驾驶,我屁股勾座位一点,几乎是蹲在前面。 这就是夜半三更,要是早点,明天一定爆红网络。 去的是一个民宅,乔蝴蝶先是敲敲门,然后听见里面有动静,干脆一脚踹开了。 卧室的双人床上,被子里裹着一个圆润的女人,双眼含媚,露着雪白的香肩。 “老王呢?”乔蝴蝶问。 “什么老王,我是林海的老婆,你说话注意些。” 乔蝴蝶没多说,先是看了看衣柜,窗帘后面,然后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男人来,个子不高,光溜溜的脊背,穿着个风骚的大短裤。 本来这个男人挺惊慌的,看到是乔蝴蝶反而镇静下来,优雅的坐在床边,还翘起了二郎腿。 “哥,干啥这么猛,我还以为是老林回来了。” 被子里的女人从枕头下拿出一根烟,双手抱胸,也不忌讳我的目光,给自己点上烟,冷眼看着这一切。 “出了点事儿。” “定金20,到手500!” “不是杀人。” “抹掉蛛丝马迹也不便宜,10万。” “我有老林的电话,知道老林不在,我直奔这来找你,你觉得老林会怎么想。” 老王咽下一口唾沫,看了一眼抽烟的女人。 “我们是真爱。” “这和我没关系,观东路有个小丽旅馆,着火了,我没去过那。” “死人了吗?” “死了!” “这事儿不好办。” 乔蝴蝶从屁兜里拿出钱包,抽出二百,扔在床上:“修门锁的钱。” 说完,乔蝴蝶转身就走,我跟着,听见老王喊:“哥,那是密码锁。” “让你修,没让你买。” …… 出门之后,天都亮了,我们一边往早点摊子走,我一边问:“乔哥,老王是干什么的?” “暗八门销门中人。” “削人的削?” “销赃的销!” “他和这女人的事儿,您怎么知道的?” “道上的人都知道。” “老林也知道?” “这话儿你就不该问,老林咱们惹不起。” 说实话,我有点喜欢上江湖了,香艳,刺激,那女人环胸抽烟的场面,在我的脑海里余音缭绕。 鬼物、女人、江湖爷们,这世界变得精彩了! 第11章 手掌八卦:坤位索命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不,中午了。 乔蝴蝶给我打电话,问晚饭想吃啥? 晚饭?可不,我看了一下表,下午四点多了。 这日子过的黑白颠倒了,晚饭?要不吃点素,最近血肉横飞,胃口变浅了。 “吃点素吧。” “人家女孩子都不减肥,你吃个毛素啊?” “女孩子?谁啊。” “小倩!” “兽医姐姐?有姐姐在,我吃啥都行。” 秀色可餐,那是书上说的。到了饭店,我在前台吃小朋友的饼干,乔哥看我没出息的劲儿,问我,要不要先来个主食。 兽医姐姐真赞,白大褂一脱,活脱脱就是个模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穿搭考究,年轻有活力,把我这个弟弟衬托的跟叔叔似得。 我给兽医姐姐拉了一个座位,人家没搭理,灵巧的坐到了另一边,她现实的说:“别献殷勤,弟弟,这单生意成了,七三,我七你三。” “生意?” “乔哥没和你说?” “说啥?” “给人家治病啊,大买卖。” 我一脸懵逼,还好,老乔点菜回来了。坐下,淡定从容的说:“昨天晚上出了点岔子。” “被警察发现了。” “要是警察还好对付了,老王刚干完活,被老林控制了,他一吐口,我就得去监狱里呆着。” 我听乔蝴蝶说过,老林惹不起,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家给缠上了。 其实我挺纳闷的,昨天的事儿,追根究底不是那个小情妇吗?怎么扯了半天,乔蝴蝶被抓住把柄了。 “老林要干啥啊?” “林老虎想要个儿子。” 老林,绰号林老虎,全名林天。社会人,手底下有不少典当行,明着干典当,私下放贷。 他手底下养着几十个打手,成天喝酒、打牌,玩女人。 林老虎是个狠人,他不沾黄赌毒的生意,放贷玩的也是擦边。 不过,他手下那帮子人都是真的虎狼之辈。 林老虎是个武林人,少林谭腿,也有说是河北那边的谭腿。反正就是腿上的功夫,曾经一脚踢死过狂奔的牛。 这林老虎膝下无子,媳妇有三个,都是名义上的,兄弟见了都叫嫂子。昨天,我看见那位,不算三个老婆之一,情妇,算是和老林羁绊比较多的。 所以,关于那女人,老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城市要是一巴掌大,武林就是小拇指。 这些人都认识,王闯死的诡异,骆翠萍怀孕,这事儿不经意的就窜到了老林的耳朵里。老林对骆家的事儿不感兴趣,但骆翠萍怀了孩子这事儿,他特别在意。 骆翠萍也是不孕不育,武林人人知晓。 所以,老林也动心了。 观察着乔蝴蝶,昨天乔蝴蝶那一手算是自投罗网。 …… 听完来龙去脉,我有点委屈:“乔哥,你别觉得我是神。治疗不孕不育这事儿我哪懂啊!” “老林有三个老婆,年轻貌美,你亲自上阵都行,一定让他有个孩子。” 还有这好事,说实话我有点心动了。 但一向老林背后的势力,我还是有点萎! “乔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 “他一直都是,我以身相许,都被他拒绝了。”兽医姐姐在旁边补充说。 “坐怀不乱还是心有余力不足?” 我脱口而出,兽医姐姐噗嗤笑了,乔蝴蝶差点没抽我:“这是俩码子事儿,为了我家人的安全,我什么都能做。” “要不去北京给他挂个专家号?” “昨天,你不是说你是捞阴百科吗?” “是啊!” “老林三个媳妇,随便给他弄一个蛊胎。给我一年半载的时间,我把考古手札这事儿搞定了,在着手对付老林。” 其实我错了,江湖不提大是大非,也没有恩怨情仇,说白了都是自私的。没什么好人坏人,市面上那一套道德标准没用,我们这些天针对的二老板不见得是坏人,只是我们站在的立场不同罢了。 如果我做威胁乔蝴蝶家人的事儿,乔蝴蝶也一定有办法对付我。 这时,我大概明白了,点点头。 “晚上约了,叶楼。” 这么快,节奏够紧凑的啊。昨天晚上,面对诡物,今天直面社会老大,生活真的要这样过吗? …… 叶楼、不是老林开的,KTV,金碧辉煌,我进屋的时候,三五个陪唱的女孩穿的布灵布灵的。 林老虎,矮脚虎。 腿又粗又短,个子差不多一米六五,不胖,魁梧,一看就是核心特别强的那种人。 “老林,家里的妹妹在。” 乔蝴蝶进门认真的说,老林点点头,让这些女孩出去了,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开。 “老二的死你能查到,老林,这事儿你确定要掺和?” “我不怕死,我林家三代单传,到我这辈儿断子绝孙,我没办法面对列祖列宗。” “直接进入正题吧。” “既然有高人,开个价吧。” 我算了一下成本,弄个简单的蛊,有二百差不多够了,要两千赔不了。因为这不是卖棺材,五重棺它就值十万,蛊虫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于是我伸出两根手指头。 老林轻蔑一笑:“20万,乔蝴蝶,你要敢给我弄个千门中人,我弄死你一家。” “初来乍到,20万交个朋友。” 兽医姐姐贴着我耳朵边,如履春风的和我说:“要少了。” 我有些尴尬,心想,要是我说要了两千,乔蝴蝶和兽医姐姐就得弄死我。 “怎么个流程?”老林问。 “先让家里的妹子把把脉,内疲的人。” 老林点点头,兽医姐姐坐在老林边上,帮他把脉。 这是我们计划,先把脉,无论有病没病,都说没病。然后我才能用手段,主要从老林身边的女人下手。 “肾亏。” 三个老婆,还有情妇,为了子嗣,也是甘为孺子牛,肾能不亏吗? 还好,兽医姐姐没有继续,她摇摇头:“让女人怀孕没问题。” 如果不是老林的问题,他的女人应该也不是问题,他不是有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不孕不育,不可能所有女人都不孕不育。 兽医姐姐手离开之后,老林为掩饰肾亏的尴尬去拿烟。 我瞅见他右手小拇指和无名指之间有一道黑线,压在婚姻线上。 这在手掌八卦上,坤位索命,断子绝孙线。这不是天生的,是有人在老林家祖坟上做了手脚。 老林纳闷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看手相?看手相不应该是男左女右吗?” 第12章 鼠窝 乔蝴蝶和兽医姐姐面无波澜,反正计划就是我用普通人听不懂的玄学胡说八道。 “八字看未来,手相看现在,而且左手和右手展现出来的差不多,不过要是看是不是被人用过手段,还得看右手。” “什么叫坤字索命?” “手掌八卦,您那条黑线的位置是坤字位,说白了和子孙有关,就和祖坟风水有关。那位置有条黑线,就说明你现在身在断子绝孙局里,这种局的人你有多少女人都没用,怀不上孩子。” “怎么破?” “只要见了祖坟,破解不是大事。现在我没时间陪您走一趟,骆家这边的事儿,我要优先处理。” “怎么和老林说话呢?” 看到我没计划出牌,乔蝴蝶出声阻止。没想到老林挥手把乔蝴蝶打断了:“老乔,玄学上的事儿你不懂,别跟着掺和。要不是你自作多情,给骆老爷子弄个五重棺,家里也不会出现这些奇怪的事儿。而且,我这边有个问题,也得慢慢解决。” “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祖坟在哪?” 兽医姐姐笑了:“既然这样,林老板,那咱们慢慢来,这里烟味大,今天我们就先走了。当然,今天也不能白来,我给你开个方子,补肾壮阳。” “妹子懂事。”老林也乐了。 疲门能把人骗的脱一层皮,干的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兽医姐姐是老手,深谙此道! “老乔,二十万我打你账上,然后送你个顺水人情,你要找的人在十里屯新村。” “跑郊区去了?谢谢老林。” “先别急着谢,我给你提个醒,他们二老板的底细我没查到,但北三省我还是有点面子的。有人说,马老三也来到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了。” “马家马老三。” “对,就是那个跳大神的,被他盯上的人,可没几个能活着的。老乔,我不知道你得了什么宝贝,但人在,财在,有些东西不该是你的,你犯不着硬扛,也扛不住。” “还有我呢!”我忍不住插嘴。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好事儿。就算你是老虎,也过不了景阳冈。” “如果我是武松呢?” “犟嘴,武松下场好啊,说实话吧,要不是你道出我的病根,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老乔,你别觉得我说的胡话,今天这KTV我包的,六层楼都是我的人,你老乔和我旗鼓相当,可你保着他们,能逃得出去吗?” “逃不出去。” “我愿意结交有真本事的人,我自己的病根我心里明白。老乔,既然你手底下的兄弟有真本事,咱们就交个朋友。有马老三出面,这事儿我不便参与。我只能把这个消息,让你有个防备。” “谢了!” “就这样吧。” 乔蝴蝶站起来要走,老林和我说:“小子,刚才我见你看那几个妹子的眼神,一副有兴趣的样子,要不要晚上留下来唱歌。” “好啊,好啊!” 乔蝴蝶瞪了我一眼:“晚上还有事。” “那可惜了,林哥,下次,下次啊!” …… 我们三个出来以后,乔蝴蝶面色沉重。 兽医姐姐是半个江湖人,她诧异的问:“马老三是谁?” “马大仙,有点手段,接触过一次,功夫很出格,十几个好手,都折在他手里了。” “狐黄白柳灰,他是灰仙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出马也要看性格,狐仙爱美,黄仙爱吃、白仙爱辨、柳仙爱战、灰仙爱宝。” 兽医姐姐神情凝重的看着乔蝴蝶:“乔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说好了骗老林,但人家把咱们摸得门清。今天要是按照计划行事,没准咱们三个就得人间消失。现在,连老林那样的人都不敢惹的人,要对付你。” “别问了,和你没关系,我给你一些钱,你先离开这里去旅游,欧洲,瑞士,听说那里生活节奏慢,风景还好。” “乔蝴蝶,谁允许你这么大男子主义的。孩子不让生,命还不让玩吗?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别一副对不起老婆孩子的样子,我告诉你,身体不出轨,不代表你就是好男人,精神出轨一样是个渣男。” 说完,兽医姐姐转身就走,乔蝴蝶推推我:“去劝劝她。”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劝我?好啊,来我床上劝吧。” 啥情况啊?你们吵架,让我占个便宜,这种美人胚子相约,谁能拒绝? 我跟着兽医姐姐走,乔蝴蝶还真没跟上来,我跟着兽医姐姐,好言相劝:“姐,你把那个老男人忘了吧,他小姨子那他都搞得不清不楚,没准那孩子就是他的。” “他俩本来就是一对,不清不楚,有啥稀奇的?” “有钱人的生活好狗血啊,这你都清楚,那我得说一句,姐,你这不叫第三者插足,这都第四者了。” “好男人就该抢。” “我也是好男人。” “我呸,脱了衣服一股子奶香味,你还好男人?” 听到兽医姐姐这么说,出租车司机都不厚道的笑了。 我不知道乔蝴蝶有什么魅力,看来今天晚上我也没戏。其实我挺希望能趁人之危的,窈窕女子君子好逑啊,更何况兽医姐姐漂亮的跟模特似得。 兽医姐姐自己住一个一居室的房子,楼下小卖铺买了酒。心情不好让我晚上陪她喝酒,她还和我约定,没喝多的人可以对喝多的为所欲为。 进屋之后,还挺温馨的小屋。 女孩的房间,带着一股子浸透水泥地的香味。 干喝酒伤胃,我进屋做饭,说好了没喝多的那个人可以为所欲为,我对自己信心很足。 “姐,米在哪?” “弄俩菜得了,还焖米饭。” “这两天买咋吃饭,先垫一口。” “下面的柜子里。” 我伸出手去开柜子,手停在把手处,里面有细微的声音,我没开,侧耳细听。 然后我转身回了客厅,拉住了兽医姐姐的手,兽医姐姐把我拍开:“没喝呢,就想占便宜。” “走。” “走?去哪?” “离开这。” “为啥,好好的……” 兽医姐姐的戛然而止,灯灭了,冰箱的门徐徐打开,厨房、卧室都是吱吱吱的声音。 “跑!” 没走开,数不清的老鼠,像泉水一样从厨房和卧室涌了出来,它们饥饿的朝我们扑过来。 兽医姐姐眼疾手快的拿起电蚊拍,噼里啪啦的打。 这么多哪打得过来。 这些老鼠,毛茸茸,滑溜溜的,裤腿、袖子,脖领子往身体里钻,被它们爬到身上,浑身起鸡皮疙瘩。 数量太多了,我和兽医姐姐就要被它们吞噬了。 最后,我只能把一脸惊惧的兽医姐姐拉到身后,顺手夺过她的电蚊拍,轻声念着:“我有一刀可破乾坤……” 感受到我的力量,电蚊拍上电流四溢。 第13章 棺材里的红衣女孩 这一刀带着刺耳的电流声,老鼠被电流攻击到,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兽医姐姐捂住了耳朵。 我拿着电蚊拍,笑容僵在脸上,和角落一个贼眉鼠眼佝偻着背的人说:“辛苦,把灯打开。” 那人拿出手机,用手电筒功能打开了电灯。 满地都是焦黑肉烂的鼠尸,闻着肉味,我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有胆,还饿了。” “不用猜,马三爷!” “小子,不错,是我,马三爷。” “您有通天的本领,还和小辈一样,玩什么试探?现在看到了吧,我本领通天,你现在走,我饶你不死。” “你接着吓唬,我喝口酒。” 马三爷坐在饭桌上,不客气的喝桌上开的啤酒。 我有些心虚,把电蚊拍按在老鼠的尸体上,噼里啪啦。 “看见没,还有电呢!” 马三爷乐了,继续喝酒。 我真没招了,我就一刀的功夫,看样子这个马三爷不只是个出马仙,能悄无声息的上来四楼,还没走门,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你还有什么吓唬人的……” 马三爷话没说完,一个跟头栽到桌子底下去了。我惊诧回头,看着兽医姐姐。 兽医姐姐泰然自若:“我这个人要强。” 这是要强不要强的事儿吗?那药是给我下的吧,你没酒量打什么赌啊? 兽医姐姐看我脸色不好看,补充了一句:“作为医生,我用药很正常吧。” “欸,您高兴就好,这怎么办?” “绑了吧。” “有绳子没?” “好人家谁准备那个,我有胶带,看韩剧都那么干。” “行,用胶带。” 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以为的绑人,就是把手脚绑上,嘴里塞个袜子啥的。我觉得这就挺残忍的了。 兽医姐姐绑人细致,弄得跟木乃伊似得,鼻子上给插俩洞,保证死不了。 我看的脊背发凉,认真的问:“姐,你下药是不是打算这么对付我?” “是啊,你姐我天生丽质,可惜一直没有自投罗网的。这绑的还行吧,理论上学的可以,脑子会了,手上还差点。” “这不算差了。别说是人,就是诡物都挣脱不开,现在咋办?” 兽医姐姐把电话递给我:“你给老林打电话吧。” “不应该打给乔哥吗?你倒是心疼自家男人,我不止没吃好,连饭都没吃好。” “你喝点酒,补补能量。放心,就一瓶酒下药了。” 我腼腆的笑了笑,心想: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女人坏得很。我宁愿吃老鼠肉,我都不喝你的酒。 …… 我给老林打了电话,老林听出是我的声音:“还惦着我找的那几个妹子呢,来吧,管够。” “哥,那几个妹子给我留着,现在手里有个棘手的事,您得帮我处理处理。” “行,等我找到祖坟,我得找你帮忙呢,说,啥事?” …… 不一会儿,老林就来了,带着几个兄弟,看着木乃伊一样的马三爷。又拍了拍马三爷的脸,然后把手拎起来,松手,马三爷的手啪就掉在地上了。 “好药啊,妹子,咋卖的?” “有点贵。” “放心,哥有钱。这生意慢慢谈,我多问一句,这真的是马三爷。” “嗯!要不撕开脸上的胶布,给您看看。”我点头回答。 “这不是马三爷。” “啥?” “这就是得罪兄弟的人,无名之辈。我啊,顺手帮你处理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来,兄弟,给我们拍下来。” …… 手机摄像头一打开,老林换上了一副凶煞的脸,问我:“处理的就是他?” “嗯。” “他是谁?” “一个无名之辈。” “行,我帮你处理了,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好的,林哥。” 我说完这句话,他兄弟就把摄像头关了。老林恢复如初,乐呵呵的说:“兄弟,不错啊,没剧本演技也挺给力的。没事了,你今天不能跟我走,这事儿不能让你任何人知道,包括你。放心,你要是受到性命之忧,就和马家说,这马老三是我处理的。江湖上丢面,马家也不能把我咋地了。” “懂了!” 老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上的酒,不忘走的时候补充一句:“妹子,药的生意别忘了啊。” “放心吧。” “那我不打扰你们的良辰美景了。” …… 良辰美景,谁家好人有这样的良辰美景,一屋子焦黑的老鼠,得收拾一阵。 “我收拾一下,咱继续喝啊!” 我听了身体一激灵,脊柱差点抽搐了。 “姐,我用了真本领,现在有点头晕。咱们改日,你玩的多变态,我都陪你,今天,您让我先缓缓。” …… 我溜之大吉,找了一个深夜食堂,吃了一碗葱油面。摸着鼓囊的肚皮回了家,还没进店,就看门口放一个棺材。 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一个充满刺激的夜晚。 我真累了。 好人家谁节奏这么快的活着。 木棺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棺材盖子半开,我的目光凑过去,能看到一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 我觉得背上有点重,一回头,背上趴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长头发垂在我胸前挡住了脸。 “大姐,你混哪块的?” “我找不到家了。” “那你也不能跑我家来啊,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半天也没人来。” 门口放个棺材谁敢过来。 “我饿了。”她说。 “吃元宝还是蜡烛?” “我想吃人。” “那不行,那不行,这是法治社会,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吃人,就得下地狱。” “地狱好玩吗?” 还是个孩子?看来有办法应付了。 “不好玩,有恶鬼。” “那我吃碗葱油面吧。” 鼻子还挺灵敏的,我想了想:“你先回棺材里,我没手机没法点外卖,我去店里给你买葱油面。” “好!” 上当了吧,哥,狠起来,连诡物都骗。 我一口气跑到深夜食堂,要了一碗葱油面,然后给乔蝴蝶打了电话。 “乔哥,有人在我家门口放了一个棺材,你找人帮我埋到郊区的西山上去,在殡仪馆找个人气旺的风水先生。下官的时候,放三颗狗尾草。” “狗尾草?我上哪弄去。” “山上有的是。” “这玩意有啥用?” “坟山上要是有缺媳妇,不缺钱的,能买走。到时候我就平安了。” “死人吗?会不会惹上官司。” “不是死人,是古尸,也不太古,清末明初,我呸,清末民初吧。” “是那个二老板害的你?” “差不多,除了摸金校尉,没人有这种手段。这事儿得快,要是有人靠近棺材,那得死人。” “行!” …… 乔蝴蝶办事效率真高,我吃了一碗葱油面,又带回去一份,回去的时候那棺材已经被抬走了。 我回头看看背,还好,那红衣女孩也走了。 太累了,我倒头就睡。 天刚亮,就有人摇我的胳膊,还带着盈盈细碎的哭声。 我睁开眼睛,砰的一声就坐了起来,那红衣女孩跪在我身边,坐着,她有没有腿我都不清楚,红裙子像红莲花一样铺在地上,正往我脸上哈黑气。 “你……你没走?” “葱油面很好吃,我吃饱了就睡着了,天亮了我不太舒服,就去找床,我的床丢了。” 红衣女孩说的床就是那口棺材。 草~这帮抬棺材的,不看棺材里有没有尸体吗? 我抚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的说:“现在这些小偷太王八犊子了,连棺材都偷,放心,哥一定帮你找回来。” 我这边刚说完,乔蝴蝶推门进来:“出事了,昨天去处理棺材的没回来了,李宰也跟着呢。” 红衣女孩水灵灵,黑漆漆,没有白色眼仁的眼睛天真的看着我。 我解释:“哥哥是卖棺材的。” “你和谁说话呢?”乔蝴蝶问我。 我心里一惊,如果乔蝴蝶看不见她,那她就不是尸体啊,尸体和棺材都被抬走了,为什么我这还有一个啊? 第14章 七煞缠身咒 还好,乔蝴蝶那边来电话了。 “夹道子山下出了一个车祸,是咱家的车,三个兄弟昏迷不醒,发现后被送了医院。” 电话那边是张宽的声音。 “李宰呢?” “没见。” “怎么出的车祸?” “肇事逃逸,听说是山上拉木头的老洪,我估摸着老洪被处理了。” 我在旁边听懂了来龙去脉,急着说问问看见棺材没? 棺材丢了,李宰也失踪了。 “先报警?” “报不了失踪,抓肇事逃逸的,就说李宰被撞死了,对方带着尸体逃了。” “找到也是老洪。” “你先把老洪藏起来,让警察跟着我们的节奏走,这事儿要快。” “好嘞,我现在就去。” 乔蝴蝶还真不是一般人,连警察都敢利用。我没吭气,看着放下电话沉思的他。 “昨天是不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乔蝴蝶难看的脸色,先给他打预防针,认真的说:“不是我的主意,昨天我去兽医姐姐家喝酒,把马老三捉了。” “人呢?” “兽医姐姐让我联系了老林,老林给处理了。” “胡闹。” 乔蝴蝶放下电话,就给老林打电话,他开门见山的问:“马老三还活着吗?” 电话那边,老林的声音有些慵懒:“这都什么时候了,早处理干净了。” “李宰昨天被人按了。” “那只能给你个尸体,老乔你想好了,要是马老三的尸体曝光,这事儿就明了。马家的狂风暴雨你接不住。” 乔蝴蝶正琢磨着做决定呢,那边又出幺蛾子了。就听见老林在电话那边喊,这事儿怎么不早说? “咋了?” “棘手了,马老三还活着,被人救了。” “这么大事,你兄弟今天早上才告诉你。” “去四个人,一个没回来,全死了。” “什么手段?” “车祸,兄弟查了,应该是山上拉木头的老洪。” “你昨天在哪处理的?” “东湾港!” “不可能,老洪在西山夹道子撞了我的人,又跑到东疆港把你的兄弟一窝端了,他一个快退休的老司机难道有分身术不成。” …… “我听懂了。” 趴在我背上的红衣女孩说。 “小孩子别跟着掺和。” “我三百多岁吧。” “骗谁啊,大清才二百多年。我看你这身衣服,差不多民国时候的人。” “那年我为了返老还童,杀人杀多了,道上几个老不死的茅山道士追杀我。我听说洪家的家主洪年阳喜欢三寸金莲,我的脚小,以童养媳的身份嫁入了洪家。没想到,洪家野心不小,他家势力大,是个军阀。为了有更长的时间荣享富贵,求了野茅山的七煞缠身。六个红衣男孩,分别为1、2、3、5、7、9,女孩就是我10岁。” 我听得兴起,看到老乔还在打电话,独自走到屋里,认真的问:“既然你是活了三百年的黑山老妖,正经的茅山道士都没抓到你,怎么还被野茅山给坑了。” “你才是黑山老妖,你全家都是黑山老妖。” “妹子,你和黑山老妖有仇啊,我不就是打个比方吗?说吧,说吧。” “当时我没接触过野茅山,也没想过一个凡人,能把我怎么样了?没想到,洪年阳有点本领,我们打的两败俱伤。” “然后。” “追我那个几个臭道士来了。” “得嘞,别人渔翁得利。” “他们杀不死我,就把我埋在地下了。” “洪年阳呢?” “他不如我,百虫噬身,永世不得超生。” “然后呢?”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你家门口了。虽然那些人未曾接近,但经历过的我明白,这个世界又改朝换代了。” “牛B!” “昨天你睡着之后,我去了隔壁,看到有一个人拿着一个方块,手指在上面划啊划的。” “你了解了这个世界?” “嗯。” “都看到了些什么?” “现在男欢女爱之间的动作,出了不少新花样。” 隔壁看得都是十八禁吧? “那不适合你,回头我带你看点你这个 年龄能看得?” “是什么?” “傻猪佩奇,咱们先说你看出的问题,昨天发生的事儿,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说的人姓洪。” “这个世界姓洪的人多了,不可能是洪年阳。” “怎么不可能?这距离我当年应该过去很多年了,洪年阳差不多骨头都被虫蚁吃光了。但他灵魂不散,他想以肉身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附身在后辈身上,借尸还魂。” “他会分身术?” “会,他用七煞缠身修炼邪门法术,最基础的就是分身。” “那我多问一句,他会搓丸子吗?” “啥?应该不会吧,没见过他做饭。” “这我就放心了,要真是会分身术,又会搓丸子,那真就麻烦了。” …… “谭一刀,你在屋里嘀咕什么呢?” 看来乔蝴蝶电话打完了,我走出来露出献媚的笑容:“乔哥,你们怎么商量的?” “还不知情况,我们决定一起去老洪那。” “也行!” 我能感觉到,精神头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只要和乔蝴蝶一起去找老洪,我管你什么七煞缠身。 老子一刀就解决了你! 我美滋滋的想着,突然脑子转了一下,赶忙问乔蝴蝶:“张哥,是不是去找老洪了。” “嗯!” 七煞缠身,糟了。 “快,快给张哥打电话,让他别去,对方有古怪。” 乔蝴蝶心里一惊,赶忙掏出电话给张宽打电话,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知道张宽哥去哪了吗?” “应该是西秀山林场。” “走,咱也去。” …… 乔蝴蝶去开车,我利索的上了后座。 “怎么不坐副驾?” 我要是坐副驾,这几百岁的孩子坐哪?坐我脖子上,我还不得累死。 “开车吧,回头我解释。” 说完,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满脸兴奋,穿着三寸金莲的红衣女孩。 “这西洋鬼子的玩意真好。” “这是国产车!” 乔蝴蝶回头看我,我尴尬的笑了笑。 还没走出去几十米,一辆大车就从胡同冲了出来,直接撞在了副驾上,然后这大车顶着我们的车往前滑行。 玻璃破碎! 我还好一些。乔蝴蝶满脸的鲜血,看似伤的厉害。 “狗娘养的,我弄死你。” 我有些急了,可往大车的驾驶位置上一看,完全懵了,车上没人。 第15章 引路尸 西秀山老林~ 10年前这里就停止开采了,现在只是一些干树杈会运下去,被破碎之后做成那种装修的颗粒板。 老洪,全名洪华,是一名开着快要报废卡车的司机。 洪华的祖先是不是军阀不清楚,经过新世纪的洗礼,皇宫贵族的后辈也都是正常人了,更何况一个早就被镇压的军阀。 让我选,我不愿意来深山老林。 捞阴人若不为生意缠身,一般不会去两个地方,第一个就是医院的太平间,第二个就是地处城镇西方的老山林。 太平间就不用说了,人人都懂。 西边老山林为什么不去? 东边日出,西边日落。 在古代,坟山的选择上就是西边的山林,乱坟岗,万人坑,早就失传的古葬邪术都有可能出现在那里。 所以,那是禁忌。 …… 上来之前,乔蝴蝶打听了一下,山上有一个会计,三个员工,一个司机。会计不怎么去,员工也是临时工,唯一享受保险待遇的就是这位老洪。 我们去问了问,老洪接到一笔生意,三天前开车下了山,就没回来。 乔蝴蝶想了想,给了一个老者一盒红塔山,然后和他闲聊了起来。前两天来了两个神秘人,一个瘸子,一个穿着西装的生意人。 说是看中了山中什么树,要挖走,非法的。 老洪拿了钱,带着那俩人进了山。不过,这些人并不是挖树的,他们从山上找到一口棺材。 一个人想把棺材弄下来,根本就做不到,老洪找了这位老者,三更半夜上的山。 木棺材,有些年头了,不沉。 这位老者常年从山上往下抬木头,俩人把木棺材抬到下边来,然后老洪和那些人一起开着车走了。 自那天之后,老洪就没回来。 …… 老者姓孙,大家都叫他孙叔。 乔蝴蝶和孙叔谈了一笔交易,给了孙叔三百块钱,让孙叔带着我们去棺材的原址看看。 孙叔乐呵呵的答应了,带着我们上了山。 我趁机问过背上这位黑山老妖,她说,她不记得了,这借口真好。 没什么机会,不方便多问。 天色渐晚,按道理这个时候不方便进山,但乔蝴蝶救人心切,急着上了山。 日落西山,晚霞中带着一丝让人有些压抑的暗淡色彩。山路陡峭,我们走的还挺艰难。直到日头完全落下,老孙才指着一处新鲜的土包和我们说。 “棺材就是从那里挖出来的。” “怎么还给埋上了?”乔蝴蝶问。 “当天没埋啊,可能是老洪干得。” “老洪不是没回来吗?” “对啊,老板,我看你们两个都不是干活的人,其中一个还背了孩子,不如您在给我一百,我帮您把这个坟头挖开。” 乔蝴蝶愣在原地,他看了看我,我更是错愕,问后背那位:“他能看见你?” “不应该啊!” “你和谁说话呢?”乔蝴蝶严肃的问我,我没搭理他,笑着走到老孙跟前,亲热的拉他的手:“老人家,真是太谢谢你了。” 爬了这么久的山,连乔蝴蝶那种练家子都满头是汗,这位触手冰凉。 “孩子有点冷,能不能把您的衣服借我披一下。”我继续说, “行啊,您不嫌乎脏就行。” 老孙把衣服脱下来,背后贴着一张符箓。 三寸金莲在我背上说:“洪年阳的手段,野茅山的引路符,这老头死了好几天了。” 我长叹一声,问老孙:“孙叔,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老伴儿走了,儿子结婚了,马上就抱孙子咯,过几天我就去城里帮他们看孩子。” “您能和说说那个穿西装的具体长什么样子吗?” “脸挺白的,细长的眉毛。对了,他嘴角有颗美人痣,老话说,长美人痣的男人放荡。不过,现在有钱人谁不那样。” “您孙子什么时候出生啊?” “下个月吧。” “好嘞,我在多给您二百,恭喜你当爷爷。”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 乔蝴蝶一直没说话,但以他的经验怎么看不出事儿有端倪啊? “到底怎么回事?”乔蝴蝶压着问。 “死了。” “谁?” 我悄悄的指了指,正在挖坟的老孙,乔蝴蝶目光也落在老孙背后的黄符上。 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应该三两天了。” “那这就麻烦了。” “一个引路符我是能对付得了的。” “不是符箓的问题,我们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是一个设好的局。对方知道我们会来西秀山林场找李宰,然后让引路鬼等着,把我们引导这棺材地来。” 我有点不理解,诡物的事情我能解释,做局我和乔蝴蝶比,天上地下。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能找老孙。” “他们应该不知道,如果老孙看不出异常来,那应该其他人也看不出来。” 我惊愕的看着乔蝴蝶,没说话,但我眼中的疑问清晰可见,乔蝴蝶点头回答:“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西秀山的三个临时工应该都死了。” …… 我们正说着呢,听着有脚步声。 顺着山势一看,稀稀拉拉上来四五个人。 老林带着两个好手,还有其他两个员工,也来了。 还没等乔蝴蝶说话,看见乔蝴蝶的老林,对着手下比划了一个手势。走在后面两个兄弟,一下就把那两人身上的符箓给扯下来了。 乔蝴蝶也不怠慢,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还在工作的老孙后背上的符箓也给扯掉了。 三人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肤色,味道都发生了变化。 …… 老林乐呵呵的走过来,递给乔蝴蝶一颗烟:“老乔啊,你本领不弱,但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经验,你少了点。” “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去了一趟车祸现场,发现了这个。” 说着,老林把一个装着橡皮泥一样物品的袋子递给乔蝴蝶看。 “这是啥?” “人尿和泥,贴在人的脸上,用野茅山的请鬼术,就变成了想要人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开车撞咱们兄弟的,没一个是真正的老洪。” “没错,老洪应该就葬在那个坟里,这手段摸金校尉也不用,那二老板的手段我们还得斟酌斟酌,他不一定是摸金校尉。” …… 正说着,砰的一声,棺材板带着坟土飞了起来。 坟被挖的差不多了,里面的尸体破坟而出。 老林的兄弟早有准备,一个人拿了一个一尺多长的斧头,刃口上抹上新鲜的鸡冠子血。 我看着老洪模样的尸体,赶紧站在了两个兄弟的前面,喊了一句:“林哥,等等!” “啥意思啊,兄弟,你要让我们看看你的手段吗?” “不,不是那意思,我觉得这人不是老洪。” “管他是谁,砍了在说。” “乔哥,拦着他们点,这人可能是李宰哥。” 这话让乔蝴蝶错愕,也给了那老尸的机会,他一抬手就把乔蝴蝶打了好几个跟头,结实的撞在树上,都吐血了。 第16章 借尸还魂 老林的两个兄弟看见乔蝴蝶飞了出去,立刻往前冲,特别勇猛。两把斧头,毫不犹豫劈到了老尸的身上。 鲜血直流! 乔蝴蝶眼睛通红,大喊:“老林,那是我兄弟。” “就因为是你兄弟,才得我动手,你下得去手吗?” 老林这话有道理,但他也做不到,那两个兄弟斧头砍下去就没拔出来,老尸一手一个,像扔皮球一样,把这两个兄弟叽里咕噜的往山底下扔。 然而,老林可不是那个只会动嘴的。 他一步跨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把斧子往皮肉里蹬进去几分。只见老林用力一压,竟然把老尸逼退一步半,接着他转身,凌空,一脚踢在了老尸的脑袋上。 这要是别人,脖子都断了,而老尸只是脸碎了。 我猜的没错,棺材里蹦出来的就是李宰,脸上用的是尿泥,还是野茅山的请鬼术。这些人把我们引上山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和李宰互相残杀。 老林发现自己的腿有点用,后退一步,准备再次进攻。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宰蹭的一下就蹿到老林的面前,直接抓住了老林的脖子,把他举起来,老林挣扎。 而李宰只是狠狠的往下一掼。 老林被重力摔下,四肢扬起。 还好,乔蝴蝶冲了出来,他没有用擅长的形意拳,而是直接用格斗中的锁技,锁住了李宰。 虎目含泪,大吼:“谭兄弟,用你的绝招送李宰走。” 我有一刀,可破乾坤,别说是请鬼术,就算是千年老尸,我一刀也给它破了。 不过,看着李宰身上的鲜血,我灵机一动,大喊:“乔哥,坚持住,我绝招马上就来。” 说完,我解开裤子冲了上去:“妖孽,看我高压水炮。” 滋~ 可能蹦乔蝴蝶脸上了。 李宰一软,倒了下来,乔蝴蝶也双腿一软,抱着李宰仰天长啸。 这霸王别姬的场面,用在两男人之间不太合适。我赶紧喊了一句:“乔哥,看看还能救不?” 乔蝴蝶伸手一撘脖子,抱起李宰就跑,然后大喊:“打120,让他来山上接人。” …… 我提起裤子,一脸媚笑的走到老林的前面,老林被打得够呛,正喘气呢。看我的样子直纳闷:“让你打电话,你对我鬼笑什么?” “林哥,我没手机。” “你是人吗?” “如假包换,手上的尿还热乎呢。” 我伸手去摸老林,老林眼疾手快把我手拍开,手机递给我,等我打完电话才问:“你这尿里掺了鸡血吗?这么管用?” “童子尿。” 老林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是我有这样的底牌,今天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 下了山,救护车来了,我们站在急救室外面,乔蝴蝶看着老林和他那两个兄弟,咬着牙说:“医生说了,致命的就是那两斧子。” 老林嗤笑,转头从兄弟手里拿过斧子,递给乔蝴蝶:“砍回来啊?” 这东西一出现,立刻引来层层叠叠的目光。我嬉皮笑脸的帮他们把斧子收起来,笑着说:“这事儿不怨林哥,逼到那份上,谁都得那么做。” 老林也说:“乔蝴蝶,你兄弟都比你懂事,你叽歪什么啊?你摊上事儿了,一个人没死,老子折了四个兄弟。我还没找人说理去呢。” “对不起!这事儿怨我。” 乔蝴蝶也能承担。 “就算把地皮都翻过来,我也得把马老三找出来,可我不明白一个事儿,这手段都不是半开眼,他们应该明白,死了兄弟这梁子就解不开,没必要留活口。” “不知道。”乔蝴蝶一语否定。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说,姓乔的,到这份上了,你还打算和我藏着掖着吗?” 我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把话接过来,认真的说:“对方是冲我来的,我有一刀破乾坤的功夫,但只有一刀。” “找人挡了这一刀不就行了吗?”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这一刀要是砍在活人身上,可能永远都没了。捞阴人不成文的规定,越厉害的手段,越忌讳杀生。” 老林信了,看了看乔蝴蝶:“你真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去。” “这事儿我去平,你别管了。但我有个条件,我要借这破乾坤的一刀。” 我还没应允,乔蝴蝶抢着说:“我兄弟不杀人。” “杀人用得着你兄弟吗?这一刀对付马家那个老耗子,听我信儿吧。” 老林说完转身就走,我嬉皮笑脸的送他出医院的门,然后笑着说:“林哥,您别见外,啥借不借的,您有需要,我多少刀都行啊。” “还惦记着那些妹子呢?” “是啊!” “别想。” “啥意思啊?咋还不能想了呢?” “你那尿没准有用。” “这能有啥用啊?这不是赶上了吗?真需要的话,咱找个孩子不就能用了啊,犯不着我这忌讳着啊。林哥,林哥,真不用,真的……” 老林没搭理我,摆摆手走了。 我一肚子懊悔,好好的,搞什么童子尿啊。 …… 回去的时候,乔蝴蝶终于问我了。 “你背的是什么东西?” “你看见了?” “没看见。” “应该是西秀山山林里挖出来的伴生鬼,对了,我问一下,咱们这个城市曾经有没有军阀。” “有啊!” “真有啊?叫什么啊?姓洪?” “对,姓洪,满洲国时代的事儿,应该叫洪年阳,是位英年早逝的抗日战士。现在咱们城市的地下道纪念馆,还有洪年阳的影像呢?” “还是位英雄?” “嗯!” 我扭头去看三寸金莲,想问她,这和她说的不符合啊。可我一回头,姑奶奶啊,没在,您去哪了啊! 我这腋下裤裆的乱看,没有啊! 乔蝴蝶诧异的抓住我,干什么呢? “在我身上那位没了。” “没了又能怎么样?” “平时不能怎么样?大概躲到哪个舒服的旮旯角落里去了。可这是医院啊!” “医院怎么了?” 乔蝴蝶还问呢,那边乱哄哄的。 我赶紧过去问问,果然又出幺蛾子了。 医生那边有个告知死亡的,急救之后判定死亡,家属悲痛之余去看尸首的时候,人没了。 医生也慌了,死的人难道还自己跑了不成。 我快哭了,一定是死人自己跑了,这自古有之,叫借尸还魂。 第17章 风水:反斗七星 一个有胳膊有腿儿的人,走在大街上,谁会注意去。 别说我们普通老百姓,就算是警察也得找一阵子去。 乔蝴蝶打听了一下,说来也巧了,死的那位也姓洪,叫洪全。 我们扫听情报的时候,他们那边家属还在和医院争辩,说是先烈的子弟,就这样被冷漠对待吗? 我问乔蝴蝶,这洪全是洪年阳的后人?乔蝴蝶和我说别信,方圆百里姓洪的,都想和洪年阳沾点亲戚关系,俗称沾光。 往前十几年,老百姓还有成分的时候,家里的祖上三辈是烈士和祖上三辈是地主那能一样吗? 这会儿的矫情,都是那时候的延续。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肚子里有点牢骚也没办法。 “还好不是。” “是了会怎么样?” “这穿着三寸金莲的红衣小鬼和洪年阳是世仇,要是这洪全真是洪年阳的后辈,那她得使劲折腾。” “你这么一说,也有可能。” 我愣了愣,看着犹豫不定的乔蝴蝶说:“乔哥,这可不像你。” “姓洪的基本上都说自己是洪年阳的子孙,当年洪家是望族,没听说断子绝孙,所以,这后辈之中肯定有一脉是真的。” “这有可能吗?” “谁知道呢,谭一刀,我问你,你爹是谁?” 我呆了一下,苦笑:“乔哥,你这句话可扎在我心窝子里了,我是坟头被挖出来的,哪知道我爹是谁?” “当时,你问我谁用了七重棺?我打听了一下。” “你最近忙成这样,还有时间打听这事儿。” “消息发出去了,江湖朋友帮忙,有了反馈。” 这事儿应该和谭三爷有关,虽然我觉得七重棺是谭三爷和骆子豪布局,但那只是我的猜测。 如果乔蝴蝶有什么真凭实据,我还是愿意相信证据。 我肃穆的看着乔蝴蝶,等着下文。 …… “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用过七重棺的人就只有洪年阳。” “洪年阳不是英雄吗?” “那是正史,关于洪家还有一段野史。” “这么牛逼的吗?” “对啊,听不?还是咱们现在就去找你那个丢失的三寸金莲。” “李宰哥还在急救室,女鬼害人也不损我的德行,而且她在死人身上借尸还魂,想必也会做未完成的事儿,不会傻到大开杀戒,我还是先听听洪家的野史。” …… 那一年,小日子来这里建立了满洲国,推上去一个皇帝。这事儿惹怒了绥满地区的一些名门望族,其中就包括洪家。 洪家世代富庶,祖先的遗骨都葬在了龙脉上,他们一直就想重振家族,称王称帝。 “姓洪,世代富庶,难道和天国那位有关?” “这不知道,又没有洪家的族谱。洪年阳是个上进分子,年少时去西洋学习管理技术,回来之后在地方养了私兵。” “他真的想当皇帝?” 满洲国成立以后,洪年阳积极抗日,兵力与日俱增。当年周遭的老百姓都看好他,没想到他英年早逝。 “咋死的?” “死在了温柔乡里。” “这男人活的咋这么让人羡慕呢?” 洪年阳虽然在西洋学习多年,但他很念旧,喜欢三寸金莲且没有才华,容貌俊俏,又守妇德的年轻女孩。 听说他的媳妇比皇帝还多,一个比一个年轻。 洪年阳的最后一个媳妇叫红莲花,是别人家的童养媳,被洪年阳抢了过来,后来有人说因为红莲花这个红颜祸水,洪年阳才会中年猝死。 洪年阳死了以后,家人以帝王礼仪将其下葬,棺七重。 “那女鬼叫红莲花?” “你的意思是跟着你的那位是洪年阳最后一位妻子。” “嗯,她的版本不太一样,说是洪年阳用了野茅山的七煞缠神咒,他死后用的也不是七重棺,而是为了掩盖他的罪行,把七煞棺都葬了下去,从那之后,洪年阳日日夜夜被万虫噬身,灵魂不散。” “哪个是真的?” “要想确定谁说的是真的,我们还得去一趟西秀山。” “干什么去?” “我今天发现棺材里的尸首被用了请鬼术,是因为我认识那口棺材。咱们在西秀山挖出来的那口棺材就是我让你带人抬走的那口老棺材。” “那有线索?” “如果真的是七煞缠身咒,破解的方法就是用反北斗七星阵,将七煞建立在有灵气山脉的七个气眼上,用天地灵气化解煞气,保洪家子孙平安。” “李宰这边还离不开人,我叫张宽带着俩兄弟跟着你去挖坟。” “成,明晚上山吧,这事儿不适宜白天干,我回家睡一觉。” …… 我睡得正香,被一股子臭味惊醒,悄悄来到屋里,看到厅里坐着一个人,啃我的方便面。 “有热水,帮你泡泡?” “你得帮我?” 我看着说话这位,嘴边的疤痕看起来也没那么恐怖了,几天没见,瘦成皮包骨头了。这相貌跟得了重病似得,离死估计就差一口气了。 没错,他就是苗小虫。 当天他被痋虫控制,失了神智。 我以为他要不就成了邪痋师的傀儡,要不就被痋虫吃个精光,没想到他还活下来了。 “苗同学,我知道你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我得告诉你,求人没这么求的。” 苗小虫想了想,扑腾一下跪下了,梗着脖子,瞪着眼睛,蜡黄的皮肤,跟一个活骷髅似得,更吓人。 “起来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找个风水宝地把我藏起来,为了对付痋虫,我身上就剩下一根金蚕。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还没完全消灭痋虫,一些痋虫卵还在我的体内,我得完成蜕变才可以彻底摆脱它。” 我琢磨了一下,大概懂了。 “你处境确实不太好,但你别犯浑啊,我可是你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二老板,还有那个邪痋师不共戴天。” 我琢磨了一会儿,认真的说:“让我帮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开出的条件。” “说吧!” 第一条:每天打扫卫生,至少拖地一遍。 第二条:客人来了,你要端茶倒水,热脸相迎。 …… 第二十七条:三年内不给你缴纳保险,不签合同,不付工资。 苗小虫目瞪口呆,大声的阻止我:“谭一刀,你够了,我说过让你救我一命,没说给你当奴隶。” “是差不多够了,我也想不出来太多规矩了,暂且这样吧。” “你……” “准备一下,今晚上山,我把你藏在风水宝地里。” 第18章 六煞 我们一起上了山,苗小虫戴着一个口罩跟在我后面。 张宽看着苗小虫,欲言又止。我以为张宽看出来了,正要解释,没想到张宽来了一句:“这兄弟真瘦,要是个娘们得开心死了。” “张哥是懂女人的。” “今天,咱们真挖七重棺?” “当然不是,所谓七重棺是棺材套棺材,但古代可不是这么说的,棺椁七重,实际上是三椁两棺,最里面放置遗骨的棺材里面还有一个小棺,这个小棺叫做櫘,除此之外,贴身葬棺叫做榇。被称作榇的这种贴身棺特别难做,传说千年不腐。” “小天师果然是小天师,知道的真多。” “主要我见过。” “见过?” 我没说过,榇和櫘都是失传的手艺,我能做出五重棺,但七重棺我想也别想。谭三爷死后的棺材,都是生前给自己做好的,我只负责把他的遗体装进去。 七重棺真的是非常神奇。 现在,那棺材就放在我店里的内屋,用内帘挡着,外面放着一个祭坛,每日上香,倒成了我必备的功课。 …… 当乔蝴蝶告诉洪年阳用的是七重棺的时候,我下意识就给否了,七重棺这种技术可不是谁都会的。 如果洪年阳真的用的是七重棺,那他的子孙要不大富大贵,要不断子绝孙。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庸的活着。 …… 我们进了山,几个兄弟开挖。而我则在旁边检查着那个棺材。 这棺材虽然曾放在我门口过,但我没细看。 等我检查之后,才发现棺材单薄的很。也就是说,这是未嫁人的姑娘用的棺材。在明清时期,没嫁人的姑娘用的都是单薄的棺材,没有任何陪葬品,但要有一面铜镜,传说这面铜镜能镇压未嫁的怨气。 现在看来,这女孩之所能想过来,是因为有人把铜镜拿走了。 他们用铜镜控制着女孩,为其所用。 “张哥,好像有石头,挖不动了。” 他们也就挖了两米多,地下七尺,煞反制灵。那个女孩撒谎了,洪年阳根本不是什么野茅山,也不会有万年不损的灵魂。 这小屁孩编故事骗我? 康熙年间的黑山老妖? 斗法? 这些都不存在的,大概这是满洲国和洪年阳的恩怨。看上去是满洲国用了野茅山的法子,用六童男,一童女,镇住了洪家的气脉。 反斗七星,天枢为阴,这也是洪年阳中年猝死的原因。 “小天师,现在怎么办?” “下面应该有人建了井,你扩大面积挖,把这个井露出来。再多找几个人来,按照我的指示去挖六个木匣子。” “井?” “怎么了?” “这荒山野地的怎么会有井?” “风水井,这叫紫薇北斗,只有想当皇帝的人,才会这样布置风水。” 紫薇北斗局,一般都是个秘密。看样子洪年阳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虽然,三寸金莲编了一个故事给我,但她说的有个地方可以参考。 1/2/3/5/7/9 这应该是男孩的年龄。 女孩10岁,童养媳的装扮,所以用了棺材。其他按照风俗,都要装在匣子里。 …… 折腾了一整夜,又来了十几个人,六个匣子都挖出来了。 井还没露出来,他们还在继续挖。 我让张宽把匣子放在山顶的大石头上,面对着微微亮的天空。 “要不要打开看看?”张宽问我。 “不想活了吗?” “那怎么办?” “烧了吧。” “现在?” “现在可不行,要等日出,那时候阳气足,配以人火,差不多够了。” …… 本来就是挺简单的事儿,可这个时候那边兄弟过来说,好像吃坏肚子了,大家突然开始闹肚子。 张宽愣了愣:“晚上一起吃的?” “没有啊!” “那怎么可能一起闹肚子,莫非……” 张宽看了一眼我,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冤鬼,不至于的。 一直在我旁边没说话的苗小虫吭哧了一句:“他来了?” “谁?” “邪痋师。” 我一龇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 苗小虫眼睛一亮:“莫非你有办法对付邪痋师。” 我没理苗小虫那一茬,和张宽说:“哥,带着兄弟们赶紧下山,一分钟都别多留。” 苗小虫嘴角抽了抽:“说的挺牛逼,原来要逃。” “那你呢,小天师。” “我得把这几个匣子处理了,真搞一个七煞缠身。那骆子豪这些年的算计就白玩了,被这玩意缠上,藏了八字也没用。” “行吧,那我们先走了。” 张宽可不敢停留,以凡人之躯和邪祟相争,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你打算怎么办?”苗小虫问我。 “当然是烧了啊。” 说完我拿出上山前在小卖铺买的打火机,咔嚓,咔嚓,我去,伪劣产品啊,怎么不着啊? “苗小虫,借个火。” “我不抽烟。” “你不早说。” “你早也没问啊!” 行,行,行……现在山路上还隐约有张宽的身影,我扯着脖子大喊:“张哥,回来给我送个火。” 张宽听不见,也不回头,一行人跑的比百米冠军博尔特还快。 苗小虫见状,说了一句:“我也走了。” 我赶忙拉住他:“别,别,我一个人害怕。”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 “这比喻用的不合适。” “差不多,我和你感情没那么深,没必要同生共死。” “风水宝地都给你找好了。” “别以为我不懂风水,紫薇北斗局,皇帝都没多少年了,这地脉早没气了。” 要不,用强,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啊。 “瞅你俩那副嘴脸,真给捞阴人丢份。” “闭嘴!” 我和苗小虫异口同声的说,同时我的目光落在说话人的脸上。这家伙是个光头,没头发不说,眉毛也没有,光秃秃的像个大鸭蛋。 仔细看他,瞳孔比普通人大,跟带了美瞳似得。 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带了美瞳,以身养痋,他应该都不算是个活人了。 “这六个小家伙我带走,留你和这个叛徒一命。” 邪痋师和我说。 我点点头:“哥,请,您随便折腾。” 他转身,我又说:“这木匣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您雇人吗?2000一位,我和苗小虫帮你把它抬下去。” “你有点意思啊?” “都是江湖中人,我没必要给乔蝴蝶卖命对不对?我知道邪痋师的厉害,犯不着拼,咱交个朋友。” 说完,我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华子,递了过去。 邪痋师接过去,我拿出打火机,咔嚓咔嚓……邪痋师看了我一眼,不耐烦的拿出火机,我顺手夺过来,恭敬的帮他点烟。 然后顺理成章的把火递给了苗小虫。 “我还有个问题,咱们都是老对手了,您一个人来,没听过我一刀破乾坤的功夫吗?” 第19章 痋虫 “你砍我一刀试试?” “你要一刀两断还是千刀万剐?” 邪痋师眉头一皱:“听这口气,是打算真砍?” “你要求的啊,对了,苗小虫,他是邪痋师吗?” “就是他。” 痋和蛊不一样,蛊更像毒,痋有点像寄生在身体里的怪物,有自己的意识。我一刀砍下去,或许我能把这个人砍了,但我消灭不了痋,这就是痋的厉害之处。 痋,以母为尊,而母痋并不一定是个人体。 简单的说,这个人就是一个痋虫传播工具,根本不是母痋,看他的模样,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就会爆体身亡。 “绑了吧。” 邪痋师眼睛一瞪:“你们敢。” “怎么不敢呢?” “凭什么绑我?” “就因为你是一个人,而我们有两个人。” 他不怕我的刀,或者说更希望我砍他。我一刀下去,他身体一爆,但凡我沾点血液,就得被痋虫一点点的占据身体,血肉都被啃食的精光。 如果我把他绑了就不一样了,回头密封起来,灌上化学药品……总之有不少的法子。 邪痋师要真是为了这六个匣子来的,怎么也得带两个人,毕竟那玩意重,拿下山去不容易。 他明知道我有一刀破乾坤的功夫,还敢来,还敢威胁我。就说明,他是来找砍的,相当于捞阴界的人体炸弹。 绑了还有一个好处,痋虫是需要宿主的生物,宿主没有死亡,它一般不会离开宿主的。 邪痋师被我识破伎俩,转身就跑。苗小虫那轻身功夫可是不盖的,追上去就是一个扫荡退。邪痋师狗啃式摔在地上,苗小虫三下五除二就把邪痋师给擒住了。 “我会回来的!” “回来又能怎么样,灰太狼每集都能回归,还不是此次被虐。”苗小虫说。 和蛊术比,苗小虫怼人的功夫更加炉火纯青。 我暂时也没空和这个邪痋师磨嘴皮子,这功夫太阳开始冒头来了,我从苗小虫那里拿了火,点燃了六个木匣子。 火势极旺,阴蓝。 在缭绕的火焰中,隐约听见了孩童的哭声。 这哭声勾起苗小虫的回忆,他一时失神,竟然被邪痋师挣脱,邪痋师大笑着,跌跌撞撞的跑到火里。 “一起死吧。” 明明是一个人,身体跟燃料似得,火势更旺。 噼里啪啦的到处都是肉虫子,跟蛆似的,但有透明的翅膀,它们行动极快,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飞,乱撞。 我后退了两步,苗小虫后退了三步,躲在我身后。 看着数以千计的虫子,我握紧了手里的打火机,嘴里念叨着:“我有一刀,可破乾坤。”说完,我顺势一甩,漫天火光。 “卍解,流刃若火!”苗小虫站在我身后,配音说。 “牛B不?” “是很厉害,就是CD长了点,要是这时候有人攻上来,我们就完了。” “你就没点战斗力。” “你也看见了,这痋虫诡异的很,我能活下来,实属万幸。还能保存战斗力,那是不可能的。” “帮不了忙,就别乌鸦嘴。” 我正说着,有人鼓掌,这人见过,马老三。 “我爹说过,东三省请个仙可以横着走,但千万别惹谭三爷。听说谭三爷有三板斧的刀法,今日见了你这一刀倒是惊艳,可惜,你就学会了一刀。” “你试试,看我能不能用第二刀,我告诉你,马老三,我第一刀惊艳,第二刀惊魂。” “我就讨厌你这样,忒TM的爱胡说八道,你早就露底了,什么一刀惊艳,二刀惊魂,能不吹牛逼吗?” 我叹气,然后问:“你想干啥?” “动手吧!” 马老三对着身后喊了一句,他身后带着七八个人,都带着灭火器呢。 我看得脸色都变了,好吧,他们是奔着这六煞来的,我清了清嗓子:“计谋这东西,一环套一环,丝丝入扣,我告诉你马老三,你这点伎俩我早算到了,苗小虫把你剩下那颗保命金蚕拿出来吧。” “好!” 苗小虫一步跨出来,有那么点气势。 这一下还真把马老三镇住了,马老三凝神静气,等着苗小虫,苗小虫迟迟未动,我回头看了一眼太阳,全升起来了。 这匣子里的哭声也没了,天火,人火,加上我那一刀流刃若火,这几个煞应该都没了。 “苗小虫,分头跑。” 我大喊一声撒丫子就跑。 马老三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匣子,气得拍大腿,命令着:“追!” 这帮兔崽子,不按套路出牌,我们明明分头跑的,怎么就追我一个人,我连跑带滚下了山。 渐渐看到了山脚下,张宽他们的身影。 我笑了,停下,和追上来的马老三以及追兵说:“哥几个,歇会,喘口气。” “你跑不了了。”马老三对着我喊。 “马老三,我和你说过,这计谋啊,是一环套着一环,丝丝入扣。你既然没帮主子办明白事儿,就该回去跪舔接受惩罚,你还想拿我回去交差。现在好了,掉埋伏圈了吧,小学课文没学过吗?就鸡毛信那篇。” “抓住你,我一定缝上你的嘴。” 我乐了,身后走过来的张宽和兄弟们也乐了。 “对付不了邪祟,打架我们哥几个可没怕过谁,上吧,兄弟。” 没过多一会儿,张宽和他的兄弟们,都被马老三给干倒了。 出马,可真是一个好外挂,就请了一个老鼠,就跟变身成浩克似得,张宽他们打架挺有章法,但不够,张宽其实说的也没错,打架他们不怕,但这马老三和邪痋师一样,也是邪祟。 “还有什么招一起用出来吧。” 我满脸尴尬,赔笑:“马哥,我这不是和你闹着玩的吗?” 正说着呢,噗嗤,一根箭矢就射在马老三的腿上了。 马老三瞪着眼睛,使劲摇头,我趁着他还没昏倒,补充了一句:“服了吧,一环套一环,丝丝入扣。” 噗通,马老三栽倒在地。 被打的张宽他们几个见了,立刻爬起来,带着邪笑,对着昏迷不醒的马老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欺负人本性尽显。 我回头,看见兽医姐姐走出来,还背着一把比赛用的弓箭。 “亲姐,你的箭法天下无敌。” “还交给老林不?” “张宽他们都在,让乔哥处理吧,下次,碰见哪个不长眼的,再找老林。” “还有下次。” “必须有啊!” 第20章 风门:陈二苟 我对兽医姐姐越发尊敬了,姐姐先后展现出骗术,医术还有武术。 体育生出身的不少,能用来伤人的真不多。 “马老三,打个商量,咱们都是江湖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手里没有你想要的那本考古手札,你犯不着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给人当枪使。” “乔蝴蝶,我和你没商量,要不放人,要不杀了我,你选吧。” 我看不过去,指着马老三的鼻子说:“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上一次是你命大,这次我看谁能救得了你。” “上一次你杀了我,还能毁尸灭迹,这次你试试,看马家能饶过你们这帮杂碎吗?” 这时候兽医姐姐说话了:“不就是想让他把二老板吐出来吗?我做点吐真剂。” “会做?” “不会,慢慢试呗。” 乔蝴蝶把嘴一撇:“你家小区猫猫狗狗死的还少吗 ?” 我出主意:“现在苗小虫是咱们这边的,要不弄点蛊毒。” “蛊毒对马老三没用,他是马家的人,蛊虫种不上。” “那怎么办?还动不了他了。” 我有点气馁,马老三满脸得意,就凭出马仙马家这几个字,他就有了折腾的本钱。 乔蝴蝶面色认真:“放了吧。” “放了?” “光明正大的放,放消息出去,让整个江湖都知道,我乔蝴蝶惹不起马家,我把马老三放了。” “然后呢?” “然后他的生死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我乐了,大概懂了乔蝴蝶的意思,我又问乔蝴蝶:“怎么弄死他?” “别问。” 这话就当着马老三面说的,招数都用明面上,马老三脸色奇差:“乔蝴蝶,你想知道什么?” “你不用说,反正你也不想说真话。” “你都没问,你怎么知道我就说的是假的。” “你马家从不背叛盟友。” “马家可没这规矩。” 乔蝴蝶还真厉害,笑都不笑,很随意的样子:“二老板是谁?” “风门中人。” 江湖有内外八门,风门就是内八门之一。 惊、疲、飘、册、风、火、爵、要,就是八门的别称,内八门早就融入了社会体系,一般也都是有真本领的人。 就像兽医姐姐那样。 风门~ 从名字上就知道,玩风水的。 现在的权贵,还是喜欢风水这一套的。 所以,真正风门中人,非富则贵,资源也广。 “有名字吗?” “陈二苟。” 苗小虫听了,在旁边小声嘀咕:“这人惹不起。” “因为他是风门中人?” “不是,因为我看过一本小说叫陈二狗的妖虐人生,人家是主角。” “你还把小说和咱的人生联动上了,也不怕人家要你版权费。话说,你认识陈二苟?” “当然认识啊,我就是他招募来的啊。” 我苦笑,要是就问个名字,何必对马老三威逼利诱呢,直接问苗小虫不就行了吗? 果然,乔蝴蝶不止是想知道个名字,他平铺着脸问:“那考古手札里有什么东西?你们马家犯得着趟这趟浑水吗?” “你这话问的,考古手札在你手里,你问我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乔蝴蝶,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别问啊。” “赶紧处理了吧,咱们问苗小虫。” “他就是刀,他不知道。”马老三慌张的说。 “我知道一些。” “你知道个屁。”马老三都快急了。 乔蝴蝶转身去了保险箱,直接把那本考古手札拿出来了,递给马老三,马老三:“你把我手松开。” “那不行,你捏个手势,我们就挺麻烦的。” “万一你弄出个影分身,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苗小虫在旁边吐槽说。 “苗小虫,你背叛归背叛,别胡说八道,老子影分身,我还漩涡手里剑呢。” “那招您也会啊!” “滚!” 乔蝴蝶打断两人的胡闹,亲自帮马老三把考古手札掀开,里面一个字也没有。 “无字天书?” “嗯,所有手段都用过了,一个字也看不见。” “火呢?” “也用过。” 马老三眉头紧皱:“会不会你得到的也是假的。” “上面有字,有人看过。” 兽医姐姐有些看不过去了,她说:“乔哥,你审人家,怎么听起来,像是你把底儿都露了。” “和前辈说话,犯不着拐弯抹角。” “谁看见的?”马老三面色肃穆。 乔蝴蝶指了指我。 “上面有什么字?” “棺椁七重间,尘封已万年。” 我认真的回答,既然乔蝴蝶把这一切告诉给了马老三,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所以我说出我看到唯一一段文字。 “乔蝴蝶,你把我放了吧,我帮你对付陈二苟,这是禁忌,不能重现人间。” 乔蝴蝶点点头,帮马老三松绑。 苗小虫贴着我耳朵小声的说:“你是不是有龙珠体质。” “哪个zhu?” “宝珠的珠。” “那还行,啥意思啊?” “其实根本没有反派,你的敌人都变成了你的队友。” 我无奈叹气:“小伙现实点。” 马老三被松绑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臂。我手心有点紧张,生怕马老三召唤出老鼠附身,和我们大战一场。 “乔蝴蝶,既然我站到了你这边,我得和你说个事儿,骆翠萍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 我帮腔回答:“肚子的蛊毒我已经解除了。” “对,那蛊虫死掉了。”苗小虫也帮我证明,说的哀哀戚戚,好像犯错的是我一样。 “不是蛊虫的问题,骆翠萍肚子里的孩子是陈二苟的,你家有一本考古手札这事儿,也是骆翠萍告诉陈二苟的。” 婚外情吗? 刺激! 我看向兽医姐姐,兽医姐姐似笑非笑,她说过乔蝴蝶在和骆红梅结婚之前,其实是和骆翠萍谈的恋爱。 骆翠萍的丈夫在外面养了两个情人。 本来我觉得骆翠萍弱柳扶腰的,一副苦命的模样。 没想到,骆翠萍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在外面也有一个。 陈二苟和她有了孩子,和乔蝴蝶也是藕断丝连,甚至兽医姐姐曾经说过,精神出轨也算出轨。 好吧! 本来我以为这是隐藏秘密的战争。 现在变成了伦理大战。 牛逼。 “乔哥,像个男人,做事果断点,要不你把骆家断了,我嫁给你,我风华正茂,你不吃亏。” “一边去,别凑热闹。这事儿我知道怎么处理?” 第21章 找手的长发女人 别人家的事儿,我不便参与。 兽医姐姐和我说:“你得跟着去,别让他俩旧情复燃。” “关我屁事。” “我正想请你喝个酒。” 这句话兽医姐姐是笑着说的,我听得心惊肉跳。苗小虫不明所以,在旁边帮腔:“听说喝酒激动的手发抖,姐姐,这小子没藏好心眼。” 马老三往这边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苗小虫。 两次被兽医姐姐放倒,马老三脑子不开窍,身体也得明白了,这个兽医姐姐惹不起。 “别胡说,姐姐给你用药。” “用药,你有脸说吗?用了春药,吃亏的也不是你。” 兽医姐姐忍不住都笑了,笑的有些阴森。 我汗毛炸起,举着三根手指说:“我保证,一定不让乔蝴蝶和骆翠萍死灰复燃。” “这保证,像极了大灰狼给小红帽当外婆的样子。” “苗小虫,你给我闭嘴,再多嘴,我把它缝上。” 苗小虫面色一变,眼神变得阴冷可怕,我瞅见他嘴上蜈蚣一样的伤疤,下意识的猜到我可能触及苗小虫心里的伤疤了。 还好乔蝴蝶这时候说话了。 “我和谭一刀一起去翠萍家里,其他人散了吧。” 兽医姐姐指了指马老三:“这个老鼠头头呢?” “放了吧。” 这话说得马老三心里一惊:“别放,别放,被绑着我也挺舒服的。” …… 我和乔蝴蝶一起去骆翠萍的家里,在车上我就问他:“马老三就这么放了。” “嗯。” “不怕他报复咱们。” “毕竟是江湖人,这点规矩应该还有。” “规矩,你别忘了,他可丝毫没有犹豫就把二老板给出卖了。” “两码事,我把考古手札给他看了,他得不到好处,犯不着和我死磕。强龙不压地头蛇,江湖人都懂这个道理。” 既然乔蝴蝶放心,我也就不便多说。 折腾了一夜,我得睡一会儿。刚有点迷糊,就听乔蝴蝶接了一个电话,他放下电话,一个急转弯,我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了。 “咋了?” “家里出事了。” “啥事?” “堵马桶了。” “这也叫事儿?” 到了乔蝴蝶家一看,确实是大事儿。乔蝴蝶的姑娘乔灵,早上准备去个厕所,发现厕所里有女人的头发。她冲了马桶,不但没冲走,马桶里的头发更多了。 骆红梅看了,就找了个通马桶的。 没想到,头发越来越多,就像从马桶里往外长一样,吓得通马桶的都跑了。 “小天师,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这么现实,有事的时候叫小天师,没事的时候直呼其名谭一刀。 我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马桶是污秽之地,什么妖魔鬼怪愿意往那跑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 “大概谭三爷没在城市生活过,他的故事里从来没有和马桶有关的事儿。我看了马桶,也突然有点肚子疼,你家还有马桶吗?” “楼上有。” 乔蝴蝶家住着一个别墅,楼下的马桶堵了,楼上的还能用。 我上了楼,在卧室看到一个姑娘,没看到脸,只看见一个背影,身材纤细,长发及腰。这女孩应该是乔蝴蝶的姑娘乔灵吧。 乔蝴蝶那五大三粗的胚子,能生出这么纤细的女孩来? 我看她正在找东西,就问了一句:“妹妹,找什么呢?” “找手……” “找手机啊,一会儿聊。” …… 没由来的肚子疼,早上还没吃,大概因为昨天晚上折腾的厉害受凉了。我这边刚坐在马桶上,就听哗啦啦的冲水声。 这马桶自动的吗? 我回头看了看,挺普通的啊。 结果,我刚把头扭过来,那马桶又开始冲水了。 这回我没回头,顺着洗手池镜子往后看,一只死白的手,正在玩弄的按马桶上的冲水按钮。 那一刹那,我汗毛都立起来了,想起了刚才长发及腰那个女孩,原来她说的找手,不是找手机。 糟了,乔蝴蝶有危险。 我手忙脚乱的提起裤子,往外跑。推开门之后,外面的场景完全变了,留声机里传来三十年代的老音乐声。 家具也古色古香的。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盘着头,蹲在地上给一个小女孩洗脚。 小女孩的脚精雕细琢的,女人惋惜着说:“灵儿,你的脚真漂亮,可惜啊,以后就要一直裹着了。” “为什么啊?”女孩问。 “因为洪大帅喜欢三寸金莲啊。” 洪大帅?洪年阳吗? 我转身朝着走廊里的镜子看去,只见我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青天白日军装,期期艾艾的站在门口。 那女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回头看我。 这古典美绝了,略施粉黛的脸上,一抹红唇,鬓角几缕蜷曲的头发,眼睛很明亮。 “谭副官,您已经来了啊。” 第22章 凶宅 “谭副官,你是来接灵儿的?” “嗯!” 我勒个去,我还回答了是吗? 也就是说我看到的是都是幻象,我要伸手去随便拿个东西当刀,但这个谭副官可不听我指挥。 他带着叫灵儿的女孩准备出门。 我看见了灵儿的脸,是曾经在我背上的那个三寸金莲,自称黑山老妖那个。她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神里很明确,她是知道一切的。 “谭哥哥,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月儿姐姐说,我先出去了。” …… 谭副官面色尴尬,喊了灵儿一声,没叫住,这小丫头跑出去了。 我以为谭副官能追出去,没想到那个叫月儿的女人,拉住了谭副官的手,这纤细的手柔弱无骨,我都魂飞魄散了。 “下午,洪大帅去军营,我在家里等你。” “好!” 这故事俗套啊,真好,反正谭副官能感觉到的,我都能感觉到。他们玩偷情这一套,我不反对,这女人像水做的一样,我也领一张体验卡。 我乐呵呵的出了门,呸~谭副官乐呵呵的出了门。 …… 这出门气氛就不对,一队士兵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站着,一辆古老的汽车,里面坐着一个像八戒一样的男人。 四十岁左右,圆圆的脸,正怒哈哈的对着谭副官。 “大帅,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们都腻乎到床上去了。” “大帅,您说什么呢?” 这个大帅的性格也很干巴脆,话没多说,对着谭副官就是一枪。 屋里那个叫做月儿的女人,疯一样的冲了出来,洪大帅看了旁边瞪着晶莹透剔眼睛的灵儿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女人永远不能超生?” “用七寸长的棺材钉,把她钉在木棺材里,外面封上石头棺椁,压上一道避世符就可以了。” 洪大帅笑了,捏着灵儿肉嘟嘟的脸,要不是我亲自把你请到了这个身体上,还真怕被你这天真的孩童模样给骗了。 “有我在,大帅一定能坐上那宝座。” “但愿吧,若是你做不到,别怪我弄几个茅山道士来,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谭副官怎么办?” “交给我吧。” …… 不多久后,谭副官的身体被摆在了祭坛上,那女孩咬破手指,点在了谭副官眉毛印堂处。 “心爱的人,被钉在了棺材板上,你怎么能安心超生,醒过来吧。” 本来死掉的谭副官,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不再是黑白分明的瞳孔,是浑浊的一片。 “杀你的人呢,害你的人呢,就是那个洪大帅。” 谭副官听了,手脚不太协调的走了出去,外面一个仆人见到了,惊讶的大喊起来。谭副官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咬在了这个仆人的脖子上。 味道腥而鲜美! 不多久后,那仆人咯吱咯吱的站了起来,眼睛变成了混沌的灰瞳孔。 牛逼啊,民国版的生化危机啊! 就在我以为所有人的都会变为僵尸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打断了我所有的畅想。被唤醒的谭副官和那个仆人,被打得支离破碎。 灵儿冲了出来,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本来打算今日把你下葬的,但你意外的告知了我妻子的不耻之事,所以,我先处理了她。” “你一直防着我?”灵儿诧异的问。 “不是防着你,把你这个老不死的请到这个女孩身上,就是要用你们六男一女组成的反阴煞,把紫薇天宫翻过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当上皇帝。” “谁和你说的?” “骆天师!” 灵儿大概有很多本领,但她本体现在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武装面前,她根本做不了什么? …… “谭一刀,你怎么了?” 乔蝴蝶使劲摇晃我的身体。 我回过神来,发现我正呆若木鸡的站在二楼的走廊处。 “我怎么了?” “听见你尖叫一声,等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在这里痴痴呆呆的站着,怎么也叫不醒你,是谁用了手段吗?” “这房子以前是洪大帅府?” “没听说过啊,洪大帅是谁啊?那个洪年阳吗?洪大帅府不在这边啊,这个别墅区是十几年新建的啊,我五年前做生意挣了钱,这才搬过来的。” “这不能住了,你还有别的房子吗?” “还有个老宅。” “现在就搬家,搬到老宅去。” “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看了一眼屋内,刚才长发及腰的那个女人,已经看过来了,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眼神还是贼凶悍,四肢血淋淋的,订着七寸长的棺材钉,右手大概因为太过猛烈,还断了。 几乎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卫生间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 这一定是一处凶宅,应该是那个三寸金莲,借了洪全的身体之后把洪大帅杀死的老婆给唤醒了。 第23章 阴阳八卦龙凤古铜镜 乔灵是乔蝴蝶亲生的,两人用的是同一张脸,不过这骨相用在女性身上,乔蝴蝶略显油腻,乔灵倒是英姿飒爽。 搬家? 她无所谓,扎着马尾,双手插兜,冷眼看着这一切。 骆红梅听说要搬家,事儿就多了。 “我那刚买的一套化妆品得拿着,除皱的。” “你都胖成这样了,哪有什么皱纹。”乔蝴蝶不高兴的说。 “哟,亲爱的老公,你这是在夸我吗?没有皱纹,我也得拿着刚买的那两个包。” “命都快丢了,还贪财。” “我妈也不叫贪财,那俩包是高仿的,我在网上给她买的。” 乔灵终于说了一句话,声音很悦耳,但这句话跟石头似得,直接把骆红梅给砸死了。 还好,乔蝴蝶了解自己的老婆,大声的问:“说实话,你到底有啥放不下?” 骆红梅吭哧瘪肚的说了一句:“我爸生前给我留下一个古董,我没和你说。” “不是姥爷留下的,前些日子在古董一条街买的,花了八万。” 骆红梅大白眼珠子甩了乔灵几眼:“你可真是我亲闺女。” “走吧,亲娘,这个时候就别老爹添乱了,凶宅归凶宅,旁边不是还有一个装神弄鬼的吗?看他的样子,也骗不了多少钱,花钱买个心安呗。” 这闺女怼她妈的时候,我还觉得挺有意思,啪的一下调转矛头,就怼上我了,我面子有点接不住,不高兴地说:“大侄女,咋说话呢?” “叫谁大侄女呢,你有我大吗?” “我和你爸称兄论弟,不能乱了辈分。这些天我帮忙,我收一分钱了吗?” “你没收钱,我姥爷去世,你一个破棺材收我们家十万,当我们家钱是大风刮来的。我姥爷封建迷信,我爸孝顺,给你点钱,就当打发要饭的了,没想到你还挺贪心,没完没了了。” “小零,不知道别瞎说,你没看马桶堵得多诡异吗?” 乔灵错愕,看着骆红梅说:“找这个骗子过来,就因为家里马桶堵了。” 骆红梅赶紧拉了乔灵一把,乔灵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画风突变,乔蝴蝶突然瞪大眼睛问乔灵:“你昨天晚上没回家?” “去哪了?” “问那么多干嘛啊,我多大了,我都成年了,一晚上没回家我能怎么样啊?” “你成年了?你还花家里钱就得守家规,咱们家女孩晚上不许在外面过夜,你不知道吗?” 我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家,是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骆红梅赶紧小声的劝乔蝴蝶:“昨天,孩子她同学去世了。” “同学去世了?” “不止去世了,尸体还被医院弄丢了。” 我听了这话头皮直发麻,赶紧问乔灵:“你的同学是洪全?” “怎么的,想上我同学去卖棺材吗?” 乔蝴蝶也意识问题不对,大喊一声:“骆红梅,把你闺女带回老宅去,没我的话,你俩就老实儿给我在家待着。” 只要乔蝴蝶发火,骆红梅也就没有那么多矫情事了,她点点头,拉着不高兴的乔灵走了。 …… 她们娘俩一走,我乐呵呵的靠近乔蝴蝶说:“叔!” “怎么辈分都乱了?” “我挺喜欢乔灵那直肠子性格,而且,你这张脸用在女孩身上,也挺耐看。” “滚!” “咋还发火了呢?” “你敢打我闺女的主意,我送你一副五重棺。” 我一看乔蝴蝶真发火了,赶紧往回拉:“乔哥,咱不开玩笑了,这事儿你不觉得蹊跷吗?” “就因为那个洪全是乔灵的同学?” “不是,如果只有这一项,这最多就是个巧合。您仔细想想,这鬼怎么来咱们家的,起初我认为,这别墅的下面可能埋着一副订着棺材钉的女尸,但后来想想这不太可能,毕竟别墅是卖给有钱人的,有钱人谁不喜欢个风水宝地,如果这里曾经是个坟圈子,阴霾之地,开发商也不会在这里建别墅。” “那诡物是从哪来的?” “古董!” “我老婆前几天买的那个?” “有人在骆老爷子死之前就开始布局了。” 乔蝴蝶也是个精明人,经过我这么一点拨,立刻懂了,他问:“骆翠萍吗?” “嗯!” 得到这个答案,乔蝴蝶琢磨了一下,拿起电话给骆红梅打电话:“老婆,家里可能得折腾一下,翠萍让你买的那个古董是什么?我让你给你带回去,八万买的别碰坏了。” “照妖镜!” “啥?” “不,不是,照妖镜就是个说法,官名叫阴阳八卦龙凤古铜镜。” “好嘞,我知道了。” “可得拿回来,八万呢!” “放心吧!” 等乔蝴蝶放下电话,我笑着说:“漂亮的女人信不过,貌似忠诚的男人更信不过。” “你懂啥,等你有家就知道了,犯不着什么事儿都和家里人说,家人是用来保护的,不是用来发泄情绪的。” “刚才训斥女儿的时候,你好像没这么说。” “那叫管教,别废话了,怎么对付这个古铜镜?” 我琢磨了一下,认真的问:“旁边有公共厕所,化粪池之类的地方吗?” 第24章 岁 我重新走进去,屋内的格局又变得古色古香,感觉一个白影从我头顶飘过,进了天花板。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回头看了看乔蝴蝶,乔蝴蝶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拎着从附近大棚化粪池那弄来的肥料。 肥料是粪便天然发酵,也算是地道的污秽之物。 计划是我先找到镜子,然后等在门口的乔蝴蝶直接把这肥料淋在镜子上。 …… 在我没看到镜子前,乔蝴蝶是不会有动作的。 乔蝴蝶说镜子不在主卧,一定是在楼上,楼上还有两个卧室呢,一个是女儿的房间,另一个闲置着。 虽然屋内变得古色古香,好像我穿越到民国一样。实际上格局并没有变化,我先去了闲置的房间。 没有! 接着我推开了乔灵的房间。 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前,摆着一个铜镜,一个摇曳生姿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用篦子梳理着及腰长发。 台上除了古铜镜,还有一个首饰盒,首饰盒挺大的,但里面不是首饰,而是血淋淋的六颗棺材钉。 大概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一只死白的手,从我看不见的角度飘过来,啪的一声就把棺材盒给盖上了。 “眼睛被人拿掉了,认错了人。” 说完,这个女人转过身来,长发无风自动,露出了一张白兮兮的脸,脸上感觉很单薄,最重要的眼睛的位置,只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你不是谭副官。”她说。 “我当然不是。” “可你身上为什么有他的味儿?” “大概我是谭副官的子孙吧,我也姓谭,我叫谭一刀。” 为了给乔蝴蝶争取时间,我开始瞎咧咧。然后我扭头看,乔蝴蝶应该上楼了啊,怎么还没有来? “你在等那个姓乔的?” “嗯。” “他上不来,你们弄得东西太臭了,二里地外我就闻到了,提前做了屏障。” “鬼打墙?还真有这玩意?” “不是鬼打墙,是悬魂梯。” “那不是盗墓笔记里的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盗墓笔记,悬魂梯就是死人用的。” “不应该在坟墓里面,这是别墅。” “我住的地方,别墅就是坟墓。” “这没毛病!我能不能看看悬魂梯长什么样?” “行啊!” 女人把铜镜递给了我,镜子跟手机屏幕似得,我在镜面里看到,乔蝴蝶拎着大粪桶,硁硁地上了楼,又呼哧带喘的走下去,发现不对,转身又上了楼,结果又走下来了。 这哥! 跟倔驴似得,一遍又一遍地走。 我正看着呢,女人一把将镜子夺回去了。 …… “再问你一遍,你身上为什么有谭副官的味儿?” “我可能是他的子孙。” “你搁我这玩悬魂梯呢,谭副官没有子孙,我是他唯一的女人。” “可能是亲戚的子孙。” “谭副官三代单传。” 我知道女人爱矫情,没想到变成了诡物还这德行。于是,我开始四下瞅瞅,看有什么东西,看着顺手当把刀用。 本来我心存善心,用大粪什么的,没准这女人还能转世投胎,我这一刀下去她就元神尽散了。 看到我的模样,女人问:“你在找刀吗?” “看来你的同伙已经把我的本领和你说了,没错,我在找刀,一刀砍了你。” “我没同伙。” “糊弄谁呢?没同伙,你怎么知道我会有这一刀的本领。” “你这样子简直就是和谭副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眼熟,随口就说出来了。你是不是谭副官的弟子?” 我无奈苦笑,和你一个相思病聊天,大多时候应该是无奈。和一个相思病的诡物聊天,直接崩溃了,都~ “大姐,现在是哪年,你知道吗?” “2023年啊。” “您是哪年出生的?” “我记得应该是1901年。” “您100岁的时候,是2001,之后又过了22年,现在您就算活着,也应该是122岁了。” “我123!” “忘了,您那个时代算的是虚岁。无所谓了,谭副官和您岁数相仿,他又没有子孙,您觉得我能和他有关系吗?” “谭副官比我小三岁。” “大姐,这重要吗?您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我懂了!谭副官还活着。” “你这叫懂了吗?谁能活120岁啊?” 听我这么说,女人搓了搓脸,恢复了温柔似水的漂亮模样:“你看我现在像几岁?” “对了,我忘了谭副官也是诡物。” 我忍不住了,解下裤腰带,甩手就是一刀,大姐,掰掰! 我这一刀是奔着古董镜子去的,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设定应该是这样,我有一刀,可破乾坤,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然而,就是个一百多年的诡物,抬手把我刀气给挡住了。 “火候差了点,红裤衩还不错。” 这话把我窘的,赶紧提起裤子,把腰带穿上了。 “咋对你没用呢?”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瞅,乔蝴蝶不愧是乔蝴蝶,过了悬魂梯,看样子废了半桶的大粪。 “乔哥,她在屋里。” “妖女,我看你往哪跑。” 乔蝴蝶喊着,半桶大粪就泼在我身上了。 “靠,搞什么啊?” 我回头看那个民国女子,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内也变成了正常的格局。乔蝴蝶这边,显然也看出泼错人了。 “对不起,兄弟,刚才你在我眼里,就是拿着铜镜的女人模样。” 刀法没用,大粪也失灵了,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第25章 脐内金 弄了满身的大粪,还没解决掉这件事情。 现在当务之急,我要先洗个澡。乔蝴蝶用楼下的卫生间把楼梯清理一下,为了能上来帮我,他泼粪上来的。 我洗澡的时候,还想着谭副官的事儿。谭副官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我的家人?我不应该姓谭的,大概率是爷爷的缘故吧。 洗完澡,我来到洗手池的镜子旁,用浴巾擦掉镜子上的雾气,本想看看我肚脐下三寸的一个胎记(偏右)没想到镜子一擦,我看到那民国女人在镜子里面,笑眯眯的看着我。 偷窥狂啊! 我赶紧双手捂住要害,手忙脚乱的把浴巾裹在身体上。 “你那胎记叫脐内金,又名点石成金。因为这个胎记才你才有你一刀破乾坤,但这刀法有个破绽,你能斩断鬼物,但斩不断缘分。因为缘分代表着福气。”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你能有什么缘分?” “你这一刀的功夫是从哪里学的。” “和我爷爷学的。”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查户口呢?” “什么叫户口?” 哎~和一个百年前的诡物说户口,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我叹了一口气,回归正传:“我爷爷叫谭三爷。” “原来他还活着,还弄了一个孙子。” “不能,我家爷爷看上去也就六十多岁?” “是吗?” 我的内心动摇了,仔细琢磨了一下,谭三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那么模样,六十多岁,我长大了,他还那模样。 从身份证上看,他是1949年新中国出生的人,还不到八十岁? 越想越乱! “不可能是谭副官,谭副官不是被那个三寸金莲变成僵尸了吗?” “三寸金莲,你认识灵儿?” “对啊,我看到那段记忆了,谭副官不可能活着。那天他接灵儿出门就被洪大帅打了一枪。你也出去了,洪大帅为了让你永不超生,用棺材钉把你钉在了棺材板上。之后,灵儿把谭副官变成僵尸,但没引起什么波澜,洪大帅把灵儿制成了七煞之一,为的就是逆反紫薇北斗位,成为皇帝。” “洪大帅成为皇帝了吗?” “没有,你不知道吗?洪大帅死了啊。” “我不知道,被棺材钉锁住灵魂之后,我被骆天师把引到了一面古铜镜里面,谭副官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了北平。那段时期,我和谭副官一起生活,帮助老百姓对付一些邪祟,后来日本人打进了北平,日子不好过了。1944年的时候,谭副官病入膏肓,我们又遇见了骆天师,骆天师说人鬼殊途,若不是因为我,谭副官还有三四十年的寿命。为此,我忍痛和谭副官分手,让骆天师把我这个不散的灵魂深埋地下,之后我陷入沉睡,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 我懵懵的看着镜子里的民国老阿姨,认真的说:“大姐,谭副官在你死之前,就已经死了。” “那不是谭副官,是我知道洪大帅发现我和谭副官的私情,于是我请骆天师帮我用了请鬼术,死的那个人是个替身。” “这也行,还带这样反转的?” “那些年谭副官学了一些驱邪的本领,悟出了三种刀法,一刀杀生,二刀诛心,三刀斩鬼破天地。我的谭副官应该就是你的爷爷。” “奶奶?” “欸!” “您还真敢答应啊?现在反派都不按套路走了吗?开始攀亲戚了?” …… 这时,乔蝴蝶从外面喊:“兄弟,你和谁说话呢?” “还有大粪吗?” “没了,刚清理干净。” “那你快跑。” 我话音一落,听着乔蝴蝶,噔噔噔的下了楼。夫妻本是……呸,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 乔蝴蝶说跑就跑,没一丝的犹豫。 …… “我不是那种杀人的类型。”民国女人在镜子里笑着说。 “只能堵个马桶吗?” “哦,那东西叫马桶啊,年头多点,年年都有掉发,免不了的。” 我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了马桶搋子上。 “还想用你那一刀的功夫?” “想试试!” “来吧!” 我也没犹豫,拿起马桶搋子,一刀就挥了出去,镜子哗啦一声就碎了,物理规则竟然还在。 碎裂的镜片到处都是民国女人的脸。 脸上带着的笑容不是戏谑,满是慈祥。我勒个棺材铺,还真把我当孙子了啊,我就不信了。 说完,我又拿起马桶搋子,摆了一个姿势,但这一刀我没挥出去,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一刀的功夫我用不出两刀来,今天没成功,我以为不算,没想到人的精气神一下就被吸干了。 没法子,直接晕倒了。 ……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我拎起被子一看,竟然是初始状态。一时之间,我有点欲哭无泪,我好好的童子身难道就这样丢了。 还好,乔蝴蝶听见动静,推门而出,一手拎着粪桶,严阵以待。一手拿了一套衣服扔给我。 新的内衣,乔蝴蝶闺女的棒球服。 这丫头个子真高,我穿她的衣服一点都不显小。 “走!”乔蝴蝶的话特别简洁。 “干啥去?” “逃命啊!” …… 反正干不过,先逃。 我蹬蹬的急匆匆下楼,有人往我腋下塞了一个东西,和我说了一句:“这个你忘拿了啊!” “好嘞。” 我下意识的答应一声,一身冷汗,我腋下夹着一个古铜镜,带着阴阳八卦图案。 “乔哥!” 乔蝴蝶回头,看到我拿着阴阳八卦古铜镜,二话不说就举起了粪桶。 “乔哥,别……” 哗啦,啪……手真快,大哥,我刚洗完澡! 第26章 黄色棺材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我特意在第二天去了一趟纪念馆。 纪念馆里有一些英雄,从1931年建立满洲国开始,就有一些老照片,其中就有洪年阳。 那是一张洪年阳耕种的照片,几个部下鼓掌,一个年轻人站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个就是谭副官。 照片是1932年拍的,之后也有几张,但就没有谭副官了。 谭副官看样子不大,老照片又不清晰,但能瞧出来,谭副官长得清秀。 我仔细看着,越看越像,心里生疑,我爷爷不会真的是满洲国时期的副官吧。 …… 回到店里之后,我心里还在犯嘀咕,准备找民国阿姨问问。没想到前脚进来,后脚开门进来一个客人。 “您有事?” “废话,来你这里不就是买棺材吗?” “我这不卖棺材。” “你棺材铺不卖棺材,你卖什么?” 这大哥脾气还挺倔,脖子挂着个金链子,手里拿着串儿,头发贴着头皮推上去,脑袋留了几根毛,看着油腻。 “卖手艺,五重棺,10万一个。” “你瞧不起谁啊,你觉得我买不起是不是?我今儿就买五重棺了,二维码在哪,我给你转账。” 这不有钱烧的吗? 你拿10万不当回事,也别拿家里的性命不当回事。 “大哥,这五重棺一般人用不了,天子七重,诸侯五重,不是一方霸主,用不了这五重棺。” “这下就对了,配得起身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我洪家,谁敢称诸侯。” 洪家的人? “你给洪全买棺材。” “你知道洪全?” “那天我在医院。” “对,我给洪全买棺材,尸体找到了。洪全的事儿邪乎,家里决定买个棺材辟邪,我打听了一下,这市里卖棺材的,就你家卖的邪乎,应该管用。” 我心想,大哥,你真是啥也不知道,就跟着凑热闹。 “洪全用不了五重棺,你们洪家不是诸侯,接不住。既然洪全找到了,你们家可以买一个黄色棺材。” “什么叫黄色棺材?” “棺材分五色,黄、红、白、黑、金,这五色棺材各有各的用处,年轻人去世,家里有长辈的,就得用黄色棺材,所谓黄色就原木色,棺材清漆。” “这么多讲究?” “对啊!” “二维码在哪?” “怎么就缠上我了呢,我这没有这种棺材,市面上能买到,你去别家买一个就得了。” 这油腻大叔挠挠头:“要不你给我做一个。” “为什么非得是我?” 油腻大叔这才说,是老林推荐他来的,不从这买不好意思。而且,他觉得我实在,又懂规矩,最主要的还是想着辟邪。 洪全身上能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应该是个巧合。 那个三寸金莲借着医院的阴气上了他的身,借尸还魂之后,大概又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我把阴阳古董镜拿回来之后,还委托乔蝴蝶去找三寸金莲。 既然洪全尸体找到了,乔蝴蝶那边也就断了线索。 如此想来,这可能是个线索。 琢磨清楚之后,我点头答应。 “多少钱?” “五重棺我收十万,一个棺材我要两万。” “二维码在哪?” “我没手机,现金。” “您是真高人,这年代不用手机的都是隐世高手。” 快别捧了,上高中的时候,老师不让用,爷爷没给我买。爷爷去世后,我一个人来市里开店,剩下那点钱就够吃饭。 最近倒是有钱了,可一直没时间,太忙活。 有时间我也想刷刷手机小视频,看看带颜色的小电影。可是呢,你们得给我这个机会啊! …… “走吧,我先去看看洪全。” 说着,我还回头看了看屋内的镜子,心里想,我爷爷要真是谭副官,民国阿姨就是老相识了,我正好给机会让俩人聊聊天。 借尸还魂? 距离最近的应该就是金门借尸还魂事件,到底是不是借尸还魂,至今无人判断出真假。 而且那是民国时期的事了。 我去洪家的时候,尸体刚从警察局那边拿回来,准备送去火化。 火化之前,送葬者给换了衣服,可是换鞋的时候,洪全的脚四指完全压在肉里,骨骼变形,脚掌和大拇指看起来像一个长三角的尖刀。 有老人说,这是三寸金莲的模样。 …… 就因为这个,洪家的洪保虎把我给找来了。 看来,借尸还魂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占据身体就好,现在看来,阴气只凝结在脚掌上。 为此,我找洪家人要了一个挠痒痒的老头乐。 照着脚掌一拍,这看似简单,其实用了我的那一刀的功夫。阴气扩散,脚趾骨也脱出来了。 这要是拿去直接烧了,洪家可得折腾一段时间。 洪全死于车祸,是他寿数问题,我这一下也算是把因果倒入正轨了。 …… 我没说,洪家又不清楚,以为我有多大的法力,把我当在世神仙了。 来了几个同学有些不喜这种牛鬼蛇神,特别是乔灵,远远的看着我,一脸的嫌弃。 当洪全被拉走火化之后,她过来找我。 “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你老爹把大粪泼在我身上了。” “还有吗?” “啥?” “大粪。” “你也想泼我是吗?大侄女,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咱别杠了行吗?” “叫谁大侄女呢?” “叫你大妹子,你爹也不乐意。” 乔灵竟然笑了,凑过来,贴着我耳边,吐气芬芳的说:“你那一刀的功夫,今天已经用过了啊!” 我错愕,总觉这话里有话,正当我要多问的时候,洪保虎过来找我,商量黄色棺材的事儿。 原料马上就过来,我得马上开工。 我点点头,准备带来的工具,传统木匠的东西,是谭三爷留给我的手艺。 一边检查着工具,一边想着乔灵说过的话,总觉得不对劲。我抬头往外看看,洪全那帮同学都不见了。 “洪全那帮同学呢?” “往楼上走了,大概去抽烟了,都是大孩子了。” “抽烟?” “要不能干什么?” 洪全这人生前女人缘不错,来的同学,男二女五,刚才乔灵靠近我的时候,也都是一股子化妆品的香味,没有烟味。 抽烟,不对,我想着乔灵说过的话。 乔灵应该不知道我有一刀破乾坤的功夫。 难道? 糟了,我放下手中的工具,就往楼上跑。 “欸,欸,这是咋了,小天师,你干啥去啊?” 我跑上去一看,最顶上的楼道窗户开着,果然他们从那里上了楼顶。等我辛辛苦苦爬到楼顶,这些和我差不多大年纪的人,手拉手站在楼边,面色平淡,眼睛向上翻,露着白眼仁。 乔灵站在中间,回头看我,嘴角一撇,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第27章 楼顶惊魂 看到乔灵的模样,我在楼顶找了一根棍子,拿着甩了甩还算趁手。 “吓唬谁呢,你那一刀的本领已经用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本领和我爷爷学的,本来有三刀,爷爷因此得名谭三爷。我资质差,就能用出一刀来。不过,昨个,那个民国老阿姨把我逼急了,我用了两刀,说实话第二刀没用出来,晕过去了。但是,这恰好把我的极限逼出来了,我还能勉勉强强用一刀。” 听我这么一说,乔灵脸色不好。 她琢磨了一下,认真的说:“你和乔家关系不错吧?” “是啊!” “那就这样弄吧。” 乔灵说完闭上了眼睛,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恢复了神智,但旁边的人推了她一把,还好她旁边有个男同学和他拉着手,咯噔一下,在恢复神智之后,下意识的把乔灵拉住了。 我赶紧冲过去,死死的拽住乔灵的另一只手,和那个男同学一起,把她拉上来了。 这时,我才喘过气,赶忙回头。 一个女同学已经来到了刚才上来的地方,她回头,对我露出鬼魅一笑。 …… 乔蝴蝶闻讯赶来,他竟然没责骂乔灵,抱了抱闺女,乔灵这才哭了出来。然后,乔蝴蝶安抚了自己的闺女一下,迅速问我:“它又上了谁的身?” “王蓉。” 乔蝴蝶打电话,让兄弟们帮着找王蓉,找到王蓉的时候,王蓉刚从一个连锁酒店醒过来。 这个酒店,管理疏松,经常有人在这里开房,别说身份证,听说有的多人运动都开着门。 三寸金莲跑到谁身上去了,无从得知。 …… “走吧,也许有个人知道。”乔蝴蝶和我说。 “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们来到一个仓库,里面很空旷,中间摆着一把椅子,有个气质和容貌都上乘的中年人被绑在椅子上。 不远处有个长条凳子,老林和马老三坐在凳子上抽雪茄,旁边一众兄弟,笑脸相陪。 …… 我曾想过这样的画面,但从没想过,我是绑人这一边的,不是被绑那边的。 “来了,老弟!”老林和我打招呼。 “林哥。” “这就是陈二苟,被我们逮住了。”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等你来给他一刀?” “我又不是杀人的?” 马老三把雪茄掐灭,肃穆的说:“身体被吃的差不多了,算不上个人了。” 说完,马老三带着我走过去,捏着陈二苟的下巴,让他被迫张开了嘴,我一看嘴里都是密集的白点,那玩意应该是虫卵。 “苗小虫下的手?” “还没见苗小虫呢?这应该不是蛊虫,是痋虫。” 我明白了,蛊和痋还是不一样的,痋忠于母痋,不会对母痋的命令有任何的违背。蛊就是毒药,也能控尸,但和赶尸和痋术相比,还差着个等级。 蛊虫控制的尸体,像个工具。 听说赶尸人控制的尸体,能发挥想象不到的妙用。 而痋术控制的尸体最厉害,在他没有被吃干净之前,被控制的人类从肉眼上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 从苗小虫、邪痋师、到马三爷,我们一直追赶的人就是陈二苟。 邪痋师是个子痋,我以为陈二苟是控制母痋的人,如此看来。陈二苟也是个子痋,是被控制的人。 “如果陈二苟是被控制的子痋,那他说的话是真的吗?”我问乔蝴蝶。 “什么意思?” “陈二苟和马三爷说过,骆翠萍肚子里的孩子是陈二苟的,这事儿是真的吗?” 乔蝴蝶举一反三,皱眉:“你的意思是母痋是骆翠萍?” “猜测,猜测!” 老林呵呵一笑:“兄弟,你还真是个直肠子,这话我就没问。” 马老三也说:“谭一刀,你砍这个陈二苟一刀,让他超生。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骆翠萍。” “我这本领,一天就一刀,大家都知道,今天这一刀我已经用了?” 老林挠挠头:“你去洪家了?” “嗯!” “怪我,事情没分轻重缓急,那这样,我们看着这个陈二苟,三爷留下镇场,谭兄弟你和老乔去找他小姨子。” “行!” …… 乔蝴蝶去的路上拐了一个弯儿,我一看方向是兽医姐姐的店。 听说又是去骆翠萍家里,兽医姐姐有点不耐烦:“我是兽医。” “这事儿可能真的兽医去,没准骆翠萍肚子里的孩子,还真不是个人?” 兽医姐姐眼前一亮:“如果不是乔蝴蝶的种,我还有机会。” 乔蝴蝶面色不悦,但兽医姐姐就这风格,他又管不了。兽医姐姐脱掉白大褂,身材立刻就出来了。 这时外面来了一个客人,抱着狗狗。 “快帮我看看,我家宝贝怎么了?” “死不了,明天再来。” “你这大夫什么态度,你怎么说话呢?”客人不乐意。 兽医姐姐妖艳一笑,指着乔蝴蝶说:“没看我被社会人缠上了,大姐,要不你帮我报个警。” 谁愿意管闲事,大姐抱着狗狗转身就走了,一个字都没多说。兽医姐姐一边关门,一边打电话:“给我送一副打胎药,回头我把地址在手机上给你发过去。” 乔蝴蝶不高兴的看了兽医姐姐一眼,兽医姐姐说:“放心,这次我请客。” 第28章 一万 我们敲门,骆翠萍开了门,脸上少了很多哀哀戚戚的模样,人也有精神了。 看到乔蝴蝶,骆翠萍脸色由晴转阴,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又来了?这孩子和你没关系。” 兽医姐姐似笑非笑,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老乔,听起来这孩子就是你的,跑不了。” 乔蝴蝶瞪了兽医姐姐一眼,兽医姐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锁的动作。我对着兽医伸出一个大拇指,探头往屋里看了看,孩子估计大拇指那么大,这可好,婴儿床,玩具,都买好了。 “我们有事,进屋说吧。” “孩子不欢迎你们,就在门口说吧。” “陈二苟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骆翠萍闻言用鼻子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乔蝴蝶。 兽医姐姐低声和我说:“我帮你翻译一下女人眼神里的含义,这眼神的意思就是,这孩子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乔蝴蝶回头,兽医姐姐补充一句:“你忙你的。” “陈二苟我们已经把他控制住了,他已经死了,身上都是虫子,我们怀疑……” 乔蝴蝶停下来了,思考着怎么说。 兽医姐姐笑了笑:“乔哥,打胎药送这个地址吗?” 骆翠萍闻言脸色一变,指着我们的鼻子说:“滚,马上给我滚,你们不走我报警。” …… 我们就这样被撵出来了,三人一言不吭的坐在车上。好一会儿,兽医姐姐才问我:“看出来了吗?” “看什么啊?” “让你来是干什么的?跟着看热闹吗?当然得确定骆翠萍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虫子?” 我闻言一怔,别说,我在那个家里还真的没感受到什么阴气? 所有人在我面前用捞阴人的手段时,我心里都有那么一种感觉。但在骆翠萍身上,我没感觉到,甚至我看到婴儿床和玩具的时候,还有一种命运不公的想法。 “没有,我没感觉到虫子。” 乔蝴蝶一直低着头,听到我的话,抬起头来,眼神带着询问。 兽医姐姐长叹一声:“乔哥,我给你找个理由,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啥也不知道。嫂子知道了最多骂你几句,但肥水不留外人田,毕竟她妹妹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家丫头那你也放心,从没把你当个正派人物。” “这孩子?” “别问。” 乔蝴蝶一句话堵住了我心中十万个为什么? “既然打胎药没用,我这个顺水人情没送出去,乔哥,你把账结了。” “多少钱?” “一万。” 真是狮子大开口,有保险的在医院生个孩子才多少钱? “你这~” “我给骆翠萍把过脉,这个姐姐根本没有生育的问题,她从来就不想给她丈夫生孩子,用的土方子避孕。但女人啊,岁数大了,身边总想有个娃娃,所以才有了那晚……”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在旁边补充说:“我啥也没想啊。” “没说你。” 兽医姐姐:“我也啥也没想,这一万你出吗?” “能不出吗?” 兽医姐姐笑着点点头,又打电话:“打胎药暂时不要了,一会我给你发个红包。” 一个红包能多少钱?最多二百。 这姐姐这次又是血赚。 现在我有点懂江湖了,疲门,哪有什么内疲外疲,碰到内外都一样,不死也得脱层皮。 …… 大概一万花了,乔蝴蝶心里负担小了,他这才说:“这事儿我们得捋一捋,这些天我琢磨了一下,布局的事儿不该是翠萍,她没那脑子。” “要是早有你醉了这场景,我也不怀疑骆翠萍。”我补充说了一句,还被乔蝴蝶瞪了一眼。 “这个陈二苟应该和骆翠萍没关系,从一开始他们就把我们往这个方向引。” “问陈二苟不就知道了,乔哥,我给你做吐真剂,价格合理,童叟无欺。” 我看着眉飞色舞的兽医姐姐,笑着说:“这生意你恐怕做不了,陈二苟五脏六腑都快被痋虫吃光了,就剩一口气了。” “给他弄个回光返照,让他把真相说出来。” “不怕他撒谎?” “人都要死了,自然知道说什么能报仇,这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兽医姐姐不愧是八门中人,江湖理论天下第一。 “你真能做到?”乔蝴蝶问。 “当然了,按方子收费,有理有据,不乱收钱。”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钱?” 乔蝴蝶还算是有钱人的,也是江湖前辈。但兽医姐姐后来居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乔蝴蝶也虚了。 “以身还债,你今天晚上来我这,就说你醉了,我这身材你不吃亏。” “别胡闹,说正经的呢?” “她说的也挺正经的。”我帮着兽医姐姐说话。 兽医姐姐对我伸出一个大拇指,笑着说:“乔哥不来,你也可以来喝酒,这好身材便宜你了。” “我……我戒酒了。” 兽医姐姐不高兴的用白眼仁看我,这时,乔蝴蝶已经把车启动了。 “去哪?” “回仓库,看看那陈二苟能不能回光返照,把真相说出来。” 第29章 回光返照 到了仓库之后,兽医姐姐给陈二苟把了脉,摇头说:“这要是做个手术,把腐烂的地方切下来,剩下的就够一碗杂碎汤了。” “最后一口气都提不上来?” “应该行,就是药不好配,时间赶人。” 乔蝴蝶也懂规矩:“你就说多少钱吧?” “这次真不是钱的事儿,要不我和老林商量商量。” …… 我在旁边真是听得一头雾水,这事儿和老林有什么关系?他们过去叽里咕噜一商量,我才知道原来老林也是江湖中人,而且是名头响亮的火门。 火门是江湖八门之一,有人说火门也分内外,其实火门不分内外,分文武。 文火和武火。 提到火门,最出名的就是房中术,男人想在这方面弄出点名堂来,谁不是六味地黄汤天天溜着。 所以,火门其实大部分生意和药有关。 文火卖药,曾经也算是正经的生意,可到了清朝时期,出了一种叫芙蓉膏的药,大家都知道这药干啥的?文火买卖也因此走了下水道,当然之前他们卖春药的时候,名声也没好到哪去? 到了现在,文火大多都在夜店做生意,卖药,老林心思正,不沾毒品。但其他的,他都卖,名声上算是正经八百的社会人。 其实,老林还懂房中术,日夜殷勤,把自己搞得腰酸背疼。 可是,老林没有子女,这房中术就没脸拿出来炫耀,做买卖。 …… 除了老林这样,还有一种武火。 武火一般都是气功大师,骗人的。但是,也都会两把刷子,老林文武兼备,有点内家的影子,腿功很棒。 但老林不收徒,不炫耀,更愿意承认自己是谭腿一脉。 …… 听说要用春药,老林嘴一撇:“这玩意不是现成的吗?” 兽医姐姐射手。 老林一脸尴尬:“妹妹,你别急,我这来绑人的,不能随身带着春药对吧。我这就打电话,让兄弟给送过来。” “要烈的,随便我留点。” “妹子,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兽医姐姐看了一眼乔蝴蝶:“做研究。” 老林乐了:“成,别忘了,那迷药的生意。” 说到迷药的生意,马老三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中了两次迷药,对那玩意的药劲儿深有体会。 …… 老林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有兄弟把春药送来了,眼神落在兽医姐姐曼妙的身材上,尝试着问:“老大吃肉,兄弟能不能喝点汤。” “胡咧咧,我撕烂你的嘴。这位以后见着,要喊一声……” 老林看了一眼兽医姐姐。 “常晓倩!” “常姐!”小弟的嘴又快又甜。 …… 兽医姐姐拿着药,一粒一粒往陈二苟的嘴里塞。 老林咬着牙在旁边看着:“妹子,这样能吃死个人,我们兄弟都没人敢这么干?” “不吃他也得死。” “那也不能脏了妹子的手。” 老林对着刚才送药的小弟使了一个眼色,小弟直哆嗦,这是要杀人啊? 看着小弟的寒颤模样,兽医姐姐不屑一笑:“快算了吧,这胆量还想在我身上蹭点油水,留着清白,去夜店里骗小妹妹吧。” 说完,兽医姐姐继续给陈二苟喂药。 陈二苟哼了一声,兽医姐姐翻了眼皮看了看,从口袋里拿出药,掰下两粒塞进陈二苟的嘴里。 这时,陈二苟面色绯红,出气多进气少。 马老三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这货快完了。” 兽医姐姐想了想,甩手就给了陈二苟一巴掌:“陈二苟,醒一醒。” “嗯?” 啪,又是一巴掌。 “醒了,骆翠萍叫你回家吃饭呢?” “骆……骆……” 兽医姐姐一看游戏,喊了一句:“骆翠萍啊,你不记得了吗?” 就在这时,陈二苟突然瞪圆了眼睛:“骆子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陈二苟两眼一翻,呕的一下,张嘴吐出一堆,肉乎乎,像蛆儿一样的虫子。 然后,陈二苟摔倒在地,这种虫子从它的七窍,扑棱棱的往外钻。 “妹子,让开点。” 兽医姐姐皱着眉头后退几步,老林一桶汽油浇在陈二苟的身上,掏出打火机,点燃,往他身上一扔。 轰的一下,陈二苟就变成了一个大火团。 那些虫子在火里噼里啪啦的响,像放鞭炮一样。 …… 兽医姐姐有些落寞,看着眉头紧皱的乔蝴蝶,叹气说:“失败了,没想到最后吐出口的是你老丈人的名字。” 乔蝴蝶看我,我纳闷的问:“你觉得老丈人没死?” “我亲手把老人家火化的?但是……” “你怀疑是野茅山的请鬼术?” “嗯!” “我一直都怀疑,从我遇见你,经历的事情都是一个局。是我家谭三爷和你老丈人骆子豪布局。” “你想怎么办?” “开棺!” “打开也是一盒骨灰。” “不,我说的是我家里的那个七重棺。” 第30章 爷爷留给我的一封信 七重棺,是我爷爷亲手做的。 材料没有金银,最名贵的材料是内层的楠木棺材。 这副棺材是爷爷很多年前就准备好的,一直在村里的家后院放着。 除了内层的楠木棺材,棺木的外面,包裹了一层牛皮,这层叫做革棺。 革棺称为拖。 外层又有一层椴木棺,称之为重。 最后一层为梓木所制,称之为大棺。 棺就此而至,外层称之为椁。 第一层椁,为铅制,沉在水银当中,放置在气密性极好的石椁当中。 这种七重棺,就是古代不腐尸身棺,符合了皇帝棺椁必重的礼节。 …… 因为要开棺,我先给爷爷上了香。 说明原委。 然后,我让乔蝴蝶带着兄弟,抬开石椁的盖子,放掉水银,打开了密封的铅椁,逐层开启。 当我准备掀开楠木棺盖的时候,乔蝴蝶和他的兄弟都是一身冷汗。最近经历的邪乎事太多了,他们生怕这棺木里也跑出一个黑山老妖来。 “乔哥,你带着兄弟出去吧?” “这!” “放心,就算是我爷爷,也是生死有别,我还有一刀的功夫,送老人家超度。” “真不用我?” “我想用,可这事儿,乔哥你真帮不上忙。” 然而,当我掀开棺木看了一眼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亲手把爷爷的尸体放进去的,按照他的要求,封棺。 可是,当我开棺之后,棺木里却没有尸体。 只有一封信! 慢慢平复心情之后,我打开了这封信。 乖孙亲启: 请原谅我用了这一招金蝉脱壳,没办法,生死两别,我照顾你太久了,反而会害了你。 如你所见,你爷爷我谭三早就死了。 当时,我想找一个坟墓,鸠占鹊巢,长眠于地下。可是呢,阴差阳错,我在那里遇到了从坟墓出生的你。 我想,养活你就是我最后的功德吧。 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尸身腐烂,臭不可闻。 没有办法,我接受了骆子豪的邀请,前往天葬大汗墓。 骆子豪本领非凡,是不为之人的野天师。 大家都知道天师传度,而野天师的本领更像灵童转世,他拥有着上一辈子的记忆,寻找天子大汗墓,也是为了永生。 但人怎么可能永生。 天葬大汗墓,带着世界上最古老的诅咒,去的人几乎无人生还。 然而,我这样的死人却因此得益,尸身恢复机能。而骆子豪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无字天书。 …… 去年三月三,我前往城里,看到骆子豪已经是快要烧尽的蜡烛,他和我说,若到了把一身的本领传度给你。 这个老妖怪害了我一生。现在,他又想害你。 甚至我怀疑你母亲的死,你的家族都和骆子豪息息相关。 不过,我一介尸身,并没有对付骆子豪的力量。于是,我想了个办法,假死,用骆子豪也不敢擅自开启的七重棺椁。 当你封了楠木棺,伤心之时,我已经脱棺而出。 我的计划是和骆子豪同归于尽,如果你开棺的时候我没有出现阻止,说明我已经输了。但是,我想骆子豪也一定苟延残喘,找到他,用我教你的那一刀,杀了这半人半妖的老混蛋。 骆子豪的罪状,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开棺之后,留石椁,去水银,铅皮、留重,去大棺。去拖,留楠木内棺,棺三重,将梅姨葬在你破解的七星风水井的天璇位,送她超生。 现在,我不知时日,但留给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癸卯年,重阳日,就是骆子豪的再次传度之时。 一旦骆子豪传度成功,你那一刀的本领,也对他无可奈何了。 这些年,因为骆子豪一直盯着我,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传授你本领,但我所知所能都在故事里教给你了,仔细想,认真做,降妖除魔放在身后,保命要紧。 开棺之后,棺材铺就不要开了。 这本是骆子豪的安排,小心再小心。 再见,若有来生,我愿意当你真正的爷爷。 谭三爷遗言。 …… 我看着这封信,心情悲戚,我转了转头,不知看向何方,只能抬头说:“臭老头,说话不清不楚,谁是梅姨啊?” “林涵梅,在北平生活的时候,大家都叫我梅姨。” 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扭头看到了穿旗袍的民国阿姨。 “你爷爷就是谭副官,谭三福。” “这名字?” “谭副官的父辈是农民,没有文化,家里三个儿子,老大叫大福,老二叫二福,老三叫三福。” “三伏天齐了,但我看身份证上的名字,我爷爷叫谭世图。” “那是我帮他起的,在北平用的老名。” 梅姨说着面色忧伤:“我以为他活着,才愿意藏身在阴阳八卦铜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当个好媳妇,与他缠绵。他早知我是亡魂一缕,却又不说明。后来,他假装知道我了的身份,劝我长眠地下,劝我等待机缘转世投胎。我当时想,人鬼殊途,这份情该断了。没成想,都是他一个人在默默承受。” “听说爷爷在村里定居之前,也是南北闯荡的老江湖,大概他在找你的缘分。” “落叶归根,缘分在根上,我祖上有一处好风水,就在这里,名为七星气脉。洪大帅为了这个风水,娶我为妻,但洪大帅却听信骆天师的鬼话,相信了七煞归位,子薇斗移。他以为这样就能当皇帝,谁想到这一切都是骆天师那个野天师,养煞延寿的本领。” “骆天师是骆子豪这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听说骆天师临死之前,将本领传度于一个富贵之家,当时战乱,三哥说骆天师随家人去了香港。”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了看空荡荡的棺木。 “梅姨,按照爷爷的意思,我把你葬在七星气穴,天璇位,助你超生吧。” “我帮你?” “帮我干啥?” “报仇,我要为三哥报仇。” 我淡然的笑了笑:“信上说了,降妖除魔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性命,我只要活着就行,可没想过报仇。” “真不用我?” “你现在去转世投胎,没准还能和谭三福有个再世的缘分。” “真的吗?”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您走您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和谭三福鬼丈夫也好,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也好,你们续你们的缘分,我过我的人生。” 梅姨笑了:“虽然我们没有儿子,但我们有个好孙子。” 我把嘴一撇:“得嘞,奶奶,您走好吧。” 第31章 抬棺,龙绳断 “乔哥,您进来吧。” 乔蝴蝶自己进来的,看到我已经把棺材合上了,诧异的问:“什么情况?” “咱们猜错了,我爷爷和这个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撒谎了,不能把这件事情和乔蝴蝶说。毕竟乔蝴蝶是骆子豪的女婿,而且还是最孝顺的那个。 重要的是我那一刀的功夫只能对付捞阴人的邪魔歪道,对付不了会国术的乔蝴蝶,这大概也是骆子豪的算计。 “那,我找兄弟进来复位。” “不用了,留下楠木棺、梓木外棺,石椁,棺三重,把我爷爷葬在风水宝地吧。” “哪有风水宝地?” “西秀山七星井下,天璇位,我会引路,多找几个兄弟,生产八字报上来,帮我抬棺就好。” “会出事吗?” “应该不会。” “那我现在去找。” 乔蝴蝶出去之前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把我的魂都看穿了,他说:“兄弟,我先去安排,有些事儿等我安排好了,咱们细说。” 说完乔蝴蝶就走了,没给我问的机会。 …… 为了把这三重棺抬到西山上去,我特意找了八个命硬的兄弟。 抬棺非同儿戏,特别里面有这种百年老字号的女人。 我手里拿着这阴阳八卦古铜镜在手里轻如鸿毛,把它放在棺材里,就是重如泰山。这棺材怎么抬?路怎么走都要按照规矩来。 等这些兄弟进来,我一看都是阳光帅气的年轻人,看得我一脸嫉妒,这年头帅的人都混社会了吗? “抬棺的时候,不要觉得自己力气大就无所畏惧,要根据我的口号来,我说起才能起。起来之后,龙架不能离开肩膀,不能因为觉得累,就用双手托着,如果谁抬不动了,要说话,听指令放下。” “好的,小天师。” 看到他们整齐划一的回答,我觉得今天应该顺利,就把准备的避命珠递给他们,每人一个,材料是楠木,黑色的手绳。 然后,在我的号令下,他们将棺材抬起来,出门转三圈,上了车。 一切顺利,车没出问题,一直开到西秀山脚下。 按照规矩,车不能送棺上山,得抬上去。 走到半山腰,一个兄弟面色奇差的和我说:“小天师,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没多久,棺材就开始变重,我以为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可没想到越来越重,我快抬不动了。” 棺材不能落地。 但抬不动一定有其中的原因,我想了想就在棺材下面垫上纸钱,准备让他们放下。可就在这个时候,龙架上的绳子突然断了,棺材砰然落地。 所有人都吓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敢说话,风声变得很刺耳。凄白的月光下,一只老鼠过来啃咬着棺材底部的纸钱。 因为龙绳断的太过突然,有一个角落的纸钱没来得及垫上,地上阴气旺盛,明明只是初秋,却俨然有一种要结冰的冷。 我看着老鼠,又朝着西北方看过去,果然马老三像老鼠一样蹲在那里,眼睛放光。 “马老三,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一个人对付不了你。” 我扭头大树后面有一只脚,这只脚不熟悉,但他穿着我的鞋。 “苗小虫,出来吧。” “你咋知道是我?” “废话,你在我家突然消失,我以为你去找母痋了,没想到你是敌人派遣过来的奸细。这些我都能原谅,但你为什么要穿我的鞋,这是限定款,老子省吃俭用几个月才买的。” 苗小虫踢了踢脚上的鞋,就蹦出俩字:“喜欢。” …… 抬棺的兄弟不敢动,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平日里他们都是愿意动手的人,可这一次,凄白的月光,苗小虫嘴角蜈蚣一样的伤疤,一直咧到耳根,样貌恐怖,气氛吓人。 马老三那边也用了手段,几根胡须翘着,跟大老鼠妖精似得。 …… “和他们没关系,放他们走。” 苗小虫点点头,我对着这些兄弟使了个眼色,他们撒丫子就跑。 “棺材里这位,我听长辈说过,谭三爷,人尸,学的是捞阴人刽子手的本领,刀法出众。当年在北平,又得到惊门传承,占卜、风水、阴阳事儿无所不知。就不知道被天师用火烧了大半,法力还在不在?” “被天师用火烧了?”我瞪着眼问。 “对啊,符火,可惜没烧死他,跑了。” “因为这个,你们才假装投降,卧底在我这边的。” “卧底谈不上,就是在陪你演戏。说实话,你那半吊子的刀法,我马老三从来没怕过,之所以这么怂,就是因为能开七重棺的人非你莫属。” “我都要死了,能问个问题吗?” “能!”苗小虫爽快的回答。 “苗小虫,你知道个屁,你凭什么答应人家。” 苗小虫等着马老三,马老三咬着牙,勉为其难的说:“行吧,这账以后算,谭一刀,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骆子豪还活着?” “天师怎么可能死。” “他在哪?” 苗小虫瞪了我一眼:“问点他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马老三气坏了:“苗小虫,瞧不起谁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工具人吗?我告诉你谭一刀,天师就住在建国宾馆里。” 我笑了,喊了一声:“乔哥,听见了吗?” 乔蝴蝶从树林暗处走出来,我、苗小虫、乔蝴蝶组成了一个三角,把马老三围在中间。 马老三懵了,看着苗小虫:“你哪边的?” 苗小虫皮笑肉不笑的说:“拿人家的手软,我穿了人家的鞋,自然是帮鞋的主人。” 我气得脸青,大声反驳:“别胡说八道,说好的合作根本就没这项。” 乔蝴蝶喊了一句:“行了,别闹了,马老三,带我们去见骆子豪吧。” 马老三面色惨白,面对我们三人他一点胜算都没有,他咬着牙说:“出卖天师,你们想都别想。” 乔蝴蝶也不废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常晓倩,我这有个生意。” 听到常晓倩三个字,马老三咽了一口口水:“乔蝴蝶,我现在就带你去。” 第32章 武林仇恨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还要从乔蝴蝶安排兄弟抬棺说起。 安排完之后,乔蝴蝶来找我,他说:“我安排了两组人。” 我眨眨眼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对!” 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我随口说的,其实我心里是懵逼的。乔蝴蝶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我压根不能理解。 “你没懂?” “真没懂!” “那我们和你说吧,武林中是存在恩怨情仇的。” 我撇撇嘴:“武林中的恩怨情仇不是编的吗?人家电视上明明写着,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是巧合。” 乔蝴蝶瞪着我,我献媚的笑了笑:“说说您武林中的爱恨情仇吧。” 仇恨一般都要从上一辈说起,乔蝴蝶的故事也没逃出这个定论,说的是乔蝴蝶的父亲。 因为他的父亲是一名武术家,所以我们用乔师傅称呼老人家。 在武林当中,内家练暗劲儿,外家练身体。和内家的手段相比,外家看上去有点像卖艺的。 不过,乔师傅想堂堂正正的发挥本身的特长,于是他参考着一些比赛案例,从外家武术转行到了散打这种竞技性的格斗。 83年的时候,乔师傅参加了北京举办的比武大会,代表散打和各位武术家比武,那一场乔师傅赢麻了。 也正因为乔师傅赢得漂亮,所以,在次年他被邀请参加香港举行的中华武术表演赛。那个时代去香港和出国差不多,乔师傅就带着妻儿一起去了。 在比武大赛上,乔师傅与形意拳骆子豪打得有来有回,两人以武会友,比武结束之后。骆子豪特意邀乔师傅参加宴会。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乔蝴蝶冰淇淋吃多了,肚子疼,所以乔蝴蝶和母亲当天留在了旅店,并没有参加大会。 从宴会归来的乔师傅,突然吐血倒地,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这样死掉了。 同行中有一位参加宴会的武术家说,乔师傅是在宴会中有一个比试,被骆子豪击中胸口,当时乔师傅脸色苍白。 不过,骆子豪随后就认输了,乔师傅是开朗大方的人,并没有在意,并在宴会上和骆子豪把酒言欢。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乔蝴蝶的妈妈找人验尸,说是积劳成疾,就是说在平日练武当中,太过于执着抗击打的能力,付诸大量练习之后,反而因为日积月累,造成了肝肺损伤,所以才会吐血身亡。 无奈之下,妈妈只能带着乔蝴蝶回到了家乡。 一个人抚养乔蝴蝶。 但是,突然有一天乔蝴蝶听到一个消息,妈妈和别的男人跑了。自此,乔蝴蝶成了孤儿。不过还好,那一年恰好,骆子豪以古董收藏家的名义加入了一个国内的考古队。 骆子豪有事在身,就让手下一个武师带着乔蝴蝶和骆翠萍先回香港。 …… 但是,那个武师并没有把乔蝴蝶留在香港,而是把他带回到北方抚养,并且教授乔蝴蝶形意拳。 时间如梭! 乔蝴蝶长大了,变成了爱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男子汉。 而骆子豪也在这个时期回到了乔蝴蝶所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城市。本来,乔蝴蝶和骆子豪不应该再见面的。 但是,乔蝴蝶无意中邂逅了骆翠萍,他们小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骆翠萍对北方的生活和学习不太习惯,经常求助于乔蝴蝶,俩人渐渐坠入爱河。 …… 那年,抚养乔蝴蝶的武师病重,油尽灯枯,他得知乔蝴蝶和骆翠萍相恋之后,把乔蝴蝶叫到床边,认真的问他:“我教你的形意拳暗劲儿练的怎么样了?” “隔着木板能震碎一个生鸡蛋。”乔蝴蝶认真的回答。 “还记得骆子豪吗?” “记得啊!” “骆子豪的形意拳就是个花架子,当年中华武术表演大赛上,你父亲和他的比试其实都是在表演。” “嗯!” “那天晚上,你父亲被骆子豪邀约参加宴会,在宴会上骆子豪把我介绍给了你父亲,是我用形意拳的内劲伤了你父亲,导致他吐血身亡。” 听到这些话,乔蝴蝶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打吧,以你现在的力量,可以替你父亲报仇。” 乔蝴蝶的双眼布满血丝,但他没动:“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不能让你的血染了我的手。” 听到乔蝴蝶的话,骆子豪似笑非笑:“你娘跟人跑了。” “别提她。” “你爹死后,你娘一直抚养你,哪里认识一个可以私奔的男人。是我杀了她,把她的尸体藏在了山中。” 爹娘全被抚养自己的人杀死,乔蝴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一拳轰下去。 第33章 忍无可忍还要再忍 乔蝴蝶这一拳并没有打在武师的身上,拳头落在床上,透过床垫,下面的木板断了。 这就是崩拳的最高境界,隔山打牛。 虽然没有传说中开山裂碑,但这一下杀人够了,乔蝴蝶的拳头已经算的上武器了。 “蝴蝶,武林中人遇到大事,要能忍。忍无可忍,还要再忍,你这份心性够了。” 武师这才和乔蝴蝶说了实话。当年,乔师傅带着乔蝴蝶去香港参加中华武术表演大赛的时候,骆子豪已经病入膏肓,大概就剩下一两年的寿命。 武师作为骆子豪手下第一杀手,知道骆子豪的一个秘密,骆子豪有一个人转人的邪术,以前叫做借尸还魂,现在网络上普遍叫魂穿。 在那场表演大赛上,骆子豪看中了乔师傅的儿子乔蝴蝶,闲谈之间又问了乔蝴蝶的生辰。资质,八字都不错,于是骆子豪安排了晚宴,在晚宴中由武师动手,以崩拳的内劲杀了乔师傅。 那个时代一些老的法门已经失传了,江湖上大多靠骗为生。所以,人们把真正的捞阴术当成封建迷信,对于武术更是嗤之以鼻,甚至连电影都开始吊着威亚,漫天飞舞,早忘了硬桥硬马,内劲伤人的真功夫。 乔师傅受了内伤,医生又收了骆子豪的红包。 所以,乔师傅的死就这样被掩盖过去了。 …… 在计划里,骆子豪接受国内考古协会的邀请,与一众人员去一个发现的蒙古大汗墓进行考古。 到了内地之后,骆子豪又让武师杀了乔蝴蝶的妈妈,将妈妈埋在荒野当中。然后,花钱制造谣言,说妈妈跟别的男人跑了。之后,骆子豪又以善人的身份,收养了乔蝴蝶。并让武师把乔蝴蝶和二女儿骆翠萍一块送回香港去。 本来武师没打算违背骆子豪的命令,但武师在回去的途中,遇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准备去抢夺乔蝴蝶,于是武师和这个人动手,被那人一刀伤了。 那人抢人未果,随后离去。 武师受了重伤,生命岌岌可危。他准备联系骆子豪,但骆子豪已经随着考古队进山了。然而,在那段时间,懂事的乔蝴蝶一直照顾着武师。 良心未泯的武师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把骆翠萍送回了香港,一个人带着乔蝴蝶离开了。 …… 其实,武师一直打听着骆子豪的消息,听说考古队全军覆没,不过骆子豪回来了,但骆子豪失去了记忆,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个时候,武师以为骆子豪已经魂穿成功,就带着乔蝴蝶回家乡,教他武艺、计谋,养着骆子豪,供他上学。 可没想到的是,骆子豪回了香港,在英国的监控下活了几年,然后香港回归之后,骆子豪就带着三个女儿,来到了乔蝴蝶所在的城市生活。 武师偶然间看见乔蝴蝶与骆翠萍在一起,就觉得不对。于是,武师换上了多年未穿的夜行衣,潜入到了骆子豪的家里。 原来,骆子豪并没有魂穿,而且,骆子豪当年的花架子也是装的。在战斗中,武师受了伤,命不久矣,这才把真相告知给了乔蝴蝶。 最后,武师告诉乔蝴蝶,若想不变成骆子豪的下一个容器,唯一的办法就是娶了骆家的女儿。 …… 把武师下葬之后,乔蝴蝶想了很久,决定先求生。 思索良久之后,乔蝴蝶选择和骆翠萍分手,他知道终究有一天,他会和骆子豪刀剑相向。 和骆翠萍分手之后,乔蝴蝶选择了未婚先孕的骆红梅,骆红梅比乔蝴蝶大三岁,还有了身孕。 乔蝴蝶娶骆红梅,所有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乔蝴蝶看上骆家的钱财,不想再努力了。 看见这样的情景,骆翠萍一气之下离开这里,去外地求学。回来之后,则是嫁给了当地一个富商子弟王闯。 …… 命运唏嘘,这些年乔蝴蝶一直想着报仇,但是骆子豪似乎看穿了乔蝴蝶的心思,不但不防着乔蝴蝶,还所有事情都让乔蝴蝶参与。 从道理上讲,魂穿之人并无运势。 没有运势的人做生意亏本,无后,一生穷困潦倒。 但是,骆子豪不仅不怕这个,还有夺取别人运势的本领。这些年,乔蝴蝶亲眼看到很多幸福美满的家庭,在骆子豪的操控下,男子潦倒,女子为娼。 骆家的生意越来越好,而见识了骆子豪手段的乔蝴蝶,仿若深陷泥潭,精神意志被剥离,复仇无望。他多次忍无可忍,想凭借武力杀掉骆子豪,但最终都忍下来了。 直到去年的三月三,一个叫谭三爷的找到了骆子豪。 这么多年,谭三爷是乔蝴蝶见到唯一一个伤了骆子豪的人,骆子豪重伤,但谭三爷也被灌了水银,五官封了蜡。 这场战斗看似骆子豪赢了,但乔蝴蝶知道,这是他的机会了。 谭三爷在被灌了水银之前,曾写了一封信给乔蝴蝶,并做了安排。谭三爷让乔蝴蝶在他死后,把尸体运回村里去,并告知乔蝴蝶,骆子豪下一个魂穿之人就是我。 但骆子豪重伤,这段期间需要养伤,不过骆子豪的身体已经修复不了,最多到下一个重阳日之前,他就会动手,在那之前想办法烧了骆子豪的尸身,用五重棺封住他的魂魄。 …… 虽然说是骆子豪重伤,但表面上并没有体现出来。乔蝴蝶保险起见,一边照顾骆子豪,一边给他吃慢性毒药。 终于,在骆子豪吐血当日,乔蝴蝶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隐忍二十多年,终于报仇了。 然后,乔蝴蝶按照谭三爷的吩咐去我那买了五重棺,并告诉家人,这是骆子豪生前的意思。 虽然乔蝴蝶报仇了,但他与骆家已经难分彼此,毕竟和骆红梅做了多年夫妻,又把乔灵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于是,乔蝴蝶准备消除骆子豪的印记,就这样活完下半辈子。 本来,骆子豪在乔蝴蝶小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寿命,但他又活了这么多年。骆子豪曾说过他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有了夺运避命的法门,而这一切的手段都来源于一本考古手札。 乔蝴蝶找到了那本考古手札,但是他打开之后,里面却没有一个字。乔蝴蝶以为自己上当了,准备烧了这本考古手札。 那时乔蝴蝶才发现,这考古手札水火不侵,于是就有了我们相遇的故事。 第34章 阴阳两隔的世界 当时,乔蝴蝶说那本考古手札是藏宝图的时候,本想试探骆子豪还有没有同伙,却没想到引发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到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不是考古手札。 而是在野茅山请鬼术的情况下,乔蝴蝶杀死,烧掉,并用五重棺封住魂魄的骆子豪并不是真正的骆子豪。 现在,乔蝴蝶认为骆子豪在幕后操控一切,就是为了测试我的能力极限,并为他重阳之前的魂穿做最后的准备。 …… 既然我们目标一致,那行动自然就配合了。 七重棺被我们弄成了两个三重棺,兵分两路,同样都是去七星井气脉的天璇位,不过一组绕路,另一组也就是我带的这一组,走的是正常上山的路。 乔蝴蝶知道敌人会对我出手,于是做了巧妙安排,并且牺牲了乔蝴蝶花大价钱买的卧底苗小虫。 我们三人擒住了马三爷。 马三爷也不负众望,被兽医姐姐的手段吓破了胆,他叛变了,带着我们一起去找骆子豪。 …… 骆子豪躲在建设酒店,是这个城市一家五星级酒店。 我们进去的时候,马三爷熟门熟路的和前台打招呼,然后带着我们上了楼。说是住在1308,到了13层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肚子疼,就好像着凉了。 没有办法,我问了卫生间的去处,先去卫生间。 我蹲在厕所里想,怎么会没由来的肚子疼呢,又没吃啥奇怪的东西。而且,这肚子疼似曾相识。 突然我脑袋灵光一现。 糟糕,我在乔蝴蝶家初遇梅阿姨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诡物! 我肚子有个胎记,梅阿姨说那叫脐内金,因为这个胎记我有了对付诡物的本领。特别是遇到了这些民国时期的老家伙们,我肚子一定有反应。 按照现在这种设定,骆子豪本身还不算个诡物,这感觉一定来自于那个三寸金莲。 得了,那家伙在乔灵的同学王蓉身上消失之后就不见了,这可好,一家子相遇,都到这来了,这是要大结局了吗? …… 我去洗手,听见天花板传来了玻璃球落地的声音,回头,抬头,左右摆头,都没看见其他人。 毕竟这是酒店,一个屋子就有一个卫生间,很少有人用公厕的。 不过,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我在镜子里看见了三寸金莲,她穿着一身红裙,从天花板倒立着,脸和我的脸很近。 我们两个好像一个不同的世界,她的裙摆也没有因为她的倒立而向下垂。 我回头,后面空空如也,天花板也没人。 当我再次转过头看镜子的时候,她已经走出去了,我赶紧追了出去。 酒店收拾卫生的阿姨,嘴角露着诡异的微笑,手指指着一个方向。当我朝着那个方向走的时候,那阿姨脸上诡异的笑容消失了,一脸错愕。 我走到那个方向,看着门牌1307,我往里面走,1309! 1308呢? 我看另一边,号码已经到了1322! 我往回走,1306、1305…… 怎么回事? 回去问问阿姨? 等我回去的时候,阿姨已经不见了,换洗床单被罩的清洁车还在那摆着。 …… 艹,懵了! 我往回走,觉得不对劲,赶紧回头。 换洗床单被罩的清洁车上贴着一张符纸,黄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这是什么东西? 我伸手去摸,却好像触碰到什么被弹开了。 欸,符纸还能对人管用,这不合常理啊! 我有点不敢相信,继续尝试靠近符纸,但我一靠近那个东西就发光,然后就把我弹开了。 我勒个去,这东西真是对付我的? 这有什么意思吗? 当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听见天花板传来了声音,我抬头一看,惊呆了,天花板上面还有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对我来说是倒立的。 “骆子豪不在,马老三会不会撒谎了?”苗小虫问乔蝴蝶。 “应该没有,我看到这房间有住人的痕迹,我在卫生间看过了,牙刷放在牙缸上面,垂直于镜面。一般人即便是牙刷放在牙缸上面,也是和镜面平行的,只有骆子豪喜欢把牙刷竖着放在牙缸上面。” “会不会也有别人有这习惯。” “这种习惯很少见,没这么巧。这个可以再论证,对了,谭一刀去了卫生间怎么还没回来。” …… 我听得见,看得见,对着他们大喊:“抬头,我在上面呢?” 没人抬头看天花板,他们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乔蝴蝶重新进了屋,苗小虫去卫生间找我,我跟着他,心想到了卫生间,他大概能从镜子里看到我。 可我走着走着,就被一道光弹了回来,这个贴着符咒的清洁车挡住了我的路。 …… 我还能弄不了你了。 于是,我开始四下寻摸,找能当刀的东西,这边没有,我去推房间的门,门锁着,推不开。 难不住我。 我脱下衣服,拧了几下,拿在手里甩了甩。 “我有一刀,手中无,心中有,可破乾坤。” 念完熟悉的开场白,我手里的衣服一下甩了出去。按照平日我的经验,这一下无论那符纸是什么?我都砍断了。 可是这一次,失灵了。 衣服软趴趴的打在清洁车,一道黄光,我被弹出去好几米,重重的摔在地上。 失灵了? 我谭一刀唯一的功夫失灵了,这可能吗? 不,不,不,让我想想。 可我想不通啊,这一招自我从学会之后,从来没失灵过。 就在我使劲琢磨的时候,我看见天花板上,苗小虫和我一起走回去了。 “我就是上个厕所,你急什么啊?”我说。 “我以为你掉厕所了,早知道我不去,你拉屎真臭。” …… 我先是呆了一下,赶紧大喊:“苗小虫,你可是蛊师,别被骗了,那不是我。” 无论我怎么喊他们都听不见,然后他们在我的眼里突然消失了。我跑到他们消失的方向。 正是1307和1309的中间。 糟了,我一定是在卫生间的时候,被那个三寸金莲附身了。 他们知道我的本领,所以用这么一道黄符把我困在这里。 我必须得去那个卫生间,可那清洁车在那挡着,我过不去。 下楼!从那边上去。 我噔噔噔的下了楼,觉得有些眼熟,看了一下楼牌,还是13层。 我打开电梯,除了13层,别的按钮都按不亮。 完了,彻底被困住了,乔蝴蝶和苗小虫危险了。 第35章 戏法:骗得是谁? 我一般不怕诡物,毕竟我的职业源自于我爷爷的赊刀人。 赊刀人就是刽子手,白天斩人首,夜晚灭诡物。 像我们这样的人,诡物见了我们也是退避三舍的。 但是,有些人不怕我们,比如很古老的那几个行业,缝尸匠,扎纸人、剃头匠、苗疆蛊师、湘西赶尸人、黄河捞尸者、还有东北出马仙、街头戏法,画尸匠、守陵户。 这么一说感觉挺多的,其实并不多。因为现在这个社会,真正的本领少之又少,这些人基本上都没什么传人了。 就算有传人,大概也是骗人的江湖把戏。 但是这次碰到茬子上了,这次我们被戏法给骗了。 戏法! 大概就是传统魔术,其实不是这样的,古代街头戏法里面有很多的幻术师,看似漏洞百出的魔术,其中还有许多说不出的玄妙。 当时爷爷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如果判断变戏法的是不是幻术师,你得看变戏法骗的是谁? 幻术师,也就是变戏法的,不算是捞阴人,而是江湖外八门之一。 江湖外八门和内八门不同,他们手段阴险,谋财害命。 外八门叫法很多,通常是,盗、蛊、销、凤、千、巫、戏、杀八门。 变戏法的就是其中的戏。 爷爷给我讲的故事是这样,民国时期,有一种杂耍特别受欢迎,那就是穿上皮毛的猴孩。 这些扮演猴子的孩子特别可爱,每次表演都能打动人心,获取更多的赏赐。 有一次,一个女人特别喜欢一个猴孩,她就悄悄去了戏班子的后台,她想看看她喜欢的那个水灵灵的猴孩,是男是女。若是男孩,这女人打算收养他。 可是,女人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那些猴孩并没有脱下兽皮,而是摘下了人类的脸。 然后他们蜷曲在地上,四肢行走,竟然是一群不懂事的小灰熊。 这就是幻术师的厉害之处,他们看似教会一群孩子笨拙的表演着,漏洞百出,但实际上这些表演者就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动物。 因为被幻术师加持了幻术,让他们看上去更像憨厚可爱的孩子。 …… 如果,你觉得幻术师很厉害,其实这样的幻术师就是一般人,掌握了基本的画皮。 真正的幻术师,是灵魂上的诈骗。 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这句话一般人能理解的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但实际上这才是幻术师的真髓,换骨不换皮。 当然,这个换骨不是换真正的骨头,而是换了人内在的灵魂。 传说最厉害的幻术师掌握了换掉魂魄的法门。 这个法门一直藏在画虎画皮难画骨的故事当中。 故事情节大概说的是洛阳人李德昌外出做生意期间,妻子刘玉娘在家以卖绒线为生。李德昌的堂弟李文道对刘玉娘心存歹意,遭到玉娘严厉斥责,遂心怀不满。 一个卖魔合罗的老人捎信来说李德昌做生意赚了钱,回家途中病倒在附近的将军庙里,要玉娘去接他。老人来的时候正巧玉娘不在家, 老人就请李文道转告。 李文道心生毒计,把玉娘指向别处,自己抢先赶到将军庙给李德昌吃了毒药,夺走了银子。 等玉娘终于赶到将军庙的时候,李德昌已经奄奄一息,拉回家就死了。这时候李文道强迫玉娘嫁给他,如不从,就告她害死亲夫。玉娘宁死不从,结果李文道恶人先告状,并贿赂知县和衙役将玉娘屈打成招。 此案被一个叫张鼎的看出破绽,他不顾自身利害,以一个魔合罗为线索,层层追查,终于查到了真凶,保护了无辜。 后来,李德昌挣下来的银子都被还给了玉娘,而玉娘则是改嫁给恩人张鼎。 …… 这看似就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但戏法就是这样,你要明白,戏法师到底骗的是谁? 有人问,这里面有戏法师吗? 李德昌行走江湖,偶然间学会了戏法师的真正本领。 经商的时候,他收到妻子巧娘的一封信,信里说了堂弟李文道对她心生歹意。 为此,李德昌准备回家整治李文道。 但是,在归家途中,李德昌的身体越发虚弱,他发现时日无多。这种情况怎么保护妻子呢? 李德昌决定在附近的将军庙里自行了断,并用替身符将自己的灵魂锁在了一个魔合罗里面。 魔合罗是一种玩具。 当时,李德昌嘱咐卖魔合罗的老人,一定要在他说的时辰去他的家里。李德昌知道那个时候,妻子不在。 之后,李文道开始陷害玉娘。 眼看玉娘就要丢了性命,于是,李文道利用魔合罗转生在一个叫张鼎的身上,他以魔合罗为线索,将李文道绳之以法。 之后,张鼎才向妻子坦白,并且说了他真正的身份,然后两人又一起没羞没臊的生活了。 …… 当时,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我始终不明白爷爷的想法,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当时问爷爷,爷爷笑而不语,让我想。 我上哪想去! 直到有一天我被数学题搞得头昏脑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我问了爷爷一个问题。 卖魔合罗的老人和张鼎有关系吗? 爷爷笑了! 没错,卖魔合罗的老人是张鼎的爸爸。 那么问题又来了,李德昌到底会不会借尸还魂的幻术。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幻术师的故事。 反正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困境,于是,既然想到了,一定是和我有什么关系的? 琢磨啊又琢磨。 我懂了,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根本就是针对我的局,这戏法是骗我的。 就在这时,我感觉天旋地转,隐约能看到画面,好像有人夹着我在走路,一直走到酒店大堂。 我扭着头能看到一个玩偶,从视觉角度上说,这个玩偶就是我。 而拿着玩偶的人也是我,呸,拿着玩偶的人是我的身体。 “灵儿,你拿的是什么?” “叫我谭一刀,别叫我灵儿。” “谭一刀,你拿的是什么?” 这个身体使劲挥了挥我,弄得我快吐了,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吐。 只听我说:“这是魔合罗,转生媒介。” 第36章 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诡计 乔蝴蝶带着我,来到一处阴暗的地下室里面,进门之后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我的身体把玩偶里的我,放在一角落里。 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到地下室的角落里面放了一个笼子,笼子的外面贴满了黄色陈旧的符咒。 那人趴在笼子里面,黑白参半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脸。 但这个体型我非常熟悉,笼子里关着的是我的爷爷。 …… 到了这里之后,乔蝴蝶照着我的膝窝就是一脚,我的身体直接跪在爷爷的面前。 “爷爷,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我双目含泪,悲戚的喊着。 “一刀,你怎么来了?” “我……” 我没说完,回头怒目盯着乔蝴蝶,大声的喊:“乔蝴蝶,你不说骆子豪藏在这里吗?” “骆子豪早就死了,是你爷爷帮我杀死的骆子豪。”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爷爷关在这里。” “大汗天子墓的秘密只有骆子豪和这个尸人知道,你应该明白,对待骆子豪我只能杀了他。而又想知道秘密的我,不得不把你爷爷关起来。我本来想折磨他,让他说出秘密,可惜他已经是个死人,折磨对他没有效果。” 我的身体对着笼子大喊:“爷爷,我这救你出去。” 说完,我的身体拿了一把刀大喊:“我有一刀,手中无,心中有,可破乾坤。” 这边刚喊完,乔蝴蝶一脚把我踹到在地上,讥笑着说:“谭一刀,我对你了解的太深了,你这一刀对人没用。” “我和你拼了。” 我举着刀冲了上去,却被乔蝴蝶一拳打在心口,这一下真重,我躺在地上双脚抽搐。 这时,乔蝴蝶走到角落里,拿了一个大铁钩,我挣扎着要逃,刚站起来就被乔蝴蝶一个绊子撂倒。 他拖着我,我手乱抓,脚乱蹬,凄惨大喊:“爷爷,救我。” …… 我在玩偶里,看着这一切。 心里清楚明白,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乔蝴蝶已经懂了我的本性,如果他这么对我,我是不会向爷爷求饶的。 所以,他用三寸金莲的借尸还魂术替代了我,然后凄惨的被虐待之后,向爷爷求饶。 …… “乔蝴蝶,你……” 爷爷大喊,挣扎着想冲出铁牢,可那符咒泛着黄光,把爷爷给压制住了。 “还不说,是吧。” 乔蝴蝶说着,将铁钩一下穿在了我的琵琶骨上。 我看见身体飙血,灵魂都跟着疼的发抖,但我的眼神死死锁定着乔蝴蝶。原来,这个为了家可以牺牲一切的男人都是他的人设。 乔蝴蝶应该没有撒谎,他和骆子豪之间有仇恨,他为了讨好骆子豪,明明喜欢骆翠萍,却又娶了不讨人喜欢的骆红梅。 既然想当舔狗,骆子豪也乐得接受,毕竟去了天子大汗墓之后,骆子豪又续了那么久的命。 而且,骆子豪的眼光变高了,也看不上乔蝴蝶这点资质了。 但是,骆子豪想要用借尸还魂的方法永生,他还要找一个身体。而这个身体就是我,现在我模糊的记忆已经清楚了,当年去家里看我,说我只能学会爷爷一刀功夫的那个人就是骆子豪。 爷爷抚养我长大,他虽然不是人,但他的灵魂永远都是那个善良的谭副官。爷爷不想我被骆子豪借尸还魂。于是,在去年的三月三,爷爷来到了城里,准备杀了虚弱的骆子豪。 一直苟活在骆子豪身边的乔蝴蝶终于有了机会,他选择和爷爷合作。 最终,骆子豪内忧外患,家里有乔蝴蝶给他下毒,外面有爷爷这个尸人做打手。乔蝴蝶终于翻了身,杀了骆子豪。 不但如此,乔蝴蝶还趁着爷爷杀死骆子豪之后的虚弱状态,把爷爷用符咒囚禁在地下室里。 …… 那封信里曾说过,我来城里开棺材铺是骆子豪的安排。 而知道骆子豪安排一定是他身边的人,看来这封信并不是出自于爷爷之后,也是伪造的。 可是,乔蝴蝶怎么知道梅姨的呢? 不对,乔蝴蝶并不知道梅姨的存在,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骆子豪安排爷爷假死,让我来城里开棺材铺。 爷爷故意用了七重棺,看似这方法保住的是我们两人。 实际并不是那样的,爷爷从棺材里出去,而七重棺没有尸体,自然不会有什么效应,一切都是虚张声势。 趁着骆子豪的注意力在棺材和我身上的时候,爷爷和乔蝴蝶联手,干掉了骆子豪。 …… 干掉骆子豪之后,乔蝴蝶发现了一些端倪。 乔蝴蝶擅长于做局。他并没有急着把我抓过来威胁爷爷,是因为还要处理骆子豪藏着一些尾巴,而这个尾巴就是那天,被兽医姐姐回光返照临死说出骆子豪三个字的陈二苟。 大概,陈二苟都不知道,骆子豪早已经撒手西去。 骆子豪这个靠着借尸还魂,活了上百年的老家伙,最后输给了阴险狡诈的乔蝴蝶。 …… 当然,报了仇的乔蝴蝶又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骆子豪能借尸还魂,并用大汗天子墓获得永生。 他凭什么不行? 最终,有了现在的局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想到我在一个玩偶的身体里,看懂了这一切。 可是我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我在一个玩偶里面,又不能救爷爷。 …… “爷爷,救我,爷爷,救我!” 乔蝴蝶用铁钩勾着我的琵琶骨,血流在地上,他拖着我,走到爷爷的面前。 爷爷看着哭泣的我突然笑了。 “借尸还魂,你是谁啊?咋占据了我孙子的尸体,我孙子呢?” “爷爷,我是你的孙子啊。” “大概你们不知道一个事情,谭一刀,不会哭。” 乔蝴蝶瞪大了眼睛,看着乔蝴蝶的表情,爷爷笑着说:“这计谋很好,我差一点就上当了。” “臭老头,你别蹬鼻子上脸,你不说,我毁了这副身体,就算灵魂不是你孙子,身体也是你孙子的。” “那又如何呢?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你乔蝴蝶做局不错,但你根本没有对付捞阴人的手段,你没有能力对付灵魂。” 我的身体站了起来,慢慢的把钩子从身体拔了出来,然后笑着说:“这老头说的没错,你没有对付灵魂的能力,但我有。” 听到灵儿这么说,乔蝴蝶也笑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竟然挥舞着钩子,一下打在了乔蝴蝶身上。 啥?又有反转。 第37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乔蝴蝶捂着伤口,瞪着眼睛看着我的身体。 “灵儿,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丫鬟的灵魂被我锁在镜子里了。”我的身体说。 听到这话,我大概知道我的身体灵魂的身份了,梅阿姨! 我不是把镜子葬在了七星气脉里了吗?怎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是苗小虫干的?” 苗小虫,我灵魂在玩偶里特别惊讶,苗小虫真厉害,碟中谍中谍中谍…… 我还以为苗小虫是乔蝴蝶的人,看来不是。 “还好,我让马老三留在酒店里,把苗小虫处理了。” “好歹苗小虫是你的人,他还没表现出什么来,你就已经计划着把他处理了。” “他不是我的人,只是一个棋子罢了。你就是谭三爷心心念念的那个梅阿姨吧,本来没打算用你,现在看来,你和谭一刀绑在一起,这老头总要 说点什么?” “你有对付我的本领吗?你只不过是一个玩阴谋诡计的小人。” “你试试!” 乔蝴蝶说着松开了手,他背对着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看到他的手,那么大个的钩子,在身体上,咔嚓就是一下。 血不喷出来,也得滴滴答答往地上掉。受伤之后,乔蝴蝶用手捂住了伤口,现在他松手了,手上没有一滴血。 不懂就问,这正常吗? 这时候,我听见了爷爷的笑声:“乔蝴蝶,看来骆子豪也防着你呢,这从墓里拿出来的痋虫,最终用在了你的身上。” “这是我千辛万苦得到的。” “骆子豪送给你,你敢用吗?自然是让你千辛万苦的得到,你才觉得那是个好东西。乔蝴蝶,你的想法大概就是,天子大汗墓里都是宝贝,我告诉你实话吧,那里面没有一件人能用的东西。” “废话,骆子豪不是用里面的宝贝续命了吗?” 爷爷反问:“骆子豪是人吗?” 乔蝴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看着爷爷:“只要长生不死,怎么都行,你告诉我大汗天子墓在哪,我就饶你的梅阿姨和你孙子的身体。” “这世界没有长生不死,只有长死不生。而且,骆子豪骗了你,他也不敢用这个痋虫。作为母痋,你大概有自己的神志,但用不了多久,当痋虫吃光你的内脏之后,就会顺着喉咙钻进你的鼻腔,最后进入大脑里,到那个时候,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牵挂就不存在了。” “骗我?”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清楚,到了这份上,我没必要骗你了。梅,换回来吧。” “换什么?” 爷爷指了指装着我灵魂的玩具,认真的说:“画虎画皮难画骨,二皮匠能换人皮,幻术师能换灵魂,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这些术法,而是人心。” 就在爷爷说这些的时候,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真疼,伤口撕心裂肺的疼。 “爷爷!” “乖孙。” “既然他不是人,赢得就是你了。” 我看着乔蝴蝶认真的说:“乔哥,我有个问题,咱们接触有一段时间了,我见你流过血,用的血浆吗?” “自己的血。” “现在不流了。” “我也是刚发现自己有这能力。” “这不是能力,估计你已经被吃得千疮百孔了。” “胡说八道,我用的母痋,人痋共生,把我吃的千疮百孔,他也活不了。” 我叹气:“你怎么知道自己吃的是母痋,而不是子痋。” …… 这时候,地下室的门开了,兽医姐姐和老林推门而入。乔蝴蝶眼睛放光,大声说:“小倩,谭一刀被诡物附身了,快用你的药控制住他。” “乔哥,你怎么渣,骆家那三个姐妹你都收了,我还能给你当第四个。七情六欲,人之本性。可你不干人事,我就帮不你了。” “说什么呢?” “最近我和老林搭上线了,顺便问问他,毕竟他江湖路子广,还记得我们那个收红包的主任吗?他给了你不少钱吧,这样你才能做局,装成江湖男儿,劝我放弃了对他的实名举报。” “小倩,你别听老林胡说八道。” “别急着辩解,我没因为这事儿恨你,反而更爱你了。于是,我单独找了一趟骆翠萍,和她掏心窝子的聊聊,我的目的就是,她怎么把你弄床上去的,我也照着这套路来一回儿。结果我知道了,骆翠萍其实和陈二苟还有一腿,而且这是她爸的安排。说来有意思了吧,你让骆翠萍给陈二苟下药,然后和骆翠萍复合了,这才有了她肚子里那个孩子。” “说这些干嘛?” “乔哥,你哪懂下药啊,陈二苟身上那些吃人肉的蛆,你身上也有吧,你还是人吗?” “他不是人。”我补充说,结果兽医姐姐用通红的眼睛瞪了我一眼。 “这不是问句。” “哦!” 兽医姐姐说:“女孩喜欢男人坏一点,有了这特质,哪怕老点,床上功夫差点,也有人爱着你。你脸上的伪善,肚子里的坏水,我早就看得清楚,也为此爱的无法自拔。” “那你帮我杀了谭一刀。”乔蝴蝶说。 “乔哥,最后的路别丢份,听不出我要说什么?把这份爱意表达出来就是和你决断,我不是被你PUA的骆翠萍。既然我爱的男人已经是变成一坨臭虫,我愿意送他一份棺材。” 乔蝴蝶笑了,笑得挺狰狞,摆出了形意拳的姿势。 “动手吧!” 兽医姐姐流着眼泪站在我的后面,还转过身去。 我忍着伤口的痛,喊着:“我有一刀,手中无,心中有,可破乾坤。” 说完,我挥动的铁钩,放出一道黑光,光芒扫射在乔蝴蝶的身上,乔蝴蝶痛苦的躺在地上,面目狰狞,四肢抽搐。 挥动完这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兽医姐姐从我身边,我想喊她给我止血救命,但我看她满脸泪水的样子,乖乖的选择闭上了嘴。 到了乔蝴蝶跟前,兽医姐姐双膝跪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筒,扎在了乔蝴蝶的脖子上。 “回家吧,骆红梅是你老婆,不管你们怎么同床异梦,都做了那么多年的父亲。乔灵儿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看她对你的态度,她一直都把你当亲爹。还有,骆翠萍,别忘了,女人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乔蝴蝶也没多说话,站起来摔倒,摔倒又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出了地下室。 老林叹气:“他肚子里的虫是个危险物。” 兽医姐姐看我,我认真的说:“我那一刀杀的就是他身体里的虫子,我不会杀人。” 听我这么说,兽医姐姐终于嗷嗷大哭起来。 “姐,我这还流着血呢?” “死去!” “爷爷救命啊!” 爷爷的眼神根本没落在我身上,看得都是那个玩偶。 第38章 难舍爷孙情 爷爷躺在棺材里,七星气脉,天璇位,身边还摆着一个阴阳八卦古铜镜。 “我也活够了,该走了。”爷爷说。 “我这身世还没着落呢,要不您附在我身体上,像九尾狐一样,给我当个挂。” “不懂,你这些年轻人在说什么?” 也是,父辈叫代沟,爷爷叫鸿沟,我爷爷是满洲国时期的人,哪能懂九尾狐的梗。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骆子豪的躲阎王的本领,是一个八角琉璃瓮。” 啊?那玩意我见过,当时我准备石棺藏八字,结果乔蝴蝶给我找了这个八角琉璃翁。里面有个名字叫做王狗蛋。 “对,里面的名字是王狗蛋。” “您也见过?” “骆子豪是茅山出身,有些厉害的法门。若不是他从灵儿学了幻术师的画骨,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 “您要不直接说,别绕弯子,我没听懂。” “你见过,就说明乔蝴蝶拿出来让你看了,当时他说什么?” “说是藏了二小姐孩子的生辰八字。” “看来,那就是骆子豪的最后归宿,如果他没死,灵魂最后就会转生在这个王狗蛋身上,到那个时候你的刀就对他没用了。” 我把嘴一撇:“有用我也不能对着孩子挥刀啊,等等,那孩子是他女儿的,牛逼,从爹直接变儿子了。” “像骆子豪这样半人半鬼,怎么会有后代,他那三个女儿肯定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哦,还有这桥段。” “世界上的因果就是这样,可能这八字就是骆子豪狡兔三窟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出路。但因为他写了王姓,所以乔蝴蝶才会拿出这个骗你,从而导致骆翠萍生下的孩子,可能真的会叫王狗蛋。” 我叹气,看着絮絮叨叨的爷爷,认真的说:“棺材里也不舒服,要不,爷爷咱回家说。” “别废话,这是我长眠之地。” “要不您赶紧走。” “咋的还嫌我烦了,我这是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吗?” “你留下不更合适。” 爷爷摇头:“不了,难得有这样的结局,挺好了。乔蝴蝶做到这个份上,骆子豪也是百死一生。所以重阳节你就不用担心了,但孩子还会出生的。” “要不,我弄一包打胎药去,咱们一了百了。” 爷爷瞪我,我赔笑:“墓地挺闷的,说个笑话。” “找到骆子豪,一刀解决他。” “好嘞!” 爷爷微笑,闭上了眼:“动手吧。” 我嘶了一声:“我有个问题?” “问吧。” “我是谁家的儿子。” “这我真不知道。” “那我娘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还有问题吗?” “有啊,小时候我有一副象棋,您给我放哪了,我搬家的时候没找到。” “自己回家找去。” “好嘞。” 爷爷又闭上了眼睛,柔声说:“动手吧。” “我这又想起一个问题?” “怎么这么多事?” “您这不要走了吗?” “说!” “隔壁的冯奶奶还惦着您呢。” 听到我这句话,镜子里传出了梅阿姨的笑声。 爷爷叹气:“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人生啊,没有不散的宴席,挥刀封棺吧。” …… 我咬着嘴唇,脑子里飞转:“还有一个事儿。” “谭一刀。”爷爷大喊。 “这是正事儿,大汗天子墓到底有什么?” “不死痋王,被封在了七重棺里面。” “这事儿咱回家详细聊聊呗。” “大汗天子墓里有无穷无尽的诅咒,活人进去,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您和骆子豪不是出来了吗?” “我俩是人吗?” “也对,能不能说说里面的构造。” “不记得了。” “不想说?” “真不记得了,里面有让人忘掉一切的诅咒。” “能忘掉烦恼吗?” 爷爷长叹,认真的问我:“谭一刀,你真不打算放我走啊。” “没有,就是舍不得。”说着,我感觉眼睛很酸,从没出现过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若不是你絮絮叨叨,胡说八道,就凭这眼泪我还真以为你是假的。” “对不起,爷爷!” “是爷爷对不起你!” 我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嘴里沉重的念着:“我有一刀,心中有,手中无,可破乾坤!” 说完,我挥了出去,一阵清风吹过,棺木里的爷爷闭上了眼睛,变成了一具干尸。而那个古铜八卦阴阳镜也变得锈迹斑斑。 我封棺,填土,最后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墓地无碑。 他和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我的爷爷。 爷爷不需要任何人记住他,只要我把他放在心里就好了。 …… 我下了山,张宽李宰在山下等着,张宽和我说:“乔哥走了。” “我知道。” “哪个王八蛋干的,我现在就去弄死他。” 我苦笑的摇摇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我就停下了,弯下腰。 “咋了,小天师。” 琵琶骨上的伤口还在,昨天刚缝的,可能填土的时候,抻着了。 “没事!” “去哪?我们送你。”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吧。这事儿你们掺和不得。” …… 苗小虫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个二八自行车,摇摇晃晃的从我身边走过,嘚瑟的问:“他们掺和不得,那我呢?” 我跳上二八自行车的后座,亲热的搂着苗小虫的腰。 “听说,那天你与马老三大战了三百回合。” “我们打的惊天地泣鬼神。” “得了吧,你的金蚕吐丝,他的耗子盗洞,你俩还惊天地泣鬼神,酒店管理没把你俩当神经病撵出来,就算你俩幸运了。” “还是你懂,马老三是碟中谍中碟中谍。” “我以为这个人设是你的。” “我一直是你这边的,好吗?” “别扯,蜞乸虫尸是谁派来的?” “对啊,要不是我们两败俱伤,我能被痋虫占据了身体吗?” “没两败俱伤,是我赢了。” “你真不要脸,要不是你找了帮手,我……” “停!” 苗小虫一下就把手刹捏死了,我俩摔在地上,身上的伤疼的我龇牙咧嘴:“我让你别说话,你捏刹车干什么?” “我想起来了。”苗小虫说。 “我也想起来了。” 我俩几乎齐声说:“还有一个会画皮的缝尸匠。” 缝尸匠用手段伪装成了骆红梅,骆子豪的子孙八字都是假的,哪怕骆红梅本身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假的。 但是,缝尸匠却因为骆红梅说出了生辰八字,用人皮做出了一个骆红梅。 我脑子里都是茅山请鬼术,忘了这个会画皮的缝尸匠。 “你怎么才想起来?”我埋怨苗小虫。 “我觉得就他就是听命令办事的小喽喽。别说我,你也不是没想起来吗?” “关我屁事,还不是因为你说,陈二苟请了你、缝尸匠,还有马老三吗?” “对啊,我不是说了吗?” “那天在山上,火里烧死的是谁?” “邪痋师啊!” “你认识吗?” “认识,怪我是吗?你问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有邪痋师这个人呢?” 行了,也别吵了,我就是觉得他们有四个人,邪痋师是后来出现的,加上每天都忙,真把这个缝尸匠给忘后脑勺去了。 “艹,这下好了,爷爷埋了,乔蝴蝶死了,骆子豪又有消息了。” 苗小虫在旁边吐槽补刀:“我以为咱们的故事大结局了,该写番外了,结果主线任务还没做完,早知这样,我就不偷自行车了。” “自行车是偷的?” 这时,我听见警笛声了,也不多说了,忍着痛就跑,苗小虫骑着车追,还学东北话:“干哈去?” “赶紧把自行车扔了,二货,还骑~” 第39章 药泉村,嫁闺女 “真有出息,偷自行车。” 老林瞪了我们一眼说。 情况是这样的,警笛声呼啸而来。我和苗小虫就被当成小偷抓到西山派出所了。 我一看专业对口,找老林解决问题吧。 …… “真不是偷,路上看见了,以为没人要,骑着就走了。” “锁怎么回事?” 我一愣,咬牙看着苗小虫:“你还撬锁了。” “谁偷车不撬锁啊?” 苗小虫还有脸反问,我气坏了,指着他的鼻子说:“刚才和警察同志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不都是自己人吗?” “谁和你是自己人,你个偷车贼。” 老林叹气:“行了,我去把这事儿解决了,你们什么也别说。” …… 一会儿,警察同志过来问:“谁是苗小虫?” 苗小虫闭着嘴不说话,我急了推了他一把。 他和我说:“老林让什么也别说。” 我无奈叹气,这是蛊虫上脑了啊,这情况我只能和警察说:“警察同志,这孩子脑子有点毛病。” “刚才没看出来啊。” “这毛病时断时续,经常抽风。” “行了,办手续出去吧,病得挺严重的,平时就别出来玩了,给家里人添麻烦了。” 苗小虫听出点苗头来,有点不高兴,大声说:“我不是傻子。” 这警察嘴也欠儿,来了一句:“你不是傻子,我是?” “你才是傻子,你个大傻子。” 我带着献媚的笑容和警察说:“警察同志,看出来了吗?病一犯,六亲不认。” 警察脸色铁青,挥手:“快走,快走、快走!” …… 我和苗小虫坐在老林的宝马车上,苗小虫还不依不饶呢。 “老林,你和警察说是什么了?” “你管我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出来了?” 苗小虫气结,我哈哈大笑,老林冷脸:“你还笑,你不是有一刀能破天地的功夫吗?” “我多大的功夫也不敢对着警察挥刀啊。” “打不了,还不能跑吗?” “老林,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是江湖上那些吊威亚的武林高手啊,人家开着警车,我两条腿,苗小虫骑着个二八自行车,我问你,怎么跑?” “你不在西山吗?往树林里跑啊。” 我气结,但想了想,还得依靠老林呢,不能嘴上逞强。所以,我赔笑:“哥,这是个小事儿,我这边还有个救命的事儿等您帮忙呢?” “我凭什么三番两次的救你啊。” “咱不是要解决根本上的问题吗?” “对啊,先解决我的事儿。” “您的事儿也不差这一两天,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找人?” “对!” “人让我兄弟帮忙找,你明天跟我去一趟老家。” “去老家?” “离着不远,二百多公里吧。” 连老家这个词都说出来了,看来老林是真找到根儿了。 …… 转天,我把寻找缝尸匠的任务委托给了苗小虫,准备跟着老林回老家。 老林说他找到了父辈认识的人,终于打听到,他父亲是药泉村出来的人,听说这村子就十六户人家。 如果知道了以前住的地方,没准就能找到祖坟了。 老林是这么想的,逻辑没错。我也没当回事,毕竟都不是大事,可能老林祖上的墓地年久失修出了什么差错。 用导航看过,药泉村就离这里二百多公里。 我等了一会儿,老林来了,开着一辆桑塔纳2000,停在我面前,摇下玻璃:“上车。” “林哥,昨天那宝马不更威风一些吗?回老家啊,衣锦还乡。” “显摆什么啊?财不露白,我父亲是卖壮阳药的,吃撑了都不管用那种。你觉得那个村里能有什么好人?小心点行,毕竟人生地不熟。” 我开门上了车:“还是林哥有远见。” 我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导航说:“您已偏离路线……” “林哥,咱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接个人。” 路线渐渐熟悉,果然接的这个人也很熟悉,兽医姐姐。 今天,兽医姐姐修长的运动裤,运动背心,外面那层防嗮衫,让她雪白的皮肤半遮半掩,魅力十足。 “下去。” “好嘞!” 兽医姐姐来了之后,就把我撵后座上去了。 她坐在前面,两只脚往挡风玻璃上一蹬。 “姐,你怎么来了?” “乔蝴蝶的事儿,我心里堵,出去散散心。” “我们去的是荒山野岭。” “咋的?先奸后杀,管杀不管埋那种的荒山野岭吗?” “应该没到那份上?” “那就闭嘴。” 看出来了,兽医姐姐心情不是不好,是极差。 …… 我们开着玻璃吹着风,老林的电话响了,老林看了一眼,问我:“你还没买手机?” “哪有那功夫啊。” 老林把电话拿下来,递给我:“找你的。” 我接过电话那边传来苗小虫的声音:“出事了?” “缝尸匠找到了。” “还没呢,我去了一趟建设宾馆,你被困住的那个卫生间,玻璃碎了。” 我听得心里一咯噔,当时梅阿姨伪装成灵儿,事后我问过梅阿姨,梅阿姨说暂时把灵儿困在镜子里了。 当时我没多想,以为镜子是梅阿姨的那个阴阳八卦古铜镜。我一刀送走了爷爷和梅阿姨,下意识的认为灵儿也被我送走了。 苗小虫说到宾馆的镜子,我才意识到,那天我镜子里看到了灵儿,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灵儿被困在了卫生间的镜子里。 就在这时,我看到窗外有一个赶牛车的大爷,牛车上放着一个大木头箱子,上面贴着一个大红喜字。 一个女孩穿着凤冠霞帔,坐在大箱子上,光着两个洁白如玉的小脚丫。 灵儿,跑到人家牛车上去了。 我摇下窗户,大声的问:“大爷,去哪啊?” “药泉村,嫁闺女去。” “二百多公里呢,您赶着牛车去啊。” “我这车快着哩。” 这时,老林照着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和谁说话呢?” 我一激灵,风顺着窗户吹进车里,可外面没有了那赶着牛车的大爷,更没有了坐在红箱子上灵儿。 我回头,只有我们一辆车在孤独的国道上奔驰。 第40章 尸体、血水、药泉井 这事儿弄得我心里挺不舒服的,那个三寸金莲一定追过来了。 可是除了我,别人也看不到,而且那一转眼的功夫,我也看不见了。 这到底咋回事啊? …… 早上出发,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出了高速口,没多远就能看见一个大牌匾,上面写着:“欢迎来到药泉镇。” 这边地势较高,顺着山坡能俯瞰药泉村,啊不,药泉镇。 一排排的二层楼,这是家家住别墅啊。 我真有点想家了,物以稀为贵,也就我的老家还叫村子。 “十六户人家?” “那个长辈也很久没回来了。”林哥解释着说。 “多久。” “不算久吧,二十年?” 二十年,祖国都繁荣昌盛了,我心里有点急,总觉得三寸金莲那边是个事儿。 “怎么找你家祖坟?”兽医姐姐倒是直奔主题。 “村子发展到这地步,我们林家是老户,估计有个祠堂是什么的?” “听说药泉村,有一半人家都姓林。” “说的挺多,最多不就八户,你那位前辈姓什么?” “姓关,问这干嘛?” “没啥?”我敷衍着,嘴里嘟囔着一句,还有十五户人家。 药泉村嫁闺女? 总觉得哪不对劲,这里说不定和三寸金莲有关系。 我们开着车,沿着路边打听了很多行人,都没听过林家。 兽医姐姐笑嘻嘻的说:“老林,看来你林家落寞了。” “或许吧!” 老林有点伤心,我出主意说:“要不去查查户口?” 我们去了派出所,和派出所的同志说明情况。老林又是递烟,又拍马屁,伸手不打笑脸人,警察不太愿意管,但最后也勉为其难了。 “说吧,你找谁?” “姓林的就行。” “林?” “咋了?” “我在干十多年民警了,没听说有药泉村有姓林的。” “不能吧。” “你自己看。” 民警同志在户籍界面检索了一下,果然检索界面显示,查无此人。 也就是说偌大的药泉镇没有一个姓林的。 …… 离开派出所之后,老林一脸落寞,线索就这样断了。倒是兽医姐姐兴致勃勃:“来都来了,找个景点玩一圈呗,我带了瑜伽裤。” “爬山?” 这梗我略有所闻。 “嗯。” “确定不是唱《小白船》的那一种。” “看情况吧。” “你自己爬去吧。” 这都什么人啊?心情不好,穿瑜伽裤与人爬山,还准备把人推下去呗。 老林叹气三声:“这也是我的命,来都来了,咱们就爬山去吧,问问附近有景点。” 又问了几个人,兽医姐姐也不高兴了,啥破地方,连个景点都没有。听说这里不是旅游区,以卖药为生,家家户户都是种植草药的。 能玩的地方就一个药泉广场,里面有口枯井,被改成了一个公园,免费的,算是景点吧。 “姐,要不你换上瑜伽裤,咱们去看看?” “不换了,就一口井,大白天的不方便往下推。” 我叹气:“下次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得提前告诉我。” “为啥啊?” “我离你远点呗。” …… 我们来到了药泉公园,停下车,步行进园。刚进门口,我心里就一咯噔。 进门口有个铜像,主题的是一个正能量满满的老汉,赶着牛车,拉着一个装嫁妆的箱子。一个小女孩坐在箱子上,表情俏皮,光着脚丫。 我看来一眼简介,简介写着,康熙年间,这里只有几户种小麦的农家,后来一个赤脚医生把女儿嫁到这里当童养媳。 小女孩天性聪慧,小的时候就带领大家在地里种药,卖药。 有一次,康熙寻访全国,在附近的秀水县生病,御医束手无策,女孩献上药草。 康熙奇迹般恢复,并移驾药泉村,观药井,赐牌匾,药泉村因此闻名。 多地名医慕名而来,村落因此壮大。 …… 兽医姐姐看着介绍,纳闷的问:“从康熙年间就开始壮大了,不说只有十六户人家吗?” “听长辈说的?” “下次先给你那长辈吃点药,糊涂啥样了,估计名字搞错了。” “可能是。” “就是这,错不了,咱们找对地方了。”我一语笃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找对了?”老林诧异的问。 “来感觉了。” “什么感觉?” “这有没有公共厕所?” …… 蹲厕所的时候,我摸了摸肚脐上的胎记,这里没错,这感觉跟到了乔蝴蝶家差不多,一定有诡。 在哪里呢? 我推门而出,整个人都懵了,眼前色彩都变得单调了。 几个穿着麻布衣服的老爷们,在井边摇井把打水,旁边一边土灶,上面摆的都是古色古香,颜色、形状、各异的陶器。 远处几个妇女,穿着朴素,她们一边聊着家常,一边整理一些在我眼里也是干草的东西。 土灶那边有人喊:“灵儿,你看这药是不是好了?” “好,我马上去。” 一个轻灵女孩的声音,我看见了一张圆嘟嘟的脸,十八九岁,扎着黑色的麻花辫,穿着的衣服,绣着可爱的碎花。 因为她叫灵儿,我注意到她的脚。 不是三寸金莲。 正常三十八码。 灵儿甩着辫子跑了过去,用手煽动热气,闻了闻:“好了,二叔,” 说完转身走了,朝着我的方向过来,那些老娘们喊:“灵丫头,你看我分得对吗?” “一会儿啊,我去趟茅厕。” 这直奔我来了,我都没躲开。不过她并没有和我撞上,而是穿过了我,我身体一阵恶寒,回头看去,我并没有看到灵儿。 而是看到了漫天的大火,一群马匪,把村民聚集在药泉经的边上。 “那个叫灵儿的女人呢。” 马匪的头目叫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女人面色惨白,最终却摇摇头:“不……不知道。” 就这样,一把大刀顺势斩了下去。 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黑色的火把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我疼的叫出声来。 耳边听见了兽医姐姐的声音:“我就说打两下管用吧。” 我眼前的景色恢复正常,想起井边的大火,解释都没解释,大步的朝着药泉井跑过去。 …… 我不顾旁边的警告,跑到井边探头看进去,这本应该是一座枯井。 但在我的眼里,井水被浓稠的血浆染红,里面填满了尸体。 第41章 井中流沙墓 这种恐怖的景象我从没看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里有啥,吓成这样。” 兽医姐姐探头往下看,被老林一把拽住,老林皱着眉头看着我,问:“咋回事?” “这下面埋了好多尸体。” “有我家的吗?” “这我可不知道。” “来都来了,无论下面多危险,也得下去看看。” 也对,该拼命了。奔5的人,这岁数都有当爷爷的了,老林这还没儿子呢,能不拼吗? 他撸胳膊挽袖子,结果到了井口,目瞪口呆。 兽医姐姐笑了:“平时胡吃海喝的时候,没想到这一点吧,还是我下去吧。” “大恩不言谢。”老林挺感激的,可兽医姐姐不吃这一套,大声的说:“来点实惠的,别玩虚的,给我转一万。” “我不太会用手机。” 兽医姐姐瞪了老林一眼,老林赶紧说:“车后备箱有刚收回来的现金,给你。” “多少?” “不知道,都给你。” “谢了!” 兽医姐姐眉开眼笑,跟偶像剧清纯女主似得。 这井眼小,凹凸有致的兽医 姐姐,腿没问题,还好凸起的地方弹性十足。 …… 下去之后,兽医姐姐用手机的电筒看,大声说:“水泥地,没啥。” “你看看有没有机关?”我在上面喊。 “这是一个井,你以为我们在盗墓吗?”兽医姐姐不高兴的怼了我一句,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贴着墙听。 “实心的。” 说完,兽医姐姐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摇摇头:“好像是空心的,有水声,又没有。” “到底有没有?” “这里面空气太稀薄了,我耳朵幻听了,拉我上去。” 老林脱了衣服把兽医姐姐拉上来,兽医姐姐的脸煞白煞白的,还捏着鼻子鼓气,打哈欠,按穴位,反正能用上的招数都用。 “姐,你到底听见什么了?” “哭声、马蹄声,鲜血声。” 老林笑了:“别胡说啊,咱后备箱就那些钱,没多余的给你了,哭声和马蹄声我信了,鲜血有声音吗?” “你没做过手术?” “我混社会的。” “砍人呢?” “小时候砍过,现在不流行了。” 兽医姐姐鲜有正色的说:“安静的时候,用刀切断动脉,血液汩汩流出,声音就很清澈。还有的时候,你可能压住伤口了,但血滋出来了。这些声音都很特别,只有当医生的才能体会。” 老林脸色变了。 我补充说:“我看的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 听我这么说,老林嘎巴嘎巴嘴,认真着说:“找对地了?” “还有一个问题。”兽医姐姐说。 “啥?” “我有一个村里的同学,他说他小时候村里没有冰箱,但夏天能吃上冰镇西瓜。因为井下有冰,人顺着提绳下到井底,取冰吃西瓜。” 我纳闷:“你这同学和这井有啥关系?” “她的同学肯定和井没关系,常小姐的意思是这井太浅了。” “对!” 兽医姐姐确定了老林的想法,老林面色肃穆,和我们说:“咱们去旁边说。” 找到一处有椅子的地方,老林一个亚洲蹲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土地上画了四道线:“如果能听到声音,基本上就是这种结构。” “啥?四层水泥?” “不是,水泥在泥土上面,泥土覆盖在蒙顶石上面,蒙顶石下面有沙子,沙子下面有一层贴顶石,贴顶石下面还是沙子,不过比较厚,与周围流沙相同,下面还有一层拦腰石,拦腰石下面才是尸体,尸体的下面是卧底石。” 我听得目瞪口呆,问道:“林哥,这专业的东西从哪里学来的。” “流沙墓。” “盗墓笔记还是鬼吹灯?” “我吹你个大头鬼。” 老林生气了,大概专业知识被我和小说联系在一起,侮辱他了。当年,爷爷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觉得故事老套,跟聊斋志异似得。反而盗墓笔记和鬼吹灯,我有极大的兴趣。 “流沙墓怎么破?” “盗墓者擅于运用打洞的招数,流沙墓也一样。” “不是挖了就会有沙子填满吗?” “是啊,可是沙子又不是无限的,你打洞一天当然会被玩的死死的。但是,有个真实案例说明流沙墓最后败给了时间。” 有这一座古墓,就在村里不远处,因为以流沙墓闻名,很多盗墓者都束手无策。后来,这个村里来了一户人家,在本地开起了包子铺,卖早点,闲时只见人,不开张。 一年以后,这个让很多盗墓者都无法觊觎的古墓被盗了,盗洞从包子铺挖到了墓底,流沙墓的沙子被彻底挖光了。 “有点牛逼。” “这样啊,咱们……” 老林想说对策,没想到兽医姐姐来了兴趣,抢着说:“咱们在药泉镇开个包子铺。” “别照搬。” “也对,开个诊所吧,你出资,我治病。” “明天,我就带几个兄弟过来。” 两人一唱一和,这就要干了。 我愁眉苦脸,小声的问:“要不我先回城一趟。” “不行。” “酒店那边可能会出事,那还有个三寸金莲的还魂鬼呢?” “我找几个僧人去酒店给念经超度,这边你得给我盯住了?” “我……” “我不是乔蝴蝶,也不玩称兄论弟那一套。既然你答应了我,就得帮忙帮到底。你帮了我就是朋友,不帮忙,自己掂对。” 我咬了咬牙,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对啊,三寸金莲屠城也不损害我的功德,我在帮您,开药铺。” …… 老林出手真快,当天就定了一个广场附近的二节楼,行医执照直接用兽医姐姐的兽医执照,说干就干。 我们几个贼眉鼠眼的穿着白大褂,放鞭炮开张,就这样准备干盗墓的工作。 结果,刚把地图摆上,有人推门而入。 于是做贼心虚的我们,手忙脚乱把设计图收起来,对方抱着狗,愁眉苦脸的说:“我家狗病七八天了,想去城里一直没时间。” 村里的动物挺多的,没兽医,猫狗也多,兽医诊所很快传开了,生意真忙,老鼠老林都忍了,有一个年轻人抱着一只鸡进来之后,老林忍无可忍,大声的说:“这是村儿,这鸡宰了不就完了吗?还给鸡看病。” “我这是网红鸡!” 我拉着老林往屋里走,还好没有引起医疗纠纷。 老林说晚上挖,结果加班干到八点,老林直接累屁了,村里的狗大,那都不是事儿,毕竟老林有武功底子,可架不住300多斤的老母猪也往这送。 干兽医的干了杀猪的活,这谁受得了。 最陶醉的是姐姐,两眼放光,看着这近乎她半年工作量的订单,乐开了花。 兽医姐姐一定做了好梦,估计老林是老母猪的噩梦,我一夜未眠,大晚上的魂儿被叫走了。 第42章 招魂儿 叫魂儿,因为南北方文化差异,方法也不相同。 这种方法,村里人经常会用,一般都是用在被惊吓的小孩身上。我曾问过爷爷,这孩子的魂儿真的丢了吗?爷爷说,你不叫孩子过几天也好了,要是魂儿真丢了,叫也叫不回来。 但我这次经历的不同,我的魂儿被叫走了。 这事儿连爷爷的故事里都没有。 …… 当时我睡得浑浑噩噩,清醒与不清醒只在毫厘之间。模模糊糊中,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哭,声音时断时续,有的时候听起来很悲伤,有的时候仿佛隔着好远好远。 眼前一道白光,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还是一道光。 就在我努力的时候,眼睛没睁开,更多的声音却渗透过来,马蹄声,惨叫声,血流的声音。这些东西乱糟糟的充斥着我的耳朵里,很烦,我想醒过来。 猛的睁开眼睛。 一切都安静了,只有一个女人轻微的抽泣声。 她背对我站着,穿着一件红色的古代裙子,这裙子不飘逸,有被血侵染的沉重。 我的目光从裙摆上移,看到她纤细的背影和及腰长发,这头发像做了洗发膏广告那般柔顺,却诡异的飘着。 心中隐约觉得不对,我下意识的看到了她的脚,三十八码正常脚,脚后跟却不着地。 当我还在思考的时候。 一阵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女人将手臂缓缓抬起,宽大的袖子滑落,白皙的手臂血管里有狰狞的花纹。 我的目光沿着手臂一直向上,白皙的手指转动了一个招魂铃。 铃声响,她轻轻跃起,红色沉重长裙,似乎也随风起舞,但那个材质不是纱,应该不是可以仙气飘飘的那种。 偏偏,女人的身姿没有一丝沉重,她旋转跃动,露出了她身前的篝火。 我往篝火那边看,目光却落在篝火的后面。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景物,药泉井。 女人继续轻舞飞扬,舞姿如梦。 这…… 当我思绪不得安宁的时候,突然女人身上狰狞的花纹破裂,血飞洒而出。 可这血液飞溅的场面并不恐怖,血飞起来如漫天樱花,只是颜色沉重了一些。刹那间掌声、喝彩声响起。 哪来的喝彩声? 就在这时,时间好像停顿了一下,我看到篝火旁坐着很多穿着朴素的古代人,他们一起乐呵呵的看着女人跳舞。 女人眼神冰冷,却又含着泪珠。 招魂舞? 女人继续跳舞,由仙入鬼,舞姿不再曼妙,如同鬼魅。 那些农民中突然叫了起来,所有人目光落在一个大婶的身上,大婶身前有一道被刀剖开的伤口。 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村民们,被自己吓得够呛,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多处伤口,有的露着脏器,有的残肢断臂。 篝火膨胀,我这才注意到井上箍住了一圈麻绳,麻绳上面全是被割断的发辫。 在我国只有一个朝代有辫子。 清朝?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发辫被火燃烧,那些村民身边已经变得残缺不全,腐烂,他们争先恐后,朝着井中爬去。 女人虚弱的坐在地上。 她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这……场面……似曾相识,对了,当时梅阿姨上身用铁钩划拉了乔蝴蝶一下,然后乔蝴蝶的伤口就是这样复原的。 痋?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朝这边看来,我躲无可躲。 还好,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浇灭了篝火。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只剩下了水幕,我觉得有些冷,睁开了眼睛。 这时,我看到了兽医曼妙的身姿,一把将她抱住,奶声奶气的说:“姐吓死我了。” 兽医姐姐扯着我的耳朵,把我拎开:“别占便宜,干活。” 我一瞅天还没亮呢,公鸡都睡着,周扒皮都不这么干。 老林在旁边笑呵呵的说:“你怎么也叫不醒,常小姐端着水盆就过来了。” 我像狗一样抖了抖头上的水,纳闷的看着穿着紧身衣的兽医姐姐,纳闷的问:“大晚上的,换上了瑜伽裤,这是要爬山吗?” “别忘了我们的正事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我们可不是来干兽医的,我们是来盗墓的,不,不,我们是来盗井的。 “工兵铲在哪?” 我兴致勃勃的问。 老林指了指旁边的铁锹,凿子之类的东西。 “这不是从五金店买的吗?” “你以为呢?难不成盗墓有专用工具。” “鬼吹……” “我吹你个大头鬼,赶紧干活。” 老林这一声我也不敢违背,干呗。兽医姐姐夜行衣,不,瑜伽裤都换好了,秀色可餐,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找了家把什,拉开架势就要干。 “请问,大夫在吗?” 半夜两点找大夫,兽医姐姐有些不高兴,扯下衣架上的白大褂,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我以为她要去干架,结果,门一推开,画风陡变。 兽医姐姐露出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 这个女恶魔,变脸真快。 “大爷,您……哟,这毛孩子怎么了,快,快抱进屋子里去。” 在大爷抱着狗进屋之前,我和老林手忙脚乱的把工具收起来,盖了一个棉被。大爷进来之后,看到屋里的状况,感激着说:“辛苦了,打地铺的都起来了。” 老头岁数不小了,弓着背,抱着一个须发洁白的吉娃娃,这狗也年岁不小了。 兽医姐姐给狗打点滴,老林去打下手。我给大爷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看到颤巍巍的手,我心里一动,认真的问:“大爷,您在药泉村生活多少年了?” “从建村我就在这?” “那您认不认识一个姓关的人?” “关……关九?” 我可不知道老林说的那位姓关的叫什么名字?还好老林过来了,笑着说:“对,关九爷。” 老头有了神采,笑着说:“既然你们关九,那我得吹会牛逼。” “反正这点滴也得打一会儿,您给我们讲讲故事。”老林说。 “有酒吗?” 我去拿了酒,花生豆,火腿肠,老头喝了一口龇牙咧嘴:“酒得放炉子上热热。” “咱哪有炉子。” 老林想了一个招儿,弄个大茶缸子,里面倒上热水,老头满足了,滋溜溜的喝了起来,眼神渐渐迷离,回想当年。 “从前,我和关九都是江湖好汉,可是新中国建立以后,鬼子也跑了,不用打仗了,我们就来到这个村进行建设。” “大爷,您今年贵庚。” “86了。” “那您是37年生人?” “嗯!” 我乐了,补充了一句:“我8岁的时候也是一条英雄好汉。” 老头说他和关九是英雄好汉,可1949年的时候,俩人才十二三岁,能是多大的英雄好汉。 老林瞪了我一眼,还好,大爷眯着眼睛,回想当年的青春。 药泉村建村是1959年末,正是新中国闹饥荒的年代。 第43章 白孩子 当时,药泉村这边有很多半荒芜的土地,政府觉得可以开发利用,就在这里建立起了药泉村。 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有破旧的房子。 新任命的村支书查了一下,村里总共十六户人家。于是,暂时把这十六户人家给大家分配出去,建立最初的生产队。 进入生产队之后,光荣的劳动人民,开始改变这个村子,开荒种地。 大爷和关九当时二十一二岁,正是能吃的时候,队里分配的粮食他们不够吃,就准备去山里打猎。 于是,两人搞了一支土猎枪,进了山。 那天他们收获颇丰,打了两只肥美的野兔子,就在回家的途中,关九去撒尿,结果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把关九放在地上的土猎枪给抢走了。 这个孩子衣不遮体,满头白发。在树林里却像野兽一样跑的飞快,关九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追上了那个少年。 他们惊呆了,那孩子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满头白发,被关九他们追上之后,还像野兽一样龇牙弓背,试图吓走关九他们。 …… “白头发的孩子?” 我觉得有些怪异,难道这孩子有病。 “白毛女听过吗?”大爷问我。 “多久的故事了。” “那不是故事,在旧社会有很多躲在山里的人,他们吃不上盐,头发开始变白。” “那这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大爷溜了一口酒,得意洋洋的说:“我和关九是江湖好汉,就把这孩子给抓回来了,没想到还造福了一方百姓。” “抓个孩子,能造福什么百姓?” 老林瞪了我一眼:“那么多废话,让大爷说。” 关九他们确实把白孩子抓回去了,两人多多少少还受了一些轻伤,这孩子又抓又咬,还好这孩子不会用枪,要不这俩年轻的英雄好汉,命都得丢这。 村支书组织人找到了白孩子的住处,他的父母死了也不知道多久了,就剩下了两堆白骨。从一些遗留的物品上,村支书猜测这孩子应该姓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躲在了山里。 他们有一个保存很好的书,封面上写着林家制药。 这本书大概记录了,药泉井旁的一些农地里药物,村民这才知道,被他们拔掉的杂草,很多都是多年生的好药材。 村里开始卖药,建立起来本区第一个以药材为种植基础的新农村。 …… 林家制药,当大爷说出这本书之后,老林的手都开始哆嗦了,我赶忙替老林问:“大爷,那白孩子姓林?” “嗯!” 我把老林拉过来,对着老头的脸:“那您看那白孩子是他吗?” 大爷没回话。老林就给我一巴掌,我委屈的看着老林,不明所以。 “59年,老子还没出生呢?” 大爷几口酒下肚,已经是微醺,他虚着眼睛看老林:“是他,就是他,小白,大哥我都没看出来是你,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老林一脸无奈:“大爷,我75年生人,不是你的小白。” “哟,你看,我这喝点酒都糊涂了,你爹过的咋样啊?” “我……我爹?” 我在旁边补充解释了一下:“大爷的意思是白孩子是你爹?” “白孩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野孩子吗?” “后来,在我们队里强大的思想教育下,白孩子也变成了光荣的劳动者,不过他身份特殊,村里没女孩敢喜欢他,他啊,后来用墨汁染了头发,离开了药泉村。” “去哪了?” “不知道,前几年我听老关说了一句他们家的情况,好像白孩子在市里卖药,还挣了钱,不记得了,不记得了,这酒挺好的,能让我带回去喝吗?” …… 等大爷走后,老林坐在那里,拿着酒喝了起来。 我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兽医姐姐推门而入,笑着说:“老林,你兄弟来了,十个人,估摸着这一天就能发出个地道了。” “嗯!” 老林点点头,走了出去。 兽医姐姐看着老林失魂落魄的样子,纳闷的问我:“怎么了?” “找到根儿了。” “在哪?” “还是那个井,不过事情的发展有点戏剧性,我估摸着……” 我话还没说完,兽医姐姐来了一嗓子:“哟,那些兄弟怎么回去了?” 不一会儿老林进来,兽医姐姐问:“老林,那些人咋走了?” 老林继续喝酒,兽医姐姐不高兴,还要追问,被我拦住了。 “林哥,想听个故事吗?药泉村在康熙年间成名之后的故事。” 老林错愕,最后还是点点头。 我讲了一个康熙年间的故事,说的兴起,跟单田芳老爷子似得,讲述马匪拿着斩马刀,哇呀呀的把村民杀光了的故事。 兽医姐姐旁听,纳闷的问:“你说的是康熙年间的事儿。” “嗯。” “后来剩下的那个灵儿,用招魂的方式帮助村民报了仇,然后以林家的身份在村里世世代代活了下去,直到战乱时候,他们去山里躲难,最后病死山中,留下一个林家孩子成为了野人,野人在教育下恢复人性,进入社会。” 我点点头:“这样贼合乎逻辑。” 兽医姐姐看向老林,老林叹气说:“我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拉扯我长大,前几年也走了。不过,母亲一直和关叔认识,听说是父辈的朋友。当时,我们还逢年过节给关叔送些礼品,母亲去世之后,就不怎么联系了。我也是为了查祖坟,这才又联系了关叔,岁数太大了,有点糊涂,说事儿也不清楚,但药泉村错不了。” “既然这样,那井更得挖啊。” “不偷偷的挖了,光明正大的挖。” 我听得呆了,认真的问:“林哥,您手下的兄弟,敢和有编制的警察较真儿。” “胡说,你没听过这句话,有钱的都是大爷。这里是卖药的基地,但这么多年了卖的也是基础药材。所以,我打算用我这些年的积蓄在这里投资。” “投资?大哥,你火门的生意是房中术,你一个卖春药的要建厂,这合理吗?” 老林讪讪的笑了笑:“房中术,其实就是补药,卖春药是急财,要想扎稳根基,咱可以卖补肾的药,我保证这药比六味地黄丸还好。” 兽医姐姐笑着说:“六味地黄丸不见得好卖,还是伟哥挣钱,当然咱们不见得卖人用的,兽药厂也是一种选择。” 老林大手一伸,握住兽医姐姐弱不禁风的手:“合作愉快,股份的事详谈。” 我琢磨了一下,把手放在他俩的手上面,嬉皮笑脸的说:“三人同心,其利断金。” “滚犊子。” 老林直接把我的手给甩开了。 “怎么不带我啊?” “凭什么带你,我有钱,常小姐有技术,你有什么?我们是卖药,不是卖棺材。等时机成熟,井里的尸体挖出来之后,我给你十万,这是祖坟选址的钱。然后你愿意干啥 就干啥去,咱们大路两边,各走一边。” “姓林的,你要这么说,我还不管了呢?” 说完,我气呼呼的往外走。 然后,老林身上的杀气有如实质的压过来,我浑身一颤,笑嘻嘻的跑回来,搂着老林的肩膀,带着媚笑说:“林哥,这不开玩笑吗?别生气,什么钱不钱的,我要你股份干什么?咱们行走江湖,主打的就是一个情义。” “是吗?” “当然了,林哥,你把电话借我用用?” “干啥?” “摇儿人。” “啥?” 第44章 都是市侩惹的祸 任何事情都有因果,爷爷曾经说过,在你身边发生的事情,每件事情都有命中注定的因果。 但因果并非一成不变,人的能力就在于如何运用选择消除因果律。 这样说可能有些人不明白,当你活了很久之后,回首往事,你会想如果我当时做了那样的选择,会不会生活变得不一样了。 会,但没有如果,这就叫命中注定。 可是这个命中注定又不是不能改变的,如果你选择的时候有权衡未来的能力,你的生活注定是好的。 愚蠢的人每一次都选错了。 平庸的人随风而行。 有智慧的人,才能驾驭命运。 我…… 真不属于那种有智慧的人,但我又不算愚蠢,只是随风而行的平庸者。 生活大部分时候,我都随波逐流,但爷爷已经离我而去,未来对我来说是无解的未知。我想,既然命中注定,那就胡作非为。 瞎选呗! 我准备把苗小虫叫来,带着灵儿。 想必在城里的苗小虫也是焦头烂额,不如叫来,来个乱炖,舒舒服服一起做那个愚蠢的人。 问我为什么这样? 简单! 市侩惹的祸,老林发财不带我,那谁也别往好里过。 …… 老林那边我随便就忽悠过去了,说是祖坟的事儿,有苗小虫更把握一些。 “他一玩虫子的?”老林不信。 “井下面有尸骸,没准养出了什么大虫子?” 一语成谶,我当时说的时候就是一句戏言,没想到老林还真当回事了,同意我把苗小虫叫来。 三天后,苗小虫来了,开的车比较眼熟。 我勒个去,是乔蝴蝶的车,难道乔蝴蝶死而复生了? 我心里咯噔咯噔的瞎想,门开了,从车上下来的是乔灵儿,穿着棒球服,鸭嘴帽反戴。和兽医姐姐相比,乔灵儿不属于娇小女孩,是个身体强壮的体育生。 “你爹头七也就刚过,你瞎溜达啥?” “真不长眼。” 我心里一惊,回过味来,看着一脸疲惫从车上下来的苗小虫,苗小虫苦笑:“这位是姑奶奶。” “三寸金莲!”我惊呼。 “就给我弄个这绰号,没错,是我。” 乔灵儿说着走路生风的走进了兽医店,我拉着苗小虫,诧异的问:“三寸金莲在乔灵儿身上你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刀架在脖子上,保命要紧。” “她还用刀?” “比喻,这是比喻,大哥!” “她咋的你了?” “这番折腾下来,我就剩下一根金蚕了,本想抓住这诡物,以阴养阴……” 苗小虫说的时候,声音就有些悲凉,说着说着抹眼泪了。 “不就没成功吗?大老爷们,哭啥?” “那诡物上了乔灵儿身以后,就把我金蚕给吞了。” “牛逼,以阴养阴,你那根宝贝变人家的养料了呗。” “对,都被吸干了。” 我皱着眉头,回头看到进屋和兽医姐姐谈笑风生的乔灵儿,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认真的说:“要不,我给她一刀,早晚的事儿,咱也别拖着。” “你砍谁?” “我当然砍三寸金莲。” 说完,我回过味来,我这一刀下去,砍得是金蚕啊,还是诡物啊。咱又不是做手术的,哪有那么精准。 “要不,今天一刀,明天一刀。” 话音刚落,就看苗小虫龇牙咧嘴,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砍一下试试。” “威胁我。” “不,你砍她一刀,我砍你一刀,老子会功夫。” “要砍就砍三刀。” 苗小虫气得哭笑不得:“现在是玩梗的时候吗?” 我笑了:“人类之所以进步,并不是人类会使用工具,而是人类会讲故事。故事的形式不重要,小说、电影、电视剧都行,只要他们其中道理说的对,砍三刀是个细节活,前世今生,该还的要还,该偿的还得偿。看来这次我的选择,有点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意思。” “你是谭一刀吗?你是不是也被上身了,说的一堆什么屁话啊?” …… 兽医姐姐接到了一个熟悉活儿,给猫猫切蛋蛋,她去忙了。 我凑合到乔灵儿身边,笑着问:“重回故里,感觉怎么样?” “这是我老家,还是乔灵儿老家?” 不承认? “康熙年间,你父亲赶着牛车带着你,嫁到了药泉村当童养媳。” 乔灵儿琢磨着,认真的问我:“前年的今天,你吃的啥?” “前年的事儿,我上哪记得去?” “前年的事儿你都不记得,让我记得康熙年间的事儿,是你不靠谱还是我不靠谱啊。” “你不说你是康熙年间的黑山老妖吗?” “你才是黑山老妖,你全家都是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也不知道怎么得罪灵儿,每次一提黑山老妖,这灵儿就情绪失控。我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商量着说:“乔蝴蝶已经结束了他的一生,他的罪其实和我们没太大的关系,他的因果也不该落在乔灵儿的身上,人家不是亲生的。所以啊,灵儿奶奶,要不您从人家身上下来,我找个高僧,帮你超度转世为人。” 乔灵儿认真点头:“行啊,你把高僧找来,看谁超度谁?” 我一听就变脸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我那破乾坤的一刀,惹急了我,我让你魂飞魄散。” “你砍谁?” “别拿金蚕当盾牌,我一天一刀,你跑不了。” “那金蚕是你兄弟的。” “萍水相逢,算不上兄弟。” 乔灵儿笑了:“你回头。” “我回头怕你偷袭我。” “你今年几岁,回头看看。” 我慢慢回头,看到了一脸阴霾的苗小虫,迅速回头,指着乔灵儿说:“好啊,我瞒天过海的手段被你识破了,你牛,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不要用我兄弟的金蚕以阴养阴。” “谢谢提醒。” 当乔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后面冷飕飕的,明明就一个苗小虫,跟开了冰箱门似得。 “你还提醒她了?”苗小虫咬牙切齿的说。 “她是老前辈,这东西一定懂。”我慌乱解释。 “我还真不懂,以阴养阴这个法门。” 苗小虫转身进了厨房,我赶忙跟进去:“大哥,你饿了,我帮你做饭,咱别拿菜刀,那玩意危险。” 下午喝点酒,终于把苗小虫安抚下来。 我也喝的有点多,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黑了,顺着窗户一看。正看见乔灵儿去车上拿了一个包裹。 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乔灵儿也没去什么远地方,直接去了药泉井广场,这时候广场上没什么人? 借着月光,我看见乔灵儿落寞的站在井边,然后开始脱衣服。 我这小眼睛蹭的一下就圆了,这得看啊。 “看什么呢?” 苗小虫迷迷糊糊走了过来说,我赶紧捂住他的嘴,他挣扎,我分别用了十字连环锁,剪刀脚一些 高等级的功夫,等我搞定气喘吁吁的苗小虫,回头一看,乔灵儿那边真快,衣服都换完了。 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古色古香。 “她这是要干什么啊?”我下意识的问。 苗小虫迷迷糊糊,嘴却没落下,马上跟了一句:“让我们看到中国的美。” “都TM的喝迷糊了,还玩东北大花的梗。” 叮铃一声,苗小虫一下就醒了,我也瞬间明白了,招魂舞。 第45章 痋虫巢穴 招魂舞? 还说自己不记得,臭娘们,骗我! “苗小虫,想办法把你的金蚕蛊和灵儿分开,我一刀解决了这个三寸金莲。喂,苗小虫,你发什么呆啊?” 苗小虫状态看着不对劲,整个人瞪着眼睛,看上去醒酒了,又好像神志不清的样子。 然后他冲着我一拳打过来,我当时大意了…… 眼前一黑!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眼前还是黑的,耳边全是尖叫声,流血的声音,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又看到了幻觉吗? 不,我身体能感觉到一种潮湿的触感,伸手一摸,都是触手潮湿冰凉的石头。触及到石头之后,耳朵里的幻听消失了。 怎么回事? 看不见,只能胡乱猜测,我以为黑暗适应一下,最起码能看到一些东西。但是我错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还是有光的,这里没光,又潮湿,又闷。 四处乱摸,后来我大概猜到了,我这是被埋在地下面了。 这怎么办啊? 我伸手在身上乱摸,没有一个能发光的物件。 我发誓,出去之后,什么也不干先买个手机,最起码手机有手电桶的功能。还有,不抽烟这个恶习也得改了,要是有个打火机不也能救命吗? 现在能干什么? 钻木取火? 放弃,这方法也得有木头和工具啊? 凿壁借光,得了吧,除了石头就是沙子。 石头,沙子?难道这是老林说的流沙墓,不,流沙井,我被弄到井下面来了? …… 不能坐以待毙,我摸索着,里面的结构像一个盗洞,好像曾经有人来过这里。我拼尽全力连拱带爬。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远更是不清楚。 逐渐眼前有了一种微弱的光。 这时,我才看清楚,我正在像蚯蚓走过的沙洞里,蜿蜒向下。 终于,我到了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也是光源所在。那里点着一盏长明灯,这玩意看起来像油灯,但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竟然还亮着。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一个洞穴,钻进去之后,又哆哆嗦嗦,手脚慌乱了爬了出来。 里面是一些人的尸体,看起来年代久远。 仔细想想,好像是我在幻视里看到的那些药泉村的村民。 这些人应该死去很多年了,但仍旧保持着本来的样子。不过,他们的皮肤已经变得像多年树皮一样,颜色略显灰。 让心率恢复平静之后,我又进去了看看,这些人的皮肤每个都像被石化了一样,特别坚硬。 这是痋术?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和这种邪术打交道,所以稍微做了一些功课。 痋术,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法术,传说秦汉时期有方士为了长生,炼制出这样的毒虫,多年过去,它们仍然以我们所不知道的形态存活着。 痋,分为母痋和子痋。 子痋在人类还有意识的时间里,听从母痋的指挥。 母痋会产卵,但数以亿计的卵中,都可能不会有一个母痋。 子痋在人体内会变成幼虫状,幼虫吸收内脏血液的养分之后,会持续分裂,进食,直到把人类所有的内脏血肉全部吃光。 这时候人类还保持原有的形象,只不过皮肤会变成灰褐色,像石头的外壳。 …… 看这些人类的模样,大概能猜到一点。 这些人是先死掉,然后才被人用来养殖痋虫的。 关于痋虫,我还是从苗小虫那里问的,毕竟痋和蛊是三大邪法之一,痋术是以死者亡灵为引,过程极为复杂的制药过程。 现在连用蛊的苗小虫都说,痋术这种东西太邪恶,蛊术是针对某人,死后和被下蛊者一起烟消云散。 痋术不行,离开人体的痋虫会处于冬眠状态,搞不好就会复活。 被痋虫吃掉的人,很久才能变成行动的干尸,大部分时候他们神志不清,甚至饥饿起来,还想吃人。 丧尸,对,用这个词形容比较贴切。 …… 最早制作出来的痋,不是虫,是一种药,名为痋引。 痋引就是痋虫卵,被人类服用之后,大概三到五天的时间,就会成熟,然后在人体内部迅速分裂,蚕食人类的内脏血肉。 据说,古代失去了制作痋引的技术,于是开发出以女人子宫为载体的育痋术法。 为了保证母痋存活,还要斩断女人的四肢,让痋只吸收内脏血液的成分。 …… 细细思索之后,我大概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在幻视当中,我曾见过灵儿以招魂舞蹈的方式召唤魂魄,一定是她养痋。 然后,借尸还魂? 我理解不了,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角落的沙子蠕动,一个人头钻了出来,白色沾满沙砾的头发垂着,看不见她的脸。 最后,她像蚯蚓一样拱了出来,穿着暗红色的长袍,四肢皆无。 拱出来之后,头发朝两边散去,像树皮一样干褐色的皮肤上,面孔依稀可见。 “灵,灵儿。” 她没有神志,慢慢的,像蚯蚓朝我跑过来…… 第46章 逃出生天 “你别过来啊!”我凄惨一声大喊,她越发快了。 我一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吧,不管怎么说保命要紧。于是,我一把抓起长明灯。 “我有一刀,心中有,手中无,可破乾坤。” 念完专有台词,我心中一片宁静,然后一刀挥了出去,我还记得上一次用火的情景,堪称完美。 可这一次我的刀失效了,当时我心情特别复杂,有一种抓住了救命稻草,发现稻草没用的绝望。 “我有一刀……我砍死你个臭娘们看!” 我拿着长明灯使劲挥舞,扑腾一下,灯灭了。 眼前重回黑暗,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感觉那女人像蚯蚓凑了过来。我蜷曲着身体,后背顶在梆硬的石头上,她贴着我的小腿,往上爬。 没有那种女人的柔软触感,好像有树皮贴着你的身体滑动,滋滋啦啦的,她凑近了我的脸,头发丝有一股子说不清的腥味。 我感觉这头发丝蹭着我的喉结往下走,又钻进了咯吱窝,然后咯咯愣愣的往下,到了大腿根。 大姐,那是命根子,你动那我跟你拼命! 还好,它走了,虽然看不见,我能听见,她从沙地上行走的声音挺大的。感觉她走远了,我才呼出一口气,这口气憋得太长了,差点把自己憋过去。 就当我以为这事儿都过去了之后,突然,那个破长明灯自己又着了起来,我手忙脚乱的想去熄灭灯,可这女人扭啊扭啊的又转过来。 这时,我能看到她的脸,像树皮一样的脸貌似还有疑惑的表情,她回来了。真不知道这长明灯用什么做的,我弄了半天,也没有把它熄灭。我甚至在想,我刚才那一刀失灵,是不是和这个灯有关系。 当然,也不是瞎琢磨的时候,她越来越近,我只能慢慢后退,然后还是刚才那个动作,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捂住了口鼻。 原来,这女人不是用眼睛看,只要我不呼吸,她就没有办法发现我。 当我捂住口鼻之后,他停了下来。 牛逼格拉斯,让我找到规律了。 她又一次转身。 我心里想,大姐,你不是中国好声音的导师,我也不是能唱歌的明星,我一喘气,你就转身,我不配你这么看重我。 还好,她走了! 我琢磨了一下,人不能被吓死,只要蛋蛋在,哥哥我就得大胆的往前走。 顺着女人行走过的痕迹,我一路蜿蜒向上,耳朵又听见了声音,吓得我赶紧捂住口鼻。可这一次我听到的不是那个女人爬行的声音,是流水声。 左下方?不对,不对! 右后方?好像也不对。 这么安静的地方,暗河的声音听起来很飘渺。 这怎么办? 我沿着洞继续往上爬,终于到了终点,能感觉到是一块花岗石,推不动,这让我想起老林说的流沙墓的结构。 水泥地其实覆盖在填井的泥沙上,泥沙下面有一层蒙顶石,蒙顶石和沙子层相连,下面还有贴顶石,贴顶石下面,是流沙层,也是保护墓地不被盗洞的主要防护手段。在流沙层下面有拦腰石。 现在的我的头顶应该是拦腰石,这些流沙,应该就是多年来从拦腰石缝隙,因气候变化沉下来的沙子。 沙子并没有把这里面全面掩埋,就像我们用土盖住蚯蚓一样,因为这个女人的关系,这里还有一点当初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盏长明灯亮着,要不我可真就死了。 拦腰石别说弄不动,就算我有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掀开了,上面的流沙直接就能把我闷死。 这是死路。 我分辨着暗河的声音,继续往下摸索。 感觉有个地方沙子比较松软,声音也挺大。我干脆徒手挖沙,过了好久,终于挖到了最下面一层,卧底石。 这卧底石是松动的,看来有人进来过。 应该用的就是老林说的手段,只不过这个人比较了解这个流沙墓,直接通过暗河,从最底层挖了过来,撬开了卧底石。 盗墓的? 这里都是冤死的人,在死之前就被马贼抢了,谁来这盗墓啊? 尽管我不理解,但我挺感激他的,要不是有这个盗洞,我还真没办法爬出去。我搬开卧底石,钻出去之后,感觉呼吸都自由了。 我使劲爬,爬了一会儿,我又回来了。 刚才那卧底石,我没复原。 这要是让这个女人爬出来,我就是人类的罪人了。 其实用不着上升到人类的程度,痋要是能灭了人,现在就是痋的天下了。不过,英雄情怀啊,就愿意把这个方向想。 出来之后,我来到了井底的暗河处。 顺流而下。 看到河面之后,已经是天亮了。 之后,我狼狈的出来,打听了一下,我应该是药泉镇里安新河下流方向,这里有一个村子,叫做安新乡。 本来我想给兽医姐姐打电话,毕竟我只记得兽医姐姐的电话号码?但是,想到乔灵儿也在兽医姐姐的身边,心里犹豫着。 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个老头领着一个老黄狗,他带着黄狗,一人一狗就那样尴尬的看着我。 “没见过要饭的吗?看什么看。”我没好气儿的说。 “骆家都沦落到要饭了吗?” 这和骆家有什么关系?我心里一咯噔,难道他觉得我是骆子豪? “跟我走吧!”老头说。 第47章 我爷爷的爷爷是守陵户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其实我也不算饿着了,可能是因为害怕。 老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爷爷去世之后,我继承他的事业,每个月领1800块的工资,我马上80岁了,领了62年。” 我没说话,继续吃。 “我工作的内容就是有人从这条河里逃生之后,负责救他,给他盘缠。” “盘缠?” “以前的说法,我能给你一个月的工资。” “你一个月才1800,能干啥,给两个月呗。” “小心我杀人越货。” “大爷,不至于的啊,您都80岁了,咱俩打起来,谁杀谁啊?” “老子是江湖好汉,我洪拳正宗三十六代传人。” “洪拳是洪熙官创立的吧,我记得电视上演他和方世玉是一个时代的,都扎着辫子。” “李连杰还是张卫健的版本?” “您老记性真好,都行啊,我的意思是,从清朝传到现在,能传三十六代吗?” 老头掰着手指算,我趁机又吃了几口。 吃饱喝足,看他还没算明白,我笑着和他说:“那1800我也不要了,您借我200,我先回城,回头我还您。您就是3.6代也和我没关系。” 老头一听我不要钱了,脸色也好了。看来所谓武林的恩怨情仇,就是3600块钱的事儿。 “您怎么知道我姓骆啊?” “给钱的人就姓骆啊。” “他叫啥名?” “骆俩雪花。” “啥?” “骆星星。” 我还是没懂,周星星我认识,骆星星我可没听过,老头看我不懂,用笔给我写出来了。我一下任督二脉就打通了,骆**,敢情打款那位把名字隐藏了啊。 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和骆子豪有关系,于是我接着问道;“您的爷爷是什么时候的人啊?” “满洲国的啊。”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满洲国应该是30年代的事儿,这老头80岁,也就是40年左右出生的人,他的爷爷应该是在那个年代附近种地的农民。 骆子豪在那个时代还是骆天师吧,他跑这买了一个老头,就为关键时刻给他一口饭吃,这有些蹊跷啊。 “骆家为什么找您啊?”我继续问。 “我祖传本领是守陵户。”老头得意洋洋的说。 “三十六代?” “那到没有,我爷爷的爷爷是守陵户。” 守陵户不是帮人看灵棚的,是个官名,一般守住的都是大官的墓。这穷乡僻壤的,在古代应该都没有人,守陵户在这干什么? “守陵户干的什么工作啊?” “为人民服务的工作。”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我一字一句的问。 “思想教育没那么到位,就是守药泉村134位亡者的灵魂。” 药泉村?说到点子上了,还真有知道的。 “爷爷,我就爱听故事,能不能讲讲。” 话说,药泉村因康熙而成名,一个叫灵儿的奇女子带着全村以药草发家致富。但是,这买卖却冲撞了县城里的林家药铺。 林家药铺为了自己的生意,伪装成马匪,把药泉村杀得精光。 偏偏那一天,灵儿不在。 不过,药泉村却因此而陨落了。 药泉村陨落之后,林家凭借从药泉村抢夺的药草发家致富,福及子孙。 直到乾隆年间,灵儿魂魄从阎王殿归来,她为了报仇,带着药泉村一村子的冤魂,把林家变成了只会吃人的僵尸。 然而,发辫招魂的本领,也让当时的官府震惊。 官府请来了正宗的茅山道士,把灵儿镇压在药泉村,从此井水干涸。 为了保险起见,官府还设置了守陵户这个职位,年年查验,保证灵儿这个妖魔不再现世人间。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故事对上了啊。 这不是故事啊! “现在您不当守陵户了?” “大清都亡国多少年了,又不开工资,谁给他干。” “爷爷英明,我还有个问题,骆星星,咋知道这事的?” “骆星星是个天师,听我爷爷说,他为了苍生平安找到了我爷爷,毕竟我爷爷的爷爷是干守陵户的,了解这情况之后,他就从这河里去看了情况,回来之后,就定了规矩,新中国之后,当铺的户头换成了存折,一直往里面存钱。” “以前是18,后来钱不值钱了,骆家子孙就给涨到了1800。” “您说,这骆家子孙和当年的骆天师会不会是一个人?” “这不可能?” “也许他有什么通天本领呢?” “哼,我支持国家,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我乐了,老头看来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举起手,笑着附和:“我和您一样,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脉络捋清楚了,药泉井里根本没有林家的人,老林的祖宗不是被杀死的可怜药泉村村民,老林的祖宗是林家药铺,也就是江湖上传言的火门中人。 所以,他的先辈们才扮成马匪杀人。 我都准备走了,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情:“爷爷,这个月我家给您打钱了吗?” “打了啊!” 我心里一惊,不能吧,骆子豪没死? 第48章 我真是个大聪明 我本不打算去药泉村,估摸着老林那边一时半会也不会把井挖开。 但就在我离开之前,脑子突然灵光一现。 有个概念我一直搞混了,尽管苗小虫一直把痋虫说的非常邪恶,我并不那么认为。毕竟,蛊术和痋术都是邪术。 而且,我有的时候也会想,蛊术和痋术都是玩虫子的,为什么还给分开了呢? 现在我懂了,原来一开始借尸还魂就不是我想的那样。 借尸还魂和附体是两码事,我也被梅阿姨上过身,但我能看见。可是,被灵儿上身就不一样了。 他们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也就是,灵儿上身根本就是一个假象。 ……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 林家药铺扮成马匪杀了药泉村一村人。 那个时候,恰好灵儿不在,于是灵儿准备复仇。 我爷爷说过,所有的一切来自于被封印在大汗天子墓里的痋王。 假设,当年灵儿为了报仇,去寻找痋王。 理论上康熙和乾隆差了一辈儿,实际上其实没有那么多年。如果药泉村因为救了康熙而闻名,想必那个时候康熙已经年老多病。 康熙死于1722年,乾隆生于1711年。 而中间的雍正只当了12年的皇帝,所以,灵儿其实用了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学会了这个痋术,然后回来报仇了。 现在一切只能按照逻辑假设,毕竟早就没了证据。 灵儿回来之后,用招魂舞召唤了村里冤死的亡灵,我在幻视中见过那个片段。仔细想来,跳舞时候的灵儿,虽然灵动,诡异,但仔细想已经不能用少女来形容她了。 毕竟现在还有六十多岁的女人在电视剧里演少女呢? 在药泉村的幻视片段里,那个时候灵儿才年轻,扎着麻花辫,带着甜甜的笑容。 以发辫为媒介,召唤亡灵,以自身为容器制造痋引。 最后用痋引灭了林家。 这是报仇! 不过,割人家发辫,这可触及了清朝的威严,朝廷找几个茅山道士,降妖除魔,把灵儿镇压在井底,派出守陵户。 当年的恩怨也就烟消云散了。 然而,这个传说应该是被洪大帅请来的骆天师知道了,他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以野天师的手段,在安新河下进入井底暗河,撬开卧底石。 从被封印的灵儿身上,取走了痋幼虫。 然后,骆子豪用一个小女孩(或者更多)孕育痋幼虫,幼虫长大不说,还拥有了灵儿部分的记忆。 不过,在最终的斗法当中,骆子豪胜利,不仅杀死了大帅,还把做实验用的灵儿,利用七星气井封印在了地下。 然后,骆子豪使用了母子痋,母痋在他的身上,方便他转移记忆。子痋在我爷爷的身上,让我爷爷以不老之躯活着。 爷爷天生聪慧学了捞阴之术,摆脱了骆子豪的控制。 但骆子豪却以梅阿姨威胁。 后来,战争发生,骆子豪随家庭前往香港避难。 爷爷将梅阿姨下葬,寻找梅阿姨转世投胎的机会。多年来,即便天生聪慧的爷爷也没有达到目的。 于是,爷爷准备找个墓穴,像梅阿姨一样长眠地下。 机缘巧合,爷爷发现了墓中诞生的我。 80年代,骆子豪已经无法维持母痋和人体的平衡,于是布了一个局,陷害了乔师傅,准备将灵魂寄生在乔蝴蝶的身上。 但是,恰好在那个时候,源头,也就是灵儿学会本领的地方被发觉。 骆子豪找到了爷爷,他们一起去了天子大汗墓。 在那里骆子豪找到了无字天书,两人逃脱之后,骆子豪装作失忆,为那些考古人员的死躲避责任。 后来,骆子豪重回香港,身体机能也得以延续。 但是,人终究会衰老。 骆子豪重回故土之后,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他在爷爷这里看到了我的天资,准备用我完成二次寄生。 时机差不多成熟之时,也就是我马上满18岁的时候,爷爷进了城,与一直潜伏准备报仇的乔蝴蝶合作,造就了我和乔蝴蝶相遇的局面。 仔细想来,我的那一刀和爷爷的三刀其实不一样,而且,一直没有找到转世投胎方法的爷爷,最后和梅阿姨一起让我砍他们一刀。 所以,我的刀只能砍诡物,是因为这一刀其实是爷爷无法习得的超度功夫。 …… 我真是个大聪明,竟然把前因后果给捋顺了。 我想寄生在满洲国时代10小女孩身上的灵儿是被骆子豪唤醒的。尽管,这个灵儿把骆子豪视为仇敌。 但这和骆子豪做局没有丝毫的关系,做局的时候用的不一定是朋友,敌人也是棋子的一部分。 灵儿被唤醒之后,以棺材的形式送到我那里,她曾想寄生在我身上,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通过精神上沟通的方法和我周旋。 之后,灵儿钻进洪全的尸体,以他的内脏为养分,开始肆无忌惮。 按照骆子豪的思维模式,从灵儿身上试验完成痋引之后,他应该以冬眠的方法保留了一个母痋。 这个母痋被乔蝴蝶用了。 然后,乔蝴蝶用子痋控制别人,分别在工具人邪痋师,陈二苟、苗小虫的身上寄生了痋虫。 苗小虫毕竟是蛊师,硬扛了过来,但子痋并没有消灭。所以,苗小虫这一次被同样是母痋的灵儿控制。 对我下了手。 可惜,年代久远,灵儿记不太清楚了,她以为把我弄到流沙井当中,让我被她的本源痋体吃掉。 但是,那里其实骆子豪已经去过了,留了后门。 所以,我不能回城了,现在把痋虫从乔灵儿的身体里赶出来,乔灵儿还有救。 决定了,我要去药泉村,和灵儿一决胜负。 第49章 尸笑 嘘……嘘…… “哄小孩撒尿呢?” 我躲在角落里,对着门口抽烟的苗小虫发出呼叫信号,结果就惹来这么一句。 “我尿你脸上。” “昨天晚上干哈去了?” 我不知道苗疆在哪?听说玩蛊虫的都是那边的人,可苗小虫就是个东北人,一嘴碴子味儿。 还有,他这话怎么有脸问出来的,偷袭我那一拳可是正经八百的功夫。 “你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点钱给哪个主播当榜一大哥了,昨晚抱得美人归?” 昨天晚上,那女人确实挺带劲的,一头奶奶灰的柔顺长发,身体柔软,手脚全无,想起她像蚯蚓一样爬过来,我浑身一激灵。 “那女人确实带劲儿。” “说来听听。”苗小虫眉飞色舞,一脸坏笑。 “好!” 我敷衍着他,甩腿用出了猴子偷桃,苗小虫闪身躲过,笑嘻嘻的说:“你打赏没到位,便宜没占上,你冲我发什么火?” 一下没打到,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棍子。 “我有一刀,心中有,手中无,可破乾坤。” “这招对人没用,老子身上现在没有蛊虫。” 然而,我这一下苗小虫没躲开,正抽在他胃口上,他弯下腰,面色痛楚,然后哇的一口吐出了又黄又绿的东西。 这玩意腥臭无比。 苗小虫脸色奇差,他没怪我,而是看着地上的那些呕吐物说:“竟然没去根儿。” “你昨天晚上偷袭了我。” “这不合理。” “哪不合理?” “你没死。” “乔灵儿压根没想杀死我,她把弄到井底喂母痋。” “哪个井底?” “药泉井。” “那下面全是水泥地,怎么把你弄进去的?” 我气得肝儿疼,他把我埋下去的,他问我,我上哪知道去。 “乔灵儿呢?” “昨天晚上就没回来,常晓倩还说你是不是拐骗人家闺女私奔了。” 事情和我想得有点不一样,我认真的说:“我们得去找乔灵儿。” “找到之后呢?” “解决她。” “你的那一刀她用了,我的金蚕蛊还在她肚子里,找到她,我们谁负责消灭她?” 这话算说到点子上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兽医姐姐是我目前最好的人选。我们进了屋,和兽医姐姐说明原委。 “不管。” 兽医姐姐回答的很干脆。 “江湖中人怎么能不行侠仗义。” “江湖人就该行侠仗义,你咋不当导演去啊。无利不起早,我在这当兽医,一天上万的流水,放着生意不做,我和你去降妖除魔,你姐我脑子没毛病。” 兽医姐姐就是长得俊俏,看着像江南的小家碧玉。但凡她一张嘴,得嘞,正宗的东北娘们。 她说不去,那真是不想去。 “林哥呢?” 不能从一棵树上吊死,咱不是有两棵树吗? “昨天老林陪地方领导喝了一晚上酒,领导给他介绍了一个送葬人,早上就带着村里的工人凿井去了。” 老林办事效率一向不错,但没这么高。看来真是着急了。 “这领导挺好说话的啊,投资没到位,就让他把几十年的老井给挖了。” “老林摇了人。” “刀架在领导脖子上了?” “刀?都是二十几岁,温柔似水的糖衣炮弹,一夜销魂,领导魂都被带走了。” 苗小虫拉住我,对着我耳朵说:“一旦老林把井挖开,你说的那个母痋真出来的话……” “世界末日?” “那到不至于,这村子得隔离,戴口罩都不管用那一种。要是痋虫活的快了,说不定就被秘密处理了。” “不行,得阻止他。” 我撒腿就往外跑,苗小虫也出来了,脚底下踩了风火轮一样,跑得飞快。 不过,他跑的是车的方向。其实,苗小虫明白我已经没有能力阻止母痋了。这个时候,他逃出村去,还能有一条活路。 “苗小虫,金蚕蛊还在乔灵儿手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了,兄弟。” 他压根没想停下来。 “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这时候就别玩心眼了。” “这事儿我不吐不快。” “我送你一瓶胃复安,你别吐了。” “她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说,你这个工具人很好用,就是嘴欠,等这事儿过去,她要把你的嘴缝上。” 我这话刚说完,苗小虫哐当一声就上了车。 看来这激将法没起作用。 这车性能真好,四轮刨地。直接一个原地漂移,奔我就来了,我吓得往路边跑,大声喊:“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那母痋说的。” 滋…… 那车停在我旁边,轮胎在地上弄出两道黑印儿。 “上车。” “干嘛去?” “谁敢缝我的嘴,我就挖她十八辈祖坟,走,让那娘们知道,老子是正宗的苗疆蛊师。” …… 我们俩开车直奔药泉井广场,广场都圈起来了,施工改造的标志立的大大的。 停下车,我俩撒丫子就往里面跑。 “刀下留人。”苗小虫扯着脖子喊。 我瞪了他一眼,苗小虫特别委屈的说:“你看,警察到位了,手铐也带上了。这气氛不喊一声刀下留人,是不是有点说过不去啊。” 为什么有警车? 我们看到两个警察,按着老林的头,把他推进警车里去了。 “警察同志,为什么抓人啊?” “有人报案,说是有嫌疑犯杀人藏尸,试图用投资者的身份毁尸灭迹。” “死者是谁啊?” “一位姑娘,还好我们来早了,要不,就让犯人得逞了。问这么多干嘛,你认识嫌疑人啊?” 我看着苗小虫,苗小虫笑嘻嘻的说:“好像在哪见过,看着眼熟。” “这人我真不认识。” 我说着看了一眼白布盖着的尸体,不知道谁一个无意动作,白布被带了下来,我看见尸体都被我俩这装疯卖傻的行为逗笑了。 “乔……” 尸体竟然是乔灵儿,我没忍住,脱口而出,还好苗小虫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我的嘴,和警察同志说:“瞧我俩闲的,这热闹就不该问。” 警察同志没好眼色的看了我俩一眼,我俩慢慢后退。 “这事儿蹊跷啊,老林怎么变成杀人犯了,还不解释一下。还有,乔灵儿什么时候死的?” “乔灵儿应该没死,我看见她笑了。” “亡人尸笑,最为不吉。” 说完,苗小虫颓废的跪地上。 “看你这德性,不会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吧。” “魂灵魄灵,七窍皆灵,魂空破空,万法不空。” 我伸手去摸苗小虫的额头:“说什么鬼话呢?又被痋虫附身了吗?” “乔灵儿还有一线生机,我的金蚕蛊彻底玩完了。” 说完,苗小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乔灵儿怎么救?” “劫法场。” 我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脚,这高度合适。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去劫法场了,不,去偷尸体了。 第50章 这真不是诈尸 药泉镇没个正经的停尸间,说白了,自从60年代重建,这里就没有杀人案这一说。要不,也不能因为一个举报弄出这么大一档子事儿。 我们到了派出所的边上,腾出一个仓库来放尸体。 下雨了,我俩趴着窗户看。 然后一起转过身来叹气,我感叹窗户的铁栏杆太过结实。苗小虫触景生情,说是老天都为他的金蚕蛊哭了。 我啐他一脸,你真以为自己是主角,这世界就围着你转,你一个害人的破虫子死了天经地义,老天还帮你哭,我要是老天我大宴三天。 “咋办?” 我四处看了看,看到一个杂货超市,我和苗小虫说:“等等,我买点东西去。” 于是,我跑到超市买了点大米,水舀子,把大米放水舀子,对着乔灵的身体喊:“回来吧,回来吧!” 苗小虫在旁边流着眼泪,低声吟唱:“归来吧,归来吧……” 我瞪了他一眼,他还不服:“我怎么了啊?” “能别出洋相吗?我这正经八百的叫魂呢?” “你这看着不像成手啊。” “凡是都有第一次,东北的,谁当孩子的时候没被叫过魂。” 结果,我两斤大米甩出去了,乔灵儿挡在床上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似得。 “我就说你不行。”苗小虫这张嘴啊,真欠。 “你有办法吗?” “我哪有,我一个玩虫子的。” “不知道你就别说话,不行,我出绝招吧。” 苗小虫叹气,拍脑门:“你绝招用过了啊!” “你绝招是什么?”有人问。 “我有一刀可破乾坤。”我得意的回答。 “乔蝴蝶的死和你有关吗?” “有关系,也没关系,他体内有痋虫,我那一刀杀死了痋虫,他的内脏估计也千疮百孔的,能回去和家人道别,也算是意志坚强。” “他没回家。” 这时候我才察觉声音不对,一抬头,我和苗小虫蹲在窗户下,乔灵站在窗户口和我说话。 “你醒了?”我尴尬的说。 “你这大米还真管用了?”苗小虫一脸诧异。 乔灵弄了弄长发的大米,认真的问:“我脑袋上这些大米渣子都是你扔的?” “这不是大米渣子,两块五一斤呢,老板说这是正经的稻田米。” 乔灵没说话,把脚从窗户伸出来,大拇脚指挂着一个牌,写着姓名和她的死亡日期,她就这样蹬在防盗栏上。 “他要出来干你。你看多有杀气。”苗小虫说。 “有杀气,没脑子也没用,这栅栏是铁的,打得涨紧螺丝,想从这出来绝对不可能。” 我正说着话呢,乔灵儿把脚一蹬,我感觉墙都晃了三晃,螺丝那边看起来也松动了。苗小虫撒腿就跑,也不顾大雨了。 这什么脚力啊?乔灵儿又是一下,涨钉脱墙而出。 我也不能矜着了,在大雨里撒腿就跑。 “你们干什么呢?”警察在值班室看到我们了,大声喊。 “诈尸。” “小小年纪胡说八道,小心我治你个妖言惑众。” 警察大哥也挺逗,还妖言惑众,你咋不弄我个满门抄斩呢。 我没吱声,逃命要紧,远远就听见警察喊了一声:“妈呀,真诈尸了。” 乔灵追出来了,光着脚,这闺女个子大,脚丫子也大,三十八号的大脚丫子,在水里啪啪的想着,离我们越来越近。 最重要的是,她的大拇脚趾上还挂着死亡专用的那个牌子呢。 …… 我和苗小虫没跑了,被堵在角落里,我瑟瑟发抖的盯着她的脚,生怕这一脚拍过来,我就幸运去阎王殿找爷爷了。 “想死吗?”乔灵儿问。 我和苗小虫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想死,就把乔蝴蝶的事儿都告诉我。” 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时候我才知道,乔蝴蝶最后死在了骆翠萍的怀里。对于,乔灵儿来说,她接受不了。 虽然,她知道乔蝴蝶可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温柔体贴的好爸爸。但是这些年,乔蝴蝶还是做了父亲该做的事情,家规很严,把乔灵儿教导的很好。 而且,有钱的父亲没有什么绯闻,就凭这一点,乔灵儿就没资格不承认这个爹 乔灵儿知道自己的身世,母亲骆红梅年轻的时候生活就不检点,未婚先孕。乔蝴蝶为了姥爷这边的家财,愿意娶骆红梅为妻,给了骆家脸面。 曾听说过乔蝴蝶喜欢的是二姨骆翠萍,但就凭乔蝴蝶娶了妈妈,这操作就让乔灵儿不耻。 知道真相,又已经长大的她,不再和乔蝴蝶学功夫。 她宁愿考的远点,也不愿意呆在家里。她觉得家里就是一群有封建陋习的老顽固,背地里做不要脸的事儿,在外人面前还要脸面。 这都不容易啊,两面三刀的,活着真累。 高中就去外地了,离开家三四年了。不过,平日里,乔灵儿还是练乔蝴蝶教给她的形意,身体强壮,要不是脸好,长头发,还真一点没有姑娘的样子。 最后的死,乔灵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认同父亲的做法,最后想开了,死在最爱的人那里,是最后的心愿。另一方面,她不高兴,父亲就算和母亲貌合神离,也不能不把她这个闺女完全不当自家的孩子啊。 无生育之实,也有养育之情啊。 而且,乔蝴蝶死的蹊跷,虽然不如二姨夫那么夸张,但也没好到哪去。 谁干的,不提醒一句吗? 不用报仇的话,家里的安危也不用考虑吗? …… 那日,骆翠萍把乔蝴蝶的骨灰送了回去,她什么也没说。母亲象征性的哭了几声,乔灵儿瞪着骆翠萍,认真的说:“这个家不欢迎你,以后别再来了。” “灵儿,怎么和你二姨说话呢?” 骆红梅拉着乔灵儿说,乔灵儿把母亲甩开,瞪着骆翠萍说:“老爹的死我会去查,若我发现和你有关系,我宰了你。” 乔灵儿查到父亲最后出现异常的时候,是在建设酒店里,她去了酒店,意外听到了一个公用卫生间内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进去了,醒来之后,就是被以尸体的名义摆放在派出所的破仓库里。 …… 看到乔灵儿理解不了,我试探的伸出手:“妹子,要不咱们联手吧。” 乔灵伸手,湿哒哒的手抓住我颤抖的小手,一把就给我拎起来,然后窝心就是一膝盖。我窒息的跪在地上。 “你砍了老爹一刀,我给你一脚,咱们算扯平了,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了,分分钟我给你弄成残废。” 第51章 飘在空中的尸体 “严肃批评,写检讨。” 镇里的领导在派出所大喊大叫,这不是把死人和活人弄混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派出所因为一个举报把金主爸爸给得罪了。 这还了得。 老林倒是宽宏大量,笑呵呵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出来之后,老林才问:“乔灵儿咋没死?” “三寸金莲用了手段,估摸着把乔灵儿往死里整,不过,她低估了苗小虫的那根虫子,那虫子替乔灵儿挡了一灾。这事儿啊就过去吧,别让苗小虫伤心。” 苗小虫跟在屁股后面说:“我这伤心着呢?”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和老林说:“我这人有专业精神,有些事儿我不打算说,但毕竟收了钱,糊弄人的事儿,非江湖人所为。” 老林哼了一下:“别弄那些没用的,说吧,怎么解决这三寸金莲,多少钱?” “你要命还是要钱,还是要儿子?” 老林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一般这时候都俩选择,你整出仨来,行吧,都什么价?” “要命,您我10万。要儿子,您的兽医药厂得有我10%的股份,您要是想要钱,那您赏我们10块,我和苗小虫坐中巴回城里去。” “10块够吗?” “一个人的,苗小虫和这事儿没关系,他自费。” 苗小虫听了在后面掐我的腰,我把他的手推开,他继续掐,我继续推。 老林琢磨了一会儿,认真的说:“10%的股份可不是10万块钱的零花钱,我得听听理由。” 我点点头:“还记得我之前讲的那个马匪的故事吗?” “嗯!” “这马匪是你们林家,人怕出名猪怕壮,灵儿出了名带着大家创业,挡了你林家的财路,你林家是江湖人,拿块抹布往脸上一拍,商人就变马匪了。灵儿回来之后,给你们林家下了诅咒,即便你们林家后来找法力高强的,把灵儿给降妖伏魔了,这诅咒也没去根儿,最后啊,林家不仅人丁凋落,连财都没有了。后来你家祖先回到了这里,想东山再起,然后是现在。” “然后是现在啥意思,说清楚点。” “当年村里肯定闹得凶,最后剩你一家,你爷爷带着你奶奶逃进山里避难,死在那里不说,还把你爹留在山里。之后你爹来城里继续做火门生意,可惜到了你这一代,诅咒加强,你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了。” 老林琢磨着:“这没道理啊?” “捞阴人的本事,本就不是太合乎逻辑的事儿。” “既然这样,那我这么办……”老林没说完,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递给我。 我点头哈腰:“谢谢林哥饶我一命,江湖路远,绿水长流,我晚上就不打扰了。” 老林有些纳闷,他舍不得那10% 的股份,我其实还挺担心他给10%的股份的。对付三寸金莲这个二百多年的母痋,我心里也没把握。 苗小虫是指望不上了,一个子痋就耗费掉他所有,母痋又致命一击,现在苗小虫也就是会梯云纵的武林人了。 “还挺痛快。”老林笑着,然后拿出笔,在10块钱上签了一个名字。 “林哥,这钱我一会儿就给中巴司机,咱又不是偶像,别玩签名这一套。” “这是承诺,我建厂,10块代表着兽药厂10%的股份,要是我这经营的好,你小子以后吃喝不愁,不怕得病,你还可以天天逛窑子。” 这时,苗小虫在后面冷哼一声:“你和老江湖玩心眼,人家看脸色下菜单,你行吗?” “不还有你吗?” “我金蚕蛊都没了,玩个屁,后会有期,你叫我来的,给我回去车钱。” 苗小虫伸手,我啪的一下就和他击掌了:“合作愉快。” “谁和你合作啊?” “这不还有10%的股份吗?钱你都不要,你傻了啊?” “有钱没命花,要它有什么用?” 老林累了:“我钱也花了,承诺也做了,你俩就别唱双簧了。” “这真不是钱的事。” 苗小虫还想解释,老林生气了:“拿钱办事,江湖规矩,现在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俩也给我站前面挡着去。别跟我玩心眼,我对付不了妖魔鬼怪,弄你俩小兔崽子,我绰绰有余。” “林哥,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这没完没了了。你俩默默叨叨的,倒是弄把伞啊,下雨呢!” …… 回去之后,老林想去洗澡,兽医姐姐把我们叫住:“附近热点都是药泉井。” “咋了?姐!” “药泉井干了多少年了,这不止冒水了,还爆出一个穿衣服的大气球来,这播放量都快冲上热搜榜了。” “大气球?还能穿衣服?” 我看了一眼苗小虫。 苗小虫问我:“为什么龙在下雨天出现?” “因为下雨天它能飞到天上去。” “怎么飞?” “下雨天,空气饱和度和湿度会增高,龙啊,就是会放电的蛇,把水蒸气分解成了氧气和氢气,氢气在肚子里,把它的身体给冲圆了,像气球那样,然后它就飞起来了。” 兽医姐姐笑了笑:“这俩傻子胡说八道还挺有意思,说的还有科学根据。” 老林哼了一声:“煮熟的鸭子就剩嘴了,不过,气球听着耳熟。” 说完,老林和兽医姐姐互相看了一眼,俩人齐声问:“那飞起来的气球不是穿了衣服。” 我点点头。 老林眉头一皱:“这井我还没挖呢?” “估计有人帮你干了,金主爸爸。”苗小虫捏着嗓子说话,老林猛地坐起,撒丫子就往外跑。 我跟着追了出去。 此时外面大雨倾盆,几十米看不见人了。 于是,我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转身回来了。 “老林会不会有危险?” 我摇摇头:“这鬼天气,鬼都不出门。” …… 老林确认了一下,还真是我们想的那样,领导这边为了平息老林被派出所误抓的愤怒,通知施工队提前施工了。 后来,雨下的太大就停了。 那个把飘在空中的尸体拍下来的人,也是在雨中拍的。 尸体很快在雨中消失,镜头都是水也看不清。评论有一条点赞最多的评价,就是,这年代,修仙变了,气球也跟着飞升了。 第52章 林家最后一人的结局(上) 乔灵儿穿着兽医姐姐的吊带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澡。 我和苗小虫目不转睛的看,我不知道苗小虫看什么?反正该收集的我都收集了,肩膀宽,穿吊带没有女孩那种半遮半掩,锁骨勾魂的风情,给人唯一的感觉就是肩宽,背厚,厚到跟后背长俩翅根似得。 她的腹部没什么赘肉,行走间,还能看到腹肌。 说实话,我真没见过女人有腹肌,除了那些涂成金属色上台表演的健美姑娘,这次算是见到真人了。 乔灵儿把澡巾放下,穿上我穿来的棒球服,然后继续擦头发,我和苗小虫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恋恋不舍。 …… “乔灵儿,你不是被警察劝回家了吗?” “大雨,给李宰叔打了电话,一时半会过不来。况且咱俩的事儿还没完。” 兽医姐姐听了,立刻凑过来,有一种搬小板凳,看热闹的架势。 “乔蝴蝶的事儿我不都说清楚了吗?” “不是没证据吗?”苗小虫帮着乔灵儿说话。 我气得瞪他一眼:“你哪边的?” “我站正义这边。” 苗小虫这烦人劲儿,我真想一个大逼斗呼过去。但是,仔细想来,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扇起火来,对面这俩都是练家子。 于是,我换了态度:“妹子,咱们说清楚啊,出于人道主义,我愿意帮你的忙,有理有据把你爹乔蝴蝶的故事给捋清楚了。但一码归一码,我答应老林在先,先把这边弄完,咱们再回去。” “这事儿,我知道。 “妹子懂道理。” “毕竟,那个女鬼用了我的身体,我有些记忆断断续续的。” “那女鬼不是色鬼,这点你不用担心。” “你什么浆糊脑子,我记得药泉井的井底是和安新河连着的。” “有这么回事?” “本来井的水面与河的水面是齐平的,但水泥封死之后,老百姓就把这事儿忘了。如果上面被挖开,水灌进来。” 我顺着乔灵儿的描述一琢磨,紧着跟着一哆嗦。 埋在下面的尸体坑可能都会飘起来,然后的我脑海里有陆陆续续从井口爬出尸体的画面。之后,它们的有的飞在天空,有的像落叶一样在水中漂浮,还有明明断手断脚,还能像蚯蚓一样爬的。 而我们的老林大哥,像主角一样站在中间。 这画面感,太到位了。 我拿了一把伞,撒腿就往外面跑。 “咋的了?”苗小虫大声的问。 “那边大结局了,再不去,吃瓜群众都没咱的份儿。” …… 老林的谭腿功夫一流,但也架不住群魔乱舞,这些残肢断臂,因为河水暴涨的关系,全部冲上了广场。 大雨滂沱,能见度极低。 我走到近处才看清楚,这些带着一缕魂魄的残肢断臂,恨不得把老林生撕开来。 老林已经体力不支,倒了好几次,都是凭借意志又站起来的。 他看到我,大喊:“过来帮忙。” “冲啊!” 我大喊一声,和苗小虫、乔灵一起冲进战场,我们的目的就是在这些残缺的活尸当中,把老林给救出来。 兽医姐姐也跑了过来,她拿着药。 “拼命的时候可以打一针,肾上腺素,有用。” 若不是在拼命,我一定好好欣赏姐姐在雨中的风情。现在,我只能勉强处理一些残缺厉害的尸体,完整的交给苗小虫和乔灵儿这样会功夫的人去弄。 这些人的皮像树皮,不过有些地方,开始鼓胀,肉乎乎的,而且味道不咋地,这么大雨也难掩腥味。 照这个样子,我们勉勉强强能逃走。 可惜,就在这时,井口慢慢飘出一具女尸,穿着暗红色的长袍,无手无脚,长发垂在脸前,她像被一个绳子吊着,慢慢向上漂浮,身体周遭隐约有雷光出现。 乔灵儿手停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姐,该渡劫成仙的时候,就别杀生了。”苗小虫扯着嗓子大喊。 兽医姐姐也没跑,一边撸下脸上的雨水,一边把药盒递到老林的手里。 “这是啥?” “止疼药。” “咋不跑。” “我这人惜财不惜命。” 老林拿着药,哗啦啦的倒了好几粒儿,就要往嘴里塞,被兽医姐姐一把拦住:“吃药不看说明啊,吃这么多,她电不死你,你也噶了。” 这时,女尸还在持续升空。 其他尸体也不撕咬了,争先恐后的往井里钻。 井口早就不是那个小井口了,被挖掘机破开,里面水泥地也翻了起来。 “咱能不能跑?”乔灵儿大声的问。 “跑不了,这么大雨,没避雷针,怎么跑都是死。” “那怎么办?” 苗小虫鲜有的肃穆,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咋办?那一刀我已经用过了,只能对着漂浮在空中的灵儿大喊:“这都多少年了,这仇恨还放不下吗?杀你们的林家早就死没了,他的后代也快断子绝孙了,你还不满足吗?” “林家必须死光。” 她竟然出声了,声音像钢铁摩擦发出来的一样。 “你一个人怎么样多好,可这么多年了,村民们都没法转世投胎,窝在漆黑的井下面,你报仇,我问你,你在为谁报仇?” 这时,苗小虫小声的和乔灵儿说:“谭一刀有点主角的意思了,主角最高境界不是能力有多强,而是嘴遁无敌。” 红衣女尸没说话,我扯着嗓子继续大喊:“你以为你存活至今是为了找林家子孙复仇,我告诉你吧,让你醒来,都是骆天师的主意。那老头你还记得吧,他得知你的事情之后,盗用了你的母痋,而且,他还去大汗天子墓给自己的痋升了级,现在他就要吞了你,吞了你的村民,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女尸听完,竟然真的信了,她身上的闪电停下来了,人也慢慢的落在井边,然后用她钢铁般的嗓音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 我这话还没说完,井底冲过一个人影,他的手像铁管一样,一把穿透了女尸的脑袋,把女尸头骨里一颗肉乎乎的白虫子拿了出来。 第53章 林家最后一人的结局(下) 偷袭女尸的人,穿着雨衣,带着口罩,我看不到他的模样,只能从轮廓中大概判断,他是一个男人。 他从女尸脑袋里掏出那个大肉虫之后,就要往嘴里塞。 “我有一刀,手中无、心中有,可破乾坤。” 我按着肚脐上的胎记,大声念着我熟悉的台词。 那人露出的眼神充满不屑,显然他已经知道,今天我的一刀已经用过了,这一下绝对是虚张声势。 于是,他根本不管我,直接把大虫子拿到嘴边,摘下口罩。由于角度问题,他还遮住了脸。 啊~ 我奋力大喊,然后一甩手,滂沱大雨仿佛我被一刀斩断了,刀锋斩向大白虫,砰的一声,耀眼的闪电激射而出。 璀璨的光芒封住了我的眼睛。 我透过光看到了完全无损的药泉井,穿着红衣的灵儿站在井边,和村民们一一告别,村民们没有了残肢断臂的样子,恢复质朴,脸上带着喜悦。 他们从井边走向白茫茫的虚无,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后井边就剩下灵儿一个人,她看着我。 “我和他们不同,要去下地狱了。” “后悔吗?” “不后悔,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他们因为保护我被人杀死。而我却为仇恨二字锁住了他们的魂魄。若不是我执意要将林家杀的断子绝孙,他们早该投胎转世了。” “杀你的人是骆天师吗?” “这不重要了,谢谢你最后那一刀,超度了大家。最后,我要重申一下,我不叫三寸金莲,我的名字是陈灵儿。” “陈灵儿你好!” 我伸出手,但灵儿没有和我握手,她指着远方,我顺着方向朝着朦胧之处看过去,迷雾渐渐散了,那里有座山,怪石嶙峋,在乱石中有两具白骨。 “那是?” “害我村子的林家主谋,我把葬在风水最凶的地方,青龙无足,断子绝孙。” “谢谢你最后饶过林家。” “最后的功德是你的,和我无关,我走了。” “再见。” “不再见了!” 说完,陈灵儿转身离开,所有的一切变成了一道光,我眯着眼睛,隐约看见个人影。于是,我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我听见是老林的声音,发现他正坐在桌前削苹果。 “谢谢。”我确实有些饿了,伸出手。 “昏迷三天,你还想吃苹果,不怕把胃扎烂吗?这不是给你吃的。” “大老爷们吃苹果还削皮?”我不高兴的说。 老林哈哈的笑,看起来他心情很好。 “那个井炸了,里面一具尸体都没有,解释一下吧。” “我昏迷三天,我找谁要解释去。” “政府没有提前开工,但有那想法。他们到了广场,下起了雨,工人把挖掘机停下路边去喝酒,有人开着挖掘机私自破坏了井。” “谁?” “附近没摄像头,有人看到了,说是穿着雨衣,带着口罩。” “是咱们遇到的那个人?” “嗯!” “那人呢?” “和井一起炸了,生死不知。” “他还活着,他若死了,我应该有所知觉。” 老林叹气,然后说:“言归正传,我传宗接代的事儿,解决了吗?” “解决了!” …… 药泉镇大多都是农耕地,怪石嶙峋的山就那么一个,地势险,风景差,没有开发利用的资本,平日里几乎没人上山。 我和老林一起去的,老林带着兄弟,棺材放在山下,我背着筐,手里拿着两根竹竿。虽然长,但我手很灵活,用的跟大号筷子一样。 “这是干啥用的?” “捡尸神器。” 我把两具尸骨捡到筐里,用黑布盖上,带着他们下了这断子绝孙的青龙无足山。下山后,我把尸骨请到棺材里,让兄弟们抬着去火葬场,无论尸骨什么样,还要遵守现在的法纪,火葬,骨灰择地下葬。 殡仪场服务一条龙,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老林也没管我,就这样把我扔在路边。我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日头,这时一辆商务停在我面前。 艹,又来,让老子歇歇,能死啊! 我心里骂着,手上还是握紧了竹竿。 感觉身体特别虚,躺了三天,也应该用不出我那一刀的本领。还好,车窗摇下来之后,露出了熟悉的两张脸。 张宽,李宰。 “上车,兄弟。”李宰喊了一句。 我一上车,发现车里还挺挤,七人座,张宽、李宰、乔灵儿、苗小虫、兽医姐姐,还有我。 “兽医姐姐,咱这兽药厂不干了啊?” “家里的事儿解决了,老林找借口推脱了。而且,这边山高路远,做出兽药也不好销售。总体来说,派出所那边背锅了。” 我听兽医姐姐这么一说,诧异的问:“那我那10% 的股份,不是打水漂了吗?” “你不算赔,不是还有十块吗?”苗小虫笑嘻嘻的说。 我惊愕的张大嘴巴,我就不配和江湖人打交道,分分钟就被算计了。 “张宽哥,咱改个方向,我要去和老林理论理论,没有10%的股份,怎么也得给我10万块吧。” 兽医姐姐哈哈一笑:“投资有风险,合作要谨慎,从这个事情可以看出,还是保底最可靠,下次这些空头支票,咱可别信。” “不行,我得去理论。” “我劝你别。”苗小虫说。 “为啥?” “产房传喜讯,老林的媳妇怀孕了。” “这不更该给钱吗?” “和你有关系吗?要说有,早点,要说没有,你还不服。而且……” 苗小虫这边还没说完,兽医姐姐这边已经唱上了:爱是一道绿光,照得你心发慌。 “真的?”我询问苗小虫。 “老林媳妇们的私生活,懂得都懂。” 我看着眉飞色舞,轻声吟唱的兽医姐姐,纳闷的问:“为啥我姐这么高兴?” “兽医馆这几天的流水,都在姐的包里。” 我心服口服,敢情你们察觉不对,先卷铺盖走人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乔灵儿一直在发信息。这会儿她才有空说话:“确认了,王蓉出事儿了。” 王蓉,这名字我听着耳熟啊?好像在哪听过。 想起来了,那不是被灵儿上过身的同学吗? 这破事怎么还不结束啊? “停车!”我大喊一声。 乔灵儿比我声音还大:“别听他的,王蓉有危险,张宽叔,麻烦快点。” 有完没完啊,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