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骨》 第1章 韩鸣熙 “报！上阳关战报！” “快！快给朕呈上来！” 金銮殿上文武大臣眼巴巴的看着太监手里的战报，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 “好，太好了！传朕旨意安国公平叛有功，赏安国公黄金百两，锦缎十匹，珍珠十斛，另着尚官局特制蟒袍一件。” “诺。” 十年后 “你们听说了吗？西秦欲于我国结两姓之好，这次三皇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太子了，特意带领使团来我望都商议选公主和亲之事。” “可是现在皇室没有适龄女子呀。” “所以，皇上决定在宗亲之间选贵女，封为公主，嫁入西秦。” “那人家能愿意吗？” “什么愿意不愿意的，皇上的决定，宗亲能反抗吗？我听说这几天陆陆续续就有宗亲已经带着适龄女子入京了。” “这，封地的王爷也要参加？” “可不是吗？西秦原本是我望国的附属国，十年前忠勇侯带领的长鸣军叛国被安国公率领士兵锵杀于上阳关后，我朝就再没有可用的士兵了。” “嘘，这话你都敢乱说？小心惹来杀身之祸！你不要命，我们还想要呢！” “我也就是小声说说而已，你说勇毅侯怎么就叛国了呢？当初他带领的长鸣军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要是他在我们望国也不可能败给西秦，如今那附属小国都敢骑到我们望国的头上了。” “据说，当年这个案子是当今皇后的母家安国公亲自奉旨督办的，里面的弯弯绕绕谁知道呢？” 就在天香楼内众食客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青衣男子头戴墨色玉钗坐于窗前独自饮酒，仿佛屋内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不多时，男子放下几两碎银踱步而出，行至尚书府门前，守门小厮看到此人连忙上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公子，老爷都找您好久了，您怎么才回来呀？”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爹的书房。”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干嘛去了？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老老实实的待在衙门整日里往外跑，你究竟想干什么？” “父亲，就算那西秦使团即将到达望都那也是礼部的事儿，关我们刑部什么关系？前断时间儿子为了一桩案子忙的头脚倒悬，好不容易案子结了，儿子出去看看，松快松快都不行？” “你总有你的道理！不过这么多年了，你我父子二人同在刑部做官，也真是辛苦你了，非要凭着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当初就说让你进翰林院，哪怕是从最底下做起，你都不愿意，非要来我刑部！好好做你的翰林院讲经不好吗？将来说不定还能做个丞相！” “父亲有翱翔九天之志，儿子也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儿子觉得刑部挺好的。” “是是是，你觉得挺好的，以前这望都的小姐说你是玉面郎君，现在说你是玉面判官！再过几年你是不是就要变成玉面修罗了？你的婚嫁之事也因为这个被耽误了，我和你娘能不担心吗？” “父亲，儿子现在还不想娶妻！” “开枝散叶本来就是你为子的本分，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俩就不要因为这种事儿争吵了，老爷现在鸣熙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你想什么都没用了，别吵了！” “父亲母亲！儿子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韩鸣熙转身离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朝着西秦的方向望去。 “少爷，少爷，你总算回来了，今天鸽房的小厮来报，说有您的信，让您回来之后赶快看看，应该是人家等着您的回信呢！” 听到身边小厮的话，韩鸣熙平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但眼中的狂喜是掩饰不住的。 他快步走到书房，看着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纸条，韩鸣熙就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来信了。 果然不出所料，展开纸条后，秀丽端庄的字迹跃然于眼前。 “吾不日即归，盼与君早日相见。” “昌明，他就要回来了，这么多年，我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要回来了。”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结果了。” “敏儿，敏儿。” “少爷，少爷，禁声呀！这隔墙有耳的，万一让哪个有心之人听到了，到头来可是杀身之祸呀！” “我知道，只是十年了，我在京苦心蛰伏，经营这一切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看到他回来，现在他终于要回来了，我怎么能不开心呢？” “少爷也真是的，当年你为了那位偷偷溜出府中，眼看着那位都不行了，你还是不放弃，要不是神医谷的李谷主机缘巧合遇到你们只怕不止是那位，恐怕少爷也得跟着去了。” “是呀，这十年他都在神医谷养伤，世人都以为他被皇上赐死了，可是只有我还知道他还活着，这十年我只盼望能在与他相见，哪怕是一面也好。” “不过这个档口，那位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自然是有要做之事。” 韩昌明立于自家少爷身后虽心中满是疑惑，但并不宣之于口。 自家这位少爷对那位的情谊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当年他还以为少爷有龙阳之好，要不是李谷主，恐怕自己要误会少爷一辈子了。 “好了，这些事儿你就不要管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本少爷自会吩咐你，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问就可以了。” “是，少爷。对了，少爷听说去年京城开了一家琴瑟楼，那里可是号称京城第一号销金窟，少爷啥时候也带我去见见世面呗。” “那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地方，就只有你天生喜欢热闹，非要凑。” “当年夫人就是看着少爷性子沉闷所以才让我贴身伺候您的，否则您这日子过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平常见您个笑脸都难，只有见到那一位的时候才能看到，现在您到是怪我性子太过跳脱了。哎呀，如今少爷心心念念的人就要回来了，我这个下人自然会被少爷嫌弃咯。” 第2章 琴瑟楼 “韩大人，圣上口谕从六部调选官员配合礼部此次迎接使团的工作，刑部这边我们已经跟韩尚书打过招呼了，这边想调您过去。” “我？林侍郎我什么都不会做，您调了我过去也没什么用处呀！” “韩大人过于自谦了，不论是你的口才还是气度理应来我礼部才是，想当初我们大人可是跟您父亲抢过您的，可是谁知道我家大人输了，这才让你入了刑部，否则如今哪能有我的位置。” “林侍郎过誉了，我本志不在此，林侍郎自然是比我更适合礼部侍郎的位置，既然是圣上口谕下官自当遵从。” “麻烦韩大人了，使团后日即可抵达，明日还请韩大人去我礼部共同商讨接待事宜。” “下官遵旨。”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刑部尚书府中，韩鸣熙前脚回到家后脚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为父已经跟礼部尚书打听过了，此次人员借调除了接待使团一事外还需要负责甄选贵女，你们就是过去充数的，应该是贵女甄选的时候负责核对身份的。至于迎接的相关事宜，毕竟你们不是礼部的，礼部老尚书也是有分寸，自然不会让你们出面，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 “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公家的差事，儿子没有什么放不放心的，自然是尽全力好好办就是了。” “你说你这个一板一眼的性子究竟是随了谁呀？小小年纪如此老气横秋，为父都没你这般。” “儿子是父亲的儿子，若不像您自然是像母亲的。” “你？像你娘？你娘当初要是你这般性子，老子都不可能求娶！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滚滚滚，别让我在看到你。” 次日刚到礼部，韩鸣熙就被安排了任务，果然如父亲打探的那般，只需要跟各家贵女核验身份即可。 看着自己手中的名册，韩鸣熙无奈的摇了摇头，父亲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自己脸上了。 “林侍郎这，不能给换个差事吗？我一个男子，这差事不太方便吧？” “无妨，无妨，此次核实身份由我与肖左使与您一起，不必担心。” 眼看推脱无望韩鸣熙只能无奈答应，三人坐于堂中，看着手中画像及各家女子情况，让三人颇有种选花魁的错觉。 忙了一整天，才看了二十多家，这核验身份也不是个简单的活计，各家贵女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除了核验送入的女子是否是画卷中的女子外，还要核查清楚各家之间的利益纠葛，以便防止最后皇帝选人时毫无参考消息。 “今天忙了这么久也到时间吃晚饭了，如果二位大人不嫌弃的话，我请二位大人去琴瑟楼吃饭吧！” “好哇，听说这琴瑟楼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了咱们望都最大的销金窟，里面佳酿四海，美人如画，舞女身姿曼妙，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没有的！我可是定了一年的位置了，都没轮到我，这次韩大人若能带我等出去见见世面，那可真的是要好好谢谢韩大人了。” “肖左使客气了，原也是我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厮好奇，他想着去看看，琴瑟楼刚开张的时候就去定位置了，今天呀，我也是借了他的光。” “怪不得呢！我就说韩大人如此清风霁月的公子怎么会喜欢那种地方？” “林侍郎此言差矣，这美食美酒美人哪会有人不喜欢？”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朝着琴瑟楼走去。 眼见着三人进去后，侍奉的丫鬟恭敬行礼后，退身而出。 “怎么样，看到了吗？是他吗？” “是的，小姐，就是韩大人，他来了，原本我还以为见到他要很难呢！果然是小姐心心念念的人，丰神俊朗。” “行了，别贫了，快去伺候吧，别多说话，就当是个常客即可。” “是，小姐！” 就在墨竹从东家房间出来之后，那位的心上人来了这琴瑟楼就在潇湘房的消息不胫而走。 来往端茶伺候的人都不着痕迹的偷偷瞄着房中的三位贵客，也在心中偷偷猜测这三位公子究竟哪位才是东家的心上人。 “韩大人不愧是京城第一公子，就连这琴瑟楼里的姑娘看到韩大人都直了眼睛，叫我等好生羡慕。” “肖左使就不要打趣我了，恐怕是我这面孔让人心生寒意，所以才忍不住偷瞄的。” “韩大人何必如此谦虚？您玉面公子的雅号在咱们望都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就连我家中表妹此次得知我有幸与韩大人一同共事都悄悄的向我打听您的消息。我看韩大人将来若是娶妻，怕是要伤了咱们望都贵女的心呀！” “林侍郎，肖左使打趣我还不够，您怎么还跟着凑热闹呢？” 韩鸣熙无奈摇头，这两年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总有人悄悄打听自己的心意，也算是习惯了。 “这怎么能叫凑热闹呢？韩大人恐怕有所不知，这琴瑟楼不仅能喝酒听曲儿还能赌钱，要说近年来声势最浩大的一场恐怕就是你韩大人未来的妻子究竟能花落谁家了！” “林侍郎也知道此事？” “哦？莫不是肖左使也知道？” “不瞒林侍郎，在下已经偷偷下了注，至于赌哪家贵女自然是不能说的，总要给那些小姐留个面子嘛！”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样子，韩鸣熙只能坐在一边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好像这件事儿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韩大人，我俸禄本就不多，要不你偷偷告诉我，你究竟心仪哪家姑娘？也好让我偷偷赚一笔呀！” “林侍郎，我现在还没有娶妻的心思，所以将来花落谁家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一定自己下一笔！” 看着黑发如墨，只一只墨玉簪轻轻挽起来，别无其他装饰，可就是如此简单的装扮衬得他跟更加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自己这个男子看了都不觉多看两眼，更何况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第3章 相见 肖左使家中没有亲妹，但也有族妹，这林侍郎就更不用说了，家中三个近亲族妹心中对这位韩鸣熙韩大人可谓是青睐有加。 想着两家家世也算是旗鼓相当，而且这韩大人的本事两人都是看在眼中的，将来只怕将来定会百尺竿头，所以两人自然有亲上加亲之意。 但不论两人如何旁敲侧击，韩鸣熙的嘴就像是贴了封条一般，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今天也算痛快，多谢韩大人破费了。” 三人在琴瑟楼门前道别，韩鸣熙转身便要离开，忽听得身后一女子声音传来： “公子，公子请留步。” 只见一女子身姿窈窕，怀中抱着一袭墨玉色披风，面上带着薄纱，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使人见之不忘。 三人听到声音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就看到那个女子走到韩鸣熙面前，将怀中披风递于韩鸣熙面前。 “公子，这更深露重，小女子特准备披风，望公子不要嫌弃。” “哟哟哟，果然是我们玉面公子，就连出来喝个酒都有佳人疼惜，不像我们皮糙肉厚的，都没人担心我们更深露重给我们添件衣服。” 那女子听到两人的打趣后，忍不住羞红了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薄纱下的面容更显得清丽婉约。 “多谢姑娘好意，但是不必了。” “公子不必拒绝，这是我家小姐吩咐我，让奴家给您的，还请公子一定收下，不要为难奴家。” “哟，这丫鬟都这么好看了，这小姐岂不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子？” 韩鸣熙看着两人看戏的神情，无奈只好接过女子怀中的披风。 “多谢你家小姐的好意，东西我就收下了，改天有空我一定亲至琴瑟楼谢小姐赠衣之情。” “我家小姐说了，像韩公子这么俊美的郎君不论什么时候来，我琴瑟楼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蓝溪阁定会为您空出来的。” 说完，那女子略施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林侍郎和肖左使一脸笑意的看着韩鸣熙，以往三人并不熟悉，自然是不敢轻易开玩笑的，但是今天三人喝酒聊天，也算是朋友了，开起玩笑来自然是毫无压力。 “二位大人，下官先走了，您二位也赶快回家吧，明日还有的忙呢！” 说完，韩鸣熙扶着小厮的手登上自家马车，摊开手，一张纸条跃然于眼前。 刚刚那女子无论如何都要将东西给自己的时候，他就疑心此举有蹊跷，直到自己将披风接过后，那女子借着披风的遮挡将此纸条塞入自己手中。 “日后若有事，琴瑟楼蓝溪阁相见。” 韩鸣熙看着熟悉的字，是她，她真的回来了，看样子这琴瑟楼是她的产业，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激动，一定不能表现出异样，如果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怀疑，恐为其带来杀身之祸。 一路上韩鸣熙闭着眼睛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直到尚书府门前，才勉强不让人看出异样。 韩鸣熙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韩昌明： “昌明，将这件披风收好，明天跟着我还给人家。” 韩昌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自家少爷为何突然如此，但多年的习惯也让自己不会问出多余的话。 次日一早，韩鸣熙来到礼部，想着今晚自己就能见到多年心心念念之人，就觉得阳光格外的好，温暖舒适，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个什么样子了。 “韩大人今天来的倒是早，昨日佳人青睐，不知韩大人今晚可会再去琴瑟楼呀？” “肖左使未免有些不识趣儿了，人家明摆着想单独跟韩大人会面，您还如此问，这让韩大人如何回答呀？” 好像从昨晚喝酒之后三个人的关系不像之前那么生疏了，两个人开始学会打趣韩鸣熙了，看着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很是好玩。 “两位大人快开始吧，今天我们要将余下的人选全部进行核实。” “韩大人如此无趣，这让以后的夫人可如何是好？” “林侍郎多虑了，韩大人对我们无意，所以才板着一张脸，将来面对夫人的时候，只怕会小意温柔，举案齐眉。” “行了，行了，快干活吧。” 眼看不论两人怎么调侃，韩鸣熙都不搭茬，只觉得满心无趣，边让身边的詹事传唤今日需要核实身份的女子。 “传平阳侯嫡女顾兰溪。” “请姑娘摘下面纱。” 韩鸣熙抬头只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心中便掀起惊涛骇浪，虽然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但是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就是她，就是自己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林侍郎和肖左使呢？” “都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下一位吧。” 无人知道这表面上的平静，需要耗费韩鸣熙多大的心神。 顾兰溪扶着侍女的手登上了马车，马车悠悠行驶过京城的街道，她掀开车帘，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回来了。 “小姐，你真的决定要代替平阳侯那位小姐？万一选中了，将来你可是要嫁到西秦的，小姐，你真的愿意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琉璃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那位对小姐的心思自己可是看在眼中的。 “琉璃，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既然要做就势必有个开端，放心吧琉璃，我知道分寸。” 当年的事情所有人都是亲历者，眼看着自己的父兄，自己的亲人成为刀下的亡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琉璃你一会儿传信给墨竹，这段时间我出门不方便，如果韩大人去了，好好招待。让他不要担心我，我这边有什么事儿会让你们过去通知他的，让他稍安勿躁。”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这次候选贵女据说被安排在了皇家别馆，潇湘苑，潇湘苑的管事嬷嬷是我们的人，小姐放心就好。” “你们安排我总是很放心的。” 说着，顾兰溪放下车帘闭上眼睛，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十万将士英魂在上，顾兰溪绝不会忘记。 第4章 试探 当天夜里琉璃就收到了墨竹传来的消息，韩鸣熙想要相见。 “小姐，今日韩大人去了琴瑟楼，名义上是去还披风的，实际上是想跟小姐见一面，小姐需要安排吗？” “你让墨竹回复，现在我尚在贵女统一居住的潇湘苑不便相见，等与西秦太子见过之后皇上势必不会将我们还关在这潇湘苑中，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再相见不迟。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我心中，十年隐忍不差这一时半刻。” 琉璃看着自家小姐知道她心中心绪复杂，只是这忠勇侯阖府上下百余口的性命和十万忠魂的冤屈压在她的身上，岂能有儿女情长。 “小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琉璃紧紧握着自家小姐，十年时间两人相互扶持，当年在西秦的时候也只有两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可两人不也走过来了，如今眼看事情已经开始了，她们所有人都不允许自己成为此中败笔。 “这是我们心中愿望，也是这十年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是苦了你们，十年隐姓埋名跟着我，去寻一个不知道的结果，如果此次事败赔的可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性命。” “所以小姐千愁万绪，殚精竭虑，不过我们都是自愿追随小姐的，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小姐不必顾虑，当年小姐也说，如果要推倒这恶贯满盈之人势必会伤害到无辜之人，大家都是地狱爬回来的阴鬼冤魂，哪怕是要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又有什么呢？” “好了，琉璃，你放心不论结果如何，我一定会尽全力保证你们的性命。” “小姐......” “好了，不必多说。此次西秦求娶是我费尽心血换来的，这是开局也必将是结束，琉璃传信给西秦三皇子，告诉他三日之后的大选让他为我，为自己争取一年时间，别忘了他的承诺，当年我能凭一己之力把他推上那个位置，如果他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我也可以换一个人坐那个位置。” “小姐放心，之前西秦三皇子的人就已经给我们传信，这次会留在望都两年，给小姐留下足够的时间，他们也能借此机会在我望国都城培植自己的人手。这三皇子对小姐当真是很好的。” “傻丫头，帝王之家哪有儿女私情？两年时间足够他培植人手，如果我们此次谋事不能悄无声息的解决而是到了需要动武的地步，我望国的内耗足矣让西秦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到时候西秦若想攻打我国胜算可不是如今的模样。” 顾兰溪到底是忠勇侯独女，皇帝不仁害十万将士无处伸冤，但自己也不能让望国百姓沦为两国国主争夺这天下的刀下冤魂。 “小姐，别在忧愁这些事情了，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算了，琉璃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有些太累了，可能是今天看到了熙哥哥的缘故，我的心太乱了。” 琉璃走出去看着自家小姐站在窗前的背影，孤寂寥落，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说不定小姐和韩大人可以结两姓之好，也可以如这京城里所有的天之骄女一样，开心幸福的活着。 自己真是无用，这么多年除了能陪在小姐身边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韩鸣熙心心念念等着琴瑟楼给自己回复，可是不论自己怎么三催四请对方给的回复都是联系不上。 焦躁不安的韩鸣熙最后只能自己过去。 “韩大人。” “施姑娘，究竟怎么样了？究竟何时才能安排我们相见。” “韩大人，我家小姐说了，此时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现在小姐需要的是在大选中脱颖而出，这事儿韩大人帮不上忙，这事儿了了之后，我们小姐会搭上三皇子的顺风车，你们第一次相见必须是在三皇子府上，所以韩大人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攀附上三皇子吧。” 韩鸣熙觉得现在自己就在一个巨大的浓雾之中，弄不清她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忙。 现在听到施诗如此说，心中更是万分焦急，他再也顾不得男女之礼，上前一步捏住他的手。 “你家小姐究竟要做什么？” “韩大人不必心急，小姐想做的无非是那件事，那件事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夙愿，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小姐也好，我们也罢都不会出现在望都，也不会出现在韩大人的生命中，此事无人可以阻止，哪怕是您也不可以。” “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十年时间我进入刑部就是为了帮你家小姐完成夙愿，我们会阻止她，我只是不想让她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 听到韩鸣熙这么说，施诗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小姐说韩大人是可以信得过的，但是他们不相信韩鸣熙，毕竟他爹是望国刑部尚书，所以她们才要试试，试试这韩大人的心意。 “韩大人放心，我们都不会允许您担忧的事情发生，我们是伸冤，不是填命，就算是不相信我们，也请韩大人相信小姐。” “好，既然如此，帮我通知她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冲动，不可让自己受伤。三皇子那边我会想办法，一定会达成她心中所愿。” 听到韩鸣熙如此说，施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见到此情此状，韩鸣熙连忙躬身想要将对方扶起，可是却被制止了。 “韩大人，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姐们自作主张，小姐对您是完全信任的，但是我们不能，十万冤魂那是我们的父兄，我们不想也不愿将不真心的人拉入局，还请大人不要为今日之事与小姐心生嫌隙。我们姐妹也感谢大人能够鼎力相助。” “快起来吧，我说了，她之所愿，我之所行，就算不为了你们，为着长鸣军十万冤魂我也不会视而不见的。这封信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你家小姐。” 说着，韩鸣熙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但是施诗却没有接。 第5章 合谋 “大人，现在我家小姐在潇湘苑，我们也很难传递消息进去，现在平阳侯并不知晓我家小姐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其目的，只以为是贪图荣华目光短浅的女子想要争一争那位置而已，所以现在我们所有人最好当做不认识她的模样，否则恐引起平阳侯猜忌。” 韩鸣熙何尝不知道，可是自己真的很想她，十年呀，这漫长的十年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大人，十年都已经等了，就不差这几天了。按照小姐计算，明天所有贵女会进宫参见皇上，之后就会让所有人归家静等西秦太子的到来。”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西秦太子后日就可以抵达望都，修整个三五日皇帝应该就会设宴了。” “好，三皇子那边韩大人请尽力，小姐希望能早日与您相见。” 说完，施诗便转身离开了，徒留韩鸣熙一人在原地，望着自己手中的信发呆。 次日一早，就有宫里的太监来传旨，令所有待选贵女入宫觐见。 “皇帝舅舅，我们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您见到我会不会旧人如梦，不知道您见到我能不能认出我？” 站在贵女当中的顾兰溪心中总掀起万丈波澜，可面上只能不显，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表面平和骨子里却是个阴狠奸诈的小人。 “好，很好，各位贵女且安心在潇湘苑住着，五日后朕会在这天星阁设宴招待西秦使臣，届时还需各位盛装出席不辱我望国国威才好，不论谁选为西秦太子妃，朕都会封她为我望国永平郡主，食邑三千。” “谢主隆恩。” 所有人跪下谢恩。 皇帝乐呵呵的将所有人打发出去了，如果不是自己没有适龄女儿也不会让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忠勇侯！ 世人皆说望国正是因为有了忠勇侯才能保百世太平，可是他是皇上，万人之上的皇上，所有人都应该匍匐在自己脚下！ 拜见过皇上之后，顾兰溪带着琉璃偷偷从买菜门溜出去，今天见到了皇上，心中恨意险些要隐藏不住，她需要一个安全，安静的地方，好好静静。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墨竹看到顾兰溪十分震惊，按道理来说小姐这个时候应该在潇湘苑才对。 “放心吧，好多人都偷偷溜出来了，小姐跟着出来不会引人注意的，今天我们进宫见了皇上。” 琉璃没有再说什么了，只这几个字就足够让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 “小姐，韩大人在蓝溪阁，您要见吗？” 墨竹觉得这个时候也许两个人见一面能好很多，起码小姐不会再因为狗皇帝而愤恨伤心。 “熙哥哥来了？可，可我今天.....” “小姐，你很好看，而且你要相信不论你什么样子，在韩大人眼中都是这个世间最漂亮的女孩。” 几个人还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哪怕当年在西秦的时候，小姐都是镇定自若，何曾流露出小女儿之态。 “小姐去见见吧，十年了，韩大人等了您十年，放心，这琴瑟楼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你们见面的事情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顾兰溪想了想点点头，快步走到蓝溪阁门前推门而入。 “谁？” 听到推门声响韩鸣熙回头，目光锐利带着不悦，可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一瞬间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看到韩鸣熙的反应，顾兰溪也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嫌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突然站在他面前，他会有什么反应。 “熙哥哥。” 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韩鸣熙才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欣喜若狂的走到对方面前。 “玖敏！真的是你，不是我在做梦是不是？真的是你。” “是，熙哥哥，是我，是玖敏，我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这不是梦！不过，熙哥哥，如今我叫顾兰溪。” “顾兰溪？” “是，我以平阳侯嫡女身份入局，如今叫做顾兰溪。” “想好了？” “十年了，该让有罪的人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该准备的该调查的都弄好了，这么多年多亏熙哥哥在京城遥遥相助，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知道当前的局势。” “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送三皇子上位！” 顾兰溪知道既然当初自己能送西秦三皇子坐上那太子之位，自己就能送第二个，第三个人上去，只要三皇子上位了，自己所谋之事也就差不多了。 “好，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熙哥哥投靠三皇子，以后你在明，我在暗，我们两个人一起扶持三皇子。当年安国公带兵锵杀我十万长鸣军，扈靖侯造了那些通敌的书信污蔑我忠勇侯，他们两个一个是大皇子的母家，一个是二皇子的母家，我决不允许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个人能全身而退。他们所有人都是踩着我忠勇侯府十万冤魂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韩鸣熙听了她的话后，思索了半晌，这些年自己在朝为官，这三位皇子的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三皇子为人正直忠厚，如果他能坐上那个位置也不失为一个好皇上，不过他耿直不知变通，在朝中没有支持他的大臣，在宫中也没有显赫的母家，玖敏，你确定你要将这样一个人推上那个位置？” 韩鸣熙从不担心她的心计手腕，但是三皇子不一定是个好选择，这么多年她身负血海深仇，自己不想他继续累下去了。 “熙哥哥，我现在叫兰溪，顾兰溪，你还是唤我兰溪吧。我知道三皇子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手上都沾着我忠勇侯府的血，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而且这样一个不知变通，忠勇正直的皇上才是我望国幸事。我已别无选择。” 第6章 打算 “可兰溪你要知道让这么一个外无显贵外戚，内无朝臣支持的三皇子登上那个位置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儿？” 韩鸣熙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么多年以前那个调皮捣蛋，天天只知道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的小混蛋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在自己眼前的是个行止有度，举止有礼的大家闺秀，脸上也不再是昔日的天真烂漫。 “熙哥哥，我当然知道这有多难，可是你想过吗？望国何时缺少那些勾心斗角被姻亲拖累的君王，现在三皇子这些缺点将来都会成为他最宝贵的闪光点。” “兰溪，你，有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思索良久韩鸣熙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了很久的问题，也许以前忠勇侯没有这个心思，但是现在的顾兰溪呢？ “按照出身来算，你的祖父和皇上的祖父是兄弟，当年先皇登基后传位于现在的皇上。你也算是皇家血脉，而且当年你忠勇侯府之所以会遭此劫难具因民心民意，如果你能说明你的身份，就算是起兵造反，相信我也会有很多人愿意追随的。” 这么多年仇恨一直在顾兰溪心中，她此次归来会给望国带来的是什么，自己心中没底，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迫切希望跟她见一面。 “我知道熙哥哥在担忧些什么，但是兰溪可以保证我此生无此意，我只想替我忠勇侯府以及当年平白受怨的十万亡魂讨回公道，还他们一个清白，之后我会归隐山林，从此渔樵耕读，望国与我再无瓜葛。” 韩鸣熙怔愣的看着顾兰溪，不过只一瞬便回过神来。 “所有事情结束之后，你打算离开？” “是，熙哥哥，这十年我累了，身心俱疲，当初如若不是你将我从死人堆儿里扒出来，不是师傅偶然路过好心救我一命，可能这世间再无安玖敏，自然也不会有顾兰溪，所以我所求不过一个真相，至于扶持三皇子不过是过程中需要。我不会倾覆望国，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好，不论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相信我，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丫头在自己的心里牢牢扎根，想想当年还觉得有些好笑，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多谢熙哥哥，安玖敏深谢大恩。” “你我不必如此。” 韩鸣熙将小丫头扶起来，两个人对坐。 “其实这些年该准备的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个三皇子是否愿意入局，还需要熙哥哥为我打探一二，如今我接着西秦迎娶贵女之事入局，很多事情不便，以后熙哥哥有什么想要传递的消息，都可以来琴瑟楼，这是我的产业，楼里所有的姐妹都是当年将士家属或者一些侥幸逃脱之人。” “当年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手段，如果事情结束之后，三皇子有意招揽你，届时兰溪你又该如何？” “放心吧，我有把握，这点熙哥哥不必担忧就算三皇子有此想法，我也会让他不能如愿的，我们不过是相互帮忙的关系而已。” 韩鸣熙点点头，小丫头这么聪明，想必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了吧，只是现在不是提起这件事儿的好时机，而且此事事关重大，前路艰难，不知事情结束两人是否都能全身而退，所以还是不要说出来吧。 “今天见到那个人了？” 韩鸣熙既然被礼部要去参与迎接使团，核对贵女相关事宜，对之后的安排自然是了如指掌的，今天是所有贵女入宫觐见的日子，从刚刚这丫头的情绪就不对，想来是见到那个人了吧？ “对，见到了，还是像以前一样，表面上是个和蔼的君王，为国为民，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个冷血自私的东西。” 韩鸣熙看到顾兰溪如此，只能轻轻抚上她的手掌，紧紧握住，防止她恨极之下伤了自己。 “现在你是贵女，不要让自己受伤，否则到时候不好交代。放心吧，一切会如我们所愿的。” 顾兰溪看着与自己交握的大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内心的烦躁不安在这一刻渐渐被安抚。 “知道了，我会做好准备的，想来以后我们两个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少，我会注意我自己的情绪，不会让人看出来的，熙哥哥不用担心，你该相信我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好了现在天色已晚，赶快回去吧，你应该是偷偷溜出来的吧，时间长了如果让人察觉出来，其实不是要找你麻烦。” “熙哥哥放心吧，今天晚上好多贵女都偷偷跑出来了，你也知道，为了这次选秀好多封地的贵女都来京都了，之前所有人都被家里人拘着不好出来，今天进宫之后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大家也都偷偷溜出来像看看这京城的繁华，我自然也是如此。” “要不然我带你去各处逛逛？” 还记得小时候，两个人也经常偷偷溜出来到处逛着玩，小时候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豆丁这么喜欢四处逛街游玩，还特别喜欢花灯会，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熙哥哥，别忘了，我现在是平阳侯嫡女，你我素不相识，怎么能劳烦你带我四处游玩？而且我现在是西秦待选秀女，如果私下接触外男，让人知道了少不了要给平阳侯府带去麻烦的。相信我，不会太长的，我们一定可以像小时候那样。” “是呀，十年都等了，更何况这点时间。”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回去了。” 突然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的氛围。 “好，熙哥哥，这是墨竹，是我琴瑟楼的主事，也是当年先锋营首将的妹妹，自己人，如果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她帮忙，她手下的风霜阁也是我的，专做掮客生意。” “看来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是，此事我筹谋已久，自然思虑周祥，才能不误正事。” 第7章 噩梦 回潇湘苑路上，顾兰溪的心情明显变好了许多。 “还是韩大人厉害，不过跟小姐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小姐的心情都变好了许多，哎呀，看来以后呀，小姐是我不需要我了。” 看到小姐开心，自己自然也是很开心的，琉璃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琉璃！你要是在胡说，你看我会不会撕烂你的嘴，我看你最近的胆子真的是越发的大了起来，连你家小姐我都敢打趣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顾兰溪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婢女，虽然这么多年对外一直说琉璃是自己的婢女，但是只有自己知道，她就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妹妹，这么多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多难，多辛苦都是靠着琉璃一直陪伴自己才能一次一次险中求胜。 “小姐，其实看到你这个样子，奴婢真的是很开心，这些年小姐为了当年的事情不惜以身返现，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经历了什么琉璃都是看在眼中的，而且奴婢也知道，如果劝小姐放弃为当年的事情筹谋，小姐肯定是不同意的，即便如此，奴婢还是希望小姐能开开心心的，小姐，你的生命里除了当年那件事儿还应该有你自己。” “放心吧，琉璃，我知道的，好了，我们快回去吧，太晚了掌事嬷嬷也不好交代。” 晚上梦里，顾兰溪无数次的梦到了当初的夜晚，那夜寂静无声，突然一队人马撞开了忠勇侯府的大门，火把照的黑夜如白昼，冰冷的铁甲，寒光凛冽的刀光，趾高气昂的太监手持明黄的圣旨。 就在那天晚上，被望国百姓敬仰的忠勇侯府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全家百余口杀无赦，为彰显皇帝恩旨特准许忠勇侯夫人与小世子留个全尸，赐毒酒。 当时小小的自己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不断的哭着闹着，想要进宫，想要去见自己的舅舅，可是当时的自己怎么明白，圣旨就是他下的，就算自己见到他又能怎样？ 母亲平静的接下了圣旨喝了毒酒，自己也被压着喝下了毒酒，那些人看都已经处理了，就将自己和母亲的尸体扔在了乱葬岗。 “小姐，小姐。” 听到自己耳边有人呼叫，顾兰溪突然惊醒。 “小姐又做噩梦了？” 睁开眼睛顾兰溪就看到了琉璃一脸担忧的跪在自己床边，不断的摇晃呼唤自己。 “小姐，是不是又梦到了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是所有人的噩梦，不仅仅是顾兰溪还有忠勇侯府和十万长鸣军及他们身后数以万计的家庭。 “琉璃你知道吗？曾几何时我以为我再也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熙哥哥偷偷溜出来，将我从乱葬岗死人堆里扒出来也就没有了现在的顾兰溪。” “小姐这都是命，一切皆是定数，肯定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才让韩大人能够溜出来，让谷神医路过救了您。” 顾兰溪轻叹口气，遂躺下闭上眼睛。 “琉璃我没事儿了，你赶快回去睡吧，五日后还要进宫呢，明天你去找掌事嬷嬷，出去一趟，看看平阳侯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让风霜阁盯好了，还有平阳侯的那个小姐呢？孩子生下来了吗？” “放心吧，小姐，现在那位小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我们的人，就连接生婆都是我们自己人，只要那孩子生下来那位小姐和孩子都会被接到风霜阁好生养着，直到事情结束。” “好，告诉平阳侯既然做了这个交易那就请遵守约定，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到时候我一个江湖人士可以随时跑路，可是他偌大的平阳侯府可就是欺君之罪，诛九族的。” “放心吧，小姐，那位可是不洁之人，如果让当今圣上知道这事儿恐怕平阳侯的性命也保不住了，他们知道轻重的。” “琉璃，我们不能将事情的成败放在别人的自觉上面，还是让我们的人好好看着，还有那位情郎一并接过去，我风霜阁日子难熬，想着如果一家三口能在那儿团聚，这一年的日子也没有那么不好过了。” “是，琉璃明天就去办，小姐在睡一会儿吧，还有好久才亮天呢，还有那么多事儿需要小姐筹谋，可不能这么天天熬着。” 听到琉璃的回复，顾兰溪再也不说什么，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父亲，母亲，请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为你们平反，一定会将当年的真相告知天下的！”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顾兰溪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 “琉璃我这是怎么了？” 一张口听到自己的声音，顾兰溪也被吓了一跳。 “小姐还好意思说呢，您感染风寒了，刚刚掌事嬷嬷已经让大夫过来看过了，开了药，姐妹们都急死了，小姐要照顾好自己，您要是再这样墨竹姐就要亲自过来了，到时候我肯定是要被罚的。” “琉璃我发现这么多年你是越发的不惧怕我了，倒是对墨竹是言听计从。” “小姐一点也没有墨竹姐沉稳，墨竹姐已经让人带了话来，这几天让小姐哪儿也不要去，好好养着身体，四日后就是进宫的日子了，如果小姐到时候拖着病体，估计西秦三皇子的戏也是唱不下去的。” “知道了，知道了，琉璃你真的是越发的啰嗦了。” 顾兰溪无奈接过琉璃手中的药一口喝完了，可是这味道属实是太难喝了。 “琉璃，你们是故意的吧，怎么这么苦？” 可能当初养身体的时候自己喝了太多的药，现在一闻到这味道就觉得反胃，喝不下去，偏生自己身边有个啰嗦的老妈子。 “这是给小姐的一个教训，当年小姐中毒神医花了多少心血才将小姐从鬼门关拉回来，可是小姐呢，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以后小姐再这样奴婢就要往里面放黄莲了！奴婢倒要看看小姐以后还敢不敢了！” 第8章 探病 “顾小姐，韩大人来看您了。” 顾兰溪的门突然被敲响了，门口传来掌事嬷嬷的声音。 顾兰溪和琉璃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可是现在一群人还站在门外，韩明熙不是莽撞之人，今天能过来肯定是思量好了的。 琉璃起身拍去衣裙上的灰尘，走到门前，打开门一脸疑惑的看着掌事嬷嬷。 “琉璃姑娘，这是刑部侍郎，韩鸣熙韩大人，他现在负责入选贵女相关事宜，今早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大夫得知顾小姐生病了，所以跟林大人一起过来看看。” 嬷嬷以为两人不认识，所以简单将事情交代了一下。 听到嬷嬷这么说，琉璃连忙俯身行礼。 “奴婢琉璃，见过韩大人，林大人。” “起来吧，我和林大人听说顾小姐生病了，承蒙陛下信重将贵女之事交给我二人，所以今天过来看看，不知道顾小姐方便吗？” “小女顾兰溪见过二位大人。” “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呢，怎么就出来了？” 听到顾兰溪的声音，琉璃也顾不得许多起身扶着自家小姐，语气中尽是责怪。 “顾小姐多礼，我二人职责所在，不知顾小姐方便不方便？” “琉璃，请二位大人进来吧，看茶。也请嬷嬷进来吧。” 说着，顾兰溪转头进去了。 众人坐定之后，韩鸣熙率先开口询问： “今天听大夫说顾小姐身子不爽利，最近京城气候变换比较大，还请小姐注意保暖，照顾好自己，你们都是我望国贵女，也是此次允许参加西秦三皇子选妃的人，如果各位小姐出了岔子，我们可担待不起。” “韩大人多虑了，也是我们从未来过京城，所以不是很了解，昨晚降温一时不查所以才染了风寒，刚刚已经吃过药了，现下觉得好多了，劳烦二位大人担心了。” 韩鸣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是当他看到顾兰溪苍白的脸色的时候，心中担忧极了。 当年皇上赐下毒酒，如果不是神医谷的谷主恰巧经过只怕兰溪早就见阎王了，可是就算已经救回来了，但是到底是对身体有损伤的，这十年时间，为了给十万将士平反，她整日殚精竭虑，身子怎么可能如常人一样。 可现在两人只是陌生人，今早自己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怕她一门心思只想着为忠勇侯府平反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所以才拉上林侍郎找了个借口过来看看，果不其然真的生病了。 “既然顾小姐身子无碍，那我们也不多待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差掌事嬷嬷过来告诉我们。” “劳烦二位大人。琉璃送客。” 两人离开潇湘苑后韩鸣熙去看顾兰溪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韩尚书的耳朵里。 “夫人，夫人，天大的好事呀！” 韩尚书一下朝就回到家里找到自己的夫人，自己这个木头儿子总算是开窍了，不枉费当初自己废了一番功夫。 “怎么了？什么事儿让老爷这么开心？” “今天咱们儿子主动带着礼部的那个林侍郎去了潇湘苑。”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吗？” 尚书夫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老爷，不就是去看看这次参选贵女，这不是儿子的职责吗，有什么可开心的。 “夫人有所不知，当初皇上下旨让礼部调选六部官员协助礼部举办这次西秦三皇子选妃事宜，你想想全国贵女现在齐聚潇湘苑，我们儿子居然主动去看了，人家三皇子最多也就选一个人，那剩下小女儿的婚配是不是就可以.......” 韩尚书并没有明说，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枉费自己当初走了礼部尚书的路子，让自己儿子负责贵女安置事宜，果然起作用了。 “老爷的意思是，如果有咱们儿子看中的，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可以上门提亲。” “夫人聪慧！” “老爷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如果咱们儿子跟人家三皇子同时看中乐意一个人，那岂不是......” “夫人不要这么想嘛，怎么也不会这么倒霉吧？” 韩尚书不愿意相信这个可能性，毕竟太小了，而且这么多年夫妻两人没少为儿子的婚事操心，可是那个混小子就是不放在心上，现在终于有这么个机会了，自己怎么可能放过？ “行吧，起码是个机会，要是真的跟人家三皇子看上了同一个人我也认了，也比这么多年连个希望都看不到要好很多。” “夫人能这么想就对了，好歹是个机会不是。不过夫人，为夫不得不提醒你，这个事儿千万不能让那个逆子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肯定是不肯的，说不定还会亲找礼部尚书让人家给他换个差事！” “老爷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只要儿子看上了，哪怕他知道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韩氏夫妇正在这儿做梦呢，韩鸣熙一个人来到琴瑟楼找到墨竹。 “韩大人，有什么事儿吗？” “无事，我只是想问问你家小姐的身子到底怎么了，今天在潇湘苑的时候我不好多问，怕让人看出端倪，她到底怎么样了？” “当初小姐中毒虽然被救回来了，但是到底是伤了底子的，老谷主当年就不赞成小姐出谷，可是我家小姐，韩大人也是知道的，当年的事情始终是小姐的一块儿心病，所以拼着老谷主生气，小姐也出谷了。” 当墨竹知道小姐生病的时候，心中也很是担忧，但是她们所有人都知道谁都不可能阻止小姐的计划。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韩鸣熙听到墨竹这么说，心中更加焦急了，如果两人见面的代价是兰溪的身体，他宁愿这辈子两人永生永世不相见。 “韩大人你是知道我家小姐的性子的，你觉得谁能说动她，就算是你，能保证劝动小姐吗？” “难不成你们就由着她来这京城上下折腾，糟尽自己的身体？” “大人，如果真的担心我们小姐就做到小姐拜托您的事情，不要让小姐多耗费心血了，否则将来小姐就算是到了地下也无颜见将军和那十万大军。” 第9章 天星阁赴宴 “墨竹，明日你带着平阳侯府的人去礼部，就说你家小姐病了，想送人进去，既然一个人不够，那就两个人好好过去看着你家小姐。” “可是当初我们看到的圣旨是每位小姐只能带一人近身伺候，这不符合规矩吧？” 墨竹想了想还是否定了韩鸣熙的提议，在这个档口上最好还是不要让小姐成为大家的关注点，今天两个大人去看望小姐，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她了，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了。 “没事，符不符合这事儿我来操作。” “韩大人，韩鸣熙大人，镇定些，小姐不是孩子了，虽然我们也很担心她，但是她更需要我们的信任，你要相信当年的真相还未公布天下，小姐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可.....” “没有那么多可是，小姐现在不易受过多关注，还请韩大人掩藏好自己的心思，不要给小姐添乱。” 韩鸣熙还没说话就被墨竹打断了，自己当然能理解韩鸣熙的心意，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亡者的亲属来说，翻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这条路上不论是谁，只要想要阻止他们，都会是敌人，是可以不择手段除去的人，如果小姐不忍心那就让她们下手吧。 “韩大人，您是我们家小姐十分看重的人，自然我们也会敬重您，但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止，我们希望您是同路人，如果您想做只拦路虎我们也只能神挡杀神，人挡杀人了。” 墨竹眼神凛冽，一动不动打的看着韩鸣熙，使他心头一颤。 “我知道这是你家小姐毕生心愿，只要是她想的我必定会助她得到，但是墨竹，你家小姐是我的底线，她不能有事儿，如果有事儿我宁愿做一只拦路虎，届时你们想要做什么尽管使手段。” 眼看韩鸣熙语气坚定，墨竹也放软了语气。 “大人心意奴家理解了，放心，小姐的身子我们也很看重，只希望大人能多多帮衬也多多规劝，此事了了之后，小姐还是要过她自己的日子。” 时光飞逝，入宫觐见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琉璃不要这个钗子，去把之前三皇子送我的那个玉兰花的找出来，还有衣服换一身素净些的，这个明艳了。” 墨青色长裙衬得顾兰溪风光霁月，浊世出尘，头上玉兰花的簪子更是点睛之笔，那种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气质被完美的衬托了出来。 “顾小姐今天是不打算好好表现一下？” 说话的正是安国公家的小姐。 “我就是过来凑数的，怎么敢跟各位小姐争抢，父亲当初叮嘱我就是过来露个脸，还希望能够落选，家中已经为我选好了夫婿。” “看来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看着对方高高在上的样子，顾兰溪只笑笑没说话。 对方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更加得意了，不过是个封地王爷的女儿，怎么能跟她们这些京中深闺小姐媲美。 “小姐，这些年您的脾气真的是越发的好了。” “有什么可在意的，我们本来也不是过来选妃的，这个太子妃本来就不存在，不过是我与三皇子的约定罢了。” 一行人跟着潇湘苑掌事嬷嬷来到了天星阁。 “劳烦张嬷嬷了，将这些小姐交给咱家就行了，您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劳烦公公，所有贵女都过来了，那我就将人交给您，若没什么事儿老奴就离开了。” 见那位公公点点头，张麽麽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顾兰溪，得到对方示意后离开了，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只需要好好待在潇湘苑就可以了，如果以后小姐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自会联系她的。 “各位小姐跟着咱家走吧，咱家还得提前提醒各位进去之后不要随意走动，不要四处张望，里面都是贵人，若是冲撞了哪位您得罪不起的要了您的性命，咱家也不好说什么。” 所有人老老实实点头称是。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顾兰溪挑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个地方以前的自己一年要来个几次，不是这个的生辰，就是那个庆功宴，都走烂了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公公已经提前提醒了所有人，但是还有不少贵女忍不住四下打量，毕竟宫城华贵，富贵遮人眼，特别是一些封地的贵女哪里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宅子。 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地位再差人家也是皇亲国戚，比自己这个做奴才的要尊贵很多。 当他看到顾兰溪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忍不住点了点头，这才是规矩的深闺贵女，知情识趣还知书达理懂规矩。 “请各位小姐在这儿稍候，一会儿自有礼部官员带着使团进入，奴才少不得提醒一句不要着急结交攀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说完，那奴才转身就要离开，看着那位公公离开的背影，琉璃偷偷的跟了上去，在正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叫住了刚刚那位小公公。 “公公留步，我是平阳侯嫡女顾兰溪身边伺候的丫鬟，想跟公公打听一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家侯爷自然是不想小姐雀屏中选，但是也不能失了我望国气度。” 听到这丫头这么说，小公公自然是能够理解的，不过刚刚顾兰溪给自己留下的印象还不错，自己也不吝啬多提点两句。 没想到琉璃说完之后就将一个荷包悄悄塞到了那个公公的手中。 那位公公悄悄掂量了一下荷包的重量，估摸着里面的东西应该是纯金的镯子，心中还是十分欢喜的，觉得不仅这位小姐识趣，就连身边的丫鬟都是很懂规矩的。 “皇上最讨厌趋炎附势之人，虽然此次我望国一时不慎虎落平阳，但还要不卑不亢，就算是成为西秦太子妃，也别忘了自己是哪国人就行了，其余的小姐自然是不必担心。” “那请问公公此次是西秦那位太子自己选吗？” “这是自然。” “多谢公公提点。” 第10章 三贵女争锋 将东西送给那位公公之后，琉璃转身离开了，回到顾兰溪身边后轻轻点头。 看到琉璃将事情办妥了，顾兰溪全然放心下来，剩下的就按照自己写的画本子好好走就可以了。 不多时，礼部尚书就带着使团走进天星阁，已经大半年的时间没见了，这位三皇子还是风采依旧呀！ 使团刚到没多久，皇上就带着皇后和贵妃以及三位皇子进来了，所有人躬身下跪行礼，高呼万岁。 “众卿平身，今日西秦三皇子来我望国两国预结两姓之好，朕只有一句话，不论究竟是我望国哪位贵女雀屏中选，都是她们的荣幸能为我望国远嫁它国，还希望各家小姐都能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为国分忧。” 顾兰溪听到皇上的话，心中满是不屑，他还是如此高高在上，难道远嫁他国是什么荣幸的事情吗？ 在异国他乡家人牵挂，就算是过得不好，哪怕受了很多委屈，就算是被西秦人折磨至死也只能将所有的委屈吞下。 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连个可以支撑的娘家都没有，这样的婚姻谁想要，谁能要，别说没了自由，连说话是权利都没有了，这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吗？ 狗皇帝，如果不是他残杀忠良，望国就不会兵败，此次联姻就不会存在。 按照礼部制定的流程，所有贵女此时要上去献艺，起初西秦三皇子还陶醉的听着一个又一个贵女上去，左不过就是些古琴、琵琶之类的演奏，无聊极了。 直到安国公之女上台的一瞬间，西秦三皇子迫不及待的出声：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西秦尚武，对于这种靡靡之音实在是欣赏不来，我只想问一下究竟是哪些贵女是武将世家？” 西秦三皇子这番话一出来，基本上天星阁内超过半数贵女就被淘汰下来了，眼看剩下的就只有安国公之女，平阳侯之女以及威北将军家的庶女。 不过所有人都没将一个庶女放在眼中，不管怎么看西秦虽是小国，但是如果选了一个庶女那三皇子无异于是打自己的脸。 “现在就剩下三位贵女了，皇子是有自己的选择了吗？” “回陛下，在我们西秦有一句话：‘缘分天定，日子人定。’既然如此，我请求在望国居住一年，随行使团也同我在望国居住，这一年时间我会与三位贵女接触，相互了解一下，一年过后定会告知哪位才是我西秦选择的太子妃。” 皇上听到他的话后心中颇有些举棋不定，毕竟是别国太子在望国京都居住，其中牵扯的各方因素都太多了，但是一时间自己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转头看了眼皇后，多年夫妻之情让她快速了解到皇上的意思，于是小声说道： “臣妾觉得此举甚好，西秦三皇子与三位贵女接触过后选择的人定是合心意之人，以后日子也能和和美美，方应和了此次联姻的初衷，若现在随意选择，万一将来发现不合适，岂不违背了这件事儿的初衷。”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遂点点头，也就答应了下来。 由于西秦三皇子的决定让今晚原本漫长的宴会大大缩短了时间，事情结束了，所有人也就离开了潇湘苑。 顾兰溪也带着下人住进了平阳侯府。 “小姐，平阳侯府已经换上了我们自己的人，墨竹那边传来消息韩大人想请您今晚在琴瑟楼聚一聚。” “好，既然我们从那么偏远的地方来到京城繁华之都总该去见识见识这京城的样貌吧。都说琴瑟楼是京城第一号的销金窟，那今晚我们就去见识见识销金窟究竟是何模样。” 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下人，顾兰溪心中感慨万千，这件事儿总算是开始了。 晚上，马车缓缓驶到琴瑟楼前，顾兰溪扶着琉璃的手走下马车，看着里面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顾小姐，您定的酒菜已经准备好了，楼上请。” 顾兰溪随着小二上了楼，打开门就看到韩鸣熙已经在房间里了。 “熙哥哥，昨晚的宴会你怎么没到？” “我本来就是刑部的人，此次也只是借调，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自然不会出现在宫宴上，再说了我这个人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应酬，能推则推。” 两个人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品尝美食，这是十年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轻松的吃东西聊天。 “还记得小时候你就是最贪吃的那个，不管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只要你听说了，就一定要想尽各种办法偷偷溜出去吃，为了这个还被伯父打了很多次。当时我就在想，一个小男孩为什么这么贪吃？” “那时候还小，不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总觉得世界这么大，京城这么热闹为什么我要被天天关在房间里习武，修习兵法，那东西真的是太枯燥了。不过现在真的很感谢父亲当年对我的教导。” “不过现在才明白了，哪个小姑娘不喜欢吃好吃的呢！” “当年被父亲打的时候多亏了熙哥哥帮我，否则真不知道会被父亲打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说起小时候的事情都是轻松开心的，可是后面的事情难免让人唏嘘，当年两家人是那么的好，可是现在呢？ 当年赫赫有名的侯府一夕之间顷刻覆灭，现在忠勇侯府杂草丛生，门庭若市的场面也不复存在。 “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我们就好好喝酒，好好放松放松，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想办法接近三皇子了吧？” “说道这个事情，还真的需要熙哥哥帮个忙，看看能不能将三皇子约出来，帮我制造个偶遇，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跟他搭上线。” “三皇子现在在宫里的处境尴尬，我在刑部可是刑部却是安国公的势力范围，大部分官员都是安国公的党羽，所以三皇子与六部官员甚少接触。你稍等我几天，我先想办法跟三皇子接触上探探他的心思。” 顾兰溪也知道这件事儿急不得，所以也只是点点头，答应等他的消息后就不再说了。 第11章 知己 次日一早，顾兰溪还在洗漱的时候，琉璃就进来禀报西秦三皇子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无奈，那个傻子怎么会第一个来找自己，生怕自己不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请三皇子于正堂稍作片刻，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是，小姐。” 片刻后，顾兰溪走到正厅看着正坐着喝茶的西秦三皇子，微微躬身行礼。 “平阳侯之女顾兰溪见过西秦三皇子。” “我也分不清你们谁是谁，今天想着有时间过来逛逛你们望国帝都，不知道小姐是否有时间。” “我父亲的封地不在这儿，我也是三天前才来到京城的，所以如果三皇子想要逛一逛京城的话恐怕另外两位比我更加适合。” 现在京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西秦三皇子选妃之事，所以每个人的视线自然也在三皇子身上。 自己虽然想要入局但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那正好，你不了解，我不知道，那我们就四处逛逛，逛到什么地方就算什么地方，正好明天再跟其他小姐见面的时候也有事情做，否则京城就这么大，我还真担心要重复做有些无聊。” 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顾兰溪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了，那索性就大方一点。 “小姐，韩大人已经带着三皇子去琴瑟楼了，你要不要？” 听到琉璃如此说，顾兰溪点点头，看来今天是个好机会，少了谁都差一步，既然老天已经将机会送到自己手上，那不牢牢把握住真的是浪费了。 “既然是顾小姐推荐的，那就去看看吧，我在西秦的时候也听说过望都第一号销金窟，人们总将其传得神乎其神的，既然如此就劳烦顾小姐领路了。” 顾兰溪点点头，也顾不上吃早饭，两个人就来到琴瑟楼，径直到了蓝溪阁。 关上门后，顾兰溪转身对西秦三皇子说道： “书墨，我需要你的帮助。” “顾小姐这是准备不跟我装陌生人了？” “书墨，你知道的当年我扶持你坐上太子之位就是为了今天，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既然你愿意配合我完成我的计划，我自然是要谢谢你的。” “不用，这是你我当年交易的一部分，所以不需要谢谢，我这个人不相信什么感情，生于帝王之家怎么可能被儿女私情所牵绊，我还是更相信利益联盟，当年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能力，所以我自然愿意配合你完成你的计划，你说到做到，我自然也要。” “好，简单来说，我想让三皇子坐上太子的位置，虽然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是一个圣明的皇帝，但是我别无选择，如果他不是，我不介意望国成为西秦的附属国。” 子书墨怎么也没想到顾兰溪会这么跟自己说，他一直以为所有武将的心愿就是止战止戈，而且作为望国人怎么愿意让自己的故国沦为他国的附属。 “望国的皇帝就因为所谓的民心民意将我家百余口杀害，将辛苦征战保卫望国的十万忠魂埋骨他乡，这样的帝王有什么可值得我效忠的？” “好，顾兰溪你如此坦诚，我自然也会以同样的坦诚待你，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便让你如愿，这是我的对你的承诺。” 听到子书墨如此说，顾兰溪郑重的行礼。 “顾姑娘何必如此？依照你的能力你足以称侯称相，怎么样，待这边的事情结束后，你可愿意随我回西秦，成为我府中幕僚也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封你做官，女官又怎样，我西秦不是望国，我们只崇拜能力，不看中性别，顾兰溪，相信我，那才是你的天地。” 顾兰溪不得不承认，子书墨的话真的让自己很心动，但是现在的子书墨可以这么说，可是作为帝王的子书墨还会如此吗？ 当年父亲扶持当今圣上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多年过去，圣上坐稳了那个位置的时候，等待着忠勇侯府的就是他挥下的屠刀。 甚至都没有想过给他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三皇子见谅，我早已厌倦了朝堂的倾轧，如果不是为了我府中百余口和十万将士的清白我早已归隐山林，渔樵耕读那才是我的梦想。” “兰溪，你有大材，如此埋没，你甘愿吗？” “书墨，没什么甘愿不甘愿的，如果我离开，我们就是朋友，闲时无聊我还可以去西秦找你玩，好酒好肉招待我就好，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看在往日情分上我也可以为你分担一二，可是若你为君我为臣，我们的情谊也就到此结束了，我这一生朋友不多，所以我很珍惜你我之间的情谊。” 看到顾兰溪如此决绝的样子，子书墨就知道如果自己强求的话，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姑娘了。 他释然一笑，终于在心中放下了，或许不够放下，但是起码能够让自己不再执着。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顾兰溪记得我的承诺随时有效，如果你想，我西秦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那儿永远有一个位置属于你。” “嗯，我知道了。不说废话，我今天要见望国三皇子，所以我需要你为我作证，证明当年我的确有能力扶持你上位，那今天我同样有能力扶持他上位。” “兰溪你这样说可真的是伤了我的心，哎，你对我可真残忍，让我在别人面前承认我不如人。” “没什么如不如的，在我眼中，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你们只是比别人少了一些天时罢了，既然如此我帮你补齐就好了，你是如此他亦如此。” 虽然顾兰溪还有别的方式，但是这个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不让自己绕弯子，她原本就打算一年之后在子书墨的选妃大典上将那件事情的真相揭露出来，所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好，既然如此，如君所愿。” 知己不必多言，只言片语就已经足够了。 第12章 达成合作 两人刚说定，就听到了墨竹的敲门声： “小姐，三皇子与韩大人来了，要带他们过来吗？” “带过来吧。” 顾兰溪和子书墨坐定好不惬意的聊着京城的风土人情，她也只能从自己的记忆中抽取只言片语介绍，毕竟时间已久很多东西自己都记不得了。 打开包房门的一瞬间，崔城域看到了里面的顾兰溪和子书墨的时候愣住了。 “琴瑟楼什么时候开始拼包房了？墨管事，如果没有地方了，我们大可以换个时间再来，何必如此，你是诚心羞辱我吗？” 还不等墨竹说些什么的时候，韩鸣熙主动开口。 “三皇子不必误会，今天三位都是我的客人，三皇子，请。” 今天韩鸣熙来找自己崔城域就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看来这位韩大人所图不小。 不过自己只是个备受冷落的皇子，不管他有什么所求，自己还能变得更差吗？ “这位是平阳侯嫡女顾兰溪，这位是西秦三皇子，想必三殿下都不陌生才是。” “孤乃望国三皇子，崔城域，久仰。” “见过三皇子。” 顾兰溪微微屈膝行礼，虽然他是那人的儿子，但是至少在韩鸣熙给自己的消息里，他跟他的父亲可不是一类人。 “不知今天韩大人带孤来这个地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三皇子殿下，不是韩大人找您，是臣女有事。” “哦？” 崔城域挑眉看着这个姑娘，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到自己眼中没有那种冰冷的鄙夷，就连最下等的宫人都不会如此。 “臣女今天有一个问题，不知三皇子是否有心问鼎那至尊之位？” 顾兰溪说完这话后，崔城域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都提高了许多： “放肆，韩大人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想让我弑父篡位吗？你们可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之事？” “三皇子不必慌张，陛下如今年迈，想必不出五年陛下定需要太子监国，最多十年那个位置一定是太子的，我有能力让您坐上太子之位，也能保证您将是望国下一任国主，只是不知道三皇子是否有心？” “一届女流之辈好大的口气，也许你不知道我如今处境，才敢口出狂言。” “三皇子，您的生母不过是浣衣局的宫女，当年也是当今陛下醉酒宠幸后有了您，后来您的母妃被当今皇后和贵妃陷害惨死，我说能帮您坐上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顾兰溪淡定的看着崔城域，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猜忌和愤怒而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想想如果自己某一天突然被一个人告知可以帮自己坐上皇位，大概也是这种反应吧。 “那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当今朝堂刑部、吏部、兵部属于大皇子，礼部、工部、户部属于二皇子，安国公是皇后的母家，扈靖侯是贵妃的母家，自然分别支持大皇子与二皇子，禁军直属帝王不涉党政，因为你母妃身份低位又过世多年，你的待遇跟冷宫也差不多，皇上自然是想不起您来的，所以这皇位跟您自然是无缘的。” “既然这些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选择我？” 三皇子原以为平阳侯远离京城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决策，可是让自己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 “因为我所图甚大，就是不知道三皇子是否能满足我的胃口。当然如果换成其他二位恐怕我的所图只能成空，所以我平阳侯府准备赌一把，就是不知道三皇子愿不愿意成为我的盟友。” “那就先说说你所图为何？” “如果我能帮助三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我平阳侯府要从封地回京，还要实权的侯爵之位，可以世袭罔替的那种。” “你的胃口不小。” “对，如果不是胃口不小，我为什么要舍弃那两条捷径选择您呢？” “你知道当年......” “我知道，当年死的不应该是您的母妃，而是您，只是您的母妃一力承担说是她心胸狭窄想要借你的手完成那件事儿，而且当年你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所以皇上相信了，自然是一杯毒酒了结了她的性命。”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三皇子警惕的看着顾兰溪，当年的那件事是皇家秘辛知道的人不多，当年涉事的宫人都被处以极刑，母妃宫中的宫人除了最下等的都被处死了，那些最下等的也都被罚没做了苦役。 这样的事情她都能知道，可见是有备而来呀。 “三皇子，如果不是有备而来我怎敢轻易妄言？我平阳侯府不满足于封地王爷，军权，铸币权都在朝廷手中，我们就是被发配边疆的闲散王爷，既然我们花了大力气自然是要把所有都调查清楚了。” “好，我不在乎那个位置，但是我要让当年陷害我母妃的人都付出代价！” 看着崔城域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顾兰溪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成了，她俯身倒了四杯酒，自己拿了一杯。 “那就提前预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好，今日之事我们就说定了，君子一诺，一诺千金。” 可能是因为今天听到的这些事情得到的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所以崔城域已然忘记了西秦三皇子还在这个地方，直到此刻才看到他。 “这是？” “原本兰溪担心你不相信她的能力，所以特地拉我过来作证，只是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顺顺利。” 子书墨拍了拍崔城域的肩膀，反正他又不怕这个三皇子。 “你？能作证？” “当然，你不知道我的情况，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跟你的处境差不多，而且我就是在顾兰溪的帮助下坐上了如今的太子之位。” 眼看崔城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别不信，框你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你当皇帝当的又不是我的皇帝。” 说着，子书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派的风流倜傥若是让其他女子看到恨不得立刻飞扑上去。 第13章 宣泄的出口 “所以相信我，答应跟她合作肯定是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只不过你可得想好了，如果最后你不能履约，她也有本事将你从那个位置上推下来。” “既然如此你答应什么了？” “三皇子，这就不是你该打听的事儿了，我只能告诉你，相信她你不亏，做不到你吃大亏，想好了在答应吧。” “既然知道你想要什么，那我就放心答应了，你说的这些我绝对能够做到，你放心。” “好，既然如此，一约既成。” “万山无阻。” 四个酒杯碰到一起，从今日开始四个人就在一条船上了。 “事情已经约定了，那我就先走了，出宫一趟不容易，我还是早点回去，不要让他们抓到我的小辫子比较好。” “那我也先走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到处逛逛。” “我觉得你还是去找安国公的女儿比较好，否则这个小姐明天恐怕就要为难你了，今天要是你找了，为难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哎呀，还是顾小姐疼惜在下。” “行了，别嘴贫了，快走吧。” 两个人呼呼啦啦走了就留下顾兰溪和韩鸣熙两个人了。 “我不知道子书墨的太子之位是你帮着拿到的，看来曾经只会翻墙出去的小屁孩如今真的是长大了。现在看你还觉得有些奇怪，一直以为你是男孩子，如果不是老谷主，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其实你是个女孩子吧？没想到你家隐藏的这么深。” “当年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大出血伤了身体，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我父亲对母亲又一往情深不愿意纳妾，所以我忠勇侯府只有我一个孩子。 当时父亲就想将手中的军权交给我，你知道的，长鸣军一直都是跟着我父亲打天下的，换成任何其他人恐怕都难以服众，所以父亲无奈，只能说当初母亲生了一个男孩。 为了父亲也为了我们忠勇侯府，直到死前我都只做男孩子装扮，其实有时候我挺感谢圣上的，毕竟我是个女孩子，小时候还好说，分不太清楚，最多只觉得我一个男孩子长的秀气了一些，可是长大之后呢？还能瞒得住吗？ 我记得那段时间母亲天天都睡不好，有一段时间还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里都是我女孩子的身份被人知道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呀！” 顾兰溪一边说一边喝酒，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些记忆都已经褪了色，可是在自己这儿那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 “兰溪，别喝了，你喝多了。” 韩鸣熙紧紧握着顾兰溪的手，想要阻止她继续喝下去。 “熙哥哥，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是太憋屈了，我知道十万长鸣军如今剩下的寥寥无几，我知道当年的真相只有我，只能我来揭开，昭告天下，给长鸣军正名，证明他们不是叛军，他们没有背叛望国，他们是清白的，他们忠于自己的国家，忠于那些他们活着的时候守护的土地，守护的人民。” 看着无助的顾兰溪，韩鸣熙也体会到了无助，那些事情他不是亲历者只能将她抱在怀中无声的安慰。 “哭吧，哭吧，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放心，兰溪你的身边还有我，以后不论你想做什么，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看着最后哭的睡过去躺在自己怀中的顾兰溪，韩鸣熙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已经在自己身边了。 最后还是将她抱起来跟着墨竹去到了她休息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她，好想把她的模样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当年你家小姐为什么去西秦？”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韩鸣熙连头也没回，就知道能到这个地方的，无外乎就是琉璃或者墨竹了，这个问题不论问她们两个谁都很合适。 “当年小姐从神医谷醒来后养伤三年，她一直不相信忠勇侯府和长鸣军会通敌叛国，所以一直在查找当年的真相，后来也算是找到了，于是小姐开始策划为他们翻案。” 墨竹慢慢走到床边，立于床头看着脸色苍白的顾兰溪，这么多年小姐的辛苦自己都是看在眼中的。 “一开始小姐想直接回到望国，可是当时的望国没有人能帮我们，那是我们也没有自己的势力，所以只能从周边小国开始，于是小姐和我们开始经商，开设了风霜阁主要是做掮客生意的。后来我们查到了西秦三皇子的事儿，于是小姐决定助他一臂之力，毕竟我们是要回望国的，这件事儿总要有一个开端，所以西秦最合适了。” 韩鸣熙点点头，的确这么多年望国和西秦摩擦不断，时有战争，西秦虽小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望国这么多年也没能将西秦收入国土。 长此以往肯定不行，所以两国势必要找一个机会和谈，既是和谈必定是需要陪嫁公主的，只是看哪边陪嫁而已。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韩大人，小姐这么多年很辛苦的，请您一定对她好一些，虽然我们都是女子，但是如果让我们知道您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哪怕是拼上我们的性命也会让您付出代价。” “你放心吧，心心念念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辜负呢？” “可......” 墨竹不可思议的看着韩鸣熙，之前没有人知道顾兰溪是女儿身，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男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喜欢上的？ 毕竟龙阳之好太过震惊了。 像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韩鸣熙微微一笑，好像是想起了之前的纠结、恐惧、彷徨不知所措。 “你忘了当初是我把她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老谷主救她的时候我就在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哦，对，我忘了这个事儿了。既然韩大人当初救了小姐的命，自然会对小姐很好的，那我们就放心了。” “你们对她真的很好。” “那是，小姐救过我们的命，而且我们大多数都是当年长鸣军的家属。” 第14章 上门挑衅 等到顾兰溪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怎么睡了一晚上？熙哥哥呢？” “小姐，你没有心！” 琉璃一脸控诉的看着顾兰溪，醒来第一句话居然问韩大人，这么多年小姐不论去什么地方都是自己陪着的，可是小姐都没有问问自己。 “好了，好了，我的好琉璃，昨天我的小琉璃在哪儿休息的呀，休息好了吗？” “哼，这还差不多！小姐放心吧，韩大人昨晚守了你一晚上，直到今天早上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嘱咐我给你弄点热蜜水，说喝酒之后喝点热蜜水会比较舒服，而且他说小姐从小就喜欢吃甜的。啊啊啊，小姐，韩大人真的是太了解你了。” 顾兰溪看着琉璃的星星眼一时间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丫头究竟在兴奋些什么。 “好了，别在这儿傻乐了。收拾收拾赶快回去吧，从后门走，不要让别人发觉。” “放心吧，墨竹姐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就在琉璃帮着顾兰溪收拾的时候，小丫头突然闯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刚刚平阳侯府有人来报，说安国公家小姐去找您，已经快到侯府了。” “怎么会？” 琉璃一脸震惊的看着顾兰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简单挽个髻吧，收拾收拾我们就回去，让来报信儿的人现在回去招待一下，就说我还没起身，我就不信她还有胆子闯我的闺房，毕竟我平阳侯可是皇亲，她安国公只是国戚，她要是有那个胆子，我就敢进宫找皇上做主。” 看着顾兰溪镇定的样子琉璃也没有那么慌张了，对呀，当初小姐找上平阳侯看中的也是他皇亲的身份。 简单收拾好之后，顾兰溪坐着马车慢悠悠回到了平阳侯府后门，进去之后直接走到正厅，还没进门就听到安国公之女在里面大呼小叫。 “你们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把我晾在这儿半天了，这就是你们平阳侯府的待客之道吗？” “有劳小姐多担待了，我们小姐的确是刚起床总不能不洗漱就出来见客，如果是那样到时我们失礼了，只是我们也没想到安国公小姐一大清早就来我们平阳侯府。” “放肆，我做什么哪里轮到你们这些下贱之人指手画脚！” 说着她就伸手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那个侍女的脸上。 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顾兰溪加快脚步走进去，快速走到安国公之女面前一巴掌扇了回去。 “你！” 安国公之女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打自己，捂着脸愣在原地，身边的侍女也连忙上前将自家小姐紧紧护在身后。 “你放肆！” 顾兰溪丝毫不惧的看着对方，虽然自己想到了但是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自己也不能落了气势。 “你才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父亲，他一定饶不过你！” 长这么大自己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一个封地来的人居然有胆子这么对自己！ 自己绝对不能放过她，一定要让父亲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才放肆！我当然知道你了，安国公之女，你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我不过是个封地的王爷之女，也是皇亲，而你只是国戚，你如此对我就是以下犯上，别说你父亲，今天的事情如果让皇上知道了，恐怕你安国公府也要跟着受惩罚。” 顾兰溪慢悠悠走到正座，坐了下去，拿起丫鬟早就准备好的清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我不爱喝这个，我记得我来的时候父亲给我带了清溪白露，给我换那个吧。琉璃，把人带下去擦点药，别落了痕迹。” “顾兰溪你别以为我怕了你！” “安霜染，你究竟是真的蠢还是装蠢？” 顾兰溪漫不经心的看着对方，虽然知道昨天子书墨第一时间找了自己一定会有人眼热看不过去找自己麻烦，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用这种方式。 “顾兰溪你说谁蠢？” “说的就是你，你怎么不想想，三个女孩子，除了你我还有一个人，人家怎么不做这个出头鸟？” “你说那个小庶女，她拿什么跟我争？” 看来这么多年安国公真的很宠爱自己这个女儿，一点心机城府都没有，这样的话说出来要是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安国公府就能成为众矢之的。 “看来安小姐对西秦太子妃之位是势在必得了？”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安国公府的势力，我不相信西秦太子会放着我不选，选你们。” “他选谁跟我没有关系，但是安小姐如果你想因为昨天的事情来找我的麻烦，那我也不介意让陛下知道这件事儿，如果陛下知道了，那你就要好好掂量掂量安国公府能不能护住你。外戚势力如此强大，完全不将皇室子弟放在眼中，你觉得陛下还能容得下你们安国公府？” 顾兰溪眼色一凛，寒光乍现。 看到这样的眼神，就算顾兰溪现在出手要了自己的性命，安霜染也不会觉得有丝毫意外。 “你，你敢！” “我有何不敢？说到底我都是皇室子弟，我父亲跟当今圣上也是兄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隔着也不远。你现在对我如此嚣张，完全是在挑战皇家威严，安国公府究竟有多大的势力能容的下你这个挑战皇家权威的人。” 当初自己挑选也不是盲目，要不是看中了平阳侯府皇亲的身份自己也不会选他们。 “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眼看说不过，安霜染只能落荒而逃。 “就这个胆子还敢在我们平阳侯府撒野，真的是，同情。” 琉璃一脸鄙夷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几人，自家小姐收拾这帮小丫头的功力真的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行了，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防止节外生枝。” “可是为什么呀？让三皇子和皇上知道不好吗？” 琉璃不太明白自家小姐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15章 总要有个开始 “安国公府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真以为皇上不知道？不是的，不过是因为没有直接伤害他的利益罢了，咱们这位皇上呀，从来不把任何人的性命放在心上的。既然如此，就算现在进宫告状又能怎样呢？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安国公那个老狐狸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我们小题大做。” 顾兰溪喝着手中的清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好用的东西当然是要放在最紧要的关头用了，与其现在将事情揭到明面上来，不如按下，让安国公府不以为意，等到了将来的某一天，脓疮已经足够大的时候，一桩桩一件件民生民意呈鼎沸之姿，再将这件事挑出来，恐怕到时候皇上为了安抚民心也得处置他们。” “还是小姐心思敏捷。”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既然我们已经成功的跟三皇子达成协议了，那就让我们的人动起来吧。” “是，小姐，墨竹姐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等小姐一声令下了。” “兵部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既然如此给书墨传消息，给礼部找点事儿干，我就不相信了，他们接待使团能如此尽心尽力毫无纰漏。咱么也该让这位皇上想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这西秦太子入了我望国境内了。” “小姐放心，西秦那边因为太子来我望国出使之事已经吞并二十万在两国边境，如果他们真的不长眼敢冒犯了西秦太子，恐怕就要大军压境了。想必这种罪名他们也不敢随意往身上揽。” 接下来的日子顾兰溪过的悠闲极了，除了偶尔跟子书墨逛逛京城所谓的培养感情之外，就是去琴瑟楼跟韩鸣熙碰面，日子过的好不快活，可苦了礼部的那些人了。 “你的主意吧？” “熙哥哥看出来了？” “可苦了礼部那些老人了，整天被那个西秦的三皇子折腾的苦不堪言，你不知道最近林侍郎天天找我喝酒大吐苦水，说这个三皇子究竟有多难伺候。” “既然决定开始了总要有下刀的地方呀，还是要让我们的皇上想起来今天的憋屈究竟是因为什么。” “怎么，看兵部不顺眼了？” “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而且不顺眼很久了，你不知道兵部尚书李燃是个贪墨的老手了，这次西秦能大获全胜就是因为这个李燃，这次西秦和望国之间的战争我去看过，你不知道咱们用的武器跟稻田里的麦秆差不了多少而且骑兵的马匹都是最末等的，就这样的装备哪怕是最精良的士兵都不可能赢吧？熙哥哥，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就是躺在所有士兵的尸体上享受着他们荣华富贵吗？” 忠勇侯本来就是武将，所以当顾兰溪看到此等场景的时候心有多痛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他们这就是推着我们望国的士兵去死！所以，这个李燃我早就想动动他了，只不过一桩贪墨案可能不会动了他的根基，我需要一桩人命案。” “兰溪，你不会......” 韩鸣熙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兰溪，他不相信当初单纯的小姑娘居然现在变得这么狠了，视人命如草芥！ “熙哥哥你想什么呢？这个李燃贪墨了这么多钱，除了孝敬他的主子以外剩下的都买地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要中多少粮食。而且还因为买的事情闹出了人命，只是后来被他的主子压下来了而已，一家子最小的孩子不过三岁，他都没有放过。” 韩鸣熙知道官场之风不正，现在大家都觉得谄媚上官就可以了，真正办实事儿的人已经很少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自己虽然身在官场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的缘故。 “他们怎能如此？” 虽然自己知道官场腐败，但是没想到他们能将人命视草芥如此。 “这件事情我也是偶然知道，他们不知道这家人还有一个幸存者，就是施诗，你应该见过的，她是这家的小女儿，因为当时家中贫困，所以在京城一家大户人家当洒扫的下人，所以躲过一劫。我也算是千辛万苦才找到她的。现在她是我琴瑟楼的头牌。” “原来琴瑟楼里的人都是这么来的。” “是，琴瑟楼大部分都是当年长鸣军的遗属，还有一部分是被这些官僚或者皇亲欺压无处声张的家人。大家来到这儿都是有仇报仇的，我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式，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所以自然是不会背叛你的。” “除了一些家里实在没人的，剩下的大部分人的家属都被我留在了神医谷，由我自己的人照顾，我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熙哥哥，我相信他们，但是我也不会盲目的相信，人心难测。” “兰溪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怖，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只要他们不背叛你，你不会伤害他们的家人的，你这也是自保而已。” 兰溪看着韩鸣熙明亮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多年仇恨鞭策着自己，自己都已经快忘记原本的样子了，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毫不怀疑。 “熙哥哥，我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也会因为复仇变得面目可憎，草菅人命。我也怕伤害了不应该伤害的人。” 韩鸣熙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在耳边小声安慰： “兰溪，我相信你，你不会的，纵然是伤害了别人，也不会害人性命的，而且你放心你还有我，如果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会拦着你的，我不会让你变成曾经你最恨的人的。” “熙哥哥，谢谢，还好有你。” 环着韩鸣熙的腰身，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这么多年了，顾兰溪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这种感觉真好。 她贪婪的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第一次不想放开一个人。 第16章 流言四起 第二日清晨京都大街小巷到处流传着西秦太子为难礼部的传言，还并着这次之所以兵败乃兵部贪墨之故。 晚上站在蓝溪阁俯瞰整个琴瑟楼的顾兰溪和韩鸣熙二人，听着下面众人议论纷纷。 “现在也不知道这些究竟是真是假，要是这事儿是真的那皇上不好好查查吗？” “就是呀，我远房的一个亲戚是在礼部一位官员宅邸当差，也听了那位官老爷说了，最近这西秦三皇子天天找茬，今天说什么房间陈设不好看，明天挑剔饭菜不够精致，也不看看他们那偏远地区看过什么佳肴？” “要我说呀，就是无故找茬！”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听说这太子来我望国出使边境陈兵十万，如果这太子在我望国出事的话，必定马踏望国！” 下面人声鼎沸，最近望国京都最受人瞩目的恐怕就是这件事儿了。 “看来我派人散布出去的流言已经起了效果了。” “只是这种隐秘之事被来百姓知道了，皇帝应该是雷霆震怒了吧？” 楼上的两人一派闲适之姿，丝毫没有震惊与慌乱。 “今日早朝皇帝已经发了一次火了，想必不出三日，皇上一定会派人彻查这件事儿，一旦事情属实，那这兵部的李燃也无法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了。” “熙哥哥派人散布流言，一定要小心切勿引火烧身。”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此刻安国公府内，李燃焦急的看着上首的男人。 “国公爷，你可得想办法救救我呀，当初这笔军饷可是您和大皇子说有急用日后定能给我兵部补上的，所以我才挪用了，谁知道后面会出岔子，现在京城市井流言纷纷，我这已经没办法了，求国公爷帮帮我吧。” “李尚书这是何意？” 安国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简直就是算好了一样，自己和大皇子前脚刚讲这部分银两瓜分完了没多久，西秦突然与望国开战，当时两人怀疑有内鬼，可是不论怎么查就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国公爷，这事儿事关下官的身家性命呀！” “你放心吧，不论是我还是大皇子都不可能弃你不顾，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皇上想查我们也可以安排自己的人手，只要没有证据，不过是些流言蜚语而已，又能奈你何呢？李尚书不要心虚，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别人家还没查到什么之前，我们自己先露了马脚，到时候大皇子都保不住你了！” 李燃看着安国公眼中闪烁的杀意，虽然担心但现在已无计可施。 “放心，国公爷，下官记住了。” 看着李燃离开的背影，府上师爷慢慢走到安国公身边。 “国公爷还是尽早做打算，李尚书如果真的保不住也不能拉你和大皇子下水。” “只要他还顾念自己小儿子的性命，就知道哪怕是查出来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皇上坐在御书房不断按揉着自己发胀的脑袋，一个西秦皇太子已经很让自己头疼了，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流言。 “去，把韩尚书给朕找来！” 韩鸣熙早就想到这桩案子一定会给刑部，毕竟大理寺卿是大皇子内弟，如果让大理寺查这桩案子一定不能平息民愤。 可是这刑部虽然大部分官员都是大皇子安插进来的，但是自己的父亲和自己跟大皇子却没有任何关系。 “熙哥哥，如果这件事儿交给伯父会不会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你可以放心，这么多年大皇子虽然在我刑部安插人手，但是跟我父亲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父亲那个人一直都是刚正不阿的，虽然嫌少给两位皇子面子，但是一直是中立不涉党政，就算是大皇子也不能轻易对我们家动手。” “可是熙哥哥我还是担心，当年我忠勇侯府名声显赫都能被两位皇子联手陷害，更何况是你们，就算我想要复仇，但是我不想将你们拖入这趟浑水中。” 这么多年自己能够支撑下去，当年自己能够活过来清醒都是因为韩鸣熙，自己想着有一天自己还能见到这位从小护着自己长大大哥哥。 “放心吧，相信我，你的熙哥哥敢做这样的事情就有自信，我尚书府绝对不会因为这事儿被牵连。” “好，熙哥哥，如果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能隐瞒我！” 韩鸣熙微笑着点点头，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么多年刑部官员审理案子都要看着大皇子的脸色行事，自己早就受够了，如果能借此机会肃清一下刑部官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对了，熙哥哥，我已经让墨竹从风霜阁调了一批最好的杀手，这个案子没有结束之前他们会装作你们尚书府的侍卫保证你们的安全，不许拒绝，如果你和伯父伯母因为我的事儿遭遇任何不测，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兰溪，谢谢你。” “熙哥哥何必跟我客气，你和伯父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用遭遇这些，这些年尚书府能够在京城屹立不倒，你和伯父能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人手下讨生活自然是有你们自保的本事。” “好了，不说这些了，算算时间我爹应该已经进宫了，就是不知道皇上对这件事儿的反应是什么，我现在只担心他想让我父亲站出来名义上彻查这件案子，但是实际上只想要平息流言。” “放心吧，既然把这事儿掀出来就不可能让他们含混过去，明天我的人就会敲响上阳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兵部贪墨的证据放在皇上面前，到时候他不想调查也容不得他了。” “可是那个人？” 韩鸣熙知道能拿出证据的人必定是当事人，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现在上殿状告当朝兵部尚书一不小心就容易丢了性命。 第17章 敲响上阳钟 “熙哥哥放心，那人之前被我救下来之后就一直在风霜阁，现在已经是我风霜阁霜的阁主了，主要负责暗杀，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安排他回我风霜阁总部，那可在西秦到时候就算大皇子和安国公想做什么也找不到人了。” 韩鸣熙点点头，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准备就绪了，只待一切慢慢发生就好了。 皇上在尚书房召见韩尚书两人商谈兵部尚书贪墨一事。 “皇上，按照我国律法三品以上官员的案件不归我们刑部管呀，应该是大理寺彻查之后，我们刑部只需要对案件和证据进行复核就可以了。” 韩尚书能够在朝堂不依附任何一方势力至今屹立不倒也是有自己一番手段的，只是没想到这次皇上居然不按照规矩将这个烫手山芋直接交给自己。 “大理寺卿是大皇子内弟，而这兵部尚书跟大皇子的关系迫近，韩卿，朕要的是把流言能够压下去的结果，如果这事儿让大理寺侦办不免还要落人口实。” “皇上此次事情事关重大，臣相信大皇子是个知道分寸的，绝对不会给皇上添乱，所以皇上大可放心，不论是将此案件交给我刑部还是大理寺都绝对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皇上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那朕就将此事交给韩卿，想必韩卿能给朕一个真相。” 听到皇上这么说，韩尚书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心中大概也知道了皇上此举究竟是为何，虽然心中不愿，但这么多年自己能安身立命也不是个废物。 “臣遵旨。” 韩鸣熙晚上从琴瑟楼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家里的下人说父亲找自己有事商量，自己也知道大概是什么事情了，既然心中有数自然知晓该如何应对。 “父亲，听下人说您找儿子有事。” “鸣熙，今天皇上把我找去交给了我们刑部一件案子。” “可是兵部尚书贪墨军饷一事。” “你已经知道了，那你怎么看？” “父亲，此事不仅事关我朝数万将士的身家性命，更重要的是如果此事为真，那兵部尚书是否有通敌叛国之嫌犹未可知。而且如果此事不能还天下一个真相，那将来到了战场上有哪位将士真的愿意拼死保卫国家？” 看着自己的儿子韩兆齐突然觉的自己真的是老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自己这个儿子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调皮捣蛋不懂事的小孩了，他真的长大了，能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就明白皇上的意思。 “现在刑部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皇上特意将此事交给为父而不是交给刑部，可见皇帝之决心，所以为父今天让你来就是想嘱咐你两句......” 还没等韩兆齐说完，韩鸣熙就打断了父亲的话，这种托孤遗言自己才不要听，既然自己能想办法将事情放到刑部他们父子管辖的范围内，就有能力保证他们父子的安全。 更何况兰溪已经给了自己一批刺客，是风霜阁最好的杀手，自己绝对会保证父母的安全的。 “父亲，儿子已经花了大价钱从风霜阁请了一批杀手，保证你和母亲的安全，所以不论父亲想做什么，想怎么查，儿子都能保证您和母亲的安全。” 韩兆齐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已经做好了安排，他走上前去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 “好，既然你都不担心那就跟为父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吧。” 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绝对不能让韩夫人跟着一起担忧，不过家里的氛围在这个晚上还是悄然发生了变化。 次日一大早，顾兰溪就将人送到了刑部尚书府，看着这群陌生人，韩夫人不免有些心惊，这么多年的眼力让她知道这些人都是些常年刀口上舔血的人，他们身上的杀意是藏不住的。 虽然不知道老爷和儿子究竟在做什么，需要让这些人保护她的安全，但是只要是他们能相信的，自己也一定能够相信。 韩夫人如常的将这些人安排在了家中，也借此机会替换了两人身边的侍卫。 早朝的时候皇上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了将这件事儿交给刑部尚书审查的消息，宫门外的上阳钟就被人敲响了。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上阳宫门口，究竟是什么事儿需要敲响上阳钟，可知道这上阳钟已经近五十年没响过了，若不是有天大的冤情谁也不会擅自敲响上阳钟的。 “来者何人？何故敲响上阳钟？” 听到上阳钟响，守卫将敲钟之人团团围住，禁军左营将领石田站立于前一脸横肉满脸严肃的看着敲钟之人，在他眼中仿佛是个死人一样。 “回大人，小人乃此次与西秦交战的赤凤军赤羽营下的一名将士，此番敲响上阳钟是为了状告当朝兵部尚书李燃贪墨军饷，致使数十万将士无好的兵器可用，战马皆是老弱，如若不是如此我们赤凤营不可能大败西秦士兵，也不会数十万将士惨死战场，他们的家人等来的只有他们尸骨无存的消息。” 石田刚参军的时候也是一名小小的士兵，后来是在战役中获得军功被调入禁军的，他自然是上过战场也见识过战场的残酷，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的震惊是无法言喻的。 “你叫什么？” 石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企图从他脸上看出这件事的真假。 “小人贱名不足挂齿，小人乃固阳郡李家村李二牛。” “李二牛你可知敲响这上阳钟的规矩。” “回大人，小人自然是知道的，敲响上阳钟者需要先挨三十大板，若后仍选择上告才能面见圣上告御状。” “是，我朝开国皇帝设立上阳钟的确是为百姓设立一个可以申辩直达天听的机会，但是这三十大板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上阳钟不是随意敲响的，若想要制造冤假错案污蔑谁你们也是需要好好考虑考虑，自己能否受得起这皮肉之苦的。” 第18章 告御状 可不论石田怎么说，下跪的李二牛仍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像是铁了心要告状一样，如果是一般人看到杀威棒也忍不住胆战心惊，可是李二牛就如同没看到一样面色如常，这让石田忍不住对这件事儿有多了几分相信。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儿了，如果你能挺过这三十大板就可以进宫告御状了。” “多谢大人。” 说着，李二牛走到行刑的地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趴了上去。 一棒一棒的打下去，很快李二牛的后背就已经鲜血淋漓了，周围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之前李尚书贪墨军饷致使与西秦大战兵败之事也只是人们私下议论，但是现在居然有当事人站出来，这么打还不改初心，就让人更加相信了。 琴瑟楼蓝溪阁内，顾兰溪站在窗前呆愣的望着外面热闹的人群。 “人到了吗？” 听到脚步声顾兰溪没有回头径直问道。 “回小姐，现在正在行刑呢。” “好，伤药都准备好，还有休养的地方也准备好，估计等熙哥哥审问结束之后一定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休养，绝对不能让安国公和大皇子找到他。” “小姐放心吧，所有东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想办法将我们准备的伤药给熙哥哥，别让他在牢里死了，如果这个人我饶不了你们。” 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顾兰溪还是心有不忍，如果在复仇的过程中有任何一个人死了，她都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琉璃，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咱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这些繁文缛节，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小姐，这些事情都是大家的选择，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不仅仅是为了小姐更为了我们身上那些血海深仇，这些年小姐已经为了这件事儿付出太多了，我们都想小姐可以放过自己一些。” 这么多年，小姐的身子越来越差了，连老谷主都说了，如果在这么熬下去小姐最多还有十年寿命。 “琉璃，我原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本是一抹幽魂，若不是当年熙哥哥伸出援手，不是老天爷看不过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恐怕我早已不存在于世。” 琉璃就是害怕看到顾兰溪这个样子，这么多年小姐能够好好的活着都是因为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平反，洗清他们身上的冤案，可是如果这件事情了解了呢？ 那个时候小姐怕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自己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恐怕那个场面所有人都无法面对。 “小姐，你别这么说，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之前你就说过等事情结束之后带我们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的，你不能食言。”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隐居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还很遥远，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吧。” “停！” 石田看着受了三十大板的李二牛的后背，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够了，李二牛我现在问你，你是否要进上阳宫告御状。” 此时的李二牛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石田，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初心不改。” “好，既然如此，来人给他一片老参，别让他死在这儿了，放心吧，这是我个人的东西，如果你说的事情事实的话，所有人都站在你身后，望国数百万将士都会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多谢大人。” 石田让人搀着李二牛往上阳宫走去，行止宫门口李二牛微微挣脱了扶着他的人的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艰难的迈进大殿，走到龙椅下面，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行一礼。 “赤凤军赤羽营末等士兵李二牛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是赤凤军，今日敲响上阳钟所为何事？” 如果不是这件事，李二牛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宫面圣，现在得见真龙天子，明黄色的龙袍彰显着坐在上面那个人的地位，常年居高位的威亚也看的李二牛心惊胆战。 但是他始终记得顾兰溪对自己说的话，这件事儿只有自己站出来才能为那些当初死在战场上的战友讨回一个公道。 “回皇上，末将要状告当朝兵部尚书李燃贪墨军饷，只是数十万赤凤军无好武器可用，战马皆老弱，使我们在西秦战场上几乎无人生还，使我望国大败西秦，现在不得以还要与西秦签订什么狗屁和平条约，使我望国贵女远离故乡国土，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老无所依。” 说完，李二牛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大殿上文武百官看到此情此景无不有人动容，鲜血淋漓的身子，支撑着他来到这个地方接受极刑都是因为一个末等将士对国家的热情和忠诚，他们一辈子将自己性命交给国家，就是想建立最坚固的防线，让生活在望国国土上的老百姓可以老有所依，安居乐业。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伤害他们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国家位高权重的官员，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居然为了一点银子可以将这些人推到死亡边缘。 “李燃，你可认？” 就算是在冷血的帝王看到他这个样子，听到他说的话，也不可能一丝动容都没有。 “皇上，臣冤枉呀！这，这完全是诬告！” “好，你说是诬告，既然如此这件事儿朕就交给刑部尚书，韩兆齐，朕将这件事交给你，任何人不得插手，不论你需要调动那个部门，不论你需要什么人配合调查，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必须全力配合。朕只要一个真相，不准诬告，不准攀扯！” “臣遵旨。” 如果说之前韩兆齐只是为了完成皇帝交给自己的任务，但是现在听了李二牛的话让他过于动容，自己一定要尽全力将这个蛀虫揪出来。 第19章 一副画像 下了早朝之后李二牛就被韩兆齐带到了刑部大牢，又调了韩鸣熙买来的侍卫看守，这个大牢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下朝之后父亲去安置李二牛，韩鸣熙一个人来到了蓝溪阁，却没看到顾兰溪。 墨竹将准备好的伤药交给韩鸣熙。 “韩大人，这是我家小姐准备的，千万要保住他的性命，否则小姐发起火来可是很恐怖的。” 看着准备好的东西，吊命的人参，还有各种各样的伤药，一闻就知道是上好的伤药，还是那个心软的小姑娘。 “放心吧，有我在他一定没事儿，这本来就不是诬告，再说了他是证人不是嫌疑人，我们一定会看顾好他的。” “还有，这是李燃侵占土地残杀百姓的证据，我们风霜阁已经都整理好了，一并给您了，如果韩尚书问起就说是风霜阁看不过去给您的。” “风霜阁到底是做掮客生意的，这么频繁的在望国朝廷面前露脸是不是不太好？” 韩鸣熙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是江湖组织，如果让朝廷盯上了恐怕也少不了麻烦。 “没事，小姐说了，既然是做掮客生意，那就不论江湖还是朝堂，都是我们的客人，而且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能攀上朝廷的关系对我们多少也是有些益处的，起码知道我们手段了得，以后如果有人想要找我们的麻烦也是需要掂量掂量的。” “既然你们都已经想好了，那就多谢了。” “韩大人无需谢我们，说到底这都是我们的事情，您也只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才愿意豁出性命帮我们的。应该是我们谢谢您才是。” 说完，墨竹对着韩鸣熙深深一拜。 韩鸣熙从琴瑟楼出来之后去了刑部大牢，看到了浑身是伤的李二牛。 李二牛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自己不认识他但是自己能从他眼中看到善意。 “这是墨竹让我带给你的，你放心如果你说的事情是真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为你讨回公道的，不会让那些战场上枉死的人白死的。” 听到墨竹的名字那一刻，李二牛就知道这些都是小姐安排的，看来眼前的人就是他们说的韩鸣熙韩大人。 “多谢韩大人。” “你居然认识我？” 韩鸣熙笑了起来。 “不认识的，小姐书房里有一副大人的画像，不过是背影，我们虽然见过但是一直没看过大人的脸，那副画像小姐不论去到哪里都会带着，小姐说大人是她跟旧日唯一的联系了。只不过她现在是不能见光的人，所以不能让人知道她和大人是认识的。” 韩鸣熙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毕竟曾几何时自己一直以为她是个男孩子，也怀疑过自己不正常，可是他只是个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闹的一个小弟弟。 韩鸣熙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究竟该如何形容，好像是上元佳节漫天的孔明灯同时飞起，也好像是新春天空炸开的烟花，耳边的嗡鸣声，眼前的五彩斑斓。 “韩大人，韩大人！” 李二牛的声音将韩鸣熙拉回了现实，他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搜肠搜肚的找了几句干巴巴的话。 “那个你放心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就算不放心我也应该放心你家小姐。有什么事儿你看到旁边的守卫了吗？是你家小姐特意给你找的，有事儿跟他说就好了。” 李二牛朝着韩鸣熙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自己熟识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姐还是惦记自己的。 “韩大人，帮我谢谢小姐。” “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她最大的感谢。好了，这个地方我不便多待，先走了。” 韩鸣熙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他现在满心都想看到顾兰溪。 这是他第一次不管不顾的来到平阳侯府，守门的看到韩鸣熙都惊呆了，这究竟唱的是哪出呀？ “韩大人，您找我家小姐？” 守门的不确定的看着韩鸣熙，心里都快急死了，这位大人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过来了？ “哦，是西秦太子让我们过来看看各位小姐明天的计划，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提前告知一下那边方便安排。” “哦，好的，好的，那韩大人请进，我去通报我们家小姐。” 韩鸣熙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不顾头不顾尾的过来了，如果让人看到了这不知道该怎么说。 多亏了自己知道这西秦太子是自己人，现在这个时候用他做借口是最好用的。 韩鸣熙随着下人来到府中，穿过正厅，走过花廊直接来到顾兰溪的闺房。 “第一次看到我的闺房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不习惯？” 记得小孩后两个人就经常互相串门，一起跑一起疯，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男孩，房间里到处都是兵法，墙上挂着兵器，哪里有女孩子闺房半分的样子。 “那个.......” 一时间韩鸣熙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难不成直接问人家你是不是喜欢我？ “怎么了，突然来我家也就算了，还吞吞吐吐的，熙哥哥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 “那我该是什么性格？” “韩鸣熙，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有吗？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觉得你特别奇怪。” “如果你觉得我奇怪，那是因为我今天从一个人口中听到了一件事情。” 顾兰溪一脸迷茫的看着对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听说某人的书房里一直有我的一幅画像，虽然是背影但是今天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听到韩鸣熙的话，顾兰溪突然就顿住了，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抖出来了，自己的小心思在这一瞬间无所遁形。 “熙哥哥，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兰溪发现自己心中藏了一个人，一个自己跟了很久的人，以前只觉得这个大哥哥好无趣呀，为什么天天不出来就喜欢在房间里看书，书真的那么好看吗？ 所以自己想着法的逗他，就想他能出来。 第20章 暗杀 顾兰溪想着小时候的事情，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逗着，逗着就让这个人住进自己心里了呢？ 起初自己没有意识到，直到在西秦那次自己遇上刺杀，差点死了的时候，自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能再见到他了。 从那次之后自己才发现，原来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小时候就喜欢逗弄的哥哥，可是人家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呢，看来自己这辈子注定要有一场无疾而终的喜欢了。 “可是，熙哥哥.....” “放心吧，我知道的，什么都不用说，我会帮你完成你想完成的所有事情，是所有。” 听到韩鸣熙的这句话，顾兰溪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好了，别哭了，在哭下去你家下人该以为我欺负你了，到时候万一他们把我打出去再也不让我进来了怎么办？” 看到韩鸣熙这个无赖的样子，顾兰溪忍不住笑了出来。 “熙哥哥！对了，你这次过来别忘了找个借口，否则让人看到了，又不好解释了。” “放心吧，你跟那个子书墨打个招呼，随便去个地方踏踏青，赏赏景就可以了。我会去找他解释的。” 好吧，现在为止两个人唯一的交集就是西秦太子，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让他出面帮忙了。 两人算是互通了心意，但是现在悬在顾兰溪心上的头等大事儿还是为当年的冤案平反。 从驿馆回到尚书府，韩鸣熙就去了父亲的书房。 “父亲，这件事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放心吧，为父今天送那个叫李二牛的人去刑部大牢的时候他已经将存放证据的地方告诉我了，明天我就会去那个地方取回来。” “好，到时候父亲带着我调回来的人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我相信安国公府和大皇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明面上他们不会做什么，否则就是落人口实，但是暗地里的手段肯定是不会少的。而我带回来的这批人就是最精通暗杀的。” “儿子，这些人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带来的？” “父亲可听过风霜阁？” “就是江湖上传说专司情报和暗杀的那个风霜阁？” “的确是，还好我跟他们还算是有些交情，所以特意让他们调一直专司暗杀的人过来保护你和母亲的安全。另外，父亲，你在看看这个。” 说着，韩鸣熙就将墨竹交给自己李燃占地杀人的证据交给了父亲。 “这是？” 韩兆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这里面的东西如果是真的足以让李燃处以极刑，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丢了官位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这是风霜阁给儿子的，他们看不过去李燃的行径，如果让幸存者出来状告，那些不过是平民百姓，万一大皇子一派想要杀人灭口，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只能将这些证据交给风霜阁，而后由风霜阁交给儿子。” 韩鸣熙看着自己的父亲，上面的东西自己是看过的，简直令人生寒，不过是些地而已，何至于弄出人命？ “放心吧，儿子父亲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对不起我身上的这身官服。” 几天的时间，韩鸣熙和韩兆齐父子两人都在忙着核实证据的真实性。 李燃那边也是着急的不行，大皇子虽然已经派出身边的死士准备私下里杀了那个人，还有一些当年经手过这件事儿的人，可是已经好几天了，自己这边都没有得到消息。 虽然着急，但是安国公说的对，现在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人是自己，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才能最大的掩护大皇子那边的行动。 “怎么样了？” 韩鸣熙看着顾兰溪派给自己的人。 “回大人的话，这几天已经有四五波杀手过来了，我特意去了一趟风霜阁，不是我们的人，现在也没查出来究竟是哪股势力，应该是大皇子豢养的死士。” “看来这次大皇子和安国公是下了血本了，不过就一个兵部尚书，值得他们如此吗？” “韩大人有所不知，这兵部是大皇子最在意的一部了，虽然大皇子掌管刑部，兵部和吏部，但是刑部尚书就是您的父亲并不支持大皇子，反而持中立态度，所以他不算是完全掌控了刑部，吏部掌管百官考核，官员升迁的事宜，虽然方便安插人手，但是毕竟还有二皇子，很多事情也没办法明目张胆的做，还是有限制的。” “所以说只有兵部？” “对，之前大皇子做了一些事情，都是让兵部的人出去做得，只需要事后悄悄消除印记就可以了。这难道不是兵部最得心应手的事情？” “你的意思就是大皇子通过兵部让望国的军队变成了I自己的私军。” “的确是这个意思。” 韩鸣熙怎么都没想到如今的望国已经腐败成这个样子了。 “现在除了禁军和皇上直属的鸣翠司不受兵部的控制之外，几乎所有的军队都要听从调令了。” “难道调动军队不需要虎符吗？” 韩鸣熙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宁愿相信是风霜阁的实力不够探听错了消息。 可是风霜阁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这么多年凭借着消息的准确性在各国建立分阁，只一年时间就迅速崛起。 “又不是谋反，就算是屠个村子只需要一支先锋队就够了，要虎符干嘛呢？” 韩鸣熙点点头看来自己和父亲需要加快脚步了。 “联系一下你们风霜阁在望国京都的分阁，我明天要过去一趟，既然风霜阁是江湖势力不参与任何朝堂争斗，那么我就去风霜阁买个消息，到时候证据拿出来想必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好，韩大人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分阁的阁主，只是，明日您去的时候恐怕会遭受一些刁难，还请韩大人忍耐一些。” “刁难我？难不成是因为你们小姐？” 韩鸣熙想到了，既然李二牛能看到那幅画，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能，先前他们不一定知道那画中人是谁，但是现在看到自己了，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第21章 消息买卖 那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尴尬的神情，她们都是陪在小姐身边五年以上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小姐心中有一个心心念念的竹马。 之前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还好说，但是现在看到了难免会带入娘家人的心态，苛待一番。 “行了，我知道，放心吧，你们都是真心待她所以才会有如此举动，我能理解的。再说了，你们就算是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家小姐。安排就是了。” 次日一早，韩鸣熙就孤身一人来到风霜阁望国分阁。 “你就是韩鸣熙。” “正是在下，请问姑娘芳名。” “我听手下人说你要见我，为公为私？” “今日我见你为公，恐怕你也有意想要见我，却是为私。若是不能让你满意，恐怕这公事也得困难一些吧？” “韩鸣熙，你认为我会刁难你？” “墨澜珊，墨阁主，如果在你心里我配不上你家小姐你真的不会为难我吗？你会的，你会用你的方式让我知难而退，但是我也相信我要的公事不会被影响，因为这不仅是你家小姐想做的事情，你们的教育、经历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墨澜杉倒是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想法，不过他的确聪明，这点上足以配得上自家小姐，好像也没先前那么介意了。 “好吧，先说公事，如果让小姐知道我耽误了她的事情肯定会惩罚我的。我知道你来干什么，这是我风霜阁探查出来的消息，这么多年兵部尚书李燃贪墨军饷，大部分军饷都收入了大皇子和安国公府，也是因为李燃贪墨的军饷所以大皇子养了很多死士。” “证据呢？” “这是他们分账的账本，这是大皇子豢养死士的证据，但是我也得嘱咐你几句，这批死士数量虽然不少，但是确切的证据目前我们还没有，只有他们的藏身之处，但是你知道的死士就算是被你发现了也会立即自杀，绝不会给你们留下把柄的。” 韩鸣熙低头查看风霜阁调查出来的证据，基本上很详细每一环证据都在，基本上没有漏洞。 “不着急，大皇子豢养死士的证据我先拿走了，但是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你们风霜阁如果可以也可以继续探查，毕竟不管什么消息只要是我出钱了就能买到，当然如果大皇子也想为你们的建设添砖加瓦，我也不介意。”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们风霜阁的安危。” 墨兰珊看着韩鸣熙，果然男人都是现实的。 “风霜阁能在一年时间建立三十多家分阁，至今屹立不倒也是有你们的本事的，否则这掮客的生意也是不好做的，毕竟树大招风，谁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柄在你们手里？” 韩鸣熙倒是不介意对方对自己的嘲讽，自己又不是傻子，这种时候感情用事大可不必，而且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 “韩大人果然能言善辩，澜珊甘拜下风。” “价钱如何？” “我听说韩大人的丹青一绝，希望韩大人能为我作画一幅，就算抵了这情资了。” “不知墨姑娘想要什么画？” “韩大人如果可以就为我画一幅我们家小姐的丹青吧。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来人，带韩大人去隔壁作画。” 说完，墨澜珊转身离开了，两人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风霜阁一向随心所欲，自己这个阁主想要什么样的报酬都可以，这么多年小姐给了他们很大的自由。 等墨澜珊再出来的时候，韩鸣熙已经离开了，桌上已经留下了一幅画着顾兰溪的丹青。 画中女子栩栩如生，可见作画之人已经描摹过成百上千次了，早已将此人的样貌深深刻在心里了。 “阁主，看来小姐这么多年的情谊没有白白浪费。” “再说吧，小姐这么多年已经很辛苦了，如果能找到一个知道疼惜她，真的能够将她放在心里的人，我们当然开心，如果那人不是良人，我们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为小姐讨回公道的。” “阁主，韩大人离开的时候曾问是否能将李燃侵地杀人案的人证护送到刑部？” “既然当初我们已经接了这个单子就要保证人家的安全，如果韩大人需要我们自然是尽全力相助，但是派我们的人名正言顺的过去谈判，那对证人必须由我们保护，寸步不离，如果他能答应我们可以答应他的要求，如果他做不到，我们不能冒险。” “哪怕是金銮殿吗？” “对。” “可是如果这样韩大人是不是做不到，这，未免有些过于为男人了。” “你别忘了，我们跟韩大人素不相识，我们风霜阁做的是生意，既然是生意自然是互有要求，如果我们什么都不提就直接答应韩大人，那未免会让人以为我们偏向韩大人，那么我们风月阁提供的证据就会变成人人攻击的把柄，我们绝对不能给大皇子和安国公这样的机会。” “好的，阁主，我知道了，傍晚时分我会亲自去刑部跟韩大人谈条件。” “不，现在就去，去刑部，不要担心有人跟着你，我就是要他们看到回给他们主子。不，我亲自去，你下去吧。” 说完，墨澜珊就亲去刑部，果不其然自己出来没多久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墨澜珊也不介意，本来就是要让大皇子和安国公知道自己不过是来谈生意的，价高者得。 “韩大人，外面有一个女子自称是风霜阁望都分阁的人说来找你谈生意的。” “快请进来。” “墨阁主怎么亲自过来了？” “韩大人给了我很满意的价格，我倒是继续想跟您合作，毕竟合作我不吃亏，所以自然是要亲自来谈才能显示出我风霜阁的诚意，而且此次过来我提的条件过于苛刻，也是不想韩大人误会，毕竟以后说不定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韩鸣熙知道这种时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风霜阁提出的条件越苛刻对自己越有利，所以当即也不再含糊。 第22章 面圣 既然人家要提出条件，自己能付得起就能达成所愿，如果付不起自然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墨阁主请讲。” “韩大人明理，当初我们也是接了这对夫妇的单子，要保证他们的安全，风霜阁向来都是如此，既然接了单子，自然是倾尽全力达成，否则我风霜阁恐以后无法在江湖上立足。” “墨阁主不必解释，我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的，既然想跟阁主做交易，那不妨直言。” “韩大人爽快。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不论这对夫妻在什么地方就算是金銮殿也要有我们的人负责保护，当然我们也知道金銮殿的规矩，不准带兵器，可是杀手没了手中的武器我们就是废物，我们也不能保证在金銮殿上就没有人想要他们的性命。” 韩鸣熙知道墨澜珊的条件会很苛刻，但是他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苛刻的条件。 “好，这件事我自当尽力促成，但是如果不行，我们也不会强制性要求的，毕竟天子脚下规矩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好，那我在风霜阁等韩大人的消息，我们也希望能够跟韩大人以后有更多的合作。” 说完，墨澜珊就转身离开了。 晚上回到尚书府的时候，韩鸣熙来到自己父亲的书房，将自己早上在风霜阁买到的消息递给了父亲。 “这都是真的？” 看着手中的账本韩兆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不止一次的贪墨，每年款项如此之巨大，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些驻边将士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风霜阁一直都是做掮客消息的，他们不依靠任何一个国家，也不依附任何一方势力，所以他们的消息都是真实的。” “既然如此现在就跟我进宫，还有上次杀人的消息，我们也带上吧，可是人证？” 韩兆齐自然是想准备的万无一失，如果皇帝陛下问起来的时候自己也好回答。 “人证也在风霜阁，风霜阁接了人家的单子，今天下午风霜阁在望都京城分阁阁主亲自来到刑部跟我说了人证的事情，如果我们可以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是愿意让人证出来为我们作证的。” “能让你提前跟我说而没有直接答应的条件想来应该是很苛刻的。” “他们要求风霜阁的杀手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贴身保护人证，哪怕是在金銮殿都需要带着武器去。” “这怎么可能？如果有人想要在大殿之上伤害皇上那我们岂不是吵架灭族之罪？” 听到这样的条件韩兆齐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的条件风霜阁究竟是怎么敢提出来的？ “这就是他们的条件，毕竟人家是生意，要是在大殿之上无人保护真的有人下手残杀，那人家的单子就失败了，人家也要考虑自己生意的。” “算了，我们先去面圣，届时提出风霜阁的要求，看看皇上如何安排，毕竟这件事涉及大皇子和安国公府，我们自然是不敢擅专的。” 韩兆齐带着儿子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位爱卿平身，朕交代给你们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朕听说韩侍郎今天去了风霜阁，这个风霜阁这两年可谓是名声大噪。” 韩鸣熙听到皇上的话，不免有些心惊，自己的行动线他都知道，那自己和顾兰溪见面的事情，以及带着三皇子去琴瑟楼的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了。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他想那么多了，不过是三皇子和外臣逛酒楼而已，大皇子和二皇子经常做的事情，想必皇上也不会责怪什么。 “回皇上风霜阁专司杀人和掮客的生意，因为不依附任何一国一方势力，所以他们的消息是最中立准确的，只要能出得起价钱就能够买得到自己的要的消息，所以今天早上臣特意去了一趟风霜阁，想要核对一下这段时间调查出的证据是否真实。” “既然是调查出的证据为何还要核实？” 皇上面露疑惑，如果自己朝中刑部大臣还需要依靠一个江湖组织简直就是在打自己这个做皇帝的脸。 看着皇上面露不愉，韩鸣熙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不紧不慢的将理由娓娓道来。 “回皇上臣之所以去风霜阁是因为所调查出来的事情过于骇人听闻，而且涉及我朝权贵，所以臣担心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才想着消息灵通的风霜阁，故而去核实一番，防止冤枉人。” 听到韩鸣熙的理由皇上不由得点点头，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思虑周全果然是个当官的好料子。 “韩爱卿看来你比朕有福气呀！” 韩兆齐看着皇上对自己儿子的赞赏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做父母的听到自己儿子被夸赞很难不开心，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轻易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毕竟一会儿的证据足够让皇上震怒的。 “皇上谬赞，小儿不过是显摆，得了皇上的垂青倒是他这个小子的福气了。” “你们呀，每天就哄着朕开心。好了，说说你们查到了什么事情。” “回皇上，经查证兵部尚书李燃贪墨军饷属实，而且已经不是一年了，从他八年前坐上了刑部尚书开始就陆陆续续贪墨军饷，起初只是比较小的金额，所以并没有引起重视，三年前开始数额越发的大了起来。这三年戍边将士到手军饷一个月不过一吊钱，武器、马匹、棉衣都是最差的。” “什么？” 皇上简直不敢想象，还好现在发现了，如果在让着李燃做兵部尚书，还有将士愿意戍边守卫望国吗？ “皇上这是李尚书贪墨的证据。” 说着，韩兆齐就将自己手上的证据递给了皇上的贴身太监总管金宝。 皇上随手翻了翻，金额简直触目惊心，可见戍边将士这三年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怪不得自己跟西秦打仗居然大败。 “这李燃的日子并没见的过的多好，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去了？” 皇上也不知道这李燃贪墨这么多钱究竟用在什么地方。 第23章 见证人 韩兆齐和韩鸣熙对视了一眼，韩鸣熙将自己手中的证据拿了出来。 “回皇上，我们查到这笔钱分为两个部分，八分进了安国公府，两分留在李尚书处，李燃用这笔钱在京郊大量购置土地，我们还查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李尚书为了侵地居然残杀了一家人，这是证词。” “什么？他怎么敢？” 皇上一个眼神金宝就将韩鸣熙手中的证据拿了过来。 上面的证词让皇上心惊，他们背着自己都在做什么，简直是胆大妄为，在这么下去不用西秦攻打，自己的皇位就要坐不稳了。 “韩侍郎，这些证词可否能保证真实性？” “回皇上，这份侵地杀人的证据是臣今早去风霜阁购买军饷贪墨案的证据的时候意外得到的，当时是这家人家的小女儿新婚第二日还在夫家才躲过一劫，后来因担心李尚书追杀他们所以躲进了风霜阁，与风霜阁做了交易，这才使这件事情留下了证据被臣知道了。” “朕要见这对夫妻。” 皇上一定要亲口听听当事人说这件事儿，否则他真的无法相信。 “回皇上风霜阁那边提出了条件，因为他们接了单子所以如果皇上想要见他们的时候，就算是在金銮殿也必须允许风霜阁的杀手带着武器近身保护。” “放肆！从望国开国以来就没有人带武器进殿的规矩，风霜阁如此大胆居然敢提这样的要求！” “回皇上，风霜阁一向是只遵照自己的意愿做事，不给任何人面子，既然是生意，人家提出条件如果我们做不到那就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样就没有人想动动这个风霜阁？居然如此不卖朕面子！” 韩鸣熙看着高坐在上位的人现在这刻只能无能狂怒的样子，心中只有无尽的讽刺，总以为自己能掌控所有，可是现在现实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不是也什么都做不到吗？ “回皇上，他们手中不仅掌握着朝堂权贵很多阴私之事，而且就是因为他们中立所以不论是哪方势力都会保全他们。” 皇帝自然明白制衡之术，对于风霜阁如此做法也见怪不怪，最开始的震怒也只是因为觉得所有人都应当听自己的，可是那一刻帝王威严受到了挑衅。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巳时在你们刑部，让他们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诺。” 韩兆齐回去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腿发软，自己的儿子未免有些太过于胆大了。 “鸣熙，你刚刚怎么敢如此跟皇上说话，你可知道刚刚很有可能惹得雷霆震怒，到时候我们韩家就是灭顶之灾。” “父亲，现在证人不在我们手里，难不成我们要去风霜阁抢人？如果不直白的跟皇上说明白，到时候皇上要让我们带着证人去金銮殿，我们怎么办？看可是欺君之罪，人家风霜阁的要求，皇上如果不能接受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总好过我们欺君之罪吧？” “为父还是觉得你胆子太大了。” 直到现在韩兆齐觉得自己背上的冷汗还未完全消退。 “父亲，当皇上要见证人的时候，这件事儿就是皇上与风霜阁的交易了，我们只是传递消息的人。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晚你和母亲都要惊醒一点，我们今天面圣的事情估计此刻已经传到了安国公府和大皇子耳中了，说不定他们今晚就要拼尽全力了。” “我们已经将证据交给皇上了，就算今晚杀了我们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呀？” “可是父亲不要忘记，现在皇上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们，如果我们今天死了那明天就没有人能带着证人面圣了，那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变大。” “你放心吧，这段时间你找来的护卫我们一直都贴身保护我们，不要担心职责所在，不论什么局面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齐心面对就无所畏惧。” 果然，韩家父子进宫面圣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大皇子和安国公的耳朵里。 “舅舅，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完全不知道韩兆齐夫子究竟查到了什么，如果让父皇知道，恐怕将来的日子很难过。” “大皇子，不用担心，今晚四十个死士会去韩家刺杀，如果能得手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失败现在皇上也不会处置你，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皇上可能对你会稍微冷淡一些。不过我已经派人去风霜阁看看能不能做笔交易补救一下。” 虽然心中十分忐忑，但是目前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大皇子，现在的情况是李燃已经保不住了，如果不行请大皇子尽早决断，断尾求生，此事绝对不能有任何妇人之仁，另外还要尽早寻找兵部尚书人选，切莫让这个位置落入二皇子之手。” 安国公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去风霜阁已经于事无补，但是自己还是想尽力一试，虽然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次日巳时，皇上来到刑部，风霜阁也带着证人来了。 看到皇上的时候，所有人跪下参拜。 “不要慌张，一会儿皇上问你们什么如实回答就可以了，不要隐瞒，也不要随意编造攀诬。” 韩鸣熙看着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的两个人主动出声安慰道。 “朕问你们，你们所讲述的事情是否是真的？” 听到皇上的话，那个女孩子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说一边连连磕头。 “求皇上为草民做主，求皇上做主，那李尚书杀了我父母，就连我那个五岁的弟弟都没能幸免于难，只是为了我家那点田地，李尚书一直如此，我们村子里已经有好多家被李尚书用这样的手段强占了耕田。可是还要我们自己交赋税。我们都没有田地，我们哪里有钱交税呀？” 想到自己看到父母尸体的一瞬间自己内心的崩溃，那女子说完这些后哭的几乎不能自已，像是要断了气一般。 听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皇帝震怒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下面一群人跪在地上高呼“恕罪”。 第24章 三皇子协查 “韩卿，朕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你办事儿我放心，该怎么审判就怎么审判吧，我望国官员如此哪还有百姓生存之地，该革职革职，该流放就流放，但是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皇上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即使现在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儿跟安国公有关系，但是他已经不准备追究了，而且此事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虽然对皇上很失望，但是韩鸣熙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大皇子和安国公深得皇上信重，不是一件事就能动摇他们的。 “皇上依照我朝律法，此事涉及朝中三品大员，必须有一位皇子主持，臣与李大人品级相同，恐不能随意审判。” 韩兆齐也很是为难，毕竟国有律法，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更改的，而且这件事儿涉及大皇子和安国公，不是自己一个区区三品尚书可以置喙的。 “确实如此。” 听到韩兆齐的话，皇上不由得点点头，不滥用手中权力这很好，皇上很喜欢，能听懂自己的话，为自己排忧解难这更好，心下忍不住对韩兆齐又多了几分满意。 怪不得这韩家父子可以不依附任何一方势力，在这乱局中能够独善其身果然有自己的本事，现在皇上格外需要这样的官员。 “既如此，金宝传朕口谕命三皇子配合韩尚书审理兵部尚书李燃贪墨军饷一案，告诉他朕的要求不姑息也绝不能攀扯牵连！” 金宝公公转身离开去传皇上口谕了。 三皇子得到皇上口谕的当天晚上就给顾兰溪和韩鸣熙传信想要见一面。 “你们怎么知道父皇会让我参与这个案件？” 顾兰溪和韩鸣熙两人早就料到这个局面，可是当自己的想法得到印证的那一刻，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因为你的父皇并不疼爱你。” 顾兰溪已经这么说了，但是三皇子脸上还是一脸的迷茫。 “这个案子韩尚书查办是职责所在，就算是大皇子也不能说什么，安国公就算是恨他恨的牙痒痒但是也不能做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了，刑部大部分官员都依附大皇子韩尚书还能独善其身，可见手段了得。” “那跟父皇让我协助查办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三皇子还是不明白，以往这种朝堂上的事情父皇一直是不让自己参与的，所以当自己收到金宝公公的口谕的时候自己简直都不敢相信，如果来人不是金宝，自己肯定会进宫找父皇问清楚这件事儿。 “韩大人查办这件事既是职责所在人又有能力，皇上还让你协助，主要是因为按照我朝律法三品以上大员的案子需要有一位皇室参与才可以，韩大人是没有权力审查同职级的李尚书的。” “可是还有二哥呢，这件事不应该交给二哥才对嘛？” 韩鸣熙看到三皇子如此耿直一点心机都没有不由得替顾兰溪感到疲累，要辅佐这样一位君主真的是对的选择吗？ “这些年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在朝堂上分庭抗礼，相互制衡。 兵部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而且这个案子牵扯到了安国公，如果二皇子借机打压大皇子一脉就势必会造成朝堂势力倾斜的局面，这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二皇子和大皇子这两年的关系已经越发的势同水火，这件事交给二皇子大皇子也会感觉到不服气，所以皇上才想到了你，你的性子耿直绝对不会因为个人利益去攀诬其他人，这是皇上对你放心的地方。 这个案子错综复杂盘根错节，里面收益的人很多，牵扯的人也很多，事情结束之后更多人会首次牵连，这个案子的主理人一定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 皇上不宠爱你，所以不在乎你会不会得罪人，会不会有人因为想要阻止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会对你动手。” 韩鸣熙就是要将所有的事情摊开在三皇子面前，这条路有多难也许他不知道，但是布满荆棘的路自己现在就是要让他看到这些荆棘，以后不能再如此天真了。 韩鸣熙这些话无异于是告诉三皇子，好日子结束了。 顾兰溪虽然不赞同但是也不会当着三皇子的面多说什么。 听到韩鸣熙的话，就算知道父皇不重视自己，可是这么赤裸裸的由一个外人说出来，他心中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等三皇子离开琴瑟楼后，顾兰溪看着韩鸣熙。 “熙哥哥，刚刚的话你不应该说出来的。” “兰溪，他真的太天真了，正直，刚毅，但是在夺嫡的这条路上由不得任何一个人天真。这样你真的太累了。” “熙哥哥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是我们还少那些只会玩弄帝王之术的君主吗？我承认现在他天真、正直，不通心术，但是在将来如果他能登上那个位置，这就是最好的明君特质，而且他不通心术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他不擅长的我来做，他不忍心的我来做，这不就是我的作用吗？” “可是兰溪，这样你就太累了。” “没关系，想要翻案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而且我早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一抹幽魂了，何惧世人眼光，何惧付出代价？” 韩鸣熙知道顾兰溪已经孤注一掷了，他将这个女孩揽入自己怀中，心疼至极，如果不是当初那件事儿也许她也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熙哥哥，我生下来就应该是个男孩子，继承父亲衣钵，小时候父亲就将我扔入军营跟着那些男人一起训练，就算没有当初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像京城那些高门贵女一样，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我身上背负的责任是注定的。” 韩鸣熙觉得上天真的不讲道理，本可以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姑娘为什么要面对这些，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 “好了，熙哥哥，事已至此别想那么多了，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能看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说着，顾兰溪环住了他的腰身，靠在对方的怀中。 第25章 三人成友 案件清晰明了，证据确凿，所以案子只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已经全部都结束了。 但是新兵部尚书人选却成了皇帝最头疼的事情，如果在弄出一个李燃，望国就离亡国不远了。 就在皇上一筹莫展的时候，鸣翠司肖政肖左使进宫向皇帝汇报最近军队情况探查。 “肖左使辛苦了，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朕让你探查各地军队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臣按照皇上之命探查了京郊探查的军队情况，马匹有八成以上都是老弱的病马，粮草都是最差等的陈米，棉衣也是很薄的一层棉絮根本没有办法御寒。” 肖政对自己看到的情况也是很惊心，实在没想到军队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 “朕知道了，肖卿辛苦。” 看着肖政离开之后，皇上转头看着金宝，问到： “我记得清原县主的儿子是不是在兵部做侍郎？你可知道他与李燃他们之间的关系？” “皇上您这是为难奴才了，奴才哪里知道六部的事情？不过奴才约莫记着县主的儿子的确是在兵部，至于别的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呀！” 皇上听到金宝的话，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 “朕要你何用？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皇上这么说金宝依旧是乐呵呵的看着皇上，脸上没有其他神色。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最后兵部尚书落在了清原县主的儿子尚敬楠身上。 琴瑟楼内顾兰溪听着墨澜珊的消息，尚敬楠已经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件事儿不论自己怎么想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只能将最后的期望寄托在运气上。 “小姐，很少看到你将一件事最后的成败寄托在运气上的。” 顾兰溪苦笑，如果不是自己寿数不长，慢慢准备，慢慢铺陈是可以的，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恐怕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十年真的太长了，而自己这具身体可能也受不住了。 “不过还好，尚敬楠还是有运气在身上的。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垂爱吧。澜珊，从我死里逃生这件事开始一路走来，很多事情都让我觉得差点运气都不行，看来老天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小姐，您别这么说，您的能力我们是看在眼中的，何必妄自菲薄呢？” “澜珊，你觉得我是什么完美的人吗？我不是的，每个人都没有办法算计的面面俱到，我只是个人，我不是神，我只能在我自己努力的情况下，尽可能让事情朝着我谋划的方向发展。” 说着，顾兰溪感觉到一阵眩晕，从三年前开始自己就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了，一开始间隔时间比较长，但是现在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了。 “小姐，你没事儿吧？” 看到顾兰溪的情况，墨澜珊连忙上前扶着她，小姐身体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所以她们争分夺秒的帮助小姐完成她的愿望。 “小姐放心吧，兵部有我们三个候选人，他们三个不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我们都可以接受。” “澜珊，我累了，扶我去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顾兰溪就撑着她的手回到了墨竹在琴瑟楼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自从顾兰溪回到望国京都之后，琴瑟楼就变成了韩鸣熙经常来的地方。 这天下朝没有公事，韩鸣熙照常准备去琴瑟楼，可是谁知道刚出门的时候就被林侍郎和肖左使堵在了刑部大门口。 “二位今天过来是？” 韩鸣熙不确定的看着两个人，自己不是那个擅长社交的人，三个人的交集也只是秀女甄选的时候，所以现在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自己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 “韩大人，怎么不想看到我们？” 林侍郎几步走到韩鸣熙身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防止他偷偷跑掉。 “林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天突然看到二位有些震惊。” “肖左使你看到没，人家韩大人就没把我们当成朋友，这朋友之间相互走动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韩鸣熙听到林侍郎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肖左使看出了对方的尴尬，主动出声解围。 “林大人，韩大人只是比较慢热的性子，不过当初我们三个人共同负责一个差事也算是一桩缘分，现在不熟悉没关系，以后多走动走动慢慢就熟悉了。再说了，今天你可是想借着韩大人的光去琴瑟楼喝酒的，还不赶快讨好一下，小心惹怒了韩大人，人家不带你去，我可知道，琴瑟楼现在天天爆满，你这么过去肯定没有位置。” 肖左使几句话就说明两人今天的来意，韩鸣熙听后也算是放心了，下朝以后官员一起喝酒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那天墨竹说了琴瑟楼蓝溪阁一直为自己留着，两个人想要蹭自己的包房也是合情合理。 “既然二位大人今天愿意给我这个面子，那就走吧，反正我最近也经常过去，不得不说以前我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单调无聊了，琴瑟楼的歌舞真的是不错，特别是最近从西域请来的舞女和琴师真的是不错，二位大人今天可算是有眼福了。” “好哇，韩大人有这种好事儿你不想着我们，真的是看来没有把我们当朋友，不过没关系，肖左使说的有道理以后我们多走动走动慢慢就熟悉了，以后就是朋友了。” 官场的弯弯绕绕那么多，韩鸣熙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肖左使，不知道今天他过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按道理来说鸣翠司是不会跟当朝官员走的很近的。 “韩大人放心，现在我是肖政，不是肖左使。” 大家都是聪明人，只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对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为了防止两人心有芥蒂，肖政还是主动说了出来。 “肖左使多心了，我也只是不想给肖左使带来麻烦，如果让有心之人误会就不好了。” 第26章 吃醋了 肖政自然是不怕的，自己今天过来就是得到皇帝陛下的命令让自己好好调查一下韩鸣熙这个人，从皇上的话风中他能够听出皇上对这个人的赏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鸣翠司作为天子近臣知道的事情可比别人多很多。 也许是皇上年纪大了，也许皇上更加看重这位刚出生没多久的四皇子，将来那个位置很有可能是这位四皇子的，所以皇上进来考察官员越发的不看党派了，而是更重要的考察官员的能力。 也许是想要留给这个小皇子一个海晏河清的朝堂吧。 三人结伴很快来到琴瑟楼，墨竹看到走在前面的韩鸣熙刚要迎上去就看到他身后的两个人，也是一秒切换成了看到熟客的样子。 “韩大人今天又来照顾我生意了？” “墨掌柜的客气了，您这琴瑟楼号称是京都第一号销金窟，你这里天天都是爆满，别人想来你这儿照顾你生意都拿不到号，要不是当初我跟墨掌柜一见如故，幸亏掌柜的给我留了一个包厢，恐怕我也没有眼福看到你新请的琴师和舞女呀！” “还是老地方，韩大人自己上去，我就招待不周了。” 韩鸣熙带着两人去到蓝溪阁，因为心中还念着顾兰溪，不知道今天是否能看到她，所以韩鸣熙借着看看今天有什么特色酒菜的机会就出去了，谁知道刚出了包厢门就看到了西秦三皇子子书墨。 “你怎么在这儿？” 这段时间因为顾兰溪比较忙，所以三皇子一直都跟安国公之女安霜染各处游玩，这样给人的感觉也是三皇子看上的是安国公之女的错觉。 “我听说兰溪病了，所以今天想过来看看她。” “她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韩鸣熙什么都不想管了，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出现在顾兰溪面前。 “不是，她生病了你不知道？你不是她的心上人吗？诶，不对呀，你今天不是来看她的，那你过来干什么？” 子书墨好奇的看了对方一眼，自己从看到两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顾兰溪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看的好像也不是很准的样子。 “我的确不知道她生病了，我今天是两个同僚拉着过来的。” 说完，韩大人朝自己身后的包厢看了一眼。 子书墨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突然间提高音量。 “您不是那个韩大人吗？” “正是下官，三皇子殿下，您这是今天到这儿来赏曲儿的？” “之前你们平阳侯嫡女那位叫做顾兰溪的小姐给我介绍了这个地方，倒是让我觉得不错，是个消遣的好地方，这不今天空了过来看看。” “那在下就不打扰三皇子的雅兴了。” 说完，韩鸣熙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回到了包厢，随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今天琴瑟楼的特色菜。 看着自己对面的林侍郎和肖左使，韩鸣熙就算再焦急也只能按耐住自己心中的烦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两个人答对走。 肖左使是鸣翠司左使，实力不容小觑，自己绝对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破绽，否则会给兰溪带来麻烦。 所以即使在着急，韩鸣熙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这顿酒菜吃了很长时间，直到外面天色暗下来，各家已经开始掌灯了，三个人才散了。 韩鸣熙前门出后门进，找到墨竹询问顾兰溪的情况。 “小姐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三四年了，老谷主看过了，应该是当年中毒过后留下的后遗症，更何况小姐当年身体情况更适合静养，可是你也知道只要那些将士没有平反的一天，小姐就不可能停下来，这么多年也是耗尽心血。” 墨竹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怎么还能允许她来京城上下折腾？” “我.......” 墨竹还没说完，就被韩鸣熙身后传来的顾兰溪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熙哥哥，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放心吧，而且这么多年支撑我活下来的理由就是为当年十万人平反，我一定要还我忠勇侯府清白，谁也说不通我，就算是你也不可以，不管是谁想要阻止我的，都是我的敌人。” 看着顾兰溪说的决绝，韩鸣熙心中更加慌乱了。 “兰溪，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阻止你，我只是，只是......” 真的是越乱越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兰溪走上前，轻轻抚上韩鸣熙的手，紧紧握住。 “熙哥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相信我好不好？想你想你我可以，我知道我自己身体情况，我也不会拿我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毕竟当年要不是你就没有我了，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还想将来事情了解之后可以跟熙哥哥看山看水看风景呢。” 韩鸣熙无奈只能点点头。 “你身边应该有神医谷的大夫吧，如果没有的话，我派人去不论如何也要将人请下来。” “熙哥哥放心吧，老谷主已经让他最得意的徒弟跟在我身边时刻照看我的身体，所以别担心。” “不说你，你生病连西秦三皇子都知道，我却被蒙在鼓里，兰溪你真是把你熙哥哥当外人了，以后不能出现在这种情况了，不论你有什么事儿一定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否则我就要生气了。” 看着韩鸣熙吃醋的样子，顾兰溪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啦，知道啦，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能够让你第一时间知道。” 顾兰溪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熙哥哥居然是个喜欢吃醋的人呢？ “对了，熙哥哥我有事儿找你，咱们进去谈。” 两人来到蓝溪阁，顾兰溪倒上了韩鸣熙喜欢的奉天白茶，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这鸣翠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机构？我们查了很久，只能查出是给皇上养鸟的，可是养鸟真的需要这么多武力值高强的男人吗？” 第27章 四皇子 “其实之前我们对于鸣翠司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这几年鸣翠司越发的出现在官员的视野中，我们也算是慢慢有所了解，先说说你们除了知道是给皇上养鸟的还知道些什么？” 顾兰溪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将风霜阁调查出来的消息告知韩鸣熙。 “我们大概整理了一下，发现很多地方都有鸣翠司的身影，好像百官检查，或者皇上想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是由他们负责办的，而且最近风霜阁收到了消息，前几天皇上派那个肖左使去京郊驻扎的军队调查李燃贪墨的事情了。” 韩鸣熙点点头，看来两个人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其实鸣翠司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是太祖建立的机构，之前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大家对鸣翠司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两年让我们觉得，鸣翠司直属皇上，上查百官言行，下负责暗杀情报收集，只要皇上想知道的事情，都可以让鸣翠司去探查，而且据说皇上身边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鸣翠司的，一直负责皇上的安全，只是这个人我们都没见过，或者说还没有人有资格让这个人出手。” 看来这个鸣翠司的确是很神秘，而且还有一个高手，至于这个人的武功怎么样目前没人知道。 “琉璃去给澜珊传消息，让她重新探查一下这个鸣翠司，看看究竟是做什么的，不要最后让我们的计划坏在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机构上。” “你们探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人我没有接触过，这个肖政肖左使不是凡人，我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这几年很多事情都是这个肖左使直接报告给皇上的，据说肖左使很善于观察人的表情，从而揣度人心，所以如果你们有接触，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听韩鸣熙这么说，顾兰溪突然想到了今天那个肖左使就出现在了琴瑟楼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熙哥哥，今天那个肖左使是不是来了？” “对，你见过他的，就是甄选贵女核实身份那边坐的距离我最远的那个人。” “可是看起来他相貌平平，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兰溪，你不觉得这样的人最恐怖吗？没有任何记忆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你已经见过他了，但是仍旧不会注意到他，今天如果不是我特意提醒你，恐怕你也不会在意这样一个人吧？” 听韩鸣熙这么一说，顾兰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确这样的人不论是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暗杀是最好的人选，哪怕是探听消息，只要淹没于人群，谁都不会记住还有这样一个人。 他就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所有人都牢牢的框在里面，出不去。 “多谢韩大人提醒，我们探查的时候一定会小心的。” “我知道你们大多都是女子，肖政这个人基本上是油盐不进的，好像是无欲无求的那种人，千万不要用美人计，不仅没用还会引起他的注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对女孩子来说美人计的确是最好的方式，而且谁能想到一个女子会是探查情报的间谍呢？ 说完正事儿，两个人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现在兵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感觉你之前那种忐忑的感觉好像没有了。” “果然还是熙哥哥了解我，我真的要庆幸我们不是敌人，否则我在你面前真的是无所遁形。的确，这兵部要推上去的尚书我准备了三个人，虽然不管他们谁上去都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但是现在我在宫中无人，这种时候说不上话，真的觉得很无助。所以，我想收服皇上身边的金宝。” 韩鸣熙思索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兰溪，如果你想建立一个清明的朝堂，金宝固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你要知道，他能在皇上身边这么长时间，而且盛宠不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宝公公不会偏向任何人的。” “我知道，金宝公公是皇上身边第一太监，而且从小服侍在皇上身边，对皇上的忠心是任何人都没有的，可是，金宝公公是最好的选择，除此以外都不是最好的。” 顾兰溪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可是想要最好的东西通常要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既然你知道，我劝你就不要轻易尝试，兰溪，你要清楚，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为当年的长鸣军和忠勇侯府平反冤案，而不是建立一个清明的朝堂，所以你大可不必要冒这个险。既然你选择了三皇子，这个朝堂怎么样，是否能够海晏河清是他的手段，你要学着相信他。” 顾兰溪点点头，自己的确是强求了，可是在自己心中，三皇子一直都是个捎带的，自己自然无法做到信任。 “而且，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想你们风霜阁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是皇上这个月新的了一个皇子，所以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就是四皇子。” “四皇子？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听到？” “四皇子的生母只是个寻常的常在，位份不高，而且皇上去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也算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存在，不会像大皇子和二皇子那般受宠，但是也不像三皇子那般备受冷落。” “熙哥哥特意将一个没满月的奶娃娃说与我听肯定不是为了告诉我多一个选择这么简单吧？这个四皇子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韩鸣熙微笑的看着顾兰溪，果然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只听自己这么说就能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的确，我和父亲都感觉这至尊之位将来很大可能是这四皇子的。” 这个消息倒是顾兰溪没有想到的，心中的吃惊可不是一点点。 “熙哥哥何故这么说？” “所有人不知道，但是皇上想让我父亲做四皇子的老师，除了皇子要去的宫学之外还想让我父亲去教他。” 第28章 皇帝的打算 这个消息倒是自己不知道的，没想到皇上私下里居然做了这件事儿，可是如果韩大人答应了这事儿也不能隐瞒多长时间呀。 “皇上虽然是私下跟我父亲说的，但是对外说是想让四皇子领三法司，只要这样一个说法就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而且皇子领三法司也是合乎情理的。” 没想到皇上都已经算计到这步了，那看来这个四皇子的分量，自己要重新掂量一下了。 “而且你看这次皇上选择清原县主的儿子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据我所知这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因为母亲是清原县主，所以一般人还是要给三份薄面的，就算不依附两位皇子也能很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当年清原县主救过太后一命，所以皇上封了这个县主，这个县主也是个妙人，凭借着这个救命的功劳跟太后越发的亲近，反而跟皇后和贵妃很是疏远，看在太后的薄面谁也不敢为难她们一家人。” “是的，所以养成了尚敬楠这个油盐不进的性子，如果说兵部谁能够安心做事实且不会被两位皇子算计，应该就是这位了。” “看来咱们这位皇上在这个年纪想要给下一位陛下营造一个清明的朝堂，如果早就想到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猜到了皇上此举的意味之后，顾兰溪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如果当初的皇上能有现在的想法自己的父母，那十万忠魂也不会无故埋骨。 “皇上年纪大了，心也软了很多，什么事儿都想掂量掂量，总怕自己处置不当，而且四皇子年纪还小呢。” “皇上这么喜欢这位四皇子，他的生母究竟是什么人？” “四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官员的女儿，就是大理寺少卿刘禄的妹妹，这个人你没听说过，我们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是当初有一个案子需要移交犯人的时候见过一面，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人。但是你知道的在朝为官的，哪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的。” “大理寺？大理寺卿不是大皇子内弟吗？大皇子能允许自己眼皮子底下出来这么个人才？” “这个刘禄平常不显山不露水，而且他妹妹也没有受宠，皇上一个月去也不过两次，但是就是能生下皇子，这也是她的本事。而且刘禄这个人就算妹妹生下皇子也没有仗自己妹妹的势，不仅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就连官职都没有任何变动。” “所以两位皇子自然以为不过是一种巧合，而刘禄的举动也不会让任何人觉得皇上重视这个常在，自然也不会重视这个皇子。” “是的，常在的位份还是皇后提的，四皇子降生之后皇上也没有任何欣喜，只是觉得老来得子颇为不易，找了两个十分有经验的嬷嬷伺候之外就没有任何表示了。皇后按照祖宗规矩向皇上进言，才有了如今的位份。” 怪不得，这个四皇子能够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两位皇子和皇后贵妃都是局中人自然看不清，只有自己和韩鸣熙这种局外人才能细细盘点揣摩皇帝这些做法的用意。 “现在兵部已经解决了了，是不是该给皇上找点事情做了，有没有想好？” “熙哥哥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当初我们选择让子书墨这个时候带着使团进京，就是算好了，还有半个月就是科举了，去年科举吏部官员泄露试题，你觉得已经尝到了甜头的吏部尚书这次会不会收手？” “看来你真的很恨安国公和大皇子，兵部和吏部都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你这是想让三皇子在朝堂上彻底顶替大皇子的位置？虽然兵部贪墨案之后，皇上已经允许三皇子上朝参政了，但是现在是不是有点早？” “不，我不会让三皇子卷进这次事件当中，二皇子府中幕僚有一个是我们的人，我们会想办法让他把这个消息带给二皇子，届时科举舞弊皇上不能不查，但也不能让朝堂势力过于失衡，所以势必会冷落二皇子，如果借此机会我们再让府中幕僚进言，圣心的重要性，你说这个二皇子会不会出荤招？” 这次韩鸣熙有点看不懂顾兰溪此举的意思了。 “没事，熙哥哥，你就好好看着就行了，如果需要你刑部做什么，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的。” “好，放心，不论什么我一定能做到，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否则我不介意强制把你带回神医谷。” 看着韩鸣熙坚定的眼神，顾兰溪就知道在这件事儿上自己肯定拗不过他，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这还是琉璃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这个样子，这么多年总算有一个人能治住她家小姐了，以前不管她们怎么说小姐就是依然故我，她们都要急死了。 “还是韩大人厉害，一句话就让我家小姐听您的，看来以后奴婢要好好跟韩大人学习学习。” 琉璃突然出声，韩鸣熙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琉璃，你最近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看来鸣熙哥哥真的是给了你无限的勇气。” “小姐！还不都是因为你，以前我们劝你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听过呀！奴婢只是觉得韩大人真的很厉害，能让小姐听话，奴婢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小姐的身体着想，小姐现在居然这么说奴婢，人家真的是要伤心了。” “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很好，琉璃，这么多年有你们陪着兰溪，真的是要谢谢你们。” “韩大人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感谢奴婢呢？毕竟这是我自家小姐！” “兰溪，看来你家丫鬟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以前见我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居然有胆子质问我。你想我用什么身份感谢你呢？” “自然是韩大人心中想的那个身份咯。” “哎，主要是我能不能心想事成还要看你家小姐呀。” 韩鸣熙此话一出，顾兰溪忍不住脸红，包厢里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这一刻的轻松惬意是这十年从未有过的。 第29章 天山道人 兵部之事已经尘埃落定，所有人又将目光回到了西秦太子选妃上面，京城的消息流的快，所以大家能够记得的也很少。 “听说这段时间这西秦太子一直都跟安国公之女在一起，今天踏青，明天逛寺庙的，两个人亲密至极。” “看来，另外两个入不了那位的青眼呀。” “这西秦太子也不是个傻子，这次能跟我望国和亲难道不是看中我望国实力吗？而且两人结两姓之好后也能跟我望国通商，对西秦来说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吗？” 琴瑟楼人声鼎沸，现在只要是备受京城人瞩目的事儿都能在这儿听到人们的议论。 “另外两家的的确是差了点，要是我选，我也选安国公家的那位。” “少在这儿做梦了，也不看看你能不能坐上那西秦太子的位置。” “要是真让这安国公府捞到了这么大一个好处，恐怕以后大皇子和安国公的势力就更大了吧，难道这二皇子就不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据说朝中支持二皇子的都是文臣一脉，除了扈靖侯是武将之外，就没有了，人家西秦太子一开始就说了，想要一位武将之女。” 琴瑟楼最高处顾兰溪听着下面人的议论，好奇的盯着其中某个人，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身边，她开口问到： “那个人是谁？” 韩鸣熙顺着顾兰溪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吏部尚书的管家。” “怪不得，说出来的话与寻常百姓不同，居然如此明了知晓朝中局势，而且这里脸上得意的表情都已经藏不住了。” “的确，虽然最近大皇子失了兵部，但是三皇子最近跟安国公府频繁眉来眼去的，你也知道西秦太子的地位哪怕是在望国都不是一个实权三品大臣可以比拟的。” “既然大皇子这么看重书墨，那就再让他多得意一段时间吧。这个安国公这么喜欢做皇室的外戚，那这个美梦还能做的久一点。” “对了，熙哥哥，风霜阁最近得到消息，二皇子在全国大肆招揽道士，你知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如今皇上年迈，可是四皇子尚且年幼，之前七天一次的平安脉，现在每天都要太医院院正亲自把脉。” “果然，所有帝王都逃不过对年纪的焦虑，总觉得只要自己能活的长长久久就能在那个位置上做的久一点，就能建立太平盛世。” “应该是想给四皇子多争取一些时间吧。” “可是我们从未听过皇上有什么不适呀？” 太医院虽然有自己的人，但是皇帝脉案不是谁都能查看的，都是太医院院正亲自保管，连钥匙都是亲自保管，而且就这三四年的时间，太医院值班已经从原先的两人变成现在的四人，不允许独自出去，除非是有宫中妃嫔叫太医的记录。 “虽然没有什么消息流出来，但是前段时间兵部案出来的时候我上朝看着皇上的脸色并不是十分好，你也知道我不是学医的，但是好歹医术也是度过的，应该是头疾。” “那有什么办法吗？” “应该是没有的，如果真的有办法，也不会这么多天了还脸色惨白。” “所以，皇上盯上了炼丹？” 韩鸣熙点点头，虽然那个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水银、朱砂吃多了会致死的，但是这长生不老之术还是会让每个帝王都沉迷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帮二皇子吧。” 韩鸣熙一脸震惊的看着顾兰溪，这些神奇的人究竟是从哪被她找出来的。 “放心吧，这原本远离红尘之人也会有自己的软肋，如果真的出家就能斩断红尘的话，那所有和尚岂不都应该飞升成仙了吗？道家虽然讲究太上忘情，但是能忘情的恐怕都在传说中吧。” 顾兰溪一直觉得那些出家之人都是胆怯懦弱之人，真的有人能剃个头发就斩断红尘了？ 不过就是逃避自己无法面对的事情罢了，可是世间之事难道逃避就能解决吗？ “传不传说的不重要，但是至少是一个希望不是吗？给了至高无上的权威的希望，如果这个世界一定会出现通过丹药长生不老之人，那这个人一定是帝王。” “我们不管这么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件事情将我们的人成功送到二皇子手中。” 说着，顾兰溪笑了笑，造势之事也算是自己得心应手了。 没用多长时间，琴瑟楼就流传出一位叫做天山道人的人，这位道人据说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但是看到他的时候仍旧是三十多岁的容貌。 起初只有一两个人说，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甚至有人说三年前曾与这位道长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还以为是化缘的小道童，也有人说，在江南见过这位道长，只凭一颗丹药，就能医死人肉白骨，场景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但是后来想问这位道长究竟在什么地方，却没人知道了。 见过这位道长的人，有的是江南的商人，有的是塞外的皮货商，还有的是西秦的农户，也有人说在漠北的骆驼队里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总之这位道长的足迹遍布了很多国家，好像他从未在一个地方真正停留过。 很快流言便传到了两位皇子的耳朵中。 “你们马上派人去找这位天山道人，务必在大哥之前找到他，现在由于西秦皇子的关系，大哥已经压我一头了，如果这位道长在落入大哥手中，恐怕我永无翻身之地了。” 二皇子知道皇上最近沉迷炼丹之术，不管自己信不信，只要能哄得皇上的开心，凭着这股春风，自己势必能与大哥再度势均力敌。 “可是二皇子无人见过这位天山道人，现在也没人知道他的样貌，这让大家如何找他呀？” “那就派人去找见过天山道人的人，找人画出画像，全国各地给我去找，我就不相信了，这么大一个活人还能找不到！” 二皇子愤怒的看着下首跪着的人，一群废物，只知道跟自己抱怨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第30章 交易 二皇子的人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查到琴瑟楼掌柜的曾经见过天山道人。 “这琴瑟楼老板究竟是何人？还有这样的际遇。” “回二皇子的话，我们最后也没有查出来这琴瑟楼老板的来历，以前只到当是寻常商人来京都经商而已，等琴瑟楼壮大起来，在去调查已经查不出她的来历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去会会这老板吧，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天夜里，二皇子乔装来到琴瑟楼，墨竹早就得到消息了，一早就站在门口迎接，看到二皇子身着常服并未表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自然也没有说什么。 “贵客临门真是我琴瑟楼之幸，我琴瑟楼必能蓬荜生辉。” 听到墨竹的话，二皇子挑了挑眉，显然这个人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你居然知道我？” “公子大名在这望国京城谁能不知呢？不知公子今日来我这琴瑟楼究竟所为何事，是享乐还是打听什么事呢？” 二皇子心中一颤，不过是一面，这个琴瑟楼的掌柜居然能看出自己此行目的，可是她究竟是什么人，来到望国帝都究竟所为何事？ 真的只是经商吗，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如果真的只是个商人的话，是否能将此人收入麾下？ 墨竹带着二皇子一行人来到自己的平常处理事务的房间。 “这里是我琴瑟楼最好的房间，不论是想看歌舞还是想看热闹都是绝佳的位置，如果想要酒菜我也可为二皇子置办。” “老板娘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起初我过来是听手下人报告说老板娘见过天山道人，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们画出他的肖像，方便我们找人。” 二皇子直白的看着墨竹，跟聪明人说话自然能快速得到一个结果，而且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倒是很希望此人能成为盟友。 “那现在呢？二皇子有何打算？” “我现在更希望你能与我合作，你当然可以考虑一下，我自然是想坐上那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最高位置，至于你想要什么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考虑一下。” “哦？似乎二皇子对此胸有成竹，难道我不能拒绝你的要求吗？还是说如果我拒绝您了，我这琴瑟楼就要消失在望国京都？” “不会，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不过不论是什么要求我都能做到，毕竟如果将来位置越高你的好处就越大，你怎么可能拒绝我？” 墨竹心中很是嘲讽，这个二皇子倒是跟当今的皇上很像，没有坐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就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可是当他真的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上，还能好好的对待自己吗？ “二皇子非常感谢你对我的欣赏，我不用考虑现在就能回答你，恐怕无法让您如愿了。” “我倒是从没想过你会拒绝我，我能问问理由吗？” “二皇子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琴瑟楼能这么快做的如此庞大，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琴瑟楼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我是什么地方的人？那是因为，琴瑟楼身后是风霜阁，风霜阁的阁主是我的姐姐，风霜阁的宗旨一向是不插手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方势力。所以，二皇子不好意思，我只能拒绝你了。” “有意思，这琴瑟楼的背后居然是风霜阁，老板你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我，就不怕我受不住诱惑对你和风霜阁出手吗？” “二皇子说笑了，这么多年知道琴瑟楼背后是风霜阁的你不是第一人，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有人得手，那自然我们也有我们的能力。” 墨竹丝毫不惧的看着二皇子，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当初小姐也说过，两家本是一家的消息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风霜阁自有它的傲骨，琴瑟楼自然也是。 “当然，我希望就算我们无法做盟友也可以做朋友，至少不是敌人。” 墨竹笑眯眯的看着二皇子，好像这句话稀松平常，跟一个皇子成为朋友，还是最有可能成为帝王的那个皇子之一。 “看来已经有很多国家想要拉拢你们了，是我不自量力了。那全当我今天就是过来吃酒的，麻烦老板娘招待了。” “那希望二皇子能够进行，哦，对了，如果您想要天山道人的画像和消息可以去风霜阁，毕竟他们做的就是掮客的消息。” “好，多谢老板娘提醒。” “二皇子客气，只要能出得起价钱的，都是我们风霜阁的客人。” 看着墨竹离开的背影，二皇子眼中深色晦暗不明，这么强大的实力居然不能让其身负自己，当真可恶，可是自己就算是赌上望国所有的实力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伤了风霜阁。 “二皇子，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不算了还能怎样？你们可能不知道，南楚皇室在五年前曾经想收服风霜阁，可是只一个晚上，南楚皇室就死伤过半，如果不是风霜阁不想引起追杀，恐怕南楚早就不复存在了。最后风霜阁只留下了一句话‘莫身手’。” “这风霜阁干的不是掮客的买卖吗？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批恐怖的杀手？而且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件事儿只有皇室知道，因为当初发生这件事之后，南楚皇室第一时间做了消息抹杀，所有除了皇室知道该消息的人，都被抹杀了。” 虽然知道皇室想要按下这个消息必定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是自己也没想到，代价居然这么大。 “是呀，当时被皇室秘密处决的人太多了，只知道一夜之间南楚死了很多人，对外他们说的是遭受不明势力的攻击，就算你们不知道，也应该知道这么多年南楚皇室一直在追查当年那股不明势力，可是这不过都是做个你们外人看的。” 二皇子一边喝酒，一边闲谈似的说出当年那骇人的真相，虽然自己仗着扈靖侯的势力知道一些，但是是不是全部的真相无人知道，可是风霜阁的名号却因此打了下来，五年了，再也没有势力敢觊觎风霜阁的实力。 第31章 跟二皇子合作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琴瑟楼和风霜阁居然是一家，掌权者居然还是两姐妹，琴瑟楼负责敛财，风霜阁负责消息探查和刺杀，这样不仅两家能够有大量的金钱豢养下属，还能够保证琴瑟楼不被任何人收揽，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呢，自己真的是越发想要跟他们合作了。 既然已经知道风霜阁能够买到天山道人的消息，自己也就不再着急了，等了三天二皇子手下的人就将天山道人所有的消息带了回来，当然还有一幅画像。 二皇子为了找到这个人已经将手下所有的人都扑出去了。 “还有半月父皇的寿辰就要到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此之前找到天山道人，到时候我要将他当做礼物送给父皇，如果这个天山道人真的有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父皇一定会高看我一眼。” 很快二皇子借着风霜阁的消息很快就找到了天山道人。 “听说天师有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小可不才想让天师出手帮忙救治一个人。” “二皇子殿下，那些不过是一些不知道的人瞎传的，如果我真的可以医死人肉白骨，那老夫就不修道了，不如开个医馆，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天山道人毫不在意看着二皇子，修道之人本来就不理红尘俗事，所以不管对方是何人自己都不看在眼中，不过红尘白骨。 “天师谦虚了，您的名号我们也是听过的，今日找天师过府是想跟天师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我一个修道的方外之人哪里有合作跟望国二皇子谈？难不成二皇子放着好好的皇亲不当，想出家？也不是不可以。” 天山道人看着二皇子，即是方外之人自然不会受阶级束缚，不过是个皇子而已，更何况自己现在越表现的不卑不亢，这二皇子才能越发的重视自己，将来自己也能在皇室有更多的好处。 想当初那个女人找到自己的时候，虽然不明白，但是她说得条件真的太让人诱惑了。 “天师说笑了，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不隐藏了，我只想让您为皇室服务，今年来父皇沉迷上了丹药，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可靠的天师，您的名号想必父皇也是听说过的，我们自然相信您的实力，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在皇室眼中哪里会有什么众生平等，这些修道之人也不过如此，只要自己的利益足够多，就一定可以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服务。 “二皇子殿下，我们修道之人虽然也炼丹，但是丹药只是辅助，所以我们的寿命自然是比一般人长一些，但是我们可没有用丹药控制或者毒杀人的喜好。” 谋害当朝皇上自己还没有那个胆子，所以自己自然要说清楚，否则将来这二皇子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情，恐怕自己到时候无法拒绝，反而要赔了自己性命。 “天师说笑了，那毕竟是我父亲，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虽然长生不老不过是痴人说梦，但是丹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延年益寿也是真的，所以我想将天师招揽入宫，为我父皇服务，做我们皇家御用的炼丹师，当然功名利禄，金钱财宝，自然也不会少。” 二皇子抛出了自己的条件，而且没有藏私，希望对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真诚。 “二皇子给出这么好的条件，没有什么附加要求吗？老夫从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天师不用担心，我也是尽一个儿子的孝心罢了，只要父皇能够高兴，我们做儿子的就已经很满足了。” “二皇子，老夫只为皇上提供丹药，别的一概做不到，如果这个条件可以的话，我也愿意为皇上尽一份力，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天师干脆，那天师想得到什么呢？” “老夫也不是那种无欲无求之人，只要进入皇家，不论什么炼丹的材料老夫都可以拥有，我相信为了皇上，举全国之力也会满足老夫所求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达成协议，天师可以在我府中小住一段时间，不足半月就是父皇的生辰，届时天师可以跟随我一同进宫面圣，也算是我这个做儿子的给父皇的一个惊喜。” “既然如此，难就打扰二皇子了。” 说完，天山道人就被二皇子府的管家带着离开了，想着不足半月就到了父皇的生辰，到时候自己送上这份礼物，父皇一定很开心。 蓝溪阁内，顾兰溪和韩鸣熙两人悠然的下着棋。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办法赢你，熙哥哥，围棋之道你真的是越发的厉害了。” “还说我，现在你的棋道越发的诡异了，险些不是你的对手。事情进行的还顺利吗？” “当然了，天山道人现在已经住到二皇子府中了，现在只需要静等一段时间，想来二皇子应该会在皇上寿辰之时送上这份寿礼。” “那天山道人可是你的人？靠谱吗？” “他不知道我是谁，这天山道人只是个骗子而已，当初是我心有不忍看到那户人家唯一的壮丁惨死所以用了神医谷的秘药才将人救了回来，不过那个时候我将东西给了那个骗子，只是没想到他会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取名天山道人，说什么可以返老还童，医死人肉白骨而已。” “那这次皇上见他之后势必会考验他的能力，这个骗子能过去吗？” 韩鸣熙不由得有些担忧，皇上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很小心的，特别是现在这个时期，他还要等四皇子长大呢。 “放心吧，他那里有我给的秘药，就算是死人，只要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都可以救回来，这是神医谷不外传的秘药，现存世上也没有几颗了。不过为了能够让皇上放心，这点东西我还是舍得贡献出来的。更何况他没见过我的样子，所以就算两人相见也认不出来，熙哥哥大可不必担心。” 第32章 神秘女子 天山道人随着二皇子府中管家来到自己暂时居住的房间，看来二皇子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房间陈设古朴但弥漫着一种奢华的氛围。 “天师您先休息，不论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二皇子已经吩咐了您是府中贵客，千万不能怠慢了您。” “有劳了。” 天师道人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坐到床上，心中不断想着之前那个女子来找自己的时候说的话。 半月前，天师道人突然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打晕了带到了一间破庙里，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女子带着长围帽，将自己的上半身都遮掩在围帽内。 从她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某家闺女，天师道人心中不断思索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己虽然是个骗子，但是一向不跟贵族沾边，毕竟他们手中的权利，如果想弄死自己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知道老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姐，要小姐找人绑架我，我身无长物，孑然一身，小姐就算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恐怕也只能让您失望了。” 只要确定不是自己的愁嫁，天师道人心中就没有那么惊慌了，虽然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人会不会杀了自己，但是现在自己唯一的依仗就是天师这个身份了，起码不能露了怯。 “道长好口才，事到如今还能张口跟我辩驳一二，我一个贵女，你一个骗子，你觉得我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呢？” “小姐休要胡言。老道修道数十年，担不起小姐这句骗子的称呼。小姐也不必如此，如果你想杀了我，从这些人见我的第一面的时候，恐怕就能轻易将我抹杀，何必将我绑在这个地方呢？” “怪不得当了这么多年骗子还能安然无恙，果然是个聪明人。” “小姐，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请小姐不要在污蔑老道，一口一个骗子这话可不好听！” 顾兰溪看着这个所谓的天山道人，在这种不平等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理智的分析当前局面，扭转这种不平等。 不错，看来他的确可以成为自己的盟友，只是他不知道的盟友罢了。 “当初你凭借一个不知身份的人的一颗丹药救下了一名将死之人，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你被很多人推崇，后来也有传言说你可以医死人肉白骨，还好你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能拆穿你，但是你以为这件事儿就没人知道了吗？” 听到对方的话，天山道人心中一惊，当年的事情除了自己和那个给药的人应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可是眼前的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猜测。 “难道你就是当年给那个将死之人丹药的人？你究竟想干什么？拆穿我？让人知道当年不是我的手笔，是你的？可是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了证人，只要我一口咬定此事是你看中了名声想要攀咬我，怕是没有人能相信你的话吧？” “你的确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医死人肉白骨的确很难，但是我既然能成功一次你能保证我不会成功第二次？” 听到对方的话，天山道人着实震惊，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可能？ “就算你能成功，但你也没办法向所有人证明当初那个人就不是我。” “虽然我有办法，只要我们当面比试就可以了，只要能掀起流言，那你就不是不可攻破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你需要知道。” 顾兰溪的话成功的让天山道人脸色一白，的确这么多年自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不过就是当年之事是人亲眼看到的，虽然只看到了结果，但是那个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且这么多年没有人站出来戳穿自己。 看着时机也差不多了，顾兰溪也不想多做纠缠，今天弄出这一出也不过是个威慑，让对方知道自己随时有能力捏死他，还是好好合作双方共赢比较重要。 “但是，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这个目的，如果我真的想毁了你直接动手就可以了，何必要通知你呢？” “那还请小姐为我解惑。” 既然对方不想弄死自己，又不想毁了自己，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想合作，既然想合作，自己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合作如何？我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一个成为皇室御用天师的机会，以后不论是金银财宝，还是香车美女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需要，如果在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当人不会很难，不过是在某个时候帮我在皇帝陛下耳边说几句好话罢了，你为求财，我当然也是了，朝中有人好办事儿，所以这个合作对于你来说并不难。” “你怎么能保证我一定会能够完全按照你的指示？要知道如果我获得当今陛下的信任，那我完全有能力摆脱你对我的控制。” “的确，可是我是谁，我来自哪里，你知道吗？恐怕你告诉陛下这件事儿的时候陛下都查不出来我是谁，但是他定然会对你种下怀疑的种子。天师，你想过陛下怀疑你之后的事情吗？” 听着对方即便到了现在这一刻还是如此风淡云轻的语气，在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之后，天山道人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傲然。 “如果陛下对我怀疑了，那你只需要在市井散布流言，到时候这怀疑的种子就会越来越大，等待我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方如此精心算计，每一步都算计在内，就算是自己在这个计划中唯一可以翻盘的点，对方都已经想好了应该如何应对。 此时的天山道人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一张纵横交错的蜘蛛网中，自己除了好好配合之外真的别无办法。 “好，我可以答应你，当年是我的要求就是不要毁了我，我能给你做的事情也只是在皇上面前帮你推你的人到想要的位置。” “痛快，这是我的贴身玉符，以后有人拿着这个东西找你的时候，就是我的人。” 第33章 生气了 那些人来的很快，消失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很迅速，对方离开之前也为自己留下了一颗与当年一样的药丸，方便自己面圣的时候能够用它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果然是面面俱到，什么都为自己考虑清楚了。 天山道人还想问对方究竟如何帮助自己，可是她们消失的很快，虽然觉得可惜但是想想自己也没有失去什么，就当做是一场梦也未尝不可，再说了自己平白得了一颗这么厉害的药丸，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就接到了二皇子的邀请，想来应该是那个人的帮助。 好恐怖的实力。 如果说先前自己还有一丝犹疑，那现在他知道对方是自己无法战胜的存在。 眼看现在这种情况多思无益，还不如好好办自己的事儿，反正就几句话的事情，自己也不算吃亏。 蓝溪阁中的韩鸣熙听到了顾兰溪做的事情，突然有些生气。 而顾兰溪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情绪。 “熙哥哥，你放心我周围都是风霜阁的精锐，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伤害我的，你不用担心。” “我是因为这个担心吗？” 韩鸣熙觉得自己真的是憋屈，这丫头为了平反的事儿，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现在说出来自己又觉得矫情，只能干生闷气。 “那你究竟是因为什么生气？” 看着顾兰溪脸上茫然的表情，韩鸣熙突然有种挫败感。 “算了，没什么。”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对兰溪生气，这么多年了她还能好好活着自己已经很开心了，自己也知道为忠勇侯府和那十万忠魂平反是兰溪最想做的事情，自己不能也不应该阻止她的，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多想想呢？ “熙哥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你都不能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我还有谁可以倾诉？” 这还是从自己见到兰溪开始的那一瞬间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脆弱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 “兰溪，我知道为忠勇侯府和那十万忠魂平反是你毕生所愿，但是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不考虑考虑你自己，当年我看着你被扔在乱葬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还好我没有放弃，最后也是感动了上天，让神医谷谷主路过救了你，虽然你我十年未见，但是我知道你一直活着，哪怕是这辈子都不能与你相见，只要知道你还好好活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你太想为忠勇侯府平反了，甚至不顾及自己，兰溪，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顾兰溪这才注意到韩鸣熙眼中的脆弱，她起身慢慢走到了韩鸣熙身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身，即便如此自己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这是自己最大胆的举动了。 “熙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在顾兰溪抱住韩鸣熙的一瞬间，韩鸣熙怔住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最后只能说道： “我说过，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但是今天我要在这句话前面加上一个限定条件，那就是你必须以你自己好好活着为前提，如果你让自己陷入危险，那哪怕拼着被你憎恨我也不会让你在继续你任何的计划。” “可是我没受伤呀？我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我。” “可是那么珍稀的丹药，你就随意给了别人，万一，万一呢！万一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情呢？那个东西还能救你一命，这种保命的东西，你就这么随意给了别人？” 听到这个丫头突然不知悔改的话语，韩鸣熙刚刚的心软着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挣脱开顾兰溪抱着自己的手，这丫头，如果自己不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她永远都不知道害怕，仿佛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一样。 “哎呀，我还当熙哥哥说的是什么呢！那个药呀！” 眼看着韩鸣熙更生气了，顾兰溪也顾不得卖关子了，只能直接说出来。 “我给他的当然不是当年老谷主给我用的了，老谷主给我用的当然是最好的，因为药材极其难得，所以药制作出来也很困难，所以效果很好，但很稀有。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随便给别人？” “那究竟是什么？不是传闻中可以医死人肉白骨的药丸吗？” “哎呀，那都是大家以讹传讹夸大效果的，那个的确可以医死人。我从神医谷醒来之后，老谷主就将我带在身边学习医术，后来我们研究了一种药物，虽然也可以救活死人，但是效果却大打折扣，必须死不能超过半盏茶的时间，否则就没有效果了，不过这个东西也算是十分罕见了，足够让天山道人在皇上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听到顾兰溪如此说，韩鸣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丫头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 “那你怎么不早说？” 听到顾兰溪这么说，再想到先前自己的话，韩鸣熙就忍不住红了脸，自己这是关心则乱。 “如果我早说了，还能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吗？熙哥哥，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真的是在担心我。谢谢你，熙哥哥。” 顾兰溪开心的抱住了韩鸣熙，虽然两个人的心意已经相同，但是每次看到他担心自己的样子，顾兰溪还是忍不住开心，试问这世间有哪一个女孩子不想找到一个对自己倾心相待的男子呢？ “哎，算了，你呀，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你还有我，你还有那么多人，琴瑟楼，风霜阁，我们都是你可以依靠的伙伴，都是你最坚实的力量，所以不要万事一个人扛着。” “放心吧，熙哥哥，我知道的，我不会勉强我自己，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我还有你们等着我呢！” 就在此刻，蓝溪阁的门突然打开了，琉璃和墨竹看到包间内的一切，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34章 购买试题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琉璃转头对着身后的墨竹挑了挑眉，看来回来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小姐不再像以前那种冷冷的样子，有娇羞，有恼怒，脸上还多了很多小女儿家的娇羞。 两人的话惊到了顾兰溪和韩鸣熙，他们迅速分开，眼神还不自觉得闪躲，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儿一样。 “胡说，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说到正经事儿的时候，琉璃和墨竹也收起了不正经的样子，一秒钟严肃了起来。 “小姐，我们的人已经买到这次科举的试题了。” 墨竹说着展开自己的手掌，将里面的纸条露了出来。 顾兰溪拿起来打开看了看，的确是试题，可是怎么就能保证是这次科举的试题，而且仅仅是一道题目而已，就能保证考上吗？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姐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如果你是考生能拿到试题对你来说固然可以提前准备，但是问题就似乎每次的审阅老师是不一样的，科考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要知道每个审阅老师都有自己的偏好，就算能够拿到试题，但是你如何能保证你的应答能入了那位老师的青眼？” 韩鸣熙从顾兰溪身后走了出来，指出了其中的关键。 “的确是，而且这份试题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所有人都能买到的吧？” “的确是，我们是在黑市买到的，但是大部分都知道这件事儿，我们的人去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买了，除了一些家境实在贫弱的人以外，基本上这份试题可以算得上是人手一份。” “既然这样，就算将这份试题放到皇上面前又能怎样呢？也许你们不知道，很多贵族世家会请一些有名的夫子给自家子弟教学，每年科考之前这些夫子都会预测考题。所以就算是有考题泄露也完全可以推脱到这些世家子弟身上。” 琉璃和墨竹还是不太明白，无奈韩鸣熙只能站出来解释。 “我相信这份试题一定是科考试时候用的试题，但却不是一模一样的，可以做些简单的修改，科考主要是从四书中出题，四书中相同的思想有很多，这些都是学子最基本的，只要考题不是一模一样的，就能说不是泄露考题，而是某位厉害的夫子押中的考题，但是这种却能让学子们了解。” 顾兰溪点了点头，这些人玩弄规则这么多年，绝对不会是如此愚蠢的笨蛋，所以直白的泄露试题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这还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就算所有人都拿到了试题，就算我们利用民心，可是谁愿意站在我们这边呢？难道要靠那一部分微不足道最贫瘠的举子吗？更多的人更希望能拿到这样的试题，虽然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是足够他们拼一次了。” 这位吏部尚书果然是个聪明人，不像兵部尚书那样废物，完美的利用了自己手中的职权，利用人心，果然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都不是蠢货。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难不成等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错过吗？” “不会，一定还有破绽，一定会有的，他们那么多年，保证自己的子弟，学生进入仕途，一点一点将自己的势力铺满他们的全辖范围，只要做了就一定会抓到把柄的。让我好好想想，对了，吏部尚书的替补人选你们选好了吗？” “吏部已经糟透了，我们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可以用的人了。” 想到风霜阁传来的消息，墨竹忍不住觉得心惊，吏部上下二十余名官员都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他们利用吏部的优势打压异党派官员，掌握科举，弄的朝堂乌烟瘴气。 “没关系，只要拔了吏部尚书这个硕鼠，吏部剩余人员不足为惧，擒贼先擒王，剩下的慢慢更换就好了，只要能让科举公平，慢慢会有优秀的人才进入六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个可以接替现任吏部尚书位置的人，还有让风霜阁全力调查这次科举人员名单。” “可是这些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想要调查完全，恐怕是来不及的。” “不用全部调查，那些平民出身的不在此次调查范围内，主要盯着一些世家子弟，或者这些人的私生子，哪怕是最见不得光的孩子，都要给我挖到台面上来，我倒要看看这么多年这些世家子弟究竟是怎么入朝为官的！” 顾兰溪真的是动怒了，六部中其余五部尚有官员能够明哲保身，可是这吏部居然完全被大皇子占领了，还操纵百官考评，简直不能容忍。 “好的，小姐我现在就给风霜阁传消息，一周之内务必完成您交代的差事。” “兰溪，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你也可以告诉我，我和三皇子的都是你的盟友，不要忘记我们。” “这么说，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情要拜托给你，确切说是拜托给伯父。” 听到顾兰溪这么说，韩鸣熙只思索了片刻就能明白她的打算究竟是什么了。 “你是想让我父亲帮你物色新任吏部尚书的人选。” “是的，作为刑部尚书韩伯父的眼力是有目共睹的，哪怕是最难缠的犯人在韩伯父面前也无所遁形，这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恐怕也没有哪个人能比伯父看的更明白了。我需要一个能干实事的人，不依附于任何势力的人。” “兰溪，你嘴上总是不顾念望国未来，只想为你的家族平反报仇，可是你看看你每走的一步，每次选的人都是那些一直在朝堂上受尽打压，但是仍旧坚持做实事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能在朝堂上占据六部重要位置，那将来的望国国力一定会有前所未有的提升。而且你这次回来率先处理的就是兵部，这样的选择难道不是为了望国的军事实力？” 第35章 当年之事 “好，你放心，我这就回家跟父亲商量，我想不论是为了忠勇侯府，为了曾经的朋友，还是为了一个清明的朝堂，我父亲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那就麻烦熙哥哥了，风霜阁那边会继续调查，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可以到风霜阁自行取消息。” 韩鸣熙点点头就离开了，现在就看看最后韩大人选择的是谁了，如果不行还需要天山道人的帮忙，可是时间上来得及吗？ 除非，自己能将这次科考的时间往后推迟，或者干脆取消这次科考好了，没关系，还有时间，自己还能好好考虑考虑。 韩鸣熙回到家中直接来到了父母的房间，两人看着儿子都有些迷茫，这小子最近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怎么今天突然出现了。 “父亲母亲，儿子今天有事儿跟你们说。” 看着儿子慎重的表情，韩兆齐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小事，两人对视了一眼，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韩鸣熙从风霜阁带来的人以及他们三人。 韩鸣熙转头对着那些人吩咐： “你们出去将这个屋子围起来，我不想出现隔墙有耳的情况，今天我们三人在这个房间里谈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外泄，事关人命，你们必须要看好周围不能让任何人接近。” 那些人点点头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关上，既然这个男人是小姐相信的人，那么他们也愿意相信他会无条件的帮助自己。 “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谨慎。” “父亲母亲儿子今天说的事情你们一定要记在心里，但是绝对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看出了儿子的郑重，夫妻两人也点点头。 “玖敏还活着，现在他已经回来了。” “什么？” 儿子说的话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夫妻两人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当年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做这件事的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暗卫，只对皇上一人忠诚，绝对不会背叛的。 当年的毒药也是没问题的，就算这样那孩子怎么可能会回来？ “你们没听错，玖敏回来了，当年他没死。” “那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知道好友的孩子还活着，韩兆齐怎么可能不开心，当年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挚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那孩子还活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自己都不会让他在出事的。 “父亲也是见过的。” “怎么可能？” “他就是平阳侯嫡女顾兰溪。” “不是，这，这怎么可能？儿子你不要骗你爹！就算你爹是个瞎子也不可能把男孩子看成女孩子。” “父亲别着急，听儿子慢慢跟你说。其实当年忠勇侯夫人生的就是一个女孩子，只是因为当时生产之时伤了身子，大夫说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当年的长鸣军也只认忠勇侯一家，所以不得已老侯爷也只能对外宣称夫人当年生下的是个儿子。” “所以你早就知道？” “不，儿子也是十年前才知道的。年少的时候我们两个经常一起玩，但是儿子也不知道他其实是女儿身。” 想到这里，韩鸣熙就忍不住为自己那么多年的痛苦和纠结感到委屈，当年自己喜欢上那个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孩子时不敢声张，不敢告知任何人，总以为自己是不正常的。 “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儿子当年的确是喜欢上了玖敏，那个时候也曾痛苦过，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所以我不敢将这份情感宣之于口，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直到后来长鸣军被判通敌叛国，皇上下令诛杀长鸣军，也处置了忠勇侯府上下百余口。儿子不甘心，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在乱葬岗找到了玖敏。也许是老天怜悯神医谷谷主游历被我们遇到了，我苦苦哀求，最后谷主出手救下了玖敏，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玖敏原来是个女孩子。” 韩兆齐夫妇不知道当年在儿子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他承受了那么多痛苦。 “儿子你这么多年真的辛苦了，做父母的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母亲，都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好了。这次玖敏回来就是为了当年的事情，当年安国公和扈靖侯受皇上之意伪造证据诬陷忠勇侯府和长鸣军，致使十数万人冤死，玖敏此次就是为了还当年一个真相。” “儿子，玖敏回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今天你才来跟为父说这件事情，是想做什么？” “父亲，如今朝中百官腐朽，六部中已经鲜少有人做实事了，兵部李燃身为三品尚书为了些黄白之物将数十万戍边将士的性命抛之脑后，这样的望国还能持续下去吗？” 每次说到朝局韩鸣熙就忍住不觉得心寒，这样的朝廷真的能让自己忠诚吗？ “的确，现在望国的鼎盛之势不过是因为底子厚，如果不能改变，不出百年这个大陆上将不会再有望国的存在。” “所以，我和玖敏不仅想将当年之事的真相昭告天下，还想还天下一个清明的朝廷。” “所以兵部尚书的事情是那孩子的手笔？” “的确是，所以父亲，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儿子这么说，韩兆齐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心中略有不悦。 “哼，要我帮助才来找我，告诉我真相，要是不用我呢？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韩鸣熙知道父亲的脾气也知道此时的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是恼怒自己有事情瞒着他罢了。 “父亲你要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多么令人骇人听闻，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那你现在告诉我是为了求我什么事儿？” “吏部尚书科举舞弊多年，为了大皇子的利益暗中操纵百官考评，操纵中举事宜，这次他该让让位置了，但是这个位置要给谁我们还没想好，父亲在朝为官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能力也有自己的了解，所以我们想让父亲帮我们掌掌眼。” 第36章 倾心之人 韩兆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能帮忙当然是最好的，可是那个位置现今两位皇子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要等四皇子实在是太久了。 皇帝的身体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还不确定，而且一个小皇子的未来，自己也不能保证。 韩兆齐思索了片刻就明白了两个孩子的选择，那个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为父答应你，看着官场如此为父也很是心寒，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真的为国家为朝廷努力的人，一些死了一些受尽打压要么变了心智，要么备受冷落，希望你们的出现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好了，好了，你们夫子的事情谈完了，儿子，我什么时候能见见玖敏那个小子，不现在应该说是那个丫头了。” “母亲，她现在不叫玖敏，那个名字不能让人知道，她现在是平阳侯嫡女顾兰溪。” “好好好，娘记住了，兰溪，顾兰溪。那娘什么时候能见见她？” “娘，我一个刑部尚书的儿子怎么可能跟平阳侯嫡女有交集，再说了，现在她可是西秦太子妃人选之一。” “什么？什么西秦太子老娘不管，居然有胆子跟我抢儿媳妇！” 已经好多年没看到母亲这么彪悍的时刻了，韩鸣熙还有种怀念的感觉。 “娘，娘，不是这样的，里面的事情很曲折，儿子现在还不方便多说，比起让你们什么都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你们只需要知道西秦太子是我们的盟友就可以了。” “那娘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这么多年那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娘，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但是儿子今天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一来是想请父亲帮忙，二来也是想告诉你们，玖敏是我选择的伴侣，希望将来我们能在一起，还请父亲母亲同意。” “臭小子，枉费我和你妈天天为你的终身大事愁白了头发，结果你偷偷有喜欢的人了，还不肯告诉我们老两口，怎么？如果今天不是有事儿求我，估计你还要瞒着我们很久吧。” “爹，这个时候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看着自己老爹的样子，韩鸣熙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果然不论多大年纪自己这个父亲都喜欢坑儿子。 “行了，放心吧，你们所求之事父亲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们完成。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为父也要好好考虑考虑，过几天给你们结果。”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韩鸣熙就离开了，不给自己母亲逼问自己的机会。 “臭小子溜得倒是快。” “夫人，你就放心吧，现在知道儿子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就静静等着吧。那小子说的对，我们知道的太多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相信儿子如果时机到了他一定会带着那丫头回来拜见我们的，我们只需要好好等着就好。” 回到自己房间的韩鸣熙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通过身边的人告知顾兰溪。 “熙哥哥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着风霜阁的消息就可以了。” 顾兰溪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看着纸条一点点消失成灰烬。 不急，不能心急，已经等了十年了，自己也不在乎在等些时间了，这么多人都在等着自己平反的好消息，自己不能冲动，不能着急，自己还要为活着的人负责。 “小姐，夜深了，睡吧，你不能在这么熬下去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顾兰溪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琉璃，这个死丫头眼神里摆明了就是威胁，今天自己再不好好睡觉，恐怕明天熙哥哥就会不管不顾的杀到自己的平阳侯府。 “你这个小丫头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小姐放心吧，今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小姐，一定让小姐睡个好觉，所有的计划都在顺利进行，既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小姐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好，放心吧，我睡就是了，你这个傻丫头，也别在这儿耗着，外头的湘妃榻躺一躺，好歹也休息一会儿，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绝对不会食言的。” 说着，顾兰溪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一夜睡的格外的香甜。 次日清晨，自己的精神真的好多了，看来自己真的是要学会好好保重身体了。 “小姐，西秦太子殿下过来了， 说今天想跟你去郊外踏青，不知道小姐是否方便。” “方便不方便今天都得方便，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是平阳侯嫡女顾兰溪，也是这次西秦太子妃人选，如果一味避着他不见面多少也会引起人们的怀疑的。” 顾兰溪简单收拾了自己，就跟着子书墨出门了。 “看出来你真的是对我毫无意思，跟我见面都不知道好好收拾收拾，可是每次见那个韩鸣熙的时候都恨不得盛装打扮。” 子书墨懒散的靠着车厢里，睨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兰溪。 “子书墨，要我在提醒你一次吗？我们只是盟友，最多是朋友，以后你如果有事情我依然会帮助你，但前提是不能做任何伤害望国的事情。”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年也是为了你我才留在了望国，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色？女人，真是绝情。” 子书墨知道顾兰溪根本不喜欢自己，但是这么优秀的女人一直在自己面前，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是西秦的太子，未来西秦的皇帝，决不能被儿女之情所牵绊。 “别跟我闹了，你未来的太子妃不是已经选好了吗？” “还是你聪明，等这一年过去之后，我就能回去完婚了，只要跟她成婚，我就能获得清流文臣的支持，到时候我在西秦的地位也更加坚固，无人可以撼动。” “书墨，帝王除了制衡之术还要学会为百姓考量，你要知道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第37章 称帝之心 “你还真是我老师，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教育我，放心吧，顾兰溪，我是不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天天摆出一副我长辈的姿态。” 子书墨白了对方一眼，每次都是这样天天都要对着自己一顿说教。 “行了，今天不说那么多了，就好好的玩玩，我可是问过琉璃了，最近这几天你都没有什么事情，你也辛苦这么多年了，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不好吗？” 子书墨每次看到顾兰溪的时候都觉得见到了自己的长辈，真的是让自己头疼。 绿草如茵，凉风习习，看着出来踏青游玩的人群脸上开心的笑容，顾兰溪觉得十分的幸福。 “父亲，如果你看到现在的望国是不是也会很开心？” “兰溪，你父亲是个什么样得人？” “他只是个一心为民的人，一直说什么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他做的事情就有意义。还经常嘲笑自己是个莽夫，没有学识。” 想到父亲的时候，顾兰溪总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以前自己也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国家，这里有自己太多的记忆，太多的情感，所以最近才总会想起父亲。 “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父亲说，不能用好或者不好评价一个人，有时候你觉得他可恨但是只要换个立场你会跟他有同样的选择，同样的立场。很多时候好人不是真的好，可能是对你的懵逼欺骗，不好也可能是立场不同，经历所致。” 子书墨没想到一个将军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怪不得能养出顾兰溪这样的性子。 顾兰溪和西秦太子外出郊游踏青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安国公府。 “霜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西秦太子一直钟情于你吗？怎么今天突然约平阳侯嫡女了？” “我也不知道，之前书墨一直是跟我约着四处游玩的，估计也是不想落人口实吧？毕竟最后那个人是个庶女家世实在是太差了。”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是三家竞选，家世过于差的西秦太子看不上陛下还不能说什么，要是冷落这平阳侯嫡女，最后陛下则问起来也不好说。” “父亲不用担心，这件事女儿自有分寸，请父亲相信我。” “霜染你要知道，我安国公府一直支持的是大皇子，我不想管这二皇子究竟是否能够跟平阳侯府联手，我需要你将这个强有力的助力牢牢抓在我们的手里。” “父亲放心，女儿自幼得安国公府教导自然知道女儿应该做些什么才是对我安国公府最好的。” “霜染你一向让我放心，这件事为父就交给你了。” 回城途中看着顾兰溪开心的样子，子书墨觉得自己来到望国这么长时间也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兰溪，不要着急，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西秦在你们望国也有自己的死士，这些人都可以为你所用。” 听到子书墨这么说，顾兰溪知道对方是真的将自己当做朋友，但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书墨，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毕竟是我望国的内政，我不想将你们西秦搅进来，也希望你能理解，若你们西秦在其中参与过多，那后面的事情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也是我的自私，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其他国家的人了解我们望国的实力。” 顾兰溪的话让子书墨笑了起来，这个女人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么理智清醒的，丝毫看不出因为爱情而冲昏头脑的样子，其实自己也挺挫败的。 “兰溪，其实你比你想的更在意望国，不要将自己说的那么冷血，你的血还没有冷。你从来都说对望国只有憎恨和失望，但是每到关键时刻你第一选择永远是维护望国。” “书墨，我守护的不是望国的皇帝，而是望国的百姓，我父亲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保佑这个国家，这片土地，想要生活在这儿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如果你不是女的，也许你真的可以成为一国的帝王，因为你有一颗爱戴百姓的心，对她们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书墨，你要知道阻止我成为帝王的是我的心，而不是性别。我从未想过称帝，也不想挑起战争，权利于我而言不过过眼烟云，我并不在乎。” 车架停在了平阳侯府门口，在顾兰溪即将下车的时候，子书墨在她身后突然说道： “顾兰溪我知道我虽然不如你，但是我会记得今天你跟我说的话，时时记在心中鞭策自己。” “书墨，将来你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帝王。期待未来的某天我游历天下路过西秦的时候能看到你治理的太平盛世。” 两人相视一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对方的肯定和欣赏。 这一刻，子书墨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对顾兰溪的情谊，也许两人做朋友比做夫妻要好很多。 顾兰溪回到平阳侯府就看到墨澜珊已经在正厅等着自己了。 “怎么，查到什么消息了？” “小姐，我们查到了康贤王的儿子参加了这届科举考试，但是据我们调查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可是这段时间马上要临近科举了，还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呢！” “可是这康贤王跟大皇子和安国公都没有关系呀，他们为什么愿意出手相帮？这其中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了，继续调查，既然已经扯出了康贤王，那就沿着这个这条线给我仔细追查下去。” “小姐放心，我们已经在继续追查了，我个人觉得可能跟康贤王的私产有关系。” “私产？” 这个康贤王就是一个闲散王爷，的确是有很多私产，而且康贤王是忠勇侯府落败之后才被皇上封王的，所以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简单看了看他的消息，具体的自己记不太得了。 第38章 康贤王 虽然自己不太记得了，但是顾兰溪显然听出了墨澜珊的话里有话。 “究竟是什么，不要卖关子，直接说。” “是，小姐，当初我们调查这个康贤王的时候就查到了他有一处铁矿。” “铁矿？怎么可能？铁矿从来都是国家的，私人是没有铁矿的开采权的，怎么可能康贤王有一处铁矿？” 顾兰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风霜阁不是自己一手建立的，如果墨澜珊不是自己贴身带出来的，不是当年忠勇侯府的涉事者，自己几乎要怀疑她给自己的是假消息了。 “小姐有所不知，这处铁矿有些特殊，如果不是这处铁矿的特殊之处，恐怕也不能为康贤王所有。” 顾兰溪焦急的看着墨澜珊，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学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学会了卖关子？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 “快说！” “小姐真着急。这处矿产地处北燕和望国交界处，起初两国都在争夺这处铁矿的开采权，为此两国甚至不惜刀兵相见。但是几次争斗下来两个都没有真正拿下这铁矿的开采权，最后两国商议找到了一个人，与两国共同签订契约，他独自拥有开采权，但只向北燕和望国出售。” 顾兰溪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铁矿的开采权是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 “所以，大皇子答应帮助康贤王的孩子通过科考在朝为官，康贤王答应从给两国出售的铁矿石当中偷偷弄出一小部分供给大皇子。” “现在想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有一事不明白，康贤王这么做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他不怕的，如果北燕发现，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给了大皇子就是给望国，其次这个数量势必很小，对于大皇子来说就算是养军队也没有办法大规模的供养，只能是小范围的，但是铁矿必须是精品，不能有过多杂质，这样炼制出来的武器一定比国家军队配置的要好很多。” “那应该就没错了。看来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只不过这康贤王让儿子入朝为官究竟为何呢？守着铁矿做一个闲散王爷不好吗？” “不好，你要知道这铁矿总有一天开采不出来了，到时候这康贤王的位置恐怕就尴尬了，而且未来朝局变动，现在两国陛下可以认定这个契约，但是未来的皇帝呢？还能认吗？与其守着一个未知的承诺，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让儿子入朝为官，一步一步走向权利的顶端，混个世袭罔替之类的，不是更好吗？” 这个康贤王果然不能小觑，能在两国皇帝手中拿下这铁矿的开采权的人，果然不是常人，这次他们要小心了。 这可是唯一一个私人铁矿开采权的所有者，这是千百年来史无前例的。 “澜珊，记得让我们的人小心一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这个康贤王绝对不容小觑。” “我知道了，小姐，我现在就回去通知下去。” “还有，澜珊从明天开始有事找墨竹，不要再来这平阳侯府，我们之间的联系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墨澜珊看着顾兰溪严肃的神情心中一紧，这个康贤王到底有多难缠，能让小姐小心到这个地步，看来自己要在仔细查查这个人了。 连续三日风霜阁一无所获，这个康贤王果然狡诈，这还是墨澜珊第一次吃这么大个亏，自然心有不甘。 “气死我了，这个康贤王简直是只滑不留手的泥鳅！风霜阁已经全力追查了，但还是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这群废物！” “看看把我们风阁阁主气的哟！” “你们两个不帮忙想办法，反而在这儿嘲笑我！等见到小姐，我一定要好好告你们的状！” “究竟是谁在欺负我们的小澜珊呀？” 随着推门声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屋里三人的嬉笑打闹。 墨澜珊转头就看到了顾兰溪和韩鸣熙两人结伴而来，她连忙跑了过去将这个碍眼的男人从小姐身边挤开。 韩鸣熙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条路真的是路漫漫，也不知道上下求索够不够？ “小姐，你看看她们天天欺负我，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她们不仅不帮我的忙，还嘲笑我，小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墨澜珊抱着顾兰溪的胳膊不放手，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起嬉笑打闹的日子。 “好啦，好啦，别闹了，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小姐我们这几日一直在探查康贤王的消息，可是不管怎样，这个康贤王完全没有跟大皇子或者安国公接触的迹象，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丝毫没有别的可疑迹象。” “你去将这段时间查到的消息整理一下送过来，这里面肯定有你们没看出来东西，而且这康贤王你们也不熟悉，我们来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早就整理好了，小姐慢慢看。” 墨澜珊将东西拿出来，分了一半给韩鸣熙，两人对坐无言细细研究手中的东西。 “你看！” 不多时，韩鸣熙将自己手中的消息放到了桌上，点了点上面的一条消息。 “看来是了，澜珊派人盯住这个昌顺赌坊。” “小姐，这个赌坊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赌坊是大皇子宫中一名应侍内弟的私产，你们不知道，但是这望国的老人可清楚的很。” “大皇子宫中应侍？不对呀，我们查过，可是没有小姐说的这位应侍呀。” 顾兰溪看了一眼韩鸣熙，大皇子的这种阴私之事自己到底是不好开口。 “澜珊你不清楚，但是我却很明白，这名应侍只是我们私下里这么叫的，她其实没有名分，早就与大皇子私相授受，这名女子家中从商，做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赌坊、青楼、地下钱庄。寻常女子自然不会如此，一介商贾，更何况还是这种商贾之家又怎么会在意呢？” 虽然这种事令人不齿，但他们都不要脸面了，自己何必还顾忌那么多。 第39章 邀请吃酒 “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大皇子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是对于当今圣上来说却是十分没有脸的事儿，也只能草草按下。” “小姐，我不太明白，既然这事儿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索性让大皇子纳了那女子为妾？” “因为皇上看不上，那不过是个平民女子，而且还是个商贾，我们这位圣上最重视的就是门当户对。哪怕是最末等的侍妾都必须是官员之女。” “所以那女子势必不能成为太子侍妾？既然不能为什么还要帮助大皇子，难不成只因为喜欢？” 自己身边的这些女孩子天天想的都是舞刀弄枪之事，哪里有小女儿的心思？ “他帮助大皇子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她与大皇子现在已经算是荣辱与共，休戚相关，所以就算是帮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二来是因为如果大皇子能够登基，成为未来的天子，那她的身份就没人会在乎了，宫里的娘娘只要能讨得陛下的开心，就算是浣衣局的宫女也没人敢小觑。” “我明白了，所以那女子和她背后的家族是在赌，如果赌赢了就是从龙之功，加之皇上的喜爱，想必未来也算是不可限量。” “只要不沾惹情爱，你们一个两个的小脑袋瓜都是聪明无比。” 说着，顾兰溪点了点墨澜珊的脑袋，脸上尽是调侃之情。 “我真不知道这男女之情有什么好的。” 听到墨澜珊的话，韩鸣熙一怔，这些小丫头自己不找相公就拦着她家小姐的姻缘，看来自己还是要从这帮人下手。 “有个人照顾你们难道不好吗？” “女子也可以顶天立地成就一番事业，我们也可以带兵打仗，也可以安邦定国，比男子自是不差，何必依靠男人呢？” “兰溪，你这一天天都教了你身边这些小丫鬟什么？一个个不想成家，反而要带兵打仗？” “天高海阔自有她们向往的生活，不是每个女子都想一辈子困于宅院的，我身边的女子自有广阔天地。” 韩鸣熙摇摇头，没办法兰溪这丫头自小就被忠勇侯当做男孩子来养跟寻常女子的想法自然是不同。 “没事，只要你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姐，不要轻易相信，这都是那些男子们的花言巧语，小心被骗。” 韩鸣熙刚要说什么就被顾兰溪打断了。 “你呀就别跟着添乱了，如果想要说通澜珊恐怕不可能了，你不知道风霜阁虽然主要做的是掮客的生意，这些年什么负心薄幸倒是没少看。毕竟世间多女子被辜负，我们这儿贩卖如此的消息倒是不小一笔财富。” “这世间女子的钱真好赚。” “那还不都是男子种下的因？” 墨澜珊派风霜阁全力盯住昌顺赌坊，只两日就抓到了消息。 “小姐，澜珊姐那边打探到消息了，果然除了泄露出来的试题之外，他们约了三日后由吏部尚书见面。” “琉璃，将这个消息尽快传给韩鸣熙，还请他三日之后想个完全的法子将这事儿当面昭告天下。” 韩鸣熙看着琉璃传过来的字条，三日之后，看来自己的确是要好好想个办法。 “昌明，你去打听一下这次科考主考官究竟是谁？” “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少爷这事儿都不知道吗？这次科考的主考官是秦王殿下，就是陛下最小的那个弟弟，据说是好诗酒歌舞的风流妙人。” “我知道这位王爷，据说文采飞扬，不过是个不喜官场名利，只想做个闲散王爷的人，否则当年陛下那么多兄弟也不可能只留下他一个人。” “昌明，传信给风霜阁，我需要这位王爷的所有资料，让我们来看看这位王爷是敌是友。” 不过半日，风霜阁的消息就送到了韩鸣熙的手上。 “昌明，去拿爹的帖子，我们三日后请王爷去琴瑟楼喝酒。” “好。” 秦王看着手里的帖子，眉头不曾展开过。 “老爷，究竟是谁的帖子能让老爷愁成这个样子。” “这一向洁身自好的刑部尚书为何突然给我下帖子，还说了到琴瑟楼吃酒？我们二人一向没有交集，他此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算了，不论有什么目的三日之后自然知晓。” 三日之期已到，秦王带着刑部尚书的帖子来到琴瑟楼，侍女将其带到天字一号房，推门而入就见韩兆齐两父子已经在房中就等了。 “秦王殿下。” “韩尚书。不知尚书请我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本来自己不想接下这桩差事，可是皇命难违，而且皇上有意将此事授予自己，还特意叮嘱了绝对不能让无能之人通过科举。 “早前我儿在黑市买到了此事科举的试题，我父子二人不知其中真伪，所以才冒然下帖请王爷过来辨明真伪，如果是假的，那我们只是大惊一场，如果是真的，那此次事情恐怕就跟我刑部有关了。” 韩兆齐说完将儿子买来的试题拿出来交给秦王。 直到韩兆齐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秦王将手中试题展开细细阅读下来才觉心惊，这泄题之人果然厉害，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这试题泄露的果然巧妙，这可以说泄题了，也可以说是没泄题。” “既然这样那我刑部也就不好插手了，毕竟我刑部准则向来是证据确凿，既然现在尚且存疑，那只能劳烦秦王亲自想办法了，今日公事已必，剩下的就是吃酒玩乐。” “早就听闻这琴瑟楼是我望国京城内最大的销金窟，一直也没机会好好见识一番，都怪我家那个婆娘，否则此等好地方怎么可能少了我。” “既然如此那今天秦王就好好见识见识这琴瑟楼的风月。” 说着，三个人举起酒杯相视一笑，一杯薄酒下肚，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 “听说这次科考的主考官可是秦王殿下，这位王爷可是油盐不进，只怕这最后阅卷之事恐生变故。” “康王爷何必忧心，你我现在在一条船上，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有办法会做到，康王爷只需要按照之前的约定继续履行就可以了，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利益联盟，不用担心背叛。” 第40章 吏部尚书 秦王听到隔壁的话脸色即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这么商议科举舞弊之事。 “看来现在就需要刑部尚书昼夜不歇了。” “本来是吃酒的好日子，难得休息，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为免打草惊蛇，韩鸣熙一个人从刑部调来人手，从琴瑟楼后门进来，悄悄来到天字一号房。 看到已经带好人马将天子二号房团团围住，包房门被推开的一瞬，康贤王烦躁的声音传了出来。 “都是死人吗？未经传召就敢进来，都是死人吗？” “康贤王好大的威风，就连这科举之事都能一手操控！” 等看清来人的时候，康贤王原本暴怒的脸一瞬间挂上了谄媚的表情。 “哟，居然是刑部尚书韩大人，不知道韩大人过来所为何事呀？” “康贤王，老夫深夜前来自然是因为您为儿子疏通科举舞弊一事。” “韩大人，虽然你是刑部尚书，但是也不能信口雌黄呀，我跟吏部尚书杜大人是旧友，旧友相聚吃酒，哪有什么疏通之事？难不成在望国为官就不能有几个朋友了？” “康贤王果真是伶牙俐齿，若不是孤亲耳听到今日之事还真让你含混过去了。” 听到秦王声音的一瞬间，房间内的两人齐齐变了脸色，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谁知道居然在这儿遇到秦王，这下恐怕没有狡辩的余地了。 “秦王莫不是听差了吧，我二人只是在此吃酒而已。” “那就请韩大人带着我们三人去圣上面前好好辩驳一番吧，看看圣上究竟是相信你们还是相信孤。” 说完，就转身离开，韩兆齐也遵照秦王意思将两人带着进宫面圣。 “这么晚了皇弟不好好休息反而进宫扰的朕也不能安眠，你这个小子，从小就顽劣，现在都这个年纪了还不稳重。” 皇上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虽然嘴里说的都是埋怨的话，但是语气却没有丝毫责怪，反而是像寻常百姓家兄弟之间的打闹。 可等皇上看到这一屋子的人也没有了之前的闲散心情。 “韩兆齐你们怎么都来了？” “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见到皇上立即下跪拜见圣上。 “行了，都起来吧，大晚上的不进宫来打扰朕休息，朕就真的能万岁了。” “皇上恕罪，臣也是不得已。” 韩兆齐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这种时候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想在家睡觉呀，可是谁知道这两个小的不愿意放过自己呀。 “行了，行了，就别摆着一副苦瓜脸给朕看了，说吧，什么事儿，值得你们深夜进宫面圣。” 韩兆齐将自己和秦王听见康贤王与吏部尚书密谋科举一事说了出来。 果然皇上听后震怒，随手将桌上的砚台拿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吏部尚书的脑袋上。 吏部尚书的脑袋顿时血流如注，所有人立时下跪高呼恕罪。 “杜皓杰，朕让你做这个吏部尚书你就是这么给朕做的，科举舞弊，你当朕的朝堂是你的？朕让你做这个吏部尚书就是希望你能持心公正，百官考绩全在你一人之上，你就是这么给朕干的！韩兆齐，朕命你即刻调查杜皓杰，给朕好好查查，科举舞弊，百官考绩有没有问题，若有问题多少人参与进去，不得攀诬也绝对不能放过！” “臣遵旨，只是这......” “老狐狸，朕知道你的意思，明日便给三皇子一道圣旨让他协助办案，你就放心大胆的做吧。” 说完，皇上就离开了。 所有的证据完整，刑部只用了不到半月时间，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了，皇上换了主考官，还特命三皇子监审。 因皇上此举此次科举有很多寒门学子进入朝堂，一时间百姓称颂。 这吏部尚书也被夺职下狱，判了流放西南三千里。 “小姐，太好了，这吏部尚书也总算倒台了，以后所有学子就可以正常科举入仕了。” “新的吏部尚书是谁？” “新任吏部尚书是原吏部侍郎，听韩大人说此人是个中正严明之人，想来以后定能吏部清明，百官有望，学子有望。” “现在大皇子用的最顺的两条臂膀都已经被我们剪断了，现在该轮到二皇子了。” “小姐，我不明白，现在既然大皇子势微为何不直接对他动手，只要大皇子没了，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二皇子了。” “琉璃你错了，现在三皇子羽翼未丰，两部尚书还未坐稳位置，我需要大皇子和二皇子为这两部尚书之位都好好努力努力，趁这个时候两位尚书可以借着这两位皇子争夺之时坐稳位置，而三皇子也可以借此机会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小姐真的认为三皇子能当个好天子吗？” “起码三皇子持心纯正，这么多年宁愿备受冷落也不愿意攀附任何一方势力，也不愿意谄媚皇上，可见是个好的，虽然不知道将来是否能依然如此，至少现在他是最好的人选了。” “小姐为何不看好四皇子，现在四皇子由韩尚书教导，也许他比三皇子更好，为什么小姐不愿意等等？” “四皇子还是个孩子，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们尚且不知道，如果他是个好的，一定会协助三皇子开创太平盛世，如果他不是个好的，不论是帝王还是亲王恐怕都不是善类。” 顾兰溪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等不到四皇子长大了，自己已经尽力了，至于未来只能交给命运了。 “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那么多时间了？” 琉璃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兰溪，生怕从他嘴里听到那个自己最恐惧的结果。 “没有的事儿，你们多虑了。” “小姐不要骗我了，我整天跟在小姐身边怎能不知小姐心中所想，小姐，你答应过我们的，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仅是我，还有墨竹姐，澜珊姐，还有韩大人，难道你忍心让韩大人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悠悠岁月？” 第41章 安国公府闹事 顾兰溪还没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嚣张的叫嚷声： “顾兰溪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安小姐，安小姐，您不能这样往里闯呀，这样不行。” “滚，你们都给我滚，你们是什么身份，居然敢阻拦我！” “安小姐息怒，安小姐稍等我们现在进去通传，您不能这样往里闯呀！” 顾兰溪和琉璃同时向外望去，看清来人之时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小姐，奴婢这就找人把她打出去，什么身份也敢擅闯我平阳侯府，这安国公也太嚣张了！” “算了，琉璃，这安国公府不过是强弩之末早就不足为惧了，现在越嚣张死的时候就越痛苦。走吧，随我去看看，这安国公家的小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顾兰溪扶着琉璃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迎面碰上了安霜染。 “顾兰溪，你这个贱人！” 看到顾兰溪那一瞬间，安霜染就忍不住要一巴掌狠狠的扇过去。 琉璃眼疾手快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安小姐，你不过是个国公府的小姐，我家小姐可是平阳侯嫡女，一个皇亲一个外戚，孰轻孰重安小姐应该知道。” 眼看着自己对顾兰溪无能为力，只能将气撒在琉璃身上，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 不过片刻，琉璃的脸就肿了一大片。 眼看着琉璃被打了，顾兰溪也顾不得其他，只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安霜染的脸上。 “你，你居然敢打我，顾兰溪，你好大的胆子！” “我好大的胆子？安霜染，你虽然是安国公府嫡女，但是我却是平阳侯府嫡女，就算是你父亲见到我也要行礼跪拜，你算个什么东西？今日你无故闯我平阳侯府在先，打我的侍女在后，就算是在皇上面前我这一巴掌也打得你！” 安霜染没见过如此的顾兰溪，此时得见只觉得心中惊惧不已，不由得连连后退，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兰溪，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还有脸在这儿跟我叫嚣？” “放肆！” 琉璃出言呵斥，却被顾兰溪拦下了。 “安霜染我不知羞耻？那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我是如何不知羞耻的？” “顾兰溪你我都是西秦太子妃人选，你居然不知羞耻的跟韩尚书之子韩鸣熙搅在一起，你真是不要脸。”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就是这个事儿，两个人既然敢同进同出琴瑟楼就不怕别人怎么传，反正在现在的人眼中，这西秦太子妃人选一定是安国公府的。 不过今天这安霜染居然敢来自己府中大闹，究竟是何居心，自己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安小姐休要胡言，我与韩大人不过是见过几面，觉得神交已久所以才做了朋友。 况且我们每次见面都是琴瑟楼都带着随从，也有那么多双眼睛，如果我真想与韩大人私相授受哪里不可以，偏偏要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更何况，现在传言西秦太子看中的太子妃人选是你，安国公嫡女。 已经三个月了，我与西秦太子只见过几次，难不成我还要日日在这府中等着他来临幸？我只是人选可不是他西秦太子的妃嫔。” “好，果然是平阳侯府嫡女，气度不凡。” “小姐恕罪，我们没能拦住安国公。” “安国公，孤竟不知道你们的人都喜欢擅闯我平阳侯府！真当我平阳侯府无人？” “见过平阳侯郡主。” 说着，安国公就跪了下去，当今圣上最讨厌蔑视皇权之人，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跪下，那迎来的将是天子震怒。 这种怒火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起来吧。” “爹，你怎么跪她呀！” “放肆，你这个丫头真是被我和你娘惯坏了，现在见到郡主居然不跪，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小女顽劣还望郡主见谅。” “无所谓了，不知今天安国公来我府中究竟所为何事？看来我这平阳侯府真是风水宝地，居然能迎接安国公。” “郡主恕罪，臣今日不请自来是因为小女不懂事儿打扰了郡主的安宁，所以特地带小女回家的。” “国公爷这次我就不计较了，希望不要再有下次，还有国公爷既然想做这两国的岳丈那就好好管教你的女儿，不要让她来找我的麻烦，我平阳侯府无意与西秦结亲，但是如果你安国公府在不让我清净，那我也不介意破坏安国公的心意。” 顾兰溪直直的盯着安国公，眼神中的威胁倾泻而出，人总要有自己的底线，只有让安国公知道自己的底线，他才能全然对自己放心。 现在就让安国公认为自己喜欢上了韩鸣熙又有什么不可以，说不定他还会高兴，自己的女儿少了这么一个有力的竞争者。 而且自己身为西秦太子妃人选却跟官员之子产生情谊，那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有很大一个把柄抓在他手里，只要自己破坏了这桩婚事，他一定会将这个把柄捅到皇上面前。 他有所图，自己有把柄，只要两人各取所需，就能相安无事。 “好，郡主果然爽快，既然郡主无意西秦太子，那我们不如各取所需好了，至于那个韩鸣熙你喜欢便喜欢了，这就不是我们安国公府的事儿了。” “那兰溪再次谢过安国公了。” “既然如此，臣带着女儿告退了。” 琉璃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 “小姐让安国公误会您喜欢韩大人真的好吗？” “什么叫做误会，我本来就很喜欢熙哥哥，你们不是走就看出来了吗？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安国公一心想要西秦岳丈的位置，只有让他知道我已经心有所属不会是他谋划路上的绊脚石才不会对我有所顾忌。” “可是小姐他会相信吗？” “没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我不过是养在侯府的小姑娘而已对一个好看的男子一见钟情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顾兰溪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路，这样很好以后跟熙哥哥见面也不用避着任何人了。 第42章 安国公被申斥 顾兰溪深知皇上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最后成为西秦太子妃，如果最后可以的话，最好也是个身份地位的官员之女，这样他就很好拿捏了。 安国公府也好，平阳侯府也罢，都不是此次选妃的良配，若是安国公府的女子成了西秦太子妃，那这安国公可就是当世两个国力最强大国家的岳丈，这种实力，望国皇帝怎可能不害怕。 平阳侯府当年被皇上打压，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将平阳侯发配到最偏远的封地，这种本质就是流放。 如果平阳侯得了这么一位了不得的谁能保证平阳侯不会借着女婿的势在夺这江山？ 安国公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权势富贵迷人眼，他怎么可能放弃？ 安霜染在马车上忍不住向父亲抱怨，他今天不应该过来。 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安国公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丫头被自己养的骄纵蛮横却不通人心，不会算计。 “霜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亲，你知道你今天这番作为如果被那顾兰溪捅到皇帝面前，到时候我安国公府会面临何种境地？我们是臣子！皇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臣子对皇室的不敬！你今天是犯了皇上的忌讳，你可知稍有不慎会给安国公府带去灭顶之灾！” 父亲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么重的话，安霜染不敢相信，怎么可能，皇帝陛下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边远亲王的女儿治罪自己？ “阿爹怎么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皇上对表哥一向很好，对我们安国公府也很是看重，这么多年父亲也深得皇帝陛下的信重，怎么可能因为我不敬一个女人就治我们安国公府的罪？” “霜染，就算平阳侯府是边远皇室，但是皇室威严不可挑战这是皇帝的底线。” 看着女儿不服气的样子，安国公知道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让她理解的，算了以后还是多多看顾一下吧。 果然不出安国公所料，今日之事第二天一早就传到了皇上耳朵了，下了早朝后，皇上特意将安国公叫到上书房申斥。 虽然心有不悦，但是安国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认错。 回府后，安国公第一时间将夫人叫来，告诉夫人如果没有西秦太子召唤女儿不能随意外出。 听到这个消息安霜染不出所料的生气了。 “娘，凭什么呀？爹爹是不是不疼女儿了，皇上是不是要处置咱们家呀？” 安国公夫人看着自己女儿如此天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感叹，当初自己如此溺爱她真的是对的吗？ “霜染，今日早朝之后皇帝陛下将你爹爹带去上书房申斥，就是因为你与那西秦太子走的太近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看着自己外臣之女与他国储君亲近的，你们只能是和亲的人，不能是相爱之人，你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吗？” 现在就算不愿，可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如果她再如往常那般不谙世事，稍有不慎就会给安国公府招致祸端，自己绝对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娘，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如果女儿和亲就要嫁到偏远的西秦，连熟识的人都没有，难道女儿就不能得一相爱之人厮守终生吗？” 别人的父母都疼惜自己的女儿，盼望女儿一生幸福，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却不是这个样子？ “霜染寻常人家女子的幸福是我们这样人家的奢望，你有没有想过你享受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享受的荣华富贵，这些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谁不是从这个时候度过的呢？ 可是时间长了，自己才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都需要付出代价。 “我不服，我不服，如果真的是这样父亲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个西秦太子妃？我不相信父亲没有办法在一开始的时候帮我躲过去，可是你们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怂恿我与那西秦太子亲近，现在我真心喜欢上了，为什么还要阻止我？我明明是按照父亲说的去做，我有什么错？” 看着女儿痛苦不已的样子，安国公府人紧紧将人抱在怀中，无声安慰。 自己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有多痛苦，世间造化弄人。 “霜染，你没有错，你唯一的错处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父亲的确希望你嫁给西秦太子，可是皇上只想让你嫁给他。霜染，管住你的心，不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娘，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霜染，这就是你的命，你得认命。” 看着怀中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儿，安国公夫人何其心痛，她轻轻摸着女儿乌黑的头发，自己的女儿从小便是金尊玉贵的娇养着，就连这一头墨发都被自己仔仔细细的打理。 从她五岁起自己就在想着有一天可以为她梳起长发，亲手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看着她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两人携手白头。 世人逃不过命运的玩弄，想当年自己的母亲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将自己送嫁吧。 老人常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现在自己已经成为母亲了，才知道母亲当年是多么的心痛，看着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过着这样的生活，不过现在想想也挺好的，安国公对自己相敬如宾，两人这么多年生儿育女，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 “霜染，相信娘，你也可以。” 安霜染早已哭倒在母亲腿上丝毫顾不得母亲究竟说了什么。 皇上早朝后申斥安国公的事情，不过一个时辰就传遍了百官中，所有人纷纷猜测皇上此举究竟是何意。 大皇子一脉接连痛失两部重臣，安国公被申斥，所有人惶惶不可终日，二皇子一脉却是得意的很，大皇子被打压，二皇子肯定能踩在他们头上。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刚过午时一道封郡王的圣旨就进入了三皇子府邸。 “看来三皇子正式加入朝堂，新的格局即将开始，不枉费小姐这段时日的苦心经营。” 第43章 神医谷老谷主 “琉璃，将这幅韩江子的《千山垂钓图》送给熙哥哥，还有五日就是当今圣上的寿辰了，我知道熙哥哥再找合适的寿礼，这幅《千山垂钓图》最合适不过了。” “小姐，这可是您最喜欢的东西，难道就要给那狗皇帝？” “琉璃，隔墙有耳！” 听到小姐这说，琉璃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是咬唇低头默不作声，自己现在不说不过是畏惧那位的皇权罢了，可是在自己心里他就是个狗皇帝，不知民生艰难。 “琉璃，我知道你觉得不值得，但是你要知道，我现在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将来那件事情的成功，只要我们最后目的达到了，过程中需要付出些什么都不重要。” “小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将东西带给韩大人的。” 顾兰溪点点头，琉璃知道分寸，只是有些事情一时间想不明白而已。 “小姐，你将画送给韩大人，那你要送什么东西呀？还是说那天我们不需要去？” “琉璃，一个不受宠在偏远地区的皇室宗女哪里会知道皇上的喜好呢，还是花大价钱买一副别的吧。只要钱到了皇上就知道其中深意了。” “就送个礼，小姐你在这么熬下去，小心老谷主出来亲自把你抓回去！” “只要你们不多嘴，不告密师傅就不知道。” “丫头，看来这段时间琉璃的日子很是不好过呀！”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顾兰溪和琉璃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房门外，当顾兰溪见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心中的欣喜难以言喻。 她当即朝着那个身影跑过去。 “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琉璃岂不是要被你这个丫头欺负死了？” “师傅胡说，我哪敢欺负她，都是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小姐，你怎么能胡说呢？” 琉璃气急败坏的跺脚反驳，自己这个小姐每次都会在老谷主面前装可怜，惹的老谷主每次都偏袒小姐，她真的是太坏了。 “你在神医谷的时候就知道欺负她们，真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 “师傅！” “老谷主圣明！” 顾兰溪和琉璃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了，好了，让为师看看。” 说着，老谷主屏气凝神细细给顾兰溪把脉，不过片刻，引来老谷主一声叹息。 “丫头，你要是还不知道好好保养自己，恐怕你就是当世第一个砸了老夫招牌的人！” “怎么会？我有好好休息的。” 顾兰溪不想让师傅为自己担心，可是那些事情自己又不得不做。 “丫头，思想不停下来就不算休息，你应当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事儿了，很多人都会伤心的，就算是为了他们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在那些孩子们心中，你的身体比平反重要的多。” 顾兰溪看着师傅担忧的眼神，只能点点头，不过没关系，师傅这个人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只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师傅就会离开去别的地方云游。 “琉璃丫头，给老夫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就在你家小姐房间旁边的地方，直到事情结束之前老夫亲自来守着这丫头。” 听到老谷主的话，琉璃开心坏了，这么多人都管不住小姐，现在老谷主亲自来了，小姐肯定不敢不听老谷主的话。 “是，琉璃这就去。” 看着琉璃欢快的脚步，顾兰溪只觉得头疼，自己这个师傅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 “师傅，你这是不打算四处游历了？” “你这个丫头不让人省心，既然这样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你吧，为师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自己去送死的。行了，就这么定了，为师今天也累了，你不用管我，该干嘛干嘛去吧。” 看着师傅离开的背影，顾兰溪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用交代什么，他们都知道自己与神医谷谷主的关系。 “怎么唉声叹气的？” 韩鸣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兰溪，很少看到这个丫头这个样子，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师傅来了。” “神医谷老谷主？” 顾兰溪点点头，看来自己以后真的是要被管的死死的。 “怎么了吗？” “韩大人，不用管我们家小姐，她天天不听我们的话，也不好好休息，今天老谷主来给小姐把脉说小姐在这么熬下去，三年寿命都没了，所以老谷主特意留下来看着小姐，看看她还敢不敢不休息。” “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我们脱缰的小野马现在要被套上缰绳了，这也挺好的呀，有人管着你我也能放心很多。” 听到韩鸣熙这么说，顾兰溪就知道师傅的到来所有人都是夹道欢迎的，除了自己。 “兰溪，早前我就跟你说过，要学着相信我们，相信你身边的人，不要将所有的责任都背在自己肩上，你承受不住，早晚有一天会撑不住的。而且你看看琉璃，看看墨竹，看看那么多同伴，你不相信她们有能力吗？” “怎么可能呢？熙哥哥，她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么多年多亏了她们在我身后支持我，否则我不可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既然这样那就相信他们，不是只有嘴上说的那种相信，而是从心里相信，否则你也会让她们伤心的。” 听了韩鸣熙的话，顾兰溪看着这么多年陪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这些伙伴，看着他们眼中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也许自己真的要学会相信他们了。 “好的，我知道了，熙哥哥，你说的对，也许我现在还不能马上就改过来，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点一点的学着相信他们的。” “我的兰溪永远都是那个明媚的女孩子，是这京城最美的天之骄子，是所有人的骄傲，熙哥哥相信你，只要你说的，你一定都能做到。” 这么多年了，熙哥哥无条件的相信和包容让自己觉得幸福，也许在生命中有一些能让自己相信的伙伴真的是一件能让彼此感到幸福的事情吧。 第44章 夫纲不振 “对了，熙哥哥，这是韩江子的《千山垂钓图》给你，五日后皇上的寿辰，你可以将这幅画当做寿礼献给他。” “你怎么有这幅画？” 韩鸣熙将画拿到自己手里，小心翼翼的展开，韩江子的画现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有价无市的，有很多人模仿，但是都模仿不到其精髓，这幅居然是韩江子的真迹。 “怎么有的熙哥哥就不用管了，只需要好好的将这幅画送给皇上就可以了。” “兰溪，你知道的，我韩家从来不靠谄媚上主，这幅画实在是太贵重了，如果你想送还是你送吧。” “熙哥哥，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听我说完，风霜阁的消息，皇上很喜欢韩江子的画，这么多年一直派人在民间找这幅《千山垂钓图》。 如果我送势必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这么贵重的一幅画我一个边远皇室宗女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又送到皇上手里，有什么目的，你知道的，我们这位陛下疑心是很重的。这么多年没见，平阳侯府究竟是何心思他也不知道。” 顾兰溪就是想让韩家通过这么一幅画引得皇上的喜欢。 “所以，如果我送这幅画，那皇上就不是喜欢，而是猜忌了，这幅画就不是一个很好的礼物，而变成了一把悬在他头上的刀剑，让他日日不得安眠了。” 韩鸣熙何尝不知道顾兰溪话中的道理，她说的对，可是韩家不一样，韩家一直在朝为官，自己和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心中有数，现在送了这幅画，只能让皇上更加喜欢他们。 “想来熙哥哥也明白，由你们韩家送上这幅画才能有最大的收益，现在您和伯父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人，所以我们之间不必客气，我麻烦您和伯父的时候都不客气，不过一幅画，熙哥哥也不要跟我推辞了。” 韩鸣熙听了顾兰溪的话，点点头，的确，如果韩家真的能够得皇上青睐，以后有什么事情，韩家也会知道的早一点，这对兰溪来说也是很大的助力。 “好，既然如此，我就跟我们小兰溪客气了。” 说完，韩鸣熙就将手中的画交给了身边的昌明，嘱咐他将东西收好。 “对了，皇上已经封三皇子为郡王了，现在他能站在朝堂上，另外兵部、吏部两部尚书也认识三皇子，三人虽未结交，但是关系还不错，我父亲也对三皇子交口称赞。” “既然伯父都说三皇子不错，那我就放心了，说明我选的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三皇子向我转托想见你一面，估计是想问问用什么方法能将三部大臣收为自己的势力。” “那熙哥哥怎么回答他的？” “我知道你的用意，所以告诉他：‘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 “熙哥哥大材，小人好利禄，所贪者财货也，故而无朋；君子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所以为君者，应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所以明君不需要结朋党，只要守住本心，行忠义之士，珍惜名节，将黎明百姓放在自己心中，那个时候围在他身边的人，比什么朋党都有用。” “如果三皇子能明白这个道理，就不枉费你为他铺路的心血。” “熙哥哥，我不是为他，如果我真的觉得我为他，那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他，他却选择袖手旁观的时候，我势必心有不甘，那就违背了我的本意了。” “兰溪，你总是这么通透。” 顾兰溪笑笑不说话，什么通透，自己不过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不依靠别人，只相信自己的实力仅此而已。 “对了，皇上寿宴那天你会去吗？” “会的，平阳侯已经给我准备了东西，虽然不是很能拿得出手，但是毕竟是他一番心意，不论如何我也需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现在的我到底是平阳侯嫡女。” “那天我母亲也会去，如果她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还请你多多担待。” 韩鸣熙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自己的母亲早就想与兰溪见面了，要不是自己和父亲阻止恐怕两人早就见面了。 皇上寿宴自己和母亲不在同一个地方，兰溪因为是女眷所以也会先去皇后那里，到时候母亲一定会借故去看看自己喜欢的女子的，想想自己还是决定提前打好招呼比较好。 听到韩鸣熙这么说，又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只微微一思索就能想明白其中缘由。 “放心吧，韩伯母也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所以不论她做什么都是我的长辈对我的关心，熙哥哥，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见外了？” “我只是怕吓到你。” “不会的，这么多年阴谋阳谋，明枪暗箭那么多，什么我没见识过？怎么可能吓到我？” 虽然听到顾兰溪这么说，但是一想到自己母亲的样子，韩鸣熙还是觉得心有戚戚焉。 “好了， 好了，要是伯母知道你背地里这么说他，看你回去她怎么收拾你。” 果然，这句话一出，韩鸣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好像所有恐怖的回忆在此刻全部苏醒。 他连忙看向韩昌明，一个眼刀射过去，就让韩昌明连连摆手，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替少爷保密的。 看到熙哥哥这面也觉得挺好玩的，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熙哥哥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是难得一见。 “韩大人，你这样只怕是不太好吧？这天天让我们看你笑话的，以后要是我家小姐嫁给你，你岂不是要夫纲不振？” “琉璃胡说什么呢？” 琉璃的一句话成功让两个人都羞红了双颊。 “不振就不振，如果真的能够心想事成，我只怕不舍得让你家小姐伤心难过，夫纲也就无所谓了，我父亲也夫纲不振呀，这么多年跟我母亲不也是和和睦睦吗？” 第45章 大皇子拉拢 晚上回去的路上，顾兰溪心心中一直想着刚刚韩鸣熙说的话，哪怕现在想起自己还是忍不住羞红脸颊。 “小姐这么开心？” 琉璃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生怕把小姐惹恼了，肯定要跳脚的。 “琉璃，你最近真的是胆子很大了，现在都敢拿你家小姐我开玩笑了，哼，我看不用熙哥哥夫纲不振，我的主纲不振！” “小姐都承认了？” “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这个缘分，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啦。东西准备好，除了平阳侯准备的寿礼外，我们还要准备一份，不能让皇上挑理。” “放心吧，小姐，珍宝阁已经预约好了，明天您就可以过去。” 次日中午，顾兰溪带着琉璃来到珍宝阁。 珍宝阁老板看到二人连忙迎上来，这不仅是大客户还是自己的东家，怎能不好好接待。 “掌柜的，我昨天过来预约，我们小姐想购买一幅字画，准备送给当今圣上。” “好的，小姐楼上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拿过去。” “劳烦掌柜的了。” 四楼坐定，不过片刻，珍宝阁掌柜就将东西拿过来了。 “小姐，这都是这一年来珍宝阁收藏的字画，不论是哪幅您送给皇上都是足够的。” “这事儿你拿主意吧，你知道的，我对这种东西一向不是很精通。” “小姐，您可以看这幅画，这幅画乃是当世与韩江子齐名的古平息的《齐寿临门》，寓意也好，送给皇帝陛下给寿宴添个彩头也正合适。” “行，那就这个吧。” 顾兰溪点点头，就听到传来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珍宝阁掌柜立刻站在一旁，装作两人不认识的模样。 琉璃走上前，将门打开，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大皇子，可是自己却不能当做认出来。 “请问公子有事吗？” “我家公子姓安，安国公的安。” 琉璃看了一眼，屈膝行礼。 “见过安公子，不知安公子敲门所为何事？” “听说平阳侯嫡女在此处。” “公子找我家小姐所为何事？”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大皇子突然开口，可是没得到自家小姐的准许琉璃也是不敢随意将人放进来的，毕竟男女有别，万一弄不好让人传了闲话，自家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琉璃，让人进来吧。” 听到小姐这么说，琉璃侧身让开，将两人带进来。 “见过安公子，安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既然对方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就要知情识趣，先看看他今天找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见过顾小姐。” 既然想联手，那自己就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诚意。 “安公子今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这里只有我的侍女琉璃，还有这珍宝阁的掌柜的，想来公子这样的身份地位，珍宝阁也不会跟您作对吧？” 珍宝阁掌柜听到顾兰溪的话，站在一旁连脸色都没有变，显然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顾小姐快人快语，既然这样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想与顾小姐联手，如果顾小姐有意那西秦太子妃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显然自己想装已经装不下去了。 “大皇子，先前未点明您的身份是看您不愿揭破，可是此刻我却有些看不懂了。如果我记得不错，您的母家是安国公吧？ 安国公之女安霜染现在已得西秦太子青眼，这对你来说有益无弊，既然如此为何要让我抢她的位置。 我平阳侯不过是偏远封地的王爷，还没有什么实权，这笔买卖怎么看您都很亏，我不觉得这个世间有如此愚蠢之人，如果您当真如此愚蠢，那我更不可能跟您合作了。” 顾兰溪不知道这大皇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所以也只能开口问清楚。 “说实话，我不想安国公之女成为这西秦太子妃。” “哦？这是为何？不管怎么看，安霜染成为西秦太子妃，就相当于您身后有整个西秦做后盾，那将来在争夺那至尊之位的时候，胜算就大了许多，这么多好处，您为何还是不想？” “顾小姐如此聪慧之人怎么能不明白我心中所想？” 听到大皇子的话，顾兰溪略略思索就明白了其中要意。 “如果安国公之女成为这西秦太子妃，那当今陛下势必忌惮安国公府，肯定会用尽手段打压安国公府。所以对于您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安国公之女嫁给皇上满意的人，最好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亲，这样皇上就不会忌惮国公府，也不会打压大皇子您。然后您在找个靠谱的利益联盟的人坐稳这西秦太子妃的位置，这样你们就能既有靠山又不受皇上忌惮，大皇子果然聪慧。” 顾兰溪看着大皇子，的确是个聪明人，就算现在在朝堂上势微也能胜不骄败不馁，争取所有可以争取的利益。 如果安国公不是当年参与谋害忠勇侯府的凶手，说不定自己还真的很想跟他合作。 “大皇子您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西秦太子，倒是很喜欢那韩鸣熙，韩大人。既然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可能另嫁他人呢？” 反正皇上都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韩鸣熙，这个时候拿他出来挡一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小姐，在我眼中你应该不是那种贪恋儿女私情之人。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向你保证待我日后登基，必然允诺平阳侯一家可以重新入京。到那时，你平阳侯府就永远不用在那偏远地方了。” “大皇子说笑了，我平阳侯府并未有这种想法，我来这京都之前爹爹就已经跟我说过，这次不过陛下下旨，我平阳侯府接旨罢了。至于这西秦太子妃之位，我从未有过想法。若能得韩鸣熙大人垂青，倒是能成我一桩美事。” 听到顾兰溪这么说，大皇子却并未歇了笼络的心思，就算跟韩鸣熙成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46章 审阅韩鸣熙 “不论是韩鸣熙还是西秦太子都可以，论论你嫁给谁我都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盟友。” “刑部据我所知之前就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只不过这刑部尚书韩家是个两头不靠的，所以您想让韩家成为你的助力。” “顾小姐，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越发想跟你合作了。” 这满京城的小姐都找不出一个像顾兰溪这么聪明的人，自己最喜欢跟聪明人合作了。 “好，大皇子殿下，且不说我们之间是否能够合作，我只想知道如果我跟大皇子合作，您能带给我什么？合作讲究的就是双方互惠互利，怎么看这桩买卖都是您比较占便宜，好像除了一个某位夫人的头衔，我什么都得不到，而且这夫人的身份还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顾兰溪看着大皇子，他就不相信这大皇子还有本事直接帮自己请旨让皇上赐婚。 “我说了，日后我登基......” 大皇子还没说完就被顾兰溪挥挥手打断了。 “大皇子，别说以后，以后太长了，您是否能登基还未可知，所以这以后的事情根本就是在给我画大饼，这大饼真的是又干又硬，吃不下呀。” 听到小姐这么说，站在门边的琉璃忍不住笑出声来，最近小姐说话真的是越来越不留情了。 这句话说的大皇子脸色一变，这么多年了，自己还从未见过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的人，不过这个顾兰溪真的是有些棘手，没有什么要求，从目前的现状来看，自己根本没有跟她谈判的资本。 “那顾小姐想得到什么呢？” “大皇子说笑了，我什么都不想得到，要是说我想得到什么，恐怕就是嫁给韩鸣熙韩大人了，这个东西我也不想皇上下旨，只是想两人吸引，我就是个小女子，难得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是希望可以两情相悦。” 顾兰溪笑眯眯的看着大皇子，自己不想跟他在耽搁了，但是话也不想说的太绝对，毕竟在京城这个地方如果真的得罪了权贵，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皇子如果真的想要跟我合作，不如今天回去好好想想究竟有什么是能跟我谈的，我在琴瑟楼有一间常年的包房，如果大皇子想好了，可以给琴瑟楼的掌柜去个信儿，就说我顾兰溪，自然可以找到我。” “我居然不知道顾小姐在琴瑟阁也是有常年的包房。” “大皇子说笑了，琴瑟阁不过是个酒楼只要有钱包一间常年的包房有什么的？只不过这京城富贵人家多，所以才订不到而已，我们那种偏远的地方，有钱人根本没多少，自然是能包的起的呀。” “好，顾小姐说的有道理，既然是合作那就要双方共赢，所以还请您等我几日，让本殿下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能让顾小姐看的上最后跟我合作的。” “那我就静等大皇子的好消息了，如果大皇子你能提出让我心动的条件，我自然是愿意合作的，不过我的父亲，他我就不敢保证了，父亲现在只想在偏远地方好好做他的亲王。” “这是自然，那就请顾小姐等着我的好消息。” 说完，大皇子就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只留下屋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小姐真的想要跟大皇子合作？” 琉璃有些看不懂小姐今日的操作了。 “谁要跟他合作，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我还要直白的跟他对着干的话，那我们以后日后的行动一定会有所阻碍，我不想让他给我添麻烦只能现在跟他虚以委蛇。” “那小姐说的想嫁给韩大人的事儿是真的吗？” “是不是，你不知道吗？不过现在这事儿不是我第一目标，等以后再说吧，反正熙哥哥是明白我的心意的。” 听到小姐有喜欢的人了，珍宝阁掌柜的眼珠一动，看来自己要找个时间看看这个韩鸣熙韩大人。 韩家的人自己还是信得过的，至少这么多年自己在京城也是听过韩家的名声的，韩鸣熙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子，不过仅仅是名声不错也配不上自家小姐。 “行了，琉璃带上东西我们走。” 说完，两人就离开珍宝阁了。 回去的路上，顾兰溪心中一直在想珍宝阁掌柜，现在让他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这家伙肯定要想办法去见见他的。 果不其然，下午自己就接到熙哥哥消息，说珍宝阁的掌柜的带着一箱子的好东西去了韩家，表面上说是韩夫人在珍宝阁定的首饰到了，实际上只是这个人想要去见见韩鸣熙而已。 顾兰溪无奈摇头，只能让琉璃传消息回去，就说是自己送的，让韩伯母安心收下就好。 韩家 “你看看，你看看，就你这个小子还拦着我不让我见见兰溪，人家都给我送来这么多东西了，我不去见岂不是不好？” 收到东西的韩夫人只能在家里不断念叨自己的儿子不懂事。 “娘，这是兰溪的朋友，想来见见我，估计是知道我和兰溪两情相悦的事情，所以来看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鸣熙头疼至极，自己现在到有一种见家长的感觉，这也就算了，可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突然见家长，就觉得头疼死了。 “哎呀，你这个小混蛋，你不早点说，刚刚我也没有什么表示，这岂不是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娘！好了，别闹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如果以后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给你们引荐的，这种时候您就不能不给我添乱吗？” 韩鸣熙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被自己的母亲揪着耳朵。 “小混蛋，居然敢说你老娘给你添乱，我看你现在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这么跟你老娘我说话了。” 韩鸣熙被自己母亲揪着耳朵，只觉得没面子，但是嘴上还是不断的讨饶，希望母亲能放过自己。 “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好，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带我去见兰溪，否则你就是敷衍我！” 第47章 两人见面 韩鸣熙面对自己母亲的时候真的很头疼，父母因爱结合，家世也是门当户对，这么多年母亲一直被父亲当成小姑娘来宠着，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母亲多少还有一些小女孩的性格。 自己从小也被父亲教育要宠着母亲，母亲是家里地位绝对的超然者。 最后韩鸣熙只能无奈向母亲妥协。 “那这样，皇上寿宴当日母亲是可以见到兰溪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将她当做陌生人，不要太过热情，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出破绽，娘，千万不要让她有任何问题，千万不能让我们成为他的绊脚石。”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娘知道了，她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不过你这么这么不相信你娘我的能力也太过分了吧？” “儿子错了。”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儿耗着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韩夫人突然有些感慨，曾经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自己一直担忧这个少年老成的家伙以后怎么办。 现在看来儿子真的是给自己很大的惊喜，这么多年都是白担心了。 皇上寿辰当日，顾兰溪带着琉璃进入后花园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道眼神直直的粘在自己身上。 没等顾兰溪反应过来，就看到韩兆齐的夫人一脸笑意的迎上来，拉着自己的手，眼中都是看儿媳妇的样子。 “这就是平阳侯的女儿呀，一表人才，我真的是喜欢极了。” “韩夫人，人家不仅仅是平阳侯的女儿，还是西秦太子妃候选人，您这么巴巴的凑上去，何必呢？再说了，谁都知道人家喜欢你家儿子，可是你们韩家真的有这个胆子跟西秦去争。” 还没等顾兰溪说什么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扭过头去看就发现这位夫人是自己全然陌生的，不过想想也是十年过去了，朝堂变化，官员更迭，有自己不认识的家属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出顾兰溪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韩夫人主动站出来，拉着她的手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 “陈夫人说笑了，感情之事毕竟是两情相悦，我相信西秦太子是明事理的人，既然此次和亲是为了两国长久的和平，如果强行娶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想必也不会达成此目的。 除此之外，我望国百万雄兵也不是吃素的，此次大败西秦不过是一时低谷，我望国好儿郎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国家的女儿为了所谓的和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真当我望国是吃素的吗？还是说陈夫人觉得西秦太子是强取豪夺之人，亦或是觉得我望国将士都是无能之辈。” 韩夫人的一番话直接让对方变了脸色，好像怎么反驳都不对，不能对西秦太子攻击也不能说望国将士无能，但是让自己认输，有事随了韩夫人的愿也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韩夫人也没有想在今天这种场合故意与某人作对，如果真的较真的话，恐怕事情传到皇后娘娘哪里也不好看。 所以她只拉着顾兰溪走到与自己平常交好的一些夫人那里聊天，摆明了就是告诉所有人，自己对这个姑娘很满意，自己的儿子也很喜欢他，现在只等西秦太子回去，两家就可以有相应的联合。 既然夫君能做到这个位置，家里的夫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既然都跟韩夫人交好，这个时候也不愿意为难顾兰溪，反而是用一种看韩家儿媳妇的眼光看着顾兰溪。 虽然那自己很喜欢韩鸣熙，但是顾兰溪此刻还是不愿意表现的与韩夫人过于亲近，自己最后的目的自己是清楚的。 如果现在自己和韩家走的过于近，到最后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所有人会怎么看待韩家，陛下会不会将韩家牵扯进来，如果成功还好，如果失败呢？ 这些都是顾兰溪不愿意面对的，可是现在韩夫人已经对自己表现出很明显的善意，自己该如何回避，是自己不擅长的。 “韩夫人我有些不舒服，想去一边休息一下，各位夫人实在不好意思。” 顾兰溪只能借口难受，扶着琉璃离开了，总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跟韩鸣熙说清楚，起码表面上韩家不能如此维护自己。 当年的事情皇上没有牵连韩家实属不易，如果现在自己做的事情在让他有机会将韩家牵连进去，那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姐，其实奴婢觉得韩夫人和韩大人的意思很明显了，当年他们没有办法保住您，保住忠勇侯府，心中的歉意和愧疚这么多年也压在他们心中，现在知道您还在人世间，不论您是否愿意，我相信韩家都会助您一臂之力的。” 顾兰溪听了琉璃的话，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是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亲人，不想在因为自己的关系让韩家牵扯进去了。 “小姐，这条路上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走，真的实在是太孤独了，现在看到有人愿意与您并肩前行真的是我们所有人希望看到的。” 顾兰溪紧紧拉着琉璃的手，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放大到了极点。 琉璃只能回握住顾兰溪的手，此刻只能做着无声的安慰。 很快就有公公带着这些夫人家眷来到了寿宴举办的地点，天星阁。 众多女眷进来的时候，韩鸣熙就有注意到顾兰溪并不算很好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是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就在韩鸣熙注意到自己的时候，顾兰溪也看见了对方，生怕熙哥哥担心自己，就算心情不好，顾兰溪也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算是安抚。 可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对方的表情自己太清楚了，看到这样的顾兰溪，韩鸣熙心中更加的心疼了，他突然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顶住母亲的压力，让兰溪要面对现在的局面。 第48章 皇上寿诞 两人的视线只是短暂的对视了一下，所有的一切就在刚刚的对视中。 韩夫人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着急，这个傻子怎么就不知道主动一些，在看到西秦太子端着酒杯走到顾兰溪面前的时候，这种焦急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旺盛。 她现在都恨不得代替儿子走上前去争抢一番。 心中这么想，韩夫人就立刻行动了，可是当她刚起身还未走出来的时候，就被韩鸣熙一把拉住了。 “娘，不要添乱。” “你这傻小子，这个时候你不争，什么时候争？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这个西秦太子娶走？” 韩鸣熙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也知道这么多年母亲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现在看到自己未来有望的时候，自然是不肯放弃的。 “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儿子过去争抢了，皇上会怎么看待顾兰溪，怎么看待我们韩家？” 韩兆齐看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站在一起，两个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太好的时候，他主动走到两人身边，询问发生的事情。 听了儿子简短的陈述后，直到现在不是一个很好的场合，也只能笑眯眯的拉着自己的夫人闲话家常并用眼神示意不要再纠结下去了。 这么多年的夫妻，韩夫人自然知道自己丈夫的意思，也知道相公自然有自己的深意，所以也就没有再执着下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所有人跪地高呼“万岁”。 “众卿平身。” 看着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皇上笑呵呵的看着韩兆齐。 “韩卿朕看到韩家送了两份礼物，这是你让鸣熙做的吗？” 韩兆齐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送了礼物，所以听到皇上如此说的时候，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回皇上，臣并不知道臣的儿子也送了礼物，但想来也是作为臣子对皇上一份敬意，而且这小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张，不想依靠臣的关系，只想凭着自己的能力为皇上尽忠，臣也就没办法多事了。” “韩卿这是在向朕炫耀自己的儿子吗？” 所有人都听出皇上口中的赞赏之意，心中默默开始打量韩鸣熙，这应该算是在皇上面前露脸了，看来韩家以后的地位不可估量了。 “皇上谬赞，臣的儿子怎么能跟各位皇子相提并论，各位皇子都是真龙之子，他们的优秀都是我们这些臣子看在眼中的，臣的儿子不过是偶然被皇上看到罢了，能得皇上赞赏还是因为皇上睿智。” “行了，行了，你个老狐狸，想听你一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你真是个滑不留手的老东西。” “父皇，能不能让我们也饱一下眼福，看看能让父皇这么喜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金宝，将韩鸣熙的寿礼拿过来给各位爱卿看看吧。” 当金宝公公将韩江子的《千山垂钓图》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在场众人除了顾兰溪都是震惊的。 “除此之外，平阳侯之女顾兰溪送来的古平息《齐寿临门》朕也很喜欢，看来你们两个真的是心有灵犀。” 皇上的话一瞬间让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顾兰溪和韩鸣熙两人两情相悦的事情已经变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现在皇上在这个场合提出来的事候目的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回皇上，这是家父特意写信叮嘱臣女的，看来应该是家父和韩大人心有灵犀。” 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还是西秦太子妃的人选，如果真的当着西秦太子面上表露出自己喜欢其他人的时候，这简直就是不给对方面子，或者可以直白打他的脸了。 万一这是个昏君，真的因为自己的举动让他做出什么两国都不可挽回的事情，那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了。 “好好好，你们送的寿礼朕都很喜欢，三位皇子的礼物不知道是什么，现在能不能拿出来给朕看看？” 这本来就是各位皇子的主场，前面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皇上的抛砖引玉而已。 “父皇，儿臣日前得了一块儿奇石，上面仿佛是有‘天盛’的字样，儿臣看到之后特别欣喜，我望国在父皇的治理下日渐昌盛，天佑望国，上天才降下祥瑞，我望国未来昌盛。都是父皇宵衣旰食的结果。” 大皇子的话刚说完，二皇子直接站起来，接过了对方的话。 “父皇宵衣旰食才让望国有如今光景，儿子希望父皇能寿与天齐，如此我望国才能长治久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所以儿子日前找到了一位可以医死人肉白骨的天山道人，想献于父皇，希望父皇能够珍惜身体为天下百姓考虑。” 二皇子的话引起了皇上很大的兴趣，历史上没有哪位皇帝能逃开想要长生不老的心愿。 “快，传此人进殿，让朕看看这世界上是否究竟有这么神奇的人能够医死人肉白骨，这还是传说中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见。” 天山道人显然胸有成竹，手中有东西，心中自然不慌。 “贫道见过皇帝陛下。” “天师请起，朕听说您可以医死人肉白骨，不知道您是否建议让我们开开眼界。” “回皇上，既然想看看贫道的能力，我倒也不是很介意。不论什么毒药，都可以。” 听到对方如此说，皇上眼睛都亮了，这简直就是百毒不侵，那以后自己岂不是不用担心了。 “金宝，去找个人来，在把朕寝殿那瓶毒药拿过来。” 很快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试毒的人也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面，只敢用自己眼角的余光不断打量站在最中间的那个道士，现在自己的性命就捏在这个人手里。 金宝盯着人喝下毒药，所有人都看到从试毒人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 “皇上，是否需要让太医来验一下，贫道不想此事之后还有人怀疑，远离红尘之人，自然不想再入红尘，既然上天旨意，贫道自也不敢违背，但若不断被质疑，贫道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不用，这是朕的东西，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第49章 情感纠结 既然听到皇上如此说，天山道人将那个女人给自己的东西，喂给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原本倒地吐血的人渐渐睁开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仿佛自己刚刚在阎罗殿走了一圈，没想到居然还能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 那人一骨碌爬起来，跪在皇上面前，此时再见到天山道人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简直是神。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没人能想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居然还能睁开眼睛，原来所谓的医死人肉白骨是真实存在的。 “好好好，老二，朕的好孩子。你的心意朕收到了。” 寿宴上的欢声笑语将每个人的心思都掩藏起来了。 晚上回到韩家的时候，韩鸣熙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今天母亲做的事情让自己发觉以后不能再让两人见面了，起码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前不能让两人见面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韩兆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一刻父子两人真的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放心吧，你母亲那边我会去帮你安抚，剩下的事情还要你们两个孩子一起走下去。” “儿子多谢父亲理解。” 晚上，韩兆齐与夫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开口了。 “夫人，兰溪这次回来是想为当年的忠勇侯府平反。” “什么？” 韩夫人听到自己夫君的话的一瞬间坐了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听的没有错，鸣熙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当年的事情兰溪那边有些证据，但是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他现在想做的就是这件事。” “你们疯了吗？你们知道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吗？如果不成功，我们韩家是不是就要如同当年的忠勇侯府一样？” 当年的事情的确是韩夫人心中的一根刺，自己也很愧疚没有办法救下忠勇侯府，但是在自己心中韩家还是最重要的，她不可能看着韩家走上一条明知道会死的路。 “夫人，夫人，你应该知道当年忠勇侯府的事情是我和鸣熙心中永远无法拔出的一根刺，当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忠勇侯府不可能反，只是民生民意会让皇上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所以才让忠勇侯府走上了现在这条路。” 其实当自己听到儿子的心中的打算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儿子疯了，这简直就是赌上了韩家的未来，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自己也很后悔，如果当初自己能尽力争取，也许就会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了。 “你们父子真的是疯了！” “夫人，当年忠勇侯与我交好，可是我为了韩家选择了退缩，夫人这是我心中一辈子的痛。” 看着夫君这个样子，十年了，他还没有放下，现在看来显然儿子也没有放下。 “哎，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论你们要做什么，放心吧，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哪怕是黄泉路只要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就不担心任何事情。”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是不能改变的，那自己唯一能做得就是相信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 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夫君，韩夫人觉得真的是一个火雷弹送给自己之后自己睡了。 当晚，韩兆齐跟自己夫人聊天的时候，韩鸣熙就让昌明给琴瑟阁的墨竹送消息，说明了自己想要跟顾兰溪见一面的希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顾兰溪拒绝了自己见面的请求。 琉璃站在顾兰溪身后，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 “小姐，这次为什么拒绝了韩大人？” “琉璃，我现在在想是不是一直以来跟熙哥哥走的太近了？我现在真的要把韩家拉上船吗？” “小姐是担心韩家最后可能会.....” 琉璃实在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想法。 “琉璃这是一条未知的道路，结局如何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在在这条船上的人都是当年的当事人，我们可以赌上自己的性命，那是因为曾经那件事情都让我们的家人付出了血的代价，我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韩家不是呀！” “小姐是不想拉无关的人入局？” 琉璃也知道小姐的担忧，他们所有人都是当年的涉事者家属，所以她们要拼命，因为如果不拼命他们所有人都要背上叛国者的罪名。 可是韩家这件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难道要让韩家赌上他们的未来陪着他们一起吗？ “不管怎么样，小姐，我们还是希望您不要拒绝韩大人的好意。” “琉璃现在也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再好好想想，未来对我来说很迷茫也很清晰，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是否要将不相关的人拉进来，我真的很迷茫。” 琉璃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小姐的选择，最后只能深夜偷偷出来，找到韩鸣熙。 “见过韩大人。” 琉璃知道自己偷偷出来见韩鸣熙这件事不太好，但是她不忍心看着小姐孤独的走下去，十年了，小姐真的太辛苦了。 “怎么了？是兰溪出什么事了吗？” 在韩鸣熙的心中琉璃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如果不是严重的事情，她绝对不可能这么晚还来找自己。 “今天小姐拒绝了和韩大人见面的事情，是因为小姐不想将韩家拉进来，小姐说了，我们都是当年的涉事者，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洗刷我们家人身上的叛国者罪名，可是韩家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难道真的要让这条路上铺着韩家的血吗？” 琉璃不知道该怎么跟韩鸣熙沟通，只能尽可能将小姐的话复述给韩鸣熙听，希望他听了自己的话后能给小姐提供帮助。 “可是现在兰溪不想见我，就算我想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琉璃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跟你家小姐见一面？” 思索片刻，琉璃最后还是决定骗一下自家小姐。 “我回去之后会想办法带着小姐出去散散心，到时候我会给墨竹姐传消息，那个时候您可以直接过来。” 第50章 京郊卧佛寺 带着自己的任务回到平阳侯府，琉璃这一晚上都睡的不是很好，总觉得自己背叛了小姐，可是小姐一个人站在窗前那个孤独的背影，真的会让自己好心酸。 第二日一早，琉璃看着不错的天气，觉得老天都在帮自己的忙。 “小姐，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去逛逛？奴婢听说京郊的卧佛寺十分灵验，要不要去逛逛，顺便也可以为那些故去的人添一盏长明灯，也请求他们保佑我们计划能顺利。” 顾兰溪一边吃早饭一边奇怪的看了一眼琉璃，这个丫头还是第一次跟自己说出去逛逛这样的提议。 “怎么今天突然想出去走走？” 可能是以前很喜欢出去疯跑，但是随着忠勇侯府的破灭，以前的自己好像也消失不见了。 “小姐，自从我们来到京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在京城各处逛逛呢！反正我们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趁此机会四处走走，也算是散散心给我们自己放松一下嘛！” 看着琉璃渴望的眼神，顾兰溪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了，琉璃还是个孩子，偶尔贪玩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那你去收拾一下，让马房准备马车，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我吃完早饭，我们就去。” 琉璃开心死了，自己能出去玩，还能完成韩大人要求自己的事情，简直是一举两得。 “好！” 看着琉璃小跑着出去的背影，顾兰溪无奈的摇摇头，真的就是个小孩子，想来自己在她这个年纪好像也是差不多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忠勇侯府发生当年的事情，那自己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横刀立马，纵横疆场的少年将军，大概就是如此洒脱、肆意。 一路上琉璃的眼睛就没从两旁的风景离开过，嘴上一会儿说着路边有卖糖人的，一边说看到了两个男子在吵架，反正就是叽叽喳喳的模样，让自己觉得可爱极了。 好不容易到了卧佛寺，琉璃开心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琉璃，稳重一点。” 顾兰溪扶着琉璃的手慢慢走下来，过去的回忆在这一瞬间攻击自己，记得小时候父亲出门打仗，母亲总会来到卧佛寺为父亲祈求平安归来。 在自己的记忆中，除了那些在军营中跟着父亲练武的日子，最多的就是跟着母亲来到卧佛寺跪在佛前虔诚祈祷父亲能够平安回来。 “小姐，你看卧佛寺真的好多人，看来这个地方真的很灵验呢！” 琉璃跟着顾兰溪来到正殿，两人跪在佛前闭上眼睛，虔诚祈祷事情能够成功，祈祷十万将士有一天不用背负叛国的骂名。 “琉璃，去找个师傅问问如果我要供奉长明灯需要做些什么。” 琉璃点了点头，正好韩大人快到了，自己也需要给两个人留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好好聊聊。 站在正殿门口等着琉璃回来的顾兰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韩鸣熙，恐怕像他如此的身高这京中也找不到几个人了。 想想琉璃今天的表现，在结合现在出现在这儿的韩鸣熙，顾兰溪心中就大概明白这两个人究竟合谋了些什么了。 这个丫头真的是现在越发的学会自作主张了，已经开始学会瞒着自己向着外人了，看来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才可以。 不过当自己看到韩鸣熙的脸的一瞬间，心中也无法生气了，他就像是自己的精神支柱一样，这么多年每当自己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到熙哥哥还在京城等着自己，自己好像又有了无限动力。 “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韩鸣熙走到顾兰溪面前，忍不住屈起手指敲了敲这个丫头的脑袋。 “熙哥哥怎么这么说？如果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呀。” “你这丫头，我让墨竹给你传消息，我想见你，到底是谁拒绝的？还说什么随时都可以？” 韩鸣熙眼中的笑意显而易见，自己也不想将心中的那份担忧传递给兰溪。 “好啦，熙哥哥今天也是过来祭拜的吗？” “你这丫头，明明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过来，非要这么说？琉璃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韩鸣熙也不在乎这边有没有人能听到自己的话，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也不是很在乎。 “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挺好的，熙哥哥可以放心，琉璃那丫头每次都觉得我不开心，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顾兰溪看着周围这么多人，也不愿意多说什么，防止被有心之人听到不该听到的话。 “熙哥哥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四处走走，琉璃去问长明灯供奉需要的东西了，应该一时半刻不会马上回来。” 韩鸣熙点点头，自己记得卧佛寺后面有一片竹林，那里很少有人过去，应该适合两个人谈话。 “兰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也很担心，担心我不能帮助你，我也担心你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孤独一个人，十年前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兰溪现在我长大了，我可以在你身边，我可以帮助你达成你的目的，你应该相信我。” 看着周围的环境已经安全了，韩鸣熙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熙哥哥，这件事情的结果我们都不知道最后会怎样，我不能让韩家陪我一起去赌，当今圣上最后会是什么反应？当年他可以一怒之下杀了十万人，今天呢？他不会吗？就算我准备的在充分，君心难测。” 以前顾兰溪不是那种天真的人，不会觉得有权有势的人就有什么特权，但是十年前那件事让自己更加体会到掌权者的威严不可侵犯。 “兰溪，我和父亲对于当年的事情都很愧疚，如果我们选择站在忠勇侯府，如果我们不选择退缩，不只考虑韩家的境况，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不仅仅是帮助你，更是弥补我们当年对忠勇侯府的亏欠。” 看着韩鸣熙痛苦的神情，顾兰溪觉得自己的心如刀绞。 第51章 两人一路 “熙哥哥，你要知道，当年如果你们韩家坚定的站在忠勇侯府这边，那就不会有今天的韩家了，可能我们就是黄泉路上的同伴了。” 顾兰溪丝毫不怀疑，如果当年韩家坚定的帮忠勇侯府辩驳一定会引来皇上的盛怒，最后灭门的就一定不仅仅是忠勇侯府了。 “不管怎么样，当年我们也不应该如此，从父亲那边来说，忠勇侯爷视父亲为知己，可是父亲却没有对得起侯爷的心意，这是他一生的愧疚，他也想弥补，只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机会。” “可是......” “兰溪，没有可是，如果你真的当熙哥哥是你最好的伙伴，最值得人相信的人，那就不要拒绝我们的帮助。” 顾兰溪还没说完，就被韩鸣熙打断了，他激动的拉着兰溪的手，想用自己的温度告诉对方自己坚定不移的心。 “熙哥哥，谢谢你。” 看着韩鸣熙对自己坚定不移的选择，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不用谢谢我，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够了，这对我来说现在这种就是最好的。” “好，我不想那么多了，以后不论什么情况你都会陪着我的，我知道，我也相信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慢慢朝着正殿的方向走去。 琉璃看这里两个人走来，偶尔相视一笑的样子，好像两个人相处的氛围都已经发生了变化，自己是真的为小姐真心觉得开心。 “小姐，长明灯已经供奉好了。” 顾兰溪笑着无奈的看着琉璃，这个丫头，自己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已经供奉好了，那我们就去祭拜一下吧。” 说完，就带着韩鸣熙走了过去，两个人虔诚的跪了下去，为那十万忠魂虔诚祈祷，希望有一天他们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回到他们身边，也希望如果有来世他们再也不用这么辛苦，能够幸福的活下去。 两人祭拜结束后，准备一起回去，刚走几步，就遇到了卧佛寺的主持方丈。 “老衲见过二位施主。” “见过方丈。” “施主既然已经获得了新生，就不要再执着过去，眼前的路也许是施主应该走的路。” “眼前的路也好，过去的路也罢，没有走过的路谁能说不是正确的路呢？既然已经选择了，就无所谓对错，每个人心中都要坚持一些东西，哪怕那些是错误的，毕竟它们才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老衲从未想过施主的执念这么深。既然如此只能希望施主不会后悔。” “我所谓后悔，既然已经选择了，能做的只有继续走下去。” 听到顾兰溪如此说，卧佛寺方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佛都有缘人，既然自己已经说了，对方还在坚持，只能说明不是有缘人。 “兰溪，你说这个老和尚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母亲经常带我来卧佛寺给父亲祈福，也许从那个时候方丈就知道我是个女孩子，现在在看到也不觉得奇怪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放下过去，找一条新的路，不管是风霜阁还是珍宝阁，都能让你下半生衣食无忧，我想伯父伯母也不希望你执着于过去的仇恨，他们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够获得幸福。” “熙哥哥，就算我幸福一生，但是那些人还背着叛国者的骂名，我就不可能心安理得继续幸福，我会觉得那些幸福都是我偷来的。” “好，既然你坚持，就像你说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无所谓后悔。只要我们能够坚定的手牵着手一直走下去就够了。” 两人正朝着寺外走就看到三皇子身边的尽忠慌慌张张的在寺门口不断朝里面张望，当看到自己和韩鸣熙的一瞬间，眼睛都亮起来了。 可是应该还顾及自己和三皇子的关系目前还不能暴露在众人眼皮之下，所以没有走过来，只是不断朝自己示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能让尽忠过来找自己，肯定是不小的事情。 两人不动声色走回马车上，慢悠悠的行驶一段时间后，尽忠赶上来钻进马车。 “顾小姐，韩大人，三皇子让我过来告诉二位一件事情，江南水患，大坝决堤了。” “什么？” 韩鸣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据自己所知，这江南大坝是年前朝廷才拨款修筑竣工，现在不过竣工半年时间，居然就会决堤？ “陛下震怒，三皇子已经进宫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三皇子进宫前让奴才来找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赈灾事宜拦下来。” “现在具体情况我们还不知道，琉璃你去一趟风霜阁，看看那边有没有收到消息，不管是什么消息，都尽快送到我这边过来，要快，不要整理了。” “是，小姐。” “每次大皇子和二皇子去赈灾都会将赈灾款层层盘剥，最后剩下的款项已经不足以救济灾民，最后就闹出一个刁民不知感恩的帽子，理所当然的调派军队镇压，死伤无数，想来三皇子也不想这种情况再出现。” 韩鸣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顾兰溪。 “没想到朝廷现在已经烂到这个样子了，这种是突发状况，我现在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还是要看看风霜阁那边收到什么消息。” “小人替三皇子拜托二位了。” “好，不用担心，我会尽快想出办法的。就算没有办法，我们也能造出办法。” 两个人直接来到琴瑟阁，琉璃已经等在那里了，等两人来到直接将所有消息送到二人手上。 两人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手上的消息，希望能从这些零碎的信息当中尽快找出这件事的解决办法，但是能当官的也都不是笨蛋。 “墨竹，我记得江南是二皇子派系官员管辖的地方是不是？” 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点点头，自己记得三州知府都是二皇子派系官员。 “看看能不能安排我们的人在这个时候造出一支送礼的车队。” 第52章 江南水灾 “你想做什么？” 韩鸣熙皱了皱眉头，不敢相信顾兰溪会这么大胆。 “在风霜阁的线报中涿州，越州，扬州三州知府是有给二皇子送礼的习惯的，既然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收敛，那我们就将这件事儿捅出来，我倒要看看三州受灾这么严重，皇上知道还有礼可以收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如果被抓到怎么办？” “熙哥哥想多了，怎么会被抓到，州府衙役也是当地居民，这些灾民就是他们的家人，可能是儿女、可能是兄弟姐妹，所以如果真的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们真的会去抓捕吗？” “兰溪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就动手吧。” “尽忠，你让三皇子等等，说不定最后这个差事能落到他头上。再次之前让他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争取，现在这种时候还不适合让两位皇子注意到他。” “小人知道了，一定会将话带给三皇子。” 尽忠回到宫中的时候，就看到三皇子在自己的寝殿来回踱步，想来应该是在大殿上争取失败了。 “尽忠，你终于回来了。” “殿下，顾小姐让我给您戴个话，她会想办法让这个差事落到您头上，但是在此之前您不宜过多争取，现在还不是让两位皇子注意到您的时候。” “难道她就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受苦吗？如果她是这样的谋士，我用不起！” 没想到顾兰溪居然是这样的想法，三皇子顿时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顾小姐为何这样说，但是韩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听到韩鸣熙也是这个意见的时候，三皇子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孤知道了。” 尽忠看着三皇子，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个顾小姐用这样的方式辅助自家殿下，显然跟殿下的性格不符，所以三皇子一直觉得对方就是精于算计的阴诡谋士，所以并不能相信。 可是韩大人是真心为国为民，所以当两个人的想法一致的时候，三皇子会下意识的相信韩大人的选择，不论他做什么，殿下都会觉得韩大人一定有自己的用意，他这样的选择对百姓来说一定是最好的。 虽然自己想劝劝殿下，但是自己不过是个奴才，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 这么长时间看来，顾小姐是个有大材之人，她也是一心为国为民的人，否则不能第一次合作就对兵部出手。 听自己在军中当差的一个兄弟说，现在换了新的兵部尚书，士兵们已经有暖和的冬衣，强壮的马匹和精良的武器了。 这些都是能够保证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利器，自己是真心感谢顾小姐的，只是这固有印象说不定会害了三皇子。 看着尽忠欲言又止的模样，三皇子不耐烦的开口：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顾小姐是有大材之人，殿下不如跳出固有思维看看顾小姐做的事情，说不定三皇子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谋士。” “尽忠，在你心里的顾兰溪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从尽忠嘴里听到他对一个人如此直白及良好的评价。 “回殿下，小人不过是个粗浅的下人，也没什么见识，不过从奴才在军中当差的兄弟口中，大家都很感谢顾小姐，如果不是顾小姐干脆利落的收拾了兵部他们现在也没有这些好东西。 也许殿下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精良的武器，强装的马匹着实为他们增加了不少打胜仗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军中的人都已经知道兵部的事情是顾兰溪的手笔？” “殿下误会了，其实他们不知道，只是感谢皇上和殿下您，毕竟在他们眼中这件事儿是殿下您督办的，也是皇上下的命令，只是奴才知道这件事情，偷偷透露给了自己的兄弟，不过殿下放心，那个兄弟跟奴才有过命的交情，不会多嘴的。” 听到尽忠的话，三皇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好像自己从未相信过顾兰溪，只以为她是个寻常的谋士，但是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好像她做的事情与寻常谋士不尽相同。 “那依照你看，顾兰溪如此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殿下您现在羽翼未丰，两位皇子都很得皇上欢心，如果现在您过于冒头的话，可能会引来两位皇子一起打压您，届时您可能再也没有往下走的可能性了。奴才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但是就是这种感觉的。” “尽忠，孤以前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有这样的才能。” 听到三皇子对自己的夸奖，尽忠一笑，这其中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其实奴才也没有什么大的才能，只是从小看惯了宫里人打压有能力的人的手段，所以觉得有些相似罢了。” “尽忠，对不起，这么多年你跟在孤身边也是受尽苦楚，也是辛苦了。” 尽忠扑通一声跪在三皇子面前战战兢兢。 “殿下何故这样说，真的是折煞了奴才，这么多年殿下对奴才的爱护奴才都是看在眼中的，现在这么说是不想要奴才了吗？” 说着，尽忠的眼眶红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离开三皇子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尽忠，你怎么这么说，孤只是觉得这么多年多亏了你的维护，否则孤可能连饭都吃不饱。” “照顾殿下的生活本来就是奴才要做的事情，殿下现在这么说岂不是折煞了奴才。” “行了，起来吧。母妃已经不在孤的身边了，现在孤的身边只有你了，尽忠，以后孤只能跟你一起走下去了。” “殿下，不要这样说，不论以后如何，奴才都会陪在殿下身边，生死与共。” “走吧，今天天气不错，你陪着孤去逛逛，现在什么都不能做，起码孤还可以去为灾民祈福。” “诺。” 说完，尽忠就跟着三皇子朝宫里的寺庙走去，三皇子永远都是心如此柔软的。 第53章 镖队 随着顾兰溪的计划完成，琴瑟楼内一前一后两只信鸽飞出。 第二日，衢州出现了一支送礼的镖队，虽然未大张旗鼓，但是刚到衢州城内，就遇见了灾民。 镖队刚到旅店门前就被灾民团团围住，一个个伸手乞求讨要银钱。 “求好心人给点钱，给口吃的吧。” “拜托了，孩子还小，给点吃的吧，我们大人可以不吃。” 看着周围一个个渴望的眼神，眼中尽是祈求怜悯的痛苦，这一场天灾人祸多少家破人亡，有多少妻离子散？ “别围着，别围着，都给老子滚开，滚开。” 一镖师走出来，蛮横的推搡着将他们围住的那些难民。 看到他这个样子，另一人走出来，握着他的手腕，眼中都是对这些灾民的怜悯。 “算了，不过是可怜人，给他们点吃的将他们打发了算了。” “什么就算了？咱们押送的可是二皇子的孝敬，要是出事儿了，谁能保住咱们，你也不想想，那些当官的到时候能放过咱们？” 两人的对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难民愣了一下，便将镖师团团围住。 “乡亲们，咱们都快饿死了，这些狗官居然还有钱给皇子送礼，看来皇帝是不打算管我们了，那些奸商将粮价抬高，朝廷的这些狗官整日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孝敬上位者，哪有人管我们的死活！” “就是，朝廷不管我们，我们就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就是，乡亲们，这不是有这么多钱吗？都是那些狗官搜刮来了，就算我们抢了谁又敢说什么？” “就是。” “就是，既然朝廷不管我们，我们就自己管自己，我们也不能让朝廷的那些官员好好活着！” 说完，那些灾民一哄而上将镖队押送的银两一抢而空，后一哄而散，让那些想要追捕的人都没地方追。 “这可怎么办？现在东西丢了，我们上哪儿找人去？” 一队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一个人站出来，说道： “此地是衢州，要不然我们去找衢州知府吧，他也是二皇子一脉的人，既然我们押送的是送给二皇子的例礼，那衢州知府肯定不能不管呀。” “是呀，是呀，这么看来找衢州知府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行，那我们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现在就去找衢州知府，一定要追回这笔银子。” 众人结伴来到知府府衙，禀明事情缘由，最后几乎是没费什么力就见到了衢州知府。 “你们说自己是给二皇子送礼礼的，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听到是给二皇子送礼的，就算是假的自己也的照例询问，大不了最后拆穿就是了，可万一是真的，如果日后知道了自己袖手旁观，可就真的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 “的确是，这是三位知府写给二皇子的信，知府大人如果不放心也可以拆开看看。” 衢州知府将信件拿在手中，心中还存有一丝犹疑，这是写给二皇子的信，如果自己拆开了，让二皇子知道自己私拆信件，到时候说不定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看出衢州知府的疑虑，下首的人对视一眼。 “大人不用担心，三位知府已经说了，这不过就是寻常的问候，不论是谁打开都可以，您可以放心。” 听到他们这么说，衢州知府算是放心了，将信件打开，上面的字迹的确是自己熟悉的。 “怎么突然这个时候送例礼？你们应该知道江南水患，现在涿州，越州，扬州都在受灾，我们衢州近来也有很多从这三地逃难过来的灾民，怎么这种档口还送例礼？如果让皇帝陛下知道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本来这例礼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近来江南水灾，所以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将例礼送出去，这三州知府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这，小人也不知道，只是接到了这趟镖，大人们也没有向我们交代的必要呀。” “行吧，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让衙役去追捕这帮灾民，但是最后能追回多少我也不能保证。” “只希望大人尽力，别让我们亏的太多，本来小人这一趟就赚不到多少银子。” “行了，别废话了，这种时候你们押镖还不知道小心一点，也是你们自己疏忽，就算最后要你们镖局赔也是应当的。” 下首跪着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并不敢多说什么，镖师丢了东西理应是他们赔付，最后就算是要他们自己掏钱也没有办法了。 “一切仰仗大人了。” 说完，几个人转身离开了。 “头，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不行，这次记住，我们就是受了委托才押送这趟镖的镖师，至于谁来拖镖我们并不认识，那人一直都是蒙着面，我们看到的是信件而已，剩下的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二皇子想做什么的时候，我们在走不迟。” “放心吧，兄弟们都有数，那我们就在之前的客栈住下来。” “恩，如果二皇子想做对我们做什么，更加能够证明他心虚了，急于杀人灭口。” “头放心，既然是小姐交代的事情，兄弟们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一定会将这事儿办的漂亮的。” “别胡说，小姐一再叮嘱大家，事情可以失败，但是所有人必须将保护自己性命为第一目标，别有事儿没事儿就想着去死，让小姐知道了，肯定要罚你们。” “头，小姐那是珍惜我们的性命，但是这么大的事儿哪能不死人呢？” “就是呀，自我们跟着小姐那天开始，就要已经做好了为这件事情，为小姐牺牲的准备了，小姐就是太怜惜我们，也太天真了。” “放屁，你们嘴上要是在没个把门的，就给我都滚回去，小姐是想让我们活着看着那天的到来，要是我们都死了，就算事成，对小姐来说也不足够完美。牺牲可以，但是必须要值得。” 看到领头人真的是发怒了，所有人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低着头。 第54章 散布流言 几人离开衢州知府府衙，知府就下令让衙役追捕流民，谁知道大家听了衢州知府的命令在原地没动。 沉默了半晌还是一个人站出来，拍拍胸脯说道： “大人，小人做不到，江南水灾，多少州府百姓受灾，现在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三地知府居然还有钱给二皇子送礼！” “就是呀，大人，要是我们现在追捕那些抢钱的灾民，百姓怎么看我们？” “要是我老娘知道我干了这么不是人的事儿，回家肯定要打断我的腿的，大人，这事儿小人干不了！实在不行，这衙役不做也罢。” “又不是我们衢州遭灾，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反了你们！现在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 听到衢州知府暴怒的声音，众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将外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不论大人怎么说，这种事儿我是干不出来，朝廷不思进取，官员不想着百姓性命，只知道媚上讨好，难道我们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一个两个看着衢州知府不知悔改的样子，纷纷脱下外袍走了出去。 留在知府府衙门口观察情况的人看着这些衙役离开，不由得敬重这些汉子，虽然拿的是朝廷的俸禄，但是他们才是真的想着老百姓的人。 不过事已至此，小姐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现在就是需要将这件事情散布出去。 衙役请辞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衢州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衢州知府命令衙役追捕抢夺二皇子例礼的灾民，可是衙役拒不执行命令，最后被迫只能请辞的事情。 原本对于老百姓来说，谁家要是能出一个当官的，哪怕是最低阶的衙役也足够左邻右舍羡慕好久的，现在他们集体请辞势必造成不小的动静。 “知府大人怎么这样？” “是呀，以前觉得大人还不错，也知道体恤百姓，可是没想到这么维护官员。” “什么不错呀，还不是做样子给我们看，他们官官相护，谁能管老百姓的性命！” “就是，我们老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风霜阁也趁此机会安排了自己人混在人群中。 “我听说呀，朝中大皇子一脉最近势微，接连失去兵部、吏部两名尚书，人家刑部尚书跟大皇子又不是一路的，现在二皇子在朝堂上几乎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们说二皇子一脉的官员可不得找机会好好讨好一下这个主子。” “就是，就是，我有个亲戚是个商人，经常去京城做些买卖，他们都说了，大皇子现在让二皇子压的在朝堂上几乎抬起头来，想来这些二皇子一脉的官员，要抓紧时间讨好他们的主子，到时候说不定兵部和吏部尚书的位置就是他们的了。” “那不能这么随便吧？” “谁知道呢？就算不是尚书的位置，讨好了二皇子怎么也能往上升一升呀。”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你们不知道，这涿州、越州、扬州三州受灾可严重了，这知府居然还有银子送礼，简直是罔顾老百姓的性命。” “太过分了，难道就没有办法？” “诶，我听说有万民伞，既然朝廷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我们就上万民伞，让其他的地方的人也看看，让朝廷那些当官的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的官员，我就不相信皇上也不管！” “我看行。” “我看也行，要不然我们就联合这些受灾地方的老百姓上万民伞。” 眼看着群情激愤，风霜阁的人悄然无声退出了人群，回到了风霜阁分阁。 “给阁主飞鸽传书，告诉她衢州事情已经办好了，他们京城可以安排了。” 墨竹看着自己手中的飞鸽传书，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小姐的计划如期进行。 韩鸣熙也知道了衢州的消息，顾不得许多，来到琴瑟楼，看到顾兰溪依栏而坐。 “兰溪，现在看来二皇子已经不可能接手这赈灾事务，但是除了二皇子还有大皇子呢！” “鸣熙哥哥，别着急，大皇子的事情要慢慢发酵。” “可是赈灾事宜刻不容缓，朝廷赈灾的银子早一步到灾民手中，他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一天，晚一天，他们就要多受一天的罪。” “熙哥哥放心吧，各地风霜阁已经在悄悄赈灾了，而且那些银子我也让人散出去了，所以不用担心，更何况，你也不看看现在户部的情况，他们能拿出这笔钱就怪了。” “不可能呀，户部掌管国家钱粮，这么多年望国除了几场仗以外，也没有什么需要用银钱的地方，怎么就拿不出呢？” “户部是二皇子的钱袋子，什么国家钱粮，根本就是二皇子的私库。所以就算你现在着急也没用。” “什么？现在都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吗？” “现在朝廷早就烂透了，之所以表面上看着还不错就是因为以前我望国国力还算强盛，如果再这样下去，望国不过百年就会消散在这片土地上。” 韩鸣熙从未想过皇上会如此，虽然自己知道他不是那种光明磊落的君王，但是试问世间众人谁能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不是顾兰溪的出现，韩鸣熙从未觉得自己效忠错了人，当年忠勇侯府的事情，虽然自己和父亲心中有疙瘩，但是不得不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自己也是懂的。 忠勇侯府的事情，不仅仅是皇帝的问题，还有各个势力利益勾连的结果。 现在这么一看，原来这么多年自己竟错的如此离谱。 “所以，熙哥哥，这就是我为什么扶持三皇子的原因。望国需要一位刚正不阿的君主，如果非要等四皇子长大，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我望国将变成什么样子。” “兰溪，我相信你，你自小受忠勇侯爷教导，一定不负天下人。” 韩鸣熙将对方揽入自己怀中，两人享受这片刻的温存，现在哪怕只有片刻都显得格外珍贵。 第55章 取而代之 就在万民伞还没呈到皇上的案头上，京城就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这件事情了，毕竟来往各地通商的商人不少，他们知道的事情也不会少。 再说了，朝廷也没下令封口，知道什么就当是闲话家常也未尝不可，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顾兰溪的手笔。 “琉璃，告诉你墨竹姐，时机到了，京城的布置可以动了。” “是。” 琉璃躬身告退，去帮小姐办事儿去了。 墨竹的动作很快，琉璃将消息传给他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京城大街小巷开始谈论大皇子，其中琴瑟楼和许许多多茶馆酒肆更甚。 “传言是不是真的呀？二皇子当真这么做了？” “那还有假？我家有亲戚在衢州做生意，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据说衢州知府下令逮捕那伙抢钱的人，衙役都辞官了。” “没想到二皇子居然不顾百姓死活？看来这次赈灾事宜不能让二皇子去吧？要是去了江南岂不是要饿殍遍野？” “我估计皇上会让三皇子去。” “你们胡说什么呢？三皇子的母妃不过是个下等宫女，怎么可能捞到这种肥差？肯定大皇子的。” “要我说也是大皇子的，我听说大皇子能力超群，现在不过是让二皇子打压的。不是吧，都是兄弟何至于呢？” 看着琴瑟楼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顾兰溪就站在最上面，看着下面人议论纷纷。 “小姐，现在风向基本上一边倒的状况，大家都在夸大皇子有将才，将来必定能取皇上而代之。” “很好，再加把火，一定要让民声民意成鼎沸之态，让皇上注意到这件事情。” “小姐，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大皇子坐收渔利？” “皇上多疑，只要百姓都觉得大皇子是未来皇上的人选的时候，皇上一定会想尽办打压大皇子的。” 皇上此刻正坐在上书房，下面跪着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刑部尚书韩兆齐。 “看看，你们都过来看看，朕的天下就是让你们这么霍霍的？本想着让你去江南赈灾，结果呢？涿州、越州、扬州三州的知府赶在这个档口上给你送礼！送礼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人劫了！衢州知府下令让衙役围捕，衙役都请辞了，这就是你给我干的好事儿。” “父皇儿臣冤枉呀！儿臣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大皇子看着二皇子的样子，也是沉默不言，如果现在自己趁势踩一脚难免会让父皇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手笔。 “二殿下也不用急着说自己冤枉，这件事儿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要不然二皇子先看看臣调查出来的证据。” “父皇，整个刑部都是大哥的，现在这韩兆齐站出来说什么证据，怎知不是大哥冤枉儿臣的？” “既然二皇子担心臣冤枉您，不妨让鸣翠司找人调查一下，臣一心为国，效忠皇上，如今却被冤枉是大皇子党羽，臣自然是心有不服的。” “韩卿不必多言，你的为人朕是知道的。” “老大，老二说这刑部是你的地盘，朕不知道，这六部什么时候是你们的地方了，怪不得现在各地纷纷说，这个位置应该你来坐。” 说着，皇上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龙椅，脸上的轻蔑和威严让大皇子惊出一身冷汗，这究竟是谁说的，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 大皇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告饶。 “父皇，儿臣岂敢有这样的心思，儿臣只愿父皇寿与天齐，望国在父皇的治理之下才能海晏河清，儿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行了，行了，你们都闭嘴吧，你们两个的心思朕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自己做皇子的时候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当年要不是自己有魄力也不可能从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现在不过是轮到自己的儿子了。 “父皇还年轻，切不可有这种想法！” 说着，二皇子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你闭嘴吧，你干的好事儿，万民伞已经送到了朕的案头上，你现在还敢狡辩你自己是冤枉的。” 皇上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此刻觉得失望无比，难道当年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皇上转头看着金宝，“去将老三给朕叫来。” 韩兆齐看着事情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根本没用到任何人，只是民声就能让皇上做到这个地步。 看来这个顾兰溪这么多年果然是心计了得，既然如此这样胜算也大了很多，自己也可以放心将韩家的未来赌上去了。 “陛下，这臣是调查出来的证据，都是涿州、越州、扬州三州知府往年给二皇子请安的信件，这种东西放在臣这儿不太合适，还是交给陛下吧。” 韩兆齐将自己调查出来的证据交给金宝，自己本来也没想着就因为这件事儿让皇上立马处置两位皇子。 毕竟是多年他亲手扶持起来的，岂会因为一两件事情就丧失了信心，这个皇上多疑，现在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那么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皇上满意的看着韩兆齐，这个韩卿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心中对韩兆齐夫子更加满意了。 三皇子跟着公公过来的时候，脸上都是茫然，这呼呼啦啦跪了一地，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段时间顾兰溪让自己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自己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练剑，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完全不知道。 看着老三茫然的神色，皇上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虽然这个儿子生母低下，自己一贯不喜欢，但是至少 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参见父皇。” “你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 “回复父皇，这段时间儿臣一直在府中练剑，顺便也熟悉了一下朝中事务，毕竟儿子才上朝不久，很多事情还不清楚，所以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习一下。” 听到三皇子如此说，皇上满意的点点头，不给添麻烦的同时还能虚心学习，看来自己应该好好注意一下这个儿子了。 第56章 交给三皇子 “最近江南水灾的事情听说了吗？” “回复父皇，因为父皇允许儿子上朝参政，所以这段时间各部都会将一些事务抄送一份送到儿子府上，所以是知道的。” “好，既然如此，朕问你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回父皇，儿子拿到消息的时候也想了想，这原本是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肯定是灾后的重建，需要第一时间去灾区，安抚流民，只要拿到朝廷的赈灾款项一定会让他们暂时生活无忧，剩下的就是瘟疫，所以需要周边州府医士跟着过去，防止发生瘟疫后来不及调动。” 皇上听着三皇子的建议，不断的点头，虽然有些青涩，但是显然已经是经过思考了的。 “第二件事就是调查江南大坝情况，儿臣记得大坝应该是去年末竣工，当时朝廷拨了大笔款项，专门用于修建大坝，现在不过半年时间，居然能出现决堤的情况，显然是当年修建水坝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所以一定要调查清楚，如果有人在其中中饱私囊，偷工减料，也绝对不能姑息，这简直就是将江南所有百姓的性命视如草芥，这是朝廷绝对不允许的。” 看着三皇子侃侃而谈的样子，韩兆齐觉得顾兰溪的眼光还不错，起码这个三皇子此刻看起来隐隐有了明君的样子。 希望将来这位三皇子真的坐上至尊之位的一刻，不会改变他的初心。 “好，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此次赈灾事宜朕就决定让你去。” 听到皇上的话，三皇子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六部事务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现在还是学习阶段，没想到父皇这次居然让自己去处理。 “你放心，这件事儿你安心去办，朕只要一个结果，如果有问题绝不包庇，但是没有问题的人，也绝对不能牵连。” “多谢父皇给儿子历练的机会，但是儿子恐怕自己没有经验，要是办砸了恐辜负天下百姓，恐辜负父皇的信任。” “没关系，这样，这次事宜朕让韩鸣熙陪你一起去，他是刑部的老手了，处理事务应该是得心应手，不论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向他请教。而且韩鸣熙你可以放心信任。” 听到自己熟悉的人的名字，三皇子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此刻也算是放下来了。 只要自己身边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就可以了，到时候两个人一定能将这件事儿办的漂亮。 “是，多谢父皇。” 三皇子一个头磕在地上，顾兰溪手段果然了得，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听话，看来最后的目的也不是那么难得。 “韩卿，朕让你的儿子去办此事，你有什么意见吗？” 韩兆齐跪在地上，知道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但是想想刑部哪里不得罪人，这么多年他们父子早已习惯了，更何况现在两人身边都有了风霜阁的高手保护，这些明枪暗箭早就不足为惧了。 “皇上看中微臣的儿子，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再说了，鸣熙也是朝廷官员，既然牵扯到江南官场可能出现贪污舞弊的事情，自然是我刑部分内的事情，我父子二人同朝为官，为国尽忠，本就是应尽职责，皇上如此说，真的是折煞我父子二人。” 在皇上眼中，韩兆齐父子一直都是识趣的，这么多年在刑部尽心尽力，从未有过结党营私，贪污舞弊之事，自己也是知道的。 而且两人这么多年，因为不愿意加入任何一个阵营，所以也是被人使了很多绊子，既然现在自己想要肃清朝堂，那么如韩兆齐父子这般的官员，自己应该好好重用。 “行了，都给朕退下吧，该干嘛干嘛，老三尽快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发。” 所有人离开之后，皇上看着金宝，幽幽开口： “金宝，你说这件事儿是不是老大的手笔？”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巧合了，前脚老二一派的官员送礼的镖队让人劫了，后脚京城就出现老大应该是下一任皇上的流言，会不会是老大借机打压老二，为自己提升势力的一种方式。 这样的巧合很难不让自己多想。 “回陛下，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陛下的儿子，就算有什么小打小闹也是兄弟之间的玩笑罢了，不会伤了和气的，陛下可以放心。” “你这个东西，惯会和稀泥的，合着儿子不是你的儿子，朝廷也不是你的朝廷，你这个老东西活的倒是潇洒。” 跟在皇上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金宝当然听出来皇上根本就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所以也只是捂嘴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现在看来老三倒是个老实的，如果他真的没有这么多心思，倒是可以多多培养一下，将来给老四做帮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金宝，你觉得老三有这个心思吗？” “陛下寿与天齐，现在还是壮年，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你这个老东西惯会哄着朕开心，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 能在皇上身边待这么长时间，金宝公公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真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恐怕皇上也留不得自己了。 “奴才哪有陛下的谋略，奴才不过是个伺候人的，能好好的将陛下伺候好，就是奴才的本分了。” “金宝，你跟在朕身边多长时间了？” “回陛下，算算也有四十多年了。” “是呀，一转眼我们一起走过这么长时间了，朕也老了，不得不服了，朕现在就想多活两年，能挺到老四长大，生怕他还不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朕就倒下了，那个时候望国就乱了。” 听到皇上如此说，金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正值壮年，切不可有此想法，奴才还想在陛下身边照顾您长长久久的呢！” “行了，行了，朕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也是，我们都要承认有那么一天。” 第57章 两人启程 得知韩鸣熙也跟着去的时候，顾兰溪几乎将自己身边的高手都送过去了。 看到呼呼啦啦一群人，韩鸣熙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好像在顾兰溪那儿自己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虽然这么说自己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没有哪个男子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想要是这个印象的。 “琉璃，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带的人够了，不用这么多人，你看看，再待下去我这边的阵仗比三皇子都大了，而且你家小姐在京城这边也需要帮手，也需要人保护，所以不用了。” “韩大人，你就带着吧，这里面一部分会代替掉你韩府的侍卫，不是我们小姐看不起您的府兵，他们的功夫的确是不太行。而且你都想到了我家小姐怎么可能想不到，另一部分人会乔装成商队跟着你们，不会暴露的，所以放心吧。” “你家小姐把人都给我了，那她在京城怎么办？” “韩大人放心吧，我们平阳侯府的侍卫是没有变动的，而且可能韩大人不相信，不论是我还是墨竹姐都会保护小姐的。” 韩鸣熙没有想到，琉璃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是个武功高手。 “武功高手？” 是自己眼拙了，自己真的是没看出来，还以为琉璃就是个寻常女子。 “韩大人，你放心吧，给你带的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小姐的安全。” “行吧，既然是你家小姐的一番好意，那我就收下了。替我谢谢你家小姐，还有我明天就启程了，如果有什么事，记得让你家小姐飞鸽传书给我。” “京城有我们，韩大人可以放心，对了还有这个东西，韩大人也可以拿着。” 说着，琉璃就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块小小的玉佩，这玉佩还没有韩鸣熙手掌的三分之一大，却很是精致，一块血红色的花朵，自己还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花。 花朵的中心刻着一个小小的“风”字，看来这应该是风霜阁的令牌了。 “韩大人，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风霜阁的令牌，凭着这块令牌你在所有地方的风霜阁不仅可以调动人手，还可以随意查看所有的消息，不用给钱。” 韩鸣熙将这块令牌拿在手中，听到了琉璃的话自己才知道这块令牌的分量，也知道这是兰溪在帮自己能完美的将这件事情结束。 “放心吧，回去告诉你家小姐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在京城一切自己小心，我不在不要冲动。” “韩大人，你放心吧，我家小姐说了，这段时间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的注意力肯定在两位身上，二皇子肯定不希望两位到达江南，大皇子也会陈述摸鱼，不论是否出事都可以推到二皇子身上，所以小姐更担心你们的安全。” 韩鸣熙何尝不知道此去路途遥远，有多少明枪暗箭，但是自己既然是朝廷命官，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所以这趟不论如何自己都是要去的。 而且如果三皇子在路上出了事情，岂不是要坏了顾兰溪的计划。 “我知道了，让你家小姐放心吧，她给了我这么多人，如果我还是不能解决的话，那岂不是个废物，不值得她托付终生了？”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将小姐交代的任务完成了，那自己也该离开了。 “韩大人多多保重，小姐在京城等着您回来呢，千万别受伤，不要让小姐担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兰溪一直在家中等着风霜阁每天传回来的消息，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是接二连三的暗杀消息传来，还是让自己忍不住为两个人捏了一把冷汗。 “小姐，你已经把霜阁京城所有顶尖的杀手都给了韩大人了，最近墨竹姐都要跟你闹脾气了，她都没办法接生意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虽然知道此行凶险，但是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凶险，显然不想让他们回来的人有些太多了。琉璃，我真的很讨厌这种等待的感觉，你知道吗？当年就是这样，父亲出去带兵打仗去了，京城只留下我和母亲两个人，我们在忠勇侯府等着父亲回来，可是最后等来的是父亲通敌叛国的消息和皇上的毒酒。” 所以这么多年顾兰溪还没有习惯等待，生怕某个时刻自己又等来一个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消息。 “小姐，你要相信韩大人，你也要相信墨竹姐训练出来的人呀！放心吧，韩大人走之前已经说了，如果你都这么帮他，他还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那小姐大可不必在喜欢他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小姐，我看你就是不喜欢琉璃了，以前不管琉璃说什么你都不会这么对我的，可是现在就说了两句，你就训斥我，小姐你变了。” “胡闹！” 听到琉璃的话，顾兰溪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顾兰溪笑了，琉璃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因为看出了小姐的担心，自己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只能用胡闹分散小姐的注意力，显然还挺好用的。 “墨竹那边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让风霜阁那边人每天都传消息过来，哪怕是没有事情，也要告诉我，一切安好。” “知道了，小姐放心，我早就交代墨竹姐了，大事儿上墨竹姐不会掉链子的。” 顾兰溪点点头，只要让自己看到消息就不会这么焦急，哪怕是看到他们出事儿了，自己也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很多。 刚出京城没多久，韩鸣熙和三皇子就遭受到了第一次的刺杀，还好他们带的人比较多，两个人也算是平安度过。 起初所有人都不以为意，但是还没等他们休养好，就遇到了第二波刺杀。 接连二三的刺杀，让皇帝大为震怒，三皇子是代天子出行，这次是过去安抚灾民的，现在居然有人有胆子刺杀，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中。 第58章 数次遇袭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暗杀了，这次韩鸣熙为了保护三皇子受了重伤，一群风霜阁的杀手看到他这个样子第一次有一种完蛋了的感觉。 如果让小姐知道他们没有保护好韩大人，回去恐怕自己要去无极道了。 “头儿，我们不想去无极道！” “你们以为我想去，但是现在韩大人受伤了，说明我们的能力不行，枉费我们还自称什么风霜阁最顶级的杀手，就算小姐要惩罚我们，我们也不能有怨言，毕竟说到底是我们自己能力不行。” “头儿，从我们出京城开始已经有六批这样的暗杀了，每次杀手的功夫都不弱，在这么下去我们也招架不住呀！” 他们还从没接到过这样的事情呢，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也知道这两人这趟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谁也想不到不过是赈灾，怎么会这么严重？ “别废话，这次杀手还没有活口吗？” “头儿，每次过来的都是专业杀手，每次看到情况不对，都会咬碎毒药，真的是没有活口。” 领头人微微思索，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从出京城开始一波又一波的杀手， 每次基本都是二十人左右，就算大皇子和二皇子平均算下来，基本上也六十多人，他们究竟什么地方出来这么多人？ “你现在给风霜阁传消息，让他们现在去查，看看这些杀手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头儿，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等风霜阁的消息传来再说吧。” “头儿，韩大人醒了，现在让你过去。” “你赶快去把我交代你的事儿办利索，韩大人那边我去见。” 说完，那个头领就来到韩鸣熙养伤的房间，看着他肩膀上被剑刺穿的地方，还好，只半寸就要穿过琵琶骨了，如果真的那样韩大人的手也就废了。 “韩大人，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还好，三皇子怎么样？你们怎么样？我们这边的人受伤多吗？” “韩大人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这边的伤员并不多，都已经在养伤了，三皇子安然无恙。现在就是您伤的最重，需要好好休息。” “不行，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这几天来刺杀的人很多，我现在怀疑并不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甚至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早就听说韩鸣熙大人是个聪明的男人，也是小姐的心上人，现在看起来倒是让自己刮目相看，果然是小姐看中的人，果然不一样。 “我们也想到了，所以已经给风霜阁传消息了，他们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我们。现在我们算算，应该有一百二十多人刺杀了，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只两方势力，那我们真的要重新估量两位皇子的能量了。” “居然有这么多人？有活口吗？” “没有，全都是专业的杀手，如果遇到无法撤退的情况，都是服毒自尽。” “那我们更要抓紧时间上路了，现在我们带着不少的银两，如果这些赈灾款，出现了问题，我和三皇子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可是你的身体.......” “放心吧，我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你跟三皇子和其他人说清楚，今晚修整，如果需要什么东西赶快补充，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今晚还需要你们辛苦一点，为防止偷袭，还是要值夜。” “韩大人，放心，这些我都会安排。” 这晚韩鸣熙睡的并不踏实，心中不断推敲除了两位皇子还能有谁这件事情，所以基本上晚上都没怎么睡。 第二天一早，三皇子看着韩鸣熙被人搀扶上了马车，脸色惨白，就知道昨天伤的很严重。 “韩大人，要不要在休息一天，我怕你支撑不下去。” “没事，现在救灾要紧，江南的百姓还等着我们的救灾款，所以我们不能在路上耽搁。三皇子不用担心我，现在有医师，一路上会照顾我的身体。” 在马车上的时候，为了韩鸣熙能好好休息，所以将他一个人独自安排在一辆马车上，韩鸣熙将琉璃带给自己的那些人的首领叫上了自己的马车。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将我们带着赈灾款的消息放出去，只要有人将这笔款项截下来，我们也没办法，这样江湖势力可以在其中浑水摸鱼。” 韩鸣熙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毕竟不论从人数上怎么计算，都不是两位皇子应该具备的能力。 “多亏了韩大人，我这就传信给风霜阁，让他们着重调查一下，看看最近有没有江湖人士知道这件事。” 两个人还没说完就听到马车外传来的声音： “大人，风霜阁最新消息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将车窗打开，消息拿进来后，果然被韩鸣熙大人说中了。 “风霜阁怎么说？” “从确定您和三皇子会带着一大笔钱出京救济灾民，江湖中就有消息传来，只要能将这笔钱收入囊中，到时候在隐遁江湖，势必没有办法追查，毕竟江湖浩大。” “看来是两位皇子都知道他们这次出手不一定能顺利的解决我们，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韩大人就不用担心，风霜阁会出手，就现在我们已经查到了大部分门派。” “好，既然风霜阁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那我就不想了，现在我们到江南，第一时间采购粮食，但是我担心那些奸商会跟当地知府勾结趁此机会哄抬粮价，所以我需要你带着一队人去比较远的地方先采购一批粮食，争取跟我们到的时间差不多，届时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让我们有机会跟当地粮商周旋。” “可是，如果我离开了，那大人您的安危怎么办？出京之前小姐特意叮嘱我路上一定要照顾好大人，现在您受伤回去之后小姐一定会处罚我的，如果我在离开，真的没办法交代呀。” 第59章 事成 还不等韩鸣熙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风霜阁有新的消息。 “韩大人，放心，小姐已经另外派人采购了一批粮食，现在已经朝着涿州的方向进发，估计会跟我们同一时间到达。就算是晚，也不会超过三天。” “果然你家小姐运筹帷幄，要不是你家小姐恐怕我们还会有很多麻烦。” “小姐一直是很厉害的人，我们就是因为看到小姐的能力，所以才对她心悦诚服。”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听到别人夸奖她的时候自己也是很开心的，对方厉害就证明自己也是个厉害的人。 可能是因为风霜阁接到消息将大部分江湖势力一一击退，后面的路上，虽然偶有刺杀，但是比较之前已经少了很多了。 韩鸣熙和三皇子在路上折腾了近半个月才到了涿州，看到当地的情况，所有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饿殍遍地，尸横遍野。 “大爷，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家里遭灾了，真的是没办法了。” “我们去知府衙门，我倒要看看这些官员究竟在做什么！” 涿州知府早就知道三皇子和韩大人会来，但是二皇子已经派人在路上截杀了，可是还是没能挡住他们的脚步。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连忙跑出去迎接。 路上乞讨的百姓看着一群人围在知府府衙门口，当地知府大人还慌忙跪在地上跪拜的时候，一瞬间将三皇子和韩鸣熙围在里面。 “三皇子不是我们不作为，实在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们都在等着朝廷的赈灾粮呢！”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韩鸣熙率先开口。 “各位父老乡亲不用担心，三皇子殿下带来了赈灾粮，再过半个时辰，我们的人会在知府府衙门前发放赈灾粮，你们所有人回去准备好东西，半个时辰过后我们按照家庭领粮食。” 韩鸣熙的话就像是一滴水滴到了热油里面，一瞬间群众都沸腾了。 三皇子紧接着韩鸣熙的话继续说道： “大家不用担心，孤已经带着粮食过来了，朝廷不会放任大家不管的，直到你们能够建立自己的家园，我才会离开。请大家对朝廷多一些信任，因为路途比较遥远，所以我也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请大家原谅我们。” 说着三皇子对所有灾民鞠了一躬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看到三皇子都能如此，灾民的情绪也算是安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在涿州有条不紊的发放赈灾粮。 赈灾各地在三皇子的主持下也算是有条不紊的发放救灾粮，人们领到了吃的，场面也算是控制下来了。 “现在所有知府都以为我们就是下来救灾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拿到账本，我想当初修建大坝的工程款肯定不只是一本账本。” “我早就让下人去找了，相信他们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赈灾粮上面，所以还没有机会察觉到我们开始核查大坝修建的相关事宜了。” 听到韩鸣熙如此说，三皇子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自己只能一件一件事情处理，但是韩鸣熙就能将两件事一起做。 救灾事宜必须放在明面上，让所有老百姓看到朝廷对她们的不离不弃，但是核查工程款大坝修筑情况必须暗地里进行，所以这两件事情一起做是最好的情况。 两人在激烈讨论的时候，风霜阁已经将所有的账本都找到了。 “还是韩大人聪慧，深思熟虑，否则岂不是让这些蠹虫逃脱惩罚了？” 两个人翻看着风霜阁的人送到自己手里的账本，没想到工程款从工部尚书就开始贪墨。 “难道朝廷的俸禄还不够他们吗？究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才能让他们满足，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就是这样管理我望国的？有了他们这帮人，我望国还有什么可以发展的余地？” “所以，兰溪才选中了你，希望你有一天登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可以心系百姓。三皇子，民之所向，君之始也。” “多谢韩大人提点，如果将来我有这个机会，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所有的百姓放在自己心中时刻提点自己，将百姓放在第一位。” “希望三皇子可以说到做到。” “其实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我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是我的年例也从未少过，哪怕是在冷宫也没有吃不饱饭的时候，我身上的绫罗绸缎，我口中的锦衣玉食都是他们给我的，这我是不会忘的。” 听到三皇子如此说，韩鸣熙觉得还不错，这个皇上让自己看到了望国的希望。 “三皇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想法，真的是百姓之福，是我望国之福。” “韩大人谬赞，我不是个聪明人，一直不知道怎么跟大哥、二哥争那个位置，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事事想着 百姓就一定不会错。” 很快朝廷就传来了三皇子和韩鸣熙的消息，涿州、越州、扬州三州知府被三皇子斩杀，新的知府也上任了，这次大坝调查的账本也传到了京中。 皇上看着三皇子呈上来的账本，连辩驳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将二皇子禁足府中，杀了工部尚书。 这一番作为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贪污可以，但是不能动摇国本，如果有人想要让望国动荡，最后只能成为皇上的刀下亡魂。 “现在吏部，兵部，工部三部尚书都已为他们所作所为都付出了代价。还有户部和礼部两位尚书，刑部有伯父，他们一定可以想办法肃清刑部。父亲母亲，快了，女儿很快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顾兰溪跪在京郊卧佛寺的长明灯前，心中默默祈祷，自己知道韩鸣熙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消息传来已经无大碍了，但是自己还是要看到才能心安。 “小姐，二皇子禁足府中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所动作了，那户部和礼部两位尚书岂不是不好动了？” 第60章 喜欢男子 “没关系，现在三皇子已经逐步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了，我们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暂时蛰伏，需要让三皇子稍微慢一慢，否则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旦结盟，共同打压三皇子，到时候我们很容易前功尽弃。” “小姐是很担心韩大人的身体吧，这段时间是不是想好好让韩大人养伤？所以才不想有所动作吧？” “这段时间熙哥哥也很辛苦了，如果接下来还有所动作，他肯定是不愿意休息的。” 快要入秋了，自己也可以跟熙哥哥去京郊庄子上走一走，也算是巡查庄子，或者也可以跟他去泡个温泉，虽然季节不对，但是泡温泉可以将养身体，也是不错的。 韩鸣熙和三皇子回来之后受到了皇帝的褒奖，知道韩鸣熙受伤了，流水的药材、御医也都是成批成批的进入韩家。 所有人都在想韩家这次是真的要崛起了，还好韩鸣熙至今未有婚配。 所以在韩鸣熙受伤这段时间，不论是与韩家交好，还是交情一般的人都会带着礼物上门。 让韩夫人没有想到的是，扈靖侯夫人这天也来到韩家。 “她怎么突然来了？扈靖侯是二皇子的母家，跟我们家一向是没有什么交集的，而且刑部很多官员都是大皇子势力下的，难不成二皇子现在看中了刑部这块儿肥肉？” 韩兆齐听到下人来报，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两位究竟葫芦卖的什么药。 “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现在也不能晾着人家，要不然这样，老爷你不出面，毕竟来的是女眷，我去看看扈靖侯夫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要摸清对方的目的，我们才好反应。” “好，既然这样辛苦夫人了。” “你我夫妻一体，老爷干嘛说的这么见外。” 说完，韩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带着丫鬟出去了。 “真是抱歉我来晚了，刚刚看着儿子喝药，这趟出去不仅亏损了身体，还受伤了，我这个当娘的有些心疼，所以不免啰嗦了一些，让夫人久等了。” 听到韩夫人的声音，扈靖侯夫人站起来，笑眯眯的拉着韩夫人的手，面上一派亲和。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还以为两家人的关系很好，殊不知这是两人第一次私下见面。 “夫人快坐，今日过府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眼见韩夫人如此直白，扈靖侯夫人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了。 “是这样的，我娘家嫂嫂的嫡女也差不多到了出嫁的年纪，与贵府公子年岁相当，这次来想看看我那侄女有没有机会？” 果然，京城里最牢固的联盟就是姻亲了，看来这二皇子是将主意打到了韩家。 韩夫人微微一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想了又想才开口道： “这事儿本来不应该说，但是夫人如此有诚意亲自过府说媒，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到韩夫人如此为难又神秘的样子，扈靖侯夫人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这韩夫人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自己闺阁之时就听过她的才名。 “夫人有什么话都可以说给我听，如果韩家真的为难，我们也不能强取豪夺不是吗？” “扈靖侯夫人高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种家丑是否应该跟夫人说，但是我也不想耽误小姐的终身大事，所以也只能拼着没脸将事情原委告知夫人了，还请夫人知道之后一定替我们韩家保密。” “韩夫人放心，今日之事只在这间屋子里，出去之后我绝对不会向无关之人泄露半分。” 听到扈靖侯夫人如此说，韩夫人面上甚是欣喜，但是心中真是巴不得她是个大嘴巴，将自己今天的话捅出去。 “其实我儿子喜欢的是之前忠勇侯府那位小公子。” “什么？” 扈靖侯夫人觉得最多就是韩家拒绝自己，不想跟二皇子扯上任何关系，但是没想到韩鸣熙居然不喜欢女人。 “夫人没有听错，我儿子年纪也不小了，我一直为他的终身大事担忧，之前也不清楚，是忠勇侯府叛国被皇上提前扼杀在摇篮里，才熄了我儿子的心思。可是他却不喜欢任何女孩子，这么多年我也打过，也骂过，可是就是没有办法。” 说到此处，韩夫人忍不住落下泪水，就像是一个无助的母亲，面对自己的儿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得样子。 “是不是因为小韩大人没见过别家女子，所以才？” 扈靖侯夫人试探着问道。 “起初我们也是如此以为，甚至我都让我家那个老头子带着他去青楼逛了，可是我那个儿子就像是根木头一样，好不动情。我娘家的女儿，最近这两年与我交好的夫人家的女儿，我也借着各种办法让他们相看过了，可是我那个儿子就像是没有这根筋一样。” 说到此处，韩夫人终于是忍不住双手捂脸痛苦了起来，这么多年这份痛苦压在一个母亲的心中无法释放，此刻好像才有一个决堤的口子，一发不可收拾。 扈靖侯夫人也不能说出什么来，只能尴尬的坐在原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份的关系，对方肯定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现在自己就像是那只掀开所有不堪真相的大手一样，将对方所有的痛苦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韩夫人放心，这件事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出去，小韩大人一表人才，说不定将来会遇到一个能让他倾心相待的女子。” 听到扈靖侯夫人如此说，才堪堪止住自己的哭泣。 “多谢夫人，借夫人吉言，如果有一天我儿子喜欢上女孩子，不论对方家世如何，我韩家必定倾尽全力求娶。” “可是我听说小韩大人喜欢的是平阳侯嫡女呀。” “什么喜欢呀，不过是人家平阳侯嫡女对我儿子有些青眼，所以才应付一下而已，两个人也只是在琴瑟楼见过一次而已，他们传的我都相信了，结果皇上寿辰那天我儿子当时就跟我解释清楚了，没想到闹了个大乌龙。” 第61章 属于自己生命的意义 自己也是做母亲的，想想如果自己儿子一直以来不喜欢女子，自己突然听到有人说，一个女孩子是自己儿子的心上人，自己大概也会有一样的反应吧。 怪不得自从皇上寿宴之后，就没听说两家有什么交集了，原本自己还以为是平阳侯不同意这门婚事呢。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 后又想起在寿宴上不知道韩鸣熙拉着自己母亲说了些什么，当时韩夫人的脸色好像真的变了，应该是那个时候说的吧。 扈靖侯夫人既然知道结果，自己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所以只能借口家中有事起身告辞了。 韩夫人将人送到门口，还拉着扈靖侯夫人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对方一定不要将这件事儿泄露出去， 直到看到马车缓缓离开的背影，韩夫人吐出口浊气，转身准备往回走，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昌明扶着站在自己身后，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娘，你现在信口雌黄的本事真的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儿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喜欢女子了？娘如此败坏儿子的名声有什么好处？” 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父子两个都躲起来，让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出面打发人家，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还出来挑三拣四。 “我哪句话说错了？难道你喜欢的不是忠勇侯的那位小公子？人家觉得他是男子，又不是我的问题，再说我从来没说过你不喜欢女孩子，我也让你父亲带你逛青楼了，我这样的母亲你满京城找一找，能找出来第二个？” 想到自己年少时母亲荒唐的举动，韩鸣熙就觉得头疼，的确哪有母亲亲自嘱咐自己的父亲带儿子逛青楼的？ “难道你不是坐怀不乱？我就好奇我就好奇了，作为你娘，我都让你爹带着你逛青楼了，你看看这京都哪有这样做娘的，还不够吗？” 韩鸣熙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她说的都没有错，可是这话从母亲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奇怪。 “娘，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是，我专情的好儿子，一心一意为着人家姑娘守身如玉，我要是兰溪，当我知道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我肯定什么都不管，马上就嫁给你。你怎么就没想着告诉人家？” “娘，我喜欢她只是我的事情，我为她做这些事情，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如果有一天她发现她是真心喜欢我，那一定会嫁给我，不是因为我为她做了什么，而是喜欢我这个人。感情是容不得意思欺骗和感激的，否则就不纯粹了，我比较贪心，我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 韩夫人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好像有些过于天真了。 “儿子，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心爱之人最后喜欢上别人，你怎么办？不会伤心吗？” “娘，如果有一天兰溪真的喜欢上了别人，那只能说有一个更好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如果有一个更好的人能够全心全意去保护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真的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她能幸福一生。如果此生她的幸福不是我带来的也没什么不可以，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注定属于谁的？” “那你就不会遗憾和后悔吗？” “当然会呀，但是我也不能因为我的遗憾和后悔就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一生，看着她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看着儿子如此，韩夫人只能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既然这是他选择的路，那自己也只能支持，作为父母的第一课是学会教导儿女，最后一课是学会选择和相信他们。 墨澜珊知道这个惊天八卦的时候，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墨竹和琉璃。 两个人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也是惊呆了，如果这个韩大人都不喜欢女孩子，那跟他们小姐算是什么意思？ “小姐，您知道，韩大人其实喜欢的是男孩子吗？” 琉璃借着给顾兰溪送甜品的机会，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怎么，又听你阑珊姐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顾兰溪摇摇头，一脸无奈，可能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以至于让自己以身边这几个丫头把眼睛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就是阑珊姐听说前段时间扈靖侯夫人去刑部尚书府上给韩大人提亲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熙哥哥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顾兰溪还是不免紧张了一下。 “然后呢？如果只是提亲应该不会让你有这种反应吧？究竟是什么让你们的表情，这么的....一言难尽？” “提亲的确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是扈靖侯夫人离开不久，京城就流传出韩大人不喜欢女人，喜欢的其实是男人的消息。” 男人？ 顾兰溪微微蹙眉，看来是韩家人说出了喜欢忠勇侯府世子的事情，不过想想所有的话都没有错，只是人们的想法而已。 顾兰溪想到这个摇了摇头，看来韩家人是打定主意要站在自己这边了。 “你们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忠勇侯府的小世子吗？” 对哦，听到顾兰溪的话，琉璃才反应过来，看小姐女装久了，自己都忘记曾经的小姐在世人眼中一直都是个男孩子。 “原来韩大人一直喜欢小姐你？” “行了，我看你们日子就是过的太舒服了，才会天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小姐，你就不觉得感动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马上放下所有的东西嫁给他！” “琉璃，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背负着自己的使命，嫁人生子不过是人生的一环，如果有也是因为找到一个值得的人，但是如果没有，也不必担心，因为你的生命因为你自己而精彩。” 琉璃是一直陪着小姐一路走来多人，看着她闪闪发光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一路上磕磕绊绊，从最初的懵懂，到现在自己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生命的意义。 第62章 耍无赖 琉璃不明白，事到如今，小姐为什么不干脆跟小韩大人在一起？ “小姐，现在韩家人既然已经把未来赌在小姐身上了，为什么小姐现在还不肯跟小韩大人在一起？” 琉璃看着小姐，这么多年了能让小姐放在心上的也只有这位小韩大人了。 “难道小姐是担心，西秦太子？本来咱们跟他之间只是交易呀。” “琉璃，不论是否是交易，当年我助子书墨坐上太子之位，他帮我以选妃之名入局，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但是你需要明白，不论怎么样，现在我都是西秦太子妃人选。如果在这个档口我与其他人产生纠葛就是不给西秦面子，也间接让皇上没脸，我不能让他为难。” “小姐，你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为韩家考虑，很多时候我们可以不择手段一些。” “琉璃，不可以！” 这应该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看到小姐如此严肃的神情，以往就算做错了事情，小姐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想办法补救。 “琉璃，如果我真的不择手段成功了，那就在地下的父母、十万亡魂真的就能够开心吗？看着我变成了那些他们最厌恶的人，就算洗刷了他们身上的恶名，难道他们就愿意用这样方式吗？” “小姐，我们所谋之事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付出性命。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琉璃，我知道在这条路上我注定会伤害一些自己不想伤害的人，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能力将对她们的伤害减到最低，但是我不会害他们的性命，这是我的底线，是我父母教给我的底线，我不能也不愿。” 琉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论怎样，小姐说什么自己做什么就是了。 “小姐，西秦太子求见。” “请人去正厅，我换身衣服，稍后就去。” 顾兰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带着琉璃去到正厅。 “见过太子。” “行了，在你平阳侯府就不用这个样子了吧？” 两人一副老友见面的样子，自己这段时间在望国待得一点意思也没有，每天还要跟那个安霜染见面，自己真的是不想应付那个蠢货。 “行了，隔墙有耳，你也不怕出了什么差错，让别人抓到把柄。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了？” “你现在每天跟你的小韩大人你侬我侬的，日子过的乐不思蜀，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应付安霜染那个蠢货，我真的是应付够了，今天特意找了个借口躲出来，到你这儿躲躲清净。” 看着子书墨像个无赖一样摊在自己位置上，一副我就是不离开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让顾兰溪甚是无奈。 “你好歹也是一国储君，要是让你的臣民看到如今的样子，只怕觉得西秦交到你手里不久就会亡国吧？” “我别人面前才不会这样，只有你面前才这样的，你高不高兴可以独自享受我的表人格和里人格。” “格你个鬼，对了，安霜染干嘛了？竟惹的你这般厌恶他，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呢？你以前对待女孩子可是温文有礼的，现在你的教养和礼貌呢？” “你是不知道这个安霜染究竟有多像个蠢货，不，不是像，她就是蠢货。” 子书墨无奈扶额，难道望国女子皆是如此？ 想来自己遇到的望国女子都是顾兰溪身边的人，这些人好像都很聪明，不论是琴瑟楼的墨竹，还是风霜阁的墨澜珊，亦或是顾兰溪自己和她身边的琉璃，都是有头脑有身手的女子，所以自己好像对望国女子很是期待。 “好啦，好啦，别像个孩子一样抱怨了，说说吧，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最多就是个寻常女子，想找一个真心相待的夫君而已。” “这难道还不是蠢吗？兰溪，你我都知道生在这样的世家中爱情本来就是奢望，我们需要的是能够助我们稳定后宫之人，后宫女子也是为了平衡前朝势力，开枝散叶，怎么会有情爱？难道这样奢望情爱不是个蠢货吗？” “少女怀春，总是没错的，我不相信你长这么大就没有一个中意之人？” 听到顾兰溪这么说，子书墨一顿，只能咂吧咂吧嘴，自己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此聪慧的女子，全然看不出自己心意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告诉自己，她对自己无意，既然无意又何必多做纠缠呢？ “行了，少女怀春也要有个限度，我不是他的良人，我想安国公和国公夫人早已经将个中真相告知，可是你看看她，就算是知道了真相还一往情深，不知道及时止损，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看出子书墨真的是一肚子的怨气，算了也不差这一天，大不了就让他在这儿好好待着，起码这平阳侯府都是自己人，就当是休息一天了。 “行了，想做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一间房间，休息一会儿，或者想吃什么？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我家厨子做的饭菜，今天就满足你，想吃什么随便说，我今天让他们准备。”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兰溪你是不会不管我的。” 说着，子书墨就掰着手指开始点菜。 “太子爷，你这些菜都快赶上一桌皇家御宴了，差不多得了，要是让皇帝陛下知道了，恐怕明天就要传我家小姐进宫问罪。” “无妨，招待西秦太子，没有一桌像样的饭菜怎么能行呢？皇帝陛下为人宽容，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儿为难我的。” 看着自家小姐的态度，琉璃也不好说什么，看样子小姐是真的将子书墨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太子爷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用了，不用了，这些足够了。” “琉璃，别忘了让厨房准备芙蓉糕。” “我就知道兰溪姐是最心疼我的，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糕点，琉璃，一会儿你让厨房多做一些，我晚上回去的时候带一些回去。” 第63章 忆当年 子书墨在平阳侯府酒足饭饱流连了一下午才回到下榻的驿馆。 只这一下午，京城的风向就变了，之前一直看好安国公之女的人，现在突然觉得这平阳侯之女也不容小觑，不论这西秦太子有多少时日跟安霜染厮混于一处，总会时不时找顾兰溪见面。 甚至坊间还有传言，说不定这顾兰溪和安霜染会同时嫁给西秦太子，甚至有人猜测届时顾兰溪为太子妃，这安霜染为侧妃。 “这恐怕皇上不能答应吧？一下两位望国贵女嫁入西秦，如果真是这样戍边的将士也不能答应吧？” “可是如果这西秦太子非要选两个人呢？” “行了，行了，这都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操心的，再说了平阳侯不过是偏远地区的一个王爷，如果西秦太子真的想讨要的话，恐怕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是呀，是呀，只要不打仗，我们老百姓能平安的过日子就很好了。” 琴瑟楼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去处，当年建造这琴瑟楼就是为了方便散布流言，既然想要对抗皇帝，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民心民意。 “小姐，现在京城中众人讨论的事情就是二女嫁一夫的事情，小姐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与小韩大人成亲，否则最后皇上逼着你嫁的时候，小姐要怎么办？难不成要舍了平阳侯府的性命吗？” “放心吧，最后的时刻就是揭开当年真相的时刻，书墨也不想与望国有什么瓜葛，所以你这个担忧是不会成立的。” 知道小姐不放在心上，自己也就不担心了，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只要小姐不愿的，风霜阁、琴瑟楼上下所有人誓为小姐死。 “好了，今夜不说那么多，最近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我也累了，今天过来我只是寻常客人，让施诗来为我舞一曲吧，我有些累了，今夜就歇在这儿了。” “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定为您安排好所有事宜，小姐尽管好好休息。” 不一会儿，墨竹便将酒菜端了上来，是自己最喜欢的桃花酿，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酒，但是里面的桃花香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小时候，母亲总是喜欢酿桃花酿，每次都封在家中桃树之下，只等待父亲凯旋之日才从地下启封，这就像是平安的味道，也是团圆的味道。 如今手中的桃花酿，耳边是破阵曲，眼前是兰陵战舞，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个父母健在的时候，可是现在这一切，真真是物是人非。 一滴泪悄然滑落，滴入手中的酒杯，入口尽是苦涩，可是就这样的苦涩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能看山河风光，能尝世间美食。 所有人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也不敢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韩鸣熙突然推门而入，一室的善感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韩鸣熙不明所以的看着所有人，在看看红了眼眶的顾兰溪，也知道此刻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们怎么了？兰溪，谁欺负你了？” 看到兰溪红了眼眶，韩鸣熙也顾不得那么多，几步走到他面前，焦急的询问。 “熙哥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欺负我？” 听了顾兰溪的话，韩鸣熙才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这琴瑟楼就是顾兰溪的地盘，现在房中的人也是顾兰溪亲近之人，怎么可能有人欺负她？ “没事的，熙哥哥，我只是突然喝到了桃花酿，所以想到了我父母，一时有些伤感，才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么多年了，我的确是很想念他们。” 韩鸣熙拍了拍她的肩膀，突然开口说道： “想不想去忠勇侯府看看？” “可以吗？” 听到韩鸣熙的话，顾兰溪眼中放出了光芒，那个地方自己真的可以去看看吗？ “现在的忠勇侯府已经破败，京城无人提起，就算有人偶然闯进去，也不会有人知晓，这么多年，那处宅邸就这样荒废着，不论皇上赏赐多少大臣都没有动那个地方。京城中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那个地方，像是刻意忘记，任何人都忘记了它曾经的辉煌。”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熙哥哥带我过去看看吧，与我有关的地方，恐怕也只有那一处了，我想去那里祭拜一下我的父母。” 当年父亲和长鸣军被诬陷通敌叛国，忠勇侯府百余口死于皇帝的屠刀之下，自己的父母连一座像样的墓碑也没有，这么多年，自己想去祭拜也没有地方。 “走吧，如果你想准备什么东西，我也可以等着你，不着急，你看长夜漫漫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 “好，那墨竹你去帮我准备一些祭拜用的东西，你们都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今晚都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将会很多事情等着你们。” “兰溪，时间还长，这段时间你最好先停一停，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他们现在都在着手调查三皇子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这两人倒是聪明，怪不得能在朝堂上相互制衡这么多年，可见皇上也是费尽心力调教了他们。” “是呀，六部尚书三部倒台，都换成了他们不熟识的人，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想尽各种办法拉拢新任尚书，就在他们知道拉拢无望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也是，如果这么多事情还不能让两位皇子有所察觉，他们也不是相互争斗这么多年的人了。” “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还是稍微安静安静，我听说白天的时候西秦太子去你府中找你了。” 顾兰溪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知道熙哥哥说这些有何目的。 “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借着各种缘由多在各世家面前露露脸，否则你这个平阳侯府的嫡女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这个时候消失的人，最容易让他们联想到了。” 顾兰溪知道韩鸣熙此话的深意，但是如果以前自己很低调，现在却突然高调起来，难道不会更加引人注意吗？ 第64章 我们的关系 像是看出了顾兰溪的顾虑，韩鸣熙主动开口解释： “这种时候你就是要引起两位皇子的注意，只要他们调查你，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就会对你放下戒心，你也可以趁此机会告诉两位皇子，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只是无意与他们为敌，这样既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又能震慑他们。” 仔细思量韩鸣熙的话，顾兰溪不可否认的确是有好处的，虽然这么做会引来皇上的猜疑，但是只要自己小心安排就一定能够为自己为平阳侯府洗清嫌疑。 “熙哥哥说的有道理，让皇上知道我们平阳侯府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这么多年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认清了现实，只想好好生活，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我知道了，熙哥哥放心，一切我会安排下去。” 说完，顾兰溪转头看着墨竹，这么多年所有的生意都是墨竹负责的吗，她就是自己的钱袋子，而风霜阁负责打探消息，成为自己的眼线。 多亏了他们这么多年合作无间，才能让自己成了这么多事儿。 “墨竹，你通知珍宝阁的人，然后放出些风声，就说珍宝阁是我平阳侯府的私产，平时在京中经营，也可以帮我们打探消息，然后通知他们注意官府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通知他们立刻撤离。” “小姐放心，我势必会让他们完好撤离，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顾兰溪看着墨竹点点头，她办事自己放心。 不一会儿，施诗提着东西进来了。 “小姐，这些都是祭拜用的东西，给您准备好了。” 施诗就像是所有人的解语花，这么多年，不论自己什么时候有什么烦心事儿，只要看着施诗跟她聊聊自己烦躁的内心就能得到安抚。 “施诗，这么多年谢谢你了。” “小姐何必跟我客气，当年要不是小姐对我有一饭之恩恐怕就没有了今日的施诗。所以为小姐做这些事情都是施诗心甘情愿的。” 韩鸣熙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到底是忍不住打翻了醋坛子，但是又看到了这么多人，自己也不好随意表露，只能默默地将一切都压在心底。 顾兰溪提上东西跟着韩鸣熙走了出去，两人一路无言，顾兰溪几次偷瞄韩鸣熙对方都不看自己一眼。 “熙哥哥，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憋了半晌，顾兰溪还是决定开口询问。 看着对方懵懂的样子，韩鸣熙真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事。” 看着她懵懂的样子，韩鸣熙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熙哥哥，你究竟怎么了？如果连你都不跟我说实话了，还有谁能跟我实话实说？” “丫头，你让我说什么？你看看你周围的人，你在看看西秦太子，哪个不是天天围着你转？这两天连三皇子都在明里暗里向我打听咱俩之间的关系。” 听到韩鸣熙这么说，顾兰溪才发现他真的是吃醋了。 “熙哥哥应该是明白我心意的，我周围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是因为当年我救了他们一命，所以对我格外感激，并无其它，所以熙哥哥不用介意。至于西秦太子，我承认他可能对我有些男女之间的心思，但是子书墨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生于帝王之家，重要的权利，所以他的皇后一定会是西秦的贵女，至于我不论皇上，秦王还是贩夫走卒，我都不可能做妾。” 两个人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也不会在没有用的地方浪费自己的心思。 对于子书墨来说现在这种情形最好，起码两人还是朋友，如果他真的想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所以何必呢？ “至于三皇子，我与他更不可能，无论他有多优秀，将来能给我什么位置，我都不会忘记，我与他之间有血海深仇。现在我帮他上位，那是因为我的教养，我无法忘记我是望国人，我只想要皇帝退位让贤，我并不想改朝换代，因为我知道史上所有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我不想望国的百姓在遭受战火。” 韩鸣熙看着顾兰溪，这种血海深仇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就算为了国家，顾兰溪不愿意让崔家都赔上性命，但也无法放下自己心中芥蒂。 “算了，兰溪是熙哥哥错了，熙哥哥不应该胡思乱想的，只是这段时间三皇子在朝堂上日渐崭露头角，天天围着我问你我之间的关系，所以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熙哥哥，我都了解的，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论你想怎么回答都可以，因为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虽然现在也许还不到时候，但是没关系，总有一天可以的。” 韩鸣熙点点头，第一次鼓起勇气做一个登徒子，他拉上了顾兰溪的手，看着女孩子一点点羞红的脸颊，却未挣脱开来，心中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不论多久我都等着你，只要你不要把我丢下就可以了，十年前你已经把我丢下一次了，所以这次再也不可以了。” “好，我不会的，你放心，这次我一定牢牢抓着你的手，再也不把你弄丢了。不过我可听说了，小韩大人喜欢的可是忠勇侯府的小世子。” 看着顾兰溪眼中明显调侃的神情，自己就知道这丫头惯会消遣自己。 “好哇，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说着，韩鸣熙就放开顾兰溪的手，搔她的痒。 “我错了，我错了，熙哥哥，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拿你寻开心了。” 顾兰溪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不断求饶，自己就这一个弱点，还被韩鸣熙拿捏在手中。 “好了，放过你，以后在这样消遣我，我一定不会饶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拉着手慢慢朝忠勇侯府走去，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地上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若有人看到此时风光定会觉得俊男美女真是一对璧人。 第65章 祭拜 两个人一路走到忠勇侯府，看着满是萧条破败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十年前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来往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可是现在，荒草丛生，草木凋零，就连这院落的外墙都斑驳脱落，甚至有些地方都有些坍塌的迹象。 “没想到才十年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现在任何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怕也认不出这是忠勇侯府了吧？” 察觉到顾兰溪心中的悲伤，韩鸣熙只能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告诉她，自己就在这儿，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自己就一定会在她身边，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 “走吧，进去看看，也许里面的东西还在。十年之间此地无人来，应该是没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走吧，熙哥哥，看这忠勇侯府最后一眼，就算与过去斩断，以后心中便不再惦念不该惦念的东西了。” 说完，顾兰溪提着东西率先走了进去，两个人来到正厅门前，顾兰溪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 “就在这儿吧，再往前走恐怕心中的情感会被牵动，我不想这样，祭拜他们全当是尽儿女之责，剩下我就是平阳侯府的嫡女。” “你当真要让玖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玖敏，你要相信你可以，你一定可以为忠勇侯府和长鸣军平反的，为什么还要做顾兰溪，你要记得你是安玖敏，你不是顾兰溪！” 韩鸣熙不忍让忠勇侯府最后一点相关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努力的劝说顾兰溪。 “熙哥哥，你应该知道，最后不论成功与否安玖敏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我一直活着就相当于告诉世人，当年的事情是陛下错了，这个错处就变成他人生的污点，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让他夜不能寐，让众人成日口诛笔伐。所以，如果我想成功，就一定不能让安玖敏活在这世上，我只能是顾兰溪。你就当安玖敏十年前死在了皇帝陛下的诏书之下吧。” 说着，豆大的泪珠滚滚滴落，一颗一颗重重的砸在地上，也砸在了韩鸣熙的心上。 他何尝不知道，可是他真的不愿意，不愿意让安玖敏就这样消失。 “没关系的，熙哥哥，不论我叫什么，安玖敏也好，顾兰溪也罢，我就是我，永远都是我陪在你身边。” “可是这不一样！” “熙哥哥，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父帅明知皇帝陛下对我忠勇侯府早生出杀心，可他还愿意赌上一局吗？我记得父帅曾经对我说过，一个国家皇室是面子，我们是里子，里子就算是破漏，面子也不能一点玷污。否则皇室威严尽数消磨，以后哪里会有人愿意听皇帝陛下的话，长此以往最后岂不是国家大乱之像？” 看着如此懂事儿的顾兰溪，韩鸣熙虽然心中疼惜万分，但是面上也不能说半分。 “好，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只能答应，毕竟我说过，只要是我们兰溪想要做的事情，不论是什么熙哥哥一定帮你做到。” 说完，两人便点上香烛，恭肃跪拜，叩首三次，烧了元宝纸钱。 两人坐在台阶上，看着满天繁星，想着从前两个人就是在这院子里嬉笑打闹的， “熙哥哥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两个人就在这个地方经常玩耍，那个时候我还经常欺负你，每次都会被父亲责罚，你还鼻青脸肿的过来帮我求情。” 想到小时候自己顽劣的样子，自己就忍不住觉得好笑，小时候总想着长大，总觉得自己长大之后就可以接替父帅的位置，那个时候母亲就可以天天陪在母亲身边了。 可是谁知道，现在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可是却永远离开了自己。 “都是小时候顽皮，没想到你居然记到了现在。” “现在的我只能时常温习小时候那些事情，也算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点慰藉。” “我想如果伯父伯母还在世一定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不要让自己困在过往中，这样就算他们走了也不得安心。” 顾兰溪不想让韩鸣熙为自己担心，也只能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仅是为我还为着我的父母和你。” “好，那就让我成为你活下去的支柱，好好的活下去。” 顾兰溪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韩鸣熙知道顾兰溪是个说话算话的，只要她答应了自己就一定能够做到。 “何人在此？” 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惊的两人同时回头，就看到独自站立在他们身后的三皇子。 “见过三皇子。” 两人低头向三皇子行礼。 乍一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三皇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二位平身。” 好半天，三皇子才找到了自己的身影，一直以来这顾兰溪虽说是辅佐自己登上那个位置，但是她从未见过自己。 但是每一次不论她做什么，想什么，有什么谋划，自己都是看在眼中的，这么多年，自己也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女子。 慢慢的，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独特的女人就在自己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可是她居然喜欢的是韩鸣熙，本以为自己将来没有机会了。 可是谁知道京中居然传出了韩鸣熙喜欢男子的言论，本以为这样自己就有机会了，可是今天自己居然在以前的忠勇侯府内见到了这两个人。 大晚上，孤男寡女独自相处，若说两人什么都没有自己岂能相信。 “你二人为何在这个地方？” “三皇子看到了，我们在祭拜。” 三皇子自然是看到了他们身后的香烛，也看到了燃烧元宝的痕迹，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是何人？究竟为何在这儿？你可这是什么地方？” 不论如何当初是父皇下的命令，不可能，不可能，那个时候自己虽然是个孩子，但是自己也是知道的，当年忠勇侯府无一人生还，可如今眼前的人究竟是何人？ 第66章 相信真相 顾兰溪看着对方眼中的惊恐，心中冷笑，果然是那个人的孩子，一向不明辨是非。 “三皇子觉得兰溪是何人？” “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为何出现在这里，你们还未回答我。” “我自然是平阳侯府嫡女，顾兰溪，三皇子殿下以为我是何人？” 顾兰溪的眼神让三皇子心惊，他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想一定可以现在就杀了自己。 “我，我不知道。” “三皇子不必知道我是何人，今日过来祭拜，不过是因为我倾慕小韩大人，想要以晚辈身份拜见小韩大人的伯父伯母罢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顾兰溪眼中的杀意并未丝毫减轻。 此刻三皇子明白了，这顾兰溪就是当年的旧人，至于究竟是何人，自己还不得而知。 可是自己也知道她这么说摆明了就是在告诉自己，就算他说出来，刚刚说出的话就会变成她解释的理由。 到时候反而会有人说自己肆意偏叛韩家，而自己也在没有人辅佐，只怕那时自己还会当年那个任人欺压的浣衣局宫女的儿子。 “三皇子，如果你我能为朋友，那自然我也会全力辅佐，但如果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就算你是当朝皇上，我也能分分钟把你打回原形。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只要互不干扰，你我大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是当年是忠勇侯和长鸣军先背叛望国的，如此通敌叛国之人，我皇家定不能轻饶。” 看着三皇子如此笃定的样子，顾兰溪不由得轻笑。 “果然当初你选择他是对的，一根筋虽然看起来让人很头疼，但是爱憎分明的性子也能算是一个不错的君王，不过三皇子殿下，过刚易折的道理你需要知道。” 韩鸣熙笑眯眯的看着顾兰溪，忍不住吐槽。 “当年三皇子殿下还是个孩子，既然你认为当初是忠勇侯府通敌叛国，那不如自己去查一查，不要预设结果，不要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证据。看看最后你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当年忠勇侯府.....”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三皇子殿下不要乱说，说了我也不会认的。” 三皇子还没说完就被顾兰溪打断了。 看看面前的情况，只有自己、顾兰溪与韩鸣熙三个人，不论自己说什么只怕都是徒劳吧。 这个韩鸣熙，简直就是爱情至上，在顾兰溪面前毫无原则，就算现在这个顾兰溪说是白天，天上挂着的是太阳，韩鸣熙也会点头说对。 “好，既然你愿意帮助我，我也一直欣赏你的才能，这么长时间你针对的都是那些官场上的贪官污吏，都是不顾老百姓死活的人，那我愿意相信你一次，当年忠勇侯府的事情我会自己去调查，就像你说的，不论真相是什么，我只相信证据。” 自己从未想过三皇子会愿意相信自己，说不定将来真的有一天能让他成为自己真正的盟友，而不是表面上的工具人。 “好，那我等着三皇子最后的结果。” 说完，顾兰溪率先离开，韩鸣熙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你真的觉得三皇子可以成为盟友？” “他一定可以，难不成熙哥哥质疑我看人的眼光？” “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选择三皇子？除了你说的当年那件事大皇子与二皇子母家皆有参与的原因之外，我总觉得还另有原因，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 “其实这不难，熙哥哥只是被自己的想法困住了。” “哦？说说看。” 韩鸣熙挑了挑眉，一脸兴致的看着顾兰溪。 “皇帝都是高高在上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说了，创世容易，守城难。创世君主大多都是见识过前朝的奢靡，君主的昏庸，不忍看着百姓被圣灵涂炭，所以才奋起反击。他们见识过这个世界的艰难，所以才更能为百姓所想。可是守城君主，生下来就锦衣玉食，他们怎么可能了解百姓的生活？” “所以你是觉得三皇子出生在冷宫，受尽白眼，知道百姓不易，生存艰难，所以你觉得他这样一个生于微末的君王会是什么样的？”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对这个三皇子越发的期待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王朝会是什么样子。” “放心吧，我们都能看到，他是我们一手扶持上去的君王，所以我们要负责监督他呀。” 这是这段时间韩鸣熙第一次看到顾兰溪如此轻松的笑容。 “好，我们一起监督他，如果他做了什么错事，我们就闯进皇宫敲醒他的脑袋。” 身后的忠勇侯府好像矗立在京城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果自己有任何懈怠的时候，它就会提醒自己，自己永远都是忠勇侯府的小世子，望国忠勇侯府的小世子。 “爹娘，你们在天上好好的看着女儿，女儿一定不会辜负你们这么多年的期望，不会辜负爹对我的教导，我永远都是望国的儿女。” “好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估计琉璃就要去我韩府抓人了。” “熙哥哥这么说可就小气了，他们才不会不相信你的，要是让琉璃知道了，那丫头可要伤心了，说不定会哭给你看的。” “你这么说，我突然有些期待了。” 听到韩鸣熙的话，顾兰溪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这么恶劣的性子不应该是自己吗？ 什么时候熙哥哥也被自己传染了？ 看着顾兰溪不可置信的样子，韩鸣熙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看什么呢？我又没长出第三只耳朵，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熙哥哥也有这么无赖的一天。” “那只能说明你对我的了解知之甚少，所以以后你一定要跟我多接触，多了解，说不定你就能看到我不一样的一面。” 好像就这样，两个人的命运早就紧紧的绑在一起，不论未来如何风云变幻，他们都会站在一起，这点永远都不会被改变。 第67章 得知真相 第二天一早，顾兰溪就收到了风霜阁的消息，说是三皇子差人去风霜阁买消息，关于当年忠勇侯府被灭门的真相。 这件事他们早就调查出来了，但是多半是为了顾兰溪，这些消息也从来没有卖给任何人过，所以现在他们面对这种情况也以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先请示顾兰溪。 “琉璃，告诉澜珊不论三皇子想要什么消息，只要能出的起价钱，生意我们都做。” 得到顾兰溪的指示，墨澜珊拿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来到了接待室。 “墨阁主是考虑好了吗？” “风霜阁没有不能卖的消息，只是我们需要一点时间，一来是对消息进行估价，二来也是整理能给你的东西。” “这种消息也要估价？” “三皇子说笑了，风霜阁掌握天下消息，所以很多事情我们都会知道，但是不是每个消息都会被人买的，所以这种十年没有人购买的消息，我们自然是要好好估价的。” “说的也是，十年时间过去了，人们早都忘记了当年的事情，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也没有人会购买这种东西了吧？” “倒也不是，十年前我们曾经卖出去过一次，那次是个女孩子，只是没想到十年之后还会有人来买，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风霜阁掌握天下消息，却不帮助任何一个势力，这么大一块儿肥肉就不担心引来别人的觊觎吗？墨阁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三皇子真的很动心，如果自己能拥有风霜阁，是不是以后就有了跟顾兰溪谈判的资本？ “三皇子多虑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风霜阁自然也明白，但是风霜阁不是今天成名，既然我们能够这么多年屹立于各国不倒，自然有我们的办法。多谢三皇子好意。” “看来墨阁主是想拒绝我的好意了？” “风霜阁自有自己的风骨和原则，这点谁也不能改变，否则风霜阁就不是风霜阁了。” 看出了墨澜珊眼中的杀意，三皇子也是从善如流，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意思，而且自己的情况风霜阁也是了解的，自己不具备跟风霜阁硬拼的能力。 想想也是自己单纯了，这么大一块儿肥肉，难道大哥和二哥就不心动吗？ “那以后如果我有什么需要还能来风霜阁买消息吗？” “三皇子多虑了，风霜阁开门做生意，交的就是朋友，只要三皇子有生意，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三皇子听到墨澜珊如此说，点了点头，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证据，转身离开了。 回到府中的三皇子，将自己关在书房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自己，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像是打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三皇子战战兢兢的看完了风霜阁卖给自己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这么多年风霜阁一直号称不站队任何一个势力，自己几乎要以为这些东西都是顾兰溪故意卖给自己的了。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只思索了一会儿，就将所有东西都烧干净后，孤身一人再次来到风霜阁。 墨澜珊听到下人来报说三皇子来了的消息，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个三皇子的心理抗压能力真的有点差，小姐选这个人真的对吗？ 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怀疑小姐的眼光，该说不说，这个三皇子真的有点差。 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来到了接待室看着颓废万分的三皇子，只是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 茶盏换了一盏又一盏，墨澜珊耐着性子陪着三皇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皇子抬头开口，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盯住了墨澜珊。 “那些消息是不是真的？” 墨澜珊虽然理解三皇子现在的反应，自己一直尊重崇拜的父皇居然是这样的人，自私冷血，为了他至高无上的皇权，居然能够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座赫赫有名的侯府，十万忠勇将士，就因为皇权又一丝挑衅，就全部命丧皇权。 这还是自己眼中的父皇吗？ 这还是自己心中那个刚正不阿的皇上吗？ 墨澜珊面上波澜不惊，像是对方问自己的不过是今天天气情况一样。 “三皇子，我风霜阁是靠卖消息为生的，您今天这么问我，难道是想拆了我的招牌？” 听到墨澜珊的话，三皇子才意识到自己究竟问出了一个多么智障的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不知道，父皇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心系百姓，虽有些刚正不阿，但是他不会是一个因为几句流言就陷害十万人的君王。” 此时的三皇子脆弱的就像是一块儿豆腐，只要自己轻轻一碰就碎的七零八落。 “三皇子，我不知道您口中的皇上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我们风霜阁做的是消息买卖的生意，最基本的就是要保证消息的真实性。” 墨澜珊的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自己仅存的希望粉碎。 “对不起，墨阁主今天是我胡闹了。” 墨澜珊微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真相永远都是最恐怖的。 “习惯了，三皇子，人是善于伪装的，但是真相不会，也许在你眼中皇上是一个很好的君父，但是这也不能表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人性本来就是复杂多面的，他只是给你看到了不同面。” 看着失魂落魄的三皇子慢慢走出风霜阁的样子，这么多年这样的背影自己看了无数次了，可是还是不能习惯。 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欺骗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谎言被拆穿的时候，那些知道真相的人该如何自处，该如何面对他们？ “三皇子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如果将来他做君王应该也能是个不错的君王，可是小姐一定要这么残忍吗？好歹那是他的父亲呀，就算从小不受待见，也是他心中最亲近的人。” 第68章 我要翻案 “这是小姐的决定，不论她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用意，我们只需要照做就好，不要随意质疑。” 三皇子浑浑噩噩的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忠勇侯府，旁边就是韩家。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不论自己现在往哪个门进都显得很奇怪，说不定还会给人留下话柄。 看了看这条路，好像琴瑟楼是个不错的地方，索性来到琴瑟楼，跟小厮说自己要见掌柜的。 刚刚营业的琴瑟楼此时还没有什么人，墨竹走到三皇子身边，就听到三皇子对她吩咐： “麻烦墨掌柜的派个人去尚书府韩家让韩鸣熙大人来琴瑟楼与我见一面。” 墨澜珊那边的情况已经告诉自己了，小姐之前也嘱咐自己，如果三皇子有任何要求，只要不过分，自己可以尽力满足。 “好，桃枝，你将三皇子带到蓝溪阁，在派人去韩府将小韩大人请过来。” 三皇子浑浑噩噩的来到蓝溪阁，也不知道对方上了什么菜，只是不停的喝酒，等到韩鸣熙来的时候，三皇子差不多要喝醉了。 韩鸣熙几步走到三皇子面前，将对方手中的酒杯抢了下来。 “三皇子殿下，你让臣来就是看你喝醉了，然后送你回家吗？” 已经双眼迷蒙的三皇子看到韩鸣熙，笑眯眯的拉着对方的手。 “韩卿你来了，快，快坐下来陪孤喝两杯。” “殿下你已经喝多了，你不能在喝了。” 韩鸣熙皱着眉头，紧紧抓着对方想要拿酒杯的手，阻止他继续发疯下去。 顾兰溪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了三皇子在琴瑟楼的消息，就在两个人较劲的时候推开了蓝溪阁的门。 只看了一眼就快速进门，将包房的门紧紧关上，然后嘱咐墨竹让人把蓝溪阁周围守好了，今天这一层不开放，不论是谁都不允许上来。 知道他们有事聊，墨竹索性在通往蓝溪阁的楼梯上挂上了装潢的牌子，也算是为今天上层不开放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三皇子现在这个样子给谁看？” 顾兰溪刚来到蓝溪阁就看到三皇子耍酒疯的样子，她可没有韩鸣熙那么脉脉温情，皇位争夺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没有坚定的信心，强大的意志力，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死在这条路上。 三皇子想不想活可不在顾兰溪的考虑范围内，但是她们这些人可不想死，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如果三皇子不行，自己就只能转换思路了，还好皇上还有个四皇子，如果四皇子也不行，那自己只能考虑皇上的兄弟们了。 顾兰溪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水，狠狠的泼向三皇子。 被水泼醒的三皇子一脸迷茫的看着顾兰溪。 “三皇子，清醒了吗？如果没清醒，我可以让琴瑟楼送一桶水过来，让你在里面好好泡一泡，让你的脑子 清醒清醒！” “我从未想过父皇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皇权就真的这么重要，多年臣子辅佐，难道真的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说着，三皇子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不愿意面对，也不能面对，光是看到这个消息就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皇权高高在上，自然是不可侵犯，至于您说的信任，显然陛下是没有的，但是你可以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皇上，将来你登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很有可能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左右别人的选择，但是你能保证自己不走他们的老路。” 看着顾兰溪冷静的样子，三皇子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痕，他咬咬牙，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从今天开始你放心，我不会在是以前的崔城域，如果以前我只是为了帮助我母妃报仇才想登上那个位置的话，现在我要成为他现下人的君王，我不会走他的老路，我会坚定不移的相信我的臣子，我能学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总有一天，我会给望国百姓一个海晏河清的天下，让他们安居乐业。” 自己知道他面对了什么样的痛苦，也知道他之前的内心究竟有多少的纠结和挣扎，但是现在他能够在痛苦中蜕变，就已经很好了。 他的确是个合格的君王，心性之坚韧是自己之前不曾想过的。 “顾兰溪，韩鸣熙，孤命令你们，不论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孤一定要为长鸣军翻案，而且要父皇在位的时候为他们洗清身上的冤屈。” “殿下，只要你上位就可以为他们翻案，你要知道，如果陛下在位你就贸然翻案，稍有不慎恐丧失性命，这些你都考虑清楚了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顾兰溪你是我的谋士，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上位再行翻案，子翻父案必定不妥，说不好还会给后人留下话柄，到时候就不是为他们平反，可能留下来的就是史书上一段不清不楚的皇家密辛。那就不是翻案，是给后人留下茶余饭后的谈资。长鸣军保卫望国数十年，他们配得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名声，而不是一段让后世津津乐道的谈资。” 顾兰溪看着三皇子坚定的眼神，忍不住红了眼眶，看来当初自己没选错人。 “诺，三皇子放心，既然选择做你的谋士，只要是你想的，就是我尽力的方向，皇位那么难我都可以，不过是翻案，只要有证据，我们就一定可以。” “好，如果你们需要任何证据就去风霜阁买，费用我出。” “既然三皇子如此慷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当年的证据我的确需要一份，让我好好看看这份证据的可信度，其中还有没有什么疏漏，既然决定要翻案，那证据就绝对不能出现瑕疵，否则被人抓着不放，我们真的就百口莫辩了。” “好，这件事情交给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告诉我。” 说着，三皇子从自己腰间解下玉佩，递给了韩鸣熙。 “这是我三皇子府的令牌，只要拿着这个块儿玉佩，他们看到了不论是想从账上取银子，还是传递什么消息都没问题。” 第69章 我的余生都给你 三皇子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后，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酒，天知道自己这决定需要多少勇气。 酒灌的太猛了，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韩鸣熙刚要上前扶住他，就被三皇子摆摆手拒绝了。 “你们回去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还是差人去三皇子府中通个消息，让尽忠公公过来一趟，否则到时候殿下醉倒了岂不是要趴在这儿一晚上，到时候酒楼打烊了您在这儿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三皇子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默认了顾兰溪的要求。 韩鸣熙还想阻止三皇子却被顾兰溪拉住了胳膊，她摇摇头，小声说道： “让他喝吧，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他总要发泄一下，否则真的是要憋出病来了。” 自己也知道顾兰溪说的有道理，韩鸣熙便没有说什么，自己回家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千家万户都开始忙着过年的事情，平阳侯府也挂上了红灯笼。 “有什么事儿都先放下吧，好好过个年，热闹热闹，也放松一下，这半年我们过的都不轻松，趁着休息的时候，我们也给自己放个假。” 神经一直紧绷着，所有人都会累的，总有一天会绷断了，到时候得不偿失。 “好，过年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过年子书墨邀请我去京郊卧佛寺祈福，还有说一个什么游湖会我记太清楚了，反正我过年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索性就答应下来了。” 毕竟自己还是西秦太子妃人选，所以自己还是要偶尔象征性的出现一下的。 否则自己这么敷衍的对待这次选妃，皇上一怒之下将了平阳侯府，自己可就是给人家惹麻烦了。 “所以，你整个过年期间都要跟子书墨在一起？” “也不是，之前平阳侯就说让我来京城之后去一些之前交好的人家走动走动，本来也没有什么机会，现在趁着过年也好走动走动，毕竟不想引起皇上的怀疑。 像平阳侯府这种发配偏远地区的皇亲，跟京城的官员还是少走动，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毕竟咱们这位陛下疑心病很重的。” “本来还想着带去你京郊卧佛寺看看呢，那儿过年的时候都会遇上敲钟祈福，听说很灵验的，没想到已经有人约你了。” 看着韩鸣熙明显失落的神情，顾兰溪只能无奈拉着他的手，撒娇道： “熙哥哥，今年毕竟是特殊情况，所以还是要做做戏给皇上看的，我们以后还有无数个过年，到时候不论什么地方你都可以带我去，我听说武功山上的天门寺过年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佛光，到时候等京城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看佛光好不好？” 听到顾兰溪这么说，再加上这个丫头居然破天荒第一次对自己撒娇，韩鸣熙心中有多大的火气也都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行吧，你说的对，现在我们还有自己的未完成的使命，以后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还有很多个过年，到时候我们都可以在一起，不论是卧佛寺敲钟祈福，还是天门寺的佛光，那么多的风景，那么多的地方，我们都可以走一走，看一看。到时候我也可以辞官，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熙哥哥，其实你不用......” 顾兰溪还没说完就被韩鸣熙打断了。 “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我也这么多年为国为民了，也算是尽心尽力无愧于心了，所以余生剩下的时间，我只想留给你。” 听到韩鸣熙的话，顾兰溪忍不住红了眼眶，世间男子以做官为荣，能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简直就是光耀门楣，现在韩鸣熙就因为自己要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 “好，那我们就用余生的所有时间弥补这么多年我们分隔两地的遗憾。” 回到平阳侯府的顾兰溪心中是激动的，每次面对熙哥哥的时候，自己都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不论什么困难自己都可以躲在他身后，好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小时候自己就喜欢跟在韩鸣熙屁股后头，记得那个时候他嫌弃自己麻烦，不肯带着自己玩，自己还哭过呢！ 那个时候还被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扔到军营里面被那些将士暴虐了七天，七天之后回到家里，自己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不是青紫就是破皮流血。 那个时候父亲就告诉自己，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这么多年自己早就养成了什么都依靠自己的习惯，可是每每见到韩鸣熙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想要依靠他。 “小姐每次见过小韩大人之后心情都特别好，好像不论遇到多么难的事儿都不是困难了。” 琉璃看到自家小姐开心自己也很是开心，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了，小姐还记得当年我们在西秦的时候，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当时西秦三皇子，哦，现在要叫太子殿下了，因为知道这么多年追杀他的一直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的时候，一蹶不振，小姐为了激起太子的斗志废了很多功夫的，那些天小姐的情绪其实很不好，我们都看在眼中的。 可是今天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小姐居然这么快就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现在还能笑出来，跟之前比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呢。” “可能熙哥哥就是我的力量源泉吧，小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他在，不论多难得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好像只要有他在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小姐，你这样真好，我们看了也很开心的，你不知道之前墨竹姐特别不喜欢小韩大人，但是自从知道小韩大人能让您开心，墨竹姐好像就接受了他的存在，甚至我们都在偷偷商议你们两人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不瞒小姐说，我们还偷偷打赌，将来你们会生几个孩子呢！我觉得肯定是两个，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自然是最好的。” 第70章 一切交给时间 除夕当天，顾兰溪起了大早收拾自己，刚弄好就听到下人来报西秦太子已经到了。 刚来到正厅就看到子书墨大喇喇的坐在那儿，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一点皇室的矜贵都没有。 “你这是准备在我府上蹭顿早饭？” “我今天这么早过来是听说卧佛寺的斋饭很不错，所以打算带你去吃斋饭。” 听了子书墨的话，顾兰溪顾不得自己的礼仪和教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并挤出一个假笑。 “太子殿下，斋饭一般都是晌午的时候提供的，你这么早过去，只能喝风。” “啊？你们这儿还有这种规矩？怎么早上不能拜佛？是早上佛祖起不来吗？” 看着这个混不吝的玩意，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顾兰溪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对方面前，一把狠狠揪住了对方的耳朵。 “诶，诶，诶，你别太过分呀！我警告你，我现在是西秦太子，是你们望国的贵客，你这样对我小心我找你们皇帝陛下告状，小心到时候他找你麻烦。” “子书墨，你幼不幼稚？打不过就找家长，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屑于这么干了！” “你以前就喜欢欺负我，到现在了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也就是我能一直容忍你。” “你在如此口无遮拦，我一定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你要不要试试我能不能？”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怕了你了，既然我们不能这么早去吃斋饭，那今天只能在你平阳侯府蹭顿早饭了，然后我们再去卧佛寺吃斋饭，最后晚上听信念敲钟，夜游青山湖，游船我都已经定好了，你只需要跟着走就行了。” “书墨，今天你应该去找安霜染才对，不过想想今天她应该跟安国公夫妇参加宫中的年夜宴，所以你找我也算说的过去。” 既然已经想好了理由，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的。 “顾兰溪，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这么淡定理智，绝对不会被情感左右？能不能有一次，就一次也好，不那么理智的看待问题，偶尔被情感左右一下？” 这么多年了，两人不打不相识，但是自己好像从未见过她被情感左右，自己一直觉得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累了，就算不是自己哪怕在别人面前能够冲动一次。 “情感是这个世界很庄重的事情，我不亵渎情感，但我也知道情感会阻碍人的思考，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我不需要情感，我也不想被情感左右，我现在做的事情不容一点闪失。” 看着顾兰溪冷静理智的样子，自己简直不敢相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以前的事情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现在真的有些好奇了。” “不必好奇，经历过生死之后，你就会发现，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儿。” “那现在呢？” “现在？在吃喝面前一切都是小事儿。” 说着，早膳也被端上桌，准备好。 看着一桌都是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子书墨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坐了过去，搓搓手，还不忘笑眯眯的看着琉璃. “我说琉璃，你这么贴心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回西秦呀，你放心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一定给你一个女官的位置做做，凭你的能力在顾兰溪身边有些大材小用了，考虑一下？” “才不要，我誓死不离开我家小姐，太子殿下还是熄了这心思吧。” 听到琉璃的话，子书墨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一边吃一边点点头。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就帮我解答一下呗。” 顾兰溪放下手中的筷子，食不言寝不语，自己教了多少遍，这个子书墨就是学不会，也许不是学不会，可能是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环境会让他改变，人总要长大，现实给的巴掌永远比说教更加有说服力。 “说吧，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你身边的人都对你死心塌地？” “如果官方的话来说，就是我把他们都当成家人，但是实际的情况就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以真心对待它们，所有人为共同的目标努力奋斗。这就是他们对我死心塌地的原因。” “可是人心不可控。” “所以，你也要有自己的手腕，他们跟在我身边，我将为共同的目标努力奋斗，但是你知道吗，所有跟着我出来的人，他们的家人都在总部，而总部所有人都是我的死士，作为皇储你应该知道死士是什么吧。” “这样他们就算是想做什么也会顾虑他们的家人。共同的利益捆绑，家人的照顾和看管作为筹码。果然，当初我母妃就说你有帝王之才，当时我还不相信，总觉得你一个女孩子.....” “我知道，你当初根本没有那么相信我，总觉得女孩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但是我告诉你，不要低估这些贵女的眼界，她们跟你们一样，从小也是经史子集读出来的，时事眼光不比你们差，就连对政事也是从小熏陶耳濡目染，更何况我这种从小被父亲当成男孩子养的女孩子。” 子书墨还没说完，就被顾兰溪打断了，很多人看不起女人，总觉得女人是依附于男人而活的，但是其实不然，只是社会造就了她们如此的生活方式。 “在你身上我真的看到了女人很多的可能性，但是我一直觉得你是独一无二的，恐怕这天底下有你这样眼光的女孩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吧？” “小时候父亲让我读史书，起初我并不明白这种枯燥无聊，由胜利者编写的书籍究竟有什么好看的，直到我看到了以前一个朝代的皇后，她就是一直辅佐在皇上身边，也多次劝解皇上知人善任，要有容人的度量，这就是女性的眼光，只要你能静下心来好好看看，在历史中比我厉害有眼界的女性有很多，只是需要你自己去发掘。” 子书墨点点头，虽然现在不认同，但是一切交给时间。 第71章 刺杀 两人吃完早饭一路悠闲来到京郊卧佛寺山脚下。 “既然今天没什么事情，我们就步行登山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可以锻炼身体，已经很久没有四处走走了，今天天气还不错。” 眼看着时间还早，子书墨和顾兰溪带着小厮溜溜达达的往山上爬。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四周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顾兰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现在临近中午，又是年节，按道理来说来卧佛寺祈福的人应该是络绎不绝才对。 一般人家都会徒步登山，只有京城达官贵人或者是一些商贾之家才会坐马车上山，毕竟都是些身娇体弱的小姐，可是现在这山道上居然这么寂静，一点声音也不对。 “琉璃，书墨你们都注意一些，我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小姐？” “你们看已经快到晌午了，这条路上居然没有人。” 听到顾兰溪这么说，子书墨也笑而不语，常年刺杀的经验让他早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看来太子殿下早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样，人带齐了吗？” “我的人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刺杀，他们也不敢对我动手，你知道的，西秦太子如果在望国出事儿了，那我西秦边境数十万将士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你当做我的挡箭牌？” “顾兰溪，不是吧，你现在已经进化到这种不要脸的地步了？” 子书墨吃惊的看着对方，自己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看到顾兰溪这么不要脸的样子。 “行了，一会儿来人了，你就躲在一边，我想他们不会如此不开眼的。” 刚说完，顾兰溪抬手轻轻一推，只见一个人从刚刚子书墨站位的身后过来，如果不是顾兰溪，子书墨刚刚一定被偷袭成功。 “好好在旁边待着，要是你这个西秦太子受伤了，我望国恐怕将迎来你们西秦疯狂的报复，为了两国的和平着想，太子殿下还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顾兰溪抽出腰间软剑，毫不犹豫对着敌人砍了过去，这好像是子书墨第一次看到顾兰溪动武，一个女孩子出招利落，转瞬就将两个人斩杀于剑下。 “那边的人我们不能动，那是西秦太子，你忘了小姐怎么说的吗？万一伤了他，最后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蒙面人迅速站成一排，彼此对视了一眼，一看就知道这帮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行了，琉璃，让我们的人出来吧，该结束这场战斗了。” 听到小姐这么说，琉璃快速转身，吹了个口哨，道路两旁的树丛里突然出现很多人。 子书墨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兰溪，这个女人永远都能给自己无限惊喜。 “你早就知道了？” “风霜阁就是贩卖消息的，你觉得安霜染这点手段我会不知道吗？” “那为什么还？” 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弄这么一出来？ “因为我要证据。” “所以你带上了我，只要我在，只要你们能活捉一个人，就能让我带着这个人去安国公府兴师问罪。” “看来你聪明了很多。” “怎么选中这个地方，你这赌运气的成分实在是太大了了吧？” “子书墨，你是笨蛋吗？上山的路有千万条，他们怎么知道我从哪儿上山，用什么方式上山？” “所以你选择了这个地方，这个是上山途中唯一会经过的地方，所以他们在这个地方绝对会经过。” 两个人聊天的功夫，顾兰溪的的人已经将那些人抓起来了。 看着这些倒地不起的黑衣人，顾兰溪走到其中一人身边，狠狠一拳头砸向了对方的脸，随着一口鲜血吐出，那人的一颗牙也跟着出来了。 “所有人，把他们的牙给我打出来。” 随着顾兰溪一声令下，所有押着黑衣人的人同时动手，将对方的后槽牙打了出来。 这还是子书墨第一次看到如此暴力的顾兰溪，忍不住升起一丝冷汗，还好当初自己没有招惹她，否则可能现在死的就是自己了。 “这帮人都是死士，这种死士我见多了，这么多年套路还是如此的一致，这后槽牙残毒的习惯还没改呢？” 顾兰溪笑眯眯的看着这帮人。 “你们把这些人压下去，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我打算去安国公府拜年，既然是拜年当然要带着礼物过去了，正好我不知道带什么礼物呢，这不就给我送上门了。” 顾兰溪一张嘴，琉璃就知道她做的是什么打算了，毕竟这么多年跟在小姐身边也不能一直没有长进不是。 “你们把人带到平阳侯府，交给墨叔就行，他知道怎么处理，人一定看好了，可不能让小姐的拜年礼物丢了。” 那些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答应后将人带走了。 “我真不知道你下手这么黑，大年初一带着这些人去安国公府拜年，岂不是让安国公这一年都不安生？” “人家送给我这么大一个礼物，我不回一个，岂不是显得我平阳侯府无礼？” 顾兰溪看着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就带着子书墨再次朝着山顶的卧佛寺进发。 “我真的很好奇，你身后有琴瑟楼和风霜阁这样的势力存在，其实就算你想在成立一个国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我相信你如果成为一个君王，也会是一代名君，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子书墨，不要因为我曾经是你的军师，你就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我倒是觉得大可不必，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清楚，所以什么名君，都是无稽之谈。” 两个人一路走来，一路聊天，到达山顶卧佛寺的时候，顾兰溪跪在了自己供奉的长明灯前。 “爹娘，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在那边还好吗？半年时间已经过了，我在一步一步实行自己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最后是否能够成功，但是不论如何，我一定会努力的，请你们看着我。” 第72章 爆炸 看着满天繁星，听着耳边传来的祈福钟声，顾兰溪第一次有种过年的感觉。 “你看，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不论这外面究竟是腥风血雨还是天翻地覆，都要在新年这天停下来，所有人，不论是对手还是队友，大家都会在这天过好自己的日子，开开心心的迎接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 “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可以健健康康的。” “你的愿望就这么朴实？我知道你这次回到望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难道不希望自己最后得偿所愿？” 看着在炮竹声中忽明忽灭的子书墨的脸，顾兰溪笑着摇摇头。 “我要做的事情我自然会拼尽全力，不需要神明庇佑。” “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如果只将希望寄托在神明之上，那上天留下我还有何用呢？既然十年前老天怜惜我，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他给我的就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在贪心了，接下来所有的一切，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 “顾兰溪，你知道吗？是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多样性，也告诉了我，不要小看身边任何一个人，谢谢你。” “所以你对我的报答就是让韩鸣熙今晚一个人过新年？” “男人应该不是你会在意的东西吧？” “不，我很在意，但是只有他一个。” “顾兰溪，你应该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吧，不接受我的心意也就算了，还当面说这么难听的话给我，啊，我的心。” 说着，子书墨捂住自己的心脏，佯装很疼的样子。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都已经让你得偿所愿了，就不要得寸进尺了。” 两个人站在游船上，难得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突然，一声爆炸声响彻这个夜空，大地都跟着抖三抖，两人同时转头，朝着爆炸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地方好像是京城。” “对，就是京城，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京城官府制作炮竹的地方。” “不是，这眼看着都已经过年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儿？” “书墨，对不起，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去。” “跟我有什么客气的，我知道，现在就让游船掉头，让你抓紧时间回去。” 顾兰溪焦急的看着爆炸的方向，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现在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就算是急也急不来。 “琉璃，你速速给风霜阁传信，我要最快的速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让风霜阁的人送一些赈灾的东西过去，先把老百姓安置好，顺便将这次事故死伤人数尽快报给我。” “好，小姐放心，我下船之后马上就去风霜阁，不过这事儿是突发情况，可能风霜阁那边知道的事情也有限。” “先不管那么多，知道多少消息报给我多少消息就可以了，剩下的让他们继续打探。” “是。” 下了船，琉璃就去了风霜阁，顾兰溪则是一个人去往事故地点。 “兰溪，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知道子书墨是担心自己，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的确不合适让他看到。 “书墨，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这毕竟是我望国内政，如果今天你出现在那个地方，看到了我望国官员的腐败，你觉得皇帝会如何看待你？” “很有可能这些事情就压不住了，一个西秦太子见到了望国官员内部斗争，可能我就永远回不去了。” “对了，所以你游你的湖，不要管那么多，但是别忘了差你身边的小厮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就露个面适当表达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然后赶快离开，不要过多逗留。” “既然不想引起你们望国皇帝的怀疑，难道不是应该不出现吗？你让我的小厮出现那个地方究竟是何意？” “这么大动静，就算是一般百姓听到了都会围上去看看，所以让小厮过去，证明你对这件事情只是好奇，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如果你的人压根不露面，皇帝很可能怀疑你知道什么，或者说这事儿有你们西秦的手笔，还是别让自己无端卷入了。” 子书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吩咐身边小厮跟着顾兰溪去看看，反正今天两人出来游玩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既然如此分开倒显得有些过于刻意了。 两个人走到事故现场，真的是过于惨烈，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随处可见爆炸的痕迹，轰塌的墙体，呻吟声不断入耳。 甚至有些残肢挂在墙上。 顾兰溪没想到在望国京都居然有一天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三皇子殿下。” 顾兰溪看到三皇子不得不躬身行礼，既然已经遇到了就不能装作不认识。 “你是平阳侯的嫡女？” “回殿下，是的。” 三皇子也是个上道的人，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看着，当然不能表现出两人熟识，但是也不能全然不知，这里的尺寸拿捏就是门学问了。 “顾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回殿下，臣女跟西秦太子在游湖中看到了这边爆炸，所以想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是刚到。” “顾小姐既然是来看热闹的，那就请早点回去吧，这边现在比较混乱，如果出现什么事情也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既然现场已经看到了，自己也着急回去想要知道风霜阁那边传来的消息，三皇子这么说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诺。” 说完，顾兰溪就带着子书墨的小厮离开了。 “你去找你家主子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小心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顾小姐放心吧，这个我心里有数，不会给我家主子添麻烦的。” 顾兰溪点点头，就朝着平阳侯府的方向走了。 刚回到府中，就看到墨竹已经在正厅等着自己了，看到I自己回来，墨竹迎了上来，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将整理好的消息塞到了自己手上。 顾兰溪一边走一边查看手里的资料，所有人都安静的等着顾兰溪。 第73章 务必调查 “所以根据你们的调查，应该是户部贪墨造成了这个问题？” “其实这也是我们的推断，因为炮竹获利巨大，但是据我们调查，这两年户部采购炮竹的用料一直都是比较低廉的火药和竹筒，所以我们推断可能是这个导致了今天的爆炸。” “那户部这些贪墨的证据你们都掌握了吗？” “回小姐，我们已经派人过去调查取证了，除了人证还有物证，只要做我们一定会将这办成铁案。” “我们的人已经去了吗？” “小姐放心吧，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风阁和霜阁同时出动，我们担心二皇子为了湮灭证据杀人灭口。” “很好，把这些人保护好，然后交给小韩大人。把这些东西送给小韩大人，人证救下来之后让他们自己去刑部投案自首，既然有人追杀他们，躲进刑部是最好的保命方式。” 说完，顾兰溪就将手中的东西收好，交给墨竹，她自然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东西交给韩鸣熙。 等墨竹离开后，琉璃看着顾兰溪，知道今天小姐的心情并不好。 “小姐，既然已经不需要别人，那我就让我们之前安排的人都撤了。” “不用，没关系，让他们再等等，当年事情的主谋毕竟是扈靖侯小公子，只是这户部尚书之子动的手，现在用不到他们，后面也需要他们出来指正，如果不是没想好怎么扳倒户部尚书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么早准备，现在既然户部尚书自作孽，那这一切就留给扈靖侯吧。” “小姐今天好像很不开心。” “的确是，我不明白望国怎么了？所有官员不思进取，只想媚上，全然不顾百姓死活，这样的望国是当初父亲想要看到的望国吗？我现在有些怀疑父亲当初跟我说的忠君爱国了，这样的君主值得我们忠诚，甚至为他付出生命吗？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值得让人保卫热爱的地方？” “小姐，忠君是指忠于君主，不叛国，但并不表示就要对君主无条件的服从。” “算了，不想这些事情了，多思无益，还是看看熙哥哥那边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吧。” “小姐，早点休息吧，你要是在这么熬下去老谷主下次回来的时候肯定是要教训我们的。想来小姐也不想我们这些做丫鬟的无故挨训吧？” “你总是有话说，走吧，准备水，今天就不守岁了，这样的年节有什么好守的呢？” 惊天爆照在皇宫也听的清清楚楚，原本是歌舞升平的日子，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将所有人震惊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皇帝最先反应过来，询问禁军统领。 “回皇上，好像是京城某个地方爆炸了。” “爆炸？这大过年的，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金宝，快宣京兆府尹进宫回话，我要马上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诺。” 舞女和乐师全部退出了天星阁，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不敢动，皇上一脸寒霜的坐在最上面，下面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韩鸣熙和韩兆齐父子对视了一眼，知道最后这件事情一定会交给刑部，京兆府尹这个父母官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是不够级别的。 不知道风霜阁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说不定已经将相关的消息准备好。 不一会儿禁军就带着京兆府尹上殿。 “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这种时候还行什么李，朕问你外面怎么了？” “回陛下，官府制作爆竹的爆竹坊炸了。” “炸了？这不是你们户部的事情吗？户部尚书何在？” 本想着过年了，想想去年半年的时间，兵部、吏部、工部三部尚书倒台，自己的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了，想着好不容易要结束了，谁知道这大年下的，户部出事儿了。 要不是西秦使团一直在鸣翠司的监视下，自己几乎要怀疑是西秦奸细的手笔了。 “京兆府尹，朕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要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天灾，那死伤者家属必须好好抚恤，伤者必须尽快医治，太医院太医除了正副院正，其余人都可以让你调配，如果是人祸，那就给我揪出罪魁祸首，绝不姑息。” “臣谨遵陛下圣旨。” 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帝也没有在享受歌舞的心情了，只能挥挥手让众人都散了，同时将韩兆齐父子两人单独留下。 众人看到如此情形，心中滋味各异，心思也不尽相同，小算盘也开始噼噼啪啪的打起来了。 韩家父子跟着皇上来到上书房，就知道这件事儿皇上肯定最后是需要他们出面的。 “韩卿，朕将这件事情交给你们。” “难不成皇上怀疑是户部尚书？不过不太可能吧？据臣所知，户部尚书陈大人是个老老实实一心做事的人，不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如果出现了恐怕也是下面的的人办事不力。” 如果最后的调查结果真的是陈大人的问题，恐怕皇上会一怒之下牵连陈家百余口。 “如果没有是最好的，那么京兆府尹就能够独自完成，可是如果此时牵扯到陈大人，你们刑部就需要给朕调查清楚，绝对不能落人口实，记住，朕要的是铁案，绝对不能有丝毫含混的地方，人证物证必须整齐，一样不少。” “臣领旨，陛下请放心，如果此事真的涉及到陈尚书，臣肯定尽心竭力调查，务必不攀诬，不隐瞒，将事情真相禀告给陛下。” “韩卿，你办事朕放心，去吧，如果需要什么尽管跟朕说。” “谢陛下，臣告退。” 说完，韩兆齐和韩鸣熙两人退了出去，留皇上一个人坐在上面头痛欲裂，他只能不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够通过这种用方式舒缓自己的头疼。 “陛下头痛症又犯了，要不要奴才宣太医？” “金宝，你觉得这次事情是不是户部尚书做的？” 第74章 上门 韩兆齐带着儿子离开皇宫，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件事儿又是棘手的事情。 “行了，赶快回去看看风霜阁那边是否送过来什么消息。” “现在父亲越发的依赖风霜阁了，这件事情也是突然发生的，恐怕风霜阁能得到的消息也很有限。” “的确是，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父亲，依照儿子的意思，这段时间我们先不要有任何动作，还是让京兆府尹先调查，如果我们动了岂不是摆明告诉他们皇上怀疑户部尚书，如果真有其事，恐怕二皇子那边就会有所动作。我们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可是皇上刚刚召见我们父子两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不做任何事情就能瞒过去吗？” “父亲一叶障目了，如果有人来打听消息，父亲完全可以实话实说，皇上本来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京兆府尹，将我们父子二人叫过去，不过是交代，如果京兆府尹那边调查出来，这件事情的幕后真凶一旦是户部尚书的话，我们刑部会立刻接手，这本来就是流程呀。” 韩兆齐看着自己的儿子恍然大悟，的确自己先入为主了，皇帝只是跟自己打个招呼仅此而已，如果现在自己做了什么岂不是要被有心人抓到把柄了？ “儿子长大了，的确是比你老子脑子转的快。” “再说了，爹，这段时间京兆府尹不论调查什么出来，陈大人和二皇子都会有所动作，只要他们敢动，就不怕抓不到把柄。”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有二皇子和户部尚书的手笔，但是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韩鸣熙只能让自己耐着性子慢慢等待。 父子两人回到家里，韩鸣熙就看到已经放在自己桌上的消息，看来墨竹已经来过了。 韩鸣熙坐在桌前仔细翻看着墨竹留下来的消息，看来自己的确是需要等一等了，人证物证现在都欠缺，风霜阁那边会仔细调查，京兆府尹也会在这个时候调查。 看来自己这次能坐收渔利了。 所有人都在都等着京兆府尹那边的结果，第二日，顾兰溪就带着自己捉到的人来到了安国公府。 “见过安国公夫人。兰溪来京城也半年的时间了，一直没有时间来安国公府拜访，倒是兰溪失礼了。” 安国公夫人今天看到顾兰溪的到来，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人已经站在这安国公府门口了，如果自己将人拦在外面这安国公不知道还要受多少人指指点点呢。 “顾小姐多虑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因为皇上的一道圣旨来京城的，又不是过来游玩拜友，自是先紧着正是要紧。” 看着安国公夫人对自己虚以委蛇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冷笑，这是好京城，好厉害的夫人，在自己面前做的像个长辈，慈眉善目的；可是在自己背后呢，指使安国公府死士刺杀自己，当真是厉害。 “夫人，我今日过来是受了西秦太子的嘱托问你们安国公府一件事儿。” 顾兰溪也不愿意与这样的多说什么便开口直奔主题。 “哦，不知道西秦太子有何事想问我安国公府？” 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何事，但是这种越发慌乱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了。 “琉璃，将人带上来。” “是，小姐。” 说着，琉璃就将昨天抓来的人带了上来。 安国公夫人见了此情此景眉头微微一挑，这几个人自己好像有些眼熟，难不成是他们安国公府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会在顾兰溪手上，还跟西秦太子扯上关系。 “夫人，这不过是其中几个人而已，毕竟人太多了，我这小小的马车也装不下那么多人，所以索性就随意抓了几个人，让夫人掌掌眼，看看有没有你熟悉的。” 看着顾兰溪跟自己打哑谜，却毫无办法，这种让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是一点也不好。 可是现在既然对方并未说明他的目的，自己自然也不能轻举妄动。 “顾小姐说笑了，这是哪里的人，怎么突然过来，让我认认究竟是否认识，这都是谁？” “既然安国公夫人这样说，那我回去自然如此跟西秦太子回禀。就不打扰安国公夫人了，小女告辞了。” 说着，顾兰溪就起身，准备离开。 安国公夫人并未出声阻止，这一切还要等老爷回来后自己与他商议一番后才能想对策。 “来人，赶快给老爷传信，就说府中出事，让老爷即刻回来，我就在书房等他。” 安国公夫人一人焦急的在书房转圈，这人怎么还不回来，现在想了半天，记忆一点点的清晰起来，那些人好像是安国公府的死士，而且这些死士是老爷给霜染那个丫头的。 安国公夫人可以确定自己那个丫头肯定不敢对西秦太子如何，这些人一定是派出去杀顾兰溪的，可是这个傻丫头怎么能挑个这样的时机。 “夫人如此着急将为夫叫来究竟所为何事？” 这么多年自己还从未见过夫人如此失态的举动，一时间还觉得挺好玩的。 看到自己的夫君还如此不慌不忙的样子，自己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气，只能连忙将人拉进来后又走到门口左右看看无人，便命人将书房牢牢看住，不论是谁都不准进来打扰。 看到自家夫人如此郑重的样子，安国公也熄了玩笑的心思，认真起来。 “老爷，今天平阳侯嫡女顾兰溪带了几个人过来，说是让我认认人，起初我并未察觉到有任何不妥，但是事后想来，那些人好像是老爷给霜染的死士。” “什么？夫人的意思是霜染那丫头用我给她的死士去刺杀顾兰溪？这不是胡闹吗？” “如果只是刺杀顾兰溪还好，这丫头也不挑个合适的时间，那个时候与她在一起的是西琴太子，你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那丫头是没脑子的吗？简直就是胡闹！那丫头真的是一天都不让我安生，她是不是想气死我？” 第75章 没脑子的家伙 对于这个没脑子的丫头，自己也是被气的不行，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这件事情捅到了皇上面前，就算霜染那丫头说自己想伤害的只是顾兰溪恐怕也没人相信了。 “那个逆女此刻在何处？” 安国公盯着自家夫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押着那个丫头去平阳侯府道歉，如果顾兰溪愿意息事宁人自然是最好的，可如果对方不愿意的话，自己恐怕要另寻他法了。 安霜染笑嘻嘻的带着丫鬟和今天逛街的战利品回家的时候，就听到小厮来报说父母在书房找自己。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们把东西都放到我的房间不用动，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说完，安霜染就蹦蹦跳跳的来到母亲的书房，因为母亲每天需要看账理事，父亲也不愿意委屈母亲，所以特意给母亲置办了书房，让母亲可以有自己的地方。 “爹娘，你们让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跪下！” 看到女儿过来了，安国公再也顾不上所谓的礼仪、教养或者面子。 “爹？” 安霜染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厉的对待自己，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霜染，听你爹的，跪下。” 听着娘都这么跟自己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安国公和夫人两人对视一眼，女儿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做，她眼中的茫然不是作假的，难不成真的是她们真的错怪女儿了？ “霜染，我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好，爹爹想问什么，女儿一定如实回答。” 安霜染点点，毕竟是父亲，凶起来的样子自己还是很害怕的。 “我问你昨天是不是你派人去刺杀西秦太子了？” 听到父亲这么说，安霜染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忘记什么事儿了，对呀，那些人呢？ 本来昨天晚上那些人就应该回来跟自己复命，但是昨晚自己等的太晚了，而且一个顾兰溪，平阳侯的女儿，不过是个偏远地区，不受皇上待见的侄女罢了，自己养的那些死士怎么可能弄不死她？ 所以自己也就忘了，今天早上自己还约了几个小姐妹逛街，玩的太开心，所以压根就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可是父亲现在怎么说自己刺杀西秦太子呀？ 那帮蠢货不可能连男女都弄错呀？ “父亲，这话是从何而来呀？女儿怎么有胆子刺杀西秦太子？” 安霜染听到父亲的话，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可是自己明明是让那些人去刺杀顾兰溪的，怎么变成了刺杀西琴太子。 “到底怎么回事，霜染你快说吧，不论你做了什么，快点跟我和你爹说说，不准有丝毫隐瞒。” 看到母亲一脸严肃的样子，安霜染只能点点头如实交代自己让死士刺杀顾兰溪的事儿。 “你个蠢货，就算你想做这些，你不知道调查清楚，起码找个顾兰溪落单的时候，现在就算你出去说自己想要刺杀的是顾兰溪都不会有人相信你了。” 安国公至极，他几乎是瘫倒在自己的位置上。 “可是，我没有，爹爹你要相信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想要伤害西秦太子，不论我是否有那个胆子，我也不可能有这个想法呀。” 安霜染几乎是哭着看着自己的娘亲，这一瞬间的慌乱是自己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的体会。 现在的她感觉好像是一把尖刀悬挂在自己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让自己丧命于此。 “霜染，今天上午的时候，顾兰溪带着你的死士来我安国公府，让我认人，说是接受西秦太子的委托调查究竟有谁想要杀了他。” “娘，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安霜染的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她祈求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如果这件事儿闹大了，就不会有人听自己的说了什么，而且现在的情况，就算自己说想杀的人是顾兰溪也没有人会相信。 就在安国公府为这件事头疼的时候，琴瑟楼蓝溪阁内，韩鸣熙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悠然喝茶的小丫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今天我偶然知道了，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鸣熙哥哥，你看看我这不是没啥事儿吗？再说了，我身边的人可比你身边的人武功高强的多，所以如果我身边的人都无能为力，那你带着那些人过来，就是白费。” “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白让我担心呀！” “熙哥哥，你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而且这次户部尚书捅出的篓子恐怕很大，你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虽然有风霜阁在暗地里帮忙，但是很多时候还是要你亲自出面，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 “兰溪，我真的希望你不要这么理智，很多时候学会依靠我，难道不好吗？” 看着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就算是面对刺杀还能如此冷静理智的对待，事情结束之后第一时间想着如何反击，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恐惧，一点都没有情绪上的波动，这么多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熙哥哥，如果我只是一个遇到事情会哭着找家长或者求安慰的性子，那在十年前我忠勇侯府灭门的时候我就随着父母一起去了，就算后来老谷主想要救我也不会成功的，毕竟如果一个人一心求死的时候，任何良药都没有效果。” 顾兰溪看着韩鸣熙，这么多年自己就是这个性子，这么多年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如果他能接受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自己真的要重新考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成亲与其他都不相同，以后漫长岁月中两个人会遇到很多事情，如果现在熙哥哥都不能认同自己的方式，那以后等着两人的只有无休止的争吵。 且不说这样的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无止境的争吵只会消磨两人的感情，一辈子那么长怎么支撑下去呢？ 难不成只依靠小时候的情谊？ 但那总会有一天被消磨殆尽的，自己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第76章 解决之法 “兰溪，我只是心疼你，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你的依靠。” “熙哥哥，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我的依靠呢？只要想到你在我就有了无限的动力，而且我一直觉得最好的方式是并肩同行的伙伴，这样以后不论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共同面对。” “行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总是有你的道理，不过以后可千万要小心，现在你在京城树敌不多，所以只有安霜染想要你的命之外，就没有别人了，但是安国公府和大皇子同气连枝，实力不容小觑，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熙哥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安国公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带着安霜染去平阳侯府见一下顾兰溪，看看能不能争取到顾兰溪的谅解。 “霜染，收拾一下跟我去平阳侯府，我今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顾兰溪亲口说原谅你。” “爹，我不要，我绝对不要向顾兰溪道歉，就算女儿死也绝对不向她低头。” 一想到自己要跟顾兰溪低头，还不如杀了自己。 安霜染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将手帕撕碎，顾兰溪那个贱人，自己一定要弄死她，这次不成功是自己大意了。 “霜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安国公府所有人考虑，难道你愿意看着我们所有人都因为你而牺牲吗？” 看来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宠爱这个孩子了，让她过于任性，这件事情也算是福祸相依。 “父亲，既然现在有人说我们是想刺杀西秦太子，那我们不如现在直接找西秦太子说明情况，毕竟想杀一个侯爷之女只是我们望国内部事务，但是如果此事涉及西秦就是两国邦交问题。” 安霜染也不是个笨蛋，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显然是不愿意向顾兰溪低头，那不如就将西秦太子从这个局中踢出去，只要事情不牵扯到西秦太子，自己就有七成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安国公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现在这个情况也不错，但是不能保证安国公府百分之百全身而退。 “老爷，大皇子到。” “快请进来。” 安国公府和大皇子一脉相连，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让大皇子知道，到时候如果这件事儿被捅到了皇上面前，起码大皇子也能有所筹谋，为自己和霜染说两句话。 “我听说，你们安国公府想要刺杀西秦太子。” 大皇子直接推门而入，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表哥，这都是误会，我才没有想杀了西秦太子，都是那个该死的顾兰溪，没想到没把她弄死还将西秦太子牵扯进来，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运气是真的太好了。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弄死她的。” 安霜染不甘心的说道，她就不信自己弄不死这个顾兰溪，这次是她好运气躲过了，她就不相信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们先什么都不要做，我去会会这个顾兰溪，如果可以将顾兰溪拉入我们阵营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表哥，你说什么？” 安霜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都这么被顾兰溪那个贱人欺负了，表哥不仅不帮忙，还要将顾兰溪拉入自己的阵营。 “霜染，不要任性，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如果顾兰溪能加入我们，那以后我们就是如虎添翼，如果不行，这个人绝对不能再任何人手中。” 大皇子想着那天两人在珍宝阁内的对话，虽然他没有明确拒绝自己，但是也没有明确表示答应，所以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 如果不成功，两次事情加在一起，这个顾兰溪就绝对留不得了。 “表哥，我讨厌你们！” 看着父亲和表哥心意不改的样子，安霜染哭着跑了出去，果然，这个家里都没有人喜欢自己了。 所有人都欺负自己，自己再也不要理他们了，都是坏人，一群坏人。 “殿下恕罪。” 霜染这个孩子实在是被自己惯的不成样子，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安国公只能跪下请罪，皇子毕竟是皇子，不能以寻常亲戚之礼相待。 “舅舅说的是什么话，这么多年多亏舅舅为我筹谋，我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否则我和母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大皇子殿下过谦了，您智勇双全就算没有老臣的筹谋，大皇子殿下也会有自己的办法。” 就在顾兰溪和韩鸣熙两人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的时候，墨竹突然推门而入。 “小姐，大皇子约您明日午时在我琴瑟楼见面。” “说什么事儿了吗？” “帖子上倒是没说，送帖子的人也没说，只是说如果小姐你想知道，那就明日午时琴瑟楼准时赴宴。” “好，我知道了，留下帖子你下去吧。” 顾兰溪拿过帖子反复研究看了又看，发现上面也没有什么，就将它递给了韩鸣熙。 “这个大皇子也不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约你吃饭，想必没有什么好事儿吧？” “他想拉我入局。” “可是他看上你什么了？” 韩鸣熙不明白，为什么大皇子突然对顾兰溪示好，平阳侯府只是一个偏远之地被流放的皇亲，手上既无兵权也无政权，究竟有何用？ “这个倒是不难猜测，他看上的不是我平阳侯府而是我。” “你？难不成他......” “不，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如今西秦太子妃人选只有我和安霜染，所以他想要拉我入局，最后不论子书墨选定的是谁，都是他大皇子的人。” “真是好算计，只要成功，将来西秦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以后在争夺太子之位或皇帝之位的时候，西秦是个不容小觑的力量。” “的确是，只能说我们大皇子真的是眼光超群，智计无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对我来说，太子妃选拔之日就是我长鸣军洗刷冤屈之时。”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西秦愿意娶一个别国女子成为未来皇后。” 第77章 谈判 “熙哥哥，谁跟你说的，人家西秦太子愿意娶我们望国贵女？” “所以，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韩鸣熙虽然觉得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是现在想来也是最好的入局方式。 “所以，明天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大皇子不见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既然昨天是安国公府的人刺杀我，那我倒要好好问问大皇子是何居心，一边想要拉拢我，一边刺杀我，这种合作伙伴，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所以到时候你可以跟大皇子要个说法，说不定还能让他成为你的靶子。” “熙哥哥果然聪慧。” 顾兰溪举起手中茶杯轻轻碰了一下韩鸣熙的杯子，吐了吐舌头，这样的顾兰溪反而多了一些小女儿的娇俏之姿。 “行吧，反正是在琴瑟楼也是你的地盘，如果是再不行，就算是暴露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一个酒楼而已，偏远皇室有自己的产业也是很正常的。” “熙哥哥，放心我自有主张，其实皇上寿宴之前在珍宝阁大皇子就招揽过我，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给出确切答复，看来他还是不死心。” 次日中午，顾兰溪如约来到琴瑟楼，由墨竹领着来到了潇湘阁，推门而入就看到大皇子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她了。 “臣女见过大皇子殿下。” “顾小姐不必多礼，今日既然让你过来就是想与你好好聊聊，既然是自己人就不用多礼。” 大皇子抬了抬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 顾兰溪心中忍不住嗤笑，这个大皇子，嘴上说得很好听，说什么是朋友，好好聊聊，可是作为皇权顶端的人，天生的优越感是刻在骨子里的。 嘴上说着平等，可是实际上做事一点也不平等，这些皇亲国戚真是好笑，没上位的时候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可是一旦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之前的礼贤下士就是现在的兔死狗烹。 “大皇子殿下不知今日找臣女来究竟所为何事？” “父皇寿宴之前在珍宝阁与顾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顾小姐是否还记得当时孤说的话？” “自然是不敢忘的。” “不知顾小姐考虑的如何了？” “哦？原来当初殿下说的话竟然还算数？我还以为......” “顾小姐以为什么？” “大皇子，前两天我被人刺杀了，不知道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果然来了，大皇子心头一凛，看来自己的打算恐怕是要落空了，如果顾兰溪真的不肯跟自己合作，那宁愿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 如果让顾兰溪倒戈到二弟的阵营，恐怕自己未来又要多一个强劲的对手了。 “这件事儿是我的疏忽，当时因为没有得到顾小姐的确切答复，所以也不敢随意暴露你我二人见过面的事实，所以就没有告诉舅舅这件事。是孤疏忽大意了。” “所以大皇子的意思是，如果我今天答应你，跟你合作，那我就可以活下去，可是反之，我今天就要死在这儿？” 顾兰溪不紧不慢的说着，好像一点也没有将对方的威胁放在自己心上。 “顾小姐误会了，如果能合作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只能表示惋惜。但顾小姐应该知道，我是皇后所出，目前所有皇子中，我占了名分大义，立嫡立长都是我最有可能。” 顾兰溪放下空了的茶杯拿起茶壶，缓缓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见过这么多人，每次亮出自己的身份，大多数人都是谄媚讨好的样子，倒是这个顾兰溪，两次了，反应都如此平淡，这不得不令自己刮目相看。 更何况这次虽说自己主要是拉拢，但是安国公府之前的刺杀也算是一次很好的震慑和威胁，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个顾兰溪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究竟有什么后手？ 仅靠一个平阳侯府是绝对不够的，一个偏远地区的侯爷之女，就算是死在了这京城想必平阳侯也不敢找当今皇上讨个说法。 可是即使这样，顾兰溪还能如此，依靠是什么？ 顾兰溪丝毫没有理会大皇子的威逼利诱，只是依旧淡然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说道： “可是大皇子，立储之事，除了立嫡立长，可还有立贤一说。据我所知，二皇子贤名昭彰，就连我们平阳侯府所在的那个边陲小地都听过，更别说在这贵胄云集的京城。” 看着大皇子越来越差的脸色，顾兰溪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只是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说道： “更何况，我听说，最近大皇子殿下的情况不太好，原本六部中，刑部，吏部，兵部是您的势力范围；可是这三部中，刑部尚书中立，不为您控制，吏部和兵部两部尚书最近有出了纰漏被皇上给削官了。现在除了安国公府，大皇子，恕我直言，您好像没有什么优势。” 听着顾兰溪的话，虽然没毛病，但是实在是有些过于刺耳了。 “顾小姐说了这么多究竟是何意呢？” “大皇子殿下，您安国公府刺杀我在先，现在还想让我跟您一起联手？您确定您不是在消遣我？” “既然今日约您来这琴瑟楼自然是带着诚意想要跟您联手的，您这样说未免有些过于主观了。” “大皇子殿下，既然想跟我联手，难道不应该先拿出您的诚意吗？否则您这空口许诺，我怎么能相信现在我支持您，等到将来您登上那个位置的某一天会真的实现您现在许下的诺言？” “那顾小姐想要如何？” “大皇子，既然您想拉拢我，自然是你显露出自己的诚意来打动我，而不是我来提出要求，您如何做才能证明您是个诚实可信的君主是您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让我说，难不成想要抄答案？” 顾兰溪也不着急，如果说之前大皇子还有可能狗急跳墙，但是安国公府这次刺杀失败，就很好的告诉了大皇子和安国公，自己身边有很多人，是他们对付不了的。 第78章 恭候大驾 “顾小姐是想让我处置安国公府？” 大皇子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茶壶都跟着跳了起来，周围站着的人的心都忍不住跟着紧了起来，这个顾兰溪胆子着实有些太大了。 “大皇子可不要污蔑臣女，臣女并无此意，大皇子想怎么做完全凭借您的心思。但是换句话说，就算今天大皇子真的因我之言处置了安国公府，我就真的能真心归顺吗？” 顾兰溪悠悠然看着大皇子，自己就是要将他拖入这两难之境。 “顾兰溪，如此你不怕孤杀了你？” 大皇子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杀意，自己已经好言相劝，可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大皇子殿下，你真的有把握能杀了我？” 此人实在太过镇定，倒是让大皇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个女人可真邪乎，若说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没看出来，但是一个平阳侯的女儿，就敢只身入京，身边好像就只有这一个丫鬟，也没见什么侍卫高手。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对她下杀手吗？ 再怎么说自己好歹是京城长大的大皇子，手上除了可以调动的府兵以外还有父皇给自己的死士，还有杀手，寻常人都能看出来自己不好得罪，更何况自己还是皇子。 “孤真的有些好奇，顾小姐您究竟有什么底牌居然可以毫无波动，居然丝毫不将孤放在眼中。” 看出大皇子的不悦，但是顾兰溪今天就是来下对方脸面的，毕竟一来自己不是真心想要结盟，二来人家都刺杀自己了，如果还能笑脸相迎，那这帮人岂不是要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大皇子说笑了，我一个偏远地区的女子能有什么底牌？大皇子莫要污蔑臣女，要是有心之人将此话传扬出去那臣女的性命可就要没得不明不白了。” 顾兰溪笑眯眯的看着大皇子，虽然嘴上说着害怕，但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她其实一点恐惧之意都没有。 “顾兰溪！” 大皇子忍无可忍，倏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顾兰溪面前，伸出的手几乎要掐到顾兰溪的脖子。 “大皇子是想现在就杀了我吗？可是殿下不要忘记了，我今天是接了您的帖子来赴宴的，有多少人看到，多少人知道殿下恐怕也无法估量吧？若我死在这儿了，您觉得殿下您能托得了关系吗？” 顾兰溪甚至都没有看大皇子一眼，自顾自的喝着茶，好像手中的茶水是难得的千年佳酿一样。 “再者，大皇子殿下容臣女提醒您一句，我爹虽然是偏远地区的一个侯爷，但是也是当今圣上的兄弟，我也是因着西秦太子选妃的由头进了京城，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那您觉得我爹会一言不发吗？西秦会一言不发吗？” 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现在真的是落灰的豆腐拍不得打不得。 “顾小姐说笑了，孤本来就是想与您结为盟友的，怎么会动了杀了你的心思呢？” 说完，大皇子就一改刚刚的态度，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哦，原来大皇子是跟臣女说笑呀。请殿下恕臣眼拙，没看出来呢。” “顾小姐说的有道理，既然安国公府跟顾小姐有些误会，那孤一定想办法让安国公府亲自来跟您解除误会，希望届时顾小姐可以看到我的诚意。” “那我就在平阳侯府静候殿下大驾。” 说完，顾兰溪起身离开了，自己倒要看看这个大皇子为了拉拢自己能做到何种地步。 “小姐，你可太威武霸气了。” “别废话，传信给你阑珊姐，让他给我调一些高手过来，安国公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小姐的意思是说，安国公不会放过咱们？” “不，安国公是个脑子拎得清的，自然不会为难我，他知道大皇子此刻是需要我的，现在三部势力齐齐断掉，他十分需要西秦的支持，所以选妃之事他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可是西秦太子明显对安国公的女儿更有好感一些，恐怕全望京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大皇子完全没有必要呀。” “可是琉璃，你不要忘了，过年的时候，这西秦太子可是只邀请我祈福、听钟、游湖。作为望国人，你应该知道这三件事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吧。” “对呀，我们望国一直以来都有这种传统的，在新年的时候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去听钟祈福，游湖；说这样新的一年有情人定能终成眷属，所以小姐也是因为这个传统才答应子书墨公子的邀约？” “对呀，这么重要的时刻子书墨的邀约我才会答应，这样的行为在一般人眼中看来，我就会变成子书墨真心想求娶之人，那安国公的女儿不过我的挡箭牌，如果别人都这样想，那谁敢看轻我的位置？” 顾兰溪自然知道大皇子心中作何感想，只有安霜染那个傻姑娘才看不清局势。 “既然小姐心中有数，那奴婢就不多说什么了，这就给阑珊姐传消息让她调人过来，如果真的有人敢在我们平阳侯府撒野，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平时琉璃的性子都是软软弱弱，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谁也没见过她发火的样子，但是只有顾兰溪才是她的逆鳞，只要有人想要伤害顾兰溪，那琉璃就能撅了他家祖坟。 看着琉璃风风火火的样子，顾兰溪忍不住笑了，这漫长的岁月，身边有这样个姑娘挺好的。 不过眼看着这丫头也长大了，自己也该琢磨着给她许配个好人家了，只是不知道这丫头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小姐，小韩大人来信让我转交给您，说要你亲手打开。” 说着，墨竹便将自己收到的信件交给了顾兰溪。 顾兰溪一派茫然神色，打开手中信件，看到上面写的东西忍不住笑出声来。 墨竹因为这是小姐的私人信件，所以刚刚小姐打开信封的时候自己退后了半步，并没有看到上面的内容，可是现在看到小姐的样子，她真的好奇死了。 第79章 不想嫁人 “小姐，小韩大人究竟写了些什么呀，让您高兴成这个样子？” 看着墨竹好奇的样子，顾兰溪将手中的信件递过去，这种时刻自己恨不得张贴出去为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好好宣传宣传，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 墨竹接过信件低头查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倒是没想到这小韩大人居然这般童心未泯。 只见信件上写着：“假情侣祈福、听钟、游湖得不到祝福！” “小姐，要不然咱回封信给小韩大人吧。” “你想写什么？” 顾兰溪看着墨竹那丫头就知道，坏点子又被她想到了，这个丫头呀，总是这样，就喜欢捉弄人，以前喜欢捉弄琉璃，现在喜欢捉弄熙哥哥。 “咱们就写，如果假戏真做了，会得到双倍祝福。” 听到墨竹的话，顾兰溪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墨竹，我真怀疑上辈子熙哥哥可能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起码是那种抄家灭族的得罪。” “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是想气死小韩大人吧？墨竹，小姐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要是被你气死了，你说小姐会不会揍你？” “好你个施诗，专门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斗嘴，如若将来嫁人了，我看你们要是还这般斗嘴，会不会夫君笑话。” “小姐，我们不想嫁人。”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倒是让顾兰溪有些好奇了。 “不嫁人，不嫁人，你们将来准备干什么？” “小姐，不论将来如何，我们都是这琴瑟楼的人，如果真的能等到事情都结束的那一天，我们还好好经营这琴瑟楼，为小姐赚银子不好吗？” “嗯，如果你们没遇到真心相待之人，可以不嫁，琴瑟楼所有的营收都可以做你们将来的养老所用，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那这琴瑟楼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人接手的。” 两人听了顾兰溪的话很是惊讶，作为女子从小便被教育要三从四德，到了年纪嫁人生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婚后照顾夫婿生活，养育儿女都是作为女人应尽职责。 可是今天小姐却跟她们说可以不用嫁人，这好像跟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驰。 “小姐，我们真的可以不嫁人，不生孩子？” “为什么不可以？我知道你们从小受到什么样的教育，但是我父亲曾经将我当男孩子养，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些礼仪规矩。 既然我都不知道，所以现在你们归我管，那自然也不用守那些规矩，再说了，你们有手有脚，自己能赚钱，能养活自己，干嘛非要指望男人？” “可是小姐，如果我们真的这辈子不嫁人，不生子，可能一辈子都会受人指指点点的，还有可能连累到小姐。” “世间万物皆有代价，既然你们选择了想要的结果，就必须承受相应的代价，没有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既要还要的美事，如果不想受人指指点点，就老老实实的顺应所有人的教诲，过普通人的一生。 至于我，你们更加不用担心，想想真相揭开的那一天会有多少人对我指指点点，恐怕要镇静各国了。” “小姐放心，不论什么，我们总会跟您一起面对的。” 看着两个陪在自己身边的姑娘，顾兰溪握着她们的手，这些年有她们在身边，自己已经很知足了。 “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要在捉弄小韩大人了，否则他生气了，真的把刑部的那些刑具用在你们身上，我可不管。” “小姐，你真的变了，果然有了心上人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小姐，我们真的生气了！” 说完，两个人就背对着顾兰溪噘着嘴，一副不哄我，我就不好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闹了，这段时间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你们就不要跟我过从甚密，省的大皇子无端找你们的麻烦。” “知道了，小姐放心，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们让珍宝阁给您传消息。” “好，就这么办，但是记得通知好珍宝阁的人，如果一旦大皇子威胁他们即刻退出京城，不要留恋，保命要紧，记住，你们任何人都不能丢了性命知道吗？” “小姐放心，我们绝对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小姐在失去任何一亲人。” 她们知道这么多年，小姐早就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自然不肯让她在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 顾兰溪回到平阳侯府就发现这府中安防都被重新调整过了，现在这平阳侯府当真是铁通一块了。 “小姐您回来了，澜珊姐已经调人过来了，以后咱们平阳侯府就是这京城中最安全的地方了，不论是谁如果想来咱们侯府撒野咱们定能让她有去无回。” “小丫头一天天戾气怎么如此重，我们都是喜好和平之人，不要轻易动武，不要轻易杀人。” “知道了。” 琉璃不以为然，自家小姐嘴上说着什么喜好和平，但是却是他们当中最杀人不眨眼的，偏生小姐这嘴一套一套的，反正不论自己怎么说就是说不过，只能乖乖闭嘴听教训。 “对了如若安国公府任何人来我平阳侯府不要阻拦，今日大皇子既然答应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那是否要通知西秦太子，毕竟咱们当初用的名头可是刺杀他呀。” “扯虎皮拉大旗而已，还是不要让他掺和到其中比较好，所以还是算了，谁知道他们若是登门有什么手段。” “放心吧，小姐，凭借咱俩得聪明才智，不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不好使的。” “是，我家琉璃最聪明了，那你家小姐可就靠你保护了。” “放心，小姐，交给琉璃，管她明枪暗箭，定不会让他伤到小姐分毫。” 看着琉璃拍胸脯向自己保证的样子，顾兰溪忍住笑意，努力表现出自己很相信的样子，毕竟不能打击孩子。 第80章 解法 从琴瑟楼回去之后，大皇子直接去了安国公府。 “参见殿下。” “舅舅不必如此多礼，孤刚刚与那顾小姐见了一面，孤实在很好奇，这顾家小姐究竟有何依仗居然不肯跟孤合作？” 听到是大皇子的话，安国公倒是没想到这顾兰溪居然这么厉害，敢直接拒绝大皇子，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回殿下，这历代皇子都有自己的死士，平阳侯既然曾经是皇子，那他身边必然也是有死士的，这些死士通常都是宫中鸣翠司训练出来的。但是历代鸣翠司中有一支最厉害的，却是只负责保护圣上。” 这些消息在望国不是秘密，只是这些皇子不清楚罢了，倒是自己这种历经三代的臣子了解的更多一些。 “所以，这平阳侯府也是有这样的死士？” “回殿下，的确有。” “那如果皇子死了，死士当如何？” “殿下，这种死士从小受到的训练就是他们没死干净，主子就不能死，如果是降罪，抄家流放，他们也会跟着去到流放之地以作保护。但是如果遇上了那种谋逆的大罪，主子死了，死士必跟着主子一起殉国。” “所以，这次顾兰溪身边很可能有这样的死士？” “肯定是有的，只要是皇亲身边必定有这样的死士，所以上次霜染刺杀顾兰溪才会失手。” “这死士居然这么厉害？可为何孤身边没有这样的死士？” “殿下有所不知，这规矩本来是我朝开国圣祖所设定的，但是到了当今圣上那一代遇到了夺嫡之事，圣上险些献王的死士杀了，所以皇上登基之后就改了这个规矩。” “怪不得，那以前的那些死士呢？” “跟着主子谋反的自然是殉国了，剩下的那些被圣上发配到偏远地区的侯爷，王爷的死士倒是留了下来。” “这个顾兰溪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手里竟然还有这样一张底牌。” “老臣敢问殿下，今日二位相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孤是想与这顾兰溪结盟的，可是这顾兰溪却说安国公府刺杀她和西秦太子的事情还没有结论，显得我诚意不够，所以暂时不能答应。” “这个顾兰溪，简直是太不识好歹了，看来这件事情恐不能擅了，不过殿下可以放心，既然这件事情是我安国公府引起的，那老臣自当要为殿下扫平一切障碍。” “可是舅舅，如此我们岂不是要被这顾兰溪拿捏？” “殿下放心，既然要为殿下扫平一切障碍，臣就绝对不能允许她拿着这件事儿来威胁殿下，明日我就带小女进宫向皇上请罪，就说小女顽劣因喜欢那西秦太子，一时间竟犯下大错，险些杀了顾兰溪，不过是一个弃子之女，我就不相信皇上会因为他而责怪我安国公府。” “舅舅，可这擅自杀害皇亲毕竟是大罪。” “诶，殿下此言差矣，怎么就是擅自杀害呢，小女不过是想给顾兰溪一个教训想要她离西秦太子远些罢了，不过是小女儿的争风吃醋罢了，是府兵下手没轻没重险些伤了顾小姐，我安国公府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亲自向皇帝陛下请罪。” 大皇子听到安国公的言论，微微一笑。 “舅舅果然高明，不过是小女儿的争风吃醋罢了，霜染也不知道那天跟着顾兰溪出去的是西秦太子，这样一来，就算是西秦想要追究也没有借口，大不了两家变一家，以后多多赔罪就是。” 安国公这只老狐狸在朝堂沁润多年，这心智计谋岂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够比拟的，这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办法当真是妙。 届时如果顾兰溪不愿意和解，那自己在从旁挑唆，就说这平阳侯府的女儿对我皇室不满，不过是件小事，非要抓着不放，难道是想让母后亲自去赔罪不成？ 可是如果这顾兰溪咽下这口气，膈应的只能是她自己。 “好，就按舅舅说的办。” 看着大皇子得意洋洋的离开了安国公府就知道这次又是有惊无险。 “去，叫小姐过来，这次她必须学会些算计人心的法子。”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看来自己也不能一味宠着女儿，不让她长大了，是时候该学些计谋手段了，否则一直天真无邪下去，将来真的嫁到了西秦，岂不是连保命的手段都没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看来自己要为这个女儿好好计一计了。 他的女儿，一定要永远开心幸福的活着，好好的活着。 “爹爹，叫女儿过来究竟所为何事？女儿可告诉您，如果您在想让我给那个顾兰溪赔罪，就不要白费口舌了，女儿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看着女儿如此安国公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今日要好好教一教这个丫头了。 长这么大了，居然还是如此天真。 “闺女，坐下来，今天爹要跟你好好聊聊，你不能在如此了。” “爹，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呀？” 安霜染被父亲的样子吓到了，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肃的神态，这下弄的她倒有些心神不宁。 “女儿，你应当学一些手段了，否则将来若真被那西秦太子选去了西秦做了太子妃，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人给你撑腰，你要怎么办？后宫里都是些吃人的手段，难不成你要死在西秦？忍心让我和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着父亲已经斑白的双鬓，安霜染不禁有些动容，父母已经为自己操心够多了，作为女儿不能如此不孝顺。 “好，父亲，您说，不论今天您要说的是什么，女儿一定都好好记着。” 父母的希望是孩子永远不要长大，永远可以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父母为其遮风挡雨，可是做父母的也知道这本就是妄念。 本以为女儿会拒绝，可是如今看到女儿如此懂事，安国公忍不住红了眼眶，霜染真的是长大了，虽然觉得心痛，但自己也只能残忍了，现在自己残忍总好过有一天自己后悔。 第81章 皇帝姑父 安国公嘱咐好女儿之后，第二天就带着安霜染进宫面圣了。 “爱卿，这就是你家女儿吧，长得真的是出水芙蓉，想必定能得西秦太子喜欢。” “谢皇上夸奖，皇上谬赞了。臣女蒲柳之姿能得西秦太子青眼是臣女之幸，若臣女嫁给西秦太子能换来两国长久的和平，也不枉费臣女多年享受望国带给我的荣耀。” 听了安霜染的话，皇上满意的点点头，也不枉费这么多年自己对安国公府的偏爱。 “爱卿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呀？” 听完皇上的话，安霜染“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回皇上，臣女做错事了。臣女见到西秦太子心生爱慕，除夕当天得知了西秦太子与平阳侯之女结伴游玩心中生气，一时怒火冲昏了头脑，便命令府中士兵伪装成刺客，想要吓唬吓唬她，可是谁知道昨天她就带着那些人去我府上兴师问罪，表哥想要出面做和事老，可是还是被顾小姐给推回来了，臣女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说着，安霜染忍不住哭了出来，就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但是还是被后面的事情吓的不知所措，此刻只能过来找家长认错。 “皇上，臣女知错了，可是臣女真的只是想吓吓她，可是臣女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臣女知错了，求皇上降罪臣女吧。平阳侯之女还说臣女是想刺杀西秦太子，可是臣女是真的喜欢他。” 皇帝听了安霜染的话，不经意的挑了挑眉，沉吟了片刻问道： “我们小霜染真的是长大了，能不能告诉姑父你究竟喜欢西秦太子什么地方？” “皇帝姑父，难道你不觉得这西秦太子长得很好看吗？” 说到子书墨的时候，安霜染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颊，眼中都是小女儿的娇俏。 听到她喜欢的不过是西秦太子的皮囊，皇上那颗多疑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小女孩都这样，谁在年少的时候不怀春呢？ 自己只需要知道安国公府不会通敌叛国就行，而且这次和亲皇上压根就没想促成。 皇上非常清楚安霜染在安国公夫妇心中的位置，如果这个丫头是真的喜欢，那不论用什么手段，安国公夫妇都一定会让女儿得偿所愿，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让安霜染嫁给西秦太子。 原本自己还挺担心的，安国公府想要借助西秦的力量帮助大皇子，现在看来安国公夫妇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只不过是霜染这个小姑娘自己的小心思而已。 可是平阳侯到底是皇亲，这件事儿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皇家威严岂不是随意让人践踏。 “霜染呀，你这个事儿可是真的让姑父好生为难，你说说你这个丫头，什么身份居然来也争风吃醋那一套。这姑父就不得不批评你了。” “姑父，霜染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人家真的觉得西秦太子长的很好看的。” “安国公，你知道的，这件事儿到底是霜染做错了，还是要去平阳侯府跟人家道歉，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们欺负人家，这要是让朕的弟弟知道，不得上书跟朕哭诉？” 听到皇上这么说，安国公就知道皇上想要将这件事情当成家事处理，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 皇上的态度也在告诉自己，他没想严肃处理，只是要给皇室威严不容质疑的一个态度。 “皇上，是臣教女不严，才出了如此大的事情，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安国公面上惶惶不安，跪在安霜染身边请罪。 皇帝摆摆手，表示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的。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小女儿的争风吃醋，再说了，你那些府兵的能力朕能不知道？平阳侯的女儿一个人来到京城，朕就不相信，朕这个弟弟能不将他的死士给女儿一些？你们那些府兵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但是，该道歉还是要道歉的，霜染，知道了吗？” 安霜染点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但是面上还是有些不开心，撅着小嘴，一副听从皇上的样子。 “怎么？委屈了？” “姑父，人家真的很不喜欢这个顾兰溪，那个西秦太子也是眼瞎，我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他怎么就不能多看看我。” 听到安霜染的话，皇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忍不住摇摇头笑了出来，一副面对家里小孩无理取闹但是无奈的样子。 “霜染，你要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如果真的喜欢西秦太子，就要凭借自己的优秀去吸引他，而且你想想，如果你喜欢的男孩子，也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他，是不是也表示他很好，值得你喜欢。” 听着皇上的话，安霜染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但是脸上都是认真的迷茫。 这样单纯的样子皇帝喜欢极了，到底是小姑娘不像朝上那些老狐狸，心思藏得很深。 “霜染，乖，大家公平竞争本来就是姑父说过的话，你总不能让姑父言而无信吧？” “那怎么可以，姑父是皇上，金口玉言，您说的话就是圣旨，不能不算数的。” 看着安霜染急切的样子，皇帝心中对安国公府更加满意了，要不是看着他们这么多年的态度，自己也不可能让皇后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 “那姑父，人家可以不去道歉吗？写信，写信行吗？虽然霜染做错事情了，但是顾兰溪还是好讨厌。” “好吧，但是一定要好好写，今天必须送到平阳侯府，否则姑父就让金宝押着你去平阳侯府给顾兰溪道歉。” “知道啦，谢谢皇帝姑父！” 听到皇帝松口了，安霜染整个人的开心就像是从心里溢出来的一样。 “皇上，怎可如此，霜染做错了事情，现在连登门致歉都不做，如果要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对我安国公府指指点点，若今天再有好事之人将我父女二人面圣之事传扬出去，岂不是有人要说皇上陛下您肆意偏袒。” 第82章 赔礼道歉 “爹！” 原本已经很开心的安霜染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忍不住又撅起嘴，一副想要撒娇但是不敢的样子。 “霜染，不能任性。” 听到父亲如此严厉跟自己这么说，安霜染就算是不愿意，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行了，行了，你这个当爹的，京城里还有人传言你们夫妇最宠这个女儿，现在看看好像也没有很宠爱。这样吧，我们小霜染答应姑父，明天去平阳侯府给顾兰溪道歉，你喜欢什么东西，姑父可以送你一件呀。” “真的吗？姑父最好了！” “皇上不可如此！” 父女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了好了，朕的东西，想送给谁就送给谁，难道这个事情朕还不能做主吗？安国公朕不得不说你一句，太古板了，这是你自己的姑娘，你不疼她谁疼她！” 皇上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下来了。 “皇上，臣女能不能要您一副墨宝呀，臣女的住所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心仪的匾额，之前想找父亲给臣女写一个，可是父亲天天都在忙，每次说要帮臣女写，可是每次都会忘记。” 说完，安霜染还不忘朝着自己的父亲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一看就是小姑娘对自己父亲撒娇的样子。 皇上看了心中好生羡慕，自己没有那么好命，没有公主，儿子们都太古板，一点也不像女儿如此贴心，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对着自己撒娇。 “好，朕现在就给你写，但是霜染要乖乖的明天跟父亲去平阳侯府道歉。” “知道了，多谢姑父！” 说着就让金宝研墨给安霜染题字。 “皇上，你都把这丫头宠坏了！” 写完匾额的皇上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安国公。 “霜染这么可爱的姑娘，多懂事儿呀，偶尔闯祸也知道认错，我看爱卿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不想要霜染这个丫头，那就给朕，朕封她做个公主。” “皇上这可使不得，请皇上收回圣命，要是让我家那口子知道了，回去肯定要跟我闹起来的，皇上也疼疼臣吧。”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拒绝，但是来之前父亲已经告诉自己了，这次不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听他的。 安霜染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无条件保护自己的只有父母，既然父亲已经拒绝了皇帝的圣命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行了，行了，别给朕在这儿装了，不跟你抢女儿，行了吧。” 很快，安霜染就跟着父亲出来了，等回到家中，安霜染跟着父亲来到书房，才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 “爹，为什么不让皇上封我为公主？如果我做了公主就没有人敢随意欺负女儿了，而且那顾兰溪也不能不听我的话，不好吗？” “傻丫头，咱们安国公府现在已经在众人眼中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了，如果你在被封为公主，那我们安国公府就很容易成为他人的众矢之的。爹不想这个样子。还有，如果你是公主，受天下人供养，那不论是什么情况，只要需要公主的时候，你都逃不掉。霜染，为父不想你嫁到西秦。” 听到父亲又说起这件事儿，安霜染心中不悦，但是自己已经不像以前了，起码能好好的跟父亲说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了，也不像之前那样只会闹脾气。 “为什么？爹，难道你觉得西秦太子不是良配吗？女儿真的很喜欢他。” “闺女，不论他是否是良配，爹都不想你嫁过去。” “这是为何？” “你从小生活很单纯，你哥哥和为父还有你母亲都很宠着你，所以养成了你现在单纯的性子，闺女如果你嫁入皇家你能生存下来吗？你要知道，皇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不相信爹说的，你可以改天进宫问问你姑姑，看看如果她有选择她是否愿意嫁入皇家。” 安霜染小时候也经常进宫陪姑姑，每次自己都能看到姑姑一个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天空，可是每次自己问姑姑在看什么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在天。 小时候的自己真的不明白这天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安国公似乎也没指望自己女儿能明白，但是今天一定要将所有事情都说给她听，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霜染，在皇宫中除了勾心斗角之外，你连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你说你喜欢西秦太子，那如果有一天他选妃怎么办？你能否看着你心爱的人选妃？” “爹，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女儿既然作为他的皇后，就一定会承担起一个皇后的责任，选妃是很正常的事情呀。” “你说的对，可是如果你的丈夫每个月只有两天会陪着你，其他时间要去别人的房里，你还会这样想吗？” “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女儿，难不成你觉得将那些女子纳入后宫就结束了吧？皇上是要宠幸的，那些妃子是要生孩子的，要负责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我.......” 安国公的一席话让安霜染顿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现在的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丈夫要跟别的女子在一起花前月下自己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而且，你不是入我望国的皇宫，你去的是西秦，西秦真的会让别国女子做一国之母吗？” “那他不就是过来选妃的吗？” “还有，如果有一天不论是西秦还是望国想要撕毁和平条约开战的时候，霜染你该如何自处？你是坚定的支持望国，还是叛国支持西秦？”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砸过来，安霜染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些，不就是跟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成婚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事情？ “霜染，这些事情你都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我，父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以前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安国公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脑袋，算是安抚，如果可以自己也想她一辈子都能单纯幸福的过下去。 第83章 登门致歉 安霜染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脑海里不断回想父亲刚刚对自己说的话，她感觉此时自己脑子真的是乱成一团浆糊。 安国公夫人一脸担忧的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 “老爷，非要跟霜染说这些吗？现在一股脑的告诉她，是不是太残酷了？霜染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些东西的。” “夫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可是你看看我们家，与其他家庭想比，没有嫡庶争夺，就连那些夫人和姨娘的争夺也没有，咱们这个女儿呀，从小就是在一个单纯的环境中长大，想想你小时候看到姨娘的手段，虽然心惊，但是也增长了你的见识，也让你看到人性的恶。” 听到夫君的话，国公夫人也知道这么多年自己真的很幸福，安国公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从未纳妾，很疼自己也很喜欢两个孩子，当初为着自己的身体，生下女儿之后就再也不让自己有孕了。 这么多年自己就像是被沁在蜜罐里一样，跟自己小时候的处境截然相反。 “老爷说的有道理，我们也希望霜染将来的夫君能如同老爷这般不纳妾，真心待她，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妄念，早些让她知道这些也好，起码孩子知道别人家的生活与我们截然不同。” 安国公夫人坐了下来，轻轻捶着自己的双腿，其实父女两人的对话自己一字不落的听完了，站的时间有些久了，年纪大了，腿有些酸麻。 看到夫人这个样子，安国公走上前，轻轻帮夫人捶腿，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是位高权重的国公爷。 “其实我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些跟女儿说这些。 老爷如今位高权重，宫里又有皇后娘娘撑腰，皇上也颇为看中您。 霜染那孩子自出生之日就是被所有人宠着捧着长大的，我们安国公府好像女儿都很少。 皇后娘娘膝下也只有大皇子一个，所以大家对霜染都是格外的疼惜，小时候看到这丫头单纯幸福觉得很好。 但是随着她长大，突然觉得这丫头太单纯了，不论嫁给谁，我都很担心，担心她受委屈，担心很多情况她都无法面对，无法解决。” 安国公夫人一口气说了很多将一个母亲所有的担忧都说了出来。 “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会用心给我们的女儿找一个好人家，起码不用担心这些东西，会让她幸福一辈子的。” 安国公夫人轻轻握住丈夫的手，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天夜里，安霜染一夜无眠，脑子里都是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很多事情自己还是想不明白，只能将这些东西记在脑子里。 次日一早，安国公和夫人就带着安霜染来到平阳侯府，带上重礼登门致歉。 昨日二人进宫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上书房跟皇上具体谈了些什么，但是大致自己也能想明白。 “琉璃上茶，切勿怠慢了，我马上就过去。” 丫鬟小心翼翼的在前厅伺候着，不一会儿顾兰溪就扶着琉璃的手来到了前厅。 “见过安国公，国公夫人。” 顾兰溪淡淡行礼，自己虽然是皇族，但是安国公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会比平阳侯高，所以行晚辈礼这个时候既不丢皇家颜面，也能让这对夫妇心里舒服。 安国公看到顾兰溪如此举动，面上不动神色，但是心中已经了解了，恐怕这顾兰溪不是个好对付的。 两人也不敢怠慢，毕竟是皇上的侄女，人家才是正经意义上的一家人。 看到父母行礼，安霜染就算心中不愿，但也跟着父母行礼。 “三位请起吧，不知道这么早来到我平阳侯府所为何事。” “霜染，跪下！” 安国公不好出面，还是国公夫人先出声。 母亲说完之后，安霜染就老老实实的跪在了顾兰溪面前。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到底也没想到这安霜染居然能做到这一步，面上还是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国公夫人，安小姐这是何意？” 顾兰溪侧身微微避开了安霜染。 “顾小姐，见谅，我们也是昨天中午才知道，您那天带来的刺客其实是我安国公府的府兵。” “什么？竟真的是安国公府的人，可是国公爷，夫人，您我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如此呀？” 顾兰溪心中忍不住冷笑，这对夫妇真的是一对老狐狸，说什么府兵，府兵能在后槽牙藏毒，糊弄鬼呢？ 可是就算两方都心知肚明，但是此刻毕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所以顾兰溪也不能直言不讳，只能接着故作震惊。 “哎，顾小姐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我家这个丫头的错，她喜欢西秦太子殿下，您也知道我望国的传统，所以我这丫头知道西秦太子殿下约了您心中不忿，所以才干了这个糊涂事儿呀。” 安国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自家闺女。 听安国公这么说，显然对方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既然能这么说应该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了，皇上都认了，自己在挑刺，恐怕皇上就要看自己不顺眼了。 不过没关系，所有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剑，一剑一剑刺向他们。 已经十年了，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安小姐快快起来，原来是误会，我其实对西秦太子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我毕竟是因为皇上圣命才进京的，西秦太子既然约了我，我也不好拒绝，否则让人拿住把柄皇上那边也是不好交代。” 知道顾兰溪是个不好对付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丫头心眼这么多，在看看自己闺女，就像个小傻子一样。 什么都需要自己给她讲清楚，她还不一定能想明白，但是人家早早就知道这些了。 早听说平阳侯妻妾成群，看来这平阳侯府的内斗也是十分激烈的，只是不知道这顾兰溪这个时候来到京城究竟为何。 想到这些，安国公忍不住想试探一下对方。 第84章 我本无意 “既然顾小姐对这西秦太子没有那个意思，不知道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吗？” 自己看着这个顾兰溪的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过了及笄之年，难不成真的甘心回到那个偏远的地方，任由父亲给她找一户人家，作为拉拢的工具？ “不瞒国公爷，其实我这个年纪也比较尴尬，父亲也在考虑我的婚事，但是人选其实.....” 顾兰溪面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神色，说道此处的时候顿了顿，看到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略略掩饰了一下，纠接着往下说道： “此次皇上下旨让我平阳侯府选一适龄女子入京参加西秦太子妃选秀，于我而言最好的就是不会入选。我父亲毕竟曾经那些事情，如果我嫁给西秦太子，那我平阳侯府势必会引起皇上忌惮。” 寥寥几句话将平阳侯如今的处境都说了出来，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 “我父亲虽然领兵，是个武将，但是国公爷也知道，我父亲的兵将真的不够看，不过是挂了个这样的虚名而已。于我自己而言，我倒是比较喜欢刑部尚书大人的独子，若，能嫁入韩家，我也是很开心的。” 说着，顾兰溪脸上慢慢红了起来，至此才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可是，顾小姐应该也知道你们都是西秦太子妃人选，将来是否入西秦还要看西秦太子的意愿。” 听到安国公的话，顾兰溪泄气似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自己何尝不知道呢？ “如果最后西秦太子选中我，我平阳侯府势必不能让皇上食言，如果届时皇上愿意完成我的心愿，那臣女必然是感恩戴德。” “顾小姐不必担心，今天过来就是让霜染给您道歉，也希望您接受我安国公府的歉意，这些礼物都是给您赔罪的，希望您能收下。” 国公夫人将自己手边的东西推了推。 “国公夫人客气了，既然是个误会，自然是不会再提了，一会儿二位回去的时候可以将所有人带走，西秦太子那边我会去说，说来也是我的不是，倒是我连累太子殿下了。” 顾兰溪接的很自然，面上落落大方，丝毫不会让安国公三人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三人也并未多做逗留，没待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被好好养着的这些死士现在跟在车后面，安国公突然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他知道，顾兰溪如此是在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如果还有下次，肯定不会如此心慈手软，而且她的手段不是一般了得，这些死士她都有办法留下性命。 “回府。” 看着三人走远，琉璃带着家丁小厮恭恭敬敬对着马车行礼，将人送走后，回到小姐的书房，就看到小姐在那儿写信。 “琉璃一会儿找个人将这封信给你澜珊姐送过去，然后备一份礼物，随我去驿馆见西秦太子。” “小姐，我很好奇，为什么要将那些人送还给安国公府？” “没什么，就是单纯想要恶心他一下而已。” 顾兰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是对方想要先恶心自己的，就算自己还回去又能怎样？ 就算闹到皇上面前，自己也有话说，你找人来刺杀我还连累了西秦太子，自己不仅将这件事摁下，还将刺客好好养在府中，最后好好归还，他能说什么？ 这些府兵都是在兵部造册的，如果自己不小心杀了一两个，你安国公府恐怕更加不好交代吧。 “小姐，阑珊姐那边给消息了，据说京兆府尹那边查的差不多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这桩案子就能转到刑部了。” “京兆府尹那边查到的证据让澜珊提前准备一份给熙哥哥，看看证据链是否完整，缺少什么让熙哥哥赶快补充完整，防止二皇子那边毁灭证据。” “小姐放心吧，阑珊姐应该是准备好了，就差找个时机给小韩大人了。” “好，既然你们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好好给二皇子找个麻烦。” 东西都准备好了，顾兰溪就带着琉璃去往驿站。 “顾小姐。” 西秦太子亲自到驿馆门口迎接。 当看到子书墨的一瞬间，顾兰溪闭上了眼睛，心中恨不得一千句脏话在此时骂出来，这个人是没脑子吗？ 还是觉得自己在京城不够引人注目，非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对自己非同一般才行？ “见过西秦太子殿下，劳烦殿下出门迎接，小女实在是惶恐。” “毕竟顾小姐是替孤办事，所以孤出来迎接一下也不算过分吧？” 虽然已经决定退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顾兰溪恨不得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自己就浑身不舒服。 “太子殿下，这件事弄清楚了，是小女连累了殿下，所以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哦，那看来顾小姐在京城的人缘真的不怎么样呢！” 子书墨唰的一下打开扇子，自以为帅气的扇了起来。 顾兰溪只想说，为什么还没冻死你？ “顾小姐，难道是孤说错了？还是觉得孤冒犯了，其实孤可以跟你道歉的。所以大可不必在心中骂孤。” 听到子书墨这么说，顾兰溪就知道，今天这家伙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找自己麻烦了，简直就是个熊孩子，天天就知道让自己不痛快，好像自己不痛快了，他就能开心一样。 “太子殿下，臣女一直在偏远地区与京城的小姐都不太相熟，所以自然是没有什么人缘，您说的有道理，小女怎么会骂您呢？肯定是太子殿下会错意了。” “哦，既然是孤会错意了，那孤向你道歉。我们进去吧，就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风大，顾小姐万一被风吹到了，到时候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原本还想进去跟子书墨聊两句的顾兰溪此时全没了心情，只是接过琉璃手中的礼品递向子书墨。 “太子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女今日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进去，这是小女给您的赔礼，还请殿下能够收下。此事牵连到您，实属抱歉。” 第85章 关心则乱 子书墨示意身旁的下人接过东西。 “顾小姐是不想与本太子扯上关系吗？可是本太子依稀记得顾小姐是这次和亲人选之一。可是最近京城传言顾小姐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顾小姐大可以跟孤言明，孤不是如此不通情理的人。” 顾兰溪真的恨不得弄死子书墨，这个人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找自己的麻烦？ 自己最近好像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吧？ “太子殿下多虑了，小女既然是和亲人选之一，就不会做出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我平阳侯府又不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如果我真的有中意之人，平阳侯府也绝对不会强求我来参加和亲选秀的。” “可是，孤听说顾小姐跟小韩大人走的比较近，想问顾小姐这是何意？” “太子殿下，流言猛于虎，虽然小女也不知道这样的流言为什么会传成这样，但是小女与小韩大人还是在京城琴瑟楼相遇才认识的，只不过两个人都比较喜欢六宝茶，所以才偶尔约着一起喝茶罢了，谁知道会传成这个样子。” 子书墨知道顾兰溪最讨厌喝的就是六宝茶，但是这个人抓住自己不可能表示出两个人熟悉，所以只能吞下这个苍蝇。 果然那句话说的有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流言，顾兰溪就让自己吞个苍蝇，有话也说不出来。 “哦，居然这么巧，孤也喜欢六宝茶，看来孤与顾小姐、小韩大人也蛮有缘分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约二位一起喝茶？” “小韩大人公务繁忙，况且我们只是偶遇才会一起喝茶，贸然登门好像也不太好。要不然今日回去，小女给小韩大人下帖子，到时候约好了，咱们在一起去琴瑟楼喝茶。” 自己就知道顾兰溪想要推辞，可是今天自己怎么可能让她溜掉呢？ “没关系，你不好意思贸然登门，孤不是你们望国人，不知道你们望国的规矩，孤带你去。” 说着，子书墨一把抓住顾兰溪的手腕，强制带着她登上了顾兰溪的马车，然后对着车夫就吩咐去刑部尚书府。 “子书墨，你给我松开，你要干嘛？” 看着马车已经朝着刑部尚书府的方向驶去，再加上顾兰溪明显已经有些生气了，所以自己也就放开了她的手。 “不就是约着喝个茶吗？你这么敏感干什么？” “子书墨你是西秦太子，韩鸣熙是望国官员，如果你们两个人搅到一起去，皇上会怎么想，韩家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找这个麻烦？” 顾兰溪已经明显生气了。 “干嘛这样，流言在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如果我没有任何反应，你觉得你们皇帝会如何感想？这两天驿馆周围多了很多禁军，估计是来监视我的。” 听了子书墨的话，顾兰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皇上的疑心病还是这么重。 “可是你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这个样子，万一我没配合好呢？而且熙哥哥那边什么都不知道，你让他如何应对？” “兰溪，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小看韩家父子了，大皇子将手伸到刑部这么多年，韩家父子能够不依靠大皇子的势力，却稳居刑部官员的位置，没有遭到打压，怎么可能一点保命的手段都没有？” 关心则乱说的就是顾兰溪，不论自己怎么出招，凭借自己西秦太子的身份，他就一定会提防自己。 “起码你要跟我们说一下呀！” “顾兰溪，我发现你真的是重色轻友至极！我都已经跟你说了这段时间驿馆周围多了很多禁军，都是来监视我的，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跟你通气？” 顾兰溪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刚刚子书墨也不是故意找自己麻烦的，本来一国太子，还是战胜国的太子在听到他的秀女之一跟望国的官员传出这样的流言还能有好脾气就怪了。 倒是子书墨的反应在外人眼中正常很多，不论他是否喜欢自己，起码在最后结果出来之前，顾兰溪都不能有跟其他人牵扯不清的流言。 这样简直就是在打西秦太子的脸。 顾兰溪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子书墨处理的很好，倒是自己因为一直不想让熙哥哥掺和其中，所以每次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情，总会错漏百出。 “兰溪，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要让情感左右了你，以前的你是冷静理智的，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境况，都能冷静的想出一条最适合的路，如果你不能继续这样，不管你这次来望京是何目的，肯定是无法达到的。” 子书墨一针见血将顾兰溪的问题指出来，自己也不怕得罪她。 “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当年如果不是因为熙哥哥，我根本不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想将韩家牵扯进来，如果将来有一天皇上要治罪，我也希望韩家对我的身份毫不知情，而不是被我牵连。” “兰溪，当年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你要相信，既然韩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现在能置身事外，当年也不会救你，人心是不可能变的。” 这正是顾兰溪最担心的事情。 子书墨拍了拍她的手，这种心情自己能够理解，正是因为过于担心，所以才会关心则乱。 “其实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所有人只在讨论你们两个人有暧昧的情愫，反而没有人说你们之前是认识的，兰溪，如果你想不让望国的换上怀疑你，那就从心里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或者遇到与他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想想如果这个人是你不认识的人，你会怎么做，就可以了。” 顾兰溪沉默的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没关系自己相信熙哥哥，也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 “兰溪，切忌关心则乱。”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着，两个人就来到刑部尚书府门前。 第86章 成长的意义 子书墨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自己就要将流言扼杀其中，看来这个人很了解，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与皇权相抗衡的就是民意。 “麻烦您通报一下，我家小姐和西秦太子想要拜访小韩大人。” 门房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马车，恭恭敬敬的行礼后，转身往回跑。 不一会儿，门房小厮就跟着昌明出来了。 “昌明哥，就是他们。” 说着，小厮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个婢女的小姐是谁，但是能够跟西秦太子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的人恐怕势力也不容小觑。 昌明自然是见过琉璃的，看来应该是顾兰溪和西秦太子两人来了。 “见过两位大人，我家公子命我带两位进去。” 听到昌明的声音，顾兰溪和子书墨才缓缓从马车走出。 两个人来到韩鸣熙书房，就看到人已经端坐在里面了，还上了沏好的热茶。 “你们两个怎么今天突然结伴过来了？” “最近的流言蜚语听到了吗？” 子书墨这次过来就是解决问题的，虽然每次看到顾兰溪和韩鸣熙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自己心中就不舒服，但是大事儿上自己也不会糊涂，就是偶尔制造点小麻烦，恶心恶心两个人而已。 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韩鸣熙显然也看出了自己对顾兰溪的心意，但也知道两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对自己的小手段一直以来也很是包容。 “听到了，但是我和兰溪都不太想理会这件事情，我知道，这对你们西秦来说是一件需要解决的事情，其实我们一直在等你有所动作。” “少来，还‘我们’，顾兰溪每次一遇到跟你有关的事情，智商就清零，她能想到？” 子书墨听到韩鸣熙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家伙说得好听。 “行了，你就别这样了，看到你这样兰溪心里也不好受，她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看到韩鸣熙的态度，子书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不管做什么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行了，我们还是先一起去琴瑟楼吧，顾兰溪刚刚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跟你是偶然在琴瑟楼相遇，两个人都喜欢喝六宝茶，所以才偶尔约着一起喝茶的。” “六宝茶？” 韩鸣熙忍不住笑了出来。 “丫头，你这牺牲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那我不是口不择言吗？谁知道子书墨突然发难，还是在驿馆门口，当着那么多禁军的面，我能怎么办？” 顾兰溪忍不住撅起嘴，也不提前跟自己通个气，就直接发难，也不怕自己反应不过来。 “兰溪，这你可错怪子书墨了，如果他提前跟你通气，不管你用什么借口都没办法说服那些监视的禁军，他要的就是你最真实的反应。可能你们不知道，但是我从肖左使那边得到的消息是，这次禁军里面混入了鸣翠司的人。” “是皇帝指使的吗？” “是的，从一开始守卫驿馆安全的那些禁军里面就有鸣翠司的人，只是这次又新增了一批而已。” “皇上究竟想做什么？” 顾兰溪有些弄不清皇上的意思了，鸣翠司难道不是负责培养死士的地方吗？ 为什么要让一批死士假扮禁军？ 难不成他想暗杀西秦太子，难道他就不怕西秦太子死在了望国，西秦借机发动战争吗？ 依照望国现在的实力，如果真的一战，绝对不可能胜利的。 “鸣翠司培养死士保卫皇族是开国圣祖设立的规矩，但是从这代皇上，鸣翠司有所改变。” 说到此处，韩鸣熙忍不住顿了顿，不过转念一想，西秦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机构吗？ 怎么可能，每个国家对于间客的培养都会很重视，这两年，自己和父亲已经在望国京都发现了至少三个国家的间客了，可想而知还有很多自己没有发现的呢！ 让望国知道也好，至少也算是一种震慑，西秦想要对望国做什么的时候也会好好想想。 “皇上的帝位来的就有些.....当他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发现死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鸣翠司进行了改革，鸣翠司现在最大的是司主，主要负责统领管理鸣翠司一切事务，下设左右使，左使负责情报探查，右使负责死士的训练。” 顾兰溪听到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混入其中是为了刺探西秦消息。 “好吧，既然我都这么说了，那现在看来我们只能去一趟琴瑟楼了，不过也挺好，我们能趁着这个机会将此消息告诉墨竹，让她小心一点。” “琴瑟楼里的人都是你亲自挑选的，所以你应该相信她们，但是鸣翠司的人应该也会每天想尽办法进去探听消息，不过你们琴瑟楼的规矩恐怕他们想进去也没那么容易。” “其实最开始我们也只是因为生意过于火爆了，当初珍宝阁负责赚钱，供养我们所有机构的运营，琴瑟楼负责收集消息，风霜阁只是负责暗杀。可是后来我们发现，琴瑟楼对于很多消息的收集是没有办法印证的，所以风霜阁分为了风阁和霜阁两个部分，风阁负责消息收集，霜阁负责暗杀。” 其实最开始自己也没有想的那么全面，所有的东西都是随着实践一点点补足，一点点改进，这么多年学习的东西也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 “那几年一定很辛苦吧？”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初的用意，小时候还觉得父亲将我扔到军营里历练是过于严苛，现在想来，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 现在想想自己做孩子的时候真的是稚嫩而可笑。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断历练，不断提升，最后我们才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自己心中一直坚持的那条路。” “行了，二位就忙着感慨了，赶快启程吧。我怎么以前没发现顾兰溪是个情感这么丰富的人？以前她可是天天冷着一张脸的。” 第87章 长年谋划 三人从韩家离开，一起来到琴瑟楼蓝溪阁包厢内。 “墨竹，上一壶六宝茶。” “小姐，你不是最不喜欢六宝茶的吗？” 听到墨竹的话，顾兰溪肠子都悔青了，不过是习惯性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喜好而已，可是现在却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别废话，说了六宝茶就六宝茶。” 小姐最讨厌的就是六宝茶，总觉得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想来如果不是不得已绝对不能下这样的命令，反正小姐每次喝六宝茶的时候心情都很差。 墨竹上了一壶茶后，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自己才不要去触小姐的霉头。 顾兰溪一言不发的给自己倒茶，就在茶水到嘴边的一瞬间还是停下来了，这个自己最讨厌的味道。 想了想还是下不去嘴，只能又放回桌上。 “兰溪你怎么不喝？万一有人监视我们怎么办？看到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要知道当初你在驿馆外面说的话是骗人的？” 自己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味道，而且它跟心中一根刺有莫大的关系。 “这是我琴瑟楼蓝溪阁，是我给自己留下的包间，以前我跟熙哥哥有什么事情都会在这个房间里密谈，怎么西秦太子不相信我的能力？之前我辅佐你成为太子殿下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大的怀疑呀？最近是听到了什么吗？” 韩鸣熙听到顾兰溪的话就知道这丫头是火力全开了，可是为什么呀，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怎么至于她这样？ “丫头。” 说着，韩鸣熙将手放到顾兰溪肩膀上，想要阻止接下来的话。 “怎么？熙哥哥，你也不相信我的实力？如果不相信干嘛入局？我不需要你们，我自己可以。如果不能相信，就不要做伙伴。” “兰溪，你过分了。子书墨也不过跟你开句玩笑，何必呢？” “何必呢？什么叫做何必呢？如果你们觉得我说话太难听，大可以以后装作不认识我，我顾兰溪绝不后悔！” 说完顾兰溪起身离开，并未做任何停留，反倒是让韩鸣熙和子书墨两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看着小姐离开的背影，墨竹叹了口气，开门进来了，看来这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小姐心中的一根刺，永远不得触碰的逆鳞。 “二位大人。” 既然小姐说了这样的话，自己还是表现的疏远一些吧，省的小姐知道了还要来找自己的麻烦。 “墨竹，你家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大火气？” “回小韩大人的话，六宝茶是我们家小姐最讨厌的味道，这点你们都知道，但是你们应该不知道的是，六宝茶一直是小姐父亲最喜欢的味道。” “墨竹，直接说，不要墨迹了。” “好，其实小姐以前也是喝六宝茶的，毕竟老爷当初只喝这个茶，所以作为他精心培养的儿子，偶尔在教学间隙也会跟父亲喝喝茶。后来，也是我们到了神医谷才知道，那个狗皇上，这么多年借着赏赐茶叶的机会一直在暗地里偷偷给老爷下毒。” “下毒？可是这么多年老侯爷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呀？也没听说看太医的事情呀。”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自己家与侯府的交情如果这件事真的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 “是的，下毒，不过是很微量的毒素，基本上要十到十五年才会毒发，想来当初狗皇帝的打算是让老侯爷毒发身亡，但是后来他应该发现长鸣军除了侯府的命令外谁的都不会听的。” 说到此处，墨竹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都是长鸣军，如果不是因为长鸣军，狗皇帝也不会这么快动手，起码老爷还能多活几年，也许最后还是丧命的可能，但是侯府不会覆灭，老侯爷也有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会防备。 “所以，才会有十年前那桩冤案？” “是的，皇上等不及了，老侯爷在民间的威望太高了，望国只知道忠勇侯，几乎都忘了他这个皇帝了，他感受到自己帝位受到了挑衅。” “可是，就算不是皇帝旨旨，伯父最后也不一定能活来来。” “我们都知道，可是小姐一直觉得，如果老侯爷能活着就还有可能，说不定老侯爷的身体不行了，生病了，会有大夫能看出来，我们都知道既然皇帝下毒肯定很隐秘，但是这起码是个希望，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忠勇侯府必定不会覆灭。” 两人听到墨竹的话后都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六宝茶端上来的时候顾兰溪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在意罢了。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是六宝茶，不是别的？” “哼，这还要多亏了那个狗皇帝！当年忠勇侯府一夜之间覆灭，狗皇帝却从未想过将府邸收回，直到现在忠勇侯府仍旧在那个地方，甚至连陈设都不曾变过。 小姐当年被老神医救了之后就跟随老神医去神医谷养身体，但是老神医发现小姐身体里有一种慢性毒素，很微量，就问我们小姐是否之前中毒了，我们也不知道。 后来怎么查也没有查出来，究竟是怎么中毒的，后来澜珊和老神医冒险回了一趟望国京都的忠勇侯府，将里面的东西都好好检查了一遍，结果就在老侯爷的六宝茶里查到了相同的毒素。 这种毒素是慢性毒素，长年累月在老侯爷身体里，只要达到一定量就会令人毒发，毒发时中毒者瞬间死亡，且不会有任何其他征兆，寻常大夫来看只会以为是寻常心疾。” 听到墨竹的话，两人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皇上心思居然这么深沉，如果这样算起来，应该是在顾兰溪刚出生不久皇帝就开始布局了。 果然忠勇侯府生了个男孩的消息刺激到了皇上，本以为忠勇侯府只有老侯爷能掌控长鸣军，到了下一代无人能统帅，届时长鸣军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被皇帝收回。 第88章 心情不佳 如果当年皇上给忠勇侯下毒是真的，那么侯夫人当年难产的事情就变得很微妙了，说不定皇帝在其中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毕竟如果夫人能继续生育，那么就算第一个孩子是女孩也没有关系，说不定第二个，第三个就是男孩了呢？ 皇上不能赌，他也不敢赌，毕竟谁也没办法保证侯夫人如果能不断生育，就一定每胎都是女孩子。 “那侯夫人......” 墨竹摇摇头，这件事儿已经死无对证了，但是小姐心中几乎可以认定当年夫人难产一定有皇上的手笔。 换句话说，就算侯夫人的事儿跟皇上无关，又能怎样呢？ 不过是多一笔与少一笔的关系，都是你死我活，家破人亡的血债。 “这事儿，我们属实是不知道，你家小姐也没跟我们说过，不过想着是句玩笑话，谁知道背后竟然有这些事情。” 听了墨竹的话，子书墨也知道今天这个玩笑自己算是开大了，可是也算是不知者无罪吧。 “要不然，我们还是去道个歉吧。” “我劝二位还是不要，今天让小姐一个人静静吧，以前我们在神医谷的时候，没人敢提六宝茶的，每次提了小姐都会火力全开，谁知道你们今天如此勇气可嘉。” 墨竹忍不住对着两个人竖了个大拇指，看来两个人的确是没有人见过小姐的怒火，趁着这个机会见见也是一件好事儿。 顾兰溪一个人回到平阳侯府，心中怒意难平，狗皇帝，如果不是父亲和师傅从小对自己的教导，当年自己身体稍微好转的时候就想冲回望国京都弄死他。 天天享受着这些人带给他的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居然因为自己的猜忌杀了忠勇侯府数百口人，还让长鸣军数十万忠魂背上叛国的骂名。 “小姐，你还好吗？” 琉璃站在顾兰溪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小姐，自己也不想过来触霉头，可是临走的时候墨竹姐特意嘱咐自己回来一定要看着小姐，别让她做傻事。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我了，知道冲动没有结果。我只是伤心，失望，或者是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父亲对皇帝忠诚，对望国忠诚，最后却换来这么一个结局，我甚至想过如果当初父亲真的有称帝之心，说不定我忠勇侯府的结局会被改写，望国的历史也会改变。可是这世间没有如果。” 说完，顾兰溪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很多问题都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不会给你机会重来。 “小姐，别想那么多了，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也不会开心的，他们此生最希望的应该就是你能开心幸福的活着。” “可是没有了他们，我的生活还如何继续开心幸福下去？” “小姐......” “好了，琉璃你不要再劝我了。” 琉璃还没说完就被顾兰溪打断了，自己实在不想听那么多说教，想不通就是想不通，很多事情不是别人说几句就能明白的。 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遇到让自己忠诚的君主，也许等到那天很多事情就能想明白了。 琉璃知道自家小姐是多么的固执，听到她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阑珊姐那边传消息了，京兆府尹已经查到了户部尚书，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那就找人提点他一下，皇上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赶快上交，不是他权力范围内的事情，大包大揽的有什么用。废物。” 听到自家小姐对京兆府尹的评价，就是知道小姐还在气头上，这毒舌的属性还得持续一段时间，自己还是别找麻烦了。 “好，我这就给阑珊姐传消息。” 说完，琉璃就退出去了，将空间留给自家小姐。 顾兰溪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自己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时间想不通，准备偷偷露出神医谷回望国行刺皇帝，当时自己想的很简单，忠勇侯府就剩自己一个人了，既然如此，那就拼上这条命也要将这个狗皇帝拉入地狱。 那个时候是师傅一眼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将她拦在了神医谷入谷的地方，这么多年也是他教导自己如何算计人心，如何排兵布阵。 先后两位老师让顾兰溪变成了如今的自己，用计谋为忠勇侯府讨回公道。 入夜，一柄飞刀滑破长空直直插入京兆府尹的桌案上。 “老爷，这是？” 当时师爷就在房间里跟老爷讨论这个案件应该如何，这么多天了，所有人都在盯着京兆府尹府。 京兆府尹将飞刀拔下，看来来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否则以他的身手，取自己姓名定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只见飞刀上绑着一张纸条，展开来，上书：“既然越权，自当封卷，交给能处理的人。” “看来来人是帮老爷的。” “说不准是大皇子的人，不过这人说的也很有道理，既然越权，自然是无权在调查下去，交给刑部，这样不论刑部怎么查跟我京兆府尹就没有半毛钱干系了。” “老爷，不论来人是谁，总归给老爷提出了一个可行之法，明日我就陪着老爷将这些东西封存后交给刑部。” 次日一早，京兆府尹就带着自己的调查结果来到刑部，见到两位韩大人的时候才知道皇上当天的意思，看来皇上早有预感。 “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韩大人说哪里的话，这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只是现在查到了这件事似乎跟户部尚书有关，所以我京兆府尹也没了调查权，只能将这件案子移交刑部。” 韩氏夫子对视一眼，之前京兆府尹调查的时候，他们也在从旁调查，所以双方的进度大差不差。 “好，既然大人已经将这个案子交给我刑部，那父亲您在这儿跟府尹大人办手续，儿子带人出去将那人带来。” “看来两位大人早有准备。” 听到韩鸣熙的话，京兆夫人的心突然跳了一下，有种自己好像进入别人提前布好的陷阱里一样。 第89章 上交刑部 “府尹大人多虑了，我们也是在皇上那天找我们谈论这件事情之后回到家里才觉得有些不对，所以第二天我就命令小儿跟你们进行同步调查。” 看着韩兆齐，京兆府尹仔仔细细回想了当天自己汇报的情况，现在想来好像皇上一早就知道这事儿最后得上交到刑部一样。 “按道理来说这不过就是官府制炮房的一次爆炸事件而已，爆竹这东西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是安全的，所以我们官府的制炮房一般都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并无居民居住。 但是为什么这家官炮房在闹市？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居住，当初到底是谁同意的？ 而且官炮房一直都是户部管辖，出了这么大个篓子，这户部尚书当真能够置身事外？” 听了韩兆齐简短的分析，京兆府尹才明白刑部尚书不愧是刑部尚书，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仅凭自己汇报的蛛丝马迹居然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 “所以大人可否告知，我遗漏了什么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比你高的权限就是能查户部的账本，但是在你没将案子移交给我之前，贸然查账，只会引起怀疑，如果户部尚书真的没有参与是最好的，可是就之前我分析的情况来看，这种情况存在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京兆府尹跟着点点头，的确，这些明明都是户部的事情，如果说户部尚书不知道，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现在你将案子移交给我了，那我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查账了。” “下官还想多一句嘴，想问一下小韩大人这是带人去抓谁了？” “府尹大人，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如果最后案子出了岔子，这个责任究竟是在你，还是在本官呢？” 韩兆齐向来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当面不给人面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皇上也吃过他的哑巴亏，此时听到他这么说，京兆府尹倒是不觉得意外。 本来自己也是好奇，但是韩兆齐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让有心之人听到了，逼问自己，自己是说还是不说呢？ “韩大人深思熟虑，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行了，你也不必如此，这个京城的父母官也不好当，你能这么多年还在这个位置上，就说明了你的手段，我自然是不敢小看的，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并非我不想给你这个面子，只是因为我刑部并非铁板一块，耳朵还是很多的。” 韩兆齐自嘲的小小，人各有志，自己从不勉强，所以当初大皇子拉拢刑部官员之时，自己并未多做干涉。 当官的都想往上爬，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阁老此时每个人努力的方向，说什么为国为民，不过都是用来顺便的，说着好听，哄哄皇上而已。 “韩大人这么多年能够坚守本心已经让下官十分敬佩了，至于如今的朝堂，就不是你我能够操心的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既然在其位自然要谋其政。我不过是做到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韩兆齐自己心中也没有那么伟大，十年前忠勇侯府的事情让自己心生芥蒂，这么多年仍旧未能释怀，所以自己绝对不可能做一个愚忠的人。 “好了，既然手续已经办完了，那这个案子就正式移交给刑部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府尹大人慢走，本官就不送了。” 韩兆齐轻描淡写将人送了出去，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头开始研究卷宗，这事儿一直都是韩鸣熙那小子调查自己，自己几乎是一无所知，趁现在看看吧，看看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帮他们。 韩兆齐看着手中的卷宗很快就察觉到了，期间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当初这户部尚书想出这个荤招，那除了账本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就是接手这批黑钱的人。 很快韩鸣熙就将人带来了，也许是这小子去的快，所以就连账本都没来得及藏起来。 “看来你的动作倒是很快呀。” “盯了他们很多天了，就等这个时候呢，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 “鸣熙，你过来，仔细看看这个卷宗。” 说着，韩兆齐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儿子，谁知道这小子，居然从袖中掏出一份一模一样的东西递给自己。 “你什么时候调查的？” “跟京兆府尹几乎是同步了。” 听儿子这么说，韩兆齐几乎可以确定又是那个顾兰溪的帮忙，虽然她想对付六部，但是人家老老实实找你问题，谁知道这朝堂如此不堪。 自己有问题就怨不到别人头上，这么想人家顾兰溪回来帮忙肃清朝堂风气，百姓哪里有责怪的份，恐怕就算有一天真的将所有事情说出来的时候，百姓也只有感谢了吧？ “说说吧，看出什么来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厉害了，遇事冷静果决也就算了，还能如此自如的控制情绪，看他拿出来的东西，调查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他没有骗自己。 但是这小子居然能够瞒住自己这么长时间也是不太容易。 “这虽然是一家官炮房，但是实际上只一家挂在官炮房下的私炮房，所有收入几乎都进入这个户部尚书的口袋了。” “看来这个户部官员也不干净呀。” “现在有这些东西，你我父子二人可以进宫面圣了。” “不，父亲，我们还差一个人的口供，虽然有这个账本，但是抓来的师爷完全可以说户部尚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一个人做的假账，所以为保证万无一失，我们需要这份口供。” 韩兆齐点点头，自己何尝不知道呢，但是看这个账本的记录，这些钱大头是进了二皇子的口袋，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供出身后的主子。 毕竟他也知道，只要不供出来，就算他死了，二皇子也会好生照顾他的家人，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他家人一生的荣华富贵，岂不美哉，所以自己才想赌一把。 第90章 馊主意 “你小子又憋着什么坏呢？” 到底是做老子的，儿子一个眼神，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爹，我到底是你儿子，你这么说我真的好吗？” 自己就不明白了，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就不能稳重一点，也不知道娘当初看上他哪一点了。 “臭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当初你爹我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你娘能看上我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了，没有老子，哪来的你这个小混蛋，还轮得着你来嫌弃我？” 韩鸣熙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真的是拿这个爹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了，爹，当值呢！正经点！儿子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你配合呢！” “说吧，你小子到底想了个什么样的主意？” “爹，不用担心，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 韩鸣熙将自己的计划如实告诉父亲。 韩兆齐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儿子的确比自己更适合成为刑部尚书，心思细腻，机敏。 “殿下，殿下救我。” “到底怎么了？” 这大晚上的户部尚书就要死要活的在自己府邸哭闹不休，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品官员应该有的样子。 “殿下，今天下午刑部小韩大人突然来到我的府邸，将我府中师爷抓起来了，就连那个账本都拿走了。” “什么？你这个废物！那种东西就不知道好好收着吗？你是想弄死我，还是不想活了？你要是不想活了，可别拖我下水！” 二皇子震怒，两步走到跪着的户部尚书面前，一脚狠狠的踹了下去。 虽然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但是毕竟现在自己有求于二皇子，户部尚书也只能忍着继续跪好。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会不会供出我们？” 二皇子头疼的坐在位置上，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弃车保帅了。 “这个师爷跟在我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处理过很多事情，臣有信心一定不会泄露臣的秘密。可是，二皇子为防万一，臣还是希望二皇子能出手除掉他。” 听到户部尚书如此说，二皇子倒是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像这么多年自己真的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户部尚书。 “你倒是个狠心的，二十年，说不要就不要，前一秒还在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下一秒就让我派人杀了他，秦暮年以后你的保证我还能相信吗？” 户部尚书不慌不忙的朝着二皇子磕了个头继续说道： “向殿下的保证是来源于我和他这么多年的信任，在我身边二十年，替我做了不少脏事儿，他早就有了随时替我去死的觉悟，他也知道只要不供出我，我就能保证他一家老小一生的富贵，同样如果他选择错了，那我也可以随时请他们一家人去地府团圆。” 秦暮年再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仿佛这二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想要杀了他也是真的，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住秘密。既然现在他已经落到了韩家父子手中，他们刑部那些变态的折磨人的手段，就算没领教过，也多少有些耳闻，所以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可以在他们手中挺住。” “倒是我小瞧你了，居然如此冷血，如此狠心。行，不枉费我看好你，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自从韩鸣熙加入刑部之后，那些刑具又做了改进，果然是老变态养出的小变态。” 从户部尚书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了这个人了，只不过自己现在还没想到一个万全的方式。 自从吏部出现问题开始韩家父子身边就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势力，这股势力好像是来源于风霜阁。 虽然自己知道风霜阁做的是杀手生意，但是自己竟然不知道这风霜阁还做保镖生意。 等自己知道已经晚了，自己曾经去风霜阁收买杀手，想要刺杀韩家父子，谁知风霜阁居然拒绝了自己的买卖，理由是早就接了韩家父子的单子，负责保护韩家所有人。 风霜阁不做两家对立生意的规矩自己是早就知道的，只是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这风霜阁有一天居然还做保镖的生意，错失先机，以至于自己现在步步被动，这韩家父子总有一天自己要想办法除去。 否则他们只会成为自己走到那条路上的绊脚石。 “殿下，出了事情之后臣打听了一下，刑部这段时间的防守看似松懈其实很严密，否则臣也不可能求到殿下您这里。” “想来他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刑部是大哥的地盘，那不如就拉他出来帮我挡挡枪吧。” “殿下是想......” “行了，这件事儿交给我，你不用管了，你就当做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剩余的事情你不要再管。” “多谢殿下。” 秦暮年知道二皇子是不肯将他的打算告诉自己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能解决了那个人，告不告诉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当天晚上，刑部天牢就迎来了一波刺客，虽然佯装进攻，但是一遇到人就快速撤退，几番试探下来，发现刑部天牢看守只有那些刑部守卫。 “还好你小子没让那些风霜阁的人出手，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收到刺杀消息的韩兆齐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刑部到底是大皇子的地盘，二皇子想要杀人，绝对不可能贸然动手，除非这里面有他安插进来的人，可是为了一个师爷就贸贸然将自己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暴露出来，真的值得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在试探我们监牢的防守？” 韩鸣熙点点头，二皇子能跟大皇子在朝堂上抗衡这么多年，平均分享朝堂势力，可见他不是个傻子。 “如果不彻底摸清我刑部大牢的守卫二皇子怎么可能轻举妄动？” 第91章 逼他出手 果然，经过几天试探性刺杀，二皇子基本上摸清了刑部大牢的守卫情况，只是什么时间动手自己还没想好，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自己自然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将这件事儿栽在大哥的头上，这样自己才能全身而退，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能毫发无损，还能保住秦暮年这个户部尚书。 这么多年，秦暮年作为户部尚书，说句他是自己的钱袋子也不为过，收买人心，养死士都是靠着秦暮年为自己赚来的钱。 贸然换掉户部尚书，能不能是自己的人还不一定，用的好不好使也说不准，大哥就是个教训，现在吏部、兵部两部尚书都已经换人了。 而换下来的人都是那些有家世，有资本不受拉拢的人，要不然就是些脾气古怪刚正不阿的官员，这段时间大哥一直在为拉拢这两部尚书不断奔走，否则自己也不可能有这个想法。 现在大哥在朝廷上的威势大减，父皇也隐隐有些扶持三弟的意思，其中心思自己自然是明白的。 父皇看中的一向是制衡之术，当年扶持自己和大哥两人在朝堂上对立，又能容忍自己和大哥平均瓜分六部势力，不过是想要彼此制衡。 大哥是皇后所处，占了嫡长的名分，母妃生下自己之后，父皇就接连给她提升位份，不过半年时间就从嫔位升到了如今的贵妃，自己的舅舅也从寻常的子爵变成了如今的侯爵。 让自己和大哥能够势力均衡，制约双方，现如今发现大哥势力削减，就开始扶持三皇子。 想想老三的生母不过是个浣衣局的洗衣奴婢，又没有母家势力，所以现在自己最大的对手还是大哥，老三，一个没有母族支持的人不足为惧。 为了不违背父皇的制衡之术，所以自己现在首要任务还是要除掉大哥，到时候自己想要弄死老三，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爹，二皇子迟迟不动手，应该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既然找不到，我们就推他一把。” 等了很多天了，多少人都看着刑部呢，在推下去，不用皇上责问，那些沸腾的民意就够他们两父子喝一壶的。 “说吧，你小子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 “爹，你要在这么说你儿子我，我就不管了，反正你是一部尚书，如果皇上想要找人问责，首当其冲肯定是你，儿子就是个侍郎，天塌下来又个高的顶着，我着什么急？” 听到儿子的话，韩兆齐再也坐不住了，他倏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韩鸣熙的后脑勺。 疼的他只能立刻捂住自己的脑袋，侧头看着韩兆齐。 “爹，我都多大了，你还打我？打我就算了，怎么能打我脑袋？要是把我打傻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小子说不说，不说我照样打你，谁让我是你老子呢！就算是你娘来也不能说什么，有办法不给你老子想，反而要推你老子出去顶雷，你是我儿子吗？” “爹，你这个问题不应该问娘吗？” “我看你小子最近皮痒了，现在这种话都敢随便说出来了，找死是吧？” 说着，韩兆齐再次举起手，准备狠狠的给韩鸣熙的后脑勺再来一下。 那小兔崽子反应倒是快，看到自己父亲举起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退后了好几步，离开了父亲的攻击范围。 “好了，说正事儿。我打算明天拷问一下那个被我们抓来的师爷。” “你想想逼着二皇子动手？” “对呀，既然双方都在等待，那我就找一个时机打破僵局，逼着他动手，如果二皇子还不动手，那就等着那个师爷从我刑部的刑具里走一圈，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 “好，明天下朝你就过去，我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要让两位皇子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我倒要看看这个户部尚书究竟是谁的人。” “父亲是怀疑，户部尚书是大皇子的人？不可能呀，这么多年了，户部尚书吞下来的钱可都进了二皇子的口袋，不可能跟大皇子有关系吧？” “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哪里说得清呢？为防止任何一种可能得突然出现，最后打破我们的计划，我都要提前试一试。” “这样也好，那这件事儿就交给父亲，你放心，我第一次不会弄的太血腥，肯定是让他可以挺过去的。” 父子两人商量好了之后，第二天就按照说好的计划开始执行了。 “听说那个官炮房爆炸的案子交给你们刑部了，这是打算给你儿子了？就不怕他得罪户部尚书？” 既然案子能交给刑部，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牵扯到了户部尚书才会如此，所以问起来也没有什么隐藏。 “得罪？他要是怕得罪人，当初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去礼部，我没给他铺路吗？我花费了多少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个孩子就是不愿意听我的，既然他自己选的这条路，那就不能畏首畏尾的。否则就给我混蛋！” “到底是你儿子，要不要这个严苛？” “行了，我们这些文官最多是逼一逼孩子担起自己的责任，比你们武将好多了，你看看你们，让儿子上战场，那可是刀枪无眼的地方，说不定哪天就马革裹尸了。” “你这个老小子，说话还这么难听！看你儿子急急忙忙的样子，是调查去了？” “嗯，前两天我们抓来一个重要人证，这不就着急去审问去了。” “鸣熙不像是这么没有耐性的孩子呀，才几天呀，就着急审问去了，你们刑部一贯的作风难道不是先晾一晾他吗？” “我也不想，可是这才抓来不到五天，我们刑部大牢都有五六波人来刺杀他了，可见这个人的重要性，而且每天都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要是哪天真的不小心，疏忽了，让他们刺杀成功了，我们却没拿到口供，导致案子办砸了，皇上说不定卸了我的心都有了。” 第92章 重感情的人都会被感情所伤 刑部大牢内，韩鸣熙手中拿着鞭子，看着绑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人，心中不断吐槽，真的是个废物，自己还没出力呢，就挺不住了？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我也知道你就是被后面的人推出来顶罪的，看这个账本你一年也拿不到多少钱，大头都被你身后的人拿了。钱是别人的，罪是你的，值得吗？” 不得不说韩鸣熙攻心的确是把好手，要不是因为自己家人在户部尚书手中，这师爷几乎都要顶不住了。 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这就是一道选择题，是要自己活着，还是要家人活着。 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自己死了，家人就能获得一大笔钱，还能获得永远的自由，到时候儿子就能有钱上最好的学塾，请最好的先生，到时候他也能做官了。 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算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个替户部尚书办那些脏事儿的走狗而已。 可是自己的儿子不一样，他还那么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只要他能参加科举，考中了，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二皇子和户部尚书一定能多多少少照顾他一下的。 士农工商，这样自家的地位就不是最低的了，光耀门楣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他了。 “小韩大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都是我自己的事儿，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手里有本账册就能攀咬无关的人了？” “好，既然你不说，没关系，今天先休息休息，也不能让你死了，你要是死了，我问谁去，对吧。来人，把他带回去。” 那个师爷眼中一瞬间的动摇自己不是没看到，虽然很快，但是这么多年审问犯人的经验，让韩鸣熙学会了抓住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可是很快他的神情变得很坚定，看来还是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忽略的。 韩鸣熙似乎养成了一旦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就去琴瑟楼坐坐，喝口茶的习惯。 “小韩大人今天还是老样子？” 韩鸣熙点点头，自顾自的往楼上走，就看到迎面而来的肖左使。 “韩大人这是又来琴瑟楼消遣了？还是你命好呀，人家小姐直接给你留了包房，不想我们每次都要等很久才能排上队，要我说这琴瑟楼也真邪乎，在京城这地界开饭馆酒馆的，我就没见过有谁真的不给皇家高官面子的。” 肖左使一边说一边左右查看，看来今天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看来肖左使今天在琴瑟楼想必又是没定到位置的一天，看来今天自己恐怕是不能一个人好好静静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行了，快跟我走吧，今天想吃什么记我账上。” 眼看肖左使的话越说越离谱了，也不看看周围都是什么人，真要是让什么有心之人听到了这番话，到皇上面前嚼舌根，谁让一次两次皇上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次数多了呢？ 不仅会给琴瑟楼带来麻烦，也会给肖左使自身带来麻烦。 两人来到蓝溪阁要了一壶酒几个小菜之后，肖左使郁闷的喝了一口酒，一语不发就拿起酒壶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看出肖左使心中有事，否则依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在自己面前做这种事。 “行了，别喝了，究竟又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解决的，需要你这样？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说说。” 看着韩鸣熙，肖左使想了想最后还是愤愤的放下酒壶。 “今天司主将我叫去训斥了我一顿，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只是没想到平常当做朋友的人居然会背后捅我一刀。难道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比不上一个位置来的重要？” 说着，肖左使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上，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自己原本来琴瑟楼是想喝酒，可是却订不到位置，心中的郁郁更甚。 “肖左使，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家父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我转赠给你，记住这辈子能在背后捅刀子的只有你的朋友，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 听到韩鸣熙的话，肖左使起初只是一愣，后来又像是释然了一样，笑了出来。 “令尊有大智慧。可惜了，我只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 “左使何必自谦，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固然有自己努力的成分，但是更多靠的是家族势力，如果我父亲不是刑部尚书，恐怕我的仕途也不会如此顺遂。 倒是你跟我们不一样，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所以你比我们强多了，甚至比这京城中大多数人要强很多。” “韩大人又何必自贬。”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你看看那些虽然中举，但家中无权势的平民，他们如今的仕途何其艰难，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刑部那么多官员选择依附大皇子，而我父亲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原因。” 韩鸣熙知道自己家世不差，父亲是刑部尚书，母亲是威北将军嫡女，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家能和当年的忠勇侯府结交的重要原因。 “肖左使，我父亲并非没有与大皇子抗衡的能力，当初如果父亲执意想要一个清廉的刑部，那至少三分之二的官员会被踢出去，无法庇佑，但可更换。” 肖左使不得不承认，韩鸣熙的话是对的，他自己本身手段不俗，而且身后又有权势的岳家鼎力相助，如果真的想要更换刑部官员不是一件难事儿。 “你说的对，可是我只是不平，当年我与他都是孤儿，同时进入鸣翠司，又同时坐上左右使，如果他想做下届司主难道我就会跟他争吗？这么多年的情谊在他眼中当真就是可有可无的？” 韩鸣熙虽然不能与肖左使感同身受，但是自己多少也是可以理解的，肖左使虽然表面上看来十分冷酷，几乎不近人情，但是其实他早就看出来，肖左使是个十分重感情的人。 重感情可以是优点但同样也可以是缺点。 第93章 争夺 肖左使是个聪明的人，现在这样不过是因为被自己多年的至交好友伤害了，一时间情感上有些无法接受而已。 现在最好的就是陪着他喝酒，让他将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只要情感解决了，理智就会回来，他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行了，喝酒吧。” 说完，韩鸣熙就给自己和肖左使一人倒了一杯酒，然后吩咐墨竹多上几坛好酒，今天自己要跟肖左使不醉不归。 一晚上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到最后两个人直接瘫倒在桌上，睡的不省人事。 墨竹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好将韩鸣熙一人安置，可是这琴瑟楼除了一些员工休息住宿的地方之外就剩下小姐的房间了。 让韩大人过去住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加上肖左使，恐怕小姐会揭了自己的皮，小姐那个人本来就不喜欢别人随意碰她的东西。 可是如果自己只安置韩大人，不管肖左使，那自己这个琴瑟楼恐怕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算了，还是让这两个人都在这儿趴着睡一晚上吧，毕竟明早醒来看到对方的时候，至少可以提醒他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喝多了，否则有伤体统。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韩鸣熙和肖左使两人醒来的时候，发现全身酸痛，就像昨天打了一场一样。 “赶快回去吧，今日的早朝只怕我已经错过了，还好最近有案子，就算不去，至少还有个借口。” 韩鸣熙摇摇头，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过，这种黑历史恐怕要被父亲拿出来笑话至少一年。 两人各自回去收拾妥当，昌明就敲门进来说风霜阁来人送消息。 只一个手势，韩昌明就将对方给的消息送了上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少爷，怎么了？” 昌明实在太好奇了，送消息过来的时候，那人就说这个消息一定要尽快让少爷看到，而且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虽然之前的消息也是秘密送来的，但是从未避讳过韩家任何人，可是这次的事儿居然让人特意叮嘱。 “是鸣翠司的消息，我真的是没想到风霜阁居然连鸣翠司的消息都能收集到，看来我之前真的小瞧这个风霜阁了。” 此时，韩鸣熙才明白，昨天肖左使为何那般失态。 算算时间，的确是 重选鸣翠司司主的时候了，往年左右使为了司主的争夺可谓是你死我活，只是这届左右使都是当年鸣翠司司主收留的两个孤儿。 从风霜阁消息看来，鸣翠司很多人都是孤儿，他们凭借自己的功勋一点一点从斥候做起，慢慢坐到左右使的位置，当然只要能坐到这左右使的位置必定是能力极强的人。 这界的左右使当年同时被司主收养长大，后来做斥候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出任务，慢慢两人变成了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好友。 显然这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结果，也不是司主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这两个人就合谋利用这司主之位将两人争夺起来。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肖左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还好右使没让他们失望，否则最后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送个消息回去给风霜阁就说此消息我有大用，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好，少爷，我现在就去。” 自己很少看到少爷能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毕竟自从十年前那场忠勇侯府的浩劫开始，自家这个少爷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可见这件事儿重要到足以影响到很多事情了。 所以自己自然是不敢耽搁。 “还有，给琉璃传个消息，我要见一见顾兰溪。” 晚上，两人如约在蓝溪阁见面。 “熙哥哥，怎么了？突然约我见面，这好像才第一次。” “此次我找你是有两件事要跟你说，第一件事就是我发现肖左使是一个可以拉拢的人，至于原因是什么那是你风霜阁给我的消息，不过我已经让墨澜珊将这个消息封锁了。 以前我不知道你这个风霜阁居然这么厉害，鸣翠司这么隐秘的消息你都能拿到。” “熙哥哥，当初我建立风霜阁的时候已经将触角散落到所有角落了，就连皇宫的消息只要我想也能知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你这个傻丫头，你可知肖左使就是因为过于相信所谓的朋友才导致他如今的局面，你呀，就不问问我用什么手段，什么消息拉拢到我们这边吗？” “熙哥哥开什么玩笑呢？当初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如果你真的有心害我，当初只需要见死不救就好了。何必赔上你们韩家所有人的性命吗？” 听到顾兰溪的话，韩鸣熙无奈的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似乎自从自己知道她是女孩子之后，自己就很喜欢摸她的脑袋，乌黑的秀发顺滑柔软。 “别摸了，别摸了，在摸就长不高了！” “羞不羞？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想长高？” 顾兰溪忍不住对韩鸣熙吐了吐舌头，这家伙每次都这样。 “快说第二件事到底是什么！” “多大了，还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第二件事，是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我一直想不太通。日前，我们将户部尚书身边一个师爷抓了回来，本来已经快要攻破他的心理防线了，但是最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最后却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听到韩鸣熙问的是这件事，就知道自己这个熙哥哥呀，到底是被韩伯父保护的太好了，这些拿捏人的手段倒是一窍不通。 “很简单，因为户部尚书将他的家人都抓了起来。熙哥哥，你想如果他说这件事情是自己的手笔，那死的只有他一个，户部尚书没事儿，二皇子也不会有事。他的家人有这两位的保护，你觉得在望国还有人敢动他们吗？” 听到顾兰溪的话，韩鸣熙怎么都没想到，如今的朝廷官员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控制他们身边的人。 看着韩鸣熙紧握的拳头，顾兰溪就知道，自己这个熙哥哥到底是个君子，如此的手段自然是看不上的。 第94章 不入流的手段 “熙哥哥，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但是你要知道，在望京朝堂有很多官员就是用这种手段控制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连我也会用这种手段。 我记得当年韩伯父对我们说过，背后捅刀子的永远不会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朋友。 如果不是用这种手段，我们凭什么能放心的将后背交给那些人。 别的不说，你看看我所做的是，琴瑟楼和风霜阁不仅帮我收集消息，也帮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更不用说他们都知道我是谁，如果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背叛我，将我所做的事泄露出去，那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韩鸣熙已经被顾兰溪的话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己觉得这样的方法不对，可是他不得不说自己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办法不好，一个真的想要背叛你的人会真的在意他家人的死活吗？” “熙哥哥，我知道，真心想背叛的人会有一万种方法选择背叛我，但是至少在他们背叛的时候会想一想，背叛的代价是不是他们真的能够支付的起的。” “好吧，你说服我了。” 韩鸣熙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此刻他的内心是道德底线和最爱的人死活的争夺。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知道这件事你无法接受，但是将一切交给时间，慢慢你就会知道，熙哥哥，我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魂，如果能达成我最后的目的，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也许跟你当年认识的我早就不一样了，如果这样的我你不能接受，我不会勉强，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泄露、阻止我要做的事情。” “不，兰溪，我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给我些时间，我相信不论如今的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心中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良善，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熙哥哥，谢谢你。” 看到韩鸣熙的态度，顾兰溪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么多年为达成目的，自己做了很多不愿的事，但是心中的坚持让自己一直走下去。 她最害怕的就是见到熙哥哥对自己失望的样子，所以一直都忍着没有表露出来，谁不希望在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眼中，自己一直都是光明美好的样子呢？ 今天是不得已让熙哥哥知道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已经做好了被他厌弃的准备，可是谁知道熙哥哥居然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那现在说说怎么解决吧。” “其实风霜阁已经查到了这件事情，我们也安排好了解救的人，可是最后将她们安置在什么地方却是我们无法解决的一个难题。毕竟不能让他们待在风霜阁吧？万一有什么秘密泄露了就不好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没关系，我们韩家在京郊有栋宅子，那个宅子一直在我外公名下，里面伺候和守卫的人也都是我外公那边的人。所以你尽可以将她们安置在那个地方。” “好，这么安排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我在安排风霜阁的人把守，直到事情结束，将他们都送出京城。” 事情安排好了之后，顾兰溪就开始着手实施了。 就在风霜阁救人的时候，韩鸣熙同步来到了刑部大牢，将那个师爷提了出来。 “怎么？韩大人又要问什么，我前两天已经说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就算是再问我也是这个说法。要不然你在对我用刑试试？” 韩鸣熙倒了杯茶放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后，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救你的家人了，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就这么让人威胁？难道你愿意让你的儿子这辈子都没有父亲的庇护吗？ 你可以死，死很简单，你认为他们会给你家人一笔钱，能够让他们一生荣华富贵，但是你都不在了，他们就是累赘，你觉得那些人会愿意养着他们一辈子吗？ 也许你有自己的方法，可能有什么证据之类的藏在你家人身边，可是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了还有这么个致命的东西，你觉得那些人回放过你的家人吗？ 别天真了，而且孤儿寡母的日子究竟有多困难，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你死了，成全了自己的忠义之命，可你的家人将一辈子都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你的儿子会被人嘲笑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 你的妻子也会被人欺负骚扰，应为她不过是个毫无实力的寡妇。” 不得不说，韩鸣熙的攻心实在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让师爷从之前的从容淡定变成了现在的愤怒不已。 他知道今天韩鸣熙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想攻破自己的心理防线而已，但是他同样也知道，今天韩鸣熙所说的一切并不是危言耸听。 可是那又能怎样，自己只能赌，赌那两位看在自己没有将他们供出来的份上能好好对待自己的家人。 “还是你很想看到他们与你一起在地府团圆，如果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不妨直说，我就不浪费时间了，直接拿了你的口供和我搜集到的证词面圣了，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完，韩鸣熙便不再开口只悠哉悠哉的喝自己的茶，毕竟他也是需要时间考虑的。 “你说你将我的家人救出来了，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现在见到他们，否则你别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一点消息。” “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如果我就将他们带到这个地方，你觉得针对你的刺杀还会少吗？ 怎么被刺杀上瘾了，之前天牢迎来近十波的刺杀都是针对你的，要不是我们早就有防备，估计现在的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韩鸣熙的话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没想到自己在牢里如此坚持，那两位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宁愿找人来灭自己的口。 难道自己真的赌不赢吗？ “不过你放心，下午我自然会证明我说的话。” 第95章 引为上宾 看着韩鸣熙如此笃定的样子，那师爷的心中不禁有些动摇，小韩大人虽然手段狠厉但一言九鼎是出了名的。 “好，那我就等着你，如果你能说到做到，那我也会将所有知道的告诉你，否则我只有那句话，一切都是我做的。” 韩鸣熙点点头，这种时候就是赌命，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很正常的，既然风霜阁那边早就准备好了，自己就安心等着就好了。 两个人对坐喝茶，虽然心中颇为忐忑，但是仍旧是面上一言不发，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 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 就在两人以为要对坐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大牢里的宁静。 “小韩大人，这是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人也按照你的意思安置好了，等你这边一结束，我们风霜阁的人会马上将这些人送出城，到时候天地广阔。” “麻烦墨阁主了，今天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没关系，是小姐让我跑的，她的意思是起码让有心之人知道我们风霜阁是能够在你身后鼎力相助的，以后不论什么事情，您做起来也能方便一些。” “可是风霜阁一向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不依附于任何势力，任何国家，你们小姐今天的决定是否有违你们的初衷，需知道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今天你们站在我的身后，那势必会让其他国家认为你们与望国交好。” 韩鸣熙不紧不慢的分析现在的局势，不得不说他有着卓绝的眼光与魄力，只是一直以来困于对小姐的思念当中无法自拔。 否则依照韩鸣熙的能力，早就能够代替他的父亲坐上这刑部尚书的位置，也许更高也说不定。 “墨阁主，你须知，如果让其他国家如此认为，只要他们愿意放下芥蒂联手，到时候就算不能将风霜阁一举覆灭，也会给你们造成不小的重创，而且你们是站在我的身后，不是皇上的身后，那个时候依照我的身份，望国是不会出手帮助你们的。” 今天韩鸣熙能毫不避讳的说出这番话，墨澜珊就知道她家小姐当初没看错人。 风霜阁的势力在这个大陆上没有人不想得到，可是当韩鸣熙知道风霜阁愿意成为他的势力之后，第一时间想的却是风霜阁的安危。 不得不说，他在这一刻得到了墨澜珊的认可。 “小韩大人，不必担忧，我们只是将您引为我们风霜阁的座上宾而已，如果您有事情对第一时间支援，如果您的生意与其他人相冲突，我们也会优先接待您的单子，当然对其他国家我们也会相继找寻我们的座上宾。” 听到墨澜珊的话，韩鸣熙心念一动，不得不说兰溪简直就是天生的领导者，这本就是一种相互制约。 一直以来，风霜阁都是孤立的存在，虽然不会成为任何国家的势力这一点使得短时间内没有任何国家会对它动手，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发现风霜阁的恐怖程度。 时间一长，风霜阁的能力暴露出来的时候，它们就会变成所有国家眼中的一块儿肥肉，尽力拉拢讨好，可是时间一长，他们就会感受到风霜阁的威胁。 到那个时候，所有国家最有可能做出的反应就是联合将其剿灭。 可是如果它们从各国选出一位引为座上宾，那就是跟各国都会交好，这样的交好，不仅有助于这个人，还能借助这个人身后的势力。 如果有一天风霜阁真的面临其他国家的危难，那么这些座上宾身后的势力势必会成为风霜阁的助力。 这也算是两厢互利互惠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具体情况我想你是不会告诉我的，但是知道这些我就已经足够了，这次的事情麻烦墨阁主了。” “东西送到了，消息也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墨澜珊此番话一出，就是为了告诉那些耳朵，今天自己过来主要是为了告诉墨澜珊这个消息的。 “那我就不送了，这儿还有事儿，辛苦墨阁主。” “小韩大人不必多礼。” 说完，墨澜珊也没有逗留径直离开了刑部大牢。 就在墨澜珊离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韩鸣熙被风霜阁引为座上宾这个消息就送到了皇上的案头。 “这么好的事儿居然不是朕，不过如果这事是真的那朕就要好好评估一下韩家的实力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韩家彻底的为朕效忠。” 如果不存在猜忌之心就不可能是皇帝陛下了，他沉吟片刻就让金宝将鸣翠司司主召进宫来。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主不必多礼，这次朕让你进宫主要是得到了一个消息，需要司主帮朕出出主意。” “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解忧。” 鸣翠司司主从金宝公公手中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快速浏览上面的消息。 “回皇上，臣有两个主意，第一，就是找一位合适的公主与之成亲，当然这是最方便的方法，可是却是很难得，毕竟这么多年很多人去韩家求亲，但是最后都是失败而回，据我们鸣翠司的消息扈靖侯夫人曾经去韩家求亲，但是被拒绝了，那以后就传出了韩大人钟情于那位的小公子。” 虽然现在忠勇侯府是皇帝的禁忌，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提及，但是显然现在这个消息更为重要，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听到鸣翠司司主的话之后，皇上脸上露出一抹难看的神色，好好一个男子居然喜欢男人，自己总不能找个皇子嫁过去吧？ 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皇家。 “这个不行，说说第二个方法。” “是，臣这么多年也在关注韩鸣熙大人，发现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如果皇上相信我们鸣翠司，我可以让肖左使去接近他，之前秀女甄选的时候，两个人有了交情，前段时间，左右使相争的时候，韩大人和左使还一起喝了一整夜的酒。” 第96章 招供了 听了鸣翠司司主的话，皇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这韩鸣熙喜欢肖左使，虽然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让自己心中恶心万分，但是在这么庞大的势力面前，自己也不愿意放弃。 一看到皇上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厌恶的是什么，毕竟鸣翠司直属皇上，自己也是天子近臣，这么多年的陪伴了，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的话，自己这个天子近臣也不用做了。 “皇上大可放心，据我观察两个人就是兄弟情义，但是韩大人似乎很看中肖左使这个朋友，正好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只要牢牢抓住肖左使，就可以间接利用韩大人。 当然寻常的拉拢手段也是不可以少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好处，以权利地位诱之，以兄弟之情胁迫，想来这韩大人也能为我们所用了。 而且韩家本来就是我望国官员，忠君爱国还是可以做到的。” 皇上听了鸣翠司司主的话，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点头，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韩鸣熙身后有风霜阁自己绝对不能胁迫，如果逼狠了，很难保证韩家不利用风霜阁的势力奋起反击。 虽然一时间不会让望国灭亡，但是西秦虎视眈眈，在两国边境屯兵数十万，如果望国真的发生这种暴动，很难保证西秦不会趁虚而入。 恐怕到时候望国就真的走向灭亡了。 “好，先这么办吧，看看韩鸣熙在官炮房爆炸案上办的怎么样，如果真的不错的话，趁机赏赐个有名无实的爵位也是可以的，既然拿了国家的好处，就不好意思对望国的事情视而不见。” 墨澜珊走了之后，韩鸣熙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对面茶杯的旁边。 那个师爷看着桌上的手链，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是自己给儿子编的手绳。 在望国的传统习俗中，孩子满月的时候父亲一定要送给孩子一个亲手编的红绳，表示父亲对儿子的祝愿，保佑儿子一辈子可以平安顺遂。 “好，我相信你，既然现在我的家人在你手里，想必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也不可能放过我的家人吧？” “你放心，我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不需要你做伪证，我办案从不做冤假错案，只要实事求是。” 师爷低头想了想后点点头，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其实二十年前我就在户部尚书身边，那个时候他只是户部的一个员外郎，但是他有自己的野心，想要那一部之主的位置。 那个时候我主要负责的就是帮他贿赂一些官员，你知道的在京城这个中地方，没有一些势力的帮扶，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怎么可能在十五年的时间做到了尚书的位置。 韩鸣熙点点头，的确，今天自己能做到刑部侍郎依靠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能力，还有父亲和外祖家的势力，否则自己的官场之路怎么可能平顺。 “这些事情都是做惯了的，因为当年在越州做知府的时候，他就是凭借这样的手段进入户部，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当年他做越州知府的时候，已经入了二皇子的眼，并且跟二皇子有一些金钱上的往来，说好听是往来，但是更多是孝敬。” 师爷丝毫没有注意到韩鸣熙的神色，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当年的故事。 韩鸣熙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有些骇然，他怎么都想不到户部尚书秦暮年居然就是当年的越州知府，有一件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自己却知道。 当年越州大旱三年，庄稼颗粒无收，朝廷拨款救济百姓，可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灾民暴动，皇上下令军队镇压，现在想想当年在越州主持赈灾事宜的就是二皇子。 想来两个人也是那个时候勾搭上的，他能回京做户部尚书应该就是二皇子的手笔。 “我想知道，当年越州赈灾是不是二皇子和秦暮年侵吞了这笔赈灾款？”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是，当年二皇子和秦暮年将赈灾款的十分之一拿出去赈灾。 可是三年大旱岂是这点钱能够支撑的，完全就是杯水车薪，但是二皇子和秦暮年完全不理会百姓的生死，将剩余赈灾款按照二八的比例瓜分。 致使灾民饿死，那年的越州可以算得上是饿殍遍野。他们也是踏着百姓的尸体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后来在二皇子的安排下秦暮年进了户部，户部是掌管国家钱粮的地方，因为秦暮年的到来，也慢慢成了二皇子的钱袋子。 在做侍郎的时候，秦暮年瞒着当时的尚书给二皇子送去几笔孝敬，这些都是在税收的时候，通过瞒报的方式克扣下来的。 二皇子发现秦暮年十分好用，并且很得他的心意，所以当年的户部尚书暴毙于府中。 至此秦暮年正是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当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二皇子的手笔。” 虽然知道秦暮年跟二皇子的交易一定持续了很长时间，但是韩鸣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当年在越州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合谋贪污钱款了。 “那说说官炮房吧。” “那怎么能算是官炮房呢？说是官炮房，不过是秦暮年登记在册而已，但是如果你仔细查账就会知道，官炮房其实每年都入不敷出。 可是过年爆竹消耗巨大，官炮房怎么会入不敷出，而且官炮房登记在册的人员，如果你仔细查看，根本就是查无此人。 这是秦暮年想到的一个好办法，关闭官炮房的时候他们利用这些作伪的人员领着国家的俸禄，这些钱自然进入了二皇子和秦暮年的腰包。 等到了过年前，他们又重新招一批人，利用最低的工钱，让这些人几乎算是给这所官炮房打私工了。 这间官炮房因为打着官家的幌子，制作爆竹，所以一直收入不错，但是秦暮年每年都会利用做假账的方式将这笔利润隐瞒下来。 其中收入的挤进十分之一才能进入国库，剩余的都被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装到了自己的腰包当中。” 第97章 师爷的口供 “那这次官炮房为什么会爆炸？而且官炮房一直不都是建立在偏远的地方吗？现在居然会发生在京城闹市中。” 韩鸣熙不理解，一般来说爆竹的制作都是相当严苛的，稍有不慎就会爆炸，所以不论是制作过程，还是选址当初都是极为严苛的。 “选址很好说，如果你仔细查看户部档案就知道，这所官炮房登记的地址不是这个地方，是郊区的一块荒地，当初选中这个地方也是因为这块荒地无法种粮食，所以户部就看上了这个地方。” 韩鸣熙点点头，的确是如果是庄稼地，朝廷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做的。 “户部其他官员去实地考察的时候，是郊区的荒地，但是大人，您要知道，就算是荒地也是国家分配给个人的，不论是栽种还是修建宅邸村落，都是有数的，朝廷想要征用，是要定期给这些人钱的。” 韩鸣熙对于户部事务不是很了解，但是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郊区可以栽种粮食蔬果的地方本来就不大，所以就算是荒地国家也是极为重视的。 总不能让京城这么多农户真的饿死了吧？ 所以国家将分配到荒地的人家，登记造册，如果朝廷需要征用这块荒地，就会按照大小给予相应的报酬。 这样这些老百姓就算不种地，另谋生路，也有了一份收入，起码不至于饿死。 “但是秦暮年和二皇子为了将这笔钱也装入自己腰包，就私自将地方搬回了京城，韩大人可能不知道，这个官炮房的选址，就是秦暮年大人的小舅子名下的一个宅院，所以每年秦大人都会将这笔收入的一成分给自己的小舅子。” “就为了多得一笔钱，难道就可以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吗？” “韩大人，您以为所有人都是您吗？您算是朝堂中为官清廉之人，家中势力不俗，平常没有交际应酬，基本上没有什么花销的地方。 所以您自然是不用担心银钱的，对于您来说，银子只要花的时候就会有的，毕竟你不怎么用钱。 但是秦暮年不一样，二皇子更不一样，二皇子为了拉拢官员，自然是少不了好处的，走动探听消息也少不了花钱，我看您好像跟风霜阁的墨阁主关系不错。 如果您哪天有时间可以去风霜阁查一查，这么多年二皇子为了拉拢官员，收买消息，在风霜阁究竟花了多少钱，你就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多钱了。 而且您也不用觉得大皇子是什么好人，我们都知道，吏部是在大皇子管辖之下，所以每年科考那些世家子弟都会贿赂大皇子，期望通过科考。 每年个官员评定，地方官员为了能够调动到一个不错的州府也是需要花不少钱打点的，否则您觉得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二皇子还要那么多钱？ 就是因为大皇子处处紧逼，才使二皇子用钱的地方很多。 皇上废除了鸣翠司培养死士供皇子使用的规制，但是两位皇子争斗怎么可能没有这些脏事儿，怎么没有些刺杀、暗杀的事情？ 韩大人应该不知道吧，这两位皇子都是风霜阁的大客户，每年在风霜阁下的杀手单子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背后没有个钱袋子，两位皇子那点俸禄恐怕早就把家底掏空了。” “那往年都没事儿，为什么今年会出事儿？” 这也是韩鸣熙最想不通的地方，户部尚书经营这座官炮房已经五年了，看来从他开始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这座官炮房就有了。 但是每年都没发生任何事情，为什么今年却突然爆炸了？ “那是因为今年换东西了，制作爆竹需要用一种特质的作为爆竹的外壳，可是这种纸筒造价不菲，而且京城是没有地方能够制作的，一般往年我们所需要的纸筒都是从常州运送过来的。 不论这纸筒的价格，就单算上其中的运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其实往年户部的利润虽然可观，但是并不庞大，算是勉强支撑二皇子的开销吧。 今年大皇子手下的兵部、吏部接连出事，刑部只有一少部分官员听命大皇子，所以二皇子想借着势头拉拢兵、吏两部的信任尚书，所以花销更大了。 往年的利润已经不足以支撑二皇子的开销了，所以今年秦暮年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将纸筒更换，不在用常州的纸筒，而改用了抚州的，首先运费上就节省了很多。 其次抚州的纸筒脆弱，并没有常州的结实，所以造价自然就便宜了很多，这样一来一去就节省了很多开支。 但是韩大人你应该知道，这些纸筒里面装的都是火药，稍微不小心就会引发爆炸，新购买的纸筒没有了特殊的工序，所以才引发了这次的爆炸和火灾。 数以万计的纸筒堆放在官炮房，只要炸起来，这些纸筒就是燃料，怎么可能不越烧越旺呢？” “难道就为了这些利益？秦暮年和二皇子就将京城百姓的安危置之不顾？” “韩大人，真的将百姓和朝廷放在心中的官员有多少？看看兵部，贪墨军饷，否则我们与西秦岂会大败？吏部科举舞弊，官场上的人有多少有真才实学？ 所有人都是做做样子，混一混，现在的朝廷早就不是有能者居之了，而是谁会站队，谁能媚上，谁就能拥有高官厚禄。 百姓？百姓相比较他们手中的荣华富贵有算得了什么？” 听出师爷言语中的冷嘲热讽，韩鸣熙沉默了，朝堂之上官员不思进取，只想媚上争权难道真的就是他们的错吗？ “我知道了，我会将你的口供整理交给皇上，其中涉及大皇子的部分我不会说，也不会呈报，免得让皇上以为你们是为了诬陷大皇子才做这件事儿的。 二皇子用这笔钱拉拢官员，购买风霜阁消息，利用刺客刺杀当朝要员这些我会写进去。 事情结束时候，我会让你走，让你带着你的家人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去什么地方，风霜阁自有安排，你可以相信他们，我不会问，我也不知道，越少的人知道对你来说越安全。” 第98章 两件事 “你真的肯让我走？” 师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韩鸣熙，虽然拿到了自己的口供，但是这个案子直达天听，还牵扯到了二皇子，皇上必定会查问结果，到时候如果没有自己这个证人，也是麻烦。 自己已经做好了要面圣的准备，也做好了可能被问斩的准备。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韩鸣熙最后会选择让自己走，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了。 其实最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家人不论是在秦暮年手中还是在韩鸣熙手中，自己都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办事。 只要自己的家人能平安，自己就别无所求，至于自己这条命，没了就没了吧。 这么多年自己做下了那么多脏事儿，手里直接间接的也有那么多人命，就算死了也是天意。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韩鸣熙最后会选择让自己走。 “我让你走是有条件的。” 韩鸣熙早就打算了好了，案子直达天听，皇上会如何审阅他心中自然有数，但是当初既然自己已经说好了让他走，就不会在留下他。 这么多年为官做人，韩鸣熙都有自己的底线和准则，那就是言出必行，就算最后要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自己也一定要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 听了韩鸣熙的话，那师爷就知道他没那么简单放过自己。 “说吧，这些事儿我都说了，还差你说的那一件两件事儿吗？” 现在自己和家人的命都在韩鸣熙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听话照做，除此之外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好，说是一件事儿，其实是两件，第一件，就是我要你写一封遗书。你相信我，我与神医谷谷主的弟子有些交情，从神医谷弄一颗假死药给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到时候我会将解药给你的家人，只要能按时将你们送出去，你的家人会就给你服下解药，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回来了。 在秦暮年和二皇子眼中，你就是已死之人，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可是没有我这个证人，皇上怎么会轻易相信你的证词？这样子就算秦暮年被处置，二皇子也会毫发无伤的。” 神医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自己没想到韩鸣熙居然跟神医谷还有交情，看来这个刑部侍郎的能力真的是要好好评估了。 “这个你不用管，就算你活着，你觉得凭你就能把二皇子拉下水？别逗了，只要皇上想保下二皇子，那不论什么证据放到他面前，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这点我比你清楚。 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证据，比如书信一类的，不管你放在你家人身边，用于制约秦暮年和二皇子的东西是什么，都要交给我。 相信我，这些东西放在你家人身边没有好处，如果他们知道你家人身边有这些东西，就算知道你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师爷点点头，韩鸣熙说的有道理，这种制约本来就是相互的，自己也知道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是自己也不能一味的相信秦暮年呀。 “好，我这就给你写一封手书，我媳妇儿会将东西全部交给你，你放心，秦暮年知道我手中有什么，只要你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摆到他面前，那我家人就绝对安全。” 韩鸣熙点点头，他也不想给风霜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让着师爷和家人揣着这么一颗火雷走的话，以后就算江湖茫茫，二皇子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们找出来杀掉。 “好，第二件事儿就是，我知道你如今做的这些都非你本意，只是家人在别人手中，受制于人罢了，但是你要向我保证，只要你和家人逃出去了，以后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绝对不能再碰。 如今你也知道风霜阁和我的关系了，如果让我知道你以后还做了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儿，我一定会不惜重金，让风霜给取你和你家人的性命。 不用怀疑，到时候就算你那个小儿子，也会跟着你一起丧命。 我本做的就是刑部侍郎的位置，刑讯逼供偶尔死一两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对于取人性命这种事儿，我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 “好，我向你保证，只要离开京城，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如果可以选择，哪个父亲不想成为儿子眼中的英雄呢？” “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别废话了，我要的东西尽快给我，我会联系神医谷谷主弟子，这两天，药就可以弄来，到时候我会把你办成刑讯逼供而死，所以不用担心。只是到时候少不了要受些罪。” “只要能活着受罪又算得了什么呢？” 韩鸣熙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一旁的文书，将他记录的口供递给了师爷。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的话，签字画押吧，这段时间就在牢里好好待着，每天都会有狱卒过来给你松松筋骨的。” 师爷乖乖点头，知道既然想离开，自己就少不了要受酷刑，可是一想到只要熬过去，自己就能跟家人团圆，好像就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 韩鸣熙整理好所有东西后，找到墨澜珊，将自己要假死药的消息传递出去。 不到两天东西就到了自己手里。 按照先前所说，韩鸣熙查看了师爷的身体状况，喂了假死药之后，就将一切交给自己的父亲，官炮房爆炸的案子到现在总算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韩兆齐看着儿子送过来的东西，冷汗直流，这小子真的是铁面无私，自己也没想到这件案子居然能牵扯到二皇子。 “人证呢？” “受不了大刑，死了。” 这种事儿稀松平常，韩鸣熙不想告诉父亲自己的计划，这种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连自己的父亲都能被骗了，那外人那边就更容易一些。 过不气人，韩兆齐听到儿子的话，连忙找来刑部的几个官员，有自己这边的，有大皇子的人，也有原本是二皇子表面上是大皇子的人，一起去了牢里查看那人的情况。 所有人确定的确是受不住大刑死了的时候，韩兆齐沉默不语。 第99章 心中有数 “鸣熙，你知不知道这个证人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现在死无对证，谁能证明你的口供不是伪造的？” 虽然知道自己儿子办案手段狠厉，但是现在人证死了，局势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 “父亲，我压根就不在乎是否有人怀疑这份口供的真实性。” “哦？怎么说？” “首先，我们手中有账本，上面完全记录着户部尚书秦暮年和二皇子的分账情况。” “可是这账本上的私印可是二皇子府管家的，不是二皇子的，到时候二皇子可以推脱说都是管家自己做的，是他御下不严。” 韩兆齐一语中的将二皇子反驳的理由都找好了。 “父亲，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想不到？我给你的证据当中还有秦暮年写给二皇子的信，信上虽然没有言明二人分账的事情，但也可以证明二人私交甚密。” “哪有什么，秦暮年跟二皇子的私交想必皇上早有耳闻。”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父亲，你想想一个跟在秦暮年身边二十年的人，如果不用大刑，我怎么可能拿得到口供？” “儿子，这样别人会说你是屈打成招的！” 韩鸣熙叹了口气，自己的父亲还是太天真了，也算是关心则乱吧，事情关乎到自己，自然少了些理智思考。 自己不就是这样嘛，每次遇到跟顾兰溪有关的事情，所有的理智都会离家出走，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分析利弊、缘由。 “爹，你关心则乱了。就算是屈打成招又能怎样，这些东西放到皇上面前，他能看不懂？你当咱们的皇帝是个傻子吗？” “可如果殿前二皇子说你屈打成招，你可怎么是好？你知道的，贵妃是皇上曾经最喜欢的妃子，二皇子可是她的儿子。 就算现在不是最喜欢的那个，但是毕竟还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呢！ 你这般没有证据，皇上也不会随意处置二皇子的，弄不好你还会惹火上身。” “爹，这个案子我早就做好了被皇上责罚的准备。” 听到儿子的话，韩兆齐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这个证人面圣。” “对。爹，你也不想想，就算面圣能改变什么结果呢？这本就是一桩皇家丑闻，现在经由我的手掀出来了，你觉得皇上会作何感想？ 如果我将证人带到皇上面前，难道皇上就不会找个理由杀了他？” “不，皇上会为了维护二皇子，维护他高贵的皇家脸面，找个理由将这个人彻底铲除。” 韩兆齐是知道的，他知道皇上对贵妃的宠爱，否则当年二皇子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建立自己的势力，没几年就可以跟大皇子分庭抗礼。 其中固然有皇帝的扶持，想要维持朝堂平衡的心，但是对贵妃的宠爱也是不容忽视的理由之一。 “所以既然这样，我还要赌可能拿不到口供，不如严刑逼供，就算最后二皇子不认，我也能料到这个局面。最多就是被皇上斥责几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鸣熙，你确定？伴君如伴虎，你不能如此大意。” “放心吧，爹，几天前，风霜阁的墨阁主亲自来刑部找了我一趟，风霜阁将我引为座上宾，以后我的事情风霜阁会鼎力支持，如果我的单子和别人的单子冲突了，风霜阁也会优先处理我的单子。想必这件事儿，皇上应该早就知道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风霜阁现在是你的势力了？” 听到儿子的话，韩兆齐心突突的跳个不停，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呀。 如果让皇上知道了，望国官员手下有这么大势力，那可就不是宽容而是忌惮了。 十年前的忠勇侯府难道不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引起皇上忌惮的人，哪里能好好的活下去？ “爹，你真的想多了。风霜阁不是我的势力，只是将我引为座上宾而已，这样的人在每个国家都有一个，这样做也能很好的拉拢风霜阁与各个国家的关系。 而且你想，如果我们这些座上宾出事了，风霜阁的面子岂不是叫人踩到地上了，只要风霜阁愿意出手，那其他贵宾为了确保他们与风霜阁利益的紧密必然不会置之不理。 如果皇上真的想动我，那要面对的就不紧紧是风霜阁了，还可能包括了其他座上宾身后的势力，爹，你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 听了儿子的话，韩兆齐才慢悠悠长出了一口气，的确皇上不是个傻子，自然是最懂得权衡利弊的一个人。 “所以皇上不仅不会责罚你，恐怕也只是口头上训斥几句就算了。” “爹，英明。” “行了，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那个死了的人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今天他们都自己亲眼见过了，自然不用到皇上那边在证明什么了，处理了吧。” “行，放心吧，爹，我心里有数，一会儿就安排他们去做。” “你收拾收拾，跟我进宫面圣，毕竟这个案子是你接手的，还是你直接跟皇上去说比较好。” 韩鸣熙无奈，他爹这个行为完全是让自己给他顶皇上的怒火，还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只要不关心则乱，就没人能算计的了他。 最后，韩鸣熙也只能无奈跟着自己的父亲兼顶头上司去进宫面圣。 果不其然，当皇上看到这些证据的时候，黑着脸沉声半天才开口道： “韩侍郎，你说这背后是户部尚书和二皇子勾结才酿成今天的祸事。” “回皇上，从证人的口供来看的确是这个结果。” “口供？可我听说，证人已经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你怎么能保证不是屈打成招呢？” “回皇上，臣只是按照现有的证据将结果如实说出来，不仅有证人的口供，包括账本，信件等相关物证一应俱全。” “一应俱全？可是信件也只是寻常问候的信件，账本上面的私章更是二皇子府中管事的私章，可不是二皇子的私章，这就是你说的一应俱全？” 第100章 捉拿凶手 眼看皇上已经面露不愉，韩兆齐知道这次儿子恐怕是要惹祸了，不过这么多年自己惹的祸也不少，也不差这一桩两桩了。 “回圣上，人证物证俱全，若皇上觉得证据不完整那应该是不相信证人证言，此前皇上又指出证人以死，死无对证，我刑部办案用刑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这件事情牵扯到二皇子，臣必然是小心谨慎，所有的证据我们都一一核验，臣能保证呈上的证据都无人伪造，但是如果皇上要怀疑证言，臣无法辩驳。 只不过证人所言与臣手中一部分证据皆可印证，所以臣判断此人证言可信。” “韩鸣熙！” 皇上此前的话已经留了余地了，只要韩鸣熙顺水推舟说证人也有可能是受了大刑，所以才会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事情将二皇子摘出来就可以。 韩鸣熙与韩兆齐父子两人掌管刑部这么多年，断了很多宗案子，见过很多犯人，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最是过人，那些奸诈狡猾的案犯，不论想用什么办法逃脱罪责，最后都折在了这两人手里。 朝中甚至有人戏言这韩家天生就该吃刑部这碗饭，这查人断事的本事可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圣上恕罪。微臣在审问那名师爷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臣手中的物证究竟是什么。所以臣以此推断这名证人的言辞可信。” “好好好，好你个刚正不阿的刑部侍郎，朕是不是应该褒奖你。韩兆齐，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今天的事儿朕只要一个结果，就是皇家的面子不容有失。” “诺。臣与犬子告退。” 说完，韩兆齐就拉着韩鸣熙离开了，还好，皇上没有追究，不过这件事儿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了。 “鸣熙，你应该知道这个案子该怎么结案了吧？” “知道了，这个案子是户部尚书秦暮年与二皇子府中管家勾结，臣这就回去将户部尚书和二皇子府中管家缉拿归案。” 这些都是早就预预料到的结果，所以韩鸣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激不起心中一点情绪的波动。 “怎么，失望了？” “朝廷风气如此，官员不考虑如何办差，只知道媚上贪权，尸位素餐，如此风气怎能让其余官员心系百姓。你我父子二人只能竭尽全力，自问无愧于心就可以了，剩下的其实你我父子二人可以左右的？” 说完，韩鸣熙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这么多年在朝为官，如果连这点都看不清，这刑部侍郎不做也罢了。 “臣刑部侍郎韩鸣熙参见二皇子殿下。” “哟，韩大人好大的阵仗，你们刑部的威风都耍到我的头上了？” 知道想要捉拿二皇子身边的管家，只有刑部那些档查的可不够，须知道自己必须出现才行，否则这次的捉拿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糊弄过去的。 “回二皇子的话，臣近日奉旨追查官炮房爆炸案，殿下是知道的，这件事儿闹的很大，民意民怨呈鼎沸之势，所以臣不得不尽心。” “既然如此韩大人不尽心办案，来我这府邸耍什么威风？” 两人就站在二皇子府门前，一个人不进一个人不退，大有两方对峙之态。 “回二皇子的话，这个案子臣已经查明了，是户部尚书秦暮年与您府中管家勾结，将利用官炮房侵吞钱款。这个案子臣已经上报陛下了，陛下已经知晓，所以臣这次特来缉拿案犯。” 简单几句话韩鸣熙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听琴听弦听话听音，这弦外之音想必二皇子也不是个笨蛋。 “韩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儿是我府中管家和户部尚书所为？” 听了韩鸣熙的话，二皇子脸上做出震惊的表情，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现在看看韩大人的态度，起码表示皇上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这件事儿父皇已经将自己保下来了，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既然父皇已经知道，那孤自然没有道理拦着，韩大人请。” 韩鸣熙很快带人进去，拿了府中管家，只匆匆行了一礼后就带人离开了。 回去后也不审问，只是按照律法，该判刑判刑，该流放流放，该杀头杀头，不论别人怎么说，韩鸣熙充耳不闻。 顾兰溪生怕韩鸣熙因为此事伤了心，最后只能吩咐琉璃送过去两坛好酒，别的也就没在多言了。 拿着顾兰溪送来的两坛酒，韩鸣熙笑了笑，自己的心已经冷了，这么多年自己冷眼旁观，朝堂风气是何样子自己心中早就有数了。 “昌明收起来吧。” “少爷，这可是顾小姐托人送来的好酒，你就不尝尝？小心哪天让老爷搜刮了去，到时候您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要是你让我爹找到这两坛好酒，那我就扣你一年的工钱吧，反正你吃穿用度都是府里的，平常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这样的处罚也不算重。” “少爷，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明知道的，这些工钱奴才是留着娶媳妇的，少爷，您这是克扣奴才的老婆本。” “昌明，倒是本少爷小瞧你了，你才多大的年纪，就成天想着娶媳妇的事儿，怎么，不想在我身边待着了，想着成家立业，娶媳妇？” “少爷，小的绝无此意！小的恨不得一辈子留在少爷身边，可是小的也想娶媳妇呀！我娘说了，好男儿就是要娶媳妇的，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钱，交给媳妇，让她开心。” “好了，放心吧，你娶媳妇的时候本少爷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要小心给我存着两坛酒，要是让我爹搜去了，我就让你没钱娶媳妇。” “少爷，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么狠。” 说完，昌明就拿着顾兰溪给的两坛酒转身出去了。 “兰溪，你放心，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还因为这些事情而失望呢？毕竟看多了，在糟糕的事情也成常态了吧。” 第101章 讨罚 韩鸣熙前脚走，金宝公公后脚到，将二皇子传到宫中。 “参见父皇。” 看着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儿子跪在自己面前，皇上一个眼神金宝就带着所有伺候的人离开了。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皇上和二皇子两人。 “今日这里面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不论我们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朕且问你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父皇冤枉呀，儿子怎么敢呀？” “其实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贪了点钱罢了，人生在世谁人没有点欲望呢？有人喜欢钱，有人喜欢权，有人喜欢美酒美色，都是有的，但是我只在问你一次，这次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二皇子小心翼翼的抬眼扫了一眼坐在上面的皇上，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如果这次招了，恐怕在父皇心中自己的分量就要跌一跌了，可是如果自己不招，恐怕所有的证言证物父皇都已经看过了，如果此时说不是自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恐怕父皇也是不能相信的。 二皇子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只一个呼吸的时间，这无数的心思在他心中转了千百遍。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恕罪！” 二皇子带着哭腔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在抬起头的时候脑门已经通红。 “现在知道错了，当初做这些的时候想什么呢？你要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朕每日如履薄冰，你还天天给朕找事儿，你知不知道，这次为了保住你，朕花了多少的力气！” 皇上心中大怒，忍不住将桌上的茶碗扔了出去，。 碎裂的茶碗崩出了一块碎片蹭着二皇子的眼角飞了出去，顿时血流不止。 可二皇子此刻也顾不得擦拭血液，只能不断的磕头，祈求皇上放过自己。 不过半晌额头也血流不止了。 皇上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也很是心疼，但是此次事情到底是他错了，他知不知道，如果事情闹大了，百姓会如何看待皇室？ 一旦民怨呈鼎沸之势，皇家就永远无法控制，到时候万一引得一两股地方势力利用此事造谣，扩大声势，最后这崔家的皇位可能就不稳了。 “贵妃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下了口谕，不得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呀。” “劳烦金宝公公帮我通传一声，拜托您嘞。” “贵妃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不是奴才不帮您，实在是皇上已经说了，奴才也不能进去呀。” 听金宝公公如此说，贵妃“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上书房门前，高声说道： “求皇上让臣妾进去，臣妾求皇上了。” 金宝看到贵妃如此吓得连忙跟着跪了下去，嘴上连连说道： “贵妃娘娘你这是干嘛？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 “金宝，让贵妃娘娘进来吧。” 里面传来皇上的声音，金宝顺势将贵妃扶了起来，将娘娘送进上书房后，关上门又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乖乖做一个站立门前的木头人。 “师傅，这皇上跟二皇子究竟有什么事儿呀，还把咱们都赶出来了。” 金宝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盛了，须知在宫中最要不得的就是这好奇心。 金宝想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上书房紧闭的大门，招招手将小徒弟唤到自己身前，小声说到： “记住了，师傅今天教你一句话，在御前行走，最忌讳的这好奇心。知道的多了，难免不小心露出些什么，若是你露出的东西让有心之人听到了，那你的小命恐怕也就走到头了。” “知道了，辛苦师傅了。” “行了，不是听见就行了，要老老实实的记在心里。” 说完，金宝就一句话不说了，只当个会站立的木桩子。 上书房内，贵妃一进来就匆忙跪在二皇子身边。 “皇上恕罪，二皇子此次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请皇上重罚。” “贵妃起来吧，这次的事情朕已经压下来了，重罚就算了。” “不，皇上压下来为的是皇家的面子，但是皇儿做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他不仅仅是皇上的儿子，还是我望国的皇子，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我皇家的脸面，此次事情皇儿伤了皇家的颜面，就不得不接受惩罚，不论缘由究竟是什么。” 说完，贵妃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垂眸不抬眼，大有一种皇上不答应就绝对不起来的架势。 虽然不知道母妃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二皇子知道，她绝对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也只是跪在原地默不作声。 皇上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果然贵妃到底是在后宫沁润已久的人，这番话说出来，不仅勾起了自己内心的好奇，还保全了他这个皇上的颜面，更抚平了内心的愤怒。 这一箭三雕的好计策，到底是贵妃，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好，既然贵妃如此识大体那就按照贵妃的意思罚二皇子半年的俸禄，三个月禁足府中，无旨不得外出。” “谢皇上恩典。” 贵妃和二皇子重重的磕了个头，然后两人就这么退了出去。 “母妃，您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呀？父皇本来都没有打算惩罚我了，您还特意过来，我这半年的俸禄就这么没了，本来我的钱就不够花，这更加捉襟见肘了。而且三个月不能出门，娘，您这.......” “你这个蠢货，本来做了错事就要受罚，你自己不知道擦干净屁股，现在本宫来给你收拾残局，你还不愿意，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你父皇不重重罚你，这件事儿就永远过不去！” 二皇子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母妃，不论在外面多威风凛凛，但是只要到母妃面前，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只能被训斥。 “既然你父皇说绝对不会重罚你，今天我求他重罚，在重也不是不可挽回，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今天不罚你这件事儿就永远会被他记在心里，怒火一点点积累，到最后怒火你永远无法承受！” 第102章 说说心里话 贵妃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不争气的孩子，这么多年了对于皇上的心思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猜不透呢，长此以往怎么能走上那个至尊之位。 “而且你这次贪墨的事情原本不大，但是影响到了百姓，民怨鼎沸，皇上为了皇家脸面，以及平息民怨不得不严惩。 今天你将这事儿稳下来了，那皇上只能将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有你一人承受皇上怒火，这雷霆之怒，你怎么能承受的了？” “可是现在我将这件事儿揭破，就相当于将侬疮挑破，而且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不仅我好奇，皇上也会好奇的，你想想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有什么奢靡之举，却利用户部如此揽财，究竟为了什么？” 贵妃和二皇子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帮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分析现在的局势。 “所以本宫今天这番话是为了引起皇上的好奇心，不用多久，鸣翠司也好，金宝公公也罢，总会有一方势力得皇上旨意会去查这件事儿的，只要他们肯查就应该知道，是你与大皇子的争夺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要将这件事跟你与大皇子之间的争斗扯上关系，皇上就算是在多疑都会卸下怒火，好好思考一下。 你要知道大皇子和你之间的斗争是皇上一手策划的，既然是自己策划的事情，在他策划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偏差和错漏，皇上自己也要承担罪责的。” 贵妃早就知道，皇上这种朝堂的权衡之术，早晚有一天会出乱子，现在自己就是要利用这个乱子。 “母妃英明，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母妃，儿臣恐怕要栽了一个大跟头了。” 这次多亏有母妃，否则自己吃这么大一个亏，现在从父皇的责罚看来的确是最轻的了。 果真如贵妃所料，两人刚离开没多久，金宝就带着一封皇上的密旨前往鸣翠司。 司主接到旨意之后，命令肖左使查探，不过半日所有的消息便传到了皇上耳中。 看到鸣翠司传来的消息，皇上一个人呆坐在上书房许久，想想这么多年自己做的事情，难道真的错了吗？ “金宝，去刑部尚书韩兆齐给朕传进宫来，朕有话要跟他说。” 现在朝野中估计也只有这个老人能跟他好好聊聊了，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做错了。 韩兆齐整肃衣冠跟随金宝进宫见到了皇上，这应该是这么多年自己第一次觉得皇上老了许多。 自己好像都能看到他两鬓的白霜了，果然当一个人老了，心就变软了很多。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卿，起来吧，今天这房间内没有君臣，只有你我。这么长时间了，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翻过来想想，这朝中连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韩兆齐站在下首，只低头不敢答话，自己又不是疯了，皇上可以将你当兄弟，但是作为臣子不能将皇上的话当真的。 “这么多年朕利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争斗制衡朝堂，可是现在居然接连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兄弟二人拉拢朝臣，将手伸向了军饷，他们左右科考，甚至为了敛财居然枉顾京城百姓的性命！” 皇上此言字字泣血，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两个儿子居然会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那是数十条性命呀，他们真的就不放在心中吗？这样的人朕一旦让他们坐上这个位置，真的能为国为民尽心竭力，宵衣旰食吗？ 可是韩卿，你可知道朕的身体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朕还能等到下一个继承人长大吗？” “皇上正值壮年，想想我朝历代先皇都算是高寿，皇上就知道您的身体肯定一定可以的。都是这段时间事情发生的太多了，皇上分身乏术，所以才有些疲累了，只要太医院尽心调养，臣相信不用月余皇上必定不神清气爽，龙体康健。” 韩兆齐跪下低着头，这么多年，这种场面话又有何难？ “韩兆齐，你给朕起来，如今连你都这么难吗？就不能对朕说句真话。” 韩兆齐兵没有听皇上的话，而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反正接下来的话肯定会触怒龙颜，何必站起来在跪下呢，还不如直接跪着老老实实听皇上的怒火。 “皇上，制衡之术自古都是帝王之术，皇上不过是用了帝王之术，自然没有什么错处，只是人心难测，贪欲无穷，皇上既然用此术就应该想到很多事情不由您掌控。” “韩兆齐呀韩兆齐，你还是如此，刚正不阿，你知不知道就凭你现在这番话，朕就可以治你的罪。” 听着皇上的语气，韩兆齐就知道，他并未生气，只是想吓唬吓唬自己罢了。 “皇上恕罪。是皇上让臣实话实说的，臣不过是依照皇上的旨意办事儿。” 韩兆齐倒是不慌不忙十足的老狐狸一个，今天哪怕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如此。 “你这个老狐狸，如果朕治你的罪，就是朕的不是，毕竟是朕让你老实回话的。但是你现在又说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朕如果不治你的罪，朕心里实在是不舒坦，韩兆齐既然你是刑部尚书，你来告诉朕一个解决方法。” “回皇上，皇上让臣老实回话，就是皇上的圣旨，如若不遵旨就是抗旨不尊，抄家灭族的大罪，所以臣不得不从。 如果说臣说了大逆不道的言论，容臣辩解两句，这件事情到底是皇上之行有失，宫中太傅教导有错，那些言官天天做的就是谏言，皇上也没有一个一个都弄死，而且历朝历代言官数不胜数，也没见哪个帝王废了言官呀。” 韩兆齐话说的清楚明白，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皇上，臣子不过是尽了一个身为臣子的职责，如果皇上想要治自己的罪，就得把所有的言官都砍了，然后把言官废了。 这左右的路都被韩兆齐堵住了，弄的皇上一时无言。 第103章 安霜致 二皇子被禁足府中，大皇子因为接连损失两部官员，这段时间的朝堂也算是风平浪静了很久。 “老爷，好消息，好消息，咱们儿子要回来了！” 这天安国公刚下朝就听到国公夫人开心的声音。 “真的吗？儿子要回来了？” “是呀，想当初你非要将儿子送往天麓山学院说是跟着天下大儒学习，这一走就是十年，孩子现在终于回来了，我可得好好看看儿子。” 国公夫人忍不住埋怨自家老爷，虽然知道安国公当初是为了儿子好，但是作为母亲自己怎么忍心这么多年看不见自己的儿子呢？ “驾，让开，都给我让开！” 望京城门口一白衣男子策马而来，看见城门口聚集准备进城的人，丝毫没有减慢自己纵马的速度。 “停下，进城需要盘查！” 眼看那男子就要来到城门口，所有守城士兵连忙站成一线，高声呵斥。 “敢拦小爷的马，你们都不要命了，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虽然那男子已经竭力拉住自己疾驰的马匹，但是由于之前速度过快，还是撞倒了好几个守城的士兵。 那男子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块玉牌扔给了其中一个人。 “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了居然有人有胆子拦小爷的马！” 接住牌子的那个人拿起看了一眼，玉牌赫然两条四爪蟒盘踞在玉牌两侧，中间繁华簇拥着一个安字，这么多年在京城当差，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这是安国公府的令牌，敢问公子是安国公府的哪位？” “小爷安国公府嫡子安霜致！” 看着对方高高昂起的头颅，眼神藐视着站在自己马前的一众士兵。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自己又无意与安国公为敌，士兵自然是恭恭敬敬将玉牌归还，然后让开一条进城的道路。 安霜致将自己的令牌揣到怀中，再次策马朝着安国公府的位置疾驰。 “爹，娘，儿子回来了！” 来到安国公府门前，小公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马鞭扔给门房小厮，边高声叫嚷边往里跑。 看到儿子的时候，安国公夫人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抱住多年不见的儿子，心中的欣喜溢于言表。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娘看看，是不是瘦了，在外面怎么吃的不好吗？这么多年不见，萧条了很多。” “娘，外面的东西没有娘做的好吃，儿子都吃不惯，而且天麓山学院的食堂做的难吃死了，我们想自己在外面吃，还要下山，而且我们还不能自己带厨子，真的是，这十年儿子真的是好痛苦呀！” “霜致，你去天麓山是去读书的还是去享乐去了？那么多学子都可以老老实实在学院食堂吃饭，就你不行？” “娘，你看呀！你看爹，儿子都已经这么辛苦了，可是爹还是这样！” 安霜致拉着母亲的手忍不住撒娇，因害怕父亲责罚自己，还躲在了自己母亲身后。 “好了，好了，儿子刚回来，先让他休息休息，想吃什么跟娘说，娘给你做，你先回房间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休息，乖，回家了，以后就不用吃苦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还是娘对我好！” 说完，安霜致就笑呵呵的朝自己院中跑去。 “夫人，你真是太惯着这孩子了，当年我把他送到天麓山学院，不仅仅是为了能够让致儿跟着大儒学东西，还为了让他远离家里不在被你宠着惯着，你看看你把他的性子都养成什么样子了？小小年纪娇纵跋扈，仗势欺人！” “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再说了，哪个男孩子小时候不调皮，也不是就咱家致儿调皮，现在致儿大了，自然就懂事儿了。” “懂事儿？夫人你还是先看看你儿子干了些什么再说这话吧！” 安国公头疼的将手中的消息递给夫人，第一天回京就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明天那些御史台的言官还不知道要怎么弹劾自己呢！ “老爷未免大惊小怪了一些，孩子都已经十年没回家了，不过是归家心切，干嘛抓着这么点事儿不放呀，再说了，我们霜致那可是天麓山学院的学生，怎么可能像老爷想的那样，我看你就是在朝为官时间久了，草木皆兵。” 说完，安国公夫人不满的将手中的纸张狠狠的塞到安国公的怀中。 见自己夫人真的生气了，安国公只能无奈叹气，自己这个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溺爱孩子。 当年这孩子差点打死家里五个奴才，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四岁孩童，谁能想到一个四岁孩童因为要不到一块自己想要的糕点，就要打死家里五个奴才？ 可是自己这个夫人不仅不训斥儿子，反而说都是奴才的错，不过是块儿糕点，孩子想要给就好了，可是任谁都知道，那糕点粘你，如果小孩子不小心会黏住嗓子，一不小心会丧命的。 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自己还真没发现，所以自己才做了决定，当他五岁的时候将他送入天麓山学院远离父母，让外面的世界好好教育一下。 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的计划落空了，虽然理智知道如此，但是安霜致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情感上安国公也愿意相信是儿子思家心切，所以才做出如此举动，如果御史台的那帮顽固多言，自己也有办法堵了别人的嘴。 “管家，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今天小公子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有谁知道？在找个可信之人探听一下，看看御史台那边的风向。” “好的，小的现在就着人去打听。” 同一时间，安国公府小公子回来的消息也传到了顾兰溪耳朵里，看来这个孩子这么多年在天麓山学院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学好，枉费安国公一片苦心。 “琉璃，让澜珊注意御史台动向，如果有人想要拿这件事儿做文章，让我们的人注意一下，帮着辩解一番。” 第104章 参你一本 琉璃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姐，如果这个时候御史台的那帮言官现在因安霜致的事情参上一笔，那岂不是很好？ 就算不能给安国公府一记重击，也能让安国公吃点亏呀。 “琉璃，你真是个傻丫头，既然这件事儿不能给安国公府致命一击，那我们就要将这件事儿压下来，这么多年了，这安霜致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他在天麓山学院都是什么德行你也是知道的。” “就是，我也就纳闷了，这么多年天麓山学院那边如果不是小姐一直压着，那个小纨绔肯定一年都待不满。” 当年小姐不知道往天麓山学院送了多少好东西，说了多少好话，否则这安霜致也不可能待满十年。 “小姐好话说了一箩筐，也不知道究竟为何非要将那个安霜染留在天麓山学院，放在安国公府不好吗？” “琉璃，这么多年我将安霜染困在天麓山学院，又不让那些师尊拘着他，现在他不过有个天麓山学院弟子的名头而已，这个名头也只能让他招摇撞骗，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而我，就是要他招摇撞骗，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到时候天麓山院长就会亲自来揭穿他，这么多年他的所作所为都招致天麓山学院所有师生怨恨。” 侬疮早日挑破很快就会好的，但是如果自己只是压着按着，到最后这侬疮破裂的时候，有可能废的就是整个手臂。 “哦，我知道了，小姐是想利用安霜染给安国公府致命一击。” “傻孩子，不过是嚣张跋扈了一些，你觉得我们的皇上就能惩治安国公了？我们这位皇上，除了自己的性命何时将别人的性命放在过心上。” “小姐，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呀，你说的我头都晕了，都没想出来。” 琉璃的嘴都快能挂个油瓶子了，小姐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肯说清楚，天天弄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又不说清楚，天天让自己猜，还说自己猜错了，弄的自己跟个傻子似的。 “琉璃，小姐我今天就教你一个道理，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说的就是如果一件事情想成功，就不要提前告诉任何人。” 琉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这么些年了，小姐说的让自己不懂的话，又不是这一句两句了，反正自己就记住做事之前不要随便说出去就好了。 “快去吧，完了就来不及了。” 琉璃点点头，将小姐的主意交给了自己这边安插在御史台的人。 不出所料，次日早朝的时候御史台的言官一半人都弹劾安国公嫡子纵马冲撞城门守兵的事儿。 可是还不等皇上开口，当即就有另一些御史言官站出来为其辩驳。 “回皇上，臣反对。” “哦？”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看到御史分为两拨人，如此争吵，还是之前二皇子与大皇子势力之下的两拨人的互相攻击，这样的情况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 “说说看，你反对什么？你是觉得他说的不对。” “回皇上，据臣所知，小公司当年离家之时不过四五岁，就被安国公送到了天麓山学院，十年之间小公子从未回家，孩童离家，青年方归，难免有些思家心切，而且在城门口时小公子也是在最后拉进缰绳，那名摔倒的军人，也是因为自己才摔倒的，并非小公子的过错。” 皇上听到那名御史的话，才缓缓看向安国公。 “安国公，这个人说的是否是真的？” “回皇上，的确是真的，十年没见小儿了，的确我们都很思念彼此。” 安国公并没有向皇上辩驳，只是说了句常规的思念之情。 “此次事情的确情有可原，本不应该饶恕，但是朕念在你儿子是头次犯错，又有原因，所以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朕定严惩不贷。” 安国公连忙跪下，诚谢圣恩。 “好了，好了，我看你们御史台也是太闲了，整天没事天天盯着别人家的孩子看，要知道你们这御史台究竟是做什么的！” “皇上恕罪。” 皇上一句话引得御史台众御史纷纷下跪称罪。 散朝之后，安国公特意找到了那位刚刚在殿上为他说话的人。 “我没见过你，但是今天的事情还是谢谢你。” “大人谬赞，小人承受不起，小人不过是觉得这御史台监察百官言行，规劝皇帝，整天盯着一个黄口小儿，未免失了我们御史台的气度。” 看着对方刚正不阿的样子，安国公倒是放心了许多，看来今天这个人的确不是为了攀附自己，否则今天的事情是个很好的契机。 可是此人说完这话就走了，事后安国公等了三四天也没见有什么动作，看来这人的确是不想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安国公深知这种刚正不阿的人最难以拉拢，但是只要拉拢到手，适合的时机加以利用就一定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种人平时不用，一旦需要的时候就能成为奇兵。 安国公打定主意，只要在等半个月这个人不来找自己，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这半年时间大皇子接连失去兵部，吏部两个重要部门，唯独剩下个刑部，主事官员还是个不听话的韩兆齐。 如果想要在朝堂上能够跟二皇子抗衡，现在大皇子手中的牌实在是太少了，所以现在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大皇子拉拢各方势力。 接下来半个月安国公在朝上都在观察那个御史，这人表面上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每次进言都能一语中的，被皇上采纳，看来这个人已经凭着自己的能力在皇上面前露脸了。 接下来自己只需要让大皇子的人好好探查一下这个人的出身，如果真的没有问题，那就可以着手拉拢了。 半个月的时间朝堂上并未有任何波澜，日子好像回到了半年多以前，一时间大家都有些不适应了，可能是因为手中没有适合的人用，所以这段时间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也没有任何争斗。 第105章 皇上病倒了 这天早起，皇上突然觉得头昏脑涨，身体有些不适，其实前一天晚上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是皇上只当是累了就早早休息，并没有传唤太医，谁知第二天金宝公公唤皇上起床的时候，竟发现皇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太医，快传太医！” 金宝慌了手脚，连忙让自己的徒弟去太医院将太医请来。 看着太医为皇帝诊脉，金宝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太医，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好半晌，太医才缓缓收回放在皇上手腕处的手。 “太医正，皇上的身体如何了？” “皇上最近的吃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回医正，皇上今日的饮食是没有问题的，一切都是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凡是进口的东西一定是有人先尝过的，而且每日每样的东西皇上哪怕是在喜欢也不会超过三箸。按道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问题呀。” 金宝公公急的团团转，都是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自己照顾不好皇上，现如今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太医正思索了片刻，无奈只能让金宝公公先行将皇上的起居注拿来自己看看。 “太医正，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太医正一脸严肃的样子，恐怕皇上这病不是病，或者说这病来的太过奇怪了。 “金宝公公，麻烦您先诏告群臣皇上今日熬夜批阅奏章过于疲累，所以这两天需要好好休息，所以这两天的早朝都不能上了，另外皇上的起居注我要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那皇上生病的消息需要封锁吗？” “不可告知任何人，如果有人来，就说皇上最近疲累需要休息，所以不论是谁都不准探视，还有就是一日三餐照常准备，然后需要你悄悄留出一些东西，差人送到太医署。我回去之后会给皇上开一些安神汤，你们照常熬，然后偷偷倒掉，急的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金宝公公跟太医正共事也算不少年头了，皇上的身体一直都是他负责调理的，现在听太医正如此说，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金宝公公不必紧张，目前来看皇上身体应该暂无大碍，但是之后一定要小心谨慎。” “太医正，皇上究竟是怎么了，您好歹告诉咱家一声，让咱家心里有个数呀，您这什么都不说，别说是不知情的人了，就连咱家也被您弄的心中忐忑不安。” 金宝公公自小就在皇上身边伺候，如果说这宫中有谁对皇上最忠心，应该就只有金宝公公了。 “从皇上的脉象来看，皇上应该是中毒了，可是问题是现在找不到皇上中毒的原因，我刚刚检查了一下皇上用的东西，没有发现任何下毒的地方。” “太医正，您确定吗？您的意思是皇上中毒了？” 金宝公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给皇帝试菜的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呀。 “我刚刚看了一下，皇上现在在服用丹药，金宝公公你知道的，丹药里面都有丹砂，丹砂是有剧毒的，长期服用本来对身体有损伤。” 太医正四处搜寻了一下，在皇上抽屉里找到了一颗尚未服用的丹药。 “金宝公公，这颗丹药我就拿走了，我要看看这丹药里面除了丹砂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东西。” “那就劳烦医正大人了。” 金宝公公差身边的小太监将人恭恭敬敬的送走。 朝堂内等着上朝的文武百官突然看到金宝公公的徒弟，高声宣布，这两天的早朝暂停，皇帝昼夜不停歇批改奏章，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安国公站了出来。 “敢问公公，皇上的龙体究竟怎么样了？” “国公爷多虑了，今早师傅已经请太医院院正过来为皇帝陛下诊脉了，医正大人说，皇上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之前陛下宵衣旰食，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是人总是需要休息的，不能如此不爱惜，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听到太医院医正已经看过皇上龙体了，文武百官也就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还没有太子人选，一旦皇上在这个时候殡天，那帝位争夺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西秦虎视眈眈，西秦太子现在还在望国境内，如果此时让他知道，免不了要发动战争，到时候望国内忧外患，岂不是亡国之象。 “既然太医院医正已经看过了，那就请皇上好好休息，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安国公就带领群臣离开，回到家中，安国公与扈靖侯同时给在宫中的妹妹传去消息，让她们想办法务必要在今天见到皇上。 在皇上寝宫门口皇后与贵妃碰面，二人心思各异，虽然知道彼此的小心思，但是此刻不免多了些言语中的试探。 “见过皇后娘娘。” “妹妹这个时候不在自己宫中敬香礼佛，怎么突然到皇上寝宫了？” “回皇后娘娘，妹妹只是听说皇上今天身体不适，所以想着过来看看。” “不劳妹妹担心了，太医院医正已经为皇上看过了，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劳累了，想来二皇子的事儿让陛下操了不少心，所以才会累到，妹妹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孩子。皇上这儿自有本宫照顾。”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乃是皇上的臣妾，侍奉皇上乃臣妾第一本分，相夫教子，相夫也是在教子之前的。莫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不能让妹妹看到的？” 就在二人争执不休的时候，金宝开门出来，见到两位娘娘先行行礼后，低着头对二位娘娘说道： “二位娘娘请回吧，皇上已经睡下了，医正大人嘱咐过这段时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皇上休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皇上好好休息，这样才有利于皇上龙体早日康健。” “金宝公公，本宫只是想进去看皇上一眼。” “皇后娘娘莫要为难奴才，皇上早上才吩咐奴才近两日都不上早朝了，身子有些不爽利，如果有人前来探视就免了。” 第106章 传递消息 “金宝公公你什么意思？本宫和贵妃不过是想进去看看皇上，如果皇上正在休息，那本宫和贵妃自然是不会打扰。” 见惯了金宝公公如此的模样，心中倒也没有什么惶恐，只是面上不显，仍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回皇后娘娘，入睡前皇上特意叮嘱了奴才任何人不得打扰，若此刻奴才擅自将您和贵妃娘娘放了进去，回头皇上怪罪下来，奴才真真是承担不起。” 金宝公公面上仍旧是一副恭顺的模样，但是身子却没有后退半步。 看着金宝如此不识趣的样子，皇后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扇在金宝脸上，周围的奴才心中被吓的一激灵，但是仍旧不敢多看一眼。 这都是贵人的事儿，自己要是多看一眼，谁知道会不会被盛怒中的皇后拖出去挖了眼睛。 反观金宝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是慢慢跪在了皇后和贵妃面前。 “若贵人要责罚奴才，自然是奴才的福分，但是皇上已经吩咐过了，只要奴才还能喘气，就不能让二位贵人进去。” 贵妃看到金宝公公如此，就知道今天不论皇上是否身体有恙，自己都无法知道了，既然如此干嘛还站在这个地方，让人看笑话。 若皇上真的只是累了，被吵醒了之后，少不了要一顿责骂的。 想想如此，贵妃还是扶着身边的丫鬟转身离开了，实在不行明天再来看看呗，自己不相信了，这金宝能天天拦着自己不成？ 眼看贵妃已经走了，皇后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是此时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毕竟当时自己对着金宝发怒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当时贵妃在自己身边。 不论她是否说话，只要她当时站在自己身边，就说明了对方支持自己的态度，或者说是跟自己一样的态度。 但是明显现在贵妃已经服软了，如果此时自己再坚持，恐怕就没有办法法不责众了。 皇后也只能奋力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后转身扶着身边的掌事姑姑离开了。 看着两位贵人离开的背影，小太监连忙上前将金宝扶了起来。 “师傅，师傅受苦了。” “今天师傅在教你一课，记住了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墙头草，摇摆不定只能将你自己推到绝境。” “谢师傅。” 金宝摆摆手，太医正既然已经吩咐自己，现在皇上的情况不适合让任何人知道，那今天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论是谁，自己都不能让他进去，大不了皇上醒了再赔罪呗。 “桃枝，你觉得皇上现在情况如何？” 贵妃离开没多远只停顿了一下脚步，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皇上寝宫的位置，看到皇后娘娘也离开的动作后，就带着自己的丫鬟继续往前走。 “依照奴婢来看，皇上现在身体肯定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否则给金宝公公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但是若说皇上只是疲累了，奴才到不这么认为。” “哦？何以见得？” “刚刚金宝公公和皇后娘娘在殿外弄出的动静可不小，可是里面的皇上却丝毫没有反应，这不太符合常理，哪怕是出个声也行呀，可是娘娘您赶在也听到了，里面寂静无声，就像没有人一样，这显然是有些不对劲的。” 听到桃枝的话，贵妃点了点头，想来刚刚皇后娘娘如此跋扈也有试探的意思。 “桃枝，想办法给侯爷传消息，皇上什么时候醒来，我们还未可知，既然如此早做准备比较好。” 跟贵妃有同样想法的皇后娘娘也让身边的一等宫女将今天的消息传出去，现在大皇子在朝堂上的势力明显弱于二皇子。 六部势力不在，唯一的刑部，尚书位置还是中立。 二皇子同样也折了工部和户部，但是礼部可是牢牢的抓在手中的。 “对了，看看有没有能买通的路子，打探一下，最好能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是记住，不要强求，若皇上的身体并不大碍，又让人知道了我们的动作，那窥探龙体的罪名可是我们扈靖侯府承担不起的。” 桃枝乖顺的点点头，如果真的让人知道在这种时候，贵妃窥探龙体，那这后面引起的猜测对扈靖侯府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就在皇后和贵妃回到自己宫中没多长时间，两个消息一前一后从皇宫中送出，几乎是同时送到了安国公和扈靖侯两座府邸。 “太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安国公看着皇后娘娘从宫中传出的消息，心思不定，只能问身边的管家。 “回老爷的话，我们安插在太医院的人来报，今早医正大人的确是去给皇上请平安脉了，可是回来之后太医正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他们也拿不准，您也是知道的，皇上的脉案一直都有医正大人亲自负责，咱们的人也不敢随意看呀。” 皇上现在的情况任何人都拿不准，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你去将这个消息告知大皇子，然后拿着我的手信给泰隆，泰虎两兄弟，让他们随时做好勤王救驾的准备。” 望国京都一切看似平静，但实则在平静的湖水下暗流涌动，两位皇子和其身后的势力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姐，宫中传来消息，今早皇上昏迷不醒，同时金宝公公传皇上旨意免了近期内的早朝，等皇上身体恢复之后，在说。还有，皇后和贵妃今天也都去探望皇上了，但是都被金宝公公拦在了寝宫外面，据说皇后娘娘给了金宝公公好大一个没脸，差点让金宝公公当中下不来台。” 顾兰溪点点头，这局棋自己早就埋下了，只是静静等待一个发作机会而已，现在就是自己要的那个时机。 “让我们在宫中的人好好看着，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到金宝公公，如果能将对方拉入我们的阵营中，那最后的事情也就变得容易很多了。” “可是小姐，金宝公公是皇上从小的太监，能答应吗？” 第107章 中毒原因找到了 琉璃看着自家小姐，心中十分担忧，如果现在就接触金宝公公，会不会暴露他们的目的。 “金宝公公对皇上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恐怕全望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但是只要我们的目的不是伤害皇上，金宝公公就有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琉璃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姐，就算他们不打算伤害皇上，但是依照金宝公公谨慎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轻易答应他们吧。 “小姐，奴婢还是不明白。” “傻丫头，今天皇后跟金宝公公发生冲突很大一部分原因来源于皇后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殿内情况，但是她忘了一点。 周围还有那么多侍卫和小太监，自从皇上坐上那个位置之后，金宝公公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给他脸色看了。 哪个嫔妃对着金宝公公不是要给三份薄面的，现在就因为她是皇后娘娘，你以为金宝公公心里不会有疙瘩？” 琉璃听了顾兰溪的话，仍旧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算了，你这个小丫头，当初亏了我没有狠心把你安排进宫，否则你可能早就一卷草席裹着让人抬了出去了。” 这句话琉璃倒是听懂了，她跑到顾兰溪身边，抱着对方的胳膊撒娇到： “人家知道小姐最心疼的就是我了，所以才舍不得我去送死呢！” “好了，快去干活吧，别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琉璃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就在望国京城各方势力都在安排自己势力和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太医正将自己关在房间来，拿着皇上的起居注和从皇上寝殿带出的丹药在研究。 整整一夜过去了，太医院正才算是找到了皇上中毒的原因。 趁着天还未亮的时候，他抓紧时间配好解药，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皇上寝殿，看着金宝公公丝毫不敢懈怠的样子，太医院正心中颇有些感动。 怪不得这么多年皇上对金宝公公的信任没有丝毫动摇，一天一夜了，看着金宝公公的样子应该是除了如厕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医正大人，您来了！” 看到太医院院正的身影，金宝公公迎了上去，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异常，寝殿外围的守卫没有任何变动，但是里面已经悄悄安排了鸣翠司的人守着皇上。 如果这个时候真有人想做什么，就算他们能突破第一道防线，这寝殿里第二道防线也绝对能拦住他们。 医正看了看周围，拉着金宝公公进入到皇上寝殿内。 “皇上中毒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听到医正的话，金宝公公算是松了半口气，起码知道皇上为何如此了，就算是中毒，只要知道是什么毒药，就有办法解决。 “皇上最近沉迷丹药，丹药里面本身就有丹砂，金宝公公是知道的，丹砂这东西本来就有毒，如果只是少量服用的话，影响并不大。 但是我检查了丹药，皇上服用的丹药里面一直有一味蛇蜕，这种蛇蜕可以入药，所以一般人不会察觉，更何况这种蛇蜕放的量更少，只是两味有毒的东西一直被皇上服用，所以皇上体内堆积的毒素会比常人多很多。 最近因为皇上熬夜批改奏章，身体一直不好最近的饮食中加入了当归、熟地黄、人参、灵芝这类大补的东西。 大补的药材不仅能够补给身体还能加重毒药的药性，难道您没发现有问题吗？” 金宝听到了医正的人的话，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凉意，皇上身边的试毒太监一直有四人，两人轮流负责饮食，一人负责茶点，一人负责用药，其中包括太医署开具的中药，自然也包括了丹药。 下毒的人算好了，这些人不会将试毒的事情放在一个人身上，所以他们采用了这种方式。 丹砂有毒，世人皆知，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一直控制服用的量，所以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自己一直也在控制皇上的用量，皇上日夜勤勉，御膳房每日都会给皇上准备一盏滋补的汤品，里面常用的东西就包括医正说得那些。 只是没人能想到，这些补药不仅能够补身体，居然还能够加剧毒药发作。 “这帮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利用老祖宗的规矩。” “现在先不说这个，解毒的药丸我已经弄好了，为了保证这件事不外泄，只能劳烦金宝公公亲自试毒了，否则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又不知道要引起多少波澜了。” 金宝公公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按照规矩，将医正带来的药倒了一些出来，毫不犹豫的喝了进去。 一盏茶后，金宝公公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小心翼翼扶着皇上的身体，将其依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将手中的药喂进了皇上的嘴里。 看着皇上还有吞咽的能力，金宝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距离皇上醒来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看医正大人的样子应该是熬了一夜吧，我让人给大人在偏殿铺张床，大人先休息休息，如果皇上醒来了，我第一时间差人去找大人。” “还是亲眼看到皇上醒来我才能安心。” 生怕在出现什么差错，就算自己有八成把握，但是只要没看到皇上睁眼，谁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岔子。 “医正大人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吧，您可得好好休息，如果皇上这边醒了或者出事儿了，还得依靠您，您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接下来给皇上办好差事。” “我一天一夜没有休息，金宝公公不也是如此吗？” “咱家是奴才，伺候皇上本来就是咱家分内的事情了，大人不必担心，这么多年奴才也习惯了。” 看着金宝公公如此坚持的态度，医正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要四个时辰，皇上就能醒来了，没关系等到皇上醒来，再想办法让皇上下旨让金宝公公休息休息。 他总不能连皇上的话都不听吧。 “多谢金宝公公好意，我也真的有些累了。” 医正说完，就按照金宝的安排去偏殿休息去了。 第108章 砍杀、圈禁 不出医正所料，四个时辰后皇上悠悠转醒，看着金宝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皇上有一刻的恍然。 “金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皇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他面露疑问的看着金宝。 金宝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揣摩上意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皇上一个眼神，金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您中毒了，医正大人正在偏殿休息，奴才这就找人将他传唤来，先让医正大人看看您，稍后再让医正给您解释。” 皇上吃力的点了点头，已经一天一夜自己滴水未进了，再加上自己中毒了，身体上还是很虚弱的。 金宝很快将医正叫醒，等他收拾好之后，就带着医正来到皇上面前。 看皇上已经醒了，医正心中也算是有数了，自己也走上前为皇上请了平安脉，发现体内的毒素已经没事之后，这口气才算是松下来了。 “回皇上，以后那个丹药可不能再吃了，您昨天早上昏迷不醒，臣查看了您服用的丹药，里面除了丹砂有毒之外，还有一味蛇蜕也是有毒的，这两种毒素在您补汤的作用下，加速了毒素的药性，才会让您昏迷不醒。” 皇上就着金宝的手喝了两口温水后，才算是能正常开口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道士给朕下毒？” 皇上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好儿子，他犯事儿的时候，自己想尽办法保全他，可是他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 想要给自己下毒，都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皇上，微臣不知，微臣只是将自己查验的结果如数告知。” 谁不知道这天山道人是二皇子送给皇上的，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自己敢顺着皇上的意思说，那岂不是说明了二皇子想要给皇上下毒？ 这种事儿自己怎么敢随意开口？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不必再太医院当值了。” “多谢皇上，这一天一夜都是金宝公公伺候在皇上身边，连眼都不敢合生怕您出了什么问题。金宝公公才是辛苦了。” 皇上满意的看了金宝一眼，在这个皇宫内自己对金宝是最满意也是最放心的。 这座皇城内每个人对自己都是有所图谋的，不论是皇后，妃嫔还是皇子，大臣，只有金宝对自己一直无欲无求，忠心耿耿。 说完，医正就退出殿外了，自己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虽然勉强睡了四个时辰，但是皇上到底没醒，就算是睡自己也不敢睡踏实。 “金宝，传旨，让鸣翠司圈禁二皇子府，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还有那个天山道人，拖出去给朕砍了。” “诺。” 金宝刚要转身退出，就听到皇上在自己身后说道： “今天的早朝照例免了吧，事情办完之后，你回去休息一会儿，晚膳前朕不用你伺候了。” “奴才谢主隆恩。” 很快，京城的大动作就让人人自危，二皇子府被鸣翠司圈禁，虽然没有圣旨，但是任何人不敢多说一句，谁不知道鸣翠司只遵皇上旨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贵妃宫中和扈靖侯府内几乎是同时得到了这个消息，都闹不懂皇上这突然间是怎么了？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知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圈禁二皇子？” 扈靖侯在府中焦急的询问府中管家。 “回侯爷的话，没有圣旨，鸣翠司那边咱们又说不上话，所以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奴才打听到一个消息，皇帝寿宴上送给皇上的那个天山道人被杀了。” “难道是天山道人给皇上下毒？不可能呀，按道理说如果二皇子真的如此做了，不可能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可能入二皇子府中打探消息？” 管家无力的摇摇头，鸣翠司调过去三分之二的人守着二皇子府，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蚊子恐怕都进不去。 “那总有送吃食的人吧？买通送吃食的人不行吗？” “老爷，恐怕这个方法也不行，鸣翠司似乎早就想到了我们会用这种方式，所以二皇子府中一切用度都是鸣翠司的人负责采买，其他人根本进不去。” 就在扈靖侯在府中急的团团转的时候，贵妃素衣脱簪的跪在皇帝寝殿外。 “皇上，墨儿不会有此心思，请皇上下旨彻查，还墨儿清白！” 贵妃跪在皇上寝殿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句话，她知道皇上肯定是醒了，否则任何人也没有胆子让鸣翠司做这种事情。 “让她滚进来！” 皇上依靠在床上，眼中的怒火随着贵妃一声声的叫喊声更甚了。 经过金宝公公通传，贵妃随着他进入皇上寝殿，还未说什么就跪在皇上窗前，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皇上，墨儿肯定不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恳请皇上下旨彻查此事，还墨儿一个清白！” 看着贵妃如此不识大体的模样，皇上气的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贵妃，你让朕下旨？你可知道给朕下药的正是你的好儿子进献的道人炼制的丹药。所有丹药都是那道人炼制好之后由金宝拿给朕的，你的意思是想给朕下毒的是金宝？” 皇上如此说，金宝只是站在一旁，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仿佛皇上口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贵妃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呀，要说这宫中有谁对皇上忠心耿耿，金宝公公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自己哪有命攀咬金宝？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墨儿也是皇上的儿子呀！臣妾相信墨儿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不会？我看你的儿子会的很，这个天山道人孤家寡人，而且是你儿子找来的人，你觉得会有谁能利用天山道人诬陷你儿子？ 怎么，你们扈靖侯府如此耐不住寂寞了？ 朕还好好活着呢，你们就迫不及待想要拥立新君？” 扈靖侯府的野心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难道不就是在利用这份野心平衡大皇子的势力吗？ 第109章 守拙 但对于帝王不正是如此吗，我可以利用你的小九九，但是如果你心中的小九九想要伤害到我的利益，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皇上，墨儿一向敬重您，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臣妾知道此事事关皇家脸面，但是容臣妾私心说一句，此事更关系到墨儿的性命呀！” 看着贵妃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皇上虽然有些心疼，但是崔城墨想要杀了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 “贵妃，朕以为你应该识大体。天山道士是崔城墨进献给朕的，太医院医正从他的丹药中检查出了毒药的成分，证明朕正是吃了丹药中毒后才昏迷不醒。难道你想说，有人想要嫁祸给老二吗？” 皇上盯着贵妃，作为上位者的威压从眼神中倾泄而出。 “可是贵妃，朕最开始就调查过天山道人，这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孤家寡人一个，你来告诉朕，若是你想找一个人嫁祸给你的敌人，你会选择这样一个人吗？而且他没有中毒的迹象。” 听到这话，贵妃再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力瘫坐在地上。 皇上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了，的确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找这样一个人来作为嫁祸者。 孤家寡人本身就意味着自己没有任何办法牵制威胁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毒药，但是现在看来他又没有中毒这唯一的办法也被堵死了。 如果想嫁祸的那个人用了更能诱惑人的条件，他可以随时倒戈，如果用这样一个人做嫁祸的事宜，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很可能在事情的一开始，就暴露了自己。 “所以，你认为有可能吗？” 没有可能，贵妃心中已然明了，中毒的结论是太医院院正得出的，医正一直是皇上的近臣，只负责调理皇上一人的身体，没有任何人能调遣他。 如果说皇上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内最相信的人，除了金宝就是太医院医正了。 毕竟医师除了会用药救人，还能会用毒杀人，凭借医正的医术，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察觉的。 “朕现在只是圈禁，如果你还不是好歹，朕可以杀了他，毕竟想给自己父皇下毒的皇子，就算是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更何况你不要忘记，前不久老二利用户部建立的官炮房敛财，倒是京城多人死伤，如果不是朕将他保下来，你早就没有儿子了。” “臣妾谢主隆恩。” 贵妃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皇上只是圈禁，并没有下令抹杀，自己还有机会。 没关系，只要所有的皇子都死了，皇帝老了，只要能继位的皇子就剩下自己儿子一个人，那就算是圈禁，将来的皇帝也只能是他，自己的儿子。 贵妃回去之后，整日将自己关在宫中抄写佛经，除此之外在不过问任何事情，每日也只是向皇后请安才会踏出宫殿，剩下的时间，就将自己关在宫内。 知道贵妃的动作，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虽然皇后偶尔会出言讽刺，但贵妃再也不如往昔一般针锋相对，反而是一味点头默认，老实的根本不像以前那个人。 这样的情况皇上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几次出手教训皇后让他收敛一些。 所以虽然宫中都在传，二皇子不知道因为何事惹怒皇帝陛下，但是皇上对贵妃的情谊还是有的，对这个皇子也是很满意的。 只有几个权力中心的人看明白了，皇上朝堂和后宫都出现了失衡的现象，这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朝堂内因为二皇子无法上朝，一时间，几乎朝中大半朝臣转而支持大皇子，这段时间，大皇子在朝堂也算是风头无量。 为了平衡自己的朝局，原本就允许上朝的三皇子就在这个时候被皇上封为亲王，主管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个部门，并特意设立三法司，将此三个部门合并。 接连而出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难道皇上真的要放弃二皇子了？ “老爷，贵妃娘娘托人传来消息，想问问老爷对如今朝局的看法。” 扈靖侯夫人到底是女眷，所以就算现在贵妃不会出宫，过去探视一次自己的妹妹也是说的过去的，所以皇上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想办法传消息进宫，这段时间，不论朝堂如何，后宫如何，只要贵妃还是贵妃，二皇子还是二皇子，我们就有最后一拼的可能性。” “那，老爷，现在皇上扶持三皇子，还将其封为亲王究竟是何意？” 扈靖侯也知道扶持三皇子并不会让贵妃产生如此大的危机感，只有这道封亲王的圣旨才会。 “三皇子母族不显，母亲只是宫中浣衣局的宫女，这么多年都是在宫人的欺压中苟延残喘得以长大，所以如果三皇子只是三皇子，那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听从三皇子的。 只有将其封为亲王，冠以皇子中最尊贵的身份，那些势利眼的老臣才会甘心跟从，这是皇上准备开始新的朝局了。” “那皇上岂不是要放弃二皇子，老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扈靖侯府该何去何从呀？” 多年，扈靖侯府利用二皇子和宫中贵妃的势力才登上了另一个台阶，现在身后的靠山就这样轰塌了，扈靖侯府就变成了最尴尬的存在。 想了好半晌，扈靖侯夫人才小心翼翼开口试探道： “老爷，我们是不是可以转而支持三皇子？这样就算势力不如以前，但是起码扈靖侯府荣耀依旧。” “胡闹，妇人之见！” 扈靖侯愤怒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上，愚蠢妇人，目光短浅。 “争夺皇位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做墙头草，二皇子只是一时受困，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抛弃二皇子，转而投靠其他势力，你能保证二皇子永远都不会起复？” 在扈靖侯冰冷的眼光中，扈靖侯夫人只觉得周身冰凉，自己何尝不知道，但是谁能保证他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第110章 下一个 想着自己孩子以后将面临的情况，就算自己自己心存惧意，但是还是强忍着将心中的顾虑说出口。 “老爷，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明白？ 可是你能保证二皇子就一定可以起复吗？如果不行呢？ 如果将来的皇帝之位是大皇子坐呢？ 那我们扈靖侯府将面临什么情况，老爷可想过？” 说自己冷漠也好，无情也罢，自己不过是个母亲，首要打算就是自己的孩子，任何人都不能伤害自己的孩子，否则就算是拼上自己这条命，她也不会让那个人得逞。 “所以你的想法就是让我们转而支持三皇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家的意思？” 扈靖侯冷冷的看着对方，这种冰冷的眼神，好像一眼能望进对方灵魂深处。 “我母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老爷我必须为我的孩子考虑！” 扈靖侯看着自己的夫人，这么多年她是个合格的夫人，也是个合格的母亲。 “夫人，我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要知道，现在二皇子只是圈禁，宫中的贵妃却没有得到任何处罚，皇上这么做也是因为怕自己处置重了，以后后悔。” 扈靖侯边说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扈靖侯夫人知道，这是自家老爷思考时的小习惯。 “所以，老爷才认为二皇子以后定能起复？” 扈靖侯的话仿佛是一束光，照亮了黑暗而迷茫的前路。 “我不知道，我也在赌，但是我们不得不赌这一局，夫人你知道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的母家却不发一言吗？” 扈靖侯夫人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从前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自己当初嫁给扈靖侯府的小侯爷算是自己高攀了。 所以这么多年，不论扈靖侯府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母家一般都不会多言，只是遵从而已。 “当初你的母家因为我扈靖侯府的势力选择联姻，那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就像我扈靖侯府早已和二皇子绑在一起，就算现在我想支持三皇子，你以为三皇子会真的相信我吗？ 你可别忘了，当初那件事，三皇子真的可以不介意吗？” 听到自己丈夫的话，扈靖侯夫人心中一凉，对呀，扈靖侯府不是一般依附的官员，这种姻亲血脉永远不可能割断。 “我们只有一种情况可以投靠三皇子且能够得到对方的信任，那就是二皇子和贵妃都不在了，而且他们两人必须是死在大皇子一脉的手中。记住，只有血海深仇的人才能结成坚实的利益联盟。”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们只能被动等待？” 扈靖侯夫人到底是心有不甘，被动等待的滋味可不好受，而且自己的一双儿女真的能够忍受等待时别人的冷眼和奚落吗？ 他们一出生都是站在权利顶端的人，从小就享受着别人的追捧和奉承。 “不，我们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你放心我和贵妃娘娘的意思一样，不过这段时间要辛苦夫人，拘着这两个孩子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他们出门接受别人的冷嘲热讽。” “父亲，母亲，身为扈靖侯府的孩子，自当与扈靖侯府共进退，你们不用担心，我跟弟弟都知道现在的情况，这段时间我们不出去就是了，但是请父亲母亲相信，我和弟弟都不是懦弱的人。” 两个孩子的突然闯入让在书房密谈的夫妻二人心中一惊，但是听到孩子们的话，心中也觉得倍感欣慰。 “你们都长大了，夫人谢谢你，将两个孩子教导的很好。我和你们母亲自然是相信你们的，但是你们也要体谅为人父母的心情，如果看到自己的孩子面临那样的情况，我们也会心疼的。” 看着自己一双懂事的儿女，扈靖侯觉得这么多年夫人辛苦了，将她们教导的很好。 “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将来不论荣辱，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绝对可以。” “好，这段时间我们扈靖侯府闭门谢客，暂避锋芒，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平阳侯府内，琉璃正向顾兰溪汇报最近这段时间外面发生的事情。 “小姐，天山道人已经被皇上下令杀了。” 听到琉璃的话，虽然这是早就料到的局面。 但是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即便这么多年自己的心已经很冷了，但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仍避免不了心中一阵难过。 如果父母还在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应该会对自己很失望吧。 愣神的片刻，顾兰溪手一顿，一个墨点就这样出现在已经写了一半的心经上。 顾兰溪什么也没说，只是淡然的放下手中的笔，将已经废了的心经扔到地上。 “小姐，别这样，我们都知道，这条路上难免有所损伤。而且我们之前也查证了，这个天山道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冒认小姐当年的事情，祸害了不少姑娘。小姐这么做也算是为民除害。” “琉璃，所有的为民除害不过是自我心中的安慰，你不必这么说，从我们之前获得的消息看来，天山道人虽然祸害了不少姑娘，但是罪不致死，是我，是我算计、利用他，才让他丧命的。” “小姐，现在不是忧伤的时刻。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琉璃，你说的对，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完成，我知道自己的路在什么地方，哪怕要献上更多人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大不了以后我这条命赔给他们就是了。” 琉璃知道现在不论自己说什么，小姐都是听不进去的，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但是她现在要做的却是最残忍的事。 这让小姐如何能够接受？ “接下来我们应该对付大皇子了。” “难道二皇子我们就不处理了吗？” “没关系，大皇子殒命的那天，也是二皇子的忌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鸣翠司的实际掌控权放在肖左使手中，到时候只要鸣翠司不出手，我们就有八成胜算。” 第111章 闹市纵马 “让开，让开，都给小爷让开！” 随着二皇子被圈禁，扈靖侯和贵妃集体闭门不出，暂避锋芒，大皇子一脉的人可谓是嚣张至极。 安国公府小公爷接连三天在京都闹市纵马，惊扰很多百姓，一时间京兆府尹头疼不已，进退两难。 “弟弟，其实今天你可以不用陪我的，我就是出来买两本书，很快就回去了。” 带着长围帽的女子柔柔开口，这段时间自己和弟弟还有母亲除必要绝对不出门，如果不是今天迫不得已，自己也会出来的。 “没事，我陪着姐姐出来，就当透透气，这段时间天天待在家里也很无聊，而且明年我就要参加科举了，虽然可以走荫封，但是父亲和我自己的意思还是想下场试试。” “你能如此想是最好的，母亲曾经说过，很多大家族慢慢衰败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子孙都忘记了读书的重要性，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科举，这是一条很不一样的道路。” “姐姐，如果你不是女子或者女子也能参加科举，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比我强很多。” “就你嘴甜，怪不得母亲从来不担心你的婚事，就凭你这张嘴也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会上当。” “姐，你怎么这么说我？你弟弟是这样的人吗？” 看着弟弟撅起的嘴还有不满的语气，女子只能笑着摸摸对方的脑袋。 “好了，好了，姐姐错了，原谅姐姐好不好？”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 安霜致没想到自己已经高声呵斥了，但是前面仍旧有两个人像是没听到一样，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来不及拉住缰绳了。 “文翰！” 伴随着女生的高声叫喊，男生被疾驰的马匹撞翻在地。 虽然安霜致已经竭尽所能拉紧缰绳，但是仍旧能躲过去，马匹的后腿结结实实的踩在了男生的腿上。 “啊！” 一声惨叫过后，男生紧紧抱着自己的腿，脸色已经惨白。 “文翰，文翰，你怎么样？找大夫，快找大夫呀！” 女子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掀起的长围帽露出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我们扈靖侯府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 本来安霜致看到自己的马匹伤人，心中多少还有些忐忑，但是当他听到对方居然是扈靖侯府的人的时候，脸上尽是不屑的神色。 “就你们扈靖侯府的人也敢说出这种话，你们主子都被圈禁起来了，现在你们扈靖侯府谁看到不是能踩两脚？不怕告诉你，小爷我安国公府安霜致，你大可以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二皇子的狗，还能怎样？” 扈映楠此时心中全是对弟弟的担心，所以此时的她也没有心思跟安霜致周旋。 扈文翰被几个人抬着送到了扈靖侯府中，很快小厮便拿着扈靖侯府的名帖到太医院，请太医为其医治， 一下午的时间扈靖侯府进进出出，已经来了四位太医了。 “大人，我小儿子究竟怎么样了？” “夫人，小侯爷的腿，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小侯爷动，要在床上好好养着，千万不能动，否则就废了，但是具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们也不好说，最坏的情况就是废了，好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出现跛脚的情况，不过如果将养的好，也有可能看不太出来。” “什么？” 扈靖侯夫人愣在原地，一个跛脚的侯爷将来如何继承侯府的爵位，扈靖侯府统领军队，一个跛脚的将军就算智商在厉害也不会有人信服的。 “映楠，送太医。” “是。” 说完，扈映楠带着太医离开。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扈靖侯夫人第一次做了一个与老爷完全相反的决定。 “叫上四个人抬着小侯爷，我们进宫告御状！” 正阳门是进入皇宫的第一道门，也是皇宫防御力最强的一道门，禁军与鸣翠司在此都设有监察看管的人。 扈靖侯夫人此时正带着四个下人和自己那个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儿子跪在正阳门前。 “夫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出对方身上的一品诰命夫人服饰，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能身着一品诰命服的人，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己本身就得罪不起。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恐怕赔上自己全家人的性命都不够的。 “臣服扈靖侯夫人，状告安国公府小公子闹市纵马伤我儿性命。” 一听是当前最强的两个家族，上前询问的人也不敢在耽搁，连忙跟小队长说明情况。 “什么？这究竟什么事儿呀？” 虽然头疼，但是眼下这个情况自己又不能知情不报，只能一边让手下的人安抚扈靖侯夫人，一边让另外的人赶忙一层一层往宫中传递消息。 当士兵来到上书房的那一刻，安国公和扈靖侯两位都在，正好方便自己汇报这个消息。 “怎么了？” 皇上看都没看那个人一眼，但还是先行礼问安后将扈靖侯夫人此时正跪在正阳门前状告安国公小公子的事儿说出来。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所有人都震惊了，扈靖侯晃了晃，自己已经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的冲击。 他当然知道就算是最好的情况，自己的儿子也已经成了跛脚，将来再也没有可能完全继承扈靖侯府的势力，以后的扈靖侯府只能是有名无实。 好个安国公府，好个安霜致，居然用这种方式毁了扈靖侯府，毁了二皇子身后所有的势力。 “扈靖侯你是苦主，这事儿你怎么看？” “回皇上，臣下了早朝就在上书房，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臣至今还不得知，但是臣相信臣的夫人绝不是无事生非之人。” “传进来吧，金宝传太医，让医正过来给小侯爷诊治。” 皇上头疼的看着安国公，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按耐不住，如果扈靖侯府的那个小子因为这事儿真的不行了，那自己恐怕是要放弃老二了。 第112章 落下残疾 不一会儿，扈靖侯夫人就带着躺着的扈文翰进来了。 当扈靖侯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该死的安国公府，我扈靖侯府与你势不两立。 “老爷！” 看到自家老爷这个样子，扈靖侯夫人再也顾不得殿前失仪，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两步上前扶住踉跄倒地的扈靖侯。 “求皇上为小儿做主。” 扈靖侯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也没想到扈文翰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看来这次不好好打压一下安国公府不行了，一来现在自己还不想动扈靖侯府，二来也不能让安国公府太过于强大，否则一旦发展到自己无法限制的地步，将威胁帝位。 “扈靖侯不必如此，既然这件事儿到朕的面前了，朕就不能坐视不理，显然医正为你儿子诊治一下吧。” “多谢皇上。” 安国公看到扈文翰的时候，心中一惊，自己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孽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扈靖侯和夫人同时让开了，看着医正的双眼带着强烈的希望，如果医正都不能医治好扈文翰的腿，那唯一的希望就是神医谷了。 可是神医谷在传说中的地方，一般人都找不到，难道要终其一生寻找那个神秘之所吗？ 一时间大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医正身上，刚刚在来的路上金宝公公已经将所有事情告知自己了，此刻医正也只能屏气凝神做好自己的事情。 大殿内静的出奇，这一瞬好像所有的风声、落叶声都能听的清楚，每个人的心跳声更是浩大。 还好医正并未让大家等的太久，诊治完成之后，医正工工整整的跪在皇上面前，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给他们希望。 “回皇上，臣刚刚查看了小侯爷的腿，正如各位太医所说，小侯爷的腿被马踩踏严重，双腿腿骨已经断裂，为今之计只能静养，稍有不慎可能终生残疾，就算最好的情况，小侯爷也会出现跛脚。” “医正，连您也没有办法吗？” “侯爷，因为伤势过于严重，腿骨的齐齐断裂已经没办法修复，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小侯爷好全的事情只有神医谷了。” “神医谷在什么地方？” 只要能够医治好扈文翰的腿，那还有救，不论神医谷在什么地方，扈靖侯发誓，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到它。 “回皇上，无人知晓。神医谷只存在于传说中，之所以会被大家知道，是因为每年都有神医谷在外历练的弟子，才将神医谷的威名传到了大路上。可以说能被神医谷救治完全看的是运气。” 说完，医正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是给人希望后又将希望破灭，可是自己只是个太医，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后面的事情就由皇上自行定夺了。 “好，医正辛苦了，退下吧。” 待医正离开之后，殿内只剩下五人的时候，皇上首先缓缓开口了。 “金宝，去吩咐鸣翠司司主，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找到神医谷。这是真的命令！” “诺。” 说完，金宝就转身出去了，接下来皇上要说的话，肯定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否则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传话，既然如此，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 “扈靖侯，夫人，二位可以放心，在寻找神医谷的这段时间内，朕会让太医院的人轮流守在扈靖侯府照料文翰的伤势的。” “多谢皇上，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皇上允许，臣想派自己的亲信也四处寻找一下神医谷的下落。” 二人听到皇上的话，知道现在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安国公，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你的小儿子做的，怎么也要给扈靖侯夫妇一个交代，闹市纵马，按望国例律杖责一百，压入天牢，最后怎么判还是要看扈文翰的情况。” 看来皇上想要挑起扈靖侯府和安国公府之间的矛盾，但是又要竭力平衡这种状态，如果扈文翰最后真的治不好，那看来安霜致的结果也不会太好。 顾兰溪跪在佛前双手轻轻拨动念珠，琉璃恭敬跪在身后将殿内发生的事情一一报告给她。 “想知道神医谷的位置？琉璃，给所有在外历练的弟子传信，这段时间全部回神医谷，一个人都不允许外出，直到这件事情成为定局。” “小姐，我们真的不管扈文翰了吗？奴婢觉得扈小侯爷是个很好的人。” “琉璃，你太单纯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神医谷出手也没有办法挽救扈靖侯的腿呢？” 顾兰溪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自己想要挑起安国公和扈靖侯之间的矛盾，但是自己也不想用这种方式。 扈文翰是少有的纨绔子弟中自己能看的上的，不得不说扈靖侯夫人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可谓是尽心尽力。 “小姐，我不明白。” “如果神医谷也治不好扈文翰的腿，砸的不仅仅是神医谷的招牌，最后恐怕还要承受望帝和扈靖侯的怒火，你要知道神医谷再厉害。 他们也只是医生，如果他们派出军队，你觉得神医谷还有抵抗的能力吗？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给神医谷带来灭顶之灾，你要知道当年如果不是神医谷，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没有我的存在了。 我不能如此自私。” 听到顾兰溪的话，琉璃沉默了，自己在神医谷待了一年的时间，虽然只是贴身照顾小姐，但是自己早就将神医谷当成家了。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让好不容易找到的家再次覆灭。 “琉璃，我们也只是选择了保全自己而已，当年忠勇侯府和长鸣军就是不知道保全自己，否则现在他们也不会永远的离开我们。” 知道这些是小姐心中永远的痛，她现在只是选择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 “知道了，小姐，我马上去给所有在外历练的神医谷弟子传信，让他们马上回去，神医谷封闭，直至事情结束。” “琉璃，记住一句话，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论你是帮忙者，还是寻求帮忙的人。” 第113章 皇帝的思量 顾兰溪的话让琉璃心头一震，怪不得小姐这么多年从不主动寻求帮助，不论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完成。 “我会记住的。” 琉璃的态度更加恭敬了，这么多年很多道理都是小姐教给自己的，虽然有些自己不能理解，但是自己知道，小姐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 “不，记住不够，琉璃你要永远刻在你的骨髓里，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句话吗？” “不知道，说实话，难道我们不应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应该帮助的人吗？” 这么多年了，看到了这么多的尔虞我诈，琉璃还能保持如此单纯的心性，自己都觉得很难得，如果可以，自己希望她可以一直如此。 “琉璃，作为帮助别人的人，你怎么能保证你帮助的人是应该帮助的？人都会因为眼中的利益、心中的坚持、脚下的立场而变成你的敌人，所以也许今天你亲手救下的人，就是明天推你入地狱的人，就像当年的忠勇侯府。” 这个秘密除了忠勇侯府和当今的皇上，如今在高位的官员知道的也没有几个吧。 “当年现在的殿下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遭遇过一次极致的暗杀，忠勇侯府派出了我父亲身边近身死士二十五人，死二十三人，重伤两人，最后两人也不治身亡。 这样才保全现在的殿下，可是，最后忠勇侯府和十万长鸣军全部死于皇上的阴谋中。”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琉璃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是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再说如果你是求助的人，如果遇到了灭族之祸，你求人帮忙却遭遇拒绝，你心中的恨意会让你迷失的。” 听到顾兰溪这么说，琉璃才明白，正因为这些都是小姐亲身经历，她不想看着自己有一天走上她的老路，所以从现在就开始教导自己。 “多谢小姐，琉璃记住了。” 看着琉璃郑重的眼神，顾兰溪点点头，希望自己教他的这些她永远都用不到。 从上书房离开之后，扈靖侯夫妇带着自己的儿子直接回到府中，安置好之后，两人就进了书房，只吩咐女儿好好照顾弟弟后，就命人将书房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 “老爷，怎么办？看来皇上是不打算处置安国公府的那个小畜生。” 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如此愤怒，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就是他们的底线。 “看皇上今天的态度，明显是两边都不想得罪，暂时先把安霜致关起来，然后看着我们儿子的结果再做决定，最后就算是要了安霜致的命也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交代。 最后成功挑起两个最大势力的家族之间的矛盾，用这种方式将我们两个家族的势力削弱。皇上这是想做什么？” 一时间，扈靖侯竟有些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听老爷这么说，扈靖侯夫人心念一动，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难道皇上想扶持的皇子不是大皇子与二皇子中的一人？难道是老三？” “不可能，三皇子的生母不过是浣衣局的一名洗衣宫女，还是最下等的那个，他的存在就是皇上的一个污点，这么多年时时刻刻提醒皇上，如果不是入了官牒说不定皇上早就弄死他了。” 不是扈靖侯看不起这三皇子，实在是因为他的畜生太过低贱。 “难道是老四？” “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皇上对自己的身体这么自信？” 皇上到底是年老了，如果迟迟不立太子，朝中百官也不安心，毕竟这个年纪的人，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意外。 “这样，我记得夫人母家安排了几个表面上不属于任何势力，但其实是依附你们的御史，是不是？” “老爷是想......” “你传我消息，明日让他们向皇帝进言，早立太子，稳定百官之心。” “的确，皇上如今这个年纪按道理说，早应该立太子了，这个时候御史放在明面上来说也是合情合理。好，我这就去办，还有安国公府那边我们就不动了吗？老爷，你看看文翰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 想到儿子如今的样子，扈靖侯夫人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哎，夫人莫哭。” 扈靖侯将夫人揽入怀中柔声安慰。 “夫人并不是我不想，只是现在不能，我们还没看清楚皇上的意思，那安霜致固然嚣张跋扈，但是皇上今天的态度也着实可疑，如果这些都是皇上的手笔，我们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了。夫人放心，儿子的仇我不会不管的。” 知道自己丈夫的态度，扈靖侯夫人心定了许多，更何况老爷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这其中真的有皇上的手笔，那扈靖侯府恐怕要承受灭顶之灾了。 “好，老爷，我相信你，我愿意等，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文翰报仇的。” 这两天好事频传，顾兰溪也心情大好的来了一趟琴瑟楼，进入蓝溪阁的时候就看到韩鸣熙也坐在里面喝茶。 “熙哥哥，好久不见了。” “是呀，想想怎么也快一个月了，你这个丫头，也不说来找我玩。” “熙哥哥，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份敏感，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如果你会武功，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在平阳侯府半夜私会。” 顾兰溪的话刚出口，韩鸣熙就被茶突然呛了一口，咳嗽声便忍不住的接连响了起来。 “兰溪，你是个姑娘，居然还如此口无遮拦，要是让别人听了，还不知道会升起什么波澜。” “熙哥哥，你还是如此严肃，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顾兰溪说着就坐到韩鸣熙对面，悠闲的拿起他面前的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清茶，悠哉哉的喝了起来。 “扈靖侯和安国公两位公子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怎么样，下一步是不是要让安国公这位小公子去阎王殿走一遭了？” 本以为顾兰溪会答应，谁知她却摇了摇头，这丫头倒是转性了，这次居然肯放过安国公府。 第114章 各有喜忧 看到众人的疑惑，顾兰溪主动开口解释道： “此次事情虽然是我利用了安霜致嚣张跋扈的性子，再加上最近二皇子被圈禁府中的便利，最后得到了这个结果。 但是今天据我们探听的消息，皇上只是缉拿扣押了安霜致，并未做任何处置。” “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居然连个处罚都没有？” 墨竹忍不住惊呼出来，这么大的事儿，又是板上钉钉的，按道理说无论如何皇上都要处罚安霜致呀，这样才能给扈靖侯夫妇一个交代。 “难道他们就这么算了吗？” “不，也不是说，一个处罚都没有，不过是按了个闹市纵马的罪名，依照国家律法打了板子，关起来了，除此之外别无任何惩罚。” 顾兰溪平淡的说着这一切，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了，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也是格外的波澜不惊。 “那小姐需要澜珊姐那边出手吗？” 墨竹恨的牙痒痒的，这么嚣张跋扈的人，还不知道之前捅出多大的篓子呢，皇上如此包庇，现在就让风霜阁杀了他，就是为民除害。 “不需要，至少现在不需要，你们记住，绝对不能让这位安小公子出事。这么敏感的时候，如果安小公子一旦出事，那势必会让两位权贵嗅到不对劲的味道。 到时候若大皇子和二皇子听从他们的劝告联起手来，到时候我们就更难对付了。 现在我们就是要混淆视听，让当今最顶尖的两位权贵对立。” “小姐心中是有什么疑惑吗？” 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自己还很少看到她如此犹疑的样子。 “现在安霜染闹市纵马踩断扈文翰的双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皇上虽然打了板子，但这只是皇上给扈靖侯府的态度，表明自己绝对不会偏私安国公府。 但是皇上只将人关押起来，就是不想现在处置，一旦处置过重，安国公府必然心中怀恨，而且很多人会觉得皇上在打压安国公府。 但是如果处置请了，依照现在二皇子一派的情形来看，所有人势必会觉得皇上要废了二皇子。 如此朝中势力必然失衡，这是皇上不想看到的局面，他现在一定会按下此时，看着扈文翰的伤情慢慢处置。 然后再大力培植三皇子，利用他形成新的局面，以抗衡大皇子一派的势力。” “看来，我是不是要恭喜丫头就快要得偿所愿了？” 韩鸣熙笑眯眯的看着顾兰溪，眼中尽是对女子的赞赏，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能达成一半了，若换成别人，早就喜形于色了。 可反观顾兰溪，还能如此面色如常，喜怒不形于色，当真是厉害，看来这么多年心性早已磨砺坚韧如铁。 “熙哥哥，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扶持三皇子上位，而是要为我忠勇侯府洗清身上的污名，所以现在勉强算是走了一半吧。” 顾兰溪淡定的喝茶，这么多年自己都等了，虽然从前自己也曾焦急不已，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知此事十分不易，慢慢也就磨平了心性，不着急了。 父亲曾经教育过自己，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急不得，急不得。 “好，那我这就给澜珊姐传信，此事我们就按兵不动，让扈靖侯和安国公狗咬狗。” “不一定，安国公未必能看清，但是扈靖侯那只老狐狸恐怕已经有了猜测，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不要管，且看他们怎么发展就好。” 话虽这么说，但是看着顾兰溪脸上笃定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做了什么，一定会将事情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对了，小姐还有一事，神医谷那边传来消息，所有神医谷弟子已经全数回到谷中，老谷主说了直到小姐这边的事情了解给他传信之后神医谷弟子才会下山游历，否则任凭这世界上任何人有什么本事，都找不到神医谷的所在之地。” “好，既然师傅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京城的事，我们可以完全不用理会了。” “看来扈靖侯小侯爷这条腿兰溪是定要留下了。”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没要他的命已经很给扈靖侯府面子了。” 顾兰溪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好像自己很大度的样子，殊不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点在顾兰溪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顾兰溪和韩鸣熙两人在琴瑟楼悠闲喝茶的时候，安国公府却是乱作一团。 先前鸣翠司的人平跑到安国公府拿人，虽然没有圣旨，但是鸣翠司司主亲自来拿人，安国公府任何人也不敢阻拦，只能任由小儿子被他们绑了带走。 安国公夫人只能在国公府门口徘徊，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回来，顾不得将他迎进府中就将儿子的事情尽数告知。 “老爷，到底是因为什么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冲进来就是拿人，我们也不敢随意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致儿被他们带走。” 看着夫人焦急的样子，安国公也只能怒其不争。 “我早就说让你看好儿子，看好儿子，好好教育，你看看人家扈靖侯府的小公子，知书达理，从来都不仗势欺人，可是你在看看那个逆子，现在好了，惹出事儿来了，我也无能为力了。” 经此一事，安国公仿佛老了十岁，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安国公府的小世子。 若是扈文翰真的瘫在床上了，哪个逆子恐怕这次得拿命来还了。 “老爷现在不是埋怨我的时候，总得想个法子将儿子救出来呀！” 安国公夫人也顾不得对老爷的埋怨有所不满了，现在她心中最惦念的事儿就是儿子的性命。 只要能将儿子救出来，就算多埋怨几句又能怎样？ “你儿子这次惹出的事儿是大事儿，现在恐怕连我都没有办法将他救出来，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安国公这么说，安国公夫人脸色被吓得惨白，要知道如今安国公府在这望国的位置，可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连自家老爷都没办法的事儿，究竟得多大呀！ 第115章 事情真相 “老爷先别急着埋怨我了，到底是多大的事儿，怎么了见您都没有办法？” “你那个儿子，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了，我怎么办？补天吗？你儿子今天闹市纵马，把扈靖侯府的小侯爷双腿踩断了！” “什么？怎么可能？” “别说什么冤枉不冤枉的，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好多人都看到了，赖不得。” 听到安国公的话，安国公夫人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只剩无声哭泣了。 安国公夫人在安国公府大门口一直哭闹的样子引得来往之人纷纷侧目。 看到她如此丢人的样子，安国公无奈只能叫侍女强行将其掺入府中，免得再有什么消息传入皇上耳朵，到时候自己可真的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让你好好管束，可是你呢？天天跟我说孩子还小，孩子还小，不是故意的，现在弄出事儿了，你只知道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就知道埋怨我，你呢？你不想想办法救儿子，现在埋怨我有什么用？” “你让我救？我有什么办法？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旨意是皇上亲自下的，人是鸣翠司拿的，你让我怎么办？劫天牢吗？” 此时安国公也是心烦意乱，没想到当年自己把这儿子送到天麓山学院就是为了好好管束自己这个儿子，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是这个仗势欺人的样子？ “那依照老爷的意思，霜致岂不是没救了？” “你以为呢？就算皇上想放过那个小畜生，你觉得扈靖侯府的人会罢休吗？你别忘了，你儿子弄断的可是人家扈靖侯府小侯爷的腿。要知道，这小侯爷的名声可比这畜生的好太多了。” “来人，去把这两年一直跟在世子身边伺候的人叫来，我有话要问。” 很快下人便将安霜致身边一直贴身伺候的两个小厮带来了。 “我且问你少爷这么多年在天麓山学院情况如何？” 听安国公这么问，跪在下首瑟瑟发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只能咬牙回复： “回国公爷，小的不知呀。” “不知，你们告诉我不知，这么多年都是你们一直跟在少爷身边的，现在你们却告诉我不知？我要你们有何用？给我如实回答，在不说，你们家人的性命如何本国公爷可就不能保证了！”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的，小的，少爷，少爷曾说，如果我俩回来敢跟老爷和夫人说半句，我们家人性命不保呀！” 听了这话，安国公更加气愤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现在连身边的人都学会威胁了，果然是厉害了，翅膀硬了！” 说完后，安国公不等夫人有任何反应，转头对着下首跪着的两个人安抚道： “你们不必害怕，有什么就说，我就不相信了，我这个老子还治不了他这个小子。” 听安国公这么说，两个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反正说不说自己家人的命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而且安国公说的有道理，如果现在两人不说，家人性命一时三刻马上就没了。 要是现在说了，以后就算世子回来了，他也不能对自己和家人如何了。 大不了，说完这些要了身契，带着家人一走了之就是了。 想到这儿，两个人咬咬牙，最后还是决定将所有事情都说了。 “回国公爷，其实少爷这么多年在天麓山学院根本不是去学习的，这么多年少爷仗着国公府的威势一直都欺压同学，天麓山学院的老师对其苦不堪言。” “是呀，当时少爷刚去不到半年，天麓山学院的老师就将其劝退，但是少爷又怕回来之后被老爷责罚，所以一直待在天麓山学院山脚下的镇子里，一直到前些日子接到老爷的信，方才返回。” “什么？” 安国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么多年自己这个儿子，远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仗势欺人，纵情玩乐，现在几乎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蠢货。 听到这话安国公瘫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 “我记得当初送那个逆子到天麓山学院的时候，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会派人看着他的，你派去看着他的人呢？” 安国公夫人肠子都悔青了，可是现在老爷既然已经问了，她就不能不回答了。 “当初妾身的确是派人看着他，可是才三个月的时间，儿子就写信过来说，书院不让带那么多伺候的人，我看儿子在书院平时也没有机会出门，所以就让人回来了。” 安国公夫人几乎是微微颤颤的说完了这些话，真的是当初一步错，如今步步错，要是当初看着那个混蛋小子的人没有被自己扯回来，则呢么会有如今的事情？ 她几乎能想到当自己这些话说出来之后，老爷的怒火。 “糊涂，糊涂呀！你，要是不允许有那么多伺候的人，你将伺候的人叫回来就是了，怎么能将看管的人叫回来？ 他是去读书的，不是去享福的！带那么多伺候的人是去干什么？” 怒火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是到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语气平淡的甚至不像是听到了如此让人生气的消息。 “老人说，慈母多败儿，我现在算是看到了，我安国公府今日所有的一切皆由你一手成就，如果以后霜致无碍也就罢了，要是以后皇上下令判死刑，那你只能得我一纸休书。” “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爷不要休了我。” 安国公夫人是真的害怕了，她紧紧抱住对方的大腿，不住声的哭求。 “我当年真的是娶了你这个祸害，如若不是如此，我安国公府何至于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不用跟我说那么多，从今以后你就在后院，无事不得外出，管家也不用了，府中对牌，马上交给我。再让你管下去，我安国公府离覆灭真的不远了。” 安国公夫人听闻此言后，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出来。 第116章 还有人活着 安国公第一次出现了如此茫然的情绪，现在应该去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应该找谁，自己一点头绪也没有。 就在安国公府乱做一团的时候，自己身边的近身侍卫却在这个时候找到安国公，说出了一个让他更加惊慌的消息。 “国公爷，我们的人得到消息，据说当初的长鸣军逃犯最近现身了。” “什么？” 安国公怎么都想不到，当年的事情居然还有人活了下来。 看着自己贴身侍卫在听到自己话的一瞬间，沉默无语的样子，安国公就知道，这个消息是一定是真的。 “蠢货，蠢货，一群蠢货，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居然还能办砸，我是不是应该称赞你们的愚蠢？” 两件事情加起来压在安国公肩上，这么多年自己怎么没发现，自己周围居然全是蠢货？ “告诉我，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 即便是面对安国公的暴怒，那名侍卫也没有开口说出当年的原因。 安国公不愿意再等待下去，随手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抵在对方脖子上，他就不相信，有什么消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可那名侍卫仍旧低着头不说话，一副任凭安国公处置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一旦暴露，我们所有人都会承受灭顶之灾。你是个聪明人，从小跟在我身边，对我忠心耿耿，当年事情的真相你也是知道的。” 安国公到底是心软，这么多年两人一起经历生死，早就将对方当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就算是夫妻也不会信任到这种程度，但是今天他用行动告诉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谎言罢了。 “你以为皇上知道这些之后不会将当年的涉事者全部除掉？你太天真了，当年忠勇侯府被害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多么上不得台面，皇上怎么可能让这么大的污点有被掀开的可能？” 到底是不忍心，安国公不得不将此中缘由意义解释清楚，这算是自己最后帮他一次了。 听到安国公的话，那名侍卫眼底出现了深深的恐惧，当年的事情知之者甚少，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提心吊胆的活着，就是为了能够将秘密隐瞒下去，好好的活着。 他从未想过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那么多兄弟陪着自己丧命。 “国公爷，微臣从未有过如此想法，我也没想过因为我的缘故会让兄弟们陪着我一起去死，当年的事情我可以如数告知国公爷，不论国公爷想如何处置我，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希望国公爷能收下留情，留下我保护了这么多年的人。” 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多少次出生入死，自己都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 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安国公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难道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抵不过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吗？ “行，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保全你想保全的人，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还要看你想保全的究竟是什么人，你明白吗？” 侍卫最后艰难的点点头，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也不能确定，只能听天由命了。 侍卫慢慢将事情的全部娓娓道来，这个时候安国公才知道，原来当年长鸣军中是有女子的。 那些女子作为斥候一直存在于长鸣军中，她们负责刺探消息，同时也能执行一些暗杀的行动，这些人平常都是女扮男装在军中，登记的身份都是家中父兄。 平时只有在行动的时候才会露出女子的身份，所以没有人知道。 后来是自己那名侍卫的兄长在一次行动中偶遇了一名长鸣军中的女子，两人见面后一见钟情，事后女子假死骗过忠勇侯。 而自己那名侍卫的兄长也借此机会与其成亲，后来两人一直在他们老家生活，当年长鸣军的事情自己是瞒着兄长和嫂子做的。 但是后来还是被嫂子知道了，也是因为有些女子散落在各个地方，所以等她们知道长鸣军的事情在返回望国后，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全国都在传说忠勇侯府勾结西秦叛国，最后被安国公带领的军队在上阳关处决。 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长鸣军斥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不相信的，之前自家嫂子也不相信，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所以只能按兵不动。 现在这么多斥候女子出现了，她们就开始调查当年忠勇侯府和长鸣军的事情。 后来嫂子留下一封信跟着那些女子离开了，自己在安国公的军队中任职，嫂子却是长鸣军的人，两人之间本来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现在还出现这样哥个在中间就更加为难了。 “倒也是个狠心的女子，居然为了长鸣军和忠勇侯府就做出抛夫弃子的事情，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还是让你哥哥另娶吧。” 虽然知道长鸣军中的女子对忠勇侯的忠诚度是前所未有的，但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她们居然会为了忠勇侯府做到如此程度。 “那现在这些女子的去向你知道吗？” “启禀国公爷，微臣不知，只是家兄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嫂子的下落，微臣得空的时候也帮着打听，所以才在前些天在京城周边一个小村子里发现了长鸣军旧部的消息。” “究竟是怎么回事？长鸣军已经被我们全部剿杀在上阳关，怎么还会有旧部？” “微臣不知，微臣虽然也乔装调查过这些人，但是这些人明显嘴很严，什么话都套不出来，如果不是微臣与其中一人有过一面之缘，根本认不出这些人就是当年的长鸣军旧部。” 安国公一直在思索他说的话，看来当初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一股残余势力并没有跟长鸣军的大部队待在一起，所以才没有赶上那些坑杀。 只是自己还需要谨慎调查，否则空口无凭，恐怕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第117章 决不走 很快，安国公便派出自己身边的亲信去调查这些女子的事情。 几乎是同一时间，墨澜珊的风霜阁就收到了消息，当她得知有人在调查风霜阁成员的时候，便冒险来到平阳侯府将事情报告给顾兰溪。 “因为什么引起的怀疑知道吗？” 墨澜珊咬咬牙，将自己知道全部如数告知。 “没想到当年还有这样一段缘分，我竟然不知道。不过还好，当年她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目前看来我还算安全，只是你们风霜阁......” 顾兰溪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墨澜珊已经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了。 风霜阁的大部分人都是由这支斥候小队组成的，这也是风霜阁的雏形。 “要不然你们都躲起来，避避风头吧，我不想你们当中任何人出事。” 既然现在安国公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只要肯用心查，一定会查出蛛丝马迹的，这点顾兰溪明白，掌管风霜阁这么多年的墨澜珊更加明白。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事情最关键的时候，如果风霜阁的人都隐退了，小姐岂不要孤立无援。 想了半晌后，墨澜珊还是做出了一个危险的决定。 “我们不走，小姐，我们绝对不走，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深思熟虑什么深思熟虑？刚刚想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深思熟虑。谁家深思熟虑是这样的，你害不害臊？” 知道墨澜珊做这个决定是为了自己着想，顾兰溪为了缓解压抑的氛围，故作轻松的打趣道。 “小姐，这真的是我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我知道这个决定很大胆，很疯狂。” 墨澜珊咬咬牙，还是坚持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相信小姐听了之后一定会支持并认同自己的。 “我也知道，我这个决定无异于是将我们所有人都暴露在危险之中，但是小姐，如果风霜阁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消失了，那岂不是明摆着告眼安国公我们就是当年长鸣军的人吗？” 顾兰溪知道墨澜珊说的有道理，这些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何尝没有想过，但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只要让这些人躲进神医谷，也能保的一时三刻的平安。 “我知道小姐心里的打算，但是多地风霜阁集体消失，就算躲进神医谷，但是这么多人行动，难免会露出破绽，到时候说不定不仅我们的小命不保，还有可能暴露神医谷的位置。” “可是为了你们的性命，我不得不赌这一次。” 在顾兰溪心中还是人命更加重要，因为从小父亲看过太多的死亡，战场上两军交战刀剑无眼，今天死在你剑下的亡魂，可能就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地方，人命如草芥，可能就是看到了太多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对生命才会格外的尊重。 “不，小姐，这次你要听我们的，相信我们，首先我们就是做消息生意的，所以，不论安国公府有什么行动，我们相信我们都可以。 其次，我们没有办法现在离开，毕竟这样不仅会暴露我们也很有可能暴露神医谷的位置，这样我们之前的布置都功亏一篑了，我们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这个行动的败笔。” 看着墨澜珊如此坚定的样子，顾兰溪只能无奈点点头，但是告诉她们一定要小心，同时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一旦有任何消息她们必须在第一时间撤离，否则自己宁愿停止所有的行动，将当年的事情永远深埋地底也不会让任何人出事。 “澜珊，你记住你们是我现在存在于世间仅有的家人，我不能让我的家人受伤，我也不能在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了。” 墨澜珊点点头向顾兰溪保证，不论做什么事情一定会小心，以保全所有人性命为前提。 送走了墨澜珊后，顾兰溪马不停蹄的来到琴瑟楼，告诉墨竹不论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自己必须要见到韩鸣熙。 想了想，墨竹很快决定今天晚上琴瑟楼举行“菊花宴”，甚至不需要请帖，只是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并说明，只允许少数人进入。 既然今天晚上是菊花宴，所以每个参加菊花宴的人，必须做出一首与菊花相关的诗词，只要能入花魁施诗的眼，就可以获得参加的资格。 很快诗词就像是雪片一样被各家小厮以很快的速度送到了琴瑟楼。 反正只是个借口，几个人随意挑选了一些人，其中自然有王孙公子，也有官宦权贵，当然还有些清贫的学子，毕竟花魁的美名，人人都仰慕。 墨竹将选中的人员名单整理出来后高高悬挂于琴瑟楼外，让来往行人来往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 一时间，菊花宴成为人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菊花宴说要宣布下一任琴瑟楼的花魁人选，这种风流雅事自然是所有文人骚客争相参加的韵事。 如果今晚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够成为这位新人花魁的入幕之宾，哪怕只是闲聊片刻都能成为所有人争相邀请、注意的人。 “熙哥哥那边你们要确定他一定会过来，安国公这次会做什么事情，我们还不知道，而且我们这边不好调查，但是熙哥哥比我们要方便很多。” “小姐放心吧，事关姐妹的性命，我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 顾兰溪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的将剩余事情交给墨竹，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墨竹常做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墨竹，我现在休息一下，还想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处理。” 所有人的神经在这一刻都达到了紧绷的状态，毕竟这涉及数十名姐妹的性命，也关乎到她们接下来事情是否能够安全进行的关键一步。 顾兰溪一个人坐在房间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十年时间，自己没有一晚能安心的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次，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想着自己的行动每一步是否有漏洞。 第118章 年少时的纠结 晚上，琴瑟楼灯火通明，高朋满座，所有进来的人脸上都是得意的表情，毕竟今晚能进来的都是被承认有文采的人。 “小姐，所有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就在蓝溪阁，我会将小韩大人带上来，在别人面前不过是小韩大人在楼上包房观看今晚的表演，一切结束后，小姐直接从暗门离开就好了。” 看着墨竹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的面面俱到，顾兰溪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有一切准备就绪后，顾兰溪就在蓝溪阁内等着韩鸣熙的到来，外面已经人声鼎沸，但这些跟自己都没有关系。 知道韩鸣熙想要上来肯定还要一段时间，毕竟这次他们特意选了一些韩鸣熙熟识的朋友，借着这个机会也可以重新寒暄一下。 方便日后韩鸣熙再次找上他们打听消息，否则还要借助别的方式重新熟络。 等了很久才看到韩鸣熙姗姗来迟，知道今天这丫头肯定是有事儿找自己，否则平时绝不露面。 现在韩鸣熙才觉得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自己可以学武，是不是就能晚上趁着夜色翻墙而入，想想夜会佳人好像也很不错。 “就等了吧？” 韩鸣熙推门而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担心顾兰溪等久了不开心。 “熙哥哥还当我是当年不懂事儿的小孩子呢，本来今天就是我约的你，等一会儿又怎么了？难不成还会跟你闹脾气？” 顾兰溪笑嘻嘻的给韩鸣熙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对面。 “当初的小丫头转瞬间就长大成人了，现在不是还有些不适应吗？ 想想当初以为你是个男孩子，可是总会跟我闹脾气，我当时就在想这人可真小气，都是男人，动不动就生气，像个女孩子，谁知道，居然还真的是‘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说完，韩鸣熙一脸宠溺的看着顾兰溪，好像在说，如果早知道你是女孩子，当年不论怎么跟我闹脾气我都不会生气的。 “熙哥哥脾气很好，当年不论我怎么跟你生气，最后还是你过来哄我开心的。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把我当成女孩子对待了？” 顾兰溪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企图从对方脸上看到蛛丝马迹。 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韩鸣熙，谁知道当听到顾兰溪话的一瞬间，韩鸣熙脸上不仅出现了害羞还有不自在的神情，就像是被人戳穿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一样。 这倒是让顾兰溪大吃一惊，原来熙哥哥从小就喜欢自己，可那时所有人都应该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才对呀。 看着韩鸣熙的反应，不得不让顾兰溪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也就是这种可能让顾兰溪心下有些着急，但面上只能尽力不不表现出来。 “熙哥哥，你不会，不会喜欢男子吧？” 最后顾兰溪还是咬咬牙问了出来，如果韩鸣熙真的喜欢男子，那自己岂不是输给了自己？ 听到顾兰溪的问题，韩鸣熙无奈摇摇头，本以为这么多年这丫头会有些长进，可是这长进怎么在自己面前就一点没有呢？ 不过想想年少时的荒唐心思，的确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不过眼看这丫头误会自己了，还是早点解释比较好。 “丫头呀丫头，你熙哥哥这么多年的秘密恐怕都要被你挖个底儿掉了。” 听到韩鸣熙这么说，顾兰溪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当年我的确是心悦于你，哪个时候我的确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哎，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纠结，真是委屈死了，还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居然喜欢男孩子。” 为了不让顾兰溪伤心，韩鸣熙也顾不得那么多，还是将自己当年的糗事说了出来。 “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谁知道当年老侯爷会做出如此决定，瞒了所有人，而且你也没跟我说一声，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我还偷偷去了一趟小倌儿馆。想想当年的我还是个孩子呀。” 果然，韩鸣熙的话引起了顾兰溪的兴趣，八卦是所有人的天性。 此时的顾兰溪哪还顾得上韩鸣熙究竟是不是喜欢男子了，两眼反光的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件事上了。 “然后呢，然后呢？” 看着顾兰溪两眼放光兴奋的样子，韩鸣熙真的是十分无奈呀。 “丫头，听见我的糗事这么兴奋？” 韩鸣熙忍不住倾身靠前拍了拍顾兰溪的脑袋，但是脸上宠溺的神色却未削减半分。 自己好像真的拿这个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她想要什么，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满足她的。 “哎呀，熙哥哥人家只是比较着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你快说呀！” 此时的顾兰溪哪还有心思理会别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韩鸣熙接着讲下去。 韩鸣熙无奈摇摇头，只能开口继续说道： “但是我进了小倌儿馆后发现自己居然是从心里到生理的排斥，一来到这个地方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从那之后我才知道，我不喜欢男子，但是我心悦于你的感觉是错不了的，所以直到十年前老谷主亲口说出你是女子的身份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所以，熙哥哥，当你听到师傅说我是女子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别闹了，哪里开心，我以为自己救错人了，以为是侯夫人找人掉包了你和另一个孩子，可是我又不相信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忠勇侯府的人品的确是让人可以相信的。” 顾兰溪摇摇头，这就是第一印象的力量，自己出生那一刻，所有人都说母亲当年生的是个男子的时候，就算别人怎么说那些原本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他们只会找尽各种借口，不是掉包了或者是不是弄错了，他应该是个男子的。 “那后来熙哥哥怎么相信了？” 顾兰溪还是很好奇韩鸣熙究竟怎么相信的？ 第119章 消息探听 “兰溪，你今天费了这么大周章找我就是为了问当年的事情吗？” 明显韩鸣熙就是想顾左右而言他，毕竟当年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还挺不好意思的，要是让兰溪知道了...... 韩鸣熙不敢在想下去了，自己可不敢保证，兰溪会不会对自己大发雷霆。 韩鸣熙了解顾兰溪，顾兰溪又何尝不了解他呢？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更何况这么多年了，两人一人在朝，一人在野，但每天都需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算计人心，如果真的不了解，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熙哥哥，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我是女孩子的？” 顾兰溪不依不饶，才不会因为韩鸣熙的一两句话就被他糊弄过去呢！ “当时救你的时候你的衣服已经十分脏乱了，所以在老谷主的指使下，我给你换了衣服。” 说到此处，韩鸣熙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还不自觉得低下头，用眼睛小心翼翼的瞟着顾兰溪的神情。 “什么！” 怪不得刚刚韩鸣熙怎么都不肯说出来，当初自己醒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毕竟自己躺在床上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醒来的时候顾兰溪身子清爽，明显有人给自己梳洗过了，所以当时自己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自然也不会想到当初韩鸣熙已经看过自己身子了。 “我，我也是不得已。” 韩鸣熙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说的磕磕绊绊的，只能紧张的解释，希望顾兰溪不要因此生气。 不过想想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就算现在自己生气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更何况，自己是真的喜欢韩鸣熙，当初人家也是为了救自己，所以才...... 这个尴尬的话题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否则自己以后怎么面对熙哥哥自己也不知道了。 “对了，熙哥哥，我今天大费周章的找你见面是为了让你帮我打听一些消息，我说不好是什么消息，需要你自己判断。” 见顾兰溪转换话题了，韩鸣熙也从善如流。 看到这丫头严肃的神色，韩鸣熙也跟着严肃起来，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既然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那看来这个丫头要的消息很杂，很乱，需要两个人共同梳理。 “能不能跟哥哥说说你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 “安国公知道当年长鸣军中一队斥候小分队还存活于世。” 这个消息让韩鸣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个消息不论是对于安国公还是对于顾兰溪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 “看来安国公想追查这小队的具体人数以及具体的人员名单方便他安排暗杀，但是你想保护这群人是吧？所以你需要知道安国公最近的消息，不仅仅是军队的调动，很可能还包括他的贴身死士，国公府的护卫以及母族、妻子家族的动向。” 顾兰溪点点头，有些事情风霜阁那边可以探查，但是有些事情却不一定能够查到，而且风霜阁人员有限，这么重要的事情，顾兰溪也怕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好，你放心，我这边还有一些可用的人，平时我也会留意一下安国公以及军队那边的消息，军方我也有几个熟悉的人，最近我也会走动一下，侧面打听一下最近的动向。” 顾兰溪点点头，自己最喜欢跟韩鸣熙说话，聪明人之间的沟通就是简单。 “好，这段时间我会让琳琅传递消息，这次菊花宴我们就是为了介绍琳琅给所有人，这样你跟琳琅见面也不会显得突兀。” 韩鸣熙点点头，看来所有的一切顾兰溪都已经安排好了，既然这样后续的事情就方便的多了。 “看来我最近又要经常出入琴瑟楼了。” 韩鸣熙无奈点点头，平常自己是不怎么出入这种地方的，不过还好肖左使和林侍郎很喜欢这种地方，所以自己偶尔也会利用他们作掩护，进出这里。 “看来熙哥哥对我的琴瑟楼意见很大呀！” “你这琴瑟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我这种靠着朝廷俸禄过日子的人好像也经常消费不起吧。” “熙哥哥的意思是我这儿太贵了？” “还要多谢你给我这个包房，我可知道二楼厢房不仅有最低消费还有厢房费用。” 顾兰溪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没办法，毕竟自己更需要那些达官贵人商业巨擘的人的消息，所以琴瑟楼只能定价如此高昂。 “那我今天就告诉墨竹，以后熙哥哥来我琴瑟楼消费，一定要记得免单。” “算了吧，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该想尽办法探查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这你就放心吧，熙哥哥，对于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所以听我的，以后在琴瑟楼消费不用给钱了，你就告诉墨竹记账就好了，然后墨竹会定期去韩家算账，这样还能方便我们光明正大的传递消息。” 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丫头，所以韩鸣熙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顾兰溪并没有告诉韩鸣熙这支斥候小队的幸存者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人，既然关乎到她们的性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韩鸣熙显然也是知道的，所以自己也没有多问。 “你们最近是否有安国公府的相关消息？” 韩鸣熙想知道顾兰溪那边知道的究竟有多少，看看自己是否能从其他方面入手调查。 “目前我们知道的还不多，只知道安国公的近身侍卫还有安国公府豢养的死士的三分之一都已经被他派出去查找这些人的下落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暴露的，但是我想，安国公身边肯定有认识当年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被突然发现。” 顾兰溪点点头，想了半天还是将事情的原委如实告知，两人是伙伴，既然是伙伴就要选择相信。 “那你们能保证这个人不会透露他嫂子的任何事情吗？” 顾兰溪不确定的摇摇头，看来韩鸣熙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可是两人毕竟有关系，如果贸然出手也会打草惊蛇，所以顾兰溪最后还是选择将那个女孩子藏了起来。 第120章 你就是女孩子 看来你们已经想好应对的方式了。 顾兰溪点点头。 “的确是，我们目前只能将那个姑娘藏了起来，还有其余人他们都没见过，所以不用费力，否则我们真的要想办法痛下杀手了。” “可是藏一辈子也不是办法吧。” “还好事情已经差不多接近尾声了，现在六部尚书中四部倒台，刑部在韩伯伯的治理之下还算是不错，至于礼部，不过就是个花架子，根本没有办法接触那些事情，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些拜高踩低的事情。” 看着近一年的成果，顾兰溪还算是比较满意，至少事情已经可以开始慢慢收网了，那个女孩子就算是要躲藏也不用多长时间了。 而且自己跟西秦太子只约定了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子书墨天天翻墙跟自己抱怨，他在望国待的实在是太无聊了，都要长毛了。 “看来剩下两部尚书你是不打算动了，扈靖侯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二皇子最有利的军方支持就是扈靖侯，只要扈靖侯府没有了接班人，这些军方的支持也就不足为据了。” 顾兰溪点点头，扈靖侯的事情自己也算是趁火打劫，不费吹灰之力就挑起了两个府邸之间的矛盾，现在两个府邸的继承人都已经失去了继承的资格。 安国公府的小世子自己也不会过多关注，毕竟扈靖侯那边就会盯死了他，自己儿子的双腿残废了，这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扈靖侯就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现在自己需要注意的就是安国公那边对于长鸣军当年幸存者的调查。 “好，兰溪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调查安国公府的动向，不论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传给你的。” “那就麻烦熙哥哥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昨天澜珊那边查到了安国公府的一个消息，他们最近在调查一个村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具体的我们就没办法探查了。” 顾兰溪想到墨澜珊送来的消息，安国公最近调查那个村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村子周围都有士兵把守，进出皆不允许，自己的人怕被发现打草惊蛇，所以也就没有继续探查下去了。 “村子？既然安国公最近在调查当年长鸣军幸存者的事情，就不会随意让其他无关的事情扰乱自己，现在看来能让安国公派兵驻守村子只有两种原因。” 听到韩鸣熙的话，顾兰溪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的，这么想来第一种原因就是那个村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可能是与扈靖侯府的小侯爷的腿有关，或者是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很重要的人存在。” 韩鸣熙点点头，顺着顾兰溪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安国公得到的消息里有人告诉他，当年的幸存者或者认识幸存者的人有在村子里的。” “不可能，当年长鸣军的幸存者本来就少，只有那一队斥候，还是因为当时她们被父亲调往各国探查消息，所以才能幸免于难，剩余的人全部都被杀死了，就连火头军都没有放过。” 说到这些的时候，顾兰溪还是忍不住握紧双拳。 “那看来不是调查消息的人查到了假消息，就是有人故意引导安国公朝着这个方向去想，可是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我会给澜珊传消息，让她尽快调查出这个消息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只要能找到说出这个消息的人，那么我们就能顺藤摸瓜分析出他们的真正意图。” “好，那这件事情交给澜珊，我也会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打听到安国公围村的目的。” 现在每分钟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必须争分夺秒，只要能快对手一步，胜算就多了一分，所以两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墨竹带着琳琅走了进来，就像是看到寻常的客人一样。 “琳琅这位是刑部尚书之子韩鸣熙，现任刑部侍郎。” 墨竹笑的像个老鸨一样，顾兰溪扶额低头无奈的摇摇头，这琴瑟阁都快成秦楼楚馆了，这姑娘也不怕将来毁了自己的名声。 “琳琅见过小韩大人，不知奴是否有这个荣幸敬小韩大人一杯酒？” 琳琅到底是下任花魁人选，所以在韩鸣熙面前倒是表现的不卑不亢。 “韩某的荣幸。” 说着，琳琅将身后丫鬟端着的托盘上的酒杯递给韩鸣熙，两人喝了一杯酒后，墨竹就带着琳琅离开了。 “看来外面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是要，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那我们就凑个热闹看看究竟是谁能成为最后的幸运儿，成为琳琅的入幕之宾。” “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喜欢凑热闹吗？我记得大家闺秀可不是这么被教育的。” “熙哥哥，这你就不懂的，女孩子都是喜欢聊这些东西的，东家的事儿，西家的趣闻。毕竟对于她们来说整天困于后宅的生活太无聊了，这些事情能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不好吗？” “什么叫做她们？弄的你好像不是女孩子一样！” 韩鸣熙好像迷上了拍顾兰溪的头，说着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动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我当然不一样了，从小我就被父亲当做男孩子教养，整天习武，看兵法，男孩子学的本事我是一样没少，这琴棋书画倒是样样不通，哪里像个女孩子了？” 顾兰溪无所谓的撇撇嘴，自己倒不是很介意，自己也没觉得这样的生活多不好，相较于被困在后宅，自己宁愿带病打仗，看看天地广阔。 小时候自己对于父亲讲的那些故事就格外的向往，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青史留名，做个守卫百姓、疆土的成功的将领。 可惜了，安玖敏这个名字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所有的一切自然也就消失不见了。 “你就是个女孩子，不论经受过什么样的教育，不论你学的是什么，你都是女孩子，这是客观事实！而且，女子也能建功立业。” 第121章 通敌叛国 顾兰溪看着韩鸣熙眼中淡淡的泪花，说自己不担心是假的，从小自己就没有被父母当成大家闺秀教育过。 自己也曾担心过韩家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虽然嘴上说着不准备嫁人，这辈子只想为是十万长鸣军平反而活。 可是试问有哪个女孩子不期待一个如意郎君呢？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不是一句空话。 但是今天自己听到韩鸣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总算一颗悬着的心可以放下来了。 “熙哥哥，谢谢你。” 韩鸣熙不明所以的看着顾兰溪，不明白这丫头怎么突然跟自己这么客气了。 “怎么还突然客气起来了？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和我的家人也想为十万长鸣军平反的，他们值得，望国多年的安定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所以皇上也好，百姓也罢，他们应该知道当年的真相，做错的人也必须为当年的利欲熏心道歉。” 看着韩鸣熙坚定的眼神，顾兰溪知道他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但无所谓了。 “好。” 见外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顾兰溪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了，否则一旦让好事者知道两人见面的事情，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麻烦。 “熙哥哥，我先走了，安国公府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说完，顾兰溪就朝着一面墙走了过去，轻轻按下墙上机关，一扇门赫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顾兰溪带着琉璃从此门离开后，房间一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韩大人，小韩大人，你一个人在楼上包厢可不够意思，让兄弟在下面跟那么多人挤。” 暗门刚关闭，就听到包厢门外传来了肖左使的声音。 韩鸣熙走上前打开门，就看到已经喝了不少酒的肖左使，跌跌撞撞朝着蓝溪阁的方向走来，此时的他已经快到蓝溪阁门前了。 墨竹不放心的跟在肖左使身边，脸上都是为难，她并不知道此时小姐是否已经离开了，如果此时让肖左使看到两人密会定会察觉出异样，所以一路上都在想办法阻拦。 “左使，现在真的不方便，您好歹也让我们知会韩大人一声，否则怪罪下来，我们真的是担待不起呀。” “有什么好怪罪的，要怪罪也是怪罪我，再说了他一个老大爷们在楼上包厢，就看着兄弟在下面，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自己偷偷吃香的喝辣的也不带着兄弟。” “左使，您喝醉了，我带您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我才没有喝醉呢！韩鸣熙，韩鸣熙！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推门进去了！” 两人再一抬头就看到韩鸣熙已经站在蓝溪阁门前了。 看到这个场面，墨竹就知道小姐已经离开了，于是只好顺着刚刚的话接着说下去。 “小韩大人实在是抱歉，我们没能拦住肖左使。” 韩鸣熙无所谓的摆摆手，面上很是平静。 “要是你们能拦住他，他也就不是鸣翠司的肖左使了。行了，别装了，我知道这么点酒还不至于让你喝醉，说吧过来干嘛了？你早就知道我在楼上，现在才出现。” 眼看自己被戳穿了，肖左使也不尴尬，只是收起了面上的醉意。 “行吧，实话说，我是接到线报说你今天跟人偷偷会面，我这不是好奇吗？究竟是谁呀，什么事情值得让你跟人偷偷会面，这么好看的美女你都不看。” “你是知道我的，我今天就是过来凑个热闹，也是被墨掌柜的邀请过来的，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虽然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心中一紧，本来今晚的会面就是临时安排的，知道的人并没有多少，但是现在居然有人提前通知肖左使。 “那你这个时候出现，若我真的与他人密会，你岂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说着，韩鸣熙已经将人请了进去，里面所有有关顾兰溪来过的痕迹都已经打扫干净了，在一般人看到就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包厢里喝酒看热闹。 进去后肖左使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圈，的确没有看到别人来过的痕迹，只是桌上的三个酒杯引起了肖左使的注意。 不过韩鸣熙倒是神色如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吩咐墨竹拿个空杯子，再上几个招牌菜。 虽然不知道韩鸣熙为何这么布置，但是她知道小韩大人与小姐都是聪明人，所以他们的吩咐自己不需要质疑，只按照吩咐照做就好。 等墨竹离开之后，肖左使还是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里不是有杯子吗？怎么还让人拿空杯子，你这杯子有什么特殊的还不能让人用了？” “这两个杯子是之前墨掌柜带着新花魁，我记得好像那个姑娘叫做琳琅吧，上来说是敬酒用的，怎么肖左使是想用这种方式一亲芳泽？” 果然，听到韩鸣熙的话后肖左使在两个杯子边缘看到了口脂的印记，只不过很淡，如果不是特意说，自己还真的没有察觉到。 “果然是楼上包厢待遇就是好，我们在楼下的都没有等到琳琅姑娘敬酒呢！” “哦，那下次肖左使可以直接跟我上来，不过我来的算是比较晚的都没见到你，肖左使不会是宴会已经开始了才来的吧？” 听到这话肖左使也算是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说我与人在这琴瑟楼私下会面，就算会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有几个朋友在酒楼聊天喝酒，按道理说应该不会引起你们的重视才是。” 韩鸣熙表现的很好奇，的确这种时候的好奇才能不引起肖左使的怀疑，要是故意避开这个话题，才会适得其反。 看到对方的反应，肖左使心中也有些异样。 “我们接到的消息其实是你与长鸣军逆贼在此处会面。不过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你韩家因为当年与忠勇侯府走的近，所以一直饱受非议，就算现在皇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到底是有个疙瘩的。” 第122章 存疑 韩鸣熙知道肖左使现在对自己说这番话也是为自己好，现在能说出这些的也是要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的，搞不好也是杀头的结果。 “谢啦，兄弟。” “嗨，说这些干嘛！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这种消息能传到我们鸣翠司，摆明了有人要针对你们韩家，现在朝廷风雨飘摇，危机四伏，也不知道这帮当官的怎么想的，西秦太子还在望国呢，此时不知道一致对外还在搞内斗。” 看出肖左使有些心灰意冷，若不是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官场，恐怕也会出现此刻与肖左使相同的情绪吧。 “这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在其位谋其政，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对的起百姓，对得起自己手中的俸禄就行了，别的尤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左右的。” “难道就看着朝廷如此下去，若是十年后，百年后呢？朝廷中还有可用之人吗？军队还能保家卫国吗？” 亲身经历过司内斗争后，肖左使看待朝廷风气问题已经与往昔大不相同。 “左使以为这种事儿是今天才发生的吗？若不是十年前忠勇侯府的事情，又怎会有今天的事情呢？” 韩鸣熙给肖左使倒了一杯酒，说着最残酷但是最习以为常的话，毕竟这些事情是自己亲身经历。 “当年忠勇侯府的事情毕竟有证据，我鸣翠司也曾核查过，证据没有问题。” “真的吗？那我斗胆问一句，若当年忠勇侯府的事情真的没问题，叛国通敌的是忠勇侯府，那为什么要对十万长鸣军下手？只要处理了忠勇侯府和长鸣军首领，将其通敌叛国的证据公之于众，难道那些士兵真的会跟着起兵造反？” 一番话让肖左使陷入沉思，长鸣军一向军纪严明，但是越是这种军队，越会出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只要上位者一个命令，下面的人甚至都不会多说一句，只会单纯的执行，从这个角度来看，长鸣军首领诛杀，忠勇侯府处死都没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时至今日长鸣军那些低阶士兵还会被朝廷不断的追杀？ “难道小韩大人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真相？” 看到对方言之凿凿的样子，肖左使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哪能知道什么？忠勇侯府的事情发生在晚上，当时我们家所有人都睡了，等到听到外面的声音后，忠勇侯府无一生还，就算是想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们呀。” 两家关系虽然好，但是事发突然，韩家根本来不及反应，如果不是自己那天一直心神不宁，睡不着，估计连兰溪那丫头都救不下来了吧。 “忠勇侯府当真没有幸存者？” “这我倒是不知道，毕竟当年我们过去的时候，忠勇侯府所有人的尸体都被带走了，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来找过韩家，所以冤不冤的已经无从查证了，这些不过是我心中的疑问罢了。” 不知道肖左使此刻这么问究竟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单纯的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想知道朝廷的问题，但是这种时候不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韩鸣熙绝对不会轻易透露任何。 “看来当年的事情真的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肖左使个性刚毅甚至有些刚正不阿，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他插手，否则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变故。 “不管真相是什么样的，至少现在都不能查，就暂时当做不知道吧。” “小韩大人，我没想到你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肖左使重重的放下手中酒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肖左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有人向鸣翠司告发我在这儿秘密会友，会的还是长鸣军叛徒？” 肖左使不明所以的看着韩鸣熙，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是什么。 韩鸣熙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肖左使，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这种不通心计的人真的很累呀，什么都要解释清楚。 “有人告发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针对我们韩家，可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突然针对呢？据我所知安国公最近派兵围了一个村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村子里的人不准出，别人也不能进。” “哦？这个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不过安国公说村子里有他国死士，所以正在排查。” 听到这个理由，韩鸣熙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什么鬼理由？ “他国死士为什么要冒死潜入我国？为的就是给我国种地，纳税？那他们还怪好的嘞。” 这明里暗里的嘲讽让肖左使突然愣住了，的确是，那些死士、掮客都是生活在与军队相邻或者是国都，城镇中心这样繁华的地方。 毕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方便他们收集消息，在一个小村子里，能干什么呢？ “所以，你以为是什么？” “这是我韩家传来的消息，至于消息渠道希望肖左使不要多问。” 听到韩鸣熙的话，肖左使顺从的点了点头，世家大族，勋爵权贵，都有自己的消息网，这不足为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家族也是如此。 “我收到的消息是，安国公不知道从哪听说这个村子有长鸣军的幸存者，据说这些幸存者是当年从长鸣军退役下来的伤兵。” “伤兵？” 肖左使不明所以的看着韩鸣熙，如果说当年长鸣军叛国那与已经退役的伤兵又有什么关系，安国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而且，如果长鸣军真的是通敌叛国，为什么发现了残余人员安国公没有马上上报给皇上，而是自己封锁村庄私下处置？” 韩鸣熙将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缓缓开口道： “曾经的我还只是在情感上不相信，忠勇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是有数的，但是我从未质疑过朝廷的旨意，最初听到只以为是我年纪小识人不明，虽然也觉得可惜，但是更多的是觉得他们辜负皇上，辜负朝廷。” 这件事是韩鸣熙心中永远的痛。 第123章 拉拢肖左使 看着如此颓废的韩鸣熙，肖左使能够理解他当年的心情，两家为世交，多年情谊，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发现对方通敌叛国，这种事不论是谁在情感上都无法接受的。 “可是当今天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心中那份坚持渐渐被动摇了，肖左使说的没错，今天我的确见了一个人，但不是长鸣军的人，而是我韩家的暗桩。我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韩鸣熙知道，如果一味否认今天自己在蓝溪阁跟别人见面的事情，那么一定会引起肖左使的继续追查。 但是只要自己承认自己的确是与人会面了，只是这个人不能让鸣翠司知道，而且两人见面的理由合理却不能告人，那就显得更加合理了。 “原来如此，那真相你知道了吗？” 韩鸣熙摇摇头。 “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他跟我说了一个消息，当年判定忠勇侯府通敌叛国的那些书信是伪造的。” “什么？” 肖左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说那些书信是伪造的，那忠勇侯通敌叛国之罪岂不是假的？ 赫赫有名的侯府，身后十万长鸣军就是死在这些人的阴谋当中？ “我相信我家的暗桩，他们没有道理欺骗我，更何况当年的人早已经找不到了，就算他骗我，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肖左使点点头，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正是因为这份明白，让自己心中越发的寒冷，自己效忠的皇上、朝廷居然是如此肮脏不堪。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可能会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当年的幸存者吧，如果有可能去一趟安国公围着的那个村子，毕竟他们是否愿意站出来将当年的事情揭开打破现在平静的生活还是个未知数。” “的确，也许当年的幸存者大多数已经改名换姓了，如果现在让他们站出来，揭露当年事情的真相，最后可能遭受的就是杀身之祸，现在他们也有了自己平静的生活。” 一时间，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 “我能帮你做什么事情吗？” “如果你真的想帮助我，就不要将我今天的话告诉任何人，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因为我自己的私下调查破坏那些人的平静生活。” “如果你想潜入那个村子，我可以帮你，如果你能提供具体的位置。” 肖左使想了想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决定。 身为鸣翠司的左使，自己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就算是插手也应该遵从皇帝的意思，叛国者一经发现必须马上带回刑部审问。 可是他相信韩鸣熙的话，也相信韩鸣熙今天对自己没必要隐瞒，如果不想让自己知道，大可以不提出来就好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知道你重情义，但是如果你一旦参与进来，那么被皇上知道了，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你拉进我的阵营；要么杀了你。” 韩鸣熙此话冰冷刺骨，身上一点从前的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消失殆尽，森然的刑狱官，冷漠、杀意弥漫。 “所以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是一场权利的阴谋斗争，那你的选择是与之对抗？” 肖左使也想确定韩家的立场，选择也许很容易，但是只要选择了就不能左右摇摆，这才是最难的，一锤定音，没有退路。 所以自己需要知道对方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是的，且不说韩家与忠勇侯府的关系，我也是望国的刑部侍郎，如果望国发生了冤假错案，那就是我这个刑部侍郎的职责了。” “我加入鸣翠司固然有义父的关系，但是更有我心中的坚持，这么多年我在鸣翠司不论调查什么都尽职尽责，我不允许自己的手中出现任何冤假错案。我也想看到我的国家更加的强大。” 之前自己和兰溪那丫头就想将肖左使拉入自己的阵营，只是没想到这么简单。 “好，那我们分头调查，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是有人冤枉了忠勇侯府，我绝对不会放过，但如果真的是忠勇侯府通敌叛国，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涉事者。” 听到韩鸣熙这么说，肖左使悬着的心放下了。 这么多年韩鸣熙的口碑还是很好的，从他任刑部侍郎开始，他手中就没有任何冤假错案。 “好，我们分头调查，你查一下当年都有哪些幸存者，我这边会想办法去安国公围着的村子探查一下，看看他们围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否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韩鸣熙点点头，两人就不再谈论这个问题了，只是喝酒聊天，算是放松放松。 第二天一大早，肖左使就骑着快马出城了，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不过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鸣翠司办的都是密案。 很快，韩鸣熙就将这个消息告知顾兰溪，现在只需要风霜阁在那个地方的人盯着肖左使的一举一动就可以了。 “没想到熙哥哥这么快就搞定了肖左使，看来我们的助力又多了一个人，胜算又多了几分。” “看来小姐今天的心情很好，那我就来做个煞风景的吧。小姐，那个西秦太子约您见面，说是很长时间没见了，毕竟您也是他的太子妃人选之一，怎么也要见见。” “不见，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谁都知道他对我没什么意思，既然这样就不要做面子功夫了，今天难得没事儿了，我还想一个人静静呢！” 顾兰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子书墨的邀请，这家伙一天天没事找事儿，他是不是天天派人盯着自己呢？ 否则为什么每次自己没事的时候他都会冒出来，美其名曰两个人要见面，增加了解。 “小姐，我看您还是去吧，毕竟西秦太子跟我们的关系也不错，再说了，就算不能当太子妃，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呀！” “琉璃，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就这么看好子书墨，他甚至都不是我们望国人！” 第124章 有情饮水饱 顾兰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丫头都在努力撮合自己和子书墨。 不是说子书墨不好的意思，但是皇宫岂是那么好进的？ 再说了自己对皇后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自己也没想着进入那红砖高墙的地方，将自己一生都困在其中。 自己虽然心智不弱，但一点也不想每天都跟人勾心斗角，这么多年自己为了长鸣军的事情算计人心，自己早就累了。 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自己只想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研习兵法也好，渔樵耕读也罢，反正就是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小姐，是不是望国人又能怎样呢？毕竟那个子书墨是喜欢你的呀！” 听了琉璃的话，顾兰溪忍不住想笑出声，这丫头真好玩，还这么天真，以为爱情能抵万难。 “喜欢又能怎样呢？子书墨将来注定是要当君王的，他的后宫不仅仅是自己喜欢的，还有很多是因为拉拢家族势力不得不娶的。 我一个没有母族势力依附的人，能够依靠的只有我自己，你想过我那时的处境吗？” “你可是如果一个人是真的爱你，就会排除万难，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琉璃不赞同小姐的观点，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跟小姐顶嘴，虽然心中也有些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中的话。 “琉璃，皇上都不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你怎么能指望皇后可以呢？皇后需要母仪天下，做天下女人的表率，所以她应该是理性、睿智、端庄、大度的，这些注定与无忧无虑相冲突。” 看着小姐如此的表情，琉璃心中一痛，十年前的那件事就注定不能让小姐再像寻常女子一样无忧无虑了。 “可是小姐你应该对西秦太子有点信心。” 琉璃这么说自己也能明白，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天大地大恋人最大，什么事情能抵过爱情呢？ 如果能为了心爱之人抵御世间万难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是现实问题，既然作为帝王，想要利用后宫平衡朝局，就不可能独宠一人，琉璃将来你能看着你爱的人每天留宿不同女人身边吗？” 听到小姐的话，琉璃的心一痛，就像是有什么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心脏，这一瞬间好像不能呼吸一般。 看到琉璃的反应，顾兰溪就知道了，天下女子没有人可以，那些皇后也好，世家大族的贵女也罢，不过是因为从小被如此教育，所以才不得不接受。 “所以琉璃，即便知道了不可能，你还要飞蛾扑火吗？” “小姐，如果有一天琉璃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子，一定会不顾一切陪在他的身边，就算遍体鳞伤，也死生无怨。” “琉璃，你的人生你自己选择，只要不后悔就好，小姐能保证的就是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找个地方做避风港，我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保护你。” “小姐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 “这不是丧气，只是现实，琉璃，就像墨竹，还有澜珊两姐妹一辈子都不想嫁人一样，我支持你们去选择你们的人生，如果后悔了，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你们提供避风港。” “好哇，不跟我出去玩，你们主仆俩在这儿多清闲，顾兰溪你真的是太不够意思了！” 突然出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循声望去，就看到西秦太子子书墨正坐在院中大树的枝丫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那个地方，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子书墨，你是疯了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居然翻我家院墙，你想死不要带上我！” 顾兰溪连忙对琉璃使眼色，让她去查看是否有人跟踪子书墨。 可是墙头上的人倒是一脸的不在意。 “不用看，不用看，来的路上我已经小心观察过了，没有人跟着我，再说了，就算是有人跟着我又怎么了？翻墙会佳人就算让人知道了又是一桩风流韵事。” “子书墨，我敬你是西秦太子，但是你记住了，这是我望国京都，不是你西秦，容不得你放肆！” “你既然是我子书墨的太子妃人选，过来看看你又怎么了？” “子书墨，如果你想于我见面，那就跟我的近身侍婢说，若是我可以我自会相见，而不是你这样翻我家院墙，你是想所有人都传我与您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吗？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是在败坏我的名声吗？” 鸣翠司从西秦这帮人来望国开始就一直盯着他们，子书墨这个蠢货，自以为能躲开他们的跟踪，殊不知，鸣翠司的人无处不在，可能是街边的小贩，也可能是路边的乞丐。 所以这次不论如何，自己都得表明自己的态度，还好这个蠢货没有将自己的老底掀开。 自己也算警觉，这么多年自己没有将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告知子书墨。 “我已经告诉琉璃了，可是你拒绝了，所以我亲自过来看看。” “西秦太子殿下，我已经拒绝你了，那就证明我今天不方便与您见面，不论是我有什么事情，只要说明原因，那就表明不方便。若您改天还有时间，那就改变时间。” 自己少见顾兰溪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我也知道我今天唐突了，还请顾小姐原谅在下的鲁莽。不过我今天的确是想与顾小姐踏青游玩。” “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我今天的确是不方便，我有些身体不适，不想出门，改天我让琉璃亲自登门邀请。” 说完，顾兰溪关上窗户不搭理外面的事情，也不管子书墨到底走没走。 “小姐，我们就不管了吗？” “不管了，鸣翠司一定会将今天的事情告知陛下，我们现在还得想想应该怎么应对陛下那边的反应，如果应对不好，恐怕你家小姐我将来真的要嫁到西秦了。” 第125章 打探消息 让顾兰溪没有想到的是，等了几天都没有皇帝那边的反应，看来这个老家伙的确是一个都不想嫁过去，所以这种风流韵事自然是越多越好。 不管皇上打的什么主意，反正现在他不找自己的麻烦就是最好了。 趁现在这个时间自己倒是可以找机会，好好在家修佛，静心，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有了肖左使的帮忙，韩鸣熙就当做一个明面上的棋子，主动将自己暴露在安国公眼线下，做出秘密寻找当年长鸣军幸存者的样子，吸引安国公的主意。 肖左使趁着这个时间偷偷来到那个村子的外围，他将自己乔装成卖货郎。 “小哥，你怎么到我们这偏僻的地方了？” “多谢大娘。” 不得不说鸣翠司的人都擅长伪装，所以此刻肖左使扮做的卖货郎也丝毫没有引起路边茶摊上任何人的警觉。 “我本来就是走南闯北的卖货郎，听我们那边的人说，京城里有不少好玩的东西，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带回去的，也想看看京城这边什么东西卖的好，看看能不能赚点小钱，将来好娶个媳妇。” 说完，肖左使还嘿嘿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纯真朴素真的就像一个寻常走街串巷的寻常百姓。 “那你今晚上找好住宿的地方了吗？小伙子呀，我这么这儿前面原本有个村子，但是最近不知道犯啥事儿了，让一群当兵的给围了，否则你还能去哪儿找个地方借宿。” 大娘说着，脸上都是紧张，毕竟老百姓跟当兵的日常可没什么交集，看见这么一群当兵的围了村子，还不让进出的，怎么能不心生恐慌？ “啊？那大娘，您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借宿吗？” 像是真的没想到一样，此刻肖左使脸上都是为今晚不知道能睡在什么地方着急的神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大娘心中也没有起疑，只是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心中是真的为这个小伙子今晚住宿的问题担忧。 “大娘，我想问一下，您知道那个村子怎么了吗？我前两天在前面打听的时候，有老乡告诉我那里可以投宿，也没有提到被围了村子的事情呀。” 大娘看着这个小伙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外乡人单纯的想打听一下，毕竟走街串巷的卖货郎最好打听这种事情。 “我们也不知道，就说什么村子里出现逆党，然后就不由分说的把村子围了，不让进也不让出的，我们也不敢打听呀。” “那大娘您知道这村子围了多长时间吗？” 肖左使听到茶摊大娘的话，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看来韩鸣熙的消息是真的，不过什么逆党，查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个消息？ “算算时间大概围了能有四五天了，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粗略估算一下，大概有个二十多户人家吧，我们当老百姓的哪知道当兵的怎么弄，但是二十多户人家，都是认识的。” “认识的？大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本以为是真的查到了长鸣军幸存者，但是现在听这大娘的话好像不太对劲呢。 “这个村子呀，原来住着十四五户人家，后来大概三四年前吧，又搬来了不到十户，之前的人家都是祖祖辈辈在这儿种地的，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 大娘看这个小伙子也没有什么恶意，索性就坐下来跟他聊了起来。 “那后来的这不到十户呢？” 肖左使听到这话，就知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应该是后来搬过来的人。 “后来的十户，如果我记得不错应该是三四年前，过来投奔的，居然说是遭灾了，过来投奔。” 这么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安国公对于长鸣军幸存者的事情不可能如此草率，情报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呀。 “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投奔的这几户人家呀，其中有一户是这个村长的侄子，当年好像是因为做生意所以才搬出去了，结果遭了灾，就回来投奔了，他们倒是一直都是认识的。” “那听大娘这意思，应该没有什么逆党才对呀。” 肖左使有些茫然了，若是说这村子里真的有什么逆党，也不对，难道是女人？ “我们也不知道呀，按理说这个村子两帮人相互不认识，但是彼此都是常年居住在一起的，怎么会有逆党混入其中呢？难不成是谁家娶了逆党的子女？” 大娘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逆党子女，既然朝廷没有处决，那就应该不算，可是事情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突然封锁村子有些说不过去了。 “哎，大娘你天天在这个茶摊不过去，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是安国公这个小公子呀，看上了村里的一户人家，好像是弄出事儿了。” “大爷，您这话就不对了，那安国公小公子是什么身份呀，要是看上一个咱村里的丫头娶回去做个妾那也是给咱这些老百姓脸面呀，何必为了村子呢？” 肖左使在鸣翠司主要负责官员盯梢，所以对于这种乔装打听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这话说出来，周围的人也并未觉得有什么突兀。 一群人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这种官家的事情，对于老百姓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问题就是我听说这小公子看上的不是哪家黄花大闺女，是别人家的小媳妇儿。” “啥？”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好好的一个国公府的小公子居然喜欢上了一个乡下人，乡下人也就算了，还是个嫁了人的，这不是要诚心逼死人家吗？ “我听说这家媳妇是不愿意的，甚至已经上吊三四次了，安国公怕事情扩大了，才不得已为了村子封锁消息。也顺便正大光明的将人看住了，别在闹出人命。” “李瘸子，别闹了，人家小公子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呀，偏生看上咱这嫁过人的乡下人？”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也不在意这消息的真假，不过就是喝茶的时候随口聊聊打发时间。 第126章 肖左使的愤怒 但是这个消息对于肖左使来说可谓是震惊至极，如果说这消息是真的，那么这个所谓的逆党就是安国公为了袒护自己那个荒唐的儿子做出来的腌臜事儿。 可是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那就意味着有人已经察觉出了安国公的行动，想要放出一些对于安国公不利的言论，迫使他不得不停手。 这件事儿自己打听到现在，已经有很多让自己不得不多想的地方。 “大娘，您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借宿的地方？” “要不然你再往前走走看，不过得多走一段距离，说不定能找到别的村子，如果你脚程快，也就二十里左右应该就能看到一个村子了。” “多谢大娘。” 说完，肖左使从自己衣襟掏出几枚铜板放在桌上，挑起自己的扁担就走了。 直到确定看不到茶摊上的人看不到自己后，找到了自己的快马，骑上后直接返回京城，第一时间来到了琴瑟楼。 看到是肖左使墨竹也不敢耽搁，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老板娘，你找你这儿的小厮去一趟韩家，就说我请小韩大人喝酒，让他马上来。” 韩鸣熙已经跟人说了自己拜托肖左使探查安国公那边的消息，现在如此着急的赶回来找小韩大人，看来应该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墨竹也不敢耽搁，连忙让小厮去了一趟韩家，不一会儿就带着韩鸣熙来到了蓝溪阁。 推门进去之后就看到肖左使已经坐在了位置上，风尘仆仆猛地喝了一口清茶。 “怎么回事？” “我刚刚从那个村子周围回来，的确像你所说的那样村子封了，不准进出，但是我从周围打听出来消息，现在有人们都说是安国公的那个小世子喜欢上那个村子里一个妇人，那个女人已经闹了好几次自杀了。” “什么？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韩鸣熙都惊呆了，这样的消息是怎么流出来的，跟自己得到的消息不一样呀！ “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儿究竟是真是假，不过军队的人说的都是逆党。但是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周围茶馆的人闲聊提出来的。” 肖左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韩鸣熙。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放出消息这个人就十分重要了，显然他应该也是个幸存者，且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那就表明安国公现在借用长鸣军的名义为自己的儿子擦屁股。” 韩鸣熙冷静的将所有的可能性提出来了，而这也是肖左使分析出来的。 “那我们就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放出消息的人，如果真的有这个人，那就能侧面证明当年的幸存者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没有这个人，只能说明一切都是安国公自己编造的。” “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一个调查方向，但是我现在查了半天，我也套话了，这个消息的确是有人放出来的，但是是个青年男子，我们也见过几次，的确是这个村子的人。” “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呀？是这个村子的人，放出了这个消息，难道不能证明消息是真的吗？” “可是问题就是这个人是怎么出来的呢？” “你怀疑这个人是有人假扮的？如果你所有的怀疑都是真的话，那这背后势力可能就不止是长鸣军这么简单了，当年的高级将领全部锵杀了，能有人有这个头脑做这种事儿？图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我现在没有查出来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有可能当年的事情就不是通敌叛国，你想没想过这个可能，十年了，他们这些人早就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此时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到韩鸣熙的话之后，肖左使的后背冒出一身的冷汗，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鸣翠司调查的事情居然是假的，这让他对司主和鸣翠司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肖左使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一根筋效忠皇上，从来都是尽心竭力，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对肖左使最重要的人，除了皇上就是鸣翠司的司主，毕竟当年是他收留了还是孤儿的肖左使。 现在韩鸣熙告诉自己这两个人可能污蔑了对望国忠心耿耿的长鸣军。 自己真的震惊了，好像这么多年自己都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 看出肖左使现在情绪不佳，韩鸣熙知道，这个消息与其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不如让肖左使自己查出来，这样才能让他更加信服。 果不其然，肖左使沉默了片刻后猛然抬头，双眼赤红的看着韩鸣熙。 “为什么？” “当年忠勇侯在百姓中就是望国的战神，就是望国的守护者，好像只要忠勇侯府不倒，望国就能长治久安。你觉得这对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对那些贪官来说意味着什么？” 韩鸣熙也知道当这些事情赤裸裸的揭开来肖左使心中一定很不好受，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这件事必须让肖左使知道。 自己忠心耿耿效忠的人居然是个如此肮脏龌龊的人，任谁都不能好受，但是他有权知道真相。 “难道就为了巩固自己手中的权利？就可以违背良心，枉顾百姓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肖左使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绕了一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相较于肖左使的激动，韩鸣熙就显得淡定许多。 “你别激动，这种事儿现在还没有定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我之间的推断。” 说着，韩鸣熙又给肖左使倒了杯茶，沉默不言。 “可是这是你我推断出来最有可能的一个结果，韩鸣熙，你少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这个结果错误的可能很小很小。”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习惯吗？看看现在朝堂的风气，变成什么样子了，身后没有靠山有几个人能在朝廷活下去？就算可以，向上的路也是难如登天。” 第127章 无关对错，立场为先 两人又喝了会儿酒就各自回家了，接下来的事情韩鸣熙已经不需要管了，不论肖左使是否决定查下去，结果对他们来说都有利大于弊。 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找到墨澜珊想知道肖左使带回来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找人散播出去的流言。” 墨澜珊倒是很淡定，韩鸣熙是小姐相信的人，那自己也会选择相信他。 “那你们选择散播流言的人？” 韩鸣熙还在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追溯，生怕哪个环节出现纰漏。 墨澜珊也知道对方是好意，所以丝毫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当初选择散播流言的人就是村子里的人，给了些银钱，就算安国公察觉出不对也没有关系，就算是他查出有人恶意散布流言也没关系，而且那个村子本来就没有任何长鸣军的幸存者。” 墨澜珊倒是不担心，就算查出来又能怎样，如果皇上插手也不会相信，毕竟是真的没有，所以皇上会更偏向于相信流言。 甚至有可能会觉得说流言是污蔑也只是为了替自己开脱。 “那就好，不过村子里的人.......” 韩鸣熙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会给存在带来灭顶之灾。 “我们不可能救下那个村子，现在我们并没有那样的实力，如果要执意救下那个村子的村民，最后的可能就是将所有人暴露于人前，到时候小姐和我们的愿望会功亏一篑。” 墨澜珊很清醒，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小韩大人，我知道你为了望国百姓兢兢业业，但是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也有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有问心无愧。” “澜珊，我真的很好奇，是不是在你们心中所有事情都是以完成最后的目标为己任？就算在这条路上牺牲一些无辜的人也在所不辞？” “小韩大人，这世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无关对错，立场为先。就像您与西秦太子一样，西秦为了自己的百姓可以发动战争抢掠他国，但是那些被抢掠的国家呢？” 墨澜珊平静的眼中不带一丝波澜，这么多年跟小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自己已经不会再让感情左右自己了。 “如果我们是被侵略的国家呢？是不是会视西秦为敌国？” 墨澜珊的一番话让韩鸣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确很多事情无关对错，立场为先。 “而且小韩大人，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只是冷眼旁观而已，当年忠勇侯府的事情，长鸣军的事情，多少人选择了冷眼旁观？如果我们真的去怪罪，那是不是我们要恨望国所有的人？” 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墨澜珊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充满恨意。 “如果不是望国百姓，是不是忠勇侯府和长鸣军不会被推上皇上不信任的地步？如果皇上能相信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如果当初有人敢站出来为忠勇侯府和长鸣军说一句话，是不是就有改变事情的可能？” 墨澜珊一句一句扎心之语说出来，步步紧逼，丝毫不退让。 这些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韩鸣熙的心上，这么多年他们这些幸存者心中的苦楚可有人知道，可有人在意？ 顾兰溪很好，但她也只能让这些人努力做到不恨不怨，只是努力为当年的事情还原真相。 否则凭借顾兰溪的实力加上风霜阁、珍宝阁以及琴瑟楼的能力只要联合西秦，望国将不复存在。 “你说的对，我们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最在意的人，剩下的努力就好，做到问心无愧已是不易。” 韩鸣熙想明白其中关窍，只能颓然的坐在位置上，人们往往对那些强势的人过于苛责，可是这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 “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韩鸣熙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样的话让墨澜珊更加愿意想信任他。 “小姐的意思是想让小韩大人最近多多留意朝廷的风向，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安国公围村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必须让人们想起，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只要人们记起了当年的忠勇侯府和长鸣军，后面选择翻案也显得顺其自然。” 韩鸣熙点点头明白了顾兰溪此举的意义，不过那个村子的人可惜了。 “好，你给兰溪那丫头带个话，最近我一定会多多留意朝廷风向，这段时间让墨竹找个机会寻个理由来我韩家一趟，这段时间我需要墨竹经常过来，这样如果我有什么消息通过她传递也不会突兀。” “最近琴瑟楼上了一种好酒，名为千载空悠。琴瑟楼卖这个酒，一日一坛，我们可以对外宣称您家老爷喜欢这个酒的味道，所以向琴瑟楼订购了这个酒，十日一次，我们会定时给您送来，到时候如果小韩大人这边有什么消息大可以给他，他是可以相信的人。” “这样会不会给琴瑟楼带来麻烦，毕竟琴瑟楼向我们开放就意味着有人会眼红，如果其他权贵人家想要订购，你们怎么拒绝？” 韩鸣熙当然明白琴瑟楼此举就是为了揽客。 “小韩大人放心，我们一共有十个名额，想来皇上也不好意思跟你们争，就算皇上喜欢我们也可以给，只不过成为皇家专供可得层层选拔。” “可以，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只要将这段时间度过，那不管将来琴瑟楼是否成为皇家专供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墨澜珊点点头。 “而且如果琴瑟楼后面有皇家支持，那将来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对我们来说也算是有了一道保障。” “好，既然你们已经全部打算了，那就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下去吧。” 墨澜珊和韩鸣熙将后续的事情简单聊了聊，达成了初步统一后分开了。 一切都在按照顾兰溪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等了好几日，朝上终于有人提出安国公围村之事。 第128章 封为秦王 韩鸣熙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提出来了，看来自己必须尽快将消息传出去。 “哦？安卿，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不相信安国公是这么鲁莽的人，但是既然已经有人提出来了，自己就不能不管，必须要给百姓、朝臣一个交代。 “回皇上，臣查到那个村子有当年长鸣军的幸存者！不得已臣在封了那个村子，打算挨家挨户的探查。” “皇上，臣查到的消息却是安国公的小世子喜欢上了那个村子里的一个女子，为防止消息流出安国公才将那村子封了。” 朝堂上针锋相对是常态，但是这种阴私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还是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安国公自然是不肯退让的。 “回皇上，我安国公府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子，就算是小儿看上了，纳进府中做个妾室又能怎样？难不成我安国公府还能没有这个实力？又不是正妻，看什么门当户对，儿子喜欢足够了。” 听到安国公的话，朝上所有人纷纷点头，高门大户里的弯弯绕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别说是一个平民女子，这京城有权有势人家的小妾还有出身青楼的呢！ 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还不至于让安国公封了整个村子。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既然安国公说了那个村子有当年叛国者，那就好好调查，但是朕在此言明，安卿不要利用手中的权利掩护你们的阴私，但是也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臣遵旨。” 眼看着上奏者不甘的眼神，不过现在也拿安国公毫无办法，显然皇上还是更愿意相信安国公的。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顾兰溪的耳朵中，没关系，只要二皇子彻底失势就可以一举反击了。 “琉璃给我们在宫中的人传消息，想办法动动二皇子的位置，现在三皇子已经走到了我们之前预想的位置，接下来想要再进一步必须有人让步。” 很快宫中便流言纷纷，三皇子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心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老三，最近三法司怎么样？” 老大老二不能用了，现在自己必须要赶快扶持三皇子，否则不等四皇子长大，自己这个皇位恐怕就要易主了。 “回父皇，儿子在三法司一直都在跟着各位贤臣学习，因为没有接触过朝中事务，所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各位大臣都悉心教导儿子受益匪浅。” 三皇子特意将自己放在了儿子的位置，既然是儿子，就不是臣子，这种时候需要的是父子之间的对话，而不是君臣之间。 “好，既然各位大臣能悉心教导，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尽快成长起来，为朕分忧。” “能为皇上分忧是儿臣的荣幸，只是儿臣怕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记住，你是朕的儿子，就算任何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有任何问题你来找朕，朕自会给你撑腰，只要你持心公正就无所畏惧。” 听了皇上如此说，三皇子眼中饱含热泪，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儿子多谢父亲！” 说完后，三皇子便在皇上的示意之下离开了上书房。 “金宝，依你看老三今天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看着三皇子彻底离开后，皇上幽幽开口。 “应该是最近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三皇子心里苦，所以这个时候看皇上自然是君父，又听到皇上您愿意给三皇子撑腰，自然是儿子对父亲的感谢。” 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话，皇上心中也有些动容，忍住不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辛苦老三了，老三这个孩子真的是不错。” 金宝自然是最明白皇上心意的人，此刻听到皇上这么说，明白他心中对三皇子的愧疚。 “三皇子这么多年虽然流言纷纷，但是看着刚刚的意思，三皇子心中对您更多的是仰慕之情。” “你去查查，到底是谁在散播流言？” 金宝领命退出，这么多年在皇上身边，自然知道怎么样肃清宫城，不过是探查个消息。 很快金宝公公就带着自己查到的消息回来了。 “皇上的茶都凉了，这帮人又躲懒。” 嘴上说着，手下的动作不慢，不一会儿崭新的茶就放在了皇上的手边。 “金宝，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你在能让朕安心。” 皇上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由衷的感叹。 “能伺候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奴才的幸运。” “查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奴才探查都是一些宫人传的流言，起初是他们不满二皇子被圈禁，后来又看到皇上一手扶持三皇子，所以难免心有不满。” “放肆，朕的决定何时轮到这帮人不满了？” 皇上重重的一掌拍在了书桌上，看来自己就算是不舍得也得舍得了。 不一会儿皇上拟好圣旨，亲手将其交给金宝。 “去吧。” 直到皇上心中不忍，但是现在朝局如此，就算心中在不愿意也只能顺从。 很快金宝公公带着皇上的圣旨来到二皇子府，命二皇子立刻动身前往汀州，封为秦王。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各个角落，既然当初他们利用民心，利用流言，现在顾兰溪就要将一切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这个滋味。 同一时间的三皇子府也接到了皇上的圣旨，封三皇子亲王，协理三法司。 “看来新的格局正式开启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小姐，所有事情已经办妥，现在扈靖侯和夫人已经在府中闭门不出三日了。” “扈靖侯那边已经不需要我们在关注了，剩下的就是安国公那个边的消息了，琉璃告诉你阑珊姐，这段时间给我倾尽全力调查安国公所有的消息。” “但是小姐，当年的事情扈靖侯也插手了，难道我们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放心吧，不会的，如果不出所料，不用多久扈靖侯一定会告老还乡，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把他带到父亲坟前，我要让他亲自谢罪！说出当年的真相。” 第129章 心有灵犀 琉璃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小姐，虽然现在二皇子被封为秦王，发配到封地汀州，但是起码二皇子还活着，宫里的贵妃娘娘也很的皇上的喜欢。 这样的局面远远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为什么扈靖侯会上折子告老还乡呢？ “琉璃，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十日，十日内扈靖侯告老还乡的折子递上去了，就是你家小姐我赢了，如果我赢了，你就把你娘留给你的那块玉佩押在我这儿，相反，就是我输了，只要我输了要求随便提。” 反正不着急，顾兰溪也难得有心情跟琉璃开起了玩笑。 “好，那琉璃就跟小姐打这个赌，如果小姐输了，将来小姐不管嫁给谁，到哪儿去都得带着琉璃。” “好，一约既成！” “万山无阻！” 小琉璃特别有信心，这么多年自己跟在小姐身边又不是摆设，虽然自己没有小姐聪明，但是也算是看了不少人，见了不少事儿，怎么样也不会如此蠢笨的。 若是墨竹或墨澜珊在这儿绝对不会让琉璃跟顾兰溪打这个赌的，小姐还真是狡猾。 没有事情的日子里，顾兰溪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除了抄写佛经就是画画，读书。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琉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到现在为止扈靖侯那边还没有动静，自己这次肯定是赢了，琉璃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究竟要让小姐给自己做什么事儿了。 可是反观顾兰溪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这倒是让琉璃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小姐，你真的就一点都不着急吗？小姐，你不会要偷偷做些什么吧？背着我，让我不知道？” 顾兰溪无奈的叹了口气，从今早开始，琉璃就一直在自己周围来来回回的像只小蜜蜂一样。 “琉璃，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能不知道吗？” 顾兰溪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画笔，这丫头叽叽喳喳的闹得自己一点作画的兴致都没有了。 “可是小姐神通广大，谁知道小姐会背着我偷偷干什么事情！” 琉璃撅起的嘴都能挂油壶了，弄的顾兰溪哭笑不得。 “原来在琉璃心里你家小姐这么神通广大呀！我以前还不知道你这么崇拜我呢！” 说着，顾兰溪又拿起画笔可脸上的笑意却未消失一点。 “小姐，你就知道消遣我，天天欺负我干嘛呀！小姐，你一点都不着急？眼看着十日期限就要到了，扈靖侯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不着急吗？要是扈靖侯没有按照小姐的计划那小姐岂不是功亏一篑？” “小琉璃，着什么急？十日还没到呢，放心第十天，一定会等来我想要的消息。” “小姐为何如此笃定？”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等着吧。对了，今天我画的画，送给熙哥哥去。” “小姐，你这天天跟小韩大人也见不到，就不想他吗？” 琉璃实在是看不懂小姐，如果说她不喜欢小韩大人，可是每次提到小韩大人的时候，小姐脸上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 可若说小姐喜欢小韩大人，两个人基本上没有见面的机会，小姐也不想小韩大人。 自己着实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这有什么的，丫头，我们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那即便远隔千里，我们也会觉得温暖。” 顾兰溪一想到韩鸣熙，脸上就不自觉挂着温暖的笑容，这十年自己每每想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很温暖。 “小姐，小韩大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顾兰溪和琉璃两个人同时愣住了，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 “将东西拿进来吧。” 看着放在桌上的点心盒，打开后就看到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顾兰溪拿起纸条得意的在琉璃面前晃了晃。 “看，这就是心有灵犀。对了，送东西的人呢？” “回小姐，在院外候着呢。” 顾兰溪将自己刚画好的画小心翼翼的包起来后，拿了几枚铜钱，又嘱咐琉璃包了几个果子一起交给那个人。 昌明拿着顾兰溪想要交给少爷的东西来到韩鸣熙的书房。 “少爷，这是顾小姐给您的东西。” 说着，昌明将顾兰溪的画展开，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家少爷，自己最喜欢看少爷的表情了，每次清冷高贵的人，都会一脸笑意的看着东西。 “少爷，看来您跟顾小姐真的是心有灵犀呢，这画应该是才画好的，这有来有往的，少爷什么时候打算娶顾小姐进门呀？” “休要胡说，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管好你的嘴。” 韩鸣熙听到昌明的话，一秒钟收起自己脸上的笑意，将顾兰溪的画收好。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顾兰溪从小到大送给自己的，这么多年虽然两人不曾见面，但是东西却没少收到。 这就像是一个符号，告诉自己顾兰溪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这些东西也是韩鸣熙这么多年的精神寄托。 “少爷，也不是小的胡说，你看看你跟顾小姐郎有情妾有意，为什么不能赶快在一起呢？” 昌明不明白为什么互相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 难道在他们两人的心中，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 “昌明，人不能只为爱情活着？虽然爱情很伟大，能找到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很不容易，但是家国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去世的人不再枉死，比起这些小情小爱不过是人生中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少爷，昌明不懂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心思，昌明觉得人这一生中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自己也真心喜欢的人，是一件很珍贵，很幸福的事情，如果不能好好守住这份幸福，最后是会后悔的。” 韩鸣熙笑眯眯的看着昌明，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所以只要他能幸福的好好活着就好。 第130章 告老还乡 正好到第十日早朝，扈靖侯上折子希望陛下准许自己卸任告老还乡。 陛下再三挽留，最后扈靖侯却执意要走，无奈皇上最后只能先下早朝后将扈靖侯带到上书房。 “扈靖侯，现在正是朝堂需要人才的时候，现在你为何非要告老还乡？” 虽然知道皇上的意思并不想放自己离开，但是这么多年朝堂争斗自己也着实累了，在看看儿子的腿，好像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小儿的腿微臣还想试试找一找神医谷，如果是是在京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朕已经派人去寻找神医谷了，爱卿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回皇上，若我儿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或许臣还能在为儿子挺几年，但是现在儿子的将来都是问题，臣这么多年为了家族，为了国家虽算不上鞠躬尽瘁，但也尽心尽力，现在臣只想爱护忽略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请皇上允许。” 扈靖侯直挺挺的跪在下首，不论皇上说什么，就是一副铁了心要走的样子。 这种时候，扈靖侯心中算的很明白，两位皇子的争斗已经持续多年，现在二皇子被发配到封地，皇上一手扶持三皇子。 新的朝局已经产生，看样子皇上压根没打算在两位皇子中选择继承人，三皇子出身低贱，这皇帝之位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 这么看来目前皇上心中皇位有意人选应该是那位年幼是四皇子。 若此时自己能够急流勇退，这么多年自己积累的财富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可是若在掺和到朝局中，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诛灭九族之灾。 “朕知道，你对安国公小世子的事情心有怨气，但是爱卿，你需知道现在朕需要爱卿，若爱卿走了一时间找不到接替你的人，朕也很担心。” “回皇上，臣军中左将这么多年一直跟在臣身边，精通兵法、熟知治兵之道，此人家中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多年也只是凭着自己的军功一点点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上，这个人正是皇上需要的人。” 听到扈靖侯的选人，皇上知道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现在这个时候选择急流勇退果然理智。 “既然爱卿已经选好了继任者，那朕就允准了，什么时候准备离开？” “回皇上，所有东西臣都已经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 “看来你真的是心意已决呀。” “多谢皇上成全。” “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妹妹吗？” “妹妹进宫多年，自有她的生存之法，就算做不到皇贵妃，皇后的位置，但是自保总是没问题的。” 自己已经走了，扈靖侯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只要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自己也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 “好好好，既然你已经考虑的如此周全了，倒是朕没有理由将你留下了。” 皇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两人都知道，这是皇上怒急时的表现。 金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偷偷赞叹扈靖侯的胆子还真是大，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走只能沦为内斗的牺牲品，到时候还是死，现在把皇上惹急了最多也是个死。 “明早朕就不送你了，希望爱卿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臣告退。” 说完后，扈靖侯起身离开了上书房。 不过半日，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了顾兰溪的耳朵中。 “琉璃，来吧，愿赌服输。” 顾兰溪单手撑着下巴，敲着二郎腿，眼神迷离的看着琉璃，想当初这个姿势还是自己在西秦的时候扮成男装与子书墨去了一趟初月阁，跟那里的头牌学的呢！ 现在用起来倒是觉得很不错，好像现在用起来正是时候呢！ 琉璃不甘心的从自己怀中掏出玉佩，重重的拍在顾兰溪的掌心。 “哎呦，哎呦，小心点，现在这可是我的东西了，你要是弄坏了恐怕没有第二块儿赔给我呢！” 顾兰溪一脸餍足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满脸得意的样子，让琉璃更加生气了。 “小姐，你就知道欺负我，真的是太过分了，琉璃不要理你了！” 说着，琉璃转过身背对着顾兰溪，拒绝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表示自己现在非常生气，想要用这种方式让小姐自动将玉佩归还自己。 可顾兰溪到底是算计人心的存在，生人尚且可以，更何况是琉璃这个一张白纸还天天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 “不理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好奇，为什么我能算到扈靖侯十日内会告老还乡呢！既然我们小琉璃一点也不好奇，那就算了，正好省事儿了，不用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呀？小姐，你告诉琉璃吧，琉璃不跟小姐生气了！” 果然，听到顾兰溪的话，琉璃也顾不得装生气了，连忙转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顾兰溪。 “哟，我家小琉璃不生小姐的气了？” “不生了，不生了，小姐你快告诉人家吧！为什么呀？” 看着琉璃一脸焦急的样子，顾兰溪也不逗弄这个傻丫头了，转而解释起来。 “很简单，因为扈靖侯是个老狐狸，如果说之前二皇子被圈禁是因为皇上身体的事情，让他忽略了皇帝真正的目的。但是随着三皇子被扶持，扈靖侯就应该明白了。” 果然是沁润朝堂多年能跟安国公争辉的扈靖侯，二皇子能跟大皇子抗衡，可不仅仅因为他皇子的身份。 这么多年连自己都差点都忽略了，多亏前段时间自己翻看多年前的卷宗方才有所察觉。 二皇子的母妃，不是先被封为贵妃才扶持二皇子的，而是二皇子在六部崭露头角，拥有自己势力之后才有了封为贵妃这件事情。 “小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人家是真的听不懂！” 琉璃不满的看着自家小姐，明明说好了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还在跟自己打哑谜呀？ 第131章 劫持 知道自己的解释琉璃还是没弄明白，所以顾兰溪只能耐心一点，从头开始解释这件事情。 在顾兰溪解释中，琉璃逐渐明白了扈靖侯选择的原因。 皇上为了平衡朝局，所以一手扶持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势力，打到了朝局的平衡。 这样的扶持也是对两位皇子能力的考察，显然二皇子的确是通过了皇上考察，所以皇上为了让二皇子的身份显得比较尊贵，封二皇子生母为贵妃。 看皇上扶持的方式，大皇子为皇后所出，二皇子是贵妃所出，大皇子身后有安国公掌控军队，二皇子身后有扈靖侯也是军方势力，六部势力两位皇子平分。 这样的争斗不管怎么样双方都是在相互消耗，彼此钳制，所以皇帝根本没想将皇位传给两位皇子，否则在扶持最初就应该有所偏颇。 但是如此平衡的朝局只能证明皇上想制造一个平衡的两不相帮的局面。 三皇子生母身份太过帝位，所以在皇上心中他从来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这样排除下来就只剩四皇子了。 扈靖侯也是在二皇子被圈禁之后才看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不想家族牺牲才做此决定。 “这么看来这个扈靖侯倒是个人物，若是寻常人，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就算是被逼上梁山也咬咬牙挺住，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急流勇退。” “的确，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扈靖侯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如果想要二皇子上位，就只有除掉四皇子，本来这是唯一可行的路，但是二皇子却因为谋害龙体，所以就算四皇子没了二皇子也没有机会了。” “这么看来扈靖侯真的是没有任何机会了，所以这个时候选择急流勇退，二皇子被贬他已经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所以扈靖侯也没有必要在这儿了，如果现在能够急流勇退，说不定以后别有一番天地，只不过他的路被我堵死了。” “小姐，已经打听好了，明天一早扈靖侯就会离开京城，澜珊姐说会在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拦截，到时候阑珊姐会带到小姐之前准备好的地方，小姐可以随时过去。” 顾兰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来事情一步一步进展的很顺利，现在就是安国公那边的事情了。 “安国公那边让你澜珊姐盯着，千万不要掉链子。” “小姐放心，安国公那边澜珊姐一直在盯着，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传过来的。” 眼看着所有的事情慢慢都要尘埃落定了，自己的心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步步惊心。 “小姐，最近天气很不错，要不要约小韩大人出来游湖赏景呀？” 看着小姐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琉璃也好心情提议，希望趁着这个机会小姐可以跟小韩大人多接触接触，两个人培养一下感情。 “琉璃，事情已经慢慢接近尾声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放松，前面我们那么努力，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失败了，那我们岂不是要后悔死了？” 琉璃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没办法，她永远都是这么理智的一个人。 次日一早，扈靖侯带着家眷启程离开京城，出京后不久，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队人将一家四口劫持。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所图为何？如果只是想要钱财放了我们，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后面辎重里面有钱财，你们拿了赶快走！” 一家人瑟瑟发抖挤在一起，扈靖侯被蒙着眼睛只能尽量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家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侯爷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是为了钱财，有人想要见你，问一桩事情，只要问完了，你大可以带着家人离开。或者，你的家人离开，但是你要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问的是什么事情？” 这么多年自己在朝堂上得罪的人可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朝堂政敌，现在自己已经告老还乡了，大可不必抓着自己不放，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扈靖侯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侯爷不用着急，反正你现在告老还乡，我们也不会将你怎么样，你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我是这儿还有很好的大夫，可以给小侯爷看看腿，虽然不能让小侯爷恢复如初，但是至少不会恶化下去。” 看对方油盐不进的态度，扈靖侯也没了办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对方能够治疗自己儿子的腿，那现在自己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了。 墨澜珊从屋子里面出去后吩咐下人将消息尽快带给顾兰溪，看看小姐什么时间有空可以出来。 得到消息的顾兰溪只能传信给子书墨，希望借着两人踏青的由头可以跟扈靖侯见一面。 子书墨得到消息之后，自然知道顾兰溪是想利用自己当借口，不过没关系，既然是合作伙伴，自己自然要扮演好这个角色。 于是在扈靖侯被墨澜珊的人抓住的第二天上午，子书墨就带着顾兰溪两人坐着马车慢悠悠的朝着关押人的方向驶去。 不过半日功夫，两人便到了顾兰溪之前就准备好的宅院。 “侯爷，好久不见了。” 见到来人，扈靖侯愣住了，不知道平阳侯之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顾小姐不知道您找我所为何事，居然要用这种方式将我带来这个地方，就算我现在已经不是朝廷命官，但是你这种劫持的方式好像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侯爷能言善辩，兰溪自愧不如，不知道当年骗的皇上的信任是否就是用您这张嘴呢？” “我不明白顾小姐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扈靖侯是真的不知道顾兰溪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定定的看着对方。 “十年前，忠勇侯府。” 顾兰溪只说了这几个字就足以让对方脸色大变了。 “你究竟是谁？” 扈靖侯目光森然的看着对方，一副随时都要跟顾兰溪拼命的样子。 第132章 谈条件 “怎么，侯爷以为当年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应该没有人知道才是对吗？” 顾兰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在扈靖侯眼中却是那么的讽刺。 当年的事情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居然知道当年的事情，你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 看着顾兰溪淡定的样子，扈靖侯心中反而越发的着急了，现在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别人手中。 “不着急，侯爷，明天你就会知道了，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说完，顾兰溪转身离开了，那身影绝不拖泥带水，走的不带一丝留恋。 “看好他和他的家人，照顾好，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不要亏待。” “知道了，小姐。” 墨澜珊回答的也很是干脆，只需要等待明天早上就可以了，而且自己在周围布置了十倍以上的人手，就算是扈靖侯府的死士都过来了，自己也不担心。 扈靖侯被带回了原来的房间，夫人和两个孩子见到老爷回来了，连忙起身。 “老爷，她们究竟是什么人？把我们抓来干什么？” 看到他所有人就像是看到主心骨一样，虽然还是有些慌张，但是现在感觉安全多了。 “我也不知道，人家说一切等明天再说，既然来之则安之，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扈靖侯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可是现在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联系不到自己的人，所以也只能安慰家人。 对于孩子来说，只要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很快扈靖侯一对子女安静的睡了过去，虽然地方简陋，但是人家也没有为难自己和家人。 看着两个孩子熟睡的脸，扈靖侯夫人此刻也算是冷静下来了，她紧握着丈夫的手。 “这么多年你在朝堂上，政敌不少，更何况现在宫里贵妃还在，二皇子也只是被发配到封地而已，所以他们现在想要铲除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怎么样，老爷多年夫妻，我只希望孩子们能好好的。” 两人紧握的双手，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相伴一生，能有这么一对儿女已然知足。 “放心吧，不论如何代价，我一定会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她们不涉朝政，无关党争，现在文翰的身体情况这样，也接不了我的位置，保下她们应该也可以。” 听着老爷这话，扈靖侯夫人的心算是安了下来，只要孩子们都好好的，自己就无所谓了。 扈靖侯夫人也靠在自家老爷肩上睡着了，长夜漫漫，宁静的屋子里，只剩下所有人均匀的呼吸声。 只留下扈靖侯一人睁眼到天明，这就像是一把刀一直悬在自己头上，这种睁眼数着时间等死的日子真不好过。 次日一早，房门推开了一群人鱼贯而入，端着早餐。 “扈靖侯，这是我们为四位准备的早餐，不知道合不合胃口，等您吃完我们再回来，放心，这是我们与您的事情，等您跟小姐到了地方，我们就放了您的夫人和孩子。” 看着断头饭端到自己面前，四人心中都不好受，但是扈靖侯在听清对方说什么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性命了。 “你们不会骗我？真的可以放他们离开？” “老爷。” “父亲。” “我们不会跟你分开的！” 没等墨澜珊开口，三人已经紧紧抓住扈靖侯的手。 “胡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能走就赶快走，回老家，记住什么事儿都不要掺和，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抽身而出了，当年既然加入了党争，现在落败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已经做好面对的准备了，你们不要意气用事。” 扈靖侯知道现在这些话不能对孩子们说，只能紧紧抓着夫人的手嘱咐，这是自己早就料到的结果，只不过没想到自己已经决定离开了，没想到还是逃不开的结局。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夫人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的话吗？这条路只要踏上了，就没有回头路，现在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多年夫妻已经看出扈靖侯眼中的决绝，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多年夫妻相知相惜，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住扈靖侯府仅剩的这点血脉。 “好，老爷，奈何桥上等等我，孩子们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与你作伴。” 听到夫人的话，扈靖侯眼中含泪，他只能尽力忍耐，转而向一子一女。 “从今以后父亲就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了，你们要侍奉母亲，撑起家业门庭，朝堂是非之地，为父不希望你们在踏入，不论做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以后你们在世扈靖侯府的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幸福的活下去就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墨澜珊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自己的父母，如果当初他们能给自己父母一个机会，给长鸣军一个机会也许自己也是个在父母身边长大，天真无邪的孩子。 这样的幸福是自己的奢求，是自己这辈子都不敢再想，再触碰的画面。 “侯爷，我家小姐跟我交代了，只要您好好配合我们，那小公子的腿我们可保恢复如初。” “什么？这是真的吗？” 这个消息就像是平地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扈靖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侯爷，您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值得被我们骗的地方吗？” 墨澜珊倒是觉得小姐真是烂好人，明明可以不管的，最后却偏要治好这小侯爷的腿。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好消息。” 每个人眼中都是激动的，特别是扈文翰，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但是没想到自己还能站起来，还像以前一样。 “侯爷放心吧，我们不会诓你的，但是我们可要说好了，如果将来小侯爷想利用这件事情找我们或者在闹出别的什么，我们也同样能让他恢复现在的样子，到时候可就没有人在烂好心了。” 第133章 成王败寇 扈靖侯夫妇知道现在这话说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如果将来想利用朝廷报仇，那恐怕扈靖侯府真的会连根杂草都不剩。 “放心吧，我保证小儿一定不会在踏入朝堂，荫封也好，科举也罢，对孩子来说远不如幸福的生活重要。” 经历过这么多，扈靖侯现在心中所有的愿望就是孩子能够长大，想想这么多年自己没能陪在他们身边，党争失败还要连累他们。 “好，我们既然想跟侯爷合作，那自然是相信侯爷的保证，不过我们小姐也说了，只相信人心是不够的，如果小侯爷违背了今天的约定，那我们也不介意让你们后悔。” “爹，我不用，我宁愿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也绝对不用父亲的命交换！” 扈文翰宁死也不愿意用自己父亲的命交换，他们都已经决定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继续在这个漩涡里挣扎？ “文翰！” 听到扈文翰的话，扈靖侯夫妇不赞同的叫出了声。 “父亲，母亲，孩儿知道我这个决定很自私，但是你们想想，父亲好不容易从那个漩涡中抽身而出，难道要因为儿子的腿配上父亲的命吗？” “你们倒是父慈子孝，也不问配不配！” 看着这家人的样子，墨澜珊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当年他对忠勇侯府动手的时候，陷害长鸣军十万人的时候，是否有想过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父亲。 是他们亲手夺走了别人的幸福，还妄想自己幸福，简直可笑至极。 “你什么意思？” 这是扈文翰这么大第一次跟人起争执，虽然他并不擅长，但是没有人能诋毁自己的父亲。 “我什么意思你大可不必知道，如果将来我们有幸见面，还麻烦你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但是最好我们没有见面的机会，因为对于你来说，只要我出现了，就势必会要你家人的一条命！”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跟我扈靖侯府过不去？”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反正你的腿我也不想治好。毕竟我最希望的就是看着你们扈靖侯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样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墨澜珊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恨意，如果不是小姐拦着，自己早就将扈靖侯一家四口杀了，让他们去地府团聚。 说完，墨澜珊转身离开了，她怕自己多待哪怕一分钟都压不住自己那颗想杀了他们的心。 “父亲......” 扈文翰刚要说什么就被扈靖侯摆摆手打断了。 “为父在朝堂上这么多年，政敌自然是不少的，党争失败了要的就是双方的性命，输了自然要赔命，她们愿意放过你们，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既然当初做了决定，现在就不能后悔。” 扈靖侯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的想法呢？ 但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自己的妹妹是贵妃，她的儿子是皇位强有力的竞争者，就算当初自己不想加入，在所有人眼中自己都是二皇子的靠山。 一旦卷入，谁都不能幸免。 “文翰，你要知道帝位之争就是成王败寇，既然失败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当年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我手上也有不少人的性命，既然当初我要了他们的命，那么他们自然也可以来要我的命。” 扈靖侯知道现在是自己还账的时候了，但是显然对方是有底线的，既然这样自己绝对不能让夫人和一双儿女在卷进来。 “文翰，你要知道以后你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你要撑起这个家庭，所以不要找他们报仇，既然他们选择放了你们，意思就是告诉我们，不想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我的账，自己还。” 想通这些扈靖侯倒是一身轻松，他做到位置上开始享受自己人生最后一顿饭。 看来这断头饭倒是不错，能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吃上这么不错的一餐，就算是奈何桥也是个饱死鬼。 “行了，行了，快来一起吃饭吧。如果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顿饭，那我们一家人就要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如果这不是，那我们岂不是白难过了吗？” “你倒是个明白的，也不想想我们这些还活在世上的人。” 自己的丈夫是个武将，虽然这些年丈夫已经很少出去打仗了，但是作为武将的家眷自己早就做好了守寡的准备。 武将家眷死了丈夫又能怎样，好好过日子，拉扯孩子长大就是了，这事儿不过是早晚。 “行了，能有这么平静的跟你们在一起吃饭的日子，我已经很珍惜了，快点过来吃饭吧。” 扈靖侯夫人对着一双儿女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听从父亲的，不要多说了。 事已至此，孩子们也知道父亲母亲已经决定了，既然如此无法改变那就只能顺从，他们不能让父亲走都闭不上眼睛，对自己不放心。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早饭，墨澜珊站在屋子外面看着里面幸福热闹的场景，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顾兰溪走到墨澜珊伸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做着无声的安慰。 “快了，澜珊，我们坚持了这么多年，这一切慢慢的都要结束了。” “小姐，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杀了他们？” 他们让自己从小就变成了孤儿，多少家庭因为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但是他们却能享受荣华富贵，还能有如此幸福温馨的样子。 “澜珊，我们可以为当年的事情平反，我们也可以为自己和家人洗清冤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变成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你觉得他们会真的开心吗？他们会希望我们变成这样的人吗？” 说着，顾兰溪抬头朝天上看了看，小时候父亲就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那他一定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在天上看着他。 “小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破坏计划，我也不愿意变成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第134章 面对 吃完早饭，墨澜珊联合顾兰溪就带着扈靖侯离开了。 临走前，顾兰溪嘱咐扈靖侯夫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在这个地方等着他们回来，或者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不论什么地方，哪个国家，七到十天后，视距离远近自己一定会去见他们。 “看来对方是想告诉我们，不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能找到我们，如果我们想做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今天她们可以救我们，治好文翰的腿，如果我们违背了誓言，她一样也能找到我们甚至杀了我们。” 扈靖侯夫人听明白了顾兰溪话里的意思，她的话也让一双儿女变了脸色。 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么厉害的势力，难道他们不是望国人？ 不可能，如果说父亲得罪，那只能是望国官员，朝堂上的政敌，其他国家怎么会有接触？ 房间里所有人都沉默不言，心中五味杂陈，彼此想安慰，但是总觉得不论说什么都很奇怪。 顾兰溪带着扈靖侯坐在马车里，两人相顾无言。 “我已经跟你出来了，我希望你能治好我儿子的腿，至于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倒是没想到扈靖侯居然有这样的魄力，现在倒是像个父亲了，但你是否想过，多少家庭因为你们的斗争失去了生命，多少人因为你们失去了自己的儿子，父亲？ 如果不是你们，他们也可以共享天伦，你们的斗争为什么要让他们来买单？” 顾兰溪自己也忍不住，如果不是心中还想着父亲，也许她会跟墨澜珊一样不管不顾的杀了他们一家。 “现在既然我已经在你手里了，那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的后人？因为什么要向我寻仇？” 顾兰溪沉默不语，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过她也不会让他做个糊涂鬼就是了。 见对方沉默不语，扈靖侯忍不住开口继续说道： “你看看周围都是你的人，就凭我自己估计也逃不出去了，再说了，我知道你周围的这些人有些武功极高，所以周围有没有我的人你们应该很清楚，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告诉我又能怎样呢？ 我就要死了，起码让我死个明白吧？” “看来你手里有不少人命，否则也不会分不清是谁找你寻仇。” 说着，顾兰溪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既然加入党争自然是以命相搏，我不知道我会死在谁的手上，就像我也不知道谁的命会在我手上。成王败寇，当加入这场战争的第一天，就应该有此觉悟。” 说着，扈靖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双沾满血腥的手。 听了扈靖侯的话，顾兰溪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但是都是嘲讽和不屑的笑容。 “你们这些上位者说话真的很好听，或者说你们真的很擅长利用语言的艺术。什么叫做党争？把自己包装的身不由己，其实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们的借口，都是为了满足你们的私欲，为了放弃不掉的荣华富贵。” 顾兰溪死死握着拳头，双手的指甲已经插到肉里，但是那又能怎样？ 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自己清醒，才能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没关系，不用多久自己就会让他付出命的代价。 “算了，你说的也对，如果不是因为放弃不掉所谓的家族荣耀，荣华富贵，就算我是被绑架上的船，但做了就是做了，事已至此多说无意。我的命你拿去便是。” “倒是有几分英雄风范，你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你放心我是神医谷现任谷主的嫡传弟子。所以，我说可以让你儿子的腿完好如初就是可以，这就是我的底气。” “你是神医谷谷主的弟子？为什么没有传出来？平阳侯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神医谷了？” 扈靖侯现在是一肚子的疑问，这么多年自己的情报网难道出问题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顾兰溪朝车窗外看了一眼。 “到地方了，走吧，到了地方你所有的疑问都会有解答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扈靖侯知道自己已经落到对方手中了，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筹码，就算她杀了自己的家人，自己都不能说什么。 但是既然对方已经将自己的底细交代了，那就说明她没想为难自己的家人，这样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扈靖侯跟着顾兰溪来到一处更加荒凉偏僻的地方，在那个地方看到了两座坟。 “跪下吧。” 顾兰溪站在坟前，一眼都没看扈靖侯。 扈靖侯跪在了坟前，虽然不知道里面埋的是谁，但是想来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这一切难道不是早就料到的吗？ “我知道你一定好奇这里面埋着的人究竟是谁，我可以告诉你，这里面是空的。”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已经穷途末路，就凭顾兰溪现在的话，扈靖侯一定会认为她是来消遣自己的。 “不要着急，你所有想知道的答案我都会告诉你。 这两座坟虽然是空的，但不是我来消遣你，而是因为我们连尸体都没见过，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马上就要十一年了，为了让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有个念想，所以我们建了这两座空坟。” 说着，顾兰溪接过墨澜珊递来的酒壶，打开瓶塞倒在了坟前。 “父亲母亲，所有叔伯婶婶们，玖敏带着她们来看你们了，我们很好，这么多年，我们从未停止过自己的脚步，马上就快成功了，希望你们能保佑我们。 今天我们带着扈靖侯过来给门谢罪，你们放心，无辜的人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他们，但是当年的罪人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 听到顾兰溪的话，扈靖侯心中咯噔一下，她不是叫顾兰溪吗？为什么称自己为玖敏，这个玖敏究竟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 “侯爷，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吗？看来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你已经忘记了十年前做的事情了。我已经给了你这么多提示，你还是想不起来。” 第135章 为你解惑 十年前，死了很多人，玖敏，这一个一个关键字在扈靖侯耳边响起，好像有些东西隐隐约约在自己脑海中响起，但是很快就过去了，快的让自己抓不住。 顾兰溪嗤笑了一声，看来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既然这样自己不介意说的在明白一些。 “扈靖侯，十年前，你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二皇子能顺利进入帝位争夺战，你帮助皇上和安国公涉及陷害忠勇侯府通敌叛国，致使长鸣军十多万人死在上阳关！” “你，你怎么知道？” 当年的事情做的很隐蔽，所有相关人员不是参与者就是被杀害的人，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知道的人？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顾兰溪的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你诈我？” 扈靖侯不愿相信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在听到顾兰溪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想法居然是她在诈自己。 “可能你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也是当年的涉事者。” 听到顾兰溪的话，扈靖侯死死盯着对方，希望从她的长相上面找到些蛛丝马迹。 “不用费力了，就算你想破了天也想不出我究竟是谁，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答案，毕竟你马上就要死了，在你临死前我会让你做个明白鬼的。” 说着，顾兰溪就站到了坟墓旁边，面对着扈靖侯，让对方看清自己的面容，看清自己的眼睛。 自己也要看清他，看清他死前的样子，这是第一个，自己一定要记住，这是开端却不是终结。 “我是忠勇侯府的小侯爷，就是传说中那个安玖敏。” “你是安玖敏？可是忠勇侯当初生的不是个男孩子吗？而且当初忠勇侯府不是被灭门了吗？” 扈靖侯怎么也想不通，但是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 “扈靖侯，侯爷，我知道您有很多疑问，所以接下来，不要说话，不要打断我，我自然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接下来我会一一为你解答。” 顾兰溪也不等扈靖侯答应，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将十年前的事情一一道来。 “十年前，你们为了让大皇子和二皇子能够入皇上的青眼，也了解了皇上心中的恐慌，他生怕我父亲能够替代他，所以想要让长鸣军和我父亲死在战场上。 因为他知道，长鸣军只认忠勇侯府的人，所以想要忠勇侯府的影响力彻底消失，就必须让长鸣军也随之消失。 可是你们都失算了，不管多难打的仗，只要到长鸣军手中就可以胜利，你们本想借着这些让长鸣军和忠勇侯府消失，但是没想到居然反而成全了我们，让忠勇侯府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更高了。 这让皇上更加为难了，于是你们想了一个恶毒的办法，你利用身边一个叫做李长弓的人伪造了我父亲通敌叛国的信件。 然后串通安国公在朝堂上污蔑我的父亲，之后在有皇上下旨，一方面灭我全族，另一方面让安国公带兵，将长鸣军全歼于上阳关。” 听到顾兰溪将十年前的事情如此详细的说了出来，扈靖侯再也撑不住瘫倒在了那两座空坟前。 “是的，当年的事情的确是这样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查了出来，丝毫不差。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是个女孩子，而且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情，谁知道现在居然出来这么个人，还将当年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当年我母亲只生下了我一个人，因为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伤了身体，以后恐难有身孕，我父亲与母亲夫妻伉俪情深，不愿纳妾，但是长鸣军的帅印只能在忠勇侯府继承人手中。 你们知道，我父亲自然也知道，长鸣军一代一代都是跟随我忠勇侯府，所以哪怕有帅印，也没有用。 我父亲没有办法，迫于无奈，只能对外宣称我母亲当年产下一子，是忠勇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从小我也是被当做男孩子抚养，十年前皇帝下旨，灭我忠勇侯府九族，还好皇上顾念自己的面子，也顾忌百姓的悠悠众口，所以选择了毒酒。 别惊讶，那酒我喝了，传旨太监和过来处理我们的禁军见我们已经喝了毒酒，死了，草草处理了我们的尸体。 有幸当年的我，那个已经成为尸体的我遇到了外出云游的神医谷老谷主，老谷主出手救了我，后来我被老谷主带到了神医谷，休养了一年的事情才能下床。 因此我也变成了老谷主的嫡传弟子，没想到因祸得福。” 顾兰溪讽刺的看着扈靖侯，想必他们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奇遇。 “所以十年时间，除了最开始养身体的一年之外，剩下的九年，我用尽自己所有的精力，找到那些长鸣军的幸存者，还让我找到了当年被你们迫害的长鸣军的遗孤。 我利用她们组成了琴瑟楼、珍宝阁还有风霜阁，情报、金钱、暗杀，我在幕后指挥，上下一心，完成我们最后的目的。” “你们最后的目的？” 扈靖侯阴晴不定的看了一眼顾兰溪。 “对，我们最后的目的就是揭穿你们当年的阴谋，为长鸣军和忠勇侯府平反，洗清他们身上叛国的罪名。 为此，我不惜与西秦太子子书墨做交易，我帮他登上太子之位，他帮助我攻打望国，并求娶望国贵女，借此作为我回到望国京城的开篇。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脱下戎装换回女装，并利用平阳侯不愿嫁女的心理，主动代替平阳侯嫡女进京。 这样一石二鸟，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也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多年来我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能将当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顾兰溪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也解答了扈靖侯心中的疑惑。 “我没想到，当年冠绝天下的忠勇侯小侯爷居然是个女孩子，从最开始你们就欺君罔上，还说没有叛国之心？” 第136章 要你的手书 扈靖侯说的义正言辞的，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心为国为民一样。 “侯爷你也不必如此，说的好像自己多为望国百姓着想一样，其实扪心自问，你不过是想给自己当年的事情找个和离的借口而已。难道我忠勇侯府说了我是个女孩子，你们真的就能放过我们，放过长鸣军？” 顾兰溪眼里平静无波，这么多年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好像不论在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已经无法让自己内心产生一丝的波动了。 “你怎么知道？如果长鸣军将来不会把控在忠勇侯府手中，皇上也不会对长鸣军多有忌惮，如果忠勇侯府没有军权在手，对地位就不存在威胁了。这样忠勇侯府就不用死了，所以一切不过是你们放不下手中的权利而已。” 扈靖侯自然也不愿意就这么死去，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当年自己的居心不良。 “真的会吗？侯爷！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永远没有剔除的可能。 你要知道，在皇上心中我忠勇侯府就算只有个女孩子，但是姑爷呢？ 我的孩子呢？ 忠勇侯府真的能够因为告诉天下人他生了个女儿就平安顺遂吗？ 侯爷会不会因为继承的缘故纳妾？毕竟继承人可以不是嫡子。 而且你们也知道为了忠勇侯府，就算我父亲不愿意，我母亲也会想办法让我父亲纳妾的！ 你们真的可以放心吗？” 顾兰溪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扈靖侯哑口无言，但是自己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说法。 这么多年了，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会放弃是自己早已养成的习惯。 “你怎么知道不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们忠勇侯府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急流勇退？”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扈靖侯的话，顾兰溪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们真无耻！侯爷，容我多问一句，如果不是你儿子腿断了，这辈子都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二皇子被封为秦王发配封地汀州，你愿意告老还乡吗？既然知道急流勇退，你为什么不退？” 顾兰溪紧紧抓住扈靖侯的衣襟，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扈靖侯，听说当年你与我父亲有过同窗之谊，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故人可曾入梦？梦里见到这些人你这番鬼话能骗过他们吗？能真的骗过自己的心吗？” “我.......” 的确这些话自己能当着顾兰溪的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但是面对故人的时候，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开口的。 只是自己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快就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果然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怪不得仅用十年时间不仅能建立自己庞大的势力，还能一步一步利用人心达成自己的目的。 “的确，我知道这番话不能骗过任何人，我们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但是起码这是一条路。” “不会的，这不是一条路，你我心里都清楚，只要长鸣军一天对忠勇侯府忠诚，你们就一天不会安心，如果你们想办法除掉忠勇侯府，就势必得承担长鸣军的怒火。 所以对你们来说最后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忠勇侯府和长鸣军一起消失。 这恐怕是你们冥思苦想的唯一结果，否则也不会那么让长鸣军存在那么多年，也不会派他们出去打最难的仗。” 顾兰溪的一针见血让扈靖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看来今天你带我过来不是为了弄清楚当年的事情，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还要我做什么？” 按道理来说，顾兰溪应该借着这个机会马上杀了自己，那她带着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纯粹是多此一举。 “我要你写下来，当年的一切都写下来，我相信皇上肯定认得你的字迹，我留着你的夫人和一对儿女也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由你的夫人亲手向皇上供述你们当年的罪行。” “不行，如果你想杀了我，随时都可以，但是如果你想将我的家人卷入这场风波，我告诉你，做梦，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扈靖侯，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跟我谈条件？你以为我没了你的口供就无法翻案了？” 顾兰溪只想要锦上添花，从不需要他雪中送炭，既然对方不愿意，那也没关系，自己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我知道你手中有证据，但是无论如何我不想让我的家人在卷入朝廷的争斗中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不会碍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知道我今天必须死在这个地方了，所以我不能给你写手书。” “扈靖侯你很聪明，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手中有证据，有了你的手书和你夫人的揭发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揭开这件事情，但是如果没有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站出来，到时候皇上会迫于民意必须调查这件事情，你觉得我手中的证据不足以让你扈靖侯府九族全灭？” 扈靖侯心中一惊，从刚刚顾兰溪的话中，自己就可以知道，她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李长弓人呢？” “在我手里。” “怪不得当年那件事情结束没多久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恐怕是你的手笔吧？” “是。”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顾兰溪也可以直言不讳了。 “我知道扈靖侯担心的是什么，但是这都是你和你的家族应该偿还的！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的夫人愿意站出来，那么将来事情结束的时候我会为他们求情，毕竟不是涉事者，自然可以不处理，但是如果你们扈靖侯府继续做缩头乌龟，我就上书请求皇上将你们吵架灭族！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们居住的地方吗？” 顾兰溪眼中杀意迸发，如果不是多年争斗，她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杀了扈靖侯一家，这个无耻的人，到现在还在跟自己巧言善辩企图蒙骗自己。 “你究竟要干什么？” 此时的扈靖侯是无比的绝望，进步的退不能。 第137章 结束生命 “你要如何才能放过他们？你说过的，你不会杀了他们！” “我当然不会，我会治好你儿子的腿，但我依然会上书请求皇上灭你扈靖侯府九族，一个给了希望却又失望的人的表情，我最喜欢了。” “不，求求你，不要，求求你了！” “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当年你设计残杀我忠勇侯府百余口的时候可想过有今天？” 顾兰溪咬紧牙关，口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知道肯定是自己咬破了什么，口腔里才会有这股味道。 “好，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可以找我夫人，但是她是否愿意你不能逼迫。你要知道揭开这个真相可能承受多大的怒火，如果皇上一怒之下不管不问杀了她也是很有可能的。” “扈靖侯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的夫人也没有资格。你要知道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如果她做了保全的就是你一双儿女，如果她没做，那么死的就是你扈靖侯府九族！” “既然已经没有选择了，那随便吧，想来今天你也不可能让我活着走出这个地方，既然我都死了，活着的人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知道，哪怕你今天答应了我，但是只要我死了，你拿着我的手书利用一双儿女逼迫我的夫人为你办事儿，也是轻而易举的。 不论你是否能够说道做到，还是出尔反尔，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这一局，我输了。” 说完，扈靖侯接过身后人一直拿在手里的纸笔，将当年的事情一笔一笔的写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扈靖侯终于将手中的笔放下，咬破指尖一个混着血的指印按在了自己的名字旁边。 “这是你要的东西，还有我的命也给你。这么多年说实话，我早就累了，如果不是还有一双儿女，我早就想停下来，手中的权势富贵已经足够我们生活下去了，现在想想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兰溪接过手书，看都没看一眼就将其递给身后的墨澜珊，让她检查没问题之后收好。 “侯爷别这么说，你也说了成王败寇，现在你的感慨不过是因为在这场争斗中你输了，如果你赢了呢？如果是二皇子顺利登上皇位了呢？到时候你就是国舅爷了，那个时候你还会有现在的感慨吗？” 顾兰溪可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多少年了，这些事情还看不透的话，自己也枉费了多年的经历。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那至尊之位根本不可能落入大皇子和二皇子手中。” “侯爷好眼力，如果安国公能有你一半的能耐也不会做出这种围村的傻事儿。” 顾兰溪的话就像是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了自己脸上，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安小侯爷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二皇子被贬，我可能至今也看不明白皇上真正的心思。 枉我一生机关算尽，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生在一个平民之家，不用争权夺利，只为守护家人。” 虽然知道扈靖侯说的是真心话，但是顾兰溪却不认同。 “侯爷，你看看那些曾经依附于两位皇子的尚书们，哪个不是科举入仕，也有不少是清贫人家的孩子，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能力和老师的推举做到了现在的位置。 可是手握权势的结果是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 人这一生都会后悔，人这一生想走什么样的路看的也是自己的选择，无关出生，我知道不同的出身会有不同的裹挟与烦恼。 但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总觉得没体验过的人生是好的，但是殊不知，他们也有他们的烦恼，家族荣耀是每个男人都要为之奋斗的。 这点与出生平民还是士族无关。” 说完，顾兰溪将自己腰间别着的匕首扔在了扈靖侯面前。 “自己动手吧，这是我给你的体面，如果不是你的急流勇退，可能你的家人和你自己都不配得到我的尊重。这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扈靖侯看了一眼顾兰溪，捡起地上的匕首，只说了一句“记住你的承诺”后，就引颈就戮了。 看着地上喷洒的血液，还没干透，鼻腔里都是淡淡的血液的腥甜的味道。 顾兰溪抬头看着天空。 “爹娘，叔伯婶婶，你们看到了吗？第一个人已经被我送走了，我没有牵连他的夫人儿女，我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也为你们报仇了。” 顾兰溪看着身后的人，所有人眼中都饱含热泪，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没想过还有这样一天。 虽然小姐天天跟他们说总有一天会报仇的，总有一天会将那件事情的真相昭告天下的。 但是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看到小姐的行动，希望一点点被消磨，甚至一度他们都没有什么信心了。 可是今天，扈靖侯死在了这两座空坟前面，这就像是希望的一缕曙光照亮了他们原本黑暗的前路。 “小姐，我们终于亲手结束了这个人渣的生命。” “恩，澜珊，大家，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支持我，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相信我。记住，今天扈靖侯的死亡就不是终结，我说的话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小姐，我们相信你。” 墨澜珊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她相信那些今天未能到场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跟自己一样激动。 “对了，安国公那边怎么样了？熙哥哥传来消息了吗？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韩大人那边的消息我们还没接到，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理，但是我们的人已经传来了消息，好像安国公要动手了。” “动手？屠村吗？” 顾兰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脑海中各种想法飞速运转，希望自己有办法能救下这一村人的性命。 “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我们不能确定，而且安国公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我们不希望你冒险。” 第138章 加入党争 顾兰溪还是心软，虽然嘴上说如果当年不是百姓的传言，皇上也不会动了杀心，但是每到关键时刻，她总会想着望国百姓。 “快说，你掌握了多少消息，不要隐瞒。” 墨澜珊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这些消息自己见到的时候都觉得骇人听闻，更何况是小姐。 “就在昨天我们接到消息，安国公已经上书给皇上，说自己找到了当年长鸣军的叛逃者，就在那个村子，自己曾围村试图招揽，但是那些叛逃者不仅不接受反而散播流言对安国公府肆意重伤。” “果然无耻！” 顾兰溪知道安国公无耻，但是没想到他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皇上已经批准了，准许安国公今早进行最后一次诏安，如果不从，杀！” “好个望国皇帝，这就是我们的好皇帝，在他的心中，没有人能反抗他，只要不服从就杀！” 就在顾兰溪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肖左使也知道了所有。 “这就是我效忠的朝廷吗？这就是我忠心的帝王吗？他甚至都没想过找个人去核实一下，难道安国公就这么值得他相信吗？” 肖左使不甘心的灌了一口酒，将酒杯重重的摔在桌上。 他实在不懂，这么长时间，难道皇上看不透安国公的为人吗？ 都是望国子民，核实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肖兄弟，别生气了，既然是早已经知道的结果，何必还生气呢？” 说着，韩鸣熙给对方倒了一杯酒，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 “我，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寒心。” 看着他落寞萧索的背影，韩鸣熙走到他身侧坐下。 “既然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我们一定能做些什么改变现在的局面。” “韩兄弟，你什么意思？”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事到如今我决定将我的决定告诉你，我不希望你我二人变成敌人，你可以选择加入，你自然也可以选择阻拦或冷眼旁观。” “好，你说完后让我考虑一下。” 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肖左使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愣头青了，不管面对什么事情，也不会轻易下决定。 “我准备加入三皇子阵营，父亲虽然多年不涉党政，但是除了现在还是孩子的四皇子外，现在已经成年的三位皇子中，唯独三皇子心性品质皆可为帝王。” “什么？韩伯父也准备加入党争了？” “其实也不是，我们只是准备将当年安国公与扈靖侯联手诬陷忠勇侯府的事情昭告天下，但若此事被天下人知晓，那皇上的帝位必定不稳，我们也要考虑是否有合适的皇子。” 对于父亲来说，望国的稳定还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是三皇子被父亲认可，恐怕父亲就会先出手制止兰溪那丫头的行动。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所有的事情都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肖左使很快接受了这件事，想想也是一个从不涉入党争的人现在居然决定加入战局，而且韩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看人的能力也是很准的。 这点眼力见韩大人还是有的，但是这三皇子为人如何自己的确是不清楚，毕竟这个三皇子就算如今可以参与朝政，但是一般时候都给人一种透明人的感觉。 所以这么多年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关注，一时间让自己决定，还真的决定不下来，如果在将一个如皇上一般的人推上那个位置，望国恐怕真的离灭国不远了。 “那，肖兄弟是准备好加入我们了？” 虽然看出肖左使心中的犹疑，韩鸣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很多年了，自己没有这种心急的感觉了。 “我还想在考虑一下，主要是还想看一下三皇子，我真的不太熟悉，主要不想再推上去一个让自己心寒的皇上。我不想再稀里糊涂的做个愚臣了。” 虽然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韩鸣熙还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 “好，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你探查出三皇子有什么隐瞒我们的事情，那也麻烦你尽早跟我们说一声，毕竟这事关望国的未来，我们也不想稀里糊涂推一个皇子上位。” 看着韩鸣熙认真的眼神，肖左使突然觉得不论韩家父子想扶持哪个皇子上位自己都会选择站在他们这边。 “想想皇上这四位皇子，大皇子二皇子多年争斗，学的就是皇上那套制衡之术，从来不将心思放在百姓和政事上面。 三皇子倒是因为母妃出身的关系，所以一直都不受皇上喜欢，在朝堂上像是个透明人，也是最近因为二皇子被贬才参与政事。 四皇子就是个孩子，等他长大时间好像真的有些太长了。 这么一想，我们还真的是没有太多的选择。” “其实我们也可以等四皇子长大。 我父亲是四皇子的老师，所以四皇子将来不能说多么精通政事，但是肯定与那两位是不同的。” 既然选择合作，韩鸣熙也没想那么多，将自己这边所有的消息一一告知，方便肖左使好好考虑。 合作不能有丝毫隐瞒，这是底线，也是原则。 “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你们韩家最后还选择支持三皇子？韩鸣熙你们不可能不知道皇帝老师这个身份和皇子老师有着多么大的区别，即使这样你们韩家最后还是选择支持三皇子，为什么？” 肖左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韩鸣熙，企图从对方眼中看到蛛丝马迹。 “因为望国等不起了，我们也等不起了，于我们韩家而言，是否能坐上帝师的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望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果在如此肆意下去，等下一任皇上接手的时候一旦有战争，望国将顷刻覆灭，我们将毫无还手之力。” 韩鸣熙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和父亲的见解说了出来，如此着急选择人，的确候选人过少，但最差也要找一个差不多的。 ———————————————————————————————————————— 我不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吃好喝好玩好乐好，然后顺便码码字，写写故事，虽然想过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养活自己，但是挣扎了许久才决定还是要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最近一直在想写和想看中挣扎不停，内心十分煎熬，还好最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算是一个生活幸福的人，不愁吃喝，不愁钱花，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我也曾试图努力过，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我想我可能就不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也不会成名，故事也没有多好，但是至少我可以每天开心快乐的写出自己想写的故事，文笔不好，结构也有瑕疵，偶尔还会断更，可能没有灵感了，但是那又能怎样呢，起码每个人都我心中所想之人，在我的笔下过一段生活。 如果你能喜欢那我十分感谢，如果不喜欢也没有关系，相逢即是缘，感谢每个支持的宝宝，也感谢每个阅读的宝宝，谢谢大家。 第139章 看上琳琅了 听了韩家父子的打算，肖左使的心也动了起来，这段时间他天天早出晚归，就算司主也没办法轻易找到他。 这天鸣翠司司主拦住了准备出门的肖左使。 “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不见你人影，就算是想要找你都找不到。” 父子两人对坐，曾经是无话不谈，但是现在肖左使看了看自己的义父，这个人抚养自己长大，这么多年自己也为了报答他的抚养之恩，所以不论他有什么要求自己都会无条件照做。 但是这件事自己却不准备告诉他，第一次对义父有了隐瞒，虽然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看穿自己，但是还是决定隐瞒一切。 就算最后自己不准备跟韩家父子合作，但是那天韩鸣熙对自己却是没有丝毫隐瞒，既然如此自己就不能出卖他。 “这不马上就要到西秦太子决定谁是太子妃的重要时刻了，所以孩儿担心有什么变动，所以这段时间一直盯着西秦太子。” 听到肖左使的话，鸣翠司司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自己并没有打算让他坐上自己的位置，但是既然他能如此主动做事，省去了自己不少的麻烦，而且这样做最后皇上嘉奖的还是自己。 “你真的是长大了，知道为我排忧解难了。” 看着义父的脸，肖左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己也不再是从前单纯无知的人了，义父的心思自己怎么会不明白。 不过自己也不是孩子了，人生在世谁能没有自己的私心呢？ “义父，这都是孩儿应该做的，当年如果不是义父您，恐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了。” “行了，你去吧，这段时间好好盯着西秦太子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肖左使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他刚迈出房门微微侧头趁着出门的间隙用眼角的余光快速的打量了一下义父的神情。 在他身后鸣翠司司主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这些尽收眼底。 肖左使也知道仅凭自己一面之词，义父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他一定会派人跟着自己，所以自己也没有着急第一时间去驿站，反而是先去了一趟琴瑟楼。 “肖左使，怎么大白天的这么有时间来照顾我的生意？” 一般这些人都是晚上来的比较多，琴瑟楼也是临近中午才会开业，晚上一般会关门的晚一些。 “我记得你们的新花魁好像叫琳琅的，能不能安排个包间，把她叫来？” 虽然不知道肖左使究竟要做什么，但是看他眼中的焦急，墨竹就知道肯定是想要通过自己传达什么消息。 “左使，你这样不好吧？琳琅是我们新捧出来的花魁也不能老是你一个人独占。我们琴瑟楼也是要开门做生意的。” 墨竹也很有眼色的跟肖左使打起了配合。 “掌柜的，我是真的很喜欢琳琅，我知道我现在俸禄很少，你一定要我拿出那么多银子给琳琅赎身我也真的是出不起，但是我既然来你琴瑟楼了就是你的客人，让琳琅过来陪着喝喝茶，我也是正常出银子的。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墨竹嫌弃的看了一眼肖左使，但是好像还是因为畏惧对方的身份，最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转身吩咐身边的小厮准备一间厢房，然后让琳琅姑娘过来。 很快琳琅就出现在了肖左使的厢房内，因为已经小厮已经提前将情况告知了，所以琳琅也知道基本情况。 “左使，您这段时间天天过来，琳琅很感谢你，但是也许这就是琳琅的命，所以琳琅认命。” 一边说着，琳琅一边抽出桌案上的宣纸，在上面传递着消息。 “有什么事情吗？” “琳琅，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你不嫌弃我，就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赎身。” 肖左使也很快意识到琳琅的办法，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是手却没有停顿。 “鸣翠司可能知道我最近有异心，所以他们一直在跟着我，安国公那边的消息我现在不方便探查了。” “左使，琳琅身份低微，不能奢求那么多，如果左使不嫌弃琳琅，时常过来看看琳琅，我就心满意足了。” “没事，我们会将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小韩大人，至于那边会怎么安排，我会亲自上门传递消息，这段时间墨竹姐和我会倾尽全力配合你和小韩大人之间的计划。” “琳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嫌弃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赎出来的。” “好，我相信你。” 很快两人交换完信息后，肖左使就起身离开了。 为了保证效果逼真，琳琅还亲自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目送肖左使离开琴瑟楼。 看着肖左使离开琴瑟楼来到医馆周围盯梢后，那个跟着肖左使的人也悄然离开了。 回到鸣翠司后见到司主将刚刚自己跟着肖左使见到的一切如数告知。 “琴瑟楼的琳琅？” 知道肖左使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还是很意外的。 “回禀司主，的确是这样的，属下也跟琴瑟楼内的小厮打听了一下，肖左使这段时间的确是频繁去琴瑟楼与琳琅姑娘会面。” “看来这是遇到真爱了。” 鸣翠司司主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本以为肖左使是个没有弱点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只是时候未到。 “既然儿子遇到了真爱，当父亲的还是需要跟那个姑娘见一面，看看什么样的姑娘，能入我这个儿子的眼眼。” 鸣翠司所有人都知道左右使是司主当年捡回来的孤儿，所以此刻听到司主如此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那属下还要跟着左使吗？” 既然已经知道肖左使去了什么地方，而且今天自己还无意间撞破了肖左使的阴私，不论如何自己都不愿意在跟着了。 “既然已经知道他天天干什么去了，那就不用跟着了，去琴瑟楼给我定个厢房，明晚希望琳琅姑娘作陪。” 第140章 引发舆论 得到消息的墨竹第一时间将肖左使这边的情况告知韩鸣熙。 “没关系，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让琳琅传递消息，只是这段时间你们要辛苦一点，兰溪在解决扈靖侯的事情，安国公这边需要我们多多上心了。” 墨竹了然的点点头，小姐出发前已经将事情交代好了，否则这次突发情况自己也不可能配合的这么默契。 “小韩大人可以放心，这些小姐就已经交代过了，安国公那边的事情让我们听小韩大人的。” 看着墨竹欲言又止的样子，韩鸣熙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说什么，但是碍于身份加上两个人也不熟悉，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不知道兰溪那边什么时间回来，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和合作，既然要合作那信任是就基础，不管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也会直言不讳的。” 听到韩鸣熙的话，墨竹偷偷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想问一下小韩大人，那个村子的百姓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吗？” 墨竹的话让韩鸣熙一愣，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可是世间之事很多就是这么无可奈何。 “我们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安国公说那个村子窝藏嫌犯，皇上也知道了，至于是不是根本没人在乎，甚至皇上都不确定里面是否真的有长鸣军当年的幸存者。” “既然如此，不是更好营救吗？” 身份既然是模棱两可的，总比已经确定了好营救吧。 “这两天肖左使也好，我父亲也罢都侧面打听了一下皇上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我相信你们也知道了，很遗憾。” 墨竹沉痛的点了点头，澜珊不在这段时间风霜阁收到的消息都是第一时间送到自己这里的，所以韩鸣熙所说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既然不能确定为什么不能找一些人调查一下呢？ 她相信只要安国公不这么快下手，小韩大人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好歹是这么多条人命呢！为什么就不能调查一下呢？” “对于皇上来说是否真的有已经无所谓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想好怎么利用这件事情比较好。” 墨竹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这种局面自己已经是无力改变。 很快，坊间开始流传安国公小世子喜欢上了一个农家女，奈何人家已经嫁做人妇，安国公用尽手段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达成目的，但是女子誓死不从。 最后还逼得那名女子上吊自尽。 为了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安国公不惜借口村子里有当年的逆贼将村民尽数杀害。 “你们说那个村子里真的有逆党吗？” 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琴瑟楼自然也少不了这些人。 “我倒觉得不能有。一个村子的逆党？又不是傻子，而且周围人都知道那个村子里面好多人都在那儿上百年了，祖祖辈辈都是住在那儿的。” “我觉得也是，一个村子的逆党怎么可能？就算是有几个逆党被村民窝藏起来了，那也罪不至死呀！” “就是，就是，我听说连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都一起杀了！” “这也太残忍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吧，窝藏叛党同罪。” 民意一边倒对她们来说并不利，所以一直被墨竹安排在人群中的人突然插话。 “可是已经事隔那么多年了，再说了就算是有逆党，起码也要将逆党的名单公布一下吧。” 虽然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嘴硬的解释。 “就算公布了，您们就真的相信这个名单就是逆党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真的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就是就是呀！再说了如果安国公真的问心无愧怎么会传出如此不堪的流言？” “那有没有可能是那些不想死的人借机污蔑安国公府的清名？” “诶，我说你是不是安国公府的人呀？否则怎么张口闭口都替安国公府说话。” 听到旁边的人如此猜测，那人只是嘿嘿一笑，然后解释道： “我是什么安国公府的人呀！我不过是说出一种可能而已，再说你我所有人都在这儿聊天说着这儿事儿，至今也没有官府批文，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流言纷纷而已。”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既然那村子有逆党，为什么至今没有官府批文？” “都是朝廷那些人心中的弯弯绕绕，咱们老百姓还是祈祷不要惹了这帮权贵，否则今天你我有命在这儿吃酒聊天，明天就不知道是否身首异处了！” 说完，那人便放下了手中的银钱后起身离开了。 墨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来将安国公此举实际上是为了掩盖自己儿子的荒唐事儿，二来也是为了让人们想起逆党的事情，借此让十年前忠勇侯府和长鸣军被灭之事重新都在出现在人们眼前。 “小姐，所有的事情已经按照你之前的谋划一步一步进行下去，下一步需要我们做什么事情？” 那人离开之后转身从琴瑟楼后门进去，来到墨竹身边。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接下来我们就什么都不要做了，且看事情怎么发展下去吧。小姐说了，事情自有其发展的方式，如果干涉过多显得过于刻意。” 墨竹看着琴瑟楼来往，眼中情绪翻涌，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这么多年的心结眼看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如果我们参与过多，不仅会引起安国公府的注意，连皇上都会怀疑，所以适当引导就好。” 说完，墨竹就挥手将人遣退，一个人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潜心凝神开始算账，就像是一个普通酒楼的老板一样。 任谁看到这样的墨竹也想不到这这琴瑟楼的出现完全是为了十年前的事情。 那人走后所有人面面相觑，似是被他说的话吓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聊下去。 “算了，算了，别聊了，为这种事儿丢了自己的脑袋真的是不值得呀！” 第141章 大皇子下毒 这么多天肖左使一直在调查安国公屠村的事情，但是始终没有进展，却机缘巧合中查出了二皇子被贬之事的一些线索。 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肖左使第一时间将所有线索整理复刻之后，交给了墨竹叮嘱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肖左使放心，今天我就将这东西交给小韩大人。” 肖左使点点头后放心的离开了，下午墨竹就借口要去韩家结账亲自见了韩鸣熙。 “这还没到月底呢，墨掌柜就上门收账，难道还怕我韩家赖账不成？” 韩昌明站在门口虽嘴上说着这话，但是脸上丝毫没有不悦的神情。 寻常来往的人看到只会觉得小韩大人经常去琴瑟楼已经与老板是非常熟悉了。 “这你就错怪我了，我们最近打算请个胡人厨师，所以要进一批西域的食材和香料，你知道的，我们琴瑟楼是从不在吃食方面偷工减料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也是要收一收账，防止钱不够嘛！” “琴瑟楼请了胡人厨师？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韩昌明是个典型的吃货，当他一听到墨竹说琴瑟楼新请了胡人厨师眼睛都亮了起来。 “下月初厨师就过来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需要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否则人家过来了，我们没有东西，岂不是怠慢了。” “那好，那好，下月初我一定求着我们公子带我去见识见识。” 看着韩昌明迫不及待的样子，墨竹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公子不要透露出去呀，我们如果一切准备妥当，我们自然会下月初准时迎客的，主要是怕出岔子。否则真要是有人过来订餐，我们也不好交代。” “嗯嗯嗯，墨掌柜放心吧。” 说着，韩昌明笑嘻嘻的将墨竹迎进韩家。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见小韩大人，肖左使特意嘱咐我将东西亲手交给小韩大人。” 两人刚走进韩家，墨竹见左右无人，连忙将来意告知。 韩鸣熙早就交代了自己的小厮，所以昌明才能在韩府门前与墨竹配合演戏，让所有人都不觉得奇怪。 “墨掌柜跟我来，少爷早就交代了，您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说着，韩昌明就带墨竹见到了韩鸣熙。 “小韩大人，这是肖左使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并叮嘱我绝对不能看，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说着，墨竹将东西递给韩鸣熙，自己则识趣的退到一边，如果这东西是自己能看的，凭借着合作关系，韩鸣熙一定会让自己看的，如果涉及到了韩家的隐私，自己也不好肆意窥探。 韩鸣熙看了半天之后，脸色越来越黑。 “墨竹你来看看，我竟不知道大皇子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不是说天山道人是你们小姐找的人吗？” 很多事情，顾兰溪已经跟韩鸣熙说过，自然也包括这个天山道人的来历。 墨竹将东西接过去之后快速浏览了一遍，天山道人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也不多，这件事儿自己当初虽然跟参与了一些，但是毕竟自己是琴瑟楼的掌柜，不能天天跟着小姐在外面。 琴瑟楼还是需要自己出面的，自己就是那个在明面上的人。 “回小韩大人的话，我们小姐当初找了这个天山道人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但是我确实也不能确定，这样，您给我两天的时间，我需要传信给风霜阁，问一下具体情况。” 两人都知道彼此的意思，如果这一切都是顾兰溪安排的，那她自然有自己的计划。 如果两人此时没有行动恐怕会坏了她的计划，所以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好，你去吧，顺便给肖左使传信，就说东西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我会核实，如果我这边有什么新的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的。” 墨竹点点头后就跟着昌明离开了。 回到琴瑟楼后，墨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风霜阁传信，将当年小姐与天山道人见面的事情尽数汇报，哪怕是细枝末节。 不过到晚上琴瑟楼关门时间，风霜阁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墨竹手中。 墨竹看了半天，没想到大皇子居然跟小姐不谋而合的找上了天山道人，这个狗道士居然拿了两家的好处，两头瞒着。 看来就算最后被皇上处死了，这人也不冤。 墨竹将自己收到的消息挑挑拣拣分别送给了肖左使和韩鸣熙，以便两个人能尽快掌握所有线索，韩鸣熙那边自然是所有的东西。 韩鸣熙看到墨竹送来的东西之后，心中开始筹谋应该责怎么利用这些消息。 第二天，肖左使就收到了韩鸣熙的邀请，据说下月初琴瑟楼有从西域请来的厨子，自己想要请肖左使去琴瑟楼尝尝这个新厨子的手艺。 自己知道韩明熙不是那种重口腹之欲的人，所以他此番邀请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自己商量，于是他立刻答应下来。 这种事情不宜操之过急，反正这段时间顾兰溪都借着子书墨的名头两个人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京城，且让安国公在快乐些时日。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个道理韩鸣熙还是相信的。 很快墨竹就将琴瑟楼请来了西域厨子的消息传扬出去，韩鸣熙和肖左使也按照原定计划来到琴瑟楼蓝溪阁内。 “韩兄，你给我传的消息是真的？” 肖左使怎么都想不到当年的事情居然还有这般隐情，他怎么都想不到大皇子为了扳倒自己的弟弟，得到皇位居然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那可是皇上，他的父君，作为儿臣居然丝毫没将他的身体放在眼中。 “肖兄，如果消息不是真的我怎么敢传给你？这是风霜阁无意中知道的消息，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没想到大皇子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过其中安国公府是否参与还尚不得知。” “现在天山道人已经被皇上处死了，算是死无对证，就算我们知道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肖左使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虽然对皇上心寒，但是自己知道这种事情也不能视而不见。 第142章 安插卧底 还好顾兰溪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在宫中和两位皇子的府邸都安排了人手，在肖左使调查的第一时间这个人就进入到了他的视线内。 “你看看这个人。” 这天又约在琴瑟楼的两人，沟通这段时间查到的消息。 “这个人我有印象好像是大皇子府上的外院管事。听说是后来才做的，之前那个管事因为家中有事，所以就辞了这份差事，这个人好像挺得大皇子心的，所以就索性让他做了外院的管事。” “小韩大人手段了得，这些东西你都知道？早知道我还查什么呀，不如早早的过来问你。” “肖兄这话是怎么说的，消息只是一个人查到的可能是别人故意放给我们的假消息，但是如果我们两个人在彼此不知情的情况下查到了同样的消息，那么这个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韩鸣熙看了一眼肖左使，鸣翠司的消息渠道是自己没有的，但也是他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东西。 现在在他们最骄傲的地方被人比了下去，还是自己种不关注的人，自然面子上没有那么舒服。 但韩鸣熙也不在乎这种事情，所以继续说了下去。 “我在得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找了风霜阁去验证，那边给我的结果和我查到的一模一样，现在在结合你查到的结果，可见这个人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了。” 听韩鸣熙这么说，肖左使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是也明白这种时候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所以自然也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没有人能接近这个人，而且大皇子如此待他，想必他也不会轻易出卖大皇子吧？” 肖左使还是心有疑虑，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如果真的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肯定是一般人都不能了解的。 想到最后还是只能想到风霜阁，看看有没有擅长易容的人，偷偷的将人唤出来。 墨竹一脸无语的看着对自己大眼瞪小眼的两个男人。 “这个人是我家小姐安插进去的眼线，所以你们不知道？” 这个消息倒是让两人惊到了。 韩鸣熙倒是没想到原来顾兰溪那丫头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肖左使倒是心中惊讶，能让琴瑟楼掌柜叫小姐的人究竟是什么人，而且这个人在大皇子府邸布置眼线究竟有什么目的。 韩鸣熙一眼就看出来肖左使的心思，于是主动解释起来。 “琴瑟楼和风霜阁背后的掌权人都是一个人，虽然我也没见过，但是不论是什么地方基本都有他们的人，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情报。否则，风霜阁哪来那么多靠谱的情报卖给大家。” 这个消息让肖左使的心里更加惊讶了，一个女人居然能一声不吭的做到这个份上，究竟有多聪慧。 “你也不知道他们背后的那个小姐是谁？” “不知道，虽然我一直跟风霜阁和琴瑟楼都有联系，但是能见到的也只有两位掌柜，背后的人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 不是韩鸣熙不愿意透露，只是很多事情现在还不好跟肖左使言明，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真心实意的作为两人的盟友。 “看来这个人的手腕和实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如果我们能结识这个人，对我们将来想做的事情也算是一种助力。” 眼看着肖左使并没有起疑，韩鸣熙也算是放心下来。 “我也想结识这位高人，奈何他好像只一心想要赚钱，不论是哪个国家都没有办法出手，人家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想参与到国家的政治斗争中，所以，我觉得想要认识倒是不容易。” 肖左使也见过这类江湖中人，更何况朝堂之事本就复杂，且不说很多事情由上位者心情决定，各势力之间也存在着很多复杂的关系。 “算了，先不说这么多了，我们先考虑一下怎么能在大皇子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个人出来跟我们见面。” “这个倒不难，他本来就是我们风霜阁的人，这个人是双胞胎，风霜阁的风阁还有他哥哥，所以我们可以换人。” “毕竟很多事情不知道，不会穿帮吗？” “这个两位大人可以放心，我们可以晚上将人换出来，反正是睡觉的时间，自然不会接触太多的人，这样就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只是需要辛苦两位大人了。” “放心，这个倒没什么，我们需要问的事情也不多，基本上几个晚上也就够了。” 眼看肖左使和韩鸣熙都有此意，墨竹也就没说什么转身出门安排去了。 当天夜里韩鸣熙和肖左使就看到了那个被安插在大皇子府中做外院管事的人。 “见过两位大人，小的叫李二牛，我还有个哥哥叫大牛。我们都在风霜阁做事，平常也就是收集一些情报，如果风霜阁有什么需要我们特别打听的，我们也可以打听。” “那你这也算是卖主求荣呀！” 肖左使上来的话说的有些难听，但是面前的李二牛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脸上神色一点变动都没有。 “肖左使此言差矣，我的主子本来也不是大皇子，我忠于风霜阁，再说了我只是收集消息，不论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只帮忙而已，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们可以管的了。”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二皇子也可能找人去风霜阁买消息，这样难道不算卖主求荣？” “那肖左使是否想过，我们在二皇子府中也有这样一个人，大皇子也可以去风霜阁买关于二皇子的消息，所以我们风霜阁是很公平的，我们想做的只是消息买卖，至于买家想要利用这个消息做什么就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子府中也有这样一个人，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宫...... “两位大人不必担心，皇宫中并没有我们的人，我们只想做生意并不想丢了性命，再说了皇上的每一个决策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透漏的。” 第143章 知晓真相 这样公平又有原则底线还有眼力见的势力已经不多见了，肖左使有自己的底线，只要对方没有触碰那自己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风霜阁办事风格我们不参与，既然不参与党争，那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任何威胁，既然如此了我们谈谈今天找你来的原因吧。” 肖左使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韩鸣熙就更加无所谓了，风霜阁原本就是顾兰溪的产业，不论那丫头想做什么，自己都会无条件支持。 “好，墨竹姐已经将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告知我了，天山道人的确是大皇子送到二皇子手中的，两个人也聊了条件，只要让皇上的身体有所亏损并将这件事情成功推到二皇子身上，大皇子就可以给他十万两黄金。” 当初两个人谈判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大皇子府中任何人，这应该是大皇子对自己权势的一种自信。 他相信所有进入大皇子府中的人，能听到就今天这场谈判的人对他是绝对的忠心耿耿，所以丝毫没有避讳。 “但是我相信大皇子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毕竟如果真的让人查出皇上龙体有损是因为天山道人炼制的丹药，他本身也难逃一死，说难听点就是损伤龙体。” “你的意思是大皇子从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他这套空手套白狼的计划？” “的确是，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大皇子与天山道人不论是见面还是商谈一直都没有任何证据，不过是对话而已。” 听到这话，两人就知道这件事情的棘手之处，怪不得铺垫了这么长时间，顾兰溪那个丫头从来没想过用这件事情扳倒大皇子。 空口无凭的事情不论是现在提出还是扳倒安国公之后提出，一定会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他们想要趁机踩大皇子一脚而已。 搞不好会让皇上对大皇子产生怜悯之心，最后的结果就只会是弄巧成拙。 “看来现在我们只能将这件事情通过一定方法告知贵妃，至于是否能够好好利用，就是贵妃的事情了，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 听了韩鸣熙的话，肖左使点点头，当务之急就是要知道那个村子的猫腻，但是这件事情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么看来，安国公和大皇子想要争夺皇位的心一直都很坚定且迫切，手段残忍，毫无人性，连最基本的父子之情都没有想过。 “眼下了看来只能是这个样子了。对了，李兄弟，你知道安国公屠村的事情吗？” “这件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二的，毕竟安国公府中也有我这样的人存在，当年长鸣军中有一支斥候部队，这支部队一半以上都是女子，其中有一个女孩子遇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 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开端。 “这个男子是安国公所辖军队中近身侍卫的哥哥，所以这个女子就成为了他的嫂子，后来长鸣军被屠尽，这支斥候部队因为被忠勇侯派出去打探消息，所以免于被杀的命运。” 这些事情被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心中也是无尽的唏嘘，只让人觉得天意弄人。 “前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安国公府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所以他的贴身侍卫也就将此事告知，但是不知道谁给的错误消息，让安国公认定那个村子有当年长鸣军的幸存者。” 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不仅仅是自己，就连风霜阁内的人也觉得十分蹊跷，但是他们深知不可能是自己人给的假消息。 “所以安国公为了确保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都不会出卖他，所以他封了村子，然后想要找出里面的长鸣军幸存者，难道是出现了什么偏差，所以才让他不得不屠村？” “我们不知道。” 李二牛说着还摇了摇头，想到阑珊姐和小姐为了保住那一村无辜人的性命做了很多的努力，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那，那个流言是怎么回事？” 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通知韩鸣熙，所以现在韩鸣熙也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流言的确是我们风霜阁放出来的，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能够给安国公府和皇上压力，如果可以的话能够深入调查这件事情，只要他们愿意调查就会知道这个村子不过是普通不过的一个村子。” 李二牛刚说完，肖左使就紧接着说道，不过这样的消息让自己知道之后倒是对风霜阁和它身后的人放心了许多。 看来他们的确没有将手伸到皇宫中，否则皇上的性格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么多年皇上对长鸣军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只要是关于长鸣军的人，皇上是绝对不会查的，不管你们放出什么样的消息，在皇上心中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阻止他掩埋当年事情的一种手段而已。” 肖左使出声解释给两个人听，既然想做人家的伙伴，自然是要做到消息共享的。 李二牛自然是知道的，消息虽然是风霜阁放出去的，但是小姐也早就说过，这样的方法没有用。 但是他们还是想试试，如果能救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的话，正好趁此机会可以将当年的事情重新让人们想起，也可以拿捏到安国公府的把柄。 但是这些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就算是小姐相信的小韩大人也不可以，这些事小姐吩咐过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小姐自然有她的打算，自己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了。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成定局，那我们也无需自责，这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看着两个人都不是很好的脸色，韩鸣熙只能出声安慰。 “现在对我们来说最好的就是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我们知道了，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利用这件事情，好好想想了，难得安国公能将这么好的把柄送到我们手里，如果我们不好好利用，都对不起那些死去的无辜村民。” 第144章 告知贵妃娘娘 很快墨竹就将大皇子陷害二皇子的消息传给了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这人也是顾兰溪早就安排好的人。 “墨竹姐，有没有什么证据之类的？否则空口无凭扈靖侯一家已经远离朝堂，告老还乡，贵妃身后并无依仗，恐怕她很难有奋力一搏的心思。” “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你需要知道，这个消息是二牛传回来的，他被小姐安排在大皇子府邸做外院管事，所以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墨竹姐放心，我会告诉这个消息是我从风霜阁买来的，如此消息的可信度自然增加，如果有必要，我愿意为小姐，为长鸣军冲锋陷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丫头，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为了助小姐成事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不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小姐来说都是不想看到的局面，所以你不可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知道为当年之事平反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小姐说过，有些事情需要不择手段，有些时候需要以无辜人的性命为代价，但是这都是迫不得已的时候用到的方式，现在我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所以我不允许，小姐也不允许你以自己生命作为代价！明白了吗？” 看着墨竹严肃的神情，这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墨竹如此神色。 在所有人的心中，墨竹和墨澜珊虽然是两姐妹，但是性格却大相径庭，墨澜珊一直为人严厉，不轻易与人接触，但是墨竹却是那个温柔坚定的人。 现在看到一个如此温柔，每天只会对大家笑眯眯的大姐姐如此严肃的样子，虽然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但是她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墨竹姐，你放心吧，不到最后一步我绝对不会做傻事儿的。” “如此就好，傻丫头快点回去吧。” “嗯。我知道，墨竹姐放心，这么多年我能从末等丫鬟做到现在贵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也是有自己的实力和手段的。” “我知道，我对你很放心，只要你别做傻事就可以了。” 回宫后贵妃身边的小丫鬟第一时间告知贵妃找了她一天了。 略略整理了衣裙后，第一时间跪在贵妃面前。 “去干什么了？怎么今日一天没见到你人？” 贵妃冷冷的看了一眼下跪的女子，自从扈靖侯府居家迁回老家开始，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就越发的艰难了。 吃穿用度虽然还是按照贵妃的标准，但是这寻常的炭火和银丝炭到底是不同的。 这些寻常的贬低在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自己没了依仗，倒也是无所谓，如果声张出去倒显得自己心眼小了。 只是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就连身边这些伺候的人都如此怠慢自己。 “回贵妃娘娘，奴婢今日出宫去了一个地方。” 见下跪之人愿意回话且张嘴就知道并未隐瞒自己，贵妃转而面对她，轻轻挥手将宫中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现在殿中就你我二人，有什么想说的，不能明说的，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重重磕了个头后，她缓缓开口说道。 “回娘娘，自从二皇子被皇上封为秦王贬为封地汀州后，奴婢就觉得此事似有蹊跷。二皇子一向尊重皇上，虽然有心争夺至尊之位，但是从未想过谋害皇上，二皇子对皇上的孺慕之情更是天地可鉴。” 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这件事情，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有蹊跷，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兄长已经带着全家人离开了，孩子也被贬到了封地，自己一介女子能做什么呢？ “所以奴婢去了风霜阁。风霜阁号称揽尽天下消息，所以女婢去了风霜阁想看看是否有与这件事情相关的消息。” 听到她这么说贵妃心中难免激动。 “可是查到什么消息了？” “回贵妃，的确是查到了消息，但是只是人言，无任何实证。” “既然是人言那可信吗？” 听到如此消息，刚刚激动的心在此刻却是冷了下来，实证没有，就算消息是真的，自己也没有办法告到皇上面前去。 “回娘娘，风霜阁的消息保证都是真的，这点世人皆知，就是因为如此奴婢才会去风霜阁买卖消息的。” “既然如此，你可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回娘娘，风霜阁说，那谋害龙体的天山道人其实是大皇子的人，只是为了陷害二皇子所以才将他送到了二皇子面前，二皇子不知其所以然，才找了大皇子的道。” 说完，便一言不发了，墨竹姐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一定不要用性命搏，所以自己只是将此消息告知贵妃，至于她是否肯如实告知皇上，就不是自己可以管束的事情了。 如今大皇子势头正盛二皇子未来如何全系在大皇子一念之间，如果贵妃不想为自己的儿子拼条出路，那自己也无能为力。 “居然是大皇子，倒是合乎情理。” 听到此消息的贵妃似乎没有想象中激动，不过想想也是，两位皇子争夺皇位已久，就算是用些什么手段也是情理之中。 “你怎么突然想着去风霜阁探查消息？” “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我不甘心二皇子就这么被陷害，二皇子对皇上的孺慕之情都看在眼中，娘娘如今的处境奴婢也都看在眼中。 若不是天山道人，娘娘和二皇子都不会陷入此等境地，奴婢不知道是否能够让皇上重新召回二皇子，但是奴婢想试试。 起码不能辜负娘娘这么多年对奴婢的维护之恩。” “春桃，想当年你和我相遇是因为你被一群奴婢欺负，那时的你小小的，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身子瘦弱，因为吃的不好，所以面黄肌瘦，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我一念仁慈将你调到我宫中服侍。 这么多年你一直兢兢业业，对我和二皇子的事都放在心上，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 看着贵妃早已没了争夺之心，形如枯槁，春桃心中也是十分难过。 第145章 审时度势 气势恢宏的皇宫，红墙绿瓦，可是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这个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多少风华正茂的女子，为自己，为家族，为情爱，为权势走入其中，她们中的很多人都曾是天真无邪的存在。 可这皇宫中的勾心斗角，日复一日的争夺，让她们渐渐面目全非，眼中只有儿子，心中只有至高之位，早已丧失了作为人的情感。 春桃想想还是很不甘心，不想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而且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就绝对不能退却。 “如果娘娘需要，奴婢可以现在起身去上书房求见皇上，将奴婢今天得到的消息尽数告知，这本就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娘娘无关。” 春桃跪在贵妃面前，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贵妃下一步打算。 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个忠心耿耿的奴婢，至于忠于谁就只有春桃自己知道了。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这么随便告知皇上的，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提出来，在皇上看来就是我们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甘心，想要借机踩大皇子一脚。 弄不好就会让皇上觉得我们心有不甘，这样兄长他们一家人告老还乡保住我和二皇子性命的举动就功亏一篑了。” 知道这个消息贵妃内心翻腾，这个消息必须好好利用，否则极易反噬。 “奴婢听娘娘的。” “好了，春桃，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就不用过来伺候了，明天再过来。你让本宫好好想想这个消息该怎么利用，怎么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 春桃也没有多说，反正不用自己赔命，既然如此自己乐得开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行礼后退了下去。 “素锦，你觉得春桃的消息可靠吗？” 春桃离开之后，素锦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是贵妃的陪嫁，一直是自己宫中的掌事姑姑。 当然春桃是知道虽然看起来宫中所有的伺候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但是素锦一定会在某个地方静静的看着自己。 不管自己怎么说，贵妃是不会百分之百相信自己的，素锦却是她最相信的人。 人性如此，如果换成自己，自己也不会过于相信一个从宫中要来的宫女，反而是跟着自己陪嫁进来的人，生死荣辱系于一体，自然是最信任不过的存在。 “娘娘，奴婢倒是觉得春桃的话可以相信。” “哦？说说。” “春桃那丫头我调查过，是个孤儿，父母双亡一直由姑姑和姑父一家抚养长大，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一直以来也被姑父所不喜。 她十三岁就进宫，做的是最低等的丫鬟，因为年纪小，长得又格外的瘦弱，所以一直被旁人欺负，是娘娘出手帮了她，才让她有现在的生活。 所以这丫头一直对您是心存感激的，我看之前她一直不声不响的，直到看到您最近的处境，看到了那些奴才拜高踩低的样子，才做出了如此决定。 而且风霜阁的消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要是风霜阁出来的消息就一定是真的，这么多年风霜阁靠的就是消息真实出名且不参与任何国家皇室斗争，才能如此快的在各国站稳脚跟。” 素锦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歇，这么长时间自己对春桃这丫头的观察，这个丫头是个不简单的人，但是因为贵妃对她的帮助，所以她也是心存感激。 “更何况，这丫头既然敢说出自己今天出宫干什么去了，还说出了风霜阁这个地方，就不怕我们查，只要我们想知道，那我们大可以派人出去调查，不仅能知道春桃的行踪还能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所以春桃没有理由欺骗我们，也期瞒不过。” 素锦说出了最关键的地方，这也是自己愿意相信她的最根本原因。 风霜阁不参与皇室斗争，如果春桃欺瞒风霜阁没有道理帮忙隐瞒，除非春桃是风霜阁的人，可是风霜阁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个人在贵妃宫中？ 完全没有道理，排除所有可能性，剩下的在怎么不可思议也只能是真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这个消息我们应该怎么跟皇上说？既然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就不可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贵妃紧紧握着双拳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大皇子，皇后，自己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些人的。 “娘娘，现在大皇子势头正盛，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跟皇上说这件事情，刚刚您跟春桃的话奴婢也听到了，奴婢也赞同娘娘的观点，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大皇子最大的依仗就是皇后以及安国公府，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安国公府下手。” “我何尝不知道呢？如果安国公府失势那大皇子势必也会落入困境，只有到了那个时候将这件事捅出来才是最好的机会。” 贵妃跟素锦很快商量出了对策，素锦很快将两人商量的结果简单告知春桃，毕竟将来想要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来还是需要春桃的。 “好的，素锦姑姑，不论贵妃娘娘和您如何安排，我一定好好配合。” “你放心吧，将来如果皇上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你，贵妃娘娘一定会保护你的，不用担心。” “素锦姑姑，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入宫以来也一直被人欺负，是贵妃娘娘救我于水火，所以就算将来有一天要赔上我这条命，我也觉得在所不惜。” “好啦，不要说的那么悲观，现在你在贵妃娘娘宫中，也是一等婢女，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娘娘让你今天好好休息，你就听话好好休息。” 看着素锦离开的背影，对于她的话自己真的是一句也不相信，但是如果有一天势不可为，小姐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自己性命的。 当天夜里，春桃就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传递给了墨竹。 看着手中的信纸，墨竹一言不发，看来不得不先让安国公那边的事情出来了，否则两边都等着对方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第146章 状告安国公 顾兰溪当初就是借着子书墨的名头才能出了京城的，所以这段时间小姐和澜珊那丫头都不会回来。 京城中所有事宜都由自己来安排，不管是琴瑟楼还是风霜阁，甚至珍宝阁，只要自己有需要所有人都会配合自己。 现在墨竹身后就站着风霜阁的部分成员。 “那个村子里是否有幸存者？” “墨竹姐，我们只救下来两个成年人，还有几个是孩子，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如果插手过多反而会让安国公那边的人有所察觉。到时候本来一个无辜的村子都会落下把柄。” “有两个成年人就已经足够了，选一个年龄偏大的孩子跟他们一起，去三法司状告安国公，他们是幸存者，逃出来的，自然是想为自己的同胞平反。” “墨竹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带一个孩子呀？” “只有两个大人没有人帮助你会相信吗？不，将所有孩子都带上，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他们能逃过一劫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是村民为了保存孩子，为了让所有人都有后才会想尽办法留下这些人，这样才能让人们相信这个村子是无辜的。” 听了墨竹的话，所有人都点点头，这样的安排应该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了。 按照墨竹的安排，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就带着孩子一起来到了三法司门口喊冤。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大清早就有人来我三法司门口喊冤，将人叫进来。” 三皇子迷茫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三法司虽然统领全局，但是没有案件审理的权利，一般都是刑部，大理寺审理案件结束之后，将案件呈报，自己负责审核就可以了。 “见过大人！” 几个人带着孩子跪在三皇子面前，虽然不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是知道肯定是个了不得大人物，将自己救出来的人告诉过自己，目前只有三法司能够帮助自己申冤了。 “你们究竟什么事情到我三法司门前？” “会大人的话，我们是来状告安国公的！” “安国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郭家村的人，前几天安国公带兵将我们村子里所有人都杀了，我们被村长藏在了宗祠后面的地窖里，为了保全这些孩子，否则我们早就被安国公杀了！” 说着，那人还忍不住流下眼泪，地窖留下了一个很小的缝隙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躲在里面的人能够呼吸。 但也因为这一条细小的缝隙让他们能看到外面的情况，所有人，自己的父兄，乡亲族老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 他们带着这些孩子躲在里面整整三天时间，直到外面完全没有声音之后才出来了，屋外的地上都是红色的血迹，空气里都 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要不是为了这些孩子能活下去，他们早就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跟那些当兵的拼命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听到那人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当年的事情自己也从顾兰溪和韩鸣熙口中知道一些，但是听他们的意思是当年的忠勇侯和长鸣军都没有叛国。 要是不知道他们身后有风霜阁自己怎么都不会相信的，现在又弄这么一出。 “这件事情朝廷是知道的，安国公说你们村子藏匿叛国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叛国者，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个地方的，只有十余户人家是十年前搬来的，但是那些人也是当年从村子里出去的人。” 从那人的口中，三皇子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情况。 当年的郭家村祖祖辈辈是依靠种地为生的，但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并不好过，有一段时间他们甚至连赋税都无法缴纳全部，所以村子里的一部分年轻人就打起了到外面讨生活的主意。 但是对于农民来说讨生活的方式的确是很不容易，所以他们去了南边，有些人出卖体力在码头搬搬抬抬的，有些人就做起了小生意。 十年时间也算是赚了一些钱，于是这部分就慢慢在南边结婚生子，落地生根。 但是十年前长鸣军覆灭后沿海一带水匪滋扰不断，他们的生计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不得已，这部分人就带着回到了郭家村，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的老家，有自己的父母，也有自己的亲人，哪怕是在家种地也比在外面面对水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丢了性命强。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安国公才污蔑他们有叛国者，而且因为他们这些人是十年前回来的，时间上有些巧合，所以才能让安国公不费吹灰之力成功。 “所以你们村子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叛国者？” “大人明鉴，哪有什么叛国者，我们这些人回来的，除了当年从村子里出去的人之外，剩下的那些人都是十四五年前就已经跟这些人结婚了的男男女女，孩子都不小了，怎么可能是当兵的？” 虽然不知道安国公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这个村子有什么叛国者，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那个什么安国公府小公子喜欢你们村里的一个有夫之妇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草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传出来的，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我想应该是有人想要救你们或者是你们村子里的某些人想要自救才放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只是没想到皇上根本没有升起任何彻查的心思，也没想过安国公会如此胆大包天。” 看着底下跪着的一对男女还有一群孩子，这些人明明都是努力生活的平头百姓，昨天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辛苦种地呢，转天就引来了杀身之祸。 至于为什么安国公认定了他们村里有叛国者，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因为有人误导了安国公这都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就是自己是否能够凭借这件事情扳倒安国公府，只要安国公府倒了，大皇子也就不足为惧了。 第147章 两手准备 三皇子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顾兰溪跟西秦太子出去了，毕竟现在她还是未来西秦太子妃的人选，就算她在不愿意也必须做她该做的身份。 所以自己现在只能找韩鸣熙商量，可是自己一个皇子，现在统领三法司无事却光明正大的找韩鸣熙未免会让人抓到把柄，到时自己就被动了。 虽然自己不聪明，但是多年争斗，自己也不是个傻子，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正面硬扛。 想了想三皇子还是决定先将人安排到自己府上，毕竟自从跟顾兰溪合作之后，自己府上的侍卫就掺杂了一些风霜阁的杀手，以保证自己不会被两位兄长暗杀。 争夺一旦放到明面上，自己的性命就如同捏在别人手中的蚂蚁一般，只有实力强大才可以，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捏碎。 “沉年，这几个人我要领会我的府中。” “三皇子您这样做未免不符合规矩，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被关在三法司的大牢中，等到事情调查有结果之后才会被放出来。” 唐沉年是皇上选出来给三皇子负责辅佐他的，这是一个不依附任何人的势力，一心只效忠皇上。 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放心使用，但是同时又有一个坏处，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人必定会成为皇上的眼线，不需要皇上特意说什么，只要自己有异动，他一定会毫不保留的上报给皇上。 “沉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件事情涉及大皇子和安国公府，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你觉得依照那我们三法司的兵力能够与之对抗吗？你能挡住他们的暗杀吗？” 既然是皇上的眼线，那自己就应该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虽然有些冒犯，但是好歹也符合自己在皇上心中刚直的性格。 虽然听到三皇子如此直白的话唐沉年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但是他心中却知道这是事实，一个自己无法反驳的事实。 “这些人住到我府中以来这些人光明正大的在我这儿，不论是明抢还是暗杀，都可以说是针对我，既然如此，你觉得他们想要动手的是时候难道不会仔细考虑一下索要承担的后果吗？” 听到三皇子的话唐沉年不得不赞同，只要在皇子府，不论想要怎么动手都可以说成是针对三皇子，皇上让三皇子统领三法司。 而且这段时间三皇子只专心于三法司事务，皇上对此很是满意。 所以明抢很难，至于暗杀，唐沉年的心中还是有些怀疑。 而三皇子恰好也看出了这些怀疑。 “沉年，你不用担心，对于躲避暗杀我还是有些经验的，至少对于大哥和二哥的暗杀手段我已经算是了如指掌了。虽然不能保证他们安然无恙，但是至少能保证他们活着。” 唐沉年沉重的点了点头，看来现在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三皇子也知道自己府中那些风霜阁的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他们就会彻查自己身边的实力。 风霜阁一向不参与任何皇室的内斗，但是顾兰溪却会出手帮助自己，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子书墨也说了，他能拿到太子之位也是多亏了顾兰溪的帮助。 这样看来风霜阁虽然表面上不参与任何皇室斗争，但是其中隐隐站队迹象已经很明显了，自己绝对不能将其暴露。 否则不仅会给风霜阁带来麻烦，还会让自己未来这条路更加困难。 “在安顿好他们之后，我决定私下找一下韩大人，以及大理寺御史台的主事官员，将这件事情告知他们，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论真假带来的后果都不容小觑，我希望你能即刻进宫向父皇禀明此事。” 看着三皇子如此安排，唐沉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的确这件事情太大了，不论真假这个案子都必须联合大理寺，御史台，刑部共同办理。 只有这样出来的结果才能让所有人信服，特别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就一定要拿出让大家信服的证据。 “这样也好，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下官即刻进宫面圣，将这件事情禀告给皇上，一切等皇上定夺。” 唐沉年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三皇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沉年，我知道你效忠父皇，我也知道当年忠勇侯府和长鸣军的事情对父皇意味着什么，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让父皇迁怒于你。还有，一定要让父皇放下心结让我们调查这件事情。” 唐沉年震惊的看着三皇子，也许是没想到三皇子能想到这些，也许是没想到他能如此直白的提出来。 他就如此相信自己？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如果自己有二心，一会儿进宫面圣的时候，自己万一将此话透露给皇上，三皇子就真的不担心自己因此丢了性命吗？ 像是看出来唐沉年心中的疑问，三皇子主动开口解释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知道你自为官以来从未依附任何势力，只忠于皇上，忠于朝廷，从一方面来说你是父皇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也是我最好的帮手，只要我不做任何违背父皇，弃百姓于不顾的事情，你就永远是我最好的帮手。” “你知道我是皇上的人？”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但是唐沉年知道三皇子明白自己的意思。 “比起大哥，我更希望你是父皇的人，起码父皇从未想过要我的命不是吗？” 说着，三皇子露出一个苦笑，这么多年自己从未想过争夺那个位置，自己也没有能力争夺那个位置，只想好好活着。 但是就因为自己是父皇的孩子，所以大哥这么多年对自己从未熄了杀心。 如果不是这么多年大哥对自己咄咄逼人，也不会让自己在遇到顾兰溪之后看到了夺位的希望后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荆棘之路。 “三皇子请放心，微臣知道该如何跟皇上说，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了结。” 第148章 与韩家商议 听到唐沉年如此说，三皇子算是彻底放心下来，看来这件事儿算是稳了，至于是真是假，还需要等自己见过韩鸣熙之后才能知道。 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后，三皇子也并未停留，将所有人带上自己的马车朝着自己的府邸缓缓驶去。 而唐沉年也整理好衣冠朝着皇宫出发了。 因为这次人去到三法司并未声张，所以这些人的出现也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这应该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三皇子将所有人带到自己府上安置下来后交代管家一应衣食用度，又交代自己府上风霜阁的人做好保护后就离开了。 一个人轻车简从来到了韩家，找韩兆齐与韩鸣熙父子单独谈话。 “三皇子的意思是安国公屠村不是因为那里面有当年长鸣军的幸存者，也不是坊间流传他儿子看上人家媳妇儿的原因，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韩兆齐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他都已经想好应该怎么接应那些幸存者了。 可是谁知，安国公先自己一步屠村，这段时间自己倒是伤心了很久，今天居然得到这么个结果，倒是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跟我说这些流言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但是具体的他们也不知道。” 三皇子无奈的摇摇头，这种流言往往是最难探查的，毕竟对于她们来说有些不过是人们为了展示自己知道的多，所以往往都是人们添油加醋臆想出来的。 “怎么这件事情不是你们安排的吗？” 三皇子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这些人真的是那个村子逃出来的幸存者。 “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我们查出来的只是安国公说那个村子有幸存者，但是具体是什么人，这些幸存者流言是怎么来的却不得而知。” 韩鸣熙也是一脸茫然的开了口，可是这些人不来刑部，去不大理寺，甚至都没有去京兆尹，而是直接去了三法司，背后肯定是有高人指点的。 “那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也许安国公是被人误导了，但是至少屠村之举的确是他大意了。可是按照安国公的为人不应该不经过验查就冲动杀人呀。” “那就只能证明我们之前调查的事情都是真的，当年忠勇侯府和长鸣军并未做出叛国之事，所有的叛国罪证不过是有人伪造，而其中安国公必定是参与或者说是谋划之人。” 韩鸣熙说出了唯一的可能，虽然之前自己也看到了一些证据，但是安国公现在的反应更验证了这些证据的真实性。 “小韩大人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是安国公一手谋划或者是深度参与的，他觊觎忠勇侯府的地位，也觊觎他们在民间的力量与民心，所以才设计谋害了忠勇侯府和长鸣军，如今听到有人说那个存在有当年长鸣军的幸存者为了以防万一有人知道当年事情真相，所以安国公索性根本不做任何调查，直接屠村以防万一？” 三皇子说完自己的猜想后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不是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而是被安国公的野心和大胆吓到了。 “难道他就不怕此举被皇上知道了会招来杀身之祸？” 问完这个问题的下一瞬，三皇子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无比愚蠢的问题。 当年忠勇侯府得民心所向，甚至有些人说这皇位应该由忠勇侯来坐，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拿着忠勇侯府通敌叛国的证据来到他面前，他求之不得，怎么会愿意仔细调查证据的真假？ 他承受不起这个证据是假的可能带来的任何后果。 “这个原因我们不要去探究，探究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只需要审理这个案子就可以了，至于是否探究那是皇上的事情，不管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们都必须顺从。” 知道三皇子刚正不阿，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重新审理当年事情的好时机，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必须叮嘱三皇子好好审理这个案子，绝对不能起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为什么？难道借此机会牵引出当年的事情不是最合适的吗？” 三皇子不明白韩鸣熙的意思，如果说当年的事情想要被重新提及，审理最合适的契机就是这个案子结束的时候，由安国公亲自说出当年的事情。 “首先，你觉得安国公会说出当年的这一切吗？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安国公府和他的地位，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你要知道被下属蒙蔽和谋划参与陷害侯府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也是完全不同的罪责。诛九族和罚俸从根本上就是不一样的。” 三皇子了然的点点头，这一切都是安国公做的，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安国公禁锢在府中，远离朝堂，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与大皇子之间的联系彻底断开。 否则大皇子绝对不会放弃安国公，如果他想破釜沉舟的话，最后的结果就只能两败俱伤。 “其次，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有皇上的默许，那么现在揭开这件事就算是公然与皇上站在了对立面，三皇子你觉得依照你现在的势力，有能你跟皇上一战吗？” 听着韩鸣熙对自己的忠告，三皇子也知道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千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自己将会万劫不复。 “小韩大人放心，我虽然性子过于刚直，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我不是个傻子，这种时候我不能与父皇正面对抗。对我来说，只是有人来到我三法司状告安国公屠村，我只是审理而已。” “我听说三皇子准备召集大理寺，御史台和我刑部共同审理？” “孤却有此意，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论结果如何都必须给大家一个信得过的理由，三法司合力审理最后的结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三皇子今天过来也是因为这个借口，否则自己还真不好光明正大的来到韩家。 “好，那我们这边三皇子不用担心，至少不论此事真假，我刑部绝对不会诬陷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