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诡奇闻》 第1章 下山 十五岁那年,我妈过完头七,家里便来了个道士,我爸和那人闲聊一阵,便把我交给了他,还叮嘱我一定要跟着道长好好修道,眼泪汪汪地送我离开。 师父说我是十月朝子时出生,命中带煞,半人半鬼,右眼能通灵,若不找个清幽之地修道压制,怕是害人害己,我一想起我爸那泪流满面的样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这老头是担心我克死他吧。” 我看着远处的山头,一团黑气久而不散,也不知道怎么想起了一些往事,以至于师弟在叫我,也没反应过来。 “师兄……”他拍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师父有事找你。” “有劳了,师弟!”话音刚落,扫帚便到了他手上。 “你……这……” 我悠哉悠哉走到了房门前,踏进房间的一刻,一股气将我冲到了地上,紧接着房门一关。 “啥情况?”我揉着自己的屁股,准备起身时,房门又打开了,只见从里面飞出个布包,“哐啷”一声,门再次紧闭,“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啊!” 一个厚重的声音,从房门内传出来,“清明啊,下山去走你自己的路吧,自己的命劫终究得是你自己解,为师也没什么好送的,拿着这些东西走吧,也别回来了!” “师父……” “下山去吧,切记不可贪图享乐,沉迷美色,也别回家!” “师父,连见一面都不愿意了吗?” “不必了,你走吧!”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边躬身,一边双手置于腹前合抱,“师父……那您老保重了。” 说完捡起地上的布包,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支毛笔、一捆红线和一叠黄纸,我拿起包斜挎好,离开生活了八年之久的地方。 下山后,我看着高楼大厦,人来人往,肚子不争气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抚摸着肚子,叹了口气,想着怎么没吃个饭再走。 四处环顾一周,看到一家名叫“膳鲜楼”的饭店,也顾不上有钱没钱,冲进去点了几个菜,兴许是这几年过得太清贫了,很快我将一桌子菜全吃了个精光。 “道长,八百六十元,您是现金还是扫码?” “嘿嘿~我要是说我给您刷碗抵债可以吗?” “没钱还来这里,老唐,你先把人给我扣住了,我报警去。” 名叫老唐的人,抬手朝我挥来,我一个侧身,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按反倒是他被我扣住了,“有话好好说,先别报警啊!” “来砸场子是吧!你等着,我叫人去!” 我松开了老唐,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 “什么事,大吵大闹的。” 这时,一个大概三十多的男人,挺着他的啤酒肚,缓缓朝我走来,服务员立刻迎上去,毕恭毕敬的说,“东哥,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人吃霸王餐。” “哟,敢在我这里闹事,去叫人来。” 我诧异地看着他,明明膀大腰圆,但面容削瘦,我举起左手遮住左眼,只见他腹部一团的虫子在翻滚着。 “我老板跟你说话了,哑了呀,这人怎么神经兮兮的!” 我上前伸出双指,朝他印堂一指,再往下一扫,手握拳,中指弓起,击中他腹部,伴随一声“敕”,整套动作短短几秒,直到对方弯腰呕吐,他们才反应过来把按住了我。 而地上却多几只蠕动的黑虫子,吓得这个东哥猛踩了几脚,然后捂了捂胸口,看见我被人按在了桌上。 “你们干嘛了,快放开大师!” 旁人一头雾水,愣在了原地,他拉着我往楼上的房间走,进门后将我按到了沙发椅,倒了一杯碧螺春递给我。 “得亏大师出手,这几天我一直胸闷,恶心想吐,你哐哐几下我就好了。”他朝我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过奖了,你这是中蛊,得亏不是很严重!”我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我这个……可以抵饭钱吗?” “当然没问题,你这可是救我的命啊。” “那行,在下告辞!”我拱手置于胸前。 “道长,别急着走呀。”他上前挡在我面前,我心想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才几秒钟就反悔了,“您别误会,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他又把我按到了沙发椅上,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概是他一个上了年纪的朋友,娶了个年轻貌美的老婆,不过他自己却外强中干,听别人说服用水灵子有返老还童的作用,于是托人买了这东西。 一开始确实有效果,不过就在一周前,他便卧床不起,皮肤日渐干瘪,怎么治疗都没用。 “你身体的蛊,怕不是找水灵子时,被人下的吧!” “真不该去的,东西是我去拿的,要是这人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但是得亏遇到了您啊!” “所以说人就是贪心,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都敢干,横死的婴儿得不到超度,还要被人拿来做药!” “道长说得是,这不知道错了吗?”他搭着我的肩,“还得拜托道长,事情完成后,钱绝对少不了你的。” 心想祖师爷应该不会怪罪吧,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呀! 看着窗外天色渐黑,自己无家可去,身无分文,这刘东不愧是混迹江湖的,一眼看穿了我的心事,立马打了电话,定了个房间,说:“道长,吃住包在我身上,等会我让人送你去酒店休息,明天上午来接你去他家。” 我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他又问道:“在下刘东,道长怎么称呼?” “清明节的清明。” “哈哈哈~好名字,气清景明,万物皆显。” “看不出刘老板还是个文化人。” 说完,我便跟着他的人去了酒店。 第2章 痋术 还没到闹铃声响起,我就醒来了,走到窗前伸个懒腰,打个呵欠,感叹道五星级酒店就是住得比道观舒服,以后这早起的习惯,要调整过来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前台,很快来了几人,将早餐放在桌上,说了句慢用,他们就出去了。 刚吃完早餐,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不用想肯定是刘东来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布包,走过去打开房门,见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吓得我一激灵。 “刘老板,走吧!”刘东点了点头,伸手想要帮我拿包,“没事,不用了。” “好嘞。” 一路上,他那张嘴就没停过,问这问那的。 “清明道长,我看你挺年轻的,今年多大啊?” “二十三,还有叫我清明就行了,别叫道长了,现在也不是道长。” “怕是家里人不同意吧,也确实,天下哪有父母会把孩子送上山当道士啊,哈哈!” “呵呵,那倒不是,这事说来话长,咱就不细说了。” “哈哈……你是本地人?” “刘老板,咱能不查户口吗?” “不问了~不问了。”他呵呵地干笑着,掩饰着脸上的尴尬,“你以后也别叫我刘老板,也怪生分,我比你大,叫我东哥吧。” 我嗯了一声,这就是网上说的社交恐怖分子吗?山上待久了,一下子都不适应。 小车行驶到了一片竹林中,翠路的竹子沿着小路排开,叶子低垂在中间相聚,形成了圆拱形,穿越过便看到了一栋中式别墅。 刘东轻车熟路地停完车,就带着我进了别墅,坐着电梯上了三楼,电梯门打开后,眼前是个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刘东见她道了声“嫂子”。 “跟我进去吧。”她瞄了我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清明道长。” “是的。” “跟我来吧!” 刘东和她走在前面,我看着她的背影,黑色的长发随意地落在肩上,贴身的衣服,刚刚好勾勒出她的身形,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她转头与我的眼神对上了,到让我一下手足无措,感觉有种被偷窥抓包的感觉。 “道长,这么年轻怎么就出家了。” “呃~生活所迫吧~” “嫂子,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本事可不小。” 她停下脚步,发出一阵娇媚的笑声,眼神流露出一丝挑逗,右手缓缓推开了房门。 透过缝隙望去,一张红花梨木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要不是刘东说他朋友五十二岁,以他现在这样子,谁第一反应不是个老头。 我走到床边一看,他皮肤如枯木表皮,眼窝凹陷,头发稀疏发白,我双指在手臂一划,一点粘稠感,好似树干被割伤,涌出的白色汁液, 我挡住左眼,用右眼扫去,一条条短而粗的黑色虫子,遍布在他体内,啃食着他的筋脉、血肉。 这倒是让我一惊,按理说服用水灵子,一般代价就是容易被怨灵缠身,不可能出现被虫子啃食、皮肤干枯的症状,想来想去,多半是中了痋术。 而且还是滇南无启一族的痋术,只有这一族,就是用死去的婴儿为灵媒,放入乌木黑盒封装,置于阴煞之地,每日将痋引放入口中,一百天后便奇毒无比。 食用者确实可以容光焕发,返老还童,但是一周后,它们便会在其身体里产卵,吸收该人精气以供饲养者容颜永驻,一般两个月就会成干尸。 “刘老板,你的水灵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大声吼道,吓得他们一愣,旁边的女人,赶紧走上来握着我的手,仰着头楚楚可怜的看着我,细声细语说:“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先生啊!” 刘东也反应过来,接道:“这……这我也不清楚,东西是雷哥要我去滇南取的。” 我把手从女人的手中抽出来,她修长的指尖,从我手心划过,手中的瘙痒弄得我一激灵,心中骂了一声。 “我尽力!”说完拉着刘东到了走廊,把我的猜想给他讲了一遍,“想来想去也就痋术可能性最大,不熟悉的人把当水灵子再正常不过了。” “道长,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只能找到饲养之人,用他喂食的痋引,混合他的血服下,这样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刘冬左手扶着额头,按着太阳穴,一筹莫展的样子,喃喃道:“这鬼知道去哪里找这人,当初去那边对接的,也是个中间人。” “联系一下他吧,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咱们也得准备去一趟滇南了。” 我咳嗽了几声,刘东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打趣道:“清明老弟,你放心,事成后定重金相谢!” 他这样一说,我也不扭扭捏捏了,“总得说个具体数目吧!” 刘东点了点头,进去跟女人说了几句,出来跟我比了个“十” “十万?” “你意下如何?” 我故作镇定,说了句成交,于是我们便离开了别墅。 第3章 中间人 翌日,他告诉我给他货的人叫老谷,都是雷哥先联系他,确定好时间,刘东才去滇南找老谷,算起来都已经有五次了。 昨天我要他联系老谷,但打过去就已经成了空号,我想他最后一次交货肯定知道是痋术,怕早就跑路了。 我们一早出发,开了两天一夜,才进入滇南地区,顺着宽阔道路望去,光线透过云层的间隙,散落在层层叠叠的山脉,我按下开窗键,任风从脸颊拂过,夹杂着稻谷的气味,我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刘东看着我笑了笑。 “还有十分钟咱们就到了。” 不一会儿,车子右转进入了停车场,他领着我进了一家饭店,坐在了靠着玻璃窗的一旁,刘东点完菜跟我聊道。 “对面那间咖啡馆,是我和老谷交易的地方,刚好边吃饭,边盯梢,说不定今天就让我们逮到那小子。” “这机率怕不是比买彩票还低。” 我端着碗边干饭,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事实如我所想,两小时也没见人影。 刘东打了哈欠,起身去结账时,我看见一个带着斗笠,脸上被黑色面罩遮住,身上包裹着麻布的人,驮着背迈进了店里。 “你看那人是不是你说的老谷?” 我指着店门口前台的位置,他转头望去,说:“一看他驮着背就肯定不是!” 说完他往前台走去,我看着不远处的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他进店后也没找地方落座,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来了个服务员,递给他一个东西,他接过便离开了。 我立马起身走到前台,拍了一下他肩膀,“东哥,你去咖啡店问问老谷的情况,我出去一趟。”说完快步朝门口走去。 “诶……什么情况……那我在这里等你啊……” 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便穿过主干道,到了大约两米左右的青石板路,跟着他拐进了其中一个小巷子里。 土灰色的砖墙,朱红色的木门,锈迹斑驳的铁窗,屋檐爬满了青苔,落日的余辉给这幽深的小巷,增加了几分生机。 我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一点点声音惊动了他,于是这样跟了十多分钟,直到上空飞过的乌鸦,停在了檐角上,几声鸟叫打破了寂静的巷道。 在他转头之际,我迅速往后退到了角落,听到脚步声加快,我才反应过来,跑到出口已不见踪影。 四周环顾一下,我便望向上山的路口,他怕是往上面跑去了,我停驻在山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上山碰碰运气,在迈出一步后,背后响起低沉粗大的声音。 “上面不能上去。”我转头便对上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五官拧巴,双眼有些发白,他用蹩脚的普通话,接着说道,“不能上去,会出事的,会出事的……” 他伸着脖子,直勾勾地瞪着我,重复着几遍,直到太阳最后一缕阳光,被大山遮盖住,他便低着头从我身边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于是便打道回府,刘东见到我开口道,“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我摇了摇头,打开了车门,“对了,你去咖啡店,有打听到什么吗?” “问了个寂寞,每个人都是说没印象,不记得。”刘东拧动车钥匙,看了一下后视镜,便转动方向盘。 “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我是想咱们找人的消息,肯定会有人告诉他们,既然没线索,不如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原来如此,懂了。” 话音刚落,车子驶入了一条单行道,停在了荒草地上,一整条道都是白墙青瓦的房子,有些房子的阳台上,还种着三角梅,垂落下来在风中飘荡。 刘东进入的房门上方,挂着黑底红色的牌匾,上面写着“南悦小栈”。 跨过门槛,朝小院子左侧进去,老板就坐在电脑前,她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粉底,红色的嘴唇不停磕着瓜子,一见我们,立马放下瓜子,拿出二维码,说:“麻烦扫码登记一下。” “好的。”我应了一声。 “小弟弟,你这cos道士,来这里拍照呀!” “老板,我这朋友可是真道士。” “年纪轻轻的就出家呀,看你长得还挺俊的,怎么想不开呢?”她朝我一笑,将房卡放到我手上,她的手指搭在我手心,打转了一圈,“是不是感情受挫,要不让姐姐开导开导。” 我拿着房卡迅速收回,说道:“谢谢了。” 便快步上楼,刘东也紧跟其来,调侃道,“我要不也整套道袍穿穿,说不定也像你一样招人喜欢!” “那你穿之前记得先把你这肚子收收。”我看了一眼他的啤酒肚,把房卡塞到他的兜里,立马把房门一关。 “道长,你……这嘴也挺厉害的。” 第4章 斗笠客 半夜,乒乒乓乓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抽离,我睁开眼睛,看见几只鸟在撞击着窗户。 月撒在它们漆黑的羽毛上,反射出银色的光点,眼珠子透着血红色,诡异至极。 我拿起凳子上衣服披上,慢慢地往窗户靠近,近距离一看,原来是一群乌鸦。 它们来来回回,一下又一下,明知道撞不破,但还是锲而不舍冲击着玻璃,我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了窗户,鸟儿一拥而进,黑色的绒毛落到了我肩膀上,随即一道青色火焰,在我左肩燃起。 “靠!什么玩意!”我赶忙挥手,将其扑灭,抬头一看,它们在房间上空盘旋一周,又朝着窗口往下飞去,我侧身低头望去,“ 是他!” 白天的驼子,不过现在的他,却是挺直了腰板注视着我,只见他打了个响指,乌鸦顷刻飞散不见,然后疾步离开。 我毫不犹豫跳到对面屋顶,一路小跑至前,在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挡住了他的去路,“这回跑不掉了吧!” 他笔直朝我一拳,我头一侧,出拳的手又立马横扫过来,我左手一挡一握一拉,抬起左手肘,朝他胸口狠狠一击,他撞上了对面墙。 “你是打不过我的,所以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男子摘掉面罩,举起右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哼笑一声,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我左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转,他便翻了个身,重重地倒地上,我瞥了一眼衣服,上面沾着他的血迹。 “你小子,打不过也不用把我衣服弄脏吧。” “道长,你知道我养的乌鸦,最喜欢吗?” “哈……”我眉头一挑。 “血迹!” 霎时,乌鸦盘旋上空,如利剑般朝我袭来,看似勇猛迅速,却又未伤及皮毛,我用力甩着手驱赶它们,而他则乘乱往前方跑去。 “走开,烦死了。”我右手双指从口袋夹住一张黄符,另一只手夹住下端,两手同时一转,右手一挥,符纸至于上空,“敕”,乌鸦顷刻飞散。 我沿着他跑去的方向,紧追在后方,一直到了山上,他才停下脚步,一阵风吹过,草丛发出簌簌声音,他往后一仰,空中飞来一顶斗笠,我往右一躲,只见他滚进了一旁的草丛,我跨步向前时,后方又飞来一顶,为了躲它无奈只能停下脚步。 “不讲武德,居然摇人!” 草丛各窜出一人,分别接住刚刚躲过的斗笠,一眨眼树下也站着两人,一人撑开伞快速旋转,在靠近我后,立即收伞朝我刺来,我伸手一挡,右脚踏住另一个人攻击而来的伞面,一个侧身落到地面。 “有完没完。”紧着又飞过来一顶,在它离我腰间一厘米的位置,被我稳稳地抓住。 我看着上面锋利的刀片,有序的围着帽檐,“咱们都是求财,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快速朝斜上方用力一扔,对方头一偏,双指便夹住斗笠,反手一握带到了头上,我双手一摊,“何必要取人性命了!” “道长,同为财,可道不同,咱们没有可聊的意义!”其中一人说完,四人飞身而上,拔出腰间的匕首,我抬脚踢走其中一人的匕首,飞向旁边袭击而来的人,右手抓刺来刀刃,左手一拳击中脸部,忍着疼痛将刀丢向了最后一人。 我掏了掏口袋,“还好,还剩一张。”我抹了右手的血液,在黄符上画了几笔,往地下一扔,“障眼法,敕。” 霎那间烟雾四起,“各位,贫道不跟你玩了,再见!”谁知道我往前一跑,绊到了拱起来的树根,“靠……倒霉到家了。” 由于是个下坡,我瞬间失去了平衡,翻滚两圈进了草丛,跌落到了一个大坑。 第5章 又见面了 我平躺在地面上,感觉自己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浑身上下酸痛,洞底的气味,像是鱼腥味混合着臭袜子,直击我的鼻腔,刺激到胃部翻滚。 我转了一下脖子,透过微弱的月色,看见一张腐烂的脸上,黏着密密麻麻的蛆虫,“我靠!”条件反射直接给了他一脚,尸体直接翻滚到一米之外。 此时,洞顶亮起了火光,我立即趴下,忍着臭味,扒拉了一具尸体,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听着上面传来几声。 “这一眼就望到底,没必要下去了吧,实在是太臭了。” “估计是往山下跑去了。” “咱们回去接着睡吧,反正族长也没说非得抓到他。” “说的在理,咱们走!”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耳边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才将尸体挪到一旁,双手合十,“各位莫见怪,在下也是无奈之举。” “没事,记得上去烧点纸钱。”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男声,我随手抓了一个小腿骨,连忙转身对着他,男子盘腿坐在成堆的骨头上,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看着我,“缘分啊,咱们又见面了。” 我翻了个白眼,放下了手上的骨头,“你三番四次的引我上山,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起身朝我走来,右手慢慢从口袋出来,就在对方伸过来时,我连忙举起双手,保持防御之态,“道长,别这么紧张啊,我就是看见你手受伤了,还是得包扎一下,这种地方伤口容易感染。” 我看着垂落在眼前的白布,右手缓缓放下,左手接过他给的白布,绕着右手转了三圈,打了个死结,“谢了!” “跟我来吧,总不会在这种地方谈吧。” “等会!” 我拿出手机,打开灯光,走到了刚刚踢掉的尸体旁,这里大多是白骨或者干尸,只有这具尸体,他的身上爬满了成千上万的蝇蛆,而且头颈部蝇幼虫明显偏大、成堆,上下额骨部分已有些白骨露出,上臂表皮有脱落并开始腐败,“这边气温一般平均24度左右,看这情况估计死了五到六天的样子。” “道长,这也能看得出来,还真是你说的,上周六我来这里的时候,确实还没有发现这具尸体,但是今天我跳下来后,就看见他了,这么算起来还真是你说的时间段。” “年轻人,多看点书。”我拿出手机朝着尸体拍了一张照片,又蹲下身,把他手臂上的纹身单独拍了一张,“行了,咱们走吧。” 男子皱着眉头,干笑了一声,“道长,你这……癖好挺独特的!” “你想什么呢,我这是为了查证,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男子双手插兜,转身走到白骨堆旁,刨开上面的骨头,又拖走了一具干尸,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他打开手电筒,就钻了进去。 “进来后,记得把洞口堵上。” 我应了一声,也跟了进去,然后将挪到一旁的尸体,扯了回来将其盖住,洞里空间又小又阴湿,时不时散发出恶臭,我弓着身体,踱步向前,艰难的走了十几分钟,总算是解放了。 我猛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舒展着身体,他就已经走到河边,双手捧着水,洗了个脸,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道长,过来聊聊吧,我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洗耳恭听。”我边说边走到河边,清洗了一下伤口,就坐在了对面,静静地听着他讲述了,两年前的故事。 第6章 往事 两年前,村子来了一伙人,说是云游四方的方士,看见此处有邪祟作乱,又加上这阵子村里确实有人离奇死亡,村民也就信了,热情招待起他们,同时他们也出手阔绰,给了一笔钱,说是不好意思白吃白住。 其实当地也是有几家阴阳先生的,镇上的丧葬、祭祀也都是他们负责,赤鸦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离奇死去的人,方士家里挖出的邪祟,都是他们提前准备的,为的就是把这里变成自己的地盘。 他们蛊惑村民,说是有人利用邪物,祸害乡里,于是便摆了一个法台,故作高深围着桌子转了几圈,便写下几个地点,说是此处埋了邪祟,村民看到地址,对此表示十分诧异,纸条写的是村里阴阳先生的住处。 虽然村民不解,但还是闯入了他们的家里,也确实在提供的地点挖出邪祟,那群方士又说道,若是不把这些人处以火刑,村落永远不得安宁。 赤鸦运气好,刚好外出办事,躲过了一劫,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便装起了驼子,带上了面罩,在村落之间游荡,别人也没当回事,全当他是个叫花子。 不久后,他发现这些方士,其实早和村长串通好,除掉当地的阴阳先生,用他们的尸体来做练痋术之地。 慢慢地他们成功的将村民收编其中,让当地的女人外出,物色有钱的人,然后引诱他们上钩,最后种下痋术,谋财害命,平分了钱财。 我掉了的大坑,赤鸦告诉我,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最后全扔到了下面。 “那天,我跟往常一样,去隔壁村找我发小,我现在也只能靠他接济,只是没想到被你跟踪,于是干脆把你引上山,让你去对付那伙人。” “你这也太狗了吧!” “怎么能这么说了,他们人多势众,难得让我逮到个同行,而且道长你这么厉害,对你不是小菜一碟。” “谁跟你同行,咱们可不一样,我出道,你出马。” 我所说的话,源于民间三出,出道出马出黑,虽然都是修炼法术,但是却又不相同,俗话说:“出道的号令,出马的附体,出黑的走阴”。 “出马”指的是动物仙,它们修炼千年,来凡间积累功德,“出道”是道家正统弟子,“出黑”则是阴阳先生。 “老祖宗说出马出道不对付,还真是的。”他从石头上跳下,一本正经注视我,“咱们就不要纠结这个了,现在无辜的村民深受其害,你我皆为修道之人,是不是得仗义出手。” “兄弟,你这是道德绑架啊!”我歪着头瞧着他,“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不也是为了自己,再者说,这些村民最后不也还是为了钱,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你来这里,想必也是有人相求吧!”他双手环抱胸前,“我对这里熟门熟路,对你也不吃亏呀!” “那你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村子每年都会办一次祭祀活动,祈求来年顺风顺水,而祭祀当天那帮术士,定会出现在……”他指着河对面的树林,“对面的祭台处。” “现在村民和他们狼狈为奸,难道把他们都灭口。” “道长,这可是要遭天谴啊,亏你说得出口。” “这不怕你干出这事。” 对方一脸无奈的别过头,“他们一行人,有个白脸鬼面男,他是这群人的族长,后天便是百年一遇的血月,他要拿全村人血祭,我们只要阻止他就可以了。” 我点头示意,心想这单得加钱,这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山头上方淡青色的天空,渐渐也抹上了一层粉红色,红色太阳露出了小小的一角,我们互换了手机号码,便各自离去。 下了山,进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清水面,老板留着络腮胡,操着嘶哑的喉咙,说了一声,“面好了!” 他左手递给我,便看见手背黑不溜秋,与手腕形成明显界限,实在太有视觉效果了,接过碗,我道了一声谢谢,找了个角落,低头专心的吃着面。 起身时,感觉到头昏脑胀,我甩了甩头,想着估计是一晚没睡,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民宿,刘东看见我回来,大步流星到我面前,“一早没看见你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休息去了……等会再来找你,实在太困了。”也不愿和他拉扯,上楼倒头就睡了。 第7章 圈套 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说话声,我缓慢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一群人,我蠕动了一下身体,冰冷的触感传到全身,大脑传递出一个信号,那是一个人的手,刹那间我睡意全无,弹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人反绑,上半身还赤裸着。 我望向旁边躺在床上的女子,眼睛空洞无神,脖子泛着紫色的手指印,此刻我脑袋一片空白,其中一人开口道:“好你个臭道士,竟干出这等龌龊之事。” “乡亲们,这臭道士不仅玷污了神女,还杀害了她,咱们把他拖出去沉河!”旁边的人又接道。 “好!”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旁人的反应,大概也猜出了一二。 “各位,有话好好说,说不定这是个误会。” “你这话留给阎王爷说吧。”两个壮汉拿起木棍,从我的双手、双脚空隙穿过,像抬猪一样,把我抬到了院子,这怕是我辈子最丢脸的时刻了。 出了大门口,刘东就冲了出来,拦住了队伍,“各位,别这么冲动,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解决啊。” 一个络腮胡中年男子,将刘东推到一旁,“一边待着去,关你屁事!” 刘东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个键,那人一把夺过来,摔倒了地上,“我看这人怕是同伙,一起把他押过去。” 几人擒住了刘东,从人群中来个年轻男子,在他耳边低语,说完男子大喊了声,“族长说,先把他们关到地窖,明天晚上祭祀之时,用他们来告慰神女在天之灵。” 地窖里,一根粗壮的石柱立在中间,上面用朱砂画着镇压符咒,几根铁链从柱子伸出来,锁住了我们,斑驳的墙壁垂着一盏黄灯,低沉泛黄的光线,仍然可以看清出地面新旧交替的血迹。 真是验证了人比鬼可怕,难怪要用石柱镇压,不然这怨气都得搅得天翻地覆,也是奇怪了,他们怎么会道家咒法的。 我甩了甩垂在额头前的头发,灯光落在脸上,脸上一阴一阳,右眼隐隐约约闪过绿光,刘东吓得抖了抖,“你这披头散发的样子,可真怪吓人的。” 我靠在石柱上,眯着眼睛,“你要是旁边躺了个死人更吓人。” “什么时候了,这你都睡得着,心真大啊!” “那不然了?” “要不您施法穿墙出去。” 我睁开眼睛,歪头注视他充满期待的面孔,“能穿墙的是鬼,我是人。”突然间,想起昨天拍的照片,于是拿出手机,翻到尸体的照片,“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刘东靠近看了下照片,头立马别过去,接着一下又一下的干呕,“都这样了鬼都认不出了啊!” 我翻到下一张,扯了扯他的衣袖,“这张呢?” 他睁着一只眼,小心瞄着我的手机,见只是纹身,便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老谷手臂上的纹身和这一模一样。” “真是他,果然还是死了。” “是刚刚那伙人干的?”刘东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的手机,“有手机怕什么,打个电话给我伙计,让他喊人过来。” 我将手机扔给他,刘东高兴地打开界面,才发现信号上打了个叉,“没信号,我早看了,而且摔你手机的人,是我昨天遇到的面馆老板,混乱中我看到他手上的黑斑了,加上他的络腮胡,就更加确定了,我吃的面被他们下药了,不然我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人家摆明是有备而来的。” “连你都被摆了一道,咱们怕是回不去了。”刘东仰头一声叹息。 “那倒不一定,还有一人没被抓了。” 他一下子精神起来,“还有外援,你昨天晚上不在,是去找帮手了吗?”他朝我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道长您呀!深谋远虑!” “马屁就不用拍了,运气好吧,你还记得那天在咖啡店的驼子吧?”他点了点头,我接着说,“他被这伙人陷害,想找我合作,来的路上我看见一只乌鸦飞过,他一定也知道了……” “乌鸦?”刘东困惑看着我。 “反正他和乌鸦本是一体,视线自然也是可以共同的。” “那他怎么不就直接动手,不会看见我们被抓了,就打算另找他人吧。” “或许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反而不想他惊动对方,就按着他们的想法走,看看到底想干什么!”我沉默一会,才反应过来,“对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哦……民宿老板啊,她说隔壁上铺村,老钱家的女娃,被一个道士奸杀了,我一听不就是你吗?”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条件反射啦,不好意思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到了饭点我去找你,就发现你不在,听老板这样一说,想着怕是你出事了,就一路问过去的。” 第8章 续命 我把昨天晚上,赤鸦告诉我的事情,一字不差地跟刘东讲了一遍,“所以我猜测他老婆,有可能是跟他们一伙的。” “你这样一说,这民宿还是她给安排的,我说怎么这么巧。”刘东说完沉思了一下,却又摇了摇头,“不对啊……她是京市本地人,怎么会和这些人有瓜葛了,要这么说雷哥反而是外地人。” “这话怎么说。” 刘东告诉我,邓雷搬到京市大概一年多,他是到刘东店里吃饭认识的,每次请人聚餐都是来的“膳鲜楼”,这一来二往也就熟络了。 他家店开了十几年,生意一直很好,可是半年前,饭店生意和他的股票,全部一落千丈,导致差点破产。 他自己也没想到,邓雷居然帮了他,度过危机后,他发誓再也不炒股,饭店生意是越来越好,两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近了。 至于他老婆是刘东店里的服务员,都是本地人,邓雷每次来“膳鲜楼”,几乎都是她招待,慢慢的两人也互相产生了好感,于是火速闪婚了。 “当然也可能是她过来旅游,被这边人蛊惑了,毕竟要是雷哥出事,做为第一受益人的她,嫌疑最大了,是吧?” “嗯,邓雷是做什么的啊!他为什么搬到京市呢?”我问道。 “他也没细说,只是做点小本生意,来京市也是因为生意。” 我调侃道:“小钱?现在住在昊天别院的人都这么谦虚吗?” “可不,不过你居然也知道昊天别院啊,还以为你们道士,天天在深山上修道,都是不谙世事之人。”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每次他都能把话题带到其他事,“这不重要,你当初感到身体不适是从什么时候开的啊!” “其实我店生意开始好转时,我身体也开始不如以前了,想着可能是太操劳了。” “看样子你在半年前就被人下蛊了,而不是去滇南才染上了的,是我大意了,当初还以为你在滇南,招惹上了哪家姑娘,又不负责任,别人给你的教训了。” “清明老弟,江湖中人,出来混最重要地是得有情有义,我是那种人吗?” “是我太狭隘了,别激动!” 我托着下巴,心里突然间有了一个猜想,正准备询问刘东,门发出“吱吱”声响,我俩齐齐转头望去,来了两人二话不说,朝刘东脖子一击,他就晕过去。 “你们要干嘛?” “不该管的事少管,我家老大不杀道士,你运气好,好好在这里待着吧,等仪式结束后,自然会放了你的。” 他们解开了刘东的脚链,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拖走,“砰”的一声,铁门死死关上了。 看来我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根据赤鸦所说推断,他应该已经不满足,利用痋术续命,毕竟效果有限。 之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有一妖道,为了借命,屠杀了全村的人,将其倒挂于树上,按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按各属性的命格挂在对应的五行,正所谓有生必有死,最后血月出,阴门开,将和自己同年同日同时出生之人,涂上自己的血液,以他的生命换自己的死命。 “失策了,看样子他们今晚就要开始动手了。”我心里骂了自己一遍,自己太大意意了,一下子先入为主,也没看仔细情况,“靠,被人摆了一道。” 第9章 上山 我背靠石柱,双指在手机屏幕划动,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无聊,所以便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直到大门发出吱呀一声,我便收起了手机,赤鸦拿着一串钥匙,大步走到我面前。 “你可算是来了。” “我看见刘东被带走了,立马骑车赶了过来,这已经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还好我们昨天商量了,让乌鸦停在村子的各个地方,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还能有个照应。” 他举起钥匙,丁玲哐当的声响,让我们叹了口气,我说道,“这么多,得弄到什么时候!你咋把人全打晕了,好歹留一个问问啊!” 他双手一摊,双肩一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呵呵~” 十几分钟后,锁算是被打开了,我们一路跑出地窖,外面太阳已然要落山了。 我看着倒在墙壁的老式自行车,眉毛一挑,“这~就是你说的车?” 赤鸦扶起自行车,一只脚迈过去,坐在破烂不堪的车垫,“上车啊,道长,你也别嫌弃了,这是我唯一能用的交通工具。”他将挂在车头的布包递给我,“你的东西给你带过来了,还给你准备了件衣服,贴心吧。” “可以的。” 我接过布包,坐在后座上,我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自行车骑在山路上,一抖一晃的,我五脏六腑都要被抖出来。 “以后要是有条件,还是换个小电驴吧。” “等事情结束后,我争取多接点业务,道长,你要是有什么好活也多想想我。” “呵呵~” 沿着缓坡一路向上,树林里阴暗又诡秘,圆月孤伶伶的升起,半边天都染上了银灰色。 赤鸦一个急刹,我往前一靠,撞到了他的后背,“停车麻烦告知一下啊!” “前面树上!” 我从后座下来,前方树干上,倒挂着一具具被割喉的尸体,我们屏住呼吸,只剩下“滴答、滴答”的血液滴落声。 渐渐四周升起雾气,风吹过扬起地面的树叶,尸体像个摆钟,一来一回,陷下去的眼窝,钻出了一条黑蛇,朝我飞过来,我侧身一躲,双指一劈,顷刻化作烟尘挥散。 侧头看见赤鸦一动不动,飞来的黑蛇快速撞到他额头,头往后一倾,钻进了他的脑袋,眼白逐渐被黑色吞噬。 “赤鸦!”他机械般地转动着脖子对向我,伸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喂~你清醒一点。” 我用力扳开他的手,一拳将其打倒在地,他身体跟弹簧似的,立马又直立在地面,朝我攻击来。 我一个箭步,拿出包里的红线,从他的双手缠绕住,在将他拉到一旁的树干绑住,他发出嘶哑的吼叫声。 “你确实是需要再好好修炼了,这么容易中了别人的幻术。” 我低头在包内翻找,便感到背后一股凉气袭来,转身一看,挂在树上的尸体,正向我走来。 我掏出一把黄符,上面早已用朱砂写着定身咒,三字上方画着人形,下方画着口字形,口字下面便是定身咒话语,“还好画得多,不然这么多人都要不够用了。” 说完,大步向前,左右手开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他们的脑门上,“敕!”全部定在原地。 谁知右边还有个漏网之鱼,咬住了我手臂,“怎么还咬人啊,当你是僵尸啊。”我朝他脑门一贴,捏了捏他嘴巴,才将手臂拿出来。 鲜红的血液慢慢浸过衣袖,引来了一群乌鸦,如利剑般冲向我,“不是吧连它也跟着一起失智啊!” 我一路狂跑,死活都甩不掉,一不留神被乌鸦戳掉了一块小肉,伤口开始出现清火灼烧,剧烈的疼痛漫延到全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顷刻,眼前黑压压一片,它们如飞箭一般,向我发射而来。 第10章 鬼面人 我拿出一张符纸,将布包扔向空中的乌鸦,趁着它们分散的间隙,飞奔到了赤鸦的面前,把符纸往空中一扔,口中振振有词,黄符顷刻间燃烧。 我转头看过去,乌鸦在临近我脸庞时,化成了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赤鸦扒拉着红线,“不好意思了,太久没干活,生疏了!”他指了指我的手臂,“你手还好吧!” “没事,咱们赶紧去祭台吧。” 我们从尸体旁边走过去,仔细的看了一眼他们的模样,感觉长发女子很是面熟,视线停留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她是邓雷的老婆,怎么也死在了这里,“你认识这女人吗?” “是村长的女儿,听别人说她爸妈离婚后,她妈带她离开了村子,剩下的都是本地村民。”赤鸦低着头,站在他们面前,“还是来晚了一步。” “你也别太自责了,他们帮着那群妖道也害了不少人,算是罪有应得了。” “道长,你不知道,我是个孤儿,至少在这伙人没来之前,他们一直都很关照我,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我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岭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已经开始透着血色了,“等事情结束,我和你一起把他们安葬了。”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我们得赶紧去祭台,现在布阵已完成,等到12点过,阴门开,我朋友怕是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我们趟过小河,蹲在了草丛下,探出半只脑袋,正对面方位是个石台,刘东被绑在了木桩上,身体早已被涂上了血液,台下摆着一个香炉,插着一根香。 鬼面人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骨瘦嶙峋的老人,缓缓地停在了石床前,立马来了两人将他抬起,平放到石床上。 赤鸦指着鬼面人,“他就是我说的族长,不过轮椅上的人我没有见过。” “邓雷,我的委托人。” “啊?什么情况。” “爹,你的好大儿给你来电话啦!爹,你的好大……”手机铃声响起,吓得我立刻按了静音,“我先接个电话,确认了再告诉你。” 我在屏幕划动一下,手机那头是个清亮的男声。 “哥,你要我查的人叫何志恒,不过他两年前死了,房子现在是他老婆的,照片发到你手机上了。” “好的。” “清哥你是下山了吗?怎么都不回家啊,我们都好几年没见了。” “我先挂了,忙着了,再见!”我点开了他发给我的照片,看到何志恒的老婆就是村长的女儿,我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初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中了对方的幻术,误以为虫子是在蚕食他,然而恰恰相反,反而是通过它在给自己续命。” “邓雷估计是让那些外出的女孩,在物色猎物的同时,也在找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时生的人。” “刘东发生的事,都是他在得知后,刻意安排的,好获取他的信任给他下蛊,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死在这一天。” 在我们谈话间,树上纵身而下两人,一人朝我踢来一脚,赤鸦则被另一个击倒在地,我手臂一挡,但仍然被踢飞出草丛,一个滑步停在了鬼面人前面。 “你没事吧!” “没事,放心,这两人交给我。” 鬼面人不慌不忙的,拿出稻草人,用力一捏,我心脏猛然一紧,双腿失去支撑,单膝跪在地上。 额头开始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我感觉到身体在被一点点撕裂开,意识逐渐被剥夺走。 “还好提前留了一手,都说了叫你别多管闲事,非要来送死!” “道长……” 赤鸦的声音在我耳边变得模糊起来。 第11章 祭祀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面,意识也慢慢的消失,体内涌现出另一股力量,它在一点点蚕食的我的身体。 “来,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别挣扎了,交给我,我替你杀了他!” 声音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按着脑袋,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我大喊了一声。 “闭嘴!” 赤鸦一拳打晕了斗笠客,“你撑住啊,我解决完就来了。” 我强撑着身体,弯着腰站起来,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抬头一瞪,“别过来!” 把赶来的赤鸦吓得一愣,瞠目结舌立在原地,半天都没回过神。 “道长,这是你自找的,去死吧。”鬼面人加重了力道,却怎么用力都捏不紧,“怎么会……这样!” 他拿着稻草人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一道无形的力量,冲击着他的手臂,“砰”的一声,撞到了石床上,稻草人落到了脚边。 我狠狠地甩了右脸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火辣辣的疼痛刺激到声带,不由自主地蹦出个,“啊……疼死了!” 我揉着红肿的右脸,赤鸦挠着脑袋,“道长,你这是唱哪出啊!” 我只能尴尬笑了笑,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身体出现这情况是头一次,兴许是与小时候落水有关吧,从那次事故后,我右眼便能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要不是我在祖师爷面前起誓不杀同行,也没现在的麻烦了。”邓雷气喘吁吁的说道。 鬼面人撑着石床面站了起来,低头抚摸着他的脸庞。 “雷哥,你好好躺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我轻蔑一笑,“那还得谢谢你不杀之恩呗,少在自我感动了。” 鬼面人抬起手,做出往下一扔的手势,一道火焰燃起,我快速往后一退,火焰蔓延成圆圈,将我们分割开来。 “老板娘,面具摘了吧,我知道是你。”她发出刺耳的笑声,举起左手将面具摘下,“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才有机会给我下咒,而且他们利用完别人,都会抹杀掉的,可唯独你却没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也是其中一员。” 她仰头望着天空,我也看了过去,阴影已遮蔽半个红月,若是等到月亮被全部蚕食,刘东就无力回天了。 “差不多到时间了。” “不好。”我快步冲去,火焰涌起两米高抵挡住我,赤鸦双指一挥,乌鸦飞起越过火焰,刚过一秒便灰飞烟灭。 她走到香炉前,盘腿坐下,端起放在旁边的瓷碗,含了一口,又将其喷出,红色细小颗粒飞散开来,她双指扣住,口中振振有词。 香飘出一缕青烟,从刘东的鼻孔进入,他身体不停的抖动着,肉眼可见开始削弱。 我拿出红线,一头交到赤鸦手上,“拉好了。”我扯直红线,将黄符一张张贴下来,“把它扔到火中。” “好。” 落到火中的一刹那,出现了一块缺口,“快点进去,将红线绑到刘东的身上。” 他快速跑进去,弯腰捡起红线,冲向了刘东,将他环抱住。 我手掌向外翻,拇指和食指相抵掐住红线,置于眉心前一拳头的距离,“道气归宗,邪秽灭处。” 口中一直重复着话术,额头渗出汗珠,一颗颗从我脸颊滑落,月光不断被收敛,夜色也更加沉重,我们僵持了近二十分钟之久,“你再不收手,你命都保不住。” 她无视我的话,更加快了速度念咒语,我“道气归宗,邪祟灭处,敕!” 她吐出一口血,身体摇摇晃晃,扑腾一声倒在地上,阴影也随之抹去了最后一丝光芒。 火焰散去,邓雷发出一声尖叫,嘴终吐出青烟消散,“雷哥……”她用尽最后力气,艰难地爬过去,闭上了双眼倒在了他身上。 第12章 回程 我把躺在地上的两人五花大绑,赤鸦把从地窖带过来的两人扔到一起,他打电话报警后,我则扛着刘东先回去了,留下他去对接警察。 刘东这副模样,让人看见我们也不好解释,只能先把他扛回来,真是费了我半条命。 我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床上的刘东面色铁青,身上的血渍干巴巴的,体型比平常都瘦了一圈。 我到洗手间打湿毛巾,把他身上的血迹擦掉,又拿出毛笔沾上朱砂,在他上半身皮肤,写上了密密层层的咒语,下楼到厨房拿了两个碗,全部装满米粒。 小跑上楼,插上点燃的香烛,盘腿而坐,双眼紧闭,口中念叨:“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我站起身来,转了转脖子,往床上一躺,“搞定,累死了。” 迷迷糊糊听到了敲门声,我睁开眼睛,才发觉天已经亮了,我慢悠悠走过去,轻轻打开房门,赤鸦脸上写满了疲惫。 “天啦,在警局待了一晚没睡,我太难了。”他一进门往床上一躺,侧头看着刘东,“你朋友还好吧,怎么还没醒啊。” “没事,不出意外的话,过个三四个小时他就醒了。” “那我趁现在补补觉,下午要麻烦你和我一起去办场丧事了。” 等刘东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他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们去吃了顿火锅,他饿地也顾不上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吃饭的过程,我们把事情经过给他讲了一遍。 “清明老弟,你真是我的贵人啊。”他举起茶杯,“我们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以茶代酒,感情都在里面,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你要是用得上我随时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这生意最后做到你头上了,哈哈哈。” “可不,放心,当初答应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打到你账户。” “客气了,东哥。”我连忙起身,端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别这么说,小弟之后还得靠你给我介绍生意呢!” “你们互相感谢完了吧,到我了吧,帮个忙一起把他们安葬了呗。” “放心,赤鸦老弟,我虽然没你们的本事,但是我钞能力啊。” 确实如他所说,买棺材、纸钱、请人抬棺这都是要花钱的,刘东一小时就把我们要的东西全准备齐了。 上铺村的村民都死于非命,若不好好葬之,必定怨气四起。 我手持罗盘,用三根木桩定好位置,在用锄头锄三下,“赤鸦点爆竹。” “好嘞。” 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工人也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挖坑。 待结束后,我让他们给尸体上裹上衣衾,口中塞入米饭,再一个个抬入棺材,“封棺。”咚咚声响彻耳边,一口口铁钉死死钉住,“贴符,下葬。” 他们抬着棺材,到了大坑里,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便从坑里上来,一铲接一铲,黄土掩埋了棺椁。 我一手摇铜铃,一手将纸钱,往空中一抛,随风而去,“天有玉柱地有梁,生安枉稳世世昌,早登极乐修正果。” 赤鸦抽出火柴棍,沿着盒子边划下,将燃烧的柴火棍,扔向了一堆纸扎的马车上,直到火焰燃烧后,这场葬礼也随之结束。 我们也没多做停留,跟赤鸦道完别,决定连夜开车赶回京市,出了这档子事,刘东表示这辈子都不敢来这边了。 第13章 意外 回到京市,刘东早已安排人,在离他饭店不远处租了间房子,发了条语音。 “老弟,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了,我有事不来了。” 我回了句谢谢,又给他转了房租钱,便前往目的地,找到了九栋,上了十三层,输入了密码,打开门的那一刻,连连赞叹。 家电、生活用品全都给我备齐了,衣柜也挂着几件短袖、卫衣以及黑白灰长裤,正当我参观房间,刘东打了电话来了。 “到了吧,怎么样。” “真周到,衣服都给我准备好了。” “哈哈哈,我看你都是穿着道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随便买了几件,年轻人一般都喜欢休闲款。” “东哥,你一大老爷们还挺细心的。” “习惯了,等你有小孩也会这样的。” 我“嗯”了一声,意识到不对,震惊道,“我靠,你有孩子啊!” “看着不像吗?” 我打了个哈哈,也没细问他,自己倒是跟我说起了前因后果。 他大学毕业,第一年和女友结婚,第二年女儿出生,第三年离婚,真是一气呵成,孩子是跟着刘东生活,今天上午没时间,也是一开始答应他女儿,要一起去动物园。 “清明,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我饭店一常客,说是家里不太平,这不听说了我这档子事吗,也想请你到他家看看,你要是可以的话,我就把地址发给你,明天你先过去,我后来。” “行,你可别像上次一样,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哈哈哈哈。”我调侃道。 “听说过任星苇,他是大明星的经纪人,肯定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没听说过,哈哈哈。” “你自己去搜搜吧,我不说了,要去陪女儿了。”挂了电话,我也懒得去了解,对这些不感兴趣。 第二天一早,我到了他发的定位,环视了一周,怎么看着也不是居民区。 往前方瞧去,一群人围在了一栋小洋楼前,我走近一看,几台摄像机架在滑轨上,拿着衣服、化妆箱的人穿梭在人群中。 “拍摄现场闹鬼啊。” 一个戴着渔夫帽的男生,手里握着卷起的本子,领着五个道士,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斜眼看向我,“傻愣着干嘛!没看见导演在催了啊!” “啊?” “啊什么啊!” 他拉着我走到棺材旁,对面站着一位妙龄少女,只听导演大喊一声开始,她哭得梨花带雨,附在棺材上,另外几人也开始边走边吟唱起来,就我傻愣在原地。 “卡!”坐在机位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大喊道,“还能不能演了!不能演就给我滚蛋!” 我看着他,他瞪着我,“我不是……” 还没等我说完,刚才的男生打断道,“王导,别生气,我这就把他带走。”他把我扯到了一边,“搞什么啊,能不能专业点,你傻愣着干嘛,这不找骂吗?” “我不专业,你们才不专业了,念的什么咒。” “王导,赶紧拍完我还有事了。”女子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刚刚大吼大叫的导演,立马轻声细语起来,小哥也懒得管我跑了过去。 而此时刘东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转身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女生,“不好意思,对不起。” “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挂了刘东的电话,“小姑娘,我不是说了对不起的吗,而且你在我身后,没看见我在这里啊,自己玩手机不看路,撞上了还怪我。” “你没事杵路中间,不是你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微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宇哥在找你了。”赶过来的女孩拉着她往前走。 “她说提前就提前,害得我觉都没睡好,出门还被人撞。”她转过头对我一字一句说,“真……倒……霉。” “微姐,你要是也能傍上赵总,宇哥都得给你提鞋。” “哼,我才不稀罕了。” 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格外不爽,此时房间里传来喊叫声,现场乱成一团。 第14章 隐瞒 我顺声音视线转移到了灵堂,才发现刘东站在人群中,于是我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看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支撑棺材的木桩突然断裂,砸到了刚刚的妙龄女子。 “让一下。” 来了几人把她抬上了救护车,而刚刚蹲在旁边的男子,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刘老板,不好意思了,只能麻烦一起去趟医院了。” “没事,不打紧。” 到了医院,我们坐在病房等了一阵,中年男子才推着女子到了病房,护士把她抬到床上,男子道了句谢谢,等人都离开后,“刘老板,这位是你说的道长吧。” “这位是清明道长,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李宇。” “你好。” “道长……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啊!” “李总,这么老套的话都说得出来。”刘东调侃道。 “哈哈哈,是我看错了。”他侧身坐在了椅子上,“道长,其实找你不是我家有什么事,是星苇她最近老是遇到怪事。” “宇哥,这人靠谱吗?”女子一脸不屑。 “东哥,那咱们走吧。” 我拉着刘东,起身准备离去,李宇立刻起身,“道长,别生气,我替星苇说声对不起了,她最近没休息好,情绪不太稳定,别介意啊。” 他又接着说道,“她晚上睡觉,梦中老是出现满身是血的婴儿,哭哭啼啼追着她,一开始还只是做梦,现在是在家便听到哭声,上次吓得还从楼梯摔下来了。” 他一脸担忧的望着任星苇,“这次拍戏又出意外,所以想问问道长,能不能去家里施个法,或者有没有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我举起手挡住左眼,在她身上扫过,灰蒙蒙的婴儿趴在上半身,双手死死掐住她脖子,快速转头,它咧着嘴笑,珠子大的双眼瞪着我往后一仰,他们诧异的看着,异口同声,“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堕过胎吗?”我这话一出,他们都愣住了。 “宇哥,你说的高人,也不过如此啊,小心我告你造谣。”任星苇双手环抱,一脸不耐烦。 “那让别人流产或者养小鬼。” 被我一连串的逼问,她别过头视线飘忽不定,脸上的肌肉轻微颤动一下,“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啊,道长。”李宇看了一眼任星苇,“我们只想求个平安符,您要是弄不了,就算了,我们在另找他人。” 我拿出四张黄符,一张折成了三角形,“这个记得随身携带好,别沾水,碰上水就不灵了。”剩下三张直接放到他手上,“这三张,一张贴在卧室窗户,一张贴在卫生间,一张贴在大门外。” “好好,道长,麻烦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a4大小的文件袋,“一点心意,有劳师傅了。” 我倒也不客气,接过袋子,见他欲言又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道长,你也知道星苇她是大明星,要是这些事情让狗仔听去,怕是得大做文章。” “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李宇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我便转头离去,刘东说了句再见跟了上来。 出了医院,到了车上,我才打开袋子,数了数,整整两万块,“娱乐圈的钱这么好赚吗?四张符就赚了两万,以后再有这生意记得找我,走,咱们吃大餐去。” “得嘞。”刘东启动车子,“看样子八卦也不定是假的,诶,你说她是不是怀了赵武的孩子,逼他娶自己,谁知对方竟带着她堕胎。”刘东看了我一眼,“对了,你还不清楚人物关系,说起这赵家那可不一般呀,其中赵武是嘉壹集团董事长,娱乐圈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人物。” “哦,也没看出来有多厉害,还有她没撒谎,但是她可能养小鬼。” “那你刚刚怎么也没提啊。” “轻轻松松把钱赚了不好吗?”我拿出五千塞到了刘东的包里,“俗话说请鬼容易送鬼难,既然人家不愿说,也没必要强求了。” 刘东点了点头,又看见我的举动,“老弟,你干嘛呢。” “也不能让你跟我白白跑一趟吧,咱们以后可以长期合作,一起把钱赚了。” “行。” 第15章 反噬 夜里电闪雷鸣,风卷着雨滴拍打着窗户,嘈杂的声音让我从睡眠中惊醒,恍惚中想起衣服晒在了阳台。 我赶忙起床,打开推拉门,冷风席卷到我身上,我急匆匆地推着晾衣架回到了客厅。 “醉了,衣服都湿了,白洗了。” “砰……砰……” 半夜响起敲门声,吓得我心脏一抖,打了个哆嗦,迈着步子往门口走去,“谁啊!” “是我。” “敲门也吱一声啊,大半夜我还以为撞鬼呢。”我打开门吐槽道。 “鬼找你这不很正常吗?这有啥稀奇的!” 我翻了个白眼,“好比你睡觉被人叫醒,你不烦啊!” 刘东抓着头笑了笑,突然双手互拍了一下,“不说这些,你赶紧换一下衣服,跟我去一趟任星苇家吧,李宇打电话给我,说麻烦你去一趟,她现在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我不慌不忙地穿起道袍,拿起沙发上的布包,和刘东前往了任星苇的家里。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我们坐着电梯上了二十五楼,电梯门打开时,李宇正在外面来回踱步,看见我立刻迎上来,“道长,你可算是来了。” “出什么事了。” “今天晚上参加完节目,刚出车门就下起了大雨,回来的时候发现符纸被……打湿了。”他停止说话后,才意识到还站在外面,便领着我们进了房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她突然间变成了这样子。” 任星苇正蹲在冰箱旁,冰箱内的冷光打在她脸上,双手捧着生肉,狠狠塞到嘴里,咔吱咔吱咀嚼起来,她慢慢转过身面向我们,发出阵阵狞笑。 李宇吓得躲在我身后,“道长,你快救救她吧。” 我快走上去,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她脑门,笑声戛然而止,“帮个忙,把她放到沙发上呗。” “啊?”刘东和李宇愣了一下,还是反应过来了,颤颤巍巍扛起她放到沙发上。 “说说吧。”我搬出凳子坐下,抬头注视过去,“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怨婴缠身。” 李宇吞吞吐吐,看了我几眼才开口,“道长,你上次……没说错,这不听说养小鬼可以增加运气吗,没想到还真灵验,这之后拍一部火一部,广告也是接连不断。” “嗯,你先带我去供养它的地方看看。” 李宇连忙点头,“这边请。” 他领着我到了最尽头的一间房间,打开房门,便看到正对着房门的墙壁前,摆放着一张方桌,桌面放着一杯清水,还有一小瓶白米及其几件玩具、衣服,正中心则放着一个罐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尸婴。 降头师一般用秘制的黄蜡烛,点燃烧着尸婴下巴,使脂肪化成尸油滴下,然后将尸婴封在罐子里,念咒持续四十九天,尸婴魂魄便以罐子为家,受他所控制。 养的小鬼年纪越小,受到污浊越少,先天之气便越多,所带怨气便越大,力量也更强,养的人必须每日滴血喂养,若是中断一次便会引火上身,她定是红了之后,没尽心供养,反噬到自身了。 “你去准备一碗清水,在烧一锅热油。” 李宇点了点头,立即走了出去,刘东在一旁问道,“这是要干嘛?” “红线捉鬼,下油锅!” “你在山上每天都是学这些吗,有空也教教我我呗。” “那倒没有,这每天在山上不是打坐练功,就是搞卫生,我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也不知道灵不灵。” 刘东眼睛瞪得铜铃大,竖着大拇指,“厉害!” 第16章 红线捉鬼 李宇端着清水,小心翼翼地走来,我指着桌子下面,示意他放过去。 自己从包里拿出红线,蹲在方桌旁,将手中的红线沿着碗口打了个活结,双指夹住红线,站起倒退了几步,又从包里抓起糯米,往空中撒去,淅淅沥沥落满一地。 “刚好你们到公园去折几根柳枝回来,省得等会误伤了你们。”两人连连点头,跟个兔子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我嘴角抽搐一下,“至于吗!” “哈哈哈哈”急促短暂的笑声从罐子里传出来,我眉头一皱,手指绕着红线扯直,只见一道影子,一阵冷风,它快速朝我飞来。 我身体微微一侧,右手擒住它的头,手中的红线飞快缠绕住,它嘴半张着,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不停地用力扭动,试图从我手中挣脱出来。 “嘿,小鬼力气还挺大的啊!”我把它盘成一个球,全身力气都集中在手部,挪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厨房而去。 半开的窗户外,微风卷着细雨飞到房间,吹起了任星苇头上的黄符,轻飘飘地坠落在地面,她啪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还来不及反应的我,就被她死死掐住了脖子。 它趁此间隙,从我手中窜出,进入任星苇的体内,借此达到了附身,我吃力地掰着她的手,不时发出几声咳嗽。 “嘀”的一声,门打开了,他们看到此情此景,李宇愣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刘东吓得柳条掉在地上,跑了过来扯着任星苇,“老弟,我扯不动啊,她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我艰难地张着嘴,有气无力吐出几个字,“快……拿……柳条……打她。” “好好。” 他松开了双手,飞奔到了门口,拿起地上的柳枝,冲上来朝她一顿乱拍,任星苇发出声声惨叫,松开了抓我的手,反手给了刘东一巴掌,他的脸贴到墙壁,肌肉挤出一道深沟。 我坐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急促呼吸着空气,她宛如一条猎豹,张着爪子,咧着发紫的嘴唇,朝我扑来,我举起双手,大喊道,“八卦镜。” 任星苇一个急停,双手挡住脸部,我拉着刘东跑出厨房,她放下双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别看了,骗你的,没想到鬼还挺单纯的。” 刘东扶着右脸,张嘴发出“嘶”的一声,“疼死了……老弟,没想到你是这么不正经的道士啊。” 她双眼猩红,气急败坏又飞来,我右手从包里掏糯米,往前一扔,米粒黏在她身上,发出一道烟雾,我手指捏住一颗米粒,“借个火。” “哦!”刘东从口袋拿出打火机,按了一下又一下,“怎么回事啊!” 他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全神贯注地盯着打火机,我看了一眼任星苇,糯米粒都快要被抖落掉了。 她迈着步子,向我逼来,她往前一步,我便看刘东一眼,闪烁的身影越来越近,离我只剩一米时,打火机亮起一道光,我伸出双指扫过火苗,糯米粒燃起青火。 我双指往她额头一拍,“诸邪退散,敕”鬼影从她体内抽离出,一闪一闪退回到供奉的房间里,“啪”的一声,门紧闭住。 任星苇仿佛没骨架似的,弯弯扭扭的倒下,李宇紧紧地捏着柳条,畏畏缩缩地也不敢往前,“道长,她没事吧。” “没事,你把柳条沾水,从头到脚全扫过去。”我端起燃气灶上的铁锅,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烧太久了,都开始冒着黑烟,“东哥,帮个忙,把它端进去。” 刘东接过我手中的铁锅,和我一同走进了房间,我拿起红线再次绕住碗口,糯米一撒,红线绕住鬼影,快速往油锅一扔,顿时黑烟四起,一声惨叫,“我不会罢休的,啊……” 吓得刘东闭上双眼,气泡咕噜几下归于平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放下吧。” 李宇已经站在了门口,急切的问道,“道长,解决了吧。” “算是吧。”我隐约觉得此事不简单,这小鬼定是从孕妇胎中取出来的,未出世的胎儿,邪性越大,我给了他一张黄符,“你记得明天去买点朱砂、七根灯心草,再准备七颗黑豆,把这四样东西塞到小袋子里,让她每天随身佩戴好。” 我抱起罐子,又说道,“这个我带回去超度了。”李宇频频点头,我走出房间拿了一根柳条在手上,“对了,你自己也用柳叶去去你身上的邪气。” “好好,那道长,费用我转你吧。”我打开二维码,他转完钱,我和刘东便离开了。 到了车上,我用柳条在他身上甩了几下,“你也一样,这小鬼怨气真重,可别让它缠上了。” “这不是下了油锅吗,还没死透?” 我摆了摆头,“不好说,总感觉它跟任星苇有仇一样,可是不应该啊,这降头师找的尸婴,总不可能死前和她有过梁子吧。” “这概率估计都没彩票高吧。” 说完便开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第17章 回不去 在我给它超度后的一周,我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右下角弹出了一组新闻,其中有一条是关于任星苇的,我出于好奇,打了网页。 视频中的她,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下面也都是清一色夸自己偶像的话语,其中一条评论格外注目。 [你们没发现她肚子变大了吗] [不会是怀孕了吧,孩子莫不是姓赵]后面加了个狗头。 [难怪气色好,要嫁人豪门呗] [之前不也有个女星传出怀了他的孩子吗,最后身体不适退圈了,怕不是堕胎伤了身体,再者说,人家有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呢,想靠孩子进赵家怕是不可能。] “靠!”我拿起手机,气冲冲地打开房门,迎面撞上了刘东,“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下楼拦了辆出租车,行驶半小时停在了路边,我付完钱,火急火燎地下车,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拿着手机自拍的女孩,随着手机落到地面的声音,我说了句对不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一点素质都没有,真倒霉,最近怎么回事啊。”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上次在片场的女演员,她一看是我,捡起地上的手机,指着我。 “是你啊,臭道士,我还想谁这么没素质,说别人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不这样要求自己!” “我不是跟你说对不起了吗,而且上次是你先撞我的!”没想到她倒是不依不饶,拉着我非得说明白,结果我手一扯,她失了平衡,往后倒去。 “啊~”我赶紧伸手一拉,我们俩身体,轻轻挨了一下,她用力甩掉我的手,“别碰我,看见你就没好事!” 她向前一步,我也跟一步,于是她转头看着我,我连忙说道:“别误会,我可没跟踪你。” 我们两人相继到了大门前,旁边两个保安伸手拦下我们。 她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张请帖,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请帖,说道:“一起的?” “不认识!”又故作惊讶,矫揉造作地捂着嘴,“上次在片场也看到你,该不会是私生饭吧,你们可得看好他,毕竟今天是赵总生日,来了这么多明星,可别出什么岔子。” 说完她转身对我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进去了,留下我孤零零地望着前面的庄园。 “先生,请出示请帖。” “呃~” “是您自己走还是……” “等会,我打个电话,你们就懂了。”我拿出手机,按下拨通键。 “嘟”一声响起,我自信满满举起电话,紧接着一声,“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脸色瞬间垮了,只见两人站在我面前,一人一边挽着我的胳膊,拖到一旁空地,“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做些什么不好,当什么私生饭,没事找点正经事情干。” “我不是……” 也不听我解释转身离开了,我垂头叹了一口气,又灵机一动地抬起头。 我来到白墙下,往前大步跑去,双脚蹬在墙壁,迅速抓住墙上端,双手一使劲,就站在了墙顶,紧接着纵身一跃,稳稳地半蹲下。 起身抬头,一双熟悉的眼睛,出现在我视线里,只见她微微一笑,大喊了声。 “啊~有人翻墙啦~” “怎么又是你!!” “现在私生真猖狂,啧啧。”女生双手环抱看着我, “嗯~那他是谁的粉丝啊?” 话音刚落,保安挽着我往大门方向而去,“噗通”一声,我被扔到了地上,“你要是还来,我们可就报警了。” 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想起了师父说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仰天感叹,难道这就是命。 准备离开时,一辆车停在了我面前。 第18章 鬼胎 车窗缓缓落下,“上车吧!” “东哥,你怎么在这?”我边说边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你跟踪我?” “我看你急急忙忙的出门,怕你遇到难事,跟过来看看。” “我还得谢谢您关心呗!” “别这么说!”他清了清嗓子,“赵武有个儿子,十几岁便去国外读书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无缘无故说起这事情,我该怎么接他的话。 他见我没应他,又自顾自说了起来,“算起来,你俩应该差不多年纪吧,上次办理入住看见你身份证上写的赵清明。” “姓赵又怎么啦。” “所以你真是赵武的私生子,下山来要个说法的。”这话一出,把我给整蒙了,“你肯定是特别恨他吧,所以别人问你叫什么,你都不带自己的姓氏,对吧。” “你想多了,我山上的师兄弟都是叫我清明,所以我自然而然也习惯不带姓氏。” 他似乎听不见我说的话,“你听哥一句劝,也别去要什么说法,以你现在的本事照样可以过得很好,他的财产肯定也是留给他儿子的,要真想认你早就接你回家了,而且毕竟这事传出去,也……” “停~您说得都对!”我怕再不开口,他能给我念叨一路。 “哎,上一辈的孽缘啊……” 怕不是狗血剧看多了,脑补什么呢,我无语地摇了摇头,拿起手机,输入任星苇与女明星,下面还真跳出一个词条。 当红花旦任星苇与新晋小花林诗片场大打出手,我点了进去,说林诗不仅抢了任星苇女一的位置,还成了赵武身边的新人。 我又输入林诗,“穿红衣自杀”五个字十分醒目,我点进去文章没有过多描述,也没多少人点击,入行不到一年,又退圈了一年半载的,也没人会记得吧。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张葬礼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放大一看,“是她?” “是谁啊?”刘东瞄了一眼我的手机,“你不是对八卦不感兴趣吗?怎么还看起来了。” “你联系一下李宇,明天我们再去一趟任星苇家。” “难道真如网上所说?是她害死了林诗的孩子,所以林诗变成厉鬼来报仇,我靠!”他睁大眼睛望着我,“难不成她肚子的孩子不是人,我还纳闷了,明明一周前肚子都是平的,怎么一下子就凸了出来。” “这你倒是没猜错,有人利用她养小鬼,改了其阵,借活人之躯种下鬼童,它以宿主精血为食,七天后魔胎出世,邪气无边,直到杀光它要杀的人,才会罢休。” 他听后咽了两三口唾沫,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咱们不会也被它盯上吧。” “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又没干对不起它的事,放心。”我笑着拍了拍刘东的肩膀,“明天我们去她家,破了这邪术,更没什么事情了。” “老弟,你这售后服务真到位。”他指了一下前面右侧的大楼,“你看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位看去,一栋约七十多米的写字楼,而大概是十八层高的位置,隐隐约约闪过青光。 “你刚看到的新闻,事发地点就是这栋大楼,她凌晨十二点穿红衣从顶楼跳下,这事一出,搞得这里人心惶惶,哪会晚上都没人敢从这里过身。” 他加速驶过这段路口,“我没办法,去饭店必经过路口,跳楼事情发生后的一周,那天有点事在饭店耽误了一下,到这儿刚好十二点,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我眉毛一挑,笑了一下,问道,“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挡在你面前。” “那倒没这么吓人,有个女人坐在地上抱着路灯大哭,好家伙,吓得我立马猛踩油门。”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个酒鬼,哈哈哈哈。” “你还真幽默。” 我并没有开玩笑,一般人不借助外力,鬼怪是不可能看见的,有些人体格弱,多少可以感知到,这就是小孩子能看到的原因,但是还有一种人不用借助任何东西,那便是阴阳眼。 第19章 误会 清早,刘东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下午两点任星苇会在家,他饭店来了位大客人,就不过去了。 于是,我只身一人到了她家,在附近找了个粉店,嗦了一碗粉,急匆匆地赶到门口,敲响了房门。 她打开房门后,径直走到了沙发旁坐下,“道长,请坐吧。” 我反手轻轻把门关上,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 只见她拿起桌上的香烟,纤细苍白的手指夹住一根点燃,浅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飘到了我鼻腔,猛地咳嗽一声。 “我来是想问你……”视线渐渐落到了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上,“身体有没有感到不适?” 她端着酒杯晃了晃,小抿一口,“挺好的呀,你给我的东西,我也是一直随身携带的。”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我坐直身体,双手按在膝盖上,“你跟林诗发生过什么纠葛吗?” 她脸部肌肉微微颤抖,将手中的香烟狠狠按到烟灰缸里,“网上不是写着吗,我打了她一个耳光,仅此而已。” 我又追问道,“真只是打了个耳光,她孩子不是你害死的?有人给你下降肯定也是因为此事。” 任星苇狠狠地拍了一下沙发,满脸气愤地起身看着我,“你胡说什么,那些小道消息,没证据乱写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坐下靠着沙发,“也是,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嚣张跋扈的人。” 她又点燃来了一根烟,“道长,这人要是太好说话,不见得是件好事,刚进这个圈子的时候,我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可他们只会觉得你更好欺负,自己没背景,只能去找个有权有势的人,有什么问题吗,我只不过是想过得好点。” 说到这里,她语气又加重几分,“我脾气是差,但是害人的事我也做不出。” 从她的反应来说,林诗跳楼肯定跟她没什么关系,我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当年和她起了争执,是因为林诗怀了赵武的孩子?” “那是个误会。” 据她的回忆,她与林诗关系其实挺好的,一直也把她当妹妹,外界说林诗之所以是新戏女一,是傍上了赵武,其实不然,反而是任星苇推荐给导演的。 发生隔阂便是从新戏开拍不久后,狗仔拍到林诗和赵武一同从酒店出来,任星苇一开始并不相信,直到一次探班,在她包里看见了孕检单,可是她又没有男朋友,潜意识便把八卦当真,当即打了她一个耳光。 事后她知道那是误会,只是刚好在酒店遇到了赵武,任星苇也找到她道歉了,最后戏还没拍完,林诗便退出娱乐圈,她们也再没联系过。 “我以为她退出娱乐圈,是为了安安稳稳过日子。”说到这里,她双手捂住脸庞,声音带着哭腔,“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我印象中,她一直都挺乐观的。” 话音刚落,她捂着胸口,全身冒着冷汗,呼吸声加剧,见状我夹出符纸,在她头顶挥舞几下,“敕。”将符纸一抛,顷刻化为灰烬。 任星苇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皮肤褪去光泽,青筋突起,双手开始抓挠着,细长鲜红的痕迹显现在脸庞。 我起身走到厨房,拿起碗接满清水,点燃符纸,沿碗口划了圈,即将燃尽时,扔到碗中,含下一口水,往前一喷,“诛邪退散,敕!” 一声令下,她停止了动作,昏睡过去,我从口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刘东,“你忙完了吗?” “刚结束,我跟你说……” 我打断了道,“先不说其他事,你赶紧去我家,进门右手边的桌上,有个香炉,帮我带到任星苇家里,我得在今晚找到这个下降之人。” “好的,马上就来。” 第20章 斗法 挂掉电话后,我抱起任星苇放到了床上,食指按着眼睑往上一抬,眼睛中间部位有一道线条,通过粗细程度来看,她情况极度不乐观。 “这人难道以为是她害死了林诗,来报仇的,一般口舌之纷,也不至于搭上命来下降吧。” 我把桌子挪到床对面,到厨房拿了三个碗,全部盛满糯米,间隔有序地放在桌面,两边插上红烛点燃,拿着三根香放到烛光上,再将其插在中间的饭碗里。 把面向我的桌子边缘贴满了符箓,抓出一把糯米,朝空中撒去,闪过一道火光,我又扯下符纸,走到床边,从头一张张贴到腹部,“天逢门下,摧魔除恶,鹰犬当先,二将号召,立至坛上,急急奉北帝律令!” 躺着的任星苇,身体快速抖动,口微张开,从里面喷出一条条黑虫,脖子突出筋脉也在慢慢消退,但肚子还是慢慢胀大,“真棘手,这家伙真打算玩命呀!” 我右眼盯着肚子,里面鬼童歪头瞪着我,血盆大口,满嘴獠牙,朝我一吼,风声大作,烛光熄灭,我嘴角流出一丝血。 “道气归宗,邪秽灭处。”边说便立即抛出一张符纸,燃起一道火光,红烛再次燃烧起来,我抬起手背抹去血迹,“嘿~真难缠。” 此时,刘东打来电话,说他到了,我打开房门,他抱着香炉,气喘吁吁靠在门上,“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回应,还以为出事了,吓死我了。” “没听到,不好意思啊。” 我从他手拿过香炉,往房间走去,刘东静悄悄跟在我身后,我停在任星苇面前,将香灰全倒在她腹部,手持罗盘对准肚子按下,又连忙举起,罗盘上面沾了点香灰,我转身对着门,轻轻一吹,“急急如律令,显。” 灰烬落在地上,地面显现一对脚丫子,罗盘的指针也快速转动起来,随着脚印的消散,指针落在东北方位,“你守在这里,把门窗关好,别让烛光灭了。” “好。” 我出来小区,拦了辆出租车,按着指针转动的方向,指挥着司机前行,直到它来回闪了几下,“师傅,麻烦靠边停一下。” 下车后,我沿着道路往下走去,再拐进了一条小道,路灯一闪一闪,飞蛾扑腾着翅膀撞了上去,粉末在光线下闪着光芒,耳边全是蟋蟀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心烦意乱。 这里平房错落,仅有一栋小洋楼,门前杂草丛生,窗户透出微弱烛光,我看了一眼罗盘,“就是这里了。” 我头一侧,飞蛾划过我的脸庞,盯着扬起的粉末,一阵微风吹进了我的双眼,抬起手揉了揉,里面传来了女声。 “道长,这事跟你没关系,少管闲事。” 我一笑了之,大步往门口走去,对方背对着我,盘腿席地而坐,只见她将手伸进陶罐里,抓起一把虫子,往口中方向而去,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我挤了挤眼睛,像是渡上了一层薄膜。 我干呕一声,胃里翻江倒海,似乎有股力量由下往上涌出,瞬间两腮鼓起,“哇”的一声,吐出血淋淋的虫子,喉咙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你要是再不走,可别怪我了。” “呵~”我直接一拳砸在了腹部,吐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团子,“原来被人下蛊是这种感觉啊,徐微微。” 第21章 徐微微 对方缓缓起身面向我,之前两次照面,都没这一刻让我看的仔细,她长得很秀气,小脸白白净净的,鼻梁笔直,安安静静的样子,着实是个美人,看到眼前的人,谁会把她和巫蛊联想到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看到林诗自杀的新闻,有张葬礼的照片拍到了你,所以我搜了任星苇新戏,发现女三就是你。” “哈哈,那让我的小弟们陪你玩玩吧,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小弟?” 只见她举起铃铛,双脚一跳,咒语一念,铃声一响,昏暗的角落闪现出现一群影子,连蹦带跳朝我而来。 眼前的玩意是群一米多高的木偶,嘴唇涂成了血红色,额头前贴着一张符纸,它们动作极快,我闭上视线模糊的左眼,全部精力集中到右眼。 木偶快速一个飞踢,我抓住往右一甩,击飞身侧几个,前方又飞来一拳,我右手一挡、一握,反手用力将它抬起,再一掌砍下,顷刻四分五裂。 我抬起右手,夹住了从身后靠近我的木偶,扯下来了它头上的符纸,跐溜一下,散落成一地木头,前方又扑来一只,我踹到了徐微微的身边。 看着上面画着点、圆、横竖、斜线、螺旋线,我昂首注视她,脱口而出三字,“辰州符。” 她看着满地被击溃的木偶,“你……你不是被我施法遮了眼吗?怎么会?” “这点雕虫小技对我没用。”我夹着符纸举起,向她扔过去,在空中燃烧殆尽,木偶也随即成了普普通通的木头,“听闻辰州地区田家精通驭尸术,你这玩意应该和那个差不多吧,莫非是偷学过来的,所以才这么不堪一击。” 她眉毛拧到一起,愤愤瞪着我,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我冲上去抓住她的手,反手按在了墙壁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脖子。 “疼……疼……” “知道疼还不把咒解了。” “她是活该,谁要她害死我的朋友。” 耳边念咒声又响起,我只能加重了力气,她咳嗽几声,无法发声,“你还继续下去,自己也会被反噬的,你疯了吗?而且林诗死和她没关系,即使她们有过争执,林诗也是自己跳楼的,你这样反而成了杀人凶手!” 她有气无力捶了捶我的手臂,“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放开你,别再乱来了。” 我松开手,她揉了揉脖子,“她好好的一人,肯定是受了别人欺负,想不开才会轻生,难道欺负她的人,一点惩罚都不用受吗?” “可以,但是你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吧,而且林诗轻生也不是因为任星苇。” “我也只是想给她个教训。”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半吊子,哎,我看到她怀孕了的消息,就知道这事闹大了,所以我便立马给她解咒,可是我能力不够。” 一下让我无言以对,仰天长叹,“既然如此你干嘛不直接说啊,在这里浪费时间。” 转身打算离开,她也跟了上来,“我想起你撞了我两次,不服气,想教训教训你,谁知道打不过你啊。”徐微微将脸凑过来,“道长,你那么厉害,一定能解吧!” “我要能解还千里迢迢来找你,要你停手。” “不是吧,那我完蛋了,又不敢问爷爷,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就死定了。”徐微微满脸绝望,低头叹息。 最后她跟着我一起到了任星苇家里,车上她便告诉我,她干这行是想找林诗自杀的原因,从周围人听到任星苇和林诗发生过口角,又知道她养小鬼,便破了其阵,想吓吓她,估计这小鬼是胎死腹中后被取出来的,咒怨极重,最后无法控制成了鬼胎,她想解也解不了。 第22章 解咒 我推门而入,她紧跟其后,刘东看到我身后的徐微微,紧锁双眉,“叫什么微来着……”沉思片刻,猛然指着她,“徐微微。” 李宇也从房间出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对面两人一脸震惊,我瞥了她一眼,“你自己解释吧,我去看看任星苇的情况。” 我把她留在了客厅,自己走到了任星苇房间,现在她情况很不乐观了,全身青筋暴起,肚子皮肤沟壑纵横,全身痛苦的痉挛着。 我拿出毛笔粘上朱砂,在黄符上提笔写下敕令二字,下面横着连作三圈;再往下左右两边顺逆各画下三圈下竖;中间一顺圈一斜,斜又加上五撇。 完毕,将安神咒叠好放置她头下,“徐微微,你太过分!”客厅忽而响起一声大吼。 “谁叫她欺负林诗的。”她语气没了平常的跋扈。 我食指扣住中指,“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念完我将手按在她额头,“敕。” 我见她神色渐渐舒缓,便去了客厅,“徐微微,你解不了,教你的人可以吗?” “道长。”李宇骤然站起,“你也没办法吗?” “我刚刚念了安神咒,也只能让她没那么痛苦,想要根治我也无可奈何。” “你们等着,我去找我爷爷,刚好他还没回去。” 徐微微转身走时,李宇开口道,“林诗自杀和任星苇真没关系,她打了林诗,也跟她道歉了,两人早和解了。” 她转身质问道,“无缘无故轻生谁信啊,我查了一年,只有任星苇和她发生过纠纷。” “徐微微,即使找原因又能怎么样,她是自杀的,欺负她的人,你能抓他去坐牢吗?” 她神色黯然,声音低沉,“我先去找我爷爷了。” 我望着离去的背影,缓缓道,“李总,你是不是知道点原因。” “道长,还是别管闲事,有些人惹不起,我也只是个打工的。” 见他也不愿意多谈,我也没多问,自己也不是个乐善好施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除了低头看手机,似乎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感叹道最近天气阴沉不定,这又下起雨来了,门外此刻响起一阵脚步声。 头发鬓白的老者推开门,徐微微咬着嘴唇,微微低着头,手上抱着陶罐子,小心翼翼跟在身后,想必是被狠狠骂了一顿。 老人健步如飞,身姿挺拔,这一点实在和满头白发不搭边,他上下打量我,“赵老头家的孙子,不是被送上山了吗?” “你认识我爷爷?” “哼,不熟!” “小微,你说的人呢?” “里面。” 徐微微带着她爷爷走到了房间,我也跟了上去,难怪徐微微脾气不好,原来从她爷爷这儿遗传的,我靠在门上,目视着她爷爷。 老人麻利地揭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奇丑无比的蟾蜍,徐微微赶忙递给了药碾子。 我以前听闻将蜘蛛、蝎子、蟾蜍、毒蛇、蜈蚣五种毒物放在容器中,密封十天,开封后最后活下来便是最毒的,也就成了蛊的首选,经过饲养就成了蛊 。 他把蟾蜍放进去,从口袋掏出小瓶黑色液体倒下,用小刀割破手指,挤出血液滴落,然后一起捣烂 ,我还以为蛊只能害人,没想到解咒还需要用到它。 “倒到她肚子上。” 徐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罐子倾倒,血糊糊的液体流下来,刘东别过头,“太恶心。” “你上次也没好到哪去,得亏你没意识了。”我在他耳边低语道。 “别说了,往事不堪回首。”刘东捻着鼻子,声音闷闷沉沉。 第23章 辰州田家 空气飘荡着恶臭的气味,任星苇身上顿时冒着气体,老人盘腿坐在地面,“赵家小鬼,你到外面找一把剪刀,抹上朱砂,等会我念咒,看到鬼婴显现,你趁机朝他心脏部位刺去。” “哦!”我照他所说准备好,待眼前闪现一张扭曲的脸,飞快提起剪刀刺过去,撕心裂肺的声音经久不衰。 他掏出符纸抿在嘴角,双手合十,吐出形成一张网锁住它,“罐子。” 徐微微伸过去,他接过罐子,扣了下去,立即翻过来盖上,再用黄符封住。 任星苇拱起的腹部已消退,徐微微扶住了他,“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休养几天就行了。” 任星苇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略显呆滞,这一番折腾,没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好的。 “对不起。”徐微微低头说,“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等你好了,我让你打个够。” “你们能不能都出去,我有些累。” “小姑娘,真对不住,是我没教好她,你要是有任何事情尽管找我,我们田家一定义不容辞。” “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你们能离开吗,我想自己休息一下。”她闭上了眼睛,我们识趣地离开了。 当电梯到达停车场,李宇道一声再见,便先开车而去,老爷爷侃然正色,一字一板地说道:“那老不死的还活着吧!” 我一时无言以对,眼前的人是和爷爷有过啥纠纷吗,这么大年纪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托您福他老人家还活着了。”我双手插兜,“老爷爷,你叫什么啊,我好回去给我爷爷转告你的问候。” “你把这话原封不动说给他听,立马便知。”他迈着八字步,双手背后,往前走了两步,正言厉色转头看着徐微微,“你还愣在那干嘛,还不给我回去好好反思。” 她走到前面转身,歪着脑袋目视我,“辰州田家,我也不叫徐微微,我真名是田微雨,道长,你叫什么啊。” “赵清明。” “我爷爷的话你别放心上,他这人就是这样的,这次我也得谢谢你,是我的无知差点害死了别人。” “田微雨,你要是还不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女了。” “来了,来了。” 刘东靠了过来,说道,“田家在你们这个圈子很厉害吗?” “我也是略有耳闻。”我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辰州田家,精通驭尸、巫蛊之术,祖辈是赶尸匠,现在不是推行火葬,哪还来的尸体给他们赶。” “哦~”他微微点了点头,拧动车钥匙,快速疾驰而去。 我坐在副驾上,右手撑在车窗托着脸颊,呆呆地望着一闪而过的树影,也是奇怪爷爷怎么接触到这行的人,印象中他只是有点小钱的个教书先生啊。 刹那间,昏黄的路灯在我眼前忽闪而过,脑海里浮现一道符纸燃烧的青光,一旁的爷爷神色紧张。 我眨了眨眼睛,头有些晕晕地,甩了甩头,刘东见状赶忙问道,“老弟,你怎么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可能最近没休息好,不打紧。” 儿时的记忆,只有零零星星,也想不起来,只是记得爷爷不爱城里的生活,一直生活在乡下,假期我妈都会带我去找爷爷,好像十二岁以后便再也没去过了,之后我也被我爸送上山出家,到现在感觉都快忘记爷爷长什么样了。 第24章 神秘女子 远处天空灰蒙蒙一片,云层压着月色,朦胧地透出诡异的光晕,地面落满了枯叶,我每走一步便响起一声,反而更衬托出此地的死寂。 我举着手机,借着微弱的白光,慢慢悠悠地行走在荒无人烟的树林中,人生地不熟,打车还被坑。 在任星苇事情过去两天,刘东介绍个人来我这里,委托人的爷爷死前交代他,死后必须把骨灰带到湘西应家村埋葬,虽然他早年间出了村子,但是祖辈的规矩不能破,不然家里会出大事,他工作抽不开身,所以只能我自己跑一趟,再做场法事。 这事情也倒简单,我想着快去快回,立马买了张飞机票,出机场便涌上来几人,有人问要不要住宿,有人问坐不坐车。 我摆了摆手,还是决定去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开了一个多小时后,说地方到了,收了我两百块钱,又接着告诉我,往前面靠左边的小道太窄,车子过不去,你沿着小路一直下去,穿过树林便是应家村了,然后开着车子疾驰而去。 “嘿~”真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咽,“真应该在市里休息一晚,哎~只能怪自己低估了应家村偏僻的位置。” 在山间小路行走了半小时,依旧是人迹罕见的场景,前方一眼望去,歪七扭八的树干,似曾相识的感觉。 “鬼打墙?”为了验证是与不是,于是,我将红线绑在了树干上,继续前行,四周越来越寂静,雾气也开始笼罩下来。 “嘻嘻!” 小孩子的笑声,而且还不止一个,我环视一周,却只有张牙舞爪的树干,“奇怪,怎么看不到鬼魂,莫非他们不是鬼?” 笑声持续不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啪”一声,我疼地捂住屁股,“谁?” 我低头看向后面,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青蛙在原地砰砰跳跳,紧接着脚又传来疼痛,耳边稀稀松松的笑声,“靠,有本事正大光明来呀,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东西。” “好吧!”声音清亮又极具穿透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望去,她早已手持棍棒,凌空而起。 我往后一退,摔了个屁墩,棍棒砸在地面,扬起枯叶四处乱窜,还未等我反应,她提起棍子,横扫而来,风声呼啸。 我只能低头弯腰躲避,棍棒打散了盘起的头发,趁此间隙掏出符纸,“障眼法,敕。”起身拔腿往后跑去,“再见,小爷不跟你玩了。” 身后“嗖”一声,风驰电掣,棍子死死击中我腰部,刺痛传递到全身,如刀割针刺一般,“什么情况,她怎么看到我的?” 扑腾我倒在地面,她一个滑步,再一跃而起,又是一棍,我翻滚到一旁,大喊,“等会!”她右手旋转棍棒,背在身后,“大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狠手啊!” “你不是人!” 她冷峻的双眼直视着我,我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你才不是人吧,一般人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一边说着话,手一边在口袋摸摸索索,她瞪了我一眼,声音冰冷刺骨,“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姑娘,杀人犯法啊,你冷静点。” 她对我的说话充耳不闻,挥舞着手中的棍棒直逼而来,我抬手一挡,“咔嚓”手臂骨折了,“TDM。” 我左手撑在地面,侧身而起,横扫一腿至她小腿,她反应极快,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地面。 第25章 应半照 我忍着右手传来的巨疼,冲上去一拳,她右腿往后,身子后倾,抬腿朝我胸口一脚,“靠……遇到……硬茬了……” 人飞了出去,翻滚了三圈,布包甩到了一旁,抬头往上一看,她又是一棍劈下来,我向右一躲,木棍的风力从我身侧擦过,我瞳孔放大,脑袋早已放空,未等我反应过来,她抬腿朝我胸口一脚,连滚几圈掉到了池塘里。 顷刻间,耳道、口鼻都开始冲入液体,我使劲蹬着双脚,却轻飘飘像块海绵,吸水后逐渐往下沉。 “救……救……”我在水中扑腾着,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我大脑神经,意识逐渐被剥夺,身体也开始下沉,耳边只有若隐若现对话声。 “半照~” “小姨,我在这儿!” “你怎么把人扔到水里咯,你这孩子。”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一只手勾着我的脖子,将我抽离出来,才得以大口喘气,意识也慢慢恢复。 我睁开双眼,对上了那张面如寒霜的脸,她直勾勾盯着我,仿佛她是猎人,而我则是毫无反击之力的猎物。 “你……你……”我往后挪着身体,“别……别过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连忙蹲下身来安慰着我,“小伙子,不好意思,我们不是坏人。” 我心中骂了一句,**,谁家好人拿着木棍追着人打。 她突然蹲下身来,吓得我一激灵,手挡在了头前,身边的女人拉着我的手,放了下来,接着说:“别紧张,半照一定以为你是坏人才动手的。” “不是,他不是人。” “小姑娘,你要是眼瞎赶紧去治治,我看你这个鬼样子才……”见她捏紧了拳头,我语气也弱了七分,“不是…不是…人……” 女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半照,你看他有影子,不是说鬼都没有影子吗。”她指着我坐着的地面。 名叫半照的女生,冷不丁站起来,我又是一惊,不会是被她,整出创伤应激后遗症吧。 只见她在地上捡来了几根树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我骨折的手,将树枝放在两侧,沉思了一下。 拽着我的衣领,用力一扯,短袖立刻成了两半,“你神经病啊!” “没东西固定。”她拿起布料转了两圈,打了个死结,“你的伤不得用你的衣服。” “你……”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说的…对……” 我心中呐喊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修养好了,“啊……”她抓着我受伤的手,硬拉着我站了起来。 “半照,小心点,他还是个伤者。”女人搀扶着我,“小伙子,你伤成这样,先到我家休养几天吧,你喊我王姨就行了,她是我侄女,应半照。” “王姨,你叫我小赵吧。”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奇了怪了,说话温温柔柔的王姨,怎会有个冷血魔头的侄女。 “那个……”我吞吞吐吐,“刚刚怎么会有小孩子的笑声啊。” 她双手插兜,无视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进了院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半照能够操控小动物,让它们发出笑声,也能操控它们的行动。”王姨跟我解释道,又见我欣然接受的样子,“你都不觉得惊讶吗?” “呵呵~还好啦。” 一件衣服飞来,遮盖住了我的脸,“还你的。” 我扒拉下来,一字一句地说:“我谢谢您啊!” 第26章 留宿 太阳照射在床头,我揉了揉眼睛,全身酸疼不想动弹,于是,拿起手机刷了一会视频,突然间想起委托人的骨灰还在布包里,猛然起身下床,急匆匆地跑出房间,“我靠,包还扔在树林了。” 她家厨房是单独搭了个大棚,王姨坐在火灶旁,正在往里面塞着木块,“小赵,怎么没多躺会,你现在正在恢复期,还是得注重休息,等会吃完早饭,我带你去村里的老中医看看。” 我驻足在门前,面带笑意,说:“好的,那麻烦王姨了,我出去一趟,昨天有东西掉在了树林里。” “要不我让半照陪你去吧。” 见她起身,我连忙制止,“没事的,你忙你的,王姨。”说完我大步往前而去。 晨光照在枝头闪着金光,雾气游荡在树林之间仍未散去,我低头弯腰,全神贯注地盯着小路,双手扒拉着两旁的草丛,来来回回的寻找。 几分钟过去,在一棵粗壮的杉树下,我看到树叶堆里露出的背带,果断往那边大步走去,弯腰提起来,打开布包一看,东西完好如初,顿时松了一口气。 怡然自得地迈着步伐,往王姨家走回去,路过一片空地时,瞧见应半照蹲着身子,手上握着枯枝丫,心无旁骛地在黄褐色的泥土地舞动着树干。 而不远处站着五个小孩,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一个高个子,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向了她脚边,见其没反应,其余四人也纷纷照做起来。 小瘦子笔直扔去一块小石头,眼看要砸到她的头,我飞快向前而去,一脚踢飞了石头,我斜着头微微低下注视着,她依旧沉迷画画中,心里感叹道,画得跟个鬼画符一样,还能沉迷于此,这么自恋的吗? 应半照一秒之内抬起头,亮出那双明眸,吓得我腿微微颤抖一下,故作镇定地说:“看什么看,我帮了你,还这副表情。” 说完我就后悔了,她拳头直逼我而来,我脖子一缩,往右轻轻一倒,也不知道何时一个迅猛有力的勾拳,出现在我下巴处。 恍然回神,我人已被击飞于空中,翻了个身狠狠地摔倒在地,吓得旁边的小屁孩,抱头鼠窜,连连大喊,“妖…怪啊……快跑啊……”一溜烟的功夫全不见了。 我起身而坐,扶着受伤的右手,“嚯…招惹你的是那群小孩,打我几个意思啊!” 应半照上来抓着我的衣领,将我提起来,“他们是小孩,小姨说大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她将右手置于我眼前,死死地捏紧,“至于你小姨没说我不能打你,还有不准说我坏话,不然我收了你这妖孽。”说完便松开了我的衣领,往王姨家走去。 “你才是……”她转过头瞪着眼睛,我立刻捂着嘴巴,见此状她才又转了回去。 “难不成她还会读心术?”想起昨晚两次整我,刚好是在心里吐槽她,我涌起一阵寒颤,发誓绝不招惹她。 早饭后,王姨带着我去找了村里的中医,一路上,她又开始抱歉起来,“小赵,半照她脑子有点小问题,所以还请你多多担待,她受到刺激下起手来就没轻没重的,真的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王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那么想,她揍我的时候,怎么也看不出来是受了刺激吧,这姑娘一开始绝对是抱着要杀了我的想法,要不是王姨来了,我定是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水下。 第27章 治疗 循着山路一直往上行走,两边立着挺拔笔直的松树,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山下的水流,但声音却持续不断地回荡在山间,我们行至半山处,视线豁然开朗,低头望去一条玉带缓缓而流。 眺望远方,山顶云雾缭绕,树木耸立,近看左边一侧,只有几株绿色植物,凸显出深灰色岩壁的寂寞,洞口错落有致的分散在上面,一眼看去只有道不尽的黑暗,诉说着毛骨悚然的故事。 通过石头之间的缝隙,以及一旁开凿的狭窄道路,也能看出来,有些洞口被是人为封堵住了。 “王姨,问你个事情。” “你说。” “应家村是在你家那片吗?” 当我说出应家村这三个字,她眼神闪过一丝忧怨,但脸上仍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应家村还得在里边点,你看到了山底下的河流噻,往上游走三四百米的样子,便能看见一座木桥,过桥后,顺着河流往下再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点了点头,对她笑道,“好的,谢谢了。” 说完,她停在了一栋吊脚楼外,四周围着竹篱笆,吊脚楼藏在竹林下,只留出大门,对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山脉、云海。 左边的篱笆旁,种满了绣球花,紫色的花朵已经呈枯萎状,但依然能感觉到花开时的盛况。 我们走上楼梯,到了主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一张梨花木方桌后,王姨指着旁边的板凳,示意我坐下。 “何老先生,他手骨折了,得麻烦您看看。” “这小伙怎么都没见过啊,你家远房亲戚吗?” 王姨笑着摇了摇头,说:“他路过这里时,半照那丫头啊,以为他是坏人,一不小心把他手弄骨折了。” 他拿起我的手,一顿操作猛如虎,咔嚓一下,“还好,伤的也不是很重。”老人施展他的手法后,我感觉手臂确实顺畅了不少。 然后他打开柜门,拿出两块小木板,他的手扣着木板在我手臂两侧,接着将纱布绕了五六圈,“这个月得一直固定好,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彻底恢复还得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你可别提重物。” “好的,麻烦了。”我扫了一下二维码,询问完价格,准备付款被王姨制止住了。 “小赵,我来,毕竟这也是因我们而起的。” 随后我将手机收了起来,也不打算和她拉扯,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等离开时拿点钱放到枕头下,毕竟也在王姨家白吃白住的。 起身打算离开时,老中医喊住了王姨,他语重深长地说:“小王啊,半照你一直带在身边也不是办法吧,而且你就不怕她啊,我听别人说应家村死去的那几人,是她干的。” “多谢关心了,她就我一个亲人,不跟我跟谁啊。” 我见王姨一路上面色沉重,出于好奇心问了一下,“王姨,应半照是应家村的吧?” 她停下了脚步,语气沉缓,“是的,她本来叫应盼楠,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人都死板迂腐得很,她爸重男轻女,经常贬低殴打她,也是苦命的孩子。” “盼楠,盼男,呵呵。” “是啊,她爸死了后,我便把她带在身边,给她改了名字。” 我听到这个故事,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为什么想到了林诗自杀,或许事情结束后,我去那栋大厦看看吧。 第28章 洞神娶女 偏僻荒远的苗乡,在神怪观念影响下,山洞、岩石、大树等被神化,蛇、龟、虎等动物人们将其怪化。 应半照的父亲每日酗酒家暴她们母女俩,最终她母亲忍受不了,一天夜里喝农药自杀了,伴随她长大的只有数不尽的辱骂、拳头、家务。 十四岁的她生得亭亭玉立,却不爱说话、不爱笑、眼光无神。 也是在那年,外出砍柴路过山洞,回来神情恍惚,大家便说她是被洞神看上了,若是不将她献给洞神,定会降罪于村里,前几年又不是没发生过,那女孩不同意,跳井自杀了,那一年村里,闹起来蝗灾,颗粒无收。 民众将此事,告诉给苗巫应午未和村长,在封闭的乡下,这两类人自然成了最有话语权的人。 连夜召集起来村民,其中四人抬着红花轿,手拿着粗绳,一位中年妇女穿着大红衣服,捧着红盖头、红嫁衣。 村长和苗巫大步走在前头,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应半照的家里。 他爸不同意,说到底还是嫌没给钱,一番交谈下,三千元让她穿上了红嫁衣,盖上了红盖头,绑上红花轿。 阳光被大山分割成阴阳两面,一条蜿蜒的小路上,出现一副热热闹闹的送亲景象,中年男子吹着唢喇走在花轿前,刺耳的声音回荡于山间,后面四人敲锣打鼓,一童子抱着公鸡走在中间。 到了山壁下,她被两个中年男子,举过头顶,沿着开凿出来小路,一路向上至洞口,硬生生塞进了山洞里。 巫师身披大红法衣,边舞边唱边念咒,时不时吹奏牛角,一旁边的小童,等到巫师发出口令,抓起鸡脖子,快准狠一刀下去,鲜血喷洒出来。 洞口站着的男子,立刻搬起石头,一块一块垒起来,待全部放好,便将水泥倾倒上去,涂抹均匀。 王姨也是到了第二天,从村口闲聊的人口中,得知了此事。 日后,她每个月都会到这里,烧点纸钱,希望她在另一边,不要再受此苦难了。 事情过后三个月,夜晚狂风大作,暴雨冲刷着村庄,猛然间一声炸雷,封堵洞口的石块被砸开,洞口站着一个长发飞散的女子,应半照一跃而下。 第二天一早,天空阳光明媚,应半照睡在了王姨家门口,这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应家村,一伙人簇拥在王姨家门前,他们挥舞着拳头,上来要硬抢。 但他们没想到如今的应半照,却是一身神力,三两下打怕了这群人,奇怪的事情也在应家村出现,陆陆续续有村民死去,死者被人吸干了精血,干瘪如柴,五脏六腑被啃食殆尽。 他爹知道她没死,每天跑到王姨这里撒酒疯,一周后的早上,他也淹死在水塘里。 出现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也不会报警,都是自行埋葬,而苗巫应午未认为这是山神的惩罚,可是他们畏惧应半照的能力,不敢上门找麻烦,于是决定重新物色祭品,再次上演了一出嫁娶的戏码,事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一眨眼都过去十二年了,周围的人看见应半照,都是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可这哪是鬼神在害人啊!分明是人心在作祟。 我和王姨聊了一路,不知不觉也到了家中,应半照坐在凳子上,双手抻着脸望着门口的我们。 第29章 应家村 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一周了,这天中午我刚吃完饭,桌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一看是刘东打来的。 “老弟,你没事吧!这都一周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出了点小意外,右手骨折了,我今天下午就去应家村,不出意外明天便回来了。” “行,那你到了我去机场接你。” “得嘞,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我到房间拿起布包,按着昨天王姨说的路线,找到了河边的木桥,一路往下而去,石板砌筑而成的房子,错落有致的出现在视野里,三个老头坐在田埂上,眼睛一直跟随着我而动,嘴里念念叨叨的。 我一个外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引起别人注意也很正常,也没当回事。 周边的房子大多斑驳不堪,显然荒废已久,还有些都已经坍塌了。 听王姨说,应家村人口本来就不多,大概十几户,那件事情死了几个青壮年,还有几户人家经济条件不错,早搬到城里生活了,现在应家村大多数是些老人。 我拿出手机,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将镜头对向村子,“应老板,我到了,你家在哪个位置啊。” “道长,你别着急啊,我也只是初中时候,跟着我爸去过两三次,后来把爷爷接到京市,我便再也没去过了。” “你好好回忆一下吧。”我举着手机,左边停留一下,又换到右边拍一下,“怎么样,有眼熟的地方吗?” 沉默一会后,他才开口说:“你右手边有栋塌了的房子,你看看那旁边是不是有一道台阶。” 我照他所说行走过去,回道:“是的。” 他通过视频画面,确定后,又说:“你顺着台阶走下去,应该能看见一个地坪。” 我下了台阶,一个歪脖子柳树立在池塘边,只听手机传来一声,“是这里…是这里…我记得有棵柳树,你进房子后,过了门厅,有个小门可以上后山,山上有一座坟,那是我奶奶,把他们葬在一起就可以了。” “好的。” “麻烦了,道长。” 房子墙壁爬满了青苔,门前长了几株杂草,大门被白蚁啃食,破破烂烂地倒在地面,我跨过门槛,房间里散发着霉味,窗户、房梁上全是蜘蛛网。 我打开了大堂的后门,确实如他说,是一个山坡,只是杂草遮盖住了道路,我小心翼翼的探索着,经过一番折腾,看到了一座坟墓。 我从包里拿住一块白布,扳断了四根竹竿,撑着白布立在了坟头,取出别在腰间的小铲子,“得亏王姨家有把小铲子。” 我带着耳机,打开音乐播放软件,边哼着歌边挖坟,还好这里荒无人烟,不然肯定会被当成盗墓贼,心里又嘀咕着,这次回去,得找个时间把驾照考了,不然出门办事,很多东西都带不了。 一首歌播完,又接一首歌,放完十几首歌后,我才挖出了一个一米深,半米宽的坑,主要是小铲子效率太低了。 我将骨灰盒放进去,又将黄土掩埋好,在坟头插了两根香烛,三根香,起身走到墓碑前,拿出毛笔沾上红漆,将左边刻出的痕迹,用红漆填满,听他说这是当地风俗,墓碑提前将两人的名字生辰刻好,谁死去便把刻痕涂上红漆。 最后在坟头,点燃一把纸钱,待其燃烧熄灭,我才下山来到大厅,正要出大门,右边房门内若隐若现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 第30章 人脸豹身 我慢慢弯下腰,踱步走到门前,透过缝隙望去,靠近山体的门框,被撞的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我将眼睛往前又蹭了蹭,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在啃食什么东西。 “啥玩意?”我不小心撞了一下门,发出咯吱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黑影。 一声巨吼,如击石般铿锵,气流冲开房门,将我击飞撞到墙壁上,一屁股坐在地面,我擦去嘴角的血迹,“这TMD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眼前的东西,长着一副人脸,通体呈赤色,豹纹遍布全身,有着五条尾巴,头上偏左顶着一个弯角。 它甩动着尾巴,前腿往前扑来,后腿往后蹬,拉长了身体,又缩了回去,弓着身子,再张开,像根弹簧一样,张开血盆大嘴扑来,那对獠牙上还存留着上个猎物的血肉。 我左手按着地面,双腿往上一蹬,一个侧翻轻轻滑到一旁,而那个怪物一头撞在了墙上。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它仰天发出吼叫,一条尾巴朝我的脸甩来,周围灰尘四起,我左手一把握住,两股力量互相拉扯了一会。 最终我还是被它,抛到了空中,它一跃而起,直逼而来,我蜷缩身体,双腿朝它一踢,我笔直摔在了地面,它也撞到墙上掉了下来。 慢慢地它爬了起来,抖了抖身子,我立即抛出几张符纸,“敕!” 顷刻间燃起火焰,点燃了它的毛发,发出惨烈的叫声,东奔西窜逃往了山上,我快步跑到门前,已不见其踪影。 “嘿~跑的还挺快的!” 我转身走到了刚刚的房间里,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低头看向地面,原来是只黑猪,干瘦如柴,内脏啃食干净,倒是和十二年前死去的人有些相似,看样子所谓洞神的怪罪,是这非人非豹的妖怪所致。 准备离开时,我在破损的桌子下,看到了一本沾满灰尘的黑色小本子,我伸手捡起它,缓缓站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尘,翻开了封面,泛黄的纸张在本子上摇摇欲坠,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然可以辨识。 「2007年1月7日 寒假到了,今天我爸把我送到了应家村来陪爷爷,过几天在接我回去……」 我粗约地翻了二十几页,大概都是一些流水账,也对重要的东西肯定都会带走,这笔记本应该是委托人,小时候写的日记,估计是不要了,或者没带走。 我随手将它扔桌上,背面的纸壳破烂不堪,露出来大部分的文字,这比他以往写更多更密,我便又拿起来,从后往前翻了一页。 「2007年4月18日 爷爷身体不好,我妈出差了,我爸不放心我一人在家,带着我到了爷爷家里,我一个人在河流边玩耍,一下子天就黑了,回去的路上,我听到芦苇里传来一阵阵敲打石头的声音,吓得我拔腿就跑,我沿着山路往上跑,低头看见了一个人,是我之前在洞里看见的人,他正牵着一头豹子,吓我一跳,不过好在不是鬼,我也不敢多呆…」 当看到这里,立即将本子放入包里,跨过地上的黑猪,踩着门框跳到了后面,蹲了下来。 紧接着一声大喊,急促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应该是看到死猪,被吓得跑掉了。 此地不宜多留,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快速瞄了一眼,门前没有人影,于是一路小跑离开了应家村。 第31章 凶案再现 还没看见王姨家,便听到一声声哭嚎,我加快脚步赶上前,只见几人身披麻布服,头戴白色布带,老妇人趴在棺材上,哭的撕心裂肺,中年壮汉举着一把铁锹,凶神恶煞,大喊:“王芳,你最好把那丫头交出,我们不想为难你。” 说完他气冲冲的往前,王姨伸开手臂挡住他,软言软语的说:“李大哥,你弟弟的死肯定和半照没关系,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啊。” “大家都说十二前应家村死的人都是她干的,我弟弟情况和当年一模一样,你别拦着让她自己来跟我解释。” 他伸手一推,毕竟体格悬殊太大了,王姨撞到门上摔倒在地,应半照赶忙跑来扶起王姨,冷冰冰的眼神,让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退后了一步,声音颤巍巍的,感觉他紧张地都要把铁锹捏断一样,“我…我又没说错…不是…你…还…还能是谁啊……” 站在身侧的女人,看见应半照,倒是一点也不怯,抹掉眼角的泪水,伸手上前准备打她。 应半照身子微微后仰,右手握拳即将抬起,我健步如飞,从身后擒住她的手,我怕要是不拦住,应半照能一拳把人打残,“姐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呀。” 她甩开我的手,捂脸蹲了下去,大声哭泣着,“我老公死了,我还怎么好好说。” “可是抓人总得有证据吧,你们现在算是私闯民宅。” “你谁啊。” 我正要开口,一个沧桑有力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就是他,我中午看见他进村子的。” 我们齐刷刷转头,看向了左边,一伙人提着锄头、耙子,气势汹汹的走来,其中一个人,便是中午坐在田埂上的老人。 他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把站在我前方的大哥也吓得一愣,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二话不说抓起我的衣领,脸红暴筋,怒气冲冲地说:“小子,今天我就取了你的狗命,给我师父报仇。” “你有病吧,我又不认识你师父!” “我中午回去,发现我师父死在了房间,而只有你一个外人进村,不是你是谁?” “这算什么理由啊!你得讲道理吧!” “我婶婶说在荒废的房子,看见一头死猪,大伯也看到你进村去过哪里,肯定是你干了什么坏事,被我师父发现了,然后杀害了他。” 旁边的大哥指着我,“我弟弟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这么多年都没发生过什么事,你一来便出事,不是你还是谁。” 我抓着他的手腕,扳了过去,他大叫一声,后面的村民,相继举起手中的锄头和耙子。 我松开他的手,大声喊道:“各位,我大概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们,给我几天时间抓它,可以吗?” 男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给你几天时间,好跑路吗?” “要是我没猜错,你弟弟腹部是不是有野兽啃食的牙印,身体也干枯如柴。”我没跟他拉扯,反而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哥,感觉他应该讲道理点,“大哥,你好好想一想,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动物的齿痕,你难道想你弟弟死得不明不白吗?” 他沉思片刻,站在我身前,“各位,他说的没错,刚刚是我冲动了,咱们给他三天时间,找出幕后凶手,你们看可不可以。” “万一他跑了呢?”对方问道。 “这三天我会一直盯着他,要是他跑了你们找我。” 应家村的村民,你看我一眼,他看他一眼,想了一会,纷纷点了点头,中年男子指着我,“行,要是你跑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转身带着村民,离开了王姨家。 第32章 承诺 男子让他们将棺材抬走,嘱咐女子扶着老太太回去,又对王姨说了一句对不起,“你说的没错,这事太突然,我一下子在气头上,以前听我爸说过,山里有野兽出没,不然人怎么可能咬成那样了,你是不是在哪里看了野兽?” “刚刚在应家村一间废弃的房间里,目睹了它正在进食,不过我没有逮到它,让它跑了。” 我掏出手机,正准备拨通的电话,他问道:“你干嘛啊?” “报警啊,不然怎么弄清你弟弟的死因,我又不知道它跑哪去了,再说,警察来了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了。” “小伙子,这对于应家村的人来说可没用,之前我们村一个人和他们发生争执,警察过来调解,其中一人还打了人家警察,事情算是解决了,打人的人关了两三周的样子,出来把报警的人又打了一顿。” “真离谱。” “你要是招来警察,鬼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而且我可是给你担保的,你要是报警,那不是害我吗。” 我仰面叹了一口气,说:“行,我不报警了,大哥,你放心吧。” “这样你把身份证和手机给我,我不可能一天到晚看着你,万一你要是真跑了,我不就完了。” 我无奈点了点头,“我先打个电话给我朋友,可以吧,本来跟他说好了,明天来接我的。” “行,那你在这里打。” 我拨通了刘东的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东哥,明天我暂时还回不去,大后天要是我还没回,得麻烦你去医院照看一下我爸。” “你爸?你爸什么时候在医院啊。” “嗯嗯,谢谢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老弟,你不会…”没等他说完,我便挂了电话,关了机,将东西交给了对方,从刘东的话语,他应该也意识到我这边出了点问题,男人收好我的东西,也离开了王姨家。 应半照跟着没事人一样,走到柴火堆,拿起木头快速劈下,王姨皱着眉头,手搭在我肩膀,“真不好意思,把你给牵扯进来了。” “王姨,这跟您有什么没关系,是我自己去的应家村,才招惹上这伙人的。”我走到应半照面前,“喂,你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吧,晚上跟我一起去找找呗,” 见她不说话,我弯下腰对上她的视线,低声下气地说:“姐,我手可是你弄伤的,你是不是应该帮一下我呢。” “半照,他不熟悉这里,这三天,你跟小赵找一下,好吗?” “嗯嗯。”她停止了劈柴,朝王姨乖乖地点了点头,还得是王姨。 我起身走到木桌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对了,王姨,应家村死的是谁啊,那个男人的师父您认识吗?” “化成灰都认识,当年说洞神看上半照的苗巫应午未就是他师父,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我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那妖兽也不是很强大,要是普通人确实束手无策,只要会点法术,收服它不轻而易举吗? “那你为什么没抓住它了。”她双手插兜,从她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了无尽的嘲讽。 “我去。”我猛然起身,指着应半照,“你…你……哼…要不是手受伤了,我会让它跑了吗,所以…都怪你……” 她无视我的话,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劈柴,突然间,我想起来那本笔记本,于是,回到了房间。 第33章 日记 「2007年1月26日 昨天,下了一场大雪,我睡到了中午才起来,爸妈不在的日子真的很爽。 四周到处都静悄悄的,寒风吹得树枝左摇右摆,枯叶纷纷吹落下来,我下午全副武装便出门玩雪。 羊肠小路、大树、山脉一片白茫茫,我站在河流边,冬天的大山格外壮观,石壁上一个个山洞,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仔细看过去,有一条很窄很窄的小路,是可以上到那些山洞的。 很想上去看看,但是下雪上去还是太危险了,于是我还是蹲着堆起了雪人,渐渐地耳边风声小了很多,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喊叫声,我抬头望向了山洞,似乎是从那边传来的。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小道,一点一点往山洞挪过去,我趴在石壁,伸头往里看了一眼,黑色的背影压在了女孩身上,我吓得脚一滑摔了下去。 醒来我就躺在了床上,我爷爷和穿着红色衣袍的人站在床边,他们聊了一会,他给了我爷爷一碗符水,说喝下就没事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像是洞中人的背影。」 我翻到下一页,只剩下了一部分。 「白色的地上,红色的送亲队伍特别显眼,我站在河边看着热闹,心里很困惑,为什么新娘子要送到我昨天看到的山洞啊,难道他们的家在山洞里,这也太奇怪了吧。 突然间,刮起了一阵大风,我不禁抖了抖,听见我爷爷在喊我,一脸神色紧张把我拉了回去,我扭过头,瞥见了风吹落的红盖头,那个女孩子,是我昨天在山洞看见的人。」 我心里骂了一句,从他的日记来看,多半是苗巫搞得鬼,他肯定是欺负了女孩,但是又怕她以后说出去,编出洞神的故事。 回忆起之前看的那一段,那妖兽应该是苗巫养的,看完最后一段,合着他倒不是工作忙,只是不敢来应家村了。 朦胧的月亮从林蝉翼般透明的云里窜了出来,银色的清辉照了通往苗巫家的路上,我跟在应半照身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你…你还记得在山洞发什么了…什么吗?” 她冷冰冰地回道:“不记得。” “不记得也好,不开心的事情忘了也挺好的。” 道路不太好走,我低头看着地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我们一路上再也没说话,一直走了二十分钟,应半照拉着我蹲在了草丛下,我伸着脖子,从高处往下看去,应午未家里一收眼底。 从敞开的大门,看见棺椁放在了正中间,屋檐都挂着白色的布带,今天下午找我麻烦的男子,跪在棺材前,一点点往铁盆烧着纸钱。 “你这位置选得不错啊,一看没少在这附近溜达吧。”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拿出脏兮兮的本子,举在她面前,“嘿嘿,谁叫我运气好,我看上面写的,妖兽应该是这苗巫所养,比起漫无目的去找,还不如来他家看看。” 又笑眯眯地接着说:“应半照,还得麻烦你去把他徒弟引开。” 她点了点头,拿出两块黑布,一块扔在我头上,一块自己带上,我皱成高低眉,“你这是…干嘛…” “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 “呵呵~” 她捡起石子,纵身一跃,抛出小石子,死死地砸到了他的头上,应半照站在围墙上,睥睨一切,男子大骂了一声,抄起放在外面的铁锹指着她。 “有本事给我下来啊。” 她跳下去反腿就是一脚,男子踉跄后退两步,她捡起铁锹,一铲下去,男子摇摇晃晃的倒在地面。 第34章 苗巫的死因 我也跟着跳了下去,瞠目结舌地愣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她已经从房里拿出一捆麻绳,“不是,你干嘛?” 她绕开我走到男子面前,三下五除二把他绑在椅子上,又从口袋拿出胶带,一扯一撕封住了他的嘴。 “大姐,你干嘛啊,我只是要你引开他,打晕他干嘛,到时候他醒了去报警怎么办,故意伤人轻则拘留,重则三年以下…” “他要是会去报警,下午也不会来找你了。” “呃~好像有道理哈。” 我们走到了正厅,路过棺材时,我侧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脸部没有凹陷的情况,而且还微微泛紫。 便走了过去,揭开盖在身上的白布,腹部血肉模糊,内脏完好如初,痕迹并非是啃咬造成的,应该是被刀乱砍而成的,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发现口鼻处,有轻微白色泡沫,抬起他的眼睑,瞳孔缩小呈针尖状。 “看样子他并不是妖兽害死的,应该是死于中毒,多半是喝了农药吧。” 与此同时,应半照自己一人,把他家都勘查了一遍,走到我面前,“房间没看见有妖兽出现的痕迹,但是衣柜的东西都收拾到了行李箱。”她举起一把柴刀,我条件反射往后一仰。 “你…你拿刀干嘛。” “在后院看到的,上面有血腥味。”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在想什么,居然将鼻子凑上去,用力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什么,她是狗鼻子吗? 真想知道她在山洞里经历了什么,难道像武侠小说一样,发现了一本武功秘籍,在洞中修炼成了绝世高手。 我思考的同时,视线落到井口,赶忙甩了甩头,胡思乱想什么,便指向井口,“会不会这里有个地窖了。” 她和我一同走到井口,低下头望去,里面早已干透,“我拉着你下去?” “你下,我能拉得住你。”她冷冷地说。 我将井绳绑在身上,应半照拿起绳子,迈开双腿稳稳下蹲,我跳到井下,打开手机灯光。 锈迹斑驳的铁门,早已弯弯扭扭倒在地上,里面除了动物的残骸,空无一物,看样子苗巫私下养着一头猛兽,十二前它逃跑出来害死了不少人,虽然苗巫控制住了,可是又怕被村里的人知道,所以才谎称是洞神发怒怪罪。 我扯了扯绳子,应半照把我拉了上来,“井下是关妖兽的地方,它是冲破铁门逃出去的,也不知道逃到那个地方了。” 这时,身后传来椅子缓动的声音,我走到他面前,扯掉了粘在嘴上的胶带,他破口大骂,“臭小子,你居然阴我。” “你师父是被毒蛇咬死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把这事推到我头上,你小子也没好到哪去吧。” 我拿过应半照手中的柴刀,对着男子,“是你毒死了你师父,然后砍烂他的肚子,让人觉得他是死于天祸,刚好我又来了这个村子,索性嫁祸给我,等你师父安葬后,你就带着他的财产跑路,我说的对不对。” “我…我…我没有。”他神色慌张回道。 “那你紧张干嘛?” 他局促不安,额头紧张的开始冒汗,而此时远方闪着火光,应半照毫不犹豫快速奔跑回去。 我拉着男子到了一棵树下,解开绑在椅子上的绳子,将他重新捆绑在树上,“你小子好好在这里待着,等解决完妖兽的事情,再来处理你。”又将胶布粘了回去。 第35章 王姨 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不见应半照的身影,只见树上挂着一个被撕裂的村民,肌肉黏住一块白骨在空中飘荡,黏糊糊的内脏,夹杂着鲜血,一点点地坠落在地面。 几人倒在一片血泊中,一个个痛苦不堪、面如土色的模样,在地面挣扎着爬行。 那妖兽已杀红了眼,爪子飞快擒住一个村民,尖锐的獠牙刺入了体内,吓得村民们惊恐万分,双腿不由自主的抖动,慢慢跪在了下去。 我正准备上前,白天的大哥从一侧冲出来,挡到了前面,大喊:“去死吧!” 他手持着正在燃烧的木块,直直地砸到了妖兽身上。 它仰天长啸, 震耳欲聋,甩动着五条尾巴,尘土飞扬,黑色的尾巴卷起了跪着的一人,雷霆万钧之势,砸到了男子身上,两人凌空而起,又重重地落在了地面。 被火焰灼烧的妖兽,疼得到处乱窜,点燃了王姨家门前的秸秆。 转眼间,火苗在风的加持下,蔓延到了整栋房子,它迅速跳到了一边,伸着爪子来回拍打着身上的火焰。 我跑到门前时,应半照正扛着身受重伤的王姨出来,她小心谨慎地放下王姨。 眼神瞬间降到冰点,手持棍棒背在身后,闪电般速度,出现到了妖兽身后,转动棍棒一扫,巨大的撞击声,盖住了王姨的说话声。 她拉着我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小赵,王…王姨有个不情之请…” 我连忙蹲下身,“王姨,你说。” “我…我…要是…死了,能拜托你带她…来离开这里吗?” “王姨,你不会有事的。”我按着血流不止的腹部,轻声细语安慰着,“你会没事的。” 她轻轻地推开我的手,呼吸声加快了几分,“没用的,我…能感觉…到…,拜…拜托…你……了……” “好…好…你放心…”我哽咽了一下,这几天和王姨的相处,总是让我回忆起来我妈,不由得有些伤感。 “应半照~” 我朝前方大喊一声,她转头看向我时,妖兽扑了过来,好在她反应快,双手举起棍棒,锋利的牙齿卡在了棍棒上,她使劲转动木棍,妖兽悬在空中,紧接着伸腿一脚,妖兽撞到大树一并倒了下去。 她迅速来到了王姨身边,我赶忙掏出黄符扔去,“敕。” 大火点燃了黑夜,妖兽在火中撕心裂肺的挣扎,最后化成一堆木炭。 “小姨。” 应半照冷冷的眼神,开始有了一丝湿润,王姨缓缓地抬起手,温温柔柔地落在了她的头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半照,小姨…要…去……个很远……的地方,你…跟着小赵……离开…这里。” 应半照使劲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要!” “外面……有很多…有很多好玩…好吃的…比在……这里好…好……”王姨说话声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重,“半照…自己照顾好…自己…小姨……不能…陪……” 声音戛然而止,她的手滑也落下来,低头一直沉睡下去了。 应半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王姨。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和她也差不多,没有哭泣声,跟块木头一样,只是心里空荡荡的,直到看着我妈的棺材,被黄土一点点掩埋,我才抱着我爸痛哭了起来。 第36章 离开 经过一夜的清理,一早死去的村民都已安葬完毕,王姨家也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那位大哥把手机和身份证还给了我,拿到手第一时间便报了警,带着警察去了应家村。 尸体和他的徒弟都被警察带回去调查了,而我赶到山上时,她早已安葬好了王姨,我蹲下身来,和她一起烧着纸钱。 “你…还好吧?” 她没有接我的话,默默地捏起三四张纸钱,放到燃起的火堆里,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动作,直到纸钱燃烧完毕,她冷冷地回了我一句,“小姨说要我跟你一起离开这里,那走吧。” 我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下山后我们没有在此地多做停留,出了村门口,沿着一条土路,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了水泥路面,在路边又等了一个小时,去往市区的中巴车才缓缓开来。 本来是今晚坐飞机回去,但是跟刘东联系时,他已经开车往这边来了,所以我们到了市区,找一家饭店吃饭,边吃饭边等他过来。 外面开始笼罩橘色的光辉,我玩着俄罗斯方块,通知栏便弹出刘东的消息,说是已经到了我发的定位,应半照瞄了一眼游戏,倒是提起来她的兴趣,抢了过去低头玩了起来。 我扯了扯她的衣服,指了指着门口,“我朋友来了,走吧。” 她丝毫没有打算还手机的想法,打又打不过,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出了饭店。 我四处张望,看见刘东站在小卖部门口,他买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东哥。” 他看到站在我旁边的女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左手一把将我勾过来,“老弟,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大麻烦,合着你的麻烦是被人看上了啊。” 我左手推开他,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小心点,你撞到我的手呢,疼死我了。” “真受伤了啊,哈哈哈,真不好意思。”他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手一摊对着她,“这位是我新招的合伙人,应半照,应姐。”心想她这么厉害,以后要是出去办事,那不轻而易举。 “刘东,你叫我东哥就行了。”他向她伸手过去,应半照并没有搭理,“哈哈,你这朋友挺有个性啊。” 我摸了摸头,笑道,“高手吗,没点个性能当高手吗!” “说的在理。”刘东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应姐,请上车。” “这么客气!当初怎么没看见你对我这样啊。”我吐槽道。 “你都喊应姐,那肯定是大师中的大师。”见应半照一上车,他关了车门,坐到了驾驶位,我也坐到了副驾驶。 “对了,昨天,李宇又联系我,说任星苇气色不好,我看了一下他拍的照片,确实面色蜡黄,他问是不是还没根除啊。” “养小鬼本身就会反噬,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即使没有田微雨,她也会被那小鬼缠身的。” “他还有一件事。”说着他看了我一眼,“你还记得林诗跳楼的地方吗?” “怎么了?” “李宇他们公司也在那栋写字楼,说是有人晚上看到打印机自己在复印,还有人听到有哭声,这不闹鬼的事越说越大,他公司大老板想请个道士来做场法事,要接吗?” “行,回去约个时间吧。” 第37章 男鬼 刘东抵达时已是傍晚,索性便在这边过夜,由于一晚没睡,到酒店洗漱完后,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感觉有一阵寒意袭来,我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卷了起来,紧接着,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气,酥酥麻麻地,我伸手挠了挠。 过了几分钟,又有人推了我一下,我猛然睁开眼睛,一个浑身湿哒哒的人躺在我身侧,他肿胀煞白的脸直直地正冲着我微笑,“我去…” 右手握拳打飞了他的脑袋,脖子的肌肉被撕扯得乱七八糟,手臂的刺疼传遍全身,“靠,忘记右手还没好。” “真粗鲁!”他的头悬浮在空中,眼珠子落了下来,掉在了刘东微张的嘴巴处,化作青烟消散了。 他躺着的身体立了起来,拿起头按了下去。 我瘫在床上,眼皮子一直在打架,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鬼大哥,我真的很困,你要是想battle,可以明天吗。” 他蹲下身子,双眼透着血色,一道血痕流下来,舌头伸到了地面。 “你是…吊死鬼找替身吗…”边说边闭上了眼睛。 “喂~醒醒啊,你都不害怕吗?” 寒气加重了几分,床不停晃动,刘东大喊一声,“地震啊~” 我坐了起来,看见刘东已经穿好鞋子,房门砰地一声,缓缓倒在地上,应半照慢慢收起了腿,男鬼颤颤巍巍地飘到刘东身后藏了起来。 “不是,你们干嘛啊!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皱着眉头,一脸无奈。 “咦~怎么又不晃动了,难道在做梦?”刘东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你到底要干嘛?”我幽怨地望着刘东身后讲道。 应半照手握拳,提手要落到他的时,刘东闭眼大喊:“我以为是地震喊了一下,不至于打人吧。” 男鬼吓得钻进了刘东体内,应半照眼珠子转到了他,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我见状起身,从后面锁住了她的双手,“你冷静点,你一拳打下去,我朋友就完了,我来。” 我拿出符纸贴在他脑门上,一道黑色从头顶抽离出来,刘东颤抖一下,倒向了床头,黑气幻化成了眉清目秀的男子。 他见应半照有攻击之势,吓得连连喊道:“我没有恶意啊~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 她悬停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打了哈欠,盘腿坐在了床上,靠着床头睡了起来,我目瞪口呆看着她,“不是,你这…哎……”还是不叫醒了她,谁知道她会不会发火,于是转头看向男子,“刚刚你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一下又变成……” 男子的头突然间涨大,眼珠子像颗弹珠,弹射到我身上,又反弹回他的手上,我抹掉胸口黏糊糊的液体,“你变身就变身,弄脏我衣服干嘛。” “嘿嘿……”他又变回了之前眉清目秀的样子,“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可以变换模样,哈哈哈。” “巧了,我也是头一见。” 刘东扶着额头,挤了挤眼睛,说:“我刚刚怎么感到身子轻飘飘的。”他看到旁边的应半照,挪了挪身子,“老弟,我没有说错什么话吧,这高手脾气也有点暴躁啊。” “她是因为你身后有个鬼。”刘东一听,吓得站了起来,“他现在在你右手边。” 男鬼朝刘东挥了挥手,他灵活一跳,躲在了我身后,“老弟,他…他……还在吗?” “先生。” “啊……鬼啊……”他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喊叫,倒把我吓得一激灵。 第38章 找头 转头看去原来是酒店工作人员,他面带笑容地指着那张破烂的房门,我不等他来问,赶忙回答道:“不好意思啊,你看要赔多少钱。” 刘东也慢慢冷静下了,在我耳边说句,“我跟他去前台谈,这…这里就交给你了。”拉着工作人员快步离开了。 “你能帮我吗,我等了一年,总算是遇到了可以看见我的人。” “真有意思,鬼居然找人帮忙。”我盘腿坐在床上,反正睡意全无,不如和他聊会天,“你说说吧,我还得看看这事情容不容易,要是太麻烦你还是找别人吧。” “别啊,你开个价!” “你给我冥币啊。” 他垂下了头,唉声叹气,“我只是想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头?” “找头?”我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你的头不是在你身上吗。” “这不是我的头 。”他闭上双眼,身上衣服开始变得湿漉漉,脖子上的头颅消失了,只有留下深红色的脖颈。 “这才是我一开始的样貌,我只想等个能看见我的人,帮我找一下头。” “你这样一直游荡在人间,不赶紧去投胎,很容易变成孤魂野鬼的。” “可我不想死的不完整,我得找到我的头。” 刘东蹑手蹑脚地进来,手上举着佛珠,“老弟,那个……东西还在吗?” 我将他拉到床边,示意他坐下,“没事,他不会伤人的。” 听了我的话,他才放下了手,我拿出符纸,双指夹住瞬间燃起火焰,“显。” 刘东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声音结结巴巴,“他…他…就是…那…那只…鬼……” “你还是变成之前的样子,没那么吓人。” 他恢复到了五官端正的样子,刘东也慢慢适应了,后面时不时还传来应半照的鼾声,她倒是睡得安稳。 “你在死去的周围都没有找到吗?” 男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虽然可以变出脑袋,但是还是看不见,听不着,只能靠身体去感知。” “行吧,那你总知道自己死在哪里吧,明天我们去帮你找找。” 他不紧不慢地说起了他去世的那天晚上。 男子名叫何品,一年前,他到这边来度假,结果第二天,他爸身体不适住院了,只能连夜赶回家。 在行驶到一段盘山公路,刹那间,一道闪电劈过,雨水跟发疯似地下了起来,即便雨刷不停的扫动,视线依然模糊不清。 行驶到弯道口,他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路中间,吓得他立马踩了刹车停了下来,透过窗户却又没看见人。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可能是太累了,也没多想,又启动车子往前开去。 转弯后,雨似乎小了很多,山脉的轮廓在眼前越来越近,又到了一个弯道,雨再次变大了起来。 又是和当时一样的场景,只不过这次看得更清楚了。 伞下的女子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伸出右手前后晃动,皮肤像纸一样,沾水后皱皱巴巴的。 何品吓得猛踩油门,对方的身体跟透明的一样,直接穿了过去,弯道口等待他的不是道路而是山坡,车子飞出护栏,沿着山坡一路滚了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死去时,脑袋早已经不在脖子上,只能漫无目的飘荡在这附近,等待一个可以看见他的人,帮他找到他的头。 第39章 一零二国道 没过多久窗外渐渐亮堂了,于是我们下楼,就近选了一家早餐店。 各自点完餐后,隔壁桌两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在聊起一起车祸。 所说之地正是何品告诉我们的地址,一零二国道。 “大前天晚上102又出车祸了,你听说了吧。” “我弟说那一家四口都死了,全是无头尸,附近搜索了一天,也没看见他们的头,你说诡不诡异。” “那不和以前发生的几起车祸如出一辙,我看估计是和十几年前的车祸有关。” 他们没有接着往下细说,我和刘东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从口袋拿出一包烟,走到了两位大叔前面,抖了两根出来。 “叔,你们说的车祸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迟疑地看着刘东,“我跟我朋友是作者,来这边度假,刚好听到你们聊的事情,想着是个不错的灵感。” 两人听完刘东的话也放下了戒备,夹起了烟头,刘东拉出凳子坐了下来。 “你们说的十几年前的车祸,是怎么回事啊。” 其中一个大叔点燃烟,缓缓道来,“大概是十年前吧,一对新婚夫妻开车经过那里,没注意对面来的大货车,一个转弯车飞到了山坡下。” 另一个人听到这里接道,“新娘子刚好把头伸出了车窗,货车快速驶过把头给撞飞了,等救援队来的时候,女生已经只剩下尸体,头到现在还没找到,那新郎倒是被救了回来。” “是的,之后那个弯道发生了好几次车祸,死去的人都成了无头尸。” “这样啊,是挺吓人的。”聊完天刘东回来,快速吃完早餐,我们开车去了何品所说的地方。 “老弟,你之前不是说一般人看不见鬼嘛,为什么昨天那人,又能见到了,而且晚上的震动是他干的吧,我这不是感应到了吗?” “我不是说过体格弱的人能感觉到吗,成年人也会有的,有时候他们造成的动静,也是能感觉到一点的,主要还是都是集中在晚上,阴气重。” “哦~” “真好吃~”何品拿出我布包的一根香烛,举着香烛津津有味地啃着。 “喂~你合适吗?” “道长,一根香烛别这么小气吗!” 刘东不解地问道:“咋了,我没干啥啊!” “不是说你,我是说何品。” “他…他在我车上啊!” “一直在啊!”应半照冷冷地说。 何品呵呵一笑,我翻了个白眼,“应半照,怎么感觉你有点双标啊,这货也没见你收拾他,打我的时候你可是真狠啊。” “你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没有。” 我嘴角抽搐了几下,刘东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番聊天后,车子停在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我们走路到了弯道口,道路下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完完全全地挡住了下方的道路。 地上飘荡着纸钱燃烧后的灰烬,路口旁的土地,插着三根香,何品闻到香味一脸满足,我慢慢地蹲下身,左手拔出那三根香,两根短香,一根长香。 “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怕是不太平啊!”我还低头看着香,应半照早已撑着护栏跳下来树林里,“我去,别这么冲动啊~” “我们是跟还是……” “跟啊!”刘东准备跳下去时,我又把他拉住。 “怎么了,不去了。” “不是。”我拿出红线一头在他手腕绕了两圈,另一头绕在了我的手上,又给了他一张符纸,“走吧,这样安全点。” 第40章 迷雾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丛林深处而去,抬头望去一片密密层层、枝丫交错的树干,大面积把天空遮住。 只散射下来斑斑驳驳的光点,像一只只虫子,在布满青苔藓的地面上爬行。 明明是大下午,行走在树林下,仿佛跟夜晚一样阴森诡异。 “应半照~” 她跑得实在太快了,一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于此同时树干之间升起了白色的雾气,空气也开始变得湿漉漉的,何品身体变成了透明状,都要隐没于雾气中。 “何品~” 我追了上去,他早已经看不见了,雾气越来越深,视线也缩短至一米之内。 刘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宛如惊弓之鸟一样,喊道:“别乱拍肩膀!” “怎…怎么了?”他手指着左边,“我是想说刚刚好像看见应半照从那边跑了过去。” “应半照~”声音回荡在耳边,久久没有听见她的回话,于是往左边挪了几步,并未见有人走过的痕迹,“你不会是眼花吧。” “哈哈,可能是太紧张了!”他深呼一口气,抖了一根烟出来,叼到了嘴里,“老弟你刚说为什么不要拍肩膀啊。” 我边走边说:“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又分别是天魂、地魂和命魂,这三把魂火燃烧在头顶和肩膀两边,尤其在这种阴地,拍人肩膀很容易扑灭火焰,让邪气入身。” 我见他没说话,于是回头看去,只见红线绷直,一头深入雾气中,“刘东……”我喊了一声,他没有答应。 我慢慢扯回红线,一点一点收回手中,都已经扯回一米多,依然没看到刘东,手心不由自主地冒汗,心里忐忑不安。 突然间,红线那端出现一股力量与其僵持,我屏气凝神,用力一扯,白茫茫的雾气扯出一个头颅,朝我袭击而来。 “我去,不是吧!”身体往左一侧,皮肉溃烂的头颅落在地上,我蹲下身子看了一眼,“还好,吓死了,还以为是刘东。” 我站起来从包里夹出符纸,往空中一扔,“天地自然,秽炁散开,急急如律令。” 前方迷雾冲散了几分,我瞳孔放大,一个个头颅悬浮空中,眼窝处还爬出来几只虫子,一秒之后雾气再度聚拢。 那些头颅猛然从迷雾飞出,“我靠~”我快速往后一侧,左手握住他的天灵盖,找准角度,扔到另一个,又弹射到旁边的一颗头颅。 在此期间又冲出来几颗头颅,上下分散围住我,我看准他们之间的间隙,下肢用力一跳,从中穿梭过去,左手撑在地面向上使力,弯腰往后一倒,双腿稳稳站立,再将身子收了回来。 回头看头颅,互相撞击的落在地上,有几颗头嗖的一下弹射而来。 “还来,有完没完,妈的烦死了!”我伸腿一脚,一个被踢飞到了树干上,身后又扑来一个,死死的咬住了我的左手。 眼看前面飞来一颗,我也顾不了右手的伤势,全身力气汇聚右手,掌心向下,手臂向后弯曲,转动手腕,指尖朝下,一掌将其击飞。 自己也往后一仰,我右手用力一推咬住不放的头颅,随着头滚入到迷雾,刺痛也随之而来。 我看着雾气越来越厚重,一眼望去,只剩下灰白一片,而此时耳边响起尖锐的喇叭声,一束刺眼的亮光穿透了灰白的迷雾,我抬手挡住了眼睛。 第41章 车祸 我通过手指间的缝隙,看见一辆大卡车,司机面容慌张,鸣笛声不停响起,我侧身躲避,又看见后方一辆黑色婚车驶来,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子,头伸了出来,黑色车子和卡车擦肩而过。 我死死盯住黑色轿车,女子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却只剩下一具无头尸,鲜红的血液漫天抛洒。 “啊~”尖锐的一声叫喊,黑色轿车从我的身体穿过,我感觉自己被磁铁吸住一样,拉着我往后倒去,剧烈的碰撞让我前倾后仰。 回过神,我已经坐在了黑色轿车的后驾驶位,四肢无法动弹,车窗外的景色,不再是那边迷雾森林,而是变成了一零二国道的景色。 我眼皮子跟灌了铅一样,靠在软软的车背,全身瘫软了下来。 眼看就要睡着,突然耳边响起车门落锁声,猛然睁大了眼睛,让看着前面两人正在拉扯。 “你干嘛,疯了吗?”男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将女子扯了过来。 她甩开男子的手,双手用力抓着车门把,使劲地摇晃,“开门!”脸色由白转红,气急败坏地转向他,打了一下男子。 “在开车呢,能不能别发神经啊。”他也有些生气,语气带着几分埋怨。 “是,我是神经病,那你去找那个女人啊。” “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抱在一起亲吻骗谁了!” 说完她突然佝偻着身子,捂着肚子发出一阵阵呕吐声,她按下车窗,身子扶在车窗上,伸着脖子吐出酸水,等她抬头的一刹那,卡车飞速而过,人与头分割开来,头扯下了经脉和一节骨骼飞来出去,剩下的身子晃荡两下,侧倒在男子的身旁,脖颈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婚纱。 随着男子大声喊叫,车子也坠入悬崖,“哐当~哐当~” 车子快速旋转着,突如其来的眩晕,头狠狠地撞到了车顶,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我屏气凝神,心中默念,“诸邪退散,敕。” 灵魂似乎有种被抽离出来的感受,身体颤抖了几下,额头流下的血液,从我眼角处滑落下来,手中感到一丝冰冰凉凉。 我垂下头望去,自己坐树林之间,双手捧着一个头颅。 “咔吱~咔吱~”她将脸对准我,一块皮肤摇摇欲坠的黏在脸上,裸出了一团血糊糊的肌肉,双眼流下一道血痕,嘴角裂开发出诡异的笑容,鲜红的血液从我指间滑落。 头颅飞升而起,下面长出赤红色的经脉,张牙舞爪,如银针从我手掌心刺过,死死地扎在地下,那筋脉上面布满了无数倒刺,我强忍着剧痛,手掌使劲一点一点往上抬。 紫红色在我手心蔓延开,“啊~”我屏住一口气,手掌在倒刺间划过,我一跃而起,顺着经脉按着她的头颅,砸在了地面,发出剧烈地撞击声,地上的落叶飞起又快速落下。 我弯下腰大口喘气,左手无力轻轻晃动,小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靠,左手也动不了。” 银铃般短促的笑声,三百六十度地在我耳边响起,红色的经脉刺破地面,先是缠绕住双脚,在向上锁住我的身体,将我抬离地面一米远。 女头像个摆钟一样,来来回回晃荡到我的面前,又轻飘飘地落在我右脸,伸出舌头从我脖子舔到了耳垂,然后一脸满足地说:“修道之人的肉可真香,你的脑髓一定很好吃吧!” 第42章 鬼缠身 我闭眼挣扎着,让身体离她远点,“你丫变态啊!” “哈哈哈哈……”她阴笑着飘到我正对面,头下连接着两节白花花的骨头,红色经脉在空中打转,慢慢汇聚成了手臂,捧起了我的脸,歪着头缓缓靠近。 “靠…别…过……” 冰冷又僵硬的嘴唇覆盖住了我的嘴巴,我脑袋嗡嗡直响,母胎单身至今,第一次接吻居然是和一个女鬼。 她一手又按到我的脑后,吻得更加深入,我感到身子变得柔软起来,她松开我的嘴唇,扯出一道透明的烟雾,贪婪的吸吮着。 我的心跳开始快速跳动,身体越来越轻,好似要升天了,脑中成了一片空白,意识逐渐被剥夺。 直到一阵强有力的风,将我拉扯回来,应半照抬腿将我和女头分割开,轻轻松松一脚,人头飞到了三丈远。 她跳起扣住我的脖子,“啊~”跟拔萝卜似的,将我从中抽了出来。 我倒在地上,咳嗽了两三声,有气无力地说:“姐,你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她侧头眼珠子向下,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如果是杀人,你还能讲话吗!” 紧接着她走到迷雾中,弯着腰拖拽着东西,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视线,我腹部使力坐了起来。 她往我这边一甩,我看到对方的穿着和体形,便知道是刘东了。 “他怎么了!” “被飞起来的头给吓晕了。”她举起他的手,刘东左手死死紧握住我给他的符纸,“还好这玩意保了他一命。” “你在这迷雾中怎么找到我们的?” “他是意外发现的,你吗,我是闻着气味来的。” 这话说得我一头雾水,于是蜷缩着脖子靠近肩膀,耸动着鼻子,“啥玩意?什么都没闻到,故弄玄虚。” 刘东此刻也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到是我,紧锁的眉头也松懈了,“老弟,你知道吗,走着走着突然间你就不见了,红线也掉了下去,我捡起线头,一看全是头,吓死我了。” 应半照猝不及防一脚,刘东往后一滑,女头扑了个空,她一拳砸在了地上,对方又闪现到旁边,应半照手挥过去,头部下方带刺的经脉,锁住了她的手臂,血液染红了衣服。 但是她依旧气定神闲,冲上去抓住她的头发,一道完美的弧线,女头撞到了树上,刘东连连鼓掌,“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 女头又在此飞了起来,但是这次没有往应半照而去,而是冲我而来,一头撞到我的额头,等我抬头起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迅速立了起来。 手臂慢慢抬起,握拳朝她打去,应半照皱着眉头,手掌扣下我的拳头,反手一转,我也感觉不到疼痛,脑袋往前撞击到她的额头,冲击之下,她往后退了两三步。 “这是什么情况啊。”刘东喊道。 “他被鬼缠身了。”她指着我头顶,刘东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你看不见那些经脉?” 刘东摇了摇头,这些头颅都是实体,刘东自然可以看得见,这就是僵尸普通人也能看见,他们不是灵魂,是肉体尸变而引起的。 虽然身体不受我控制,但是我意识还是保持清醒,听着她的描述,我应该不是被鬼上身,而是她把头下的经脉,扎入我的身体,头悬在我头顶上方,像是操作木偶一样,控制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新娘死后怨气大,不愿投胎转世,盘踞于此害死了不少人,以此来修炼自己的功力,估计之前飞动的头颅,也是通过此种方法来进行控制。 第43章 藏头之地 我和应半照对战几个回合,最终败下阵来,她朝我胸膛果断一脚,人仰马翻地倒下,包中的符纸抖落出一角。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应半照见我没反应,也没有冲上来,而我躺在地上,手指扣在地面,集中意念和她对抗,用力伸着左手食指,想去勾出那张符纸。 应半照似乎看懂了我的想法,冲上前便是一脚,包凌空而起,符纸飞散开来,她两手各抓起一张,一张贴在我的头顶。 “啊~”只听一声喊叫,她离开了我的身体,我也疼得大叫一声。 应半照快步上前,站在女头身后,将另一张符纸扔了上去。 她竭力嘶吼着,头下的经脉也胡乱扭曲、拍打,其中甩来一段,倒刺刮伤了应半照的脸颊,眼神瞟过去,双指抹掉血迹。 抬眼间又飞来两根,她抬腿踹掉一根,一个侧翻躲掉另一个根,然后双脚稳稳落地。 我一咬牙忍着疼痛,扯下额头的符纸扔至空中,“道气归宗,邪祟灭处,敕。” 一阵阵青烟四起,我赶忙抽出黄布,扔给了应半照,“你用黄布把她包起来。” 她一个健步,将黄布盖住女头,快速打了个结,她挣扎了一会,最后只剩下一滩黏糊糊的绿色液体。 四周的雾气也散去了,我虚弱地倒在地上,透过缝隙看到一轮新月,这一折腾都到了晚上了,感叹道这趟外出真是祸不单行,现在又伤了一只手。 刘东蹲了下来,问道:“老弟,还能动吧?” “我得躺会!” 这时,消失的何品出现在我身旁,“真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头在哪里呢!” “真的吗!” “这附近哪里有水塘,或者是河流之地。” 何品陷入了沉思,应半照托着下巴,眼珠子转了一圈,“树林一直往下,池塘没有,倒是有一滩淤泥地。” “淤泥地也带水,那可能就是了。”我伸着左手,刘东立即将我扶起,“走吧。” 我艰难地迈着步伐,平常十几分钟的路,硬是走了四五十分钟,我现在是又累又痛又困。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干脆好人做到底,赶紧帮他把头找回来,我也可以好好地睡一觉。 正如应半照所说,一片淤泥地出现在眼前,我左手慢吞吞地将符纸叠成了一个青蛙模样。 “你把红线绕到何品小指上,然后另一头绑到符纸上。” 我将符纸交给应半照,她按着我说的一步一步完成,“然后了?” “把符纸扔到淤泥上就行了。”随着符纸的落下,“敕。” 它像只青蛙一蹦一跳,十秒不到便停了下来,我食指按在中指上,口中喃喃自语,那块淤泥处,开始冒着泡泡,不一会儿,一颗头颅,从淤泥下挤了出来。 “是的,是我的头。”他欣喜若狂地飘了过去,双手捧起自己的头颅,按在了自己脖子上,“谢谢了,我这样也能安心的离开了。” “东哥,麻烦你从包里拿出点纸钱,放到地上点燃,再插三柱香。” “好的。” 他做完我说的步骤后,我拿出一张符纸,“天有玉柱地有梁,生安枉稳世世昌,早登极乐修正果,急急如律令!” 淤泥地显出数个透明的灵魂,缓缓升天而去,这女鬼害人后不仅吸食骨髓来强化自己,还收藏起死者的头颅,为自己所用。 她自己头身分离,还让别人和她一样尸首分离。 第44章 搬家 我从医院拆完石膏,出去和应半照汇合后,刘东打来电话,说是离他家附近有个小区有房出租,因为之前租的是一室一厅,现在多了一个人,便只能重新租房了。 新的小区占地面积不算大,一共四栋二十五层,正门进去便是个小广场,中间的桃树将两栋分开。 “院中栽桃树?”我小声嘀咕着,“不过这应该也不算院子吧?” 我们往左边径直走去,桃树上的叶子无精打采的,叶片上斑驳的黄点也在一点点扩大,每棵树下都砌筑一圈边缘石,上面零零散散坐了几个老人。 树下的老人齐刷刷的望着我俩,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我皱着眉头,挤出一丝微笑表示回敬。 这时,空中飘来一张纸,要吹到我脸上之际,应半照捏住了它,我头往后一仰,“纸钱?” 我们不约而同望去,对面三栋第十四层的阳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妇人,正在往铁盆里放着纸钱,后面站一位穿黄色道袍的男生。 应半照用平淡的语气说:“长得真漂亮!” 我也表示认可地点了点头,那道士皮肤白皙,浓厚的剑眉下是一对丹凤眼,鼻梁挺拔,唇红齿白,男生女相,用漂亮来形容确实不为过。 男子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低着头视线扫了过来,我拉着应半照,立刻进了廊道。 一进去便对上了一对男女,他们神色慌张,拖着行李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你有没有感觉这里似乎不太对劲,处处透露着诡异。”我侧头在应半照耳边说。 “嗯,那咱们换个地方。” 我叹了一口气,也真是怪倒霉的,回来一个多月了,附近愣是没见有好点的房源,看了刘东发给我的照片,这房子确实不错。 我是真的不想睡沙发了,每天都休息不好,要是不租这个房子,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还是看看吧,毕竟找房不易。”我双手环抱,昂首挺胸,“我们可是抓鬼降妖的,他们要是来找麻烦,那不就是自投罗网。” 电梯上了十八层,出了电梯门,左边的那户人家,门口角落的墙壁上,有个锥形倒立沟槽,应该是自己用水泥做的,上面插着几根香,而门侧墙壁,贴着红底黑字的小纸张,上面写着“天官赐福”。 听说门口插香是用来祭拜土地神,“天官赐福”可以除邪气、怯灾祸、防病伤,这户人家还挺讲究的。 我敲了敲右边的房门,打开门的是刘东,他身后站着一位大爷,声音低沉的说:“小伙子,你要是觉得房子可以,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应半照跑到了卧室,我打量着客厅,房子采光不错,面积也挺大,低头往下看去,风吹动桃树摇摇晃晃,还是让我犹豫起来,不过应半照倒是挺喜欢的,情绪明显高涨了一些。 “挺好的。”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等我的回复。 “大爷,那加个微信吧,之后也好联系。” 加完微信,付完钱后,刘东便开车带我们回去拿行李。 “我看你好像有些犹豫啊!”刘东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水,“这老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刽子手,这刽子手指便是桃树,它在风水中是一种邪树,容易招鬼魂,只担心住在哪里不安静。” “但我看电视上道士不是用桃木剑斩鬼吗。” “我只说院中忌桃树,没说桃木不能驱邪避鬼。” “懂了,那我在家里放点桃木,哈哈哈。” 我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45章 前往大厦 我睁开眼睛,应半照弯着腰,她的脸对上了我的脸,头发笔直垂落下来,猝不及防地吓我一跳。 “干嘛啊!”我将被子提了上去,“你该不会…是觊觎……” 她站直了身子,右手握拳锤在了我的头上,左手食指指向门外,冷冷淡淡的说:“有人找你。” 我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开个玩笑吗,动手打人干嘛啊!”我气呼呼地穿好衣服,无精打采地走到了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是李宇。 他看见我立即站了起来,“道长,刘老板有跟你讲吧,我们公司最近闹鬼,所以我问了他,你家的地址,特意想来请你去看看。” “行吧。”我又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和布包,走到客厅看着他,“那走吧。” 准备出门时,见应半照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盯着电视,李宇见我停了下来,不解地问道:“道长,怎么了吗?” “没事,我们走吧!”既然她没打算去,我也懒得叫她了,反正也就是去做场法事。 搬来这里差不多一周,平常出门吃饭,也没遇到过对门住的人,今天也是赶巧了,打开门刚好撞到对面也在开门,看清楚了男子的长相,原来是那天看见的道士,真没想到对面住了个同行。 我们三人相继上了电梯,我和他平行对着电梯门站着,他装作不经意地瞟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今天也没穿道袍啊,应该不是同行想要打招呼吧。 此时,电梯门打开,我先行一步出去,李宇也紧跟其后,路过保安室,里面的大爷朝我露出一个微笑,每次我们出门去吃饭,他也总是这副表情,不会是个机器人吧,怎么每次微笑的幅度如出一辙。 出了小区大门,李宇大步向前,走到车子旁,打开了车门,我说了一句谢谢便上车了。 车子往前驶去,通过后视镜,我看见对门的男子一直注视着我坐的车子,直到他不在镜子里,我才将视线挪回到了正前方。 那小区总是说不出的古怪,住了一周发现好像没有年轻人住一样,我出门遇到的都是六七十岁的大爷大妈,唯一见到的年轻人,还是当天撞见的那对男女,以及这个道士。 他们又不是鬼,却总感觉阴气森森,而且我发现一三五,这里的人都会在阳台焚烧纸钱,房东还特意叮嘱我,凌晨一点半之前必须回家,过了一点半也不要出门,鬼我是没遇到,看见的都是人,搞得神乎其乎的,反而心里慌慌的。 “道长,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一脸沉重。” “啊~没什么,你说的闹鬼具体是个什么事啊!” “最近有很多同事说,晚上梦见林诗在哭,说自己死的冤,而且在那栋楼的人,都说晚上加班回去时,看见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天台上。”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对了,我也看到过一次,有天晚上我包落在了办公室,和朋友吃完饭,顺路便去了一趟公司,还没到门口,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过去一看,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大老板的办公室门前。”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问道:“然后了?” “然后…然后我没去拿包,回家去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这我哪敢过去啊!” “也是。” 写字楼出现在了我眼前,李宇将车停在了路边,我打开车门,看向十八层,依旧是闪着青光,多半林诗死的心有不甘吧。 第46章 严正 我还没走到门口,里面狂敲键盘的声音,来回奔走的脚步声一下都传到耳朵里。 李宇推开大门,我鼻子吸入一股咖啡混合着烟草的气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引来了办公室无数双瞩目的眼睛。 “看什么看,手中的事情做完了吗!”李宇呵斥了一声,他们立刻收起了目光,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中的事情。 室内空间很大,他领着我往最尽头的办公室走去,虽然李宇的话让他们低头工作,但时不时能听见他们,压着声音在议论纷纷。 他敲了敲房门,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李宇推门而入,我跟在他身后,对方见到我,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隙,嘴角扯出微笑的弧度,笑眯眯地起身走来,握着我的手,“道长,今天晚上还得有劳你做场法事。” 我连忙将我的手抽回来,面带笑意地回道,“客气了。” “道长,别站着,快坐。” 我缓缓落座,看着眼前的人,感觉他和刘东做事风格有些相似,但是我心里却很排斥他,笑得太假了,给我一种看人下菜的感受。 “李宇,你先去忙你的吧。”俨乎其然地说。 “好的。” 等李宇走后,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给我倒了一杯茶,“清明道长,我姓严名正,叫我严正就行了” “严总,不敢当。” 他微微皱着眉头,手端着茶杯停留一秒,才倒入口中,轻轻地放下茶杯,瞄了我一眼,脸上又挂起笑容。 “那道长叫我严哥吧,别叫什么总的,怪生疏的,相逢即是缘吗,哈哈哈。” 我尴尬地笑了笑,有啥好生疏的,我做完法事,拿钱走人,之后都没交集,有必要吗? 早知道这么尴尬,应该晚点来的,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我忍不住问:“严…哥,冒昧问一下,不能提前下个班吗?” “无缘无故提前下班,我这不是怕他们胡思乱想吗,这楼最近闹鬼,本来就搞得人心惶惶的,楼里其他公司,说是因为我家艺人跳楼,都产生意见了,等会他们出去乱说,我公司还开不开了。” 我点了点头,也没好多说,只能低头玩着手机。 时间滴答滴答,一点点流逝,总算是熬到了下班。 待人走后,我来到外面的大办公室,“麻烦去找一个空桌子。” 李宇点了点头,将身后的桌面清理干净,然后搬到我面前。 我在正中间放了个香炉,插上一炷香点燃,在两边点上两根红蜡烛,手夹符纸在空中画了个圈,“敕。”扔向香炉,燃起火焰又顷刻化成灰烬。 香燃烧而成的一缕青烟,慢悠悠地往外延伸,我按着它行动的轨迹,一直到了天台。 一个红衣女鬼背对着我,坐在女儿墙上,我拿出一个黄色收缩袋,上面写满了符文,干脆利落地拉开袋子,举起双指,喃喃念道。 她一声惨叫,化成一道绿光,钻进了袋子,我迅速右手一转,左手扯着绳子一拉,便塞到了布包里。 “好了。” “这就好了?”跟来的严正是一脸狐疑,“清明道长,这鬼是不是已经被你打得魂飞魄散。” “她又没害人,让她魂飞魄散未免太过了吧,我收了她带回去超度了。” 说完转身离去,又被他喊住了,“你瞧,我这是说的什么话,真是辛苦道长了,我看现在也还早,能否赏个脸一起吃个饭。” 我再三推脱,严正依然不依不饶,实在没办法,最终还是同意了。 第47章 醉梦茶楼 下楼后,我本来是打算坐李宇的车,但是他说回家有事。 李宇离开后,严正从地下车库开着一辆黑色奥迪停在我面前,我打开车门坐下,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前,牌坊上写着“醉梦茶楼”。 靠在前台站着的男子见到严正,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严总,还是老规矩。” “嗯,就按平常来吧。” “那里边请。” 我们进入一道长廊,旁边是一片池塘,里面养着一群锦鲤,上面还飘荡着小船,船上是个穿着古装的女子,正在弹着古筝,缓缓而唱。 穿过廊道,郁郁葱葱的竹林映入眼前,四栋古建筑立在地面上,牌匾上分别写着梅院、兰院、松院、竹院。 我跟着严正走进了兰院的建筑,又上到了二层的一个房间,心里生出一阵抱怨,吃个饭还左走右转的。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酸枝大圆桌,严正拉开正对着窗帘的酸枝椅,等我落座后,他摇了摇桌上的铃铛。 门外走进来,十个前凸后翘的女子,她们穿着紧身旗袍,手上端着菜肴,井然有序地放到了桌上。 严正侧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语气轻佻地说:“道长,看上谁我要她留下来陪你品茶。” “呵呵,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茶。” “哈哈哈,道长真幽默。” 他摆了摆手,人都慢慢退出了房间,她们出门便小声议论着,我耳朵好全听进去了。 “这人不会是那个大人物吧!严总都这么客气。” “不会吧,没听到喊他道长吗?” “道长?来这种地方!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玉禾,别乱说。” 我看着一桌子菜索然无味,还不如小区对面的烧烤店。 严正眯着眼睛朝我一笑,“不喜欢品茶,那不如来点酒吧。” 他又摇了摇铃铛,房门缓缓打开,先是一个穿着JK制服,长相甜美的女生,手里拿着香槟,后面跟着身材高挑,身穿黑色蕾丝边短裙的御姐型,捧着一瓶红酒。 最后,服务员走进来关了房门,拉开了我眼前的窗帘,里面居然是一个肤如凝脂,穿着淡绿色人鱼服的女生,在水中扭动着身体。 我嘴角抽搐,这是茶馆吗?我怕不是入了什么风月场所,吓得我猛然起身,严正也跟着站起来。 “道长,怎么了,是不满意吗?喜欢什么样的,女星、名媛、网红、学生妹这儿什么都有。” “严总,谢谢了,我身体有些不适,先行一步了。” 他朝女生使了个眼色,我转身离去,两个女生一人挽着我的胳膊。 “道长~小女子最近胸闷,您要不要帮我看看。”声音娇滴滴的,听得骨头都麻了,而脑海中飘来师父的叮嘱,切记不能沉迷女色。 我心中警醒,神色严肃的大声说:“严正,你到底想要干嘛!” 女生被我这声音吓得立刻停止了推搡,严正见状也让他们离开了房间。 “道长,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办法让林诗魂飞魄散,这样是不是比超度稳妥些。” “无可奉靠!” “道长,你要是肯合作我们就是朋友,要是跟我对着干,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是吗?” 我转身夺门而出,也不愿意这种人废话,出门走几步,撞上了一个人,“不好意思啊…” 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是刚刚端菜进来的女生,我朝她伸出手,她看了一眼,扶一旁护栏,自己站了起来,“没事!” 感觉她不太想搭理我,我也便离开了。 第48章 算命先生 “老板,麻烦烤两个鸡腿,两份土豆,两个玉米,一把牛油、牛肉,一份烤鱼,再来六串四季豆,最后再来一个茄子,打包,谢谢了。” “好嘞,你可能要等一阵,现在人有点多。” “没事。” 我环视店内,生意实在是太火了,都没有空余的座位让我休息,于是我出了烧烤店,干脆先去便利店买点饮料和零食。 我边看着货架的商品,边低声嘀咕着,“泡面来几桶,再拿点辣条吧,还有果冻,应半照还挺爱吃的。” 拿着东西去收银台结完账,出门发现旁边多了个卦摊,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转身往烧烤店走去,没想到老先生气定神闲地说。 “年轻人,要不要老夫给你算个八字啊。” 我停下脚步,反正在烧烤店也没地方坐,于是一笑转身坐了下来,听听他能扯出什么东西来。 对面的老先生面孔黝黑,皮肤一道道的皱纹,头发和胡须都已苍白,声音低沉沙哑,“年轻人,麻烦说一下出生的时间。” “农历1996年10月1日,时间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二点的样子吧。” “丙子鼠年已亥月壬子日亥子时出生,子、亥、壬皆为水,你有六水,又出生鬼节,阴气重,天生命硬啊。”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抬头看着我,“你是丙火,水天相映,对自己倒是没太大影响,不过你切记不能过于敛财,正所谓破财消灾。” 心想那你可不得这么说,不然怎么赚钱,我看了一眼时间,想着老板应该也做好了。 于是,我从兜里掏出现金,一看只有三百块钱,这点钱应该也够了吧,便放到了桌上。 “大爷,这算是破财消灾吧。”我站起来转身往烧烤店走去。 不一会儿身后又响起老爷爷的声音,“年轻人,切记啊,不然小心将来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啊。” 我转头望去,只剩下卦摊凌乱在风中,便利店、一旁的道路,都没见到人影。 “什么情况,他也不是鬼啊,走这么快?” 突然间,脸上感到冰冰凉凉的,我仰头望着天空,雨水从天而降,也没了心思去想刚刚的大爷,而是快步回到烧烤店,付完钱提着塑料袋,一路小跑进了小区。 我刚一进门,应半照闻着气味就来了,她从我手中夺过烧烤,回到沙发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姐,你能慢点吃吗,给我留一点啊。”我换完鞋子,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忙过去拿起鸡腿啃了起来,“你没吃晚饭啊。” “没泡面了,家里也没菜,我不知道去哪里买。” 来了这么久,我都没给她准备个手机,是自己大意了。 “明天我带你去买个手机吧,教你怎么用,万一我不在你也可以点外卖,或者打电话给我。” “嗯嗯。” 我们吃完烧烤靠在沙发上,打了个饱嗝,十分的惬意。 我眯了一会,才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完,走到桌前从包里拿出黄色收缩袋,再打开柜子拿出一个陶罐,将它塞了进去,摆放在供桌上,插上三炷香。 “林诗,既然选择了自杀,那就放下执念吧,别逗留人间,早日归西,才不会成为孤魂野鬼。” 应半照将脸凑到坛子面前,又转过来看向我,“这是你今天抓的鬼吗?感觉她有些难受。” “应姐,早点休息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第49章 田微雨到访 听着窗外急促的雨声,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会不会林诗的死和严正有关,不然他为什么想要她魂飞魄散?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肯定是害怕林诗向他索命。 雨声更加急躁起来,噼里啪啦让人心烦意乱,我带上耳机,在音乐中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耳边响起唱戏声,我睁开眼睛,视线很模糊,前方是个老式梳妆镜,镜前坐了个淡绿色旗袍的女子,她右手中指慢慢靠近拇指,翘着兰花指,身子轻柔摆动。 歌声开始断断续续,就像是电视卡带了一样,女子的背影也时隐时现,她机械般转动脖子。 突然,我眼前闪现出没有人皮,只剩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我立刻睁大眼睛坐了起来,房间一切如初,只是已经天亮了。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此起彼伏,我拿起深蓝色道袍披在身上,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通过猫眼望去,“田微雨。” 我拧开房门,她朝我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啊,清明道长。” “你怎么来了?” 她走到沙发旁坐下,应半照也睡眼惺忪地站在了房门外,田微雨诧异打量着她,我连忙介绍,“应半照,应姐,我的搭档。” “你好,田微雨。” 我见应半照没反应,抓起她的手摇了摇,“别看她冷冰冰的,但是个好人,哈哈。” 应半照甩开我的手走到厨房,端出杯热茶,放到了茶几上,“请喝茶。” “可以啊,应姐,你都知道招待客人了。” 她竖起大拇指往后一指,“电视上是这样演的。”说完搬出小凳子坐下。 田微雨捧着茶杯,轻轻吹了一下,喝下一口水,“你这个搭档可真有意思。” “哈哈,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不是跟你爷爷回去了吗?” “是回去了呀,但是我又没说我不来。”她放下茶杯,侧头望向我,“昨天去公司办理辞职,刚好看见你了,我想肯定是李宇跟严正推荐你……去捉林诗的鬼魂。” “嗯,你放心我会好好替她超度。” “我相信你,但是你能把林诗的鬼魂交给我,我想带回去。” “你真的只是想带回去吗?还是你想放她出来去作恶?” “作恶?作什么恶,凭什么欺负过她的人,还可以逍遥自在的活着,那些人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 田微雨紧握拳头,眼神透着一丝狠戾,我不由一惊,几个月不见,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你要是这样干,自己是会遭天谴的。” 应半照一只手握拳,锤在另一只手的手掌,“没错!” “你看,应姐也这么说。” 她指着田微雨,一本正经说:“我是指她没说错。” “少数服从多数,你把林诗的鬼魂交给我吧。” “别闹!”我气得站了起来,“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别到时候收不了手。” “我和林诗从小一起长大,我家是做死人生意的,班里的同学都对我退避三舍,只有她不在乎。”她声音有些抽搐,扯了一张纸,垂下头擦拭着,“没想到来京市追求梦想的她,最后命都留在这里。” 我一时间手足无措,什么情况啊,给我演这一出。 “有话好说,别哭哭啼啼啊,万一隔壁的人听见,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听我这么一说,她又加重了哭声,“别哭了行不行,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是我要是给你了,我遭天谴怎么办。” “那不如这样吧。”应半照指着我,“你回卧室休息,她偷偷把东西拿出去,这样一来,不就跟你没关系了。” 田微雨笑着点了点头,“我看行!” “疯了吧,你们在想什么呢!” 我拉起田微雨,将她推出门,她死死抵在门上,“赵清明!你干嘛!” 第50章 视频 我和她拉拉扯扯,刚好对门的人回来了,他盯着我们拧开房门,对我啧啧摇头,我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啊!” 他立刻关上了房门,田微雨见拗不过我,从包里摸索出一个U盘。 “你看一下这个。”我接过U盘,停止了和她的拉扯,“明天之前给我个答复,可以吗?” 我握住U盘,点了点头,她见我同意了,便转身离开了。 应半照搬着凳子,跟着我坐到了电脑前,我将U盘插到主机上,立马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我手指落在左键上犹豫不决。 她见我犹犹豫豫的样子,一把夺过鼠标,按下了左键,音响立即响起了轻佻的笑声。 我们注视着屏幕,拍摄人是用手机对着电脑拍下来的,只有短短十几秒。 视频中的女生便是林诗,她眼睛蒙上了黑布,穿着一层轻薄的睡衣,四肢被绑在床上,四个二十出头的男生,抚摸着她的肌肤,她撕心裂肺的挣扎着,哭泣着,而那四个男生笑得更狂更激动,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个人的说话声。 “各位慢慢享用吧!”短暂的相处,也足够让我辨认清楚,这个男声是严正。 紧接着是一个抽烟的男生,将烟头落到她手上,凄惨的叫声在我耳边久久不散,到这里便没了,后续发生了什么,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播放结束后,应半照起身往外走去,我拉住了她,“你去干嘛啊。” “把她放出来,弄死他们。”说到死字语气更是加重几分。 这冰冷彻骨的眼神,让我想起初见那晚,追着我打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哆嗦,心想不如你直接上算了,这样应该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她一拳头打了过来,我低头躲去,忘记了她能听到别人的心声,扯着嗓子喊,“应姐,我错了。”在她即将砸下来,收住了拳头。 “她是挺惨的。”我握着她的手腕,将手慢慢按了下去,“应姐,我也有我的难处。” “我看电视剧好人都是惩恶扬善、替天行道的人,所以你是坏人呢?” “你良心不痛吗!在我家白吃白喝,还说我是坏人。” “上次在树林里不是我救的你吗?在你家白吃白喝,这算是知恩图报,懂吗!” “应姐,我求你了以后还别看电视吧。”我别头叹了口气,王姨说她脑子有点问题,我看她这不是挺能言善道吗。 “不行。”她猛然起身,吓我一激灵,以为又要上手,“我饿了,先去做饭,你自己反思一下。” 望着应半照的背影,“我…我又没做坏事,反思什么……”瘫在电脑椅上,无奈地转着椅子。 起初,还以为她是内心太脆弱,受了点委屈,想不开选择了轻生,她穿着红衣从天台跳下,也是想变成为厉鬼来报仇吧。 只是死后成厉鬼,也不是件容易事,据我所知,一般是活活饿死的、上吊吊死的、落水淹死的、难产而死的、断头而死的人,才容易变厉鬼。 她不属于这几种死法,虽然报仇心切,可是自身戾气不重,自然而然也成了普通的鬼。 早知道就不收她了,让田微雨控制她去复仇,现在我明知道她的目的,放了她便是我的过错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可是我和那群人没有恩怨纠纷,要是帮她,这遭天谴不得是我。 第51章 威胁 “砰”的一声,我立马弹射而起,走到客厅一看,应半照侧身躲过男子的攻击,抬腿一踢,对方往阳台飞去,腰撞到栏杆往下翻倒。 我快速上前抓住了男子的手,把他拉了回来,反手扣在了地面,“应姐,打架可以,别闹出人命啊!” 此时,对门传来一句,“谁啊!” 应半照眼疾手快拎着门外两人,扔到了客厅里,关紧了房门,拿起桌上的胶带,缠住他们的手腕和嘴巴。 “你看的是电视,还是犯罪大全啊!” 见她没搭理我,便询问起了地上到男子,我锁住他的脖子,“是不是严正派你来的!” “是…是严老板让我来请你的。” “请我?骗谁了。”我加重了力道,“说到底想干嘛!” 他难受的紧闭双眼,拍了拍地面,“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你也见识了她的厉害了,敢耍花样就把你扔下去。” 我松开了他,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老板说要你带着林诗的鬼魂跟我们走。” “呵!他算老几啊,凭什么认为我会去。” “你会的。”他自信满满的回道。 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我从口袋拿出手机,“喂,东哥,什么事啊?” “老…老…弟。”他说话结结巴巴,声带像是被人掐住似的。 “东哥,你别急,到底什么事啊。” “我女…我去接我女儿放学,一直没见到她出来,刚刚来了个电话,他要我打电话给你…” “靠!”我抓起男子的衣领,“有本事冲我来,用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老弟…你是不是知道在哪里?” “你先别急。”我走到了供桌前,打开罐子拿出收缩袋,“说吧,去哪里!” “旧城区菱氏废弃工厂。” “东哥,听到了吧。” “好。” …… 工厂弥漫着灰尘和刺鼻的气味,锈迹斑驳的机器和堆积如山的垃圾随处可见。 刘东紧跟其后,和我们一起进到了里面,只见严正身子微斜靠坐在沙发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一旁的小女孩绑在椅子上,见到刘东,她哭喊得更大声了,“爸爸……” “乐天……” 刘东着急的跑过去,对方将手中的刀子,挪到了他女儿的脖子下,“别过来,不然……” “好好。”刘东立即停下了脚步。 严正吸了一口烟,手搭在了沙发上,“也不打听打听我严正是什么人,你这个愣头青,真是给脸不要脸。” 我举起收缩袋,“东西给你,人给我放了。” “放了。”对方轻蔑地笑了一下,“小子,我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他摆了摆手,几人上前将我们围住,“你们要是敢还手,她能不能安然无恙我可不能保证。” “你大爷,有本事弄老子,放了我女儿。” 我拍了拍刘东的肩膀,指着应半照,“别担心,以应姐的身手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很麻烦吗!” 应半照一眨眼把小女孩拉到身后,刘东快速向前抱起她女儿,而男子手上的刀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 “爸爸。” 刘东抚摸着小女孩的头,“没事,爸爸在了。” 应半照掐着他的手往右一撇,另一只手接住落下的刀,男子疼得跪在地,严正不紧不慢地扔掉烟头,“废物,连个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 “应姐,擒贼先擒王。” 她举起刀对着严正,对方神色不动,手指摆了摆,几人纷纷手握着枪对着我们。 “要不试试看是你刀快,还是我枪快。” 果然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应半照松开了刀,冲倒一侧的男子,随着两三岁枪声落空,跳到了窗户上。 “我先撤了。” “我去,应姐,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啊~” 她跳了下去,“我去摇人来。” 男子上前往下扫了几眼,转过头对严正说:“老大,人不见了!”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把他们先绑了。” 第52章 白眼大师 我们双手反绑住,被扔到地上,严正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夺走手中的袋子,“大师,你可算来了。” 此时楼梯间,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他双眼微微泛白,鼻梁塌陷,鼻头硕大。 男子不动声色伸出右手,手背被血管挣起,死黄的皮肤变得凹凸不平,他用小指的指甲勾收缩袋的绳子,那长度怕是有二三厘米,里面还残留着黑色污垢,让我好不舒服。 严正抽出别在腰间的手枪,用枪孔顶着我的太阳穴,挑着眉毛,轻笑一声,“道长,你不是挺能的吗!” 我面不改色地注视着他,手指在包里摸索着,他扣动扳机,“你跪着向我磕三个响头,或许我还考虑让你一马。” “哼~严正,你要是敢开枪,你也别想活着走出京市。”我云淡风轻地挑衅道。 他一脚将我踹倒,踩在我的胸口,满脸不屑地说:“我好怕怕啊,哼~怎么你也要学林诗变成鬼来索命吗? 严正笑得更大声,脚用力往下摁,我胸口承受不住疼痛,咳嗽了几声,“你死了来索命,我一定花钱请十几个道士来对付你,算看得起你吧,哈哈哈哈哈。” “赵武,认识吧,”我艰难地挺直身子坐起,一字一句从口中吐出,“我要是出事,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刘东恍然大悟地看着我,连忙说:“你知道我兄弟姓什么吗,他可是姓赵。” “姓赵的人多了是了!而且赵总的儿子可是在国外读书了,撒谎也打一下草稿。” “不信,你大可试试!” 他眼神闪过一丝迟疑,眉头微微皱起,回到沙发旁坐下,“大师,你赶紧先灭了这女鬼!” 对方点了点头,摘下身上的披风,铺在了地面,盘腿而坐,他结实的手臂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咒语。 严正滑动手机屏幕,举起手机放到耳边,见他半天没开口,估计是无人接听,“臭道士,你的账我等会再来算。” …… 男子将收缩袋放在正前方,从包里拿出一个碗,摆放在右侧,又从罐子里取出一条蛇,指甲嵌入到蛇体内,蛇头直接掉下。 他双指掐着住蛇尾,用力往上一推,把液体挤入到了碗内,用长指甲搅了三四圈,便放置在一侧。 紧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稻草人,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生辰八字,平放于地面,将铁钉死死插进稻草人正中心,拿起盛着液体的碗,沿着铁钉缓缓倒下,口中还振振有词。 顿时,袋子响起一声惨叫,冒着火花和烟雾,空中显现出红衣女子,头发向外散开,脸上青筋暴起,朝严正一吼。 他微微一颤,瞄了一眼大师,很快又冷静下来,“臭婊子,凶什么凶,大师,赶紧灭了她。” 男子口中的咒语越来越急促,林诗双手紧紧绷直,七孔冒烟,痛苦地仰天一喊,小女孩也吓倒在了刘东的怀中。 天也渐渐被黑色吞噬,月光照射进来寒气逼人,林诗双手向前伸起,眼睛顿时血丝缠绕,嘴唇微微发紫,不好她这是要成厉鬼的节奏。 “还不停手!”我朝中年男子大喊,“再下去她要成厉鬼了,你都要压不住她了。” 男子快速跺脚,语速短而急促,额头青筋暴起,冒出无数细小的汗珠,一番坚持终究还是被气流冲倒。 第53章 厉鬼索命 林诗一跃冲天,朝严正飞去,掐住他的脖子,其中一个男子提拳冲上去,拳头穿过了身体。 林诗转动脖子,他不停哆嗦着,人已经吓到动弹不了,她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手臂一直延伸至墙壁,她松开手,男子晕倒在地,留下一个人形印记。 她收回手臂,长长的指甲往严正插去,吓得他双眼紧闭。 那个大师纵身一跳,落在严正旁,举起满是咒文的手臂,闪过一道金光,林诗被弹飞开。 中年男人抓住时机,翻滚到了黄布上,小指粘上碗中汁液,快速在上面划上咒语,双手提起黄布,在空中绕了一圈,抛向袭来的林诗。 她身体微倾,双手举过头顶,触碰到的刹那,哀嚎声四起,烟雾层出不断,布上也浸出黑色水渍。 林诗双手交叉一挥,指甲把黄布撕成两半,侧身从窗户跳下,男人追了上去,视线上下打量几分钟,沉默不语回到了严正身边。 他拿出一串珠子,放到了严正的手上,“严老板,她现在跑了,但是随时都会回来找你麻烦,手珠一定要随身携带。” “你这就不管了,是怕危险?大不了再给你涨点。”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的,她现在不知道藏到哪里,我需要点时间去找她,给你手珠是怕他来找你时,我不在。” “是我误会了,大师,你别见怪啊!放心事成后一定重金相谢。” 此时,工厂外响起一阵警笛声,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严正骂骂咧咧。 应半照伸手指着他们,对身旁的警察说:“警察叔叔,就是他们绑架了我的朋友。” 严正露出一个标志的笑容,从容不迫地上前,“林队,是我严正,闹着玩了…还不快把人放了。” 对方视线紧紧盯着他手中的枪械,严正按下扳手,里面发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面旗帜,他打着哈哈,“玩具枪,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林队长展示展示。” 纷纷扣下扳机,一面面小旗子出现我们眼前,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居然被耍了,不过那假手枪确实逼真,看走眼也正常。 “都带去警局。” 我刚揉了一下手腕,又被人扣上了手铐。 “这人摇的给力吧!”应半照自信满满地朝我一笑,露出那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默数了一下,平地停着八辆警车,二十几个警察腰杆挺直站在外面,“你是懂得摇人的。” “这里太偏了,我跑了五公里才看见警察局。” 抵达警局后,我们全都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整齐划一端坐着,进来的警察便是刚刚的林警察。 后面还跟了一个青年的警察,手上拿着现场的物件,林警察坐下来拿出一把刀,对着严正说:“这可是管制刀具,还请严老板解释解释!” “你们怎么做事的!”他朝几个小弟呵斥,又转过头看着他,“林队,手下人办事不仔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是吗?小姑娘,告诉叔叔刚刚发生了什么。”乐天躲在刘东的怀中,畏畏缩缩地抬眼看着他,“没事,叔叔是警察,别怕。” “他们拿刀……” 其中一人凶神恶煞地瞪了小女孩,吓得她又埋进了怀里,刘东摸摸小女孩的头,“没事,别怕。” 年轻的警官拍一下桌子,对他吼道:“干嘛,这里是警局,注意你的态度。” 第54章 离开警局 林警察见小女孩情绪有些不稳定,也没再接着问她,而是将碗放到严正面前,“这碗又是什么情况。” 大师刚要开口,被严正打断了,“这我们哪知道,工厂垃圾这么多,有几个碗不也正常。” “大晚上呆在一个废弃工厂里,别告诉我你们是在捉鬼。” 我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众人齐刷刷地望向我。 “好笑吗,我看你穿着道袍,想必是个道士,要不你展开说说。” “额~这~” 此刻,手机铃声响起,林警察只好先出去接了个电话,等再次进门,他眉毛紧缩,一脸愤愤不平,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小江,要他们把口供签了就放了吧。” 他不甘心地将房门一拉,严正傲慢靠向椅背,催促着年轻警员,“要签的东西了,我手上还有事了,能不能快点。” 刘东靠在我耳边低语,“老弟,刚刚我就想问了,你怎么得罪了严正啊。” “对不起了,东哥,把你女儿给牵扯进来,不过你放心,今天这事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说什么了,其实也怪我把你推荐给了李宇,这严正在京市势力不小,听说他上面有人罩他。” “他厉害,还是赵武厉害!” “那肯定是你老爹厉害,在他面前,严正也得低声下气,可是你爸不是不管你吗?” 警察敲了敲桌子,“聊什么了,不打算走了是吧。” “不好意思~” “哈哈哈~” 我们踏出警察局,看见严正靠在车头,“哟~怎么还想在警局门口绑人啊!”我嘲讽着他。 刘东勾过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喃喃道,“老弟,你怎么还挑衅他,咱们低头认个错,这事说不定就结束了。” “识相点道个歉,然后滚出京市,我保证不找你朋友麻烦。” “哦~” 严正咬牙切齿,双手插兜桀骜不驯地走到我面前,“小子,识趣点就赶紧滚,不然下次给你尝尝真子弹。”他举起手轻拍了拍我的脸,“哈哈哈~” 我快速握住他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应半照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腰部,重重地摔倒在地面,小弟连忙跑去扶着严正。 “MD,找抽是吧,老子弄死你这个娘们。” “干嘛~”动静太大了,引出来两个警察,“刚出来又想被抓进去啊。” 我左手扶着脸庞,迷茫地看向警察,“警察叔叔,是他先打我脸,我疼得轻轻回了一下手。” “我骨头都断了,你说是轻轻……” “警察叔叔,是他先打了这个大哥哥的。”乐天抓着警察的手摇晃着。 他们低下头看着小女孩,朝她微微一笑,又看向我们,“行了,别闹了,赶紧回去吧。” “好的,警察叔叔。” 警察刚一走,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了警局门口,从车里下来了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他戴黑色框边眼镜和酒红色棒球帽。 我和严正一同往前走去,他见我跟来,眼睛流露出不屑,歪着嘴巴对我嘲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也认识陆少?也不撒泡尿看看,配不配!” 我眉头一挑,等着男子走来,只见他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挂着一双梨涡。 “陆少…你怎么来……” “清哥,我可想死你了。”他无视严正,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抱住我,“我看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倒是要看看,谁敢欺负我哥,非弄死他不可。” 严正,做梦也没想到,他一口一个陆少的人,真的是我表弟,而我也真是赵武的儿子。 第55章 陆研 我打搭在他肩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严正,他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道…道长,你早说你是陆少的人啊。”又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陆研,然后低头不语。 “严正,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欺负我哥。”陆研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甩到了他头上,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文文弱弱,动手打人还真是头一次见,我赶忙掏出手机拍了下来,“清哥,你这是……” “从小到你都是他们口中的好学生,这打人的场面我可不得记录下来,下次要我向你学习,这不得拿给他们看。” “不是吧,还记着呢?” “记性好没办法。”我对严正露齿而笑,“严总,我记得你是要我下跪道歉的。” 他小腿一抖,展现了什么叫做秒跪,“道长是我……” “道长? ”陆研竖着大拇指,平放指向我,“我说严正,你真把我哥当个道士啊,你天天跟在我姑父后面拍马屁,连他儿子都不认识啊。” “赵…赵总的儿子不是…在国外吗?”说完他可能意识到不对,打了自己一巴掌,“是我多嘴了……小赵总,我有眼不识泰山,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沉默不语,严正冷汗直流,一个接一个,狂扇自己的脸,出现一道道火辣的巴掌印。 “东哥,这样解气吗?” 他拉着乐天走到了我旁边,“行了,你停手吧。” “严总,停了吧。” 严正脸颊鼓起,说起话来也不利索,“小赵总…真是折…折煞我,叫…我…我小严。” “还有给乐天道歉,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抓小孩子,丢不丢脸。” “对不起……对不起……” “没脸的人怎么会在乎丢脸呢!”应半照冷冷地吐槽道。 “你女朋友啊,长得还不错,就是嘴巴太毒了,人也冷冰冰的。” “劝你别乱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手放在陆研的肩膀,“她算是我最近认的姐姐吧。” “哦~”他朝她挥了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姐姐好!” 应半照面不改色,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陆研捂着胸口,叹息道:“扎心了,都不理我!” 我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蹲下身来询问乐天,“你愿意接受这个坏叔叔的道歉吗?” 她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人以和为贵,我爸经常说这句话。” “听到了没有,你滚吧!” 严正带着他的那帮人,灰不溜秋地上了车离开了。 “那咱们回去吧,老弟,路上开车小心点,改天我请你吃顿饭。” 陆研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行吧,不过不在外面吃,你来家里找我。” “行,你快回去吧!” 目送他离开后,我们也上了车,刘东注视着后视镜,刚好我的眼神对视上,他有些尴尬,立即收回了眼光。 “东哥,你不会知道我是赵武的儿子,开始跟我保持距离吧。” “不是,之前说你是赵总的私生子,真是不好意思啊,当初脑袋进水了,哈哈哈。” “你当初说的也没错,谁家老爹送亲儿子上山当道士,自己在家享福啊。” “可不!”听我这么一说,刘东也恢复成往日那样,“老弟,那你上次怎么回不了家啊。” “可能这是命吧,我师父说我命中带煞,还是少接触点,对他们好。”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十二点五十,现在还剩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那意味着咱们可能一点半到家。 第56章 凌晨一点半 梧桐树茂密的枝干伸展开来,上面金黄黄的树叶挡住了月光,加上道路两旁的橘黄色的灯光,即使在夜晚也暖意十足,与道路的凄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由于已是凌晨,车子也比白天快了很多,以现在的速度,应该能在一点半前抵达。 “爸爸,前面有个小猫。” 刘东猛然一脚油门,我和应半照往前一倒,“不好意思啊,刚刚有只小猫窜过去。” 稍微耽误了几分钟,车子又缓缓开动,到达小区后,我打开车门,“东哥,路上慢点,拜拜。” “好的,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我拉着应半照,快速往小区奔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遇到什么麻烦,搞得今晚都睡不好。 一脚跨进大门时,我又被拽了出去,应半照反拉着我到了摊子前,“老板,四串烤肠,一份臭豆腐。” “好嘞!” “应姐,都快一点半了,非得今天吃吗。” 老板从盒子拿出臭豆腐扔到油锅,慢悠悠地将竹签一根根插入烤肠里,装入纸袋交到了应半照手中。 我盯着咕噜咕噜气泡,左脚不停抖动,一根烤肠猝不及防地塞到了我口中,一口咬下鲜嫩多汁,嘴角不自主地上扬,饿太久了烤肠都是美味的。 我缓过神来看了一下时间,还剩下三分钟。 “好了。” 我一手接过塑料袋,一手扫码付钱,挽着应半照的手臂,往小区跑去,电梯很给力停在一楼,在最后一分钟我们到了房门前。 “刚刚好。” 我放松下来,夹了一块臭豆腐,应半照见状顺手拿了过去,我边吃边输入密码,叮咚一声门打开,她倒是快速,一溜烟窜了进去。 我刚要抬脚,手机铃声响起,又收了回去,“东哥,咋了。”抬眼一看门关了,“应姐,我还在外面了,真服了你这个老六。” “老弟,你包落在我车上了,明天我有事,你自己来取一下吧。” “好的。”我挂了电话一看,凌晨一点三十四,“我靠!” 我左右张望,没什么异常,悠哉地重新输入密码,正以为无事发生,却响起银铃般的笑声,转动脖子往后望去,是一个楚楚可人、如花似玉的女子。 只见她衣衫飘动,侧坐在窗台,露出白嫩的脚踝,一双杏眼勾人魂魄,黑发如丝轻飘飘地撩人心弦,我打了一下脸庞,胡思乱想什么呢。 “来呀!道长。”她声音娇声娇气,绵软酥骨,粉唇微微触碰手尖,轻轻朝我一吹。 我不禁一抖,双手插兜别过头,“妖孽,劝你速速离去,不然别怪贫道……啊……” 一道白绫卷起我,拽到了她面前,她双手搂住我脖子,软软的嘴唇在我耳垂划过,“道长,你好坏坏啊,吓坏我呢。” 我心乱如麻,一股暖流涌入身体,我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嘴唇被人堵住,我猛然睁开眼,双手推开她,双指往下伸去,才反应过来,布包在刘东那里。 于是,咬破中指在手掌写下一个“敕”,朝她击过去,她抬手一挥,瞬移到了我身后搂住我的身体,“道长,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我抬手往后而去,她又窜到我眼前,在脸颊微微一吹,我身体柔软似水倒了下来,她伏在我身上,轻柔地抚摸着我。 我眼神迷离地注视着她,抓住她放松的时机,一掌击在她腹部,嗖的一下没了身影,我揉了揉眼睛,眼皮还是死重死重的,最后昏昏沉沉躺在底板上,一动也不动。 第57章 对门的人有些变态 太阳照在脸上,我将手臂放在眼睛上,背上只感觉冰冰凉凉的,耳边响起脚步声,我瞬间惊醒,发现自己在走廊睡了一晚。 对门的人蹲在我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我。 “看什么看。”我爬起来往门口走去,输完密码打开房门,看见他也跟了过来,“喂,你家在对门,走错了。” “你搬来都好几天了,我们都没好好认识一下的。” “你好,拜拜了。”我关门时他一只手按住门板,“你在这样我告你私闯民宅!” 他举起塑料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地说:“我买了早餐,不如一起吃吧,多联络联络,有什么事情还能互相帮助。” 我全身腰酸背痛,没心思和他僵持,自己捏着肩膀,瘫倒在沙发上,他关上房门,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拿起包子便吃了起来。 心想他下楼买包子,不应该看到我了吗,于是坐起身注视他,“你刚还说互帮互助,看到我躺在地上,也提醒一下我啊。”我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九点了,天啦,楼层的人不会都看见了吧。 “看你睡得一脸享受,不忍心叫你!” “你…” 应半照闻着香味走了出来,“我可以吃一个吗?” 他看见应半照瞳孔放大,一脸心花路放的样子,“可以,你想要都给你!” 应半照接过包子,边吃边倒了一杯茶给他。 他接过茶杯,眼神一直停留在应半照身上,“真好…” 我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态度有些不耐烦,“好什么好!” “好漂…”他戛然而止,以笑掩饰尴尬,“好…好茶!” 他将视线挪到我这边,笑嘻嘻地又重复了一遍,“好茶,哈哈哈。” “你都没喝怎么知道好啊!”我翻了个白眼。 “这茶好不好,闻气味便知。”他扇了扇,深吸了一口热气。 “哦,是吗,应姐,咱们这菜叶在哪买的。” “对面菜市场,十块一斤,很便宜的。” 他打着哈哈,又看向了应半照,轻声细语的问:“我看姑娘明眸善睐,定不是凡夫俗子,原谅在下唐突,可否告知姑娘大名于在下呢?” 我起身挡在应半照前面,“在什么在下,你当你是古人啊!” “难得有人看出来了,实不相瞒在下是天宝年间……啊……” 我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推到了门外,没有丝毫犹豫关上大门,“这人神经病吧,大早上胡言乱语。” “应姐,要是你一个人出门看见他,可别搭理他,他看你的眼神老变态了!” “咦~他不是那天看见的漂亮男子吗?” “应姐,你可不能被他的表面所迷惑,他肯定不是个好人,咱们得多加提防。” “还好吧!他人挺好的呀,还给我们带早餐了。” 看着她狂吃包子的样子,几个包子就被收编了,真是不争气,她冷冷瞪了我一眼,“应姐,开开玩笑的,你慢点吃,小心噎到了!” 不吃白不吃,我也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应姐,昨天晚上你都没发现我没进门吗?都不出来关心关心我!” “太饿了,吃完后,又太困了。”她打开电视,“再者说,你都是成年人,自己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这时,电视传来一个女声,今日清晨五点,某某小区发现一男子从高楼跳下,警察正在调查中…… 第58章 跳楼自杀 我打开手机上网搜了一下,昨天凌晨有四人,在不同地点相继跳楼,由于现场没有其他人为痕迹,是否自杀还需看后续调查。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看报道,门铃声在耳边响起,还以为是刚才的人又来了,打开门抱怨道:“还有完没完啊!” “赵道长,几个意思啊,不欢迎啊!” “田微雨。”我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了,我以为是对门的人,请进吧。” 我招呼着她进门,然后关紧房门,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不等她开口,我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她阐述了一遍。 “我今天早上看到新闻,发现视频里的人都自杀了,本以为你良心发现,把林诗放了出来。” “什么叫良心发现,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开个玩笑吗,别当真!”她高兴地拍了拍我的手臂,“真是恶有恶报,严正看样子也要玩完了。” “你视频是去严正办公室偷拍的吗?” 之前听到李宇说在办公室门前,看见一个红衣女鬼,我想会不会是田微雨,偷摸到他办公室找线索,刚好被李宇撞见,误认为是女鬼。 “你怎么知道的!”她震惊看着我,又突然恍然大悟,“是不是李宇说他看见一个红衣女鬼。” 我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说:“那天晚上我去严正办公室,想找一下有没有关于林诗的东西,结果撞到了李宇,当还在想要怎么解释,结果他自己吓得跑走了。” “那你是怎么突然怀疑到严正身上的。” “这个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事情是这样的。” 田微雨告诉我,她跟她爷爷回去后,过了几天,李宇打来电话,喊她回公司拍广告,当初是害怕她爷爷生气,才暂时了回家。 但是她想继续寻找林诗自杀的原因,所以也没跟公司辞职,她骗她爷爷说是朋友约她出去玩几天,才得以脱身。 她赶到京市,没想到来接他的是严正,他把田微雨带到醉梦茶馆,让他陪客人喝酒,她看到房间的情景,一下子就知道严正什么意思,她田大小姐哪会干这事,甩了个脸色,指着他的鼻子,破骂了他一顿。 他动手还想打她,却没到人家是个练家子,三两下把他按到了桌面,离开了茶馆。 刚出门又发现自己的包没拿,只好又折回去,便听到服务员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其中说谈起了林诗自杀前几天也来过,还说被人拍了视频。 “那你视频是在他办公室拍到的了。” “不是,他家里。”她向后仰靠着沙发,“我假装去他家道歉,顺便看能不能套出一点林诗的事情,无意间看见他电脑开着,刚好他又去洗澡了,便从电脑里找到了那个视频,我只拍了一点,就被他的手下发现了,只好作罢逃跑了。” “你把严正家的地址发我一下。” “好的。” 我看了一眼地址,拿起布包,“应姐,咱们得出去办事了。” 田微雨见状也跟着站起来,“你去严正家干嘛!” “林诗肯定会去找严正,所以我们去哪里等她上门。” “赵清明,你不会是想帮严正抓林诗吧。”她拽着我的布包,“我不会让你去的。” “严正是死是活我才不在乎,但是她现在成了厉鬼,迟早自我意识会被吞噬,开始无差别害人,这总不能不管吧。” 她松开了手,微微仰头注视着我,“那你会等严正死了再收她吧。” “看天命吧!” 第59章 盯梢 在严正家蹲了一天一夜,这天晚上,天空叠着一层的乌云,月色朦朦胧胧。 我在烧烤店点了三份炒饭,等待过程中,看见严正的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帅哥,饭好了。” “谢谢了。”我接过炒饭,从容不迫地走回去,一份给了应半照,一份给了田微雨。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在这里吃?” “对啊!”我和应半照没有丝毫犹豫,蹲在路边吃了起来,“都要你别来了,自己不听。” 田微雨拿着炒饭,迟迟没动口,“没事,我也不饿!” 应半照猛然起身,抓着塑料盒,“你不饿,那给我吃吧。” “呵呵~你胃口真好!”她松开塑料盒,东西到了应半照手上。 我抬头看到窗户上,一个人手扣在窗台上,“不好。”将饭盒的饭扒几口,扔到垃圾桶往小区跑去。 “怎么?”田微雨不知所措跟了上来,应半照还捧着盒饭狂吃,慢慢悠悠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看见严正找的人从窗台翻了下去,林诗应该是出现了。”她一听到我的话,马上抱紧我,“干什么!” “等她报完仇我就放开你,这不挺好的,你也别挣扎了。” “你觉得你能困得住我吗!放开!” “困不住。” 我脑袋被她拍了一下,她也松开了我,“有毒吧,打我干嘛。” 田微雨从包拿出铃铛快速一摇,我身体不由自主地立正,“我靠,你丫把我当尸体啊!” “赵道长,结束我请你吃大餐,先委屈你一下了。” “谁稀罕你的大餐啊!” 她摇一下铃铛,我紧跟着往前一蹦,应半照弓起身子,眼神定格在铃铛上,她伸出手指往上一弹,我发了疯地上下乱蹦。 “搞什么啊,田微雨!” “你这个好玩!” 田微雨举着铃铛往后一晃,“应姐,这个不能随便乱动!” 我身体往后一倒撞到了墙壁,大脑嗡嗡作响,“我也没得罪过你们吧……”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电梯门一开,里面传来一声救命,只见严正从里面跑出,看见我们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往门外跑出。 铁门砰的一下,让他扑了个空,我们转头望去,空中飘荡着红色衣裙,女鬼猛地一抬头,五官扭曲,血肉模糊。 她时有时无地向前,廊道的灯光也变得一明一暗,发出电流滋滋的声响,严正战战兢兢挪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跪在地上。 “道长…”他甩了一个耳光,“小赵总求你行行好…救救我……” “林诗?”田微雨直视她,“是你吗?林诗。” 她短暂愣一下,又很快伸手甩来,拍飞了严正,把我也弄得人仰马翻。 “田微雨,快把我脑门地符取了。” 她没点反应,严正倒是往我爬来,扯下符纸往林诗身上一贴。 顿时,她身上火星四起,噼里啪啦,尖叫连连,伸出红带圈住严正往铁门一扔。 田微雨怒气冲冲,上去对严正狠狠一脚,“去你的。”她掏出符纸,拔下他的头发。 “啊~”严正疼得捂着头,“我错了,姑奶奶……” 田微雨用符纸包好头发,捏着他的嘴塞了进去。 他掐着脖子,用力咳嗽,“你给我吃了什么啊!” 田微雨微微一笑,口中振振有词,林诗身上的火光转移到了严正,他开始冒着烟雾,像是别人在他衣服放了鞭炮似的,炸得上蹿下跳。 林诗身体一抖,符纸轻飘飘地落下,她闪现到严正身后,掐着他的脖子,闪电般消失在眼前。 第60章 复仇 我抓起田微雨的手,“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啊,不知道会影响自己的气运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她甩开我的手,“赵清明,又没影响你的……要是应姐出事,你也会这么淡定吗?” “这假设根本不太现实吧,我还没遇到过能赢应姐的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也保证不了……” “行了,懒得跟你瞎扯。” 我食指搭在中指上,双眼慢慢闭上,感受着空中的气息,睁开右眼望去,顺着一丝黑气,往楼梯间疾走而去,她们也紧跟着我,到达二十一楼,停在了平台上大口喘气。 此时,楼梯门撞开,靠在栏杆的人,是严正请来的大师,他转动披风,将自己包起来,双指合并置于眼前,左脚跺地面三下,边咒语边双指往前一指,披风飞了出去,在林诗头上旋转着,放射出一道金光。 她按着头左右摇摆,大声尖叫不停,指甲从脸划下血痕,严正连滚带爬到房间,关紧了房门,田微雨看见林诗,痛苦的样子,连忙抬脚往男人一踢,他右手一挡,往前用力一推,我连忙扶住她。 田微雨推开我,摇动手中的铃铛,却没有动静,她加快频率又摇了摇,男人见她的模样,笑道:“别摇了,我都给他解了。” “应姐,你要是帮我,铃铛我送你。” “一言为定!” “这也可以!” 我瞳孔震惊,只见她抬脚往下横扫,男人往后倒下,手撑着地面弹起,披风没了咒语的加持,林诗很快摆脱了控制,穿过房门到里面。 应半照一个后翻,落到了男人身后,还未等他反应,一脚踢到腰部,翻滚下去晕倒在楼梯间,她朝田微雨摊开手掌,“铃铛!” “给你。” 我反应过来,往严正家里跑去,打开房门一刻,林诗抓着他的天灵盖,他双瞳无神空洞,嘴巴口吐泡沫,皮肤表皮冒出血滴,她用力一收手,严正脑浆血液沾满整个客厅。 林诗已经疯魔般不可控制朝我扑来,我抛出符纸,“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她停在我面前,寸步难行冒着青烟,身上伸出红色条带胡乱甩动,飞向了应半照和田微雨。 应半照扯住田微雨的衣服,轻轻侧身一躲,捅入身后的男子心脏,红色条带被她收回来,握着鲜红的心脏吃下,面容开始发紫狰狞,身上烟雾也随之散去。 连过几招后,我一掌将其击飞在地,伸头在房间环视一周,走到酒柜拿起白酒,毛笔粘上白酒。 “林诗,是我啊,田微雨。” 我出门一看,田微雨被红布绑着拖向林诗,应半照则右手缠住红布,她用力一扯,林诗被拉了过来,我立刻举起黄布,往她身上一按,迅速写下“敕”字,手夹符纸,咒语一起,符纸燃烧,点燃了“敕”字。 尖锐的叫声持续几秒停止,手中的黄布溢出一滩血水,我叠好放在地上,夹出三张符纸一扔,瞬间火光四起。 “就是他们,我听到动静上来一看,这男人便飞了过来。” 我们扭头望去,“别动。”电梯口、楼梯间站着数十个警察持枪对着我们,“放下武器。” 应半照放下铜铃,我们纷纷举起双手,其中一个警察,慢慢踱步到我面前,快速踩灭火苗,只剩下一堆黑不溜秋的残渣。 第61章 审问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事隔几天,我又回到了这熟悉的警局,只是这次我们进的不是会议室,而是分别带到了审讯室。 房间冷白的灯光落在我的身上,双手戴着冰冷的手铐,坐在我对面的警察,举起证物袋,里面装着黑色的燃烧物。 “这是什么。” “黄布。” “你跟死者在前几日发生过争执,于是心存怨恨所以将其杀害,是不是!” 我立直身子,“警察叔叔,我没杀人!他的头是自己爆炸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敲了敲桌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如实交代。”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索性也不说话了,总不会说是鬼杀的吧,对方双手撑着桌面站起,“听到没有,坦白从宽,不要以为沉默不语就能解决问题。” “我没杀人,我交代什么啊。”门此时打开,我看着眼前的男子脱口而出,“林警官!” 他转身审视着我,“你不会想说是鬼干的吧。” “我说是,你们信吗?” 他身后的警察,一听我的回答,拍了一下桌子,“注意你的态度!” 林警官拿过钥匙,解开了我的手铐,后面男子一脸震惊,“林队,你这是……” “你们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聊了聊。”两人带着不解走出了房门,“严正房间的摄像头拍下了整个过程。” “所以我可以走了。” “他的头是自己爆炸的,心脏也是凭空消失的,他们身上也没提取到你的DNA。”他死死地盯着我,“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我一定会找到真相,再抓你归案!” “算了,我不管说什么你肯定也不会相信。” 我起身往门口走去,手握着门把的那一刻,他又说:“不管你上面的人是谁,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真不是我干的!”我别过头看着他,“林警官,我理解你的心情,换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我离开审讯室,外面站着一个女人,她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茫然也向她点了一下头。 “把口供签了你就可以走了。” “好的。”我的手在本子上写着名字,眼睛瞄了瞄四周,“林警官,跟我一起的两个女生呢?” “刚刚签完字,应该在外面吧。” “谢谢!” 我准备出去时,那女子将我拦下来,“你好,我家老板想见一下你。”我眉头一挑,回忆起林警官的话,难不成是她老板从中周旋,所以我才能这么爽快出来。 “你家老板是谁啊!” “您去了便知?” “不想说,我也不想去。” 女人笑了笑,拿出手机递了过来,照片上的人是应半照,我快速夺过手机,她被绑在了椅子,心想这怎么可能,谁会是她的对手啊,“她现在在哪里!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生,是不是也被你们带走呢?” “那您是改变主意,想要去呢?” “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跟着她走出警察局,黑色小车上下来两人,戴着一副墨镜,不苟言笑地杵在我面前。 “干嘛啊!” “不好意思了,请你配合一下。” 我双手背后,他们用尼龙扎带锁住,并用黑布蒙上我的眼睛,扶着我上了车,两人分别坐在我左右手,抓住我的手臂,只听车门关闭声,车子也缓缓而动。 第62章 应半照被绑架 我紧闭上眼,缓慢呼吸着,只能靠耳朵感知,坐在副驾驶的女人一直刷着视频,手机声音从上车便没停止过,而且声音巨大,都很难听到其他动静。 感觉出发不到半小时,车流声明显少了很多,坐在车里也时不时左右摇晃,多半是到了山路,而且弯道不少, 我心想附近半小时路程,弯道多的山,应该只可能是巳海山,上面有个度假山庄,是我大伯的产业,当初开业的日子,定的是爷爷六十岁大寿,倒也不是为了赚钱,主要是给家里人,放松休息的地方。 自打我上山,都好几年没去过了,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样,她老板是在山庄休息吗?也是够奇怪的,绑架不应选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吗? 这里弯道不少,但是山路宽阔,海拔也不算高,晚上也会有人在这里夜跑,山庄里人更是不少,挑这里是不是不太不合理呢。 如果等会到了,真是在京辰山庄,我也没什么担心的,倒要看看是谁,在赵家的地方,绑架赵家的人,也真是有点意思。 胡思乱想的时间,过的倒也快到,车子慢慢停了下来,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两人挽着我的手臂,领着我一点点往前而去,我听到了电梯开启声,心中升起一丝不解。 他们正大光明的绑着我,从大厅里走进去,工作人员都对此置之不理吗?难道大伯转卖了,这里换成了她老板。 我思绪是越来越乱,只听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两人将我送出电梯,松开了我的手臂,听脚步声,应该是往后退回了电梯,又关上电梯门下去了。 剩我一个人迷茫的站在房间,杵了不下五分钟,“嘿~什么意思啊!把我扔在这里,也不松绑,也没人搭理我,几个意思啊!” 话音停止,依旧是无人搭理,只有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传入我耳朵,脑海里反反复复,全是时钟转动的声音,我的呼吸声都变得开始一致。 我打了个哈欠,总算是多出 不一样的声响,轮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对方扯下来我的黑布,应半照绑在我正对面,身上绑着定时炸弹,原来我听到的不是时钟声。 “应姐~”她低着头没有一点反应,我刚上前一步,一个机器声响起。 “你只要上去,我便立刻引爆炸弹,餐车上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食物,等到三十秒的时候,自然会松开你的手,你只要在三十秒前吃完,炸弹自然便会停止。” 我盯着数字转动,等到显示三十,站在我身旁带着兔子面具的人,立马剪开了尼龙扎带,松开手的那一刻,我迅速打开罩子,是我很讨厌的猪肝汤,光是闻到它的气味,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抬头看到时间只剩二十秒,也顾不了恶心,捧着碗喝下一口,数字便跳动四下,最后眼看归零,“挑战失败,接受惩罚吧。” 嘀嘀……短促而刺耳冲击着我的耳朵,我手中的碗掉在地上,一个箭步往前,“应姐!” “祝你生日快乐,哈哈哈哈哈。” 我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应半照朝我比了个耶,身后的人摘掉面具,“陆研,你大爷的。” 我冲上去勒着他的脖子,田微雨端着蛋糕,唱着生日歌走了出来,“哥…哥哥,我要喘不过气了。” “惊喜吧,这个生日有没有让你终生难忘!”陆研面色得意地对我说。 “是够终生的,不如你也难忘一下吧。”我又勒住他脖子,对他进行一顿爱的教育。 第63章 女妖太缠人 “哥,我错了。”我也没跟他打闹了,他看着我的眼睛,“你是感动到要哭了吗,怎么眼睛红了啊。” “谁眼睛红了,你皮又痒痒了吧!” “错了,错了,别生气。” 离开家多年,生日也怕只有陆研记得了,之前他总是问我,在哪座道馆,但是师父要我安心修炼,山外的人,山外的事还是暂时断了,我也一直没告诉他。 至于我家老头,这些年来,可真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我严重怀疑他都忘还有我这个儿子。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我进去没多久,你就赶来警局了。” “小意思啦。” 陆研提议吃完蛋糕再去唱歌,我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要一点了,再者说我对这些活动,也不感兴趣,连连摆手,见我不去,他也不好强求,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躺床上不到一分钟,睡意很快侵占大脑,眼神迷迷糊糊,隐约感到身边落下了什么东西,接着脸上痒痒的,我闭眼挠了挠,但还是没有停止。 “嘿嘿~” 声音如流水声明媚轻灵,我挤了挤眼睛,强行睁开双眼,洁白的丝带在我脸上晃动,我条件反射往一侧挪去,没意识自己睡在床边,人直接背贴着地面。 手机也顺势落下来,我看着亮起的屏幕,显示凌晨一点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过个生日鬼也得来凑个热闹。 我立起身子,心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嘴上骂骂咧咧。 “你们当鬼还有KPI啊,每晚非得出来吓吓人。” “道长~我可不是鬼。” 我看着熟悉的眼神、脸庞和穿着,不就是在走廊遇到的女子。 她侧躺在床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形,手扶着脸颊,轻咬着嘴唇,眼神迷离地注视而来。 我干咽了一口,将衣服往上提了提,她几个意思啊,难不成看上了我。 “道长~怎么这么大火气,那天晚上我们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 她衣袖轻轻一挥,脸凑了上来,含情脉脉与我对视,一双明眸着实勾人心魂,我转移视线,又看到了粉粉嫩嫩的嘴唇,一下慌了神,抿了抿嘴唇,心脏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 我心里大骂:“赵清明,清醒点,自己清白之身,怎么能砸在她手上。” 女子转眼间落在我的双腿上,勾着我的脖子,耳朵贴着我的胸口,“道长~你心跳是不是有点快呀。” 我浑身一抖,挣脱开她的手,拿出符纸对着女子,“别逼我,我今儿…不想杀生……” 女子笑着捂着嘴角,“你怎么脸这么红啊,不会是发烧了吧!”又贴上我身,细滑白嫩的手背,一点点从脸上抚摸而下,酥酥麻麻的触感,让我浑身躁动不安。 指间的符纸滑落,鬼使神差地搂住她的腰部,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怎么搂着她了,这几年在山上白修炼了,让个妖精搅得心神不定。 我双眼一闭,心中默念静心咒,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如此重复一遍又一遍。 “出欢,别逗他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我睁开眼睛,女子蹲在我面前托着下巴,朝我晃了晃脑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冷风从窗户口,不停地灌进房间,吹着窗帘来来回回地摆动,也吹灭我心中的怒火,顺着脚步声望去,“怎么是你!” 第64章 东方一点红 “好久不见啊,对门的朋友。”他从窗户边缓缓走向女生。 我起身指着两人,“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想要干嘛啊!”说完掏出符纸,男子连连摆手。 “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他指着女生,“她叫出欢,是个老鼠精,但是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她是个好妖怪。” “哼~我看你更不像个好人。”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了。”出欢双手背后,身子朝我靠来,我往后轻轻一仰,别过脸不与她直视。 “少自作多情。”眼神四处乱飘,我一定是经常和鬼打交道,没有和妖怪有过接触,所以才会慌张。 我看着房门被推开,陆研一脸震惊关上了房门,隔几秒后又推开,“有贼啊!” “贼?” 应半照反应总是惊人的迅速,我都来不及说话,她手持棍棒劈下,男子转身握住棍子,“是我啊,住你对门的。” 她收起木棍背在身后,“原来是那个漂亮的道士啊。” “漂亮道士,哈哈。”他笑得合不拢嘴,一副花枝乱颤的样子,“在下东方一点红,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东方一点红,还能再随便点吗?”我在后方低声吐槽,却还是让他听见了,他转头朝我一本正经解释道。 “哪里随便了,我出生时,太阳刚好初升,万里无云的东方,只有一轮红日,多好意境。” “打住,互相介绍就免了,你们怎么混进这里,是不是想偷东西。”陆研双手环抱,眼神上下打量着两位陌生人。 出欢挽起我的手臂,小脑袋一歪,“偷他算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一时语塞,刚进来的田微雨,看到此情形,只留下一句,“道长,你真会玩。” “清哥,真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他似笑非笑地拉着应半照,“应姐,要不咱们先出去。” 他拉着应半照的衣袖,紧随田微雨身后,一脸笑嘻嘻地离开,这几人到底脑补了什么啊。 东方一点红看见应半照离去,屁颠屁颠地也追了上去,“诶~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看着她,“能不乱说吗?” “哦~” 我们两人也跟着出了房门,几人坐在沙发,你看我,我看他,都沉默不语。 除了东方一点红,眼里只有应半照,一直在询问她的名字,我起身挤到中间,“她叫应半照,你能闭嘴了吧,真的好烦啊。” “那我能叫你半照吗?” 我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看着他,“你爱叫啥就叫啥,能安静点吗?” “可以,那你能让开吗?” “你…” “不陪你们在这里傻坐着了,我困了,先撤了。” 田微雨起身回到了房间,应半照也打了个哈欠,拿起棍棒一扯,成了三根短棍,收起别在腰间。 “应姐,你这玩意从哪里弄来的。” “我给买的,不然她怎么答应装作被绑架了。” “应…半…照……” 她棍棒一甩指向我,“有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她收起棍棒回到了房间,陆研也离开客厅,坐在旁边的东方一点红,连连赞叹,“真是位有个性的姑娘。” “有时间,你给你朋友挂个号吧,怕不是恋爱脑晚期了。”我挪了挪身子,与他保持距离。 “毕竟他几百年来,也没喜欢过谁,这样也正常。”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脑海里回想起几百年前,“几百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刚刚有人打岔,我都忘记问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了?” 第65章 采珠人 在古时候,珍珠是禁止民间私自开采,但东方一点红所居住的地方,农田稀少贫瘠,粮食种不活,但却面靠大海,深海之中有丰富的海蚌。 所以附近的百姓,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替官府下海采珠,用开采来的珍珠,换取粮食,东方一点红的父亲便是一位采珠人。 珍珠历来受人追捧,何况珍稀珠品,尤其是“夜明珠”。 他父亲是当地最有名的采珠人,一天夜晚来了几人,想要请他父亲去赤日湾,传闻那块区域有深海巨蚌能采出夜明珠,俗话说恶水出好珠,有异珠的地方必定凶险异万分。 赤日湾是一座圆形孤岛,只留着一层薄壁,而里面成了一个巨坑,坑里的海上漂浮着金色海藻,因形似太阳所以称为赤日,那巨蚌便藏在坑里的海底。 附近的人都清楚,去过的人无人生还,加上私采又有被抓的风险,他父亲果断回绝,不过他们出价高,还承诺绝不会有牢狱风险。 他父亲很快也心动了,东方一点红自打懂事起也是跟随着父亲一同下海,二十岁的他采珠本事可是不小。 隔天一早,父子俩准备好行头,便出发去了赤日湾,船只行至附近,两人用力划桨,船却纹丝不动。 此时,大风忽作,乌云压顶,前方一道闪电劈过,天空却未下一滴雨,让心惊胆战。 他父亲心一横,跳入海底,想着是不是水底有什么东西,困住了船只,确实如他所想,他浮出水面,“一点拿起刀下来,水下有只大章鱼。” 东方一点红落下水后震惊到不敢靠近,它圆鼓鼓的身体,伸着八只长又壮硕的腕手,软乎乎在水中飘荡,触手的一个吸盘便覆盖了船底,反方向的触手圈着礁石。 “愣着干什么,一起砍断他的触手。” 他惊恐未定,不安地游到了船底,两人分别一刀砍下,只出现细小的伤痕,而章鱼触手全往他们袭来。 他父亲迅速游向章鱼头,快准狠插入头里,飞来触手丧失方向感胡乱拍打,他示意东方一点红接着砍,他一刀一刀落下,力气也是越来越小。 中途还飞一段触手,他焦急不停挥动砍刀,危急时刻他父亲游过来,死死抱住它,刹那间,他也砍断了。 他们快速爬上船,加快速度往岛屿划去,怎料海面伸出一只触手,将他拍飞到空中,机缘巧合下,他落入了那片黄色海藻底。 扑通一声,他沉入海底,上面阳光洒落下来,海藻闪闪发光,海底也是晶莹剔透,他一直下沉,身体怎么也无法使力。 直到光线散去,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底,他感到背部,是坑坑洼洼、坚硬刺骨的礁石。 他在上面躺了很久很久,按理说人到了这么深的海底,早就淹死了,可是他虽然不能动弹,却仍有意识。 也不知道过多久,有道淡淡的绿光,在胸口上一闪一闪,他感到身下的礁石裂开了,自己落入里面,摸起来粉粉嫩嫩、软软糯糯。 他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看到心脏处悬浮着一颗夜明珠,而他自己躺在巨蚌中,那颗夜明珠钻到了他的心脏,很快全身经脉透过皮肤,溢出微弱的绿光。 顿时,胸口一紧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醒来,他躺在坑底的石块,而海水却不见踪影,他爬出大坑,往下看去只是海浪拍打着石头,他沿着海边一直走,十几分后遇到一个船夫,他载着东方一点红回到了陆地。 他自打落入海水后,再次苏醒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事情就是这样,他自己稀里糊涂便拥有了常人所羡慕的长生不老。 说起他为什么成了一个道士,则是在民国时期,遇到一个茅山道人,他看东方一点红骨相不凡,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他想着自己孤单太久,有个人作伴也不错,便跟着他学习茅山法术,可是他师父终究是凡人之躯,相伴十年也离开了。 东方一点红继承了他师父的衣钵,踏上了一条捉鬼降妖的道路。 数十年后,他遇到了一个胆小的老鼠精被人欺负,东方一点红救下她,老鼠精感恩不愿离去,于是给她取名出欢,两人如兄妹般相伴至今。 第66章 闲聊 “你小子上辈子修了几世福气,这么容易就长生不老,厉害了。”我朝他竖起大拇指,“那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我看你出门急急忙忙的,等了你一晚,都没见人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出欢凑上来嗅了嗅,我往后一仰,这丫头怎么老是往我身上靠,“我闻着你的气味跟了过来。” “气味?”我抬起手臂闻了闻,“大米的气味吗?老鼠爱大……” 拍了一下脑门,我这是说得什么话,出欢一听来兴致,挽着我的手臂,脑袋靠在我的肩膀,“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吗!” “说顺嘴了,我身上到底什么气味啊。” 我将手从中抽出,只感觉脸颊发烫,东方一点红捏着下巴,一脸坏笑看着我,“道长,要不你从了吧,这不挺好的,放心,以后半照交给我来照顾了。” “……”合着这哥们,是把我当成假想敌了,“胡说八道什么,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你身上有股淡淡的腐肉味。” 东方一点红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道长,你该不会是个死人吧。” “莫不是你也闻到了。” “哈哈。”他松开鼻子,“没有,哈哈。” 我翻了白眼,这人真欠揍,“要不是你长生不死,肯定已经被人揍了八百回了。” 记得应半照也说过,我身上有气味,出欢是个妖精,难不成应半照在山洞修炼成了妖怪,我右眼能看见鬼,却无法准确的判定妖气,遇到道行高的妖精,我看他们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出欢,你看刚才拿木棍的女生,和你是同类吗?” 她摇了摇头,“她没现出原形,我也不知道啊。” 话音一落,闪过一道白光,她变成了一个小白鼠,拖着长长的尾巴,胡须上下摆动地朝我爬来,我吓得一激灵,弹跳到桌子,“你……你别……过来。” “你不会是怕老鼠吧。”东方一点红抬头震惊地看着我。 “才……才不是了!” “不是吧,你真的怕老鼠啊,哈哈哈。” 东方一点红伸手,让小老鼠爬到他手掌,他握着小老鼠怼到我眼前,我脚一抖摔坐在桌面,除了小白鼠我什么都不怕,唯独对这玩意真是没辙,难怪他喜欢应半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老六。 看见我害怕的模样,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轻柔地将小白鼠,收到了腰侧的袋子里,“我让她在里面待会吧,不逗你了。”东方一点红强抿着嘴巴,看见我落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几声。 “笑完了吗,咱们能聊点正事了吧。” “正事不是各回各家睡觉吗。” 我指着窗户,“天都开始亮了,你说去休息,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没醒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他摸着后脑勺,笑眯眯地注视我。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坐电梯吗,你看了我一路,有什么企图。” “你记性也太好了吧,我都快忘记了。” “哈?” “没什么大事,看见隔壁搬来个新邻居有点好奇,毕竟王爷爷的房子,租了好几次,人都被王老太吓走了。” “王老太又是谁?” “他死去的老婆啊,死守着房子,不愿离去,又不想有外人打扰,所以来一个吓一个。”东方一点红伸着懒腰,“我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点好奇,想去找你家看看是什么情况,才知道你也是个道士,她自然是不敢招惹你了。” 我躺倒在沙发上,还以为什么事呢,“那你有发现小区的人隔三差五的烧纸钱吗?” “你也注意到了,中间栽着桃树容易招鬼,小区的人都知道我是道长,也都信我的话,所以我要他们定期烧纸钱给孤魂野鬼,又在他们家门前墙壁贴着天官赐福给他们辟邪。” “还有我看小区都是些老人,怎么没有年轻人啊,真够奇怪的。” 东方一点红呵呵直笑,“道长,你也太疑神疑鬼了,那是老小区,年轻人要么去外地打工,要么是在外面买了房子,逢年过节回来一下,就剩下了一些老人。” “你怎么知道就是多想呢。” “我都住二十年了,小区的老爷爷老奶奶我几乎都认识,上次你看见我站阳台上的那户人家,死的是她的母亲何秀芬,我都送走了好几个人呢。”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住这么久,你都不怕周围的人发现你不会变老吗?” “我来到小区说自己十八岁,现在也才三十几,他们以为我保养的好,不过过几年我也打算换个地方了。”他拍了拍额头,“道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赵清明。” “赵道长,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个伴,搬家的时候一起啊。” “没兴趣。” “真扫兴。” 第67章 客人 林诗事情结束后,我算是迎来一段空闲,生活用的钱,都是前两次赚的,到目前为止真是所剩不多了。 之前靠着刘东介绍,但是他也不可能天天有客户,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突然脑中冒出个想法,干脆去他店门摆个摊,帮人算命好像也不错。 说时迟那时快,我给刘东打了一个电话,把我的诉求说了一遍,他很爽快便答应了。 我才提出的第二天,他便打来电话,催促着我赶紧过来,说已经给我安排好了。 我过去一看,目瞪口呆,他在店子正中央给我留个位子,“东哥,我是给别人算命,不是人来观赏我,你这排面也太大了吧。” “哈哈哈,c位别人才会注意到,懂吗。” “可别。”我搬起卦摊去到了外面,找了一个角落放下,“还是这儿吧。” “这谁能看得见啊,听老哥放里面去,保证生意红火。” “东哥,酒香不怕巷子深,而且这里安静,挺好的。” 刘东正准备回我,身后便响起了说话声,“你好,大师,你现在有空吗?” 他朝我竖了大拇指,默默得回到了饭店,我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色紧张,欲言又止,双手搓来搓去,嘴里迟迟未蹦出个字。 见他没开口,我便询问道:“先生,你是要算卦,还是看相呀。” “道长,你能救救我吗?”他紧握住我的手,身体不停的颤抖,“我……我好像看到鬼了。” “哦~你是想要捉鬼是吧,那价钱得看这鬼的厉害程度来定了。” “好说,道长,那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看着他印堂发黑,脸色发白毫无血色,眼角处布满血丝,鱼尾纹杂乱不堪,估计是遇到桃花劫了,我安抚着他后,他便冷静下来,给我道明了来意。 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那天晚上加班,所以到了九点才到小区门口,路过草丛听到猫叫声和铃铛声。 然后,他打开手机灯光照去,是一只带着红色铃铛的黑猫,它腹部受伤躺在草里,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于心不忍,加上自身也喜欢小猫,便捡回家里照顾起来。 过了一周,他看着黑猫又不像是流浪猫,怕不是哪家的猫丢了,便在小区门口张贴了寻猫启事。 果然三天后,他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小猫的主人,他问了对方几个问题,对方也都回答上来了,在商量约在哪里见面,才发现两人还住在一个小区一栋里,或许这便是缘分吧。 两人一来二去,关系也越来越近,一个月后两人确定了男女关系,而奇怪的事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他每天晚上睡着后,都会做着同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躺在棺材里,皮肤成了皱皱巴巴的纸皮,头上戴着黑帽子,身上压着一个穿着红色婚服的女纸人。 她惨白的纸脸,只有一对黑又圆的眼睛,咧着红嘴唇,痴痴地对着他笑。 他惊醒过后,胃里翻腾倒海,往地上一吐,居然是一滩竹屑混合血丝,他扫掉呕吐物,本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每晚都重复着这个噩梦,他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一天不如一天,还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像梦中的纸人。 他眼神满是焦急和惶恐,“道长,我该怎么办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你别担心,这样吧,我先跟你回家看看。” “好的,好的。”他连声回答道。 第68章 他的女友 一栋栋二十层的楼房紧紧相互挨着,外墙老旧不堪,他家住在第四楼,所以没有等电梯,而是直接走楼梯来到了四楼。 经过三楼楼梯间,灯泡一会亮一会暗,休息平台上堆满了杂物,几袋黑色垃圾袋,不知道放了几天,散发着恶臭味,我捏着鼻子,贴着扶手上了楼。 推开防护门,跟着他往左边走去,他掏出钥匙,拧开404的大门,一进去看见门口一袋垃圾,他用脚挪到旁边,给我空出了落脚的地方,“道长,有点乱别介意啊。” “没事!”我踏进房门感到一股霉气涌入我的肺部,“你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房间也不打扫一下,都有霉气了。” “啊……我怎么没有闻到。” “你这里的房子挨得近,你又住在第四楼,光线进不来,而阴冷潮湿。”我走到窗户前,往左右看了一眼,“左边是个坟场,右边马路对面还有个医院,妥妥的阴煞之地呀,你还是趁早搬家吧!”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房子是我爸妈去世留给我的,一来我也不想搬,二来我一月工资也才四千,放着自己的房子不住,出去租个房,实在有点不现实,道长,没其他办法了吗?”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过去打开门,一个身材匀称、身着暗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我视线,她脸部发白,眼角发黑,脖子布满井然有序的黑线,我透过右眼看不出任何生机,她不是个人,而是个纸人。 “李鸣,他是……” “我最近不是一直做噩梦,所以请了位道长来看看。” 她把手上的饭盒递给李鸣,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他看着年纪不大,不会是招摇撞骗吧,你可得小心点,要是要你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可以别吃,别搞得进医院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的,你路上注意点。” 那女子朝我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 “她就是你说的女朋友吗?” “怎么了吗?” “我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人气,你晚上梦到的女纸人是不是和她长的很像。” 他听到我这话摇了摇头,“道长,你不会怀疑南兮是鬼吧,这怎么可能了,你放心她和纸人一点都不像。” “她确实不是鬼,但是她是个纸人。” “不可能的。” “没事,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我拿出一面镜子,挂在他房门前,又给他三张符,“你把符一张贴在床头,一张贴在窗户上,剩下一张折成三角含在嘴中,晚上子时不管在客厅听到什么,都不能出来,记住了。” 他吃完饭便回到房间,我则是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时间很快也到了十一点。 窗外的月亮透着血红色,我站在窗户旁,明明未开窗,却起了阴风,我心想这纸人还真敢来呀。 “臭道士,你最好别挡道,这是他自找的。” 我循声望去,一个纸人停在空中,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我手夹黄符,在空中画了几下,口中念道:“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急需逮去,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黄符一指向纸人飞去,精准地粘在了它身上,随着嘶吼声,便化为灰烬。 室内再度安静下来,我审视房间,厨房方位传来细微的风铃声,快速转头望去,纸人双眼猩红,朝我飞来过来,可是我已察觉,一拳打在它肚子上,顿时将它打得飞了出去。 纸人一声怒吼,转而成了一只炸毛的黑猫,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不过是她的傀儡,幕后之人应该藏在其他地方。 “多管闲事,别怪我。” 说完,又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双手各夹五张符纸,往前一扔,“敕。” 黄符包裹起黑猫,它痛苦的嘶吼着,“臭道士,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口气真大,你还是想想怎么脱离我的控制吧。” “救我,救我啊,李鸣……” 房间里回荡着一个温柔又细腻的女声,李鸣还是打开房门,行尸走肉的出来,扯掉了黑猫的符纸。 我快步而去,双指落在印堂,“诸邪退散,敕。”快速向下一划,他脸部一抖,眼神茫然的看着我。 第69章 逃脱 黑猫趁我不备,扑倒我的脸上,我掐住黑猫的脖子,它飞舞着爪子,我的脸上瞬间刺痛难忍,将它甩到了地上。 “嘶~我去,疼死了。” “道长,你还好吧。” “我不是说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看见小溪被一只黑猫纠缠,所以上去帮她。” “我要你把符纸含在嘴里,你到底照做了没有。” 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定是没按我说的做,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要是不配合,迟早变成纸人!” “道长,我错了,下次我一定照做。”他死死抓着我的手臂,语气颤颤巍巍。 此时,黑猫脖子的铃铛声,叮铃叮铃持续不断,我身旁瞬间闪现出四个纸人,李鸣见到此景,全身一软晕倒在地。 它们手持铁链往我一扔,我侧身躲过一根,又转回来抓住后来的铁链往前一扯,扔到了对面的纸人。 它们速度很快,在相互撞到的一刻,两个纸人消散,一刹那,又立在我身旁四周,我符纸抛向空中,沾到纸人身上,“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它们从下燃起火焰,又从下重新长出,我听着黑猫一直晃动的铃铛,便转而往它而去,纸人也嗖的一下,全挡在我前面。 “你觉得这可以挡得住我吗?”我轻笑了一声,拳头穿过纸人,它张开手把我抱住,“嘿~” 我拔出手伸向头部,弓着手指一扯,被我撕成两半,黑猫早已从窗台跳下跑了,纸人也随着铃铛声消逝。 我蹲下身子,拍了拍李鸣的脸,“醒醒!” 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珠子左右转动一下,视线落到我的身上,拉着我的手,“道长,解决了吗?” “它跑了。” “我是不是完了呀。” 我走到厨房,倒了一碗清水,夹出符纸燃起火焰,沿碗绕了一圈,扔到清水里,端到李鸣面前,“喝了吧。” 他盯着我手中的碗,迟迟未伸手,“怎么,还是不信啊,那算了,我去倒掉吧。” 我转身对着厨房,他拉着我的手,接过去一饮而尽,“这……这样我就安全了是吧。” “那倒没有,它只是暂时不能近你身。”我又给他叠成三角的黄符,“符纸你记得随身携带,不要沾水。” “好的。” “把你手机给我。”他乖乖解锁后交给我,点开备忘录,打上了一段文字: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 编辑完后,我把手机还给他,“你每天睡觉前心里默念几遍,还有明天去店子买面镜子挂在窗户上。” 他点了点头,“道长,做完这些它是不是不回来了。” “挂镜子是给你挡煞的,你既然不想搬走,那就挂面镜子挡挡煞。”我坐在沙发上,“但是这个纸人跟这些都没关系,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欠了什么情债。” 他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经过一番苦思冥想,还是连连摇头,“没有啊,我跟同事关系都挺好的,除了小溪……哎……不提她了,还有一个便是大学时认识的,毕业后我们和平分手了啊。” “行吧,我明天在你住的附近,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我打开二维码,“你扫一下,我们加个好友,它之后肯定还会来的,要是有什么异常,你赶紧打电话给我。” “好的,道长,那请问多少钱啊!” “你先付个一千吧,等彻底解决,你在转我一千,这个价格你看可以吧。” “可以。” 他很爽快给我转来了一千,我领完红包,出门打了个车,直接回家去了。 第70章 猫撞门 我提笔在黄符上写着咒语,应半照聚精会神看着电视,门外响起敲门声,想到不用想肯定是东方一点红。 “应姐,你去开一下门,反正是找你的。”一把水果刀扎进了桌面,我手一抖毛笔在纸上按出一个点,“您接着看,我去。” 我愤愤地将符纸捏成团,扔到了垃圾桶里,打开房门靠在门上,“有何贵干啊!” 东方一点红在我脸前晃着,“赵道长,你脸是被鬼挠了吗?” “你一天到晚没事做是吧,隔三差五往我家跑。” 他边说边推开我,“这不就证明天下太平吗,是吧,半照。”他坐到了应半照旁边,打开纸盒子,“半照,我自己做的炸鸡尝尝。” 我翻了白眼,关上了房门,收起桌上的符纸,放到了布包,应半照一手一个吃得津津有味,我拿起一个丢到嘴中,嚼了嚼咽下去,”一般吧。” “好吃,好吃。”我仰天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专拆我台呀。 “那我明天在做点。”东方一点红扶着下巴,呆呆地注视着她。 “服了你们俩了。”我拿起桌上的布包,扯着嗓子将音量提高一个分贝,“应姐,我出去办事啦!” “哦~拜拜。” “……”她果然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我还是把她想得太好了,这哪是找了搭档,这分明是个祖宗,我心口一紧,捂着胸口,“唉~” 应半照猛然起身,莫不是良心发现,她拿起一个鸡腿塞到我嘴中,“留着路上吃,放心,危急关头姐会来的。”有良心但不多。 我离开小区,前往了李鸣家,我停在他家楼下,从下往上看到顶,也没发现有鬼气盘踞,他也没被下咒,但是眼角错落不堪的桃花纹,肯定是惹上了情债,他的样子也不想是撒谎,何况都关系到生死,他也没必要隐瞒吧。 “啊~” 头顶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很近,大概便是三、四楼传来的,我记得李鸣家就是四楼,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一路奔跑上楼,停在廊道里,看见一个阿姨指着李鸣家门前,几只猫不停地往李鸣门上撞,鲜红的血液一道道往下流,猫的头部都血肉模糊,脑浆都溢出来,它们还迈着步子,一步三摇地往前走,最后倒在门下。 “阿姨,你还好吧。” “没事。”她摆了摆手,“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准备往前走去,阿姨拉着了我的手,“小伙子,别上去了,还是等他自己回来解决吧,太危险了。“ “我只是过去看看,没事的。” “你说这些会不会是饿疯了,才一直撞他家门,以前老是看见他喂小区的流浪猫,这一阵他倒是没管了。”阿姨缓缓伸出食指,指向那群地上的猫,“它们还确实挺像那群流浪猫的,这是怎么找过来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阿姨打开房门,”小伙子,我先进去了。“快速又关紧房门。 我给他打了电话,告诉刚刚发生的事,他语气有些颤抖,”好~我请个假,立马回来。“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地上的猫,挪着步子一点点向前。 突然间,地上一只血糊糊的黑猫一跃而起,张着爪子扑来,我掏出符纸扔去,它顷刻燃起火焰,表面像是一层纸张燃烧,里面露出竹篾编出的骨架,所以它们是扎出来的纸猫。 倒在地上的猫猛地扑了过来,我快速扔出符纸,它们身上燃起火苗,而刚刚地上的灰烬,快速幻化成一只黑猫袭来,我往后一仰,血滴飞洒在空中,”靠!这玩意怎么烧不死。“ 那群猫再度袭来,我身子往一倒,撑着地面一个后空翻,它们全部撞到地面,我稳稳地半蹲在下来。 刀割一般的疼痛传遍全身,我双指抹去下巴的血液,”这小爪子真锋利啊。“它们站成一排对向我,为首的黑猫,脖子上的铃铛,叮铃叮铃作响,门前出现一个戴着黑帽,穿着黑色大褂的男人。 我扫了一眼其他的猫,都没有戴铃铛,而且上次也是铃声响起,纸人随之出现,难道毁掉铃铛才是关键。 右腿往后一蹬,我伸着手掌在碰到黑猫的一刻,男子抬腿笔直踢下,我只能反手握住对方的小腿,横向扫掉飞来几只猫,侧身一脚踢掉左边飞来的猫,黑猫趁此间,从我双脚中间溜到下了楼梯。 第71章 纸人 其余几只猫也都随之消失,但是纸人另一只脚踢来,我手立刻松开往下弯腰,他从我身体擦肩而过,落到了对门门前。 对方一个跨步,一拳轰出,拳风呼啸着朝我攻来,我有些吃惊,他好像和我晚上遇到的不太一样,我抬起手臂,一掌握下拳头往下一拉,右脚蓄力往上一抬,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他的腰部。 他折成一个大”C“字形,又瞬间反弹恢复原状,与此同时,冲出气流把我撞飞到门上,疼痛蔓延到全身,靠着门坐在了地面。 “呸~”我吐出一口血,感到腰部隐隐作痛,我夹出符纸,发现手背卷起一层纸片,我用手拍了拍,空中飘荡起纸屑,凸出的纸片反而还增多,手臂像糊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宣纸。 纸人又飘了过来,我也顾不了手臂的情况,扔出符纸粘到对方的身上,黑色大褂燃成一个黑洞。 我身上的衣服也瞬间点燃,着急忙慌地躺在地上翻滚,才扑灭了火苗,我抬眼看向纸人,它的火焰也随之消失。 “我靠,我伤害它就是在伤害我自己咯,这玩个毛线。” 纸人脸上勾起邪笑,我对上他的眼睛,只见黑墨勾勒出眼形,眼瞳浸出一坨黑渍,煞白的脸庞两边一对红色圆形,道不明的诡异。 我一使力发现自己无法动弹,通过余光看去,我看到自己的鼻子,往外冒着纸层,“卧槽!这两千块的活,不会要把命搭进去吧。” 脑袋快速转动,也没想到办法,应半照就是个骗子,这都岌岌可危了,她倒是出现啊,果然指望不上别人。 纸人轻飘飘地靠近,伸着双手要掐到脖子的那一刻,李鸣一把抱住了纸人,“道长,你没事吧。” 脱离了它的视线,我体内被拖住的感觉,减少了几分,对方双手用力一撑,李鸣被弹飞开。 我快速咬破中指,在手掌快速写下“敕”字,冲上去一掌,对方身体印上一个闪着金光的“敕”。 “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它顷刻火星四溅,尖叫声连连不断,我手背、鼻头、下巴揭起一层层的纸片,飘荡在四周。 我忍着疼痛盘腿坐在地面,紧闭双眼,屏气凝神。 双手在空中画圆,再汇聚于腹部,左手大拇指与食指扣成一个圈,右手大拇指伸入圈内,双手合成球形,口中喃喃自语。 “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 纸人身上噼里啪啦,我便疼得嘴唇颤抖,如此反复念着安神咒,体内两股力量,相互撕扯对抗,最终在纸人的一声喊叫下停止,空中的灰烬四处飞散消逝。 一切又归于平静,我不停地喘息,看到手背只是烧灼的痕迹,又轻轻的摸了一下鼻头,一碰如针扎般疼痛,手指感到湿湿黏黏,想必也是烫伤了。 李鸣走过来扶起我,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时,看到门上的血迹,吓得钥匙都掉到了地上,他哆嗦地蹲下来捡起钥匙,快速打开房门,我随他一同进门。 “道长~这鬼是不是很厉害啊?我看你都……伤成这样了。”他提着医药箱放到桌面,拿出纱布和胶带,给我的手和脸包扎好。 “谢谢了……那不是鬼,应该是有人利用纸人去害人。” “啊!可是我跟别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你仔细想想,真的没在感情上伤害过谁。” 他一脸茫然的起身,从厨房拿出抹布,走到门前,蹲下身子,右手一来一回,用力擦拭着血迹。 “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他将抹布扔到垃圾袋,在洗手台前冲洗完手,“有一回老板请我们去聚餐,然后又一起去了夜店,我当时看一个女生被人欺负,替她解了围,结果她说要报答我,拉着我去了酒店,这算吗?” “所以你和她发生了关系,最后提裤子走人了。” 他手捂完脸,又看向我,“喝了点酒,也是神志不清,但是我醒来是她先不见的,之后我也忘了这事。” 第72章 红色纸包 “那你有给人家什么承诺吗?” “承诺?那天晚上我没说什么呀!” 我看到角落的一袋猫粮,想起了阿姨说的话,“你是不是很喜欢猫啊?我刚听隔壁阿姨说你经常会去喂流浪猫,怎么自己不直接养一只呢。” “也不是说很喜欢吧,我每次上班就看见那几只猫在铁门处晃荡,一下让我想起了两年前撞死过一只猫,可能是出于内疚吧,所以买了点猫粮,隔三差五给它们喂食。” “哦~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你也仔细回想一下那晚的经过。” 我起身准备离开时,李鸣突然间又开口说:“道长,我想起了那晚一个奇怪的事情。” 我又坐了回去,“什么事情?” “这事还要从两年前说起,我吃完晚饭,开车从老家回来,车子行驶到大树下,冲出来一只黑猫,两边道路都是杂草丛,道路又窄,我也不敢变道,只好猛踩刹车,但还是感觉得前后轮颠簸了一下,停下车后,我弯腰前前后后检查却没看见尸体。” 他抖出一根烟递过来,我摆了摆手,他叼到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头,“我在车底却看见一个红色纸包,里面放着一撮头发和一百元冥币,奇怪的是我明明扔了,结果回到家几天后,我在车上又看到了它。”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红包了,能拿给我看一下吗?” “我那时候吓得扔到了垃圾桶,之后我不是就遇到了前面我说的女人。” 他吸了一口烟,又接着说:“我和她到了酒店的房间里,在床头柜又看见了红包,当时我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也没当回事,醒来后没看见女人,红包也在没出现过了,久而久之我也忘了这件事。” “你没听过路边的红包都不要随便乱捡吗!你八成是被人拉去配冥婚了。” “冥婚!”他身子猛然立起,烟也掉在了地面,“我该…该怎么办啊!而且道长你不是说我遇到的不是鬼吗?” “跟你结婚的是鬼,又没说是施法的人是鬼,这一看就是人布的局,你先别急,暂时你还是安全的,我先回去问一下同行。” 他点了点头,送我到了门口,神色慌张的关了门。 我打车回到小区,看见房门大开,一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什么情况啊?应姐~” 地面传来咕咕咚咚的声音,我低头一看,一只小白鼠在我脚下打转,“啊~救命啊~” 我吓得蹦到沙发上,它紧紧跟了过来,我往门外跑去,撞见应半照端着碗从对门出来,她夹起一块肉塞到了嘴里,“回来啦,过来吃火锅吧。” “吃什么火锅,快…快灭了这只老鼠。”它停了下来,爪子拍了一下胡须,往上一跳,弄得我一激灵,摔了个屁墩。 眼前白烟四起,出欢一跃向前,双手搭在我的肩膀,“道长~你心肠好歹毒啊~居然要灭了我。” “……” 出欢盯着我的鼻子,“道长,你受伤了呀!”她伸着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头, 我握住她的手腕,“疼~求你了别玩我了!” 应半照拉着我的衣领,直接往后拖到了对门,出欢蹦蹦跳跳紧随而来,东方一点红一见我便笑个不停。 “赵道长,你这出去一趟怎么这么落魄了。” 我猛地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我能回来都算不错了,差点命都要没了。”说着走到应半照面前,弯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 “应姐,你还有心情吃火锅,之前是谁说危急关头会出现的。” “你都回来了,怎么危机了!” “……” 出欢将我按在椅子上,把饭碗递到我面前,“别生气,你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吃点牛肉降降火。” 应半照夹起一块牛肉,“吃块肉,好养伤!”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拿起勺子舀了一个牛肉丸放到了碗里,“东方道长,你活得久,有听说过操控纸人的出黑或者出马吗?” “你先说说具体情况呗。” 第73章 新思路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东方一点红夹起一块毛肚在锅中涮了涮,“老辈人说纸人不画眼不点睛,有了眼睛便有了灵性,但是有些道行的扎纸匠,却能通过点睛控制纸人。” 他一口毛肚下肚,“我估计他是上了黑猫的身,通过铃声摆弄纸人,然后你不是划伤了吗,用你精血点上眼睛,以此来控制你。” “不愧是老东西啊,知道得就是多一些。” “你这话是夸人还是骂人了。” “当然是夸你啊!”我瞟了一眼出欢,“不如明天你跟我去李鸣家,变成老鼠引黑猫,上演一场猫捉老鼠,然后我趁此收了它。” “出欢,以后别搭理他了,这臭道士心眼不好。”出欢使劲点头,“还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那天晚上不还你侬我侬的!” “怎么个你侬我侬?”应半照放下筷子,眼珠子一会落到我,一会又盯着出欢,想听八卦的表情,都差直接印在脑门了,“详细展开展开呗。” “东方一点红,你瞎说什么了,小心我告你造谣。”我将筷子放到应半照手中,“应姐,听他胡说八道,你接着吃你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皱着眉头,难不成那天晚上真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肯定是胡说八道,我怎么还反思起来了。 “看你眉头紧锁,还是没想起来呀!”他和出欢相视一笑。 “无中生有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我是在思考顾客的事情。” “哦~”他收起笑容,摇头晃脑,压低声线,“他是在老家捡的红包,幕后之人肯定是他家附近的。” 看着他一副欠揍的模样,我一口吞下丸子,在嘴中慢慢咀嚼,虽然很想打他,但确实给了我新思路,不如约个时间,去他老家看看。 我拿出手机给他发去一条短信。 [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趟你老家,我猜测可能和你周边的人有关。] 发完我打算收起手机,他很快便回复道。 [好的,要不这周末吧。] [周六早上九点,在你小区门口汇合] [好的,道长] “一看你就是采纳了我的想法。”东方一点红沾沾自喜。 我沉默不语,专心吃饭才是正经事,再不好好吃饭,菜全都要进应半照的肚子,东方一点红请客,我这不得可劲吃。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我花钱买的菜,还给你提供思路,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没事,他请吃海鲜大餐。”应半照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他不差这点钱。” 东方一点红朝我露齿而笑,拍了拍我的背,“兄弟,够义气,海鲜大餐我记心里了。” “应姐,你可真是我的好搭档。”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有应半照在,我怕迟早破产。 “这周末咱们得出去一趟。”我举起手指对着她,“这次你可不能给我旷工了!” 应半照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东方一点红连忙附和道:“我也去,我也去。” “那我也得一起。”出欢开心地边跳边拍手掌,“好久没出去玩呢!” 我满脸无语注视着东方一点红,“有你什么事,我们去工作,你当去度假啊!” “这叫劳逸结合,懂吗!”他从餐桌下拿出一把桃木剑,我嘴角抽搐了几下,真是个奇葩,“你还多个帮手,有什么不满的。” 东方一点红舞动着桃木剑,挑起桌上的茶杯,挪到我的面前,我嘴角抽搐了几下,“接着啊!” “呵呵~”我拿下茶杯又放在桌面,“行吧!” 收拾完桌上残局,我本想回家,结果应半照看见他家的麻将机,拉着我们说要玩麻将。 有意思的事,她是头次玩,规则都是边打边教,可是胡牌最多的也是她,我算是开眼了,这就是传说的新手保护期吗?最后四人打麻将打到了半夜,才草草收场。 第74章 前往李鸣老家 “道长,这两位是?” “帮手!” “哦~”李鸣尴尬地笑了笑,“上车吧。” 三个小时后,车子驶出高速,又是一个小时的水泥路面,过了一座小桥,小路窄窄仄仄,远远便看见,路边粗壮的大树,枝干歪七扭八地张开,藤蔓从下往上死死缠住树干,风吹叶片来来回回碰撞,宛如一条条绿蛇盘绕而上。 “道长,你看到那棵大树了吧!”他转动方向盘,车子进入左边道路,离大树越来越近,“那天晚上就是在这里撞死的猫,看到了红色纸包的。” 我朝他看去,视线落到了一排荒废的窑洞,斜对角有一户人家,大门紧闭,窗户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屋檐下挂着白灯笼,贴着白底黑字的对联,院中飞起几张纸钱打转,心中不免生疑,要是有人去世,怎么大门不开呢? “道长?” 我恍然回神,“那家人怎么挂着白灯笼啊,是有亲人去世吗?”说完我指着那栋老房子。 “那是杨叔家,家里就一个女儿。”他轻叹了一口气,“当时,我爸妈来京市看我,结果中巴车刹车失灵,冲到了悬崖下,我爸妈和她的女儿都死了。” “因为家里我奶奶还在,所以我一般一个月回来一趟,他家从杨莞去世,便一直挂着白灯笼,可能还是无法面对亲人离开吧。” 车子稳稳停在大门前,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棍一颤一颤地走来,“奶奶,他们是我朋友,来这边玩两天的。” 她缓慢地点头,“快进屋坐。” “奶奶,打扰了。” 我们跟着到了大厅,李鸣则是走到房间,抱着棉被进了对门房间,我跟在他身后,看见里面只有一张大炕。 他转头对我说:“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旧,只能委屈一下你们和我一起睡这里了,她睡我之前的小房间吧。” “没事,这不挺好的,我还没睡过炕了。” “你们快坐,快坐。” 他奶奶端着茶走来,我和应半照接过茶,坐在凳子上,而她将茶递给东方一点红,手抖动得更厉害了,眼神落在他脸上,迟迟不肯挪开,李鸣见此情形,上前扶着老太太,“奶奶,你也别站着,赶紧坐下来休息吧。” 李鸣的话一出,老太太才回过神,东方一点红尴尬地接过茶杯,搬着凳子坐在应半照旁边。 我捧着茶杯吹着热水,看见老太太一会望向门外,一会转回来盯着东方一点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往后仰去,勾了勾食指,他见状将头伸了过来,我低声询问。 “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啊,怎么他奶奶一直盯着你啊?” “可能是看见我长得好看,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吧!” 他的手挑了一下头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哥们,咱能不这么自恋吗?真是服了你!” 应半照猛然起身,放下手中的杯子,扑向门前的大白鹅,它一声嘶叫,扑腾着翅膀,我连忙起身拉着她的手,大鹅一落到地上,屁股一摇一摆的,撒丫子往前奔走,惊慌失措地跳到水池。 她握住我的手腕,反手将我按到墙上,“干啥!我的铁锅炖大鹅飞了。” 他奶奶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投来凝惑的目光,东方一点红也跟着站起解释道:“呃~闹着玩的,不好意思,见笑了。” “应姐,疼~疼~你快松手。”她松开我的手,眼神又落到了前方的鸭子,我双手抓住她的手臂转过来,”应姐,这是别人家养的,你当是自家的,想抓就抓啊,你想吃等回去给你买,行了吧!“ “嗯~现抓的才好吃。” 我拍了一下额头,走到李鸣面前,“你家大鹅开个价我买了吧。” “没事的,道长,你只要帮我解决了这事,想吃多少只就吃多少只。” “真不好意思了。” 我话音刚落,她反应倒是迅速,踩到泡沫板上,手速模糊到不见轮廓,一眨眼她已擒住大鹅的脖颈,大摇大摆,神色淡然的走回来。 李鸣看得是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竖了个大拇指,“道长,你这帮手有点厉害啊!” “呵呵~” 第75章 扎纸匠 应半照麻利地收拾着大鹅,东方一点红在一旁打着下手,我总觉得杨叔家有些不对劲,于是独自一人去了他家。 两家离得不算远,走了不到半小时,我停驻在路边,脚边是一堆燃烧后的木炭,水泥地面残留着几张纸钱,我假装玩着手机,盯了几分钟,门前无人出来,见四下无人,我索性走到了他家。 大门是一张老式木门,一条黑缝立在中间,我弓着身子将脸对到门前,手轻轻地碰着门面,脑袋一上一下,房间里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 “咔吱~” 双手太过用力,意料之外推开了房门,自己失去重心,往前摔倒在地,“嘶~”我抬起手掌,一块竹篾插入了掌心,忍着刺痛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房间两边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纸人,它们瞪着圆鼓鼓的眼睛,从深色中透露出诡异,暗红色勾勒出眼眶,与眼瞳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双指捏住伸出的竹篾,往相反方向一拔扔到地上,皮肉被拉扯成一道深沟,门外响起风声,紧接着一声砰,我扭头看去,木门早已紧闭,光线转瞬而逝。 我掏出手机,利用手机灯光照去,所有纸人的视线好像全汇聚到我身上,一个个突兀的鹰钩鼻下,是一张张细纹纵横的嘴唇,裂开出狰狞的笑容,冷风通过门缝,吹到我的后背,让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慢慢往前挪着步子,在我即将靠近纸人,正对方的纸人,猛然倒在地面,一张方形桌上,摆放着一张女生的黑白照,前面铜色的香炉,插着一根燃起的香。 照片后面立着一个纸人,鲜艳的颜色凸显出皮肤的死灰,即使五官画得栩栩如生,但是没有光泽的皮肤,也只是个活不了的纸人。 我推开右侧房门,堆放着一摞摞的纸张和竹篾,靠着窗户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颜料、笔等一系列的工具,猜想幕后之人肯定是他。 窗户边传来树叶拖动的声响,我赶紧关上房门,将窗帘揭开一个小口,锈迹斑斑的防护窗落在视线里。 “我脑子进水了,肯定有东西拦着啊。” 大门嘎吱一声,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叔,你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声音低沉又缓慢地回道。 “大叔,你过来看看吧。” 听到脚步声,我透过门缝看到门口已没人,快步跑出去趁着他背对我,踩着花坛跳到了下面的小路。 “你!”他声音带点轻微颤音,“这没掉什么东西啊!”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看错了,哈哈。” “哼~” 过了一会,东方一点红挥了挥手,我一路小跑,搭着他的肩膀,“你小子来得真是时候,果然比应半照靠谱。” “我看你没回来,就知道你来这里了,调查到了什么。” “我看他家里全是纸人,多半是他搞的鬼了。” 到了李鸣家,桌上摆满了香气扑鼻的菜肴,我们相继落座,边吃边询问杨叔家的事情。 “你之前说的杨叔,他是做什么的。” “在城里工地上做事,不过他女儿去世后,就没看见他出去过了。” “可不,说不定你现在也和小菀结婚了。”他奶奶突然间放下碗筷,缓缓开口道。 “奶奶,你说什么呢。” “结婚?”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爸妈和他爸给我们定的娃娃亲,我们又没有感情,怎么可能结婚。” 我和东方一点红对望一眼,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不是做过扎纸的生意啊。” “扎纸?” “以前村里谁家死人都是去找杨大哥扎纸人。”老太太接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杨叔的爸爸是个扎纸匠。”说到这里,他恍然回神,凑到我耳边低语,“道长,你是怀疑杨叔想要我跟她女儿配冥婚。” 我朝他微微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表示放心。 第76章 夜里来袭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猜测杨叔今晚会动手,所以到了凌晨我还没入睡,但是听着耳边响彻云霄的呼噜声,我心烦意乱地转动着身体。 用食指堵上耳朵,声音也丝毫未减,实在忍不住推搡着东方一点红,他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怎么了,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吗?” “是你呼噜声太大了,听着烦躁。” “你搞什么啊。” 他躺平身子,眼皮子逐渐落下,我又在他耳边问:“别睡了,万一真来了,你还能快速应对。” “你反正不睡,还管我打呼噜干嘛。” “那我问你个事,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我感觉那个杨叔也认识你耶,你跟他搭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变化。” “是吗?”他往被子里缩了缩,“要来也肯定是几十年前来过,不然我对这里怎么没印象。” “也是,毕竟现在城镇变化也大,可能你是在他们小时候来过这里,他们看到你的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感到诧异罢了。” 他闭上了双眼,玻璃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一个人影在窗前闪过,我又推了推东方一点红,“窗外有人!” 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我起身注视着窗户,玻璃上印出三个人形黑影,东方一点红拉开袋子,出欢跳了出来,“我让出欢守在这里,然后我们去喊半照一起动手。” “OK!” 话音一落,传来门叶撞击墙壁的声音,我们打开房门,走到大厅里,只见地坪站着一排排纸人,应半照棍棒一转,四周扬起一阵风,纸人全被抛至空中,她手背着棍棒追着黑影快跑而去。 “她比我们反应还快了。” “我说了吧,她不是一般人。”东方一点红投去赞赏的目光。 “行了,什么时候了还犯花痴。” 我们踏出房门,纸人全部平移到面前,堵住了去路,我掏出符纸一扔,纸人立即燃起火焰。 东方一点红快速掷出铜钱币,一根红线穿过,他提着红线在纸人中打转,将它们缠绕住,铜钱币碰到纸人,顿时火花四射全部灰飞烟灭。 他双指夹着红线往前一甩,一把将红钱收入手中,微微低头注视地上的灰烬,挺直腰杆,压着嗓子低沉地说:“这点雕虫小技还想困住我!” 背对着他身后,闪现出纸人,我快速一脚踢飞,拉着他往杨叔家的方向跑去,“摆什么pose,还不快点走。” 他看见地坪陆陆续续又立起了纸人,悬停在空中,快速朝我们飘来,“刚不是都化成了灰烬吗?” “这玩意攻击不强,但是灭不掉啊!” “啊~“ 纸人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拖,由于我紧握住他的手腕,还没来得及松开,顺势被拉倒在地。 “真难缠。” 他掏出两张符纸往上一扔,扑来的纸人再度燃烧,我们爬起来,一直被追到大树下,应半照提棍横扫而来,将纸人打得人仰马翻。 它们迅速伸手,契而不舍地冲过来,应半照一个箭步到我们面前,棍棒一挑再横向一棍,我双手搭在她肩膀,“应姐,这里交给你啦。” “嗯~” 她身影快如闪电,在它们之间,来来回回穿梭。 “就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不是都说她不一般吗!应姐对付那些玩意轻松得很,我们还是赶紧抓到施术者。” 我一脚踏入房间,照片背后的纸人,双脚缓缓上升到桌面高度,脚边烟雾缭绕,我回头一看,东方一点红不见人影,四周却升起一片白雾。 纸人死灰的皮肤开始变得红润,身上脱下一层层纸屑,换上了一件红嫁衣,空洞的眼睛闪着光泽,嘴唇往上咧了咧,扯出夸张的幅度。 是的,我眼前的纸人她活了,变成了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她张开手臂,往前一挥,一阵风起,我额前的碎发飘动几下,我定睛看去,脚下出现两个纸人。 我双脚快速一蹬,一个后空翻,落到地面时,下面又是一对纸人,抓住我的脚踝,“我去~” 它们强大的抓力,让我身体快速往下,眼前瞬间一黑。 第77章 大纸猫 我躺在地面,手部是冰冰凉凉的触感,上方一片灰蒙蒙,扭头将视线转移地面,也是灰色的,我一挪动身子,腰疼如刀子,刺激到我的声带,“嘶~我去~怎么这么疼!” 于是手撑着腰部,慢慢站起来,左右扭了扭,才顺过气来,一眨眼间,视线内都是乌泱泱的纸人,但是它们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伸手推倒一个纸人,它又光速反弹回来,对上了它死白的脸,凸出的鹰钩鼻挨着我的鼻头,吓得我一拳头砸向头部,它的头快速凹陷下去,又慢慢鼓起来,我见状往后一退。 这里的纸人,表皮是皱巴巴的纸张,里面好似柔柔软软的橡胶,富有弹性,推一下又弹回来,像个不倒翁,它们也不攻击我,反而更加诡异。 我穿梭在纸人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这里面跟球形一样,不管我怎么走,仿佛一直在绕圈子,周围仍是一片灰蒙蒙,怎么也逃脱不出纸人的视线。 索性停止脚步,反而纸人全体转动,嘴巴向下弯曲,朝我聚拢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 耳边不间断的响起,大脑嗡嗡作响,我双手按着太阳穴,一抽一抽疼痛难忍。 “啊~吵死啦~”我放下右手,快速夹出符纸抛向空中,“诸邪退散,敕。” 符纸飘荡在空中,怎么没燃起火焰,又念叨了一遍,“诸邪退散,敕。”它最后只是轻飘飘地落下,没有一丝反应。 “我靠~啊~”笑声越来越近,头疼也更加难忍,“啊~去你的!” 我手紧扣住一个纸人头颅,一道劲风,头身被我一扯分离开,快速将头抛出去,击倒纸人群,多米诺般倒下去,笑声也因此阻断,不过它们触碰到地面时,又一次重现立起来。 “不是吧,又来?” “咔哧~” 声音是从头顶传入耳,我抬头望去,一个肉嘟嘟的猫爪,比我的脑袋大了好几倍,泰山压顶般的气势,直逼我而来。 我往前一扑,抱着纸人倒在地上,整个空间剧烈抖了几下,不出所料我被纸人弹了回去,死死地撞到了猫爪上,躺在了地面。 它抬腿横向一扫,我人翻了个身,甩到了空中,紧接着大猫张开血盆大嘴,迎接我的到来。 深不见底的黑洞,在我眼前逐渐扩大,我右手扣住上嘴唇,双腿弯曲踩下嘴唇,向上用力一蹬,一个侧翻顺着它的背部落下。 地上的尾巴翘起,猝不及防快速袭来,我死死握住尾巴,被它摆到上空后往下甩去,速度之快、之大,只听砰地一声,地面抖了抖,震动得纸人东摇西摆。 我缓缓站起,拍了拍胸口,“还好松得快,不然都要拍成肉泥了。” 大纸猫挪着步子,调整好位置,举起巨大的猫爪,再次往下拍来,我撒丫子往前跑去,它一蹦一跳地追赶我,难不成这是个梦境,我掐了一下大腿,疼得我一颤,“莫非是要打倒这只大猫?” 我往前迈出一脚,快速一个转身,抬起手臂横放在眼前,挡住大猫扑下来的爪子,往上用力一抬,一脚踹倒它。 大猫扭动着身子,再次爬起来,我和它大战几十个回合,被它甩到空中,三百六度旋转后,我双脚朝它脖子一蹬,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摔倒地上,往后滑了几米,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又是铃铛吗?”打到它身上其他部位,都是弹弹的感觉,唯独铃铛跟原本的材质一样,我立马往后扣脚右转摆掌,随着大猫一跃而起,弓步一拳击中猫腹部。 在右脚用力往上一蹬,双脚夹住脖子往前一拉,伸手摘下铃铛,双脚转眼间只剩空气,纸人也转瞬即逝。 我摔了个屁墩,看着手中的铃铛,手掌如针扎般疼痛得甩开了它,昨天被刺破的伤痕,里面黏着白色物质。 我捏起它往外一扯,竟是一张宣纸,转而看去手掌心,白色物质由伤口从两边蔓延,我的手掌开始变成纸张了。 第78章 结阴婚 我看着纸张一点点爬上我的左肩膀,双脚也开始变成死白的纸皮,无论我怎么使力也无法动弹,最后汇聚到我的右眼而停止。 眼珠子转动一圈,周围像是一张灰色的纸张,燃起了火焰,幻化成阴森的古宅,后方猛然一股吸力,拖着我往后一直倒退,落座到纸马上。 漆黑的房檐挂着通红的纸灯笼,透过门框望去,大堂里香烟缭绕,烛光摇曳,桌上摆放着苹果、龙眼,两旁放着两把椅子,坐着两个人,这一切全是纸扎的,唯独那个看不清面容的老妇人。 “吉时道,迎新娘!” 我身体自己动了起来,跟木偶一样跳下马,走到了花桥前,掀起红色轿帘,来了两个纸人,扶着她慢慢走出来。 她头盖着红布,无法看清楚模样,我跨过门槛后,新娘脚下多出了火盆,她一脚跨过火盆和门槛,与我并排到了堂前。 眼前的老太不是别人,正是李鸣的奶奶,什么鬼情况,不是他结阴婚吗?我怎么在这里拜堂呢,还有他奶奶怎么也坐这里。 “一拜天地,天长地久。” 我用尽全身力气抵抗,还是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四季安康。” 眼睛感觉要挣爆炸似的,见我一直不低头,来了两人抬起我胳膊,死死地按下我的头颅。 “三来夫妻对拜,百年恩爱。” 它们架着我,和新娘面对面,我闭上右眼,心中一直默念,“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 房子开始摇摇欲坠,卷起劲风吹起了红盖头,我睁眼看去,新娘是照片上的女子,心中大骂,“搞毛啊!李鸣这滚犊子,莫不是阴我!” 纸人的力道增大几分,我咬紧牙关坚挺,肉眼可见手在一点点恢复成肉色。 “赵道长~”耳边响起了呼喊声,脸上感到了被人拍动的触感,额头的汗珠逐渐一颗颗滑落。 “我来!”像是应半照的声音。 我脸庞感到一阵剧烈的抽搐,锥心刺骨的疼痛,让我左眼恢复了意识,猝不及防地翻滚几圈,脑袋撞击到了墙壁。 “啊~”我拖着下巴,疼痛难忍,“好疼啊~” 应半照走上前,掐着我的下巴一怼,“啊~” “你动动是不是好了。” 我张了张嘴巴,“没那么疼了,应姐,有点东西啊。”我反应过来一想,刚刚那一巴掌不也是她打的吗? “是我打的,怎么呢?你要打回来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看着她的眼神,连连摆手。 东方一点红蹲在我身边,一点点扯下粘在我身上的符纸,“不是李鸣被下冥婚吗?怎么变成你自己啊,好在最后关头你出来。” “我也纳闷了,要么女鬼最后看上了我,要么李鸣在骗我!” “你可真行,鬼也喜欢你,妖也喜欢你,但就是不讨人喜欢!” 我白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向纸人堆,拿起一个纸人,稍微一用力,手指便穿破纸张,也没再还原。 “你进门晕倒后,这些都变成了普通的纸人,怎么叫你也叫不醒,然后你身体慢慢地开始变成了纸人,我只能暂时把你身上贴上符纸,让半照去找只公鸡,不过没想到她刚回来,你自己意识也逐渐恢复。” “最后她一巴掌把我打醒了是吧。” 东方一点红笑了笑,应半照也留了公鸡一条性命。 “不好了。”出欢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李鸣不见了。” 我揉了揉脑袋,慢慢步过去,“你别急慢慢说。” “你们走后没多久,突然多出了好多纸人,我和它们对打了一会,又都消失不见了,回到房间李鸣和老奶奶也没了人影。” 东方一点红举起一张照片,“刚刚我在房间找线索,发现了这张照片,我还真的来过这里。” 我拿过照片一看,最右边的男生正是东方一点红,“然后了?” “我以前在一个叫乌纸村的地方住过一阵,那里的村民都是扎纸人为生,其中这个男人他叫杨怀君,不仅纸人扎得好,法术道行也颇高。” “没啦?” “没啦。” “你这个线索也没什么价值可言啊!” 第79章 东方一点红没有心跳 我们离开这里,赶回到李鸣家,里面空无一人,门外的车也不见了,“你会不会是被他耍了呀!” 我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对方无人接通,看着界面一千块的转账记录,心里真憋屈,仰天大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 “消消气,多大点事,至少人没事。”东方一点红安慰道。 “一千块!”我想到只收他一千块,气得我紧握住手机,“靠!” “咋啦,你还被他骗了一千块。” “我当初开价一万也行啊,至少被人骗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应半照收起棍棒,抓起一只鸭子,在我眼前甩了甩,“没得事,我们把他家鸭子都抓了也不亏。” “哈哈,半照,你挺会安慰人的。”东方一点红托着下巴。“你说对方骗你又没得到什么好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想置你于死地啊。” 我思来想去,要说与人结仇,也只有严正吧,但是他死了呀,难不成是他亲人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特意布阵来取我性命,感觉也不像啊。 “我才回来京市多久啊,接触过的人,用手指都数的过来,算了,回去查查李鸣,看看他什么来头!” 说完对上应半照那冷若冰霜的脸,突然想起她不是能读懂人心吗,他们演戏难道没心理活动吗?她怎么也没提个醒啊! “我好像只能听到你的心声。” “啥?应姐,你这能力不行呀!这有什么用。” “咋没用,至少可以知道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 东方一点红诧异地看着我俩,“你们俩可以互通心意,苍天啊,我这是要是失恋吗?”他双手捂住胸口,面带难色地紧闭双眼,“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双手环抱住,皱成了高低眉,视线落到出欢身上,“他又发什么疯啊!” “毕竟活了几百年,他也是头一次失恋,有些刻骨铭心吧!” “这都没开始,哪来的失恋啊!” 应半照将手按在东方一点红的胸口,闭上了双眼,皱了皱眉头,还是第一次见她,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为什么感觉不到你的心跳,为什么呢?” 我看着他面红耳赤,微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来,呆呆地杵在原地。 突然间,应半照又将手放到我的胸口,“哦~还挺坚实!” 吓得我往后一躲,捂住自己的胸口,“我靠~应姐,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她搞什么呢,这不是妥妥的渣女行为吗,撩着东风一点红,还觊觎我的身体,脑子不好使肯定是装出来的。 她提手紧握成拳,砸到了我的胸口,好在出欢扶住了我,“道长,你还好吧!”看到出欢柔情似水的脸,心想咱俩要不换换,这福气给你,我可受不住。 “好奇怪,没心跳不是死了吗,可是你不是死人啊。”她又掐了掐他的脸蛋,“吹弹可破,比我皮肤还好勒。” “道长,她这是什么情况啊!” “应姐,别闹了。”我拉着应半照,让她远离东方一点红,“你看你把他撩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深呼一口气,“半照没说错,我确实没有心跳。”说完双手一摊。 她猛然伸出双手扣着我的脑袋,往下一拉对准他的胸口,捂住我的左眼,“用你的右眼看!” “看什么看啊,什么都没有啊!” 应半照抬手打了一下,“丢掉杂念用心看!” 真是服了她了,只能闭上右眼,屏气凝神一睁开,胸口盘踞着白色光罩,一颗圆球若隐若现,我挣脱开她的双手,三人全都看着我,眼神写满了好奇。 第80章 夜明珠 “也就是一颗大珍珠。” “难不成是当时我看到的夜明珠,进入到了我的体内,因为它的力量,让我长生不老。” 我对他的想法表示认可地点了点头,发现应半照痴痴地盯着他的胸口。 “东方老兄,你以后可得要留意啊!要是让人知道你体内有颗这么大的夜明珠。”边说边双手在空中画了圆圈,“小心别人开膛取珠!” 听到我的话,视线对上应半照的眼神,抱胸抖了一下,“我怎么感觉现在就不安全了。” 我捂嘴嘿嘿直笑,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放心,应姐,不是坏人。” 她盯着他的胸口点了点头,东方一点红瞬间眼神坚定说:“如果她喜欢,我也可以接受的。” “哥们,对自己这么狠吗,不至于为一个人拼命吧!” “其实活了这么久,看到认识的人离开,而无能为力也挺难受的。”我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聊着聊着怎么成了走心局了,“要是珠子能给她带来快乐,也未必不行!” 我震惊到拍了拍手,“应姐,这哥们值得托付。” “你这是选择退出了?” “你看我们像一对吗?”我走到她身边,两张脸挨到一起,“一点cp感都没有,对吧。” “你是我的小弟!” “这话听着咋不对劲。” 出欢比了相框的手势,“别说,你们还真有些相似,哈哈哈。” 应半照走到东方一点红面前,看了一眼他胸口,“是不是拿走珠子,你也会死啊?” “应该是吧。”他紧闭双眼,张开双手,一副英勇赴死的模样,“半照,你喜欢就拿去吧!” 应半照手渐渐抬起,她不会是来真的吧,我一个健步上去,伸手扑了空,出欢吓得捂住了双眼,应半照食指按着他的胸口。 “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死咯,珠子就归我了。” 她扭身离开,我手肘靠着他肩膀,“看样子她对你印象还不错哟,老东西,再接再厉吧。” “好的,我会争取当你姐夫的。”他甩开我的手追了上去。 “嘿~”这老不死的,替你说好话,还占我便宜,“你这个死恋爱脑,给我站住!” 我往前跑了几步,见出欢没跟上来,“出欢,走啊!” 她变成了一只小白鼠,追赶而来,我条件反射一抖,加快速度往前奔跑,好端端地变什么老鼠啊,东方一点红蹲下身,抓起小白鼠,放到了布袋里。 “赵老弟,别跑了,她也不是故意吓你的,要天亮了,她也该变回原形,休息一下了。” 我停下了步伐,“妖精也是只晚上活动吗?” “那倒不是,她习惯晚上出没。” “这样啊!” 我们沿着水泥路走到了天亮,都没见到一辆过路车,四周也是一片荒地,用手机打车也是一直显示寻找车辆中。 我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只能看陆研有没有时间来接一下了,于是给他发了个定位,他倒是机灵得很,回了一个知道,立马赶过来。 过了好一阵,天空万里无云,太阳都到转到了头顶,我们面前停下了一辆越野车,陆研从车上下来,“哥,久等了啦。” 他还没到我面前,酒精混着中烟味进入我的鼻腔,看他一副宿醉的样子,我打趣道,“我发现几年不见,你变化有些大啊,抽烟喝酒全学会了。” “这不是压力大吗?”陆研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各位。” 我们打开车门相继上车,“你有什么压力啊,年纪轻轻有房有车,说这话良心不疼吗?还有宿醉开车算不算是酒驾啊!” “放心,我脑子清醒着了,还有压力也分很多种的好吧,一战考研失败,我爸天天盯着我学习,也很累的!” “哈哈哈,那你加油啰!” “对了,你是跟姑父吵架了吗?咋也不回家啊,上次去家里,我说你下山了,他就哦了一声。” “电话都打不通,还怎么吵架啊!” “你当初上山挺莫名其妙的,居然家里没一个反对,我爸怎么不把我送上山了。” “我爸没说吗,天生命硬专客家人,以后我们还是也少接触。” “真的假的,但是我不怕。” 东方一点红鼾声如雷,我扭头看去,他们都睡死过去,我拿起他的耳机,播放起来音乐,“不跟你说了,我休息一下,你专心开车吧。” 第81章 古宅闹鬼 风吹走云雾,太阳也落在我的身上,我伏在桌面,百无聊赖的转动着铜钱币,看着一个个穿梭而过的人,听着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个模糊的身影坐了下来,我抬眼一看合着是刘东,“老弟,上次那人有打探到什么吗?” “我好不容易都要忘了,你又让我想起了那倒霉玩意。” “你去他家没发现什么吗。” “早知道还不如不去,听了更想弄死那个鳖孙。” “咋了?”刘东也趴在桌面,一脸好奇的注视我。 “五万!”我张开手掌,愤愤地站了起来,“他给房东五万就租了三天,隔壁的大妈帮他撒个谎也能赚一万,我真是大冤种啊!” 刘东站起来把我按回座位,“这有什么好气,我要是你还当什么道士,回家继承家业得了。” “那也得我家老头愿意啊,你看他管过我吗?” “果然我还是高看你了,还以为你想凭自己闯出一番作为呢。” “成为一代捉鬼大师吗?” “哈哈哈。” “刘老板,进来喝一杯啊。”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衬衣,国字脸的男子。 他朝男子打了个手势,又起身低头对我说:“老弟,我进去打个招呼。” “去吧。”我拇指一弹,铜钱币在空中飞了三四圈,透过钱币的洞眼,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针织裙的女人,从门口往我这里走来。 钱币落到我掌心,被我紧紧握住,她也坐在了我面前。 “算命,还是看相啊!” 她将披肩拉紧,“小师傅,你是不是会捉鬼呀?” 她这话一出,我陷入了深思,想起李鸣的事情,不会又是有人整我吧。 我仔细打量起她,一双细眉下是一对桃花眼,皮肤光滑白皙,反而衬得黑眼圈更明显,嘴唇一抹淡红,她抿着嘴角朝我淡淡一笑,即使脸部保养很好,眼角的细纹仍抹不掉。 “小师傅,我听饭店的人说,你捉鬼很厉害。”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她双手将披肩扯得更紧了,眉头也都拧成一团,“我之前也找了好几个大师,可是那东西,还是跟着我。” “你请了这么多人都没用,我道行低怕更不行。”眼神瞄了一眼手机,也是时候吃饭了,便将铜币收起塞到了口袋,准备起身离开。 她撑着桌面猛然起身,对我说:“二十万!只要师傅能让那东西离开我,我可以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传到我耳朵,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不接就是傻子,我转身咳嗽几声,“看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好推脱,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我缓缓坐下,举手示意她也落座。 “我老公是个作家,他特别喜欢老宅子,刚好一年前,他朋友去了国外,家里的老宅子想出手,便买了下来,刚开始也没什么特别,可是过了一周,家里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开始,我早上醒来看到卧室地板上,出现一些类似三角形的印迹,后来晚上老是能听见水滴声,有一次……” 她干咽了一下,脸色变得铁青,脸部的肌肉紧绷,“有一次晚上下雨,一声炸雷把我惊醒,我起床去喝水,路过老式梳妆台,身体不受控制坐了下去,等我反应过来,发现我对着镜子的梳头,而手上的梳子竟是个骷髅手掌。” “骷髅手掌?” “那是我老公买的人体模型,但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它当梳子使。”她双手紧紧相握,身体不由自主微微颤抖,“这期间我也请人看过,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反而现在到了晚上,院子里还出现一个湿淋淋的长发女子,站在井口朝我挥手。” 我右眼朝她印堂望去,确实透着黑气,眼神也涣散无神,她见我不说话,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了我手边,“小师傅,这卡里面是十万定金,事成后剩下的十万也立马打到卡里,你看如何?” “既然如此,贫道试试吧。”我收起银行卡,“但是您先稍等会,我去吃个饭,然后去你家,可以吧。” “好的。”她连连点头。 第82章 七星压鬼阵 正午阳光明媚,也抵不住古宅的阴冷诡秘,高大的门楼,古朴的灯笼,青苔覆盖的砖石,似乎述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 以前的大户人家,大部分都非常重视门槛的高低,俗语说“门槛高过人,宅院聚宝盆”,这当然是较为夸张的说法,但这充分体现了高门槛,对于院子来说的重要,运用合适自然像聚宝盆一样,财源滚滚来。 本人对于居宅风水知之甚少,倒是我爷爷挺爱看这类相关书籍,我家的老宅子差不多是这种形式,也是小时候爷爷对我说的。 过了大门,庭院一角长着一棵银杏树,粗壮的树干彰显出它的久远,满树全是金灿灿的光辉,却不见落下一片叶子。 房屋以石砌墙基、木制柱础,利用挑梁减柱,布局以中轴线对称分列,中间为厅堂,两侧设两厢,里面大部分保留了原来的家具,只有少数的现代工艺品。 她推开厢房,指着梳妆镜,“这就是我说的镜子。” 我双指敲了敲桌面,这可是块上好的紫檀木,又低头打量几眼,上面的牡丹富贵花纹栩栩如生,中间镶住镜面,周围的小抽屉,也是颇为精致。 它是采用填漆的方法做好花纹,沿着花纹轮廓勾出阴文线,以及花的纹理,最后在阴文线内填金。 “你家先生买下这古宅,怕是花了不少钱吧,这梳妆台单卖也不便宜啊。” “听他说也没花多少,他朋友也不是个差钱的人,只想着赶紧卖了,好准备离开。” “哦~”我指着床头,“你之后叫个帮工把梳妆台的位置挪一下吧,这玩意忌讳对着床头。” “好。” “你说在井边看见一女子,我怎么没到井啊!” “小师傅,在后院了,我带你去。” 一出门,视线里出现一个戴着金边框眼镜的男人,他单手推了一下眼镜,上下打量我一眼,拉着女子到身边,“你怎么又带道士回家,之前几次不都没有用吗,你肯定是心理原因,还不如去挂个医生看看。” “你爱信不信,我真不是眼花,我不跟你说了,我带小师傅去那口井看看。” 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书坐到了院子的摇椅上,我跟着女人跨过厅堂的门口,便是一个小院,一口枯井在斜对角的尽头。 井口高出地面三十厘米,井边绑扎一圈粗麻绳,地上落满了枯叶,井里确实散发出煞气 。 我靠近井边,麻绳上有一处残留下来的黄符,四周地面零零散散有竖着插入的铜钱币,“我得下井看看情况,你这有粗绳子吗?” “你等会。”她走回厅堂,不到几分钟,拿着登山绳,“小师傅,这个可以吧。” “可以。”我接过绳子,一头绑到了木柱上,抓着绳子慢慢踩着井壁,一点往下移,落到中间停下来,打开手机光,绕着井壁看了一圈,确实有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我爬了上来,她所遇到的女鬼,便是镇压在井里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恩仇,居然用七星压鬼阵,让她在井里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们搬到这里,是不是把这里打扫了一遍。” 她点了点头,“这搬家在所难免啊。” 我指着地上的铜钱,“这东西是避免四周的地阴,阻断煞气而聚集于此。”手又落到麻绳上,“麻绳上应该也是要贴着黄符,地面的铜钱也应该紧紧相挨绕一圈,再结合井壁摆成北斗七星的铜魅,也就是沾上童子血的古代铜钱,这便是七星压鬼阵。” “意思是我现在毁了这阵法,里面的厉鬼跑出来害我是吧?” “不过好在井里的铜魅没被毁,也只放出来了部分煞气,当然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我怎么化解呢?” 我将地面的铜钱币全抽了出来,在拿出毛笔、朱砂,蹲在高出地面的井壁边,用毛笔写满往生咒,又在井边插了三炷香,我也没破坏阵法,只是稍作修改,这样她还能去投胎转世。 “接下来一周内,每天三炷香,再烧一把纸钱。” 她频频点头,我点燃一把纸钱,撒下了井里,“那我走了,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的我。” 她送我出了门,我自己打了辆回家去了。 第83章 不让我上顶楼 日月酒店是一家坐落在京市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里面有着西餐厅、日本料理、粤菜、酒吧、娱乐中心、SPA、宴会厅等场所,其中顶层的海鲜餐厅更是独树一帜。 “日月酒店,你可真会选啊!我是赚二十万,不是二百万!” “钱财乃身外之物,正所谓破财消灾,你最近太倒霉了,我这是帮你,而且就我们三个人吃不了多少的。” 本来也喊了刘东,但是他回老家了,所以只有我们三人。 “又是破财消灾,上次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也这样跟我说,老天是见不得我有钱啊!” “你真有意思啊,自己算命的,还去找人看,为啥不自己给自己卜一卦。” “实不相瞒,算命卜卦我还真是个外行。” “赵老弟,你这就不道德了,居然还敢给人算,不怕算不准给人一顿揍啊。” “我这不为了生活吗!” 酒店门口的停车坪,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我钱到账第一件事,便是买了辆五菱宏光,它在这些豪车中反而成了C位,引得路过的人都投来注视的目光。 “还是应该去地下停车场,上面都没有位子了。”东方一点红从后座将头伸过来对我说。 “找到了一个漏网之鱼!”我看见前方驶来一辆跑车,看样子是要跟我抢位子,“你们坐好了!” 我猛地一脚油门,左手握住方向盘一转,右手快速换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对面来的跑车,在与我只有一毛之差的时候停了下来。 “好车技!”东方一点红惊魂未定,朝我竖起大拇指。 我们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人搂着女人的腰部,眼神鄙夷的看着我们,“你小子运气好,刮坏了我的车子,你赔的起吗!”他松开女人,在我胸口戳了几下。 “那是你技术问题,跟我们有关系吗?”说完我们越过他们往前走去。 “给我站住,你这个臭道士,这里是你消费得起的吗?装什么装。” 他手搭在我的肩膀,应半照面无表情握住他的手腕,反手一使劲,男人一个跟斗摔倒在地,应半照抬脚还打算踹上一脚,被我双手拽着离开。 “应姐,咱们出来吃饭的,别搞得打人进了局子。” 应半照收起腿大步往前,我俩紧跟上去,只听身后大骂一句。 “死道士,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他的狠话,我们也没搭理,进了酒店大门,大厅正中央是个室内音乐喷泉,两边则是去往二楼的楼梯,整个色调是以金黄色为主色调,显得奢华无比。 应半照走近喷泉,呆呆地看着水幕一上一下,这时,走来一个服务员,微微弯腰问:“先生,你好,请问是打算去哪里?” “顶楼的海鲜餐厅。” “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四十层到五十层的会所,是只提供给会员的?” “不是吧,那现在办理呗。”真是离开太久了,小时候我妈带我来,也没见得有这个要求啊。 我察觉到他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但是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保持微笑,解释道,“你的资产是亿万级别的吗?或者你家族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心想什么破规定,怕不是这人故意找我茬。 “哟~怎么回事,这儿是闹鬼吗,怎么来了一个道士啊。” 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哪对男女,服务员无视我,毕恭毕敬地迎上去,“袁少爷,日月酒店是什么地方,鬼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他领着男女往楼梯走去,小声说:“放心,袁少爷,我会盯紧他们的,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还得罪袁少爷。” “哼~一个臭道士,还敢跟我斗。” 有时候听力好,也不见得是个好事,本来服务员一说,也算不吃了,换一家还省点钱,结果这一听,我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车技不入人,居然敢给我背后使绊子。 “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招个鬼来。” “不至于,咱们换个地方吧,又不是非得在这里。”东方一点红拍了拍我肩膀。 “走,我们抓鬼去。” 两人跟上我的步伐,东方一点红语重心长地说:“赵老弟,别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都是修道之人,切不要意气用事啊,否则害人害己。” “闭嘴。” 上车后,我拧动车钥匙,一脚油门驶出明日酒店。 第84章 赵清河 车子停在一栋大楼前,我打开车门,“你们先在车里待着,我上去一会。” “你不是要捉鬼吗?这也看着不像有鬼吧。” “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大步走到前台,“你好,我找你们赵总。” 女人一脸诧异打量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有预约吗?” “没有,你放我上去,他认识我。” 另一旁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几岁,张开手掌,正在涂着指甲油,“姐,跟他废话什么,你看他样子,怎么可能认识总经理。” “算了,那我自己去。” 我直接走到刷卡机前,手撑着往前跨了过去,只听女人大喊一声。 “来……来人啊,保安,有人闯进来了。” 我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很快打开,进去按到了三十六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赵清河是在这层办公,他是我大伯的儿子,比我大了八岁,大学毕业直接进了大伯的京辰集团工作。 “叮咚~” 电梯门打开后,几个保安持着棍棒,早已挺着腰板等候在门口,他们背后还站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 她穿着职业套裙,身材丰神绰约,扎着高马尾,显得十分干练。 “我数三秒你最好自己走,不然把你送到警察局。” “你们怎么不信了。”我三下五除二,他们全被我干倒地,“小姐姐,我数三秒你是自己倒了,还是我来。” “赵清明,闹够没有。” 磁性的男声从后面传来,女人转身退到旁边,我看着我哥,还是这么严肃正经,一身笔挺的西装,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双眼,每处都让人肃然生敬。 “赵总,是我工作失误,打扰到您了。” “你们都去忙吧!”他瞪了我的一眼,转身往房间走去,“还不进来!” 他们大眼瞪小眼,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赶忙上前,转身关紧房门,好家伙他办公室都比我租的房间还大,我坐在旋转椅上,双脚往前一来一回,滑到了他办公桌前,身体来来回回摆动着。 他盯着电脑屏幕,瞟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他们不让你进来,不会打电话给我吗,非要硬闯,展现自己的本事吗?”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下山这么久,怎么没见你来过。”他眼神落到我脸上,眉头微微一挑,“你小子是不是缺钱了。” “怎么可能。”我转念一想不对呀,“哥,你怎么知道我下山了。” “你上次翻围墙回家被人拖出去,我又不是没看见。” “不是吧!”我往后一仰,“你也不出来制止一下,绝了。” “这可不能怪我,当时是想上去,但被小叔拦了下来,他说家里有记者,自己的儿子翻围墙回家,传出去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他这糟老头自己花边新闻可不少。” “怎么说话的,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我挠了挠头,“哥,不说这些,能否赏脸吃个饭呢?” 他双手抱胸靠往后靠,“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吧,我对吃饭没兴趣。” “真的没什么,去嘛。”我起身拉起我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不赚了点小钱吗,请你吃个饭。” “真服了你了。”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我们一起下了电梯,他扯了扯我的衣服,“你都下山这么久了,怎么还穿着道袍。” “你不懂,这是我身份的象征,赚钱还得靠它了。” “给人算命?” “说了你也不信。” “说正经的,你要是不想去小叔公司上班,你也可以来我这里,找个正经事做,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前台两个女生看见我哥,猛然挺直身子,朝我哥一鞠躬,“赵总,好。” 突然间,把我吓一激灵,这些人真够双标的,她们看见我们一起往大门走去,不可思议的对望了一眼。 “他还真认识啊!”两人异口同声的话语,传到了我耳朵。 我哥看着眼前的车,眼神带着一丝犹豫,我快速拉开车门,“请吧。” 他迟迟未踏出脚步,我只能直接将他按到车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绑架了。” “老哥,你别嫌弃了,我暂时只有这条件。”我拉着车门用力一关,自己也快速坐到驾驶位。 应半照和东方一点红朝我哥探出脑袋,“你好!” 突如其来的问候,让我哥手足无措的回了句,“你好。” “哥,他们都是我朋友,不用那么拘谨。” “呵呵~” 第85章 日月酒店 我哥下车后,停在酒店门口,意味深长的注视我,“带我来这里,你小子盘算什么呢。” “嘿嘿~哥你先到大厅等我,我停完车就来。” 东方一点红在车上吐槽道:“你哥跟你孑然两种气质啊。” “要你评价啦!” 日月酒店是京辰集团旗下的产业,不让我进去,这不得拉着我哥这尊大佛,震一震他们。 停完车后,我们回到酒店门口,刚才那个服务员,看见我立马上前拦住,他现在索性也不装了,语气十分恶劣,“臭道士,不是说了嘛,上面不是你这种人能消费得起的,赶紧给我滚。” 他丝毫没察觉,我哥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道士来这里,当然是来捉鬼的啊!” “吓唬谁了,鬼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 “在你身后啊!” 他轻笑一声,扭头望去,“鬼啊~”又吓得弓着身子,“不好意思,赵……赵总。” 男子见我掏出符纸,立马站直身子,指着我大声呵斥,“你知不知这位是谁,居然敢说赵总是鬼,活腻歪了吧。”他说完转头,弯着腰看着我哥,“放心,赵总,我立马喊人把他赶出去。”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直接夺过我手中的符纸,捏成一团握在手中,“别玩了!”视线落在男子身上,他眼里全是震惊,吓得弯腰不敢说话,“不管来的人是谁,都是客人,这就是你对客人的态度!你今天拿完工资走人吧!” “赵总,赵总,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哥头也不回往前走去,我手搭在男子的肩膀,“兄弟,我也没想到我哥会直接开了你,下一个地方,可千万别再以貌取人了。” “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东方一点红在我耳边低语。 “谁叫他招惹我。” 我砰砰跳跳跟上去,我哥一脸严肃,“幼稚!”他把手中的符纸扔到了垃圾桶,然后进了电梯。 “哥,我这是帮你审查手下的人有没有认真工作。” 出了电梯门,富丽堂皇的大厅映入眼帘,一盏盏水晶灯,无不彰显气派,对面全是落地玻璃窗,可以从上俯视整个京市。 我哥一出电梯门,便被一个容貌娇俏的妇人拦下,两人站在不远处寒暄,我们则站在窗口欣赏着城市美景。 “谁让你们进来的。”是刚才和我发生争执的男人,正嚣张跋扈地往我走来,还真是冤家路窄,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 “我哥啊,你去找他说呗。” 我指着赵清河,他噗嗤一笑,“赵总是你哥,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男子上前抓起我的衣领,我握住手腕,反手往下一带,脚一踢直接摔倒在地。 他疼得大喊大叫的声音,引来了几个工作人员,我哥赶紧走过来,“怎么回事!” 男子艰难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赵总,他冒充你弟,在这里骗吃骗喝。” 我哥一听,扶着额头,语气透着一些无奈,“行了,你们都散了吧。” “散了?” 众人一脸震惊,男子不依不饶接着说:“赵总,这种人不给个教训,不长记性。” “袁彬,他又没说错,我给他什么教训,我弟有什么做得不好,要不我给你说句对不起?” 他吓得一颤,眼睛张大,手足无措,“赵……赵总,您开玩笑呢?” 我哥沉默不语的样子,让他额头直冒冷汗,对我连连鞠躬,“是我不好,还请原谅我的无知。” 他一言不发地往包厢走去,袁彬身子一软,瘫坐在地面,我冷冰冰眼神瞟了一眼,紧随其后到了包厢。 我打开菜单,我哥见我一脸惆怅,便开口道:“想吃什么随便点,算我的。” “这多不好意思。”我指这菜单,“一份澳洲大龙虾,象拔刺身,三文鱼刺身。” 又把菜单递给他们,饱餐一顿后,我哥喊了司机来接他,我们便开车离开了。 第86章 三寸金莲 夜间,我迷迷糊糊地冷醒,看着窗外微弱的光芒,又感到口干舌燥,只好从被子里爬起来,打开房门的那一刹。 寒风扑面而来,冻得鼻涕直流,我看见脚下升起一层薄雾,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转头望去,一双红鞋子,准确来说是封建社会下对女性剥削的产物——三寸金莲。 这是一双白绫平底,大红缎子绣着桃花盛开的模样,鞋尖处像一个云朵尾巴,往鞋面向内而翘。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它静静地落在地面,也没有其他异样,只是红鞋一米范围,地面渗出水渍。 红鞋上空只是模糊不清楚的人形轮廓,它没有任何行动,我皱了皱眉头,“搞什么?” 突然间,往前踏出几步,我竖起双指,眼前的红鞋子没了影,低头看着地面,我双脚泡在水中,波光粼粼的水下一双红鞋子,不见浮起,死死沉下。 “诸邪退散,敕。”地面一道气流冲散,一切归于平静,我不解的挠了挠头,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咕噜几声进肚。 也不知道这鬼想干嘛,只是出来吓吓人玩吗? 窗户吹来一缕冷风,我冷得打了个哆嗦,双手抱紧身体,往房间走去。 关紧房门转身,看见红鞋子整齐地摆在我床边,难不成它看上我的床,我打了个哈欠,“我看你也没恶意,也不想动手收你,识趣点自己赶紧走。” 红鞋子快速挪动,发出哒哒的声响,我低头看着它的轨迹,双手慢慢抬起。 猛然间,视线对上了一张臃肿的脸,挤着眼珠子往外爆出,我条件反射往后一仰,忘记自己靠着房门,头死死撞到了门上。 “靠,疼死了~”我手摸着后脑袋,它一眨眼又没了影,“玩呢?” 我往床上一倒,拉着被子盖上,身子左右动了动,把被子紧紧裹住身体,慢慢闭上了双眼,很快进入梦乡。 明明感觉睡了很久,可是睁开眼睛,窗外依旧只有淡淡的光线,我揉了揉眼睛,拿着手机蜷缩在被子,划开手机,显示四点半。 被这鬼一闹,搞得我睡眠质量直线下降,干脆玩着视频,玩到什么时候有睡意,我再接着睡,反正白天也没事。 时间随着一个个视频而刷过,我隐约听到地板发出声响。 “哒~哒~哒~” 我连忙掀开被子坐起,红色鞋子从门口一点点往我挪动,它每踏出一步,地面便显出一朵血色之花。 “嘿~你还真是没完没了。”我一跃而起,走到布包前,掏出黄符纸,往地面一扔,“诸邪退散,敕。” 地面燃起青色火焰,沿着她走过线路,一路燃烧到门口而熄灭。 “不对!怎么没看到它显出原形了,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我话音刚落,地面恢复如初,红鞋再度出现门口,一模一样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我视线。 黄符纸一落,仍是一道青色火焰,我盯着我的双指,怎么我也重复了一次,它也又一次落在门口。 睡意猝然来袭,我眼皮落下,猛然睁开,我什么时候躺在被子里呢,紧接着耳边传来声响。 “哒~哒~哒~”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掀开被子坐起,眼前闪过红鞋落井的画面,又骤然对上一张煞白发胀的脸,倒放下来,头发湿哒哒地垂落。 惯性往后一倒,撞到了房门,什么情况,我怎么站在房门前,耳边响起扑通一声,往下看去,井水已漫延到大腿。 没错,下面沉着一双三寸金莲,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一股拉力拽着我的双腿,将我拖入水中,水一股脑涌入鼻腔,看着一圈一圈往上而去的气泡,慢慢眨了几眼,意识随着眼睛而紧闭。 第87章 沉井 古屋深院,死白的墙壁挂上了红绸缎,几个穿着土黄大褂的男子,正将举着一根木棍,上面有个铁钩,勾下了米白的灯笼,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 我回过神环视四周,他们的穿着全是民国时期的装扮,院子里的人扫的扫地,擦的擦桌子,还有人端着水果,上面盖着红喜字,行走在古宅里,很显然这家人正在布置婚礼现场。 眼前的房子,正是前不久的老宅子,他大爷的,我又被人阴了吗? 这时,后院走出一个女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她穿着紫红色旗袍,手上捏着一块帕子,愤愤看了一眼桌上的果盘,坐在椅子上,手推了一下果盘,“春兰,我让你看紧大少爷,你怎么做的事,居然让那个小贱人勾搭上了少爷。” “大少奶奶,你别生气,哪怕她进门也小,罗家不还是你说的算,可别伤了身子。” “哼~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大少奶奶,我有办法。”旁边的丫头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不悦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笑。 我脑袋一阵头疼眩晕,耳边传来噼里啪啦鞭炮声,以及刺耳的敲锣打鼓声。 恍然间,我坐在了大花轿里,轿子一晃一晃,颠的我胃里难受,吐又吐不出来,双脚还疼痛万分,仿佛骨头被人折断似的。 疼得我往下看去,竟成了三寸金莲,两只脚特别的小,都没我的巴掌大,正当我全身心盯着双脚,脑海浮现出一段画面。 少女的脚指被老妇人硬生生的掰下,随着她一声声惨叫,白布也一层层缠绕住她的双脚,妇女只丢下一句话。 “小婷,再疼你也得忍着,裹上小脚才能嫁个好人家,彩礼自然也就多。” 说完她转身离开,只剩下女生疼得神志不清,一时间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只是无言地在床上打转,但是嘶叫声一直在我耳边萦绕,直到慢慢被雨水覆盖,我却跪在地面。 这走马观花的场景是什么情况? 乌云席卷而来,雨水垂直而下,落到屋檐、地面溅起层层水花,淋到鲜红的嫁衣,冰冷刺骨的雨水慢慢浸入身子,如千万根银针扎入骨髓,万般疼痛也喊不出一声。 一个老太太站在厅堂,手撑着拐杖,冷冷地瞪着我,旁边穿着黑色道袍,披头散发的男人开口道:“此人是树精幻化成的妖孽,必须压在井底,大少爷才能醒过来。” “是啊,娘,这人就是个祸精,怎么她一嫁进门,少爷便晕倒了。” “大师,是不是只要把这女人沉井就行了。” “是的,我在用七星压鬼阵镇压,保你一家安宁。” “来人,把她押到井里。”老太太一声令下,两个壮丁架着我,一路拖到井边,按着我的双肩,脸庞贴上了冰冷的井壁,又走来两人,拿着木棍往下一打,骨头断裂的疼喊,堵在满是血水的嘴里。 他们提着我,往井里一按,我双手死扣着井壁边沿,紫红色旗袍的女子,得意洋洋地走过来,一脸嫌弃的将一只红鞋子砸向了我的脸庞,而落到了水井。 “贱货,还敢跟我争,跟你的破鞋子一样,永远待在井底,永生永世也别想上来。” 她一点点掰开我的手指,笑声越来越张狂,直到最后一丝力气用尽,我坠入了深井,井水势如洪荒,将我吞噬殆尽。 “啊~~~” 我眼睛打开,东方一点红右手托着下巴,一副贱嗖嗖的样子,“一清早的大喊大叫,还好这层只有我一个,不然投诉死你。”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淹死了。” “老兄,你这精神不振的样子,怕不是鬼上身了呀,快跟我说说是什么感觉。”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要死的感觉。”最近也真够衰的,总感觉我去哪里,鬼也跟着我到哪里。 “展开说说嘛。” “你也真够烦的,应姐,以后放他进来,能询问一下我的意见吗?” 应半照一手一个包子,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完全无视我的话。 “我跟你说话了,还有你昨天晚上,肯定知道家里进鬼了,怎么都不出来帮一下忙。” “太冷了,实在不想动!而且她又没恶意。”应半照将最后一口包子塞到嘴里,咀嚼后下肚,“好吧,下一次我尽量出来帮你。” 我走到沙发边倒下,浑身腰酸背痛,食欲不振,闭上眼睛慢慢调整着呼吸,回想起刚刚的经过,只感觉人心比鬼更可怕。 第88章 梦醒 东方一点红坐到我旁边,勾着我的脖子,“你要睡等会再睡,跟你商量个事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不要这么暴躁,修道之人最注重心平气和。” 我挣脱开他的手臂,“再不说我就睡觉去了。” “相遇即是缘分,咱们要不索性合伙,弄个捉鬼小分队,一个人危险系数也大,咱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我听他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转念一想,忽然回忆起落到井里的画面,“不好。” “怎么不好了,总得给我个理由啊!” 我全当没听见,赶忙起身背上布包,拿上车钥匙,拽着应半照出门。 他快步跟上来,挡在我们前面,“你们去哪呀,还没给我回复了。” “要不一起。” “那还差不多。” 我们上车后,踩着油门一路狂飙,东方一点红死死掐住座位,“你赶着投胎啊,开这么快。” “我看到的画面里,敏姐和推女人下井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敏姐?谁呀!” “就是开价二十万的那个客户。” “你的意思是井下的女人是她害的。” “不是,她是死在敏姐的前世手上,也许这就是命吧,昨天晚上肯定也不是鬼上身,总不会特跑来上我身,就是告诉我一下她死得很惨吧。” 应半照托着下巴,点了点头,“如果我是她,上身后肯定要杀了你,难道留着对付自己吗?” “应姐,说得在理,昨天更像是一场梦境,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我觉得托梦的人,应该是想要我赶紧再去一趟,八成出事了。” 话音刚落,我一脚刹车,停在了老宅子不远处的地坪。 我们走到古宅前,大门微微敞开,我轻轻一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踏入古宅内,一片金黄的银杏叶,被风堵在了我的眼睛上。 我双指捏下它,院角的银杏树,还是和上次一样金黄璀璨,唯独一片落叶,此刻正在我的手上。 相比之下,古宅散发出阴森鬼气,朝天空一眼望去,灰蒙蒙的云层盘踞于此,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看起来确实不太妙啊” “这煞气缠绕古宅不散,不太乐观啊。”东方一点红从口袋拿出铜色刀柄,“还好我随时把铜钱剑带在身上。” 我看着他手上的玩意,“你铜钱剑的铜钱了!” 东方一点红笑了笑,“看好了!”他按下了手柄的黑色按钮,立马弹出二十一枚铜钱。 “还能这样?”我眉毛一挑,震惊的盯着他。 应半照眼睛一亮,抓起他的手,打量着铜钱剑,“半照,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买一把。” “嗯嗯~” 东方一点红手搭在我的肩膀,“老弟,我看你是山上待久了,现在捉鬼工具也得讲究与时俱进,有时间带你去见见老鬼,买几件趁手的工具。” “我谢谢啊!” “不客气。” 厅堂中猛然冲出一道又快又猛的气流,手中的铜钱剑四分五散,只剩一个刀柄握在他手中,铜钱乒乒乓乓散落在地面。 “你这与时俱进也得注重质量吧。”我捂着嘴巴,嗤嗤笑了一声。 东方一点红尴尬的将刀柄收回口袋,“我这是用太久,忘记拿去保养了。” “哦~” “救命啊~救命啊~” 一声呼喊从后院传来,我们快步往房间跑去,东方一点红蹲下身子捡起几枚铜钱币,“你还捡什么铜钱啊。” “来了,这不捡起来还能用吗。” 我们赶到后院,声音是从井里传出来的,我跑到各个房间,翻箱倒柜寻找了几分钟,便在厢房的柜子里看到了登山绳,拿着它走到院子,抛到了东方一点红手中,“扯稳了。” “好嘞。” 我沿着井壁一点点往下,她在水中慌乱扑腾着水面,“敏姐~你冷静点,抓住我的手。” 她艰难喘息着,缓缓伸出手,我右手一把握住,“往上拉!” “好勒。” 我们逐渐往上挪动,在上升的过程中,我看见墙壁有开凿的痕迹,这是有人故意放出了这女鬼。 突然,我们由上升往下坠,只见东方一点红被人按在井口,千钧一发之际,我们停了下来,紧接着望见应半照一脚踹飞男人,消失在我视野。 东方一点红咬紧牙关,脚蹬着井边,吃力地往后扯着绳子,“赵老弟,我真…拔…不动啦…” “敏姐,我拽着你往上,你就立马抱紧我的腰。” “好~”她紧张咽着口水,不停喘气。 右手往上使力,她很快双手抱紧了我的腰部,我双手拽着绳子,吃力地一点点往上,一个拉一个爬,显然比刚才省力了许多。 我左手往上使劲,却又被拽着往下滑去,东方一点红也往前一倒,“怎么了~” 第89章 阵毁鬼出 我低头看去,她黑发遮着眼睛,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手指尖发紫,紧紧掐住我的腰部。 “东方,你扔张符纸下来,她鬼上身了。” “你坚持住啊!” 他松开一只手,我立刻被拽下去,绳子即将从他手上抽走时,应半照快速拉住。 “差点就掉水里了。” 她指甲变得又尖又长,直逼我的腹部,我右手死死握住她的手腕,拽着绳子的手掌都已经溢出血水。 东方一点红左手中指放着铜钱,咬破右手中指,在划过铜钱落了下来,我左手快速抓住,按到了她手上,发出青烟阵阵。 好在腰部绑着绳子,我人只是横倒在井中,而她再次落到井水,眼神恢复如初,“啊~” 我重新握住绳子,另一手拉着她的手臂,将她从水里捞出来。 绳子一点点往回收,我们也到了井口,他们一人一边握住手腕,把我们拽出了井里。 敏姐靠坐在井边,脸被吓得苍白,双腿弓起抱住,一直瑟瑟发抖,满头发丝都缠成结,乱糟糟地垂落下来。 我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她才平缓下来,“谢谢了。” 东方一点红收起绳子,和我一起走到男人面前,我看到男子的脸庞,眼神满是震惊。 “他……他不是她的老公吗?” 应半照一只手夺过东方一点红手上的绳子,把他五花大绑后站了起来,跑出去又跑回来,端着一盆水倒在了他头上。 他一哆嗦睁开眼睛,坐起来挣扎了几下。 “他这也没被鬼附身啊。” “MD,坏老子好事!” “呵~原来井壁上的阵法是你凿开。” “你不是说下面压着厉鬼吗,怎么三四天也没看见,还得我亲自动手。” 此时,敏姐扶着井口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朝我们走来,上来甩了男人一巴掌,“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想置我于死地。” “是你自己想要离婚的,我不会同意的,财产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他笑得十分狰狞,疯狂使劲想要挣脱绳子。 东方一点红在我耳边低声说:“什么情况啊!” “别人家的家事,我哪知道。” “小心!”应半照拉着敏姐退到一边,我们闻声往后望去,一团黑气冲出井口,嗖的一下,飞了过来。 我们两人各自往一侧一躲,它钻入男子体内,只见他低下头,一动也不动。 一刹那,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七零八碎,周围大风四起,飞出两道气流,一道击穿了一侧的门窗,一道飞向应半照,她一个后翻,气流冲到墙面凹了下去。 男子闪现到敏姐面前,单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举到空中,她的脸渐渐变红,脖子青筋暴起,嘴唇窒息到微微张开,双脚不停的来回踹动。 东方一点红从口袋又拿出一面八卦镜,举起镜子对向男子,我夹出符纸一扔,“诸邪退散,敕!” 在镜面燃起火焰,射出一道白光,落在他的印堂,灼烧起烟雾,他发出嚎叫,手甩掉敏姐,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往外滑出几米。 男子身上抽出红点,落在屋顶上,幻化成了穿着嫁衣的新娘子。 她的脖子一歪,头飞了出来,发紫发烂嘴咧得巨宽。 “咯吱~咯吱~”朝敏姐而去,她双挡在前面,吓得闭上眼睛。 东方一点红掷出三枚沾着血液的铜钱,“铜钱沾童血,专杀厉鬼。” 我踏着木柱,一个健步落到屋面,铜钱沾到双眼和印堂,鬼头冒着青烟,疼痛难忍飞了回来。 黄布一挡,右手一转,提在手上,“咱们默契还不错,可以考虑合作合作。” “你后面。” 我转身一看,她的身体早已抱住我,“啊~” 我摔倒在地面,她手劲贼大,双手掐着脖子,我很快陷入窒息状态,一时间无法动弹。 应半照一脚踹在她身上居然纹丝不动,她见状打开黄布,将头颅往上一抛,女人果然分神,应半照立马把我从她手中拽出。 “这手劲真大。”我揉了揉脖子,她头身合一再度飞来,我拿出红绳,朝东方一点红使了个眼色。 扔出红绳他手接过,我们两人快速绕着她打转,直到缠了四五圈,她惊叫声不断,身体不停挣扎,脚下开出一朵血淋淋的花。 “我要报仇,我不甘心啊~” “人都死了,你又能去哪里报仇了,早日投胎去吧。” 我黄布一盖,转瞬间没了身影。 第90章 银杏树 我点燃纸钱,放到了黄布上,“天有玉柱地有梁,生安枉稳世世昌,早登极乐修正果。” 随着火焰消逝,只剩下了一团黑块,天空也放晴了,“敏姐,你家有罐子吗?” 她擦掉眼角的眼泪,端着罐子从厨房走了出来,我打开盖子,把黑块放了进去,又盖好盖子。 “小师傅,这是要干什么。”她极力压制自己的不安,可是手抖得盖子直响。 “没办法,你前世害死了她,但是你只要给她祭拜七七四十九天,等她投胎后,你自然没事。” “好,小师傅,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我做个牌位吧。” “这我也不……” 还未等我说完,耳边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她叫崔婷。” 我猛然一惊,满天的银杏叶,飞荡在空中,我们相继抬头注视着金黄色的天空,等到树叶随之而逝,才缓缓开口,“她叫崔婷。” “好的,小师傅。” 敏姐送我们到门口,便打电话报了警,她看着只剩枝干的银杏树,“也真够神奇的,之前不掉一片叶子,现在又没了。” 东方一点红走过去观察了几分钟,又一言不发的走回来。 “敏姐,要不我们陪你等警察来了再走吧。” “小师傅,还有件事我也得谢谢你,当初你说梳妆台价格不菲时,我便立马去查了一下,原来这里是个凶宅,他欠了别人赌债,只好买了房子,低价买了这里。” “他怕是还盘算着来个鬼吓死你,便两全其美了。” “哎~我爸妈本来不看好我俩,但是我又死活要嫁给他,结婚后不久他作品也火了,可是却染上了赌博,欠了三百多万。” 她摆了摆头,“我爸拿钱给他还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还好他们有先见之明,签了个婚前协议,离婚后净身出户,我也不想和他纠缠了。” 闲聊之际,警察也到了这里,我也跟她道别后,回到车里,发动车子。 “你刚刚去银杏树发现了什么吗?当初看它第一眼,便感到怪怪的,我觉得晚上的梦境和它多少有点关系。” “赵道长,那棵银杏树吸收日月精华,早已化成妖,虽然不知道它出于各种目的,但是应该是它指引你而来的。” “不管怎样,事情也算是结束了,回家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上午问你的事情还没给我答复了。” “不想。” “你拒绝得也太果断了吧,真的好伤心啊。”他捂住胸口往后一仰,“算了,干脆还是不接这个单了。” “有人找你做什么事啊?” 他立马凑上来,“有兴趣吗?做成了这个数。”他对我竖起六根手指。 “六十万!” 东方一点红咳嗽一声,“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张口六十万,你是不是对钱没概念啊,有钱人这么朴实无华吗?” “你自己一副夸张的表情,我不得往大的猜,那是六万。”他摇了摇头,“难不成六千啊!” “对啊,要是咱们合作,五五分如何!” “每人三千块,你觉得合适吗?” “主要是他是我朋友,人挺不错,他就是普通公司的小职员,六千已经不低了,他一个月工资了。” “你一人把钱赚了不就行了。” “这事情听他说起来有些棘手,还是有个伴安心点。” “你不是长生不老吗,怕什么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我容貌没变化,但是身体受伤还是和常人一样的,会很痛的。” 我转念一想二十万也没剩多少了,赚一点算一点,万一后面不开张,这三千省吃俭用,也还是可以凑合一个月。 “行吧。” 第91章 太阴娘娘 东方一点红所说的朋友,其实是通过小区的一个爷爷介绍来的。 他叫冯志文,和她女朋友陈棠,就职于电视台,两人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记者。 事情起因是陈棠到八里阴村,记录当地风俗文化,回来后不久发生的事。 一天夜里,冯志文在她家留宿,到了半夜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身边的陈棠却不见身影。 他推开房门循着声音走去,陈棠站在厨房的水池旁,来回搓洗着梨子,而餐桌上放着三个高脚盘,一个放着一整只拔毛的鸭子、一个里面是花生、红枣等干果,然后她拿着洗完的梨子放到最后一个空盘。 “陈棠~大晚上不睡觉,你洗梨子干嘛了?”她没有理睬他,“陈棠~别吓我!” 黑夜里,月光只照到阳台,她低着头,脸部一片阴暗,看不见五官,道不明的诡异。 他伸手准备开灯时,陈棠端着高脚盆,缓缓往阳台走去,冯志文手放了下来,想着她定是梦游了,不敢随意喊醒,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以防出现危险行为,他好及时制止。 几分钟过去,陈棠不仅把桌上的东西放到了阳台地面,还点燃了两根香烛和三炷香。 猛然间她双腿跪下,冯志文立马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呼唤着她的名字。 陈棠充耳不闻,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往地上一砸。 “砰~”声音特别大,震得耳膜嗡的一声。 当她抬起头,冯志文看到那双眼睛,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双眼睛成了灰白,不深不浅地凹了下去,像是坑坑洼洼的月坑。 陈棠一直对着月亮,重复着跪拜,一下又一下,冯志文看着地面的血液,她再度抬头时,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他掐了自己一下,强忍着内心不安,一咬牙冲上去抱住她,“陈棠~陈棠~你醒醒~” 冯志文没想到她力气,居然变得这么大,陈棠双手外撑,挣脱开他的束缚,双手合十又一次叩下。 天上的圆月亮如白昼,冯志文伸手挡住刺眼的光芒,陈棠停止磕头,仰着脖子大笑。 “太阴娘娘降世,此乃福瑞之兆啊!” 一直念念不停,冯志文听得头都要炸了,头疼得倒地抽搐,但很快声音戛然而止,光线也变暗淡。 陈棠一眨眼,看到眼前的情形,吓得脸色苍白,她扶起冯志文,他平复心情后,将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她听后震惊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也没继续话题,只是说着明天要上班,早点去休息。 往后几天,她也没有什么异样,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三个月前,陈棠像人间蒸发了。 冯志文本来一直不信鬼神,但一想到那晚的事情,心里总是惶恐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得去找个懂行的人。 他觉得陈棠的失踪和八里阴村,以及太阴娘娘有密切关系,所以找到了东方一点红,想委托他去村打探一下。 太阴在古代是月亮的意思,道家学说里,它与太阳、金星、木星、火星、土星等星系并为“十一曜”,称其神为“十一太曜星君”,称其号为“月府素曜太阴皇君”,俗称“太阴星君”,而“太阴娘娘”则是民间的一种称呼。 东方一点红和冯志文通完电话后,他便把酒店地址发到了手机上,酒店定在市区,陈棠到八里阴村采访时,住的也是这家酒店。 他问过当时一起的同事,都说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同行的人里,只有陈棠出现过这种情况。 本来他也是要来的,结果出发时,他爸妈把他关在房间里,大家都觉得是冯志文受打击了,人才变得神志不清。 所以他只能把地址发给我们,从酒店出发到村,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一觉睡到中午,收拾好东西,吃了个中饭,便开车前往村里。 第92章 八里阴村 进村的道路宽广平整,一栋栋两层小洋楼,整齐划一的落在地面,这倒是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以为这种保留着祭祀活动的村子,都应是在偏僻落后的地方。 看见一片空地,随手将车一停,我们下车后,齐刷刷的举目望去,远处山脉起起伏伏,下面是一片被收割完的稻田,只剩下枯黄的稻草,没有光线反而更像一幅水墨画。 这时,一个老婆婆提着竹篮,里面全是一捆捆香,慢悠悠地走在路边,停在了我们身边,“小伙子,我们这里的太阴娘娘可灵验了,要买点香去拜拜吗?” 听到太阴娘娘,我们相互对望一眼,心想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太阴娘娘庙。 我看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和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都要融合成在一起,背部微微弯曲,慢悠悠地举起一把香,“老奶奶多少钱啊!” “二十。”她颤抖地拿出二维码,递到我面前。 我拿出手机扫码后,边输密码边问:“老奶奶,那这太阴娘娘庙怎么走啊!” “前面的岔路口下去。”她声音又慢又小,“一直走,你们会看到的。” 目送她一路消失在路尽头,东方一点红冷得跺着脚,手掌来回搓着,“这么冷的天还出来买香,真不容易啊!” “走吧,活动一下,也没那么冷了。” 从岔路口下去,地面是一块块石板铺切而成的道路,两边都是居民房,大门前的地缝里,五根为一组,间隔有序地插在地缝里,密密麻麻一片。 香烟顺着风流走动,铺满了整条街的地面,再配上死气沉沉的天空,衬着这条街道格外的诡异。 “怎么家家户户在烧香啊!”我注视着地面,慢慢地迈着步子。 “这叫插地香,是一种民间习俗,主要流行南方沿海一带,农历七月末,鬼门关,也是地藏王菩萨圣诞日,所以烧香点烛来保佑家人平安、祭奠先人,同时给鬼魂引路。”东方一点红慢慢道来,“当时我跟着我师父居住的地方,便有这种习俗。” “这鬼节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烧香?” “那我就不知道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 应半照眼疾手快拉抓着我的书包一扯,一盆冷水从门口泼了出来,水花溅到了我的裤脚。 东方一点红调侃道:“你这确实有点霉运在身啊,要不我弄个柚子叶沾水,在你身上拍拍去去晦气!” “大可不必!” 男子端着盆子走来,“真不好意,太对不住了,你身上没湿吧!” “没事。” “真不好意思了。” “你在和谁说话了。”一个中年女人走出门,看了我们几眼,视线落到我手上的香,眼神透不安与惶恐,急急忙忙走来,扯着男子回到房里,“没事别和陌生人乱搭什么话。”边斥责边关紧大门。 “什么情况?本来还想问一下太阴娘娘庙在哪里的。”东方一点红一头雾水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难不成这香有问题。” 东方一点红拿过我手中的香,上下左右看了一眼,“这不就是普通的香吗!” “你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吗,她一看到香,明显神色变得紧张。” “果然这里奇奇怪怪的,还有那个老奶奶不是说一直走便可以看见吗?” 太阳一点点往山头移去,东方一点红一脸疲惫,看到台阶直接坐了下去,“咱们都在这附近逛了三个小时了,庙是一座都没看见。” 我也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应半照只是蹲在一旁,听着我们发牢骚。 “不会是骗我们吧,只是为了让我们买香。” “那怎么刚好她说的庙是太阴娘娘,而且我们到这里才两点,路上也没见什么人,异常的冷清。” 东方一点红指着阴暗的天空,双手互相伸入袖口里,“又没出太阳,怕是天气太冷了吧,这儿是真的冷。” “饿死,还好买了面包。”我从书包拿出分给他们,我们坐在地坪的台阶上,看着太阳渐渐消失在山坡。 第93章 请太阴 夜色肉眼可见暗淡不少,一轮明月落挂在天空,现在倒是万里无云,天空也不见一颗星星。 我们三人上下错位坐在台阶上,四周静谧异常,几声犬吠打破了宁静,但也很快又归于平静。 应半照打了个哈欠,熄灭手机灯光,“我们办法就是守株待兔吗!” “赵老弟,你都玩手机玩了一个多小时了,咱们要不再去前面找找。” “啊~来不及了。”我看着方块叠出空格,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我手指快速点击着屏幕,最后还是弹出一个Game over的弹框,“完了完了,又死了。” 东方一点红的脑袋伸到我面前,“喂~你天天玩俄罗斯方块,玩不腻吗?” “你不玩当然不知道它的快乐啊,而且我看了一下日期,今晚是月圆,冯志远说陈棠奇怪行为是拜月亮,那等月亮出来,看看附近居民有没有什么举动,不也比漫无目的的找要好些。” “也是……但是我们不会要等到凌晨吧,哎~我一向可是早睡早起的,现在有点睡意了。” “哈哈,你要是不嫌弃可以直接躺在地上。”我又指着不远处的长凳,“躺长凳也不错啊。” “算了吧,我还是再坚持坚持!” 声音刚落,耳边断断续续响起脚步声,我们立马起身,朝道路望去,一条安静得近乎死寂的街道,出现了十几个人的身影。 草丛逐渐响起虫鸣声,频率越来越快,突然我们后方冲出一条大黄狗,它远远朝着人群一顿乱吠,但是又不敢靠近。 等行至我们不远处的正前方,我才看清楚她们手中的东西。 她们一只手举着三炷香,另一只手提着篮子,里面放着水果、鸭子、香烛。 “这些人怎么都是女的,她们应该是去去太阴娘娘庙吧。” “民间月圆之时,会有请太阴的活动,为什么只有女的,可能是因为男不拜月,女不拜灶这个说法吧。”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她们会准备好瓜果、香烛、三牲等祭品,然后摆在地上,插上香烛,手举三炷香,对着月亮行三跪九叩。” “是的,古文说拜是自祭其身,也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向天地祭献。” “我还听说过,有些地方会拿着一小筐放在地上,据说月神降临,筐会自动慢慢地上升,还带着一阵阵剥啄的声响,祭拜者计下声响的次数,用来卜灾祥。” “应姐?她什么时候到了后面啊!” 我们看着应半照早已经跟在她们身后,不过看样子,那一行人像是失智了一样,完全无视应半照的存在,自顾自的往前挪着步子。 “半照,等等我,我来了!” “嘿~你们可真行,能不能有点合作精神,等等我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路小跑至她们身后,走过一条街,到了水稻旁,跟着她们踩着田埂一路直行。 大山只是一片黑漆漆的轮廓,我们眼前的黑色幕布也在变得越来越大。 很快上到了小路,沿着不到一米的土路,又走了半小时,她们才停下步伐,站在一栋破烂的房子外。 我们站在大树旁,只见她们摆好盘子,将水果、牲畜放到里面,再把篮子放到前面,双腿跪在地上。 紧接着点燃香烛,有条不紊地插在地里,手举过头顶,捏着三炷香,开始了跪拜仪式。 不出一会,篮子缓缓上升,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确实隐约听到了啄木头的声音,应半照指着天上的月亮,“你们快看,月亮好大啊。” 我抬头望去,肉眼可见地在一点点扩大,光线也越来越刺眼,我盯着月坑,开始形成了旋涡状,慢慢逆时针旋转着。 “太阳娘娘降世,太阴娘娘降世。” “太阳娘娘降世,太阴娘娘降世。” “太阳娘娘降世,太阴娘娘降世。” 她们呼喊声一点也不齐,在我的耳边陆陆续续响个不停,我想挪开视线,却又发现眼睛怎么也转移不出月亮。 第94章 破庙 旋涡一圈圈落在眼中,右眼突然起来的刺痛,刺激着我眼皮落下,我用力揉了揉,睁开眼睛,已经恢复正常。 转头看到东方一点红和应半照都迷失在其中,他们双眼发白无神,我摇了摇她,应半照没有一点反应。 我情不自禁伸出右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又轻轻捶了一下她的手臂,“应姐~我是看能不能叫醒你,真不是报仇,哈哈哈。” 说完,抬眼看了一眼月亮,刚才迷糊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立刻紧闭双眼,难不成是看了月亮的关系。 我捂住东方一点红的眼睛,一分一秒流逝,几分钟过去,他没有点反应。 “或者跟月光有关?那把他罩住了?” 我脱下外套,冰冷的空气无孔不入,刺入每一寸肌肤,冻得我直打哆嗦,我把衣服罩在他头上,又是四五分钟,却像是过了四五个小时。 “嘶~冷死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又猜错了。” 话音一落,东方一点红扯下外套,“干嘛!几个意思啊,赵老弟。” “救你啊,几个意思。”我扯下又扔到应半照头上,“快点啊,我要冷死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方式。”他视线又开始往天空而去,我立马将他头按下,“你是抽什么疯啊。” “别看月亮,估计是看了它迷失了心神。” “嗯~”应半照拉下扔给我,“还你。” 她双手插兜往废弃的房子走去,我赶忙穿好衣服,快速拉上拉链,对着双手哈气,“应姐,能不能有点组织纪律性,一起行动懂不懂。” “行了,别发牢骚了,走吧,看看这里藏着这么玩意。” 我们走到房子前,破烂的门窗挂着红布,土黄色的墙壁坑坑洼洼,一副破败阴森的气象。 我踩着台阶到了平台,走进去里面只有一座挂满蜘蛛网的神像,红布绕着身体包裹着,还盖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刻着有求必应。 “没有天井,台阶偶数,这不就是座阴庙吗?” “破小寺庙不可拜,谁知道拜的是神还是鬼。” “可不,估计陈棠也是拜了这座庙,才出的事吧。” “听,有脚步声!” 我们立刻停止对话,转头望到门口,刚才跪在地上的人,现在正拥挤在门框。 “砰~” 几人挤破门框,一窝蜂地袭来。 她们犹如行尸走肉,双瞳凹陷发白,张牙舞爪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一个转身,一手按住将对方按下,另一手赶忙抬起,撑着手肘挡住对面攻击来的第二人。 应半照下手总是不分轻重,一手砍晕一人,又一拳打倒后面扑来的一人。 “应姐,她们还是人,下手轻点。” 我轻轻一推,两人倒在地面,又接着上来几人,定睛一看,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老婆婆,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那不是卖香的老婆婆吗?”东方一点红一边抵挡攻击一边说。 “靠,还真是。”我侧身一挡,对方撞到了石像上晕倒在地,“姐,真不好意思了。” 应半照手肘朝对方背部一击,她直接扑倒了我的身上,我手掌抵住想要咬我一口的下巴,“还把人往我这里推,你怕不是对面的卧底吧!” “我先走一步。”应半照甩开棍棒背在身后,快跑到老婆婆身边,提着棍子劈下,对方瞬移到远方,她一路追着老婆婆消失在视野。 “半照~”东方一点红挥手用力击倒对方,“对不住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嘿~你们~都不管我死活啊,哼~” “赵老弟,凭你的本事也是她们怕你,我先去帮半照,你解决完赶紧跟上啊。” 我两手各勾住两人的脖子,一只脚抵住一人,“真服了你们,我也不知道你们往哪跑啊~” 我的声音逐渐淹没在他消失的背影中。 第95章 神像 我将脚一收,又轻轻踹倒对方,双手一用力,扣住的两人也晕了过去,“对不住了各位。” 几个回合后,她们全部晕倒在地,我背对着神像往门口跑去,耳朵一动,听到气流簌簌的声音。 我转身望去,被一道气流冲击到身上,吐出一口血水,重重地摔倒在地,我慢慢坐起,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嘶~” 手背传来阵阵刺痛,我低头朝伤口看去,被石子划出一道道伤痕,“靠,什么鬼。”手指像是被冰封一般,弯曲都显得十分费劲。 冷风穿过树枝间,发出鬼魅般的喊叫,枯叶在风中凌乱,任意飘落,吹着我额前的发丝飞起,刚才发生太突然,以至于没看清楚。 这次倒是看得真真切切,神像面前出现了和它一样身形的透明罩子,快速朝我冲击而来。 我双脚使力,往右一个翻滚,气流在空中四分五散,我抬起手臂,弯曲后挡在脸前,它化成风从我身侧流逝。 神像身上的红布,渐渐脱落下一半,露出了一双鬼魅的眼睛,瞳孔流出绿色的液体。 它流过嘴角、脖子,流到红布上,包裹着了木牌,我盯着入神。 猛然间,才发现绿色液体,早已蓄势待发,形成箭头朝我射来。 “整这一出。”我快速躲闪攻击,弯下腰避过一根箭,抬起身子,又飞来一根,“我靠,还好我手快。” 我右手紧握住箭,那箭头离我右眼,只有分毫之差,轻轻一握,瞬间变成碎块落在地上。 “看样子源头是佛像的眼睛了。”我迈着步子往前,双手左右开弓,击碎飞来的绿箭,踏入房间的瞬间掏出符纸,“结束吧!” “诶~”我低头看去,脚腕被一只煞白的手抓住,“我靠~” 她拉着我一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我左脚使劲甩动无果,只能抬起右脚一踹,女人被我踢到了一边。 紧接着又飞来发着绿光的箭,我在地面快速滚动,它们全部打空,变成碎片落了满地,翠绿的碎块很快化成一摊水渍。 趴在地上的女人,将我扑倒在地,我的手撑着她的脑袋,她不停地张着嘴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大姐,咱们无冤无仇的,干嘛这么卖力啊!”我从包里掏出一把糯米,“你想咬东西是吧,给你个东西。” 我将糯米塞到了她口中,女人的甩着头,嘴里不停流出绿水,又反应过来我现在站在神像后面,而绿箭也在没有飞过来,难不成神像后面是安全的。 女人一直痛苦的吼叫,最后眼窝凹陷跪在地面,身体皮肤变得坑坑洼洼,我见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糯米对人也没伤害,除非她不是人。 从她们身上看不到鬼气,说明并没有鬼上身,难道她们一开始就死了,但是刚刚也不是死尸啊,怎么突然间,大活人直接变成了死人。 我看着神像,“现在没功夫研究她们,看把这神像毁了会不会恢复正常。” 说罢,拿出三张符纸,左右各贴一张,我夹着剩下一张朝头部扔去,“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顷刻,地动山摇般的感觉,剧烈的震动把我晃到了墙壁,脑袋死死撞了上去,大脑嗡嗡作响。 “真的是倒霉到家,怎么每回接着小钱的项目,总是搞得一身伤啊。”我揉着脑袋,“以后低于一万的都不接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明显感到没有刚才那般晃动,“他们俩跑哪去了。” 身后又传来了蹦蹦跳跳的响动,我扭头看去,她们一蹦一跳朝我而来。 “啥情况啊,怎么又变成僵尸了。” 我视线挪到神像上,没有任何异样,反而刚才的阴气还消散了,彻底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第96章 陈棠 我没打算和她们纠缠,拔腿往东方一点红消失的方向跑去。 那群女僵尸还真是锲而不舍,追着我跳了一路。 冷白的月光散落在田野间,路边阴森森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像是一群鬼影在翩翩起舞。 周围响起的声音,只有一阵阵脚踩落叶的响动,反而把周遭烘托得更加死寂。 我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快跑了一路也没看见两人的身影。 “瞧这脑子,怎么不知道打个电话啊,只顾着逃命了。” 我停下步伐,大口大口喘气,电话那头传来几声。 “嘟~嘟~嘟~” 两三分钟也无人接听,果断挂断电话,又滑到应半照,点击拨打过去,也是一样的情况。 “不会出事了吧,怎么都不接电话啊!” “嗷呜~” 听到声音,一头扭头,对方张大嘴巴,獠牙直逼我的脖子,夹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她的额头前。 女僵尸立刻定在了原地,身后又紧跟几个扑来,我抓出糯米一撒,符纸一抛,“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她们身上冒着青烟,我拿出符纸快速穿梭在她们之间,五分钟不到,她们的额头都被我贴上了符纸,一动也不动的矗立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想着先把她们定在这里,自己又开始漫长的找人之路。 走着走着,脚下升起水雾,我放慢步伐,小心翼翼往前行走。 十几分钟后,两个人形出现在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应姐……东方……” 我呼喊着两人的名字,没一个人答应。 “如果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啊,而且怎么还多出一人。” 转眼间,地上躺着的人,胸口缓缓升起一颗,发亮的大白珠。 光线特别的白亮,却又不刺眼,是一种柔和的暖白色。 我往前又挪了几步,看清楚了三人的脸,仔细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往前面跑去。 眼前的应半照眼神迷离,傻傻地站着,东方一点红则是躺在地上,身旁站着一位年轻女子,她是陈棠。 陈棠的手放在东方一点红的上方,似乎有着吸力,让他胸膛的蚌珠,冲出胸口悬停在空中。 我上前抬腿踢去,陈棠另一手挡住我的腿,因此飞出一道风,吹得树叶哗啦啦的响动。 “今天是什么运气,个个都是道行不浅的人。”她手肘一用力,我人直接飞到了出去,狠狠地撞到树干上,“别急啊,一个个来,等我把他的蚌珠拿了,再来收拾你。” “噗~”我吐出一口鲜血,低头擦在了衣服上,“靠,力气真大!” 东方一点红脸色肉眼可见变成土黄,皮肤也开始变得松弛,发丝由黑转白,陈棠手掌往下做出舀的动作。 她托着那颗又亮又圆的蚌珠,笑得面目狰狞,“哈哈哈,有这颗千年蚌珠,升仙不就指日可待。” “你害了那么多人还想飞仙,做梦吧!” “哼~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对着蚌珠深吸一口气,慢慢化成一缕白烟,钻进了鼻腔,她扭了扭脖子,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 “把你体内的千年功力拿来吧。” 我快速掏出五张符纸往前扔去,符纸上面两张,下面三张,立在空中。 “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瞬间射出一道金光,她双手挡在前面往后一仰,从陈棠身体弹出白色透明身形,而她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我按着腹部,拖着双脚走到了东方一点红旁边,“东方……” 他的脸部早已变成干巴巴的褶皱,双瞳凹陷,嘴唇发黑,完全看不出来,往日白嫩的模样。 “应姐……”我抬头往应半照看去,她则是瞳色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靠……” 一声响动,我扭头望去,白色的气波袭来,我推倒应半照,一个侧翻躲过攻击。 陈棠闪移到了我身后,我眼珠子往后转动,双指夹住符纸,往她身上一贴,“诸邪退散,敕!” “呵呵……”她只是呵呵一笑,符纸落在她身上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靠,这鬼东西什么来头。”她掐住我的脖子按到地上。 顷刻,四周灰尘四起,树叶沙沙作响,枯叶纷纷落下。 第97章 蚌珠 “啊……” 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掐住我脖子的手也松开,灰尘归于平静,我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 “应姐~”我抬眼望去,应半照收回棍棒,背在身后,只是眼睛仍然是发白。 陈棠趴在地上,上空浮现出一个人形,和庙中的神像长得十分相似。 “原本以为封住眼睛,你便不能活动,还是低估你了。” 应半照左脚一蹬,提棍直劈而下,对方一个闪躲,轻轻松松避开攻击,她们对打十几个回合。 我从包里拿出黄布铺在地上,手提毛笔粘上朱砂,快速写下密密麻麻的咒语。 “应姐,撑住啊!我来了!” 我抓住对方的间隙,手举着黄布,“就是现在。”往前一扑腾,罩住了对方的头,噼里啪啦的声响传遍山间。 应半照一脚踹飞对方,撞到了大树上,她身体左摇右摆,双手抓住黄布一扯,瞬间四分五裂。 “靠,这样不管用!” 对方身上发出暖白色的光,“哈哈哈,感到力量在源源不断的出来。” 光芒修复了她身上的伤,她闪电般位移到了应半照面前,掐住她的脖子举在空中。 “应姐……” 我忍着全身的刺痛,朝东方一点红快速奔跑而去,一个踉跄,滚到他身侧,拿出他包里的八卦镜。 双手举着八卦镜,抛出符纸,“诸邪退散,敕!”黄符燃起火焰,金光稳稳照向对方。 她手臂横挡在眼前,闪现在我面前,提腿便是一脚,我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这千年蚌珠的能力真大,现在就是你的眼睛了。”她笑得越来越狂,“哈哈哈,这些东西你们拿着真是浪费,既然不会用,那我就收下了。” 她抬起手臂,双指竖起,插向应半照的眼睛。 “应姐~” 我双手使力撑起身体,“啊……噗……”嘴中吐出一口血水。 她的双指在只剩毫米之差时,停在了半空中,只见她手臂微微抽搐,脸色变得狰狞,“怎么回事,怎么过不去了。” 应半照双瞳退掉了灰白,恢复到了平常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她抬手一拳,对方头往后一仰。 她抓住对方的手腕,反手摔到了地下,也没等应半照出手,对方发出一声大吼,身上出现无数的裂缝。 缝隙透着刺眼的白光,她疼得捂住脑袋,东倒西晃,“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啊……”她身体被白光炸开,变成一块块细小的石头,散落在四处。 “所以……她就这样被消灭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疲惫地身体,来到了东方一点红旁边,“他不会真的没得救了吧!” 应半照也蹲下身子,趴在他胸口,眉头紧锁,抬头对我摇了摇头。 “他……他不是长生不死吗!”我蹲下来扯着他的衣服,“喂~你起来呀!” 这时,上空浮现白光,温温暖暖地洒落下来,我渐渐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那颗大蚌珠又重新落入了东方一点红的胸口里。 光芒消散,我们低头望去,他每一寸肌肤开始变得光泽,头发也变黑了,皱纹也在慢慢消失。 应半照见状拿出手机对着他,“好神奇啊!” 莫非这蚌珠还认人,白伤心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想着还好也没事。 看见应半照的举动,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我立刻捂住嘴,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没动手。 “应姐~你这样合适吗?”看样子是她太沉迷给东方一点红录视频了。 东方一点红突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应半照立马把手机一收。 “刚刚吓死我了。”他看着我眼睛,“赵老弟,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进沙子了,揉了一下。” “哦~”他慢慢站起来,看到地上的陈棠吓了一跳,又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胸口,“咦~我刚才不是被她捅了胸口吗,这么快就愈合了。” “是你体内蚌珠的原因吧。” “半照,你没事吧!” “没事。”她背手紧紧握住手机。 我走到陈棠面前,夹起符纸,“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念完我将手按在她额头,“敕。” 陈棠也慢慢醒了过来,盯着我们,一脸惊吓。 “我们是你男朋友冯志远请来找你的。” 第98章 有客上门 我们打通了冯志远的电话,两人通完话后,她才相信了我们所说的。 回去的路上,她告诉我们,自己也是遇到一个老婆婆在卖香,说太阴娘娘庙很灵。 陈棠买了一捆香,但并没打算去,只是在拍摄过程中,见到了一座荒庙。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香,拿回去也没其他用途,便点燃了三根插在香炉里,剩下的则是留在庙里。 回去后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于是,决定自己独自前往,抵达八里阴村,发生了什么也没印象了。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往村里走去,走到定住女僵尸的树林时,早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散落满地的符纸。 “奇怪,人去哪里了。” “什么人?”东方一点红问道。 “之前在庙里遇到的村民啊,她们突然间都变成了僵尸,一路追着我,所以我用符纸将她们定住,本来打算先找到你们,再回来商量一下对策,结果人都不见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成僵尸了。” “可不!” “我们去村子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我们连跑带走的,到了一开始的地方,太阳从云层中露了出来,我们看着街道,并没有什么异样。 不远处的门口,坐着一个女人,端着碗正吃着面条,我定睛一看,她不就是昨天夜里人群中的一员吗? 我们行走在街道,路上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我打开车门,他们相继上车,我立马发动车子离开八里阴村。 陈棠已经找到了,也没必要多做停留,从一进这个村子,我心里便是说不出的诡异感,既然大家都相安无事,还是趁早离开。 我们在酒店休息了一晚,一早退完房,便起身回道京市,冯志远早早在大门口等着陈棠。 两人一见面,拥抱了几分钟,冯志远松开她,“真的是谢谢了。” 我手搭在车窗上,往后靠去,“没事,你花钱请了我们,谈不上谢谢。” 冯志远很快给我们各转了五千,比一开始谈好还多了,“麻烦了,钱不多,你们还这么负责,真的很谢谢。” “客气了,那我们先走了。” 油门一踩,我驾驶着车子,离开了小区大门,我们有说有笑的上了楼,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寸头男子,背对着我们。 “赵老弟,有人找你耶。” 我看着陌生的背影,朝他喊道:“你站在我家门口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对方听到我的话,赶忙转身解释,“误会了,赵先生,我找你是想想你打听一下事情。” “林警官?”我诧异望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上门找我,也真是稀奇,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 应半照无视他,快步走到门口,输入密码,回到了房间,东方一点红朝我挥了挥手,进了自己家大门里。 “林警官,进来聊吧。” “打扰了。” 我们一同进屋,坐在了沙发上,“别叫我林警官了,叫我林韬吧。” “你想打听什么啊。”我边说边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挺荒谬的。”他淡淡地笑了笑,“昨天我也来了,看你没在家,想着今天再来看看,还以为又是白跑一趟。” “出去办事去了。” “我猜也是。” “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最近发生了四起恶性杀人事件。” 我一听他的话,眉毛一挑,一脸不解,他难道怀疑是我干的,自己都觉得荒谬了,那还说什么说。 他注视着我,连忙抬手挥了挥,“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 “呵呵。” “你觉得人能做到毫发无伤的取走心脏吗?” 我打了个哈欠,本来困意袭来,但是被这番话提起了点兴趣,“林警官,你是不是也相信我之前的事了。” “赵先生,一码事归一码事。” “你还怀疑我是杀害严正的凶手啊!” “你们赵家在京市弄掉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你舅舅可是市委书记陆良川。” 这人也真有意思,不相信我,又来找我。 另外,我舅舅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真的杀人了,以他的做事风格,才不会管我了。 “林警官,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坐直了身子,“我赵清明或许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是我舅舅也不是那种贪污枉法之辈。” “赵先生,是与不是,不是我们说的算。” 我见他抖出一根烟,立马没好气的说:“我家不允许抽烟。” 林韬无奈地又将烟收了回去,调侃道,“你也挺不一样的,很少有男生不抽烟!” “你这话说的,这抽烟还分男女啊,女生抽烟也不少吧!” 心里不由一笑,其实我也就只见过一个女人抽烟,那就是我妈。 我爸妈一个是酒鬼一个是烟鬼,生了我一个烟酒不沾的儿子,算是基因突变吗,可真够逗。 第99章 找我合作 “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就扯远了,还是麻烦你解答一下我一开始的问题吧?” “你心里不早就有答案了,不然怎么会来找我。”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之前也去过醉梦茶馆吧。” “去过怎么样,还是严正带我去的了。”我眉毛一挑,“对了 你应该去查查哪里,我严重怀疑哪里存在违法勾当。” “他的幕后老板好像和你表弟陆研关系不错啊!” 我眉头紧锁,心中渐渐升起疑心,林韬来找我到底是想干嘛啊,怎么话里话外,总是绕到我家的事情。 “赵先生?”他歪头和我对视上,“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这个和你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最近市里发生了几起凶杀案,死者都和醉梦茶楼有关,陆研不是你表弟吗,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让他最近多注意点。” “死者都是心脏被掏,肉身完好无缺啰。” “是的,所以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吗?” “不知道。” “啊!”他一脸震惊,“你奇闻怪事见得多,我还以为你有所听闻了。” 我装作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不好意思了,就这样吧,要是我想起什么亲自去警局找你。” “既然这样,那我告辞了。”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身,“赵先生,醉梦茶馆后面有栋小白楼,因为没有证据,我也无权搜查。” “你是想要我借着陆研这层关系,帮你去一趟小白楼?”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啊?” “一般人想进小白楼太难了,我也试过安排人卧底进去,实在没有办法。” “你也是够有意思的,不是还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吗?” “毕竟严正在京市还是有点势力,一般人也不会招惹他,你刚好和他发生过争执,头号嫌疑人自然非你莫属了。” 他拿出手机,翻找几下,将屏幕对准我,“我查了很久,确实没找到你的证据,尸检报告上显示的死亡时间,从监控视频下看,你和他刚好不在一起,从严正的身上也没有你的DNA。” 我盯着照片,上面特别模糊,隐约有个红色身形,只显示到上半身。 “呵……现在你是相信我的话吧?” “我只是看证据做事,毕竟这一张图也说不明不了什么。”他靠着门框,“我查过你,很早便上山当道士了,和家里联系甚少,和你交谈直觉告诉我,你值得合作。” “你这人真有意思,一方面不信,一方面要靠直觉。” “哈哈……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看吧,再见。” “行,你好好休息吧!” 送他出门后,我躺在沙发上,想到自己上山这么久,都下山了也没去看看舅舅他老人家,明天上午去一趟吧。 顺便问一下陆研,他跟醉梦茶馆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突如其来的铃声让我一惊,才发现想着事情的我,猝不及防睡了过去。 我从口袋掏出手机一看,是陆研打过来的,“喂~干嘛了。” “哥,来接一下我呗,位置发给你了。” “什么情况啊?” “你来吗,哥,我的好大哥。” “行吧。” 挂断电话后,一看地址是警察局,这小子犯什么事了,下午想着明天要提醒他离醉梦茶馆远点,这才到晚上就被抓,是不是有点快呀。 “应姐~我去一趟,你饿了自己点外卖。” 沉默几秒后,她没回我的话,想着还没睡醒吧,便给她发了个短信。 我气定神闲地驾驶着小车,开了将近一小时,才到了警察局门口。 第100章 接陆研 我刚到下车,走到警局门口,便看见陆研,双手插兜锁着身子,晃晃荡荡走出来。 他脸颊通红,头发往后倒梳,没有那副黑框眼镜,我都不敢上前相认,气质完全是两个人。 “清哥~”他笑嘻嘻地朝我招手,离着两米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多了,跟人起争执,被带到警局?” 他摆了摆手,眉头拧成一团,说话也吞吞吐吐。 “说不说,怎么回事!” “我……酒驾出了车祸……” “什么!那你人没事吧?” “我倒是没事,只是撞伤了别人。” “你……”我拍了一下他脑袋,“你喝酒开什么车啊!不要命了啊!” “哥,别打了,本来我就神志不清。” 我打开车门,拎着他扔到车上,自己回到驾驶座,一脚油门离开了警局。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人严不严重。” “腿部骨折,我……我出了医药费了……都协商好了,放心没有纠纷,嗯。” “最好是的,舅舅知道了吧。” “嗯嗯。” 他瘫软在车位,扯了几次也没扯下安全带,我靠边放慢了车速,拉着他手上的安全带一扯插了进去。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怎么考的驾照的。” “哥,别念了,等会回去我爸还有的说了。” “我发现你小子,真是一鸣惊人,不想当乖小孩,上来给你整理出大的。”我见他不说话,眼睛往他一瞟,“嘿~居然还能睡得着。” 夜晚的灯光映衬出别墅优美的线条,我看着眼前一栋古雅、简洁的中式建筑,这么多年了,还是熟悉的样子。 侧身拍了拍陆研的脸庞,“到家了,睡够了没。”说完打开车门,拔下车钥匙,站在外面等着他。 他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下车,走到大门口前,他停下脚步,“哥,请进吧。” 喝醉酒的人都是神经兮兮的吗?我握着门把一推,一根擀面杖飞了过来,好在我反应快,换一般人早就被爆头了。 我侧身站立,看着门外的擀面杖,我舅舅又提着扫把打了下来,反手一握,“舅舅,是我,你打错人了。” “清明?”他赶忙放下扫把,“你怎么来了,我还以是那个逆子。” 陆研捡起擀面杖,慢慢悠悠地走到房间,躲在我身后,“爸,你还真下狠手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要是打死我,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混账,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这样就没人管你了是吧。” “舅舅,陆研肯定没这个意思。”我将他拎到前面,“还不认错。” “爸,我错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你以为拉着清明过来,就可以没事吗!” 他捏着陆研的耳朵,提着往里走去,“爸……爸……爸……疼……你轻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过去,陆研被我舅舅带到了舅妈的照片前,“跪下,你现在这样,对得起你妈吗?” 舅妈在生陆研的时候,大出血去世,是舅舅一人拉扯着他长大成人。 “我怎么样不也是你教的。”陆研小声嘟囔着。 我蹲在他身边,“你可少说几句吧,本来就是你的不对。” “就是欠收拾。”说完他拿起一根一米的竹条,一下又一下落在了陆研的背上,“上次的事,还不长记性吧。” “唰唰……唰唰……” 陆研疼得发出喊叫声,我抓住竹条,“舅舅,他知道错了,这小身板经不起你这样打啊!” “陆研,上次你拉着奶奶出面,这次你就让清明替你说情。”他提手又是狠狠一抽,“有你这儿子还不如不要了。” “啊……” 陆研看着再次落下的竹条,跌跌撞撞地躲在我身后,“哥,你可得阻止我爸犯罪啊。” “舅舅,你先冷静点啊。” “清明,让开!” “多大点事啊,老良,你这也太过了。”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头一看,赵武盘着核桃,缓缓朝我们走来。 “姑父~”陆研快步上去,抓着他的手臂,“你可算是来了。” 第101章 赵武 “教训一下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那要怎么样才算大,撞人还不大?”被赵武这么一搞,舅舅将竹条往地上一扔,“陆研,以后随你,你反正老嫌我管得多。” 我盯着我家老头,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比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时髦。 他一双粗黑的眉毛,留着微微胡茬,梳着油光水亮、一丝不苟的背头,穿着一套酒红色西装,里面还是件花衬衫,不由由地嗤笑了一声,果然有钱又单身的日子,就是两个字潇洒,跟两鬓发白的舅舅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转眼间,我听见舅舅叹了一口气,转身往楼上慢慢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早已没了当年的挺拔,陆研也不再是自己印象的样子。 上山的八年里,和家人几乎没了联系,很多记忆都只是停留在小时候,可是人都是善变的,哪还会跟从前一样了。 我目光放空站在原地,直到耳边一声呼喊,我才回过神。 赵武双手抱胸,上半身微微倾斜,“兔崽子,见到我连叫都不叫,白养你这么大了。” “姑父,清哥怕不是见到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研,还是你会说话,他心里怕不是把我骂了一百遍。” “老头,还真是知子莫若父,知道就好。”我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既然没事,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陆研一把拉住我,“这么晚了,干脆别回去了,留下来吧。” “放心,舅舅都那样说,他肯定不会又打你的,还有明天早上起来认个错。”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跟我爸待在一个空间。”他右转头看着赵武,“姑父,要不我去你家,或者你留下来。” “这……可能……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 “小研,你说要我过来,姑父是不是马上就来了,你也不能耽误我办事情啊!”他朝陆研挑了挑眉头。 趁此我将陆研的手拿下去,“你们慢慢商量,我先溜了。” “哥……” 我快步出了门口,停在车子前,侧头双眼望去,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副驾驶坐着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人。 她顶着一头大波浪,生得一张鹅蛋脸,五官精致,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俊眼修眉,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手机,大拇指来来回回刷动。 “哼~这就是他的大事啊!”我吐槽道。 “你不愿呆在家里,去睡酒店啊!” “我这颗幼小的心灵需要有人安慰啊。” 闻声看去,两人拉拉扯扯从门口出来,我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赵武瞥了我的车一眼,“才下山不久,就买车了呀,算命这么赚钱吗?” 我探出脑袋,转念一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赵武赶忙又说:“别误会,我可没找人调查你,只是恰巧路过看见你摆摊算命,想着是缘份,本来还想找你算一卦,但是我想了想,你老爹好歹在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狗仔拍到,乱写一通,我名声不就毁了吗?” “呵呵~整得你名声很好一样。”说着我视线落到了对面车里,她早就放下手机,注视着我们这里。 赵武靠着我的车子,“你妈去世挺久的,你爸有时候一个人,还是孤单的。” 我按着车窗键,屏蔽他的话语,拧动车钥匙,离开了陆研的家里,什么破理由,既然害怕孤单,干嘛又把我送到山上。 一路疾驰到小区,拧开房门,只见他们三人围坐在桌子前,吃着烧烤,“怎么我一不在,你们就吃大餐。” 出欢举着鸡腿,一路小跑到我面前,放到我的手中,“这不是给你留了一个腿吗?” 我抬起手臂,大口咬下去,美食果然能够使人开心,“有良心但不多。” “吃了,还要损我们一下,下次咱们连汤汁都不留给他。”东方一点红放下手中的筷子。 “切~” “等会去打麻将。” “啊~”我震惊的看着应半照,你们睡好了,我又没睡好,东方一点红收拾好桌面,将剩余的烧烤串放到一个袋子,勾着我的脖子,往他家走去。 “别挣扎了,半照发话了,你还是认命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情真是起起落落落落。 第102章 老鬼 汽车的轰鸣声和汽笛声,让这个刚苏醒的城市充满着动态的气息,我算是头一次见识到了早高峰。 地面的交通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排成一道道的汽车,在道路上缓慢蠕动,路边的行人匆匆而过,各自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搞不懂非得一大早把人叫醒。” “上次不是说了带你去见见老鬼吗?” 东方一点红倒是神采奕奕,低头玩着手机,我顺着后视镜看去,应半照躺在后座,睡得那叫一个香。 “你说的这人也是够奇葩的,晚上不休息,专挑下午休息。” “这高人有点奇怪的习惯,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东方一点红将屏幕对向我,“我跟你说这家面馆的面巨好吃,也是做到中午,离得也近,等会咱们到了先去来碗面条。” “你不会主要是为了这碗面吧。” “这叫两不误,反正要吃早饭,反正也要过去,我说得在不在理。” “反正开车的不是你,当然无所谓。” 我一会油门,一会刹车,十几分钟过去,道路总算是疏通了不少,趁着下个红灯亮起,我加速驶过驶过路口,离开了最拥堵的那段路。 剩下的一段路,不仅车辆少了很多,而且一路绿灯,跟我的心情一样舒畅。 “到了,到了,就是这家面馆,你先去停车,我去点单。” 找了十多分钟,才等到了一辆车离开,我干净利落停好车,“应姐~到了。” 她立马坐起,打开车门,我们走到面馆时,东方一点红端着面条坐在了外面的小桌子上。 “来得正是时候,刚刚做好。”他将筷子掰开,递给了应半照,“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能不能一视同仁,只给应姐拿筷子啊,我的了。” “面都给你端上桌了,筷子伸个手的事,老弟,你也太懒了。” “哼~你这叫双标。” 我拿起筷子夹起面条,才吃几口,只听应半照大喊:“老板,再来一碗。” “应姐~你这也太快了吧。” 我吃完一碗便撑死了,她居然吃了三碗,什么样的胃啊,装这么多东西。 离开面馆,按东方一点红说,我开着车子一路向前,十五分钟后,驶入到了一片荒郊野岭的地方。 “你确定这儿有人?” “你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他转过头看着我,“不隐居世外怎么叫世外高人。” “呵呵~真冷。” 这是一栋荒废的工厂,破败的门窗在风中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四周一片荒芜的杂草,整齐划一的围了一圈。 墙壁上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给这破败的气息增加了一点生机。 “进来吧。”东方一点红打开铁门,我们跟着他上到二楼。 “这地方真的能住人?” 这倒是让我对这个老鬼好奇起来了,选择住在废弃工厂,这么有个性吗? “别看外面这样,里面还是很干净的。”他推开胡桃色大门,“老鬼,我的铜钱剑坏了,得麻烦你修一下。” 我打量着里面,确实别有洞天,一面墙壁整整齐齐挂着工具,另一边摆放三排实木柜子。 正前方的墙壁挂着大显示屏,一个留着寸头、穿着黑色短袖的男子,背对着我们,坐在旋转椅子上。 他抬着电锯落在钢管,火花散落在桌面,钢管落在地面,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对方起身转过来,摘掉护目镜,随手扔到桌上。 “老鬼是个女生!”我看着到她画着浓妆,涂着黑色口红,以及起伏的身躯,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对啊,我又没说她是男生。” 她边走边摘下手套,“老方,什么人啊。” “我新认识的朋友,这位高冷的女生是应半照,男的叫赵清明。” “喂~看够了没有。”她瞪了我一眼,“从哪里认识这么猥琐的人。” “你怎么说话的,小爷我长得一表人才,哪里猥琐了。” “东西了,给我吧” 东方一点红把刀柄交到她的手上,“赵老弟,你眼睛一直盯着人家,可不得把你当变态。” 应半照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我翻了个白眼,老鬼也没搭理我们,走回桌子旁,坐了下来开始修理。 第103章 工作室 东方一点红瘫坐在沙发上,闭上双眼,“你们也别站着了,随便坐啊,她做事的时候,不会搭理人的。” 应半照走到一个木鸟前,那木鸟大概五十厘米高,宽三十厘米的样子,眼睛呈透明状,能清清楚楚看到里面滚动的齿轮。 顶棚落下两根黑绳,吊起一块黑色木板,那只木鸟便放在上面,她伸出食指触碰到鸟喙,木鸟的翅膀居然上下扇动。 我指着它对东方一点红说:“这玩意挺精致啊。” 他睁开一只眼,看向那只木鸟,吓得立刻站起来,“半照,小心。” “你也大惊小怪了吧,一只木鸟有什么担心的。”我转过头又望去,木鸟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空洞,从里面射出一根根黑箭。 应半照没有丝毫慌张,侧身躲过几根,手上握住一把,我拿起抱枕一挥,黑箭全部落在地上。 “靠,这东西看着人畜无害的,居然藏着这么多根短箭。” “这里东西别乱碰,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嘎吱一声,木鸟快速抬头,嘴巴张大,吐出一张红线编织的网,散开在空中,落在了应半照的身上,闪烁着淡淡红光。 “好烫~” 她用手中的短箭,将红网划得稀烂,便扔掉手中的箭,双手插兜坐在木马上,她抓着手柄,来来回回摇晃,玩的不亦乐乎。 “我看这东西对她似乎没啥威胁。” “人家的武器专对付鬼的,刚刚要是个女鬼,红网一罩,早是滩血水。” 我坐在沙发上,看到桌上的魔方,左右手一扭动,上面冲出一块黄布,方块表面也成镜面。 “这玩意有点东西啊。” “那也不看看是谁做的,一个小魔方即有八卦镜的威力,还能直接冲出黄布罩住妖鬼。” “这个可以。”我将东西对着老鬼,“多少钱,我买了。” 她一言不发,埋头做事,东方一点红接道:“我不是说了吗,她一旦开始做事,谁都不会理,跟她爷爷一个样。” “所以她的本事是跟着他爷爷学来的。” “老鬼的家族世代是研究捉鬼降妖的工具,叫什么机枢门。” “真是孤陋寡闻,头一次听说还有专门研究武器的家族。” “这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一次外出办事认识了她爷爷老鬼。” “怎么她爷爷也叫老鬼啊,他们家族统一都是这个名字吗,哈哈哈。” “叫习惯了。” “继承手艺下来的人都叫老鬼,这是机枢门的传统,不问出处,不搞家族世袭。” “我记得她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可惜我这老朋友去年离开了人世。” “节哀顺变。”我拍了拍肩膀,“等会,那他们不就知道你长生不死吗?” 东方一点红朝我点头,老鬼把铜钱剑放到桌上,“都是道上的人,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拿起铜钱剑试用一下,我指着桌上的魔方,“鬼大师,这个多少钱。” “一万。” “你想钱想疯了吧,这么贵,小心我举报你。” “去啊!” “老鬼,看在我面子上便宜点呗。” “行吧,那就八千八百八十八,吉利。” 应半照猛然起身,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走到一个玻璃柜前,直勾勾地看着一个生锈的铁杵。 老鬼扭头望着她,缓缓走到她面前,“喜欢?” 应半照快速点头示意,“多少钱?” 老鬼打开玻璃罩,“只要你能拿起它,我送你。” 我一听这有什么难的,起身快步走去,“我来,要是我拿起了,魔方和这个都送给我们?” “行啊!”她嘴角上扬,轻笑一声,“拿呀!” 我握住铁杵,手往上一提,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让我往前一倾,她答应这么爽快,一想也知道这玩意不简单。 “我来!” 应半照将我推到一边,单手握住它。 “应姐~劝你还是用两只手,这玩意真不一般。” “厉害!” 我目瞪口呆,应半照不费吹灰之力,将它拿在手上把玩,“我靠~” “不是吧,年纪轻轻怎么就体弱了。” “它是真的重,不信你试试。”我对东方一点红翻了个白眼。 “东西你们带走吧。”老鬼将玻璃罩放回,“这是个降妖杵,机枢门几十年前曾有一位得道仙人,打造出这个降妖杵,后来用它灭掉了千年老妖,我爷爷云游四方时,刚目睹两人同归于尽,他临死前把沾了他们血的降妖杵送给了我爷爷,随着时间流逝,一百天后,它便再也拿不起了。” 她停顿一下,对着应半照说:“谁能用自然归谁,我拿着也没有用,送你了。” 应半照将它揣进口袋,我一看时间也快中午了,不等她开口,我们很自觉地离开了工厂。 第104章 小白楼 我站在阳台伸了个懒腰,望着漆黑的天空,几颗星星散发着明亮的光芒,楼下的道路上偶尔跑过几辆汽车。 一辆红色跑车闪着车灯,停在了小区里,不用想我便猜到是陆研来了。 前几天,我跟他聊到了醉梦茶馆,说请他去哪里吃饭,他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答应了我,但是时间他来定。 门口传来一阵门铃声,应半照将抱枕朝我扔过来,“来客人了,开门。” 我将手上的抱枕,放回到了沙发上,“你要我开门说就完事,还扔东西,你礼貌吗。” “你有意见吗?” “哼~不跟你掰扯,我走了。” “嗯……” 我往门口走去,打开房门,陆研立马抱怨道:“哥,你再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差一点我就要报警了。” “行了,别贫了,走吧。” “应姐……”我勾着他的脖子,“干嘛呀 我都还没跟应姐打声招呼了。” “走了啦,废话真多。” 开了半个多小时,陆研并没有停在醉梦茶馆的停车场,而是左转驶入另一条沥青路面,笔直前行,抵达到了后面被树林包围的小白楼, 这栋小白楼,大概有十一层,墙面铺贴着白色瓷砖,从顶楼的天台,垂吊下来粉色的蔷薇,在灯光的衬托下更加动人。 走进小白楼里,一眼望去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杂的灯饰发出清冷的亮光,高大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 一个穿着酒红色丝绸衬衫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陆公子,有几天没来了。” 他眼珠子上下扫动,仔细地打量着我,“这位是?” “我哥,赵清明。”陆研抿嘴一笑,搭在我的肩膀,“老莫,今晚你来安排,得把我哥招待好啰。” “放心吧,陆公子,我一定招待好了。”他弯腰伸出左手,“里边请。” 我们跟着他上到了十楼,电梯门打开,一道冷清的长长走廊映入眼帘,间隔一段便挂着颇有后现代主义的画,整个空间奢华无比,却也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老莫领着我们,打开了左侧胡桃色的大门,房间里散发淡淡的橘黄色光,墙壁挂着一面复古气息的挂钟,往一侧望去,里还有一张枣红色紧闭的大门。 “陆研,这感觉不像是吃饭的地方吧。” “老莫,你弄这么暗怎么吃饭,还不换个灯光。” “是我的疏忽。” 他走到门口,按下按钮,冷白的灯光让房间亮堂起来。 陆研拉着我走到一张大圆桌前,拉开酸枝椅,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椅子上,“老莫,上菜吧。” 陆研隔着一个位子缓缓落座,我看见直发女生推开大门,看起来二十岁的样子,双颊晕红,容貌娟秀,挺直身子,双手捧着菜,轻手轻脚放到桌上。 “这道是太史五蛇羹。”她说话的声音温柔动人,清脆响亮。 “啥玩意?蛇肉!”我眉头紧锁,第一道菜这么么重口吗。 女生出去后,又进来了一个,如此反复,最后桌上摆满了满满当当的菜。 一桌子硬菜,什么清汤燕菜、黄焖鱼翅、三套鸭、八仙过海闹罗汉、生蚝等。 “怎么样,合你胃口吧。” “咱们两人吃得完吗,点这么多。” “老莫。”陆研喊了他一声,他立马出去,过了几分钟,领来了四个女生,个个都美艳动人,别有一番韵味。 她们穿着吊带裙,坐在了陆研的左右两边,我更加肯定了这里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陆公子,这位是谁啊。”盘着头发的女生气,伏在陆研身上问道。 “我哥,你可得照顾好了。” 他轻轻将女生一推,撞到我的怀中,她顺势勾着我的脖子,“公子,小女该怎么称呼你啊。” 她朝我眨着眼睛,我立马拿开她的双手,起身拉着陆研到了门口。 “陆研!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的份上,早就揍你一顿了。” “哥,不是你要来醉梦酒馆的吗,我想着外面跟小白楼的比不了,怎么你不喜欢啊。” “所以醉梦酒馆真是个……” “哥,你真的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寂寞难忍,想来玩玩了。” 我朝他脑袋一拍,“寂寞你的头啊,看样子你也没少来呀。” “啊……救……救我!” 我顺着声音望去,是从最右边尽头房间传出来的。 “什么事?”我正准备往前而去,陆研拉住了我。 “哥,别人在办事,你去干嘛。” “你没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吗!” “这不很正常吗,说不定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他拽着我往房间走去,“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她们都走,咱们好好吃个饭。” 突然间,那扇大门被推开,里面踉踉跄跄地走出一个女生。 第105章 房间的女生 衣衫不整的女生扑倒在地,头发凌乱不堪,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裙子被撕烂,露出结白的大腿,一道道伤痕历历在目。 她身后站着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他粗壮的手一把将她的肩带扯断,引得春风乍泄。 女生脸色苍白,我朝她望去,对上了一双绝望的双眼,仿佛已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你干嘛了。” 我甩开陆研的手,冲了上去,对方松开扯住女人头发的手,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你谁啊!TMD,少管闲事。” 女生扯住衣领,晃晃荡荡地往前跑来,男子大喊一声,“想跑,来人。” 房间出来几个人,往女生追去,我伸手挡住他们。 “你丫的,敢坏我们老板好事,连你一起收拾。” 他一拳打过来,我张开手掌握住,对方眉头紧锁,拳头用力顶过来,我依然不动声色,抬脚一踢。 对方飞出去,撞倒身后的两人,紧接着我手肘往后使力,击晕了已跑到我后面的男子。 “一群废物。” “啊……”我转身望去,老莫挡在了女生前面。 “老莫,你来的正好,这丫头怎么回事。” “贺老板,新人有点不适应,真不好意思了。” 女生被逼着后退几步,转身看见我,立马跑过来,拉我的手臂,“求求你……救救我……”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带着她准备离开。 “你TMD的谁啊,敢抢我的人。” “贺老板,别生气,这样我重新给你叫个人。” 他推开老莫,上来扣住我的肩膀,我抓住他的手指,反手一掰,疼得他跪在地上,“MD,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贺常,你要跟我哥抢人?” “陆…陆公子,他是……是你……哥……” 我心想陆研这张脸真好使,他一出现对面的人,对方立马客客气气,灰溜溜地离开了。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离开。” 女生嘴唇紧抿,神色慌张,一只手死死握住衣服,一只手拽着我的衣袖。 “没事了,你快点回家吧。” “我不走。”她快速喊道,“你……你能……陪着……我……” 陆研捂嘴一笑,眉毛一挑,“哥,你这英雄救美,人家肯定是以身相许啊。”他拉着我到了门口,将我推进房间,飞速拉上房门,只听咔一声。 “哥,你在里面好好享受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再来接你。” “陆研,开门!” 一刹那,周围陷入沉默,我无语转头看见女生,“刚才要你走干嘛不走。” “我……我哪怕跑了……也会被抓回来的……”她拽着衣服,把自己缩成一团,“而且……他们手上有……我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间泪水不停的往外流,“你别哭啊!” 我叹了一口气,小跑到桌子前,扯出几张纸,递到了她面前。 “谢谢了,你是个好人。”她擦去眼泪,“我一起开始是在醉梦茶馆当服务员,前不久不小心打坏了一个价值连城的瓶子,还不上他们就逼我陪客人,还拍了照片威胁我。” “靠!一群人渣啊!” “他们知道我家的位置,回去也会被抓回来的。” “你也别站着了,早点休息吧,明天门打开了,你暂时住到我家吧。” 我走到枣红色大门前,轻轻一推,原来里面放着一张大床。 “怎么有些眼熟啊!”我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视线落在床头,陷入了沉思。 “先生……先生……” 女生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啊?” “没……没什么,你晚上睡这里面吧,我在外面休息。” 我说走到沙发上躺下,想起了之前看到关于林诗的视频,里面的场景和这房间很相似。 “我叫王玉禾,你呢?”她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也有些熟悉,“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我之前在醉梦茶馆见到过你,当时我出门撞到了你。” 王玉禾皱了皱眉头,眨了眨眼睛,视线从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道士。”她竖起食指指着我。 “今天我没穿道袍,所以没认出来吧,对了,我叫赵清明。” “上次我看你和严正走在一起,还以为你是个坏人,所以当时态度也不是很好,你别介意啊。” “多大点事,我都忘了。” “那我去休息了。” “哦~这里的房间,布局都和这间一样吗?” “差不多,外面可以吃饭唱歌玩游戏,里面还会有间房给客人……” 我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回到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第106章 小白楼顶层 我输完密码,门啪嚓一声打开了,我将早餐放在桌上,王玉禾进来后,陆研挂完电话也跟着过来了。 “你还不回家去。” “哦~”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你还把人往家里带,这是动真格了。” “陆研,你小子欠收拾吧。” “嘿嘿~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他转身离开,我又叫住了他,“对了,你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一块。” “你怎么也跟我爸一样,管这管那的。” “听到没有!” “是,是,我知道了。” 他朝我挥了挥手,我也关上了房门,见王玉禾迟迟未落座,“随便坐啊,别站着了。” 我走到应半照门前,敲了敲房门,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找打是吧!” “应姐~这都九点了,也该起来吃早餐了。” “早餐。” 她瞬间清醒,跑到卫生间洗漱时,被我拉住,“应姐~你先拿一套你的衣服给我呗。”我指着王玉禾,应半照直勾勾地盯着她。 “别……别误会,我和赵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你别误会,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她算是我姐吧。” 应半照回到房间,扔给我长袖长裤,快速完成洗漱,打开饭盒,低头专心干饭。 “你先去把衣服换一下吧。” “谢谢。” 我坐在应半照对面,“这几天你和刚刚的女生在一间房凑合一下,可以吧。” “不行。” “你看她可怜兮兮的,别拒绝这么干脆啊。” “我睡你的房间,她睡我的房间,你睡沙发,如何。” “什么鬼?何必多此一举,她直接睡我房间不就行了。”我拿起一个烤饼,狠狠咬下一口,“睡沙发就睡沙发,反正也用不了几天。” 王玉禾从洗手间出来,我指着房间,“你晚上就在那个房间休息吧。” “那你?” “我睡沙发。” “要不还是我睡沙发吧,本来就麻烦你了。” “没事。”回到房间拿出一张毛毯放在沙发上,“小白楼的老板就是那个叫老莫的吗?” 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是的,有些女生是自愿的,但大部分都是被他们威逼的。” “醉梦茶馆的服务员最后都会被安排到小白楼吗?” “那倒没有,如果有客人看上了谁,不管愿不愿都会被安排到房间,然后便会拍下照片,威胁不准出去说,不然就发到网上。” “为什么不去报警啊。” “没用的,之前有人报警,但是又没有直接证据,而且每次完事,都会给我们账户打一笔钱,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他们拍的照片和视频是不是都在老莫的手上。” “应该是的,小白楼的顶层只有他一个人能上去,门外都有人把守,估计都在那里。” “严正跟老莫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当服务员的时候,看到过几次,他带着一些模特和不知名的演员来过,后来我去了小白楼,还看到了当初见到的几个。” “靠,估计严正打着造星的名声,骗这些女生进到小白楼,再拍下视频。” “真过分!”东方一点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应半照旁边,愤愤地说道。 我将抱枕往他一扔,“要你发言了。”他轻松抓住抱枕,抱在怀中坐在了我身边。 “看样子我们得潜入小白楼的顶层,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再交给警方。” “要不这样吧,你干脆去应聘服务员,潜伏在茶馆,他们一定还会接着逼迫别人的。”我将茶杯倒满水,“我装作去小白楼玩,然后借此机会潜入顶层。” “除了大厅的是男生,要想进里面只能是女生,而且去小白楼也只能是有人引荐才行。” “那干脆让应姐去呗,至于小白楼,有陆研在我不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进出了。” “不行,半照不能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确定是她出事,不是别人出事。” “潜伏进去还是不妥,而且怎么可能我们说要人就要人了,对吧。”东方一点红一脸严肃望着我。 “还是看我能不能进到顶层吧,你们没一个靠谱。”我双手往后搭着后脑勺,靠在了沙发上。 “对……对……对…还是老弟这个办法靠谱。” 我白了他一眼,肯定是恋爱脑晚期,“我都付出这么多了,东方兄,今天的中餐得安排一下吧。” “必须的。”他放下抱枕,起身往外走去,“我现在去菜市场买菜,让你们见见我的厨艺。” 应半照朝他比了个OK,拿起遥控器,将我挤到一边,沉迷于电视中无法自拔。 第107章 禁锢咒 我气喘吁吁地打开房门,拿起杯子倒满水,咕噜咕噜几声下肚,东方一点红手搭在我肩膀,问:“怎么了,刚逃命去了呀!” “你自己没家啊,老是往我家跑。” “我这不来送饭吗。”他提着饭盒,走到茶几,一份份摆开,“新鲜出炉的烤鸭,吃吧!” 应半照眼睛都放着光芒,上手拿起了一个鸭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我关上房门,搬着小凳子坐下。 王玉禾问:“赵先生,你是在小白楼发现了什么吗?” “对啊,看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东方一点红赶忙接道。 “通过昨天一天的观察,我发现小白楼,西侧有一排小窗户,我看他今天一天都在九层,所以从窗户爬了进去,因为有摄像头,我也只是趴在窗户上看了几眼,整个墙壁都写下禁锢咒。” “禁锢咒?”王玉禾一脸诧异的问道。 “这是一种用来禁锢妖精的咒语,房间里面看样子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老莫要么是道上的人,要么他身边有懂这个的人。” “妖精?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我知道我说的,你可能不信,毕竟一般人也接触不到这些。” 王玉禾喝了一口水,脸上茫然不解,沉默不语。 “我本来打算拍几张照,好研究一下,怎么进去可以避开摄像头的,没想到他突然间进来,我也只是赶忙扯了,省得打草惊蛇。” 我想起了林韬说的几起事情,会不会和小白楼顶层里面禁锢的妖精有关了,思考着要不要去警局和他说一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东方一点红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了,说来听听。” “没什么,我在想咱们今天要不要去蹲点,最近市里发生了几起凶案,估计和他脱不了关系。” “是死者心脏被掏的案子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 当时林韬跟我说了这事情后,我也上网查了一下,只是说人被谋杀,正在调查中,并没有讲明死因,他从哪里得知的。 “现在网络社会,即使警方没有讲明,但是周围的人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情况的,我以前的一个业主群里,看见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 “哦……我看小白楼附近大树多,咱们可以躲在里面,盯一下老莫的动向。” “这么刺激吗,咱们不是道士吗,怎么还干起了侦探的活。” “那边地方四周有围墙,上面还有铁网,即使你们进去了,还有人牵着狼狗巡逻,估计也会被发现的。”王玉禾语气担忧。 “我拉着陆研一起,你躲在车子的后备箱,然后你悄悄的去盯着他动向。” 应半照举起水果刀,“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把他绑了,问他不就行了吗?” “应姐~绑人可是犯法行为。” “其实半照说的好像也没问题啊,咱们直接绑了,然后带回来审问不就行了,何必还盯着他。” “……” “嗯,就这样办吧,咱们进去后,看见他直接绑了。”东方一点红和应半照击掌示意,我仿佛是个小丑,刚刚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谈话。 应半照走到柜子拿出一捆粗红绳,用力扯了扯,“很结实。”又走到冰箱拿出小米椒,叮叮咚咚将辣椒剁碎,放到杯子里,倒入清水,然后装到了一个小喷瓶里。 “你这又是干什么啊。” “辣椒水,要是他不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喷在他脸上。” “咱能学点好的嘛!”我吐槽道。 “真有个性。”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东方一点红,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装了什么东西。 应半照拿着辣椒水、红绳和塑料胶带,塞到了帆布包里,然后挎在身上。 “走吧!” “我都还没联系陆研了,走什么走。”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咱们去那里是给应姐过生日,记住这个理由。” “嗯嗯。”应半照点了点头。 “王小姐,我们过去小白楼,你就待在家里吧。” “好的。” 我拿起车钥匙,东方一点红问道:“你干嘛去。” “我出去一趟,等会就回来了。” 东方一点红凑过来,睁大眼睛审视着我,“去哪里,老实交代。” 我翻了个白眼,“我去趟警察局,上次回来你不是看见有人找我吗,他是为了这事情来的,我找他说明一下情况 你不会以为我叛变了吧!” “我这是稳妥行事,你去吧。” “哼!居然怀疑我!” 我来到警局,只是跟他说了一下顶层的情况,也没告诉他我们的行动,他给我发了一个电话,说有情况直接联系他,我也便回到了家里。 第108章 绑架老莫 陆研还没有到,我们三人便站在外面等着,他打开车门,眼神露出诧异不解。 “哥,什么情况,你最近不太对啊,一开始不是很排除那里的吗?”他打开车门,手搭在我的肩膀,“这几天怎么老拉着我去小白楼,去就算了,你自己又不喝酒,也不一起玩,你图什么呢?” “图一乐呵啊,看你们玩也是个乐趣。” “是的”他们两人异口同声。 “两位也一起吗?” “今天应姐生日,咱们一起去给她庆生。” “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也不早说,我都没准备一下的,礼物都没买。” “明年,我一定提早告诉你,我们走吧。”我打开车门,“坐我的车,你车子也坐不了这么多人。” “行。” 我一脚油门驶入了小区,一路疾驰到目的地,前面的保安把我们拦了下来,陆研按下车窗,“是我!” “不好意思,陆公子!我看这不是你的车,想着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开到了这里。” “你意思是我哥不长眼!” 保安脸色堪忧,“不是,不是,瞧我这张嘴。” “还不快开门!” “好的。” 大门缓缓打开,我们一行人,上到了十层,陆陆续续的人端着菜进到了房间,应半照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怕是都忘记了此行来的目的,坐了下来直接开吃。 我肚子咕噜一声,东方一点红看着我,“要不咱们先吃饭。” “我觉得可行。” 刚吃没多久,老莫大步从门口走了进来,“怎么样,还满意吧!” 陆研看着我们大快朵颐的样子,“看样子是挺满意的。” “要不要安排几人……” “不用了。” 我听到老莫的话,立马接道:“可以,安排几个人。” 陆研诧异的盯着我,“哥,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吧,怎么突然间转性了。” 主要是怕没人陪陆研,我们也不好行动,最好是他能喝醉过去,我不想让他参与进来。 “这不怕你无聊吗?” “不会啊!” “我们可不会喝酒,估计你会很无聊。” “行吧!” 老莫很快招呼来几个女生,他们玩得倒是不亦乐乎,我们三人盯着老莫的动向。 他一会进来陪陆研喝几杯,一会又换到另一个房间。 我低头在东方一点红的耳边低声说:“这外面走廊有监控也不方便动手,咱们要不去厕所埋伏。” “可是这里这么多层,哪知道他待在第几层。” 应半照将脑袋凑上来,“在这房间动手不就行了吗!” “不行,我弟在这里怎么动手。” “他不是跟我一伙的吗,怕什么。”东方一点红接道。 “我不想把他卷进来。” 陆研放下话筒,朝我们走来,“你们再聊什么了,我怎么你们感觉不对劲。” 应半照猛然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倒得满满当当,“我敬你!”直接全部倒到口中,一口噎了下去。 我们目瞪口呆,东方一点红扶着应半照,“你还好吧,没醉吧。” “寿星敬我酒,这我得来个两杯。”说着便也倒满酒杯,一杯喝完又接一杯。 “好酒量,再来。”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以陆研倒下告终,然而应半照气定神闲,走到我们面前,“这不就搞定了。”我们纷纷朝她竖起大拇指。 “深藏不露啊!应姐!”我起身将几位女生都遣散出去,然后找到老莫,说陆研找他喝酒,把他带到房间,里面音乐声震耳欲聋。 东方一点红将大门一关,应半照拿着辣椒水朝他一喷,他捂着脸痛得大喊大叫,我抬手朝他脖子用力一砍。 老莫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这不一下子的事,还喷什么辣椒水。” “只是想试试这玩意厉不厉害。” “……” 应半照拿出绳子将他绑住,正当她扯下胶带,准备粘上嘴巴,被我制止下来。 “应姐,就这样吧,咱们出去了,在把他绑起来。” 我拿起外套给他披上,手扣住他的肩膀,“陆研,你帮我扶一下他。” “OK。”东方一点红扶起陆研,我们三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下到大厅便来了两人。 第109章 审问老莫 “你们这是……” “他们喝醉了,吵着要去蹦迪。” “啊?” “怎么!不信啊。”我伸手拍了拍陆研的脸,“醒醒,都说了喝成这样就别出去,你醒醒啊,人家不放我们走。” 男子眼神闪过一丝不安,直到陆研伸手打开我的手,“谁!谁敢……” “不好……不好意思,陆公子。” “还不让开。” “请……” 刚往前走一步,陆研小声的嘀咕,“敢打我!”吓得东方一点红赶忙捂住嘴巴。 我们镇定自若地走出小白楼,把老莫扔到后座,东方一点红和应半照一人按住一边。 我扶着陆研到了副驾驶,便火速离开小白楼。 车子停在别墅外,我扶着他敲了敲大门,阿姨打开房门。 “这是怎么了?” “喝了多。”她帮忙扶着陆研,往楼上而去,正好舅舅下楼,见到此情形,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又喝成这样,这么大人了也不找个正经事做。” “舅舅,别生气,这事怪我。”我心中升起一点愧疚,毕竟是我们故意灌醉他的。 “你少护着他了。” “行了,你说了他也听不见,赶紧扶到房间休息吧。”身后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 “外婆~”我转身连忙喊道。 “小清明~你回来啊!快让外婆看看。”她捧着我的脸,“一看就是在山上受苦了,怎么这么瘦。” “没有的,在山上也挺好的。” “赵武那个没良心的,你妈一走,把你送到山上出家,对你是不管不顾,也不告诉我们你在那里。” “快点!”我扭头一看,应半照站在大厅,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 “你谈女朋友怎么也不带过来给外婆看看。” “外婆,她不是,哎~我先不说了,有点事情,下次再来看你啊。” 我拉着应半照回到车上,东方一点红吐槽:“送个人怎么还去了这么久。” “也才不到十分钟好吧,瞧把你们急的。” 半小时后,我们扛着老莫到了房间,林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看见我们绑着人回来,肃然起立指着他。 “你们干什么呢?” “林警官,别误会,我们只是请他回来问问话。” “赵先生,你们刚走没多久,这位警官便来了,他是警察,我也不好不让他进来。” “没事的,王小姐,都是熟人,哈哈哈。” “呜呜……”老莫挣扎着,我扯开胶带,“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他视线落到王玉禾身上,“你怎么在这里。” “你最后老实交代,顶层关着什么,还有你拍的视频是不是都放在里面。”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啊!” “嘴硬是吧!”我拿起辣椒水,朝他脸上一喷,疼得他哇哇直叫,“说不说!” 林韬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我还是出去吧,没看见我这也不算违规吧。” “你先在外面等着吧。”我低头再次举起喷瓶,“顶楼的房间写满了禁锢咒,你说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骗谁呢!” 应半照拿着水果刀和菜刀,相互碰撞发出声响,“切那里了。” “我真不知道啊……” “应姐……动手吧!”她抬起刀朝着手部落去。 “是杨天明!”她的刀稳稳地停在上空,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毫发无损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杨天明是谁?” “他才是真正的大老板,我和他是大学同学,后来他带着我一起开了间醉梦茶馆,不到一年,又建起了小白楼,至于里面具体做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那顶层的房间关的东西是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那间房只有他自己能进去,我以前也看见过他带人到过里面,出来的人都是一脸享受,眼神发光的样子,具体我也形容不出。” “那他住在那里。” “这事我不太清楚,他从来不会透露这些,小白楼也只是偶尔过来,一般都是我在打理。” “那咱们不是白抓了,果然还是直接闯进去,来的干脆。” 我坐在凳子上,“没事,他在我们手上,要是这个杨天明联系不上他,自然会来小白楼的。” “咱们守株待兔,等着他上门呗。” 我从他口袋搜出手机,对准他的脸解锁,打开房门交到给了林韬。 “你看这里有没有证据。” 他收过手机,我也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要是这里面有相关证据,我们就可以以此为由,搜查小白楼。” 说完他便离开了小区,我们将老莫绑在椅子上,又重新将胶带贴住,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110章 解除禁锢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白楼依旧是正常运营,似乎没有因为老莫的不在,而出现慌乱。 我们将车子停在不远处,拿着望远镜观望着。 “咱们都盯了一天了,这也没什么动静啊!”东方一点红放下望远镜。 “他们是还没发现人失踪了吗?” “还不如直接闯进去了。”应半照冷冷地说。 “应姐,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 “越粗暴越简单,当时直接上去一看便知,还省得大费周章。” “你是懂得做事的。” 手机铃声响起,我打开一看,是林韬打来的,“喂,林警官什么事啊!” “你交给我的手机,里面有他们的犯罪证据,我申请的搜查令已经下来了,现在立刻赶过来。” “好的。” “说什么啊?”东方一点红问道。 “咱们不用在盯梢了,等会林警官来了,咱们也就知道里面关着的是什么呢。” “可以躺着休息一会了。” 不到半小时,林韬领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小白楼,将里面的人全部控制住,我们下车后,跟着他来到了顶楼。 这一层只留下了我们几个,林韬将其他人都支开了。 “还真是禁锢咒。”东方一点红凑到墙面,仔仔细细地审视着,他握住门把拧动几下,上面不出意外的绕动着一根金线,“还得解了这咒语才行啊!” “很难吗?”应半照上前一脚,踹到门板时,激起一阵劲风,冲击到身上,她一个后翻落在地面,“怎么回事,好像镀上了一层层弹弹软软的罩子。” “应姐,这禁锢咒可不是用蛮力就能打开的。” 林韬看着满面闪着金光的墙壁,眼神止不住的诧异,“难道真的存在这些东西!” “林警官,这下相信了吧!” “太不可思议了。” “东方,这玩意你知道怎么解吗,我也只是听说过,禁锢咒是将松烟墨研磨后加入金粉,最后滴入三滴自己的精血混合后写下咒语” “是的,已自身的道行来禁锢妖精,所以对方越厉害,我们也越难解开。” 东方一点红拿出红线和墨斗,在里面加入墨汁,咬破中指,滴入三滴血水混合,他将线的一头交到我的手上。 “这是要干嘛?” “咱们要沿着墙壁,把墨汁弹上去。”他扭头对着林韬,“林警官,麻烦给我们准备一张桌子,一只公鸡,三个碗。” 他脸上仍是猜忌,但还是离开房间,帮我们准备东西去了。 “那我们开始吧。” 我们搬来凳子踩在上面,从上往下,间隔十厘米,弹出一根根黑线。 应半照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盯着我们,打了个哈欠。 “应姐,你这么闲要不你来。”她别过头,也不搭理我,“东方,你到底喜欢她那一点啊!” “个性,懂吗?” “不懂!” 我们弄完也花了十几分钟,收拾完东西,林韬也带着东西来到了房间。 他将公鸡塞到我手中,翅膀一扑腾,吓得我直接放开了手,应半照见状单手擒住了它 。 “你说你怎么连只鸡都捉不稳。” “意外,纯属意外,哈哈哈。” 林韬打开折叠桌,将碗放到了桌面,“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东方一点红将黄布盖在桌上,又把碗重新摆放到桌面。 紧接着从包里拿出红烛点燃,两边各放一根。 一碗倒入白酒,一碗放入糯米,最后抓过公鸡,手起刀落,一道鲜血喷洒出来。 他赶忙对准碗口,让其流入里面,完毕后扔掉公鸡,掏出八卦镜,扣在装满鸡血的碗上。 两手拇指按住八卦镜,其余扣住碗底,将它对准糯米,立起碗口,鲜红的血液落到糯米上。 他双指粘出一粒糯米,拂过白酒的水面,伸到烛光里,燃起一道火光,扔到大门上。 一刹那,黑色的线条闪着青光,他口中振振有词,两股力量与之对抗,僵持了几分钟,肉眼可见咒语在消散。 东方一点红干净利落,端起装着糯米的碗,往大门一抛,在将白酒也倒上去,举起黄符划过火焰,往前面一扔。 瞬间火光乍现,化成一滴滴火星子,随处飘散,而墙面的咒语也没了踪迹。 他双手撑在桌面,大口喘息着,“已经破除了。” “你还好吧?”我上前问道 “没事,咱们进去吧。” 第111章 蛎蜦 应半照赶忙起身走到房门口,轻轻松松拧动门把手,推开房门,“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我们听到她的话语,赶紧跟了上去,房间的顶棚,垂吊下了两根铁链,地面还有残留的血迹,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腐烂气味。 “对方已经转移走了?我们盯了一天没看见有人运东西出去啊!”东方一点红摸了摸头说。 我走到铁链一细看,上面也是刻下了咒语,“有卫生纸吗?” “给。” 东方一点红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巾,我顺手接过,在手铐上一擦,白纸上出现一点暗绿的痕迹。 “估计是昨天晚上转移出去的,这血液还没干透。” “我们昨天绑走老莫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所以连夜转走了?” “说了,简单粗暴才是最有效的方式。”应半照双手抱胸,对我们一本正经的说。 “怎么感觉这几天都是在做无用功,最后杨天明是谁也不知道,里面关着的东西也不清楚。”我叹了一口气。 林韬打量着房间,“费了半天劲,里面关的东西被带走了。” 我们点了点头,瞧见远处地面忽闪忽闪,在光线下发出五彩斑斓的光点,我赶忙上前,蹲下身子。 “鳞片?” 这是一块大概巴掌大的六角形鳞片,它呈暗黑色,我捡起来对着阳光,一闪一闪的,发出七彩的颜色。 “这是什么!”应半照从我手指抽走,在阳光下不停的晃动,“真好看!” “应该是蛇鳞。” “蛇鳞?蛇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鳞片了。”林韬皱着眉头,表示不解,“你不会想告诉我这里之前关着蛇妖吧?” “嗯。” “蛎蜦!”东方一点红恍然大悟,声音响彻房间,引得我们纷纷望向他,“有可能是蛎蜦。” “那是什么东西。”我缓慢站起来,双手插兜问道。 “它是一种远古黑蛇幻化的妖精,鳞片全是黑色,但在阳光下确是五彩斑斓的样子。” “这鳞片还确实是这样的。” “而且它们也是以心脏为食物,伸出舌头到体内,卷起心脏直接入口,猎物不会出现任何的伤口。” “这不对上了之前的死者,而且他们也都是来过醉梦茶馆的。”林韬说。 “蛎蜦,其实是两个妖。”东方一点红指着应半照手中鳞片,“蛎为公,鳞片呈五边形,蜦为母,鳞片则是六边形,所以这个是从蜦上面掉落下来的。” 东方一点红站直身子,又接着说:“蜦能诱惑人的心神,让人醉生醉死,如痴如梦,之前老莫说的,那些人一脸享受的出来,估计是被它所魅惑。” 听到他的一番话,我心里不由地对这个杨天明产生一股恶心,很明显肯定也不是它想要去蛊惑人心,不然为什么要用锁链锁住,还写下禁锢咒了。 “古书记载蛎蜦是生活在一起的,分开后,彼此寿命便会随着时间缩短,我看这铁链也只能锁住一个,估计他只控制了蜦。” “你的意思是出现的凶案是为蛎的做的?” 东方一点红点了点头,“蛎若是没了蜦的陪伴,会开始变得凶残,只爱进食人心,而且嗅觉灵敏,死的人应该是沾上了蜦的气味,让它感应到而被蚕食掉心脏的。” “房间都有摄像头,我们查一下监控,不就可以看看哪些人接触过,然后盯着这些人。” “没用的,监控都被毁了。”林韬接道,“搜查的时候,调查监控,全都没了。” 在我们陷入沉思,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你的好大儿给你来电话了……你的好大儿给你来电话了……” 他们齐刷刷望向我,我朝他们一笑,东方一点红,吐槽道:“你能换一个铃声吗,我以后都不想给你打电话了。” “呵呵……”我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哥……救命……见鬼了……” “陆研!怎么了,你冷静点,告诉我现在在哪里。” “我……我……”他不停地喘气,“天合街……lux酒吧的街道里……哥…救我……好怕呀……” “好的,我马上过来,你别害怕。”说完也顾不上和他们解释,“林警官,我们得先走了。” “什么情况?”东方一点红紧跟而来。 “我弟出事了。” 第112章 陆研出事 东方一点红紧握住把手,身体一晃一晃,“能慢一点吗!” “你在坚持一会儿,就要到了。” “啊……” 眼前的景色快速从眼前而过,车速快到窗外都是一片模糊,好在到了半夜,道路车流很少。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他们惯性往前一倒,我解开安全带,火速下车往酒吧旁边的街道走去。 “等等我们啊。” 我跑过路口,转过头望去,东方一点红才下车后,弯腰干呕着,他双腿颤颤巍巍地往前挪动。 应半照拽着他的衣领,拉着跑到了我身边。 我们一眼望去,街道荒芜一人,整个空间一股冷清的气氛,行走带动的微风也带着一丝寒意。 微弱的路灯让街道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动,安静像是没人来过。 “小心!”应半照把我一推,黑不溜秋甩到了地面,“蛇尾?” 我们抬眼望去,尾巴也顺势收起,对面站着一个双眼猩红,瞳孔是一条竖缝,黑色发丝凌乱的在空中飞舞,像是头上长着一条条小蛇,跟美杜莎那样。 裸露着身子,布满着黑色鳞片,从下往上逐渐减淡,它张开血盆大嘴,伸出黑色蛇信子。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刺来,往侧一躲抓住蛇信子,它快速往后一扯。 “靠……”无奈对方力量大,我人被拖着往前一倾,对方舌头一甩,我人直接撞到了电线杆上。 应半照甩开木棍,东方一点红提起桃木剑,两人一下一上,朝它发动攻击,他们一来一回,开始了拉扯。 “哥……是……你吗……” 顺着声音望去,陆研双手抱着双腿,蜷缩在电箱旁,神色恍惚地注视我。 “陆研……”我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哥……”他抬起手臂,把眼泪鼻涕都往衣服一擦,“哥,吓死我了……” “没事了,你赶紧离开这里。” 我扶着他站起来,陆研满脸惶恐,瞳孔放大盯着前方,双手握住我的手臂,力道也逐渐加大。 “还愣着干嘛,快点离开。”我扭头再次叮嘱。 “哥,身后……” 对方的蛇尾不知何时又飞了过来,我双手紧紧抱住,被甩到了空中,陆研捡起地上的石块朝它一扔,吸引到了它的注意。 用力抖动将我甩了下去,巨大一声“砰”,扬起地面一层又一层的尘土。 我扶着腰部,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尘土飞散,陆研被蛇杏子卷起,分叉的另一头刺入了胸腔,鲜血沾满了衣服。 “陆研!” 应半照站在它身后,东方一点红也倒在地面,我双手夹出符纸,一阵疾跑到面前,往上一扔,“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对方身体乱晃,应半照提起棍子,一击落在蛇信子上,它仰天一吼,松开了陆研,我一个箭步接住了他。 路边的树木疯狂摆动,落了满地的枯叶,我扶着陆研,拍了拍他的脸,“陆研,陆研,你醒醒!” 他气息很弱,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哥!”,眼皮慢慢落下,死死晕了过去。 东方一点红朝它扔出一把铜钱,对方幻化成一条巨大的黑蛇,噼里啪啦一阵响动,流出墨绿色液体,灰溜溜地往草丛滑去。 我拿出手机,手抖个不停,东方一点红按着腹部,弓着身子,将我的手机夺走,“我来给你打。” “谢谢。” 很快救护车赶到,我们也随着一起前往了医院,经过两小时的抢救,他被推入了ICU。 我舅舅双手撑着额头,抽搐声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我手搭在他背上,“舅舅,医生说了过几天,他便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怪我,是我不顾他的感受,逼着他学法律,逼着他考研,才会让他跑到外面乱混。” “舅舅,别这样说。” 他抬起头来,“你也回去休息吧,也累了。” “好的,舅舅你也早点休息。”发生了这种事情,更需要自己好好静静吧,我也没多做停留,和应半照他们一起回家了。 第113章 LUX酒吧 眼前医院楼宇错落有致,我提着饭盒,慢悠悠地走进宽敞干净的大厅,离门口还有两米的距离,便听见陆研和女护士在互相打趣。 真服了这小子了,这刚出ICU,就这么活力充沛。 女护士见到我进来,朝我微微一笑,立马离开了病房。 我拧开盖子,将鸭汤端到了他面前,“你是一天不撩妹就不舒服是吧。” “正常交流,怎么是撩妹了。” 我看他面色红润,完全没了那晚的恐慌,年轻人恢复得就是快呀。 “你都有力气回嘴,看样子也没必要我喂你了吧。” “别啊!”他吃力地抬起手,“你看我手抬不起来。” “要不我去找护士姐姐,要她来喂你。” “也不是不行,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护士小姐姐来喂的。” “我还不该来的呗。”我舀起一勺汤,放到他嘴边,“人家也挺忙的,你还是委屈一下,让我来喂你吧。” “哥,你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第一。” “拉倒吧!” “哈哈哈……” 我收拾好饭盒,放到桌子上,“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你有没有去过小白楼的顶层。” “没有。” 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我真的没有,其实都没去过几次。”陆研一本正经和我对视,“哥,我也是在一场派对上认识了杨天明,他带我来玩,才知道这里的。” “你认识杨天明?” “谈不上吧,我昨天去的LUX酒吧,也是他开的。”他眉头紧锁,眼神闪过一丝不安,“我车停的地方,要路过那条街,然后撞见了那个妖怪吃人的一幕,又想到最近不是发生了凶杀案吗,吓得我边跑边跟你打电话,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哈哈哈。” “没有就好,以后少跟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混到一起了。” “嗯嗯,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看样子得去一趟酒吧了。”我起身准备走时,陆研扯住我的衣袖。 “电视里演的驱鬼抓妖,哥,你是真的会吗。” “不然了,要是不会,那我不是白上山了啊。” “所以你是要去捉那只妖怪吗?” “嗯,最主要得要找到杨天明手上的妖怪,不然它变得更暴躁,怕是危险了。” “那玩意还挺厉害的,你可得小心了,我可不想好了就去吃席。” “嘿……”我伸手拍了他的脑袋,“你丫这样诅咒我呢!” “我这是担心。” “不跟你瞎掰扯了,我先走了。” 来到停车场,我驾驶着车子回到小区,拉着应半照和东方一点红赶到了LUX酒吧。 一进酒吧,我被激情四溢的音乐震得捂住耳朵,一盏盏灯光随着音乐起伏,亮瞎我的眼睛。 房间里的男男女女拥挤在一起,每个人的脸庞都如痴如醉,我们穿梭在人群中,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四处张望,舞台一边有一扇黑门,外面站着四个黑色西服的男子,我指着那里,“唯独那里有人看守,估计他有可能躲在里面。” “这样太明显了吧!” “越危险地方越安全,懂吗?” “反其道而行是吧,哈哈哈。” “小道长,一起来喝一杯啊。”突然间一只手将我往前一拉,她倒在我怀中,将酒杯举到我的嘴边,“干嘛躲在角落啊,害什么羞呀。” 我将她推开,“我不会喝酒,谢谢了。”对方没站稳,一个踉跄倒撞到了身后的男子,酒杯也摔碎在地上。 “干嘛了,不长眼睛啊。”男子看见撞他的是个女子,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撞了我,你不得表示表示。” “走开,别碰我!” “给你脸了。” 他抓女生的手腕,把她按到了桌上,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着事情也是因我而起,于是上前扣住男子的肩膀,“行了,她又不是故意撞你的。” 他甩开我的手,握拳朝我挥来,我左手握住他的拳头往下,用手肘朝他脸上一击,对方疼得倒在地上。 女生拍着手掌,“道长,好厉害呀!”又扑倒我的身上。 “请你自重啊,小姐!”我双手举起,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怎么走到哪,他都会有艳遇啊,难不成就因为是男主!” 应半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东方一点红的话。 她抬眼注视而来,我盯着她的眼睛,身体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而她的一双眼睛,一刹那变成了竖曈。 “不好,这里有问题!” 第114章 杨天明 东方一点红说完,扔出铜钱币,我飞速将她推开,铜钱币从她眼前飞过,击倒了旁边的男子。 我定睛一看,对方成了纸人,连忙掏出符纸,“诸邪退散,敕!” 一道气流从中散开,我们环视四周,刚才的男男女女全都成了纸人,发出诡异的笑容。 “刚进来居然都没察觉。” “你们看地下。” 顺着应半照的话语,我们视线挪到了地面,朱红色的墨水画出成了一个圆圈,又在其基础上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出直线。 圈内周边是弯弯扭扭的曲线,包裹着中间的咒语。 “是幻境阵法,难怪我们没有一开始没发现。” 纸人一闪一现地在我们身边窜动,我们发动攻击,全都扑了个空,对方又闪到我们相反的方向。 “嘿~烦死这些纸人呢?”我突然间意识到上次的经历,脑海浮现出一个人——李鸣。 难不成杨天明就是李鸣,而且我记得东方一点红说过,他认识的纸扎匠也是姓杨,杨天明说不定是他的后人。 应半照将木棍放在在腰间快速旋转,纸人被木棍击散,破破烂烂的飞荡在空中。 她趁此机会,一路飞奔到黑门前,单手一甩,木棍立在地面,一脚将黑门踹倒。 门口卷起劲风,冲散了纸人,对面房间里烟雾缭绕,厚厚的白雾中,闪烁着一对绿色的眼睛。 黑色的蛇信子闪电般,刺穿了应半照的手臂,顿时空中溅起鲜红的血滴。 “半照……”东方一点红甩开铜钱剑,手起刀落,舌头没有一点反应,“不太妙啊!” 应半照倒是云淡风轻,握住蛇信子往后一扯,对方立即收了回去。 “应姐~没事吧!”我手拿着纸张帮她按住伤口,“怎么止不住啊!” “让开!”她走到调酒台,拿着金属搅拌勺,按下打火机,将其烧红后,往伤口一放,空中飘荡起一缕烟,但很快又散去,“好了。” 见她面不改色,我嘴角咧了咧,“真是个狠人。” 她将搅拌勺一扔,纵身一跃来到房间,我们才反应过来,对方没有在发动攻击。 我瞧白雾持续不散,眼珠子一转,双指夹起符纸,“诸邪退散,敕!” 空中的雾气慢慢化成细细的水滴,轻飘飘地落在地面,我低头擦拭掉脸上的水汽。 抬眼间,对方显现在我们眼前,它早已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发丝布满了细小的水滴,眼睫毛也落了几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动人心魄。 “这应该就是蜦吧!”我望着它脸颊泛红,身体酥酥软软的伏在地面,确实让人心头一痒。 “肯定是的,眼前的人确实让人遐想翩翩,心神不宁。” 我和东方一点红同时背过身,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丝笑容。 “它应该是受伤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逃出控制。”即使对方虚弱,也让我体有些欲火中烧。 “可不,差点晚节不保。” “你这也不过如此啊,前一秒还对应姐死心塌地,下一秒就想着投入他人怀抱。”我调侃道。 “你们怎么呢?”应半照纳闷地看着我们。 “怎么应姐没事吗?” “他是女生啊,当然没用啊!” “你当时又没指明是男生。” 应半照眼睛一撇,“她是不是要死了。”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我们问声望去,窗户被冲破,一个身影撞击到墙壁,一条黑色的蛇朝我们一吼。 我抬起手臂挡在眼前,风如刀割般,划破了我的衣服,“我靠,还好衣服穿得多。” 强风散去,黑色嗖的一下,长而尖的毒牙咬在男子的脖子。 他举起铃铛一摇,顷刻几个纸人将黑蛇拉扯开,我才看清楚对方,果真是李鸣,他的手用力按着脖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去。 “还真是李鸣啊。”东方一点红指着他。 黑蛇卷起地上的女人,朝着窗口飞向了天空,淹没在黑暗中。 第115章 医院鬼事 我们往前走去,三人围住李鸣,应该是叫杨天明,之前的原因,让我一时间改不了口。 “我跟你也无冤无仇吧,当初那么费心思想要害死我,至于吗?” 杨天明咳嗽了几声,拿着铃铛的手,滑落在地面,脖子的伤口血液流个不停,没有丝毫愈合的征兆。 “算我技不如人,我输了。”他四肢痉挛,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开始变得无神。 “喂~你到底想干嘛!”我抓起他的衣领,拍了拍脸颊,让他清醒了几分。 “赵清明,你出现在醉梦茶馆,这或许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不过没想到你还真有几把刷子,我不是你的对手,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啊?我又不认识你,找我麻烦你有病吧?”他眼皮子动了动,呼吸声加重,又闭上了上去,“喂,你给我说清楚啊!” “杨茉,你爸……”他一口血水吐出来,我松开了手,只见他脸部皮肤溃烂,蔓延至全身。 一刹那炸成肉泥,溅了我们一身,我目瞪口呆看着四处稀稀烂烂的血肉,胃里瞬间翻腾倒海。 刚才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只留下一堆废渣,我跑出房间,胃才舒服了不少,沉思之下给林韬打了电话。 好在房间的摄像头,记录下了整个过程,配合完他调查后,我们便开车回到了家里。 温暖的热水从头淋到脚,冰冷的身体浸泡在热气中,胃才舒服了不少。 冲完凉回到客厅,刚好与东方一点红来了个照面,他提着烧烤,摆放在桌面,我看着五花肉瞬间胃口少了许多。 “今晚还是吃点蔬菜了。”我掰开筷子,夹起茄子,塞到了口中。 “他怎么说你爸,是不是跟你爸有关系了,是不是你爸跟他发生了什么纠纷,刚好看到你所以才给你布了个局。” “这得什么仇怨啊,都要置我于死地!” “他说杨茉是什么人啊,他爹吗?难不成你爸害死了他爸,杀父之仇确实挺大的。” “不会吧,我家老头不至于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吧!而且知道我爸是赵武的人没几个啊!” “严正不是知道吗,他既然是杨天明的人,知道不是很正常。”应半照举着一串牛油,从头到尾,一口下肚。 我实在没了胃口,便放下了筷子,“可是我和严正在醉梦茶馆的时候,他还不知道的,可是他的话感觉是早就知道了。” “你这也太咬文嚼字了吧!”东方一点红吐槽道。 “好像也是啊,我可能想多了。” “去问你爸不就清楚,何必在这里瞎猜了。”应半照猛地吸了一口可乐,又沉迷于电视和美食中。 “是啊,赵老弟,找个时间回家问一下你老爸不就知道了。” “你们吃吧,我累了,先去睡了。” 自打上次回家被赶出去,弄得我不太想回家了,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一个新思路。 杨茉怎么听也不像个男人的名字吧,那会不会是个女人了,杀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觉得我爸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按他沾花惹草的尿性,我想多半是情债吧,最近还看到花边新闻,他又换了个嫩模女友,所以我爸抛弃了他妈,所以他想复仇。 也不对啊,那杨天明不应该去找老头吗?找我报什么仇,又不是我负了他妈。 我转念一想,快速坐了起来,杨天明比我大不了多少,他又对我带着恨意,所以他也有可能是我爸的私生子。 “靠,要真是这样,我妈还在的时候,老头不就出轨了吗?” 我又重新躺回床面,被子一盖,心里五味杂陈,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也是我哥吗! 铃声响起,我拿起一看,是陆研打来的,这小子又出什么事啊! “哥,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大半夜的什么事啊!” “我感觉这阴气森森的,有鬼!” “你要是害怕就赶紧睡。” “就是害怕所以睡不着啊!过来陪我吗!” “服了你了!” 第116章 一开一关的电梯门 抵达医院已是深夜十二点,我慢悠悠地走到医院门口。 顷刻间,狂风呼啸,树叶东摇西摆,沙沙作响,几滴雨水落在我的头上,看样子怕是有场大雨。 晚间的医院,没有白天那么的人满为患,但是冰冷的凳子上也坐着一些陪护的家属,还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们。 电梯门打开,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我捏住鼻子,按了关闭键,看着数字一点点翻动。 内心只感觉上升的很慢,主要是受不了这股气味,越想快点出去,越是半天不到。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我看着显示器,收回了刚要踏出去的右脚,原来才到十层,还以为已经到了十五层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空无一人,我等了几秒见没人进来,想着这人玩手机没注意看? 于是,我走到电梯门口,四处张望没见到人影,便退回电梯里,难不成按键后,又不打算坐了? 我等着电梯门自己关上,来到了十一层,又是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依然是刚才那番情形。 “谁这么无聊,大半夜按电梯玩?”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无奈之下,伸手按上了关闭键。 我双手插兜,左脚不停地抖动,等到十二层,也是相同的场景。 “有完没完,上瘾了是吧。” 我走出电梯口,沿着走廊前行,没有刺眼的灯光,只有脚边的感应灯,每走一步便亮起一盏灯。 右眼之下,确实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鬼气,对方跑得倒是挺快的,只留下了丝丝气息。 刚才果然不是人在搞鬼,而是鬼在逗你玩。 突然间,有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我夹出符纸,飞速转身对准对方,刚要将诸邪退散念出口,见到对方的模样,连忙把几个字咽下去。 女护士被我的举动,吓得一激灵,往后倒退了一步,“你这是……”她指着我手上的符纸。 我视线转到眼中的符纸,赶忙捏成一团窜在手心,“呵呵……没什么,就是一张废纸。” 女护士眼神还留着不安,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来这里是?” “额……我想我应该是走错了楼层,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越过她往楼梯间走去,“不好意思了。” “先生,电梯在你左手边。” “没事,我锻炼一下,走楼梯。” 我一路快跑上到十五层,气喘吁吁走到病房,拿出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噜咕噜几声下肚。 “哥,你这是怎么了?”陆研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鬼……” “没见到,但是刚才坐电梯一开一关,肯定是鬼搞的。” “啊!”他吓得握住我的手臂,满脸惶恐不安,“这里真的有鬼,你没来的时候,我就听到走廊有笑声,还有踢皮球的声音,窗户还呼呼直响。” “窗户的声音了估计是风吹的,今晚的风刮地挺大的。”我将他的手拿下,走到沙发边,打开毛毯盖上,“快睡吧,熬夜伤身体。” “啊?”他瞪大眼睛盯着我,语气有些抽搐,“这……这怎么睡啊……你都…都肯定这里有鬼了,哪还睡得着啊!” “我在这里,你怕什么,赶紧睡觉,都几点了。” “不行,我要转院。”他拿出手机,滑动着界面,被我一把夺过,“哥,干嘛了。” “大晚上的,你就别折腾别人了。”我掏出一张符纸,叠成三角形,放在他床头,“放心,我看这医院并没有戾气围绕,它估计只想逗你玩了。” “是这样吗?”他皱着眉头,对我的话有些不相信。 “我叠了一张符纸放在你枕边,你就安心睡觉吧。” 他眼珠子转到一旁,视线落到了符纸上,紧缩的眉头才舒缓了下来,“好吧,哥,你可以别半夜又溜回去。”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啊,亏我大晚上还赶过来。” “嘿嘿。”他慢慢地闭上双眼,我又重新躺回了沙发,睡意很快来袭,听着窗外的雨水,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117章 踢皮球的小女孩 寂静的雨夜,风吹雨滴敲打着窗户,我躺在窄窄的沙发上,微微翻动身子,平躺或者侧卧都让我不舒服。 睡意朦胧下,全身腰酸背痛,雨水也渐渐变小,转而多了一个违和的声响,什么东西撞击地面,在耳边萦绕不断。 “砰……砰……砰……” 我将被子盖过脑袋,紧接着砰的一声,一个球砸到我的身上,“烦死了,谁啊,大半夜的晚玩球。” 掀开毛毯一看,房间没有人影,地面也没有球,只有房门来回晃动了一下。 “扰人清梦。” 我闭上眼睛,耳边拍球声又响起,这次还夹杂着小孩子的笑声,伸出双手捂住耳朵,也挡不住肆无忌惮的吵闹声。 有完没完,都不睡觉的吗,都忘记这些玩意是鬼,它们睡什么觉,有时候感觉我这能力不要也罢,怪烦人的。 “哥哥,一起来玩呀!”一双手推了推我,“起来呀,一起玩呀!” “烦死了,你们这些小屁孩,能不能安静点,别逼我收了你们!” 气得我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扭头瞪向他们,门口站着两个小男生,看见他一双死白的手,松开了皮球,拔腿跑离了我的视线。 “……” “太好了,哥哥,你可以看见我是吧!” “啊!” 我扭头望去,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用它一对黑漆漆不见底的双眼,炙热的盯着我。 “干嘛了,能不能说话前,打个招呼,鬼吓人吓死人。” 它轻飘飘地坐在我旁边,对着我歪头一笑,“真的可以看见耶,太好了,我们一起来玩皮球吧。” “小妹妹,你见到道士和鬼一起玩皮球吗?” 她捏起一把我的头发,“哦……这就是你留长头发的原因吗,我还在想你怎么跟我头发一样长,真是个奇怪的大哥哥。” 我甩了甩头,让头发从她手上滑落,“我求了你,离远点去玩可以吗?” “我和他们玩腻了,道长哥哥,陪我玩一下呗。” “你要再不离开别逼我了。”我夹出符纸,她嗖的一下,闪现到一米之外,“这就对了吗,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啊……呜呜……” 她呆呆的矗立在那里,一直哭个不停,我大喊了一声,倒把陆研给吓醒了。 “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他快速抓起符纸,举在额头前,双眼紧闭,不敢直视。 “哈哈哈!真搞笑!” “小屁孩,你还笑得出来,我可来真的了。” 我瞪了她一眼,她吓得一只手捂住嘴巴,对我连连摆手。 陆研低着头,眼珠子转向我,“哥,什么情况啊!” “没事,你睡吧。” “这还那睡得着啊!” “那我睡了。” “别啊。”他拿起枕头扔向我,“哥……哥……是不是这房间有鬼啊。” “是啊,我在你对面了。” “……”我抱着枕头,放到了他身后,将他按到床上,“我把她带出去,你好好睡吧。” “啊?这也行!” “你睡吧。”我打了个哈欠,走到小女孩旁边,牵起她的手,离开了这间房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我看见你就想起了我哥哥,想去找他玩,可是我离不开这里。”她沮丧地耸着脑袋。 听了她的一番话,我陷入了沉思,一般自杀或者横死的人,它的灵魂才容易地徘徊在死亡之地而无法离开,只能超度才能得到解脱,而且停留的时间越久,也越容易吸收戾气,更容易变成恶灵。 “哥哥!” “嗯,你记得你怎么去世的吗?”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没什么印象了,这个跟我不能离开有关系吗?” “你要是正常死去,一般不会有这种执念,自杀或者横死,执念深,所以很容易困留在一个地方。” “道长哥哥,你能带我出去吧,我想去找我哥哥。” “小妹妹,你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何必还要去纠缠活人了,要不哥哥给你超度可以吗?” “我不!我真的好想念哥哥啊,哥哥一定也很伤心,我死前都没见他一面的。” 我叹了一口气,她拉着我的手,“道长哥哥,你一定有办法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就想见我哥哥一面,求求了。” “行吧,你跟我过来吧。” “好的。” 我走回房间,张望了一会,拿起一个杯子,双指沿着杯口绕了一圈,口中振振有词。 “进来吧。” 小女孩点了点头,嗖的一下,窜到了杯子里,我画了一个圈,在双指往下一指。 “总算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第118章 前往小女孩家 阳光懒散地落在我的脸上,我揉了揉眼睛,缓缓坐了起来,扶着脖子扭了捏,伸了个懒腰,“啊!疼死了!” “嘿嘿,哥,今晚你还在吧!”陆研朝我露出一双大白牙,“你在我都睡得安稳了。” “放心,后面没人会烦你。”我指着桌上杯子,“她在那里面,我等会就带她离开。” “这……东西能装?” “跟你说了也不多,你就安心养伤吧。”我将毛毯叠好,“走了。” “这么快走啊?” “还有事了。” “你能有什么事啊!”他嘴巴微张,指着杯子,“是要回去超度吗?” “算是吧。” “清明?” “舅舅,这么早就来了呀。” “我这几天有些忙,趁现在有时间过来看看。”他将布袋放在桌子,拧开饭盒盖子,“你昨晚待了一晚吗?” “陆研说一个人害怕,我不过来陪他。” “我才不怕了。”陆研急急忙忙的辩解道。 “你以为你哥跟你一样闲啊,没事少烦他。” “这话说的,我哥也挺闲的啊,爸,你有点双标啊。” “清明,过来吃早餐吧。” “不了。”我拿起杯子,往门口快步而去,“舅舅,我有点事先走了。” “这孩子~” 离开医院后,我走到车子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把黑伞撑开,将杯子的小女孩放了出来,她显现在黑伞下面,我夹住符纸,口中振振有词。 “小妹妹,把嘴张开。” “哦~”她快速打开嘴巴,见我把符纸塞到嘴里,她吓得瞪大双眼,“你不是说带我去找哥哥吗?怎么是想要害我。” 我收起黑伞,她条件反射将手臂挡在头上,“把手放下吧,你自己看看,我说了帮你,出尔反尔是会遭天谴的。” 她视线落到自己的双手,看见变得光滑质感,不像之前那般死白僵硬,在阳光的照射下也相安无事。 开心的大喊,“我可以见阳光了。”她跑到后视镜旁,深呼吸一口气,将脑袋挪到镜面。 镜子里面照出一双明亮的瞳孔,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白皙无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惊讶的一张一合。 “我刚刚用咒法,让你能保持人的模样活动,不过只能维持到晚上,但是也差不多够了。”我打开车门,“上车吧,你总得告诉我,你家怎么去吧。” “好的。”她兴高采烈地坐上车,“出发吧。” 我按着她说的地址,开到了一片小区前,按着标识驶入了地下停车场,绕了一圈才找一个空位,我停好车子,“在第几层啊。” 她扭过脑袋,嘴角扬起丝笑容,缓缓吐出几个字,“1604。” 昏暗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成了一阴一暗,让我心里冷不丁升起一股凉意,一改她之前活泼天真的模样。 我情不自禁皱起眉头,死死盯着她,双方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阴冷的气息充斥着车内。 “哈哈哈!”她捂住嘴巴,笑得眼睛都成了弯钩,“道士哥哥,刚刚是不是又被吓到。” “哈?” “回家了。” 她打开车门,砰砰跳跳地赶去电梯,我跟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让我一时间摸不透对方,心里升起一丝猜忌。 可是,确实没有感觉到她身上的戾气,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这小丫头鬼机灵,昨晚的事情,也能知道她挺爱恶作剧的。 叮咚声音响彻电梯,随着声响电梯门打开,她快速跑到了1604房前,踮起脚尖按响了门铃。 我只是默默地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靠在墙壁注视着,门铃声响了一下又一下,等了几分钟中,也没人出来开门。 “你哥哥多大,这个点要么在上学要么也在上班呀。” “现在也是二十五了吧,那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这样吧,我们坐到车里等吧。” “嗯嗯。”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本来一大早出门,就是想着在家的机率大些,早点弄完可以早点回家好好休息,总是低估了早上堵车的情况。 第119章 女孩的哥哥 “啊~鬼啊~” 耳边响起一声大喊,此时我脑袋昏昏沉沉,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才发现小女孩不见了,联想到喊叫声,想着怕是出事了。 由于一晚没睡好,所以我刚才回到车上,放倒座位躺下,都没超过三秒,便昏睡过去,我心也真是大,觉得对方是小女孩,连戒备心都没了,得亏她没想要害我。 我循着声音,在阴暗的停车场奔跑,四周回荡起脚步声,我放慢步伐,还有另一个厚重的声响,是从楼梯间传来的。 赶忙往那边跑去,握住冰冷的把手快速一推,沿着台阶一点点往上,地面有点湿湿的,踩上去还感觉黏糊糊的,冰冷的寒气随着鞋底直扑全身。 一盏小小的灯,弱弱地亮在楼梯间,微弱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昏昏暗暗的楼道,透露着阴森诡异的气息,行至到二楼,阴风阵阵扑面而来。 呼喊声也是越来越近,我拉开防护门,一个青年男子倒了下来,我对上了那双惊恐不安的双眼,他双腿使劲往地面蹬着,我赶忙蹲下身子安抚道。 “发生了什么,你冷静点。” 他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臂,声音颤颤巍巍,“救……救……救救我,前……前面……有鬼啊!”男子浑身哆嗦,手臂像卡壳的机械,竖起手指向前方。 我往手指方向望去,不出所料确实是那个小女孩,她缓缓放下双手,裂开的嘴角收了回来,一脸委屈地往前走来,“哥哥,你怎么了,来陪我玩呀。” 男子连连甩头,双手撑着地面往后挪去,“你……你……别过来……” “哥哥……哥哥……过来呀!” 我起身挡在他前面,掏出符纸对准小女孩,冰冷冷对她说:“我念在你还没有作恶,乖乖回去让我给你超度了,要是痴迷不悟,别怪我让你魂飞魄散。” “道士哥哥,我做错了什么啊,我只是想要哥哥陪我玩呀。” “够了,你要是在乎他,为什么还要吓他。” “我哪有吓他啊,还是你让我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也是怕我一开始的模样吓得他吧,你快给我解释一下啊,我真没想要害他,只是想让他陪我玩一下,这都不行吗?” “你怎么看也不像是玩一下,那么简单吧。” “原来你和她是一伙的。”男生东倒西歪地爬起来,往下停车场跑去,我扭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喂~你别乱跑啊,都是误会!”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玩追人的游戏来了。” 小女孩一眨间便不见了踪影,我手搭在脑袋,也怪自己,见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信了她的鬼话,带她出来找哥哥。 “唉~”我一路疾跑,寻找着男生的踪影,仔仔细细在停车场搜寻。 突然间,从电梯里下来一个人,走到了我站在的车子边,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东西掉了,别误会。” 也真是巧了,刚好便是那个人的车子,估计他怕是把我当成了小偷,对方也没和我纠缠,赶忙发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抬头又望到监控。 “卧槽!刚刚在停车场找人,不会被人当成小偷吧。” “哈哈哈哈,找到了。” 听到小女孩的声音,我立马赶了过去,只见男生连滚带爬地从车里出来,我一个健步上前,双指夹出符纸,“诸邪退散,敕!”小女孩低头看着升起的烟雾,用力抱紧身体,往后墙上一倒,消失的无影无踪。 “救我,快点救救我。”男生躲到了赶来的保安身后,指着我吓得一颤一颤,“他……他……赶紧抓了他!” “误会,真的是误会。”我慢慢往后退,他们步步紧逼,“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坏人吗?” “在监控我就看见你鬼鬼祟祟的,你最好老实点,我已经报警了。” “唉~”他们见我分神,一把将我按住,压着我往外面走去,“我都没动了,干嘛还抓着我。” “以防你逃跑。” “……” 让我顿时语塞,我确实什么事情都没干,有什么好跑的,等会还得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男生瞬间松了一口气,转身要离开,我大喊道:“喂~我真不是坏人,你最好和我一起去警局。” 我挣脱开其中一人的手,将符纸往他一扔,保安反手用力扣住,“还想跑,老实点。” “你不去,就拿好这张符纸,关键时候可保你一命。” “胡说八道什么了!” 我扭过头注视,只见他将信将疑地捡起了符纸,心里也便放心了不少。 第120章 无从考究的车祸 “在这上面签完字,你就可以走了。” “好的,好的,麻烦了。”我提笔快速在纸上写下名字。 跑出警察局,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到小区已经到了傍晚,心想可千万别出事,不然自己也脱离不了关系。 我焦急地盯着数字闪动,听到叮咚一声,我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一股凉意袭来。 望向楼道天棚的小灯,闪烁着黄色的灯光,映射在潮湿的墙上,随我的脚步越发地阴森恐怖。 我视线落到挂着1604门牌的房门,挪着脚步一点点向前,放慢呼吸声,隐约能听到门后响起刺耳的声音。 “刺啦刺啦……” 一阵又一阵指甲刮擦门板的响动,听得我浑身难受,哆嗦了一下。 只见大门被冲开,男生手上只剩半张符纸,我我没来得及躲让,他便撞到了我的身上,两人相继摔倒在地。 他抬眼见到我,吓得往后退去,接着扭头一看,又停住脚步,傻愣在原地。 “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对不起,对不起。”见无计可施,他转身猛然双腿跪下,对着面前的小女孩,使劲磕头认错。 “可是我好孤独啊,那你下来陪我吧。” 我连忙爬起来,一个箭步向前,夹住符纸在空中上下左右划动,朝她一扔,“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房间金光散开,小女孩不顾身上的褪下的灰烬,用力撑开双眼,任由鲜血从黑色的瞳孔流下。 机械般转动脖子,发出嘎吱嘎吱声,死死瞪向男生。 我食指扣在中指上,平置于胸前,“太上敕令,超度孤魂,鬼魅魍魉,有头者超,无头者升,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富贵贫穷,自身承当,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思考之下,我还是没打算灭她,还是决定给她超度。 两股力量与之抗衡,使我双指微微颤抖,我屏气凝神,双眼紧闭,加快念咒速度,“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啊……” 男生扑了上来,紧紧抱住我,扭动身体试图挣脱出来,他紧接着往我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靠,你丫属狗啊!”无奈之下只能停止超度,反手握住男生的手腕,控制住他的身体,拿出符纸往额头一贴,“诸邪退散,敕!” 男生倒头朝上,口中散出一股黑气,眼神也恢复如初,软塌塌地倒下了地面,嘴巴吐着白色泡沫,双腿轻轻抽搐着。 我手持三张符纸,对准女孩扔去,如利剑般飞在空中,她一个闪移,一个隐身又现身,骤然出现在我眼前,对我张开死黑的大嘴。 “啊”的一声,是想吓退我吗?想都不用想,肯定没用啊。 我双指一勾,身后飘荡的符纸,嗖的一下,沾到了女孩的身上,她疼痛地大喊大叫。 “听哥一句话,早点投胎做人,杀死了人,你也会落入万劫不复的。” “啊~我要报仇,是他害死了我。”小女孩死死挣扎,瞬移到了男生面前,将他提起来,闪现到了窗户。 “太上敕令,超度孤魂,鬼魅魍魉,有头者超,无头者升,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富贵贫穷,自身承当,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我双指快速往前一指,女孩双手一摊,朝天一声喊叫,男生目光呆滞,跪在了她面前,嘴角流下黑色液体。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我抓起一把符纸,往女孩一撒,她化作了一缕青烟,顺着风飘出了窗口,消失在黑夜中。 我走到男生旁边,竖起双指朝他头上一指,“诛邪退散,敕。” 听到他呼吸声变得平缓,身体也不再抽搐,我才打通了林韬的电话,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便关上房门离开了小区。 过了两天,林韬给我打来电话,在他调查期间,男生出车祸去世了。 他告诉我小女孩确实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也是死在了一起车祸,当时他哥哥开摩托车,不小心撞飞了他妹妹,墙面伸出的钢筋,从后脑勺刺穿眼睛。 时隔许久,也无处求证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了。 第121章 跨年怎么过 窗外寒风呼啸,我躺在懒人沙发上,和应半照人手一只冰棍,感受着暖气的快乐,欣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点点盖满了屋顶,落在树枝和路面。 “真惬意!” 玻璃外的雪片,开始变得大块起来,一霎时,天空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耳边呼呼声也戛然而止。 东方一点红端坐在沙发,看到水烧热后,气定神闲地将倒满了茶杯,“后天跨年,咱们不得整点活动。” “出去打雪仗吗,哈哈哈!”我调侃道。 “好呀!” “半照,你是认真的吗?” “过了这么多次跨年,你没过腻吗!” “懂什么,该有的仪式还是不能少的。” “节假日,咱们还是别出去凑热闹了。”我往年在网上刷到节假日的盛况,直接劝退了想要出去的想法。 东方一点红小抿一口,“人多才好玩吗,前几年都是和出欢一起过,今年难得咱们相遇,不得好好聚聚。” 他可能是活得越久,送走的人越多,更渴望热闹吗?我想到这里,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那你打算安排什么活动。” “找个乡下,环境又好,人也不会很多,这方案还是考虑了你的感受吧。” “谢谢啊!” 此时,房门铃声响起,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对峙了几秒,于是默默的起身,终究开门这活还是落在了我手上。 “老弟,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刘东提着炸鸡汉堡,抖掉身上的雪花,颤抖着身体走到了房间,应半照闻着味道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上的炸鸡汉堡,快速放到桌面,拿起鸡腿大口啃了起来。 “哈哈哈,应大师,胃口依旧这么好。” 在暖气地影响下,刘东脸上逐渐红润起来,他脱掉羽绒大衣,坐在沙发上。 饭店生意不错的他,最近又新开了一家酒楼,一直忙着新店的事情,加上自己也有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我们好些日子都没聚了。 “我们刚才商量后天出去跨年,咱们一起呗?” “这可能不行了,我和乐天明天得要回老家,得回家陪家人。” “那咱们年后一起去吃顿火锅吧。” “这个没问题。” “爹你的好大儿给你来电话了……”手机铃声从房间传出来,我站起来赶忙跑到房间,“喂~什么事呀。” “哥,跨年有什么安排呀!” “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我能有啥事,想邀请你出去玩呗。” “你是自己想出去,但是又怕舅舅说是吧。” “哈哈哈,哪有啊,我在度假村定了个房间,咱们一起出去玩呗,你喊上你的朋友,人多才好玩呀。”他见我迟迟没回复,“哥,一起吗,我跟我爸讲你会去,他才同意放我出门的。” “我就说吧。” “嘿嘿。” “你等一会,我问一下他们,要不要一起。” 我拔掉手机插头,走回客厅,问道:“我弟说在度假村定了一套房,要一起去哪里跨年吗?” “我没问题,反正咱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东方一点红回道。 “嗯嗯。” 确定好他们的意见,我便对陆研说:“可以,那你什么时候出发,在哪里汇合。” “后天八点吧,我直接到你小区来找你,然后一起出发。” “行,都听你陆大少爷的安排,反正你出钱。” “别人家都是哥哥给弟弟安排,你倒是反着来。” “我一穷道士哪来的钱,你认识的有钱人多,都不懂得介绍点生意给我。” “这话说得。”他停顿了一下,“你还别说,说不定老彬还真能成为你的客人。” “说来听听。” 于是,我伏在沙发上,听他讲述了二十几分钟。 陆研嘴中的老彬,是个民宿老板,他姓孙,主要是做别墅出租的,在好多个景点都有数套房源,陆研也是在一次外出度假认识的他,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两人也算是成了朋友。 这次去的地方,是离京市五十公里的一个古村,也是孙彬的老家,前几天陆研联系他订房的时候,无意间谈起了这个事情。 第122章 民宿怪事 孙彬的父母在前年去世后,家里的老宅子便闲置了下来,由于地处古村中心,于是便想着出租出去。 虽然他老家的古村不算出名,但是老建筑存留却不少,环境优美还安静惬意,附近一些有钱人还挺爱去那边度假的。 事情还得追溯到半年前,一个青年男子联系他,想要长租一年,这房子长租出去,对他来讲还是挺不错的,便立马答应了。 租客告诉孙彬,他是个摄影家,是来这里拍风景人文的。 他告诉孙彬想要拍好,那必须得在当地待上一年半载,融入该地的生活,才能拍出好的照片,之后两人也没有过多交流。 他手中的民宿是专门请了人管理,唯独老宅子是他自己对接的。 主要是自己本人住在附近的市区,离得也不远,加上是长租,没有特殊事情,其实都是不用管的。 大概入住三个月后,租客打电话给他,说房租费不要了,也必须退房。 他赶忙从家里回到老宅询问情况,男子告诉孙彬。 最近一到夜里,睡梦中总是迷迷糊糊听到戏曲声,弄得睡不好觉,每天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头发也都掉了不少。 孙彬知道村里有唱戏的习惯,加上房子离戏台也不远,最近戏班多了些年轻人,之前晚上偶尔遇到过几次,他们在练习唱戏。 他立马请来保洁,把离戏台远点的房间清理了出来,租客听了他的解释,最后还是决定接着住了下来。 事情又过去两周,对方大晚上打来电话,死活也要退房。 当时都已经深夜两点,他想着第二天一早过去,谁知对方硬是不让,要他赶紧过来。 无奈之下,孙彬只好赶到宅子,等看见他的模样,着实让他震惊了一下,对方双眼涣散,黑眼圈死重死重,精神面貌肉眼可见不如之前,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大半夜也不好叫车,他自己反正也要回市区,等男子收拾好行李,他顺路捎上了男生。 车子行驶半个小时,男子才缓过来,先是对自己的态度表示歉意,然后告诉他事情的起因。 他夜跑回来,听到唱戏声,想着离戏台近,便拿起相机,一路小跑至戏台,确实见到几人,一来一回在台上表演。 他举起相机对准戏台,找好角度,边听着戏曲边拍了几张照片,听了将近十几分钟,便回到了房间。 洗漱完后,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睡梦中,似乎梦到了一条河,脚下笼罩着一层白雾,走了几步又见一座拱桥,四周的白雾越来越深。 此时,雾气中伸出一双皱巴巴的手,拉着男子的手腕,把他拽上拱桥,在要过完桥的一刹那,对方怎么使力也拽不动男子。 手机的一声震动,让男子猛然惊醒,他回想起来后背发凉,看到桌上的相机,不由得拿来翻看起了照片。 戏台下的凳子,稀稀疏疏坐了几个人,可他记得一开始凳子可是空无一人,所以他才吓得立马喊着要退租。 几天后,孙彬和朋友聊起了这件事情,有人建议他找个法师做一场法事,他也听从了这个想法。 事后,他觉得应该没问题,还是接着对外营业。 之后又住进一个租客,头天住进去,第二天就向他反应,说是房间听到流水声,是不是哪里漏水了,他请人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都没发现有漏水的现象。 这个租客倒不是长租,一周后,租客退房时,问他晚上是不是有人在戏台唱戏,他吓得再也没敢把老宅出租出去。 我听了陆研说的事情,不由得调侃道:“上次在医院撞鬼,你小子怕成那样,知道哪里发生这事,你还敢去那边玩啊,哈哈哈。” “咱们住得地方,又不是在古村,那可是在美丽的山林间,这几天都是下雪天,山上老好看了。” “等会这鬼不远万里来找你怎么办。” “哥,你以后能不说话还是不说了吧,怪欠揍的。” “我看你找揍。” “嘿嘿,没事,有你在我放心。到时候我让老彬请你去抓鬼,出门旅游还把钱挣了,你可得要好好谢谢我。” “行,十分感谢!” “合着就口头感谢啊!” “那不然了,你老哥挣钱不易啊!”我看了一眼手机,这都闲扯了快一个小时了,“挂了,挂了,我吃饭去了。” 我盯着桌面,炸鸡被吃得只剩下一个翅膀,“你们都不给我留点。”只能叹了一口气,拿起剩下的汉堡,塞到了嘴中。 “这能怪谁,你完全可以边打电话边吃的。”东方一点红往后一仰,吸入一口可乐,打出一个饱嗝。 “这不还有鸡块吗,哈哈哈。”刘东捏起一块鸡块,放到了我的手心。 “很好,果然人心经不起考验。” 第123章 抵达别墅 我裹着厚厚的大衣,脚踩着雪花,发出嘎吱嘎吱声响,一路小跑向车子,快速打开车门,将热空调打开。 双手揣兜里,抬眼见到一辆越野车朝我开来,慢慢停在我旁边,车窗缓缓落下,“早啊,哥。” “你还挺准时的。” “嘿嘿,我介绍一下。”他转头对着身后两人,手指落向我,“我哥,赵清明。” “赵哥好,我叫黎温铭。”对方穿着白色羽绒服,留着一头三七分碎发,白白嫩嫩的圆脸,显得像个小孩子。 旁边的女生头发披散,身着酒红色呢子大衣,朝我淡淡一笑,“你好,我叫文熙。” 我朝他们两人笑着点了一下头,瞧见走来的两人,对他们说:“走来的男生你们叫他东方就可以了,女生叫应半照,她脾气不太好,可别招惹她。” 我们互相认识完,很快开着车子驶出小区,往目的地而去。 只见陆研的车子慢慢停下来,我套好外套跟着也了下车。 这座别墅建在位于半山腰的位置,被周围雪白的竹子包围,我站在地坪,双眼往前眺望,满天飘舞的雪花,轻轻地覆盖着山川大地。 不远处的山峰模糊了轮廓,近处的枝干树叶上堆满了蓬松的雪,应半照蹲在地上,双手捏出一个雪球,朝树上一扔,瞬间恢复出厂设置,露出了它本来的绿色。 “哥。” 我听到陆研的声音,转头望去,一个白色的雪球,猝不及防地落在我的脸上,“陆研,你完了!”我抹掉脸上雪,寒冷袭遍我全身。 陆研撒丫子跑到房门前,我飞速扔出一颗雪球,在他推开房门之际,落在了他的脖颈处,引来他一声大喊大叫。 “我靠,哥你怎么还往我衣服里扔。” “有什么问题吗?”我双手各捏成两个,落在了他的身上。 “老铁们,快来帮忙啊。”陆研朝房间里大喊一声。 结果几人进行了一场雪球混战,直到应半照在地面滚出了一个大雪球,双手举起砸向陆研。 “我去,你这不讲武德啊!”他瞳孔放大,往后一仰,倒在雪地里,举起双手抱头。 以这颗大雪球的落地,而结束了这场游戏,我们抖动着身体,跺着双脚进了房间。 彼此身上全都湿润润的,蹲在火炉边围成了一个圈,边用毛巾擦拭头发,边烤火取暖。 “陆研,菜买好了吧。”叫文熙的女生看向陆研,“晚上是我们自己做吧。” “放心,我陆研办事肯定都准备妥当了。”他指着身后的一个大纸箱,“咱们晚上自己烧烤,如何?” “这个可以,我看这里还可以把投影仪和幕布移到外面。”黎温铭说。 “要不咱们晚上……”文熙一脸坏笑,朝我们环视一圈,“看鬼片。” 我还以为什么事,东方一点红和我对视一眼,只是笑了笑,然后沉默不语。 “怎么你都不说话,是不是害怕了。” 陆研咽了一口水,看他的样子,是想到医院的那晚,还是遇到蛎蜦的那一夜了。 黎温铭故作咳嗽,将脸扭向她,“谁害怕了,不就看鬼片吗,我告诉你必须得找个巨恐怖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搜。” “那我去洗菜。”应半照突然举手示意。 “冰箱里都备好了食材,你可以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吃的,然后备一些。” 看见应半照往厨房而去,东方一点红立马起身,说:“我也一起去看看。” 我见他们两人都准备离开,也起身紧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厨房。 第124章 雪天烧烤 暗灰色的天空飘荡起一层烟雾,混合着雪花飞散在空中,只听嘎吱一声,一根树枝被厚雪压断,摔落在雪地,但又很快被雪给覆盖住。 “大雪天估计也要我们在外面烧烤吧,还看着鬼片。”我扭头看向陆研调侃道。 “这不挺有一番趣味的。”东方一点红举着鸡腿,咬下一块再一扯,“半照,这个鸡腿烤的恰到好处啊!” “我看哪怕没烤熟,你也吃得津津有味。”我走到了烧烤架旁,也拿起一个鸡翅品尝起来。 “怎么样,手艺是不错吧!”东方一点红把孜然粉递给应半照,“咱们还说什么鬼,以半照这手艺,开个烧烤摊,还不更赚钱。” “看不出啊,应姐,深藏不露啊,这手艺还不得制霸烧烤界。” “啊……啊……” 他们看个鬼片老一惊一乍,一开始还看几眼,现在都习以为常了,真是人菜瘾大。 应半照把肉串放到烤架上,刷子粘上油一刷,木炭粘上油猛然升起滚滚浓烟,风一吹落在我的脸上,呛得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应半照抓着烧烤串,一上一下,捏起烧烤料一撒,还挺有模有样的。 “应姐,你烤点虾呗,别老烤肉串了。嘿嘿。” “肉串好吃。” 她自己咬下一口,才放了一把大虾上去,我盯着虾子慢慢转红,闻着诱人的香味,真是心旷神怡。 东方一点红左右各端一盘烤串,我趁机拿起了几串牛肉和几串玉米粒,然后他走到陆研那边,放到他面前的桌面。 陆研拿起牛肉串一口下去,对应半照大喊:“应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 “嗯!”她朝陆研比了个耶。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吹得积雪哗啦啦落下,帐篷顶也跟着晃了晃,我拿起一个盘子,往里放了点肉串和虾子,便回到了房间。 “外面太冷了,我进去待会。” 回到客厅,我往沙发上一倒,边撸着烤串边玩游戏,渐渐睡意袭来,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过了一个多小时,应半照和东方一点红也进来了,她直接往楼上去了,东方一点红将一盘茄子放到我手上,“不等了,我们先去休息了。” “你之前不还吵着要跨年吗?” “是跨年啊,但我又不是要熬夜,这不也是玩吗,你慢慢吃,我撤了。” “我等会吃完,也休息算了。” 饱餐一顿后,我放下手机,眯着眼睛隐约听到了铃声,起初也没当回事,直到声音越来越大。 “叮铃……叮铃……” 很快也没了睡意,我睁开眼睛,直立起身子,铃声也随之不见了,我心想不是吧,难不成又让我遇到了,还真是我去哪里,鬼就跟着我去哪。 我套上棉袄,定眼朝四周一瞧,门外不远处飘荡着一团黑气,“陆研~” 他推开房门,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事,你们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陆研听到我的话,他干咽了一口,皱了皱眉头,眼神闪过一丝不安,畏手畏脚地走了过来。 “哥,你不会是看到了鬼吧。”他挽起了我的手臂,眼神到处乱瞟,“那东西现在是在这间房里吗?” “那倒没有,我刚才感到这附近有鬼气,所以我喊你,我还以为外面出了什么事。” “啊……”文熙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摔倒在了地面,“不好了~黎……黎温铭,他……” 我们赶忙起身,跑了过去,扶起文熙,陆研着急问:“老黎,怎么了。” “他不见了。” “不见了?”我探出脑袋,往外面四处张望,“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熙深吸了一口气,手按在她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向我们道来。 “就在陆研进来后,我走到烧烤桌喝了一口水,转身他便不见了。” “哥,不会是……”陆研惶恐不安的望向我。 “别担心!”我走出房门一想,拿出两张符纸,转身分别交到了他们的手上,“你们待在房间里,符纸可千万别离身,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去二楼把东方叫醒。” 陆研拉住我的手,“哥~你自己小心啊。” “嗯嗯,快点进去。” 我将大门死死关住,又贴上了两张符纸,手持罗盘,指针疯狂转动了几秒,我竖起双指,口中阵阵有词,红色的指针立马定住,指向了一旁深不见底的小路。 第125章 半夜不摇铃铛 竹子在我眼前摇摆,积雪纷纷扬扬落下,屋外的雪已经停了,剩下风再肆意飞舞,我往前轻轻走了几步,感觉到不太对,拿出手机一照。 远处地面一片白茫茫,没有一个脚印,只是稀稀疏疏有着几个小坑,一看便是竹叶落下的冰块,而造成了黑坑。 我低头又看了一眼罗盘,指针的方向确实指的这里,我屏气凝神透过右眼望去,雪地之上漂浮着淡淡的青色气体,这么大面积的鬼气,难不成这里是个坟场。 “啊……” 声音从别墅传了出来,我掉头往回跑去,瞧见大门的符纸被撕烂在地上,“这鬼这么厉害,符纸都敢上手撕?”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摇铃声从门里不停地传入我的耳朵,我一脚踹开房门,夹出符纸向前一掷,“诸邪退散,敕!” 符纸顷刻间燃起火焰,吓得他们往后一倒,我放下手一看,黎温铭完好如初的出现在我眼前。 “你不是不见了吗?” 文熙一巴掌拍在了他身上,气呼呼地说:“他躲了起来,想要吓我们。” 黎温铭笑呵呵地回道:“嘿嘿,这么调动一下气氛吗,被吓到了吧,你看鬼片的时候不是不怕吗,哈哈哈。” “无语……” 黎温铭满脸兴奋地快步朝我走来,“赵哥,刚刚纸张怎么突然间就燃烧起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这一问把我给整懵了,这怎么回答啊。 “大门上贴的符纸,难不成真的可以挡鬼啊,所以赵哥你会捉鬼吗,意思是世上真的有鬼呢。” “原来符纸是你小子扯的啊。” “嘿嘿。”他摸了摸头,“你还没告诉我呢。” “这个……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现在也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去吧。” 他见我要离开,上前一大步,握住我的手臂。 “叮铃……” 耳边又响起了铃铛声,这次我看清楚了,黎温铭的手裤兜垂下一个招财猫,声音便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 他低头注视着笑了笑,伸手将它扯出来,是吊在手机壳上的挂坠。 “招财猫呀,还能发出铃铛的声响。”他举起来晃了晃,“怎样,这声音好听吧。” 文熙吐槽道:“不理解!” 他把手机伸到文熙的耳边,使劲摇了摇,“那你多听下,哈哈哈。” “快别摇了!”我快速紧握住他的手腕,黎温铭不解盯向我。 他语气弱弱地说:“怎么呢?摇个铃铛怎么了。” “半夜不摇铃,不然鬼上门。” 突然间,大门砰的一声,他们大喊大叫躲在我的身后,陆研双手搭在我一边的肩膀,声音颤抖地问:“哥,是~不是~门口有~脏东西啊!” “我估计这附近应该有一片荒坟,铃铛声多半是把这群孤魂野鬼招来了。” “瞧你干的好事。”文熙手肘朝他一怼,“还不快点把它给摘了。” “好~好~” 他双手抖得不成样子,铃铛叮铃直响,大门猛然打开,房间的东西被突如其来的劲风,吹得乱七八糟,黎温铭索性把手机扔到了地面。 “符纸你们还在身上吧。” “在了。” “好,那你们快上楼,黎温铭你得留下。” “啊~赵哥,我是不是没救了。” “你俩还愣着干嘛,快点上去。”他们恍然回神,连连点头,快步跑了上楼。 “你赶紧跪下!” “啊?” “啊什么啊,还想不想活了。” “好!好!”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面,我咬破中指,双眼紧闭,上下左右一划,朝他额头一点,打开书包,拿出工具。 门外,地面卷起一层雪花,上面飘荡着一群透明的人形,正浩浩荡荡地朝我们而来。 黎温铭眼角泛红,身体微微颤栗,嘴唇苍白无色,茫然无神地注视前方。 我赶忙夹起符纸朝他一扔,“诛邪退散,敕。” 他回过神往后一倒,我把纸钱放在地上,点燃一把在他面前。 “跪好。”他立马爬起来跪直,“低头认真给我烧纸钱,别让它灭了。” “好~好的。” 我交代完事情,出了大门口。 第126章 驱赶鬼魂 我拿出三个小酒杯,两个摆在下面,一个放在两个中间,垒了起来,又跑到桌子上拿起白酒,从上往下倒满酒 掏出符纸把它弄纸人形状,将纸人下肢叠起,放在酒杯面前,做成下跪姿势。 红线绕过头部,左手双指夹住,右手扔出符纸,“诸邪退散,敕。” 酒杯上燃起清火,我双指前后来回移动,纸人跟着我的节奏磕头,“黎温铭,快点磕三个响头。” “嘿~嘿~” “遭了!” 我扭头望去,灰烬乱飞舞在空中,黎温铭低着脑袋发出阵阵狞笑,他猛然伸起左手,地上的手机叮铃响个不停。 “人家也是无意冒犯,何必非要害人性命了,都烧钱认错了。” “哈哈哈哈……”对方发出一声声狂笑,顷刻身子直立,抬头瞪向我。 黎温铭双眼遍布血丝,额头的血迹也变成了黑色,只见他右手一挥,耳边风声呼啸,地动山摇。 “既然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端起酒杯,朝门外气势汹汹的鬼魂一扔,手指沾上朱砂,又戳到酒水,在空中写下敕字。 一刹那火光四起,挡住了它们前进的步伐,我关上房门,符纸一贴。 被附身的黎温铭扑了过来,我一个侧身,红线往手腕一绕,他另一只手改变轨迹要朝我袭来。 我飞速仰头,沾着朱砂的手指,点在了他手心,发出一声吼叫,楼上几人纷纷下来。 “怎么回事?哥!” 东方一点红睡眼惺忪,云淡风轻地说:“鬼上身呗,放心,你哥厉害着了。” 我一个后翻落到了黎温铭身后,抓着红线围着他绕了快速几圈,“你这么闲,外面一群鬼,你去教训教训呗。” “一群鬼?这是什么地方。”东方一点红皱着眉头,“这房子是建在坟场上吗?” 陆研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这…这我哪知道啊!” 他停下来后,又骂道:“靠,孙彬这坑货,居然租人鬼宅。” 等到东方一点红出去后,黎温铭也被我用红钱给缠绕住,紧接着符纸一扔,他身体一颤,晕倒在了地上。 此时,门外的东方一点红,手抓一把纸钱往天空一抛,纷纷扬扬的落下。 我也在黎温铭身边点燃一把纸钱,“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他痛苦的挣扎躺在地上挣扎,手指死死弯曲,咬牙切齿,直到大喊一声,犹如一个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面,一动也不动。 “哥,他怎么了?” “没事了,把他扛回房间休息吧!”我清理掉他身上的红线,“你们也早点去睡吧。” “明天孙彬来,我倒要问问他,给我租的什么房间。”陆研骂骂咧咧地扶起黎温铭,“还好我哥厉害。” “行了,他估计也不知道。” “这种大山坟多也正常,我已经烧了纸钱,点了香烛,他们饱足后自然便离去了。”东方一点红走进来说。 “主要是他摇了铃铛,把这些玩意招来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睡觉去了,困死了。”东方一点红打着哈欠上了楼,我也锁了大门,绑陆研一起架着黎温铭到了房间。 一夜过后,他们没了刚来到的激情,三人心神不宁,等着孙彬的来到,陆研一见到他,立马指责起孙彬。 他也是一脸无辜,连忙解释自己也不清楚,陆研也就是发泄一下情绪,倒也没和他深究。 孙彬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加上一开始陆研也和他提过一嘴我的事迹。 在他再三恳求下,我们三人觉得去他老家看看,经过了昨晚的事情,陆研他们三人也没了玩的兴致,我便让他先回家,他跟着过去也没什么用。 第127章 孙彬老宅 雪后的村落,隐匿在白雪之下,走过饱经风霜的石拱桥,沿着坡一路向上,然后到了一片平地,停在一栋古朴的房子边。 孙彬打开木门,我们跟着他走了进去,来到楼梯上,他按了按开关。 “怎么回事啊!这么快就坏了呀。”他扭头一脸不好意思,“对不住了,这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光线不好,小心一点,走慢点。” “没事。” 他家的房子大部分木制的,走在上面发出忽轻忽响的咯吱声,这种楼梯的扶手都涂成了红色,像血一样的深红色。 楼梯里只有从走廊透入一点微弱的光芒,我一只手扶着血红色的木质扶手,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走廊。 他走到了最尽头的房间,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当时客人睡的就是这间房。” “听到戏曲声的房间?” “是的,当时我只把上面三间房整理出来,下面腾出的房间,以前便是空的,放了一张床,但是也没有住人,平常都是锁起来,也不让人住进去。” “你当时没觉得奇怪吗?” “我回来的少,也没当回事,后来我爸妈去世了,整理的一些杂物便全扔到了那间房。” 我们走到房间,四处打量了一番,东方一点红查看着手中的罗盘。 孙彬接着道:“我以为和斜对面的戏台有关,所以把下面的那间房整理出来,想着远一点或许就听不到。” “那戏台在哪里?” 孙彬走到窗口,拉开灰色的窗帘,指着左上角的方位,“那就是,其实我现在一想,感觉也说不过去,离那里还是有个五百米的样子,应该也是听不到的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东方一点红指着罗盘,“这个戏台可能确实有点问题从我进到房间,指针落到便是该方位。” “行,咱们去看看下面的房间。” “好的。” 几人又相继下楼,孙彬领着我们来到后面入住的房间。 房门一打开,身体便感受到一股凉意,罗盘的指针也是不停的打转,我们两人对方了一眼,没有一丝犹豫,齐刷刷地往到了床的位置,我们应该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间房子下面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 “啊?”孙彬听到我的话,皱着眉头表示迷惑,“这话怎么说啊?你们不会是想说下面埋了死人吧!” 他瞬间神色紧张,对我们连连摆手,“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爸妈也不可能埋个人在自家啊!” “你别紧张,我们也没说这一定是人,你刚打开房门,一股阴气冲出来,罗盘指针又失灵,肯定埋了什么东西,才会出现了干扰。” “东方说得没错,我看四周都没有异样,那多半是这地下藏了什么东西。” “道长,那现在要怎么办,是把它挖出来吗?” “你去拿个锄头来。” “好的。” 我蹲下身子,扣住床底板,往一旁用力一拉,只听滋啦一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床脚又回到了地面,我嘴角向上扬起,“你们都知道过来帮一下忙吗?” “你咋连个床都搬不动,太虚了吧。” “你来,你来,我看你一个人搬得动。” 东方一点红边说边上前搬动,他面红耳赤,额头青筋暴起,使劲往后一倒。 扭头笑嘻嘻地看着我,“搭把手呗,哈哈哈。” “刚才不是挺厉害的,打脸了吧。” 这是一张实木的大床,确实还是有些分量,我们两人搬动都显得有些吃力,应半照或许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了对面,朝我们方向推动木床。 “还得是应姐,咱们拖得也轻松了,哈哈哈。” “道长,是要把这里砸开吗?” “孙老板,给我吧!” 我接过锄头,走到离墙面一米外的位置,一锄头落下去,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应半照跑了出去,又搬了一块大石头进来,朝着地面往下一扔。 “应姐,干嘛了。” “这不是快点。” 她搬开石头,地砖四分五裂,露出了一小块原始地面,我用锄头将旁边砸松动,然后开始了半小时的锄地。 第128章 镇宅鱼 一个大坑出现在我们眼前,里面有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圆孔,往外一直咕噜咕噜冒着水。 圆孔周围圈着一层凹槽,东方位放着铜色的小鱼雕塑,涌出的清水落在坑里,又很快浸了下去。 “道长,这是什么东西?” “镇宅鱼,铜鱼按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放置,地水从穴口不间断涌出,流落到铜鱼上,如此反复循环,同时,所放之地,必须保证纯净,不能有浊气,才能达到镇压恶鬼的能力。” “所以这房间是有恶鬼吗?” “那倒没有,这条镇宅鱼镇的是东方位,村里应该还有三处地方,埋着镇宅鱼。”东方一点红接道。 “村里是不是出过什么大事?” 孙彬摇了摇头,眉头都要拧成一团,“没有啊?我记事以来,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啊!” “横死的人也没有吗?” “这可能需要问一下周围的人,我十几岁就出去了,很少待在老家。” “你家下面埋了镇宅鱼,老人去世也没交代你吗?之所以房间上锁,不让人进入,就是怕染上污浊之气,没了镇压恶灵的效果,同时常住于此,反而还会被它吸走人的三魂七魄。”东方一点红皱着眉头望着孙彬。 他一听到这话,眼神低迷,轻叹了一口气。 “也怪我自己,我妈去世后,有叮嘱过我这间房不能打开,后来我不是要出租出去吗。” 他停顿了一会,“这肯定是要把水电重新装一下,于是请了班组来施工,自己太忙了,没交代清楚,而且当时打开也没发生啥,房间也没什么异常,索性就把它当杂物间了。” “打开就算了,还当成杂物间,哎~” “大师,这是不是没救了啊!” “镇宅鱼一旦破坏便无法修复。”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把它搬走了?” “要移走倒是不难,找到其他三个方位的镇宅鱼,做法送走即可。”东方一点红望向了我,“方位可以通过罗盘找出,只是镇压了什么恶灵,咱们……” “孙老板,我们之前说了这玩意镇的是恶灵,现在镇宅鱼没了效果,它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你移走它只会让它出来的更快。” 他是彻底慌了,双手反复紧搓,“完了……我…我真是闯了大祸。” “咱们先找出其南、北、西三位的镇宅鱼吧,看看在它附近的人知不知道,因何事才下了这镇宅鱼。” “是不是找到原因,就有破解的办法了。”他握住我的手,眼神透露出一丝希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吗,咱们找到原因,至少还能对症下药吗。” “好好,我现在去问一下村里的老一辈的,看知不知道这事情。” 孙彬立马跑了出去,东方一点红勾住我的肩膀,“这村子压了个恶灵是板上钉钉的事,找原因不还是要灭了这个恶灵才行。” “鬼也是有心结的,万一咱们能解开它的心结了,实在不行咱们合力,对付一个恶灵也不难吧。” “嗯嗯。” “我就喜欢应姐你这副自信的样子。” “你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不动干戈当然是最好的结局。” “而已咱们说得越难,别人才知道我们不容易,这孙老板一看就不是差钱的主,说不定给我们一人还包个大红包。” “呵呵,这才是重点吧。” “咱们也开始行动吧,你找一下另外三条鱼的位置呗。” “以戏台为中心,南、北、西方向五百米左右的范围,找一下有没有紧闭的房子。” “所以你觉得和戏台有关?这房子距离它差不多五百米,镇宅鱼都是对称分部,自然也是在这个范围内。” “踏进这里,指针一直落到戏台的方向,确实不难让人引起注意,咱们刚好各分三路,到时候电话联系。” “行,我去南方位,应姐,你去北,西就交给你了。” “可以。” “嗯嗯。” 他们两人先离开了孙彬家,我打了个电话,告知一下情况,才一路小跑出门。 第129章 戏台 我一路朝南方疾走而去,果然看到一棵大树下,有一栋白色小房子,走近去一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房子。 高和宽都不到一米五,更像个小柜子,刷着白色油漆,顶部刷着青灰色,用来区分开。 四周无门窗,用麻绳围成了一个圈,上面系着红色布带,不用想这肯定是镇宅鱼的其中一处埋放点了。 我环顾四面,几米开外都是两棵大树,两边是池塘,都结冻成冰,三个小孩子在冰面上玩耍。 “小伙子,这东西可不能碰。”一个看起来五十岁的大叔,指着一边的牌子,“没看上面写着禁止触碰吗。” 他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左边插了一块木牌,上面盖着一层雪,牌面又爬着土黄色的青苔。 你不仔细去看,确实看不出是“禁止触碰”四个字。 “大叔,这个为什么不能碰啊,是有什么讲究吗?” “也没什么讲究,老一辈人的叮嘱,咱们也不能不听是啵。” “是这样啊,不好意思了,大叔,我也是过来旅游的,所以也不知道,冒犯了。” “这没什么呢。” “我看你这么还有个戏台,一般什么时候会有戏听了。”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居然喜欢戏曲。” “哈哈哈。” “不过,那可不能去听,那是唱给鬼听的,哈哈哈,吓到了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他接着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以前老人经常这样说,咱们也不去打扰,互相尊重吗。” “那倒是的。” 我看见东方一点红打来电话,便跟大叔说了声再见,往约定的戏台处集合。 一栋老式戏台出现在我眼前,应半照和东方一点红坐在戏台下面的板凳上。 这是一栋四角立着木制圆柱,下面放着鼓形青石基础,正面则另放两根撑柱,辅助支撑台面。 戏台两侧围着几何图案栏杆,栏杆间设置望柱,柱头刻出莲花瓣状。 “怎么样,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去的地方,有个无窗无门的房间。” “我的也是,旁边还立了个牌子。”应半照接道。 “那应该跟我猜测的一样,东方你的了。” “我的应该在一户人家的家里,又不好进去,所以我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但是我们在三处地方,发现了这个现象,也应该也差不多了。” “那倒是。” 我们不约而同注视着戏台,我右眼隐约能见到一层青灰色雾气盘踞上空。 “这个戏台肯定发生过什么,有可能死了还不止一人,刚才我和大叔聊天,他便说这里是唱给死人听的,之前的租客,还跟死人一起听戏,可不得撞煞。” 手机铃声响起,我拿出一看,是孙彬打来的。 “道长,村子里还真出过事,我问了好久,从我三爷爷那里打听到了。” 还得是本地人,打听东西果然要快得多。 “我三爷爷说在他十三岁那年,那天是中元节,村里的戏班子在这一天都会要在晚上给鬼唱戏。” “开戏之前,都会往火盆里烧纸钱,并通知村民关紧房门,我三爷爷家离的近,他从窗口瞧见隔壁邻居的大叔,喝醉了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火盆里燃烧的纸钱跟疯了似的,到处乱窜,一刹那戏台大火四起,烧起来特别快,十几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台上乱跑乱叫,就是不跳下戏台。” “村民提着水赶来,也才不到十分钟,十几号人全部葬身火海中,戏台的火焰怎么也熄灭不了,烧了整整一夜。” “现在这戏台那是重新再建的了。” “是的,自从这事后,村里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怪事,而且当时的喝醉酒的男人,在晚上路过石桥,掉了下去淹死了,可是那条河的水位才一米而已。” “后来村里来了个道士,他说因为那些人横死,怨气太重成了恶灵,所以种下了镇宅鱼将其压住,并且戏台也要重建,让他们有安身之所,之后村里也确实安安稳稳。” “今天晚上我们看看能不能超度了他们。” “真的麻烦你们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在所不辞。” “你先帮我准备个晚餐吧,哈哈哈,倒是饿了。” “好的,好的。” 我挂了电话,三人便起身回到了孙彬老宅子。 第130章 戏班子都是鬼 冷月从山头升到天空,冰冷的光线照在雪地,反射出凄冷的光芒,让冷清又加重几分。 应半照手抓公鸡,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东方一点红穿着他黄色道袍,背着桃木剑,手持罗盘紧跟在她身后。 “你不冷吗?大冬天的还搞什么仪式感。” “这你就不懂了,鬼见到你这身装备都得吓一跳,这叫先下手为强。” “你这先下手为强倒是与众不同啊!” “多学着点,年轻人。” “是的,老东西。” 一阵风吹过,他忍不住抖了抖,天上的云层盖过月光,四周的老房子,如坟墓般阴森诡异。 暗蓝的天空又开始落起了雪花,落在了我们发丝上,错落无序的挂着洁白的雪花片。 我们停下戏台前,风吹得椅子杂乱无章地倒在地上。 眼前的戏台,几个人影飘忽不定。 “来得这么快吗,在刚来就显现,这么等不急吗?” 戏台上,一个女人轻盈地跃上舞台,身穿蓝白白相间的戏服,挥舞着水袖,身段随着敲锣打鼓的音乐摆动。 突然间,画面一晃,又变成了了白色戏服,衣服裙摆拖地吗,女人行动轻盈,节奏之快,在台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飘过,听说京剧有种步伐名为鬼步,说得便是这种吧。 当我们聚精会神盯着戏台时,板凳发出嘶嘶的声响,又重新立在雪地上,并且坐满了人。 嘎吱……嘎吱……嘎吱…… 他们转动身子发出尖锐的声响,露出一张傻白惨淡的脸庞,嘴角向上扬起,又要延伸到与鼻子齐平的位置,朝我们挥手示意过来。 “邀请你一起去看戏了。” 我将东方一点红往前一推,他扭头凝视我,“服了你了。” “彼此彼此!” 他手持桃木剑,双指夹住符纸,从剑头划到剑尾,符纸插入剑中,一跃而起舞动桃木剑。 “啊!”鬼发出一声叫喊,往下嗖的一声,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台上的女人比着兰花指,停止了唱戏,眼睛朝我们一瞪,地面的板凳全部一涌而上,卷起雪花疯狂旋转而来。 东方一点红快速闪躲,我往后轻轻一退,板凳砸到雪地中,应半照一脚踩在板凳上,跳跃到了戏台上。 她抬手横扫而去,对方快步往后一退,发出阵阵阴笑,消失在空中,后面瞬间闪出一个手拿凤嘴刀的红脸男子。 他单手扶过长须,右手持刀一晃,干净利落直劈而下,应半照身体微微往侧一倾,大刀劈裂戏台,一道厉风袭来。 应半照双腿用力一蹬,往下一个后空翻,摇摇晃晃地站在凳子上。 “半照,把鸡给我。” “嗯。” 东方一点红接过公鸡,男子举起凤嘴刀一挥,刀柄狠狠锤在地面,震得我们一抖,应半照脚踩的椅子直接变成了两半。 她跳起往前踢去,对方提刀一挡,两股力量冲击着雪花,向四周飞散开。 东方一点红桃木剑,刺破公鸡的喉咙,鲜红的血液染红的剑身,他将公鸡一扔,洁白的雪面浸染了一片血红。 他冲向男子时,一道水袖圈住了他脖子,将他往后一拉,他反手一劈,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白色戏服的女人和他撕打在一起。 我这里也不太平,几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吹着锁啦,打着小鼓,拉着板胡,在我耳边疯狂输出。 听得我头都要炸了,仿佛大脑卷入风机,脑浆被打得稀巴烂,我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调整呼吸,嘴中振振有词。 “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一声念得比一声重,乐器声也是一声大过一声,直到一根弦断,几人一声惨叫,嘈杂的乐器声中断,我双手掏出符纸,沾到了他们身上,“诸邪退散,敕!” 他们抱头蹲下,惨叫声连连不绝,燃起青烟四处飞散,我赶忙扯开黄布,往上一抛,显出闪着金光的敕字。 “啊!” 快速盖住他们,我捡起黄布包成一团,塞到了罐子里,插上两根香烛、三炷香在雪地上,又将燃烧的蜡烛倾倒,红蜡沿着盖子边缘一圈封住。 我抬眼瞧去,东方一点红被对方一甩,滑出几米外,“你没事吧。” “腰好像扭到了。” “女鬼看这里!”我举起魔方,让鬼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嘿嘿~没见过吧,让你知道一下它的厉害。” 我拧动魔方,弹出一张黄布,落在了她的身上,刚好应半照一脚踢飞了男鬼,两人撞到了一起。 第131章 送镇宅鱼 女鬼水袖一甩,挣脱了出来,我快步流星赶上前卷起黄布,扔给了应半照,她拿起罐子,把他也塞了进去。 东方一点红艰难地站起来,将铜钱剑抛来,我伸手一握,往前一个翻身,刺入女鬼的心脏,夹起符纸往前一掷。 “诸邪退散,敕!” 她痛苦地嘶吼,双眼充血,身上闪着火光,又是一道黄布落下,整个戏班子全部收服。 应半照锁住东方一点一扭,咔嚓一声,“好了。” 他扭了扭腰,双手撑着腰,“气通顺了,没那么疼了,厉害了!” 于是,我们人手一个罐子回到了孙彬家,一觉睡到自然醒,我下楼瞧见孙彬坐在凳子,想必是一早便到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叫醒我们。 “你得和村上的人商量一起下,戏台的拆了,然后在哪里重新建个小房子,大小只要能装下这三个罐子便可以,每天烧三炷香,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在埋了它们。” “好的。” 东方一点红赶忙又说道:“其他三处镇宅鱼你也得和他们商量一下,我们得一起请走,这玩意已经失效了,时间久了,可比这戏台的鬼还麻烦。” “是的,镇宅鱼一旦失去效果,吸收阴浊之气后,会招来数不尽的怨灵。” “我现在立马就去找村长商量。”他神色慌急,走到门口又转头,“不好意思了,还得麻烦你们先在这里休息。” 反正等着也无聊,我们便在古村游玩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傍晚,孙彬传来消息,说已经都协商好了。 清早,我和东方一点红穿好道袍,抬着桌子放在庭院中,摆上香烛和香炉,插上三炷香。 不同以往,门口还聚集了一些村民,果然爱看热闹是每个人的本性。 好在今天的主角,是东方一点红,我站只要在一旁,洒着纸钱就完事了。 满天的白条从空中落下,东方一点红捧着镇宅鱼,从屋内缓缓走来,放在了桌子上。 抓起一把糯米,往上面一撒,淅淅沥沥的落满桌面,紧接着又抓一起一只公鸡。 手起刀落,鲜血四散,拿起红蜡烛,一点点滴在了铜鱼上,等红蜡全部包裹完,他双指并拢竖起,口中振振有词。 转眼间,化成一滩水渍染在了桌面,引来众人一声惊呼。 这逼都是让他装到了。 后续将另外三只镇宅鱼,如此重复三次,交代完供奉事项,孙彬拿出三个信封放到了我们手上。 “孙老板,客气了。” “应该的,麻烦各位了,要是没你们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行,那我们也不打扰了,还得赶回家呢。” “慢走,有劳了。” 我们上车后,一路疾驰离开了古村,来时白茫茫一片,回去积雪也融化不少,露出了一点红,一点绿。 应半照迫不及待打开信封,一张张数了起来,“一、二、三……” “应姐,平常都是我付钱,你今天赚了这么多,晚餐不得你请啊!” “二一、二十一……” 她完全沉迷其中,也不搭理我,东方一点红都是接了我的话。 “老弟,哪有女孩子请客的道理,晚饭包我身上了。” “嘿~就你话多,我跟应姐说了,再者说,现在提倡男女平等,你这老古董闭嘴!” “你这个平等怪,吃东西还搞上升到男女。” “既然你嫌钱多,那你来吧。”我转头看着他,“那可必须是顿大餐。” “100…哇~一万块钱。” “今天必须等把你手上的一万都吃完!” “你得多大胃啊!” “看看附近最贵的餐厅,哈哈哈。” “行~你行~”东方一点红咬牙切齿。 我哈哈大笑,“开玩笑的,认真你就输了。” 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商量一下,决定晚上去吃烤肉,最后酒足饭饱才回到了家里。 第132章 来自女鬼的委托 深夜,我脸上感到一阵瘙痒,伸手挠了挠,侧身一转,又听到戏曲声。 什么情况?难不成前几天的鬼,有漏网之鱼,现在跑来找我了?这也讲不过去啊! 我又翻到正面,眼睛实在不愿意睁开,也没感到对方的恶意,再度睡意袭来,有什么发丝一样的东西,落在我的脸颊,我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发白的双眼,脸皮血肉模糊,头发倾泻而下。 “我靠!” 一声大喊,反而让对方吓得往后一仰,漂浮在我斜上空,门砰的一下,被应半照推开,提棍直劈而下。 女子嗖的一声,消失在空中。 我看着木棍气势汹汹朝我而来,一个翻身摔倒了地面,她一棍落在床上。 哐当……我的床直接散架…… “应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没收住的……”应半照转身跑到了出去。 她意识到门没关,又回来帮我带上了房门,有礼貌但不多。 “我怎么睡啊!!!气死我了!” 叹了一口气,盯着还算完好的床垫,好像也能凑合一下。 我将床垫的木屑清理掉,又抖了抖被子,卷着被子往上一倒,内心祷告女鬼别来了,让我睡个好觉吧。 “道长,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翻了到另一边,对方又戳了戳,“求你了,我在这里等了好久,只想见他一面。” “隔壁有个道士住了这么久,怎么不去找他啊!” 我气得弹坐而起,扭头望了对方,如丝绸的黑发随风微微飘拂,完全没了刚才恐怖的面貌。 一对细长的凤眉,一双动人的眼眸,玲珑的琼鼻,脸颊泛着粉红,饱满发亮的朱唇,身着一身淡绿色的旗袍,身材姣好,脱俗清雅。 她捏着方巾,在脸边擦了擦,“他家门前不是贴天官赐福吗,我进不去,没想到我在这里徘徊了这久,又等来了一个可以看见我。” “……”下次我也要在门前,贴上天官赐福。 “道长,你能帮我吗?” “我能拒绝吗!” 女子泪水润湿了眼角,举着手帕轻轻擦拭,“哎~做人难,做鬼也难,为什么找人帮忙这么难啊!” 她慢步往前走去,还唱起了戏,闻其声都能感到她的凄惨,我盯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上的熟悉,唱的戏曲也好像听到过。 我恍然回神,“你之前是不是也找过我,那天晚上唱戏的绿衣女子,是你吧!” 对方缓缓转头,眼眸低垂,微微点了点头,“当时本来就想麻烦道长帮我忙,只不过一阵风,把我吹散走了,我一直困在一片白雾中,时而能出来,时而又无法动身。” “你还记得是怎么死的吗?说来听听!” “道长,你是决定帮我吗?” “哎~我也没心情睡了,我得先知道这事情麻不麻烦。” “我叫安茹,是戏班的花旦,我想找的男子叫何岸,他最爱听我的戏了,我们也互生情愫,谁知道一天晚上,李知节闯到了我家,想强上……” 她一时语塞,怂了怂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拼死反抗,可终究是飞蛾扑火啊!他不仅侵犯了我,还……还活剥了我皮!” 活剥人皮?真不个人! “那你说的何岸,现在肯定也早就死了啊!说不定都投胎了,我怎么去给你找啊!” “既然死了变成鬼,为什么我也见不到他了,道长,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还没开口,她突然又消失在我眼前,“诶?喂~你怎么人不见啊!” 我等了半小时,她也没在出现,我想起了剥皮的事情,估计他嘴中的李知节,用她的皮肤成皮鼓之类的物件,使她永世不得超生,鬼魂困在里面,所以才会时而出来,时而又消失。 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时间都过去这么久,关于她说的男人,除了知道叫何岸,其他一概不知,真是糟心事。 第133章 九叶小区 一辆轿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溅起地上的水花,我赶忙往后一躲,积水溅到了我的裤脚。 “会不会开车啊!” 晚上没睡好,出门吃个早餐,还被人溅了一身水,我看见交通灯转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去,走到早餐店。 这个时间点,面馆永远是人满为患,耳边的呼喊声也是此起彼伏,不得不佩服老板娘过耳不忘的本领。 “三碗牛肉汤面!打包!” 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才等来我的面条,提着早餐回到了家里,敲了敲应半照的房门,“应姐,吃饭了。” 我提着面条到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又将脏衣服直接扔到洗衣桶,坐在了电脑桌前。 移动着鼠标,打开浏览器,输入了九叶小区。 我经过昨天一晚的时间,思考了一下,她徘徊着小区,会不会是生前住在这里,所以想着看搜一下九叶小区,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滚动着滚轮,又夹了一口面入口,大概到了第三页,还真让我看到了一篇报道。 关于九叶戏院的事,这里之所以叫九叶小区,也是因为也是戏院的旧址,再往下翻出现了一张照片。 泛土黄的照片,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右边倒数第二个女人,正是我昨天晚上来找我的女人。 我边吃着面条,边往下接着看去,其中有一部分写道,九叶戏院突发大火,当红花旦安茹葬身火海中,富家公子李知节悲痛不已。 后来这里改建,他为了纪念安茹,承建了这栋小区,他知道安茹喜欢桃树,所以小区没有其他的树木,全部都栽种桃花。 “照她所说,倒是和这报道的不一样,人都死了,自然是活人随便讲了。” “和谁?昨天晚上的女鬼吗?” “我靠!”吓得我往一侧倾倒,“你走路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所以咱们今天的任务,是要去找李知节吗?” “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人肯定早就死了。” “找他的后代啊!” “哪有这么容易。”我背靠电脑椅,转了转椅子,至于她说的何岸更难找了。 我端着打包盒,走到了厨房,扔到了垃圾桶里,转念一想,或许可以找东方一点红,他应该招魂呀。 “你干嘛去啊!” “找东方一点红看能不能招来何岸的鬼魂。” “我也一起!” 她紧跟在我身后,抢在了我前面,敲了敲房门,东方一点红打着哈欠,还穿着一身睡衣,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还在睡了,这都几点了!” “半照,早啊!”他迷糊的眼睛,瞬间散发着光亮,我翻了个白眼。 “我在跟你说话了,能不能理一下我啊!” 出欢嗖的一下的落在我眼前,“好久不见啊!各位!” “确实很久没见你了,这一阵居然都没见你现身。”出欢挽着我的手臂,头靠在我的肩膀,我身体微微往一侧倒去,“你干嘛了!” “这么久没见我,是不是很想我啊!” “谁想你啊,快放手啊!” “道长,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哈哈哈哈!” “出欢,最近闭关修炼刚出来,老弟,你就好好陪她玩一下吗,哈哈!” 我推搡着她,却被出欢越抓越紧,叹了一口气,抬头对东方一点红说:“少说风凉话,你能招来鬼魂吗?我想找一个叫何岸的人。” “然后了?” “什么然后?” “生辰八字,出生地啊。”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 东方一点红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合着你就知道一个名字啊,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我怎么给你招啊!” “算了,反正她也没讲清楚,还能不能出现都一定,干嘛费神在这里想。” “谁啊,谁家正常人找鬼啊。” “鬼啊,昨晚家里来了个女鬼,对了,你家有多余的天官赐福没,我也贴一个在门口,省得她今晚又来找我。” 东方一点红手搭在我的肩膀,“你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答应了别人,怎么能反悔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啊!” “我试试用名字能不能招来。” 第134章 招鬼魂 东方一点红换上黄色道袍,将铜色香炉倒上糯米,插上一根燃烧的香,放到面前的供桌上,又点燃两边的香烛。 抓起一把纸钱,往空中抛撒开,右手提起毛笔,落在砚台里,粘上朱砂,在白纸上潇潇洒洒写下何岸两个大字。 双指飞速夹起纸张,按在香炉前,抓起一把糯米,用力往上一扔,在将一碗清水压在上面,筷子立在清水上。 转个身之际,顺手拿起桌上的铜铃,在桌前来回走动,手持铜铃轻轻摆动,口中振振有词。 一来一回,几分钟过去,他盘腿坐在蒲团,伸出持着铜铃的右手,左手搭在右手手肘下,来来回回快速晃动。 铃声急促越来越快,画面都变成模糊不清,我弯下腰盯着铃铛,发自内心感叹,不愧是单身了几百年的手速。 突然间,一道烟雾涌出来,冲得我往后一仰,“哇~~”我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粗壮的人形,显现在我眼前。 烟雾散去,对方一身强壮的腱子肉,黝黑的皮肤,立着一对粗狂的眉毛,面露凶煞瞪着我。 “你叫何岸?”我语气带着一丝不解。 对方举起双手,我夹起符纸对准他,只听咔嚓一声,他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从他粗狂的喉咙挤出两字。 “是的!你最好是有事,不然我揍死你。” 我放下手中的符纸,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以为刚才他想和我干架了。 “你女朋友找到我,说她死了一直等不到你,想要我帮她找一下你。” “女朋友?你说得是哪个啊!我女朋友多着了,那个这么早来陪我啊!” 哪个?真是个渣男,这人脚踏几条船啊! “她叫安茹。” “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叫安茹的女朋友啊!长什么样。” “等会?你什么时候死的。” “一年前啊!”他双拳摩擦,明显不耐烦,“小子,你TMD到底要干嘛啊!小爷我睡得正在兴头上,被你小子给搅乱了!” “不好意思,找错人了!”侧过头大喊,“东方,摇错人了。” “小子,玩我了!”对方右手握拳,即将落下时,东方一点红铃铛往上一提,男子瞬间消失不见。 东方一点红双手瘫软下来,大口喘了一口气,“我说了吧,只有一个名字太难了。” 我双手合十对他笑道:“再试试呗,说不定下个就出来了。” “唉~行吧,今天中午你请客啊~” “放心,没问题!” 又是一阵铃铛声,烟雾中一个人形,蹦蹦跳跳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戴着耳机,摇摆着凹凸有致的身材。 “女的?” “哟!帅哥,有何贵干!” “没事,你走吧!” “找我来又赶我走,哼~” 叮铃一声,女生消失不见,转而出现了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我见他穿着西装革履,可能性挺大啊。 “先生,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安茹的人。” “何止是认识啊!就是因为她乱放东西。” “乱放东西?” “可不是,我对面住的那个女人,把推车放在外面,结果我走路一摔倒在上面,顺着推车滚下楼,哪知道墙壁有颗铁钉,我一头插在了里面。” “好像也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她不把推车放在门外,我是不是也不会摔下楼。”他竖起食指指着我,“哦~你是不是那个人女人怕来对付我的,怎么,怕我变成鬼报复她啊!” “你认识的安茹,是哪个安,哪个茹啊?” “安静的安,如实说的如。” 我低头叹了一口气,搞了半天还是个错的,东方一点红举着铜铃的手垂了下来,对方化作一青烟,消失在了房间。 他捶了捶手臂,一脸疲惫的看着我,“不会还要接着再试吧!” 我赶忙摆了摆手,瘫坐在凳子,“算了,算了,我这辈子也不想听到铃铛声了。” “不如从安茹的女人下手找找了。” “你还别说,还真的可以试试,我看的报道上,有张照片是从报纸拍下来的,有可能戏班的人有被采访过,可以搜一下安茹,说不定有她的资料了。” “行,咱们先去吃完中饭,再来找吧。”他摸着咕噜直叫的肚子,“我早饭都没吃的,这么一弄,我人都快站不稳了。” “来来,我扶着你,咱们下馆子去。” “好耶,吃大餐!” 出欢开心的拍了拍手,我不解的问:“你不是白天休息的吗?” “你们人类也还会熬夜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第135章 聚餐 饭馆墙面泛着微微浅黄色,都是老老式的桌椅板凳,一股年代感扑面而来。 虽然装修简单,但是这家饭馆的粉蒸排骨和酸辣肥肠确实一绝。 店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也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口味分量都是货真价实。 我端起茶杯,瞧见刘东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立刻站起来,朝他挥动左手,大声呼喊道:“东哥,这儿!” 一开始,我们打算去他新开的酒楼吃饭,谁知道生意太火爆了,等到我联系他的时候,桌子全订完了。 想着要等一个小时,便定在了这家,我们常来吃的苍蝇馆子。 “这位是?”他看向我旁边的女生,才想起来两人还没打过照面。 我赶忙介绍道:“出欢,你叫他东哥,就行了。” 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彼此点了一下头,刘东边坐在了下来。 不到半小时,服务员端着菜,陆陆续续上齐了。 刘东边吃边问道:“老弟,你黑眼圈可越来越重了,还是得多注意休息啊,年纪轻轻地可别猝死了。” “呸呸,能不能盼我点好的,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哈哈,我唐突了。”他见我一直盯着手机,“这又是忙着,干什么大事啊。” “谁叫我人帅心善,乐于助人呗。” “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我都不敢说这话。”东方一点红抬着下巴,甩了甩头发,展现着自己的下轮廓线。 “呵呵,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刘东一脸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快点说说,你遇到了什么事情,让我也长长眼。” 我把昨晚的事情,和他简略的阐述了一遍,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没想到,李知节他居然认识,准确来说,他酒楼就是从李家人手上租的,当然他认识的倒不是李知节,还是他的儿子李唯咨。 “李老爷子早几年就去世了,那时候刚结交的他儿子李唯咨,便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对了,那你联系一下他,方不方便去他家看看了。” “这得要问问他在不在家了,而且无缘无故登门,感觉不太好啊,总得有个理由吧。”刘东微微一笑,眼珠子一转,“你爸赵武和他关系还不错,你可以找你爸,打听打听。” “哎~”我夹起一块肉,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干脆下午回家一趟。” “突然才想起来,你上次被赶了出门,哈哈哈。” 东方一点红一脸八卦的样子,朝我眨了眨眼睛,“赶出门?这是什么情况!你爸不要你吗,哈哈哈。” “不该知道的事情,少在这里打听。” 吃完午饭后,我独自一人开车往家里驶去,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一下,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杨茉的人,但是又怕真得和自己想的一样。 不知不觉便到了目的地,我将车停在了不远处的地坪,自己默默地走到了一边的墙壁。 我大步往前,双脚蹬在墙壁,迅速抓住墙上端,双手一使劲,稳稳地站在了墙顶,紧接着纵身一跃,落在了地面。 偷偷摸摸地溜到别墅一角,轻轻打开后门,透过缝隙往里一看,见房间没人,便赶忙走了进去。 瞧见桌上摆放着一盘车厘子,随手抓了一把,“怎么感觉我像是做贼一样。” 趁着没人,我赶忙跑上到了二楼,来到了我老爹的房间,环视了一眼,看着全家福,多少有些感慨万千。 我躺在沙发,玩着手机,不到一会,便睡了过去。 直到听到隔壁的动静,我才揉了揉眼睛,顺着沙发坐了起来。 第136章 回家 我起身扭了扭腰,按揉着脖子,往隔壁房间慢步而去,房间的场景,直接让我愣在了门口,一动也不动。 房间的女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她仰着脖子,一头大波浪直泻而下,我爸一只手搂着她纤细的蛮腰,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我爸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脖颈里。 我靠,搞什么鬼,这老头一天精力这么旺盛吗。 “咳咳……”我别过眼睛,咳嗽了几声。 女人赶忙抓起床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一脸不好意思将衣服紧紧拉拢。 我爸倒是波澜不惊,扣上了领口的扣子,“你小子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赵总,他是?” “我儿子。” “那我不打扰,先回去了。” 女人倒也识趣,走到沙发旁,提起小皮包,对我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飞速逃离了房间。 “你以为我想来啊,我也得能打通你的电话啊。” “真不好意思,把你给拉黑了,现在你下山了,忘记恢复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他满脸通红,一看便是喝了酒,笔直走到沙发,倒了一点酒,瘫坐了下去,“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李唯咨的人,能不能带我去见一下他。” 他拍了拍沙发,扭头注视而来,“站着干嘛,坐着聊啊!” 我瘪了瘪嘴,眉毛一挑,大步向前,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认识,你就直说同不同意。” 他把酒推到我面前,跷着二郎腿,背靠着沙发,“怎么跟你爹说话的,你在外面也是这样求人办事的。” “要你评价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想要我带你去,就喝了这杯酒,我赵武就爱帮助会喝酒的人。” “老头,你怕不是酒精上头了吧,我是你儿子耶。” “你也没把我当成你爹吧。” “你也没爹该有的样子吧!哪家老爹把自己的儿子送上山,就不管不顾的。” “果然还是怨恨我把你送到山上了。”他重新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点威士忌,“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你爷爷非得送你上山,我也没办法啊!” 我爷爷?难道真是因为我命格硬,我爷爷怕影响到家里人,所以把我送出去,倒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他老人家,确实挺信这些东西,我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鬼使神差地拿起来酒杯,举起一饮而尽,喉咙瞬间感到火辣辣地疼痛,胃里翻江倒海之势。 “你还真的喝啊,逗你玩的了。” “呕~” “我也见过头一次喝酒的,也没见过你这么不能喝的。” 头一次喝酒,我的身体,完全无法承受它的冲击,呕吐的欲望如潮水般涌来,我捂住嘴巴,几乎无法呼吸,站起飞奔到洗手间。 “呕~”全部都吐在了里面,我趴在马桶上,作呕的感觉,依旧反复不止。 “你还好吧,哈哈哈,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不能喝酒,出去可别说是我的儿子。” “放心,当你儿子也没什么好的。”我脸颊发烫,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他挽起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还能走吧!” 我推开他,东摇西摆地站了起来,迈着颤颤巍巍的双脚,往门外走去,“没你我过得可好了。” 以后我绝对一滴酒也不沾,这个样子实在太吓人了,我倒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眼前的灯光,发出一层又一层的光晕。 “老爸,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杨茉的人。” 我没想到喝了一杯酒,反而借着酒劲,我居然问出了,这个困扰了我多日的事情。 只见他眼神躲闪,神色有些不自在,眼眸低垂,不敢与我直视,“你从哪里得知地这个人。” 他的这副样子,估计也和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我头疼欲裂,实在没了说话的力气,和眼皮打着架,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昏睡了过去。 第137章 出欢怎么又跟来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扫过杂乱无章的被子。 我的脑袋仿佛有无数的细针乱舞,剧烈的头痛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不断向我袭来,胃像是住着一只饥饿的怪兽,不停发出怪叫。 “啊!”我看着怀中的出欢,如花娇嫩的脸庞,轻轻倚在我的怀中,心中却是迷迷糊糊,她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早啊!”她修长白嫩的手指,揉了揉眼睛。 我轻轻推开她,快速坐了起来,“早什么早啊,你怎么在我床上啊!” “小少爷,你醒来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床上是有虫吗,我赶紧喊人给你换了。” 我看见黎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赶忙将被子往上一扯,把出欢盖在了被子里,她的小脸蛋趴在我的胸前,我只能笑着回道:“没……没事,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乱说的。” “小少爷,快喝了这个醒酒汤吧,就没这么难受了。” “嗯嗯,麻烦了。”我接过醒酒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捏住鼻子,一口气将汤一饮而尽,药汤的苦涩味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喉咙,让我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 “都长成大男孩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吃药就皱着眉头。” 黎叔从小到大都照顾着我,这么多年没见,黎叔头发都差不多都白了,容颜也略显苍老,但仍然透出一股坚毅和忠诚。 “黎叔,你就别打趣我了。” “哈哈哈,现在回家了,就不走了吧。”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暂时不回家住了,哈哈哈。” “下山了怎么还住外面啊。” “你不都说我长大了吗,总的到外面闯荡闯荡啊!” 墙上的钟摆“嘀嗒”作响,声音清脆而有规律,每一次的声音仿佛在耳边轻轻敲打着提醒我,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正当我努力回忆着昨夜的一幕,我爸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黎叔收起桌上的碗,朝我们笑了笑,便离开了房间,给我和我爸留了独处的空间。 被子连续传出几声喷嚏,我整个人都懵了,我爸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但很快嘴角勾起不正经的笑容。 “我还是等会再来吧,你先处理一下。” “处理什么,我没有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这么大人了,再没女朋友我都开始怀疑你取向了。” “……” 我把被子一掀,她仰着小脑袋,眼睛微微弯弯着,笑嘻嘻地说:“实在是忍不住啊!” “还不给我起来。”出欢扭着身子,跪坐在床上,委屈巴巴地盯着我,“不要用着眼神看着我。” “哦。”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桌上的外套穿上,往大厅走去,出欢甩动着袖口的秀带,砰砰跳跳地跟在我身后,家里的阿姨见到我们,露出善意的微笑。 “……”我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内心十分无语。 我爸端起一杯茶,先是在鼻子前面慢慢摇晃,然后轻轻地啜了一口,旁边还坐着我小姑,我扭头看着身后的出欢,深深叹了一口长气。 “小清明。”她起身一把抱住我,捏着我的脸蛋,“都成了一个帅小伙了。” “小姑,好久不见啊!” “她是你女朋友吗?”我小姑视线落在了我身后的出欢,“长得可真水灵。” “小姑,别误会啊,我们可不是……” 她立马也不搭理我,走到了出欢面前,拉起她的手,“你叫什么呀,哪里人,怎么认识的呀,在一起多久了啊!” “小姑,你查户口啊。” “我问她又没问你,你着急什么!” 我无奈地坐在沙发上,剥开香蕉皮,一口咬了下去,出欢尴尬的注视我,一直给我使眼色,我双手一摊,表示没有办法,我小姑这人,最爱听八卦,估计我和出欢的事,不出意外的话,家里人都会知道了。 我爸挪了挪身子,靠到我耳边,低声说:“你要是没想人家结婚,可得做好措施,别到时候搞得人家怀孕,这婚那就的必须结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渣,还有我是人她是妖,我俩生的孩子,那不成了人妖,我快速摇了摇头,在想什么了,人妖殊途,我们也不能在一起啊。 “跟你说话了,难不成你们真的?” “你这话说的,所以你和我妈结婚,算是奉子成婚啰。” “一码事归一码事,扯我和你妈干嘛。” “我先走了。”出欢一声大喊,落荒而逃。 第138章 人皮鼓 “赵禾,人家第一次来,不要问这么多吗,都把她给吓跑了。” “小清河,那你说说呗。” “小姑,我说什么啊,真没啥好讲的。” 我爸把茶杯放到桌上,拿起车钥匙,“走啊!” “去哪啊?” “你昨天不是说,要我带你去找李维咨吗?” 我赶忙起身,说:“我还以为你不愿意了。” “小姑,下次再聊,我先走了。” 我们快步出门,我爸开着车离开了家门。 “等会到了,你可别说是我要来的。” “那你打算要我怎么说。” “随便编个理由啊!或者你就说在家无聊,过来找你聊天。” “行。” 我们进入大门,眼前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一排石凳,上面摆放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拱门,走过这里就到了正厅。 一个体型微胖,圆脸寸头的男人迎了出来,“赵老板,今天怎么有闲情来我家啊。” 他视线落到我的身上,一脸不解的又问道:“这位是?” “我儿子赵清明,就是他要找你。” 我咬牙切齿望向他,心里骂骂咧咧,什么意思啊,不是都跟他说好了吗,我爸可真坑儿子啊! “你儿子?留学回来了呀!怎么也不办个欢迎会了,哈哈哈哈。” “是回来了,不过不是留学,是还俗下山了。” “这……”他眼珠子移到了我爸的身上。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在山上进修。” “哈哈,瞧我,只顾问了,快进来说吧。” 我打量着大厅,装修倒是很简约,但是墙上的画可都是价值不菲啊。 “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这倒是让我犯难了,总不会直接问,你老爸是不是害死过,一个叫安茹的戏子吧,沉思了一阵后,缓缓开口道:“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一下,你家有没有类似皮革的器具。” “你不会是想说人皮鼓吧。” 此话一出,倒是让我诧异了一下,难不成他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你能让我看看吗?” “我还以为什么了。”看着他一点轻松,我心中有些不解,他起身示意要我跟着他,“我爸年轻的时候,特别爱收藏东西,其中有一件便是人皮鼓。” “他一百岁大寿的时候,还专门办了个展会,引来最多关注自然是这人皮鼓了,听说这东西是将十六岁以下的皮肤整块取下,然后包裹而成,用来祭祀的。” “真残暴啊?”我附和道。 “所以我爸去世后,东西被我锁在了三楼的房间,我可不敢放在外面,太渗人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房门前,他倒是也没什么戒备心,直接按下了密码,站在一侧的我,全都尽收眼底。 哒的一声,他轻轻推开房门,我一眼便看到了人皮鼓。 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圆桶形,上面蒙上了一块拉紧的膜,鼓身刷上了红漆,漆面又用金色油漆画成花瓣状的鼓,锁在了一个玻璃柜中。 我凑近一开,泛黄的皮面隐约显出皮肤的皱纹,猛然间鼓面出现一张血淋淋的脸型,轻轻柔柔地喊道:“道长,你来了啊!” “我靠!” 条件反射往后一退,李维咨皱着眉头,一副以为我见鬼的眼神。 “怎……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吗?” “没什么了,被它的样子震惊到了。”李唯咨勉强地笑了笑,我爸眉头一挑,狐疑地看着我,“那个,你知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吗?” “不太清楚,我爸也没给我说过这些东西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啊,我只是好奇而已,没事了,我们出去吧。” 他双手将门关紧,我们就一起下了楼,听着我爸和他闲扯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他家。 第139章 永世不得想见的两人 天空逐渐暗淡下来,随着月亮的升起,一片嘈杂淹没在黑暗中,此刻的窗外,因为黑夜的降临,显得朦朦胧胧。 我们坐在车里,盯着别墅的一举一动,到了半夜,一点动静都没见着,便蹑手蹑脚潜入李唯咨的家里。 我调动记忆,快速按下密码,房门没有一点动静,“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者记错了?” “赵大道长,你还能在不靠谱些吗。”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人都有失手的时候。” “还是我去吧。”出欢没有一点征兆的变成了一只小白鼠。 “啊……”当我心里的声音,即将要冲破喉咙,被应半照捂住了嘴巴。 “嘘,安静点。” 我点了点头,出欢早已经窜到了房间,打开了房门,“这不就可以了。” “还得是你啊!” 我朝她一笑,她扭动着脖子,“那可不。” 东方一点红关紧房门,我们把目光投向了那张人皮鼓,大步往前走去。 “她的灵魂被困在了这里面,所以才走不远。” “交给我吧。”东方一点红拿出了三根香,交到了我的手中,“赵老弟,你举着它。” “没问题。”他从包里拿出铜铃,“还得摇铃啊!万一听见了咱们就完了。” “没事,你爸会捞你的。” “应姐,以后你能不说话就别说了。” 应半照朝我脚猛地一踢,又快速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你要是再乱说,我就踢你。” 我点了点头,她才放下手来,东方一点红点燃烟,夹起符纸燃起清火,在空中比划几下。 “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火焰燃尽化成一缕青烟,牵动着香烟盘旋在鼓面,他手持铜铃,一摇一晃,口中振振有词。 等到鼓面浮现出咒语,他往前手臂伸直,叮铃一声后,瞬间变得死寂,金色的符咒也转瞬即逝。 烟雾抽离出一个人形,显现在我们面前,“道长,谢谢了,我现在没了束缚感,而且脑海里涌现了很多记忆。” “我们先回到车上,你在细说吧。” 出欢变成老鼠,遛到了门外,确定没有人了,才通知我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从厨房的后面到了院子,然后大步跑离了别墅,我发动车子,一脚油门驶离这里。 安茹的鬼魂出现在后座,她缓缓开口道:“道长,李知节害死我后,我当时还看到他把何岸也抓了过来,乱棍打死了他。” 她拾起帕子擦了擦泪水,“还在他的头部,钉上了桃木钉,把他的身体给肢解了,最后一把火烧成灰烬,我听到他吩咐属下,把灰烬葬到何岸的房子下。” “他因为我拒绝他,所以他连死也不让我们在一起。”安茹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 。 “这种人反而还活到了百岁,真是讽刺。”我忍不住吐槽道。 “嗯嗯!”应半照接道。 “东方,他为什么要把骨灰葬到他自己的家里啊!” “从他的举动来说,应该也是要何岸永世不得超生,其中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葬在死浊之处,最好还是自己家,跟能够困住鬼魂,我猜测他家应该地势低陷,后山有乱坟,前有死水塘。” “这么多年过去了,城市变化这么大,这去哪里找啊!” “我知道地址啊!” “这不是知不知道地址的问题请,几十年啊,有些地方名字肯定也改了呀!” 安茹轻轻抽泣几声,应半照手搭在她的肩膀,“别伤心,他肯定会给你找到的。” 我靠,能不能不把这话说死啊! “哎~这样吧,你把地址告诉我,回去帮你搜一下,看还有没有。” “谢谢了,真的很感谢各位大师。” “等找到了再谢吧,还不一定有结果了。” 停完车子,回家到家里,都已经五点半了,我先让他们去休息了,按照安茹说的地址,在网上寻找了十几分钟,没想到还真的有所收获。 “今天下午我们再出发,我先休息一下,不然也没精力开车。” “有劳了。” 第140章 何岸的老家 日渐黄昏的时候,我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这作息日夜颠倒的,以后可得好好注意一下了。 我们出门时,敲了一下东方一点红的房门,几秒也没回应,想着也不是什么难事,便给他发了个短信。 然后我们到了楼下的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随便应付了几下,两人就前往了目的地。 橘黄的夕阳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暗,稀薄的空气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温煦,被照到的那块土地,飞舞着无数的莹尘,它们化成了天边几抹微红的霞光。 一辆洒水车驶过,淅淅沥沥的水滴,散落在我的车窗上,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走过,车辆来回穿梭,我放慢车速,往右拐入了一个相对僻静的道路。 又是漫长的一段路,离开市区时,太阳早就落下山头,天空从温暖的样子变得冰冰凉凉。 好在他老家相对偏僻,又是在乡下,所以没有很大的改变,不过房子大多都成了两层小楼房,也有些上了年纪的土房子,这种大部分应该是没住人了,驶过几户这种房子,房顶的瓦片都已经掉了许多。 车子停在一片杂草地附近,我打开车门,迎面扑来一阵凉风,身体不停地颤抖,又回到车里,扯出一张纸巾,擦掉冻出来的鼻涕。 我环望四周,脚下升起一股阴气,一道雾气漂浮在四周,安茹缓缓显出身形。 “你看着这里有印象吗?” 她盯着斜对方的小路,沉默了几分钟,”不是很确定,但是这条路有些眼熟。“ “那咱们先去看看吧。”我走到后备箱,拿出军工铲,“走吧。” “其实我也没来过几次,头一次来还是参加他爸的葬礼,他父母走得早,家里也就剩他一个人,他在外戏院打工,自然是不怎么回家的。” “原来你们也是同事啊!” “算是吧,他在戏院打杂,有一回我回家的时候,遇到了抢劫,是他帮我追回来的,我们也渐渐熟络起来,没多久也就确认了恋爱关系。” 我看着她回忆起往事,一改之前愁怨的神色,顿时变得眉飞色舞,感觉到他们在一起的幸福快乐,要不是被歹人所害,或许两人相濡以沫共度此生了。 “道长,前面那栋房子我有些印象。” 我手电光照了过去,水面十分的平静,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水塘正对面的房子,屋顶早已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孤零零地立在山脚下,十有八九就是这里,和东方一点红所说的地势颇为相似。 我们大步而去,安茹盯着木柱看得出神,突然间她转过身,欣喜若狂地说:“是这里,木头上刻着我们两人的名字。” “运气不错,没有白跑。”我把手电筒和铲子交到应半照手中,左手捧着罗盘,夹起符纸在空中快速笔划,燃起青色火焰,又转瞬即逝。 指针快速转动,我双指竖起,口中振振有词,紧接着往下一指,“定!” 它停止了旋转,我根据罗盘显示的方位,一步一步从正厅的后门,走到了屋后的空地,好在是冬天,野草都弯下了腰,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 我收起罗盘,应半照把铲子递给我,她瞧见到脚步的大石块,直接坐了下去,把手电光对向我。 “应姐,你倒是挺自觉的啊。”我叹了一口气,转身将杂草扒拉开,然后一铲子下去,带上来一刨土,来来回回几下,不到十分钟,我就已经浑身发热。 扔下铲子,脱下羽绒服,走到了应半照身边,“应姐,帮我拿着呗,别弄脏了,我刚穿的。” “嗯嗯。” 又开始了漫长的挖土,我都挖了快一米了,仍没有发现什么,难不成搞错了,抬头看了看山体,似乎有冲刷的痕迹。 应该是经常下雨导致滑坡,山上冲下的黄土,一层层叠加而变得更深了,不然大厅的石头怎么来的呢。 我揉了揉肩膀,提起铲子一上一下,耳边响起了手机铃声,很快又中断。 “喂!”应半照冰冰冷冷的应了一声。 “应姐,谁打的电话?” 她没回答我,我放慢了手中的活,听到上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我没打错呀……你叫赵清明听电话。” “他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赶紧喊他过来。” “等他从坑里出来,我在要他回电话!” “坑……”应半照应该是把电话挂了。 我探出脑袋,“应姐,你就不能走几步,让我来说吗?”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双手撑着地面,还没爬出来,就被应半照关机了。 “赶紧挖完,我们也能早点回去撸串!” “撸串?” “东方一点红给我发消息,说等我们回来一起撸串!” “得嘞,我现在立刻马上接着玩挖。” 我松开手回到地面,算了,我老爸估计也没什么好事找我,赶紧挖出来,也能早点回去休息。 云层散去,月亮露了出来,冰冷的光线落在我的身上,泥土里刨出了灰色的痕迹,我放下铲子,蹲下身子,轻轻用手拨弄开。 “道长,是找到了吧!”她站在了旁边,轻声细语的问道。 “是的。”我将黄布摊开,将其放到布上包住,带着它到了上面。 我拿出三炷香点燃,用力插在地面,又点燃一捧纸币,“太上敕令,超度孤魂,鬼魅魍魉,有头者超,无头者升,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富贵贫穷,自身承当,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又快速夹起符纸,扔到黄布上,黑夜中闪过一道火光。 一个年纪大约二十的男子,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鼻梁高挺。 “安茹~” “何岸~” 两人相互喊着对方的名字,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对方,最后紧紧相拥一起。 我抓起纸钱一撒,“早日投胎去吧。” 两人朝我微微鞠了一躬,异口同声,“谢谢了,道长。” “快走吧。” 目送完两人离开,我们开车回到了家里,刚好撞到了出门扔垃圾的东方一点红。 “我去,你掉泥地里了啊!哈哈哈哈!” “专门给你挖了个坑,埋了你!” “过分,真过分。“他望向应半照,手指着我,”真暴力,半照,要不你还说搬过来跟我住,这人太危险了。” “你才居心叵测吧。”我蜷缩着身体,快步往前跑去,“不跟你瞎扯了,冻死我了。” 我独自一人跑上了楼,也没功夫搭理他,实在是太冷了,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真怀疑我会感冒。 第141章 回老家 我快速打开房门后,疾走到房间拿起睡衣,又飞奔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热气腾腾的水,哗啦啦地流淌而过,我痛快地深呼了一口气。 “痛快!” 我擦拭着头发,出来刚好撞见了他们,这一会的功夫,东方一点红提着打包盒,放到了桌面上,一份份打开,整个房间都飘荡着诱人的香味。 良心发现了呀, “我给半照买的,有你什么事。” “见者有份,没听过啊。”我快速拿起一根烤肠,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不错,小方,明天晚上记得再接再厉啊!” “噎不死你!” “嘿嘿。” 我和应半照像两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十几分钟就把桌面的烧烤全吃完了,只留下凌乱的竹签棍,东方一点红满脸震惊。 “厉害,你们是几天都没吃饭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刚才可是一个人挖出了,一米多的大坑,而且今天没来就没吃什么。” “呃~”应半照摸了摸肚子,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我睡了!” 东方一点红朝她挥了挥手,“晚安。” “咋地啊,你还不走啊!”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跟谁学的啊,刚吃完就赶我走。” “那你这见色忘义的本事也不赖啊,怎么怎么不见你说应半照啊!’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拜拜!” 我收拾完桌子,提着垃圾袋,跟着他一起走到了门口,“感谢老板的夜宵,下次记得在叫上我。” “休想。” 我放下垃圾袋,朝他挥了一下手,快速拉上了房门。 沉浸在美梦中的我,被一阵敲门声唤醒,恍若隔世,我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在床上左右翻滚了一下,还是默默地起来,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身高一米八,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笔直的身材像是标枪,锐利的眼神盯着我。 “你们谁啊?” “小少爷,还得请你跟我走一趟。” “啊?” 突然间,我想起来昨天的电话,回来后都忘记了这件事,手机到现在还没开机的。 “你们等一下,我去换一下衣服。”我穿上羽绒服,将手机开机,通知栏跳出了一排通知,什么情况,打了这多电话给我。 “你们是什么人!”我一听是应半照的声音,赶忙跑到客厅,手上已经拿起来菜刀。 “应姐,自己人,快放下吧。” “哦~”她将菜刀放回桌面,手背按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我站在门口,喊道:“应姐,我有事出去一趟。” 我跟着两人下楼,其中一个打开车门,“小少爷,请吧。” 车门轻轻一关,我抽出一张纸,擦掉了清鼻涕,还真的感冒了。 “那个,你们看到药店停一下,我去买个感冒药。” “好的。”其中一个应了一声,停在了药店前面,“我去就行了。” 我微微笑了一下,这待遇让我暂时一下适应不过来,他坐到副驾驶,把水和感冒药递给了我。 可能是吃了药的关系,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也没了玩手机的精神,我往后一靠,眼神迷离地看着车外的景色,快速从眼前模糊闪过。 转眼间,睡意开始占据大脑,我眨了眨眼睛,瞧见玻璃车窗落下来几滴雨水,扭过头朝前方直视而去。 远处一片阴沉沉的天空,淅淅沥沥的雨水,变得更加的急促,噼里啪啦地在我耳边萦绕。 这段路好像不是回家的方向,睡意瞬间全无,坐直了身体,“不是回家吗?” “小少爷,放心,不是回赵总家,是赵老爷子身体抱恙,要我们来接你回去。” 身体抱恙?我着急问道:“我爷爷怎么了?” “病情暂时已经控制,您别担心。” 眼前的环境开始变得熟悉,我从车窗瞧见一片水塘,雨滴落在上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让儿时的记忆,逐渐在脑海里浮动起来。 小时候,回到老家,我爷爷就会拿着渔具,牵着我的手,来到这片池塘钓鱼,我则是在静静地坐在旁边,听我爷爷讲故事。 沉浸在回忆中,都没注意已经到了家门口,对方赶忙下车,撑起一把黑伞,走到我坐的门前。 快速打开车门,手挡在上面,我拿过他手上的黑伞,“我自己来。” 我直视而去,细雨给黑白灰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朦胧美,踩着湿漉漉的地面,我撑着伞往里面走去。 抬头注视着高墙的屋檐,上面的雕花饱含年代气息无,不透露出古老和优美。 脚迈过高高的门槛,到了一个宽广的庭院。 一眼望去,我爸,堂哥,大伯,大伯母,小姑,都坐在厅堂的老红木太师椅上,我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格外瞩目。 这阵仗把我给吓得不敢往前走了,知道地是我爷爷身体不好,不知道地我还以为他们要对我审判,压迫感逼得我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我爸瞧见我杵在门口,放下手中的茶杯,“兔崽子,昨天你干嘛去了,打你电话不接,去你家又没人,得亏你爷爷没事。” “这话说得,我哪知道,又不是故意不接的。”我小声嘀咕着,慢悠悠地走到了厅堂,从一侧走来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她盘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色棉服,接过了我手上的黑伞。 我爸一过来捏着我的耳朵,“记恨着我拉黑你啊,昨天接电话的女生是谁,听声音不像是带回家的那位,还说你在坑里是怎么一回事?” “干嘛啊!关你什么事啊?” 我甩开他的手,小姑也不怕事大,凑了过来,“什么,你脚踏两只船,被人埋了吗?” 这怎么把它们凑成这句话的呀! 第142章 佛像血泪 “小姑,你能别瞎说吗?” “哪家的姑娘啊,也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让你爷爷也高兴高兴。”我大伯母也凑了上来,果然大人只会对你的感情方面的事情感兴趣。 “我没有,都是误会。” “这么大的人了,还害羞啊,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转头看着我哥,“清河,你看看明明都有女朋友了,你这个当个的还不抓紧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单身着。” 我嘴角忍不住笑了笑,不过也确实奇怪,我哥名牌大学毕业,有才有钱,怎么三十多了都单身,难不成他不喜欢女生,“哈哈哈。” 一时间没忍住,直接笑出来声,引得他们都看向了我。 “赵清明,你小子是不是刚刚在说我的坏话。” 我练练摆手,我哥这个人也就看起来文质彬彬,可实际是个散打高手,而且惹他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到不怀好意。” “真没有。” “别岔开话,说你了,赵清河,给你介绍好几个女孩子,你都不中意,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吗?” 一家子人聚在一起,还真绕不开结婚这个话题。 “妈,这感情的事你也不能硬逼着我吧。”我哥给大伯投去求救的目光,“爸,你管管你老婆!” “一晚没睡好,我…我先去休息了。”他从我面前路过,“清明,你还不去看看爷爷,还愣着干嘛,都下山这么久,也不回来陪一下爷爷。” “嗯~是我不对,我现在就去。” “我跟你一起。”我哥站起身来,拉着我的肩膀,一起往里面走去。 “诶~现在的年轻人~” 庭院的一角,一棵古老的槐树向天空舒展开来,雨水滴落在树叶上,啪嗒一声又滑落到地面。 我轻轻推开房门,我爷爷安详地躺在一张老式梨花木床上,暗黄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早已不是印象中精神抖擞的模样。 干巴巴的皮肤包裹着手掌,药水一丝一丝往下落,顺着输液管流进了血管。 我见爷爷还在熟睡中,轻声细语地问道:“哥,爷爷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昨天晚上,王婶打电话说爷爷晕倒了,医生检查也没发现其他异常,只是血糖偏低而已。” “低血糖啊,吓死了还以得了什么大病。” “但是我们赶到的时候,爷爷的症状看起来挺严重的。” 我哥眼神瞟了一眼身后神像,喘了一口粗气,一丝不苟的脸上总算是有些波澜,“你是不是真的能看到……” 他声音突然间又停止,眉头微微一挑,“算了是,我在想什么了,怎么可能了。” 我哥扭头望向我,接着道:“等爷爷醒了你再过来吧,咱们现在先出去吧。” 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我看了一眼爷爷,紧紧跟在了我哥的身后,“哥,你是不是想问,这世上是不是有鬼啊!” 他停止了脚步,手指往内抽搐了一下,耳边安静得只有急促的雨声,等了一分多钟,我哥嘴中才蹦出了几个字。 “到我房间聊。” 我们沿着走廊直行几分钟,又右拐到另一条,他推开了房门,走到沙发旁坐了下去。 这房间里面的家具,跟宅子的装修一点都不搭。 我爷爷的房子说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所以还是保留着古色古味的模样,精致雕花木窗,黄花梨木床,太师椅等等都是些古玩意,这么一想,我爷爷这不妥妥地有钱人。 “哥,这房间一开始不是这样吧,这家具也太不搭了吧!” “我不太喜欢老家具,所以我把它们全换了。” “你是不是卖了不少钱啊,那张黄花梨月洞门罩子架子床也不便宜吧!” “掉钱眼了吧,什么都想着卖,家里的东西卖不卖也不是你说了算啊。” 我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家里就我最穷,可不是掉钱眼了。” “说正事,昨天晚上,我不是陪在爷爷身边吗,大概凌晨三点左右,我看见房间的那尊佛像,眼睛里面流出来血水。” “然后了?” “我以为是没休息好,所以眼花了。”他往后靠着沙发,“可是走进去一看,更加的明显,一摸佛像的脸上,湿湿润润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我当时很害怕,但是又怕打扰到了爷爷,眼不见为净,或许罩住它也没那么害怕了。” “哥,所以你找了块布盖上了,假装没事发生呆了一晚?” “嗯,看不见也没什好怕的吧!” 这么一想,我哥的脑回路好像也没问题啊,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胆大,还是没心没肺。 “但是我刚才进去,不是没有你说的血迹吗?” “到了早上,我就把布揭开了,等会我爸看见我把布罩着佛像,他肯定会说我,真搞不懂他们一个个怎么都信这些!” 他说完后,手扶着右脸,无奈地笑了笑,“真服了,自己还有脸吐槽别人。”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他瞪了我一眼,见他要抬起手,我一把按住,“是我多嘴,接着说吧!” “揭开布之后,佛像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种感觉真不是在做梦,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哥,放心,晚上我看看情况。”我搭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拿下我的手,“晚上,加油。” 第143章 厄运 晚饭过后,睡了一下午的爷爷,总算是醒了过来,医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异样便离开了家里。 我拘谨地站在我爸旁边,双手背在身后不停的打转,我爷爷视线落向我。 “清明~”他的声音软弱无力,“到爷爷这里来~” 我爸见我还愣着,把我往前一推,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场景,讲真的离开家这么久,以前熟悉的人,也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呆在家里,反而没有在出租屋来得放松,熟悉的陌生人指的就是我们吧,好像热情也只是出于一种礼貌,难道只是因为我命硬会克家人,就把我送到山上不管不管这么多年。 我真的很想问问爷爷,可是见到他这般虚弱的模样,又实在问不出口,我蹲在床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缓慢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都长成大小伙了,爷爷,差点都没认出来。” 我挤出一丝笑容,拿下他的手,放到了被子里,“爷爷,别着凉了,你好好休息。” “爷爷没事,我身体好着了,倒是你这些年在山上受了不少苦吧。” “挺好的,山上很清静,平常不是打坐就是练功,过得挺简单,没什么烦心事,要不是师父赶我下山,我还不愿意走了。” “你真就没怨言?” 我沉默一会,说没有倒也假,其实转念一想,活得倒也自在,像我哥不就是逼着学习金融吗,他成功活成了大人眼中的乖小孩,估计婚姻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没有啊,我现在挺好的,一个人倒也自在。” 我瞧见爷爷眼中透着凄凉,眨了眨眼睛,鼻息又重变缓,眼皮紧紧闭拢,嘴唇轻轻动了动。 “你们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晚上有小王盯着,你们也没必要守着。” “好,爸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能就按这个按钮。”大伯走了过来,弯着腰低着头,细声细语在爷爷耳边念叨。 我赶忙起身,我哥朝我挤了挤眼睛,我完全没当回事,出去的时候,瞥了一眼佛像,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样子等到晚上再来看一眼吧。 他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房间,小姑因为学校有些事情,今晚便没在家休息,而是开车前往了市区。 我看爷爷精神状态也不错,今晚看看佛像怎么回事,明天应该也能回去吧。 “你怎么就一个人了,你爸你爷爷他们不都是亲人吗!”我爸扯着我往里面走去,打开了房门,将我扔了进去。 这间房也是我的房间,里面的桌子上还有着我小时候的照片了。 “干嘛,老头,我不就随口一说吗,而且那几年我就是一个人吗。” “和老人说话,注意点分寸,你这么说,你爷爷会怎么想,他可是最疼你啊。”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吧,我休息了。” “送你上山也是有苦衷的,都为了你好。” “我知道了,你能出去吗!老头,不管有没有苦衷,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他眼神瞟了一眼窗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你是因为杨茉吗?” 我是一点都不想和他继续话题,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硬是拉着我说话。 “你是不是见到了杨天明。”他盯着我的眼睛,见到我蠢蠢欲动的嘴唇,又很快抢先一步讲述。 “我和你妈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你大可以放心。” “你的话可信程度有待考究。” “我要是说杨茉是你大伯的情人你信吗?” “哈?开什么玩笑!” “我这是帮我哥处理烂摊子,让他误以为我抛弃了他妈!” “什么狗血故事?” “你爱信不信,但是你可别说出去啊!这要是传到你大伯母耳边,这个家里怕是得吵翻天!” 我把我爸推出门,“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管!” “态度好一点。” “你烦不烦。” 我躺在床上,玩着俄罗斯方块,玩了几局,也没什么意思,便放下了手机,闭目养神。 滴答~滴答~时钟转动的声响,鼻腔吸入的空气,湿湿润润的,我睁开双眼,房间居然弥漫着一股闷热的雾气。 耳边不时传来粗重的喘气声,我瞬间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仔细听着声音的方位。 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明明刚才还下着大雨,我这才躺了多久,雨都停了,地面也干了。 呼吸声戛然而止,庭院也出奇的安静,一层薄雾转眼散去,对面房间一个人影在空中摇摇摆摆。 虽然没感觉到鬼气,但是这一切着实有些诡异,我从口袋拿出符纸,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 我深呼了一口气,缓慢推开房门,一个背影面向我,从脖颈伸出粗布悬挂在房梁上。 我一个箭步向前,抱起他的双腿往上,下半身失去平衡,两人连连倒在地面,我着急忙慌地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颊。 “大伯~大伯~你醒醒啊!” 门口一道影子闪过,冰冷的刀光落在我手上,我飞快起身,左手擒住对方的手腕,“大伯母?” 她双眼无神,血丝遍布眼角,脸上像是镀上一层蜡,我握住的手腕,在温度的影响下,也开始变得滑滑的。 “大伯母,我是清明啊!” 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手臂也比之前更加的用力,“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我将手中的符纸往她额头一贴,“诛邪退散,敕。” 她力道依旧不减,人也没有恢复如初,“靠,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都不管用啊!” 我左手完全抵挡不住,只能往回一抽,身体往后一倒,锋利的刀刃直接落在了大伯的腿上,眼前顿时血肉模糊。 她也没对我发动攻击,转而一刀一刀砍向了大伯,我感到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不停的出汗,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的颤抖。 一道血液溅到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恍然回神,甩了甩头脑,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快速平复完心情。 我抓拿起地上的白布,一脚朝她持刀的手部一踢,我明明没有用力,但是她的右手跟块玻璃似的。 一脚下去,顷刻四分五散,与此同时,我还沉浸在错愕中,我哥就急急忙忙跑到房间,拉着我的手快步往外跑去。 路过大厅,一个无头的身体坐在椅子上,那套黑色呢子风衣,我一眼便看出了是我爸。 “哥,我爸怎么会……”我想要走过去,却发现手被他死死握住,无法动弹,“哥,你弄疼我了。” 嘎吱嘎吱机械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他的脖子转动过来,一双煞白的脸落到了我的视线里,“爸?” 他双手和脖子扭了一圈,锋利的指甲插入我的肩膀,张开血盆大嘴,伸出獠牙朝我而来。 我仰着脖子,双眼紧紧闭住,挣扎往后靠,“啊……” 随着我的一声大叫,手背似乎有一颗水珠滴落,我猛然睁开双眼,发现我还在原来的房间。 我赶忙起身打开房门,一片黑沉沉地天空,小雨从上纷纷落下,啪嗒啪嗒的击打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 “难道是做了个梦?”我低头盯着手背的水渍,“这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小少爷,这么晚了怎么还站在外面啊?”我扭头一看,是白天给我拿伞的阿姨,应该是大伯口中的王姨吧! “我……我去看看爷爷怎么样了。” “放心,老爷子现在气色挺好的。” “哦~反正我也睡着,我去看看。”我边说边从她旁边走过,她朝我微微鞠躬,又接着我走廊尽头而去。 第144章 爷爷房间的佛像 我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安安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望着床上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心头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妥。 我从口袋掏出手机,给东方一点红发了个消息。 [明天晚上十点之前,我还没回来,到这个地址来找我。] 发了这消息反而心里平静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命不久矣的感受,可能是刚才的噩梦导致的吧。 “哈哈…哈…哈哈……”耳边猝不及防响起很短的笑声,虽然不大但也足以听见。 我身体快速往后一扭,目光正对着佛像,它浑身颜色很压抑,黑里透着金光,面部表情栩栩如生。 它面部丰满圆润,嘴唇厚实又细长,上眼睑往上翘起,双手结印,手部线条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底座是一朵漆黑的莲花状。 整个感觉很诡异,与佛像的恬静和慈祥不搭边,反而给人一种蔑视众生的即视感。 我竖起耳朵,迈着步子,一点点往前,等我走到面前时,笑声戛然而止,那双铜色的眼睛,闪过一道绿光。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我不上左眼,集中精力在右眼,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靠,什么情况,我怎么手动弹不了。” 我咬牙切齿,使出浑身力气,举不起双手,也抬不动脚步。 猛然间,右眼如针刺般,一根根扎入眼膜,剧烈的疼痛袭击全身,想要呐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我身体似乎活动着一股力量,又井然有序地汇聚到了右眼,如烈火般灼伤着我的右眼,脸颊滑落冷凉的液体。 我想那应该是血水,因为空气中早已漂浮着血腥味。 嘀嗒~嘀嗒~房间下起了细雨,雾气从四周涌来,淹没了原本的房间,一个头戴官帽的男人,穿一件黑色箭袖,胸前金丝绣着猛禽,脚踩黑色白底直筒鞋。 定眼一瞧,五官和佛像居然有几分神似,一对吊眼细眉,咧着嘴角,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他闭上双眼,深深吸起一口气,我浑身开始酸软无力,这鬼东西莫不是在吸取我的精气神。 这样下去我指定完蛋,我内心反复重复冷静……冷静…… 一点点调整呼吸,脑海里浮现出,坐在峭壁上的石头打坐的场景,按照师父说的,把让全身气体汇聚一处,保持身体平衡,心中默念。 “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 我语速从快到慢降了下来,体内的力量似乎在一点点回来到体内,对方嗖的一下,闪到我眼前,猝不及防地动作,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举起双指,朝我右眼而来,“身心明净,心神安宁,驱邪伏魔,保命求生,魂魄不散……啊……” 我双手紧握成拳,“天逢门下,摧魔伐恶,鹰犬当先,二将闻召,立至坛前,急急奉北帝律令!” 原本束缚住的全身,一瞬间挣脱出来,我往后一仰,握住对方的双指往下一扭,他另一只手袭击而来。 我抬手一挡,形成一道劲风,吹散了四面的雾气,接住对方的手臂,双腿往下再向上一蹬,一个侧身翻到了一旁。 飞速抬起左手,一拳砸到了头部,砰~砰~砰~接连几声,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锋利的指甲到了我的手臂里,顺势将我举起扔到了出去,砸到了一棵树干,“啊!” 我扶着腰缓缓站起来,四周的烟雾早就散去,一座座坟墓出现在我眼前,这里是我家的祖坟,埋葬地都是赵家的先祖。 “什么鬼,我怎么到了后山。”一口血水从喉咙冲出,“噗~”朝地上吐了一块血红色的印记。 他捡起头颅,重新按回了身体,“哈哈哈,你可总算回来了。” “啊?你到底想干嘛!” 对方仰天长笑,快速扭过头,跟一道闪电似闪移到了我的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身体突然颤抖,肺部在痛苦地抽搐,试图寻找一丝新鲜的空气,缓解四面八方袭来的窒息感。 我吃力地抬起双手,死死扣住对方的手指,嘴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视线内仿佛有一团浓密的阴云,一点点蒙上了我的双眼,手臂的力气一点点被剥夺走,掉落下来无力的晃了晃。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最后听到了他的一句话,“这么多年我总算可以拿回我的东西!”便彻底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