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在盗墓吗？我是在降妖除魔》 第1章 献祭夺舍 人迹罕至的山林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谁能想到这片山林的地下还保留着一个古人的祭祀场。 浑身画满神秘符号的青年躺在祭台中央，痛苦的神色让精致的五官显得有些扭曲。 他的躯壳里有两个灵魂正在对峙，一个苍老满脸怨恨，而另一个年轻一脸懵逼。 年轻的灵魂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这是哪？ 苍老的灵魂已经一脸怨毒的大吼着：“敢断我长生路者，必须死！”就扑上去张嘴啃咬。 年轻灵魂“卧槽”一声，开始激烈反抗。 当手臂被老头子咬掉一块肉的时候，灵魂缺失的痛让年轻人终于发现事态的严重性。 这尼玛哪里是跟神经病老头打架，这是魂魄吞噬啊！ 他要是被这老头吃了，也就彻底死的渣都不剩了。 生死面前，年轻人也拿出了狠劲。他年轻力壮的还能怕个老帮菜？ 想到这，他张开嘴露出小虎牙：“老犊子，受死吧！” 两个灵魂不顾一切的撕咬对方的魂体，如回归原始兽性一样用牙齿残忍的撕碎对方每一寸血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祭台上青年睁开了眼睛，他神色平静的望着穹顶有些出神。 他叫姜献，一个在读大学生。 前一晚跟同学开黑睡得晚，白天上课时他就没挺住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被什么扯了一下，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还差点被个老帮菜给吃了。 融合了老头子的灵魂能量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平行世界，老头子是原主的爷爷姜重，也是某大集团的创始人。 难怪姜献一直觉得老头子莫名眼熟，他跟自己原来世界的爷爷的遗照长的一模一样。 姜重为了长生疯狂收集各种古籍文献，甚至还跟一些盗墓世家有联络。 经过多年追寻，他终于得到一张残破的写有献祭夺舍祭文的帛书。 为了安全他还让心腹找了几对实验对象反复印证，最后不管成功与否参与实验的人都被秘密处理了。 可能害人遭了报应吧，老头子今年就突然得了肺癌，还是一查出来就是晚期。 他等不起了，于是就有了这场祭祀。 而被献祭夺舍的人就是他自己最小的孙子姜献。 也不知道是祭祀环节出了差错，还是老天爷都看不惯这个一身罪孽的老头子。 最后两个平行世界的姜献来了个灵魂互换，老头子直接被刚来的姜献当场KO。 姜献虽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成功吞噬了老头子的魂魄，但他依然动不了。 祭台四周的蜡烛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四周温度忽的下降了十几度。 姜献的视线里出现一团巨大的黑影，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他。 姜献被看的有些灵魂颤栗，内心咆哮：“完犊子，献祭个泡泡茶壶啊！这下真招来牛鬼蛇神了…” 黑影里的猩红双眼闪了闪，好似听到了姜献内心的话。 一段古老晦涩的语言传入姜献耳中自动变成他能听懂的话： “妄图邪道成神者当诛，以邪法图谋长生者当诛。神不入凡境，汝可愿代神诛邪？” 姜献都懵了，平淡活了二十年，真没想过能遇这么刺激的事情。 上面说的那些是凭他一个普通人能诛的吗？凭他长的帅还是凭他游戏打的菜？ 他在心里弱弱声问：“我要是拒绝呢？” 声音冷漠回：“拒绝当死！” 姜献闭了闭眼，知道要是拒绝他立马就能被眼前这位黑爷爷打的螺旋升天。 只能抓紧讲条件：“我若同意能得到什么？” 声音冷漠回复：“代神行走世间，是尔无上之荣幸。” 姜献要是现在能动，铁定跳起来锤爆这个黑鬼的膝盖骨。 买凶杀人还得先付定金呢，祂这是想白嫖啊！ 黑影只是神袛一丝神魂，祂的降临完全是被这里的祭祀引来的。 几千年没遇到这么胆大的人了，敢明目张胆的在同一个地方反复举行邪祭。 祂还感应到这世间仍残存着上古遗留下来的祭祀邪神，用邪法图谋长生的余孽。 神凡有别，祂并不能直接插手。 但原主姜献实在不顶用，于是就扭转空间移花接木把另一个时空的姜献扯了过来。 祂降临时间有限，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开口：“赐汝神器，享长生之福。若为祸世间，天罚之！” 话音落下一道绿光进入姜献眉心，从眉心开始如藤蔓一般的神秘纹路蔓延至全身，一瞬后又消失不见。 姜献的身体也在一瞬间被改造。 姜献被那道绿光激的脑瓜子懵懵的，陷入昏迷前他想：卧槽！绿光照顶，大凶之兆！ 再醒来时，姜献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老脸，吓得他差点没忍住一拳给他锤过去。 仔细一看明白了，是原主爷爷的心腹张大旗。 这老小子可没少帮老头干坏事，几次献祭实验全都由他一手操办。 张大旗看人醒了一副紧张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清楚这是祭祀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姜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老东西看我不吓死你！ 张大旗一看对方大笑，认为肯定是成功了。他也跟着笑起来还问：“老板，您这是成功了。” 姜献突然止住笑声说：“失败了。” 张大旗笑容一僵差点跪地上，如果老板失败了，现在活着的是老板的孙子…他死定了！ 姜献看他都快吓尿了，忙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大旗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吓成这样？” 张大旗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老板，您这玩笑差点把我吓死。” 姜献起身走下祭台，张大旗立刻递上湿毛巾，干净的衣服也摆放到旁边。 姜献擦干净身上的祭文，穿上衣服正准备走。 张大旗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面镜子举到姜献面前说：“老板您照照，看满不满意。” 姜献看着镜子中的人，一模一样的帅脸。又撩起半长的白发看了看，头发白了还是那么那么帅。 姜献问：“大旗，我头发怎么白了？” 他知道这是神印改变他体质的后遗症，但他就是想明知故问，为难一下这老小子。 张大旗吭哧半天不确定的说：“这多半是祭祀出现了问题，我回去立刻给您安排全身检查。” 姜献呵呵一笑说：“我现在感觉很好，检查就不必了。” 他又侧头看了一眼祭台边原主爷爷已经凉透的尸体跟晕过去的祭祀巫师说：“这里要处理干净。” 说完他就大踏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2章 前期准备 三天后，姜献一身黑色西装坐在灵堂旁的休息室中，对面坐着的是原主的爸爸。 姜父皱了皱眉说：“参加你爷爷的葬礼就不能庄重一些？你看看你的头发！” 姜献抓了抓头发说：“我这颜色还不庄重？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哀悼爷爷的离去。” 姜父听得眉毛乱跳，他隐约知道自己父亲最近几年做了很多疯狂的事。 最后居然还向自己的小儿子下手了，但还好小儿子没出事。 可人已经死了，他除了松一口气之外还是希望小儿子别把对爷爷的厌恶表现的太明显。 姜父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你爷爷已经不在了，他最后还把手里所有的不动产跟股权都转到了你名下。你别怪他了。” 那是给孙子的吗？那是老东西提前布局给自己的好吧。 姜献耸耸肩说：“我知道了，死者为大对不对。行了，这里完事我也该走了。” 姜父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他忙问：“你去哪？明天不打算去公司实习？” 姜献摆摆手说：“找到新的人生目标了，我要去征服星辰大海。” 姜父听了忍不住扶额，小儿子这叛逆期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到原主的住处，姜献坐在沙发上思绪翻涌。 烙下神印后他确实有了些超出常人的能力，却也失去了自由。 他真的稀罕那个所谓的神给的好处吗？ 长生？长长久久的活着看着亲人朋友爱人一个个死去真的是福报吗？ 还有那些神都没剿灭干净的余孽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他诛灭的吗？ 虽然也憧憬过书中英雄波澜壮阔的人生，可他真的有这个机会时却觉得像个木偶一样被推着前行。 他再也回不去了，希望另一个姜献在那边可以替他好好活下去吧。 毕竟那边没有一个要夺舍他的爷爷害他。 叹了口气，他现在每次睡觉都能梦到原主爷爷那张狰狞的老脸。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意识里打开神器，一卷古朴的绿色书简展开然后幻化成一个面板： 姓名：姜献（人族神使） 体质：优秀（人族巅峰） 能力：治疗、隐蔽、缠绕 法眼（可观世间万物本质） 降魔杵（驱鬼镇邪） 神印：激发可借神力 下面是一幅古代版地图，细致描绘着山川河流，十几处地方标注着大小不一的红点。 姜献看到这都想掀桌了，这种地图他能看懂个鬼啊。 连个地名都没有，这特码是在为难谁？ 站起来急躁的原地转了几圈，他突然想起还有些人没有了结。 原主爷爷的心腹张大旗，帮忙搜罗实验献祭目标的人贩子，处理善后的人… 老头子已经付出了代价，接着就该这些人了。 凡人的事当然是用凡间手段解决。 姜献把那张献祭帛书与一些研究献祭的实验资料通通带去了警局报案。 这个世界原本就时常有些非自然的事件发生，警局接到报案就立刻立案调查。 很快张大旗跟参与其中的人都被抓获，捣毁人贩子的老巢时还意外解救了很多被拐卖的妇女。 祭祀台还有巫师与受害者的尸体也都先后被找到。 案件因为牵涉祭祀邪术所以一切消息都是对外保密的，最后姜献也作为受害者出庭作证。 姜父知道姜献报案后叹了口气，父亲儿子都是债啊。 总算老头子没疯狂的把一家人跟公司都牵扯进去。 只是苦了小儿子一个人… 一切尘埃落定后，张大旗提出要见姜献最后一面。 戴着手铐脚镣的张大旗满脸憎恨的说：“没想到老板会过河拆桥！” 姜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你真的确定祭祀成功了吗？”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后张大旗疯狂的大吼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骗我！…” 接下来的半年中，姜献并没有任何行动。选择报案他就知道自己会有一段时间会被监控。 他日常除了反复尝试把面板上的地图画下来之外，就是找心理医生聊天。 半年的反复尝试后那张地图终于被他完美的临摹出来。 而这时上面对他的监控也全部撤销。 为了完善地名，姜献买了各种版本的地图去一点一点的对照，最后终于把地图上的地名补全。 姜献用意识打开面板，面板上的地图也同时出现了地名。 姜献知道该开始行动了。 按照面板地图标注红点的地方，与自己画的地图对照也标了点，又把地图分成数个小份。 地图标注的地方说白了都是人迹罕至的地点。 它们有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龙脉之上风水宝地。 合上手中的《青囊奥旨》他揉了揉眉心，玛德！看不太懂。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做吧。 他拿出手机选中一个联系人：黑瞎子 发了一条信息：有生意接不接？ 这张卡是原主爷爷专门联系盗墓贼用的，一直单独放在一个暗格里。 也亏了原主爷爷做事谨慎，身边的心腹并不知道所有事情。 不然他现在真的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了。 对方是跟原主爷爷有长期合作的盗斗高手，相信对方有办法能带他找这些地方。 不一会电话打了过来，不正经的语气从听筒传来：“姜老板好久没联系，身体怎么样？” 姜献差点笑出声，还能怎么样已经火化了呗。 他开口说：“半年前我爷爷已经去世，这次生意跟我谈，报酬不变有没有兴趣？” 对方沉默了一会又笑嘻嘻的开口： “原来是小姜老板啊，生意跟谁做都是做只要报酬到位。后天我到庆市联系你，我们面谈。” 两日后当地一个有名火锅店的包间里。 一见面，黑瞎子笑嘻嘻的说：“小姜老板，我开了一天一夜的车赶过来。要不咱们先吃点再聊？” 姜献笑着跟他握手点头同意。 对方上身黑皮衣下身工装裤，一副黑色墨镜几乎遮住半张脸。 黑瞎子也透过镜片观察姜献：二十来岁的样子，一头白发把精致的五官衬的无比惊艳，但气质又柔和无害。 没想到那个鹄面鸠形的老头子能有这么个孙子。 菜上齐后黑瞎子墨镜也不摘，锅里腾起的热气扑满镜片都没影响他炫肉的速度。 姜献忍不住开口：“眼镜都糊住了，你这样也能看得清？” 黑瞎子精准夹起一个丸子，沾了蘸料放入口中。他含糊不清的说：“习惯了，不戴更看不清。 第3章 试探身手 姜献眼中金光一闪开启了法眼，面前的黑瞎子背上突然出现个鬼影。 湿淋淋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脸，只一双白色的瞳孔透过头发缝隙看过来。 它双手松松的搭在黑瞎子的双肩处，长而尖利的指甲里全是泥垢。 姜献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还好他连灵魂吞噬都经历过了已经不太怕这些非自然的东西。 这是在墓里招惹什么邪乎玩意了？可惜不熟也不好多管闲事。 饭后他们去了隔壁的茶室，落座后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姜献拿出一份地图推到黑瞎子面前，这是红点最小的一份。 黑瞎子端起茶喝了一口，也不着急看地图，笑嘻嘻的问：“小姜老板这次是准备要找什么？给瞎子透个底。” 姜献笑了笑对黑瞎子说：“我叫姜献，你也别老板长老板短的，我们平辈论交。” 黑瞎子放下茶杯，用不正经的语气说：“你年龄比我小，我就叫你小白吧。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头发染的不错，顺滑有光泽。” 姜献听了哈哈大笑：“没错我也这么觉得，瞎子你是懂潮流的。” 笑了会姜献才回答黑瞎子刚刚的问题： “我也不具体找什么，这地图呢是我爷爷遗物中的其中一份。我对这些地方有些好奇就想亲自去长长见识。”甩锅原主爷爷 黑瞎子放下茶杯，“啧”了一声说：“姜老爷子生前找的那些东西可有点邪性啊。” 说着他打开了地图，仔细观看了起来。 姜献也不搭话就慢慢品茶。盗墓行里的人一般都很谨慎，他怕说多了对方撂挑子不干。 黑瞎子看了会地图，用手敲着桌面思考了会才说： “这个地方最近行里有人要去，碰盘子有违行规。但对方夹喇嘛夹到我一个熟人，到时你可以跟着我那个熟人一起。” 黑瞎子停顿了下又继续说：“不过我那个熟人性格有些难缠，说服他带着你不容易啊…” 说到这黑瞎子笑嘻嘻的看着姜献，右手拇指跟食指搓了搓：“嘿嘿…介绍费你看？” 姜献早有准备，黑瞎子此人爱钱如命。 他掏出一打红票往黑瞎子面前一推说：“保证给我办妥，事后再给你一打。” 黑瞎子一看到钱笑得更开心，边数钱边说： “我那个熟人行里都叫他哑巴张，他的手艺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以我跟他的交情，保管他全须全尾的带你出来。” 姜献笑着点头，能有机会认识更多他们行里人，他以后寻找地点就有更多消息来源。 安排黑瞎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就开车前往杭市。 黑瞎子说哑巴张在那边住，夹喇嘛的正好也从那边出发。 路上姜献坐在副驾驶，他无语的拍着已经爆皮的座椅说：“瞎子，在行里也挣不少钱，怎么就不换辆好点的车？” 黑瞎子叼着烟边开车边回答：“小白你还小不懂，这车就是我小老婆，感情深的很怎么能说换就换？” 姜献也抽出支烟点上，吸了口烟扭了扭屁股还是觉得不得劲。忍不住吐槽：“你小老婆颠的我腰子疼，早知道你开这个，我还不如去坐火车。” 黑瞎子笑得烟灰掉了一腿。 一路上姜献与黑瞎子嘻嘻哈哈的聊着天，开车一千多公里也不觉得难挨。 姜献身有神印本就有让人亲近的气息，黑瞎子又是个性格跳脱的人，俩人没多久就混熟了。 换着开了二十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哑巴张家。 他家住在郊区的一户农家小院里。 把车停到院外，黑瞎子上前砸了几下门大叫：“哑巴，我来了开门吧。” 耳朵贴着门听了听，他啧了一声走到院墙边跳起来扒住墙头就翻了进去。 从里面打开院门，姜献也进了院子。 院子面积不小，坐北朝南三间砖房。挨着砖房还有个棚子，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院子西边一棵桂树刚开始发芽，树下摆放着石桌石凳。 东面一片扎着篱笆的菜地，不过现在地里干巴巴的只长了几棵野草。 姜献吹了下石凳上的灰坐下，对黑瞎子说：“我们就这么进来不太好吧？” 黑瞎子已经所有屋都转了一圈出来，他无所谓的说： “哑巴没那么多讲究，何况他这穷的贼进来都得扔下两块钱哭着离开。” 他看了看手机又说：“哑巴回信息了，他中午回来。我出去买点菜，中午咱们就先凑合一顿。” 姜献打了个哈欠，点了一支烟，又扔给黑瞎子一支说：“行吧，我困死了你自己去吧。” 黑瞎子接住烟点上，用下巴指了下说：“西边那间我的屋，你要挺不住就进去睡会。” 说完他就关上院门走了。 姜献叼着烟晃悠到黑瞎子的房间，推门进去里面就一床一桌一柜子。 把背包扔在桌子上，拍了拍床，还行没有明显灰尘。 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他就脱鞋躺到了床上。 睡的正香就感觉鼻子被捏住了，姜献迷迷糊糊睁开眼。 黑瞎子笑嘻嘻松开手说：“小白你终于醒了，叫你半天都不醒，瞎子只能出绝招了。起来吃饭吧，哑巴已经回来了。” 姜献往后捋了捋睡乱的头发，起身穿上鞋搭着黑瞎子的肩膀，边往外走边说：“你真叫我了？” 黑瞎子嘻嘻笑着回答：“我叫了啊，声音大的能掀翻房顶。” 姜献果断就不信了，他睡觉再死也没到叫不醒的地步。 他一只手改搭为勒，另一只手在黑瞎子腰间一顿瘙痒，嘴里说着：“你再叫几声我听听有多大。” 黑瞎子扭动着腰躲避姜献的手，一只手还抓住姜献的手想挣脱。嘴里喊着： “停手停手，小白我错了，嗷嗷嗷…痒死了哈哈哈…” 两人都没用多大劲，一路笑闹着到了石桌前坐下。 石桌上摆好了饭菜，一个身穿藏蓝色卫衣的年轻人已经坐在桌旁了。 黑瞎子对年轻人说：“哑巴，这是姜献。我一直管他叫小白。” 又转头对姜献介绍：“这位就是哑巴张，原名张起麟。” 姜献看张起麟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五官单拆开来看没什么特点，但组合在一起就一个字：帅 他周身气质有些冷，眼神也是淡然到极致，好像世间之事皆与他无关一样。 这种年纪不该有这样的眼神啊，很奇怪。 眼中金光一闪法眼开启，眼中年轻人周身贴着身体出现一层薄薄红色气罩。 这是气血之力能外放的表现，普通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他向来对长的好看的人有好感，更别说他还如此与众不同。 姜献笑呵呵的跟张起麟打招呼：“我早听瞎子说起你，今天终于见面了。我叫你大张哥怎么样？” 张起麟也看着姜献，见他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气息柔和无害。 也没开口只点了下头“嗯”了声。 黑瞎子在旁边不乐意了，他扯着姜献肩膀左右猛晃，嘴里嚷嚷着： “唉唉唉？小白你怎么两幅面孔呢？看见我就一直瞎子瞎子的叫，怎么到哑巴那你就叫哥了？” 姜献似笑非笑的看着黑瞎子，拍掉他作乱的手说： “我这人看见长的好看的就叫哥，你整天戴个墨镜谁知道你摘了墨镜长什么丑样。” 黑瞎子一滞，把碗筷分好说着：“吃饭吃饭，一会凉了。” 姜献见他不愿意提眼睛的事，也不强求只端碗盛饭。 饭后黑瞎子泡了壶茶，三人坐在树下消食。 黑瞎子最先憋不住开口：“哑巴，你不是接了去蒙山那边的活吗？把小白一起带去长长见识吧。” 张起麟看了姜献一眼，又转头盯着黑瞎子。 黑瞎子被看的有些发毛，他赶忙继续说： “价钱我替你谈好了，你只管保证他的安全就行，筷子那边也没说不能多带个人。” 张起麟思考了下说：“危险，身手不好别去。” 黑瞎子一听乐了，他跟姜献打闹的时候就发现姜献的反应速度跟力气都不错，跟他在外气质完全不符。 早想试试姜献的身手，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黑瞎子站起身冲着姜献勾勾手指说：“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让哑巴看看你的身手。” 姜献迟疑一下，站起身走向黑瞎子说：“我没练过功夫，你下手别太狠。” 姜献能力一项还真的没什么身法功夫之类的，他本人过去也没练过。 黑瞎子向姜献咧嘴一笑说：“放心放心…” 话没说完飞起就是一脚踢向姜献胸口。 姜献闪身绕到瞎子腿边，瞎子一击不中收腿抬掌又拍姜献肩膀… 每次黑瞎子快攻击到姜献的时候，他都能躲开。 黑瞎子打的有点恼火，姜献就跟个泥鳅样滑溜。 他一边挥拳一边嚷嚷：“小白你别老躲啊，你倒是反抗一下啊。” 姜献躲开飞过来的拳头说：“我反抗你大爷啊，你倒是速度慢点让我想个反抗的招数啊。” 张起麟端着茶杯，看着过招的两人。 黑瞎子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姜献的速度居然能比瞎子略快一筹。 第4章 酒精不好 十分钟后，黑瞎子依然没摸到姜献的半片衣角。 不停的快速出招变招他已经觉得有点累了，姜献不按套路的乱窜实在让他头疼。 他停下摆摆手说“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肯定是属泥鳅…” 姜献正躲得狼狈，一听不打了马上开心的准备去坐下歇会。 谁知黑瞎子故技重施，话说一半一拳飞速打向姜献胸口。 姜献这次是真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双臂并拢挡在胸前。 拳头与手臂结结实实碰在一起，被震的黑瞎子退了两步。 姜献下盘不稳往后猛退两步，结果左脚拌右脚直接仰面摔倒。 摔下去他就赖在地上懒得动了，连续紧张的躲闪体力消耗巨大。 他躺在那嚷嚷着：“瞎子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黑瞎子终于捶到了姜献，又见他最后居然自己绊倒自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直笑得肚子抽疼还停不下来。 张起麟看两人都停了，他放下茶杯说：“可以去。” 姜献一听也不觉得累了，从地上爬起来，还顺便把已经笑抽在地的黑瞎子也拽起来。 坐下后姜献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茶水，从兜里摸出地图展开放在张起麟面前说： “我要去的地方是这里，跟夹喇嘛的那头去的是一个地方吗？” 张起麟低头看着地图说：“那边没说具体地址。” 黑瞎子叼着烟解释：“夹喇嘛不到地方，是不会透露太多详细信息的。” 他抬手搭上姜献的肩膀说：“不过听说蒙山深处确实有几个大墓，你这个地图详细即使夹喇嘛的不是这里也离得不远。” 又转头对张起麟说：“如果不是一个地方，你那边完事再带着大白转个弯不就是了。” 张起麟看完把地图推向姜献说：“一路跟紧我。” 姜献笑着点头，把地图收好又掏出一张卡递给张起麟：“这是定金。” 张起麟收了定金，事情也就算谈妥了。 黑瞎子拽着张起麟说：“这生意便宜哑巴了，晚饭不能凑合，哑巴得楼外楼请客。” 张起麟把卡放进口袋，安静坐着看天一个眼神都不给黑瞎子。 姜献看的好笑，搭着黑瞎子的肩膀说：“这顿我请，你们随便点。” 说完又对张起麟说：“大张哥，一会带我出去买点装备吧。我不懂还得你出主意。” 张起麟点头然后站起身就往外走。 黑瞎子边走边说：“你给哑巴张省钱也是白瞎，他很多卡都忘记密码，屁都取不出来。” 姜献“噗嗤”一下没憋住笑出声：“我给的卡密码都是卡号后六位，大张哥要忘了，你替他想着。” 三人开车到了市区里的户外服装店。 张起麟对姜献说：“装备那边准备，你挑衣服。” 黑瞎子不正经的说：“衣服就得穿皮衣啊，防水透气还不怕脏。选什么登山服？” 张起麟盯着黑瞎子不说话，最后还是黑瞎子败下阵来。 最后姜献从上到下买了几套登山装跟登山靴。 张起麟又挑了一背一提两个包给他。 五点多到了楼外楼，刚进了包间姜父就打来电话。 姜献把菜单递给张起麟让他跟黑瞎子点菜。 自己则点了根烟到窗口接电话。 电话那头姜父对着姜献一顿咆哮，总结就是： 出远门没给他说一声，下个月老子过生日，敢不按时回来就打断你的腿。 姜献看着西湖的风景，嗯嗯啊啊的应付完姜父就挂了电话。 原世界的亲人已经无缘再见了，这边的亲人他想也逐渐远离。 投入太多感情，最后离别的时候对双方都是伤害。 他是长生但不是不会死，谁知道会在哪一次行动里就会出意外。 他们来的早，菜上的很快。 杭城菜偏清淡，姜献随便吃了点就不想吃了，坐着喝茶抽烟看他俩炫。 不到八点吃饱喝足，张起麟收到条信息。他看了下对姜献说：“夹喇嘛那边的，你和我一起去。” 到地方黑瞎子在车里等着，张起麟带着姜献进入一家古董铺子。 铺子一楼地方不大，两边全是博古架。 姜献眼睛金光一闪看向那些古董，额…全是仿品。 张起麟跟看店的伙计说了句暗语，伙计就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一个茶室。 进门就看到茶桌后已经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看两人进来就招呼着坐下喝茶。 一杯茶喝完，男人开口：“我叫无三省，这次夹喇嘛的筷子。四爷那边说的介绍一位高手，你们两个谁是？” 张起麟冲他点了下头。 姜献在边上看着有些好笑，张起麟不愧外号哑巴张，谈生意都这么惜字如金。 无三省又转向姜献问道：“那这位小兄弟是？” 姜献笑着回答：“我叫姜献，我跟着大张哥一起的，算买一送一吧。” 无三省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聊了几句墓的大概位置跟行程安排，后面又拿了装备清单递给二人看。 无三省说：“你们看看，清单上没有的我这边提前准备。” 张起麟随便扫了眼就问：“武器有没有？最好是重刀。” 无三省笑着说：“赶巧了，我这刚收了一把好刀你去看看吧。” 说着他站起身领着二人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个仓库，一排排的博古架上全是古董。 里面挺热闹，已经有四五个人在那看货了，一些伙计也不断的进出搬货。 无三省把他们领到最里面的一个架子，他指着中层的一个樟木剑盒对张起麟说： “你自己看吧，合眼缘的话，我给你打折。” 张起麟拿起剑盒打开从中抽出一把全身乌黑的古刀。 他单手持刀挥舞几下，又仔细的看过刀身就点头表示买下。 姜献在一旁看的眼馋不已，这刀可是件真正的保存完好的古董。 也不知道是古时候哪位悍将用的，刀身通体泛着煞气，怎么说也是把千人斩了。 姜献用肩膀碰了碰张起麟说：“大张哥，刀给我摸摸呗。” 张起麟想说重，犹豫下想起下午姜献跟黑瞎子最后那次对碰，他又闭嘴了。 他伸手把刀反转递给姜献。 姜献握住刀柄就感觉手里一沉，忍不住“咦”了一声。 提劲把刀举到眼前抚摸刀身的纹路与刀锋，又反转刀身学着张起麟的样子挥舞几下。 过完了手瘾他把刀插回剑盒说：“真是把分量十足的千人斩，大张哥你捡到宝了。” 无三省全程在旁看着，那把刀到的时候他拿起来就差点把手腕崴了。 张起麟能用他毫不意外，没想到姜献这个搭头也能举重若轻的耍几下。 道上从没听过有这么个人物，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人，过后得好好查查。 姜献又开着法眼在每一排的博古架都逛了一遍，都是真东西，可惜没什么他用得上的。 付过钱后姜献跟张起麟一起离开。 刚走出店门口迎面过来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姜献看的眼前一亮。果然杭市人杰地灵，这又一个长的好看的人。 一身书卷气很是贴合杭市古韵风情。 对方也看到他们，姜献对他露齿一笑。 年轻人愣了一下也回了个笑，一双狗狗眼灵气十足。 随后他们擦肩而过，青年就噔噔噔的跑进了无三省的店铺。 在楼外楼黑瞎子没喝过瘾，回去路上他又买了两箱啤酒还打包了一堆下酒菜。 到了院子里，三人围坐石桌旁。 姜献跟黑瞎子边聊边喝，张起麟只默默的吃着东西。 姜献问张起麟：“大张哥怎么不喝酒？” 张起麟摇摇头说：“酒精不好。” 姜献见他不肯多说也就不再问，一个外号叫哑巴的人能跟他有问有答的已经很难得了。 黑瞎子那张嘴就整天巴巴个不停，也不知道他俩怎么能凑到一起的。 喝了几瓶，姜献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这时黑瞎子突然问姜献：“哑巴都买到趁手的武器了，你怎么没顺便挑一件？不会下墓你就拿那把小型猎刀吧？” 姜献有些迷糊的说：“我有武器啊。” 黑瞎子忙让他拿出来看看。 姜献手腕一翻一把降魔杵出现在手里。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一点掩盖都没有直接这么拿有点不对。 张起麟说的没错，酒精不好。 一旁的张起麟刚夹起的花生掉了，黑瞎子一口啤酒喝进了鼻孔。 拿都拿出来了，马上收回去就有点欲盖弥彰了。 黑瞎子抹了把脸说：“小白你在这给我们变魔术呢？” 张起麟也盯着姜献手中的降魔杵，眼神有些奇怪。 他伸手过来说：“看看” 姜献递了过去，张起麟接过手里立刻感受到它的重量，只比黑金轻一点。 仔细摩挲上面的雕刻的梵语法咒，明明感觉告诉他这是个上古流传的法器，但怎么看都新的就像上周做出来的。 黑瞎子在旁看哑巴一直拿着降魔杵不放手，他也心痒难耐就吵吵着赶快给他摸摸。 结果黑瞎子刚把降魔杵拿到手，就瞬间眼睛一痛闷哼出声。 姜献见状酒直接被吓醒，他忙从黑瞎子手里拿过降魔杵问：“瞎子，你怎么样？” 黑瞎子缓了一会勉强笑道：“没事没事，就是突然眼睛疼了一下而已。” 姜献看了眼手中的降魔杵，皱了皱眉盯着黑瞎子说： “如果两天前你这么说，我一个字都不会多问。现在我当你是朋友，就忍不住要问一句，你想不想了结这个隐患？” 第5章 治疗瞎子 黑瞎子沉默了会，叹了口气说：“我需要付出什么？” 姜献“啧”了一声：“我能把你背后的灵除了，至于代价…给你看的地图我那还有个十来份…” 想了下他接着说“若你有空可以帮我找找。不一定你亲自去，像这次这样就可以，报酬照付。” 也不能把瞎子一直吊在他的事情上，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生活。 黑瞎子面色平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慢慢喝下，刚挖眼珠子似的疼还没完全消失。 因为某些原因他原本是不打算浪费时间去治疗眼睛的。 死磕这么多年，背后的东西已经拿他没有办法，反而还给他带来了一些好处。 但每时每刻背着个阴物终究对他身体产生了影响，他能预料到以后身体会越来越差。 姜献是第一个主动说可以帮他解除隐患的人。如果帮助他找寻那些地方就可以还清恩情，那这里头的事情又怎么会简单。 看向姜献那张无害的脸，黑瞎子严肃了表情对姜献说： “我一直想不通，你一个富三代为什么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非要参与这种事情里来？你到底要找什么？” 看来不说出一些东西，别说当朋友恐怕连合作都很难做下去。 姜献苦笑了一下，倒了杯酒一口闷了才开口：“这个事有些啰嗦，你们想听听吗？”” 黑瞎子与张起麟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姜献又喝了杯酒，他看着天边的星辰声音有些飘忽：“我爷爷一直在寻找长生之法，几年前他得到了一张帛书。帛书内容是上古遗留的残缺夺舍换命的祭文” 黑瞎子抹了把脸说：“三年前你爷爷请我带队去过滇南一个巫师墓，里面异常凶险最后只有我活下来，那次目标就是一卷帛书。” 姜献点点头说：“没错，那个帛书就是你带出来的那份。爷爷得到帛书就陷入疯魔，他开始拿无辜的人去实验祭文的真实性。” “直到去年他查出了肺癌晚期，他彻底疯了。他亲自举行了一场祭祀，献祭的人就是我。很可惜最后他失败了，而我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身上的神印开始隐隐发烫，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透露太多，不然后果他承受不起。 “我的身体产生了变化，得到了一些能力，但也让我背负了一道枷锁。我必须去找到那些地图里标注的地方完成一些事情。” 姜献说到这看了看黑瞎子跟张起麟说：“我需要你们盗墓的能力帮我找到那些地方，但不需要你们同我一起进去冒险。” 黑瞎子见姜献神情坦诚，知道他没有说谎。 他神色恢复轻松说：“小白，你肯坦诚告诉我们这些说明真的把我们当朋友。你帮我治眼睛，那些地方我替你找。” 张起麟想了想也严肃点头。他也有要追寻的东西，姜献命运跟他何其相似。 谈话完毕，三人快速收拾了桌上的残局。 黑瞎子坐好后，姜献准备给他治疗。 看着黑眼睛的墨镜无奈开口：“瞎子，都这时候了你也该把墨镜摘了吧。不让我看清具体情况怎么对症下药？” 黑瞎子干笑着说：“嘿嘿…戴太久习惯了就给忘了，你还是第一个看到我眼睛的活人。” 说着他摘下了墨镜，一双瞳孔泛白的眼睛露了出来。 姜献眼中金光一闪法眼开启，黑瞎子背后的鬼影也立刻显形。 法眼下鬼影身上的黑气在黑瞎子的眼球上缠绕着，有些已经深入眼球内部融为一体。 姜献盯着黑瞎子的眼球看了会，若是一般人这种程度的阴气侵蚀怕是早就死了。 黑瞎子不但抗住了阴气对身体的损害还从中得到了好处，看来他也没表面那么简单。 姜献啧啧几声对黑瞎子说：“你的眼睛已经与鬼气融为一体，这是变鬼眼的节奏啊，牛逼！” 黑瞎子点头说：“我原本就有眼疾，视力在逐年衰退。背了这个东西后，晚上看东西反而特别清楚，尤其是在墓里的时候，几次都是靠着这双眼睛死里逃生。” 姜献思考了下操作流程才点头说：“你这也算因祸得福吧，放心吧，我能搞定。” 他又对张起麟说：“大张哥帮我按住瞎子，别让他乱动。” 姜献抬手降魔杵出现在手中，在右手食指一划，红金色的血液瞬间流出。 张起麟看着他特别的血液，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开口。 鬼影一双白色瞳孔阴毒的盯着姜献，乌青的鬼手扣向黑瞎子的眼睛。 黑瞎子立刻疼得闷哼出声，忍不住抬手想捂眼睛。 张起麟看他乱动马上把他双手抓住，同时抬起膝盖抵住他的后背让他无法动弹。 姜献流血的食指伸出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咒文，往前一送直接点在鬼影眉心。 这个咒文是神印中其中一个，有困的作用 鬼影被咒文困住动弹不得，扣向黑瞎子的鬼爪也收了回去。 咒文悬空那一刻，张起麟震惊的神色几乎遮掩不住，片刻后又平静下来。 姜献左手降魔杵抬起扎入鬼影天门，一声凄厉的尖叫传入三人耳中。 不待鬼影完全散尽，姜献右手泛起绿光将残留的阴气全部收入掌中。 绿光变成藤蔓形态不断缠绕收缩，直至把鬼气压缩到米粒大小的两个珠子。 到了这一步姜献松了口气，缠绕术转治疗术把两个阴珠融入黑瞎子眼中。 黑瞎子原本就靠着一双眼睛在墓里混饭吃。 如果只是祛除鬼灵，他的眼睛也就失去了夜间视物的能力。 索性把鬼气提炼给黑瞎子把形成了一半的鬼眼给他补全，这样隐患没了眼睛的能力还更强。 完事后姜献看了看手指上的血，也没浪费全抹在了黑瞎子额头上。 姜献把降魔杵往石桌上一扔，砸的石桌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他一屁股坐下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好了，彻底解决问题。” 张起麟听了也松开了对黑瞎子的束缚，到一旁坐下。 黑瞎子眨了眨眼睛，又活动了下脖子说： “多少年没体会这么轻松的感觉了，小白你太厉害了！”说着他还向姜献伸出了大拇指。 姜献摆摆手说：“先给我倒点水喝，现在虚的很不想动弹。” 张起麟原本松开黑瞎子后就坐下准备思考人生，听到姜献的话转头看过来问：“虚？” 黑瞎子屁颠颠的跑去厨房，不一会端了茶壶过来，分别都倒上茶水。 姜献端起茶杯喝了口说：“动手时实在紧张，如果失败黑瞎子会成真瞎子怎么办？现在一放松下来整个人力气被抽空一样。” 黑瞎子放下茶杯问：“会不会是能力消耗太大的问题？小白你好好感受下还有哪里不对劲。” 张起麟也在一旁点头。 姜献闭目仔细感受了身体状态，又看了眼面板一切如常。 睁开眼他摇头说：“没什么问题，应该就是紧张的原因。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些能力。” 听他这样说，两人也就放心了。 黑瞎子现在一身轻松，心情也飞扬起来，他拿起石桌上的降魔杵上下其手的摸。 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的声音：“看不出来，这东西不大掂起来得有五十斤了吧。看看这工艺，啧啧啧啧…宝贝啊！” 他刚就想看，却被眼睛的事情打了岔。 现在眼睛好了更要仔仔细细的看看这个神器。 姜献见他瞳孔已不再泛白，因已成完整的鬼眼形态瞳孔比之常人还要黑上几分。 他开口提醒黑瞎子：“你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鬼眼了，能看到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别一惊一乍的被人当成神经病了。” 黑瞎子听了嘿嘿一笑说：“多少恐怖的事都经历过了，我会被吓的一惊一乍？瞎子没那么没出息。”说完又把墨镜戴了回去。 姜献惊讶的说：“都好了怎么还带墨镜？” 黑瞎子猥琐一笑：“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眼睛好了，这是底牌。” 姜献了然点头：“瞎子老江湖啊，看来我得多跟你学习学习才行。” 又说笑几句，三人准备休息。 黑瞎子摸着降魔杵说：“有这件神器在手，你过几天下墓我也放心了。”说完把降魔杵递还姜献。 姜献收了降魔杵，笑呵呵的搂着黑瞎子的肩膀一起去洗漱。 走到门口黑瞎子指着额头的血问：“这个能洗掉了吗？” 姜献笑着说：“原本就是借着你额头擦了下手而已，不洗掉你还要留着过年？” 黑瞎子嘿嘿阴笑着：“敢拿瞎子的脸当抹布？拿命来！”说着伸手抓向姜献后脖子。 随后屋里传来一阵阵姜献的惨叫。 张起麟向那边看了一会，嘴角微微翘了下就低头收拾茶杯。 第6章 出发蒙山 三天后张起麟带着姜献去了集合地点，而黑瞎子接了个活前一天就开车走了。 还是无三省的那个古董铺子里，他俩到的时候无三省跟两个伙计已经在整理要带的装备了。 旁边还有个青年正低头看着一张纸。 姜献搭着张起麟的肩膀走进来，几个人发现他俩都停下手里的活过来寒暄。 姜献几天下来已经跟黑瞎子学的厚脸皮起来，张起麟的肩膀他是说搭就搭。 张起麟这人性子虽然冷，混熟了以后只要脸皮厚贴上去他也不会挣脱。 姜献怀疑他只是懒得动弹。 互通了姓名，大块头的伙计叫大奎，精壮干练的伙计叫潘子，青年则是无三省的侄子无邪。 张起麟全程没吭声，还是姜献替他说：“这位姓张。” 姜献也不懂那些装备，就把一个空的手提包给张起麟让他看着装。 无邪就是那晚他看到的好看青年，他还是跟好看的人聊天比较快乐，整理装备啥的懒得干。 他自己跑去了无邪身边，笑呵呵的对无邪说：“咱们又见面了。” 无邪也笑着点头，他看了眼远处收拾装备的张起麟开口说：“你朋友是不是性格有点闷？” 姜献摆摆手说：“他不爱说话，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他看着无邪手里拿的纸问：“刚进来就看你看这个纸，这不会是哪个美女姐姐写的情书吧？” 无邪看他年纪挺小的还一脸无害的样子就不像个倒斗的，对他也就没什么防备心。 无邪笑着推了他一下说：“去去去，哪来的情书。这是这次要去的地方，三叔自己画的。” 无邪冲着无三省那边扬了扬手里的图，无三省看了姜献一眼走了过来。 他接过地图打开对姜献说：“一般夹喇嘛是不会把底子这么早透出来的，但我这人做事比较敞亮用人不疑。你看看吧。” 姜献笑呵呵的夸赞：“无先生做事大气。不过我不是行家，就看个热闹而已。” 说完他接过地图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说：“噗…这地名都没有啊…” 地图描绘虽然精细，但缺失很多细节。 说什么用人不疑，应该是他也不确定具体地点才对。 这无三省应该是个老狐狸，对付老狐狸必须用傻白甜。 姜献又仔细看了会，抬头对无三省说：“这图您是根据什么画的？我看着有些地方很眼熟啊。” 无三省原本就是有心试探姜献，这几天他派人查了姜献的背景，家里清清白白的生意人。 只有他爷爷爱好古籍收藏，还跟同行某些人有点联系。 这么个身份跑来参与倒斗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单纯受了爷爷的影响来找刺激？ 可他说眼熟一定是见过相似的地图，就忙问：“姜小弟是从哪见过相似的地图吗？” 姜献啧了一声说：“这不就巧了吗？我还真有份相似的地图。不过也有些地方不一样，要不您长掌眼？”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自己那份递给无三省。 无三省两张图一对照，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你这图是哪里弄来的？这他妈的比我的还详细。” 可不是详细嘛，他的图只涵盖墓周围的地形。而姜献的是周围大面积的山川地域走势都有，还他娘的标注了地名。 姜献挠挠头说：“我爷爷留下的呗，我哪知道他哪弄来的。我就是好奇这里是干嘛的，前几天才来杭市找大张哥研究。”甩锅 无邪在一边看着姜献被他三叔几句话忽悠的就把自家的图拿出来，这孩子真是一点心机都没有啊。 无三省原地转了几圈又揉了揉自己的头顶说：“我这份是根据一张战国帛书上的内容画出来的，本还觉得这个墓肯定隐秘非常。没想到你爷爷居然也…” 姜献摇摇头说：“我爷爷得到地图没多久就查出癌症过世了，我也是整理遗物才发现的。” 无三省听到这才松一口气，一堆人都有地图，那墓还不得被挖成个筛子。 姜献把地图拍到无三省手里说：“反正是一个地方，我留着也没用，地图您拿着吧。” 头一次遇到这么单纯的孩子，跟自己家侄子似的，把无三省都整不会了。对他的警惕瞬间就没了七分。 无三省也不客气收了地图对姜献说：“你出了图，叔不能亏了你，留个卡号雇佣费不能少了你的。” 姜献抓了抓白毛笑说：“还有钱拿啊？我就个凑热闹的。无叔您做长辈的愿意给，我就接着。”说着把卡号写下。 果然傻白甜人设对无三省很有用，不枉他在大学兢兢业业学了两年表演。 无邪又眼睁睁看着自己三叔成了姜献的叔，这发展…自己这个侄子怎么像个背景板？ 这时几人装备也整理好了，无三省另外叫了个伙计开着车把他们送去了长途车站。 上了长途大巴，张起麟找了个最后的角落一坐就开始看天。 姜献也拉着无邪挨着张起麟坐下。 两边都是好看的人，姜献用墨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嗯！都好看。 干坐着无聊他就跟无邪聊了起来，才知道无邪还是重点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的。 不过也没找对口的工作，目前在帮家里看古董铺子。 姜献当初不爱学习，自认长的帅裂苍穹又表演欲爆棚，就报了个表演学院。 这世界的原主上的商学院都是姜父花钱进的，还经常不去学校。他来了就按着原主的人设走。 至于这么混下去能不能拿到毕业证…他还有要命的任务哪还有心思管什么毕业证。 坐在后座颠的他晕乎乎的，没跟无邪聊多久就有点受不了。 姜献开始向张起麟抱怨：“大张哥你说你坐哪不好坐最后面。路又不平这跟坐蹦床似的，我都飞起来几次了，再颠下去我能吐你一身。” 张起麟终于把眼神从窗外挪回来看了姜献一眼，发现他确实颠的脸色发白。皱了下眉说：“睡觉。” 无邪看了看车里人不多也说：“姜献你肯定是晕车了，我去前面坐，你躺下睡会。”说完他就去了前排。 姜献也不客气，枕着张起麟的腿就躺平了。这种大巴最后一排是六个座连坐的，虽然以姜献的身高伸不直腿，但躺下还是舒服了很多。 一觉睡的天灰地暗，姜献是被张起麟捏醒的。坐起来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说：“哥，其实你叫一声就行，大可不必下手捏的。” 看了下张起麟紧闭的嘴巴，姜献叹了口气问：“我睡了多久啊？感觉浑身没劲呢。” 张起麟看了他一眼说：“快到了。” 姜献“嘶”了一声，没想到他从杭市一路睡到了沂市。 看了看张起麟的腿问：“哥，你腿还有知觉吗？要不我给你揉揉？” 说着他就向张起麟大腿伸出了罪恶的爪子，然后张起麟伸手挡下说：“不用。”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了窗外，腿却放松向前伸直了一些。 姜献翻了个白眼，麻了还忍着，跟他这瞎客气啥。 很快到站一行人下车。 姜献下车深吸了口气然后被路过的车尾气呛的直咳嗽。 北方空气真干燥啊，有点粉尘一飞老高半天落不下去。 这时天已经黑了，一行人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休息。 无三省还买了张当地的旅游地图来对照姜献那张图，至于他自己那张早团了个纸球不知道扔哪了。 第7章 老头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就出发，按着路线乡村巴士转摩托折腾到半晌午。 姜献下了摩托呸了两口，感觉嘴里都是土，一头白毛吹的都冲天了。 一看无邪跟他差不多的德行，走路都发飘。 他摇摇晃晃的到了无三省面前说：“无叔咱还有多久到？” 无三省又拿出地图看了几眼说： “还在山里头，你们找地方歇会，我去问问有没有向导。毕竟进山的路复杂，还是有人带路稳妥一些。” 不一会无三省还真找了个认路的老头，继摩托之后他们又坐上了牛车。 姜献在最前面跟赶车的老头并排坐着，他递了根烟给老头说：“大爷，您这牛脾气好不好？” 老头接了烟别在耳朵上，笑呵呵的说：“这牛跟了我几年了脾气好的很，小伙子你想摸摸？” 姜献眼睛一亮说：“摸哪够啊我想骑牛我不重的，大爷我能骑骑不？” 老头嘴角抽了抽说：“使不得使不得，它从来没驮过东西。万一尥蹶子把你掀下来可咋整？安生坐着哈，别闹。” 无三省看姜献在那闹幺蛾子，赶快把他换到了后面坐。真怕他再把牛车掀翻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能折腾。 一路无话又行了两三个小时，他们下车的地方已经深入山林之中了。 这时前面跑了条狗过来，无三省一看笑了：“老爷子，下一站咱们骑着狗？” 老头子大笑说：“那哪行啊？前面我们坐船，狗是给船工报信用得。”说着就赶着牛车一路到了河边的渡口。 说是渡口其实就是几块破木板子搭了个平台，踩上去咯咯嘎嘎的乱响。 老头看了看天时说：“时间还早，船工还没开工我们坐着等会。” 无邪看了看表皱眉：“都两点多了还不开工？你们这船工架子有点大啊。” 老头子拿下耳朵上的烟点着抽了一口才回答：“十里八村的就他一个船工，还不就他想几点就几点。” 无三省在旁插嘴：“这要有急事的话，等他开船黄花菜都凉了。你们怎么不换了他？” 老头子摆摆手说：“换不得，坐船一路往下还得过个水洞子。那个洞只有船工能带人过，换了别人进去就出不来喽。” 无三省递了支烟忙问能不能敞开了说说，老头就开始讲述那个船工祖上的事。 前面的水洞在有村子前就有了。村里人们想往外走就得翻山越岭好几天。 也有人想走水路抄近道，但只要进去的人就全都没再出来过。 十里八村都传那个洞里有妖怪会吃人。 某一日一个湘地的货郎划船从那个水洞穿过，村里的人还差点把他当妖怪给打死。 误会解开后，湘地货郎就在村里定居下来当了船工。 船工的活也就祖祖辈辈传了下来，几百年都没出过意外。 无邪听出了不对问：“那狗过去没事吗？它不是要给船工报信？” 老头子摇头说：“那我就不晓得了，我这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 无三省怎么寻思都觉得老头子说的玄乎，他拍手把狗唤过来抱起一闻马上变了脸色。 他又叫潘子也过来闻闻，结果潘子一闻大惊。他低声用杭市话对无三省说：“这是尸臭啊！” 姜献在旁边坐着，他听不懂杭市话但他会看人脸色啊。他扭头问张起麟：“他说的啥？” 张起麟这会脸色也不太好，他低声回答：“尸臭。” 姜献眨了眨眼睛，没太明白一条狗身上为什么会有尸臭。 无三省把大家都召集起来低声叮嘱：“等下都把家伙带身上，前面要过的水洞恐怕是个尸洞。船工跟老头敢带人进尸洞肯定是吃过死人肉的，他俩多半都有问题。” 大奎块头大胆子却很小，他小小声问：“三爷，尸洞听着就不吉利，里面到底有什么？” 无三省摇摇头刚想说话，这时船工已经划着船到了渡口。 船工是个肤色黢黑的中年人，船是两艘首尾相连在一起的无棚船。 几人走到牛车边都把随身的包背在身上，提着剩下的行李先后上了船工所在的那艘船，老头就把牛车赶到了后面那艘上。 船工动作利落几稿下去船就出去很远，顺着河流行驶了半小时，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水洞。 洞口很窄也就比他们坐的船宽个二十来公分，高度更是一言难尽，恐怕人站在船上得弓着腰才行。 船工把船停下说：“进去了别乱说话，也别往水下看，谁不听话被山神爷拽下水我可是不救的。” 大家互看几眼纷纷点头知道了，无三省更是让大家都提高警惕。 船工看大家都点头，就半跪在船头一撑船稿进了洞里。 里头空间闭塞光线昏暗，潘子忍不住骂道：“这洞真他妈寒碜。” 船行一段后一个拐弯就一点光也没了，潘子打开矿灯照明。 水洞四壁长满了青苔，探照灯一照绿油油一片。 无三省摸了把洞壁用杭市话说：“这他娘的是个盗洞！” 其他人皆露出惊讶神色，姜献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低声问张起麟：“哥，啥情况？” 张起麟说：“这是水盗洞，小心。” 姜献不清楚需要小心什么，但还是打开了隐蔽。 隐蔽这个法门是把气息包裹全身有隔绝探查与隔绝干扰的功能。 除非像人一样的高智慧生物，其他东西只会把姜献当个木头桩子。 又往前一段，张起麟突然说：“听，有人说话。” 姜献侧耳倾听一会，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说话声，倒像是什么金属混响还带回声的。 无邪听不出是什么声音就觉得听久了脑壳昏，他定了定神想问问船工，才发现船工跟老头子都不见了。 无三省着急的问大家看没看见船工跟老头跑哪去了。 潘子说：“不知道，一恍神他俩就没了…” 无三省恼火：“糟了，过尸洞得有死气压船才行。老头子跟船工都跑了，没了死气咱们一船人都得遭殃。” 他扭头问潘子：“潘子，你在南边打过仗，你吃过人肉没？” 番子虎了一跳：“三爷你净瞎说，我们那时候粮草充足吃人肉干啥？大奎说他家卖人肉包子的，他肯定吃过。” 大奎都哆嗦了，他磕磕巴巴说：“我…我吹牛的，何况…何况谁家卖人肉…包包子还自己尝味的？” 这时那种声音又出现了，水里也簌簌的一群东西游了过去。 声音离的越来越近，一船人除了姜献都有点眼神发直起来。 张起麟晃了晃脑袋，一人一脚把他们通通踹下水。轮到姜献的时候他赶忙阻止：“别别别，这声音影响不到我。” 张起麟顿了下，姜献看他眼神都有点涣散，不等张起麟自己跳，扬起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心里想着：能把大张哥踹下船，这回去至少吹半年。 第8章 水洞历险 姜献从包里掏出个电筒打开，伸头看着水下情况。 几个掉进水里的人十几秒后就先后从水里冒出头，看来只要进水一泡人就都恢复神志了。 无邪冒出头抹了把脸正好看向洞顶，刚好船工半截身子从洞顶的一个窟窿里探出来，流出来的肠子上还爬了个篮球大小的虫子。 他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开始在水里乱扑腾 姜献听到叫声马上把电筒光照向无邪的方向，就眼睁睁看着不知道哪跳出个篮球大的虫子落到了潘子头上。 光影晃动，水花四溅，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虫子六条腿都带着倒刺，钳子一样的口器直接扎进了潘子的头皮。 他反应很快拿着匕首就把虫子从头上撬了下来顺手一甩…正好甩到了无邪脸上。 无邪双手猛扒拉那只虫子，虫子腿上的倒刺狠狠抓着吴邪的衣服跟脸皮，张开口器也想给无邪来一下。 姜献看的“嘶”了一声，这他妈得是什么缘分才能这么准，直接抱脸… 可惜他转头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船工留下的船稿，想帮忙又鞭长莫及。 张起麟快速游到无邪近前伸出修长的双指一下就插到虫子肚子里，又一扭一拽扯出了虫子的中枢神经。 无邪这时候才一把把虫子从脸上拽下来往船上扔去。 姜献一看虫子冲着他飞过来，赶紧往旁边一让。 虫子接力这种事他才不干，恶心死了。 虫子落在船板上除了砸的“嘭”一声响之外，居然砸出点别的声响。 这时水里的人都陆续爬上船，无邪也被姜献连拉带拽的拖上来。 潘子上船后手法娴熟的给自己包扎伤口，姜献看无邪脸上也有伤就帮着消毒擦药。 忙乱一会，大家都围着那只虫子开始研究。 无三省嘬着牙花子说：“这他娘的是个尸鳖啊，这么大个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大奎哆嗦的问：“尸鳖？听名字很不吉利啊，它吃不吃活人？” 潘子骂了句娘，指着自己的脑袋：“老子脑壳都快被它咬穿了，你还问它吃不吃人？” 大奎吓得忙往船后面退，还被中间的行李绊的差点又跌下船。 潘子看大奎那怂样就来气， 骂道：“你他妈还能更怂一点吗？张小哥刚两根手指就把尸鳖整瘫痪了，你怕个屁。” 大奎一听虫子瘫痪了又不怕了，他一边对着张起麟吹彩虹屁一边又往前面挪。 姜献想起那声异响对无三省说：“无叔，刚尸鳖掉船上的声音不对，您把它翻过来看看。” 无三省听了忙伸手把尸鳖翻过来，果然见它卷在肚子下面的尾巴尖上连接着个六角铃铛。 六角铃铛通体覆盖着一层绿色的锈，六个面都刻着铭文一样的花纹。 张起麟说：“刚才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无三省一看这是个古物就挺感兴趣，听这东西还能发出迷惑人心的声音就更加好奇。 想把它取下来仔细看看。谁知手刚碰上去，这时铃铛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在洞里不断回荡。 潘子一听不对忙伸脚踩住，谁知咔擦一下铃铛居然碎了，一股绿水从中流了出来还伴随一股恶臭。 姜献被熏的好悬没直接吐出来，他忙用手捏住鼻子。 无三省直接暴怒：“潘子你个败家子！这么稀奇个物件我还没看清楚你就给踩碎了。” 潘子不好意思的说：“三爷我就没使劲，谁知道它这么不结实呢。” 无三省气的没话说，他拿出军刀扒拉着那些碎片，里面居然还有一只被踩烂半截的蜈蚣。 他用刀指着那些碎片中一节管子一样的结构说：“看来这个管子连接着铃铛与尸鳖，蜈蚣饿了应该就是通过管子爬进尸鳖肚子里吃东西，这就是个共生系统。也不知道古人怎么想出来的。” 姜献捏着鼻子说：“无叔你看过人体蜈蚣没？这就跟人体蜈蚣一个原理，尸鳖吃人肉，蜈蚣吃尸鳖的屎。老外都能想出来，我们古人比他们聪明多了。” 几人听了姜献的话都嘴角直抽抽。 无邪一听人体蜈蚣又看看那半截蜈蚣，终于忍不住趴在船边吐了起来。 等酸水都呕出来无邪终于平静下来，他看着姜献一脸促狭心里就有气。 突然想起一事往洞顶上扫了眼，找到目标后对姜献说：“你看看那是什么？” 姜献顺着无邪手指的方向看去，船工大睁着双眼，鲜血淋漓半截身子后面拖着一坨肠子在他们头顶不远的窟窿里要掉不掉的。 姜献只觉得一阵恶心扭头趴另一侧的船边也干呕起来。 非自然的东西姜献见过两次已经免疫了，这种血刺啦的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太他妈刺激了。 无邪忍着恶心捂着鼻子说：“我还以为你胆多大，哼哼…” 其他人都看的一阵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呢。 姜献缓过了那股劲坐好对无邪说：“咱俩打平，别在互相伤害了。” 无三省这时插话：“也不知道这洞里出了什么变故，连船工都死了。我们到底是继续前行还是退出去另寻山路？” 张起麟拿起矿灯往后面照了照说：“我们退不了。” 大家往后一看，果然后船还有辆牛车，再上去人划船的话吃水太深船肯定得沉。 这下也不必纠结了，一条道走到黑了。 张起麟指着尸鳖说：“它身上有死气可以压船。” 无三省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让番子把两把猎枪拿出来，递了一把给张起麟一把给无邪然后叮嘱： “等会遇到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警戒。剩下人都拿出工兵铲划船。” 潘子把工兵铲分给几人，张起麟则去了船头警戒，而无邪去了船尾。 几人牟足了劲往前划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转了个弯，水洞突然变得宽阔洞顶也高出好几米。 张起麟在前面突然开口：“积尸地到了。” 几人都缓下了划船的动作，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水洞两边这时出现了浅滩，浅滩上整齐的码放着一排一排的骷髅。 靠近水的岸边搁浅着无数半腐烂的尸体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大大小小的尸鳖还在尸体上钻进钻出。 看到这场景，潘子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娘。大奎已经快吓尿了，抖的上下牙磕磕响。 无三省提醒大家：“都提高警惕，观察四周，一有不对劲马上出声。” 大奎这时候指着洞顶颤声说：“你们看那～～～～”颤抖的声音都劈叉了。 众人忙顺着大奎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洞壁居然镶嵌了一口水晶悬棺。 半透的明棺材里还隐隐能看到里面有具尸体。 潘子指着另一边说：“这边还有一个。” 果然同样也是一口水晶悬棺，同样一口半透明的…空棺？ 无三省倒吸一口冷气：“尸体哪去了？” 大奎抖着声音：“会不会变成粽子跑出来了？” 眼看马上划过了那段积尸地，张起麟突然喊了一声：“停” 众人都停下往前看去，只见碧绿的水面上一个背对而立的女人飘在那。 女人一身羽衣，服饰花纹都是西周独有的。 无邪惊了一跳，颤声开口：“西…西周女粽子！” 第9章 出洞进村 姜献马上开启法眼盯着那女尸，视线里女尸周身黑气腾腾。 知道这不是一般的鬼魂，肯定不好对付。马上起身到了张起麟身边。 手中一翻就要把降魔杵召出来，张起麟却一把按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姜献能力太过特殊，暴露在这么多人眼中未必是什么好事。 这时，无三省大喊着让大奎拿黑驴蹄子，结果发现大奎已经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无三省气的踢了大奎一脚，自己掏出黑驴蹄子就想冲上去跟女尸拼命，无邪跟潘子在一旁拉扯着无三省。 几个人同时站起来折腾，搞的小船一阵摇晃，张起麟皱眉说：“都安静！” 他抽出了背上的黑金在手上一划，瞬间鲜血涌出，那些还在腐尸上吃自助的尸鳖们瞬间轰的一下冲进河水里全不见了。 张起麟也不看那些尸鳖，抬手冲着女尸就是一甩。一串血珠径直甩到了女尸头上，女尸身体颤抖着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张起麟同时大喊：“赶快划船，谁都不许回头！” 看呆的四人瞬间回神，忙拿起兵工铲玩命的往前划去。 姜献一直知道张起麟体质特殊，没想到他的血居然还有镇邪驱煞的作用。 他划了几下侧头看张起麟，发现他的手还在流血不止，而人已经有些虚弱无力了。 这是不是凝血功能出了点啥大问题？ 姜献知道张起麟不让他动手的用意，他腾出一只手悄悄敷在张起麟手上微微绿光闪动，伤口的血瞬间止住。 四人拼了命的划，水洞又逐渐变窄。很快前面已经能看到光亮了。都知道胜利在望，手中更是不留力气。 终于出了水洞，众人都松了口气。 潘子好奇心重他第一个忍不住询问张起麟：“张小哥，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张起麟正闭目养神，闻声也不睁眼冷淡开口： “人死后魂魄被困尸体中，又处在阴气死气重的地方就会化为傀，傀怨气很重我的血并不能完全镇压它。那时候谁回头它就会借谁的阳气一起出洞。黑驴蹄子对它没有用，它一但出来就是个大麻烦。” 潘子听了嘿嘿笑了低声嘀咕：“还好我机灵。” 姜献回头看了一眼洞口，万一又有不要命的人进去把傀带出来，周围的人怎么办？ 虽然这只不在任务中但还是打定主意走的时候一定抽空把里面的傀超度了。 顺便一扫后面就看见大奎跟无邪两个并排躺在中间睡的正香。 他“咦”了一声问：“无邪什么时候也晕了？” 潘子憨厚一笑道：“我看他想回头，就给他来了一下。” 无三省叹了口气说：“这次出来大奎真是丢尽了我的老脸。平时看他做事也算踏实，没想到这么禁不住事。” 他看了眼姜献夸道：“小献不错，遇事能稳得住，张小哥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不像我这侄子…唉…” 他早在水洞就发现，姜献不一般。大家全都被声音干扰进了水，只有他没事。 姜献眨了眨眼睛，这老狐狸想说什么？ 他摆摆手说：“我哪里是稳得住啊，我是…” 这时张起麟突然开口：“前面村子到了。” 一句话打断了姜献，也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这时天色已经快黑了，远处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船靠岸后，潘子拍醒了无邪跟大奎，又把牛车也赶上岸。 在水洞里的一番折腾，午饭都错过了。大家又累又饿，看到村子都忍不住激动。 全部人都快步往村子方向赶去。 村子不大只有三四十户人家，最近几年常有人来附近旅游，村支书家就开了个招待所。 无三省向人打听才知道，早十几年前政府就给他们村子修了公路，根本没人会走水路。 无三省气的大骂：“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啊，那老头子跟船夫果然是想把咱们诓进尸洞里，等咱们被尸鳖咬死就去捞咱们的东西。” 潘子在旁安慰：“三爷，这也不能怪您。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那么大岁数的老东西还能有这种坏心思，后面船工不也遭了报应。” 无三省看有人递台阶这才恢复神色，他转头对无邪说：“大侄子你记住，比鬼神更可怕的就是人心啊。” 无邪想起尸洞里的遭遇，忙点头。 招待所不大只有三间客房，院子里搭了个棚子充当餐厅。 独立卫浴那是想都别想，只有一间公用盥洗室。 无三省分配了房间后去点菜，剩下的人放好行李就排队洗澡。 吃饭时六个人围坐在一个大圆桌上。 无三省叫了几瓶啤酒让大家都少喝点解解乏。 席间他还拿出地图看了会，又向老板娘打听了些情况。 饭后，张起麟就回屋睡觉了。 招待所一片寂静，无三省那屋还亮着灯。 姜献睡不着就点了根烟躺到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 过了会无三省从屋里出来，看到姜献就走过来也躺在了另一张躺椅上。 他也点起支烟抽了口说：“小献也睡不着啊？” 姜献“嗯”了一声：“在尸洞里有点吓到了，闭上眼就看见那个船工的尸体。” 无三省叹了口气：“干我们这行就这样，时刻都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危险。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转过头看向姜献问：“叔人比较直，有事就不能憋在心里。我很好奇，在尸洞里大家都被铃声干扰，为什么唯独你没事？” 姜献也转头看向无三省问：“无叔，您相信会有人为了某种目的而算计自己亲人的事吗？” 无三省听了差点没坐住，他惊讶的问：“什么？” 姜献表情落寞的摇头说：“没什么。我半年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身体的特殊就源于那次经历。具体的我不能跟您说。” 无三省惊讶于这小子怎么突然警惕起来了，但拒绝人就不能委婉一些吗？ 姜献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那些事都算不得什么秘密的…” 只要上面有人的都能查到原主爷爷干的那些缺德事。 姜献掏出烟递了一根给无三省，自己也点了一根。 他对无三省说：“无叔，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换别的问我呗。” 无三省抽了抽嘴角问：“那你怎么想着跟我们一起倒斗呢？今天你也见识到了，这活可不好干。” 姜献笑眯眯的说：“那些超自然的东西多有意思。拜我爷爷所赐我也有点本事，我想我可以做个除魔大师。” “咳咳咳咳…”无三省差点没一口烟把自己呛死。 他是魔障了才会想从这小子嘴里打探消息，这完全就是的还没长大的中二期少年。 他骂骂咧咧回屋睡觉去了，后面姜献笑了下又转头看向天空。 怎么说实话还没人信呢？ 第10章 棺材板压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后。 无三省低声对几人说：“从地图上看我们离墓最多也就一天的路程，但我昨天打听过了，山路崎岖只能两条腿走。你们把装备精简一些，只带必要的东西。” 几人都回屋整理装备，姜献看着张起麟在那收拾了两个背包出来。 递了其中一个给姜献后，张起麟打头向外走去。 大家在院子里集合后，老板娘笑眯眯的提议：“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不好走，我找个人带你们过去。” 无三省谢过后就后悔了，他看着身高只到他大腿的小娃娃… 有了开裆裤小娃娃的带路，果然他们走的无比顺畅。 两个多小时后，到了一处泥石流冲垮的路段。 小娃娃停下说：“我就带到这里，来张50的。” 无邪瞬间被这市侩的小孩震碎了三观。 无三省笑呵呵的掏了一张红票票给他，小娃娃蹦蹦跳跳的走了。 姜献感叹道：“这孩子骨骼惊奇啊…” 大奎也点头说：“这叫人为鸟死…” 番子一巴掌呼到大奎后脑勺上：“屁的人为鸟死，那叫人为财死。你为鸟死去吧！” 无三省笑着摇了摇头，又掏出地图看了会就招呼着大家继续往山里走去。 经过一条小溪，他们没注意的是一个老头刚好在下面打水，而老头已经发现了他们。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几人终于到了地图标注的地方。 奇怪的是附近不远处居然有十几个已经破旧的帐篷，过去探查一番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无三省推测：“招待所老板娘说几年前有一队人进过山，后来再也没出来。这里的帐篷可能就是他们留下的。” 生火煮了点压缩饼干糊糊吃后，无三省就通过地图确定了位置开始让大奎跟番子下铲。 都是熟手盗洞挖的很快，不一会就挖到了墓墙。 潘子刚想把墙砸开，张起麟一把拉住了他说：“别砸，墙有问题。” 说完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沿着石砖的缝隙摸了一会，然后猛一发力生生把一块石砖从墙里拽了出来。 几人看的都惊的张大了嘴巴。 姜献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张起麟的，这种爆发力与对力道的掌控，比不了比不了。 无邪偷偷跟无三省咬耳朵：“三叔，这小哥的手指怎么那么厉害？在尸洞里也是。” 无三省说：“你懂什么，张小哥应该是发丘中郎将的传人，你看他格外长的两根手指就应该知道。那是发丘指。” 无邪一副涨知识了的表情。 这时张起麟已经把墙里的隐患解除，潘子大奎开始上前拆墙。 不一会就拆了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测了测空气没问题，几人依次进入。 无三省进去后用矿灯照了照说：“这应该是个祭祀的地方。” 墓室整个地面的石板上都篆刻着铭文，正中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的青铜大鼎。 姜献扫了一眼铭文，大概就是祈求上天赐福之类的屁话也就没多看。 靠墙还放着一副巨大的石棺，石棺旁边就是通往下一个墓室的甬道。 无三省看到石棺的时候皱了皱眉说：“祭祀的地方摆棺材？这什么操作？” 大奎跟潘子看到青铜大鼎已经走不动了，纷纷伸头进去看有没有冥器。 姜献进来后就一直跟在张起麟身边，见他盯着那口石棺看，他开启法眼也看过去。 平平无奇的石棺在姜献眼中瞬间变了的黑气缭绕。 他扯了扯张起麟说：“石棺里的东西有问题。”张起麟点点头。 姜献回头看了眼，无邪在弯腰研究地上的铭文，无三省跟大奎站在青铜大鼎旁边，潘子爬？爬进了青铜大鼎？？？？ 姜献“嘶”了一声，这是当着祖宗的面抢贡品啊。 果然下一刻石棺盖子开始跳动起来，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无三省回头一看棺材板压不住了，赶忙喊番子快下来。 石棺里这时发出了“咯咯咯…咯”的诡异声响。 张起麟把一个哨子放进口中也吹响发出：“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 姜献惊奇的看着，这还能跟粽子对暗号呢？ 可惜他烙下神印后能看懂各种咒文跟祭文就是听不懂他们现在对的暗号。 其他人在后面听见这诡异的声音，已经惊的不会动弹了。 潘子也连滚带爬的从青铜大鼎里爬出来。 暗号对完棺材板还在跳，张起麟就想跪下给磕个头赔礼道歉。 毕竟磕个头就能解决问题没必要打打杀杀。 姜献在一旁不乐意了，他一把拽住腿都弯下去的张起麟，反手降魔杵直接甩出去钉到了棺材板上。 张起麟如果跪了，那他岂不是也得跟着下跪？自己家祖宗他都没跪过，何况这种野祖宗。 后面几人看张起麟要跪下都跟着跪，结果他跪一半又站起来了？道歉道一半是什么鬼？ 那他们起来还是不起来？ 下一刻也没看清怎么回事，金光一闪一把降魔杵定在了棺材板上，棺材板不跳了。 张起麟看了姜献一眼，姜献用口型说：暂时的。 张起麟对后面几人说：“别碰这里的东西，更不能碰到棺材，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墓室。” 无三省骂骂咧咧的让大奎潘子把拿的冥器都放回去，然后几人都从甬道快速离开。 姜献最后走进甬道，他手一招降魔杵回到了手里。 一起下墓怎么可能不暴露能力？适当的暴露一点点实力才好进行后面的事。 无三省在前开路，不断的用矿灯照着地面与甬道的墙壁。 甬道墙壁上原本应该有很多壁画，可能密封没做好已经都氧化的糊成了一片。 走了大概十分钟几人就在墙壁边发现一个盗洞。 而前面不远就是一面巨大的玉门。 无三省蹲下摸了下铲痕后一拍大腿说：“他娘的，这是盗洞，才挖不超过一星期，咱们被捷足先登了！” 潘子不死心也蹲下看了看说：“这是反打盗洞，对方从这出去的？” 无三省叹了口气：“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终究不死心。走吧！” 玉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一阵阵冷风往外吹着。 几人一一侧身走了进去。 而这时那个老头也偷偷的摸到了潘子跟大奎打的盗洞口。 巨大的墓室左右还分别有两个耳室，墓室中间摆放了七口石棺。 无邪惊讶：“主墓室怎么这么多棺材？” 姜献惊讶：“这是一家人整整齐齐都葬这了？” 无三省扶额说：“看看石棺摆放的顺序像什么？这叫七星疑棺，只有一口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开错了要么是机关，要么是邪物。” 姜献跟无邪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知。 大奎问无三省：“三爷，咱们怎么办？开哪个？” 无三省照了照石棺说：“仔细观察下，总有蛛丝马迹。” 无邪看石棺上有铭文就又研究起来。 姜献看张起麟没动就凑到他身边，走近一看他正瞅着虚空发呆。 姜献：…… 无邪把能看懂的铭文翻译出来说这是战国时期鲁国的一个诸侯，谥号鲁殇王。 他有一只鬼玺能号令万鬼巴拉巴拉… 姜献懒得听这种铭文上的瞎话。 已经走到这里了，可他要诛杀的邪法长生者在哪？ 在来的路上他无数次打开面板，早就发现地图会不断变化。他离目的地越近，地图会不断放大。 从面板显示红点还有一段距离，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向那个方向的甬道。 第11章 大头鬼个屁 大奎眼尖发现其中一口棺材已经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几人都凑上去看。 潘子慢慢的把棺盖挪开了一条缝，用矿灯照进去一看“卧槽”一声说：“怎么是个老外？” 张起麟看了眼说：“别动，真正的尸体在下面。” 无三省嘬着牙花子：“这肯定是开错了被里面的粽子薅进去的。” 姜献也凑过去看了看，老外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十分吓人。他马上扭头走了。 还是找找有没有通往红点的暗道什么的才是正经。 他拿着手电筒沿着墙边一边走一边照。 电筒晃过墙角一瞬时，他好像看到个头大如斗浑身黑漆漆的胖大头鬼？ 电筒马上照回去一看，妈的居然是个人，头上带了个瓦罐。 姜献瞬间炸毛了，这哪来的孙子吓他一跳，他抬手就把手电筒甩了过去。 手电筒正中瓦罐，瓦罐应声而碎那个人“妈呀”抱头鼠窜，虽然胖却有灵活的身手。 墓室其他人全被惊动了，几束手电光纷纷照过去。 他七拐八绕几下就穿过了石棺，眼看就要冲到玉门边。 潘子拿出枪大骂：“你他妈再跑，我开枪了！” 对方一听跑的更快，跑两步冲出玉门向外跑去。 张起麟说：“不能让他碰那口棺材！”说完他看了姜献一眼就向外追去。 姜献那一瞬福至心灵看懂了张起麟的暗示，从背包又掏了个电筒赶忙追上。 剩下的面面相觑，潘子也想追上去看看。 无三省摇摇头说：“有张小哥跟姜献去足够了，我们抓紧再看看两个耳室吧。” 这边张起麟在后追着，前面胖子一边跑一边大骂：“胖爷什么都没摸到，你丫用得着玩命追吗？” 姜献跟在张起麟后面暗暗好笑，这个胖子也是个奇葩，怎么想的把陶罐扣头上吓人呢？ 胖子转眼就跑到他们进来的第一个墓室，正看到一个老头在那挪棺材板。 胖子停在甬道口大骂：“你他妈又是哪冒出来的？”说着他拿着电筒严阵以待。 这时张起麟跟姜献也到了，还没来得及开口。 棺材板突然跳了起来一下砸到了老头身上。 下一刻一个血呼啦的粽子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胖子跟姜献同时发出感叹：“卧槽” 不同的是胖子扭头硬生生挤开姜献跑回了甬道，而姜献反手拿出了降魔杵。 张起麟闭了闭眼，说了句：“血尸有毒，不能碰。” 他抽出黑金就砍向了血尸肩膀处，居然发出了金铁相撞的声音。 姜献惊讶，没想到血尸居然这么抗造。 那可是张起麟挥出去的千人斩，居然没给血尸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姜献开启法眼看向血尸，还是浑身黑气弥漫，奇怪的是头部居然有隐隐的血气。 这时张起麟已经跟血尸对了好几招，他胸口的衣服被抓开了个大口子。 姜献挥手缠绕，绿色藤蔓把血尸的双脚紧紧缠在了一起。 血尸往前迈步成功来了个以面呛地。张起麟顺势躲开转身一刀砍在了血尸脖子上。 血尸脖子断裂，脑袋滚到了一旁。 张起麟松了口气，看了看胸口的衣服皱了下眉。 姜献这时还盯着血尸的脑袋，血尸的尸体黑气已经散了，怎么脑袋还有血气翻涌？ 张起麟眼神示意：走啊 姜献迟疑的说：“它脑袋里好像有东西。” 这下两人一起盯着血尸脑袋看，盯了半晌毫无动静。 张起麟：…… 姜献握着降魔杵就插了下去，管它有什么插一下试试。 停顿一下姜献拔出降魔杵，降魔杵尖尖上还带了个红色的虫子出来。 姜献把它伸到张起麟面前：“看有只虫。” 张起麟眼神有些惊讶说：“这是尸鳖王。”他侧耳倾听了一会没特别的声音。 才继续说：“杀死尸鳖王会引起尸鳖群暴动，这里要么没有尸鳖，要么还存在另一只尸鳖王。” 姜献点点头明白了，把尸鳖王甩掉。 他从背包翻出一件冲锋衣递给张起麟：“不是说血尸有毒吗？你换了吧，正好脱下来让我擦擦降魔杵。” 张起麟默默接过衣服换上，就看着姜献把他的兜帽卫衣扯成了两半。 被血尸抓过的那半擦完降魔杵又擦黑金。 另一半则收进了背包，姜献说：“可能后面还用得上别浪费。” 张起麟：…… 姜献把黑金递还张起麟，回头看了眼被棺盖压死的老头就返回了甬道。 正是那个匡他们进尸洞都老头子，也不知道他怎么跑这来找死。 有些人作孽太多终究会有报应。 一路走回主墓室，里面一片死寂。所有人不知所踪。 姜献看了一圈说：“哥，这是不是还有别的通道？人都不见了。” 张起麟带着姜献走进其中一间耳室，在一块略凹下去的石砖上一踩。 “咔”一声，姜献瞬间感觉脚下一空，他只来得及扯住张起麟衣服， 下一瞬就落地了，脚步踉跄一下才站稳。低头一看妈的满地尸鳖，他还踩爆浆几只。 张起麟瞬间拔出黑金给自己放了个血，满地尸鳖跟遇天敌一样顺着墙上的孔洞跑的无影无踪。 无邪已经惊喜的说：“小哥，姜献，还好你们及时赶到，我们差点就被尸鳖吃了。” 姜献这才看清，无邪潘子跟他俩追的那个胖子居然在一起。 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尤其是潘子已经成了个血人，在看到他们过来就晕了。 胖子更是嚷嚷着：“我靠，你们俩居然没被血尸伤到？还有这些尸鳖怎么回事？” 张起麟看了眼潘子说：“他快不行了，找个地方给他治伤。” 无邪指着墙壁上的一个洞口：“去那上面吧。” 姜献飞快抓了把张起麟的手帮他愈合了伤口。就当先跳起身扒着洞口爬了上去，又反身趴下把潘子接上来。 几个人都上来后，潘子已经彻底昏迷了。 张起麟撕开潘子的衣服给他检查，他用两支修长的手指摸过潘子肚子上最大的伤口，皱眉说：“里面进去一只。” 反手伸向后背要拔黑金，姜献按住他的手把自己口袋里的小型猎刀递给他。 无邪看见不淡定了，这可是肚子上动刀子。他紧张的问：“你有把握吗？” 胖子看了看张起麟又看了看无邪，然后说：“我觉得这位比较靠谱。” 姜献看了看番子的脸色：“再不动手，潘子差不多快凉了。” 张起麟淡漠开口：“按住别让他乱动。” 胖子跟无邪都听话的按住潘子手脚，姜献按住潘子肩膀。 张起麟用猎刀把伤口挑开，两根手指飞快伸进伤口里寻摸两下夹了一只尸鳖出来。又摸了摸确定没了才罢手。 他将尸鳖扔到地上，皱眉说：“还好已经憋死在肚子里了。伤口太深了，不消毒会感染，他情况很糟糕。” 潘子期间疼得浑身抽搐挣扎一直被三人死死按住，这会尸鳖被取出来人又晕了过去。 看见虫子被夹出来后，几人通通松了口气。 无邪问姜献：“我背包丢了，你们带伤药跟绑带了吗？” 姜献摇头，他自己能治疗带什么伤药。 胖子拿出一颗子弹问：“要不用这个烧一烧？” 无邪瞬间暴躁：“这能随便烧吗？肠子烧漏了怎么办？” 姜献又看了眼潘子，他情况十分不好。犹豫了下他说：“我能治，但你们得保密。” 无邪马上开口说：“潘子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我肯定保密。而且我记你一辈子的情，只要需要你尽管开口。” 旁边胖子说：“刚才要不是潘子，胖爷也得被尸鳖咬死。胖爷嘴巴最紧，你放心今天看到的我都烂肚子里。胖爷在潘家园有店，我要随便乱说话尽管去砸我的店。” 姜献点点头说：“为了一条人命，我赌一把。” 他抬手掌心出现绿光，从潘子脖子肚子等严重的几个血窟窿上拂过，血止住了，伤口明显也愈合了大半。 一下伤口全部愈合实在太耸人听闻，所以他特意治了里面严重的部分，外面的留下自己慢慢恢复去吧。 就这样无邪跟胖子都惊掉了下巴。 第12章 邪法长生者出现 胖子用手给自己合上下巴才开口：“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张起麟闻声看向胖子，胖子马上做个了拉拉链的动作。 无邪星星眼的看着姜献，他抓着姜献的手摇了摇表示崇拜之情。 姜献冲他俩摆摆手做了个嘘的手势。 这时潘子醒了，大家都齐齐看向潘子。 潘子一睁眼就看到这么几双目光，他摸了摸脸问：“你们都看着我，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无邪翻了个白眼说：“离死还是差点距离。” 胖子拍着潘子的肩膀：“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你的伤我们检查过了，就是失血过多而已。出去还是得打个抗生素啥的，以免感染。” 潘子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确实流了不少血，还被尸鳖咬掉几块肉，但好像没他晕倒之前那么痛了。 姜献从背包里拿出半块兜帽卫衣说：“没有绑带，要不你把这个扯开包一包？” 张起麟看着自己的衣服又一次被废物利用。 张起麟：…… 潘子接过衣服说了声：“谢谢姜小弟。” 动作飞快的刺啦刺啦把衣服撕成了无数布条开始包扎。 姜献问无邪：“怎么没看到无叔跟大奎？” 无邪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就一会的功夫所有人都不见了，潘子跟这个胖子还是我掉下来后遇上的。” 无邪突然想起胖子的问题，他揪着胖子问：“我一直还来不及问，你他妈到底是谁？” 胖子扒拉开无邪的手说：“小同志不要激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传说中的摸金胖王子—王月半，人送外号王胖子是也。” 月半？呵…名字起的真他妈有先见之明。 潘子这时候包扎好了站起身说：“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尽快想办法跟三爷汇合吧。” 几人都没意见就一起出发。 他们目前所在的通道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而且岔路极多跟个迷宫似的。 胖子在前开路中间是潘子无邪姜献，张起麟断后。 又走过几个转角，张起麟突然拉着姜献进了另一个通道。 前面三人毫无察觉，而被拉走的姜献一脸懵逼。 他正盯着面板，马上离那个红点越来越近了，怎么还掉头了呢？ 张起麟一直保持沉默的拉着他七拐八绕的走了一会，突然按下一处机关，他们就掉进一个墓室。 姜献四周照了照，墓室不大但明显跟上一层那个战国墓室不是一个风格。 一面架子摆放着一摞摞竹简，可惜经过岁月腐蚀一碰就碎。 另一面是很多密封的小瓶子，姜献猜里面应该装着丹药一类的东西。 正中的石台上单独放着一个玉石盒子，张起麟走到台前打开了盒子，空的。 姜献终于憋不住了问：“哥，你在找什么？” 张起麟沉默了会说：“我忘记了” 姜献捂脸，忘记了可还行？这就是想帮忙找都无从下手。 黑瞎子说过张起麟连银行卡秘码都能忘，可想而知他记性一贯不太好。 姜献看他神色依然平静，却总感觉他现在情绪很低落。 揽住张起麟的肩，姜献神色认真的说：“哥，我记性很好，以后你怕忘记的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记到天荒地老。” 张起麟看着他的眼睛，对方眼睛里满满的真诚，抿了抿嘴嗯了一声。 陪着张起麟emo了一会，实际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发呆。 张起麟就带他出了这个墓室继续在狭窄的通道绕。 中途还遇到一次藤蔓袭击，这藤蔓的尖端居然长着人手一样的五个触须。 可惜它找错了人，张起麟手起刀落就给它截了个肢。 张起麟甩着黑金上的绿色汁液说：“这是九头蛇柏上的鬼手滕，它的克星是天心岩。” 说完他又继续前行，姜献乐呵呵的跟在后面。 张起麟不爱说话却肯给他科普很多东西，这人心是热的。 他们终于走出闭塞的通道时，姜献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 他转头回望，岩壁上有数不清的洞口仿若一个蜂巢，而他们出来的洞口只是最下方的其中一个。 他面前是一个近似葫芦型的天然岩洞，面积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洞顶中间有一条天然的大裂缝，月光从裂缝照进来，而裂缝下方长着一棵尽四十米高，直径超过三米的巨树。 巨树枝蔓长的张牙舞爪，最高的已经快够到裂缝口。 枝蔓间还有无数手臂粗的藤蔓，藤蔓分支有些缠绕包裹着东西自然垂落着。 更多藤蔓肆意攀爬到岩壁各处。举目四望，几乎所有的洞口都有藤蔓伸进去。 姜献仰头看着这棵树，张起麟说的九头蛇柏就是它了吧。只有一句“卧槽”可以体现他现在的心情。 直道无邪在树下冲他招手喊他名字，才把他从震惊中拉出来。 这时他发现所有人都已集中在这个岩洞里了。 姜献搭着张起麟的肩快步与几人汇合。 走近才看到树下还有个玉床，床上两具尸体一具已经干瘪另一具头被打爆了。 王胖子头破血流的躺靠在玉床边，应该是晕过去了。 而无三省潘子大奎三个正在树身前拿着撬棍撬一口青铜棺椁的棺盖。 仔细一看这具青铜棺椁居然是十来条铁链从树身中拽出来的，树身已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刚到树下，无邪就迫不及待凑过来问：“刚才怎么你俩突然就不见了？” 无邪现在也头破血流还臭烘烘的。 姜献伸出一根手指把无邪推远一些才说：“我停下来系了个鞋带的功夫，你们就没影了。你掉进陪葬茅厕里了？摔成这样？” 无邪磨着牙讲述了他们的经历：他们三个一路走，快到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姜献跟张起麟不见了。 后来胖子招惹了鬼手藤，他跟胖子被鬼手藤从十几米高的洞口一路拖拽，最后挂在了树上。 好不容易脱身又被青眼狐尸迷住，两个人被幻术控制差点就同归于尽。 还好三叔跟番子及时赶到，潘子一枪打爆了青眼狐尸的头，他们才摆脱幻境。 姜献递了瓶水给无邪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还是太臭了。你好歹冲一下，去去味吧。” 无邪翻了个白眼接过水到一边去洗脸。 姜献走到无三省他们那边打了个招呼，无三省看了看他俩说： “人没事就行，这个应该就是鲁殇王的棺椁，打开了它咱们这趟也不算白来。” 姜献站在无三省身旁笑嘻嘻的说：“无叔你们弄，我观摩学习下。” 张起麟扫了棺椁一眼就到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无邪洗完脸过来，就跟姜献讲青铜棺椁上铭文大概的意思。 姜献假装认真听着，其实悄悄打开了面板地图。 地图显示红点就在他前方，姜献还左右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确定了红点标的就是青铜棺椁。 姜献开启法眼看向棺椁，青铜棺椁由内而外同时散发着生气与死气。 生气与死气，两种气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平衡。 姜献摸着下巴想：这就是邪法长生术的效果？躺在棺材里长生的意义在哪？他不懂但大为震撼。 无邪讲完后，姜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么古老的文字你也能看懂，真是太牛逼了。” 无邪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也就只能看懂一部分而已。” 这时候无三省他们已经把椁盖打开了，下面是一副玉石套棺。 无邪就跑去看他三叔拆套棺了。 姜献感觉他们还得拆半天，就扭头看树身被撕裂的那个大口子。 一看之下姜献都惊了。他居然看到了大口子里散发着非常浓郁的木灵之气。 他探头进去瞅了瞅，里面空间很大应该是当初为了放下棺椁特意挖出来的。 树洞顶成拱形距离地面得有三米多高，无数的细小根须从顶部垂落下来。 隐在根须里面有一个圆形的球体，浓郁的木灵之气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居然是万年木灵精！ 第13章 好吃的 姜献一看有这种好东西，那必须得拿下啊。 他扭头就把正在闭目养神的张起麟拽起来拉着就走进树洞。 他指着洞顶中央说：“哥，你能把那个球摘下来吗？” 张起麟目测了下，拔出黑金说：“撑我一下。” 姜献马上半蹲，张起麟在他肩膀上一踩一登就借力窜了上去，顺势一刀挥出。 球体落下，姜献在下面抬手接住。 张起麟落地后有些好奇的看着姜献手里的球，他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在散发一种让他很舒服的气息。 姜献蹲下反手召出降魔杵在球体上一戳一划，包裹在外面的根须层层断裂脱落露出了里面鸡蛋大的一个绿色珠子。 姜献捧着珠子说：“这是木灵精，快成精的树才能孕育出来的精华。这真是意外收获啊！” 说着他掌心绿光化作藤蔓包裹住木灵精，不断的缠绕压缩将其中的杂质剥离。 姜献又解释：“把它摘了这棵大树也就算寿命到头了，也省的它继续害人。” 张起麟在他用出缠绕术的时候就堵在了树洞口，防止外面的人看到。 几息以后鸡蛋大的木灵精被压缩成了鹌鹑蛋大小。 姜献切下三分之一递给张起麟：“这个大补的，快吃快吃。” 他把剩下的三分之二塞进自己嘴巴，几乎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流遍全身。 张起麟看了看他，也把木灵精塞进了嘴里。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清凉之意每流过一个地方，那里的暗伤就迅速得到滋养。 姜献这时又开口：“我可不是舍不得平半分哈，主要是药力太猛，三分之一都是我预估你能承受最大的量。” 张起麟睁开了眼睛点了下头，他能感受到暗伤已经全好了，清凉过后浑身又变得暖洋洋的。 他因为贫血症身体常年都是冷的，现在居然也好了。 姜献又有些惋惜的说：“木灵精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保存，不然摘下了一时三刻药力就散干净了。可惜黑瞎子没来，他错过了…” 话说一半姜献突然一拍脑袋，光顾着躲着偷吃忘了正事。 马上拉着张起麟出了树洞，正好看到王胖子这时候已经醒了，正趴在尸体边伸手去拽玉俑上的一根线头。 张起麟上前飞起一脚就把胖子踹飞了。 王胖子疼得大骂：“妈的！那个孙贼偷袭胖爷？！” 张起麟也不理他伸手就掐住了尸体的脖子说：“你活的够久了！” 姜献一看，怎么还带截胡的呢？ 他冲上去抓住张起麟手腕说：“哥哥哥…，快松手快松手。” 张起麟疑惑松手看姜献要做什么。 其他人看张起麟松手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姜献就抬手一降魔杵钉进了尸体脑袋里。 姜献已经用法眼看清楚了，这个尸体里可能也有尸鳖王，就直接戳脑袋了。 就是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尸鳖群暴动。 尸体抽出了几下不动了，它身上的玉俑发出“咔咔”碎裂的声响。 剩下几人仿佛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无三省首先回神骂道：“娘的，你怎么把它戳死了，玉俑还没拆呢！” 姜献满脸无辜：“我这不是降妖除魔呢吗？谁知道玉俑质量这么差？” 无邪捂脸嘟囔：“你怎么把它杀了？人家睡的好好的。” 姜献懵逼看着无邪说：“不杀了你还想背回去供起来当活祖宗？” 他拔出降魔杵，果然尖尖上带出一只尸鳖王。 他还把降魔杵举到无三省面前说： “无叔你看，这里头有尸鳖王。你们要是近身拆玉俑，尸鳖王爬出来你说大家会不会死？” 无三省这下也没话了，他揪着头发看着已经碎成渣渣的玉俑，这是神器啊！就这么毁了… 王胖子被潘子从地上拽起来，一瘸一拐的也走进看，嘴里还不停：“不让拆说一声就好了，小哥你干嘛直接上脚？卧槽，我那个大个玉俑怎么都碎了？哎呦…” 姜献看了下面板地图，红点已经消失了，这里的任务完成。 面板上还有些别的变化，但现在来不及去研究。得马上撤退。 张起麟也不理胖子，他扭头看了看岩壁上的那些洞口突然大喊：“尸鳖群暴动了，我的血压制不住，快跑！” 这时的九头蛇柏因为被挖了木灵精已经失去了活性，不再攻击人。 张起麟捡起自己的背包往树上爬去。 说别的不一定管用，一说尸鳖群其他人再有意见也怕了，飞快收拾东西逃命。 王胖子不舍得最后看了眼已经碎了的玉俑，突然看见棺材里还有个紫玉盒子，他跑过去抱起盒子跟在几人后面爬上树。 而这时静谧的岩洞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岩壁的那些洞口里不断的涌出大大小小的尸鳖。 姜献知道这下玩脱了，自己闯的祸自己得收拾残局。 他割破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咒文往前一推，降魔杵往树身上一钉。 这次他画的是神咒里的震，有震慑的功能。 爬的最快的尸鳖已经到了降魔杵前，直接被震慑的原地匍匐不动了。 后面前仆后继涌过来的尸鳖也是如此。 姜献看效果不错就背起自己的背包飞快爬树，别人都爬的飞快他不能不合群啊。 九头蛇柏枝叉繁茂，爬起来也不吃力。只是爬不多远就有一个鬼手滕包裹的尸体挂在那摇摆不定，实在是惊悚又恶心。 等他爬上裂缝时，其他人都在裂缝上面往下伸头看。 无邪伸手把姜献拽上去。 姜献奇怪的问：“你们都挤在这里干啥？” 无邪没好气的说：“都上来了就你没上来，我不得在这等你？” 姜献拍了拍无邪的肩膀：“无邪还得是你啊，患难见真情。” 无三省挤开无邪跟姜献趴到裂缝边往下看还嘀咕：“尸鳖怎么到树底下没追上来？” 大奎说：“不是尸鳖王被姜小弟杀了吗，它们是不是在下面开追悼会呢？” 王胖子抱着紫玉盒子在旁开口：“你们还想尸鳖追上来啊？还好我见机快，看看我摸了个什么宝贝上来。” 无三省爬起来一看王胖子抱着的紫玉盒子，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张起麟看了姜献一眼，肯定他在下面做了什么，否则不可能这么顺利出来。 姜献看到张起麟看他，就回了他一个眼神。 潘子在帐篷那边已经生火煮起了吃的，他冲着这边喊了声开饭了。 几人看尸鳖没有要爬上来的苗头，就都拍拍身上的土转身去了火堆旁。 又是一锅压缩饼干糊糊，味道同样的一言难尽。 饭后，无三省研究着紫玉盒子，发现没有机关就直接打开了。 结果里面只有一张镶金丝帛，王胖子大呼晦气： “我还以为鲁殇王老儿的鬼玺在里面呢，结果就这？一张破帛书还不如这个盒子值钱。” 无三省拿起镶金丝帛看了看，发现看不懂就把它递给了无邪。 无邪接过后不赞同的说：“这种帛书内容对考古的价值很大，你怎么能老想着钱的事？” 第14章 我想听御姐音 王胖子不服气：“我一个摸金校尉需要考虑什么考古价值？”说完他抱起紫玉盒子开始摩挲。 无邪懒得跟他继续扯皮，借着火光看起了帛书上的文字。 这时潘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张起麟：“小哥，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玉俑脱了会起尸的？” 无三省也望向张起麟，这也是他疑惑的事。 张起麟坐在火堆旁，完全没有开口解惑的意思。 姜献“噗”一声笑出来，他说：“还能怎么知道的？大张哥盗过那么多墓，肯定遇到过相同的玉俑呗。一脱然后被血尸追的满墓室乱窜…” 几人想想那个画面，居然出奇的感觉很有道理。 无三省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的张起麟，他目光闪了闪什么也没说。 这时无邪基本把镶金丝帛上能看懂的内容整合，开口给大家讲述： 鲁殇王是鲁国公专门盗墓充备军饷的将领。 一次盗墓时他斩杀一只蛇精并得到一个鬼玺，利用鬼玺他屡立战功最后封王。 晚年他开始怕死就让军师铁面生帮他寻找长生之法。 铁面生不负所托遍寻古籍带他找到了周穆王的墓与能让人长生的玉俑。 鲁殇王就在周穆王的陵墓上修了假墓，杀光了建造陵墓的人与所有知情人。自己穿上玉俑躺进了周穆王的棺材里。 众人听了鲁殇王的生平都默默无言，敢情他们盗的还是盗墓祖宗的陵寝。 姜献听了想起自己的降魔杵还在下面，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到了裂缝边。 挥手一招降魔杵回到手中，他借着天光往下看去。尸鳖群突然失去震慑混乱了一会就渐渐散去。 姜献拿着降魔杵回到火堆旁，拿出湿纸巾细细的擦着。 虽然收回来的时候它看起来干净如新，但不擦擦就是过不了他心里那关。 无三省抬头正好看到姜献手里的降魔杵。他凑过去问：“小献，你这家伙有点意思。能让叔看看不？” 姜献笑嘻嘻的说：“无叔想看哪有不能的？您拿好哈，有点重。”说着往无三省面前一递。 无三省接过只觉手里一沉，那熟悉的手腕快崴了的感觉又来了。 他赶快把降魔杵放到盘坐的腿上，揉了揉手腕说：“娘的！怎么这么沉？” 但还是抵不住好奇心仔细的看起来。一边看还嘴里啧啧声不断： “啧啧啧…这是密宗镇压邪祟的法器啊，看着像金的…但硬度又很大。小献你是从哪淘来的？” 姜献得意洋洋的说：“我爷爷收藏里的宝贝。无叔我就拿着它降妖除魔，够不够硬？” 有什么解释不清的锅直接扣原主爷爷头上就对了。 无三省压下抽搐的嘴角开口：“确实够硬，玉俑都被它干碎了…” 姜献一听就不干了：“什么它干碎的？那玉俑肯定经过几千年的氧化都脆了。我那会戳碎总比你兴高采烈拆下来带回家才发现碎了要强吧。” 无三省叭嗒下嘴想了下那个场面嘀咕：“带回去再碎在我手里…确实不太好跟大家交代。” 无三省做人也洒脱，反正已经碎了也不再多想。 他看了看天色将亮，已经早上五点多了。又见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就开口： “这次虽然遇到些危险，但总算都安全出来了。大奎跟潘子把玉棺套背出来了，王胖子虽然后加进来的也带了紫玉盒子出来。按照行里的规矩，等回去货销了，大家平分都没意见吧？” 姜献摆摆手说：“我就不分了。”他又不是为了钱来的，而且拿这种钱总觉得膈应。 无三省看少个人分钱自然没意见，就招呼着收拾东西出山。 一路无话，回到招待所都各自休整。 躺在招待所的床上，姜献终于有时间打开面板查看变化。 姓名：姜献（人族神使） 体质：优秀（人族巅峰） 能力：1 治疗（可解毒） 2 隐蔽（隐蔽气息，隔绝干扰） 3 缠绕（攻击时可释放晕眩毒素） 法眼（可观世间万物本质） 武器：降魔杵（驱鬼镇邪） 神印：激发可借神力 看完姜献还是一脑袋浆糊，他没办法确定多加的解毒与释放毒素是因为他吸收了木灵精还是因为他诛杀长生者。 神就是了不起，直接当甩手掌柜，新手引导都没一个。 姜献半夜的时候又划船进了一趟尸洞，张起麟全程默默的跟着。 把千年女傀物理超度后，回去的路上张起麟开口：“你的目的就是杀这些邪物？” 姜献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留下都是祸患，我这也算做好事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搭着村书记家的货车去了镇上。之后又是各种转车终于一路颠簸的回到了杭市。 而王胖子留下了联系方式在沂市就跟他们分别回了京市。 离开村子前，无邪还搭着姜献的肩膀回望着远处的山林说：“总算要回去了，我要再下地倒斗就是脑袋被门夹了。” 回到杭市，黑瞎子还没回来。 姜献在张起麟家休息了一天就被姜父夺命连环call。没办法只能坐飞机赶回姜父家。 陪着姜父过了五十大寿，又应付了一些原主朋友的邀约。 半个月后他终于脱身带着剩下的地图回了杭市找张起麟。 背着任务就好像时刻有人催债一样，姜献还是想尽快了结，然后回归他摆烂的啃老生活。 到张起麟家的时候，他正在屋里摆弄一张人皮面具。 姜献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易容这种武侠片里才会出现的技术活现实生活也有。 看着张起麟把自己的帅脸一点点隐藏最后变成了一个相貌猥琐的中年秃头时，姜献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移开视线说：“哥，你就不能换张能看的脸吗？” 张起麟没吭声指了指桌上的一个文件袋让他自己看。 姜献莫名其妙的打开就看到张起麟易容的这个张教授的全部详细资料。 姜献大概看了下资料后问：“哥你这是又接到活了？” 张起麟调整了下嗓子用另一种声音说：“这次要去海市，我需要混进另一个队伍，所以易容顶替其中的一个教授。” 姜献“卧槽”一声跳起来：“太牛逼了，居然还会变声！”他转了转眼珠说：“哥你给我变个御姐音听听呗。” 张起麟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就扭头坐一边继续看那份资料去了。 姜献想了想海市这个地方，然后从背包拿出一打地图翻找起来。 终于找到那份海市附近海域的地图。 他递给张起麟说：“哥，我这也有份海市附近的图。” 张起麟把地图铺在桌上仔细看了会问：“你也要一起去？” 姜献贼笑着开口：“反正顺路啊，你去那边正好帮我找找，我定金都准备好了。” 张起麟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目光闪了闪说：“这个张教授有个侄女也是考古专业的，她目前在海市。你就易容成她吧。” 姜献：报应来的太快了… 第15章 我是张晓云 等姜献回过神张起麟已经出门了，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半夜睡的正香突然肩膀一痛，睁眼一看张起麟正坐在床边。 姜献揉着眼睛坐起来说：“哥，你真的不必动手捏的，你咳嗽一声我也能醒。” 张起麟给了他一个眼神，就转身去了客厅。 姜献认命的爬起来跟上，虽然不清楚眼神具体的意思，但跟上肯定没错。 倒了杯水才喝两口，迎面张起麟就扔了个档案袋给他。 打开一看是张教授侄女的基本资料跟照片。 姜献内心抓狂，他忍不住狠狠揉了几下自己的白毛，才可怜兮兮的开口：“哥，没得商量了吗？换个行不？” 张起麟挑了下眉说：“张晓云今年26岁，基本满足你的要求。” 姜献一脸懵逼：“我啥要求？” 张起麟无情的说：“御姐音。” 姜献整个人都蔫了，他今天才发现张起麟居然是个芝麻汤圆。 张起麟坐到姜献身边，伸出修长的双指按了按他的喉结上方说：“我现在教你御姐音的发声位置要领，一天后学不会我就不接你这单。” 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学，且一学就学到了天亮。 顶着双熊猫眼姜献还得配合张起麟做人皮面具。 全程三个小时他脸都闷在藻朊酸盐里，只有鼻孔能出气。 这三个小时他想了很多，最后还真让他想到一处漏洞。 等姜献的脸一解放，他马上说：“哥，你这次接的活是不是要穿潜水衣？” 张起麟点头，姜献大喜：“我脸易容再像，声音模仿再像，一穿潜水衣下面的小兄弟还不是暴露？总不可能张教授侄女刚好是个大屌御姐吧。” 张起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又马上压下。他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两件内衣。 姜献拿起来一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一件是贴肉的背心，戴假胸的那种。另一件是个特制三角裤，既能挡小兄弟还丰臀。 漏洞？张起麟此人不存在漏洞。 下午姜献就在张起麟的帮助下易容成了张晓云。除了身高跟脚大，其他简直无懈可击。 但张起麟好像还是不满意，他皱着眉看了会说：“你头发去染黑。” 姜献内心：我尼玛… 最后他还是认命的去了，还是一身张晓云的装扮去的。 托尼老师全程跟姜献聊天都是小姐姐长小姐姐短的，听的姜献随时想拿出降魔杵插他天灵盖。 晚上验收成果，姜献的御姐音张起麟很满意。 他说：“明天你就出发去海市的兴岛等我的消息，记住从明天出门开始你就是张晓云，你随时说话要用御姐音。” 姜献眨着眼睛用矫揉造作的语气说：“好的呢，叔叔～” 第二天姜献已经可以熟练的自己穿戴易容装备了。 临出门他告诉自己：我是张晓云，张晓云丢的人与姜献无关。 随后他就顶着张晓云的脸一路开车到海市然后再坐渡轮上了兴岛。 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就开始无聊的等待。 有次实在憋不住出门放风，还遇到个喝醉酒的流氓。 姜献能惯着他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拿着42码的高跟鞋对着流氓劈头盖脸一顿猛抽，还用御姐音不断的问候对方全家的老母。 最后流氓捂着脸跑了，姜献的鞋跟掉了。 终于在上岛第三天他接到了张起麟的信息，让他去码头等船并特别提醒他见面记得叫叔叔。 等船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王胖子 大半个月没见，他又胖了一圈。 姜献借着墨镜的遮挡观察王胖子，王胖子同时也发现了旁边同样等船的高个子美女。 冲着美女吹了个流氓哨，王胖子笑得一脸荡漾。 姜献忍了忍，回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扭头盯着海面发起了呆。 打开面板地图，他现在离红点标注的地点不超过三百海里。 一个小时后，远处一搜破渔船驶进码头。甲板上一个水手装扮的男人冲着这边喊：“我们在这里，准备上船。” 胖子骂骂咧咧的跳上船，嘴里还一直抱怨他们不守时。姜献抿着嘴也紧随其后。 胖子跟无邪见面就一顿寒暄：“哎呀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无邪想起在鲁殇王墓里胖子的不靠谱行为，他抽了抽嘴角勉强笑笑。 张起麟假扮的张教授看到了姜献，他一张猥琐的脸上露出微笑说：“晓云啊，快到叔叔这里来。” 姜献露出微笑走过去，几步路走的摇曳生姿。叔叔来相互伤害吧！ 他挽上张起麟的手说：“叔叔你们来的好慢，看我都在码头晒黑了呢。” 张起麟拍了拍姜献的手说：“我们迟到是有原因的，晓云等会叔叔跟你讲讲我们路上的经历。” 旁边王胖子搭着无邪的肩膀说悄悄话：“卧槽，这俩是叔侄？肯定不是亲的。” 无邪也看着远处腻歪的叔侄俩，一个是猥琐秃头，另一个五官秀气身材火辣，他也是一脸赞同。 问过张起麟，姜献才明白为什么无邪也在。 原来无三省跟一个海洋开发公司合作一起探索海底墓葬。 海底墓资料全是无三省带去的，结果地方找到后他甩下人家公司的人玩失踪。 设备跟人员都来了也不能就地解散吧，海洋公司的人就把无邪这个倒霉蛋骗过来代替他三叔继续探索。 无邪到现在还以为他三叔被困在海底墓里没出来呢。 姜献摸了摸鼻子，这么坑侄子的人也是少见，无邪实惨。 这次行动的领队是个女人叫阿宁，她一身潜水服显得身材凹凸有致，长相更是让人惊艳。就是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人员到齐后，她拿出一些资料发给众人说：“我叫阿宁是这次的领队，那边基本已经确定了墓的大概位置，资料你们都看看吧” 姜献大概看了下资料就放下听他们对行动的安排。 最后阿宁居然让无邪去定位墓穴，姜献都快笑了。 无邪一个第二次下斗的菜鸟他拿什么定位？ 会议结束后，船老大用刚打上来的鱼给他们做了个鱼肉锅。 一桌子人热闹的吃了一顿，席间张起麟口沫横飞的讲述他们途中遇到了鬼船，他又是如何如何勇斗海猴子。 姜献也是长见识了，怎么换了张脸他就这么能巴巴了。 这是把平时憋的话都借着有“二皮脸”的时候一下子发泄出来吗？ 作为“张教授”的“侄女”他全程捧场，彩虹屁不要钱的放。 一顿饭结束时王胖子一脸受伤的对无邪说：“这么漂亮个妹子，她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无邪也处在美女滤镜破碎状态下，他看着海面说：“你还说他俩不是亲的？” 第16章 抢先进墓 饭后阿宁对姜献说：“船上就我们两个女的，你就跟我住一起吧。” 姜献看了张起麟一眼，他还呲牙笑着说：“哎呀，那就拜托阿宁小姐照顾下我们晓云了。” 姜献只能微笑着点头对阿宁道谢，认命提着行李跟着阿宁走。 阿宁住的房间不大也只有两个上下铺跟一张书桌。 她把姜献带到房间就出去继续安排队员工作了。 姜献叹了口气，他一个男人跟人家美女姐姐一个屋睡觉，万一暴露了可咋办？？ 洗漱以后他还跑去张起麟那边晃悠一圈，中途把张起麟拉到甲板上偷偷跟他嘀咕：“哥，我睡觉打呼噜说梦话吗？” 张起麟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说：“可能不打。” 姜献揪着头发说：“万一我打呼噜咋办？我如果暴露了会不会直接被阿宁弄死？” 张起麟想了想说：“最多扔下海。” 最后姜献一脸悲愤的回到房间蒙头就睡。 累了，毁灭吧！ 因为心里存着事他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吃早餐的时候，阿宁告诉他已经到海底墓附近了，已经派人下水寻找无三省留下的盗洞口了。 姜献一脸明媚的笑着问：“那我们岂不是马上就可以下去了？阿宁姐姐，人家不会潜水呢，你可不可以找个会的教人家一下？” 阿宁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忍不住皱眉：这女人简直嗲的没眼看，跟着下去不会惹麻烦吧… 她随便叫了个正在甲板上休息的蛙人教姜献潜水。 学习潜水的时候，他打开面板地图看了下，离目标点已经非常近了。 他忍不住疑惑怎么会这么巧？一次是无三省夹喇嘛的鲁王宫，这次是无三省牵头的海底墓。 张起麟、无邪、王胖子，三个都参与其中，感觉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已经两次了，都是跟邪法长生者有关的地点。他拭目以待还会不会有下次。 快中午的时候无邪他们终于起床了。午饭过后所有要下墓的都整装待发。 水下沟通只能用写字板，遇到突发状况就很是鸡肋。 临下水前，王胖子跟大家约定了几个手势暗号以备不时之需。 由找到盗洞口的两个蛙人带路，一行人很快下潜到水下十多米的海底。 入目全是珊瑚礁 ，要不是如他一样有确切的地图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有墓的。 所以无三省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墓的？ 游到盗洞口，蛙人指了指里面意思就是这里了。 盗洞口很窄，胖子打头姜献在最后，几人鱼贯而入。 行进一段时间，姜献这个菜鸟都看出些问题。洞壁挖掘痕迹非常凌乱，隐约还能看出爪痕。 心想难道这是张起麟口中的海猴子挖的？这年头猴子都不务正业开始盗墓了？ 或者这墓里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 前行二十几米后又复向下十几米就看到了墓墙上的一个洞口。 从洞口进去后，甬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副怪异的人脸浮雕。 游了一阵，前面突然停下，无邪跟王胖子面对一副浮雕，两人用写字板交流着。 姜献离得远也看不到他们写的什么，就见他俩交流几句后伸手在浮雕上按来按去。 以为他俩找到什么机关了，结果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 张起麟一直停在他俩旁边，并没有插手帮忙寻找的意思。 他俩又交流几句就继续前行，姜献停在无邪他们刚摸过的浮雕旁看了看。 他想无邪一定不可能随便停下来，要么浮雕有问题，要么进入海底墓的机关就在墓墙上。 他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墓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突然他发现一件要命的事，他的头发在掉色！ 不停下还没留意，现在他抓起一撮头发就看到一缕一缕的黑色从发间出现又被海水冲淡消失。 接着黑色的头发逐渐变灰变白… 姜献无能狂怒，我尼玛！托尼老师肯定给他用的劣质染发剂，随便泡个海水就掉色了。 等下头发全退成白色他身份会不会被怀疑？ 这时候前面的人已经又深入通道十几米，姜献慢慢的在后面跟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无意间还真让他发现一处特别的地方。 墓墙常年泡在海水里，积年垒月下上面都有附着物。 其中有一块上面居然没什么附着物还不太平整，他用手按了下没按动，抬起脚卯足劲踹下去。 接着一串气泡冒出来墙面翻开，他就被水流猛的推了进去。 整个过程他就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姜献护住头脸缩成一团。 终于停下来后才敢睁眼睛。他已经身处一个蓄水池中了。 向上游动几下就出了水，姜献爬上岸躺在地上吐出呼吸嘴大口喘着气。 胃里现在还翻江倒海的想吐，看上空的宝顶都在转圈圈。 缓和了会身体的不适感，他扫视一圈墓室。长方形墓室没有棺材，墙边摆放着几个瓶瓶罐罐，左边有个门应该是通往甬道的。 姜献打开面板地图看了眼，红点离他不足五十米。中间线条混乱重叠。 这跟在鲁王宫的情况是相似的，推测多半这个海底墓也是个多层结构。 他伸头借着水面倒影看下自己的头发，妈的！已经退的一块白一块黑了。 脱了氧气设备他准备自己进去了，就这么个造型他怎么解释？说自己少白头怕丑所以经常用的劣质染发剂焗油？ 他可不信阿宁那个公司用人前不提前做调查。万一连累了张起麟一起暴露怎么办？ 还是先跟他们分开行动吧，至于后面出去怎么办… 反正已经进来了，能拖一会是一会出去的事出去再说。 开启隐蔽能力他就推开了墓门，前面是个甬道。 手电筒一照面前个二十几米长的甬道，甬道尽头一大两小扇石门。 张起麟跟他说过越干净的甬道越可能有机关。 谨慎起见用手电筒仔细照着墙壁跟地面，可能他真的没这个方面的天分，怎么看甬道都很正常。 打开法眼又看了一圈，两侧墓墙里面居然有丝丝秽气散出来。 姜献“啧”了一声，这种气大多在一些没什么智商的鬼物异种身上出现。 这里秽气很弱又是整面墙都有，墓主人把鬼物磨碎当涂料使了？ 姜献看不懂，为了不出意外，他紧了紧背包带子就后退几步蓄力冲了出去。 只要他跑的够快，机关就追不上他。 二十多米四秒不到就冲到了对面。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触发。 他随手推开了中间的大门走了进去。 第17章 独自探索 这次进的是个墓室，方方正正二十平左右的空间，左右各有一扇半掩的石门。 墓室只中间摆放着一口铁棺，周围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陪葬品。 宝顶上用彩色的颜料勾画了很多古装女子提灯前行的场景。 姜献打着电筒绕着铁棺转一圈，他见过了石棺、青铜棺、水晶棺，这还是第一次见铁棺。 通体不但没有铭文跟任何装饰花纹，居然棺缝都用铁水封住了，只在棺材板上留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这是什么意思？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那留个孔干嘛用的？投喂吗？ 没有张起麟在，姜献挠了挠头只能把问题记下来有空让他答疑解惑了。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他打算继续深入。 选了左边的石门往门缝里照了照，后面空间好像很大，电筒的光照进去跟被吸走了一般。 他推门走进去，里面居然是个坑。他要再往前多走一步就得掉进去。 他目前就站在门口的一个凸出的平台上，而他的面前整个墓室就像个凹陷的池子。 池子目测有个三十几平的样子，深不超过三米。 池子对面有一扇同样半掩的石门，但四周墓墙并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墓墙是黑色的，电筒照上去有些吸光。 池底白骨成堆也分不清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白骨缝隙中还有大量的头发。 七八只浑身裹满长发的人形物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趴在白骨堆里一动不动。 法眼中它们都散发着秽气，但气息平稳应该已经陷入沉睡状态。 姜献捂着嘴巴，他有点想干呕。 这些原本应该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在某种特殊手段下被人活生生炮制成了异种，也就是民间异闻中的禁婆。 现在它们被圈养在这，应该是墓主人特意留下守墓用的。只是不知道这种怪物坑墓里还有几处。 他没有什么可以跨越池子的装备，想到对面的石门只能下池子趟过去。 姜献毫不怀疑，只要他现在关闭隐蔽能力，这些禁婆马上就会被他的生气吸引苏醒过来袭击他。 姜献溜着池子边慢慢的下去，脚踩在白骨上发出“咔擦”的断裂声。 骨头上的头发开始蠕动起来，禁婆有些被声音惊醒过来，但没感受到生气就只是静默着没动。 姜献想了想，召出降魔杵握在左手。 既然已经不是人了，还是物理超度了吧。留着万一无邪跟王胖子遇到，他俩肯定要完犊子。 右手绿色光芒闪动，无数藤蔓从白骨缝隙中爬出把禁婆们纷纷困住。 藤蔓上长出尖刺插入禁婆的身体，几只禁婆疯狂挣扎扭动着发出凄厉的叫声。 刺耳的叫声促使姜献加快动作，他举起降魔杵直接戳进禁婆的天灵盖。 瞬间禁婆就禁止不动，身体迅速枯萎最后化成粉末，只留下一堆头发落在地上。 接下来几只都如法炮制，很快墓室里也归于平静。 姜献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处理邪物他还是第一次。 法眼扫视四周已经处理干净，秽气也消散的差不多。 扶着池壁坐下，他需要缓一缓剧烈的心跳。 从背包的密封袋里拿出湿巾，仔仔细细的擦拭降魔杵。 休息了一会他站起身，跳起来扒住石门前凸出的平台一用力爬了上去。 站在平台上回头看了眼池底的白骨与禁婆们消散后留下的头发。 叹了口气，这里是它们最后的归宿，而他的归宿会在哪里？ 这一刻他有些怀念在原来世界平淡的生活… 推开面前的石门，他进入很窄的倾斜向上的甬道。 爬进甬道也就十来米就到头了，隐约能听到头顶有脚步声在四处走动。 姜献细听了一会，应该只是一个人。难道也有人跟他一样落单？ 一边听着上面的动静一边慢慢摸索四周的墙壁寻找上去的办法。 摸了会发现头顶的石板是松动的，这时上面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一会。 他用力一推石板开了一条缝，外面一片漆黑，显然那个人已经走了。 他用力推开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就钻了出去。 打开手电往四处一照，尼玛！居然这么多门。 难怪刚才的人一直四处的走动，肯定也是不知道进哪个门在寻找线索。 他也不需要纠结怎么选，打开面板地图看了眼，就往红点标注的那个方向的门走去。 走到门前犹豫了下，他关掉电筒慢慢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看去。 里面是个很大的墓室，墓室中间十米见方的一个平台上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椁。 现在正有一个人，一手拿电筒一手在棺椁上四处摸索。 姜献眯了眯眼睛，阿宁怎么独自一人来到这？张起麟跟无邪他们又去了哪里？ 看她一身潜水服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走的哪条路造成这样。 过了会，阿宁好像找到了机关，她激动的低声欢呼。 在她按下机关的一瞬间，姜献迅速借着机括开起的声音的干扰溜入墓室躲到了一个柱子后面。 在门外时姜献已经确认自己的目标就在那个棺椁中，而现在阿宁替他打开了棺椁。 因为某些历史遗留问题，姜献对这种帮着外国人做事的国人没什么好感。 更别说她所在的海洋资源开发公司更是个打着资源开发外皮的文物海盗公司。 所以姜献并不太关心阿宁打开棺椁后会遇到什么。 阿宁很谨慎，按下机关她就迅速躲到了棺椁旁边的灯奴后面。 棺椁盖随着机括转动一点点打开，露出里面黑色玉石棺材。 阿宁又在棺材上摸索一会找到机关按下去，棺盖划开这次尸体露了出来。 里面是一具保存十分完好的男性尸身。他头戴官帽一身红色官袍，双手握着笏板放在身前。身边还放个长条的玉石盒子 阿宁把手电筒固定在背包带上，拿出微型相机对着尸体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伸手进去想拿尸体手里的笏板。 这时尸体的手突然抓住了阿宁伸进去的那只手臂。 阿宁惊叫一声猛力往回抽想挣脱钳制，另一只手松开相机去掏腰间的匕首。 而尸体已经张开猩红的眼睛坐了起来，并抬起手掐住了阿宁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袭来，阿宁拼着一股狠劲握着匕首狠狠地扎向掐着她脖子的手。 可惜阿宁的匕首只是凡品，对付这种尸体毫无用处。 连续扎了几下尸体皮都没破，而阿宁已经能听到自己胫骨发出的“卡吧”声。 她扔了匕首用力掰尸体的手，同时双腿一登狠狠踹向尸体胸口。 这一下爆发力很大，瞬间她就从尸体手中脱身向后跌去。 第18章 你的长生真可怜 姜献早在阿宁注意力被尸体吸引的时候就在慢慢靠近过来。 阿宁被苏醒的邪法长生者抓住手臂的时候他已经摸到了平台边。 眼看着阿宁被掐断脖子，姜献还是有些做不到。 他双手同时动作，左手降魔杵甩向邪法长生者手臂，右手藤蔓飞向阿宁。 这时阿宁正好挣脱钳制跌了过来，藤蔓尖刺直接扎在她的后颈她就失去了知觉。 同时降魔杵则扎穿了长生者的手臂，与降魔杵接触的伤口发出“呲呲”声，像是被腐蚀一般。 邪法长生者手臂剧痛发出“呵呵呵”的声音。姜献操纵藤蔓把阿宁拽到了石台下。 这时邪法长生者已经爬出了棺椁，它想拔出降魔杵但手一碰到就会被腐蚀，它口中又发出“呵呵呵”的怪叫。 姜献跳上平台与邪法长生者对峙，他召出更多藤蔓在它扑过来的下一刻把它困住。 邪法长生者不断怒吼着用力挣扎企图挣断藤蔓。 藤蔓上无数的尖刺划破官服扎入它的皮肤，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流出。 姜献上前拔出降魔杵甩了甩上面的黑血，皱着眉看着这个邪法长生者。 如果他表情不这么狰狞，皮肤颜色不这么白里透着黑的话，也勉勉强强像个活人了。 这是第一次面对苏醒的长生者，他想试试这玩意能不能沟通。 姜献问：“你是谁？” 长生者：“呵呵呵” 姜献：…… 姜献挠头，上一个躺在棺材里一睡几千年，棺材被拆了也没点反应。 这个虽然会跳起来掐人脖子，可这看起来也没什么智商啊。这跟鲁王宫那个看门的血尸有什么区别？ 姜献举起降魔杵准备物理超度了它，刺下去前他对长生者说：“你的长生真可怜。” 降魔杵插入它脑袋的一瞬间它开口：“长生…” 可惜已经晚了，“噗呲”一声降魔杵插了进去。姜献“咦”了一声，刚这玩意是不是说话了？ 所以他开始“呵呵呵”是因为太久没说话在清嗓子？ 看着已经开始快速干瘪的尸体，姜献有些无语：“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早说我还能跟你聊十块钱的。” 收了降魔杵，他把已经干瘪的尸体提起想放回棺材里。 这时他法眼中看到棺材底部隐隐有蓝色水气蕴出，他赶忙把尸体放到一边。 回身爬下把棺材底垫的丝帛之类的都掀开，顺着玉石接缝仔细的摸了一遍。 在放脚那边的角落摸到一个小小的凸起，用手按下去人就迅速的闪开。 机括转动声传来，棺椁自动向一侧挪去，露出了下面的一个空间。 里面是一汪清水，中间一颗蓝色透明的晶体闪着微光。 姜献手一伸用藤蔓把它包裹卷了上来。心中一阵狂喜，这是水灵精。水汽丰足纯净的龙脉之上才能汇聚出来的宝贝。 很可能长生者先发现了这里的水灵精才在这里建墓的，并把水精灵藏在它的棺椁之下蕴养尸身。 这颗水灵精跟上次的木灵精不一样它毫无杂质，只是这个能吃吗？ 水灵精离开下面的清水，已经在消散灵气，他不能带出去慢慢研究了。 木灵精经过炼化普通人也能吃一点点来改善体质，古代方士还用它炼丹的，所以他大胆的分给张起麟。 但这个他都有点不确定自己吃了有什么后果。 看了下面板这附近的红点已经消失，他的能力也没发生改变。 赌一把，反正应该吃不死。他直接把水灵精扔进了嘴里。 入口一阵冰凉，逐渐冰凉之感游遍全身。 姜献默默感受一会，除了全身凉飕飕好像没什么变化吧… 突然肚子一疼，尼玛这是要拉肚子的感觉。 他尴尬的看了眼长生者的尸体，算了反正它死都死了也闻不到臭。 又看了眼晕过去的阿宁，手中藤蔓尖刺飞出去又扎她一下，再多晕一会吧。 干完这一切，他捂着肚子快速跑到墙边，找了个合适的青花瓷罐提着就跑到了柱子后面。 半小时后，姜献扶着柱子勉强站起来。麻了，两条腿都麻了… 他一边慢慢的往回走一边打开面板，上面能力果然有了变化 姓名：姜献（人族神使） 体质：优秀（人族巅峰） 能力：1 治疗（可解毒） 2 隐蔽（隐蔽气息，隔绝干扰） 3 缠绕（攻击时可释放晕眩毒素） 4 控水（陆地凝水，水中避水） 法眼（可观世间万物本质） 武器：降魔杵（驱鬼镇邪） 神印：激发可借神力 姜献差点笑出声，这以后下海他岂不是不需要背氧气瓶？ 乐了一会，他想起正事。赶忙走到棺椁旁把棺椁复位，又整理一下里面的丝帛。 随后把长生者的尸体提起来放了进去，又复原了棺盖与椁盖。 人死债消，条件允许下姜献还是给了他应有的体面。 至于他棺材里的东西，他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回身时感觉踩到个东西，他低头一看是阿宁的微型相机。 捡起来看了看，质量不错居然没摔坏。顺手他就揣到了自己背包。 走到台下看了下阿宁的情况，呼吸平稳，就是脖子上的掐痕有点严重，摸了摸她的胫骨好像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这女人身手这么好，就算没他帮忙人家也能摆脱长生者。 这醒着肯定是个大麻烦，还是让她继续晕着吧。 用电筒照了照四周，墓墙上全是彩色的壁画。 四个方向分别矗立着几根金丝楠木的柱子，围绕着平台还有十几个青铜灯奴。 墙边一溜的青花瓷，宝顶更是还镶嵌着八颗隐隐发光的夜明珠。 这长生者对自己是真豪奢，看看他一路走来那些墓室都是啥抠搜样。 铁棺那瓦罐都不配拥有一个，一屋子禁婆小姐姐壁画都没一副。 拿着电筒在墓室好半天，终于在一侧墓墙找到了个隐藏的墓门。 这会任务也完成了姜献也不着急出去，总得去别的墓室找找其他人才是。 他走回阿宁身边，把背包背在胸前又把阿宁背起来。 她要是死在姜献看不到的地方也就算了，现在还喘气总得带她出去才是。 打开石门，姜献“卧槽”一声快步走了进去。 第19章 人员到齐 里面张起麟、无邪、王胖子都在。 此时的张起麟已经脱了伪装，弯腰费劲的搬起一块石板往地上的洞口挪去。 王胖子手里举着个铜镜，正在那跟一只两米高的海猴子对峙 无邪看到了姜献，他冲着姜献打了个手势让他别过来。 海猴子一看无邪在那比划，它就放弃王胖子直接扑向了无邪。 无邪来不及反应就被海猴子扑倒，它张开嘴满嘴獠牙向无邪肩膀咬去。 王胖子提着铜镜“咣”一声就把它拍飞了出去。 姜献看他们情况危急，赶忙把阿宁放在一根柱子后面然后过去帮忙。 这时海猴子嘶吼一声，跳起身冲着王胖子扑去，王胖子也不虚抡起铜镜照着怪物就是“咣咣咣””一顿抽。 海猴子被抽的晕头转向，见王胖子不好惹又转向张起麟。 这时姜献已经跑到近前一挥手藤蔓缠绕住了海猴子的双腿。 张起麟盖好了洞口，他看姜献把海猴子困住，助跑两步跃起在旁边的柱子上一登，跳起凌空一个转身双膝重重压在海猴子肩膀上。 他双腿加紧借着腰力一扭身，只听“卡吧”一声，海猴子的脑袋就扭向了后背。 姜献看的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脖子嘶了一声，无邪跟王胖子更是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张起麟漂亮的跃身跳下来，向姜献他们走来，背后的海猴子才“嘭”一下倒地抽搐几下死了。 姜献扯着张起麟上下看了看没受什么伤。 无邪已经开口：“姜献你小子怎么进来了也不等等我们？还有你也不给个提示一路上骗得我跟胖子好惨。” 王胖子更是大声嚷嚷着：“对对对，姜小同志你太不厚道了。胖爷的心啊，都被你伤透了…” 他停顿一下，上上下下扫了姜献一遍说：“你都这时候了还不把那假胸假屁股摘了？还有你这头发怎么跟个斑点狗似的？” 姜献一阵脑仁疼，看来张起麟已经告诉他们了。他都快忘了自己这一身易容了。刚还条件反射想换御姐音说话… 他拍了拍脑袋说：“我进来就发现头发变成这样了，为了怕暴露连累大张哥也一起暴露就先进去里面了。” 他把阿宁从柱子后面拖出来说：“我在后面墓室还捡到了阿宁” 无邪看了下阿宁的情况问：“她这是遇到什么了？脖子上的伤看起来挺严重的。” 姜献就把一路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下，忽略掉细节跟吃水精灵后拉肚的糗事。 最后还说了阿宁晕倒是被他弄晕的。 胖子拍手叫好：“弄的好，你就是弄死她，胖爷都不会有意见。墓道里她还用无邪当盾牌用，这女人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邪摇摇头说：“到底我没受什么伤，弄死她还是太过了，最多以后我离她远点就是。” 接下来王胖子口沫横飞的讲述了他们的经历。 当王胖子说到张起麟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时突然卡壳了，他看了看张起麟不好意思的问：“小哥，对姜献这是可以说的吧？” 张起麟在旁点点头说：“不必瞒他。” 姜献听到张起麟居然二十年前来过这里，假设他那时二十多岁到现在怎么也该跟无三省差不多老了，可他容貌一直没变。 他跟张起麟第一次见面就用法眼看过他，血气外放着超出普通人范围太多。 所以他是因为不一样的血脉才做到不会老的吗？ 王胖子这才接着往下讲，然后到他们发现血字是又卡壳看向无邪。 无邪说：“说就是，我跟姜献一起经历那么多，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伙伴。” 然后王胖子又继续，一直说到他们进入天宫遇到海猴子。 王胖子最后说：“还好咱们在这汇合了，正好从这挖开墓顶一起出去。” 原来这个墓就是的大型机关，它以水流为动力在不断的转动。 墓室一直在变换方位，想从进来的墓室出去不知道需要等多久。氧气、食物、水都是问题。 从墓室最高的地方凿穿宝顶出去是最保险的选择。 这时突然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循着声音四人一起转头，就看见那块刚被张起麟盖好的石板被顶起一道缝，一些头发从下面伸了出来。 王胖子大叫一声：“卧槽！又上来了！” 几人赶忙冲到石板边，王胖子一屁股就坐在了石板上。 姜献知道这是他们在甬道里遇到的禁婆，他说：“把它放出来吧，我超度了一屋子不怕再多一只” 胖子听话的起身，顺便跟张起麟帮它搬开了石板。 突然发现石板没了，马上一团头发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姜献挥手藤蔓就把禁婆缠在了原地，召出降魔杵直接插进了禁婆的脑壳。 下一瞬禁婆干瘪逐渐化成灰飘落，原地留下一堆粘腻的头发。 胖子合上张大的嘴，回头看了看阿宁还晕着，他问姜献：“阿宁一时半会醒不了吧？” 姜献想起他扎阿宁的那两次说：“没个四五个小时应该醒不过来了。” 胖子拍了拍姜献的肩膀说：“我看小哥的身手只觉得跟进了武侠世界似的，再看到你的手段，我已经怀疑咱们这个世界有修仙的神人了。” 姜献有些低落的摇摇头说：“我的这些能力也是偶然得来的，因为这个我才不得不一次次下墓。如果放弃能力就不用下墓，我会果断放弃。” 无邪叹了口气说：“如果可以我也是不想下墓的，就是有些事在背后推着走…” 王胖子把两个情绪低落的伙伴都揽在一起：“胖子我也是生活所迫，大家都因为各种难处才凑到一起的。这也算是天大的缘分，都好好的。” 张起麟也抬起手分别拍了拍姜献无邪胖子。 这时无邪突然想起他们来这个天宫的目的，看了下时间：“说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就退潮了，咱们得开始准备了。” 张起麟看着一个方向突然开口：“我想再进去看看。” 姜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有个铜镜挡着。 在胖子的叙述里张起麟进入后面的甬道，晕倒后在醒来就失去了记忆。 无邪马上劝张起麟：“不行，你如果进去再失忆怎么办？” 张起麟一直盯着那里，他淡漠的开口：“那里就是我的一个心结，如果不进去再看一眼我会一辈子都不安心。” 张起麟看着那里的眼神他在鲁王宫也见过一次，那次他说：我忘记了。 第20章 又见六角铃铛 说不清为什么，姜献不想看张起麟出现这种眼神，有种他随时会消散的感觉。 无邪还想劝，姜献突然插嘴：“让我先去探探路，我的能力特殊这里没什么能伤害我。” 胖子听了眼前一亮：“我觉得可行，最好你进去前绑上绳子，遇到不对一扯绳子，咱们就把你拉出来。” 无邪想了想也点头，然后看向张起麟。张起麟看了会姜献才说：“小心。” 姜献把背包取下来，拿出了绳子绑在腰间看着他们三个笑着说：“都安心吧。” 四人走到那面墓墙边，胖子上去一个人就把铜镜挪到了一边。 洞口只有半人高，姜献弯腰进去还忍不住吐槽：“这洞也太寒碜了吧！” 还好也就洞口矮，进去顶也是挺高的。 姜献一直往里走着，四周都是墓墙没什么奇特的东西。 走了差不多也就二十多米的时候，前面有什么在反射电筒的光。 又往前走了十来步前面就是路的尽头，这里看起来也是个墓室。 墓室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瓷盆，里面栽着一支两米多高的白色珊瑚。 粗略一看珊瑚树上十几根枝丫，每个枝丫上面都挂着很多金色的六角小铃铛。 姜献又往四周照了照，除了这棵珊瑚树什么也没有。就这？ 他不放心又打开法眼看了看也没发现异常。深吸口气空气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姜献直接转身往外快走去，到了洞口他才说话，他怕万一声音过大再来个什么共振把铃铛镇震响就搞笑了。 当初一个铃铛就让一船人头脑发昏，这一树铃铛想起来，这里可没有河，他一个人可带不动三个神经病。 “里面只有一棵珊瑚树，树上挂满小铃铛。那个铃铛跟咱们尸洞里看到的很像，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危险，你们都进来看看吧。” 他们三个在外面早就等的着急，一听马上都弯腰走了进来。 等走到珊瑚面前，四人齐齐盯着珊瑚树上下扫视。 胖子首先开口：“无邪你说这珊瑚值不值钱？” 无邪一看胖子贼心不死又想摸冥器，就忍不住开口打击他：“胖子，这支珊瑚不是什么名品，市面上也就十几块一斤。而且那些铃铛不能碰，要命的玩意。” 胖子一听不值钱有些失望，听到那小铃铛居然能要命，他马上好奇追问。 无邪就把上个月他们在尸洞里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 胖子大呼晦气：“这汪藏海太鸡贼了，倒他的斗胖爷啥好处都捞不到。” 原来墓主叫汪藏海，姜献想起隔壁那个墓室，感觉那个被他超度的应该就汪藏海了。 他看胖子恼火的表情，想告诉他隔壁有陪葬品。 转念一想时间不多了，他们还得凿穿墓顶逃生，恐怕不适合这时候再生枝节。 毕竟钱再重要，如果错过了退潮没吃没喝的，命恐怕都得丢里头。 姜献问张起麟有没有什么发现，张起麟摇摇头就往外走去，三人也快步跟上。 边走无邪还边跟他们讨论为什么汪藏海的墓里会出现西周的东西。 讨论一场，最后胖子拍板说：“汪藏海当过工部尚书，他就相当于古代版包工头。他四处承包工程很容易挖出古墓。” 剩下三人都觉得他这个推论很有道理。 讨论结束他们也走出了洞口，这么会功夫，离涨潮已经只剩三小时了。 无邪观察了下墓顶结构说：“墓顶是平的，也就是说我们无论从哪里凿都是一样的。” 胖子摸着金丝楠木的柱子往顶上看去说：“那我们就从这颗柱子入手吧。” 说完他拆下镜腿就开始动手，想在柱子上凿出能落脚的浅坑。 胖子看着一镜子腿就敲下去那点印子说：“这也太硬了，这么敲下去一星期也搭不起上去的梯子啊。” 无邪说：“这么粗的金丝楠木外面一层都有硬皮，敲开外面的里面就轻松了。” 说完无邪也拆了个镜子腿敲下去，结果震的他整个人都晃了晃。 姜献从无邪手里拿过镜子腿也试了试，也就比胖子敲的深一点。 他不信邪，召出降魔杵对着柱子戳下去，瞬间柱子戳了个坑。 胖子一看有门就说：“你这宝贝比镜子腿好使，你在前面用它把外皮戳破，我在后面用镜子腿敲坑。” 姜献点头在腰间跟柱子间绑了个绳圈，借着绳圈的拉力防止自己掉下来。 他每隔一段距离就用降魔杵戳几下把硬皮戳破，然后挪动绳子往上走继续戳。 胖子也学着姜献绑好绳圈在后面挥着镜子腿猛凿。 两人一直敲到柱子一半的时候，无邪叫他俩下来换班。 然后张起麟接过降魔杵，无邪拿镜子腿，两人上去继续。 两个小时后，终于把上去的梯子凿出来。 胖子这会休息好了，他看时间也就剩下一小时了，他抄起镜子腿就爬上去凿墓顶。 无邪刚下来腿还是软的，他不放心又跟着爬了上去，张起麟想了下也上去了。 姜献仰头看着他们三个爬上去，商量了一会然后试探凿了一下，张起麟摸着墓顶又说了什么。 姜献在下面隐约听到“实心的”，他心里一凸也爬了上去。 到了上头上面敲击声已经停了，姜献问：“怎么了？” 胖子有气无力的说：“砖缝里浇了铁浆…” 姜献不懂建筑学也知道铁浆硬砸肯定砸不动。 无邪这时不信邪又敲了几下，然后他也泄气了。他问：“你们倒斗如果遇到打不开的墙会怎么办？” 胖子跟张起麟异口同声的说：“炸药！” 随后就又陷入了沉默，他们下来根本没带炸药。 姜献提议：“不然从我来的那条路回去吧，即使墓室会转也总有转回来的时候。” 他听无邪说过他们进甬道后又返回去过一次，结果发现墓室会随着机关转动更换。 胖子跟无邪都点头同意，现在离涨潮只有二十分钟了，没有炸药除了回头路之外他们无路可走。 张起麟突然开口：“我知道哪里有炸药。” 第21章 炸墓 他飞快划下柱子，然后跳上了天宫中间的平台。 姜献从进这里就一直没机会仔细看这个墓室。这时他才看清墓室中间的平台上居然是一片建筑模型。 张起麟这时径直走到模型中央，他蹲下在一具坐化金身肚子的部位小心的摸索。 姜献法眼里那个坐化金身被张起麟碰过后就周身开始冒起了黑气，他快速往柱子下滑，嘴里同时提醒张起麟：“哥 ，别动！” 张起麟停止了摸索的动作，他知道姜献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姜献上了平台，一刻也不耽误召出降魔杵划破食指迅速划出咒，手一挥咒文印在了尸体额头，尸体黑气一顿不再翻涌。 姜献呼了口气：“困住了，哥你可以动手了。” 如果这尸体肚子里真的有炸药，它起尸以后乱跑炸了可咋整。 张起麟检查确认尸体肚子里的机关是炸药后，就小心的用绳子把尸体绑在后背爬上了柱子。 宝顶上无处固定，他们最后只能把尸体贴着宝顶绑在了柱子上。 接下来四人都下了柱子，只等时间到了就引爆炸药。 姜献看还有半小时，就想仔细看看这个无邪他们口中的天宫。 扫了一圈除了空旷，他想不出什么别的词来形容。 建造一个比主墓室还大的墓室就为了放一套建筑模型？ 墓墙上的壁画也很有意思内，画的居然是一群人在雪山上修建陵墓的过程。 无邪说壁画跟建筑模型都是汪藏海为了纪念他最骄傲的作品—云顶天宫。 姜献想起阿宁打开棺椁后的行为，难道他们公司来这里是为了收集云顶天宫的地图？ 那无三省主动把国外的海盗公司跟自己侄子都引到这里是在图谋什么？ 张起麟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知不知道无三省的算计？ 头脑风暴了一会，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们带着还在昏迷的阿宁一起躲在了墓室一角，面前还挡上了几块铜镜防止等会被炸碎的飞石误伤。 姜献几个都堵好耳朵齐齐对张起麟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张起麟从铜镜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掂了掂镜子腿瞄准尸体肚子就扔了过去，然后快速缩回铜镜后。 白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紧接着整个墓室都是一震。 顶上又传来一声悠长凄凉的声音，无邪听到直接爆了粗口：“卧槽！横梁被炸裂了！” 几人忙都伸头看向宝顶，宝顶上面已经被炸了个直径半米的窟窿，海水跟瀑布似的往下流。 他们绑尸体的那根柱子已经被炸裂倒在了一旁。 王胖子着急的问无邪：：“横梁裂了是不是宝顶会塌下来？” 无邪安慰胖子说：“这个墓建的非常结实，只要不地震，肯定不会塌的。” 话还没落地，突然地面就开始震动。 胖子惊恐的看向无邪：“这他妈不会就是地震吧？” 无邪解释说：“只是震动破坏了海底墓的气密结构海水上涌而已，这都是正常现象。都贴墙站好，等下地面缝隙可能会有海水冲上来。” 几人赶紧贴墙站好，无邪还把阿宁也往墙根拖了拖。 果然“砰”的一声，盖住盗洞口的石板直接被一股喷泉似的水流冲飞了起来。 盗洞也不断的被海水冲大，他们脚下的水越来越深。 上下都在往墓室里灌水，几乎没几分钟水就淹到了墓室一半的高度。 几人都飘在水面上，无邪扶着阿宁。只等着海水完全淹没墓室他们就可以从炸出的窟窿出去了。 几分钟后海水就淹到墓顶，几人鱼贯而出快速向上游去。 无邪算得不错，这个时间水位降下去很多，没一会几人就纷纷露出水面， 这时候天空一片落日余晖，姜献有些看的呆了。 胖子咳出呛进去的水激动的说：“卧槽！居然真的成功了，胖子活着出来了！” 无邪说：“我们快上船吧，阿宁应该呛水了。” 姜献过去帮忙一起拽着阿宁向渔船游去。 等上了船，胖子边大喊着：“船老大，我们回来了，有人呛水了，快出来救人啊。”边往各个屋里找人。 无邪把阿宁放到甲板上，开始帮她拍出呛进去的水。 姜献也不会急救，就跟胖子一起到处找人。结果转一圈，船上一个人也没有。 胖子奇怪的说：“一船人怎么都不见了？船上的装备都没少，连他妈得杯子里的水都还是温的。” 讨论了一会也没个结果，眼看台风快来了阿宁也需要治疗，他们只能先开船回兴岛。 胖子说他会开船，就去了驾驶室。无邪把阿宁放回房间后，到厨房想给大家弄点吃的。 姜献跟着张起麟去了他们的房间，快速卸了易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想起无邪去了厨房，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他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会又扭头去了驾驶室。 胖子这会正在专心致志的掌舵，姜献走进来说： “胖子你去厨房看看吧，我来开船。”说完他打开了导航装置，设置了路线，接下来只要看着就行。 胖子看的目瞪口呆：“卧槽！姜献你居然还会这高科技啊？” 姜献笑着说：“以前开过几次游艇，这个跟游艇上的大同小异。你还是赶紧去厨房看看吧，我过来的时候无邪正在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丢进锅里。” 胖子“妈呀”一声跳起来就跑去厨房了。 接下来四人就轮换着休息吃饭，十几个小时后船就抵达了兴岛。 这时台风已经要来了，风呼呼吹的人都有点站不稳。 胖子背上阿宁，几人就丢下渔船混在人群里上了岛。 他们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阿宁也被无邪送去了就近的医院。 因为台风的原因，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停摆了。他们只能闷在旅馆里等台风过去。 在旅馆休息一天后，几人都聚在吴邪的房间里。 姜献把阿宁的相机递给无邪说：“这是阿宁的，她拿着相机进去，中途又甩开你们，她肯定是想进搜集云顶天宫的资料。” 无邪接过去按了下开机键没反应，有打开后盖看了看。 他有些无语的对姜献说：“已经进水了。” 姜献挠了挠头说：“那种情况谁还记得一个破相机…” 第22章 又遇无邪 台风过后，他们在海市机场分别。姜献开车带着张起麟回杭市。 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发呆的张起麟，姜献故意挑起话头：“哥，等到家你得跟我一起去理发店替我报仇。” 张起麟扭头盯着姜献的灰白杂毛看了一会又默默转头。 姜献看他不接话又继续：“哥，那个理发师肯定给我用的是劣质染发剂，我要去砸了他的店！” 张起麟抿了抿嘴开口：“砸店不好，让他退钱。” 姜献翻了个白眼：“哥，你的腹黑不能只对自己人！看看我的头发，想想为啥我要染发的？…” 张起麟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第二天终于回到了杭市，他们推开院门就看见黑瞎子一个人坐在石桌前吃着炒饭。 黑瞎子停下筷子笑着说：“呦呵～二位爷可算是肯回来了，我电话打了十几通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关机。咦？小白你这发色有点奇特啊…” 张起麟看了黑瞎子一眼，径直提着行李回了自己房间。 姜献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坐下叹了口气才说：“墓里哪来的信号？瞎子等会有空没？跟我去个地方。” 黑瞎子笑嘻嘻的说：“有空有空，只要钱到位，去哪都行。” 姜献一听黑瞎子同意了，也不等他把饭扒完拽着他就往外走。 黑瞎子嚷嚷着：“这么捉急的吗？等我吃完不行吗？” 姜献眯着眼睛说：“报仇就得趁早，回来想吃什么你随便点！”他还顺手拿起墙边的锄头扛在肩上。 黑瞎子问：“这是要去干架啊？” 姜献也不回答拽着他一路开车到了隔壁的隔壁的村理发店。 然后在姜献的指导挥下，不顾托尼老师的疑问与哀嚎，黑瞎子按着姜献亲自动手给他剃了个光头。 走出理发店，身后还传来托尼老师悲愤的哭声。 他自始至终都不明白这两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剃光他的头发。 他哪里知道姜献上次是易容成张晓云来的，而姜献头发褪色是自身问题也跟他的染发剂没什么关系。 黑瞎子坐在车上笑了一路，姜献这小子报复心也太强了。 回去放下锄头叫上张起麟，他们又开车去市里的大饭店挫了一顿。 接下来几天，黑瞎子跟张起麟好像都没事做。 姜献就提议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市区里去浪。 可惜张起麟只跟他们去了一次，后面宁愿坐在院子里看天也不肯跟他们一起玩了。 这么疯了几天后黑瞎子也有点受不了，他问姜献：“你不是还有地图没去过，不如我带你去找吧。” 姜献神秘一笑说：“不急，我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突然想起一事姜献问黑瞎子：“我这次下墓见到一个奇怪的铁棺，棺身密封只棺材板上留了一个拳头大的孔。这是什么丧葬习俗？” 黑瞎子“噗呲”笑出声：“这哪是丧葬习俗这是铁水封棺，留个孔是为了伸手进去摸冥器。” 姜献一脸不信的说：“扯淡吧你，铁的熔点1358℃，铜的熔点1084℃，玉石的熔点也就一千多点，你说什么材质的棺材板能扛得住铁水封棺？即便棺材板挺住了，里面的尸体难道不会连着冥器一起烧起来？” 黑瞎子笑容有点僵硬，他摊摊手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东西我又没见过。” 姜献拍了拍黑瞎子说：“瞎子不要道听胡说，我们要相信科学啊。” 黑瞎子一把拍开姜献的手：“你还讲科学？你就是那个最不科学的。” 两人闹了一会，黑瞎子电话突然响了。姜献就一摇三晃的出了房间。 张起麟正坐在院子里看天，姜献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学着他的样子45度角仰望天空。 黑瞎子过了会也从房间出来，他说：“临时接了个活，我得出去一趟…” 姜献没理他继续仰望天空中… 黑瞎子看他俩那如出一辙的动作，“嘶”了一声赶紧把姜献从台阶上拽了起来说：“你可别跟哑巴学，再被他传染的话都不会说了可咋办？” 姜献回神说：“说啥呢，哑巴怎么会传染？只有结巴才会。” 张起麟闻言也面无表情的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扯着姜献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回头对张起麟说：“你别老用那张脸骂人，我看得出来。” 他熟练的低头躲过张起麟从后面扔过来的扫把，拉着姜献一路狂奔出了院子。 姜献坐上车才问：“你拽着我去哪？打断我感悟人生了。” 黑瞎子扬起不正经的笑容说：“反正你也闲着，不如跟着我一起去保护个人。” 姜献系好安全带，见黑瞎子不肯细说也就没再问，挥挥手让他速速起驾。 黑瞎子把他的破车一路开到杭市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前停下。 他对姜献说：“你在车里等会。”说完他就进了市场。 也就十分钟不到黑瞎子就提了个行李包扔到后座，又给姜献扔了个鸭舌帽让他带上。 车子启动，这次他们去了一家饭店。 这个饭店没包间，只二楼是用矮屏风把桌与桌之间隔开的。 黑瞎子带着姜献直接上了二楼，最后选了个紧里面倒数第二的桌坐下。 刚坐下，姜献就听到隔壁传来无邪说话的声音。 他对着黑瞎子向隔壁桌扬了扬下巴，意思是保护的人在隔壁？ 黑瞎子凑近姜献低声说：“这你都能猜出来？” 姜献似笑非笑的低声回答：“嘿嘿，我只是找到了一些规律而已。” 他从海底墓回来后一直跟无邪有联系，就是在等这可能出现的第三次巧合。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后面姜献全程都没说话，只静静的坐着边吃东西边听着隔壁的声音。 无邪跟另一个人过了会应该是喝多了，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大。 姜献在隔壁把他们的聊天内容听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还好附近几桌都吃完走了。 这是在外面能随便说的吗？无邪是不是有点天真过头了？ 当姜献听到他们这次要去的地点，默默打开面板地图找了会，果然也找到了同样的地点。 这时隔壁传来另一声音大着舌头还结巴的说：干…干干完这这票…就就…就带着我妈好好…好好过日子。 这种flag也敢立，姜献预感无邪他很快就要失去这个叫老痒的朋友了。 再听下去他们的聊天内容就开始天马行空起来，别看无邪朋友结巴，一点也不影响他吹牛的高度。 他们一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最后是被服务员客气的请出饭店的。 而黑瞎子跟姜献早就回到车里去等着了。 第23章 跟踪无邪 十一点的多的街道上行人已经很少了。 无邪跟老痒出了饭店也没回家，俩人摇摇晃晃的走到隔壁街的一家宾馆开了个标间倒头就睡。 黑瞎子跟姜献在他们上楼后也进了这家宾馆，就住在他们隔壁。 随便洗了个澡，姜献就打算躺着睡觉。 黑瞎子却有些憋不住了，他问：“你就这么睡了？你难道不好奇？” 姜献翻了个白眼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这次雇佣你的是无三省吧。” 黑瞎子惊的墨镜都歪了，他问：“你怎么猜到的？” 姜献懒得理他，盖好被子就闭眼睡觉。黑瞎子最受不了人说话只说一半，他跳上姜献的床把人拉起来一顿摇晃。 最后姜献实在是受不了才开口： “无三省在布局，两次盗墓行动他都引导无邪入局又安排大张哥保护他。我还从无邪那得知，从海底墓回来后无三省就没露过面。” 姜献说到这忍不住笑出声：“无三省不露面肯定后面还有计划，我就趁大张哥不在把他手机电池扣了。我想看看联系不上张起麟，无三省下一步会不会跳出来。” 黑瞎子啧啧感叹：“小白你怎么猴精猴精的？你猜的没错，无三省联系不上张起麟就找了我，让我暗中护着无邪一些。” 姜献打了个哈欠说：“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就睡了。” 黑瞎子一把抓住快躺下的姜献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又为什么参与进来？” 姜献半闭着眼睛回答：“我最讨厌算计亲人的老东西。而且无三省设局进的墓都跟长生有关，我手握降魔杵有义务斩杀那些牛鬼蛇神…” 黑瞎子松开了手坐到床边，看着姜献毫无设防的就这么话说一半就睡着的样子。 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斩杀长生者就是你的目的吗？噗…好中二的理想。” 第二天一早，姜献是被食物的香味勾醒的。 他急忙起床洗漱完就跟黑瞎子抢起了小笼包。 想不花钱从黑瞎子手里抢吃的，这跟寻找长生者是一个难度。 还好他手快心黑，最后黑瞎子痛失两笼小笼包。 黑瞎子假装伤心的捂着胸口说：“你居然忍心对一个残疾人下手。” 姜献叼着包子含糊不清：“你个假瞎子屁的残疾人，我凭本事抢的有什么不忍心？” 吃完饭他俩就退房去了车里继续蹲守，一直等到临近中午无邪才跟老痒从宾馆出来。 黑瞎子跟姜献正蹲在路边，他俩面前一地烟头。姜献嘶哑着嗓子说：“可算出来啦，再不出来我都要得肺气肿了…” 黑瞎子把姜献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说：“你别被发现了，咱们这次是暗中保护知道吗？” 姜献看着无邪远去的背影说：“就凭无邪的警惕性，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发现我啊。” 两人上车慢慢跟在后面，不出意外无邪回了雾山居。 姜献拍了拍黑瞎子肩膀说：“你继续跟着吧，等他们出发再叫我。”说完他就路边拦了个的士回家了。 开玩笑，无邪回了雾山居再盯着岂不是晚上要睡黑瞎子那辆破车里？破车座椅的弹簧都快蹦出来了，那是人能睡的？ 回了张起麟家，姜献就后悔了，其实黑瞎子的车也不是不能睡。 张起麟腰板笔直的坐在石桌前正在摆弄他的手机。 姜献进来的时候，张起麟正好把手机后壳抠开。 发现里面电池不见了，张起麟沉默抬头看向姜献。 姜献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着说：“哥，其实我可以解释…”张起麟扬手把手机后壳扔向姜献。 姜献向一侧躲开，张起麟已经到了姜献面前。 能在黑瞎子手下完美闪避十分钟的姜献，五分钟后被张起麟成功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张起麟淡淡开口：“电池。” 姜献哭丧着脸说：“哥轻点，我马上给你按好。” 从兜里拿出电池装好后他解释：“我扣电池就是为了让无三省联系不上你，逼他现身。谁知道那老狐狸找了黑瞎子。” 张起麟想了下说：“你跟瞎子一起去？” 姜献点头：“这次去的是秦岭，我这有地图你要看吗？”说着他跑进屋找出了秦岭那份递过去。 张起麟看了会说：“你们去吧。”说完他有些失望的开始看着天发呆。 黑瞎子又跟了无邪一周，才打电话给姜献让他开车到一个地点接他。 等接了黑瞎子他忍不住问：“瞎子你小老婆呢？” 黑瞎子假装抹着泪，指着路对面冒烟的车说：“我的小老婆寿终正寝了呜呜呜呜…”声声泣血的音调，真死了老婆的也不一定有他哭的惨。 姜献看了眼那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启动车子问：“无邪呢？” 黑瞎子继续抹泪演：“坐着去安市的大巴，车都开走快半小时了呜呜呜呜呜…” 姜献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说：“瞎子你别哭了，我车送你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二姨太。” 黑瞎子止住哭声，瞬间笑得一脸献媚：“我会好好宠爱二姨太的，小白你把它交给我就放心吧！” 姜献一脚油门追了上去，还没到高速路口就追上无邪乘坐的大巴。 接下来就是两人换着开车跟踪，看着无邪从卧铺大巴下来时的精神奕奕，姜献又照了照自己的黑眼圈。 无邪发信息告诉他要去秦岭办点事的时候，他就应该厚脸皮跟着一起去才是，干嘛要跟着黑瞎子玩跟踪？ 跟在他们后面去了小旅馆，姜献往床上一扑闷闷的开口：“瞎子我要睡觉，不用给我带吃的。” 第二天他们出发跟在无邪身后，等无邪他俩开始不断的换车在几个旅游景点兜圈子的时候，姜献彻底平衡了。 无邪跟老痒在换车的时候已经吐两回了。大家谁也不比谁容易啊。 姜献还是忍不住问黑瞎子：“他俩这么兜圈子不会是找不到地点吧？” 黑瞎子也是一脸郁闷：“不应该啊，那个老痒去过一次的怎么会不认识路？” 黑瞎子搓了搓脸说：“昨晚无邪他俩在夜市摊子上就敢聊倒斗的事，还被一伙道上的广东老油子听到了。无三省个老狐狸怎么教出来个傻子？” 第24章 他不是个人 姜献抽了抽嘴角说：“无邪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他只是不懂世间的险恶。” 黑瞎子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他拿着姜献给的地图看了会。 又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小巴士说：“他们这是又在绕圈子…这趟活结束我得让无三省加钱！” 姜献听了忍不住挤兑他：“你到时候能找到人再说吧。” 黑瞎子一脸自豪的说：“我又不是无邪，无三省只要在道上混就迟早需要我帮忙。实在不行我回去也把哑巴的手机电池扣了。” 姜献挑挑眉什么也没说，就等着看张起麟暴揍黑瞎子的画面。 到了天黑无邪跟老痒终于找了个农家乐住下，姜献两个也等来了休息时间。 一夜无话，姜献早上下去吃饭的时候黑瞎子说：“他们今天遇到了那群广东老油子，居然还要跟踪着那群人进山。”黑瞎子又忍不住吐槽一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姜献停下筷子皱眉问：“要不要等他们出发后，我们绕到前面把那群人拦下来？” 黑瞎子捂着脸郁闷的说：“那群人有枪，这么早动手我俩肯定会暴露。还是让无邪历练历练吧…而且无邪也不一定就会跟他们对上的吧…” 姜献低头继续吃饭，他才不信无邪有那个运气。 要进山车只能暂存在农家乐院子里，他俩分配了装备各自背上。 山林里最前面是广东一伙盗墓贼，中间无邪跟老痒萎靡不振的跟在后面，姜献跟黑瞎子慢悠悠的走在最后。 前面两伙人谁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 中间停下来吃东西，黑瞎子嚼着卷饼说：“看他俩的模样应该跟不了多久就会跟丢。” 姜献尝试着开启控水能力往瓶子里聚水，他也点头同意黑瞎子的看法。 要不是身体被神印改造过，他恐怕跟无邪差不多的德行。 一路远远的跟着，连嘴巴停不下来的黑瞎子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天黑后，前面两队都停下了。黑瞎子提议在树上过夜。 依靠黑瞎子的经验选了棵适合的树，俩人就爬了上去。 姜献不懂就问：“为什么要在树上休息？这多不舒服。” 黑瞎子卖了个关子：“这都是经验，明早你看到无邪就明白了。” 姜献看他吊自己胃口索性不问，用绳子把腰跟树干固定了一下，他怕半夜掉下去。 黑瞎子就省事多了，人家直接找了个树干就躺下了。 谁能想到晚上还能有巡山队的进山，广东老油子一伙踩灭火堆就往密林深处跑去。 无邪跟老痒在那伙人不远处偷听，这下也选了个方向摸黑躲避巡山队。 姜献快速解着腰间的绳子：我尼玛！ 靠着黑瞎子的眼睛总算没跟丢了人，但无邪跟老痒已经彻底失去了那伙盗墓贼的踪迹。 在无邪他们不远处的树上再次安家后，黑瞎子低声说：“你睡吧，我盯着。” 姜献也低声回答：“那后半夜换我守。” 又是一夜无话，天色大亮后姜献终于明白为什么黑瞎子一定要在树上过夜了。 无邪跟老痒靠着树睡了一夜，现在两个一头一身的鸟屎。 姜献郁闷两天的心情终于好起来了。黑瞎子跟姜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有种只要你过的比我惨我就开心了的感觉。 无邪跟老痒跟丢了人，只能由来过一次的老痒带路。 他俩在后面远远的坠着，黑瞎子看着地图叹了口气说：“就这速度还不得再走两天？” 姜献对此也是无话可说，他也没想到无邪身体素质这么差。 当天晚上，老痒把无邪带到了一个猎人歇脚的小屋里过夜。 黑瞎子还是跟姜献找了棵大树上去休息。 原本以为今晚不可能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老痒居然半夜爬起来悄悄走到一处树下开始挖坑。 姜献这时候正好在守夜，他跟上想看看老痒闹什么妖。 总不可能他半夜起来拉粑粑还先挖个茅坑吧… 姜献借着微弱的月光轻手轻脚的滑下树，做贼似的躲进了离老痒不远的灌木从里。 那边无邪睡的很不踏实，翻个身突然醒了过来，一睁眼发现老痒不见了。 等了会也没见老痒回来，无邪忍不住皱起来眉头。就是上厕所这么长时间也够了，他到底干嘛去了？ 无邪翻身爬起那起电筒决定出去看看。 黑夜里手电筒光十分醒目，刚出木屋无邪就看到前面林子里有光闪动。 那泛白的光束，无邪一眼就认出那是老痒的电筒。上厕所也没必要跑那么远，老痒这是在做什么。 无邪关了电筒也偷偷摸了过去想看个究竟。他处在下风口，老痒又在挖土，所以无邪走到他附近也没发现。 姜献躲在旁边都快看乐了，无邪亲眼看到发小背着他搞小动作他肯定得炸，等会他俩会不会打起来？ 老痒挖土的速度很快，完全没有白天虚弱的样子。不一会他就挖出来一节树枝模样的东西出来，还反复拿在手里摩梭。 他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有疑惑但更多的是狂热… 姜献看的奇怪，一节树枝而已他表情那么变态是什么意思？ 他打开法眼看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惊的他差点跳起来。 法眼里老痒手里拿的东西散发着一种妖异的红黑色的雾气。 而老痒身上不但翻涌着同样的雾，连眼珠子里都有红黑色雾气翻滚。 姜献通过神印信息知道这是邪神留下的气息，这尼玛老痒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他又看向无邪，见无邪完全没有惊动老痒的意思，只躲在一边神色怀疑的看着。 姜献摸着下巴想：这个老痒身份有大问题，他把无邪引过来是为了什么。 如果这时候无邪跟老痒反目，接下来无邪肯定会返回杭市。 不但无三省的计划落空，他们也不必再跟在无邪屁股后面耗时间，避开无邪还可以抓住老痒研究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石三鸟啊！姜献想到这阴险一笑，他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头扔到了老痒身后的地上。 石头落地发出“咔哒”一声，声音很突兀老痒猛然回头，无邪也看向发声的地方，结果两人就四目相对了。 场上气氛一时变得很尴尬，老痒只来得及把拿着那根树枝的手背到身后。 无邪看到他的动作扯了扯嘴角说：“老痒，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老痒磕磕巴巴的回答：“没…没什么，这是是…是…” 无邪耐心一下子没了，他上前几步就要抢过来看看。 哪知道老痒大叫一声：“不能碰！”抬手就把无邪推了个趔趄。 无邪火气也上来了，他冲着老痒质问：“你他妈居然为了个树叉子对我动手！老痒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你把我带到这里又是有什么目的？” 老痒嘴唇蠕动的半天才说：“不是我想瞒着你，而是有些事我即使说了你也不会信。” 无邪很受伤，都这个时候了老痒居然还拿话搪塞他。 无邪盯着老痒的眼睛说：“你说就是，我有自己的判断信或者不信。” 细想这几天的相处他的话里漏洞很多，他们来这里倒斗真的是给老痒妈妈治病筹钱吗？ 怀疑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更是处处都是疑点。 老痒神情一瞬间变得扭曲，随后又平静下来。 他说：“我回到秦岭除了为了钱，还有另一个目的，但那是我自己的事，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无邪忍不住讽刺：“你的个人目的就是半夜跑出来挖这根树叉子？” 老痒叹了口气说：“这个你真的不能碰，我当年跟老表来这里倒斗，他就是摸了这个青铜树枝后就变得不正常了。” 第25章 青铜树枝 接下来他讲述了三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事：这个树枝是他老表在一棵巨大的青铜树上锯下来的。 他跟老表从墓里出来后，他老表就每天贴身带着这跟树叉子碰都不让他碰。 后面几天老表就变得神神叨叨，一直说能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还说自己可能变成替阎王做事的阴人了。 一路上他两个人吃睡都在一起，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疯一个。老痒怀疑问题就出在那个青铜树枝上。 有一天路过这里，他老表就半夜偷偷把青铜树枝埋在了这里。老痒那时就跟在后面看到了。 这次他重回这里就想偷偷挖出来研究研究这个青铜树枝怎么回事。不告诉无邪一是怕无邪会阻止他挖树枝，二也是怕无邪忍不住好奇摸了会出事。 事情讲到这里，老痒说：“无邪，我们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情分，我又怎么会害你？” 无邪虽然还是没完全相信老痒，但又想老痒坐了三年牢性格上有些改变也是正常。 他俩多年情分，老痒不会害他也没理由害他。 于是他放松表情说：“老痒，我再信你一回。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老痒见无邪不再追问心里松了口气说：“还能有啥打算，当然是赶快回去休息，明天继续赶路倒斗搞钱啊。” 说完老痒拿着那根青铜树枝跟无邪一起返回小木屋睡觉去了。 姜献就躲在不远处，亲眼见证了友谊小船翻了一半又和好的全过程 姜献吧嗒吧嗒嘴，这瓜味道一般。一石三鸟最后一根鸟毛都没打下来… 回到树上，黑瞎子醒了问他：“你去哪了？” 姜献回答：“看了场友谊差点破裂，裂一半又复原的戏码。不过我发现老痒有问题，他看起来不像个人。” 黑瞎子听了忍不住坐起身问：“不像人什么意思？” 姜献摇摇头说：“他身上有邪神气息，并且已经超过普通人的承受范围太多。在我的法眼中他除了一张皮哪哪都不像个人。” 黑瞎子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他一直觉得无邪即使有危险也是在墓里，谁知道他身边就带着个定时炸弹。 想到这里黑瞎子睡意全无，他对姜献说：“你睡吧，我去就近盯着点无邪。” 姜献惊讶的看了黑瞎子一眼：“瞎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尽职尽责了？” 黑瞎子撇着嘴说：“他身边跟着个怪物，我怕半夜他骨头渣子都被嚼了。还有我这鬼眼怎么看不出老痒有问题？” 姜献切了一声说：“鬼眼顾名思义也就看看鬼能看到的东西而已，神的东西它配看吗？” 黑瞎子无话可说，灰溜溜的下树去了小木屋旁边的树上盯着。 黑瞎子蹲在树上玩着墨镜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人生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神都出来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黑瞎子才回到树上眯了一会，姜献对黑瞎子这种不要命的熬法也是佩服。忍不住摸着下巴想：“这么熬夜，他怎么还没秃呢？” 临近八点无邪他俩才从木屋出来继续赶路。姜献等他们走远这才去叫黑瞎子，刚走到树下，黑瞎子已经醒了在往下爬。 黑瞎子伸着懒腰往小木屋里走，打着哈欠说：“进屋点火热点东西吃再跟，反正以他俩的脚程也走不了多远。” 姜献自是没什么不同意的，这趟真的比去鲁王宫那次辛苦多了。 跟踪人夜里火都不能生，全靠又冷又干的饼子吊着命。虽然也带了压缩饼干，可那玩意比凉饼子更难吃。 要是昨晚无邪跟老痒闹崩了，他不就不用这么受罪了？想想就惋惜，无邪怎么就那么好骗呢？ 黑瞎子是个野外跟踪的好手，他们比无邪两个晚出发一个来小时，黑瞎子还是寻着地上的痕迹很快追上了二人。 姜献啧啧感叹：这比寻回犬还厉害啊，合该进编制才对。 跟到中午的时候，前面树木变得矮小稀疏。应该最近几年这片山林经历过山火。 他俩不得不把跟踪的距离又拉远一些。黑瞎子指着地图上的一块对姜献说： “前面不远的山谷是个“一线天”的地形，我们跟到那就有些麻烦了。据我观察这一路上留下的新鲜痕迹不止无邪两个人的。很可能广东老油子那群人也在前面。” 姜献伸头看了会指着一处说：“我们从这里反超他们吧，寻着前面的痕迹把那群亡命徒撂倒，免得后面节外生枝。” 黑瞎子点点头：“有老痒一个定时炸弹已经够危险，那群人确实得尽早解决。” 姜献听到“解决”两个字心里一惊，他真的没想过杀人这种事。 黑瞎子看出姜献心事说：“那些亡命徒手上人命肯定不少，即使杀了也算为民除害。” 姜献摇头说：“我这有让人昏迷的毒。你也不需要为了点钱手染鲜血，毒翻了他们困了扔一边就是，能不能活看他们自己的命。” 两人商定好就绕过无邪跟老痒快速寻着痕迹向前面那伙人追去。 一路追到“一线天”的谷口。姜献看着眼前好似被一剑劈开的山峰，心中有种对自然力量的敬畏。 向里面看去这里已经算人迹罕至了，居然地上杂草都没长一根。 黑瞎子在前面打头俩人加快速度进入“一线天”。抬头看向上方，两侧峭壁缝隙果然只留下一线天空。 这种氛围中赶路，四周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多余的声音也无，走的久了甚至有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原本猜测他们全速追赶下应该很快就会跟前面的人遭遇，可半小时过去人影都没一个。 前面不远有一处塌方，黑瞎子突然停下神情古怪的对姜献说：“小白，前面有一只手。” 姜献心想难道塌方的时候正好有个倒霉鬼被拍到下面了？这时峡谷的上方的缝隙几乎不见，光线十分昏暗。姜献可没黑瞎子眼神好。 他眯眼看了会“呲”的一声：“瞎子，你这是吓唬我呢？” 第26章 搞偷袭 只见前面塌方的石块里掩埋着半只人手雕塑，只是雕塑巨大人手一根指头就有人大腿粗细，并且雕工十分写实连指甲跟纹路都雕刻的细致入微。 黑瞎子“啧”了声说：“小白你就没害怕的东西吗？” 姜献斜眼看着黑瞎子说：“我最怕鲜血淋漓的尸体，尤其是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下一刻就突然四分五裂的那种。怎么？你想现场给我杀个人助助兴？” 黑瞎子笑嘻嘻的搭上姜献的肩膀说：“哪敢啊，我是追到这突然失去了对方的痕迹才想逗你一下的。” 姜献挑眉：“突然失去踪迹？”他又看了眼前面的塌方然后缓缓抬头向上看去，上面塌方的位置因为角度问题并不能看到全貌。 黑瞎子见姜献往上看就说：“我也这么想的，人不会突然消失除非另有出路，我们上去看看吧。” 两人爬上峭壁，等爬到塌方的位置附近，那里居然有一座依山势雕刻的半身人像。 人像的半拉头与一只手臂已经断裂脱落，想来下面那只手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姜献粗略扫了眼人像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塌方的中心位置，那里有一个只比篮球大一些的窟窿。 黑瞎子低声说：“这是炸出来的盗洞，看着有些年头了。这里有新鲜的痕迹，那群人应该从这进去了。” 说完他伸头进入侧耳听了会说：“还隐隐有趟水的声音，看来那伙人还没走远，我们再等等。” 姜献点了点头，他伸头往峡谷入口处望了望，远远看着两个人影料想应该是无邪他们。 又等了片刻，黑瞎子确认洞里彻底安静了，他放下背包先钻了进去，姜献在外面把两人的背包都递进去，然后他才小心的往里钻。 洞口实在太小，这让他想起王胖子，如果他来了铁定卡在洞口。黑瞎子在里面低声提醒：“里面水有点深。” 洞里漆黑一片，姜献进入前有了心理准备，还提前开启了控水能力，可一脚踏下去水就漫到胸口还是惊了一下。 这里的水散发着股子怪味，应该是常年不流动的死水。 为了出其不意的下黑手，他们电筒都没开的摸黑淌水。 还好有黑瞎子打头，地面踩上去也是平整的，姜献只要扯着他的皮衣在后面跟着就行。 走了一段黑瞎子停下说：“前面有个石门，低头进。” 姜献往前看了看，大概能看到个门的轮廓。跟着黑瞎子低头穿过石门，前面是个人工开凿的石道。 石门矮就算了，石道居然也矮的让人抬不起头。 一直低头走颈椎肯定受不了，弯着腰久了腰椎受不了，这个憋屈难受劲呦… 走了一段，黑瞎子又停了下来。这时他们所在位置的前面是个接近90度的拐角。 拐角那一头偶尔会有灯光照到他俩前边的石壁上，等了会那边突然骚乱起来“砰砰”几声枪响中还夹杂着骂声与惊呼。 黑瞎子悄悄探头出去看了下马上缩回脑袋低声说：“好像有个东西游过来了。”他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姜献心一咯噔，那边都开枪了东西肯定不小。泡在胸口深的水里想快速躲闪都来不及。 他召出降魔杵划破食指快速画了个咒文，手一扬印在了黑瞎子脸上。 这个咒文有隐藏的效果，跟他开启的能力隐蔽有异曲同工的效果，就是沾水就废。 所以现在姜献除了往黑瞎子脸上印真的找不到其他地方了，如果他是个秃头的话还可以印到头顶。 黑瞎子正警惕着快游过来的东西，突然感觉脸上一热。 他抬手想摸一下，姜献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说：“我给你印的咒，东西过来了不用理会，它看不见你。” 黑瞎子扬了扬眉，一脸笑意的低声说：“有了这个我岂不是在墓里能横着走了？” 姜献翻了个白眼：“沾水就废，遇到人还是看得见你的。” 黑瞎子拉着他靠着石壁站好，他们身前的水突然起了波澜，一个体型巨大的东西擦着他俩的衣服就游了过去。 姜献法眼开着那东西游过来他就看清是条浑身弥漫邪气的大鱼，一条鱼在什么条件下可能沾染邪气？难道吃了什么不该吃？ 这时前面已经没了动静，灯光也消失了，料想前面应该另有出路。 黑瞎子又探头看了眼才拉着姜献继续前行。 这条石道很长，两人弯着腰走了十几分钟脚下的路开始有了坡度。 往前没多远出现一个陡峭的石台，石台往后有几个用木架支撑的洞口。 因为年代久远，很多木架已经糟烂的不成样子。 黑瞎子跟姜献上了石台，他看个眼前的几个洞口低声说：“这是矿洞啊，难怪进来那段石道跟用脚挖出来的一样。” 这里常年有水空气十分潮湿，石台上生着很多霉菌。黑瞎子蹲下仔细的摸过每个洞口前面地面才说：“他们进了中间那个最大的矿洞。” 姜献抬脚就要进去，黑瞎子拉住他低声说：“那些人离我们很近，我们要不再等等。一但惊动他们，子弹可不长眼睛。” 姜献不以为然，他低声说：“反正都要动手，进去后到了一定距离我就能毒晕他们。耽误这么久无邪他们恐怕快到了。” 黑瞎子想了想觉得姜献肯定是又把握才会这么说，就点头同意。 他拉着姜献走了进去。打着搞偷袭的目的，他俩都控制着脚步压的极轻。 不一会就看到前面几人的背影，对方只剩下四人。一路没见尸体也不知道是被大鱼吞了还是沉在了水里。 姜献反手藤蔓出现，他猛地提速冲了过去藤蔓尖刺同时对着四人飞了出去。 前面几人被身后的脚步声惊的齐齐回头，动作快的已经掏出来腰间的枪。 可惜他们遇到了不讲武德的姜献，瞬间四人被尖刺刺中，只觉身上脸上几处一麻就失去了知觉。 第27章 手工做旧 黑瞎子走近踢了踢晕倒的几人，“啧啧”几声说：“你这手段是防不胜防啊，小白你到底还要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姜献笑嘻嘻的说：“我这么牛逼的人，自然是一天一个惊喜等着你去发现。” 黑瞎子扛起一个人往外走，忍不住问：“他们能晕多久？需要我再补几下吗？” 姜献也扛起一个说：“一人扎了三根刺，十来个小时内醒不过来了。你打算把他们扔到哪？” 前面黑瞎子笑着说：“不是有好几个矿洞吗？我们随便找一个扔进去就是。” 黑瞎子又进去了两趟，四个人这时整整齐齐被摆在石台上。 姜献说：“你知道无邪跟老痒进来后会进哪个矿洞吗？” 黑瞎子一时无语，他又不是老痒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会把无邪引到哪个矿洞。 看黑瞎子也拿不定主意，姜献提议：“我们选个看起来最破烂的扔进去吧。不管老痒怎么选，无邪肯定不会进那种一看就不安全的矿洞。” 黑瞎子选了个木头支架几乎糟烂完的矮小矿洞把人搬了进去，他还忍不住挤兑姜献：“小白，你就不怕等会矿洞塌了把这几个人砸死？” 姜献用鼻孔看着黑瞎子说：“这矿洞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早不塌晚不塌偏偏他们进去了就塌，只能说明他们命不好。” 姜献的理论就是：人只要不死在他面前，那跟他没关系。 刚把几人都藏好，石道入口那边隐隐传来水声跟说话声。 黑瞎子拉着姜献躲进了最边上的一个矿洞，他没敢进那四个人所在的矿洞，实在是怕他们真的命不好连累自己。 姜献突然想起那条鱼，低声问：“他俩遇到那条鱼怎么办？鱼身上也有跟老痒一样的邪气。” 黑瞎子撇撇嘴说：“那看来这邪气没什么用，被人几枪打的仓皇逃跑。老痒还跟它有关系，无邪肯定没事。” 姜献没再开口，他突然想到：老痒千方百计把无邪骗进来，总不会让无邪死在一条鱼嘴里。 等了有半个来小时，无邪他俩果然跟水里的大鱼打了起来，最后还被他俩联手捅死了。 只是两人走上石台的时候十分狼狈，背包都被那条鱼咬破了，大多数的装备都漏在了污水里。 老痒手扣住鱼鳃把大鱼往石台上拖，无邪心里奇怪问道：“你拖这鱼干什么？” 老痒说：“我那根青铜树枝被它吞了，我怎么也得把他弄出来。” 无邪一阵无语不再理会老痒，他收集了一些烂木头弄了个火堆，两人就脱了衣服开始烘干。 老痒烤了会火还是不放心他的宝贝，就拿了匕首去刨鱼腹。他还提议：“鱼这么大，切点下来咱俩等会烤鱼肉吃吧。” 无邪有些意动但还是说：“要吃你自己吃吧，这里的水多脏，你知道它吃什么长大的？” 老痒切了一会终于把鱼的胃剖开了，顿时一股子恶臭弥漫了整个空间。 无邪被熏的忍不住骂了句娘，他干呕几下赶紧拿半湿的衣服捂住了口鼻。 姜献跟黑瞎子原本就在矿洞口稍里面一点的位置偷听，这下也有点受不了赶紧扯了几下黑瞎子的衣服。 黑瞎子会意，拉着他悄悄的往更里面走了一段。到了闻不到臭味的距离，无邪他们的说话声音也就听不清了。 黑瞎子索性又拉着姜献走了一段过了个拐角，捡了些烂木头点起火来两人也脱了衣服烘烤。 姜献还想加热个罐头吃吃，黑瞎子笑嘻嘻的低声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被无邪发现我们的踪迹，肉罐头加热味道穿透力太强了，你还是凑合着吃点冷的吧。” 姜献咬着后槽牙他这个恨啊！怎么就跟着黑瞎子一路呢？ 黑瞎子看姜献已经在暴发的边缘了，怕他真的怒了给他捣乱，忙热了饼子又把罐头拆开夹在热腾腾的饼里递到姜献手上。 他早就习惯了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可姜献自小锦衣玉食的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黑瞎子赔着笑脸哄道：“小白，快吃趁热吃。你再忍忍，回去我把报酬分你…分你两成总可以了吧” 姜献咬着饼卷肉，鼻子里忍不住哼哼几声。他会在乎那点钱？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低声说：“瞎子，无三省给你多少钱我三倍给你，接下来你听我的，咱们出去跟无邪汇合。” 黑瞎子那个纠结啊，一边是他岌岌可危的业界名声，另一边是他最爱的小钱钱… 最后黑瞎子还是忍着肉痛说：“瞎子的职业操守不能丢，小白你这样就是小看我了。” 姜献抽动着嘴角继续低头吃饼，没想到黑瞎子居然还能抗住金钱的诱惑。 黑瞎子那头也不好过，感觉像丢了几个亿似的难受。再引诱他一下，再来一次万一他就答应了呢？ 吃完东西衣服也差不多干了，两人都穿戴整齐后轻手轻脚往外面走去。 这时无邪跟老痒不在石台上了，试了下柴堆温度还烫手，两人应该刚走不久。 姜献想了想去了藏人的那个矿洞，黑瞎子在后面跟着一脸不解的问：“你还来这做什么？” 姜献打开电筒，蹲下身开始翻捡几人的背包，他手里动作不停嘴里回答：“没看见无邪他们装备丢了吗，我给他弄点用的上的。” 黑瞎子笑着看了会突然出声：“停停停…其他的也就算了，枪也放进去就有些过分了吧！谁的枪不带身上，放背包里合理吗？” 姜献愣了下觉得黑瞎子说的有道理，就把枪扔下又拿起了信号枪。 黑瞎子又出声阻止：“信号枪也不行，他俩万一冷不丁冲着咱们的方向放一弹，你眼睛还要不要了？” 姜献赌气把背包往地上一扔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行你来装。” 黑瞎子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蹲下往背包里捡着有用的装上。嘴里还不消停：“你又不是无邪的爹，用得着这么帮他” 姜献叹了口气说：“无邪现在跟我的遭遇有些像，可他什么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傻乎乎的老被人骗…” 黑瞎子装的差不多提起背包看了看，感觉差点意思。把背包按在石壁上反复摩擦一会，又双手用力把背包带子扯断一根。 一个手工做旧的破烂背包就弄好了，做戏做全套，既然要送装备就得做的毫无破绽。 他提起背包拍了拍姜献肩膀说：“他总会成长起来的…还有你的事瞎子也会帮忙，不过佣金可不能少哈。” 姜献刚涌起的那点感动荡然无存，他摆出资本家的嘴脸说：“准备好了就走吧，老实干活佣金少不了你的！” 第28章 开水河 黑瞎子回到石台上又仔细摸了摸痕迹说：“他俩好像进的也是这个矿洞。” 姜献撇了撇嘴扯着黑瞎子的衣服一起轻手轻脚的走进中间的大矿洞。 这条矿洞是笔直向里开凿的，也没个拐弯啥的遮掩。 姜献跟黑瞎子追了一段后都能清楚看到无邪他们手里电筒的光，他俩只能贴着石壁慢慢跟在后面。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前面两人突然停了。电筒光灭了又亮起来，姜献猜测应该只是在更换电池。 过了会他俩用电筒照着地面，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说了没几句不知怎的两人又吵了起来。 因为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俩吵得什么，姜献内心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过了会也不知道老痒说了些什么，无邪居然又平静下来。 姜献：…无邪你果然不争气！ 又过了会，老痒跟无邪两人合力把地面一个石门拉开。 两人往里看了会后，老痒打头倒退着下去了，无邪等了下也倒退着下去。 黑瞎子等到那个洞口里不再有光传出来的时候才拉着姜献走过去。 他向里面看了看说：“是个直上直下的竖井，石壁上有凿出落脚的浅坑。” 他抬头看向姜献：“没有光你很容易失足摔下去，我先下去跟一段看看情况再上来接你。” 姜献点头同意，瞎子的判断还是很准的，他没必要逞强。 黑瞎子翻身下了竖井，他动作很轻几乎没什么声音发出。 姜献摸黑坐在洞口边，洞口不断有一股股热风吹出来还夹杂着硫磺味。 姜献揉了揉鼻子心中疑惑：“这下面难道还有温泉？” 在黑暗里等待时间仿佛被不断拉长，姜献往后靠了靠开始闭目养神。 自从进了洞他隐蔽一直开着，也不怕有什么东西会袭击。 不知过了多久，黑瞎子回来看姜献坐着打盹就捏了下他的鼻子。 姜献眼都没睁就挥出去一拳，黑瞎子抬手捏住拳头笑嘻嘻的说：“是我，他俩走远了。跟着我下去吧。” 黑瞎子把电筒固定在背包带子上率先爬了下去，姜献借着黑瞎子下面的光刚好可以看清落脚的浅坑位置。 就这么直上直下的爬了得有个七八十米，接下来矿道终于有了坡度开始逐渐变成了缓坡。 下面有水声传来，硫磺味也越来越大，又往前转了几个弯矿洞逐渐变宽。 黑瞎子在前面把电筒关了，姜献紧走几步抓住他的衣服。 又走了一段空间变得更大，水声在这个矿洞里不断回荡十分吵人。姜献只能模糊的看清洞底横着一条几十米宽的地下河。 瞎子盯着河对面看了会说：“没看到电筒的光，他俩应该不在对面。我们先沿着河岸往下游看看。” 两人一路往下游快速奔去，河水流速快声音也大，根本不需要再考虑会不会发出声音。 跑下去好几百米终于看到河中央的两人的电筒光，看动作他们应该是拉着河里的铁链之类的东西在过河。 这边水声轰隆旁边离无邪他们不远就是个向下的瀑布。 姜献蹲下摸了下河水“嘶”了一声说：“这是温泉河吗？这么烫手。” 黑瞎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回头看向上游，突然爆了句粗口。 姜献从认识黑瞎子就没听见他说过粗话，这还是头一次。他有些惊讶怎么了，突然就觉得一阵热浪扑来。 应该是有温度更高的水从上游冲下来了。 姜献也忍不住骂了句娘：“这是开锅了呀？无邪还在水里岂不是要熟了？” 他着急的冲着河中央的那一点灯光大喊：“无邪快上岸！” 这时无邪跟老痒正紧紧抓着河里的铁链，艰难的抵抗着冲击往对岸移动着。 他们前面不远就是个瀑布水声轰隆作响，姜献的喊声无邪根本没听见。 刚才他们从竖井下到河边，老痒就从河里扯出跟铁链说：“抓着铁链游过去就可以，你抓紧哈。” 他俩抓着铁链下水没一会，水里温度就越来越高，无邪被烫的受不了就松了手一路被冲下去。老痒看他被冲走也松了手在后面追。 还好冲出去几百米无邪终于在掉下瀑布前一刻抓住了一根铁链停了下来，还随手把冲过来的老痒也拽住。 这时的水温虽然很烫但还在可忍受范围，他俩就拽着铁链继续往对岸挪。 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一波开水从上游冲下来，上岸已经来不及了停在这只能等着被烫熟。 老痒踢了无邪一下指着下面大喊：“跳下去吧，烫死还不如摔死！” 无邪闭了闭眼一松手，人就顺着水流冲到了瀑布下面。 姜献看河中间的灯光没有加速的迹象，他拿出手电筒向那边疯狂打信号。 也不知道无邪看到没有，只一眨眼那边灯光一下就没了。 姜献愣了一下问黑瞎子：“怎么灯光没了？” 黑瞎子也是被事态发展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他说：“他俩被冲下去了。” 姜献打着电筒一路跑到瀑布边往下照去，电筒光照到底有个二十多米深。 下面的水流速比较和缓，他又仔细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无邪被冲到了哪里。 黑瞎子在他旁边四处寻找方便攀爬的地方。 姜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他不跟来，黑瞎子不需要多跑一趟上去接他，无邪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黑瞎子好似看出了姜献的自责，他轻轻拍了拍姜献的肩膀说：“这是不可抗力跟你没关系，即使我一个人来也不可能下这种开水里去救他。” 他拉着姜献到一侧的断崖边说：“从这下去看看吧，他又不一定就死了。” 姜献打起精神，没错还没看到尸体他自责个屁。 现在也没必要在乎什么暴露不暴露了，他俩打着电筒就往下爬。 到了下面的河水变缓水也已经变冷了，姜献他们潜下水找了一圈没见人，最后还是在一片浅滩边发现了无邪跟老痒。 浅滩不大全是河水冲击出来的鹅卵石。 两个人都处于昏迷状态，应该是被水流冲到这里的。 姜献检查了下无邪的身体，还好只有几处磕碰伤。他松了口气挥手就用治疗给他恢复了严重的伤，比较轻的伤就给他留着让他疼去吧。 确定无邪没问题后，姜献回身看去黑瞎子在翻动老痒的身体。 黑瞎子看姜献神情缓和知道无邪肯定没事，他说：“他小子看起来不太走运，应该是从瀑布上横着拍下来的。这会虽然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第29章 两个老痒 姜献法眼中老痒还是一身邪气的样子，那邪气比小木屋那晚看到的翻涌的还要猛。 邪气翻涌这么猛也没有丝毫治疗自身的迹象，难道这是在憋大招？ 姜献看不懂这老痒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反正这种邪气深入的人他不会救的。 姜献拉起黑瞎子说：“他现在浑身邪气翻涌的很凶，我也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不会救他。” 黑瞎子把做旧背包往水边一扔说：“在这守着不是办法，我们去峭壁那边的台子上静待后续。”他用电筒照了下那个位置给姜献看。 台子就在紧挨着浅滩的一面石壁中段位置。姜献爬上去才看清这台子就是块凸出的石头，只勉强能坐下两个人的宽度。 离地高度也只有十米多点，他俩坐在这里能清楚的看到浅滩上两人的动作。 姜献坐好后又用电筒照了下两侧，除了几处凹进石壁的小洞也就这台子坐两个人还算宽松了。 他关了电筒后就靠着岩壁，用法眼看了老痒的方向一会就开始忍不住走神。黑瞎子则一直盯着老痒的身体没移开过视线。 过了会黑瞎子突然浑身一震，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姜献回过神望向黑瞎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他整个人有点抖。 他靠近黑瞎子的耳朵低声问：“瞎子，你怎么了？” 黑瞎子像是被姜献的声音惊了下，他咽了咽口水半晌后才轻声呢喃了一句：“我看到两个老痒…” 姜献一时脑子有点不够用，什么叫两个老痒？他看向老痒的方向，法眼中只有一团红黑色的雾气在翻涌着移动。 黑瞎子呢喃完像是回过了神，他语调恢复正常悄声说：“刚刚从水里无声无息的又爬出来一个老痒，他上岸后把那个受伤的老痒绑上石头推到了水里…” 姜献第一想法就是不信，不会是黑瞎子发现他走神故意吓唬他吧？黑瞎子可是有过前科的。 这时下面亮起了火光，姜献借着照过来的微弱火光看向黑瞎子，发现黑瞎子的墨镜掉在了自己腿边，他只直愣愣的盯着下方。 黑瞎子如果是骗他，这时候就该冲着他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了。他现在这模样多半说的就是真的。 姜献将头转向浅滩，那边篝火的光照下他清楚的看到老痒好似没受过伤一样四处走动。 老痒这时把昏迷的无邪挪到了篝火旁，蹲下身看看无邪没什么大碍就走开了。 他去了河边撩起水，把刚刚那个老痒躺过的鹅卵石上的血迹冲干净。 做完一切他四处看了看，发现了那只搁浅在一边的做旧背包。 提着背包老痒坐回了篝火旁翻看着里面的东西。 黑瞎子这时凑到姜献耳边悄声说：“他连身上衣服的破口都跟那个受伤的一模一样。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献也找不出什么话语可以解释这种现象。连衣服破口都一样那显然不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多个分身出来还把另一个自己毁尸灭迹？ 姜献摇摇头学着黑瞎子的样子悄声说：“我现在也是一脑袋浆糊，关于邪神祭的东西我是完全不懂的。”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老痒的方向。 第二个老痒并没有什么异动，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代替了原来的老痒。 老痒翻完了背包放在一边，从兜里掏出压缩饼干开始吃起来。 过了会无邪那边动了下，老痒走到无邪面前看了他一会。 见他不但没醒好像还做起梦来，嘴里一直含含糊糊的说着梦话。 老痒抡起巴掌“啪啪”给了无邪两个大比兜。 无邪一下子就被打醒了，睁开眼看老痒扬着巴掌还想打，他大怒骂道：“你他妈的打上瘾了？这是什么地方？” 老痒诺诺的收回手说：“咱俩真是命大，被冲到浅滩上了。” 无邪坐起身往四周看了下，一阵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衣服贴着身体又湿又冷十分难受，赶忙脱了衣服用几根木棍撑起来烘干。 老痒递了包压缩饼干过来让他吃了补充体力。 他拍了拍一旁的破烂背包得意的说：“看看我这运气怎么样？刚浅滩边上捡到的，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掉的。” 无邪三两口吃完了压缩饼干，他打开背包看了看，里面登山绳、手电筒、折叠铲、冷焰火… 无邪也是心里乐开了花，他们正好就缺装备，这下不用担心后面的路了。 老痒拿着几支冷焰火走到他们所在的浅滩后面位置说：“无邪你过来看。” 无邪闻言走过去，他们前面就是一处断崖。老痒敲亮了冷焰火然后分不同的方位一支一支扔下去。 下面原来是个两百多平方大小的天然洞穴，跟无邪他们所在浅滩的高度差有个二十几米的样子。 冷焰火落地后影影绰绰的，下面好像是一层一层的棺材。 有些冷焰火掉进了棺材缝隙里，所以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老痒没想到一半的冷焰火都掉进了棺材缝，使的他这个逼装的很不完美。 他干脆打开电筒向下面照去，电筒光所到之处都是一层叠一层的棺材，粗略估计得有个上千口。 无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喃喃道：“这是个棺材仓库吗？” 老痒用电筒照向洞穴中一处空地说：“我上次就是从这个地方挖盗洞出来的。” 无邪向那里看去，老痒照的那处在整个洞穴的东北角，那一片地面看起来有些下陷，奇怪的是那里一口棺材也没有。 无邪又走到断崖边往下看去，断崖陡峭一眼看下去几乎快逞90度角了。 他转头对老痒说到：“这太陡峭了，还没什么落脚的地方，我们即使有绳子也会相当吃力。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些体力再下去。” 老痒点头说：“老吴你同我想到一处去了，反正都到这里了明天一早再下去不迟。” 说完两人又捡了些搁浅在浅滩上的树枝木棍回去，两人轮流躺下休息。 无邪那边烤着火，姜献这边就不好过了。 他俩在峭壁中段凸出的位置，风呼呼的往身上吹。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基本就是一吹一哆嗦。 最寸的是他俩离无邪二人的距离太近了，恐怕一移动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姜献跟黑瞎子两个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心中只盼着下面两个都赶快睡着。 第30章 自省 硬挨了三四个小时后，下面守夜的无邪终于睡着了。 姜献都快感动哭了，无邪请你一定要继续这么不争气下去！ 黑瞎子看姜献整个人都冻麻了，如果让他独自爬峭壁结果肯定是失足摔下去。 拿出绳子把姜献捆在自己背上，黑瞎子往侧边一处很小的洞口移动。 在几乎90度的峭壁爬行还敢背个身高体重跟自己差不太多的人，可能除了黑瞎子这种对自己身手绝对自信的外没几个人敢做了。 姜献趴在黑瞎子背上，他只能放松身体尽量让自己抖得不那么厉害。 从来没想过他居然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到了洞口黑瞎子解开绳子，拍了拍姜献的手示意他爬进去。 洞口很小姜献进去抱膝坐着，黑瞎子只进来了多半个身位就满了。他索性面冲外双腿垂在峭壁边坐着。 姜献悄声说：“瞎子你再进来些，那么坐着完全没个挡风的地方。” 黑瞎子背对他语带笑意的低声说：“瞎子的皮衣可不是白穿的，你在里面安心睡就是。” 姜献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从拥有特殊的能力后就让他对自己产生了盲目的自信。 这次的行动真的很难吗？他相信如果黑瞎子没有他的拖累一定会过的十分轻松。 没有他的拖累耽误时间，无邪也不会差点就出了意外。 空有人类巅峰的体质，速度比不上张起麟，耐力比不上黑瞎子，甚至在韧性上他都不如无邪。 他从没想过锻炼自己对身体的掌控，他到底一直在自信什么？ 黑瞎子面冲外坐着，感觉里面人有些不对，他侧了侧身回头看去，居然看到姜献抱着膝在…流泪？ 从接触姜献开始，就看出他是个心思纯善又爱多思多想的人。略微结合他们目前的处境，就知道这小子多半钻了牛角尖。 黑瞎子难得正经的摸了摸姜献的头低声说：“是我决策上的错误才造成现在的局面，你没必要自责。何况这种环境对我来说真的算不上艰难。” 姜献低头在袖子上抹掉泪水，闷闷的说：“我还是拖累你了…” 黑瞎子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他轻笑了下，一下一下摸着姜献的头安抚着：“还是个孩子啊…” 谁又是一天就能长大的？他成长到如今也是经历了无数的岁月磨砺。 两人就这么挤在狭小的洞里，黑瞎子在洞口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风。 姜献很快就暖和了过来，再多负面情绪也终究抵不住疲惫，被黑瞎子摸着头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 无邪是被冻醒的，他一睁眼四周漆黑，火堆不知什么时候灭了。他才想起自己应该在守夜却睡着了。 起身重新点起篝火，还好他睡着这会没发生什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就把老痒叫醒守夜，自己躺去睡觉。 姜献中途也醒过一次，一直蜷缩着十分难受，他微微动了下手脚又把黑瞎子往里拖了拖，黑瞎子被他一拖就醒了低声问：“怎么了？” 姜献低声回答：“怕你被吹成个老寒腿，再往里点靠着我睡吧。”黑瞎子低笑着往里蹭了蹭也没靠实。 一晚就这么憋屈的过去了。 第二天，无邪跟老痒经过一夜的休息恢复了精神。 吃了点压缩饼干充饥后绑好了登山绳，就背着那个捡来的背包顺着绳子下到了那个堆着棺材的洞穴。 在峭壁上的姜献与黑瞎子看无邪两人下去了，他们才从小山洞里出来。 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脚两人才爬下峭壁。在浅滩上姜献放松全身躺了下来，连黑瞎子递的压缩饼干他都是躺着吃的。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黑瞎子觉得差不多了就走去看了会下面的情况。 他回来时面色古怪的对姜献说：“无邪跟老痒在下面的棺材堆里绕圈子。” 姜献一听来了精神，他走到洞穴边向下望去。 在无邪的电筒光照下，他俩就在一层层棺材堆砌的路径中穿行着。 那些堆砌出来的路径像有某种规律一样，能让身在其中的人不知不觉的绕圈子。 黑瞎子对姜献说：“这应该是一种阵法，用棺材堆摆阵古人是真的会玩。” 姜献干脆盘腿坐下，运起控水能力往水瓶里聚水。聚满一瓶递给黑瞎子，又拿出一瓶继续。 黑瞎子喝了口水笑着说：“你变出来的水比矿泉水还好喝，以后出门都带着你得省下多少买水的钱，要是去沙漠还能卖水赚点外快。” 姜献也笑了笑说：“这可不是我变的，就是用能力聚集了空气中的水而已。沙漠我没去过，那里空气会有湿度吗？” 黑瞎子想了下说：“白天肯定没有，不过夜里应该是有的。” 说完他又看向下面洞穴里的两人：“你猜他俩什么时候能绕出去？” 姜献摇摇头：“不知道，其实他们只要发现自己在绕圈子，直接踩着棺材堆走直线就可以破阵了。” 这时下面的两人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们从下来的地方走到东北角撑死也就一百米的距离，结果跑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到头。 无邪让老痒停下先别跑了，他照了照四周的洞壁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他气喘吁吁的说：“我们在绕圈子，这么一直跑累死也出不去。” 老痒一听急了忙问：“那怎么办？要不一把火把棺材烧了？”他对棺材尸体之类的没什么敬畏。 无邪一听忙道：“你想玩自焚啊？即使烧不死也能被烟活活呛死。” 下面沉积的棺材太多了空气实在是不好，耽误久了都怕是人都要熏迷糊过去，再点把火那妥妥的没活路。 无邪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犹豫下说：“不然我们从棺材上走过去？” 老痒一听也觉得可行就当先爬上了棺材。 这里的棺材十分破旧，上面的还有棺材的形状下面的几乎已经被压塌。老痒踩上棺材板就发出“咔咔”的木材断裂声。 他才走没几步，突然从棺材板缝隙里窜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冲着他的腿扑了过来。 老痒被吓了一跳，跌坐下来疯了似的踢踹。那东西抓得很紧怎么也踹不掉，只觉小腿一疼竟然被咬了一口。 无邪也吓得不轻，他用电筒一照，袭击老痒的居然是只比猫还大的黑耗子。 他把折叠铲抽出来扔给老痒说：“快打！是个耗子！” 老痒一把接住折叠铲向着腿上的耗子拍去，黑耗子被打中“吱”的一声松开爪子飞快窜回棺材板里。 第31章 好瞎子 大黑耗子跑了，两人都松口气抹着头上吓出来的冷汗。 刚无邪还以为粽子诈尸了呢，还好只是只耗子。 老痒骂骂咧咧的：“他娘的！这的耗子怎么比猫还大？躲在棺材里肯定天天啃死人肉了。” 翻开裤腿看被咬伤的地方，那里已经红肿一片中间两对耗子牙咬出来的血窟窿还在往外冒着血。 无邪拿出一瓶烧酒倒在老痒的伤口上冲洗了下，他们现在缺医少药的只能勉强先消个毒，出去后再找医院打疫苗。 看着已经在刚刚的混乱中被踩碎的棺材及散落一地的骨头。 无邪开口：“这里的环境潮湿又有这么大的耗子，尸体应该都变骨头渣子了，只需要当心这些大耗子就可以。” 老痒举起折叠铲挥了两下说：“这次有了准备来一只我拍死一只！” 两人休息了会后，再次小心的爬上棺材慢慢向东北角行进。很多棺材板都糟烂了，有的一脚下去就踩进了棺材里。 中途又有几只大黑耗子窜出来袭击，但两人都有了准备几铲子拍下去就把耗子拍的四处逃窜。 磕磕绊绊一路也不知踩烂了多少棺材板，踩碎了多少骨头。 终于走到那块下陷的空地时无邪腿都是软的。他回头对着那些被他们踩烂的棺材低声说：“抱歉抱歉，情非得已，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这还是他跟王胖子学的，当初在海底墓王胖子对着那个炸药包尸体也叨念了半天。 老痒看的不耐烦他拉着无邪就往空地中间的盗洞口走去，嘴里还嚷嚷着：“老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他们要是有灵还能让一群耗子吃了…” 无邪无奈的笑了笑看向面前的盗洞，洞口很小隐隐还能看到里面的砖层。 老痒把背包先扔下去，自己猫腰撑着地面伸腿就跳了下去，无邪也学着他的样子跳下去。 上面的姜献与黑瞎子看他俩终于下去了，他俩打开电筒也开始从峭壁往下爬。 两人的体力与身手都比无邪他们强自然不需要登山绳辅助，只要有光姜献爬这个也不虚，以前玩攀岩比这危险的也爬过。 几分钟后两人到达了洞穴底部，姜献一下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成片的棺材带来的心理作用，就觉得这里比浅滩那温度还要低很多。 黑瞎子习惯性的拉起姜献就要往棺材阵走去，姜献忙阻止：“先等等，我再给你补个咒文。”原来的咒文下水时早就花了。 他反手召出降魔杵划破食指又画了个咒文拍到了黑瞎子脸上。 他在上面可是看到这下面有活物，黑瞎子说那是耗子的时候他还惊讶了一下。 那么大的耗子窜到身上的画面想想就惊悚，还是都隐蔽起来就当都看不见对方好了。 黑瞎子边走边笑着悄声道：“你这咒文有多少种？这要是能画在纸上我带着倒斗不是能少很多麻烦？” 姜献撇了下嘴悄声说：“我有一身呢，具体多少没数过。只能用血画才有效且效果也有时效性。” 他想了下眼前一亮继续说：“不然回去我教你画画试试？没用别人的血试过没准还真能用。” 说着他们就走到了棺材边，黑瞎子翻身上去踩的棺材板“咔咔”作响。 他回头低声说：“你要愿意教我肯定学，不过我看你画的像是一种祭文，用多了不会燃烧寿命吧？” 姜献也爬上棺材回复道：“我没感觉出来有什么消耗，不过你用的话还是得仔细点，万一你画两个就挂了那不死的也太冤枉了点。” 黑瞎子听了嘿嘿嘿的低声笑了半天，姜献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两人尽量小心的落脚，可还是不可避免的踩烂一些棺材板。 姜献在上面看无邪他俩走的时候还感觉刺激，现在轮到自己那冷汗是一层一层的冒简直刺激过头了。 想想脚下全是尸骨，一脚下去人家就被自己挫骨扬灰了…无冤无仇的真是罪过罪过。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他俩一脚深一脚浅的硬是走了十几分钟。其实还是姜献拖慢了速度，如果黑瞎子自己走应该横冲直撞就过去了。 走到盗洞口时，姜献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舒了口气。 盗洞里这时还有光透出来，黑瞎子趴地上听了会说：“没动静，应该已经走远了。” 说完黑瞎子就跳了下去，姜献看他落地后也跳了下去。 下来一看是间不大的墓室，靠墙几盏长明灯亮着，料想应该是无邪他们下来点的。 墓室一边并排放着五口棺材，其中一口大的已经打开了。棺材对面有一条甬道，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黑瞎子看了一圈最后走到那口已经打开的棺材后面，指着墓墙说：“他们从这里进去了。” 他有四处摸了下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棺材里。 姜献走进棺材一看，里面一具满脸发霉的尸体穿了套清朝盔甲歪歪斜斜的躺在那，一副很不安详的样子。 黑瞎子从背包里拿出跟绳子把尸体的头一套就把尸体拽了起来。 手在棺底摸了下一拉，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棺材后面一块墓墙沉了下去出现一个斜向下的甬道。 他把绳子松了又把尸体放平躺好，棺盖也被他搬起来盖了回去。 姜献看了暗暗点头，黑瞎子还是他心里那个好瞎子。不像无邪… 无邪如果在一定会出声喊冤：尸体是老痒搬的，老痒放回去的，他根本没碰过！ 收拾好后黑瞎子跟姜献就进了甬道，一路斜向下走了很久，甬道温度很高一直有热风从下面吹上来。 姜献忍不住想起那条开水河，不过这次没听到水声。这么热难道下面有岩浆？ 中间热的两人还停下来喝了点水，又走了会终于看到出口。 外面有火光照进来，两人同时关了电筒黑瞎子先探头往外看去。 黑瞎子看了会表情怪异的回头说：“外面有棵树，无邪他们爬树上去了。” 怎么古人都爱往地底下栽树呢？ 姜献疑惑也申头往外看去，出口有两个火把已经被点燃。 外面空间非常的大，是个筒子形状的直井，他们就在直井的底部位置，直井中间有个大坑。 姜献法眼中：大坑中间一根横生枝叉的树几乎直通到了直井顶部。其通体弥漫着红黑色的邪气翻涌不息，跟老痒身上的邪气如出一辙。 老痒身上的问题根结找到了！ 第32章 青铜树 无邪跟老痒的电筒光还在缓缓向上移动着，目测已经爬上去七八米了。 黑瞎子见姜献脸色不好就问：“树是不是有问题？” 姜献点头说：“嗯，这棵树上的邪气比老痒身上更浓郁。老痒几年前应该就在这里进行了某种仪式才变成这样的。” 黑瞎子拉着姜献往外走，边走边低声说：“那他把无邪骗过来是要发展下线？还是献祭？” 姜献沉思道：“不管干什么只要举行仪式得有祭台，这里没有恐怕就在树顶上面。赶在无邪上去前我们到达树顶就能阻止老痒。”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这棵大树下方，姜献让黑瞎子离远点不要碰。 他走近才看清这树是青铜铸造的，直径差不多有十米。树身遍布雕刻着云雷纹，无数粗细不一的青铜枝杈从树身横伸出来。 通过面板地图他已经知道这棵树就是这次的目标，可怎么毁了它姜献没有一点头绪。 他翻手绿色光芒附在手掌摸向青铜树，无数细微的负面情绪从柱子传了过来。 姜献尝试把绿色光芒深入青铜树内部探查良久才松开手退后。 黑瞎子问：“怎么样？什么感觉？” 姜献皱眉：“怨恨、欲望、血、恐惧…还有一种念力不断重复着一段话：凡有所愿必有回应…” 黑瞎子“嗯”了一声道：“那这岂不是一棵许愿树？” 姜献摇头：“我因为自身的遭遇也研究过一些古时候的祭祀，这棵青铜树恐怕是个举行血祭的祭器。不血流祭器又怎么可能心想事成？” 他抬头向上看了下，无邪他们的电筒光又上升了一节。 皱眉道：“这青铜树接触就会不知不觉被里面的负面情绪影响，你有鬼眼更容易被影响神志。我们还是找找有没有其他可以上去的路吧…” 黑瞎子往四周看了会道：“周围修了栈道，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走。若是不能…” 姜献叹了口气：“这棵青铜树就是我的目标，你没必要冒险。至于无邪已经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看命吧…”希望他千万别变成老痒那样。 黑瞎子拉着姜献快步向石壁走去，听了姜献的话，他想起来那四个被姜献毒晕又藏起来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命好不好… 到了黑瞎子口中的栈道，发现这栈道质量还很不错，走上去还能感觉到木板的弹性。 这时赶时间也管不了会不会暴露身形了，打开电筒两人就快速往上走。 一边快速向上一边还留意无邪那边，具体看不清反正两人还是保持向上爬的状态。 过了会黑瞎子突然停下盯着青铜树看，姜献见他停下也停了下来。 姜献往那边看了眼也看不清什么就问黑瞎子：“那边怎么了？” 黑瞎子又看了会，一脸一言难尽表情回答：“他俩被一群猴子追…” 姜献感觉莫名其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猴子？这就跟那段水路出现的大鱼一样，十分不合理。 转念一想一个祭祀邪神的场所出现什么不合理的东西都很正常。老痒都可以变个分身出来，变鱼变猴子又有什么奇怪。 黑瞎子看了会说：“反正我们隔的远也帮不上忙，猴子而已他俩应该能对付。” 过了会无邪那边一段青铜树出现了一片火光。黑瞎子笑着说：“他们应该点燃了什么东西挂树枝上吓唬猴子，还算聪明。” 知道无邪没事两人又继续前行，不停的绕着栈道快速向上。 姜献跟黑瞎子到直井中段的位置，两人都停了下来。一直盯着脚下的栈道看的久了人都有些恍惚。 休息的时候留意了下无邪，他们已经到了青铜树的三分之一。俩人也是够拼的，直上直下的爬也能坚持这么久。 到了直井中段开始，四周岩壁分布着很多人工开凿的洞口，具体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两人坐着吃点压缩饼干补充体力，黑瞎子这时问：“你说这棵青铜树是你的目标，你要怎么做？难道砸了它？” 姜献面色难看的说：“我也不知道，如果祭台在树顶，就先砸了祭台试试。”如果还不行，就只能激发神印砸青铜树了。 最后一句他没说出口，因为他觉的激发神印砸树怎么想都有点不靠谱。那么大一棵树他砸到猴年马月去…突然想起了砍桂树的吴刚。 后面再往上时黑瞎子就没再关注无邪他们了，实在是他们距离拉的太远向下看又有青铜树枝遮挡根本看不见。 越往上离地表越近，无数的根系从洞顶垂下来缠绕在栈道上，有几段栈道几乎被根系完全包裹。 根系上还生着一些菌类，踩上去还有些打滑，黑瞎子跟姜献只能减慢速度。 爬过几段栈道完全坍塌的位置后，他们离青铜树顶已经只剩十几米的高度了。 姜献舒了口气，一圈一圈的栈道走下来他体质再强也觉得双腿发软。 两人都累的不行，找了个被根系包裹大半的石洞爬进去休息。 睡了几小时，姜献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酸软的，这时黑瞎子已经醒了正趴在栈道边往下看。 走到黑瞎子身边递了瓶水给他，黑瞎子接过开口道：“岩壁中间位置的洞里有火光，无邪他们应该是离开青铜树了。” 姜献心里一阵放松，总算不用再担心无邪会不会失足掉下去摔死了。 到了岩壁上，再想上青铜树只能走栈道，这样黑瞎子随时可以阻止老痒闹幺蛾子。 吃饱后他俩一鼓作气走到了与青铜树顶平行的位置。 树顶上果然有个祭台，祭台四个方向分别有四个巨大的青铜雕像。 只是洞顶垂下来的根系在上面四处缠绕，无论是雕像还是祭台都给裹的看不出模样。 黑瞎子拿出飞爪钩冲着对面甩了过去，飞爪钩就牢牢固定在了青铜雕像上的一根粗大根须上。 他拽了拽没问题就把绳子另一端固定在石壁那边的根系上。 姜献抓住绳子回头对黑瞎子说：“祭台设在这，顶上一定另有出口。瞎子你留下四处寻找下，我进去看看情况。” 黑瞎子明白姜献的意思，笑着点头目送姜献滑上树顶。 第33章 神蜕 姜献落地后从交错纵横的根系中费劲的钻了过去，里面就是祭台。 祭台中央不知有什么，已经完全被上方垂下来的根系交缠在一起 姜献法眼中：那处红黑邪气已浓郁到化为实质一般，抬手撩动都有种流动的感觉。 他走近寻了个空隙钻进去想看看里面情况，结果绕了半天跟个迷宫似的。 反手召出降魔杵用力插进一根粗大的根系，根系已经石化降魔杵插入立刻出现裂纹接着如碎裂的玻璃般洒落一地。 剩下的根系如法炮制，三个小时后包裹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这居然是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材。 姜献坐在棺材板上，揉着已经发麻的手腕，用脚把上面最后一些根系踢下去。 棺板上整篇祭文显露出来，内容意思总结就是：一个国王感谢上苍赐下神物，他倾举国之力建造了神台供奉神物，希望上苍能赐予他无尽的寿命。 姜献就知道祭文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扯淡的屁话，果然看完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还是得进棺材看看。 转身出了祭台想找黑瞎子说说里面的情况，伸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黑瞎子的踪迹，应该去找出口还没回来。 姜献回到棺材旁，棺盖并没有密封被一些根系钻出了不窄的缝隙，很多根须还伸了进去。 举起电筒顺着缝隙照进去，里面黑漆漆的，棺材内壁也不知道涂了什么还有些吸光。 推了下棺盖发现根本推不动，姜献只能费劲的从那条缝隙硬挤进去。 落地摔了个屁股墩的姜献只想骂娘，这棺材居然还有一节陷在青铜树里面，实际高度居然有差不多三米。 打着电筒看向脚下，那是一节布满裂纹的黑褐色树枝。 树枝上有五个枝叉，枝叉尖端还有弯钩。 每一根枝叉粗细跟他脚脖子差不多，他就是落地踩到其中一根才摔倒的。 姜献看着树枝就觉得眼熟，怎么有点像个大鸡爪子？ 他手掌附上绿色光芒伸手探向鸡爪子，庞杂的混乱的信息涌入脑袋，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一直在引诱他。 还好他一直开着隐蔽屏蔽了干扰，不然这会一定被引诱着干点啥追悔莫及的事出来。 姜献闭了闭眼平静了下心情，这既不是树枝也不是鸡爪子而是一块神蜕。顾名思义神飞升会蜕去原来的身躯，这是其中的一只手臂。 也不知当初得到神蜕的国王听信了什么谗言，用了最邪恶的活人血祭把神蜕活活祭祀成了邪物。 姜献叹了口气，激发了神印。从眉心一点开始绿色藤蔓般的咒文不断延伸至全身，神印全亮的同时他全身衣物瞬间化为齑粉。 姜献内心哀嚎：我尼玛！怎么不告诉他神印全开会裸奔啊！！！ 怀着悲愤的心情，降魔杵划破手指飞速画出一个个咒文拍向神蜕。 36个诛邪咒画完，姜献刚要进行最后一步。 突然一个怨毒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再动一下，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姜献猛然抬头，只见棺缝处探进一把短枪与一张扭曲的脸，居然是老痒。 箭在弦上，他再多停顿一秒前面的咒文就白画了。何况神印全开的情况他还能被区区一把枪伤到？ 姜献冲着老痒露出一个轻蔑地笑容口中大喊：“诛邪！”手中降魔杵向下扎去。 这一秒钟同时发生了很多事： 姜献手中的降魔杵直直扎进了神蜕手臂的脉门。老痒扣动了扳机。黑瞎子飞踹一记鞭腿。无邪被根系绊倒在地。 一秒钟后神蜕碎成了粉末，老痒射过来的子弹擦着姜献的脸打到了棺壁上，反弹几次后掉落在棺材里。 黑瞎子一脚把老痒踹飞出去砸到旁边的青铜雕像上，“哇”的吐了口血就不动了。 无邪…算了他还有段距离，他不重要。 黑瞎子踹飞了老痒就扑到棺材边，伸头进来看，嘴里还急切的叫着：“小白！小白你怎么样…小白你…衣服呢？” 姜献已经关了神印光溜溜蹲在一堆粉末上，他抽动着嘴角说：“开了个大招，衣服没了…” 这画面把黑瞎子整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翻了下自己的背包拿出条裤子扔进棺材说：“还好我多带了条裤子备用，不然你就得光着腚回家了。” 神蜕化作齑粉的那一刻他的感觉身体中多了些什么，时机不对他只能按下好奇过后再研究。 姜献撇着嘴穿好裤子，裤腰大了裤腿还长了一些。他跳起来够了下没够到棺边，还差点被裤子绊一跤。 提着裤子叫黑瞎子：“瞎子你没多余的皮带吗？还有给我续根绳子下来我上不去了。” 黑瞎子正在翻姜献扔在外面的背包给他找衣服，听到喊话拿着件外套跟绳子回了棺材边。 “我没事多带根皮带干嘛？一会割节绳子凑合用吧。” 姜献从棺材里爬出来，他一眼就看到趴在一边不动的老痒，他身上的邪气已经在慢慢消散了。 黑瞎子上下看了看姜献确认他没事才问：“棺材里什么情况？还用不用砸树？” 姜献笑了下刚要说话，栈道那边传来脚步声。 两人暂停了对话一起透过根系缝隙往外看去，无邪已经跑到了他们绑登山绳的位置，双手叉腰停下来大喘气。 姜献凑到黑瞎子耳边问：“有地方躲吗？我们要暴露了。” 黑瞎子眉毛挑了挑悄声说：“老痒被踹成那样我们还能躲吗？” 姜献回头看了眼老痒说：“我把他毒晕，反正邪物没了他活不了多久。” 他说完不见黑瞎子回话，一回头黑瞎子已经顺着后面一尊青铜雕像上的根系爬了上去。 姜献：… 他抓起地上的背包也往那边跑去，才跑两步裤腰就掉到了大腿，被绊的“啪”一声摔倒在地。 黑瞎子在一堆根系中间探头往下一看，“噗”一下赶紧捂住嘴躲在上面肩膀抖动。 这时无邪已经顺着绳子滑了过来，他费劲的从根系缝隙里钻过来，打着电筒一照。 一个大号棺材旁边趴一个人，青铜雕像旁边趴一个…老痒。 姜献听到无邪过来就趴着没动了，反正躲不掉了，黑瞎子不讲道义丢下他就跑。 第34章 解子扬 无邪看趴着那人没动就绕过他跑到了老痒身边，把人翻过来看他嘴角跟地上都有血也不清楚到底他伤的怎样。 拍了拍老痒的脸叫了几声：“老痒，老痒你醒醒，老痒…” 看人没有醒的迹象又拿出水壶喝了口水冲着他脸喷了一口。 这时老痒“哼”了一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身体有种快消散的感觉，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无邪看他那样子吓了一跳，忙又叫了他几声，老痒终于把目光集中到无邪脸上费力的开口：“无邪，我真的不会害你，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无邪看他状态不好忙出声说：“我信你，我信你，到底伤哪了？你快告诉我，我马上带你出去找医生。” 老痒摇摇头：“神物毁了，我应该马上也要死了。无邪我真的没想害你，我只是想让我妈活过来再陪我几年而已…我不想骗你的…” 无邪知道老痒一路上没几句实话，一直骗他爬青铜树肯定有目的，但没想到是因为他妈妈。可这是不是不太科学？ 无邪怕老痒停下来就会马上死掉，忙引着他多说几句：“老痒，为什么这里能让阿姨活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老痒喘了几下才继续说：“这里有个神物，摸了它就可以让人有物化的能力，我物化出来的妈妈每次都活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死后的样子，我知道这是我杂念太多。无邪你心思纯净一定可以帮我物化出一个正常的妈妈的，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面带恨意的指着不远处趴着的姜献说：“就是他毁了神物！不但我再也见不到我妈了，我马上也要死了…无邪我好恨啊…无邪…我好恨啊…” 姜献听到老痒提到他，这会再装死就不识趣了。他爬起来提了提裤子骂道：“去你大爷的！你妈是我害死的吗？你是今天才要死的吗？你丫的一冒出来就要用枪打爆老子的脑袋，你还恨？你恨的着吗？你该恨你命不好！” 老痒被突然爬起来的姜献一顿抢白，噎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无邪这时才看清趴着那人居然是姜献，他惊讶的问：“姜献？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出现在这？”也不怪他没认出来，姜献一直是趴着的，头发还一块灰一块白。 姜献骂架的情绪正高涨，结果被无邪一堆问题打断，他找了找情绪才说：“无邪你赶快把这个邪物扔一边吧，它早就不是你认识的老痒了。” 无邪刚从老痒嘴里听到神物，这会姜献又说老痒是邪物，他简直有种跟俩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回头一看老痒被气的都翻白眼了，他赶忙给老痒顺气，嘴里还是问出：“什么神物邪物的你俩到底在说什么？” 姜献撇着嘴说：“哪里有神物？那棺材里就是块邪物，我用降魔杵把它戳烂了，老痒就变成这副模样。你说正常人会因为随便毁坏一块不相干的东西就要死了吗？无邪你还给它顺气？它早就不是人了哪还需要顺气？” 老痒这时候撑着口气坐起来，抖着手指指着姜献：“你…你怎么知道的？” 无邪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感觉自己在看一场闹剧，这俩一定都疯了，不然怎么还有来有回的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姜献冷笑着看着老痒说：“你从河水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就在峭壁上看着，你还把那个受伤的老痒绑上石头推下了河。不对，那个老痒恐怕也不是人，真正的你早就死了！” 老痒恨恨的盯着姜献看了半晌，最后无力的垂下了手。他闭了闭眼说：“没错，真正的我当年从这里下去就遇到塌方被困在了一个洞里，被困的日子里无意间我发现自己拥有了物化的能力，本以为自己可以利用能力逃出去，却不想最后却物化出来另一个自己。” 他看向无邪哭着说：“无邪…其实我三年前就死了…” 他抓着无邪的手指着一个方向：“在那边，无邪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把我的尸骨带回去葬到我妈妈旁边…” 话音刚落，老痒露出了不舍的眼神，下一刻砰然碎裂化成了无数粉尘消失了。 无邪还保持着扶着老痒的动作，他伸手在面前虚虚的抓了抓，没了…老痒就这么没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现在大脑都还是混乱的，到底怎么回事？老痒怎么就化成灰不见了？ 姜献看了出生死离别的大戏，他现在处境极其尴尬。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黑瞎子无数次，他抬头看向黑瞎子躲起来的地方。 黑瞎子在根系间冲他招招手，做了个手势指了指上面，然后他就钻进根系里不见了。 玛德，这次黑瞎子是真的丢下他跑了，现在他要怎么办？无邪会不会替老痒报仇弄死他？要不他也跑了？ 这时无邪回过了神看向姜献的方向，姜献刚抬起来的腿又放了下去。 无邪红着眼睛问：“姜献，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吗？” 姜献挠挠头说：“我空口白牙的说你就信？我这要说的都是不科学的东西，你信？老痒不是让你把他尸骨带回去吗？先把他骨头找到，确认我没害他本人再说吧。” 无邪点了点头站起身跟着姜献从栈道一路找老痒临死指的那个方向。 方向好找可这一个方向从上到下两百多米的高度，宽度未知的情况下怎么找一个坍塌的洞口？ 三天啊，上上下下他俩找了三天挖开了好几个坍塌过的洞口。无邪一个弱鸡有什么用，大块的石头全靠姜献搬，搬不动的他开一半神印用降魔杵砸，手都磨起无数血泡。 在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吃完的时候他俩正在一个洞里休息，突然旁边“哗啦”一下子塌了一个洞出来，里面露出了一具尸骨。 刚好塌下来的一块石头蹦到了姜献头上，他捂着流血的头说：“老痒真不是个东西，死都死了还用石头砸我脑袋！” 心情沉闷了几天的无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想或许老痒并没有消失，他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吧… 无邪走到尸骨旁对着已经腐烂干瘪的脸看了又看，实在是分辨不出是不是老痒。 姜献就比较直接，他治疗好头上的伤直接就坐下翻起旁边的背包。 把一堆没用生锈的装备扔一边，最后找到一本发黄的日记。无邪也从尸骨口袋里找到了一个钱包。 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张模糊的身份证，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勉强看清上面姓名：解子扬 第35章 小白兔白又白 姜献盯着身份证看下，又盯着无邪看了会，见他一直皱着眉就忍不住问：“你这什么表情？这到底是不是老痒？” 无邪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我忘记老痒大名叫什么了…” 姜献：我尼玛…… 姜献拉着脸去一边用小刀挑手上的血泡去了，挑破了把血放出来再治疗效果更好，这两天他都处理出经验了。 无邪翻开那本日记看了会，里面都是这人被困以后的经历。从无意间发现物化能力到最后一篇他想到了出去的办法今天就尝试一下。结束。 这时无邪才突然想起老痒的大名就是叫解子扬，他们没有找错他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他们来接他。 无邪看着老痒干枯的尸骨，难道这就是盗墓者最后的归宿？ 看无邪又开始默默流泪，姜献猜应该是没找错。他见不得别人哭，就开口问：“尸体你打算怎么带出去？” 无邪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然后抹了一脸灰土。姜献看见了也不想提醒，在这破地方待了这么多天早没人样了，还怕这点灰？ 无邪又吸了吸鼻子才说：“把尸体烧了带骨灰回去。” 姜献挑着一边眉毛问：“拿啥装？水壶吗？” 无邪看了看三个水壶，他也想知道三个水壶装不装的下。 姜献让无邪起开，他把老痒折起来用衣服包好背在了背上。 无邪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说：“你这么跟折玩具似的是不是不太好？” 姜献翻了个白眼：“那我直接背，一边走一边掉胳膊腿的就好了？” 无邪无话可说，只能跟着姜献沿着栈道一路往上走。 饿着肚子走了大半天终于上了祭台，姜献把老痒从背上取下来放到了祭台上。 对无邪说：“你先烧吧。”说完他就顺着根系爬上去找了会，终于找到一根没尸化的根系。拿出小型猎刀对着它就是一顿狂砍，终于得到了足球大小的一块。 下面老痒已经烧起来了，无邪还把他的日记本也一起扔了进去。 姜献看了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是嫌灰还不够多吗？ 尸骨本就是风干的状态，烧了没多大会也就只剩下了一堆渣子。 姜献蹲到骨灰面前，翻手召出藤蔓把骨灰渣子全部卷起不断缠绕压缩，提出杂质最后把它压缩成了一颗苹果大小的白色球状。 无邪已经看呆了，没想到骨灰还能这么处理。 姜献看他发愣叫了一声：“无邪，愣着干嘛？赶紧撕块布把老痒包起来。” 无邪回神“哦哦”两声，低头看了看外套，脱了外套把里面的T恤脱了撕下前胸的一块捧在手上。 姜献控制着藤蔓把老痒轻轻放到了布块上，无邪赶忙把它包好。 姜献又低头继续用降魔杵挖着手里的根系，里面按着老痒目前的大小挖了个稍大一些的圆坑。 外面用小型猎刀削成了方的，剩余的根系给做了个塞子。塞上去试了试，不松不紧刚刚好，完活。 姜献把包好的老痒放进去又塞好了塞子，递给无邪说：“你朋友你自己背吧，我背怕他半路偷袭我。” 无邪无奈的笑了笑说：“你丫，怎么就嘴上不肯饶人呢？” 姜献指着自己的头嚷嚷：“我上午可是刚被他开过瓢的，你别说没看见。” 无邪揽着姜献的肩膀说：“我替他向你道歉，别记仇了。对了我们怎么出去？”要是原路返回，他们食物已经吃完了，怕是要喊一声老痒等等一起走了。 姜献抬头指着黑瞎子逃跑的那边说：“从那走。”说完，把裤腰上的绳子紧了紧当先爬了上去。 无邪也赶紧穿好外套，把老痒放进背包跟上。 从青铜雕像上的根系一路往上，根系之间有很多缝隙，还好黑瞎子一路留了记号，他们就顺着记号一直爬，最后从一个大榕树底下的树洞爬了出来。 这是一片榕树林，气生根长的都垂到了地上。姜献先上来就忍不住抖了一下，这里环境有点诡异啊。 这时无邪也上来了，他看见是榕树林脸色变了变说：“老痒日记里说他们一起十八个盗墓者从一片榕树林进入的青铜树祭台，中途死了十二个人。这里…” 姜献二话不说召出降魔杵划破手指画了个咒文拍到了无邪脸上。 无邪懵了一下指着脸问：“这是干嘛？” 姜献拿出指南针看了会确定方向就拉着无邪往前走，边走边回答：“这个咒文有隐蔽功能，如果有危险生物在附近也看不到你。” 无邪放下心任姜献拉着走，他这几天算是见识了姜献的本事，有姜献在走出这里肯定没问题。 这片榕树林几乎遮天蔽日，除了一些野草跟菌类几乎没别的树的活路。 一路走着鸟叫虫鸣都没有，真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姜献跟无邪饿着肚子走到天黑了也没看到林子的边在哪。 两人这时已经饿了一天了，还好姜献能聚水，饿的不行了两人抱着水壶就灌个水饱。 谁也没提停下休息的事，就这么一直匀速前进，终于在第二天中午他们走出了这片林子。 两人即使又累又饿，这时也振奋了精神加快了脚步。 走出林子没多久草丛里突然窜出个兔子，姜献神色一凝召出降魔杵直接冲着奔跑的兔子甩过去。 如果用猎刀他还真不一定这么准，但降魔杵不一样它好像有buff加成似的指哪打哪。 无邪原本已经累的走不动了，这时看到兔子被打中他直接小跑着过去。 姜献走过去一看无邪正在那“吭哧吭哧”拔降魔杵呢，摇了摇头姜献把降魔杵拔了出来。 兔子只被扎中耳朵订在地上，降魔杵拔出来，它蹬腿想跑，姜献抽出猎刀就给它抹了脖子。 降魔杵戳脑袋啥时候落空过？扎个兔子居然只扎中耳朵，看来不能用降魔杵杀生啊。 姜献心中念头不断，嘴里已经哼起了歌：“小兔子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剥了皮剁成块，放进锅里炒起来…” 手里已经在给兔子剥皮了，无邪正好捡了一堆柴火回来听见他的歌，差点脚一歪摔沟里。 姜献从来没杀过兔子，血放的不干净兔子毛也是剥的一块一块的，最后兔子头也没砍掉。 他把兔子最后用水冲洗了下递给无邪：“无邪我不会烧烤你来吧。” 无邪接过兔子说：“我也不会，烤坏了你别怪我。” 姜献摆摆手说：“再坏能坏到哪去？你大胆的做！” 等无邪把一只呲着牙黢黑的兔子递给姜献时，姜献拿起小猎刀切了一块肉，里面有血流出来… 姜献：… 无邪：… 姜献抽了抽嘴角，拿起猎刀把兔子一劈两半，他就不信这样还能烤不熟。 结果还真的没熟… 姜献用猎刀刮了刮外面的黑灰，切着小块一口一口的慢慢吃，切大了他都怕嚼不动。 无邪一脸的不好意思，他一边吃一边说：“我就说我不会吧，可惜了这么肥的兔子最后烤糊了那么多…” 姜献咽下血腥的兔肉：“没事，我烤多半也这个德行，凑合吃吧反正比天天喝水强。” 第36章 聊天 两人在山林又走了一天，中间再也没遇到兔子，倒是意外找到了棵野梨树。 看见有吃的姜献跟个猴子似的三两下爬上去开始摘，无邪在树下脱了外套接着。 可惜季节过了大部分的梨熟透都掉地上烂了，树上拢共也就十几颗，姜献一下就给它撸光了。 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下，随便用水冲了冲就开始啃。野梨味道并不好，又酸又涩还皮厚茬粗。他俩还是吃的很开心，不为别的就是饿急眼了。 吃了一肚子酸梨，稍微休息了会两人继续前行，天快黑的时候远处出现了村落。 看到那点点灯火，姜献与无邪都快激动哭了，相互拉扯着冲向村子。 快进村时无邪突然说：“来的时候老痒说这种深山里的村民有敢抢劫杀人的。” 姜献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无邪：“就咱俩这造型，是抢你的破背心还是抢我的烂裤子？放心吧，真有敢动歪心思的我全给他毒晕。” 无邪想想也对，他俩跟叫花子似的真没什么可抢的。 进了村子，姜献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富裕的，敲开了门就问村里有没有住宿。开门的大爷摇头说没有，但他家可以借住有热水还管饭。 谈好了价钱就被大爷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个大土炕被褥也还算干净。 大爷又领着他俩去了旁边的卫生间，里面卫浴齐全。 姜献满意的拿钱让大爷给准备些吃的，大爷收了钱笑呵呵的去了厨房。 无邪去洗澡的时候，姜献跑到厨房看大爷做饭。 跟大爷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就一个人住，老伴已经去世了。儿子在县城里做生意，每个月带老婆孩子回来看他两次。 姜献问清楚大爷家还有他儿子留下的换洗衣服就提出想买两套。大爷看了看姜献那身乞丐装最后嘬着牙花子同意了。 都洗漱干净换上了衣服，两人对望一眼都乐了，袖子裤腿都短一截。反正比原来那套干净，也就凑合穿了。 吃过饭两人都抓紧睡觉，多少天了可算是躺到床上睡了个好觉。这时的无邪早就忘了进村时的担心。 第二天一早，在大爷家吃了顿早饭他俩就坐着拖拉机进了县城。 黑瞎子这时候打了电话过来，听筒里黑瞎子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小白你到哪了？用不用我开车接你？” 姜献翻着白眼说：“谁稀罕你接，我坐飞机回去不香吗？” 黑瞎子郁闷的直接挂了电话，又剩他一个人，路上得无聊死。亏他还在农家乐等了姜献好几天，终于打通了电话得了这么个结果。 姜献跟无邪从小县城一路坐车到了安市，随便找了个宾馆放下行李就去商场换了身行头。 在安市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坐飞机回了杭市。 到杭市姜献先跟着无邪回了他的雾山居，有些事一路不方便说只能跟他回家说了。 无邪泡好了茶，姜献才开口把他在墓里跟在无邪与老痒身后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其中黑瞎子的存在直接被他省略。 姜献讲完后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茶说:“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了。” 无邪想了想问：“姜献你怎么也正好去了那里？” 说实话就等于出卖瞎子，没办法只能放大招了。 拿出那张地图说：“你走之前不是发信息给我说去秦岭吗？” 无邪想起他确实临走前给姜献发过信息… 拿过地图看了会他就更无语了，这早知道姜献有地图他跟老痒何苦绕那么多圈子… 无邪揭过这个问题换下一个：“你在祭台里毁了的神物到底是什么？” 姜献再次强调：“那是邪物。”喝了口茶后他把青铜棺材上的祭文内容大概说了下，又解释了神蜕的事。 无邪沉思了会问：“这种物化的能力也不算坏吧，怎么就说是邪物呢？” 姜献忍不住揉着眉头，这些对无邪来说还是太匪夷所思了些，有些细节他根本身在局中没注意到。 “无邪你跟老痒一起那么多天，真的没有感觉出不对吗？他一直在逼你……” 无邪忍不住打断：“他没有…” 姜献决定加把火，：“水道里的鱼，青铜树上的猴子这些不该出现在那的东西都是怎么来的？你就没怀疑过？” 无邪听了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确实每当他想退缩的时候危险就会突然出现… 姜献又说：“那天你们掉下瀑布，老痒当时是重伤但他可还没死，他居然物化了个自己出来把自己沉到河里，你还觉得物化出来的东西好吗？” 无邪一时也无话反驳，如果这么看确实物化出来的老痒有些邪性，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如果是真的老痒一定不会这么做，可他早就死在了那个山洞里。 想通了一些关窍后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老痒最后为什么会消失？” 姜献吹了吹杯中的茶淡然道:“物化的源头毁了，这个被自己物化出来的假货自然会消失。” 话题到了这里两人都陷入沉默。半晌后后，无邪消化了所有信息也想通了很多事。 他真诚的对姜献说：“姜献谢谢你，不光是谢谢你带我出来，还谢谢你为老痒做的那些。我欠你的人情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没有姜献他根本无法活着走出那里，更别说寻找老痒尸骨整个过程的难度有多大。 姜献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老痒最后的遗愿对我有些触动我才帮忙的，至于带你出来就是顺便。” 该说的已经说完姜献就提出要走，无邪要留饭姜献婉拒了。 无邪一直把他送到雾山居门外。他突然出声问:“老痒以后会怎么样？” 姜献停下沉默了下说:“或许真的有轮回吧…”虽然他也不确定，可万一呢？ 无邪笑着点头，冲他挥手告别。 第37章 意想不到的邀约 姜献回到张起麟的小院时家里没人，他直接就翻墙进去了。 脚落地后他才反应过来，肯定是被黑瞎子传染的。 回了屋里往床上一躺，紧绷多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秦岭诛杀邪物时他好像感觉身体出现异样来着，这会终于有空打开面板看看了。 姓名：姜献（人族神使） 体质：优秀（人族巅峰） 能力：1 治疗（可解毒） 2 隐蔽（隐蔽气息，隔绝干扰） 3 缠绕（攻击时可释放晕眩毒素） 4 控水（陆地凝聚水汽，水中避水） 5 反伤诅咒（反馈两倍伤害） 法眼（可观世间万物本质） 武器：降魔杵（驱鬼镇邪） 神印：激发可借神力 姜献盯着那个反伤诅咒，果然杀了不正经的邪物就会掉落不正经的能力。以后谁敢捅他一刀，对方就会莫名其妙挨两刀。 姜献“嘶…”了一声这能力堪称被动技能巅峰了啊。不过，他还是下决心要提升一下身体素质才行。 这次的经历让他深切的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无论是张起麟还是黑瞎子只要抓住一个当他师傅，相信他很快就能真的独当一面，不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睡醒一看时间已经第二天了，错过了两顿饭他揉着饿的抽疼的胃出了屋。 家里还是没人，他就出门随便买了些吃的回来。正一个人没滋没味的吃着，张起麟回来了。 姜献丢下筷子窜过去一个飞扑抱住了张起麟的大腿，就开始干嚎:“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差点饿死在秦岭，天天靠喝水挨出来的……呜呜呜呜……” 张起麟用了最大的毅力忍住没把姜献踢飞出去，伸手捏着后脖子把人拎到石凳上坐好他才开口:“好好说话。” 姜献把一路的经历讲述了一遍，最后两眼发光的盯着张起麟说:“哥，我拜你为师好不好？以后你的一切生活我包了，我还能给你养老送终！” 张起麟:…… 姜献见他不回应心想:是不是感情不够到位？要不再剖析下内心？ 姜献垂下眼帘低声说:“哥，我不想成为一个拖累…” 他话说一半，张起麟走到他身边伸手捏了捏他身体各处的根骨。姜献一看有戏马上截住话头等待张起麟的答复。 张起麟坐下想了下开口:“可以教，但不需要拜师养老。” 姜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那岂不是你白出力？” 张起麟看了他一会才说:“需要吃苦，你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他一直看的分明，姜献是个自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饭不合胃口就不肯多吃一口的人。恐怕他也就是一时兴起，坚持不了几天。 姜献也看出来张起麟是对他没信心，这要放在去秦岭前他都对自己没信心，可人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不行？ 接下来张起麟开始从最基础的东西训练他，动作都不难就是磨人。 扎着马步手里还得拿刀子给生鸡蛋剥壳，马步要稳还不能戳破蛋清。 这样能最快的改善姜献的下盘不稳与手上力度的掌控。 经常马步扎的好好的，张起麟抽冷子就是一颗石头子扔过来，姜献人一歪鸡蛋就被他捏碎呲一脸，刀子没收住再扎一手血。 姜献一直咬牙坚持着，甚至还给自己加时。身体上的痛他可以忍，但天天吃鸡蛋他真忍不了！ 总算顶级的体质不是假的，也就一周他就能扛住张起麟时不时的偷袭，完整的在一颗鸡蛋上刻字了，剥壳什么的那都不是事。 张起麟有些惊讶他居然能坚持住并且天赋还如此好。 他也端正了心态开始认真教起来，其实姜献的根骨太好了完全没有因为已经成年而骨骼僵硬。 可惜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细化的教姜献，只能训练姜献对身体的掌控与一些速成的格斗技巧。 就这样过了两个来月，黑瞎子中途回来过两次，每次待不了几天就走了，看起来最近他生意不错。 无邪那边偶尔也会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可惜他每天都被训练的精疲力尽完全没精力去。 这天他正跟张起麟有来有回的对招，黑瞎子突然风尘仆仆的推门进来打断了两人。 黑瞎子说:“小白，无三省约你谈生意，你接不接？” 张起麟看了黑瞎子一眼，转头对姜献说:“我目前能教的就这么多，你坚持练下去就可以。”说完他转头回了屋里。 姜献叹了口气，他已经这么努力了怎么张起麟还是不肯收他当徒弟呢？难道嫌弃他年纪大？ 黑瞎子还等着他的回复只能先按下思绪，转头问:“无三省肯露头了？他在哪里？” 两个多月没动静，他还以为无三省那边没有后续了。 他都计划着，跟着张起麟学出点成绩后再继续任务。没想到这老狐狸这时候蹦出来。 黑瞎子看他态度就知道他有兴趣，马上拉着他就出门上车。 姜献眼看着黑瞎子一脚油门就上了高速，他忙出声:“哎？瞎子你这要往哪开？” 黑瞎子嘿嘿笑着说:“无三省躲着他侄子怎么可能在杭市约你见面？安心坐着，咱们很快就到。” 嘴上说着很快就到，车一开就是八个多小时，黑瞎子带他一直开到沙市郊区的一个温泉度假村，放下他就驱车跑了。 姜献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其妙的进了度假村。 无三省约他见面的方式那就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 也不说先请吃个饭啥的，见面寒暄几句老狐狸就非拉着他去泡澡。 姜献大为疑惑:无三省过往就没因为招待客人不周而被人揍吗？或者里头另有乾坤？ 他泡在池子里耐心等着看无三省要玩什么花活，结果就半年未见的无三省穿着个泳裤进来也坐池子里泡起来。 呵呸！白期待一场。 姜献靠着池壁喝了口果汁说:“无叔，您有事就直说吧。” 无三省也端起果汁嘬了一口:“小献，叔知道你有本事，最近叔手底下缺人手想请你当几天保镖成不成？” 姜献眨了眨眼问:“具体怎么保护？敞开来说说。” 无三省把带进来的皮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过来。 姜献赶紧在浴巾上擦手接过资料，这是一份白山的行动计划。 无三省等姜献看完才开口:“我这次跟一队雇佣兵进墓，他们的态度不明所以需要你保护我的安全。” 其实整个布局根本就没姜献什么事，海底墓那次他计划的好好的，结果因为这小子还给他后续计划带来了一些麻烦。 张起麟对姜献的真实底细也不肯多透露，只说了两个字可信。 直到姜献把无邪平安带出秦岭，他改变了主意。 能被张起麟信任又对无邪报有善意，心思单纯且自身还有些本事，这种人以后放在无邪身边他也能放心。 这次邀约就是对姜献最后的试探。 姜献奇怪的问:“黑瞎子跟张起麟您都不用吗？” 无三省摇摇头:“他们有另外的事，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我们这次去的是白山里的一个墓，里面情况未知你只要确保我的安全就行。” 姜献沉思了一会才点头同意，白山的图他也有，就是那个标注的红点太大了，他怕是现阶段对付不了。如果只是保护无三省的安全，单纯的进去看看应该也没什么。 报酬谈好后两人又闲聊几句，姜献突然问无三省:“无叔，无邪最近半年可是一直在找你啊，你怎么老躲着他？” 无三省一愣没想到姜献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他叹了口气说:“叔也是迫不得已，有些事不能让无邪知道，这次的行动你也得替叔保密才行。叔能信的人不多了…” 姜献眨了眨眼，老狐狸这是在打感情牌呀。他笑着说:“叔不让说，我就不说吧。” 第38章 再遇阿宁 无三省很满意姜献的态度，这小子虽然有时候爱整些幺蛾子但他很守诺。 秦岭的事他就始终没对无邪透露过黑瞎子的参与。 想到这他忍不住露出笑容，还是他有眼光，那人终究在看人方面差他一筹。 姜献就见不得无三省这副智珠在握的神情，这是算计人算计出优越感了？ 把资料递还无三省，姜献笑呵呵的说:“大冬天的进白山，那边现在不得零下二十来度？无叔您老这身子骨啧啧啧……还不得冻的嘎呗脆？” 无三省刚进嘴里的果汁直接从鼻孔喷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姜献:我尼玛，温泉都被污染了…… 他迅速窜出池子，还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帮无三省拍背，另一只手拿起他刚刚擦手的浴巾照着无三省的老脸就抹了一圈。 终于缓下了咳嗽的无三省就是一阵无语，这小子的嘴怎么做到又实诚又扎心的？ 他摆摆手让姜献不用拍了，随后出了池子他语重心长的说:“小献啊，这次行动叔对你就一个要求:少说话。” 姜献笑呵呵的应了，少说话这是什么无理的要求？ 在温泉度假村过了两天，姜献除了泡温泉就坚持训练自身。无三省看了都忍不住点头，终究是开始成长了。 第三天的晚上饭吃一半，突然进来个伙计焦急的对无三省说:“三爷出事了！咱们有个盘口混进来了卧底，条子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您快想想办法吧！” 无三省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说:“不要慌，让所有盘口的兄弟把手头的事暂时都放下。凡事跟那条线有关联的都潜藏起来，等我后续的安排。” 伙计领命就去联络下面的人传递消息，无三省这边让姜献收拾东西他们马上离开。 到了车上姜献看着无三省有条不紊的安排后续事宜。这事不简单也太游刃有余了些，跟提前就知道似的。 无三省传达完最后一条命令后，放松身体靠着椅背休息。 这时车已经开出沙市上了国道，往前也就行驶了十来公里，道两旁除了农田就是树已经很少见人家了。 原本正常行驶在他们车子前后的车突然摆开阵势把他们的车子截停。 对方车里出来几个彪形大汉把他们的车围住，一个外国人敲了敲车窗示意他们出来。 无三省按了按姜献的肩膀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姜献紧随其后下车站到了无三省身后，这群人里还有外国人一看就不是官方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对方最后从车里下来个女人，一身皮衣身材凹凸有致等她走近，姜献一看呵呵…居然是阿宁。 阿宁走到无三省对面微笑着开口:“无先生别来无恙，想见您一面真是不容易。” 无三省也笑了笑说:“阿宁领队不用拐弯抹角，有事直说吧。” 阿宁挑了挑眉让手下把无三省车里的司机拽出来接管了他的车。 她笑意盈盈的说:“为了防止无先生又突然失踪，这次就跟我坐一辆车吧。” 她又对手下挥挥手，一个大汉走到司机身旁几脚就把司机踹到了田埂下面。另一个大汉冲着姜献伸手抓来想把他也扔下去。 看意思他们是不准备让无三省带多余的人在身边。 姜献闪身抬手捏住了大汉的手腕脉门，抬腿一脚揣在对方小腹，动作很快大汉完全来不及反应就浑身酸软的滚下了田埂。 两个多月的训练姜献终于也懂得怎么跟人交手，再也不是只会闪躲的菜鸟。 阿宁惊讶的眯了眯眼，没想到无三省身边还留着个身手这么好的人。她从腰间拿出了手枪对着姜献，威胁他退后。 上次海底墓姜献易容成了嗲里嗲气的张晓云，阿宁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姜献的脸。 姜献一脸冷淡的看着阿宁，心里却有些好笑。事情发展到这他还怎么能看不出这就是无三省设的局，让自己变得孤立无援，给阿宁机会抓住他。 无三省口中一起进墓的雇佣兵恐怕就是阿宁这队人了。只是把自己盘口掀了做局应该不止这一个目的才对，可惜他知道的信息太少看不到无三省的其他算计。 无三省这时开口:“阿宁领队，在这里动枪你会惹上麻烦的。” 他上前抬手挡开了阿宁的手枪，老神在在的说:“一个人也不让我带，我可没办法安心跟阿宁领队谈合作。” 阿宁看无三省态度坚决，想了下也就勉强同意了。不过安排车的时候还是把姜献跟无三省分开了。 姜献坐在另一辆车里，左右两个大汉把他夹在中间，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弱小又无助。 车队开到了一处仓库，里面二十几个人正在往车上搬装备。 无三省跟阿宁下车时两人已经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看起来两人已经达成共识行动会按计划进行下去。 无三省冲着姜献招招手，他笑呵呵的对阿宁介绍:“阿宁领队，这是我的一个晚辈叫姜献，他身手不错带着他你们就不需要分出人来保护我的安全了。” 阿宁听了点头还冲着姜献微笑的伸出手，笑着说:“刚刚都是误会，姜先生年纪不大身手却不错，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姜献上前跟她握了下就松开，只笑着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哎！看到阿宁就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阿宁知道他就是那个致使她行动失败的人，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那边车队装备装好后，阿宁一声令下十几辆车就开出仓库向目的地行进。 阿宁还是跟无三省坐了头车，而姜献被她安排坐第二辆车，这次终于不再被夹在两个大汉中间，他松了口气觉得车里空气都好了很多。 一路无话两天后他们到了白山脚下，所有人都换上了加厚的登山装。 阿宁找了一个村子停下暂时休整，顺便联系能带路进山的向导。 这时无三省终于有机会跟姜献单独凑到一起说话。两人坐在屋里的土炕上，炕烧的很热两人都脱了厚衣服，吃着从炕洞里掏出来的烤红薯。 无三省边吹着烫嘴的红薯瓤边说:“跟叔说实话，你有没有进山的图？” 姜献笑眯眯的吃着红薯，空出来的手从内兜掏了张图递给无三省。 无三省惊讶他还真有，更惊讶他能毫无条件的拿出来。低头仔细看了会，嘬着牙花子说:“你爷爷到底是怎么搜集的这么多地图？” 姜献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说:“这图确实是进白山的，可也不一定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至于我爷爷怎么搜罗的我不清楚，他做的事秘密的很从不跟家里人说。我只知道他很怕死一直在找续命的办法。” 无三省听了若有所思，半晌后他把图叠好还给姜献并提醒道:“小献你以后做人要谨慎一些，这图你放好别再随便给人看了。” 姜献把图揣进怀中说:“无叔提点的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第39章 出发 阿宁队伍的效率很高，只一天的时间就准备好了进山的一切事宜。 放眼望去居然有五十多匹马，三十几匹用来给队伍的人代步，剩下的全部驼装备。 姜献跟无三省出来的时候装备已经差不多都放在马背上固定好了。 阿宁的一个队员提了两个登山包给姜献二人，并告诉他们里面有一些必须的随身补给可以应急。又拿了两个对讲机让他们带好，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方便联络。 阿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出发就翻身上了马。 姜献扶着无三省上马，嘴里也不消停:“无叔您慢点，骑的时候小心别摔了。” 无三省挥挥手让姜献赶紧走，他不想说话。他一辈子没骑过马，也就年轻的时候骑过一次驴，他上了马背就莫名有点紧张。 姜献自己挑了一匹看着顺眼的马，摸了摸马脖子，马侧头冲着他打了个响鼻，姜献笑了下翻身上去。才刚戴好了风镜跟护脸巾，前头的马队已经开始移动。 姜献驱马与无三省并行，无三省全身紧绷坐在马上看过来，见姜献骑马的动作很是娴熟他忍不住开口:“小献以前骑过马？” 姜献轻松的握着缰绳控制着马的速度，嘴里笑呵呵的说:“家里跟人合伙开了个马场，我偶尔去玩玩。” 无三省觉得有些气闷，果然资本家的日子就是过的舒坦。 姜献见他一直绷着身子，这恐怕稍微一提速人就能从马上跌下来。他忍不住提醒:“无叔你放松点，随着马的动作动，您一直较着劲人很容易坠马的。” 无三省听了赶忙放松身体，他可不想一世英名最后毁在一匹马身上。 过了会无三省终于适应了马背的律动，姜献又教了些骑马的注意事项。别看无三省岁数不小了学东西还是挺快，不一会就骑的有模有样。 阿宁能当领队确实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队伍刚开始行进她就骑着马从前往后的巡视了一圈队伍。 队里并不是人人都会骑马，阿宁找了几个会骑马的队员去紧急培训一些骑马的注意事项。 第一天为了适应马匹，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偶尔有人跌下马也没出什么意外。 姜献一直在无三省边上看着，他偶尔坐不稳姜献就及时拽他一把，倒也没摔下去过。 中午向导把队伍带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临时休整，队伍里的人很快就支起炉子生火做饭。 姜献喝着热汤坐在无三省身边，听着他与阿宁讨论后面的行程安排。 阿宁拿了张手绘的图给无三省看，姜献扫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回想了下就记起这图在海底墓那个天宫的壁画上见过。 只是那墓顶都被他们炸了，阿宁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画呢？ 他装作不经意问阿宁:“阿宁姐，这是画的哪里啊？” 阿宁对姜献印象不错，身手好的人一般都有些脾气，这男孩却一直很乖从不惹事。她笑着说:“这就是我们这次行动要去的目的地，叫三圣山。” 听到三圣山他地理不好也知道这越境了，好奇他们怎么荷枪实弹的过边境线。 她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无三省说:“无先生对自己带的人也不放心吗？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人家。” 无三省就知道姜献一说话准没好事，这小子又想闹什么妖？他不以为意的笑了下说:“小辈只要乖乖听话就行，到了地方他自然会知道。” 阿宁看无三省还在那摆长辈普，就有意想挑拨一下姜献跟他的关系。反正整个队伍都是她的人，即使跟姜献多说一些也出不了事。 她又拿出几张手绘图给姜献看还说:“这些都是从一些瓷器碎片上得临摹下来的。通过这些信息我们才确定了这次行动的路线。只是可惜信息不够完善，等到了三圣山还得需要你的无叔叔帮忙定位墓的具体位置。” 阿宁说到最后就有点咬牙切齿了，在海底墓她甩开无邪他们进入主墓室信息都没得到就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修养好身体再准备装备船只回去，那里已经被无邪他们炸塌了。她带着人历时一个多月才从坍塌的地方打捞出一些瓷器碎片得到这点信息。她差点就被老板喷死！ 姜献接过几幅图看了下，都是天宫壁画上见过的。原来墓室的瓷器上也有线索，这个汪藏海是对云顶天宫有多大执念？ 他笑着把图画还给阿宁说:“阿宁姐好厉害，凭着几张画就能找到这里。” 无三省在旁边忍不住“哼”了声，阿宁当初昏迷的事跟着小子托不了关系，他还有脸在那装乖。 阿宁看休息的差不多就暂停了谈话，喊话让大家收拾物资准备出发。 无三省跟姜献提着背包一起去找自己的马匹，路上无三省忍不住诈姜献他低声问:“海底墓里你为什么把阿宁弄晕的？” 姜献愣了下说:“怎么就我弄晕的了？” 无三省哼哼两声:“张起麟都跟我说了，那个张晓云是你易容的。” 姜献脸色发黑的低声抱怨:“大张哥咋什么都说？阿宁晕了也不能怪我啊，她当时都快被粽子掐死了。我想救她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让她先晕会了。” 无三省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变故，他拍了拍姜献的肩膀说:“这次你只保护我就行，那个阿宁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她几句话就骗了。” 姜献点点头应了，心想这到底是谁骗谁啊？ 第40章 钞能力过境 一路行进还算顺利，临近傍晚向导把队伍带到了一个叫“阿盖西”的大湖边扎营。 那些雇佣兵都是熟手扎帐篷的速度飞快，姜献除了在一边帮忙加油也没别的事可做了，毕竟他插一手多半也是帮倒忙。 喝了两碗热汤吃了几块酥脆的烤饼后，姜献舒服的坐在小马扎上抽烟。 他的身体经过锻炼后确实抵抗力更强了一些，应该是把潜力激发出来了。要是在秦岭的时候他有这素质哪里会冻成那个狗样子。 抽完烟烧了点雪水随便洗漱了下就回帐篷里睡觉，无三省这会早就钻进睡袋了开始打呼噜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早的队伍就开始出发。队伍人基本已经熟悉了骑马，行进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转眼快到中午时，突然起了大风，地面也开始变得雪厚难行起来。 向导说附近没有能避风的地方，他们只能尽快赶到最近的废弃哨所休整。后来风大的人已经在马上坐不住了，所有人都牵着马前行。 能见度越来越低，姜献怕无三省被风吹跑了一直拉着他走在向导身后不远处。 面对这种情况阿宁也没了办法，风太大队伍太长，她就是喊破嗓子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听到命令。 对讲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毫无用处，一打开除了噪音就是风声什么都听不清。 终于在天黑前他们赶到了一处废弃的哨所。停下来一核对人数，走丢九个人二十来匹马。 这种恶劣的天气出去找人就是个死，阿宁只能安排大家先进哨所休息，等风小了再出去寻找丢了的人与马匹。 随便吃了些东西众人就开始轮班睡觉，姜献看无三省一直坐在火边没什么精神，伸手一摸发烧了。 从随行的大夫那要了点退烧药让无三省吃，无三省咳嗽着摆摆手。 姜献一看你老小子不配合是不是？直接捏着鼻子就给他灌下去了。 无三省被呛的又是一阵咳嗽，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姜献说:“你他娘的是不是想烫死我？” 姜献尝了下杯子里的水，“嘶”了一声居然是开水… 原来不是不肯喝药啊，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您这保温杯我也摸不出温度啊，您怎么不早说……” 他忙出去弄了点雪让无三省含在嘴里，无三省被他弄的没脾气。姜献又完全是好心办坏事，他能怎么办？只能原谅他了。 第二天无三省的烧就退了，整个人又活蹦乱跳的，可惜大风还是没停所有人只能挤在哨岗继续等。 阿宁也因为担心丢失的人员安全急的嘴上起了水泡。姜献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说她好吧她能拿无邪当挡箭牌，说她坏吧她又这么担心自己的队友。 大风夹着雪花一吹就是两天两夜，所有人都知道走丢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阿宁还是安排人出去象征性的找了一圈。 等找人的都回来后，队伍固定好装备继续骑马前行。 行到中午时队伍停下休整，阿宁拿着望远镜看着前面的山势。无三省也拿着望远镜向远处看了会，他看了会指着远处的山说:“那里就是三圣山了。” 姜献接过望远镜向着那个方向看了眼，果然那座山峰跟壁画上的一模一样。 休整一小时后，阿宁下令把一些笨重的装备舍弃减轻负重。 接下来向导就带着队伍绕过本国的边境哨岗，从潮国哨岗那边运用钞能力打通关系继续前行。 一队人荷枪实弹的居然以这种方式越境，姜献只能说666了。 三天后他们就到了三圣山脚下一处避风的山谷开始搭建营地，向导找到阿宁说:到了这里马匹就不能在上了。 阿宁又问了些山上的情况，随后吩咐大家休整一晚明早背装备上山。 第二天重新分配了装备才出发，姜献跟无三省除了必备的登山装备还是些食物之类的补给比较多，总算阿宁有点良心还给他们两把刀具防身。 阿宁把几个身体出现问题的队员与一个队医留下来守营地，其他人都背着装备上山。 原本几个考古专家阿宁也建议他们留下的，可那些人对于考古的热情高于生命，怎么劝都不听，最后也一起启程了。 他们的目标是三圣山中间的大圣山，海拔超过两千四百米。 阿宁看目的地已近在眼前，她想趁天黑前就赶到预估的云顶天宫位置，于是下令全速前进。 一时间除了风声、鞋踩在雪地的“咯吱”声、身边人的喘气声，再无其他声音。 四周除了皑皑白雪就只有偶尔才能看到山壁间凸出的黑色岩石。看的久了人都会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 爬到中段队伍就开始越拉越长，阿宁一看情况不对马上下令全队集合休整。 能停下休息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能动的都爬起来清理出一块地方开始烧水做饭。 无三省也累的够呛，骂骂咧咧的走到篝火旁开始脱了登山靴揉脚趾头。 阿宁本想找他商量点事，一看他在那抠脚扭头就去了其他篝火旁休息。 姜献在一旁看的发笑，想了下也脱了鞋开始搓，搓热了脚趾整个人都舒服了好多。 休息了两小时就听到了阿宁出发的命令，这次吸取了教训行进速度不敢太快。 离预估的地点还有两百多米时，阿宁让向导找了个横向位置避风的地方休整。 阿宁则带着无三省姜献及几个队员一起去了上面定位墓的位置。 无三省下铲试了下摇头说:“下面的土都冻的跟石头一样，想办法先把表层的雪清除再考虑其他吧。” 阿宁队里有爆破专家，他测量了雪的厚度及山体的倾斜度，然后让人都退到安全距离。 几分钟后他配比出合适的炸药量就开始安装，等他跑到安全距离按动按钮，爆炸声也就比个鞭炮声大一点点。 山体上的雪仿佛同时震了一下就簌簌的往下流去，大片的土地就露了出来。 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爆破专家确定安全后，几人才重新回到上面。 眼前的画面直接把所有人都震惊当场，没了积雪覆盖，脚下的冰壳里约隐约有一座宏伟的宫殿残骸。 第41章 进墓 几个人愣愣的看了会，然后几乎同时发出了压抑的欢呼。不压抑不行，谁敢大声咋呼雪崩教他做人。 发泄了会激动的情绪，阿宁问无三省:“无先生我们从什么位置进去比较合适？” 无三省在看到底下宫殿的时候就在考虑这个问题，阿宁问的时候他已经心中有了计较:“我们下去吧。”说完他就施施然的转身往下走。 陵墓地面以上的建筑只是整个陵墓的献殿与享殿，也就是祭祀与放置墓主生前的一切生活用具的地方，地宫还在下面。 凭着经验无三省又往下走一段路，在一处斜面让爆破专家在他指定的位置把雪层清理出来。 露出地面后他确定了下铲的位置，阿宁一声令下上山来的队员就开始分工协作，有专业的设备很快地面冰层跟冻土被破开。 无三省交代好挖掘的角度与一些注意事项就当了甩手掌柜，他是个技术顾问没道理亲自动手。 姜献站在无三省身旁，他默默打开面板地图，巨大红标还在斜下方很远的地方，那里应该已经深入山腹了。 最好这次他们到不了那里，不然这些人恐怕都有来无回。他看着无三省的后脑勺，看在无邪的面子上，跑路的时候拉上他。 山体上挖盗洞并不轻松，遇到大块的岩石只能绕道。即使阿宁人手充足还是轮班挖了二十几个小时。 这段时间无三省虽然没亲自动手，还是过段时间就进入盗洞去检查土层的变化。 等真的挖到墓墙的时候他舒了口气对一起进来的阿宁说:“先到这吧，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再进墓。” 第二天，姜献醒来的时候无三省还在睡袋里打着呼噜。 他走出帐篷这时天才蒙蒙亮，阿宁已经在指挥着几个人带着工具去砸墓墙了。 在营地晃悠了一圈，姜献跟几个混熟了的雇佣兵打了招呼，一个叫塞恩的歪果仁热情的的招呼他过去吃东西。 还没走到锅边，光闻味就知道又是蔬菜干肉罐头压缩饼干三合一糊糊。进雪山几天了全是吃这个，让姜献吃苦可以忍，让他天天吃糊糊他真的有点忍不了。 盛了半碗咬牙硬灌下去之后他叼了支烟看着远处的雪山发了会呆，就返回了休息的帐篷。 原本想无三省要是没醒正好偷偷画个咒给他拍在个不起眼的地方，谁知这老小子居然已经起来了。 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得给他画，汪藏海的墓都有那么多禁婆，他修的云顶天宫里还不知道有什么。 而且张起麟血的作用无三省知道都没出什么事，他这个应该也不会吧。 看无三省正想出帐篷，姜献从左腿上的匕首套里抽出降魔杵说:“无叔您站好别动哈。”每次凭空拿出武器太引人注目，他从秦岭回来就买了个大一些的匕首套来装降魔杵。 无三省看他的架势有点懵，不知道这小子又要闹什么妖。 姜献也没解释直接伸手拉开了无三省外套的拉链，降魔杵划破食指飞快在空中画了个咒文拍在了他胸口的保暖衣上。 无三省瞪大了眼睛看看自己胸前又看看姜献的手指，他惊疑不定的低声问:“这这这…怎么这个颜色？” 因为姜献动作够快他并没有看清血咒凌空的那一幕，但姜献金红色的血就在他胸口他看的清清楚楚。 姜献把降魔杵插好说:“这是隐蔽气息的咒文，怕水的，您喝粥喝水的时候注意着点。” 无三省拉好拉链，没好气的说:“我有那么没出息吗？喝口水还能漏一身？你别在外面那群人面前漏了底，阿宁可不是个善茬，她要知道了没准遇到危险能给你按着放血。” 姜献摇摇头笑着说:“我的血也就颜色特殊，直接放血可没效果。” 无三省了然，有用的是咒文。 外面阿宁已经在催促了，二人一起走出帐篷。 阿宁带着无三省跟姜献进了盗洞，墓墙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阿宁说:“已经测过空气质量了没问题。” 无三省打着电筒往里照了照，墓道十分宽阔但修建的十分粗糙并没有壁画一类的装饰。他看了会说:“这里应该是建造陵墓时运送木材石料的工道。等我回去吃点东西就可以进墓了。” 阿宁一听还得等他吃饭，翻了个白眼就转身走了。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排队从到洞口进入了墓道，墓道是成弧形斜向下的，这群雇佣兵完全没点危险意识就是一路往前莽。 姜献跟无三省走在队伍中段的位置，无三省一边走一边摇头低声说:“看看跨行作业还不懂低调，碰上机关能活几个？” 一路向下走了几个小时，也没遇到什么机关陷阱。姜献一直开着法眼也没看出什么，这墓道安全的就差在旁边挂个牌子写上“欢迎光临”几个大字了。 这时前面路断了，阿宁往前照了照下面是一处断崖，断崖边才残留着一些烧毁的木质结构。应该是墓主下葬后，送葬的人把通往下面地宫的路全烧毁了。 一个雇佣兵冲着斜上方的空中打了一发照明弹。照明弹在在空中燃烧，下面竟然是一个直径超过三公里的火山盆地。 盆地外围覆盖着大量的已经死去的树木残骸，盆地中央是一片宏伟的黑色建筑群。黑黝黝的巨大城池，一眼看不清全貌。 众人看到这堪称奇迹的建筑都高升欢呼起来，有几个歪果仁已经原地转圈开始庆祝了。 等众人情绪稳定后，阿宁又打了一发照明弹上去。一个地质方面的专家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下面的情况说:“那些树都是火山喷发后残留下来的，下面应该有大量的硫化气体，需要带上防毒面具。” 众人做好准备后固定好绳子就下到了盆地，透过防毒面具都能闻道一股怪味，知道防毒面具并不能完全过滤掉有毒气体，所有人都快速穿过那片树林。 沿着石道一路向前，隐约已经看到陵墓的正门。 第42章 三道龙楼 阿宁在队伍最前方，她挥手让队伍加快速度。 一群人走上神道穿过六道石门终于到陵宫的前殿，此时门板已经倒在地上。很难想象从远处看起来宏伟的建筑走近后居然会如此破败。 迈步进入前殿内，内里空间很大。几十根巨型木柱支撑殿顶，一派雕梁画栋的景象。 御道两侧整齐摆放着造型奇特的雕像，雕像一人多高形似雕枭却长着一张人脸，每一只人脸雕枭都大张着嘴巴。 阿宁进来后就让人分散搜索，无三省也打着电筒一边看一边向前走去。 姜献法眼中每隔一段距离的房梁上就有一坨散发秽气的东西，距离有些远也看不清是什么。 这时突然身后响起来密集的枪声，队伍骚乱了一下都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姜献跟无三省过去的时候枪声已经停了，阿宁几个正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雇佣兵惊恐地用枪口指着房梁说:“有鬼！有鬼把老三拉上去了！” 电筒照去果然一个雇佣兵被挂在了房梁上，他脸色乌青一动不动的垂着脑袋。 无三省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大喊:“离柱子远点，赶快离开，不然都得被挂上去！” 阿宁咬咬牙带着一群人快速的向前面出口跑去，直到跑上一座汉白玉石桥才停下来，桥下就是皇陵的护城河。 惊慌的众人站在桥上还在不停的用电筒照着四周。阿宁喘着粗气问无三省:“无先生，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无三省摇头说:“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看得清是什么，这陵墓不设机关就肯定养了什么邪物守陵。你点点人数把肯定不止挂上去一个。” 阿宁清点人数果然少了三个人，她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头顶上一阵劲风吹过，她就地一滚闪开，马上举枪回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姜献法眼里一只大鸟闪电般冲着他们的方向俯冲过来，他急忙按着无三省的头一起蹲下。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个雇佣兵的尖叫声，他已经被那只大鸟抓到了半空。其他人反应过来马上开枪扫射，可惜大鸟飞行速度太快只打下几根羽毛。 这时空中又飞出几只大鸟，阿宁大喊:“继续向前跑！” 前面石桥末端坍塌出个三米多宽的断口，下面就是黑洞洞的护城河。几人端着枪警戒，剩下的人一个个助跑然后跳过断口。 危险在后连几个考古专家都激发了潜力，跳的时候毫不犹豫。 等所有人都跳过去就继续往第二殿跑去。 这时众人都知道危险来自空中，一边跑一边警戒凡事感觉不对就冲着空中扫一梭子，跑进第二殿的时候虽然有几人受伤但总算没有出现被叼走的情况。 第二殿的大门也是倒塌的状态，众人跑进殿内还来不及喘口气，大鸟也跟着飞了进来，大有不抓个把人不罢休的架势。 这次也不需要人提醒了，全玩命的继续向第三殿—天殿跑去。 这天殿大门也是倒的，众人进去就聚在一起边走边警戒着头顶。 一个考古专家这时气喘吁吁的说:“这里已经是天殿了，地宫入口应该就在这个殿中。” 阿宁把队伍分成三队，五个雇佣兵带两个考古专家分头寻找入口。阿宁则带了四个人跟着无三省与姜献一队。 无三省在殿内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就走到正对殿门的那堵殿墙边去观察。 这时其中一队的考古专家找到了入口，所有人都聚集了过去。无三省用登山镐敲了敲地面说:“太厚了，上炸药吧，” 爆炸声过，震得殿顶簌簌往下落灰。往炸出来了坑里一看，炸裂的石板里漏出来浇灌的铁浆。 无三省“”啧啧”几声说:“这是正规的地宫入口，里面必定几十道石板加铁浆反复浇灌才封上的，天殿震塌了入口都不一定能炸开。” 他叫着姜献跟几个雇佣兵返回他刚刚观察的殿墙那里，他指着那堵墙说:“这堵墙的厚度有点不对，炸一下试试。” 爆炸过后，殿墙下方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洞口。阿宁扔了个冷烟火进去，是个两人宽的石砖砌成的甬道。 无三省解释道:“通往地宫一般除了运送棺椁的墓道外，还会有一条秘密通道，这条应该就是了。” 那几个考古专家讨论了几句也同意这个说法。于是众人都鱼贯进入，最后的几个人还搬了几块大块的石砖把入口封住防止有什么东西也钻下来。 到这里他们差不多已经连续赶路八九个小时了，阿宁派了几个人到前面探路确认安全后就下令原地吃点东西然后休息。 姜献随便吃了点压缩饼干就躺到睡袋里开始睡觉，反正守夜什么的也轮不到他。 一觉醒来吃了些东西队伍继续前行，差不多一直向下走了三四个小时终于走到尽头。 掀开头顶的石板他们进入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墓室中间一个圆形的棺井，井底八口巨大的黑色石棺中间围着一口半透明的巨型玉石棺椁。 那几个考古专家几乎已经确定这就是皇陵的主墓室，阿宁让几个雇佣兵去把中间的棺椁打开。 姜献用法眼扫过那几个棺材毫无异状，又打开面板地图看了眼大红标还在斜下方很远的地方。 姜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无三省，见他一直默默的看着那边棺椁的位置表情还有些奇怪。 姜献凑过去低声问:“无叔你这表情有点过份淡定了啊，难道这棺材里是空的？” 无三省惊讶的看了姜献一眼说:“你小子整天脑子里都瞎琢磨啥？我就是感觉一路也太顺利了，心里有点打鼓。” 姜献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除了遇到几只大鸟跟房梁上的东西，就没什么别的危险了，这怎么也不像一个皇陵还有的安保措施啊。 无三省盯着棺椁看了好像发现了什么，他走到其中一个黑色石棺旁用脚踩住。 这时中间的棺椁已经被打开了，几个雇佣兵已经探头往里看去，里面居然是一具玉石雕刻的人佣。其中一个雇佣兵惊讶的说:“怎么会是个假人？” 无三省趁所有人都被棺椁吸引目光时快速的捡起了那个东西揣进了兜里。 阿宁这时也爬了上去，她往里一看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原以为马上就可以完成任务，怎么会？ 她拿起撬棍想把玉佣翻起来看看，谁知那玉佣被撬棍碰到的地方直接碎了个洞出来。 紧接着一股香味从洞里飘出来，阿宁跟棺材附近的人马上捂着口鼻后退，其他人看情况不对也都拿出防毒面具带好。 闻到香味的几人等了会也没表现出中毒的迹象，所有人都在疑惑间突然四周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 第43章 叔侄相遇 姜献听声音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猛的回头用电筒照向身后的地面。 一米多长的蚰蜒成人手臂那么粗，滑动着它们细腿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队伍里的人几乎同时炸了，无论是说方言的还是外语的都在用自己的脏话来表达这一刻的惊恐。 枪声密集的响起，棺井这里地势低不能待了，他们开始向着墓室的一侧移动企图找到一处能躲避的地方。 火力再充足也架不住蚰蜒实在太多，不一会就有几个雇佣兵被蚰蜒爬到了身上，惨叫着倒下，然后更多的蚰蜒就爬到那人身上一起啃咬。 有了几个倒下的肉食，蚰蜒群被分去了一部分，阿宁带着人打出一个缺口向一侧后退，那边隐约有个向上的阶梯。 姜献拉着无三省在一群人中间，阿宁自始至终都没给他们枪，这时候两人躲的理直气壮。 姜献低声凑近无三省的耳朵说:“无叔，要不一会趁乱咱们跑吧。”谁知道等下阿宁被逼急眼了会不会拿他俩出去当诱饵，到时发现他俩不招蚰蜒稀罕，那不瞬间就露馅了。 无三省正在四处扫视寻找着机会，他闻声赞赏的看了姜献一眼低声说:“再等等，等他们退到阶梯，往上跑的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 终于快到阶梯下面，无三省已经拉着姜献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到了队伍的边缘。 无三省深吸一口气，一个“跑”还没出口，“啪叽”一下上面掉下个浑身乌漆麻黑的大头怪物，众人一惊刚散开了一些，紧接着又从上面跳下个人。 无三省看到跳下来的那个人，他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 姜献逃跑的腿都抬起来了，看见那人都忘了放下。 跳下来的那人居然是无邪，他不但跳下来了，还把围在他们身边的蚰蜒都吓跑了。 无三省: …… 姜献: …… 一时间场面极其的安静，所有人都看着一头一胳膊血的无邪。 阿宁盯着他看了会说:“你是无邪？你怎么会在这？” 还不等无邪开口，从阶梯上又跑下来两人。其中一个中气十足的说:“我靠，阿宁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在这都能遇到。”竟然是王胖子 另一个人往队伍里扫了一圈看到无三省就激动的一边向这边走一边喊着:“三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这人是潘子。 蚰蜒已经跑光了，阿宁队伍的人都放松下来。看来的三个人领队认识，他们就开始各干各的事去了。 只是他们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看着无邪，都好奇这人怎么比杀虫剂还厉害一来就能把虫子全吓跑。 无邪此时跺了跺发麻的脚就冲到无三省面前，他一把拽住无三省激动的说:“三叔，终于抓到你了，你这次无论如何也别想再躲着我了！” 无三省抽了抽嘴角说:“我不跑，你先处理下伤口吧，看你一头的血。” 无邪还是不放心，抓着无三省的胳膊不放手，姜献走过去拽着无邪说:“你三叔不会跑的，你先处理伤口。” 无邪这时才发现姜献居然也在，他不可置信的问:“姜献你居然跟我三叔在一起，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姜献苦笑着说:“这你得问你三叔为啥让我保密吧。” 无邪坐下让队医处理伤口，他眼睛还一直盯着无三省的方向。 那边王胖子也走过来搭着姜献的肩膀说:“姜献居然你也在啊，看看咱们的缘分下一次墓遇见一次。” 姜献拍了拍王胖子的肚子说:“胖子，不是我说你，怎么每次见你，你都能比上次更胖一些？”说完两个人同时大笑。 潘子把无三省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发现他完好无损就安心的站在他的身旁守护着。 无三省看潘子没事也很开心，同样都是站他身边潘子站这他就觉得安心，姜献站这他就感觉下一秒就会有幺蛾子。 无邪包扎好伤口就对潘子说:“潘子你一定要看好我三叔，这次再丢了我拿你是问。” 潘子看了无三省一眼，笑呵呵的说:“小三爷你别为难我啊。” 无邪翻了个白眼，现在到处都是阿宁的人他就有再多问题也只能按下，所以三叔一定得看住了。 他回身拉过姜献说:“姜献你帮我还是帮我三叔？” 姜献笑着说:“我肯定帮你啊，你要实在担心他跑了，我现在就给他毒晕让潘子背着。” 无邪听了眼前一亮，无三省听了眼前一黑。 无三省一巴掌呼在姜献后脑勺上骂到:“娘的，你小子现在是在受谁的雇佣？怎么吃里扒外呢？” 姜献揉着脑袋笑嘻嘻的躲到无邪身后说:“无叔我可是保护你一路了，您就是晕着回去也不算我违约吧。” 王胖子也在一旁起哄:“就是就是，人没事就行呗，您老也别要求太高。” 阿宁看他们聊的热火朝天完全忘了这是在哪，她走过来没好气的说:“各位，我们现在还在墓里呢，真正的主墓室还没找到，你们能不能等出去再叙旧？” 王胖子一听马上响应号召:“对对对，别忘了此行的目的，让胖爷去看看那几个棺材到底有什么玄机。” 无三省让潘子也过去帮忙，他趁身边只剩下无邪跟姜献二人的时候飞快拿出兜里的东西打开看了眼，顺手递给了无邪就走去了棺椁旁。 无邪接了握在手里拉着姜献去了他跳下来的地方假装看那个大头尸胎，实则打开了三叔给他的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张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我下去了，到此为止，你们快回去，再往下已经不是你们能应付的地方。署名是一串外语字母。 无邪看完又递给姜献，姜献看了眼问:“这谁写的？” 无邪思考了一会说:“应该是小哥，署名那几个字母跟海底墓里他留下的一模一样。三叔是在哪里找到的？” 姜献看着远处正在撬棺盖的人说:“应该是在那些人开中间玉石棺椁的时候，你三叔在旁边黑色石棺那下面捡到的，当时我看他弯了下腰。” 无邪看向那些黑色石棺说:“小哥把纸条留在那里，应该他就是从那里下去的。” 第44章 九龙抬棺 姜献听到无邪的推测，他皱了皱眉说:“那你们要下去吗？大张哥说你们应付不了就肯定应付不了。” 无邪叹了口气:“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三叔肯定会选择下去的，我只能跟着他一起。” 姜献拉着无邪往更远处走了几步，拉开无邪的外套拉链也飞快的给他画了个咒文拍在胸口。 他低声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又看了眼在那边人堆里的王胖子，皱了皱眉:“这死胖子也太积极了些，这怎么给他画？” 无邪拉好拉链搭着姜献的肩膀边往回走边低声说:“胖子就是看到棺材就走不动道，再找机会吧，实在不行我就一直跟在他旁边。”不行就割自己一刀放点血。 这时围在棺材旁边的人都发出一阵惊呼，王胖子从其中一口黑色石棺中发现机关按下去后，旁边一侧的墙壁出现了一道暗门。 那个暗门只能容一个人，是角度很陡一路向下。 但这群人已经对古国神秘的墓葬产生了恐惧，他们都盯着那个黑洞洞的暗门没人敢下去。 姜献同样盯着那扇门，那里下去是不是就会到达红标的位置？张起麟就是从那里下去他要去干什么？ 还在他思绪翻滚的时候，无三省却执意要下去。不得不说无邪还是了解他三叔的。 接下来毫无悬念，无邪拽着自己三叔不撒手也要去，胖子也表示要看看万奴王的九龙抬棺。 最后队形就是潘子、姜献、无三省、无邪、胖子五个大冤种下去探路。而阿宁的队伍则厚颜无耻的留下等待他们的消息。 一路从陡坡向下是很难走的，稍微刹不住车就可能把前面的人撞的一路滚下去。 还好除了无邪其他人多少都有点功夫在身上，最惨的当属无三省，一路就听见他在后面骂无邪踩掉他几次的鞋。 无邪这时也比较刚，反正他在三叔后面也不怕三叔能转过头打人。 他直接开怼:“踩你几下怎么了？有我到处找你磨破的鞋底子多吗？踩疼你脚后跟怎么了？有我为了找你一路受的伤疼吗？” 无三省被无邪怼的没话说，于是老小子就在后面猛拽姜献的衣服要求换位置。 姜献抠扣耳朵问:“你说啥？我因为左脚先迈进暗门突然就聋了。”暗道里的人除了无三省全哈哈大笑。 走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几人终于出了暗道。迎面吹来一阵阵的暖风，他们面前不远处出现一个断崖，左右的路不知道通往哪里。 他们在两侧的崖壁都仔细寻找也没看到任何张起麟留下的记号。王胖子嘟囔着:“这不对啊，小哥没在两边画记号难道他从断崖爬下去了？” 说完他掏出信号枪冲着前方的空中打了一发照明弹，照明弹飞出去白光一闪照亮了整个空间。 他们所在断崖对面两百多米处也有一处断崖，两处断崖遥遥相望让人有种身处非洲大裂谷的错觉。 再往下看去无数碗口粗的青铜锁链横贯两侧断崖，将裂谷连接在一起。更深处的锁链上还挂满很多东西如风铃一般还在随着风微微摇晃。 再往下还没看得清，照明弹已经熄灭了。王胖子耸耸肩说:“我这没照明弹了，再想看得把阿宁他们叫下来。” 无三省这时开口说:“潘子你上去叫他们下来吧，我们在这等着。”潘子点头就回了暗道。 姜献从来到这里就一直盯着对面的断崖某处，红标位置就在对面断崖后面的深处。 无邪叫了姜献几声问见他没反应扯了扯他问:“姜献你在哪发什么呆呢？” 姜献回过神“啊？”了一声。他突然想起胖子，就走过去让他老实站着别动，飞快也给他画了个咒拍在里衣的胸口。 胖子挠挠头问:“姜献你这是画的什么？”无邪解释了作用后，胖子激动的直拍大腿。 王胖子嚷着:“这就是件护身符啊，这件保暖内衣我这辈子都不洗了！” 姜献看着对面的断崖悠悠的说:“也不是所有的情况都有用的，如果对方有智慧或者不靠气息感应也是能发现你的。” 王胖子还想问这时暗道里却传来脚步声，他只能按下疑问留下下次再说。 阿宁队伍下来后，他们的照明弹更先进燃烧时间更长。 两发照明弹打出去几乎看清了下方的所有情况，对面的断崖处有一扇高三十米宽六十米的巨大青铜门。 众人盯着对面的青铜门看了会，阿宁回过神说:“我们已经到这里了，总要下去看看。”众人都没有异议。 几个雇佣兵固定好几根登山绳，所有人都顺着绳子往下爬。 爬到青铜锁链的附近时，阿宁又打了发照明弹，这时终于看清下方那些锁链上挂的风铃居然都是身穿女贞服饰的干尸。 再往下一座黑色的高台上放着一口卡车大小的白石棺椁，九条百足龙盘绕在棺椁四周。 姜献看到白石棺椁的时候还能淡定，里面虽然邪气翻涌，但只要没人开棺它肯定出不来。 可他看到九条冒着秽气的大蚰蜒的时候就是心里一突，这尼玛也是活的啊！岂不是靠近看看就会被咬掉脑瓜子。 无邪惊讶的说:“这是……九龙抬棺？” 王胖子看的眼都直了他喃喃说:“这肯定是万奴王的棺椁啊，那九条大蚰蜒不就是九龙吗……” 阿宁盯着棺椁看了会，心里感叹终于找到了！她激动的回身对着她的队员说:“目标就在下面，我们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 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有了目标，往下的速度更快。 到了最下面的几层青铜锁链时，锁链上的干尸随着众人的爬动开始晃动起来。这下就有点恶心了，不管怎么躲避总有一个方向的干尸能给你来个贴脸杀。 终于挨过那段锁链脚踏实地时，姜献觉得自己的清白都快没了。他抹了抹脸有点想吐，但看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连无邪都一脸淡定。 姜献心想:果然就我是格格不入的那个。 他看了眼无三省跟无邪两个还好他俩都没贸然往前走，潘子站在无三省身后也很老实。王胖子……妈的死胖子哪里去了？ 他扭头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王胖子，一抬头王胖子跟另一个叫科克的歪果仁顺着青铜锁链都快爬到白石棺椁上方了。 第45章 诛邪 姜献头皮都炸了，这是什么作死小能手？他冲着王胖子咆哮:“死胖子你赶快回来，送死也轮不到你先上吧！” 他只跟王胖子了了接触几次也看出他对朋友实诚守诺是个可交的人，若是这么死在墓里实在可惜。 无邪正拽着无三省的袖子歪头观察青铜门，听见姜献的咆哮声，他一扭头也瞬间怒了:“胖子你他妈快回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王胖子已经爬到了巨大的棺椁正上方，正在那低头绑安全绳。听见两人喊话他头也不抬的说:“嗯？你们要对胖爷的身手有信心，等我把万奴王的宝贝摸出来分你俩两成。” 姜献闭了闭眼，算了生死有命随他去吧。 阿宁走到姜献身旁笑着说:“姜先生没发现那九只巨型蚰蜒的尾部是被青铜锁链固定在棺椁底部的吗？它们活动范围有限伤不到王先生的，何况现在是冬天蚰蜒都在冬眠。” 阿宁看了眼上方的胖子，继续解释:“也不需要王先生动手撬开棺盖，只要启棺钩卡进棺椁的缝隙中，我们在上面的一根青铜锁链上挂上一个滑轮，然后就可以轻松的将棺椁盖子吊起来了。” 姜献从未有一刻如现在一般厌恶一个人，他定定的看着阿宁的眼睛说:“这么安全你怎么不自己去呢？踩着无数人的生命去完成你的任务，血馒头就那么好吃？” 阿宁没想到姜献会突然说这种话，她涨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他，已经把手里的m16暗暗握紧。 姜献嗤笑一声不再理她，她要是敢背后搞小动作，他不介意用降魔杵敲爆她的脑袋。 阿宁压着火气走到一边，若是真的因为一句话就对姜献动手等于跟无三省撕破脸，那样以后再想合作就难上加难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胜利在望时变故陡生，科克突然就翻下了青铜锁链，大头朝下撞在了棺盖上，鲜血沿着棺盖上的篆刻铭文缓缓向下流去。 王胖子就在科克身边，科克摔下去时他就感觉身边一阵劲风刮过，然后也掉了下去。还好腰间安全绳扽着才没落个同样的下场。 他现在倒挂在棺椁的上方，科克的尸体离他的脸也就一个巴掌的距离。他咽了咽口水冲着阿宁喊:“快打照明弹，上面有东西在飞！” 照明弹升空迅速把上空照亮，不知何时半空已经盘旋着几十只人面大鸟，还有些人面鸟落在青铜锁链上歪着头向下观望。 来到这里的人都见识过人面鸟的凶残，几乎瞬间手里有枪的都开始对着空中按动扳机。 一时间平静被打破，人面鸟还是俯冲伸出利爪抓向下方的人群，几个雇佣兵瞬间被抓向半空又重重摔下来。 王胖子解开安全绳想从棺椁上直接下来，突然棺材板就掀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一只乌青的人手，指甲比手指还长。 他“卧槽”一声举起枪就对着那只手开始扫射，子弹打在手上火花四溅居然没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无三省拽着无邪被潘子护着跑到姜献身边说:“小献咱们快走！” 姜献看了眼棺椁上的胖子，然后摇摇头:“您带着无邪他们走吧，我把胖子救下来再出去跟你们汇合。” 无邪也担心胖子的安全，他挣脱无三省的手，对潘子说:“你带着我三叔快跑，向着人面鸟飞来的方向跑，那边肯定有出口。” 无三省急眼了，小辈怎么一个二个都不听话，他还想说些什么，潘子一手刀过去无三省白眼一翻就晕了。 潘子憨厚一笑背起无三省就跑，还不忘对无邪大喊:“小三爷，三爷有我保护你放心，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赶紧出来，我在出口等着你们！” 那些吓破胆的雇佣兵一看有人跑了，他们也撒丫子跟着往外跑。 阿宁气的跺脚，目标就在眼前，怎么能轻易放弃！她身边的心腹有样学样也给她来了一下，敲晕了扛起来就去追跑远的同伴。 一时间峡谷里就剩下了姜献、无邪、王胖子，还好大部分人面鸟都被逃跑的人引走了。 姜献挥手藤蔓飞出把王胖子从棺椁上直接拽飞了过来，动作行云流水唯独错估王胖子的体重。 一大坨扑过来的时候，姜献跟无邪都没来得及躲开，三个人登时摔作一团。 姜献翻着白眼拍了拍胖子说:“胖爷收了神膘吧，快上不来气了。”无邪捂着磕的晕眩的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王胖子赶紧从姜献跟无邪身上爬开，顺势把二人拉起来。往四周看了下情况着急的问:“现在咱们怎么办？” 这时留下的二十几只人面鸟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贸然攻击他们，都落在青铜锁链上向下观望。 白石棺椁里的万奴王已经掀开了棺盖爬了出来，他身高接近两米，一身盔甲已经腐朽不堪，身后十二双手臂还在随着他的步伐不停的挥舞着。 他爬出棺椁也并没有理会姜献三人，而是径直向青铜门走去。 无邪脑袋终于不晕了，抬眼就看到这么个场景。他大喊一声“遭了！”飞快拿出背包里的雷管说:“不能让万奴王进入青铜门！” 无邪从蛇眉铜鱼的译文中得知，万奴王在错误的时间进入青铜门会引发火山爆发，万奴王要是进去，他们离这么近铁定死定了。 姜献按住想冲上去的无邪跟胖子说:“万奴王交给我，你们找个地方先躲好，我的咒文好像对人面鸟的作用有限。” 无邪想起姜献对付邪物的本事，又看了眼还在观望的人面鸟。他咬咬牙拉着王胖子躲到了一旁的岩石缝隙里。 姜献挥手招出藤蔓缠绕住了万奴王的双腿，反手降魔杵握在手里就想给他开开脑子。 谁知万奴王被困住双腿后，背后的十二只手臂开始撕扯藤蔓，瞬间大半的藤蔓被扯断。 姜献“嘶”了一声，还是第一次有邪物反抗奏效的。再挥手召出更多的藤蔓缠绕上去，猛跑几步飞身一鞭腿将万奴王踹倒，同时降魔杵划破食指开始飞快画咒文。 手多确实了不起，藤蔓缠上去就被扯断，姜献一边画咒文一边召藤蔓，还趁他要爬起来的时候再补上一脚。 三十六个具有镇邪功能的咒文画完拍向万奴王，姜献口中轻呵“诛邪！”手中降魔杵直刺万奴王天灵盖。 第46章 一起一起 姜献手中降魔杵刺入的一瞬间，万奴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十二只手成爪状挥舞抓挠，姜献身上脸上瞬间被抓出道道血槽。 惊的人面鸟都飞到更远一点的青铜锁链上去了。 姜献忍着痛右手抬起往降魔杵上一拍，整根降魔杵没入万奴王的脑袋里，这时他才终于抽搐几下不再动弹。身体也在下一瞬开始龟裂最后化成齑粉。 姜献挥手收了降魔杵，又用能力恢复了身上的伤口，十二个爪子同时抓向他，太他妈吓人了。 无邪与王胖子躲在岩缝里全程看的心惊胆战，姜献被抓伤的时候，他俩手里的枪都举起来了，还好下一刻万奴王就死了。 姜献冲着无邪王胖子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他缓了会受惊的小心肝才走去他俩躲藏的岩缝处。 无邪把姜献拉进岩缝，王胖子用袖子抹下他脸上的血发现伤口已经消失了，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姜献笑了下说:“我已经治愈了伤口，没事了。” 胖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开口:“我靠，我刚都快吓死了！看看我这一脑门子的冷汗。” 无邪也点头说:“早知道你会受伤还不如我直接用雷管炸呢，流这么多血还不知道要补多久才能补回来。” 姜献摇了摇头:“不能用雷管，爆炸声会引来更多的人面鸟。” 突然外面响起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三人停下交谈一起向外望去。 这时无数的人面鸟从峡谷一侧飞来，在空中就把捕获的猎物从空中抛下来，“砰砰砰”十来具尸体正好落在三人藏身的岩缝附近。 无邪拿出红外线望远镜仔细的看过每一具尸体后才把提着的心放下，还好没有三叔跟潘子。 他还看到里头有陈皮阿四两个手下的尸体，想想前几天他们几个一起进的白山，现在陈皮阿四三个手下都死了，小哥也不知所踪…… 王胖子看的直咋舌:“这里不会是它们的食堂吧，这是要聚餐啊。” 姜献听的一阵恶心，现场看吃人他感觉自己可能承受不住。 外面一群人面鸟把尸体都丢下来后就落到了地面上，一个个把嘴巴张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从里面钻出一只血刺啦的没毛猴子，没毛猴子落地就扑向尸体就开始啃咬吞吃尸体。 有两只没毛猴子就趴在他们岩缝边上争抢食物。 姜献看的恶心反胃，扭过头闭上眼耳中还是能听见咀嚼啃咬骨头的“咔吧”声。 无邪跟王胖子也被这血腥的场面刺激的不行，看吧太惊悚恶心，不看吧那俩没毛猴子就在他们旁边，得提防着被攻击才行。 无邪王胖子两人就握着枪，瞪着眼珠子一直看着那俩没毛猴子把一个人“”嘎嘣嘎嘣”吃干净。 预想的攻击没有到来，没毛猴子吃完就去抢别的猴子口中的食物了。 王胖子看姜献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睡着了，他小声跟无邪嘀咕:“怎么没攻击我们？看不上我俩的肉？” 无邪也小声说:“可能是姜献的咒文起了作用？” 姜献闭着眼低声开口:“应该是不动，它们就感应不到你们，一旦跑起来还是会被发觉。看来人面鸟还是有点智商在身上的，咒文无法屏蔽它们全部的感知。” 突然整个空间震动了一下，三人都是一惊，不会地震了吧。 外面的没毛猴子也不聚餐了，都惊慌失措的钻回人面鸟嘴里。人面鸟扑扇几下翅膀迅速飞的不见踪影。 三人面面相觑，这样慌乱猴子还能找到它原来的那只鸟吗？同时他们都有点犹豫要不要趁着人面鸟不在赶紧跑。 胖子眼尖指着侧面的岩壁小声说:“你们看那。”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岩壁地面开始腾起阵阵蓝色雾气，只一瞬雾气几乎铺满整个峡谷。 一个个身着殷商时期盔甲的鬼影从岩石缝隙里走出。它们有的手拿武器有的举着军旗，列队整齐的向着青铜门走去。 而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不知何时开了三四米的一条缝隙。 王胖子颤抖的低声说了四个字:“阴兵借道” 姜献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些阴兵，法眼中那些阴兵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色阴气，他目光一凝中间那个散发红色血气的身影怎么……妈的怎么是张起麟？？！ 姜献内心咆哮:老子的师傅要跑了！！！ 无邪跟王胖子都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喘，就听耳边姜献说了句:“阴兵看不到你们，趁现在赶快跑。”然后姜献就窜出了岩缝，几步追上阴兵队伍混了进去。 俩人都长大了嘴巴，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 这时阴兵队伍里一个人回头冲他俩一笑用口型说:再见 俩人都看清了那个回头冲他们做口型的人是张起麟，他还穿着跟阴兵一样的盔甲，背上背着黑金，手里托着一个通体乌黑的印玺。 无邪最先回过神，张起麟混进了阴兵队伍要进青铜门，姜献应该是发现了张起麟他才也混了进去。 所以他要不要也混进去看看？ 胖子盯着阴兵队伍里的两个人看了会问无邪:“我们是跟着进去还是出去跟你三叔他们汇合？” 无邪天人交战了一会说:“我们出去跟三叔汇合吧，小哥跟姜献两个在一起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但等下人面鸟都回来聚餐咱俩肯定要出问题。” 胖子点头拉着无邪钻出岩缝，溜着岩壁的边一路向无三省他们出去的方向跑去。 张起麟这边回头冲无邪两人做了个口型，无意间就发现队伍末尾多了个人，姜献居然跟在后面。他瞪大双眼看着姜献，瞳孔地震。 姜献冲他眨眼一笑做了个口型:一起一起。 张起麟脚步一乱差点碰到前面的阴兵。 第47章 错别字 张起麟稳住心神继续跟随阴兵队伍的步伐，前面就是已经敞开一条缝隙的巨大青铜门。 姜献跟在队尾回头看了眼无邪与胖子溜边逃窜的背影，他笑了下也迈步跟了进去。 阴兵进去后青铜门无声无息的关闭，仿佛从未开启过。 门内的空间好像与外界不同，姜献进来的那刻行动就有种迟滞感，就像在水下行走一样有着某种阻力。 放眼望去四周是绝对的黑暗且安静的可怕，姜献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 他心中吐槽张起麟走路怎么跟个鬼似的没一点声息，搞的自己有种马上要找不到组织的恐慌感。 唯一的光源就是前面的那队阴兵，它们散发着悠悠的蓝光一路向下。 这种在黑暗中行走姜献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没有人在耳边轻声提醒脚下的路有没有障碍。 也不知道一直向下走了多久，阴兵一列列消失在前方，就跟来时一样应该是又进入了山壁中。 突然失去了光源姜献只能站在原地等待张起麟过来找他，等了会也不见人来他有点焦躁的挠了挠头。 不会吧不会吧，张起麟难道跟着阴兵一起钻到石头里去了？他靠着石壁蹲下抽出支烟叼在嘴里，打火机打着只感受到热源却看不见火苗。 他点燃香烟抽了口，表面淡定实际心里慌得一批。事到如今已经进退不得，这种寂静的黑暗他能保持理智多久？ 突然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一朵绿色的火焰亮起，拿着犀照的张起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在阴兵消失后就屏住呼吸隐藏在一旁，想让姜献长长记性别什么地方都敢闯。 谁知姜献居然没慌乱还蹲着抽起了烟，他看着姜献问:“为什么跟进来？” 姜献呸掉嘴里的烟头，一个滑跪抱住了张起麟一条大腿，嘴里嚷嚷着:“哥你终于来接我了，我他妈快吓死了！我看你进来，脑子一抽也跟进来了，呜呜呜呜……” 张起麟勾了勾嘴角，原来不是不知道怕。他伸手捏着姜献后脖颈把他拽了起来，口中淡然的说了句:“跟我走。” 姜献抓着张起麟的胳膊乖乖的跟着，换了个方向后还是一路向下七拐八绕的穿过一片石林最后到达一处巨大的平台。 平台面积已经超出犀照的范围，后面一片黑暗。 这里温度非常高，平台再往前的远处是流动的岩浆，蜿蜒曲折不知流向哪里。 平台上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石桌石凳甚至光照所及之处姜献还看到了一张石床。 张起麟把犀照灯放到石桌上，他坐下看着姜献说:“你不该进来的。” 姜献四处看了一圈问:“哥，你这不会是到家了吧？” 张起麟沉默了会才开口:“不是家，我只是进来看看。”说完就看向远处的岩浆河流沉默下来。 姜献打开面板，红标在岩浆河的对面某处，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也不知那东西会不会过来。 姜献坐下看着空档的石桌习惯性的从背包里掏出水跟食物摆上。 他盯着手里的水壶看了会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他看向张起麟问:“哥，这里时间是不是有问题？”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进来了多久，可这里温度太高了体内水份一定会被快速蒸发，他不但没有丝毫口渴的感觉连汗都没出。 张起麟回神说:“青铜门里的时间流速与外面不同，我们不能在里面待太久。” 姜献看了下腕间的手表，上次看时间是张起麟带他走石林的时候。现在表上的日期已过了两天。 合着这里的时间不按京市时间走啊，岂不是他们在这待几天外面可能已经过了几个月？ 姜献脑子快速思考了会才郑重的问张起麟:“哥，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张起麟盯着姜献眼睛看了会才说:“这里是张家的禁地，按照族规外姓人进来该立刻诛杀。” 姜献从张起麟眼中没有看到杀意，他挑挑眉笑着说:“哥，那诛杀我之前，能告诉我你进来是要干嘛吗？” 张起麟无奈的皱了皱眉说:“跟我来，你能画出咒文应该能看懂。” 他起身拿起犀照灯带着姜献想黑暗中走去，随着光照他们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祭台。 顺着台阶走上祭台，中间一尊三米高的青铜鼎，四周按照某种规律摆放着一圈造型怪异的灯奴。 张起麟用犀照灯把灯奴一盏盏点亮，整个祭台都被灯火照的绿油油一片，那些灯奴里原来也都是犀照。 姜献走进青铜鼎，鼎身篆刻着无数的咒文，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看完最后一个字他深吸一口气说:“这是封禁咒。” 张起麟点头姜献果然能看的懂，在他给黑瞎子治疗眼睛那晚画出咒文的时候，他就觉得眼熟还有姜献血液的颜色，也让他回忆起了一些片段。 那时他就知道姜献身份不简单，他的出现或许是一个转机。 姜献不等张起麟想更多，他手指着青铜鼎上的咒文一言难尽的看着张起麟说:“这他妈是谁刻的？写漏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有错别字？你们家祭祀都这么不严谨吗？” 张起麟听了差点原地摔个跟头……他听到了什么？家族传承几千年的祭器，祭文居然有错别字？？？ 张起麟抓住姜献的手臂不自觉用力，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这不可能。” 姜献拍打着张起麟的手痛嚎:“哥哥哥…松手松手松手…要断了啊啊啊……” 张起麟马上松开手他定了定神问:“你怎么确定你知道的就是正确的？”一句话说的又快又急，完全没了平时淡漠的模样。 姜献揉着被捏出一圈乌青的手腕，他席地盘腿坐下又拍了拍身旁的地面示意张起麟坐下说。 等张起麟乖乖坐好后他才开口:“因为我得到的是神授，哥你知道神授是什么意思吗？神的文字祂们自己会记错吗？” 他看了看四周继续:“既然说到这了，我索性把自己的事全说了吧，我想在这里说应该不会被祂知道。 第48章 错字怎么改？ 姜献被烙下神印那刻就隐约知道自己如果把关于神的事情说出去就会有神罚降临己身。 在外面只要他有丝毫想吐露实情的想法身上的神印就会有微微的灼热感。 所以无论对谁他都不敢和盘托出，即使对张起麟与黑瞎子他也只是含糊其辞。 而这个空间很特殊，能断开神印留下的约束。也更加侧面印证了被封禁在这的东西不简单，是他目前不能正面硬刚的存在。 姜献搭着张起麟的肩膀说:“等下你听到的都是不可说之言，出了青铜门最好就马上忘记。” 张起麟郑重点头后，姜献开始讲述关于那场原主爷爷举行的祭祀关于神只降临的全部过程。 讲完后他吧嗒下嘴，一般说完这么多话他就该口干舌燥了，现在完全没感觉。 张起麟听完就陷入沉默，过了会他好像接受了家族祭器出现错别字的事实。或许就是因为那些错误才导致他们家族世代都需要有人在这守着。 他看向青铜鼎语调有些颤抖的问:“你能修改那些错了的咒文吗？” 如果封禁咒能被补全是不是张家就可以彻底从这件事情里脱离出来？以后再也不需要有人来守青铜门了？ 姜献同样看着青铜鼎，他“啧”了一声说:“怎么改？这篆刻的也太密了连个留白都没有。何况这又不是修改小学生作文，发现错别字划了重新写个就能行。” 张起麟听了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他沉默着没说话。如果连得到神授的姜献都没办法，那他…… 姜献突然指着远处岩浆河的方向问:“哥，那里面到底被封禁了什么？” 张起麟想了会摇头说:“不知道，进入白山我才想起了一些关于这里的片段。我只知道不能让里面的东西出青铜门。” 姜献发现他话里的不对“你家族其他人呢？你一个人怎么守？” 张起麟闭目回忆着越想头越疼，忍不住用双手捂着头。 很久后他磕磕绊绊说出:“我不记得……好像没有人了……当初有约定的，他们失约了……只剩我……” 他整个人开始痉挛，缩成一团十分痛苦的样子，手指用力的抓着头发，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姜献不知道他怎么了，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防止他自我伤害。 张起麟开始低声呓语，手脚还在不停的挣扎。几次姜献都差点被他掀翻在地。 还好姜献的力气不比张起麟小，困住他的双手后，双腿也绞住他的双腿。 最后强硬的伸手将张起麟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整个人困在了怀里。 手中绿光浮现抚摸着他的头，学着黑瞎子安抚他的样子安抚着张起麟，就是不知道治疗能力对他的头疼有没有效果。 张起麟逐渐停止了挣扎，他嘴里还含糊的呓语着“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麟终于放松了身体不再呓语，姜献心神放松下来慢慢的放开张起麟，发现人居然睡着了。 姜献往旁边挪了挪冲着虚空平躺下来，看着上面一片漆黑思绪翻涌。 什么没有时间了？他认识的张起麟从来都不会情绪外放更别说出现这么崩溃的情况。 还有他的记忆怎么会出问题？难道一切的根源都跟封禁的东西有关？ 姜献翻身坐起看向岩浆河那边的黑暗，既然已经刻好的咒文不能改，他何不自己重新刻一篇？ 先彻底封禁了里面的东西，等他将来有足够的实力就来灭了丫的。 把他内定的师父搞的都差点羊癫疯了，这口气不能不出！ 想到就做，姜献爬起来就轻轻的抱起张起麟放到了灯奴圈外围。 反手召出降魔杵他就在青铜鼎前面的一片空地开始篆刻完整的封禁咒。 第一笔刻下空气的阻力就开始变大，姜献倔脾气上来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他刻咒。 走到一边欻欻几下就把全身的衣服脱光扔到张起麟身边，他怕激发全身的神印衣服又得被炸成齑粉。 他换洗的衣服都留在外面临时的营地里，他可不想在万奴王的陵寝完裸奔。 回到空地扭了扭脖子然后激发全身的神印，瞬间绿色光芒从眉心一点处神印浮现蔓延至全身。 拿起降魔杵落笔如风，一个个咒文被他篆刻在祭台上。四周突然吹了起风阻力随着咒文不断增多而加大，握着降魔杵的手虎口崩裂，金红的血顺着降魔杵尖流到了咒文上。 血液顺着一个咒文的刻痕蔓延到下一个，顷刻间被刻出的咒文都成了金红的颜色。 姜献咬着牙没有停手，现在停下就等于前功尽弃。 终于一千零八个咒文最后一笔即将落下，虚空传来一声暴喝“竖子尔敢！”声音如响在姜献耳边。 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力量向着他的面门击来，姜献来不及躲闪也不能躲闪，被击飞的那一刻他甩出带血的降魔杵订在地上完成了最后一笔。 封禁咒完成，一千零八个咒文金光一闪，远处传来一声嘶吼接着就归于平静。 姜献被击飞四五米，后背直接撞在了青铜鼎上，他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张起麟好像陷入了梦境，杂乱无章的片段缠绕着他的无法醒了，直到一声嘶吼传来他猛的睁开了双眼。 接着就看到姜献光溜溜被击飞撞在青铜鼎上，他翻身爬起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姜献身边。 此时的姜献模样就好像被人拿斧子在头上劈了一下，一个深深的裂口从头顶一直延续到鼻梁。 张起麟甚至已经能从裂口看到里面的脑浆，他颤抖着手抚上姜献的脖颈试探脉搏，微弱的脉搏隔几秒钟才跳一下。 张起麟已经看到前面姜献用鲜血篆刻的封禁咒，那是他用命刻出来的。 张起麟过去从来不懂什么是伤心，眼泪又是怎么流出来的。这一刻他觉得胸口疼好疼，他的视线模糊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不想让姜献死。轻轻抱起姜献拿起一旁的犀照他快速走下祭台进入黑暗。 也许那个地方可以救他。 第49章 长生池，神降 张起麟抱着姜献快步的向前，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血砸落地面的声音。 姜献的身体已经在变冷了，好在张起麟还能感觉到他胸口仍在微微起伏。 一定要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张起麟第一次体会到紧张，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慌让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放在平时这种距离他跑几十趟都不可能会气喘，但抱着姜献这短短距离已经让他感到脱力。 眼前终于出现那片池水，他脚步一个踉跄就抱着姜献摔了进去。 还好池水不深，他赶忙稳住身形扶着姜献的身体慢慢的靠坐池边。 池水没过姜献的胸口只留肩膀在外，此时他头上的裂口已经不再流血。 这个水池可以改变人的体质，他现在除了这里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救姜献。 张起麟坐在他的身旁用手握着姜献的手腕感受到那逐渐缓慢的微弱脉搏，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姜献的脸。 他脑中闪过跟姜献相识以来的一幕幕画面 “我叫你大张哥怎么样？” “哥，你叫一声就行，大可不必下手捏。” “哥，我记性很好，以后你怕忘记的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记到天荒地老。” “这个大补的，快吃快吃。” “哥你给我变个御姐音听听呗” “让我先去探探路，我的能力特殊这里没什么能伤害我。” “哥，我拜你为师好不好？以后你的一切生活我包了，我还能给你养老送终！” “哥你终于来接我了，我他妈快吓死了！我看你进来，脑子一抽也跟进来了，呜呜呜呜……” 手里已经好久感受不到脉搏跳动了，张起麟闭上眼睛，抓着姜献手腕的手指又紧了紧。他颤抖着嘴唇低声呢喃:“你不该进来的…是我害了你……” 如果他一发现姜献就把他送出去，如果他不把姜献带到祭台，如果他不询问姜献咒文能不能改，如果他不在那个时候睡着…… 突然周围温度骤降，张起麟猛的睁开眼睛。姜献背后的虚空出现一团巨大的黑影，一双猩红的双眼向他看来。 只一眼张起麟就感受到来自灵魂的颤栗，他想抽出黑金却发现刀并不在背后。 把姜献的身体拉到自己身后，张起麟摆出防御的姿态。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哪怕是死也要保住姜献的身体。 黑影猩红的眼睛眯了眯，古老神秘的音节传入张起麟耳中自动变化成他能听懂的语言“异化血脉？” 张起麟警惕着那个黑影，控制着来自内心的恐惧。 黑影冲着张起麟挥了下，把人从池水中直接丢到了岸上。 重重摔到岸上身体就脱离了掌控，张起麟只能侧头看着姜献失去支撑沉到了水底。 祂向远处看了一眼又转眼看向池水中的姜献 “诛杀邪道怎可操之过急？” 冲着池水中的姜献挥出一道绿色光芒后，黑影原地消散无踪。 神邸灵光一闪感应留在下界的神印出现波动，随后不久神印就被邪法冲坏。 知道自己的神使怕是凶多吉少祂才分出一丝神识下来，他若死也会给祂留下业障。 刚降临就看到他的神使赤身裸体跟一个“异化血脉”在泡澡…简直没眼看！必须分开他俩！ 把“异化血脉”丢出去后，祂才挥出法力修复神使的身体与破损的神印然后火速离开下界。呵，人类果然六根不净。 张起麟直到黑影消散才重新掌控身体，他翻身爬起冲进水池，把姜献从水里捞出来。 姜献头上的裂口已经愈合，只在眉间留下一道淡淡的黑纹。 张起麟不可置信的伸手碰了碰那道黑纹，原来刚刚那个黑影是来救命的。 姜献这时醒了过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终于把气管里的水咳了出来。 他平复咳嗽后开始嚷嚷:“哥你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不给我穿衣服就算了怎么还把我泡水里，差点就呛死我了。” 张起麟嘴角抽了一下又忍不住微微上扬，能再听到他聒噪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他脱下外套给姜献套上然后说:“我们回去。”说完从岸边捡起已经灭了的犀照重新擦亮，顺手也把姜献拽起来。 姜献把卫衣下摆往下扯了扯，勉强遮住屁股。 乖乖跟在张起麟身边他问:“我晕了以后发生什么了？怎么我感觉没受什么伤？我记得晕倒前头上……” 张起麟不等他说完就截断话头说:“已经被治好了。”他真不想告诉姜献刚才他脑浆都露出来了。 一路上姜献小嘴叭叭个不停，张起麟偶尔回答两句大多数还是沉默，但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一直没下来过。 把姜献带到石床边让他躺着，姜献疑惑的问:“怎么不回祭台？我衣服鞋子还都在那呢？” 张起麟留下一句:“我去拿。”扭头端着犀照走了。他不敢让姜献再去祭台，怕那个被封禁的东西会再伤害姜献。 他不知道的是那东西在砍中姜献脑壳的时候，自己也承受了姜献诅咒反伤双倍的伤害。 如今正被完整的封禁咒禁锢在有限的范围内，想办法复原自己两半的脑袋。 姜献目送着幽绿的灯火远去，他躺下摸着额头开始思索。 他的治疗能力不可以自动给自己治伤，他即使体质牛逼最多伤口恢复快一点也不可能瞬间痊愈。 刚借着光他看过表了才过去一天而已。能突破神印防御的伤害，怎么可能轻易就恢复？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姜献打开面板 姓名：姜献（人族神使） 体质：优秀（人族巅峰） 能力：1 治疗（可解毒） 2 隐蔽（隐蔽气息，隔绝干扰） 3 缠绕（攻击时可释放晕眩毒素） 4 控水（凝聚水汽，避水） 5 反伤诅咒（反馈两倍伤害） 法眼（可观世间万物本质） 降魔杵（驱鬼镇邪） 神印激发可借神力（服饰无损） 姜献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终于找到了不同，以后激发神印不用裸奔了。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还是没找到他迅速恢复的原因。 第50章 转站格尔木 张起麟回来的很快，把衣服鞋子往石床上一放他就去一旁出神。 看着远处的岩浆河暗下决心:绝不能把神降的事告诉姜献。（张起麟心声:有恃无恐必定会作大死） 姜献穿戴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起麟火速拉着他就跟屁股后面有狗撵一样的出了青铜门。 姜献一脑袋问号的回头看了眼已经关闭的巨大青铜门，难道他封禁咒最后一笔没完成吗？不应该啊…怎么张起麟这么着急出去？ 张起麟对此也不多做解释，只沉默的拉着姜献去了个机关遍布的密室把黑色印玺放好。张起麟看出姜献的疑惑开口解释说:“鬼玺，开门用的。” 后面出地宫的路张起麟带他走的是张家的VIP通道，那丝滑程度好比坐过山车。 若没有张起麟领路，或者身手不行绝对没办法完整的出来。 再次见到皑皑白雪已是一天后了，姜献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废弃哨所，又回头看了看他们钻出来的那个不起眼的岩缝。 姜献抹了把脸:“我尼玛…这近路抄的也太近了。” 张起麟面无表情的看着姜献说:“没有我带路你不准再来。” 姜献乖乖点头，他又不傻实力不够的时候上赶着来作死吗？ 两人进了废弃哨所，里面还丢弃了一些装备跟生活垃圾。 姜献里里外外在哨所搜寻了一遍对张起麟说:“垃圾变多了，应该他们前不久路过这里。” 张起麟坐在篝火旁闻言抬手指了指墙边一处说:“那里，胖子的记号。” 姜献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黑乎乎的一坨应该是用碳画出来的。他走近仔细看了会才辨认出来是几个字:胖爷到此一游。 姜献忍不住“啧”了一声，还有心情在墙上画狂草肯定是几个人都安全出来了。 两人休息一晚，隔天就一路狂奔下山。 张起麟路上还教授他一些雪地行进的知识，有些很实用有些则比较变态。 比如:给他个木板让他从接近八十度的斜坡滑下去，美其名曰:速度快。 姜献一路滚到斜坡下面的时候，张起麟已经踩着木板飞一样从他头顶掠过，飞向下一个斜坡。 姜献:会滑雪了不起啊，我一路滚下去也不会比你慢多少！ 到达山下最近的村庄他俩只用了一天时间。姜献鼻青脸肿，张起麟纤尘不染。 用能力恢复伤势后，姜献疑惑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张起麟。 他感觉张起麟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说不出来。就像是担心他会死又担心他死不了似的，一路上把他往死里练。 临时借宿的民居里，姜献躺在热炕头上翘着二郎腿说:“哥，这一路你快把我折腾死了。” 张起麟看着房顶的蛛网沉默一瞬才开口:“练好遇到危险才不会死。” 姜献两眼冒光的滚到张起麟身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脸问:“哥，你肯收我为徒了是不是？” 张起麟转头看了他眉间黑痕一会才开口:“不收，但可以教。” 姜献摸了摸眉心又原路滚回自己被窝，他暴躁的拿出个镜子照着自己的脸。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他帅裂苍穹的脸居然有了瑕疵，拳头硬了:“妈的居然敢毁老子的容，等我变强一定回去弄死它！” 张起麟转回头面向房顶，弯了弯嘴角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第二天，愉快收拾着行李的姜献还以为他们马上就要回杭市，谁知张起麟却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姜献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指责张起麟:“哥，你变了。说好的教我，你却要丢下我一个人去玩。” 张起麟揉了揉突突跳的额角:“不是去玩，很危险。”好好的孩子跟黑瞎子学坏了。 一听危险那肯定是张起麟又偷偷接活了，姜献恢复正常表情问:“哥，你说实话。” 张起麟想了会还是如实说:“格尔木往西的沙漠深处，寻找消失的塔木陀。” 姜献打开面板地图找到格尔木，看了会确认沙漠那片也有个不大不小的红标。他翻了翻背包只找到一支笔，就随手撕了一块卫生纸在上面临摹。 画好后拍到张起麟手里说:“我有图，哥你不带我我也能自己去。” 抚平卫生纸仔细看了会，张起麟无奈的问:“这里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能不能对付？” 姜献耸耸肩说:“还没去怎么知道是什么，我感觉应该问题不大。” 他现在身手又好了很多，何况还有诅咒反伤能力。不管对方是个啥，没两条命就打不死他。 话说到这份上张起麟知道这人不带是不行了，要是姜献一个人偷偷跑过去出事他都不知道，不如带身边还能看着点。 他特意叮嘱了姜献一句:“带你去可以，但行程保密。” 姜献看着刚开机就收到的一堆信息及未接来电提醒，又默默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两人达成一致后，姜献强硬的拒绝张起麟的行程安排。 三天两夜的绿皮火车谁爱坐谁坐，他一个富三代出行奢侈一点有错吗？ 拉着张起麟直接包了个私人飞机四小时就到了格尔木。 张起麟下飞机时人还有点发飘，他知道姜献家有钱，可这么花钱难道不会被赶出家门？ 果不其然刚下飞机姜献就接到了姜父的夺命连环call，他只能无奈的接通电话。 听筒里姜父的咆哮声连张起麟都听的一清二楚。 姜父:“你个不孝子终于露面了，包飞机怎么不往家飞，你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姜献扣了扣耳朵说:“爸，我是要去征服星辰大海的男人，沙漠冒险怎么能少呢？安心好好在家给我赚钱哈，过几天我给你带沙漠土特产。” 姜父:“沙漠里有啥土特产？石油吗？” 姜献:“想啥呢您？不说了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张起麟默默听完全过程，只能说有其子必有其父。 一出机场姜献就看到黑瞎子歪歪斜斜的靠着个电线杆子冲着他们挥手。 姜献乐了，这次夹喇嘛的是谁？可真是下了血本同时请他俩出手。 第51章 再再见阿宁 坐上车姜献拍了拍真皮座椅，歪头看着黑瞎子说:“瞎子你这换新老婆了？二姨太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 黑瞎子嘴里的烟头一歪，烟灰掉了一腿。他打开车窗吐掉烟头笑着说:“小白你可冤枉瞎子了，这是雇主的车。二姨太好好在家等着我呢。” 姜献挑了挑眉毛，黑瞎子搁这挤牙膏似的他就偏不问了。 学着张起麟的样子往后一靠舒服的闭眼养神，耳边听着黑瞎子的聒噪渐渐的他就真睡着了。 再睁眼车已经停在了沙漠边界的一个临时营地里，姜献刚睡醒脑袋还有点昏沉。 黑瞎子拍了拍姜献的肩膀说:“小白你以后还是多跟着我点，看看你就跟哑巴出去一趟学的除了看天就是睡觉。” 姜献打了个哈欠刚想回怼，张起麟从外面打开车门拽着他胳膊就走。 姜献踉踉跄跄的跟上还没弄清什么情况，他有点懵的问:“哥，咋啦啊？我背包还没拿呢。” 黑瞎子提着两个人的行李追上来，嘴巴不消停叭叭道:“哑巴你跑什么？背包不要了啊？你看把小白拽的，风再大点都能放风筝了。” 张起麟停步松开姜献，一个回身踢踢向黑瞎子，黑瞎子毫无准备只来得及抬臂挡下。 姜献揉了揉眼睛看着莫名其妙就打起来的两人，他睡着了那段时间发生啥了？怎么打起来了？ 营地里其他人看见有人打架都围过来看热闹，几个老外还激动的给他俩鼓掌喝彩。 姜献一看那些人还有几个十分眼熟，这不是阿宁带去白山的那几个雇佣兵吗，看来这次夹喇嘛的人就是阿宁没错了。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阿宁，她推开帐篷门走出来就看到了姜献与正在打架两人。 阿宁笑吟吟的跟姜献打招呼:“姜先生别来无恙，我们逃出云顶天宫后还在山上等了好几天，看来姜先生是从另外的出口走的。” 姜献看阿宁一副好像完全忘记上次的不愉快的样子，他也乐的陪她演:“看到阿宁姐平安我也很高兴，你们现在这是…？” 阿宁闻弦歌而知雅意，她冲着还在打架的两人高声喊道:“两位别打了，先聊聊这次的行动计划。” 喊完话她引着姜献进了一个帐篷，这里被当作临时会议室一应桌椅俱全。 张起麟闻声停下了动作把黑瞎子松开，黑瞎子从地上爬起来，边拍土边说:“哑巴你，咱俩多年的情谊，你居然动手打我。” 张起麟无视他的聒噪径直进去了会议室，黑瞎子颠颠的也跟着一起。 四人落座后，阿宁微笑着说:“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这次行动我聘请三位当行动顾问。领队的位置我决定给…” 她视线直接绕过姜献，这小子有些身手但年纪太小还给过她难堪pass。 视线看向黑瞎子，虽然在道上跟张起麟齐名，可这不正经的表情一看就不靠谱pass。 最终她把视线落在张起麟身上，继续说:“领队的重担就交给张先生吧，相信您一定可以带我们完美的完成任务。” 张起麟冷淡的看了阿宁一眼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 阿宁捏了捏眉心，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这趟行动不会再出问题吧。 她拿出一个纸条递给张起麟说:“这是我得到的情报，寻找详细的线索还需要你们跑一趟了。” 张起麟打开纸条上面写着:青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349-5号。 姜献歪头凑了过去一看是个地址就失去了兴趣，从桌上拿起瓶水扭开喝了口说:“你们去吧，我找地方休息会。” 门牌号都有肯定不是墓，他懒得跟着出去打听问路。 阿宁叫了个人带姜献去安排好的帐篷里休息后，就带着张起麟黑瞎子及几个手下出发了。 姜献进了帐篷把背包往角落一扔就躺到了睡袋上看着帐篷顶陷入沉思，仔细复盘了几次任务的经过后又发现许多疑点: 1、无三省直接或间接的在引导无邪进入一个局，所去的地方虽然跟长生者或者邪道有关但又不像是在寻求长生秘密，感觉有点像是在溜孩子玩一样。 2、阿宁的队伍在无三省有意引导下明确的在寻找一些东西，几次下来损兵折将的什么都没得到。倒是像被无三省推出来的一群炮灰。 3、王胖子、黑瞎子、或多或少都直接参与行动，表面看起来两人单纯就是为了赚钱，黑瞎子好像知道一些事但参与不深。 4、张起麟应该是跟无三省有某种约定，他参与行动更多像是在寻找记忆。就是他家祖宗有点不靠谱，遗留问题有点祸及后代。 刚想到这里外面传来了声音，姜献以为张起麟跟黑瞎子回来了，他径直出了帐篷向停车那边走去。 果然有几辆车回来，可惜不是张起麟他们。打头的车上下来个藏族小伙，回身扶下来个藏族老太太。另一边又下来个藏族妇女。 姜献:…这么老的老太太来干嘛？确定不会一阵风就吹没影了？ 姜献端了个小马扎坐下，一边尝试着往瓶子里聚水一边看那藏族小伙跟妇女支帐篷。 他们的帐篷是自带的那种藏族花帐篷，在一堆军绿色帐篷中间突兀出现花里胡哨的帐篷。 姜献突然想起抗日片中小日子会说的一句台词“花姑娘滴干活！”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又有一辆车回到营地，张起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后面紧跟着无邪也钻了出来，他追着张起麟一直喋喋不休的在问着什么。 姜献正盯着花帐篷脑子里各种抗日神剧手撕鬼子情节乱飞，黑瞎子从车上下来就发现远处坐着傻乐呵的姜献。 他悄咪咪走到姜献背后想突然跳出去吓他一跳，人刚跳起来姜献一个回身踢正中黑瞎子小腹。 黑瞎子只来得及绷紧腹部的肌肉抵挡，借着踹过来的力道他还加了把劲让自己飞的更远些。 反正是逗小孩子，那就得讲究个随机应变。只是才多久不见这小子进步也太快了吧… 无邪正把张起麟拦一辆越野车边，申手按着车门上想来个车咚。“噗通”一声掉了个人到他俩脚边。 两人同时低头看去，黑瞎子捂着肚子原地翻滚“哎哟哎哟…小白你踹死了我了，你好狠的心啊…” 无邪:…… 张起麟:… 远处感觉自己没使多大劲的姜献:…… 第52章 小白菜拱猪了 黑瞎子突然的从天而降把无邪的情绪都整的不连贯了，摔成这样脸上的墨镜都没歪，无邪怀疑这人墨镜是不是焊在脸上的。 他抽了抽嘴角问张起麟:“这人是谁啊？” 张起麟淡漠的回答:“黑瞎子。”说完就抬腿从黑瞎子身上迈过往姜献的帐篷走去。 无邪挠了挠头他没敢从这人身上迈，而是绕过黑瞎子准备继续去追张起麟。 中途看到姜献他停下脚步惊喜的说:“姜献你也在啊！” 小哥不肯说进入青铜门的事，姜献那里是不是可以得到些信息？ 姜献笑着给无邪一个拥抱:“我跟大张哥一路来的，无邪你怎么也到这里了？” 他就知道无邪一定会出现，只是不知道他发没发现无三省有意的算计？ 姜献揽着无邪的肩膀一路往那个临时会议室走去，毕竟张起麟看起来在躲无邪，他也不好把无邪领自己帐篷去。 此时躺在地上的黑瞎子看着远去的三人他呲了呲牙，先是张起麟后是无邪都能把姜献勾走，他这是眼看着要失宠了啊！ 会议室里无邪跟姜献讲述了他跟王胖子出去后的一些经历，着重讲了后面他跟三叔汇合后他三叔又如何如何骗他，还趁他睡觉的时候带着潘子连夜逃跑了。 姜献听了失笑:“那你这一路折腾是为了什么？” 无邪摇摇头说:“我感觉三叔隐瞒了我很多事，又每次漏一点吊着我，这种感觉很难受。我现在不想问他了，我要自己寻找答案。” 姜献“啧”了一声:“无邪，你现在空有好奇心却没有挖掘真相的实力啊。而且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完全看不出这些事跟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 无邪苦笑了一下说:“我从白山回去后收到两盘那种90年代才有的录像带，录像带里藏了纸条指引我找到了格尔木疗养院。” 他说完拿出一个数码相机点开播放，一段是一个女人在梳头，另一段是个跟无邪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在地上爬。 播放完毕后无邪继续说:“这都是我翻录的，第一段是我收到的寄件人是张起麟，第二段是阿宁收到的寄件人是我。我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姜献原本是想把无邪劝离的，墓里的危险实在不适合无邪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参与，说不定哪次一眼看不到人就没了。 可这次的录像带就跟在挑衅一样，没错姜献觉得就是挑衅。谁敢拿他的脸拍个视频寄给他，看他降魔杵插不插对方天灵盖就完了。 姜献对无邪说:“我可以保证张起麟没有给你寄过录像带，这事处处透着诡异也不像是你三叔能做出来的。” 无邪点头认同:“我三叔如果要寄至少不会把跟我长着同一张脸的那个录像带寄给阿宁。” 他收起数码相机又往帐篷外看了看才从怀里掏出个笔记本说:“这是我在疗养院找到的，里面的信息是当年失踪的考古队队长写的。” 姜献摇头说:“这些东西我没兴趣，你有空拿去跟大张哥研究吧。”那么厚一本，他真的没耐心看，何况那些地方的秘密跟他有屁的关系，他只负责物理超度。 无邪点点头把笔记本重新塞回怀里，然后做贼似的凑近姜献低声说:“我的事都说完了，姜献现在该轮到你了，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 姜献张嘴刚想说身上的神印隐隐发烫，他抿了抿唇学着无邪的样子做贼似的低声说:“我不能告诉你。” 无邪屏住呼吸绷紧脚尖斜着身子伸着耳朵，他以为马上可以得到答案然后听到个这…他身子一歪直接一头扎向姜献怀里。 姜献没想到把无邪逗的这么大反应，他笑着用手扶住无邪的肩膀，防止他真的整个人扑过来，屁股底下的折叠座椅可撑不住他俩的重量。 黑瞎子这时路过这里，扭头正好看见无邪半个身子靠着姜献胸口，姜献则手抓着无邪肩膀笑的一脸荡漾。 黑瞎子:…… 黑瞎子转身跑去了张起麟跟姜献休息的帐篷，他帘子都没来得及掀直接拱进去，神色古怪的对张起麟说:“哑巴出大事了！小白菜去拱猪了！” 张起麟:……（张起麟心声:你自己听你说的，自己能听懂吗？） 黑瞎子看张起麟无动于衷，他拉着张起麟就往会议室那个帐篷走去。 到的时候会议室空空荡荡，张起麟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看看会议室又看看张起麟，他松开手转身就跑嘴里还不忘对张起麟喊话:“这是个意外，我肯定能找到证据的！” 阿宁正好找黑瞎子有事，听到他的声音就出来把他拦住说:“黑先生你跟我去一下向导的帐篷。” 她转头又看到张起麟也在，又说:“张先生也一起来吧。” 三人走进那个藏族花帐篷时，无邪跟姜献正在里面坐着。 姜献把无邪逗的差点绷不住，无邪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姜献无法就把他带去了花帐篷。 听说那向导带领那支失踪的考古队进入过塔木陀，无邪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时无邪跟那个藏族小伙聊的火热，姜献则捧着酥油茶喝的一脸满足。 藏族老太太坐在一旁，闭着眼睛手拿着转经筒念经丝毫没被其他人干扰。 藏族妇女在小火炉旁往炉子里添燃料，看又有人进来冲着三人笑了下就退到老太太身后站着。 阿宁拿出张起麟他们从疗养院带回来的东西放到桌上对老太太说:“向导您要的东西在这里。” 老太太睁开眼睛，妇女把盒子打开让她过目，盒子里是个缺了一块的青花瓷盘。 老太太说了几句藏语，藏族小伙对几人翻译道:“我奶奶说地图不全去不了，缺的那块当年被带去了兰措。” 阿宁道了声谢就叫着几人都出来，她看向几人说:“我还需要等下一批装备过来了交接，缺失的那块地图你们谁去找？” 黑瞎子笑嘻嘻的说:“这点小事我跟小白去就可以了。”也不等姜献反对，他拉着姜献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无邪看姜献被拉走了，张起麟也扭头回了帐篷。他挠了挠头追上阿宁说:“阿宁，我也要去塔木陀，你带上我吧。” 阿宁停下看着无邪说:“我的队伍不带没用的人，无邪你的价值在哪里？” 无邪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说:“格尔木疗养院我也进去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到线索？带上我我可以把知道的在路上都告诉你。” 阿宁盯着无邪的表情看了会才点头:“可以，但如果你说的线索没有价值我不保证会不会半路把你扔下车。”说完扭头就走了。 无邪看着阿宁的背影，他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他可不是原来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现在是有后台的人而且很硬！想到这小跑着去找张起麟了。 第53章 漂亮的小花 黑瞎子拽着姜献把他硬塞进了车里，脸上的笑容莫测“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瞎子？” 姜献一脸莫名其妙，摸了摸黑瞎子的额头说:“你也没发烧啊，怎么突然说胡话？”他瞒着的事多了，为什么这时候突然问起？ 黑瞎子探身把安全带给姜献系好，重新挂上不正经的笑容:“逗你的而已。” 他扭头坐进驾驶位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姜献疑惑的捻着脸旁的头发，黑瞎子脸上的笑容有点假，他这是在抽什么疯？ 兰措是个很小的村子，全村也就二十几户人家。黑瞎子会藏语，找了个老人随便打听了几句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等他们找到那个十几年前接待过考古队的人家时，居然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屋里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跟个藏族汉子讨价还价，他们要买的那幅画上就贴着的一块青花瓷片，正是黑瞎子与姜献此次的目标。 黑瞎子正一肚子的不爽快，偷听了几句后他阴险一笑。 姜献看到那个笑容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黑瞎子下一刻就溜到院子里的摩托车前，用铁丝捅了几下把油箱打开，手一挥一个燃烧的打火机进入油箱。 屋里的人已经谈好价钱，这时外面“嘭”的一声巨响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出门一看院子里原本好好的摩托车正在燃烧着熊熊烈火，藏族汉子愤怒的咒骂着谁烧了他的车。 青年男女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不对，他们迅速回到屋里，原本墙上的画里贴的青花瓷片不见了，旁边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 两人都知道是中计了，他们也不理还在咒骂的藏族汉子迅速回到车里往村外开去。 出了村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偷瓷片的人一出来他们就会马上发现。 黑瞎子吹着口哨回到车里，冲着姜献摆了摆手里的瓷片笑的一脸得意。 姜献翻了个白眼:“偷了东西还不快跑，一会人家找过来了。” 黑瞎子翻个小盒子出来装好瓷片让姜献拿着，他启动车子说:“放心吧小白，我黑瞎子的车技称第二就没人能称第一。” 车刚开出村口，旁边就冲出辆越野追了过来。 黑瞎子叼着烟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牧马人脚下猛踩油门，脸上的笑容已逐渐变态。 两车互不相让在荒原上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激情与速度。 黑瞎子车技第二的称号最后实至名归，飙了十来分钟对方就反超上来截停了他们的车。 姜献此时已忍耐到极限，他把手里的盒子放下推开门跑一边吐了起来。 黑瞎子抽了抽嘴角把盒子揣怀里，拿了瓶水站到了姜献身后给他拍背。 对方车里此时也冲出个小姑娘，弯腰站在姜献不远处开始吐。 年轻男人出来给小姑娘递了瓶水，然后走到离黑瞎子五步远的距离停下说:“谈谈。” 黑瞎子看向年轻男人，瞬间有种被晃了一下的感觉。 此人男生女相五官艳丽非常，声音更是清润悦耳如清泉流过，更诡异的是还有点莫名眼熟的感觉。 黑瞎子马上转头想看看姜献的脸洗洗脑子，他认识的人里长相能跟这男的媲美的也就姜献了。 结果姜献还在那干呕，再好看的脸呕吐的时候也好看不起来。 黑瞎子正了正神色笑着问:“想怎么谈？” 男人微笑着说:“你开个价，瓷片我要了。” 姜献漱了口又随便冲了下脸，一摸兜出来太急没带纸巾，眯着眼睛转身要去掏黑瞎子的兜。 突然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姜献抹了吧脸上的水向说话的人看去，他瞬间眼前一亮。 对方回看过来时愣了下，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递了过来说:“擦擦吧。” 姜献笑眯眯的接过说了声谢谢，人好看心眼也好手帕都是香的… 黑瞎子嘴里的话还没出口，身边的姜献眼看就要被收买了。 这小子怎么立场如此不坚定？ 他把姜献往身后一拉，仰起下巴说:“不卖。” 小姑娘也吐完了，她叉着腰怒视黑瞎子:“你这人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小花哥哥让你开价是看的起你，不要不识好歹！” 男人对小姑娘摇摇头然后也不理黑瞎子，他对姜献说:“我们是不是见过？你姓姜？我叫解俞臣，这是京市霍家的霍秀秀。” 姜献靠着黑瞎子的肩膀歪头想了会，从原主记忆里扒拉了很久才把眼前这人的模样跟几年前那少年重叠。 那都是原主十一二岁时候的事了，匆匆一面还能记这么久，解俞臣这人的记忆力真是不错。 姜献笑着点头说:“原来是你，我叫姜献。没想到一别多年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又转向点头霍秀秀:“霍小姐好。” 霍秀秀甜笑着向姜献挥手问好。 姜献给解俞臣介绍:“这是黑瞎子，我的朋友。”又跟黑瞎子说:“解家前几年跟我家生意上有些来往，所以我们见过一面。” 黑瞎子都无语了，对方居然是解俞臣。他是真没想到能在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碰到他。 解俞臣听到黑瞎子三字也是有些诧异，仔细看了黑瞎子一会心中疑惑更大，这人真的是当年那人？ 几人各怀心思的聊了会，最后还是转入正题。黑瞎子笑着说:“花儿爷应该明白道上的规矩，这事我跟小白是做不了主的，你得跟主家谈。” 解俞臣对此也没有异议，点头请二人带路。 路上黑瞎子忍不住阴谋论，问姜献:“八九年前你才多大？他怎么能认出来你的？” 姜献想起自己的儿时照片笑着说:“我这人从小到大的模样就没多大变化，解俞臣倒是有些变化，他不自报家门我是真想不起他这么个人。” 黑瞎子想了会也点点头，这次见面他也是没认出解俞臣，确实变化有些大不再像个小姑娘了。 第54章 难道我要多个师爹？ 到营地时天色已经渐黑，让黑瞎子带解俞臣二人去见阿宁，他晃晃悠悠的往自己帐篷走去。 姜献并不关心解俞臣跟阿宁谈话的结果，谢家生意做的比他家还大，还有解俞臣拿不下的人吗？ 刚走到帐篷边，帐篷后面传来无邪的声音。他眯了眯眼直觉告诉他前方有瓜。 放轻脚步溜边蹲下往帐篷后看去，无邪又摆了壁咚的姿势把张起麟困在了帐篷边。 此时张起麟正好开口，淡漠的声音响起:“我是个没有过去与未来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没人会发现。” 无邪有些听不懂，但此时张起麟的眼神与语气都让他感到难受。他抓着张起麟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两人眼神对视在一起，看到无邪坚定又认真的目光，他抿唇没说什么抬手推开无邪的手臂就走。 姜献看的瞪大双眼，这台词这语气怎么感觉有点…？ 无邪着急的说:“小哥你又要躲着我，至少你该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在青铜门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张起麟停下迈出去的脚步，顿了下侧头回答:“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 姜献就知道出了青铜门他不能说出口的东西，张起麟照样说不出来，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机智起了个名字代替，学到了学到了。 无邪满脑袋问号，陈文锦笔记里写在青铜门里看到了终极，小哥现在也如此说。 终极到底是什么？他这么想着嘴巴里也这么问了出来。 张起麟回头坚定认真的看着无邪说:“我是你这边的。”说完转身走了。 张起麟:今天说话太多，累了。 姜献看的虎躯一震，这眼神这表情！难怪张起麟会免费协助无三省，明明自己可以轻松进出陵墓却还要跟着无邪，这是为爱主动入局啊！ 无邪听到这句话脑中快速思考，他上前两步冲着张起麟的背影大喊:“其实你的问题早就是我的问题了，如果西王母宫有这一切的答案，那我必须跟你走下去！” 姜献:嘶…我必须跟你走下去划重点。这是变相表白了吧？是吧是吧？ 这是要多个师娘的节奏啊，不对是多个师爹…… 姜献蹲在那脑子里已经快写出八万字海棠小作文了，突然后脖颈一紧他顺着力道站起来。 跟鬼一样无声无息的出现，这触感这力道是张起麟没跑。 张起麟早在姜献走过来就听出是他，知道他在偷听也不点破。摆脱无邪后他就绕了个圈过来抓人。 姜献就这么被捏着后脖颈回了帐篷，他缩着脖子小声的“哎呦哎呦，哥哥哥，轻点轻点啊……” 不敢大声怕没走远的无邪听到，偷听被张起麟一个发现已经够尴尬了，再来一个他承受不起。 张起麟把人松开就盯着姜献一言不发，姜献被看的有些发毛。 他笑嘻嘻的说:“哥，我肯定不会把你跟无邪的事说出去的，就是黑瞎子问我也不会说的。” 张起麟疑惑的看了姜献一眼，无情的说了两个字:“加练”然后躺下不再理他。 这么久了还是毫无警惕性，必须加练！ 姜献挎下脸揉着自己的白毛开始郁闷，果然看热闹有风险报复来的又快又猛。 晚饭的时候，队伍所有人都聚在营地中心的空地。阿宁说是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聚个餐明天早上就出发。 酒菜都是从就近的镇子上特意采购的，可以说为了这次行动她很用心。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总能在把好感败光后又重新刷起来，姜献对她观感复杂。 空地中心生起大大的篝火，所有人都席地而坐，用木板搭成的桌子摆放着酒菜。 向导一家没出来，酒菜还是阿宁叫人送进他们帐篷里的。 张起麟全程安静的吃着东西，完全无视其他人的敬酒。 在黑瞎子特意的结交下也和无邪混熟了，两个又都是爱喝酒人提着酒瓶子满场的喝。 最后两人跟解俞臣坐到了一起，又上演一出儿时玩伴相认的戏码。 无邪应该是喝大了，他对着解俞臣第一句就是:“小花不是女的吗？你变性了？” 姜献在旁边都听到解俞臣捏拳头的声音了，无邪这喝醉乱说话的毛病真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献过去跟那几个活着从云顶天宫出来的雇佣兵喝了几杯后就站起身准备离席。 他回过头看向篝火掩映下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这些人最后又能活着出来几个呢？ 姜献伴着帐篷外的喧闹就进入了梦乡，当晚还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无邪偷偷跟他说，向导老太太半夜约见了他跟张起麟传达了一个人的口信:它就在你们身边。 看无邪表情他应该还有所隐瞒，但不说姜献也不会去好奇。无邪现在能懂得话说留三分就是开始成长了。 无邪推测那个“它”可能是隐藏起来的一股势力，没准录像带就是这个“它”寄给他的。 姜献惊讶的看向无邪，这小脑袋瓜最近是开光了吧。无邪不说他还以为那个“它”是个邪物，他降魔杵都蠢蠢欲动了。 无邪还想多说几句，可惜出发时间到了所有人都开始收拾物资拆帐篷，他意犹未尽的走了。 队伍出发时阿宁把张起麟黑瞎子跟姜献三人分别安排在不同的车里，美其名曰:实力互补。 具体什么心思大家都懂，不过都没有揭穿而已。 车队一路向沙漠深处行进，午饭都是在车上凑合着吃点压缩饼干，晚上才停下休息晚饭压缩饼干糊糊加肉罐头蔬菜干。 这样过了三天，姜献睡觉做梦都是压缩饼干糊糊，当初青铜门里的邪物怎么就没一下劈死他呢。 最可恨的是黑瞎子偷偷带了一堆的青椒肉丝炒饭，一盒都不给他吃全卖给了解俞臣。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黑瞎子:“瞎子，你没有心！” 黑瞎子一边数钱一边说:“小白要把格局打开，咱们差那口吃的吗？抓紧时间搞钱才是正理。” 姜献:艹，老子就是差那口吃的，不差钱！ 第55章 起风 出发第四天，姜献拖着被张起麟加练（单方面殴打两小时）的疲惫身体直接去了车上，早饭都没胃口吃。 他这辆车是尾车，除了装备就是跟他换着开车的候子二人。 候子人长得干吧瘦，站直了只到他胸口，平时驼着个背真有那么点猴子的气质。 候子上车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启动了车子，姜献把手里的烟头弹出车窗外说了句:“我先睡会，你开累了就叫我。”就调了下座椅开始睡觉。 中途听到无线电呲呲乱响他也没理，过了不知多久侯子突然惊慌的摇晃他:“姜献醒醒！出事了我们好像被沙子埋住了！” 姜献迷迷糊糊睁开眼，啥玩意？被沙子埋住了？向窗外看去沙子都淹到车窗一半的高度了，他瞬间清醒。 姜献对着候子点了个赞:“你真牛逼啊！”说完开始爬到后面拿两人的背包。 候子满脸冷汗语带哭腔的说:“姜献，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把背包扔给候子，姜献带上护目镜跟蒙脸巾抽出降魔杵，一看候子抱着背包在那抹上泪了。 他瞬间暴躁了:“愣着干啥？赶快带好护目镜蒙好脸！背好背包！” 说完一降魔杵狠狠戳向车顶，角度不对只戳了个坑。姜献知道时间紧迫不允许他慢慢打开车顶，多耽误几分钟他砸开车顶也会被沙子活埋。 激发一半神印绿色咒文蔓延上半身，还好他现在全副武装候子也看不到。 一拳锤向车顶，瞬间半块车顶的铁皮就外翻了出去，狂风卷着沙子也拍进了车里。 候子此时已经傻了，他怀疑自己可能见到了超人。姜献也没给他太久发愣的时间，从车顶钻出去就把他也扯了出去。 他俩才从车里出来车顶就被沙子埋起来了。姜献手拽着候子低头看了看脚边沙地，要不是亲身经历谁能知道这地下几分钟前还有辆越野车？ 风卷着沙子跟巴掌似的不断往人身上抽，时不时还有石头之类的夹在风里砸过来，可视范围三米都不到。 除了走他没别的办法，停下最后肯定跟那辆车一个下场。 也不需要辨别方向了，他打开面板看了下就拽着候子向着红标的方向前进。 至于为什么一直拽着候子？他都不用试就知道肯定撒手没。现在拽在手里候子都一飘一飘的，栓根绳子立马就能放飞。 硬顶着风沙走了一个来小时风渐渐的变小些，终于可以松开候子让他自己走了。 为了怕两人走散了姜献还拿出了绳子一人一头都捆在腰上。 路上他们还看到埋了一半的车，姜献指着那辆车对候子说:“看看人家开的就埋一半，看看你。” 候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风变大以后看不清路我就停下来了，以为过会风就能停。谁知道后面越刮越大……” 姜献无奈的摇头，阿宁的队伍人员真是一批不如一批。这都从哪请的人？年纪不小脑子不大。 姜献也不再说话就闷头往前走，这一走就是三个多小时。 候子早就走不动了一直靠姜献拽着，中途又看到辆半埋的车。 姜献砸开后备箱翻了个折叠椅出来，也不打开直接捆上绳子让候子坐在上面拉着走。远远看去就大人拉了个孩子逛街似的。 天快黑时终于遇到了出来找人的张起麟跟黑瞎子，黑瞎子看了看后面的“儿童车”。“噗呲”笑出声他拍着姜献的肩膀说:“可以啊，小白长大了还会照顾队友了。” 姜献塌着肩膀任他拍不想说话，他现在很累。 张起麟指了个方向对姜献说:“向那个方向走。”转头又对黑瞎子说:“继续找人。” 姜献冲两人挥挥手就拉着候子继续前进。 天全黑下来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张起麟说的避风的地方，那是个两三米的深沟。 往沟里一看已经有三十几个人挤在里面了，姜献看了一圈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把候子拽到沟里找个地方放好，旁边的人拿了水跟压缩饼干给姜献。 姜献接了水打开喝了口问:“看到无邪跟解俞臣没？” 那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现在还缺十几个人没回来，有两波人已经出去找了。” 姜献挨个看了那些人，确认了不但无邪解俞臣不在，连向导一家子也不在。 向导都能走丢这合理吗？老太太地道本地人会看不出来信风？一点预警提示都不给，阿宁这都是找了些什么牛鬼蛇神来… 又等了两个小时黑瞎子带回来几个人，张起麟却一直没回来。 姜献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他以前没来过沙漠，也听说过沙漠的夜晚十分危险。 他开了隐蔽能力就随便选了个方向出去找人。找不找得到人先不说，起码他为此努力过了。 打着电筒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远处出现了同样的电筒光，他快步向前走近一看是张起麟背着无邪。 姜献对张起麟说:“让我背，你歇会？”来之前队里的人就说张起麟已经找人找了几个小时。 张起麟摇摇头说:“背后面那个。” 姜献电筒往他身后一照，瞬间无语…… 原来张起麟一手背着无邪另一只手拽着解俞臣一条腿，解俞臣就那么仰躺着被拖了一路。 姜献怀疑他后脑勺都快被拖出火星子了。 给解俞臣灌了几口水下去，他才把人背起来往回走。 路上他问张起麟:“向导是不是有问题？作为本地人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有信风要来？” 张起麟顿了下摇摇头说:“不知道。” 姜献看了他一眼，这话他自己说的都犹豫怕是也怀疑向导另有目的吧。 过了会无邪醒了非要自己下来走，姜献对着无邪的遭遇很好奇:“我这个尾车的都跟大部队集合了，无邪你个中段车位怎么跑丢的？” 无邪叹了口气说:“我哪知道啊，起风之后我们就看不到前面的车了。后来沙子把车轱辘埋了，我们四个一起下车走，另外两个走着走着就没影了。” 张起麟拿了瓶水给无邪，他接过去猛喝了几口才继续说:“更倒霉的是我跟小花走到半路还遇到流沙，差点就被活埋了……” 姜献把背后的解俞臣往上颠了颠才开口:“无邪你发没发现一件事？” 无邪疑惑的看向他问:“什么事？” 姜献坏笑的说:“你这人有点邪性，到哪都是乌云盖顶。” 第56章 偷吃 姜献背着解俞臣走在前面，没听到无邪的回应，扭头就看到无邪被张起麟扶着，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献回头不再说话，他开始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说话有些损气到无邪了？ 过了会无邪突然出声:“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几次经历细想一下好像我真的特别倒霉。姜献你那有没有改运符啥的？” 姜献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这是把他当道士了？他没好气的说:“还改运符，桃花符要不要？贴上漂亮小姐姐一堆一堆向你扑过来的那种？” 无邪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点蠢，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回到避风的深沟刚把解俞臣安置好，黑瞎子跟另外出去找人的也都回来了。 阿宁点了人数，除了向导一家三口还差四个人。再看看众人疲惫的神色，她心里再急也说不出继续找这种话。 姜献又给解俞臣喂了些水，他没一会也醒了过来。 这晚整队人就挤在深沟里听着鬼哭似的风声过了一夜。 第二天风停，全部人分成几队出去寻找。向导一家很快就被找到，车也抢救出来大半，可惜另外四个队员始终不见踪影。 阿宁捏的对讲机啪啪作响，才进沙漠就损失这么大，她的任务就不能顺利完成一次吗？ 再次准备启程时队伍气氛却有些沉重，几乎没什么人说话，对向导一家的态度也是有别于开始的和善。 看来都不是蠢人，昨天的遭遇已经让所有人都对这所谓的向导有了警惕。 姜献开着法眼盯着向导的儿媳妇背影有些出神，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个伪长生者。 之所以加个伪字就是她的状态太奇怪了，同样生气死气环绕跟鲁王宫里的那个长生者有些像。却又多了跟海底墓里的禁婆一样的秽气与香味。 前几天他偶尔去向导的花帐篷里蹭酥油茶喝，那时帐篷里天天燃着藏香干扰了他的嗅觉，今天偶然从她身边经过闻到香味才让姜献起了疑心。 姜献搞不懂她这算个什么玩意，cpu都快冒烟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黑瞎子的大脸。他的心情完全没被沉重的气氛影响，吊儿郎当的语气不变:“小白你最近情绪不对啊，我十次路过你八次都在发呆。” 姜献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说:“你该庆幸我只是发呆而不是发飙。好好的炒饭不给我吃，你全卖给解俞臣，现在他一盒都没带出来。” 黑瞎子:咋还记仇呢？ 不再理见利忘义的黑瞎子，他随便拉开个车门就钻了进去。 里面无邪正在跟副驾驶的解俞臣聊天，看两人脸色都恢复的不错。 无邪用手肘杵杵姜献挤眉弄眼的说:“我们正聊到你，你一直盯着人家向导的儿媳妇看什么？听哥一声劝，你们年纪不合适，何况人家儿子都那么大了。” 姜献:我尼玛…… 解俞臣扭头看着姜献的表情也忍俊不禁，无邪现在的脑回路跟脱缰的野狗一样，小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玩？ 姜献感觉自己头更疼了，这事他要当着解俞臣跟前面开车的那个人说出来还不得被当成神经病？ 他拍开无邪不老实的手肘没好气的说:“无邪你这联想力咋不去写剧本呢？” 现在车里的联系比较复杂，姜献与解俞臣不熟，前面开车的又是阿宁的人，姜献与无邪是朋友，无邪又与解俞臣是发小。 这场面一时就成了聊什么都不合适得状态。 姜献可不想尬聊，他打了个哈欠说:“你们聊，我睡会。”原本就是个托词，谁知后来还真睡着了。 中途醒了一次已经换无邪在开车，他调整个姿势继续睡。 沿着戈壁滩已经干涸的河道又行了半日，已经能看到远处一片破败的城池建筑。对讲机里阿宁指挥车队向那个方向行驶。 车队停在了城外一块风化的大石头旁边，正好这地方比较避风很适合安营休整。 这时向导老太太下车指着城池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藏语 藏族小伙翻译:“我奶奶说晚上在这里过夜可以但一定不要进城，这是传说中的魔鬼城进去的人都会变成恶鬼。” 队伍里的人几乎听了也没往心里去，有信风的时候你们不提醒，现在看到一片废墟却在那危言耸听。 沙漠中这种废墟不知凡几，阿宁对进废墟也没什么兴趣她的任务目标又不在这，随便敷衍了向导几句就派人到四处探查。 姜献下车就开始找张起麟跟黑瞎子的身影，向导儿媳妇的问题一直像个疙瘩一样堵在心里，他必须得找个人聊聊。 营地很快搭好，姜献转了半天问了好几个队员都说没看到。 啃了块压缩饼干后他已经没了寻找那俩的热情了，反正睡觉的时候张起麟总会回帐篷。 最后无意间一抬头，就看见营地旁那块十来米高的石山露出一只脚。他往后又退后了几米就看到了张起麟跟黑瞎子两个都在上面。 姜献挑挑眉，那上面可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他拿着降魔杵辅助着也一步步爬上去。 站在大石顶上向前看，魔鬼城的布局尽收眼底。整个城成圆形结构，一圈圈的建筑拱卫着中心一个椭圆形的城堡。 远远看去魔鬼城就像一颗眼球的形状，怎么看怎么诡异。 张起麟听到姜献上来扭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看向着魔鬼城中心，手里的鸡腿有些吃不下去了。 黑瞎子就比较热情他举起手里的啤酒对姜献说:“小白，快来就剩两口了。” 姜献看看张起麟手里的鸡腿又看看黑瞎子手里的啤酒，满地骨头渣子跟啤酒罐…… 他还以为俩人跑上来密谋什么，看来是他狭隘了，这他妈就是在偷吃！ 姜献瞬间感觉自己被排挤了，没事他会把今天的不公默默记在心里的。 他哼了一声扭头就要往下爬，黑瞎子窜过来一把拽住了姜献的帽子“小白，别走别走。给你留了的。” 姜献背对着黑瞎子咽了咽口水，换了个笑脸一手揽住黑瞎子的肩一手在他胸口用力拍了拍说:“瞎子你还是有良心的。” 黑瞎子: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第57章 死不能曝尸荒野 跟黑瞎子勾肩搭背的走到张起麟旁边，抬腿踢了踢地上的骨头渣子姜献盘腿坐好等着投喂。 黑瞎子拉开皮衣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包包卤鸡腿卤鸡翅，又从裤兜掏了听啤酒。 姜献瞬间感动的泪水流到了下巴，向导儿媳妇是谁他已经不记得了，吃的从哪来的也不重要。 姜献撕开包装就开始炫，黑瞎子笑着替他打开了啤酒，嘴里说着:“慢点吃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 张起麟看了眼吃的满嘴流油的姜献，他也默默举起鸡腿吃了起来。 姜献原本在下面已经吃压缩饼干吃饱了，这会吃了两个鸡腿就停嘴。把剩下的码在一起全塞进自己口袋。 喝口啤酒顺了下，他开口对二人说:“向导儿媳妇已经不是人了。” 黑瞎子来了兴趣他问道:“这就有意思了，那她是个什么东西？” 张起麟只看了一眼姜献没吭声，把手里的骨头摆到一旁。 姜献看二人表现不一，张起麟应该是知道那女人身份的。 他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然后抛出问题:“你们说她这种状态是要成长生者了还是变禁婆了？” 张起麟微微皱了皱眉冷淡吐出两个字:“禁婆” 黑瞎子搓了搓胳膊说:“禁婆可不好对付，速度快身上的味道能致幻头发还贼恶心。” 姜献嗤笑一声:“我可是禁婆克星，不过…”他侧头看向张起麟问:“哥，你让我杀吗？” 张起麟摇了摇头说:“自己人，不用管。” 姜献抽了抽嘴角，还自己人那明明是个还有人类意识的异种，现在他可以不杀等她变了再杀。 姜献笑嘻嘻的盯着张起麟问:“哥，我的事说完了，咱们现在来说说你们吃独食的事吧。” 张起麟目光往黑瞎子方向瞥了下说:“我上来的时候，瞎子在吃。”姜献听了阴笑着掏出降魔杵。 黑瞎子一把按住姜献蠢蠢欲动的左手说:“唉唉唉，小白你别冲动，我这不是给你留了吗？” 姜献扩大笑容:“瞎子你说什么。风大我听不清。”右手又抽出了小型猎刀。 进沙漠好几天了，黑瞎子盒饭都拿去卖钱了，那会要是有鸡腿啤酒他会不卖？这些哪来的不言而喻。 黑瞎子夸张的叹了口气说:“我坦白可以了吧，这是今天在无三省队伍里偷的。” 姜献“啧”了一声收了武器:“就知道这趟少不了他的算计，只是没想到他一把年纪了这种地方也能跟来，真是不要老命了。” 黑瞎子拍了拍姜献的肩说:“咱们赚咱们的钱就是了，其他的没必要参与。” 姜献深以为然的点头，他这不就是搭个顺风车再赚点零花钱。反过来一想又觉不对，他看向黑瞎子:“合着你是个间谍，一趟活挣两份钱？” 他都觉得阿宁有些可怜，四十几个人的队伍，向导有问题队员不顶用，现在连领队跟顾问都是别人家的。 黑瞎子这时扬起下巴高傲的哼道:“两份算什么？花儿爷现在也是我的老板，瞎子现在是三家通吃！” 姜献:… 张起麟:… 这时下面营地里突然喧哗起来，三人齐齐伸头往下看去，只见阿宁要带着人往魔鬼城那边走，向导老太太跟她孙子在前面拦着不让去。 三四十号人闹哄哄的，方言外语乱七八糟的国粹的响成一片。 黑瞎子拽着姜献说:“走走走，下去看热闹，这老太太战斗力不俗，一个人包围整个探险队。” 压下抽动的嘴角姜献跟二人一起下了石头挤进入前排吃瓜。 这时向导老太太脸拉得老长，嘴里不停叽里咕噜说着。要不是她孙子在那翻译，单看画面真像是在骂人。 姜献捅了捅旁边的无邪问:“这是啥情况？” 无邪低声说了原委，原来阿宁队伍里有几个人吃饱了无聊溜进了魔鬼城转悠，在里面发现了走丢的人的尸体，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回来报信。 阿宁觉得事情蹊跷就想带人进去看看，向导老太太正好听见了他们谈话就冲出来阻止。 姜献想了下事情确实蹊跷，遇到风暴的地点离这里几十公里，那些走丢的人怎么过来的？关键还是顶风的方向，被风吹都吹不到这来。 这时向导孙子翻译:“说了好多遍了，你们不能进魔鬼城，那是被魔鬼诅咒的地方进去的人都会被恶鬼附身。” 阿宁旁边一个大汉拔出腰间的枪撇着嘴说:“再啰嗦信不信爷爷马上送你们回老家？” 向导孙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阿宁按下大汉的枪口，忍着气说:“我们只是进去把同伴的尸体带出来，并不会深入。” 向导老太太又是叽里咕噜一串，孙子翻译:“你们进去都会死在里面，不然你们……” 阿宁被这套车轱辘话吵的眼睛疼，她挥挥手让几个人把祖孙二人带回帐篷别在这碍事。 原本阿宁并不是很想进魔鬼城，被向导一再阻拦她偏偏想进去看看了。反正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怀疑，他们越阻止阿宁就越觉得这里藏了什么秘密。 人群里马上出来四个大汉把二人双脚离地的抬回了帐篷，向导孙子两脚乱蹬嘴跟机关枪似的往外喷藏语。 这段听不懂的也知道肯定是脏话了。 姜献“啧”了一声，这是彻底撕破脸了，以后他还能去蹭酥油茶喝吗？ 看着手下把人带走，阿宁转头对着众人说:“你们谁想进去就带上装备跟我一起去，即使他已经死了我们至少该让他安葬而不是曝尸荒野。” 他们这群人干的都高风险高回报的工作，最怕的就是死了没人收尸，阿宁的话算是说到人心里去了。一时间就有二十号人要一起进去。 无邪在一旁也蠢蠢欲动，姜献拉着他就去了帐篷里。这种事有什么好凑热闹的，他还想去帮忙挖坑埋尸咋滴？ 无邪坐在帐篷里还有些不甘心的问:“你就不好奇丢的人怎么到的魔鬼城吗？” 姜献从兜里掏了鸡腿扔给他才说:“我好奇啊，可那人不是死了？难道还诈尸起来告诉你答案？” 吃了几天压缩饼干的无邪看到鸡腿哪还顾得上其他，拆开包装就开始啃。 姜献看着他的吃相不禁想:我刚刚也这个德行？ 第58章 一力破十会 无邪啃完一个鸡腿后又眼巴巴的看着姜献，姜献迟疑了一下还是又拿出两个鸡翅给他并坚定的说:“只能再给你这两个，我剩下的两个就是亲爹来了我都不会给的。” 无邪笑眯了眼睛，他一边吃一边说:“有这两个解解馋也够了，我是那么贪心的人吗？” 无邪倒是没多想，他只单纯的以为是姜献自己带来的，毕竟姜献挑嘴的毛病他也见识过的。 无邪吃完后两人又闲聊了会，无邪看了下表疑惑的说:“这么久了，怎么没听到阿宁他们回来的声音？” 姜献也觉得奇怪，二十几个人就是去办个葬礼这会也该开席了，何况只是搬尸体出来挖个坑埋了而已。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确实时间太久了，我出去看看吧。”随手拿了个电筒就走。 阿宁他们走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这会外面已经全黑了。 无邪自然不肯让姜献一个人去，也跟着出了帐篷。半路又遇到坐在沙丘上的张起麟，他也默默的跟上一起。 三人走到魔鬼城的入口时，姜献打开法眼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阴气挺重。保险起见他还是划破手指给两人画了咒文在身上。 进入魔鬼城后他们顺着正对城门的街道一直向前，两侧房屋经过风沙侵袭已经破败，多大房顶已经塌的不成样子。 四周的风穿过那些残垣断壁变成了呜呜呜的声音犹如鬼哭。 姜献觉得这里头比外面温度低了很多，转头看了下无邪，发现他在搓着手臂，看来不止他觉得冷。 张起麟一直走在前面打着电筒寻找阿宁他们留下的足迹，这时他停下说:“脚印乱了。” 姜献往地上照了下确实脚印冲着什么方向的都有，明明一条直路怎么会出现这种乱跑的情况？ 无邪也觉出了不对他提议:“咱们什么装备都没带，不如回去通知营地的人拿了装备再来。” 张起麟沉默转头往回走，十分钟过后他们还没到城门口。 姜献“啧”了一声说:“这魔鬼城是个圆形的，恐怕这里的街道也是转圈修的。”他最烦这种迷魂阵一类的东西。 张起麟翻上旁边还算完好的一个房顶向四周看了会又跳下来说:“有雾，看不清。” 无邪往四周看了会说:“一座城的街道修出来就是给民众走的，不可能真修成迷宫把自己人困死。我们多走几遍肯定能找到规律。” 姜献打开面板地图看了眼红标的方向，向红标相反的方向走就是营地的方向。 姜献把电筒递给无邪拿着，他说:“你们离远点，我要一力破十会。”按无邪方法走下去越走越远可咋整？想出去不如趁早。 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护目镜戴好又带上帽子，身上神印全开冲着一面墙侧身就撞了上去。 张起麟:…… 无邪:…… 土墙“轰隆”一声就倒了，姜献咳嗽着从里面出来“呸呸”两声:“看来以后还得随身携带个口罩。” 无邪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让姜献蒙上，看到他脸上的绿色的咒文吓了一跳:“卧槽！你这个纹身怎么还带荧光的？” 当初在秦岭他一直沉浸在老痒突然消失的悲伤里，并没留意过姜献身上的咒文还会亮。 姜献抽了抽嘴角说:“我这是爱情色，爱是一道光绿的你发慌懂不懂？”说完又去撞下一堵墙。 半小时后，迷魂阵生生被姜献撞出了个康庄大道。 他们三个灰头土脸出去的时候，城门外聚集了营地留守的人。 都是被拆墙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只是里面动静太大一时没人敢进去。 黑瞎子也在其中，他看见三人这么个造型出来忍不住“噗呲噗呲”的笑起来。 解俞臣也忍住笑问:“你们怎么回事？还有阿宁他们进去一直没出来，是不是也困在里面了？” 无邪说:“里面道路跟迷魂阵似的，我们进去找他们把自己也困住了，最后还是拆墙出来的。”他没敢当着这么多人说姜献一个人拆的墙。 留守的人嗡嗡的开始讨论起来最后派了个代表出来说:“能把道上鼎鼎大名的北哑困住的地方，我们这些人进去更加出不来。不然等到天亮再从长计议？” 这些留守的人基本都是阿宁夹喇嘛夹来的散兵，真出事一个也指望不上。 姜献一边往前走一边拍身上的土，直呛的出来说话的代表一阵咳嗽。 他指着姜献的背影就想开骂，黑瞎子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笑着说:“可不兴乱说话哟～”代表被捏的呲牙咧嘴，也不敢再做声了。 无邪进帐篷拿了信号枪先到外面冲着上空放了个信号弹，期望阿宁他们能自己走出来。 三人回了帐篷黑瞎子和解俞臣也跟了进来。黑瞎子首先开口问:“你们怎么想的？” 无邪犹豫了下说:“阿宁的队员天黑前进去可是成功出来的，说明这个魔鬼城白天是可以正常出入的。只是入夜里面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变化。现在里面起了雾电筒在里面光线很受限。只是如果等到天亮以后…” 他的未尽之言在座的都明白，怕是等到天亮里面的人都凉了。 张起麟收拾好装备背上说:“我一个人进去。” 黑瞎子上前拽住张起麟:“哑巴，你非要现在去？阿宁那些人生死与你何干？即使要救等天亮再去。如果他们一晚都等不了，那他们进塔木陀也是个死，你能救几次？” 姜献看张起麟在犹豫就开口说:“哥，你要等不及天亮我就陪你一起去吧，大不了就是拆墙而已。” 他其实进去一趟就已经仁至义尽了，阿宁他们还真的没到让他拼命的地部。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以退为进，张起麟这人硬劝没用。 无邪在旁看的有些着急，忙开口:“那我也要去，与其让我在外面干着急还不如跟你们一起进去。” 他内心是偏向等天亮再救人的，虽然这可能有些不人道。 解俞臣看的忍不住皱眉，这几个人全都意气用事。他开口说:“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也是建议你们天亮再去。阿宁他们如果一晚都等不了，你们又怎么确保自己就能活着出来？” 张起麟一直都是救人救急的想法，可身边突然多了要陪他一起冒险的人出现他也开始犹豫。 他脑子混乱了一会，心中的天平终于还是倾斜向了身边这些人的方向。 第59章 散伙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姜献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他烦躁的抓了抓白毛走出帐篷。 营地里的人几乎都聚集在停车的那块地，黑瞎子正在单挑一群人。 解俞臣则站在外围手中拿着根长棍，有人想逃他抬手一棍子就给抽回去。 无邪跟张起麟都站在一旁抱臂看戏。 姜献搓了搓脸走到二人身边，也抱臂看着黑瞎子跟解俞臣的施暴场面:“瞎子这是打算出发前先杀几个人祭天？” 无邪有些气愤的说:“这群人打算散伙走人，他们还想把所有补给都偷偷带走！” 在沙漠里没了补给他们什么下场可想而知，这些人是想他们死啊。 姜献一听也暴怒了:“卧槽！简直给脸不要脸。” 他冲进场内逮着一个照着脸上就是狠狠一个大逼兜。“啪啪啪”一时场上全是巴掌声。 黑瞎子在姜献开始抽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停手站到解俞臣旁边看戏，顺便跟解俞臣一起把想跑的踹回去。 姜献可不像黑瞎子打人讲究个几不打，他速度本就比黑瞎子快一筹，上场就是照脸抽。直抽的那些人晕头转向嘴角崩裂鼻血乱飙。 原本那些人还想仗着人多反抗一下的，结果换了个不讲套路的不但直接照脸抽，还抽不倒就一直抽非把人抽的爬不起来才罢手。 领头想跑的那人捂着脸直接跪下口齿不清的说:“别抽了…别抽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早就想求饶了可这白毛手太快，每次话还没出口一巴掌就呼到脸上了。他一咬牙直接跪了，反正也没脸了干脆跪下少受点苦。 剩下的十几个人也有样学样都跪下纷纷求饶，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啜泣声，道上混了半辈子没见过这么侮辱人的…气哭。 姜献看都跪了也不好再打，揉了揉发麻的手掌走回张起麟他们身边。 黑瞎子看张起麟几个都没开口的意思，他站出来俯视着这些人说:“今天黑爷不想开杀戒，各自拿三天的口粮滚吧，能不能活着走出沙漠就看你们自己的命吧。” 跪着的人有的面露庆幸，有的则眼中充满愤恨低着头不敢被对面的人发现。 姜献几人看着那些人背着补给离去的背影走远，互看一眼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又分头在营地转了一圈。最后居然发现向导一家还有侯子没趁乱逃。 无邪跟向导一家讲明了现在营地里的情况也说了他们还要进魔鬼城救人的事。向导一家刚刚没添乱，有什么大家敞开了说明比较好 向导老太太停下诵经，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藏语 向导孙子跟他奶奶争辩几句后才扭头对几人道: “虽然你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奶奶说我们收了钱就要信守承诺。我们会在营地等你们三天。” 到此混乱总算是告一段落，营地也基本空了。 姜献看向魔鬼城的方向说:“这发展让我突然想起了西游记。” 无邪“噗呲”一声没忍住笑出声:“猪八戒虽然经常闹着散伙可人家没真散伙啊，阿宁她失踪一晚上队员已经散伙一半了。” 黑瞎子嘿嘿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救“唐僧”吧。” 张起麟起身冷漠开口:“走吧。” 几人带好装备一起往魔鬼城走去。 无邪一扭头发现解俞臣也跟着，他停下脚步说:“小花你就留在外面吧，没必要跟着我们去冒险的。” 解俞臣笑了笑:“无邪你都进去了，让我留在外面更加担心。我功夫不错，进去说不定能帮上忙。”说完他径直向前走。 无邪笑着小跑的追上了几人。 到了城门姜献叫停，他看了眼解俞臣后还是抽出降魔杵说:“咱们还是先上个保险吧。” 他划破食指凌空画咒然后给每人衣角拍了个咒文。 无邪在旁给解俞臣解释咒文的用处，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姜献最后走到到解俞臣面前，他拿出一方手帕说:“画这里可以吗？” 姜献上下扫视解俞臣，一尘不染的衣服一丝不乱的发丝，鞋边都干干净净。嘟囔了句:“洁癖怪…”最终还是给他把咒文拍到了手帕上。 大家都灰头土脸的，解俞臣怎么可以不合群。 走进城门里面是一副破败的景象，一排排的房屋以某种规律排列组成复杂的巷道。 奇怪的是每条巷道边上隔几米就有一个碗口大的洞，有的被沙子堵住了，有的用电筒照进去黑黢黢的看不到底，一阵阵冷风从洞里吹出来。 无邪猜测:“这会不会是古代的下水道？” 姜献摸着下巴说:“只漏水感觉没必要费劲打这么多洞，看着冷风呼呼的没准就是个原始空调。” 其他四人:…… 五人直走回昨晚发现足迹凌乱的地方没找到线索，他们又继续往前搜寻了一阵。 黑瞎子“啧啧”几声说“到处都是脚印，这是全跑散了？” 无邪分析道:“如果跑散了又出不去，只要不傻肯定会找个比较醒目的地方等待救援。” 张起麟翻上一个墙头四处看了看说:“往中心走。” 城中心是一片相对高大的建筑，只要站到房顶上很容易就能确认方向。 五人走一段路就上房顶确认下，好几次还真的被复杂的巷道带偏过方向。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城中心。 顺着石阶往上一座白色石头的宫殿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彩色光点。 宫殿形状近乎半圆，可惜拱顶已经坍塌了一半，已不能看到当初完好时的样貌。 整个宫殿面积差不多足球场那么大，很难想象这种拱形半圆的巨大建筑古人是怎么造出来的。 殿墙柱子台阶上到处都有模糊的武器砍出来的破损痕迹，这里曾经应该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争。 石阶上有清晰的凌乱脚印，很显然阿宁他们来过这里。 走进殿内阳光从殿顶的巨大缺口照进来，里面的事物都清晰可见。 倒塌的巨大石柱与拱顶上掉落的石块到处都是，殿中央高台上白色雕像已经被毁坏大半就留了个底座。 五人进入殿内就分头搜寻线索，姜献把他那个方向看过后没什么发现刚要转身去其他地方就听见“啊…”一声惊呼。 他转身快速翻过障碍物向声音方向奔去，其他三人听到声音也往那边赶。 几息后四人聚在一处空地，姜献眼神一扫，呵呵…无邪又乌云盖顶了 第60章 阿宁不能要了 四人脚下一米见方的位置很干净碎石沙土都没有，旁边就是殿墙上面雕刻了无数凸起的眼球形状的浮雕。 张起麟仔细的用手指摸过那些眼球。 黑瞎子趴下耳朵贴地听着说:“无邪在下面，有敲击的声音，嗯…有些像摩斯密码…嘶…听不懂意思。” 当初被台风困在兴岛七天全岛断网，几人每天没事干闲的蛋疼。 胖子突发奇想，提议以摩斯密码为原型编一组他们专用的暗号。 无邪胖子主编，张起麟查漏补缺，姜献全程围观下，初版“敲敲话”完成。 姜献可能没这方面天分，就记住简短的暗语，复杂的长句他一听就蒙。 姜献一度怀疑神印改造身体漏掉了他的脑子。 张起麟停下动作也趴下听了会，站起身找到一个眼球按下去，然后迅速闪身后退。 姜献跟解俞臣看到张起麟动作马上后退一步。 瞬间石板下翻，还趴着听敲击声的黑瞎子“卧槽”一声头朝下掉了下去，石板又翻回并拢。 姜献:“噗哈哈哈…” 解俞臣:“噗哈哈哈…” 张起麟:… 三人不做停留，相继按动机关一个个的跳下去。 上下高度也就两米多，姜献落地马上让开入口，张起麟与解俞臣也先后跳了下来。 黑瞎子不等姜献站定就一手勾住他脖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开始演:“小白呜呜呜…你自己躲开都不提醒瞎子一声呜呜呜…” 无邪在旁边猛搓自己的胳膊，他受不了啦:“黑瞎子你哭个屁啊，要哭也该我哭好吧，你突然从上面砸下来差点砸死我。” 姜献扒拉开黑瞎子说:“瞎子快停止做法，吵的我脑仁疼！” 张起麟淡漠的看了黑瞎子一眼，打开电筒往下走。黑瞎子也不闹了几人都跟上。 这是个高两米几乎可以三人并行的通道，一路螺旋向下三面石板铺砌，脚下是整齐的石阶。 通道温度很低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黑雾，味道有些说不清的腥臭。 几人都拿出防毒面具戴上才继续前行。 走了十几分钟就隐隐听到有枪声在通道里回荡，几人对视一眼都加快速度一步四五个台阶的向下冲。 跑了差不多五分钟到了通道尽头，再往前就进去一个巨大的天然岩石空腔，整个空腔也弥漫着淡淡的黑雾。 岩石顶上遍布许多萤石还发着绿莹莹的光，借着萤石的绿光隐约能看清空间的布局。 空腔四周是一圈十几米宽的水道，无数的手骨跟碎裂的骨茬透出水面，偶有水纹波动不知是鱼还是虫子在水里游动。 从通道一条白色石桥一直通道中心的圆形高台上，高台四个方向分别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青铜雕像。 高台中心有个巨大的棺椁，棺椁边十六个灯奴分两排矗立。 阿宁几个都站在棺椁上对着一只卡车那么大的白色虫子射击。 白虫子动作十分敏捷，时不时的变换着方位昂起身躯甩动头部或者尾巴攻击。 奇怪的是每次攻击都让开棺椁，不知道棺椁上有什么东西让它不敢碰触。 姜献直接震惊了他忍不住骂了句:“他妈的！这是只蛆吗？” 七八米长的大白虫子一头圆一头尖，身上一环一环的甲壳。 姜献法眼中这就是只阴气环绕的虫子，它连秽气都没有。 姜献几人跑过石桥，张起麟冲在最前飞身挥出黑金砍在白色大虫的中段，砍的火花四溅只在虫子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虫子疼的发出“呲呲”的叫声，翻滚着身体甩动尾巴乱抽。 姜献几人还没靠近就被甩过来的尾巴逼到了雕像后面。 张起麟翻身后越，也闪身到雕像后面躲避抽过来的尾巴。 此时阿宁身边仅剩下了四个队员，每个身上都有伤。 虫子就瞄准了阿宁几个攻击，姜献几人它理都不理。 张起麟跟解俞臣从后面攻击它几次，它就狂甩一阵尾巴把人逼退。 黑瞎子举着枪绕道棺椁后面想抽冷子打瞎虫子的眼睛，结果他看了半天愣是没在虫子那个大脑袋上找到眼睛。 阿宁见张起麟他们来救援，激动的大喊:“你们有没有带炸药？壳太硬了子弹打不穿。” 姜献几个躲在雕像后面，几人互看一眼都摇头。 姜献冲着阿宁喊话:“我们有没有炸药你不知道吗？分配装备你枪都没给的好吧。” 气的阿宁把棺椁盖子跺的“嘭嘭”响，她愤怒的说:“炸药就在营地里，你们进来都不知道拿吗？” 虫子好像被阿宁跺脚的声音惹怒了，它直起身子张开四瓣口器冲着阿宁咬去。 变故太快阿宁来不及躲避整个人就被虫子一口吞了下去，棺椁剩下四个人也被这一下的撞击跌到了棺椁后面。 姜献是不想在阿宁他们面前暴露自己能力的，看到阿宁被吃下去他心中所有的顾及瞬间被击碎。 他手握降魔杵划破手指飞快画出几个有震慑作用的咒文拍向大虫子。 虫子瞬间被震慑在原地不动，张起麟看准时机黑金划破掌心，跃起跳上虫子头部一刀划下把虫子开膛破肚。 绿色的血液四处喷溅，虫腔里乱七八糟一堆脏器连同阿宁一起流了出来。 腐烂的恶臭也充斥了附近一片空间，防毒面具都隔不住那股臭味。 张起麟被喷了一身的绿血，他皱着眉头定在了原地。 姜献:“呕……” 无邪:“呕……” 解俞臣:“呕……” 张起麟:…… 黑瞎子已经跑出臭味范围。 姜献退后一段距离好不容易才止住呕吐的感觉，开口道:“要不咱们走吧，阿宁实在太臭了，咱们还是别要了……” 所有人:…… 无邪压下了恶心迟疑道:“下面有水，要不把她丢下去涮涮？” 张起麟走到水道边用电筒照着看了会，又走了回来摇头表示不确定水能不能用。 姜献忍着恶心凑近阿宁看了下她的情况，皮肤微微发红应该是被虫子腹中的消化液腐蚀的。 张起麟懂一点把脉，他按着阿宁的脉搏一会说:“应该只是昏迷。” 第61章 可怜的阿宁 确定阿宁只是昏迷那就好办了，姜献跟无邪忍着恶心把阿宁拖到了石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 黑瞎子笑嘻嘻的说:“小白你最擅长抽人大逼兜，你把她抽醒。” 姜献举着红肿的手掌:“我这都负伤了，还是你来。” 几个人推让半天，最后姜献决定把她泼醒。 解俞臣动了动嘴唇想说用水泼太浪费要不还是抽吧，结果姜献后面的表现直接把他镇住了。 姜献拿出水壶照着阿宁脸就泼上去，看她没反应就运起聚水能力水壶满了继续泼，反复泼了四壶她咳嗽几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阿宁睁开眼睛瞬间，姜献第五壶正好泼过来，她被泼的“啊”了一声坐了起来。 一看她醒了姜献立刻向后跳出去两米远，他可是见过阿宁的身手，不躲远点万一这女人恩将仇报呢。 此时解俞臣已经重新组建好了世界观，他想起还有四个人掉到棺椁后面一直没出来就叫着黑瞎子一起过去看看。 阿宁刚醒人还没从被虫子吞下去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我没死？” 那边解俞臣跟黑瞎子也刚好把幸存的两个人扶了过来，剩下两个比较倒霉直接摔进了水道脖子都摔断了。 现在总算是活着的都聚集在一起了。 无邪对阿宁说:“你刚被虫子吞进去，小哥跟姜献就联手把你从虫子肚子里剖出来了。” 阿宁抹了把脸上的水，人镇定下来嗅觉也回归了，马上又差点被身上的恶臭熏晕过去。 姜献看阿宁没事了也就不再关注，他继续聚水到张起麟身边帮他把手上的伤口冲干净，又顺手给他把伤口治愈。 阿宁缓过来开始讲述他们进去魔鬼城后的经历:当时他们进去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很快就找到了走丢的两个队员的尸体。 她让手下就地挖坑把尸体埋了，之后阿宁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决定探索下这个魔鬼城。 他们往里没走多远天就黑透了，城里也就开始起雾。 沙漠里起雾这事太奇怪，阿宁不敢继续探索就带着人返回。 然后就发现他们被困住走不出去了。 他们尝试了很多办法都走不出去，阿宁最后把人分成了四组并约定能走出去的马上回营地求援，走不出去的都到中心点集合。 天亮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一队能成功走出去，最终全部在中心的宫殿集合了。 还好天亮后雾也散了城内的巷道分布已经能看清楚，阿宁就让人在宫殿休整两小时再出城。 期间队员无意间发现了密道，出于好奇所有人都进去了。 他们走进了那个岩石空腔，发现棺椁忍不住好奇就想打开看看。 这时水道里冲出那只白色的大虫，很多人毫无准备就被虫子吞了。 讲到这里阿宁面露悲伤的看着仅剩的两名队员。 姜献这时忍不住插了句嘴:“阿宁你现在悲伤还太早了。” 阿宁疑惑的看向姜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邪也忍不住插嘴:“我们几个昨晚就进城来救你们了，结果也被困在了城里，我们最后还是拆了墙才逃出去的。” 阿宁感觉有点窒息，他们二十几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想出拆墙出去这个办法。 姜献面露同情的继续说:“今早你营地剩下的人看你们没出来，就想偷偷带着所有的物资跑路。被我们发现后打了一顿把他们赶跑了，现在你的队员就剩一个了。” 无邪接道:“向导一家还在。” 阿宁再也忍受不住打击，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所有人:…… 黑瞎子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他搭着姜献跟无邪两人的肩膀说:“小白无邪你俩损到家了，人被你们气晕了，等会你们负责把人背出去。” 姜献一个转身脱离黑瞎子的掌控，他扣了扣耳朵说道:“咦？无邪你刚刚说这个棺椁是什么朝代的来着？你过来跟我讲讲。”脚下不停已经向着中心的棺椁走去。 无邪瞬间领悟也挣脱黑瞎子的手臂嘴里应和着:“嗐～姜献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我不跟你说了吗，这是……” 无邪边说边走到棺椁近前，一眼扫过去居然看到了棺椁上刻着一幅幅的记事画。 他刚好看到其中一副画上刻的是西王母的形象，曾经在鲁王宫他看到过类似的。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你们快看这画的是不是西王母？” 在场所有人除了晕倒的阿宁都凑到棺椁边围观。 几人围着棺椁绕了一圈终于确定了第一幅位置，然后一副一副的看下去。 姜献看了会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他打着电筒开始满平台的晃悠。 一圈看下来他居然发现整个平台一周刻了很多铭文，一个个看完他长出一口气。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真正的“祭神铭文”，这种祭文就是联系神只的文字。当然这属于单线联系，人家神只理不理你两说。 一般人多半神只不会理，可他是谁？他是堂堂神使啊。 看第一眼他心中就有种感觉这玩意能联系那个神只，祂不给联系方式这不自己也能找到。切～等他研究透彻每天夺命连环call，烦死祂！ 想到这姜献开始翻背包，然后只找出一支笔。 他又跑去棺椁边问其他人有没有纸，结果六个人拿出五包纸巾。 无邪摸了摸都笑着说:“我也忘记带纸了。” 姜献:…… 好吧纸巾也是纸，还不是照样写字。 石台上现在六个人围着棺椁，姜献在石台边趴着抄祭文，阿宁晕在一侧无人理会。 无邪对古代壁画文字研究比较多，他很快就把记事画内容总结出来。 西王母带领军队与无数的毒蛇侵略周边的国家。 魔鬼城的王得到消息就联合周围几个国家的军队一起攻打西王母。 最后联军失败国王逃回了魔鬼城，他知道西王母很快就会攻打他的国家。 他就在地底的岩石空腔里杀死所有民众举行了血祭希望神只能拯救他。 祭祀失败，他吃下毒药躺进提前准备好的棺椁里，只留下那只大白虫子替他守陵。 几人听完都有些心情复杂，黑瞎子正想感叹几句，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个人。 他回头一看姜献爬在石台边，身边摆放着一溜的卫生纸。 第62章 被洗脑的傻子 黑瞎子走过去蹲下看着地上的祭文，捅了捅姜献小声问道:“小白，你这干嘛呢？” 姜献正奋笔疾书，他头也不抬的回答:“抄回去研究研究。” 蹲着看了会就觉得无聊，他站起来刚想走姜献却叫住他 “瞎子你帮我铲掉这上面的东西呗，糊的什么玩意一坨一坨还臭烘烘的。” 黑瞎子一听有活立马来了精神，嘿嘿笑着说:“小白，瞎子现在可是受雇花儿爷，你让我帮忙是不是得…嘿嘿”他手指一搓，意思不言而喻。 姜献头都没抬自然看不到黑瞎子的动作，他扬声喊了句:“解俞臣我借黑瞎子用会，借用费回去转给你。” 解俞臣闻声向姜献那边看去，黑瞎子搓动的手指正好被他看到，他笑了下回答:“你随便用，不必付钱。” 黑瞎子:…… 拿出折叠铲黑瞎子一边刮祭文上的污垢一边嘀咕:“这下瞎子亏大了做白工…嘶…怎么这么臭？这是屎吗？” 有了黑瞎子帮忙清理姜献很快就把全篇祭文抄写完了，他伸了个懒腰心情有些飞扬。 无邪在那边招呼着姜献过去:“姜献你快来，我们把棺椁打开了发现了个稀奇物件。” 姜献把纸巾全收拢，一边往那边走一边手里还在整理纸巾的顺序。 “什么稀奇玩意？”姜献凑近看无邪手里打开的羊皮卷，伸头一看瞬间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我尼玛！原来棺材里还有现成的祭文… 无邪这时求知若渴的问:“这种文字我没见过倒是跟你画的咒文有些相似，你认不认识上面写了什么？” 姜献手一松纸巾洒落一地，他抹了把脸一屁股坐在地上emo了 无邪莫名其妙偏头问身边的解俞臣:“他这是怎么了？” 解俞臣低头捡起地上的纸巾翻了翻，他笑了下，把纸巾塞到无邪手里让他自己看。 无邪:噗… 棺椁里除了一张羊皮卷也就国王已经烂成渣子的骨头再无其他，张起麟几个把棺椁复原就打算离开。 无邪把羊皮卷塞到姜献手里:“既然是你需要的，就给你拿着吧。” 他又忍笑冲姜献摇了摇手里的纸巾问:“纸巾你还要吗？” 姜献厌厌的接过羊皮卷，他撇撇嘴说:“你不是没带纸巾吗？送你了。” 一直以来他都没留意过人家棺椁里的陪葬品，他是不是无形中错过了很多？ 要不要学一下无邪看到棺材就钻研的良好习惯？ 黑瞎子见姜献把那些写着祭文的纸巾送无邪擦屁股用，他不干了这里头还有他一份辛苦付出呢。 黑瞎子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到无邪手里，又把他手里写了祭文的纸巾抽出来。 “哎呀，那纸巾都脏了怎么用，我这有干净的。” 无邪看着手里的纸巾愣了下，冲着黑瞎子笑着说:“谢谢你啊瞎子，我刚好需要。” 张起麟一旁全程围观，这时勾了勾嘴角说了句:“走吧” 路过还在原地躺着的阿宁，他本想把人背出去结果发现她只是睡着了。 张起麟冷漠的掏出水壶往人脸上泼了半壶水扭头继续往外走。 阿宁被冷水一激呼一下坐起身这熟悉的糟糕感觉，她抹掉脸上的水睁眼就看到姜献从身边走过。 “姜献！又是你！”阿宁咬牙切齿。 姜献还emo着，闻声回头丧丧的看了阿宁一眼问:“干嘛？”又继续往外走。 阿宁从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姜献，难道他也在因为队伍的损失而难过？ 她爬起来追上姜献有些沉痛的说:“这次是我决策上的重大失误，都怪我…” 姜献莫名其妙，这女人在说什么玩意？不过人脆弱的时候是不是最容易敞开心扉？ 他丧着一张脸转头看向阿宁，鼻子抽了下他妈的太臭了…他咬了咬牙还是低声道: “阿宁，你一直这样拼命值得吗？可能哪一次我们来不及救你你会死的。” 阿宁神情有些恍惚，刚那种面对死亡的绝望又袭上心头，要不是这些人及时把她救出来，她已经… 阿宁呼了口气对姜献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姜献没有出声阿宁已经低声讲了起来:“我是个孤儿，快饿死的时候是裘德考先生救了我。他把我带到他建立的孤儿院，那里有很多我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每次来孤儿院都会给我们带很多有趣的书籍与新衣服，在我心中他就像父亲一样，我想得到他更多的关爱想成为他真正的女儿。”说到这里阿宁目中都是浓浓的眷恋。 她笑了下继续讲:“后来我努力的学习训练成为孤儿院里最优秀的孩子，他摸着我的头夸奖说我是上帝赐给他的天使。” “他正式的收养我成为我的养父，可我在长大他却在不断的变老。那天他躺在病床上对我说:世界这么美好他的孩子们都还没有长大，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阿宁眨了眨眼睛把酸涩压下:“他告诉我神秘的东方藏着能让人长生的宝物，他问我愿不愿意帮他寻找。” 姜献叹了口气:“所以你就来到这里带着人不计损失的一趟趟的下墓？” 阿宁点点头:“他给了我一切，所以他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会拼尽全力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 这时他们已经走除了宫殿，火红的夕阳照在姜献的脸上，他淡漠的看着阿宁说:“继续下去你会死的。”他不想再听下去了，这就是个被洗脑的傻女人。 阿宁钉在原地，她看着前行的几人有些出神。 身后两个雇佣兵也走出宫殿，其中一个出言提醒:“阿宁小姐，我们赶紧跟上吧，太阳快下山了。” 想起昨晚被困的经历，她不敢耽搁快步跟上队伍。 即使队伍的人全死光又怎么样？只要跟着这群人她一定能找到宝物让养父摆脱死神！ 第63章 汇合 刚走出城门，侯子就激动的跑过来迎接众人 “姜爷你们终于出来了，那帮王八蛋根本没走远，等你们进了魔鬼城他们又偷偷跑回来想偷车…咦？其他人呢？” 姜献冲侯子点了下头就往营地走去，心累他得找个地方缓缓。 侯子话说一半才发现昨晚困在魔鬼城的就出来三个。 阿宁皱着眉问:“其他人都死了，好了你说那些人回来偷车然后呢？” 突然听说死那么多人侯子有些害怕，他定了定神才回答:“哦，他们车门还没撬开就被我发现了，我叫了向导一家帮忙，那群王八蛋没武器被枪打伤几个就都跑了。” 了解了情况阿宁放下心，她挥挥手让侯子去煮吃的。 一锅糊糊煮好，所有人都围着篝火开始吃饭，向导一家都破天荒的走出帐篷跟他们一起。 只有阿宁独自坐在下风口，端着饭盒慢慢吃着。 姜献跑到向导老太太那边坐下，对着老太太笑着双手合十行了礼。 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她孙子给姜献端了碗酥油茶问: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还要继续找塔木陀吗？” 姜献捧着酥油茶喝了一口，满足的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啊，这个要问领队。” 他开启法眼看了向导儿媳妇一眼，秽气更重几分怕是离变身不远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油门轰鸣的声音，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食物起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阿宁跟手下三人更是拿出了枪严阵以待。 一辆越野车在不远处停下，车里的人还没下来声音已传了过来:“无天真我跟潘子来接你了！”车门打开王胖子走了下来，另一边潘子也笑呵呵下车。 无邪跑着迎上去，惊喜的一叠声问:“胖子！潘子！你们怎么来了？是三叔叫你们来的吗？我三叔现在在哪？” 王胖子揽住无邪的肩膀一起往营地里走。 潘子在旁笑着说:“小三爷，三爷叫我跟胖子接你去跟他汇合。”他说完又跟张起麟姜献几个打招呼。 王胖子看到姜献跟张起麟，撒开无邪又冲到两人身边。 把二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才松了口气说:“小哥，姜献，三爷说你俩这趟会来我还不信，这看见人我总算是放心了。” 张起麟冲着王胖子点了下头算打招呼。 姜献拍了拍王胖子的肚子说:“正吃饭呢你们就来了，走吧一起吃点。” 众人又回到篝火旁坐下，王胖子边吃边吐槽阿宁营地的伙食不好，万年的压缩饼干糊糊。 阿宁气的脸色铁青也没出声，她现在还得靠这些人带她找西王母宫不能撕破脸。 潘子原本有些忌讳阿宁，但他里外一扫她手下就剩了仨那还怕什么。 他坐在无邪身边把无三省的计划和盘托出，劝无邪尽快跟三爷的队伍汇合。 姜献并不关心这些，反正跟谁走目的地都一样，于是吃饱他就回了帐篷休息。 第二天五点，姜献就被张起麟薅起来去一片沙丘后面加练，张起麟现在跟他对招都是速度全开，起初他只能单方面挨揍，现在也是能见招拆招了。 两个小时过后停下休息，他给自己与张起麟治疗对招时打出来的淤青。 看着张起麟胸口被他锤的青紫印子，心中一阵舒爽他也雄起了！改天找黑瞎子练练，看能不能把他打趴下。 姜献冲着张起麟骄傲一笑:“哥，我现在跟黑瞎子打是不是能55开了？” 张起麟看着姜献一脸骄傲的样子，他开口道:“警惕性太低，瞎子起杀心你必死。” 姜献丧气的说:“原来我还这么菜啊…哥，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肯收我为徒的？” 张起麟沉默了很久才淡漠开口:“师徒名分不重要，我会失忆会忘记你。” 姜献这才明白张起麟不是记性不好是经常失忆啊，他一下跳了起来说:“我给你看看头。” 张起麟坐着没动任他动作。 手中绿芒闪动抚上张起麟的头顶，他闭目感受了一会又睁开眼睛。 姜献坐下挠着头说:“没发现有什么损伤啊，怎么会失忆呢？” 张起麟没做回应，只沉默看着远处沙海与天空的交界处出神。 两人回到营地，这里又热闹了起来。姜献没想到无三省的队伍竟然会连夜就赶路来汇合。 阿宁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张起麟一伙行动了，无三省队伍过来她也接受良好还把自己队伍的装备跟无三省队伍共享。 无三省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让潘子去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都帮阿宁小姐一起带上。 姜献跟张起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无三省一看姜献跟张起麟他招招手:“张小哥好久不见啊，谢谢你对小邪的一路照顾。还有小献快过来，叔知道你嘴巴叼快来换换口味。” 张起麟冲无三省点了个头就走开了。 姜献一听有吃的他屁颠颠的过去，接过无三省递来的水煮挂面就开始嗦，终于不用吃糊糊了。 正吃着无邪也起床了，他看见自家三叔就“嗖”一下窜过来，一把揪住无三省的衣领着咬牙切齿的说:“老小子你可算出现了！在白山半夜丢下我就跑，你还是不是我三叔？” 姜献直接看呆了，嘴里半截面条都忘记嗦进去。 无邪这速度…原来他不是跑不快，只是没激发出来潜力。 把无三省挂前面，他能创造世界纪录。 无三省把无邪的手扒开，扬手对着无邪后脑勺一边抽一边骂:“娘的！你小子想翻天是不是？我有你会跑？让你乱跑！让你不要命！让你整天问题多…” 无邪被抽的脑瓜子嗡嗡的，他立马认怂连声道歉:“三叔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再打成傻子了。” 姜献把挂着的面条嗦进嘴里咀嚼，无邪这硬不了三秒啊啧啧啧啧… 饭后整个营地的人都动了起来，半小时后能用的全都带上，车开不走油都倒桶里带走，跟鬼子进村扫荡似的。 无三省看着扩大了一倍的车队跟物资心满意足的下令:“出发塔木陀，发财去！” 他手下的人嗷嗷叫着就出发了，完全没了整夜赶路的疲惫。 车多了人就坐的宽松，姜献他们几个全被打散了。 无邪被他三叔揪走了，黑瞎子追着解俞臣进了一辆车，他本想跟张起麟坐一起，中途又被胖子截胡到了他的那车上。 胖子车里就有个潘子在，姜献坐下说:“无叔带来的人的服从性挺高啊。” 胖子撇着嘴说:“哪是什么服从性？那是宝贝冥器吊着的积极性。都是些青头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第64章 雨林 自从无三省队伍加入后整个行程变得出奇的顺利，虽路上偶有意外也都是坏个车爆个胎之类的小事。 无三省表示别的没有就是车多，能修修不能修扔下。 他们接下来沿着干枯的河道行进三天后，天突然下起了雨。 无邪看着车外的雨帘笑的眉眼弯弯:“陈文锦的笔记上写过，西王母宫只有下雨的时候才会出现，我们离终点不远了。” 姜献也同样看着外面的雨，西王母宫是出现了，可我的咒文在雨中怎么给你们用？他叹了口气皱眉说:“这西王母宫克我，你们后面自求多福吧。” 无邪拍了拍姜献的肩膀:“我不可能永远都依靠别人，我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姜献你也一样，尤其是三叔手下那些人不可信，你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 姜献摆摆手道:“你当我傻啊？我这人自私的很，不是随便什么人我都救。” 晚上休整的时候雨还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张起麟跟姜献都在帐篷里发呆，黑瞎子跟个大黑耗子似的窜进帐篷。 他进来夸张的惊呼:“哎呀！吓死瞎子了！你俩在帐篷怎么都不出声？我还以为没人呢。” 张起麟看他一眼就把兜帽一戴拒绝配合表演。 姜献不屑一笑道:“瞎子，你这样浮夸的演技颇有我当年的风采。” 黑瞎子拍了拍皮衣上的雨水，说:“逗你玩你都不配合下，瞎子在你这都找不到乐趣了。” 姜献扔了支烟给他，自己也点了支。 黑瞎子接了烟点上坐到一边道:“小白，我看你那降魔杵平时用处不大，你就没考虑找把适合的武器？” 姜献仰着头想了会道:“武器我还是真不了解，我感觉弄把斧子不错。” 黑瞎子正好一口烟吸进去，噎嗓子眼差点把他呛死:“咳咳咳咳……小白你……咳咳咳咳咳…怎么想的用斧子？咳咳咳……” 姜献忙给他拍拍背顺气，眼睛眯了眯回答:“用斧子砍脑壳不是很厉害？我有个仇一直没报，将来必定要还那一下！” 张起麟回头默默看了姜献一眼又转回头继续发呆。 黑瞎子气顺了才说:“你还被斧子砍过？行啊，你小子经历挺丰富。一般斧子就是个烂大街的玩意，好的你也没处找啊。” 姜献扔了烟头躺下看着帐篷顶说:“我不知道对方用什么砍的，我当时就觉得脑壳要裂开了。我想了很久觉得要报仇就得用最狠的，所以想用斧子。以后自己找工匠打一把呗，反正现在也不急。” 黑瞎子从后腰抽了把短刀扔到姜献胸前说:“那这个先借你用吧，反正我平时用枪用匕首，这个用不到。” 姜献坐起来把短刀从鞘中抽出来一看，刀身也就小臂长短，刀刃寒光闪闪很是锋利。 姜献站起身挥了几下回头问:“这是哪来的？平时没看到你带啊。” 黑瞎子得意的仰着下巴说:“解俞臣车上拿的，他现在刷不了卡抵给我的。只是把做工精细的刀而已，又不是古董你拿着用就是。” 把刀还鞘姜献揽着黑瞎子的肩膀说:“瞎子你这么想着我，等出去了跟我去看看我爷爷的收藏，你喜欢哪个随便拿。” 一说收藏黑瞎子可来精神了，他笑的一脸荡漾满口答应着，这趟没白来把前几天铲屎的白工抵上了。 后面又闲聊几句瞎子就回自己帐篷睡觉了。 隔天一早队伍就出发，姜献坐在车里打开面板地图看了眼，已经不远了。 中午时分车队开到一出山谷就停下，无三省跟向导聊了几句就让人再谷口安营扎寨了。 站在谷口往里看简直就跟进入另一个世界一样，他们这边黄沙遍地，谷内却树木遮天蔽日。 潘子在南边打过仗他在谷口一看就说:“这看起来跟南边的热带雨林差不多啊，里面肯定毒蛇毒虫少不了。衣服都得穿长袖长裤最好裤腿也扎紧。” 姜献听了一阵的无奈，这下又是下雨又是毒蛇毒虫的西王母果然克他。 不过，他看向那些树干灌木间缠绕的藤蔓陷入沉思。 吃过午饭，无三省给众人分配了装备还讲了一段鼓舞士气的“战前动员”。 营地需要安排留守的人，向导一家肯定是不会进去的。 阿宁把那两个硕果仅存的雇佣兵也留下了，最让人意外的是候子。 侯子挺起胸膛对姜献说:“姜爷，你就带上我吧！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姜献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觉。 进入山谷内到处都是四五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树枝密的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藤蔓灌木纵横遍地几乎无处落脚。 前面开路的人得一边走一边挥舞砍刀把路清出来后面的人才能走。 姜献边走也在偷偷的尝试怎么控制这些藤蔓，只是周围人太多不适合有什么大动作。 行进队形是无三省安排的，姜献无邪几个都留在中断跟他一起走。他低声说:“你们就在中间，累活让那些青头干，反正花了钱不用白不用。” 张起麟看了无三省一眼没说什么。 密林难行直到天黑队伍连十里都没走到，那些青头轮流在前面开路直累的叫苦不迭。 还有闹事的说无三省安排的不公平，都不让中间几个去开路。 无三省根本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黑瞎子就出手以武德说服他们了。 又走了一阵终于找了个略微宽敞的地方清理了灌木丛跟藤蔓就安营休整。 随便吃了点东西烤干衣服，留了守夜的人就开始休息，结果半夜就出事了。 姜献睡的并不安稳，他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周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爬起来一看旁边张起麟也不知道去哪了。 钻出帐篷扫了一眼，守夜的那俩货的鼻涕泡都睡出来了。 姜献一阵无语，他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抄起旁边的锅盖“”哐哐哐哐”一阵猛敲。 效果很好营地瞬间沸腾了，一阵阵骂娘的声音传来。 这时黑瞎子从一边的树丛窜出来，原来他早就醒了听见动静出去查看。 黑瞎子见无三省出来就对他道:“我们被蛇群包围了。” 第65章 坑爹的神只 听到被蛇群包围那群青头没头苍蝇般四处找武器，拿枪的找刀的还有慌成个煞笔的举着锅盖的… 无三省不愧是老江湖他大喊:“都他娘的慌个屁！点气灯放到外围干扰蛇群，手里没家伙的用火把！蛇来了别到处乱窜！” 青头们有了主心骨又看无三省跟后来加入的那几位爷都没慌，就不再慌乱纷纷按着吩咐行事。 三十来人在营地中心的帐篷外围成圈，都举着手里的武器一致对外，最外几处放着点燃的气灯照亮周围的视野。 不一会爬动声音到了近前，风灯光照下一条条颜色近似枯叶的蛇从灌木草丛间爬出，每条蛇都有婴儿手臂粗细。 看到这么粗的一群蛇从四面八方爬过来，人群里都是抽气声。 姜献他们都跟无三省站在一处，他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张起麟的身影。 无邪表情有些紧张，他把枪递给姜献一把低声问:“怎么没看到小哥？” 姜献接过枪打开保险端在手中才说:“我醒的时候他就没在，不知道去哪了。” 此时蛇群被气灯干扰一时就在外围盘桓。也不知道谁当先开了一枪“嘭”一声打爆了一盏气灯，蛇群瞬间乱了开始向中心人群爬去。 一时密集的枪声响彻这片树林。 王胖子边开枪边大骂:“谁他妈站着茅坑不拉屎的？不会玩枪给会的用！” 姜献在原来世界也是射击俱乐部练过的，此时端着枪一枪一只小蛇蛇打的极为顺手，换弹夹的时候还有时间扫视一眼旁边的人。 黑瞎子站在解俞臣身边，嘴里还叼着烟手枪不停射击，空出来的手偶尔还弹弹烟灰。 解俞臣手里拿着长棍一旦有蛇爬近他就挥出一棍，被打中的蛇立刻被敲的脑瓜子变形。 王胖子端着个冲锋枪“突突突”一阵扫射一片蛇就被扫成了渣。他嘴里还不停的叭叭着:“哎哟打烂可惜了，这炖锅蛇羹得多香。” 无邪的表现更是让姜献意外，他过了初时的紧张拿着m16点射几乎枪枪不落空。 阿宁更不用说，人家玩枪溜到很。 他们这面守的密不透风，一旁的青头就有些拉胯，枪法好的没几个有些干脆闭着眼乱扫，几个被蛇近身给咬了旁边的就乱起来。 无三省无法只能让被咬的都去身后的帐篷里打血清，他们这边分出去人过去支援。 这场人蛇混战持续了二十几分钟，蛇群留下大批的尸体就撤了。 潘子带着人打扫战场把死蛇都堆一起就地掩埋血迹都清理干净，防止血腥味引来其他的野兽。 怕等会又有蛇袭击营地，无三省让所有人都集中在营地中心的几个帐篷里休息。 姜献回帐篷里收拾东西，他一进去就闻到股淡淡的香味，张起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说:“哥，你居然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出去跟禁婆约会。” 张起麟跟着一起收睡袋，他低声回了句:“还没变。” 姜献严肃的看着他说:“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最好永远都不会变，否则一旦舞到我面前你知道后果的。” 张起麟动作顿了下把睡袋抱起就跟着姜献一起去了中心的帐篷。 无三省最后又在营地巡视一圈，指挥着人把气灯全点了放外围，最后把守夜的耳提面命教育了一番，才下令可以休息了。 姜献躺下还没睡着，旁边王胖子跟无三省的呼噜就跟交响乐似的响起。 他闭着眼自我催眠“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很困我马上能睡着……” 十五分钟后潘子加入交响乐，开始含含糊糊的说梦话…… 我尼玛！睡个屁啊！姜献爬出睡袋走出帐篷。 外面营地被气灯照的灯火通明，守夜的两个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又继续盯着外围。 姜献给那俩守夜的一人扔了支烟，闲聊几句他就向营地外走去。 找了个倒塌的树干坐下，他静静的思考:他一直都有些固化思维，觉得了解技能介绍合理的运用技能就可以无往不利。 前面几次遇到的长生者也好异种也好，只要缠绕住用降魔杵就能灭掉让他想当然了。 直到青铜门外缠绕在万奴王那里直接被手撕，他才意识到他的技能如此不堪一击。 青铜门内的那个更是面都没见到就把他差点砍死。 神只给的能力如果只有这么简单那他还诛个屁的邪？ 他闭上眼睛意识看着脑海中那个面板，他记得第一次打开时它并不是这个样子，而是一卷古朴都竹简。 他潜意识里否定了竹简的存在，觉得技能才是穿越者的标配…然后竹简就变成了游戏面板。 所以我看到的都是我的想象而不是真相对吗？那让我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吧！ 脑海中面板破碎竹简重新出现缓缓打开，一段段文字进入意识自动明悟。 原来神只给的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丝本源之力，他一直都是在调动本源之力或隐蔽或禁锢或攻击或治疗，根本不存在什么技能。 他得到了木灵精跟水灵精可以运用本源之力操控周身一定距离的植物与水，木系自带毒也随意识操控强弱。 法眼也不是只能在有光的时候用，把本源之力注入法眼完全可以有夜视的效果。 身上的神印咒与降魔杵上的梵文咒都是可以直接用本源之力画，不一定要放血才奏效。 想想他当初傻乎乎的拿降魔杵刻封禁咒血差点放干，还不知道用本源之力保护自己的脑壳，现在眉心还一道黑去都去不掉。 最气人的是本源之力虽然是绿的，可它完全可以隐藏让人肉眼看不到。 他觉得技能就该酷炫吊炸天的亮闪闪，然后他就一直绿了这么久。 明悟结束他睁开眼睛忍不住骂了句娘，神只这甩手掌柜当的真好，东西一扔就走也没告诉他这玩意想法多了会变。 站起身抬手本源之力挥出，旁边的藤蔓长出毒刺如蛇一般缠绕住旁边倒塌的一根树干不断收紧，下一刻碗口粗细的树干直接被缠的木屑翻飞。 把本源之力覆盖全身闭眼仔细的感受四周的变化，他居然探查到后面有人。 猛回头一看原来是张起麟静静的站在十米开外的一颗树下，姜献松了口气。 第66章 我不欠他 姜献激动的冲张起麟招手让他过来。 张起麟一走近就被姜献扯住了袖子猛摇，他还边摇边兴奋的说:“哥，你快看我变厉害了！” 张起麟看着地上的木屑也有些震惊，其实姜献走出帐篷他就知道，只是过了一会见他没回来就出来看看，毕竟这个地方处处都是危险。 等他寻着痕迹找到姜献的时候他正一动不动的坐着，张起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一直站在不远处守着，结果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姜献将来要面对的东西都太过危险，如此也好至少不会轻易的死掉。 张起麟目中闪过笑意，他拍了拍姜献的肩:“回去吧。” 姜献揽着张起麟的肩膀就往营地走，每一步都跟踩了弹簧一样，要不是张起麟在一边他觉得自己能弹射起飞。 张起麟在必须低调，不然容易被加练。 重新躺回睡袋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姜献激动了一会就沉沉睡去。 交响乐还在继续但已经完全影响不到姜献了，会被吵的睡不着只是因为不够困而已。 第二天一早，姜献睡醒就偷偷给几人包括无三省都画了隐蔽气息的咒文。 因为本源之力现在被隐藏了颜色，几人也没发现自己多了个保命的东西。 张起麟知道但他不说，黑瞎子发现姜献有异动也是避着人偷偷问:“小白，你刚在帐篷比比划划的施什么法呢？” 姜献挑了挑眉一脸得意:“升级版咒文，我厉害吧？” 黑瞎子伸出大拇指:“厉害了。” 吃过饭就整装向着密林深处行进，不过这次没再让那群青头开路，实在是他们太废物拖慢整个队伍的速度。 中午休整的时候就找了个棵大树在树下支起防雨布生火做饭。 王胖子搅动着锅里的面条忍不住念叨:“昨晚那么多蛇可惜了，扒开皮里头都是寄生虫。这么大个林子怎么就没看见能吃的野味？” 无邪在旁说:“我们进来一天了，这里连虫鸣鸟叫都没听到一声，恐怕这里早就成了蛇的天下。” 王胖子不信，他争辩道:“无天真你不要危言耸听，只剩下蛇它们吃什么？啃树皮吗？” 无邪一脸你怎么如此无知的表情:“蛇可是会同类相食的，没准就大蛇吃小蛇呢。” 话还没落地突然外面就乱了起来，上前面探路的一个青头鬼哭狼嚎的跑回来大喊:“有蛇！好大的蛇！一口就把孙老二给吞了！” 姜献昨晚没睡够这会正靠着树打瞌睡，突然就被喊声惊醒。 无三省大叫着:“全部人警戒！”能把个大活人吞了谁知道那蛇吃一个饱没饱，还是得以防万一。 这边人刚端起枪，前面就一阵树叶摇动，一颗脸盆粗的蛇头就从树丛里伸出来。 它一身黑棕色的鳞片反着光，冰冷的竖瞳盯着众人的方向，嘴里不停的吐着蛇信探查。 一看这么大的蛇祖宗，众人都忍不住倒抽冷气。 但有了昨晚的经验，也没人咋咋呼呼的都静立不动。 姜献用本源之力探查四周，他猛的抬头身侧大树上不知何时又无声无息爬了一条更大的花蛇过来。 侯子在姜献身旁不远处，他看姜献抬头就也跟着抬头看去，然后他嗷一嗓子:“妈呀！还有一条！” 这一嗓子瞬间打破了平静，两条蛇同时攻击过来。 姜献迅速翻身躲过从树上冲撞下来的蛇头，他越到侯子的身后飞起一脚就把他踹向那条大蛇。 昨晚打爆气灯也是侯子所在的方向，今天又搞这一套他可不认为是巧合，这人留不得了！ 花蛇应该是没想到会有人主动飞到它嘴边，它咬住侯子的时候还顿了一下才把人吞下去。 看到姜献动作的人也都惊了一跳，没想到这白毛会用同伴挡刀。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冲着大蛇就疯狂按动扳机。 姜献则闭了闭眼又回复神色，就当他早就死在沙漠吧… 这两条蛇也不知活了多少年，身上的鳞片异常坚硬根本不惧子弹。 花蛇吞了侯子犹不满足，扭转身躯又向着冲它开枪的人袭去。 姜献几步冲至花蛇旁，飞身在一旁树身上一登接力越起，同时左手抽出降魔杵，右手用本源之力偷偷画咒文拍向蛇头。 花蛇被定住一瞬，姜献把降魔杵灌入本源之力甩出，下一瞬降魔杵就整根扎入蛇头内。 花蛇身躯狂扭几下，最后“嘭”一声砸在地上不动了。 周围的青头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前面那条略小的棕黑大蛇冲出来就被黑瞎子打瞎了一只眼睛拉足了仇恨，大蛇死追着黑瞎子攻击，路过有人它就一尾巴把人抽飞出去。 在黑瞎子的配合下，张起麟黑金割破手掌飞身跃起直直扎向蛇头。蛇头疯狂摆动下刀只扎入一半，张起麟就被甩了下来。 黑棕大蛇伤的严重它扭身飞快向来时的路逃去。 众人见蛇跑了都松一口气，很多被蛇抽飞的人都相携处理伤口。 姜献那边杀了花蛇看到的就是棕黑大蛇顶着黑金逃跑，张起麟后面猛追的画面。 这凑不要脸的想私吞他师傅的刀？姜献也飞快的追去。 还好黑棕大蛇受伤严重猛逃一会速度就慢了下来，姜献跟张起麟追了十几分钟终于追上。 姜献挥手控制藤蔓阻挡了大蛇一瞬，张起麟借机高高越起一脚把黑金整个刀身踩进了蛇头，它挣扎几下终于死了。 拔出黑金后张起麟跟姜献往回走去，半路还遇到了不放心追过来的无邪与王胖子。 四人回到临时营地时，那边一伙人还凑到大花蛇尸体前研究。 王胖子一看就乐了:“哎！天真你说这条大蛇的肉能不能吃？” 两条蛇冲进营地时，王胖子跟无邪离黑棕大蛇比较近，他们一直举枪在打那条没看到花蛇吃侯子那幕。 姜献没等无邪开口就抢先开口:“不能吃，刚刚我把侯子踹到蛇嘴里让它吞了。” 此话一出三十几个人都营地瞬间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姜献。 有的人不禁心里惊诧:这小子拿人挡刀还说的理直气壮。 姜献开口解释:“昨晚第一枪打爆气灯的方向就是侯子那边，刚才他又大喊激怒大蛇，我怀疑他是故意的，留下他可能后面会害死更多人。” 姜献看向花蛇尸体继续说:“他的命是我在沙漠救回来的，我今天收回也不算欠他。” 无三省走出来拍了拍姜献的肩膀说:“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小献你做的没错！留着个隐患咱们还不知道后面要死多少人。” 第67章 再遇蛇袭 其他人听后终于明白姜献的用意也都表示理解，尤其是昨晚被蛇咬的跟今天受伤的都纷纷说杀的好简直大快人心，都是道上混的最怕这种背后捅刀子的。 姜献勉强笑了下，暗中召回了降魔杵就重新找了棵树靠着休息。 无邪几个都聚到姜献身边，王胖子拍着姜献的肩膀说:“姜献你做的对，我胖子头一个支持你！” 无三省突然从后面喊:“王胖子今天你说煮午饭的，面都扣地上了你还不赶紧重新煮一锅。” 王胖子还想说什么就被无三省叫走了，算了今儿的午饭再加几个肉罐头，人吃饱了心情就会好起来。 无邪挨着姜献坐下想了下才说:“已经过去了，你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错不在你。” 无邪其实是很纠结的，如果是他站在姜献的位置上他能当机立断踢出那一脚吗？ 好吧，他可能踢不动…… 张起麟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看着这边。 黑瞎子把无邪挤一边不知从哪掏了个鸡腿出来，他笑着说:“小白，看看这可是我最后的珍藏，花儿爷出五百块我都没舍得卖的。” 姜献立马支楞起来，他哼哼道:“瞎子你果然有存货，你是不是有个哆啦a梦的口袋？怎么身上能藏那么多东西？”也不等黑瞎子回话撕开包装就吃起来。 黑瞎子笑嘻嘻的抽出根烟点上，孩子嘛有好吃的马上就开心了。 解俞臣虽没上去安慰姜献，心里还是对姜献的做法很认同。人该狠的时候就要狠，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一顿饭的功夫侯子的死也就被人抛之脑后，下午再出发时雨势则逐渐变小最后居然停了。 换了胖子潘子跟张起麟黑瞎子开路，队伍行进速度比昨天快的一倍不止。 天快黑的时候前面已经能看到一些建筑残骸了，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 进入遗址范围粗大的树木少了很多，很快有人发现被藤蔓青苔覆盖的无数雕像。 这是进入雨林两天后第一次发现西王母宫的线索，所有人心情激动疲惫感都消失大半。 无三省让一半人一旁边宽敞的地方扎营，剩下人则清理雕像的藤蔓。 几个人清理一个雕像，很快十几个雕像的真容就裸露在众人眼前。 去过云顶天宫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十几个雕像全部都是各位姿态的人面鸟。 无邪打着电筒仔细的看过每一个雕像后不禁奇怪的说:“这雕像就是云顶天宫那的人面鸟，只是西王母宫跟云顶天宫怎么会有同样人面鸟？” 王胖子想起口中猴“嘎嘣嘎嘣”连骨头带肉吃人的画面，他忍不住胃里发酸。 “天真你也别管俩地方有没有关系了，你就告诉我这里还有没可能生存着人面鸟就行了。” 无邪也是对人面鸟有些心理阴影的，他摇头说:“这里蛇太多了鸟类几乎绝迹，而且陈文锦笔记中也没提到过有人面鸟的出现，恐怕这里的人面鸟早就灭绝了。” 这时去旁边扎营的一个青头跑回来说:“三爷，咱们扎营那边不远处发现了整片的完好建筑。” 众人一听也不研究石雕了，一窝蜂赶去那边查看。 当走近那片建筑几乎所有人都目露震惊之色。 大片平整的石台广场上矗立着石头回廊，两侧还规律的建造着两排方塔。再往后是一座巨大的吴哥窟风格的黑色神庙，神庙顶部高度已超过了旁边树冠的高度。 走上石头广场穿过石头回廊是个巨大的水池，整个黑色神庙居然大部分都淹没在水下，而他们能看到的这部分只是神庙顶层的一部分而已。 电筒照进水下还能隐约看到神庙下层的一部分，再往深处就看不到了。也不知道这座神庙没有沉入水下时有多么雄伟壮观。 无邪不禁感叹:“这要是报道出去绝对能被称之为“世界第九大奇迹”！” 王胖子拍着无邪的肩膀说:“天真小同学，你要敢曝出去九大奇迹成不成的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进局子。” 所有人都听了会心一笑。 无邪被说的一阵无语，好吧他现在还是没有习惯从古董店老板到盗墓贼的身份转变。 无三省看天已经完全黑了就招呼着全部人回营地。 晚饭后，无三省把所有人聚集起来说:“已经发现了神庙，西王母宫的入口应该就在附近！今天除了安排轮班守夜的，其他人都养足精神，明天大干一场！” 动员很成功青头们个顶个的激动，眼中的贪婪已经无法掩盖。 烤干身上的衣服随便洗漱了下姜献就躺进睡袋，临睡前看了眼地图红标就在前方不知多深的地底。 白天的变故还是让姜献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原地烙饼好半天才睡着。 后半夜突然就被惊醒，他听到营地里又出现悉悉索索的声音。 猛的睁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营地不可能全灭灯他掏出打火机点燃，这该死的熟悉感只有温度没有光源。 本源之力灌入法眼再睁开视力恢复正常，往身边一看喔豁张起麟人又不在。 走出帐篷外面居然起了大雾，雾气中营地四处爬满婴儿手臂粗细的蛇，蛇身通体血红蛇头上居然还长了个鸡冠一样的肉瘤。 姜献本源之力笼罩全身，蛇群看不到姜献的存在。 他避开脚下还在爬动的蛇去了放装备的帐篷，这雾气肯定有毒才会导致他一开始的失明，其他人多半也跟他情况一样。 反正几个人他都画了咒文蛇也不会攻击他们，首先找到防毒面具是最优解。 一进帐篷黑瞎子居然也在，他已经找出来一打防毒面具。 情况紧急两人也不多说什么，都戴上防毒面具又装了一背包去其他人帐篷。 两人合作姜献帮助恢复视力，黑瞎子就把人抽醒然后给扣上防毒面具一起又去下一个帐篷。 无邪无三省他们都平安无事，那些青头有很多姜献跟黑瞎子赶到时已经中蛇毒死了。 到阿宁帐篷时她人居然不在，也不知道是跑哪去了。 一阵慌乱过后，恢复视力的十几个人都端着枪开始清理蛇群。 打死一部分蛇后蛇群就主动撤离了，很明显红色的蛇比前两天遇到的蛇聪明很多。 最后清点人数死了七个，失踪七个。 无三省嘬着牙花子直犯嘀咕:“死了可以理解，雾气有毒到处都是毒蛇的情况下，这无声无息的跑丢七个算怎么会事？” 第68章 陈文锦 张起麟听到极轻的敲击声，他睁开眼睛出了帐篷，看了眼打瞌睡的两个守夜人员就快速进入树林。 不远处一个全身抹满泥浆的人站在树下，他站定在距离十米的地方冷冷看着对方没有做声。 泥人轻声说:“我的食物吃完了，营地人太多我进不去。”声音清脆是个女人。 张起麟扭头就回了营地，很快装了一包吃的回来。 他上前两步把背包放在地上，他出声问道:“入口在哪里？” 女人也不回答只飞快上前去捡地上的背包，张起麟抬脚踩住背包带子一把抓向女人伸来的手腕。 手握住女人手腕就觉得上面全是泥浆滑不溜手，女人瞬间抖动手腕挣脱了他的钳制飞快后退。 女人有些生气:“你当年不是进去过？为什么还要问我？” 看到张起麟疑惑且惊讶的目光，她抿嘴笑了下说:“原来你忘记了…”看了下周围逐渐升起的雾气，目光闪了闪继续开口:“食物给我，我带你去。” 张起麟捡起背包自己背上，他淡漠的说:“到了再给。” 女人不再说话转身向着神庙方向走去，张起麟抬步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灌木丛簌簌有蛇经过，却没有任何一只攻击二人。 女人惊讶的回头看了张起麟一眼，想起他血的奇特用处又不再疑惑。 他们从神庙一侧路过又进了后面的一片遗址，前面传来湍急的水流声。 女人在一处半塌的石墙边停下，她回头对着张起麟道:“我太饿走不动了，先给我一点吃的。” 张起麟皱了下眉还是掏了食物与水扔给她，接住扔过来的食物她坐在石头上慢慢的吃着。 张起麟抱臂靠在石墙上等着，过了会他突然发觉眼前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眨了几下眼睛依然没有好转，他有些恼怒的看向前方模糊的身影道:“雾气有毒？” 女人停下吃东西的动作静静看着张起麟手臂上挂着的背包。 张起麟见她不答转身向营地方向奔去，必须趁没有彻底失明前回去。 女人这时突然有了动作她放下手中食物，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飞快掠到张起麟身边。 她五指伸出抓住背包，张起麟回身右手劈掌砍向力道传来的方向。 两人对招几次突然远处营地传来的枪声，张起麟动作一顿女人趁机夺过背包就快速后退。 她浅笑开口:“他们好像遇到麻烦了，你还不趁着眼睛能看到赶快回去？” 张起麟恼怒低喝一声:“陈文锦！”知道不能再耽搁，他快速往营地赶去。 陈文锦目送着张起麟跑远才背上背包钻进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水道消失不见。 张起麟刚到神庙附近眼睛几乎已经完全失明他只好降慢速度，还好有枪声指引不至于找不到方向。 穿过神庙时脚步一空整个人跌进了水池，凭着记忆快速游过水池上岸继续前行。 这时身边无数的蛇爬动而过，他停下脚步不想因为踩到蛇而被咬伤。 过了一会爬行的声音变少他才继续。 终于走过神庙前的广场这时枪声停了，他抿着唇摸索着身边的树干朝着记忆的方向走。 营地这边蛇群撤退，无三省清点人数后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人无声无息的没了。 王胖子说:“这哪是蛇，根本就是蛇魅！清理蛇群的时候，那群蛇里还有说话声。” 青头里一个叫拖把的此时也插话道:“我当时在胖爷身边我也听见了，好像是在叫三爷还是小三爷的。” 无邪转头看向无三省道:“三叔，你以前是不是也来过这里？它们跟你是老相识？” 无三省一巴掌呼在无邪后脑勺，他骂道:“去他娘的老相识，这是野鸡脖子。它脑袋上的肉瘤能模仿声音。肯定是听到我们说话现学的。我以前也只是听说有这种蛇，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么多。” 无邪揉着后脑勺不服气的冲着无三省瞪眼:“我要是傻了，三叔你得负全部责任。” 他不再理糟心的侄子转头吩咐潘子:“这种蛇怕火，营地里再多生几堆篝火，所有人到最大的帐篷里休息。死去的伙计你们先找个空帐篷放着明天掩埋。” 潘子也不多话答应一声就出去安排工作。 姜献在营地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张起麟的身影，雾有毒这不会跑出去瞎在外面回不来了吧？ 他拿了个防毒面具就往营地外走，无邪看到他这时候还要出去忙叫住问:“姜献你这时候出去干嘛？” 姜献扬了扬手里的防毒面具说:“给失踪人口送温暖去。” 无邪一听就知道是张起麟还没回来，他心里也急起来，这次情况不同任张起麟身手再好也顶不住毒雾。 他忙拉着姜献就边走边说:“我跟你一起去找，小哥一个人在外面眼睛看不见肯定很危险。对了，你知道他会去哪吗？” 姜献散开本源之力探查没发现什么，可能已经超过了探查的距离。他摇了摇头说:“找人是个玄学得看缘分，我们先走走看吧。” 两人往前面走了不远，姜献就闻到空气中土腥味蛇腥味中还保留着一丝禁婆香。 呵呵，这个女人看来也不能留了！ 他拉着无邪寻着禁婆香一路往前，终于在去往神庙的方向找到了摸着树走来的张起麟，他一身泥污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两人紧跑几步到了张起麟身边，姜献手上敷上张起麟的眼睛为他驱毒。 无邪则紧张的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嘴里还嚷嚷着:“小哥你每次都不吭一声就玩失踪，这次长记性了吧！看你瞎了还怎么跑！” 恢复了视力张起麟接过防毒面具带好，他看了两人一眼说:“陈文锦来过。”说完就继续往营地走去。 无邪追上去问题连珠炮似的:“小哥，你见到了文锦阿姨？她现在去哪了？她来营地怎么不直接进来？她是不是不知道我三叔在？小哥……” 姜献:窝豁～无三省果然在这里有老相识！ 张起麟:…… 第69章 刻画 张起麟脚步不停的走回营地去了帐篷换衣服。 无邪在后面跟姜献咬耳朵:“你说小哥怎么总不爱理我？” 姜献心想:他不爱理你爱理谁？ 姜献当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他故意促狭道:“可能你话太密了。” 无邪:…… 折腾半夜众人没休息多久天就亮了。 把昨晚死了的人就地掩埋后，青头们就兴冲冲的收拾装备向神庙赶去。 虽说昨晚的蛇潮对他们是一个打击，但传说的宝藏就在不远处，死几个人就等于少几个分钱的，他们不但没有受挫，心中甚至生出几丝窃喜。 人都有侥幸心理，总觉得灾难与意外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到了神庙所有人都分散开始四处寻找西王母宫的入口。 姜献看着脑内的地图有种想吐血的感觉，通往红标的路线有无数条这西王母是蚂蚁成精吗？ 他在神庙旁一些建筑中穿梭了会，看到一间挺宽敞的石殿就迈步进去。 石殿方方正正的，里面除了几个已经看不出模样的破烂石雕也没什么了。 姜献靠着墙坐在一个歪倒的雕像头上开始抽烟，一根烟抽完他起身把烟头按在了墙上。 烟头掉落的那刻他看到被烟头蹭黑的墙面处出现了个浅浅的图案，定睛一看是野鸡脖子的脑袋。 他“咦”了一声伸手抚摸上墙面，这面墙居然布满了浅浅的刻痕。 姜献走出石殿扯着嗓子开始喊:“无邪！无邪！快来这里有壁画！” 四处搜寻无果的人听到喊声几乎一窝蜂的往这边赶来。 听有壁画无邪冲的速度最快，看图讲故事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哪呢？哪呢？”无邪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冲进石殿他扫了眼四面空的墙壁，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道:“壁画呢？” 姜献把他拉近石墙，指着墙面显露的刻画说:“看野鸡脖子的脑袋。” 无邪眼睛有轻度近视，他眯了眯眼睛才看清那个还不如黄豆粒大的野鸡脖子的脑袋。 无邪:…… 其他人先后也到了，无邪摸着墙面感受了下惊喜的说:“赶快拿些碳灰来，越多越好。” 很快碳灰拿来，十几个人一起动手往墙上抹灰，十来分钟四面墙上的刻画都显露出来。 画雕刻的细致入微，姜献这种欣赏不来壁画的人都能看明白其中描绘的意思。 第一面墙描绘了周穆王带领军队攻打西王母国，西王母国的军队不敌从地下引出大量的野鸡脖子加入战场，周穆王的无数士兵被咬死最后战败。 周穆王最终被俘虏，他被带回西王母宫，周穆王与西王母做了某种交易，他得到了一些东西离开西王母国。奇怪的是代表西王母的形象一直隐藏在一团迷雾中，看不清真容。 无邪说:“《穆天子传》上记载周穆王率领七卒之士，驾上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等骏马、由造父赶车，伯夭做向导，从宗周出发，越过漳水，经由河宗、阳纡之山、群玉山等地，西至于西王母之邦，和西王母宴饮酬酢。这里却记载周穆王是战败被俘虏来的西王母国。” 无三省摆手说道:“这种丢人的事他怎么可能写出来，你看的历史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其中又能有多少真实性。” 第二幅描绘很多人头蛇身的女人用奴隶的头颅制作人头罐的过程，并用制作好的人头罐去饲养野鸡脖子。 王胖子指着那些人头蛇身的女人说:“西王母不露面不会是因为她也长这模样没脸见人吧？” 众人也都是一阵嘀咕，这西王母的真容多半有碍观瞻。 第三幅比较简单就是无数人把野鸡脖子当作神来祭拜的画面。 到了第四幅所有人都看着画不明所以，整面墙刻了一条巨大且头上长角的蛇，野鸡脖子的个头还没有它一块鳞片大。 这条大蛇正在跟一条相对小很多的蛇纠缠在一起，两蛇身上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野鸡脖子。 王胖子看着画说:“这是画的俩蛇打架？” 张起麟一直看着壁画发呆此时终于开口道:“它们在交媾。” 王胖子一拍大腿:“我明白了，这野鸡脖子跟蚂蚁群一样，那个大个的就是蛇母。” 姜献此时正跟黑瞎子坐石雕上无聊的抽烟，听见胖子的话扭头说: “我们昨晚遇到那么多野鸡脖子，这说明经过几千年它们还在不断的繁衍，那蛇母必然也存在。你们猜我们遇到火车那么大的蛇母最后能活几个？” 姜献的目的很简单，最好把这些人都吓跑省得留下妨碍他发挥。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都静默下来。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一条蛇怎么可能活几千年？它肯定早死了。” 姜献向声音处看去是青头里一个叫拖把的小头目。 他嗤笑一声开口:“蛇母死了那现在的野鸡脖子是你生的？蚁后老去还会有新的蚁后诞生，蛇母死了就不能再有新的蛇母？” 拖把有些不服气但他见识过姜献的厉害也不敢再说，他们人都到了这什么好处还没见着，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假设就退出去吧。 解俞臣对着姜献摇摇头说:“财帛动人心，他们没见到冥器是不会走的。” 黑瞎子叼着烟笑着道:“小白你就多余劝他们，画也看完了咱们去其他地方转转。” 姜献“啧”了一声就跟着黑瞎子二人四处乱逛，过了会发现张起麟一个人站在个半塌的石墙边发呆。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墙边石头上，这里能听到急促的水流声，他皱了下鼻子站起身去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张起麟也默默跟上了。 前面是一片泥沼，因为地势低附近雨林里的雨水都汇聚到了这里。 再走进就看到泥沼一侧是人为修建的石墙，石墙后面也不知是连接着哪里。 石墙上一个石雕的兽头大张着黑洞洞的嘴巴，雨林里汇聚而来的水都湍急的流进兽口中。 姜献盯着兽口说:“哥，你刚刚站在那发呆是因为昨晚到过这里？” 张起麟过了半晌才道:“可能入口就在这里。” 第70章 小蛇蛇 姜献沉默半晌才道:“嗯，我知道。” 下面路径跟蛛网似的，可惜是在地下，不然他早一力破十会直通终点了。 张起麟有些意外，前几次姜献并没有表现出可以知道入口的能力。 看来经过那晚的顿悟他不止是能力得到了提升，那是不是以后姜献就不再需要他们的帮助了？ 姜献回身笑着对张起麟道:“哥，我们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吧。既然都执意要进去，那就早死早超生。” 张起麟“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无三省盯着不断进水的兽口思考了下道:“先下去几个探探路吧，如果不是的话一窝蜂的下去再上来也是麻烦。” 他回头看向拖把说:“拖把你带几个人换上潜水衣下去看看。” 拖把往黑洞洞的兽口里望了一眼，转了转眼珠说:“三爷，咱们兄弟都是新手没什么经验耽误了大事就不好了，不如您派那几位有经验的爷下去？” 黑瞎子笑着拍了拍拖把脸说:“你小子挺机灵啊，难怪赚最少的钱干最脏的活。” 拖把敢怒不敢言，就咬死了不肯先下去。 无邪在旁忍不住开口:“这个兽口应该就是西王母宫收集水资源的水道，这种通道不会有机关，只是壁画上野鸡脖子都是生活在地下，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 一听可能有野鸡脖子，拖把他们更是不愿意下去了。 姜献早就换好了潜水服，他把挡在前面的人都挤开说:“不下去的别挡道，等下拖到天黑不用下去上面也都是野鸡脖子。” 说完他就下了泥沼，连泥带水的直淹到腰部。呕…一股子腥臭腐烂的味道从泥浆里翻起来，姜献好悬没吐出来。 他忙冲着上面喊:“太特马臭了！给个防毒面具。” 张起麟也换了衣服他拿着防毒面具扔了个给姜献，自己也戴好下到了泥沼。 这种泥沼游也游不起来，一步一粘脚阻力极大。后面水流又一直把人往前推，随时都有种要被推倒的感觉。 越靠近兽口水流越急也不用走了，人往前一扑身体直接顺着水流就冲进了半人多高的兽口中。 无邪也想下去，无三省拉住他说:“他俩的身手怎么样你还不清楚？你别添乱老实等着。” 无邪磨了磨牙还想说什么，这时王胖子在换衣服的帐篷伸头喊道:“天真小同志，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大号的潜水服，这裤子卡裆啊…” 无邪:…… 姜献与张起麟进入兽口，经过一段通道水流变缓，两人就来到一个比较大的空腔。 空腔里有无数腐烂枯枝堆积在一起挡住前路，这里腐臭味更浓。 烂泥里时不时还能被他俩的动作翻出一些人类的骨骼。 两人一边往前一边用手扒开那些挡在身前的枯枝，突然姜献的手就摸到了一把头发，他条件反射性的一抓一提，一张沾了泥浆青黑的人脸露了出来。 他被吓了一跳，赶忙松手。 张起麟走近把人从枯枝里整个拖了出来，掰着下巴看了下说:“队伍里的，脖子上有蛇咬的伤口。” 两人又在枯枝堆里翻了一会一共找到六具尸体，阿宁也在其中。 姜献神情复杂的看了她的脸一会，“啧”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这六具尸体都面色青黑嘴巴微张，四肢却是放松的状态，并且伤口都在颈部。 想来是睡梦中就被野鸡脖子咬中脖子，然后被蛇群搬到这里的。 张起麟又检查了他们的身体，发现一个个都腹部鼓胀。 他用手一按尸体肚子，嘴巴里就涌出大股大股的绿色粘液，粘液中还有野鸡脖子红色的鳞片跟细小的白色小野鸡脖子。 姜献:呕… 看来野鸡脖子是把尸体当作孵化幼蛇的温床了，如果一直没人来这些野鸡脖子怎么孵蛋？攒着？还是集体绝育？ 看完尸体两人又顺着水流继续向里探索，没走多远就看到石壁中间又有一个入水的兽口，到了这一段水流就又变得湍急。 张起麟打着电筒向内照去，是个斜向下的通道，他拿出绳子一头绑在腰间，剩下的递给姜献，他说:“我下去看看。” 这个空腔根本没有能系绳子的地方，姜献找出另一端的绳头系在自己腰间，准备好后他点头说:“哥你去吧，有事拽绳子我拉你上来。” 张起麟点头就进了通道，然后整个人跟坐滑梯似的嗖一下滑没影了。 过了五分钟后绳子被绷紧，姜献绷紧身子抓住石壁稳住身形。 又过了会绳子另一端力度松了些，姜献猜测张起麟应该到了能落脚的地方。 十分钟后绳子被拉动，姜献劺足劲往上拉绳子，这可不是只有张起麟一个人的体重还有水流不断往下的阻力。 张起麟上来后说下面应该是个连环的蓄水系统，第一个蓄水池的岸边有几个通往不同方向的通道。再往下还有个兽口水流很急多半下面还有相似的蓄水池。 探索到这里两人就往出口走去，到了上面把情况说了下等着无三省下决断。 无三省也没考虑多久，他大手一挥所有人都换衣服带上装备下去。 众人走过枯枝堆时还停下了研究了尸体，无邪好奇尸体肚子里的幼蛇什么样，他伸手按了下然后成功把自己恶心吐了。 当看到阿宁尸体的时候，无邪对她的死早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唏嘘。 走到下一入水兽口时，留下力气大的拽绳子把人一个个送到了下一层。 爬到岸上迎面是四个一模一样的石道，王胖子眼尖一下就发现了其中一个通道口刻了记号。 人多也不方便细说，他对着无邪努了努嘴，无邪一看就知道是张起麟的记号。 他对自己三叔使了个眼色，无三省会意指挥着众人从这个有记号的通道进入。 通道狭窄道，墙壁都是普通的石砖垒砌而成，众人没做停留快速通过。路上有人小声嘀咕后背又些不对劲，怎么发麻了。 走了十几分钟后他们进入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但很多器物早已腐烂殆尽。 无三省准备让队伍继续前行的时候，拖把突然出声说:“三爷咱们歇会吧，我感觉浑身没劲后背也麻酥酥的难受。” 作为混迹盗墓行几十年的无三省他马上听出了不对劲，忙让拖把把潜水衣脱了。 潜水衣一脱众人就看到拖把的后背上有几个凸起的鼓包，里面还有东西在蠕动。 无三省马上让几个人把他按住，自己抽出匕首小心的割开鼓包外的皮肤，瞬间一股淡红色的水冒出来了。 用匕首挑开皮肤，里面一只淡粉色的小野鸡脖子正死死的咬在肉上，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它还扭动了几下身体。 众人:…… 第71章 亮出肌肉 原本围了一圈的人都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心理素质差的已经开始干呕了。 谁都没想到这种蛇不但在人尸体内孵化蛇蛋，幼蛇还能寄生在活人的皮肤里吸血。 真是把活人死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无邪看着拖把后脖子那处的伤口说:“这幼蛇应该是藏在泥沼与枯枝缝隙里的，我们路过幼蛇就爬到我们身上，通过衣领袖口裤腿钻进了皮肤里。” 几个青头听见了忙把身上的潜水服全脱了检查起来。 无三省怕直接拽那只野鸡脖子把拖把拽出个好歹，他点燃火折子去烤蛇头，果然下一刻它就受不住松开毒牙滑了下来。 黑瞎子伸手飞快捏住小蛇甩到地上，抬起脚就把它撵了个稀烂。 无三省如法炮制把拖把后背的鼓包都处理完后，他一抬头十来个脱的光溜溜得人已经在他面前准备好了。 无三省看的眉毛乱跳，他骂道:“他娘的！这点事也需要老子亲自出手吗？几个人一组相互处理！”” 骂完人转身赶紧叫无邪帮他看看后背有没有，刚才处理拖把的时候他都开始觉得浑身不得劲了。 姜献瞟了眼几人后脖颈处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咒文印记笑了下，深藏功与名。 就是不告诉他们，免得都无所顾忌起来，尤其是王胖子他要知道了还不得上天。 无邪他们几个围成一圈，开始相互脱衣服检查。 姜献看到解俞臣露出那白花花的后背跟漂亮的蝴蝶骨时忍不住“啧啧”几声。 黑瞎子嘴角抽了抽道:“去去去，小孩子瞎看什么玩意，小心长针眼。” 姜献“嘶”了一声，瞎子这是找到新的金主爸爸不待见他了。果然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他转身对着张起麟说:“哥，大家都脱了咱不能不合群。快脱！把肌肉亮出来给他们看看！” 张起麟:…… 众人都检查清理过身上寄生的蛇后就原地休息，毕竟突然被整这么一下，身体跟心理都受了极大的创伤。 无邪无三省几个坐在一堆也都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别人都有事就他们几个没事，表现的太高调岂不是影响队伍的团结。 休整过后又复前行，这地下的路径十分的复杂，每走一段就又出现无数的通道口，有些还完好有些则年久失修塌的不成样子。 他们中途又发现几处记号，张起麟走过都会皱着眉头抚摸半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忆起什么。 连续走了几个小时后众人都体力已经达到极限，这时他们又刚好走进了个死胡同似的石室。 无三省吩咐大家搬了些倒塌的石块把门口堵上，缝隙也用地上的烂泥都糊住，今天就在这里头休息。 防护措施都到位后，众人就分成几堆坐着吃东西闲聊。 胖子咀嚼着压缩饼干说:“西周那会的人是不是都爱钻洞？咱们在这里头转一天了，棺材板都没发现一块。” 无邪想起入口下面的连环蓄水系统推测道:“这里多半是个多层结构，我们目前只是到达了最上面的一层，很可能西王母宫还在地下，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下去的入口。” 无三省也同意无邪的看法，他拍着侄子的肩膀夸道:“大侄子，你大学几年没白学终于懂得学以致用了。” 姜献闭眼听他们的谈话，意识里看着地图复杂的线路，他开始考虑向下强拆的可能性。 过了会通道外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蛇群爬动的声音，还有“咯咯咯”的叫声。 众人都停止谈话，把身边照明的设备关掉，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还好门口已经堵好了，不然野鸡脖子群直接就能把他们连锅端了。 过了好半天外面的声音消失，众人又等了会才重新打开电筒开始吃东西。 那些青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们现在对无三省这个夹喇嘛的筷子才是真的服气了。 起初跟着他过来还是存着点别的心思，后来汇合的几位爷更是本事了得，这两天无三省的决策又几次让他们躲过危险。 吃饱后所有人都钻睡袋休息，反正门口都堵严实了也不需要留人守夜了。 睡了七八个小时后队伍又整装出发。 这次知道这下面有可能是野鸡脖子的老巢，他们都走的异常小心，谁也不敢发出多余的声响。 往回又搜寻半晌，终于在个已经倒塌大半的通道里发现了向下的通道入口。 那入口上的石板缝隙早就被烂泥糊住，要不是几个青头在这撒尿把泥冲开还真的很难发现端倪。 脏活肯定不可能让无邪他们干，无三省指挥着几个青头拿着撬棍把石板撬开，一个直径不足五十公分的洞口露了出来。 王胖子看了忍不住骂娘:“这是歧视胖子吗？西王母治下肯定生活水平不高，修个通道都是瘦子才能进。” 无邪在一旁无情的嘲笑胖子:“你不是老早就吵着减肥？你减的肥呢？每次见到你你都又胖一圈。” 电筒打进去是个几乎直上直下的竖井，在往深处就看不清了。 看着黑洞洞的入口青头们都集体后退，这种探路的活借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下。 黑瞎子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叫着张起麟一起腰上绑好绳子就下去了。 过了半小时两人满身泥土跟尿骚味的回来，姜献皱着眉看着那个入口心里十分抗拒。 黑瞎子上来就说:“直往下二十来米就是下一层，不过通道比这里窄两侧都是藏尸的石窟。” 知道了下面的情况就有人在上面把绳子固定好，所有人都一个个顺着绳子溜下去。 王胖子吸着肚子也成功下到第二层，就是不可避免的跟竖井壁接触的比较紧密，那骚味都冲鼻子了。 这一层建修建的很潦草，地面与墙壁还保留着开凿时的痕迹。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人工挖出来的石窟，每个石窟里都整齐摞着些一人多长的泥蛹。 有些泥蛹的泥壳已经破裂，露出部分尸体干瘪的躯干或者头部。 无邪用电筒照着一具露出头部的泥蛹，那尸体脸上的皮肉已经风干，皮肤成黑褐色紧缩着，黑黄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他皱眉说:“西王母宫的陪葬规格是不是有些潦草了？” 第72章 奇葩的堵洞方式 无三省摇头说:“这些更像建造地宫时死掉的奴隶，不方便往外运就就地凿开石壁放到这里。” 再往前走路是越来越窄，四通八达的通道里都是藏尸窟，这层简直就是专门用来存放尸蛹的地方。 全部人都被这闭塞的迷宫弄的头昏脑胀，这时突然一个青头指着侧面说:“看那，石头后面有个洞口。” 众人忙电筒打过去看，原来那里也是个人工开凿的石窟不过里面没有尸蛹，只堆了几块石头，一块石头挡住的地方隐隐有个洞口半露不露的。 几个青头激动的上去挪开石头，他们已经在这层转够了，全是数不清的干粽子连个陪葬品的毛都看不见。 石头刚搬开还来不及往里看，突然从里面窜出个比人大腿还粗的野鸡脖子。 它张开嘴巴就给离最近的人身上来了一口，那人挣扎都来不及瞬间脸色发黑不动了，旁边两个人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跑。 无三省大喊:“都别慌！集中火力！” 众人都对着那蛇按动扳机一时间通道里枪声回荡，这层石窟又多拢音效果极佳，“噼啪”的声音不停跟过年似的。 野鸡脖子再猛终究顶不住二十来个枪口的突突，它被打死前抖动头上的肉瘤发出阵“咯咯咯咯”的声音，然后扭动几下死了。 众人看蛇死了都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抹一把头上的冷汗，就听到悉悉索索的爬动声，这下大家都慌了。 青头们直接被吓破了胆，这么多蛇爬过来的声音，再不跑就死定了， 于是也不等无三省指挥，撒丫子就不辨方向的乱跑起来，没打算跑的看到其他人跑也跟着跑起来。 姜献就眼睁睁看着无邪王胖子追着他三叔和几个青头跑了一个方向，黑瞎子跟解俞臣连同几个青头们一个方向，还有些青头跑的另一个方向。 至于张起麟什么时候跑的他都没看到，姜献怀疑他早就中途不吭一声的离队了。 姜献有恃无恐下，反应就没其他人激烈。等他再想追其他人都跑没影了，随后就是乌泱泱的野鸡脖子从他脚边爬过。 原地站着等蛇群大部队过去，他挠了挠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反正无邪他们身上有咒文也不会被蛇主动攻击，除非哪个倒霉催的直接踩蛇身上。 跟着他们继续绕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到达终点，不如他自己强拆下试试。 看着地图乱七八糟的线条根本分不清是哪一层的，随便找了个疑似有通道的地方，他激发一半神印挥拳就砸了下去…… 五分钟后看着眼前被他砸出来的坑，姜献抽了抽嘴角离开了这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发现刻画的时候他把运气都用完了，转了半天砸了四五个坑居然都没找到个能下去的入口。 姜献暴躁的扔掉手里的烟头，他还是找找无邪他们吧，无邪那么邪门跟着他肯定能找到入口的。 又转了半天突然听到一处石墙里传来动静，他走近一看这里的墙上原本有个洞口，现在有人用和着稀泥的石块衣服把洞口给堵住了，搞笑的是那衣服里还露出半个胸罩。 姜献:…… 他敲了敲石墙冲着里面说:“有人在家吗，物业查电表。” 过了会里面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堵在洞口的石头衣服就从里面被扒开。 无邪伸头一看是姜献，他惊喜的说道:“姜献原来是你，我还以为野鸡脖子在骗我开门呢。” 姜献抽了抽嘴角，野鸡脖子能有这么聪明早成精了。 他伸手把姜献拉进去，又回身把洞口重新堵上。 姜献进去一看这里也是个藏尸窟，里面十来平的地方分层摆放着十几个尸蛹，张起麟跟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人都坐在里面。 姜献法眼一扫就知道这女的是陈文锦，看那秽气的浓度离变身只在一线之间了。 无邪率先开口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姜献撇了撇嘴道:“还好意思问？你们分头乱跑让我追哪边？无邪你不是跟王胖子追着你三叔的吗？你叔呢？” 无邪郁闷的说:“别提了，我们跑了一会迎面又遇到一群野鸡脖子，然后一乱就跑散了。我跑着跑着身边就没人了，最后躲到这里意外遇到了小哥跟文锦阿姨。” 姜献走到张起麟身边坐着说:“哥，你是真会玩失踪啊，一眼看不到就没影了。” 张起麟看了陈文锦一眼没做声。 姜献也看向陈文锦，她此时穿着无邪的外套靠墙坐着对他笑了笑。 姜献一看她就想起外面堵洞口的胸罩，我尼玛好尴尬…… 原本无邪在问陈文锦二十年前考古队失踪的事，这时姜献进来很显然陈文锦不会再继续讲了。 一时间石窟里就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王胖子的声音:“咦？这里怎么还有个胸罩？” 姜献:…… 无邪:…… 张起麟:…… 陈文锦:捂脸 无邪又站起来扒开洞口，王胖子看到无邪十分的高兴，往里一看姜献张起麟也在，居然还多了个小姑娘。 他对几人说:“咦？怎么多了个小姑娘？对了，咱们先去跟大部队汇合，有什么话等下再说，还有无邪你三叔被蛇咬了。” 无邪听到自家三叔被蛇咬了，他拉着张起麟跟姜献就往外走。 野鸡脖子毒那么厉害，他怕慢一点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虽然已经听陈文锦说了现在的三叔是解连环假扮的，可那也是待自己好了很多年的人。 一行人匆匆跟着王胖子转了几道弯终于到了无三省他们藏身的地方，王胖子扒开堵着的石头让几人爬进去。 洞很矮爬了七八米就进了个石室，除了无三省跟几个青头外解俞臣与黑瞎子也在里面。 无邪紧走几步到了无三省（解连环）面前，他有些神色复杂的喊了一声“三叔” 无三省（解连环）这时人昏昏沉沉的虽然及时打了血清，但野鸡脖子的毒性太烈还是对他身体造成了一定影响。 他恍惚间听到无邪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下见到果然是无邪。他欣慰的笑了笑嘶哑着嗓子说:“你没事就好。” 无邪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抖着嘴刚想说点什么。 姜献突然伸头过来盯着无三省（解连环）的眼睛说:“啧啧啧，踩到野鸡脖子被咬的吧？无叔不是我说，您这运气还倒什么斗啊？赶快去买彩票吧！” 第73章 不走寻常路 姜献的一句话，叔侄俩瞬间什么情绪都连接不上了。 姜献也不耽搁他看了眼无三省（解连环）已经包扎过的右腿。 伸手按了上去清除毒素后，他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去了黑瞎子他们旁边坐着。 无三省（解连环）被瞬间治好了蛇毒，他惊的世界观差点崩碎，但他看姜献最后那个动作就识趣的闭嘴没问出想说的话。 无邪原本还在担心无三省（解连环）会死，现在什么顾虑也没了。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直接把解连环给问懵了。 陈文锦这时微笑着走过来对他说:“解连环，还认得我吗？” 解连环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他颤声道:“文锦，真的是你…” 旁边不远处坐着的解俞臣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来找寻多年的父亲（过继的）居然就在眼前。 可恨的是他一直不认自己还说让他守好解家其他的不该他多参与。 解俞臣就是涵养再好这时也气血上涌，他额头青筋直冒攥着拳头就走到解连环身边，咬着牙问:“你怎么不继续装了？” 解连环看看怒视他的无邪，又看看攥着拳头的解俞臣，再看看微笑的陈文锦。 所以为什么要给他解毒？这不是添乱吗？ 姜献跟黑瞎子坐在一起美美的抽着烟，旁边张起麟抱臂看着无邪那边几人的争执。 姜献道:“啧啧啧，真惨啊。” 黑瞎子道:“啧啧啧，修罗场啊。” 张起麟:…… 解连环被逼的没办法，他长叹一口气最后低声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也不是能说话的地方，出去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无邪跟解俞臣对视一眼，现在确实不方便说太多。 两人瞬间达成共识:一定要把解连环看好不能让他跑了。 解连环这时见两个小辈不再纠缠，暗暗松了口气后又隐晦的看了眼石室最外边坐着的几个青头，这些人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王胖子刚才找到无邪他们就又出去一趟，可惜这次回来没带回剩下走丢的人。 他一屁股坐下嚷嚷道:“胖爷腿都跑细了只找到个死的，只带回来他的背包。我看那些人恐怕都凶多吉少喽。” 解连环站起身道:“人各有命吧，我们不能在这层再待下去了。” 陈文锦微笑开口道:“我认识一部分下去的路，既然你没事了就跟我走吧。” 得知她认识下去的路，所有人都大喜。 十一个人跟着陈文锦爬出洞口就继续前行。 陈文锦把他们带到一处隐蔽的石窟，搬开上面的尸蛹露出下面的洞口。 他们沿着洞口一路向下爬了几十米，就来到一个巨大的蓄水池。 从蓄水池潜下去一路被水冲着又下到下一层，总之这下去的入口千奇百怪没一个是在正常的地方。 姜献跟着不断的向下走他人都木了，这种入口难怪他四处强拆都找不到，根本就没一个是在明面上的。 也不知道当年陈文锦他们怎么找的？ 最后陈文锦带着他们走到一个巨大得石室，里面几条不同方向水渠交汇流过，水渠底部铺满了碎裂的陶罐还有头骨。 她指着水渠有些遗憾的说:“当年我们就走到这里水就干了，没了水的指引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当时物资也几乎耗尽我们只能返回。” 她又扭头看向无邪他们说:“你们运气很好，今年的雨水特别多而且进来的时间也早。这次我们应该能走到最后。” 听到这里众人瞬间觉得疲惫都少了几分。 他们进入水渠顺着水流前行，中途又下了两层终于到达了一个巨大空间。 整个空间就是个巨大的蓄水池，蓄水池一侧有供人行走的石道。 蓄水池里头还有几块类似假山一样的石头矗立在中间。 他们走上石道往池里看去水十分清澈，里面还有半透明类似虾一样的节肢动物在游动。 还有很多的节肢动物爬到那几块假山石头上趴着。 王胖子忍不住问道:“这里头有虾，水应该没毒吧？” 无邪看了会才道:“这种节肢类动物一般对水质的要求很高，这水应该是可以喝的。” 听到无邪的话，拖把叫着他仅剩的三个小弟一起去装水。 姜献看胖子拿着水壶也要去装，他忙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道:“我这壶满的，你喝吧。”然后把胖子的空水壶拿在手里偷偷聚水。 反正他能聚出最纯净的水，干嘛喝那种冲过人骨头的，万一在这把胖子喝窜了哪来的药给他止泻？ 王胖子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水才道:“嗯？姜献你这壶里的水味不一样？哪接来的矿泉水？” 姜献边走边说:“你说哪接的？我当然就地取材了。” 又走了会王胖子盯着水里的节肢动物说:“这玩意太像虾了，你们说它能不能吃？” 这时水中突然传来“噗呲噗呲”划水的声音，众人一惊都提着枪回头看去。 只见一群黑毛大耗子飞快的游到了那些假山上面开始捕捉上面的节肢动物。 两只爪子抓住一只就开始“咔吃咔吃”的咀嚼，那声音叫一个嘎嘣脆。 黑毛耗子吃了一阵应该是吃饱了，就留下无数的耗子屎原路“噗呲噗呲”游走了。 喝过水的拖把四人:呕…… 其他人:…… 无邪这时对王胖子说:“确定了，这些节肢动物可以吃。” 王胖子:…… 第74章 尸鳖王 看着那些老鼠离去的方向，无邪开口道:“有老鼠出没，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层可能没有野鸡脖子？”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如果这里有野鸡脖子那是根本不可能有老鼠存活下来。 何况他们走了这么久完全没发现有蛇类爬行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里所有人心里都松了口气，没了野鸡脖子的威胁他们至少休息的时候都能安稳一些。 解连环看无邪神情放松，他忍不住提醒道:“野鸡脖子与上几层迷宫似的通道最多算是一道防御，那越接近西王母宫的下层危险应该更大，你们不要放松警惕。” 无邪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他们继续向前走。 过了蓄水池前面出现了甬道，甬道两侧各有一道石门。一石门上雕刻着很多人首蛇身的怪物，而另一石门则雕刻着无数表情各异的人脸。 黑瞎子笑呵呵的对身旁的解俞臣道:“花儿爷，你打算开哪个门看看？瞎子可以代劳，开一个门优惠价四百九十九。” 解俞臣白了黑瞎子一眼，自顾自的去那个人首蛇身的石门前摸索，找到开门机关向下一按机关启动石门开启。 解俞臣冲着黑瞎子挑挑眉就当先进入石门内，黑瞎子笑了下也紧跟着闪身进去。 拖把好不容易看到可能藏着宝贝的地方刚迈步要跟进去，结果石门“嘭”一声落下来差点砸到他的脚。 托把吓了一跳马上去按刚才的机关，结果毫无反应，他回头叫道:“三爷这门打不开了？黑爷他们不会困在里面出不来吧？” 解连环看向张起麟，破解机关的本事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不如张起麟一个人。 张起麟伸手在石门与石墙上一阵摸索后，皱着眉说:“外面机关失效了，只能从里面开。” 解连环想了下道:“有黑瞎子在他们肯定有办法出来，我们还是先打开另一道门看看吧。” 张起麟在人面石门摸索一会道:“这也是同样的机关。”意思很明显进去后从外面打不开，想近的抓紧时间。 他按下机关人就飞快闪了进去，紧随其后呼啦啦九个人也都挤了进来。 然后十个人在一间石室里大眼瞪小眼，王胖子咳了声说:“突然这么团结共进的，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姜献忍不住调侃胖子:“这样不是最好？省得你找人再把腿跑细了。” 张起麟不理几人转身就去石室内部查看，解连环也嘬着牙花子开始搜寻。 几人互看了一下也分散了，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石室也就三十平方的面积，四周石壁上被人工挖出无数阁子。 每个阁子里原本应该都放着东西，不过大多数都腐朽成了一堆渣子。 墙边地面整齐的码放着一排陶罐，罐子都是密封的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石室中间有个石床，上面摆放着一具没有头的枯骨。 张起麟进来看了石室大概情况，就皱着眉盯着那些陶罐发呆。 姜献见石壁阁子里有几个玉盒是完好的，他每个都打开看了眼发现里面都是蚕豆大的小石头。 他“咦？”了一声说:“西王母还喜欢收集小石头？” 解连环扭头一看面色大变，他忙道:“快盖上，那里头是尸鳖丹！” 姜献法眼扫了下确实丹药里头有一丝血气翻涌，这种血气他在鲁王宫的血尸与长生者脑袋里见过。 他听话的盖好盖子问解连环:“解叔，鲁王宫里的粽子是不是吃过这玩意？” 解连环叹了口气道:“当初周穆王从西王母这里求到的长生法应该就是这尸鳖丹与玉佣。只是不清楚这种剧毒的虫子寄生在人的脑子里怎么会让人长生的……” 姜献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要知道是谁散播长生药就可以，至于长生的原理那不是他该考虑的。 无邪那边从墙壁上找到一卷羊皮纸，他小心展开发现都是些他没见过的文字不禁觉的索然无味。 陈文锦也在墙壁上到处搜索，可惜阁子里的东西完好的不多，根本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她也听到解连环与姜献的对话，不禁有些怀疑当初他们考古队那些人身体出问题是不是被人喂了这种尸鳖丹。 可是知道是什么导致身体变异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她已经没时间了… 这时突然一声陶罐破碎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拖把跟三个小弟都站在一个角落，他们脚边碎了一个陶罐，一颗骷髅从里面滚了出来。 拖把挠挠头说:“不小心踢了一下，没想到这么不结实。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结果里面居然放的是个脑壳。” 张起麟一看那个骷髅滚出来，他马上就严阵以待。 无邪几个一看张起麟的表现就知道那骷髅有问题，他们都向张起麟靠拢并盯着那颗骷髅。 姜献刚才知道小石头里有尸鳖的时候就用法眼扫了整个石室，那些罐子每个里头都有一只尸鳖王。 他知道自己这几人都不会有事，也就没出言提醒。 至于拖把那几个他一路上早就把对方底细摸清楚了，都是些亡命徒救他们就等于造孽。 拖把看他们严阵以待的模样有点不明所以的问:“不就是个骷髅头吗？你们干嘛那副表情？”他话还没落地，骷髅里就飞出一只尸鳖王。 它扑棱着翅膀就飞到拖把的脸上，他的脸瞬间红肿蔓延了整个脸部，然后开始溃烂冒出一个个鼓包。 拖把正看着张起麟他们，根本没留意身边的动静，此时脸上一阵疼痛传来，他惨叫着抬手抹了下脸，半张脸皮就被他抹掉了。 旁边三个小弟被这惊悚一幕吓的呆立当场，眼看那只红色虫子冲着他们飞过来，才惊醒撒腿往张起麟他们所在的位置跑。 拖把已经疼的倒在地上挣扎，乱蹬的腿又踢破两个陶罐。 变故发生的太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解连环骂了句娘抬手一枪就把飞过来的尸鳖王打死了。结果他这边刚打死一只，拖把那边又飞过来几只。 解连环愤怒的对着跑过来的三个人怒吼:“不把拖把处理了，等他把满屋子的陶罐都踹碎大家谁都别想活！” 三个小弟也是决绝，他们一看这虫子虽然毒但也怕子弹，心里马上也就镇定下来。 他们举着枪，两个拿枪对着尸鳖王就开始乱扫，剩下那人咬牙对着拖把就是一梭子子弹。 奈何他们枪法不准，尸鳖王没全打死，又打破几个陶罐。 解连环:…… 无邪几人:…… 姜献:mmp 第75章 几百个粽子 姜献看尸鳖王飞起来好几只，他这次可不敢赌有没有倒霉催的就刚好去跟尸鳖王贴贴上。毕竟意外已经发生一次了…… 挥指画了个咒文拍在石床上，又把降魔杵一甩插在石床中间。 这样以石床为界尸鳖王是不敢飞过石床的。 无邪几个人都在石床后面端着枪打空中乱飞的尸鳖王，他们看到姜献的动作都知道自己不过石床应该是稳了。 只陈文锦在看到降魔杵的那一瞬间她内心深处突然颤栗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这个法器对她有威胁必须远离。 她偷偷的看了姜献一眼，然后默默的退到了最角落的地方。 张起麟知道姜献可以控制局面后，就去石门边开始寻找能出去的机关。 摸索半天发现里面的机关也打不开石门，他又开始摸索旁边的石墙。 半晌后飞出来的尸鳖王已经全被打死，刚好张起麟那边也找到机关开启了一道隐蔽的石门。 开启的石门好巧不巧的就在拖把躺着的旁边不远处，拖把这会全身都是血刺哗啦的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具血尸。 张起麟低喝一声:“快走！”他当先快速从拖把身旁越过进了打开的石门。 姜献几个也毫不犹豫的跟在张起麟身后冲了出去。 那三个小弟看到拖把的惨状心中坠坠，就迟疑了几秒等他们跑到石门前时，原本躺着不动的拖把突然伸手。 一个小弟脚腕一痛就被拖倒在地，他惊恐的大喊:“救命啊！快救救我！”双脚同时乱踢，手中的枪也对着拖把头乱扫。 剩下两个胆子都快吓破了，顾不上同伴头也不回的穿过石门。 这时石门“嘭”一声关闭，姜献在门关闭那一秒召回降魔杵。 隔着石门隐约还能听到惨叫声、枪声、陶罐碎裂声。 石门后面还是甬道，他们沿着甬道又走了十几分钟面前出现一道巨大的石门。 石门上雕刻着巨大的蛇母的形象，蛇母头上生角呈腾飞之势在云海中翱翔。 唯二的一个小弟声音嘶哑的说道:“刚才刻人头的门里全是骷髅头里飞尸鳖王，这个刻蛇母不会咱们一进去就有只火车大的蛇母等着咱们吧？” 他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很不吉利，但也很有道理，几人听了脸色都有点不太好。 从那个人面石室出来就一条甬道直通这里，中途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其他出口。 他们要么进这道门，要么就原路返回去打又被放出来的不知道多少的尸鳖王跟尸变的拖把。 陈文锦已经很久没出过声，她这时开口道:“西王母宫就是我的终点，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解连环看向无邪想说什么，无邪已经抢先开口道:“三叔你别劝我，都走到这里了我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何况小花他们进的那个门多半跟我们的一样，最后没准我们还能在里面汇合。” 王胖子也开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况我们一路过来损失惨重，什么好处都没捞着，没准西王母的棺材就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姜献已经在考虑火车那么大的蛇他需要画多少咒文才能控制住了。 张起麟并没有被几人的话影响，他此时已经找到机关按下，“咔咔”几声机括转动石门向内敞开。 门已经开了几人也不再说话，都打着电筒向里面照去。里面是个巨大的溶洞，电筒光几乎照不到边。 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异动，几人相继走了进去，身后的石门在他们进去后“嘭”的合拢。 王胖子冲着空中打了一发照明弹，瞬间整个溶洞被照亮。 整个空间有足球场那么大，三面都被人工修建成逐次升高的台阶。 每一层台阶上全部站立着一排排披甲的人佣，粗略一看人佣数量至少三五百个。 溶洞中心最低的一处平台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星盘，星盘正上方半空用几条铁链悬空挂着一个圆球状的丹炉。 走到中心的星盘旁他们才看清那些代表星斗的圆球全是一颗颗尸鳖丹。 陈文锦仰着头望向半空的丹炉道:“这里恐怕就是西王母炼丹的地方。” 姜献无邪等人对尸鳖丹没兴趣，他们看了会星盘就开始四处搜寻。 王胖子走到一排人佣前看了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转头对无邪几个喊道:“你们看这人佣身上穿的是不是玉佣？” 几人走进观察，那些人佣里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尸体，尸体表面皮肤上有一层龟裂的壳。 而它们身上的披甲与鲁王宫见到的玉佣一模一样，只是没向鲁殇王一样脱皮。 无邪惊骇道:“那这岂不是有几百个随时会起尸的千年粽子？” 无三省扭头对着唯二两个小弟说:“这里什么东西都别碰，不然几百个粽子活过来谁也跑不了。” 原本那两个还想拆几套玉佣这趟也算回本了，一听会起尸也不敢乱动。 一路三十几个人死的就剩他俩，他们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这西王母宫哪有什么数之不尽的宝贝全是要命的玩意。 陈文锦这时把四周都转遍了，根本没发现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口。 她不能接受这就是终点，一定有什么是她忽略的……最后她把目光转向中心的星盘。 走到星盘旁她仔细的摸着星盘表面，没有收获后又趴下去看星盘的底座。 星盘底座与地面链接的地方有细小的缝隙，她站起身尝试转动星盘。 “咔咔咔”几声星盘被挪动半圈，她忙抬头四处找寻可能出现的出口。 这时众人都听到了响声，紧张的转头看向挪动星盘的陈文锦。 溶洞里一时所有人都静止不动，谁都拿不准这个机关启动是会开启下一扇门还是启动什么要命的机关。 下一刻四周同时想起了碎裂声，那些人佣皮肤表面龟裂的膜开始掉落，人佣缓慢的动了起来。 第76章 西王母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一直十分靠谱带路的陈文锦临了给他们作了个大死。 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的向着大门处跑，几百个千年粽子一起起尸这谁顶得住。 还好粽子们刚刚起尸四肢僵硬，行动都极为缓慢。 跑路中途几个人还尝试用枪攻击粽子，被打中的粽子也就顿一下而已，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陈文锦也没预料到，一时判断失误能惹这么大麻烦，她不好意思的说:“我发现星盘下面有缝隙，以为是有开门的机关……” 其他人:…… 这溶洞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进来的石门刚才就看过从里面打不开了。 无邪紧张的想着办法，可他爷爷的笔记也没告诉他怎么同时对付几百个粽子…… 王胖子拿出炸药说:“我试试能不能炸开石门。” 他点燃炸药就一个高抛，炸药划出一个抛物线落到了石门边，其他人都躲到星盘后面。 “嘭”一声巨响过后全都伸头去看，石门被炸裂了表面露出里面的铜板夹层。看到这个场景众人心中一阵绝望。 眼看一群粽子从四面包围过来，他们开始满场乱跑。 姜献跑了几步后突然醒悟他跑什么啊？完全被这种大场面给影响了判断，这粽子一看就没有智慧全靠气息识人。 他淡定的站住脚，果然那些粽子把他当障碍物似的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无邪几个跑散后也发现了不对，粽子根本没理他们只执着的追着那两个小弟跟陈文锦。 无邪几人忍不住都看向姜献，他已经站在原地点起了一支烟。 无邪:…… 王胖子:…… 张起麟:…… 解连环:…… 陈文锦跑了会也发现粽子只追着他们三个，她有些恼怒的道:“为什么只有我们被追？” 姜献吐了个烟圈才开口:“我的咒文你确定能承受的住？” 陈文锦想到那个法器，她咬牙继续飞快的逃窜。 这时那两个小弟已经被粽子包围发出了阵阵的惨叫声，姜献闭了闭眼又睁开就当没听见。 至此所有跟着解连环进塔木陀的青头全员死光。 张起麟耸身跳起踩着粽子们的肩头几个起落后到达星盘附近，他爬到底下开始摸索陈文锦刚刚说的缝隙。 摸索半刻就站起身尝试挪动星盘，试了几次纹丝不动后他冲着几人喊:“星盘下面一定有出口。” 几人会意也都挤过来帮忙，吃奶的劲使出来星盘还是纹丝不动。 姜献激发半身的神印，从眉心开始绿色的咒文瞬间遍布上半身，不过因为衣服完好旁边的人只能看到他脸上的一部分。 他说了句:“都闪开！” 无邪看到他脸上的变化马上拉着解连环与胖子后退，张起麟也应声后退一段距离。 见过姜献一力破十会的都知道这是要开大招了。 姜献双手握住星盘一侧猛用力一抬，星盘下方传来“咔吧吧”几声怪响，底座与链接机关的地方应声而断。 他松开手抬腿猛踹出去，星盘直接向后平移出去几米露出了底下半米宽的机关管道。 王胖子跟解连环没见过姜献拆墙，惊的他俩下巴都掉了。 陈文锦此时正被粽子撵着，他们那边的情况她一点也没看到。 无邪转头大喊:“文锦阿姨，往这里跑！”说完他举枪射击帮陈文锦阻拦一下粽子们的脚步。 几人都举枪对着粽子打了一阵，见陈文锦跑近后，他们才一个个的进入管道。 姜献心中暗道可惜，她若这时死了也省得等下突然变禁婆给人添乱吧。 机关管道是竖直向下的，人爬的时候需要四肢都用力撑着管道壁一点点往下退。 还好竖直的只有二十几米就到头了，要是再多几米无邪都撑不住。 经过这段管道就变成了横向的狭窄通道，他们向前又爬出一段距离。 前面的张起麟停下抚摸墙壁，然后用肩膀猛撞，墙壁碎裂，石头掉了出去。 原来这面石壁只是用几块石头临时堵住的。 钻出洞口外面一片水光闪动，人一下去水就没到了胸口。 这里空间很大根本看不到边，水底也不知是铺地什么踩上去十分硌脚，偶尔一脚下去扎的生疼。 无邪打着电筒潜下去捞出几个陶罐碎片中间还夹杂着人的头盖骨，他道:“这地下恐怕都是那种人头罐。” 看罐子碎裂的程度，里面即使有尸鳖王恐怕也早就淹死了。 此时又该王胖子上场了，他扬手对着上空打了一发照明弹。 几人才看清这水面的面积跟上面那个溶洞差不多大，一侧岸边有人工修建的台阶，九十多个台阶一路向上是个巨大的祭台。 祭台再往后是个高于祭台的平台，平台正中一个玉石王座，王座左右还立着两个身穿甲胄的守卫。 因为距离太远并不能看清王座上坐的是人是鬼。 他们向着祭台走去，王胖子道:“那王座上坐着的不会是西王母吧？” 无邪迷眼看了会根本看不清只能道:“多半是她，西王母一直都是传说中的神仙，她坐在祭台上方接受祭祀很合理。” 这片池水底部深浅不一，一时水没到胸口一时又到腰间，应该是底下乱七八糟的人头罐堆的不平整的原因。 终于一路趟水到了台阶处，张起麟确认没有机关后几人才放心的走上去。 九十九层台阶每一层两侧都摆放着飞鸟形态的青铜烛台。 王胖子路过还想拿一盏结果手一碰烛台就碎了，他忍不住大呼秽气。 终于走到祭台上，他们也看清了坐在王座上的人的模样。 那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头戴繁复花纹的头冠，身穿金片金丝织成华服，动作闲适的坐在王座上面容安详。 她脸上皮肤表面有一层灰青色的壳，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过保护尸身不腐。 王座旁的守卫是两具高大的男尸，只是尸体保存的不甚完好，表层灰壳脱落里面的骨头已经露了出来。 姜献法眼扫过，这些就是普通尸体。他又转头四处扫视，地图显示就是这了可长生者呢？ 王胖子还想走劲看看，张起麟一把拉住他道:“王座下有机关。” 王胖子长叹一声:“啥也不能碰，这趟真是亏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陈文锦此时有些茫然，现在西王母都找到了，她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解连环四处看了半天也有点郁闷，到这了除了几具尸体啥也没有啊，就这？ 无邪这时突然喊了句:“你们看王座上面！” 几个电筒纷纷打过去，只见王座上方乃至包括这空间半数的顶部，有个巨大的黑色东西。 它貌似是整个都镶嵌在岩石中，无邪他们能看到的仅仅是凸出在外的一部分。 第77章 上去看看 这块东西呈球状凸出洞顶的位置，完全无法估计直径有多少，几乎盖住了几个人整个视野。 看起来像是石头质地，可表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窟窿，每个窟窿直径都超过一米，就像是个发黑的蜂巢。 刚才照明弹亮起时因为距离远，这玩意又乌漆麻黑的他们都没留意到，这时靠近才看清，一时被那丑陋的景象给镇住了。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嘀咕一句:“这什么玩意？” 陈文锦眼神发直的盯着那东西，喃喃道:“天啊……这是天石。” 姜献法眼盯着看了很久，里面秽气翻涌最深处还有生死之气若隐若现。原来藏这了啊…… 王座这片高台后面不远就是洞壁，那处离天石距离最近。 几人纷纷跑过去仰头看向上方，这里已经是跳起来就能碰到的距离。 无邪跳起身摸了一把天石，入手温润他惊讶道:“这居然是陨玉！” 解连环也跳起来摸了摸，随后点头道:“制作玉佣的玉片恐怕就是出自这块天石了。” 发现陨玉后陈文锦就有些情绪激动，这时她突然走到离下方最近的一个洞口底下。 她转身对着几人说:“西王母最终的秘密一定隐藏在这些洞里，这也可能就是我的终点，我要进去看看。” 无邪想阻止，这陨玉造型实在让人不舒服，他看久了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起麟在旁按住他淡漠的说:“你们有的选，她没有。” 无邪知道陈文锦的情况，他终究没立场阻止，但还是拿出绳子说:“文锦阿姨你至少捆上绳子，发生危险我们还能及时拉你出来。” 姜献原本不想打扰他们，但还是“咳”一声插嘴道:“那个…陈文锦你头发变了……” 陈文锦原本是想接过无邪手中的绳子，听话低头一看自己的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开，发丝仿佛有生命般在扭动着开始长长。 她瞬间神情变得惊恐，绳子也不接了转身抬手在身旁王胖子肩膀一按，就借力窜进了洞里。 王胖子猝不及防差点被按个趔趄，他“哎”了一声道:“看不出来，这大姐头劲还挺大。” 这洞是竖直向上的，陈文锦灵活的四肢撑着洞壁往上爬，她动作飞快转眼就消失在几人视线中。 解连环抬着头看了会也有些意动，拿过无邪手里的绳子开始往自己腰间绑。 无邪一把扯住绳子道:“三叔你想干嘛？” 解连环手里跟无邪较劲，嘴中解释道:“赶快松手，我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进去看看里头藏着什么。” 无邪还要阻止，姜献把他拦住道:“行了无邪你让他上，我就不信他老胳膊老腿的能爬进去多远。” 解连环:…… 其他人:…… 无邪:好有道理啊…… 无邪悻悻的松开手中的绳子，他对解连环道:“三叔你小心点，别勉强自己。” 解连环抽了抽嘴角顺便瞪了姜献一眼，他把绳子绑好踩着王胖子的肩膀爬了进去。 几人都打着电筒仰头看着他的动作，五分钟后解连环已经爬上去了十几米。 无邪站在正对洞口的位置，他有些担心的问:“已经快看不到人了，他不会……” 话没说完就见解连环的身影在他眼前不断放大，解连环还大喊着:“快快快接住我……” 无邪“卧槽”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解连环“啪叽”摔到了地上。 几人:…… 解连环吭哧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他忍不住骂道:“他娘的，喊你们接住我，咋就没一个人接呢？” 张起麟把头转开看向了王座那边，王胖子低着头用脚摩擦着平台的地面。 姜献拿着烟头猛瞧，仿佛上面下一刻就会开朵花出来。 无邪看看身边好像很忙的几人，他挠了挠头道:“我没反应过来……” 解连环又抬头看了会陨玉，叹了口气说:“哎……老了啊，我不该强求的。” 姜献见他们试也试过了，他也是时候该开工了。 张起麟这时走到洞口下方说:“我上去看看吧。”他说完刚想往里窜又忍不住看了姜献一眼。 无邪想说什么被解连环拦下，他对无邪摇摇头，哑巴张想做的事谁能阻止？ 姜献笑了笑说:“哥，你要进就快点的，洞这么小又不能两人并行。” 张起麟:…… 其他人:…… 张起麟跃起踩着王胖子的肩膀就窜进洞里，随后姜献也有样学样。 王胖子终于被踩急眼了，他嚷嚷道:“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把胖爷当踏脚石？踩就踩吧还不提前打个招呼！” 解连环看着两人先后消失的背影，嘴里不忘挤兑胖子:“我们仨就你敦实，不踩你踩谁？” 无邪一拍脑袋叫道:“他们都忘记捆绳子了！” 解连环:…… 王胖子:…… 三人在下面仰头看了半小时后，脖子就酸疼的有些受不了，刚靠墙坐下听到远处“噗通噗通”两声落水的声音。 三人起身忙打着电筒往声音处看去，只见远处水里好像是有两个人还有四处乱照的电筒光。 这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多半就是小花跟黑瞎子了。 无邪冲着那边大喊:“小花是不是你？” 那边黑瞎子不正经的声音传来:“哎呦，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抢了先，人多就是力量大啊。” 解俞臣的声音也马上传来:“无邪你们没事吧？” 两人也不慢慢趟水，直接快速的向无邪他们所在的方向游过来。 很快他们就在王座后面的平台重新相聚，解俞臣看到无邪跟解连环都完好无损很高兴。 黑瞎子发现张起麟姜献都不在，他忍不住问:“哑巴跟小白跑哪去了？” 无邪指了指头顶的洞口，有些担心的说:“他俩一起上去了，文锦阿姨也进去了。都进去半个多小时还没出来……” 黑瞎子往里看了会，“啧”了一声也没说什么。那俩一起应该是不会出事的，他得抓紧机会赚钱。 想到这黑瞎子笑嘻嘻的对解俞臣道:“花儿爷想不想上去看看？瞎子可以沿途负责背装备，只需要九百九十九……” 解雨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转头去跟无邪说话无视黑瞎子的喋喋不休。 第78章 陨玉内 张起麟跟姜献向上爬了二十多米后，石洞就开始变宽也有了坡度。 又行一段人已经可以站起来正常行走，只不过洞顶有点矮需要弯腰前行。 不一会前面出现了三个岔口，张起麟发现中间那个上面有记号。 他皱着眉摸了会就走了进去，姜献忍不住问:“哥还记得里面有什么吗？” 张起麟摇了摇头继续前行，此时石洞的宽度已经可以供两人并行了。 再走一段前面又是岔路口，姜献都走的没脾气了，他们刚想走近突然就在看到其中一个洞口闪过个人影。 张起麟想也没想就快速追了上去，姜献也紧随其后。他盯着前面奔跑的身影，看着装应该是陈文锦。 经过无数的岔路最后两人还是把人给追丢了，姜献有些气喘的说:“哥，你追陈文锦干嘛？” 张起麟看着眼前的几个分岔口，过了一会才道:“看看她的情况，回去告诉无邪。” 姜献翻了个白眼道:“不用看了已经快成禁婆了，看到我们知道躲肯定还保留点理智。” 张起麟“嗯”一声就继续找自己当年留下的记号，可惜两人被陈文锦带着一阵乱跑早就不在原来的路线，记号已经无处可寻。 又跟着张起麟乱转了几小时，姜献打开地图一看窝豁…这是离中心越来越远了。 居然被张起麟淡定的表情给骗了，原来他也是乱走的。 姜献扯住张起麟的衣服道:“别走了别走了，再走你就快看到无邪了。” 张起麟闻言停下看着姜献，姜献往地上一坐道:“休息会吃点东西先，这么乱走不是办法。” 两人吃了些东西，姜献忍不住问:“哥，你进来是要找什么？” 张起麟淡漠开口道:“感觉熟悉进来看看。” 思考了会姜献问:“我要去中心点，你是自己四处看看还是跟我一起？” 张起麟没考虑就回答:“一起。” 两人一起也好，省得他这边完事了张起麟那边不知道转去了哪里。 原地休息了两个小时就重新出发，这次姜献带路。 姜献比较直接他神印开一半，有路走路没路就砸。他们就这样一路拆，最后两人都走的有点失去时间概念了 休息的时候姜献看着被他自己砸下来的陨玉，忍不住挑了几块拳头大小没裂纹的塞进背包里。 姜献道:“品相这么好的陨玉能卖不少钱，等下带出去给他们一人一块。每次出来都砸装备耗时间的，也不能次次空手而归。” 他看张起麟没动也顺手塞了一块到他背包里，自己的那份自己背。 又走了很久他们到一处比较大的空间，这里岔口有七八个之多。 然后他俩就被包围了，七八个洞口里同时窜出来无数禁婆。 按说姜献本源之力覆盖全身，张起麟又身有隐蔽咒，禁婆这种低级异种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俩。 可现在的情况是人家不但能看到他俩，人家还会相互配合玩包抄。 西王母的禁婆果然比汪藏海墓的高级，它们不但保留了正常的视力还保留了智慧。 数量太多了姜献藤蔓也无法控制全部，两人都抽出武器开始近身搏斗，这次姜献也没用降魔杵而是抽出了黑瞎子给他的短刀。 禁婆终究是人变异而来，只要砍掉脑袋也就死了。 一时间这个岔口中，香气四溢，头发飞扬，人头滚滚…… 陨玉外无邪他们已经等了两天一夜。 解俞臣已经在这里拖了太久时间，外面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处理。 而且他来塔木陀就是为了寻找解连环的消息，现在人已经找到也没理由继续等下去。 第二天不见张起麟与姜献出来，他就跟无邪告别强硬的带着解连环走了，黑瞎子自然是紧跟金主爸爸的步伐。 目前陨玉下方只剩下无邪与王胖子两个，俩人就躺在洞口下方看着。 一直坐着看实在是颈椎受不了，还是躺着舒服点。 无邪自从解俞臣他们走后就越等越是烦躁，他突然坐起来一拍大腿道:“小哥他俩这么久不出来一定是出事了，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自己在腰间捆好绳子就让王胖子帮忙把他送上去。 王胖子道:“如果他俩都出事，你进去又有什么用？天真小同志不是胖子瞧不起你，就你这体格恐怕还不如你三叔爬的远。” 无邪自然是不信的，他现在今非昔比也是有适当锻炼，怎么可能还不如三叔。 踩着王胖子的肩膀爬进洞口内他就知道完了，这洞不但光滑无处借力，手脚都伸不开只能用膝盖顶着一点点往上挪。 爬一段他就往下滑一段，感觉自己就跟个爬玻璃的蜗牛似的。 爬了二十米不到已经两腿开始发抖，终于一个没撑住大叫着从上面掉了下来。 王胖子一直打着电筒盯着，看到无邪跌下来他还扶了一把没让他直接掉地上。 无邪沮丧的躺回去道:“我太没用了，每次都帮不上忙。” 王胖子在旁开解:“这种洞别说你，胖子我试都不肖试就知道自己上不去，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到达的地方。你要真觉得自己弱，出去以后好好练练就是。” 无邪叹了口气继续盯着洞口发呆，脑子里思绪翻涌一时都弄不懂他到底是来寻找什么的。 陈文锦说这是她的终点，可这里对于自己算什么？ 他想找寻的答案没有找到，最后就找到块陨玉自己还爬不进去。 总算解连环还在，相信小花一定有办法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东西……忘了提醒小花看好解连环了，不会让他再跑了吧，不会吧…… 胡思乱想一阵他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姜献与张起麟此时也战斗结束，他们都不知道杀了多少禁婆，脚下禁婆的头发堆的一脚厚。 空气中弥漫着浓到让人作呕的禁婆香，这种味道闻久了能让人睡死过去，他俩体质特殊这会也被熏的头脑发昏。 两人都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一片有味的石道空间。 到了下一个岔口他俩才停下休息，姜献看了眼手里的短刀心疼的摸了下有点卷刃的刀口。 砍胫骨也太费刀了，出去得找个好的锻造师傅把刀修修。 第79章 相残 姜献与张起麟轮流睡了四五个小时就继续向着目标前进。 姜献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麻木，除了不断的迈步就是偶尔遇到障碍就挥拳砸墙。 手表被莫名的磁场干扰已经停摆，他甚至不知道在陨玉里已经待了几天。 身边的张起麟越来越沉默，开始姜献只以为他是故地重游回忆起一些东西心情不畅。 到后面他几乎不再对姜献的任何话语作出回应时，姜献终于发现事情可能大条了。 姜献再一次替张起麟检查身体，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连本源之力都探察不出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或许出问题的根本不是他的身体而是灵魂。 姜献看着地图上已经不远的红标，又看看目光逐渐死寂的张起麟。 他咬咬牙不能再继续了，西王母不会跑大不了他下次再来，张起麟再走下去一定会出大事。 他拉住张起麟的手臂道:“哥，我们回去吧。” 张起麟目光看着前方的虚空毫无反应，姜献拽着他的手臂引着往回走。 张起麟如木偶般随着姜献的步伐回转，身体转回那刻他突然甩开姜献的手飞快向深处跑去。 姜献暗骂一句:真是中邪了！迅速追上去终在下一个岔口把张起麟截住。 挡在张起麟身前他喊道:“哥！你醒醒！” 此时的张起麟仿佛不认识姜献一般，他冷漠的抽出背后的黑金。 姜献心中大骇，张起麟此时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只粽子。哥，你真的要对我动手吗？ 下一刻张起麟举刀飞身向他砍来，黑金化作一道黑芒瞬间到了姜献面门。 姜献抬手用降魔杵挡下砍来的刀，他大喊:“哥！你醒醒！我是姜献啊！” 张起麟仿若未闻，他回刀斜劈姜献握着降魔杵的左手，姜献抬手降魔杵再挡，右手同时抽出短刀虚晃一刀劈向张起麟握刀的手。 “张起麟，你醒醒！” 张起麟仿佛看不到般，他不闪不避姜献劈来的短刀，又抽刀横劈向姜献脖颈，姜献只能撤刀再挡。 “张起麟！” “张起麟！” 面对张起麟丧失理智般的处处杀招，姜献本就学武不久又心有顾忌。 某一个瞬间黑金刀锋从姜献肩膀直斜劈至腹部，要不是姜献及时后退恐怕人都被劈成了两半。 金红的血液顺着黑金刀锋流下，最后滴落地面。 张起麟承受双倍反噬胸前腹部同样位置爆开一道更深的伤口。 他身体晃了晃好像恢复了些理智，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又望向对面的姜献。 他眼神复杂中夹杂着绝望，他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姜献看清了他说的是“别管我，快走。” 下一瞬张起麟眼神重归死寂举刀又劈了过来。 姜献不再与他纠缠，受伤都只能让他恢复一瞬，那再打下去毫无意义。 降魔杵挡下黑金，右手挥出带刺藤蔓把张起麟缠住。 数根毒刺插入张起麟皮肤，他挣扎几下就陷入昏迷向后倒去。 姜献撤回藤蔓的同时飞身过去把人接在怀里，手中本源之力探出快速恢复着张起麟的伤势。 姜献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张起麟丧失理智一定与西王母托不了关系。 大量的禁婆香可能就是诱因，他有本源之力护身不惧这种迷幻的香味，但张起麟灵魂出了问题的情况下必定会中招。 怪他轻敌又错判了张起麟的身体情况。 西王母，你好的很！既然不让走，那我就去掀了你的棺材板！ 姜献发了狠，他在陨玉墙上挖了个洞把昏迷的张起麟放进去，封住洞口只留一个空隙供他呼吸，又在外面画了无数防护的咒文。 “哥，好好等着我回来。” 他挥手把自己的伤恢复，然后嘴边挑起渗人的笑向着深处走去。 陨玉第五天，无邪还躺在原来的位置盯着洞口，王胖子则在不远处整理背包里的东西。 他把两人的食物数了又数，又掐着指头算了一阵，两人一天一顿应该还能挺七天。 他回头看了看无邪，想想还未出来的两个兄弟，他又把劝无邪走的想法又咽了回去。 小哥跟姜献都救过他们好几次，如果这时候抛下他们走就太不是人了。 至少再等等，再等等…… 这时无邪跟诈尸似的突然坐起来，他站起身歪着头仔细听着陨玉内传出的细小声响。 王胖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无邪又想不开要尝试爬洞。 他忙开口劝道:“天真你可别再爬了，昨天你都试了几次，要不是我在下头接着，你门牙都磕掉了。” 无邪摆摆手道:“不是要爬，胖子你过来听听里面是不是有动静？” 王胖子几步跑过去挨着无邪，伸长了耳朵听着。 陨玉深处确实有声音，王胖子迟疑道:“这声音像……砸墙？这是有人在里头搞拆迁？？” 无邪惊喜道:“你也听着像砸墙对不对？这肯定是姜献弄出来的动静。其实昨天前天我也偶尔听到几声还以为是幻听，今天这次不一样，这一听就是大面积的拆墙，他们应该快出来了！” 王胖子也高兴的点头，快出来就好再不出来吃的不够出去了。 陨玉内姜献神印全开不再留手，哪怕前面有路他看不顺眼的墙都随手一拳轰碎。 把最后挡在面前的障碍推倒后，他终于进入陨玉的核心。 眼前场景变化，他站在一个巨大的园林中，远处亭台楼阁，不知名的花树随风飘落花瓣。 一队侍女或捧盘、或执灯、或提篮，从他身边轻飘飘的走过，行动间一阵香风吹至鼻尖。 姜献嘴边擒笑的跟在侍女后面，他倒要看看这西王母想玩什么把戏。 行过回廊侍女鱼贯进入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面穿着各国服饰的人觥筹交错，仙音袅袅从两相传来，原来正在举行一场宴会。 高台王座上一女子头戴王冠身穿华服，她玉手执酒鐏看向殿门口的姜献。 女子微笑道:“来者，可陪本王满饮一杯否？” 姜献也微笑回望女子道:“去尼玛的！”他挥手降魔杵灌满本源之力直直向着女子面门扎去。 降魔杵如击在玻璃上般，画面顷刻碎裂。 姜献睁开眼睛，他正身处一个人工挖掘出的空腔中。 空腔中间摆放着一口巨大陨玉棺椁，棺椁四角以某种规律摆放着几组长明灯，也不知燃的是什么灯油至今扔未熄灭。 第80章 吹灯拔蜡 姜献一看这场景他熟啊，走到第一组灯盏前。 长明灯是凤凰鸟形态，鸟腹内灌满灯油，凤嘴上灯火摇曳，整个灯足有一米五高。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对着长明灯就是一吹，噗的一下一组九盏灯灭了五盏。 中间棺椁中突然“嘭嘭嘭”传出敲击声，听节奏貌似挺着急。 姜献笑了一下，把剩下四盏也吹灭，棺材板已经被敲的快跳起来了。 他不再耽搁，连续吸气吹气几息之间四组灯全灭。棺材瞬间沉寂。 姜献闭了闭眼嘀咕道:“草！都吹的缺氧了。” 他走到棺椁旁一拳砸在棺材板上，陨玉的棺盖瞬间碎成了渣渣。 棺椁里的西王母也露出真容，她穿着与陨玉外王座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她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大睁着全是黑瞳的双眼正瞪视着姜献。 嘴巴开开合合能看到里面漆黑的牙齿，胸口也在快速的起伏。 看样子她被姜献吹灯的行为气的不轻。 只是被姜献砸碎的棺材板掉了她一身一脸，让原本有些惊悚的模样变得滑稽可笑。 姜献笑着对她说:“老妖婆，你该死了。” 西王母直直的从棺椁里站起来，伸出干枯如爪的双手鬼魅般抓向姜献。 姜献左手拿降魔杵抵挡她的攻势，右手飞快画出一个个咒文拍向她的周身各处。 两个身影不断在空腔中辗转腾挪，姜献身上每多一道抓痕，西王母同样部位就遭受双倍的反噬。 姜献身上越疼，脸上的笑容就越大。 七十二个咒文画完，西王母动作一窒。姜献抬起脚把她踹回棺椁，口中低喝“诛邪！”左手降魔杵飞出钉入西王母眉心。 她大张着嘴巴发出刺耳的惨叫，过大的力道让嘴角崩裂到了耳根，乌黑浓稠的血液沿着伤口缓缓流进衣领中。 最后她动了动嘴轻声呢喃:“长生有错吗？”裂开的嘴角看起来像是个诡异的微笑。 姜献嗤笑一声道:“对错与我何干？”他拔出降魔杵，下一瞬西王母的身体化作齑粉散落在棺材里。 本想转身就走，那堆齑粉中却有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珠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姜献伸手进棺内捏出那颗玻璃球大小的透明珠子，法眼仔细端详半刻居然是一颗幻魂珠。 难怪他进入这里就被引入那种幻境，一般幻境对他是没有影响的，但幻魂珠不一样它能把人的魂魄吸引到幻魂珠内的空间世界。 幻魂珠的主人能把珠子内的空间变化成任何模样，只要珠子不毁她魂魄就能在珠子里一直存在。 姜献当时用降魔杵加本源之力直接破了幻魂珠里的空间，他不但自己出来了西王母的魂魄也被迫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长明灯组成的阵法姜献在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就见过了，不同的灯油达到的效果不同，当初原主爷爷用得是人油目的是夺魂换命。 西王母这个油成份复杂他看不出，但也不准备深究直接给她吹灯拔蜡了。 手中捏着的珠子是用邪法祭炼不知多少魂魄才得这么一颗，他又想起张起麟魂魄的问题，但他不懂该怎么做。 或许……该联系下他的老板了。 姜献转身离开空腔，飞奔回了藏起张起麟的地方。 搬开碎石把张起麟抱出来放在一旁，他开始在四周刻画祭神铭文。 铭文成，姜献用降魔杵划开手掌，让血液流满整个铭文凹槽。 其实接下来该跳祭神舞，可惜姜献对此一窍不通只能放血。 片刻后空间温度降低，巨大的黑影出现在陨玉里，姜献盯着前方贯通上下的黑影道:“老大，你眼睛呢？这个姿势对话我不太习惯。” 神只:…… 祂缩小成与陨玉洞高低相同，猩红的眼睛望着姜献道:“何事？” 姜献指着昏迷的张起麟道:“您帮我看看他魂魄是不是出了问题。” 神只红瞳望着张起麟眯了眯道:“异化血脉本不该存留于世，救他何为？” 姜献眉头一皱，挡在张起麟面前，他召出降魔杵指着自己眉心，笑着开口道:“长生者更不该存留于世，我亦当死。” 神邸沉默一阵道:“解决根源即可。” 姜献略思考一瞬就明白了，张起麟的病根恐怕在青铜门内，也就是说他手中幻魂珠对张起麟无用。 他把幻魂珠托在掌心道:“献给神的礼物。” 神只一挥把幻魂珠收起，黑影消散瞬间带着回响的话语传来:“狡诈！”两个字如重锤砸在姜献胸口，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姜献一下萎顿张起麟在身边，半天爬不起来，这就是威胁神只的惩罚。 他抹掉唇边的血苦笑了下，真尼玛疼…… 挥手把与西王母战斗时受的伤恢复，神只那一下他治不了只能身体慢慢复原。 原地缓了会他抬手把张起麟身上的毒解了，反正靠他现在的身体自己走出去都费劲，更别说再拖着个昏迷的人。 只希望张起麟醒来是恢复正常的状态吧。 过了会张起麟睁开眼睛，他看了下四周最后把视线转到姜献脸上。 姜献跟他眼神一对，心中暗骂一句:完犊子了，这眼神很不对劲！ 张起麟疑惑的看着眼前满身是血脸色苍白的青年问:“你是谁？” 姜献扶额叹了口气道:“我是你徒弟，师父先带我离开再说。”这是又失忆了？正好趁此机会把师徒名分定下来，等他想起来也不能反悔了，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张起麟看自己身上虽然有血但并无伤口，对方受伤不清还守在自己身边应该不是坏人。 他背起姜献问道:“往哪走？”姜献开始当起了人肉导航。 有姜献一路强拆的康庄大道他们很快就走到了陨玉边缘，最后一段路姜献就不认得了，只能靠张起麟瞎转。 在迷宫里寻路的能力应该已经刻进了张起麟的 DNA 里，他也没费多少时间就背着姜献出了陨玉。 无邪他们还是保持着躺在下方，直盯洞口的姿势。 当看到眼前一双腿不断放大的时候，无邪还愣了一下。 旁边王胖子最先反应过来“卧槽！”一声马上自己往旁边滚的同时还踹了无邪一脚把他也踹离正下方。 下一刻张起麟背着姜献平稳落地，姜献被落地那下震得又吐了口血。 无邪跟王胖子看他俩出来这幅模样，马上围过来:“姜献受伤了，快快快…放下来检查下伤口。”“小哥你们遇到什么了？怎么姜献伤的这么重？” 张起麟没想到洞口外面还有人，他背着姜献后退把距离拉开，看着面前一胖一瘦问:“你们是谁？” 无邪:…… 王胖子:…… 第81章 回程 张起麟就一直背着姜献跟俩人保持着三米的距离，听无邪与王胖子从几人怎么认识的一直讲到他俩进入陨玉。 面对失忆的张起麟，他俩一时都有点没得办法，这位哥不管你说啥都只皱眉听着也不给点反应。 两人都讲的口干舌燥了，张起麟终于开口问道:“我跟姜献什么关系？”既然他们说自己跟姜献都是他俩过命的兄弟，那两相认证就可以判断真假。 王胖子想也没想就抢答:“这还用问？他一直叫你哥，那肯定你俩是兄弟关系啊。” 张起麟把淡漠的目光移向无邪，无邪比较谨慎他觉得如果答案这么简单张起麟肯定不会问出来。 他摸着下巴迟疑道:“关系不太好说吧…除了胖子说的兄弟外，从我认识你们起，他就住在你家还算你房客吧，你们经常一起下墓他也是你的伙伴…” 张起麟挑眉:兄弟？房客？伙伴？不是师徒吗？ 无邪看张起麟的表情，很显然对答案不算满意，他忙补充:“最近好像你还在教他练武，但平时没听他喊你师父…这算师徒关系吗？” 张起麟:所以师徒名分未定？ 王胖子已经有些急了，他对着张起麟拜了拜道:“小哥我求求你了，你先把姜献放下来让我们检查下他的伤吧，一直这么背着也不是个事啊。” 张起麟能感觉面前二人对他们没有恶意就“嗯”了一声，王胖子跟无邪赶紧上前帮忙扶着把姜献轻轻放在了地上。 姜献被震得吐了口血就晕过去了，当然也可能是看到无邪与王胖子才放心睡过去的… 刚姜献一直在张起麟背上，他俩也看不到他具体的伤势，这时一放下来俩人眼圈都有点红了。 光看衣服上利器划出来的口子，这是受了多少伤才能把衣服造的跟个浸透血水的烂拖把头子似的… 无邪与王胖子七手八脚的把姜献检查了个遍，伤口应该都被他自己治愈了，可刚刚吐血是怎么回事？难道伤到了内脏？ 无邪忙对张起麟道:“小哥你快看看他是不是受了内伤？” 张起麟摇摇头道:“检查过，没有。” 无邪急的满地乱转，姜献明明吐血了小哥却查不出来，难道他失忆忘记怎么把脉了？ 王胖子拽住转圈的无邪道:“别急，咱们先把姜献弄醒就什么都清楚了，他总不可能也刚好失忆吧。”说完他拿起水壶倒了点水弹在姜献脸上。 姜献觉得脸上一凉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睁眼就看到两张放大的脸，姜献眨眨眼道:“凑这么近干啥？你俩想同时给我做人工呼吸？” 无邪:所有担心喂了狗。 王胖子:还能开玩笑肯定死不了 张起麟:… 在三人眼神的逼视下，姜献不得不正经了神色道:“不用担心，过两天就能好。”他坐起来揉了揉胸口，其实吐了口血后舒服多了。 听了他的话无邪与王胖子也放心大半，毕竟姜献的治疗能力他们都亲眼见过。 随后姜献又给他们讲述了在陨玉里的遭遇，当然省略了请神那段。 无邪忍不住问起陈文锦，姜献很直白的说:“她已经变成禁婆了，那是她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 姜献没提的是陈文锦也在围攻他们的禁婆群中，应该是彻底尸变后就被西王母用特殊的法门控制了。 余生都做被人控制的傀儡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又何尝不是个傀儡？还好他身边还有几个伙伴，以后…… 无邪听了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就不再提起，文锦阿姨终究是没能改变命运，或许她进入陨玉时就知道了结果。 三人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相互交换信息后，王胖子适时提醒道:“我们食物不多了，只够在地宫这几天的，回到地面怕是要靠吃虫子走出雨林。” 一听吃虫子姜献果断不干了，他提议:“上面一层不是有老鼠？我宁愿吃老鼠也不吃虫子。” 无邪咽了咽口水说:“这俩有啥区别？都同样恶心好嘛…” 王胖子摆摆手道:“不说这么多，反正饿急眼了我就不信你俩能挺住不吃。” 又说笑几句，无邪就让张起麟跟姜献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他跟王胖子这几天睡够了可以帮他们守着。 第二天姜献的伤就已经好了大半，他们收拾背包准备回程。 姜献把在陨玉上砸下来的小块陨玉分给无邪跟胖子。 无邪笑着道:“这个好，不算冥器还值钱，脱手又容易。” 当王胖子知道陨玉价值后，更是恨不得当场就跟姜献拜个把子。 这趟可以说收获满满，除了张起麟他直接丢了所有的记忆。 回程中途到那个有老鼠的蓄水池时，张起麟用石头打死十几只黑毛老鼠让姜献带上。 姜献:…… 王胖子一看小哥都动了，他不能落后与人啊。 脱了体恤捆成个简易鱼兜，他趴在蓄水池边就开始捞虫子。 嘴里还不消停:“雨林里的虫子可没这的干净好找，咱们带着一路上就当吃瓜子了。” 王胖子还随手抓了一只扔到嘴里，嚼了嚼马上眼前一亮道:“这还真跟虾味道差不多嘿！你俩那是什么表情？不信尝一个啊。” 姜献:呕…… 无邪:呕…… 接下来的路走的很顺畅，姜献给三人都补了一次隐蔽咒，到了上面几层野鸡脖子直接视他们如无物。 王胖子拍着姜献的肩膀说:“以后下斗带上姜献，摸冥器不跟玩一样简单？” 姜献往张起麟身边挪了挪道:“我不跟吃虫子的人玩。” 王胖子当场就怒了，他跳起来就给姜献来了个泰山压顶，直把姜献压的求饶才起身。 第三天上午他们成功走出了地宫，回到先前的临时营地。 想刚来时那接近四十人的队伍，现在只留他们四人又重回故地。 把营地翻了一遍，姜献从黑瞎子睡过的帐篷旁的树下，找到几包用密封袋装好的压缩饼干。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诚惠五百元，谢谢！下面画了个眼镜。 姜献把纸条递给张起麟道:“这是黑瞎子留给我们的食物，你跟黑瞎子认识比我们早，或许等见到他能得知很多你以前的事。” 张起麟没有说话，却把纸条看完就装进了口袋里。 王胖子那边也有收获，他手中拿着两包压缩饼干走过来跟三人汇合。 无邪郁闷的问:“怎么你俩都能找到食物？我把营地都快翻烂了啥也没找到。” 王胖子仰着头得意洋洋道:“我堂堂摸金校尉走到哪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可是我从自己口粮里省下来藏的。” 无邪与姜献纷纷表示:学到了，学到了。 张起麟抱臂看着他们说笑，嘴角微微勾了勾。 这三人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他们以前应该是自己的伙伴。 第82章 父子密谈 找到了物资他们又愉快的启程，这次没有大部队拖累四人两天就走出了雨林，让人意外的是向导老太太跟她的孙子还在等候他们出来。 老太太一如既往的严肃着表情，叽叽咕咕一堆藏语，孙子翻译道:“我奶奶说无三省走的时候拜托我们在这里接应你们。” 有向导带路他们回去的路更加顺畅，这次也没遇到风暴之类的六天就出了沙漠。 在离开沙漠前一刻，姜献突然叫停了开车的王胖子。 王胖子还以为姜献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眼睁睁的看着姜献下车装了一袋沙子回来。 王胖子一脸迷惑的问:“姜献，你装沙子这是准备回家炒板栗？” 姜献撇撇嘴道:“你不懂，这是给我爹带的土特产。” 王胖子:…… 他们到达格尔木也没急着坐飞机回家，先找了个宾馆好好休息一天。 重点是好好洗洗澡，这一趟十几天不洗澡四个人一个比一个臭，开房的时候人家服务员被熏的直冲他们翻白眼。 他们还没进电梯门就听到俩服务员在那吐槽:“那几个人怎么跟掉粪坑里一样臭？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就是就是，看来找男人不能只看长相，还得找爱干净的……” 四人:…… 把自己洗干净后，姜献舒服的躺在床上打开了已经关机大半个月的手机。 刚开机几十条未接来电提醒信息就来了，每一条都是来自老父亲的关爱。 姜献忍不住笑了下，这里的父亲跟原来世界的父亲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他有时都会恍惚分不清两人。 他点击拨号给姜父回拨过去，几乎那边秒接。 姜父暴躁的声音传来:“你小子电话怎么一直关机？老子有急事，给你个地址马上想办法过来！！！！” 姜献抠了抠耳朵，老爹的声音真是振聋发聩啊！ 他笑呵呵的问:“爸，什么事这么急？我都躺被窝里了不能明天再动身吗？” 姜父怒吼:“晚一分钟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就是光着腚也得火速给我过来！” 料想可能真的有急事，姜献忙赌咒发誓今晚不睡觉也会尽快赶去，姜父才挂断电话。 他换了干净衣服背上土特产就去挨个敲开三人的门，对他们说家里有急事得马上回去一趟。 无邪跟胖子都拍着胸脯保证:“小哥交给我们你放心去吧，有需要帮忙的就电话联系。” 张起麟:“嗯” 姜献冲他们挥挥手就急匆匆赶去飞机场，包了个私人专机他就直飞庆市。 一路打车到了姜父给的地址，这是个很破旧的小区，路灯都没几盏是好的。 姜献心里咯噔一下，不会他家公司破产了吧，不然怎么解释他爸半夜跑这里约他见面啊。 找到相应的门牌号，他才敲了两下，门就被姜父打开了，他很有可能一直就在门口等着的。 还不等姜献说话就被姜父拉进了门里，他把姜献按坐在沙发上就开口道:“我明早的飞机飞奥国，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 姜献端正了神色点头表示他认真听着。 姜父仔仔细细的看了姜献一会才开口:“姜献，我们全家已经打算移居奥国了，以后就会跟你断开联系，你自己在国内要保护好自己。” 姜献一时有点发懵的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姜父叹了口气道:“你二爷因为你爷爷的事提前退下来了，他半年前约我见面告诉我一些事情。” 姜献爷爷兄弟三人，大爷爷早年就去世了。二爷比姜献爷爷只大两岁，他原本在体制内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除非犯重大错误否则能干到寿终正寝。 这次他突然自请退休后约见了姜父只说了三件事: 1:姜重（姜献爷爷）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是背后有人蛊惑，对方深不可测招惹不得。 2:姜献已经深陷其中，跟他隔断一切联系才能保住姜家。 3:尽快举家离开国内。 姜父拉着姜献的手有些哽咽的说:“小献，是爸没保护好你…” 姜献拍了拍姜父的手问:“您到底知道多少？都告诉我，我以后才好有个对应。” 姜父吸了吸鼻子才道:“你二爷的提议我一开始拒绝了，反正你大哥二哥一直在国外负责海外公司的事，我留在国内至少你遇到什么我还可以帮把手。可后来……” 原来姜父拒绝了二爷的提议就开始调查自己父亲的事，他先从张大旗查起最后的调查结果居然是:查无此人 一个在姜重身边引为心腹二十几年的人居然在判死刑后，他的一切资料与他的家人通通人间蒸发。 最恐怖的是姜父一个上头有些身份的好友用了隐秘的渠道透露给他一个消息:不要在查下去了，速离！ 好友点到为止，姜父也明白他的动作应该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还可能惹了麻烦。 他只是个单纯的商人，上层如果有人出手算计，他无论无何都斗不过，他不能把一家人都搭进去。 说到这里姜父叹了口气道:“都怪爸没本事，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算计了你爷爷又连累你二爷，就连你每天在做什么爸都不知道……” 姜献摇头到:“你们平安就行，我的事你不必多问。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目标更小。” 姜父看小儿子不肯多说无奈的叹了口气，二爷如此现在小儿子也是如此，他们不说都是在防止他牵扯进去。 姜父转身从包里掏出一打文件道:“无论你在做什么，都需要金钱支持。国内公司现在请了专业管理人，我的股份也一起转到你的名下。你一定要好好的，撑不下去就出国来找爸爸。” 姜献不想姜父一直处在这种伤心的情绪中，他笑着说:“爸对我最好，我给你带了土特产。”说完他从背包里提出一袋沙子放在了桌上。 姜父:…… “我让你小子带土特产！土特产！神他妈的土特产！耍老子好玩是不是！老子让你土特产！……”姜父被气得骂一句呼姜献后脑勺一下，最后呼的自己却流下了眼泪。 “我怎么这么没用…没看好自己爹，现在连儿子都保护不好…还要自己灰溜溜的出国躲灾…呜呜呜呜呜…” 姜献叹了口气，给了姜父一个拥抱。 他拍了拍父亲的后背轻轻的开口道:“不是您的错，我已经长大了能保护好自己的。” 最后姜父痛快的哭了一场才离去，姜献呼了口气，老爹哭起来这鼻涕泡吹的可真大…… 第83章 二爷爷大恩，我无以为报。 姜父走后，姜献坐回沙发上闭目进入意识翻检姜重（原主爷爷）的记忆。 过程并不顺利，他现在灵魂跟姜重灵魂是完全融合的状态，翻检对方的记忆很容易造成认知上的思维混乱。 那种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的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 姜献最初时常找心理医生聊天也是因为这个，后面学会如何隔离对方记忆影响才好些。 他一直保持闭目的姿势坐到半上午，阳光透过破裂的窗子打到他的脸上。 一头白发染上金色的阳光，冷白肤色都多少透出一些暖意，莫名显出那么点神性的悲悯感。 睁开眼棕黑的瞳孔一瞬反射出金光，他马上抬手挡住阳光骂了句:“卧槽！晃瞎狗眼了。” 神性的悲悯瞬间被浓浓的中二气质取代。 他从姜重的记忆里确实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他十几年前突然就有了想长生的野望。 一个普通商人怎么会突然痴心妄想这种东西？中间缺失了些诱因就像有人把那段有关的记忆抹除了。 还有寻找夺舍祭文的线索得来的也太过容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去次拍卖会就刚好买到那份巫师墓线索？ 顺利到姜重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一样。 还有张大旗此人是二十多年前就来到姜重身边的，也就是说这个局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对方做这一切到底在图谋什么？ 若说只是为了把二爷拉下马姜献是不信的，甚至利用姜重实验长生的可能性也只是顺带。 二爷说他已经深陷其中，让姜献不得不把姜重被算计的事与解连环的局也联系在一起。 想的再深一些还有无邪告诉他的，陈文锦不止一次提到的“它”。 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他下斗几次遇到的那些人，唯一被他发觉可疑的仅侯子而已。 侯子那时的行为更像是让他们都死在雨林，这前后联系在一起看又有种割裂感，不像是一波人的算计。 不知道敌人目的的感觉让姜献有些烦躁，他最不擅长这种抽丝剥茧的琢磨与猜测。 比起阴谋诡计他更喜欢单刀直入，想不出还不能直接问吗？ 他姜家不过是个做生意的，上面为什么不算计别人偏偏算计他家？ 这里头没有二爷的原因才怪！这老头不老实啊…… 姜献看了下表，这破小区离二爷家还有十几公里，他速度快点还能赶上午饭。 到达二爷家别墅的时候，管家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他堵着大门客气的说:“小姜少爷，先生不在家。不然您下次再来？” 姜献向着二楼窗户看了一眼，那间是二爷的书房。此时窗帘并没有拉好，窗帘缝闪过一个身影，很显然里面有人刚刚透过那条缝隙在往外看。 姜献收回目光笑着看向管家道:“二爷爷不在家，我作为孙辈的就不能进去混一顿午饭吃吃？” 他也不等管家回话，拎着管家老头的领子把人提起来就放到一边，自己迈腿走进了大门。 管家被气得脸色发黑，他跟在姜献身后不停的说:“小姜少爷你不能进去，你这样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先生知道了一定会……” 姜献笑呵呵的听着管家老头的念叨，他也不理会老头直接走到别墅门前。 也不用管家开门，他抬手就开始把门拍的“哐哐”做响。 “二爷爷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哐哐哐” “二爷爷你连顿饭都不舍得给孙子吃，是不是太小气了？”“哐哐哐” “二爷爷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拆了哈！”“哐哐哐” “二爷爷你……”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姜献拍下去的手差点收不住呼到对方脑门上。 对方被唬了一跳，忍不住骂道:“混小子你还想动手打爷爷？” 姜献忙把手转个方向搀住对方的胳膊，他笑嘻嘻的说:“哎哟，我的二爷爷你可算舍得开门了。我扶您进去，咱们赶紧开饭！” 姜二爷哼了一声，随着姜献的搀扶去了饭厅。 饭菜上的很快，姜献也不是真的来蹭饭的，一顿饭也就十来分钟就结束。 饭后爷孙俩在书房坐定，姜二爷神色淡然的吹着茶沫也不开口。 姜献挑了挑眉，看这老头装模作样的，肯定心里没憋什么好屁，不来点猛料他恐怕不会轻易开口。 想到这姜献开始瞎说八道:“二爷爷，我找到长生不老药了。” 老头刚吸溜了一口茶进嘴里，“噗”一下全喷到了自己双腿上。 他也顾不上自己腿上的茶渍，抖着手指指着姜献骂道:“你他妈的，找那要命的玩意做什么？！” 姜献笑嘻嘻的说:“二爷爷果然知道很多啊…”从兜里掏出在路边捡到的一颗小石头，这可是他精挑细选特意给二爷爷带的礼物。 他把小石头在姜二爷眼前晃了晃，老头马上神色变得极为怪异，显然是见过尸鳖丹的。 姜献露出阴森的笑容道:“二爷爷把我爸他们都劝出国，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得了整个姜氏。我无以为报就把长生不老药送给二爷爷当谢礼吧…” 姜献站起身就按住姜二爷的肩膀，伸手作势要把手里的小石头往他嘴里塞。 政敌对招还讲究个你来我往呢，老头哪遇到过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混不吝。 他挣扎不开姜献的魔爪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含糊的说:“别别别！咱们爷孙俩有话好好说！” 姜献重新坐回沙发，他敛了笑容道:“二爷爷，您要是跟打发我爸一样想轻易打发我恐怕不能够，我知道的可远比我爸知道的多。” 姜二爷首次被这么赤裸裸的威胁，他缓了缓神才道:“你个混小子从哪学的这么目无尊长？我又没说不告诉你，用的着一来就给我喂毒药？” 姜献把小石头塞回口袋才恢复笑容道:“跟您开个玩笑而已，我哪敢真给您喂丹药啊。” 姜二爷摆摆手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然后你赶紧走，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了。” 第84章 胸怀大志义？个屁啊… 姜二爷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姜家被算计的起因就是政敌之间的相互攻陷。 事情还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那时龙国百废待兴，经济与科技都远远落后于世界水平。 本应该是加大力度培养人才建设国家的紧要关头，却有个政敌私下调用有限的资源去考古。 这不是扯淡的事吗？还有些贫困的地方人还吃不饱饭，组织考古队去挖老祖宗的坟这是想当孙殿英？ 姜二爷想不通对方冒险这么做的理由，如果只是想要些古董他也没必要专门派人去挖吧…… 他开始偷偷留意政敌的动向，这一留意就是十年。 直到发现对方在格尔木隐藏起来的实验室，关键是他们还真从古墓里找到了所谓的长生药开始拿活人试药。 姜二爷原本以为抓对方的把柄，只要时机合适就能把他按的再也抬不起头，谁知查了十年得到这么个扯淡的结果。 长生什么的姜二爷自己是不信，可保不齐别人会信啊，龙国历朝历代都有帝王私下让人寻找长生之法的传说。 万一他把事情捅出去到时上层动心的人再加几个，国家也别发展了都寻长生去吧。 这事可大可小姜二爷知道了真相也不敢贸然捅出去，可白花十年的时间让他就此把事放下又不甘心。 于是他从侧面检举对方做事不分主次浪费国家资源。这罪名虽不能把政敌打落尘埃，至少也能让对方有所收敛。 长生实验最终如姜二爷所想被迫终止了，可他的检举让政敌彻底记恨上了他。 姜二爷为人谨慎，子女又都是投身科研研究的，政敌面前他可以说几乎没有可以攻坚的地方。 一年前姜献的一场大义灭亲才让姜二爷恍然大悟，对方不是没报复而是早就把矛头指向了他三弟。 姜二爷动用多年培植的人手顺着这条线秘密调查了半年，才知被蛊惑做长生梦的大有人在。 他三弟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也不止一家。 最气人的是姜献这混小子也掺和进去，跟着那些盗墓贼四处的挖坟掘墓。 姜二爷查到这里也只能仰天长叹了，他一个人能对付多少人？只能自请退休眼不见为净。 为了让三弟家里彻底跟这些事割裂开，他才让老三儿子他们出国，留下姜献吸引那些人的目光。 老三儿子也是的不听话的还自己跑去查，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让人给他传信还不知道后面闹大了怎么收场。 讲到这姜二爷又是一声长叹，原本他没想到姜献这混小子能找上门来。 谁知他不但来了还带了那种要命的长生药来，吃了那丹药的人最后什么结果他当年就查的一清二楚。 姜二爷对姜献严厉道:“你手里还有多少那个丹药，都给我交出来销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没傻乎乎的自己吃了吧？” 姜献“噗”一声笑出来，他把兜里的小石头掏出来扔到桌上，把桌面砸的“嘭”的下又滚到了地毯上。 姜二爷一听声音就不对，他探身伸手捡起才发现这他妈是个石头子。 姜二爷:…… “好你个臭小子敢戏耍老子！你有种别跑！”姜二爷被气得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满屋子追着姜献打。 他一辈子宦海沉浮临了居然被个孙子辈的娃娃给耍了，真是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二爷爷，我知道错了！您老别追了小心摔了…唉唉唉，烟灰缸可不兴打人啊，把我打傻了您老还得养我一辈子呢……” 姜献也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成体统，反正目的达到他逗老爷子玩玩也无所谓。 陪着老头绕着桌椅跑了两圈就假装被椅子腿绊倒。 姜二爷一看机会来了，也不会真的用烟灰缸打人，扔了烟灰缸按着姜献的屁股打了几巴掌才解气。 闹够了姜二爷气喘吁吁的坐回位置上，缓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我是把知道的都说了，现在说说你的事吧！你小子又不缺钱，干嘛跑去干那挖坟掘墓的混账事？” 姜献笑嘻嘻的给老头倒上茶，捧到对方面前才开口道:“我这不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吗？您放心好了，有我在就不能让那些幻想长生的渣滓们成功。” 姜二爷这次才真的开始正视姜献，他盯着姜献的眼睛看了半天才道:“这条路不好走，你千万保重自身，发现事不可为就及时抽身去国外吧……” 姜献正经了表情道:“我不会走的，这个世界不该存在长生，可疑的墓必须得清理。我不会跟那些人主动对上，但对方舞到我面前，我也不会手软。二爷爷这事您以后不用操心了，好好安享晚年就是。” 姜二爷站起身摸了摸姜献的头忍不住叹道:“没想到咱们姜家还能出你这么个胸怀大义的孩子，二爷爷从政一辈子没有你觉悟高啊……” 姜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其实觉悟也不高就想当个快乐的啃爹仔而已，这不都是被逼的嘛。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晚上，姜献又蹭了顿晚饭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走出别墅大门，他回头冲着还在窗口目送他的二爷爷挥手道别。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既然要割舍就彻底一些吧。 接下来几天他把自己手里的资产都盘点了一遍，随后作为姜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他单独会见了目前集团的ceo刘宇浩。 对方是姜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听说还是世界某名校金融管理专业的大牛。 双方见面聊的非常愉快，姜献的要求很简单:我不会干预公司的事，你放开手脚只管赚钱就行。 刘宇浩简直跟姜献一拍即合，他就怕遇到什么都不懂还爱指手画脚的上司，姜献简直就是他梦中的完美老板化身。 两人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分别的时候姜献看了下刘宇浩的头顶道:“刘总别动，你头发上落了个小飞虫，我给你抓下来。” 刘宇浩此人小时候被虫子吓到过，听到自己头顶上有虫子吓得绷紧身体一动不动。 姜献忍不住嘴角勾了勾，指尖聚起本源之力飞快画了个咒拍到他的天灵盖位置。 此咒文有控制信徒的力量，一旦种下终身不会有背叛之心。 姜献经历这么多事早就不再是那个能轻易相信他人的单纯大学生了，整个公司都交给刘宇浩管理他必须确保这是自己人才行。 刘宇浩被种下咒文只是愣了下，他看向姜献突然觉得老板这么信任他，他必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对的上这份信任！ 姜献对咒文效果非常满意，给神只老大点赞！ 第85章 肉灵芝 姜献连续忙了几天，处理完家里与公司的事后就打算暂时休息段时间。 至于给张起麟找记忆这事他是一点也不看好，距上次失忆中间二十来年他不是也没把记忆找全？ 这次进陨玉还把已经找回来不多的记忆丢了个干净。丢了找找了丢的，怎么看都是个死循环，索性不找岂不是省事很多？ 当然作为当事人张起麟肯定不这么想，所以姜献对此也不会直言不讳的戳人家心窝子。 转眼已经跟张起麟他们三个分别快一周。 姜献这天正在野钓，突然无邪打电话过来，他放下鱼竿躺回沙滩椅上接通电话。 无邪在电话里先是问了姜献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得知已经处理好，他在那边也替姜献开心。 随后无邪又跟姜献讲了他们这一周的糟心事:姜献连夜离开后，他们也在第二天就坐火车赶往了京市。 谁知见到解俞臣才得知解连环刚出沙漠就跑了，黑瞎子也在他们赶到京市前一天接了个活去了藏区。 无邪当时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就这样离开他又不甘心。 解俞臣也托行里的关系去打听关于张起麟过去的事，谁知道竟然也是一无所获。 无邪这次打电话就想问张起麟在杭市的住址，他们仨这会已经在回杭市的火车上了。 姜献笑着安慰无邪:“有些事是急不来的，慢慢查吧。” 把地址发过去后他接着钓鱼，下午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姜献反省自己，是不是刺激日子过习惯了清闲下来就浑身难受？ 一直挨到天黑一条鱼也没钓上来，最后气的姜献直接把鱼竿撅折扔了。 回到家还是静不下来，这感觉太奇怪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 他躺床上开始用本源之力检查自身，没发现异常后顺便又打开地图看了眼，就这一眼他险些被惊的从床上掉下去。 十几个目标点他现在闭着眼都知道位置，云省突然多了一个红标是怎么回事？ 过去一年里他诛杀的不管是邪物还是长生者，几乎都是从很久远的时代遗留下来的产物。 年份最短的海底墓那也是四百年前的，这突然冒出个新的算怎么回事？ 如果以后没事就多一个俩的，他是不是永远也退不了休，神使真是个没人权的工作。 惊疑了会他才反应过来，整个下午的心烦意乱在打开地图那刻就消失了，这是地图发来的警示？ 看红标大小跟原来鲁王宫那个差不多，除了会一闪一闪的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姜献挠挠头心想:这是怕我看不到才一直闪的吗？还挺智能哈… 这小插曲姜献也没放在心上，几天后无邪又打来电话。 这次无邪查到张起麟曾经在西省住过一段时间，他们决定过去看看顺便游山玩水。 姜献还在电话里开玩笑道:“西省听说墓不少，你们不会玩着玩着就玩进墓里去吧。” 无邪笑骂了句说绝无可能，他们就是单纯帮小哥找记忆，顺便体验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挂断电话后姜献突然眉头跳了跳，他马上打开地图看了眼。 我尼玛！多出来的那个红标居然比上次发现的时候变大了一点点……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姜献不敢耽搁立马收拾行李启程。 实力还能不断增长的肯定不是邪法长生者这么简单，必须尽快清除才行。 黑瞎子最近有活电话打不通，张起麟又在失忆状态他也没好意思打扰。 这次只能他独自上路了，说真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连夜开车十个小时他终于进入云省的遮龙山脉，这次就他一个人为了不节外生枝向导都没找。 等车开到不能再开后，他就背着装备开始翻山越岭。 遮龙山脉深处还保持着原始森林的状态，每走一步就得挥舞砍刀清理一下挡在前面的植物。 靠着地图的指引在原始森林里艰难的走了两天，他终于到了地图上的目的地。 此时姜献已经跟个叫花子差不多了，衣服裤子都被带刺的植物划得一绺一绺的。 他现在无比怀念有张起麟黑瞎子他们开路的时光，哪怕无邪王胖子都能帮他分担好多，一个人来草率了啊！ 看着眼前充满瘴气的山谷，姜献拿出防毒面具带上，就迈步走了进去。 他一路过来都有留意红标的动向，发现这次的目标不止会变大它还在缓慢的移动。 他都开始在心里猜测等下看的会是个什么怪物了。 进入山谷半天后面前出现一座破败的庙宇，破庙里的地上脚印明显说明最进有人来过。 什么人会冒险跑到这种荒芜的地方不言而喻，那东西突然出现在地图上，多半跟到这里的人有关。 姜献扫了供桌后面那只像极了猴子的神像，就转到了神像后的石墙前。 这里是地图显示进入山腹最容易的地方，而那个东西一直在这座山腹中的空间里移动。 姜献也不去费力找什么机关暗道，强拆他不香吗？ 激发一半神印他挥拳就砸向墙面，有了数次拆墙的经历，姜献现在已经能控制角度，让掉下来的石头砖墙不再砸自己一头一脸。 等墙面露出足够他通过的洞口，拍了拍身上的土就钻了进去。 向前走了不远就是一条极宽的水道，这应该是条途径山腹的地下河。 没想过还会遇到这种情况他并没有带潜水衣，还好水流缓慢，下水走了段水位也不深只到腰间。 游了一会周围就开始不对劲，他身边漂过几个蓝盈盈的女尸，各个四肢扭曲的蜷缩着，周身浓郁的怨气都快化成实质了。 前方还有无数这种女尸向着他的方向漂过来，那蓝光组成了一条光带可见数量之多。 姜献停在原地看了会，感觉它们现在跟集体迁移似的。 过了会前面水里有了别的动静，一个澡盆那么大的白色球状物体在往这边移动。 它好像是在追赶这些女尸，凡事被它追上的女尸都会被裹挟到体内。 姜献站在水里静静的等它靠近，现在已经能确定这个白球就是这次的目标了。 等白球又靠近一些姜献已经能看清这东西的全貌了，这居然是无数白花花的尸体交缠扭曲在一起的圆球状尸块 每靠近一个女尸，圆球尸块里就会伸出无数双手把女尸拽进体内跟自己融为一体。 姜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居然是个—肉灵芝 第86章 诛杀太岁 肉灵芝在最早神鬼传说里也叫太岁，开始它被人描绘成一种邪恶不可碰触的东西，人要碰到就会倒大霉。 后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偏差，传到近代太岁已经变成了吃一口就能百病全消长生不老的灵药。 姜献面前这个就是一只冒着死气的太岁，看它那么多手手脚脚的很显然不是野生形成，而是人利用邪法炮制出来的。 真想让那些说吃太岁能长生不老的人过来看看，这玩意他们下不下的去嘴？ 恐怕刚一碰到就被太岁伸出无数双手把人拉进快乐大家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姜献首次遇到这种不能近身的邪物，他尝试挥出藤蔓禁锢它的行动。 藤蔓一缠绕上去，就有无数惨白的人手伸出把藤蔓拽进体内，完全都不带一丝停顿。 姜献忍不住暗赞一句:我尼玛！牛逼！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快速往岸边游去。 高档的邪物需要用最朴实的方法超度，姜献游上岸就快速的翻起背包找酒。 云省湿气重，他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两瓶高度酒，预备着在山里喝点祛湿气。 结果到了当地，一个开农家乐的土着告诉他喝白酒根本不能祛湿，喝多了反而体内湿气会越来越重。 他很听劝的把酒放好一直没喝，没想到这时就用上了。 趁着太岁在水里追赶吞噬女尸的空档，他飞快的把酒瓶打开，撕下裤腿上的烂布条塞进瓶口做了个简易的燃烧瓶。 等太岁滚到投掷范围，他甩手就把点燃的酒瓶子连续扔了过去。 两个燃烧的酒瓶子先后飞到了太岁的正上方，姜献掏出手枪“啪啪”两枪酒瓶子应声而碎。 瞬间62度的白酒夹着火焰淋在了太岁的身体上面，很快整个球燃烧了起来。 尸体被烧出了尸油碰到水都不会轻易熄灭，太岁身体上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惨嚎声，手脚也在不断挣扎像是想从球体上脱离下来。 手手脚脚一时乱动起来的结果就是太岁开始在整个空间乱滚。 姜献原本想的挺美，把太岁烧焦它就不会动了，然后自己动手画咒轻松解决问题。 他忽略了烧焦这么大一只需要很长时间，并且它滚动到了岸上也会压灭一部分火苗。 接下来姜献就开始追着太岁乱窜，不断的尝试各种方法阻止它移动。 毒刺射过去就跟给人挠痒痒似的，子弹射击完全像打在棉花里一样，挥过去的砍刀也被太岁没收，咒文因为不能近身也打不到它身上。 姜献都快傻眼了，当太岁又滚回了河里，他追着跳进水中，急中生智用控水居然把太岁禁锢住了。 一看有门，他加大控水的力度，人也趁机靠近到太岁旁边。 太岁随时有挣脱的危险，他手中画咒的动作几乎划出了残影。 这时速度但凡慢一点，灭不了太岁他就会被太岁拽进体内跟它变成相亲相爱一家人。 三十六个咒文刚画完，太岁就挣脱了禁锢，紧接着又被咒文困在原地，姜献召出降魔杵低喝一声“诛邪！”充盈本源之力的降魔杵就整根贯进了太岁体内。 太岁身上无数的尸体齐齐发出刺耳的惨嚎，每一张尸体的脸都露出或绝望或惊惧的表情。 下一刻它们就如燃烧的蜡油般开始融化，最后只留下一个空壳子漂在水面上。 姜献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才用法眼盯着那个空壳子端详起来。 这个东西才是太岁的本体所在，浓重的死气在空壳子里不断翻涌。 当初应该是有人发现了这个太岁壳子，利用它才制作出了人尸太岁。 这东西留下就是个隐患，只要环境合适时机恰当它还能重新活过来。 姜献忍着恶心把太岁壳子拖上岸，一路拖着它出了破庙一直走出山谷才停下。 谷外此时阳光充足，这种阴邪的东西最怕阳光与火烧。 壳子被拖到阳光底下时浓郁的死气就开始溃散，点燃干树枝后把它往火里一扔。 太岁壳子被烧的“噼啪”作响，一股子酸腥的奇怪味道瞬间就冒了出来。 隔着防毒面具都把姜献熏的够呛，这味太辣眼睛了。 不间断的加柴烧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太岁壳子终于成了一堆灰烬。 姜献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土，这样应该就彻底解决问题了。 他又谨慎打开地图看了眼，果然代表太岁的那个红标已经完全消失了。 事情了结姜献一刻不停的返程，也不是不累而是他一个人根本没胆子在这荒山野岭里睡觉。 返程因为没了砍刀，他走的更加艰辛。 两天后找到自己车的时候，姜献的衣服裤子基本就跟拖把没区别了。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就调整座椅角度躺下睡觉。 几天没睡他这会是真的扛不住了，反正车门锁着真出现危险他也有个缓冲时间。 临睡前姜献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独自一人跑业务了，太惨了遭不住！ 第二天醒来他就火速开车离开了遮龙山，出了遮龙山脉又到来时吃过饭的农家乐住下，彻底休息好后才启程回庆市。 到家后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姜献接到了一封来自新月饭店拍卖会的邀请函。 这种邀请函他自从穿过来三两个月就能收到一封，以前每次都时间不凑巧不是在下墓的路上就是在返程的途中。 这次正好赶上他在家，随手翻开看了下拍卖会日期在半个月后。 当初原主爷爷拍到的巫师墓线索不就是出自新月饭店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正好试试能不能打听下当年卖线索的人是何方神圣。 在家休息了几天姜献突然想起好像很久没有无邪的消息了，他拨号过去也没人接听，打王胖子的电话同样如此。 姜献不禁怀疑，这俩人不会真玩到墓里去了吧… 隔天无邪那边回了电话过来，他急吼吼的说:“姜献你真是个乌鸦嘴，我们最后玩着玩着还真的找到一个奇怪的墓葬。而且这墓陈文锦当年就带领考古队去过。” 姜献此时要不是坐的稳一定能被这消息惊个平地摔，无邪他们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跟陈文锦那群考古队有关的事？ 这次难道他们又进入了别人设的局中？ 第87章 阴谋论 姜献还在疑惑间，就听到吴邪在电话那边拍了自己嘴巴几下，呸了声才道: “跟你聊墓葬说顺嘴了，这次遇到的不是墓葬而是个沉没在湖里的村子，这村子跟外面的村子布局几乎一样，同时又跟小哥身上的纹身一样…” 无邪在那头情绪好像很激动，说话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 姜献听着感觉有些乱，忙制止了无邪继续说下去。 张起麟身上的纹身如果跟村子格局一样的话… 姜献突然想起，有些老年人出门脖子上挂的小卡片，上面写着家人联系方式与家庭住址。 张起麟是把地图直接纹身上，方便以后失忆也不至于找不到家吗？ 他捏了捏眉心道:“电话里不方便说这些，我最近正好没事可以过去帮你们一起查，顺便也去体验下瑶寨风情。” 无邪忙在电话那头道:“我们现在分头行动都不在巴乃，小哥跟胖子负责准备装备，而我一天后要到沙市查一些二十年前的资料。” 既然张起麟那边有王胖子在，姜献就选择去沙市跟无邪汇合。 一天后姜献按照约定到达无邪下榻的旅馆。 接下来无邪讲述了他们在巴乃的经历，可以说他们这段期间过的异常精彩。 到达巴乃后他们住进了当地人阿贵开的农家乐，先去了张起麟以前住过的高脚楼，从楼中发现了放有奇怪铁块的箱子与很多照片。 中间突发状况箱子差点被抢走，照片还没来得及看就连同高脚楼一起被烧了。 线索就此断了后，他们又无意间在阿贵家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陈文锦与考古队在此跟村民的留影。 顺着这条线索无邪他们找了当年带领考古队进山的向导盘马，并从他口中套出了一些关于考古队被杀后又诡异复活的事。 最后他们也去了当年考古队驻扎的湖边，并在谷底发现了一座沉没在湖底的村庄。 无邪外出采购潜水装备，王胖子张起麟留下继续探索湖底村。 王胖子与张起麟遇到不明袭击后被困到了一个没有出口的矿洞里。 无邪带装备回来得知二人在湖底失踪，他进入湖底寻找二人最后也同样被困。 正在逃出无门之际，他们又遇到能在岩石中自由穿梭的怪物密洛坨。 张起麟与王胖子虽然杀光了出来的密洛坨，自身却也受了极重的伤。 无邪最后潜力大爆发，一拖二从密洛坨钻出来的通道逃出矿洞。 这时得知无邪失踪的无二白已经带领着手下的伙计赶到了巴乃。 三人养伤期间裘德考亲自带着队伍也到达了湖边。 姜献听完无邪的讲述，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开始阴谋论。 他拿起桌上的标签刷刷刷写下自己认为有问题的地方: 1:抢箱子与火烧高脚楼（斩断某些线索） 2:阿贵家陈文锦的照片（送上湖底村线索） 3:二十多年前的考古队被盘马杀死后，考古队被调包（探索西沙海底墓的陈文锦与西王母宫遇到的陈文锦是否都是被调包的假货？） 4:张起麟王胖子遇袭被困湖底矿洞（间接送上密洛坨线索） 5:裘德考的到来（他从何处得到的巴乃湖底村线索？） 姜献写的时候无邪一直伸头看着，他从未从这种角度去思考过整个事件，第一想法就是不可能。 如果这些假设成立，这个局需要多少人又需要铺多大的摊子？ 从他从楚光头口中得到消息开始，一直到巴乃经历的一切。尤其是巴乃遇到的很多事，那都不是临时安排就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无邪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我们算是什么排面上的人物，需要别人处心积虑铺这么大的摊子算计利用？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姜献在无邪皱眉沉思的时候已经瘫到床上躺着了，听到问话他无所谓的道:“我就提供个思路，具体怎么回事还需要你自己判断。” 姜献经过家里变故的洗礼，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是阴谋诡计。 他也不确定自己写的东西有多少受到主观臆断的影响，所以也不敢把话说满。 无邪那边抓着头发无比苦恼，虽然姜献写的这些有些离谱，可一旦开始往这方面怀疑，他就发现原本想不通的地方居然有了新的思路…… 第二天，姜献精神抖擞的起床，一扭头就看到无邪顶着黑眼圈幽怨的看着他。 姜献伸手往后捋了捋睡乱的白毛，才好奇的问道:“无邪你昨晚没睡好吗？” 无邪黑着一张脸说:“我一夜没睡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你写的那几个疑点…现在我有种整个人生都在被操控的感觉。” 姜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再看无邪那张怨妇脸跑去洗漱了。 吃过早饭后，无邪就开始联系他三叔留下的一些人脉打听二十年前西沙考古队的档案去向。 既然从行里打听不到张起麟的信息，那他就换个思路从官面上寻找。 张起麟二十年前参加西沙考古行动，肯定官方有档案记载。 很快对方就给了个地址，无邪兴冲冲的带着姜献按着地址找到了一所即将拆迁的大学。 接下来查档案的过程又出了波折，正经的档案室并没有关于西沙考古队的任何资料。 走的时候无邪无意间发现档案室下一层居然还有的小档案室，不过门上贴着封条他们就没进去。 无邪走的时候还不住的回头看那个封条上的字，嘴里还低声嘀咕了句:“字迹好眼熟啊。” 两人一无所获悻悻的回到旅馆休息，睡到半夜无邪突然跟诈尸似的跳起来，他跑到姜献床上开始疯狂的摇晃他。 姜献被摇醒，起床气刚要爆发，就听无邪急吼吼的说:“姜献你快醒醒！我突然想起来档案室下层那个封条的字迹为什么眼熟了！” 姜献忍着气用一双死鱼眼看着无邪，他不想说话。 无邪也不管姜献的脸色有多黑，他继续说:“那封条字迹跟我的字迹一模一样！” 听到这姜献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他抹了把脸道:“马上回去！这肯定是有人送线索了！” 姜献的话就像棍子似的狠狠敲在了无邪的心里，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如果这也是有人蓄意安排，那他还有去的必要吗？ 姜献对此表示:“是不是的去看了才知道。” 第88章 相约新月饭店 无邪觉得有道理，总要亲眼去看看才能下判断。 两人驾车很快到了大学门口，两包华子就让门卫替他们开了方便大门。 来到下午发现的那个地下室的铁门前，铁门上被大铁链子绕了几圈上了锁，不过铁链已经被人剪断了。 无邪又仔细看了会门上的封条。他说:“确实跟我的笔迹一模一样，但我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我写的。” 姜献看着封条上的字随口胡咧咧:“字迹是可以模仿的，这个封条是九零年的。所以不存在模仿你字迹的可能，只能是你模仿人家。” 无邪想到从学写字就开始练的瘦金体，他一言难尽的看着姜献道:“你这说的就扯淡了，难道我家里人从我还穿开裆裤时就开始布局算计我了？” 姜献耸耸肩道:“废话，大半夜的不能睡觉，我扯个淡给自己提提神有错吗？你要不想听我扯淡，那你唱歌给我提神也行。” 无邪:…… 玩笑过后两人撕了封条就推门进去，里面完全出乎两人的预料，这哪里是档案室这就跟个杂物间似的。 破桌子烂椅子堆的乱七八糟，地上的灰尘积了至少一指多厚。 明显前几年有人还进来过，掩盖在灰尘下有一串模糊的脚印一直延伸进了杂物堆后面。 两人一起顺着脚印绕过杂物，后面就是一面墙一口巨大的木箱子靠墙放着，箱子下面压着的地面还漏出半个脚印。 姜献与无邪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上去推开箱子，墙后面露出了一个洞口。 打电筒往洞里照去，里面有几排档案架。 地上四处散落着一些被老鼠啃烂的纸张，上面还有很多老鼠屎，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 姜献跟无邪捏着鼻子钻进去，开始四处搜索。 姜献在架子上翻了半天，被扬起的灰尘呛的直咳嗽。 进来有一会了也没听到无邪的动静，他转到架子后面一看，无邪坐在一摞书上面，面前是一个书籍档案堆成的简易书桌。 他手里还拿着一打资料正在翻看，这读书的氛围看起来还挺舒适。 姜献撇撇嘴道:“有发现了吗？” 无邪把视线从资料上挪开，他表情怪异的说:“我坐下按照习惯拿起一打资料打开，里面刚好就有线索。就跟这里是按照我的习惯布置的一样…” 姜献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事确实有些诡异，字迹可以模仿可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不是相处数年的人是无法精准模仿的。 无邪皱着眉继续说:“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个录像吗？会不会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另一个我？我们长的一模一样，字迹一样生活习惯一样…” 姜献忙打断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同一个世界是不可能存在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即使是双胞胎都会因为环境细微的不同而养成不同的习惯与爱好。” 姜献走近把无邪拉起来，看他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就道:“不要因为不切实际的臆想影响你的判断，你要还反应不过来…要不我抽你两个大逼兜清醒清醒？” 无邪一听大逼兜马上脑袋就不乱了，他可还记得在沙漠里姜献是怎么把二十来个人抽的跪地求饶的。 无邪忙摆摆手道:“有用的线索都在这里了，咱们赶紧回宾馆睡觉吧！” 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宾馆倒头就睡，无邪睡没睡着不清楚，反正姜献睡的挺好。 第二天，无邪很早就起床开始研究昨晚拿回来的资料。 资料内容是关于一九五六年上思张家铺遗址的考察记录，里面还夹着几张图纸。 无邪说这图纸是有名的“样式雷”，又跟他解释“样式雷”是代称，指的是雷姓的清朝御用设计师家族画的图样。 姜献对建筑方面不了解，也就听了个乐。 无邪认为在那个特殊时期还能组建考古队去西省研究一个遗址，其中肯定隐藏了巨大的秘密，说不定就跟巴乃那边的事有联系。 反正他们现在手头也没别的信息，不如就沿着这条线查下去。 姜献对此没什么意见就随他去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查啥不是打发时间。 无邪对着“样式雷”看了很久，最后联系了一个对古代建筑很有研究的老人了解些相关的知识。 最后又拜托老人帮忙在圈子里打听打听这种样式雷的情况。 两天后老人带了两个人过来，说是想高价购买无邪手里的“样式雷” 姜献全程看无邪跟那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扯皮，最后“样式雷”还没出手就已经把对方背后老板的身份套了出来。 没想到无邪平时浓眉大眼的，在谈生意套话上居然还是个厉害角色。 无邪淡定的端着茶杯道:“既然你们想买我的“样式雷”，不如二位回去跟你们雇主说一句，我们面谈如何？” 通过老人牵头，无邪很快跟想买“样式雷”的背后老板霍仙姑老太太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三天后下午四点，新月饭店见。 姜献看到约定的时间地点，眉头挑了下道:“这老太太有点古怪啊…” 无邪不解其意，约人在饭店谈事情不是很正常吗？他忙问怎么说？ 姜献跟他讲了自己最近收到的拍卖会邀请函，时间地点跟霍老太太约的一模一样。 试问谈生意谁会把约见地点选在一个没有邀请函就进不去的拍卖会场？ 无邪听了也忍不住皱眉，这事看来不简单。 他怕跟姜献两个镇不住场子，决定打电话摇人！ 姜献过来沙市也没随身带着邀请函，他这会忙连夜开车回庆市去取。 三天后的上午，他们在京市碰面。 迎面无邪张起麟王胖子三个西装笔挺的走过来，姜献揉了揉眼睛有点不太适应他们这种画风。 王胖子抹了把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对姜献道:“看看胖哥这西装一穿，是不是更帅了几分？” 姜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胖哥你的头发是不是让狗舔了？这也太油了吧” 无邪也忍不住吐槽:“胖子你别嘚瑟了，半罐头油都让你一个人造了，我帮小哥整理头发的时候勉强抠了瓶底才够用的。” 姜献这才注意到一声不吭站在二人后面的张起麟。 只见他身穿剪裁修身的西装，完美的身材比例显露无疑，原本有些长的刘海也被撩起露出额头，更把精致的五官趁出一股子凌厉感。 姜献咽了咽口水拨开无邪与王胖子道:“你俩都闪开点，别挡着我看大张哥的盛世美颜！” 第89章 拍卖前夕 张起麟原本盯着马路牙子发呆，听到有人提他，平静的转头看向姜献点了下头。 姜献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失忆的张起麟似是少了丝冷漠却多了些对这个世界的陌生与疏离。 他走到张起麟身边轻轻道:“哥，最近过的好吗？” 张起麟眼神涣散了一瞬又恢复正常，他看向无邪与王胖子的方向，显然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姜献苦笑了下，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又从何比较自己过的好不好，看来这记忆不找还真不行。 他给张起麟一个拥抱道:“虽然你不承认，但我心里是把你当师父的。授武之恩，一世为报。” 张起麟身体僵了下脑中仿佛闪过些画面又飞快消失，他生疏的抬手拍了拍姜献的后背没有做声。 王胖子这时吆喝着:“这人来人往的，你俩这搂搂抱抱的影响多不好。接下来怎么个章程？咱们得预备起来了。” 姜献对着王胖子这种破坏气氛的行为非常不齿，冲他翻了个白眼后顺势揽着张起麟的肩膀往回走。 嘴里还招呼着无邪:“走走走，前面胡同进去就是我在这边的住所。” 几人进了大门路过了影壁，整个院子就映入眼帘。这是个维护相当好的两进四合院。 院子中间一口青花大瓷缸，缸内荷叶连连，偶有金色锦鲤在绿叶掩映间摆尾而过。 靠正房一棵石榴树上已经结了十来个果子，树下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扫着院子。 看姜献回来，他停下动作鞠躬行礼后又继续扫地。 王胖子惊讶的说:“姜献，看不出来你家底还挺丰厚啊。”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个四合院可不便宜，光每年的维护就得十来万。 姜献摆摆手道:“家底不丰厚我还接不到新月饭店的请柬呢，咱们进屋再聊。” 四人坐定后，一中年女子笑呵呵端了茶点水果进来，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 姜献把新月饭店的请柬放在桌上让几人看，他解释道:“我爷爷生前是新月的高级会员，我继承他资产这个会员就变更到了我的名下。我这也是第一次参加，胖子你是本地的对这有什么了解？” 王胖子摇头道:“这新月饭店可是四九城里掏弄文玩古董最清贵的地界，我也就是听说一次也没进去过。霍老太太约这么个地方见面，要么是想试探咱们的实力，要么就是想给来个下马威。” 无邪突然一拍脑袋说:“小花家在京市根深蒂固的，咱们可以问他啊！”说完就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张起麟一直默默坐在一旁发呆，三人的谈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趁着无邪跟解俞臣通话，他凑到张起麟身边坐下低声问道:“哥，你最近有没有想起什么？” 张起麟回神淡淡的说:“一点片段。” 这时门外有人叩了三下门然后走进来，他站到姜献面前递上一个画册道:“先生，这是今天拍卖会补送过来的。” 姜献接过打开看了眼就“草”了一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图册里就今天要拍卖的物品只有一样，照片是一个黑色印玺。 麒麟踏鬼的造型，一只麒麟昂首挺胸，踏着一只三头的小鬼。下书几个字：鬼钮龙鱼玉玺。 张起麟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一愣，从姜献手中抽出图册一看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王胖子本凑在无邪耳边听电话那边解俞臣说话，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他伸头往张起麟手里的图册瞟了一眼，然后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抬手忍不住猛扯无邪的袖子，嘴还一直往图册那边努，适意无邪往那边看。 无邪不知道王胖子闹什么妖，他莫名其妙看向张起麟手中的图册然后忍不住“卧槽”一声。 在座的除了张起麟觉得这个印玺眼熟外，其他三人都是见过张起麟手托印玺进青铜门的。 此刻三人脑电波出奇的一致:不会张起麟家被偷了吧！ 解俞臣正在电话那边给无邪讲新月饭店的背景，突然就听见无邪爆粗口。他“嗯？”了一声问道:“无邪你在那边干嘛呢？” 无邪回神不好意思的问解俞臣道:“小花你知道今天新月饭店拍卖的是什么吗？” 解俞臣理所当然的回答:“是鬼钮龙鱼玉玺啊，相传它还有个别名叫:鬼玺……” 无邪听到鬼玺二字就已经完全听不清解俞臣后面又说了什么。他匆匆道别就挂断了电话，转向张起麟问道:“小哥，你看到这个印玺想起什么没？你家是不是被偷了？” 张起麟抬头看了无邪一眼又把眼神转回图册照片上，过了会说:“没看到实物，不确定。” 姜献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坐回沙发输了口气道:“这只不可能是大张哥的那只鬼玺，那地方除了他我还真不信有人能进得去。” 王胖子想挠挠头，想起自己特意打理的发型又把手放下。 他咳了一声才道:“那这个多半就是个仿品，不然没法解释。” 无邪想了会迟疑开口:“鬼玺就相当于一个钥匙，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个备用的？” 三人听了都一阵沉默，最后姜献一拍桌子道:“管它是什么，我拍下看看不就知道了。” 下午三点半他们就开车到了新月饭店，把请柬递给门口的侍应，对方打开看了眼就对姜献笑着说:“姜先生里面请，雅座已经给您留好了。”说完就在前面给几人引路。 一路进了内厅，就看出来这是个戏园改的饭店。下面一层是散座，上面一层全是雅间，中间镂空的位置是个戏台子。 他们被引着上了二层一间雅间门前，只见门楣雕牌上书“画菊堂” 侍应抬手推开雅间门，抑扬顿挫的背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姜献抬手打断他继续背诗:“打住，这套别在我面前使，鸡皮疙瘩都被你念出来了。” 这把戏他在原主爷爷记忆里看到过，当时就觉得这新月饭店实在是装逼，现在换自己遇到绝对不能让他这个逼装完整。 侍应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他僵着脸道:“客人请进。”然后转身就匆匆走了。 触不及防的番外（已经发布的章 不能删除，所以就有了它） “哎…”这是今天王胖子叹的第二十八次气。 小哥进陨玉后失忆这事，起初他们仨都觉得没啥大不了的。 毕竟失忆又不是变傻，他自己能吃能睡的，反正又不会影响生活。 等出了沙漠进入文明世界，他们才知道一个失忆的武力天花板的破坏力有多大。 大家都是男人心思自然没那么细，很多东西考虑不到很正常。 小哥现在就跟个生活十级残废似的，关键是他不懂还不问，自己私底下偷偷学。 像那种洗澡的时候他不知道调冷热水，结果水越洗越热把纹身烫出来的事都不值一提。 他完全不懂现代社会人情复杂，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 上午他们四个去超市采购些生活用品顺便又逛了商场，起初一切正常后面事情就开始向着扯淡的方向发展了。 进了商场姜献这小子就收不住了，凡事小哥伸手摸过的他大手一挥就让人服务员打包。 他个失忆人口，对没见过的东西好奇摸一摸多正常，你犯得着都买回家吗？ 姜献居然还摆出一副二世祖的嘴脸道:“光看怎么明白具体的用途？买回去让大张哥拆着玩。” 王胖子跟无邪吐槽:“你就不管管？这么买下去家里哪放得下？” 无邪身上已经挂满了购物袋，他抹了把额头的汗道:“我他妈没劝吗？他也得听啊。你就庆幸咱们逛的只是服装跟生活用品吧，要是逛到家电……” 话说一半他就看到小哥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口猛瞧，他忙冲上去按住对方的肩膀道:“小哥，这个你可不兴摸啊！” 小哥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无邪，那表情就像在说:你傻还是我傻？ 姜献也鄙夷的看向无邪说道:“空调咱家又不是没有，我大张哥要摸也得摸没见过的吧。” 无邪悻悻的收回手，今天完全是被这俩的骚操作给整的精神紧张了。 王胖子抽了抽嘴角，自己现在就跟倒霉家长带着仨熊孩子逛街似的。 叹了口气随他们折腾吧，自己抓紧去把需要的买齐赶紧带着仨祖宗离开这里才是行。 他左右看了看就向着男性内裤专区走去。 旁边不远就是女性内衣专区，姜献跟无邪还在那斗嘴，小哥就一个人溜达进去了。 等姜献跟无邪发现小哥的时候，他已经皱着眉头站在一套硅胶内衣前面看了很久。 旁边女服务员还在那滔滔不绝的介绍:“这个款是隐形式内衣不但穿着舒适，最重要的是它的塑形效果特别好，还可以随意选择想要达到的罩杯哦～小哥哥你女朋友如果收到这样的内衣一定会更加爱你的……” 姜献:…… 无邪:…… 张起麟完全没听服务员在那说什么，他见两人过来就转头看向姜献道:“这个眼熟，你是不是……” 姜献猛摇头道:“我没有，我不是，你肯定记叉劈了。” 无邪马上就想起当初西沙时候姜献女装的事，他也好奇的看了那套硅胶内衣几眼。 所以姜献那时候里头穿的是这个？那空的部分他塞的什么？ 旁边服务员看三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也不知道她在脑补什么神情变得奇怪起来。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女人凄厉的叫喊声:“有小偷啊！他偷了我的包！快帮我抓小偷啊！前面的好心人帮我拦一下啊！” 小哥迅速把视线从内衣上挪开，透过巨大落地玻璃窗很快就确定了那个小偷的逃跑轨迹。 下一瞬他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快的姜献跟无邪都没反应过来。 两人一边在后面追一边还在心里庆幸，小哥这次没把玻璃当空气直接撞上去，真是进步不小… 无邪追了会就失去了小哥与姜献的踪迹，他看着眼前密集的人流一阵无奈。 王胖子那边拿着选好的一打内裤走出男性专柜的时候，那仨已经早跑的没影了。 小偷是个惯犯，他得手就飞快跑进了人群里。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隐入人群，用不了多久就能甩开追来的人。 可这次他踢到了铁板，小哥只一眼就记住了他身型特征，包括他后脑勺头发的走向。 周围的人很多，小哥知道这些普通人很脆弱也不敢撒开手脚的追。 他瞅了机会随手从超市购物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照着小偷的后脑勺就扔了过去。 当然他手下还是收着劲的，那下肯定打不死人。 下一刻那人就脑袋中标栽倒在地，在他周围路过的行人一看人晕倒都让出个空档纷纷开始围观。 路人甲:“这人怎么突然晕了，是不是有什么病？” 路人乙:“你没看见地上那颗榴莲吗？刚才呼一下就从后面飞过来砸他头上了。” 路人丙:“啧啧啧，这还不得砸成脑震荡啊？现在的人真是没公德心，怎么能乱扔垃圾呢？” 小哥跑到近前拨开人群进去，检查过小偷只是昏迷就没再管他，他从地上捡起一个女士皮包与自己扔的榴莲转身就想走。 旁边看热闹的就不干了，公共场合扔榴莲打人已经很恶略了，怎么还能明目张胆的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走呢？ 立马就有拨打报警电话的，还有几个青年出来拦着小哥不让他走。 小哥本能的不喜欢被人围起来的感觉，可这些又是普通人他又不能全部打晕，不想跟陌生人说话，就抿着唇一言不发。 事情说起来长，其实从女人喊抓小偷到小偷被砸晕中间也就过了五分钟。 姜献很快就追了上来，小哥这时已经被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当成了行凶伤人的犯罪分子。 他挤进人群把小哥拉到身后隔绝那些人的目光，嘴巴不停的解释了前因后果。 这时维护秩序的商场保安也到了，地上现在还躺着一个，只听姜献的一面之词也不能就把他们放了。 最后几个保安一商量留下两个抬着昏迷的小偷，领着小哥跟姜献去保安室休息。 剩得下三个一个去找失主，一个留在原地等警察，还有一个去查看监控。 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小哥确实是见义勇为。 丢包的女人在警察没来前被找到，她看小偷被打晕怕惹麻烦，拿到皮包谢都没说一句就溜了。 警察过来的时候小偷刚好醒了，他就抱着被打破的头要求验伤，他说:“”我虽然偷东西不对，可你们打伤我也是事实。你们这是防卫过当，要么赔钱要么我就起诉你们！” 姜献跟小哥只能跟着警察回去走相关程序。 最后小偷经过验伤没达到轻伤标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哥回到家沉默了很久，他明明帮助了别人最后怎么还要被小偷反过来威胁。 自那次之后小哥再也不肯去商场，若非要出门也是兜帽一带把外界纷扰与自己隔开，当然这都是后话。 王胖子无奈的又叹了口气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每天做饭他都犯愁。 姜献那祖宗口味重辣，小哥跟无邪口味清淡喜甜，自己又是个纯咸口，四个人三种口味完全吃不到一个锅里。 看来自己得尽快买本菜谱研究研究了。 第90章 点天灯 撩开珊瑚帘子四人进内，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三米高的天花板上面吊着水晶灯，四周廊柱上都雕刻着菊花非常符合雅间名。 水晶灯下方一张大圆桌，上面已经提前摆好了瓜果点心，这就算是个会客聊天的地方。 能看到戏台的位置是拍卖观台，此处摆了张屏风把观台与会客的地方隔开。 观台的拍卖位左右两个座位之间摆放着茶桌，稍后一些的地方还有一排观看位。 现在拍卖还没有开始，拍卖位前的雕花木栏前面挂着的竹帘都是拉上的。 把雅间看了一圈后，四人就坐到圆桌旁吃水果。 片刻后就有服务员端了茶水进来，给四人斟茶后就马上退了出去。 无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嘶”了一声道:“上这种级别的茶，这雅间不便宜吧？” 姜献无所谓的道:“我爷爷往会员卡里充的钱，够你每天过来喝茶喝到寿终正寝的。放心，咱们只要不拆店随便玩。” 王胖子闲不住，他随手掰了个香蕉道:“我去给你们刺探刺探敌情。”说着就转到了屏风后面，撩起竹帘伸头看向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张起麟坐下就开始端着茶杯发呆，姜献看他那样子就忍不住一阵牙疼。 以前他虽然也发呆，可频率也没这么频繁啊…… 突然有些怀念那个每天给他加练的张起麟了。 又跟无邪闲扯几句，王胖子突然从屏风后面跑出来道:“咱们对面雅间好像坐了个白头发老太太，你们说那会不会就是霍仙姑？” 无邪跟姜献听了都跑到雕花木栏前，撩起竹帘向对面望去。 距离有些远对方又拉着帘子，只模糊看到一个穿旗袍白发的身影。 姜献无语道:“脸都看不清，这怎么辨认。”说完就回到圆桌边坐下继续喝茶。 这时门外又有人叩门，然后一个服务员推门进来。他笑着躬身行礼问道:“请问哪位是长沙无家小太爷？霍老太太到了，请您过去叙话？” 无邪点头道:“我就是，你稍等。”他起身对姜献说:“你在这等着拍卖会开始，我有胖子跟小哥陪着过去就够了。” 他们早就商量过了，因为不清楚跟霍老太太能谈多久，鬼玺就由姜献盯着拍下来。 姜献对这个鬼玺势在必得，张起麟失忆原来的鬼玺他未必能拿的出来，不如他提早预备个备用钥匙，将来要进青铜门也方便。 姜献点头道:“你们安心去，有我兜底你尽管拿出小三爷的气势就行。” 无邪郑重点头，然后昂首挺胸的带着张起麟跟王胖子出去了。 就是那气势…姜献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二世祖要带着打手上街惹事。 无聊的坐着等了半小时，拍卖会才开始。 整个楼的竹帘一扇一扇的自动卷起，同时四周的大灯也全部熄灭。 戏台上方中央的巨型水晶灯亮起，水晶闪耀出瑰丽的光。 此时戏台上也布置好了桌子，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女人站在桌子后面静候，看模样就是主持这场拍卖的拍卖师。 桌子中间放上来一只不大的玻璃柜里放着的正是鬼玺。 一声锣响后，全场安静下来。 拍卖师说道：“现在开始走货，各位老板瞧好了，好东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一旁走出个伙计，他用一端带着钩子的长竹竿把玻璃展柜挑起，向着二楼的雅间前的观台送去。 玻璃展柜被送到离观台一臂的距离就停下静止不动一分钟，然后又平稳的移向下一个雅座观台。 姜献坐到拍卖位左边，用法眼确定了鬼玺的真假就低头喝茶。 当他抬头看向对面时，一口茶水全喷在了面前的雕花木栏上。 此时也不知楼下是否有人刚好经过… 对面拍卖位左边端坐一位身穿黑色老式旗袍的白发老太太，而无邪不知何时居然坐到了右边的拍卖位。 姜献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自言自语道:“无邪啊无邪，我就少提醒一句，你是什么邪门的事都能干出来啊…” 新月饭店有个规矩:雅间拍卖位右边的位置是天灯位，谁坐下就是包场的意思。 无论这一轮拍的是什么东西，无论最后拍到多少钱，这个位置不用叫价自动加一票。 点灯的人要扛到这轮的拍卖结束，如果有人竞价到点灯人无法承受的价格就等于灯爆了，拍的东西也会顺位给出价最高的人。 爆灯的后果很严重，等于把新月饭店的脸往地上踩。要么倾家荡产赔违约金，要么可能被打残或打死。 总之背后老板会让人知道戏耍新月饭店的下场一般人承受不住。 当然叫价的人也不敢随意瞎抬价，总会在一个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 因为成功点爆别人的灯后，自己拿不出钱一样下场凄惨。 如果一场出现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点天灯叫斗灯，就需要斗到只剩一盏灯为止。 这种情况下只要还有灯在，挺不住的点灯人中途是可以撤灯的，此时撤灯的性质跟竞价失败一样不会有什么后果。 果然这时各雅间送完叫价铃，就有个伙计用竹竿挑了个精致的宫灯挂到了无邪身边墙柱的铜环上。 接下来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与鼓掌声。 姜献看的一阵牙痒痒，这种风头怎么能让无邪一个人出？ 他巴蜀姜氏继承人第一次来京市亮相，点个灯拜山门不过分吧。 反正鬼玺他势在必得，点不点灯没甚区别，但无邪搞这一出直接会影响他装逼。 姜献都能从这边清楚的看到无邪一脸懵逼的表情，很显然他还不清楚自己屁股底下坐了个能让他原地起飞的炸弹。 姜献忍不住笑了，他下站起身也坐到了右边的拍卖位，手中拿起叫价铃摇了摇。 虽然铃声被乱哄哄的叫好声掩盖了，但姜献知道下面的拍卖师一定听的到。 果然下一刻站在戏台上的拍卖师抬头向着姜献这边看过来，她惊讶了一瞬就对姜献微笑点头示意，随后向着旁边的伙计招手低声吩咐几句。 伙计也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就转到戏台后面又挑了盏同样的宫灯挂到了姜献这边。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一瞬，又响起了更加热烈的叫好与鼓掌声。 新月饭店斗灯的盛况早就已经成了传说，这次能进拍卖会的人几乎沸腾了。 全都伸长脖子想看看今儿点灯的是哪家的败家子。 第91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姜献站起身笑着抬手冲着四下挥了挥，见他挥手全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他笑着朗声开口:“巴蜀姜氏初到贵宝地，还请各位前辈手下留情。”说完还依着古礼向四周拱了拱手。 话落四周就传来低声议论的“嗡嗡”声。 有些认识姜重的这时听到姜献自报家门，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姜重为人狡诈狠绝，他的继承人能是什么善类？ 有些门路的更是听说前段姜氏内部争夺继承权，最后一家子都出国独留这个继承人在国内，其中的争斗还不知有多惨烈。 而不认识姜重的也都听说过姜氏集团，开始估量自己等下竞价太高会不会把姜氏得罪。 尤其是看他一头白毛的非主流造型，这肯定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这些人的看法姜献自然浑不在意，名声又不能当饭吃。 只要他表现的够稳够狠，姜氏才不会因为二爷爷的离退就被随便什么势力觊觎。 无邪那边在伙计挂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算计了，霍老太太约他在这里见面居然是打着逼他入绝路的心思。 这一盏灯点起来等下怕是整个无家都得被烧干净，他已经开始在脑中飞快计算赌约结束后逃跑的可能性有多高了。 姜献突然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定睛往对面一看，姜献也坐在了跟自己同样的位置。 无邪瞬间眼圈就红了，他知道姜献这是在给他兜底，只要最后竞价他撤灯就可以顺利脱身。 这样既能保住他无家的家产又不会让他丢人，而姜献等下却要承受所有压力。 无邪闭了闭眼，他还是不够谨慎才会让兄弟替他扛雷。 以前所有的事有三叔替他扛，现在三叔不见了他又连累兄弟…不，不该这样！该他自己立起来才对！ 霍老太太此时“哼”了一声，扭头看着无邪道:“你倒是交了个能扛事的朋友。” 无邪睁开眼睛恢复神色，他笑着对霍老太太道:“这还得要谢谢霍婆婆才是。” 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的不足，谢谢你让我下定决心成长起来。 霍仙姑眯了眯眼，面前的小辈好像一瞬间气质上有了变化，仿佛让她看到些吴老狗当年的影子。 她又转头看向对面的白发年轻人，这个好像是姜二的侄孙…有了他的搅局怕是计划需要作出调整了。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她可能真的老了… 转念一想这种小辈多几个也未必是坏事，说不定她马上就能达成夙愿。 拍卖叫价已经开始，现场的人几乎都是为了鬼玺而来。 感觉自己有些实力的自然不遗余力的竞价，如果能把天灯点爆更是能扬名天下，这一箭双雕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半个小时后上半场结束，竞价已经到了一亿六。 中场休息时间，姜献一个人干坐着早就无聊的快睡着了，可他点了灯又不能随意离开雅间四处乱逛。 无邪的情况一样也不能乱走，他跟霍老太太的赌局虽然是他赢了，可拍卖还有下半场他也只能耐心等待。 半场价格就上亿，无邪担心姜献就一直留意对面的情况。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但凡发现姜献有撑不住的苗头，他就打砸一场让拍卖会进行不下去，这样姜献的灯也就不用点了，新月饭店只会把所有责任集中到他一人身上。 他在心里把等会的逃跑路线都计划好了，结果就看到姜献在那边开始打瞌睡。 无邪:…… 姜献这边刚好有电话打进来，他打了个哈欠接通电话。 对面解俞臣轻灵的声音传来:“姜献你那边怎么样？” 姜献揉了揉眼睛说:“无聊的我都快睡着了，解俞臣你在哪个雅间？要是没事过来陪我聊天啊，我在画菊堂。” 解俞臣原意是想问他撑不撑的住，谁知得了这么个回答。 他摇头失笑道:“你跟无邪两个同时点灯，我除了看戏还能有什么事？我马上过去。” 姜献嗯嗯的点头催他快点，看向无邪那边的时候还端起茶杯隔空跟他举杯干了一个。 王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这种大场面他真是第一次见识。看着那价格激烈飞高，血压都跟着飙起来了。 他也一直盯着姜献那边的情况，这时看他还有心思搞怪才松了口气。 他低声对无邪说:“这祖宗还有心思闹，我看的血管都快爆了。无邪你预测预测下半场会飙到多高，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无邪保持着淡定的表情，侧头低声道:“我心里也是没底，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就剩两个还在竞价，下半场加上我的一票恐怕最后成交价不会低于两个亿。” 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两个亿这换成现金能把他们哥四个活活压死啊…… 张起麟一直默默站在无邪身后，他目光偶尔也会扫向姜献的方向。 突然有个画面在他脑中闪现:姜献坐在沙堆上张牙舞爪的对着一个戴眼镜的人咆哮:“草！老子就差那口吃的，不差钱！” 戴墨镜的应该就是姜献提过的黑瞎子，张起麟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姜献的方向。 解俞臣的位置跟姜献的只隔了两个雅间，他挂断电话就穿上西装外套去找姜献。 叩门三声他就推门进去，姜献已经从屏风后面伸头向他招手了。 解俞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挤兑姜献:“才继承了姜氏你就开始撒欢，也不怕把家败光了。” 姜献起身跟他握手，感觉差点意思顺势一拽跟解俞臣来了个拥抱才松手。 嘿嘿…黑瞎子摸不到的人，他轻轻松松就抱了个满怀，等瞎子回来又能吹半年。 他笑的一脸荡漾:“这才哪到哪？你是不知道我爷爷往这存了多少钱。有他老人家的遗泽，这样的场子我还能浪好几次。” 解俞臣听了忍不住咳了两声，存到这的钱可是退不出来的，没想到姜献败家的毛病是从根上传下来的。 转念又一想姜献今天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无邪，这也不能叫败家这是兄弟义气。 他坐到姜献身边有些感慨的道:“你能为无邪做到这个地步，我这个发小都有些自愧不如…” 姜献摆摆手道:“他就是顺带的，我继承家业总要出来立立威风，这也是为了姜氏不被看轻。” 解俞臣听了也忍不住点头，姜氏一直顺风顺水还是看的姜二爷的面子。 现在老爷子退了但上层的关系网还在，姜献今日点灯也是变相的展现实力，也是在警告那些别有心思的人。 解俞臣刚想夸姜献两句，就听姜献说:“解俞臣，你今天这粉衬衫穿的分外娇嫩啊。什么牌子的？我改天也弄件穿穿。” 解俞臣:…… 第92章 霍仙姑算计落空 霍仙姑本是没把无邪放在眼里的，算计这场就是想逼他到绝路不得不与她合作，同时还能恶心一下当年的老情敌。 无邪不出所料受不得激坐到了点天灯的位置上，紧接着姜家小辈突然出来搅局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即使这样她仍有后手，秀秀早就被她派去了解俞臣身边。 霍家与谢家本就是合作关系，又有秀秀跟解俞臣自小的情谊在，解俞臣定会帮忙竞价施压。 朋友情义又怎么能抵得过家族利益？多方竞价的压力下一定能让姜家小辈知难而退。 即使他顶住了竞价压力又能怎样？无邪为人冲动心软必会自乱阵脚，他恐怕宁愿自己打出新月饭店逃跑也不愿意朋友代他受过。 所以这一局无邪无论怎样选，最后都只会按着她的计划走下去。 霍仙姑想到这里看向对面姜献方向的同时唇角微微勾起，下一刻她的笑容开始龟裂。 解俞臣居然丢下秀秀跑到了姜献的雅间，他俩还十分熟稔的握手拥抱… 霍仙姑也算看着解俞臣长大的，他最讨厌与人身体接触，不是十分好的关系他绝不会如此。 又转头看向无邪发现他依然气定神闲的坐着，还有心情跟身边那个胖子聊天。 霍仙姑终于发现事情走向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一阵头痛传来她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难道她真的老了吗？怎么如今越来越捏不准这些小辈的行事作风… 霍仙姑不用等到下半场，都知道这局自己是彻底输了。 用手撑着扶手起身，她淡淡的对无邪道:“按照赌约拍卖会结束后你来找我，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说完就让一个孙辈扶着往雅间外走去。 无邪起身微笑道:“我相信霍婆婆是信守承诺的人，您慢走。” 王胖子转了转眼珠扯着嗓子冲着霍仙姑的背影喊道:“霍老太太，您下去记得结账哈。你们一家子吃的东西咱们兄弟可不买单。” 霍仙姑这会本就头痛的厉害，更是被王胖子的话气的身体晃了晃，要不是大孙子扶着她能摔个趔趄。 无邪见霍仙姑走了马上放松了身体呼了口气，他低声对王胖子道:“你赶快去姜献那边问问情况，实在撑不住咱们就…”他没说下去而是做了个开溜的手势。 他还记得解俞臣电话里特意提醒听奴的事，拍卖叫价时那拍卖师的本事他也见识过了。 刚开始竞价所有铃铛都在响，可那拍卖师没一次听错。就半秒钟不到哪个铃铛响哪个铃铛先响的，她立即就能分辨出来。 所以他说话一直格外小心，此时不能说的直接用了手势代替。 王胖子点头会意，他临走前把始终站在无邪身后的张起麟按到椅子上坐下嘱咐道:“小哥你在这镇场子，我去姜献那边转一圈。” 张起麟明白他的意思，点下头一挥手让他快去。 王胖子一路步伐稳定的走去了画菊堂，推门进去马上做贼似的溜到屏风后面。 他先是对着姜献一顿挤眉弄眼，然后才跟解俞臣打招呼。 姜献跟王胖子接触久了也是有点默契，他把王胖子按到旁边椅子上笑着道:“过来就别回去了，等会鬼玺送过来给你摸第一下。” 王胖子一听就知道稳了，他松了口气把额头又冒出来的汗抹掉。 解俞臣看着他俩打机锋，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无邪就像块磁铁总能吸引一些有趣又可靠的朋友到身边，他看的都有些羡慕了。 哪像他身边除了多年培养的心腹，连个能说真心话的都少。 想起被他抛下的秀秀，忍不住心中暗叹一口气。 下半场进行的很快，除了无邪跟姜献两个斗灯的之外，也就剩下两家还在持续竞价。 价格到一亿九千万，那两家也先后停下竞价，无邪过了一轮也实时叫了撤灯。 台下拍卖师问价三声，见再无人竞价拍卖锤一落道:“鬼钮龙鱼玉玺一亿九千两百万成交，恭喜姜总中拍。” 全场人站起纷纷鼓掌，空手而归也没人觉得不快。斗灯这种事可是百年难遇，何况最后价格又如此壕无人性。 至于一直竞价的那两家，看价格超出预算就离开雅间走了。 姜献也起身冲着四周拱手回礼，与无邪对望两人同时会心一笑，无邪还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拍卖师很快带人捧着个沉香木盒子进来，她躬身一礼后对姜献道:“恭喜姜先生拍得宝物，也感谢您对新月饭店的信任。” 说完就让身后的服务员打开盒子，里面正是那个鬼玺。 此时无邪与张起麟也过来跟姜献他们汇合，见鬼玺送过来纷纷围上去观看。 姜献扫了一眼就让王胖子他们拿去一边玩，他笑着对拍卖师道:“我初次到贵店，不知能否有幸见尹老板一面？” 拍卖师一愣没想到姜献会突然提这种要求，老板虽然在店里也不是随便谁想见就能见的，她总要先请示老板的意见才行。 可人家刚在这挥金如土的花了将近两亿，直接拒绝恐怕会得罪这位新贵。 见拍卖师迟疑想开口说什么，姜献不等她说话就摆摆手道:“一直听闻尹老板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我心中十分仰慕。她若没空就算了，就请你把份小礼物替我带给她吧。” 说完姜献就从口袋里掏了个红木盒子推到拍卖师面前。 拍卖师这下更傻眼了，这位爷一出一出的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此时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解俞臣跟尹南风还是交情不错的，他猜想姜献故意这么做恐怕是有意为之。 于是他开口解围道:“我替南风先掌掌眼，要是礼物不出格你就给她带过去。” 拍卖师松了口气，有解老板作保她也就不用为难了，但这事等下还得仔细的禀告老板才行。 姜献耸耸肩表示随意，解俞臣就打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没想到竟是个陨玉雕琢而成的贵妃镯。 陨玉这东西市面上十分的稀有，尤其是这种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最难得的是大小还刚好做成了镯子。 解俞臣自然知道姜献是哪里得来的，他笑了下把盒子盖上递给拍卖师道:“给你们老板拿去吧，姜献是我的朋友值得信赖。” 拍卖师捧好盒子道过谢就如蒙大赦般快步出了画菊堂。 第93章 什么裂开过？ 姜献也不管尹南风收到镯子如何作想，招呼着几人一起回家吃饭，正好也让解俞臣认认门。 他们刚走出新月饭店，霍秀秀就从旁边的车里跑出来。 她一路跑到几人面前就笑容甜美的跟几人打招呼，最后对无邪道:“无邪哥哥，我奶奶已经在等你了。” 话说完还眼神嗔怪的看了解俞臣一眼，算是对他把自己丢下表示不满。 解俞臣笑了笑没说话，他虽是跟霍家有合作但不代表没有自己的立场，这次霍老太太的算计未免有些过火了。 无邪后半场一直在脑中反复推敲霍仙姑的目的与她手中可能的筹码，想通一些事后他已经明确自己的优势。 此时见到霍秀秀他勾唇笑了下道:“秀秀，天色已经不早，霍婆婆年纪也不小了我今日还是不去打扰了吧。” 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就跟王胖子勾肩搭背的往停车场走去。 霍秀秀气的跺了跺脚，她冲着无邪喊道:“无邪哥哥，你真的不想知道那张样式雷画的是哪里的建筑吗？” 无邪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霍秀秀神色郑重的道:“如果我的好奇会害了身边所有人，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霍秀秀也知道她奶奶今天事情做的有些过分，可奶奶已经愿赌服输让自己请他回去，怎么现在…… 事情有些出乎她的预料，霍秀秀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解俞臣，以前只要她用这种眼神看他他都会帮忙的。 解俞臣有些迟疑还不等他开口，姜献就率先对霍秀秀说道:“请霍姑娘回去转告霍老太太若是想合作就按规矩来，我们在家中扫榻相迎。” 他报了个地址就钻进车里开始启动车子，无邪三人也紧跟着上车。 解俞臣进了自己的车跟在姜献的车后面一起去了他家。 霍秀秀嘟了嘟嘴有些气恼的回了自家车里，心中很是疑惑这次见面无邪哥哥变了，最生气的还是小花哥哥居然不帮她。 无邪坐在车上就开始思考接下来跟霍老太太的交锋该怎么做。 姜献开着车觉得车里气氛太沉默了，他笑着道:“你们是把嘴落到新月饭店了？还是都被大张哥传染了？” 张起麟看了姜献后脑勺一眼又把视线挪到车窗外。 王胖子浑身放松的靠坐着，手里还反复抚摸着装鬼玺的盒子道:“我是把心落新月饭店了，它现在还空落落的。” 说着还腾出只手捂着胸口揉了揉，痛心疾首道:“这鬼玺我刚看的清清楚楚，它丫就是陨玉做的。我手里那块陨玉找个雕工好的师傅就能完美复刻一个出来。姜献，你亏大了啊！” 姜献“噗呲”一声笑出来，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王胖子一眼道:“我今天的收获可不仅仅是个鬼玺，胖子你要把格局打开。” 无邪这时思路被两人打断，他揉了揉眉心转头对姜献道:“不管如何今天没有你出手，我跟小哥胖子三个肯定会落进霍仙姑的算计，姜献你……” 姜献闻声似笑非笑的看了无邪一眼，无邪突然明悟他们一路走到现在，再说那些感恩的话才是对不起他们之间的情谊。 他坚定的冲着姜献点了下头，这是能交托性命的兄弟，他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们，哪怕让他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 姜献也看出无邪今天的不同，他终于从心理层面上开始成长起来了。 路上几人都不再提拍卖会的事，又有王胖子插科打诨气氛又恢复欢快。 到家门时张起麟突然问姜献:“你是不是也有纹身？” 这问题有些突兀把剩下三人都问的一愣。 解俞臣在一旁还从上到下扫视姜献，这小子要是再配个纹身真就成非主流了。 姜献挠了挠头道:“我身上是有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可是…大张哥你就不能想点有用的吗？” 张起麟眼神涣散一瞬又看向姜献眉心那道黑纹，他皱着眉头想了会迟疑开口道:“裂开过。” 姜献满脸问号:“什么玩意裂开过？” 张起麟皱了下眉没理姜献的问题，抬腿迈进门槛就飞快走了。 姜献揽着无邪与王胖子疑惑的问:“我哥一直这么一抽一抽的，蹦个问题就跑吗？” 王胖子开口道:“我们开头忙着教小哥生活常识，后面去了巴乃事情有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他偶尔就是发呆也没问过什么啊。” 无邪的关注点却在张起麟第二句话上，他看向姜献问道:“你眉心的黑纹是怎么来的？”裂开过三个字让他觉得惊心。 姜献摸了摸眉心迟疑道:“那事不能说，反正遇到个厉害玩意是受了点伤……卧槽！所以大张哥的意思是我脑壳裂开过？！！” 当时他就记得脑壳被劈了一下，再醒来人就在池子里泡着差点呛死。 事后问张起麟只说已经治好了，始终不肯告诉他他当时伤的如何又是怎么治好的。 无邪王胖子解俞臣三个都快听傻了，脑壳裂开还能恢复成这样，姜献果然天赋异禀。 姜献看张起麟跑这么快，明白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几乎不可能。 反正现在自己脑壳是完整的，这仇将来必得把那邪道脑壳劈成四瓣才能解恨。 安排管家去附近饭店送餐过来，他就带着解俞臣参观了一圈自己的住所。 解俞臣摸着院中的青花瓷缸道:“没想到这也是个古董，你这院子不大却真是处处都是惊喜啊。” 姜献惊讶的也伸手摸了下缸上的花纹，他不开法眼时辨认古董自然是没解俞臣这个行家厉害，这院子里的东西解俞臣不道破他还以为都是仿品呢。 解俞臣一看他表情就猜，到这院子恐怕是那位姜老爷子的，姜献肯定也是住进来不久性格又大大咧咧全没在意。 他拍了拍姜献的肩膀道:“你啊…手下可有信任的人可用？你才继承家业要多留意下才对。” 解俞臣这话确实说到点上了，他现在除了帮他赚钱的刘宇浩确实没什么别的可用之人。 看来是时候发展一批信徒帮他做事了…嘶…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跟个传销头子似的呢？ 第94章 瞎子要见你 晚饭过后解俞臣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告辞，临出门他还是提醒了无邪一句:“霍家人的话不可尽信。” 无邪翻了个白眼道:“我才上过老太太的当，怎么可能还信她的鬼话。好了，你不是有急事？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解俞臣无奈一笑，发小恐怕是没完全领悟他话中的意思。 目送解俞臣的车开远，无邪跟姜献才往回走。 姜献对无邪道:“这里就算咱们在京市的临时住所，你们随时来不管我在不在都能住，管家那边我已经吩咐过了。” 无邪捏了捏姜献的肩膀道:“我这长沙小三爷在京市的排面，全是靠你给撑起来的。” 提到小三爷就不得不让姜献想起解连环，他忍不住问道:“解连环那老头真的人间蒸发了？” 无邪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跟小花同时发动了两家的势力都没找到他，他留下的产业现在还是我在打理。三…解叔做事其实很谨慎，他不想露面我们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姜献了然点头，现在无邪已经吸引了足够的目光，这老小子恐怕由明转暗憋大招去了。 无邪跟他现在还真的很像，他俩都是家里推出来的活靶子。 不同的是他并不在意背后隐藏的敌人，想做长生梦？他可以直接戳破他们的希望，看着他们求而不得慢慢在绝望中老死。 至于无邪以后会怎么选择就不得而知，只希望他想开点别变得偏激就好了。 晚上分房睡觉时，张起麟一声不吭就去了正房东侧。 王胖子咂吧下嘴道:“小哥闷不吭声的，他是哑巴吃馄饨肚里有数啊。” 无邪不解其意的问:“这怎么说？胖子你展开讲讲。” 王胖子得意一笑开始给无邪科普四合院的规矩:“咱们京市的四合院可不能乱住，正房西侧间那是主人卧房，东侧间都是长辈才能住的。你看看小哥，闷声不吭就成了小姜同志的长辈。” 姜献笑了笑道:“他肯住我求之不得呢。” 无邪看了看剩下的东西厢房问道:“那这两间又有什么讲究？” 王胖子推开东厢房的门才道:“东厢房是男丁房，我胖爷没那么多讲究，白吃白住的也就不挑了。”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无邪见他说一半就跑了，隔着门喊:“胖子你还没说西厢房怎么个说法了？” 姜献把无邪往西厢房一推，坏笑道:“这是女儿房，无家姑娘快安寝吧。里面我看过的，那千工床老华丽了。” 无邪“切”了一声这有什么，能睡进女子香闺这放在古代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他仰头就走了进去，迎面是个雕花海棠屏风。 过了屏风靠窗一面摆放着书架书桌，另一侧则是会客的茶水间，旁边还放了张贵妃塌。 再往里撩开珍珠帘子就是内室，一张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摆放在其中。 无邪倒吸一口冷气，他上前仔细的看床围上的雕花，摩挲半晌才喃喃道:“在这床上打呼噜放屁都是对它的侮辱吧…” 他们四个人也就无邪最懂古董，张起麟以前肯定是懂的可惜现在失忆了。 王胖子虽然在潘家园有个古董铺子，可真让他去分辨古董的真假跟价值他也是一知半解。 他的铺子还是专门请的人打理，让他自己上早就关门大吉了。 姜献作为富三代确实学过几年的古董鉴赏，可他对这个不感兴趣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现在有法眼他非必要也懒得开，屋里那些是不是古董他根本不在意，反正摆出来的就是能用的，不能用的都在保险库锁着呢。 这一晚只有无邪在床上烙饼，他是怎么睡都觉得不得劲，最后抱着被子去了贵妃塌上窝着才睡踏实。 睡到半夜姜献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的接听，电话里面传来解俞臣的声音:“姜献你快起来，十分钟后车就能到你家。黑瞎子出事了，他要见你。” 姜献马上清醒了，他急忙穿上衣服就走。 出了正房还犹豫要不要叫无邪他们起来，一听左右厢房里传来的呼噜声还是算了。 这时张起麟穿戴整齐的从东侧间推门出来，他一声不吭的跟在了姜献身后。 两人都没说话一起出了大门，不一会车就到了，司机还是白天见过的那个。 司机上前低声道:“姜爷，我们家主在医院里等你。” 姜献道:“走吧，有什么路上说。” 车子启动后司机开口道:“我们家主傍晚就是因这事离开的，当时电话里没说清楚我们到了才知道出事的是黑爷。他是被人从藏区那边送回来的，中途他醒过一次只说了三个字找姜献就陷入了昏迷。” 姜献知道人没死放心了，刚才迷迷糊糊解俞臣电话里又说的急，他还以为这次要吃黑瞎子的席了。 很快到了医院，司机就领着姜献与张起麟去了病房。 解俞臣站在病床边守着，旁边还有几个医生打扮的人在给黑瞎子往身上插各种管子。 见他俩进来忙起身道:“黑瞎子一直没醒，可他昏迷前说找你，是不是你有能救他的办法？” 姜献顾不上回答，他上前让医生都上一边去，就掀了黑瞎子身上的被子开始给他检查全身。 几个医生有些不忿，可老板在旁边都没说话，他们也只能退到一边看着。 黑瞎子此时脸色煞白呼吸微弱，他上身几乎被包成了粽子，点点血迹从纱布下透出来。 姜献法眼中黑瞎子胸口处秽气弥漫，显然里面还有东西没清理干净。 张起麟进门盯着黑瞎子的脸看了会确认眼熟，他就走到另一侧伸手开始替黑瞎子把脉。 姜献检查完对解俞臣道:“准备把手术刀就让这些闲杂人等都出去吧，他们留下用处不大。” 现场的医学老教授马上暴走了，他非常生气的说道:“你个小年轻懂什么？病人现在情况非常不稳定，打断我们上仪器他出了问题你负责的起嘛？” 老头治病救人一辈子，今天不但被打断治疗，居然还在病房里被说成了闲杂人等。 脸上不是有口罩压着，胡子恐怕都要气的翘起来了。 姜献也不在意老头的态度，他笑眯眯的开始胡说八道:“病人出事肯定我负责啊，他的二姨太都是我送的，他要是死了遗产不都是我的了？” 老教授被气得一个倒仰，两个年轻大夫马上从后面把老头扶住。 解俞臣扶额叹了口气，姜献这张嘴啊…不过他还有心思跟老头逗闷子，肯定是已经确定黑瞎子还有救。 他先吩咐旁边的护士去拿手术刀，然后又好言好语的把老教授劝出去。 老教授根本不领情，姜献在病房里还能听到他愤怒的声音:“他要能把病人治好，我老头子拜他为师！” 第96章 生切 一切准备妥当后，姜献就把病房门反锁。 他从手术器械盘里拿起把剪刀，抬头对解俞臣与张起麟道:“一会我要把他的伤口都拆开，你俩按住瞎子别让他乱动。” 张起麟什么也不问，站到床头就俯身把黑瞎子双臂抬到头顶放好，自己则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双臂顺势压住他的手臂。 解俞臣站在床围按住黑瞎子的腿，想了下就感觉哪里不对。 他开口问道:“咱们又不是在墓里没必要这么节约，姜献你要不要先洗个手消下毒？还有打个麻药岂不是比被按着更稳妥？” 他在西王母宫见过姜献给解连环解毒，可黑瞎子情况明显不一样，这里器械也完备没必要节省。 姜献翻了个白眼道:“我又不是专业大夫讲究那么多干嘛？要不是看他太虚弱，我早两巴掌抽醒他再治了。说了你也不懂，好好按着，一会还你个活蹦乱跳的瞎子。” 人自身的“气”会天然抵抗邪物的入侵，麻药让人失去痛觉潜意识会跟着放松，“气”也会收到错误的信号放弃抵抗。 黑瞎子如果一开始就被送到姜献家而不是到医院动手术，他现在也不会被入侵到快死的地步。 还能挺住一口气等到姜献来，只能说他求生意志太强了。 解俞臣默默闭上嘴巴不再打扰姜献治疗，如果非要醒的才能治的话他真不介意帮忙抽醒黑瞎子。 姜献左手按着黑瞎子额头，手中本源之力从眉心注入游走全身激活他已经快停摆的身体。 右手用剪刀麻利剪开所有绷带，接着把缝好的线全部拆开。 姜献动作很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黑瞎子在他扯线的时候就被疼醒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白色的脑袋在他胸前晃来晃去。 他扯了扯嘴角嘶哑着声音道:“小白，你手也太黑了，瞎子钱还没数完就被你扯醒了。” 姜献斜了黑瞎子一眼，这时他的墨镜早就在做手术时被人摘了，墨黑的瞳孔更是把脸衬得比死了三天的人还白。 姜献坏笑的对黑瞎子道:“这才哪到哪？瞎子挺住了哈，我要拉开伤口帮你抓虫了。” 黑瞎子被疼的眉毛都打结了，他咬着后槽牙吸着冷气道:“嘶…我尽量吧。” 解俞臣看的嘴角直抽抽，这时候不转移黑瞎子的注意力就算了，怎么还专门吸引他注意力到伤口上？ 姜献如此做确实有违常理，换个人他肯定不敢这么干，或许甩手干脆让人准备后事了。 黑瞎子体质特殊，他醒了的那一刻身上的“气”就蒸腾而起，越刺激身上的“气”越强盛，已经开始有序的排斥秽气继续的蔓延。 姜献就是发现这一点才故意把他注意力全引过来，这样接下来的事会简单很多，瞎子也能少受点苦。 左手收回开始飞快画咒文拍在黑瞎子胸口几处，防止体内的邪物乱跑。 右手拿起手术刀把原来的伤口又加大几分，姜献也不是学医的根本不知道避开血管。 要不是黑瞎子体内还有本源之力护持，怕是血能马上飙三尺高。 这一刀下去入肉三分，黑瞎子再能忍痛也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姜献做好准备说了句:“来了！”话音刚落就生生扒开他的伤口，掌心本源之力化作极细的藤蔓如蛇般爬进伤口里开始搜寻邪物。 黑瞎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扬起脖子张嘴大口喘着气。 藤蔓深入沿着邪物游走过的路径把它们一一裹住往外拖，两相抗衡下的疼痛根本是人无法承受的。 黑瞎子现在被本源之力滋润的头脑清明想晕都晕不过去，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开始大声的惨叫出声。 邪物很快被藤蔓抽出来，姜献挥手把它们扔到空的器械盘里，左手飞快画了个咒文进盘中将其定住。 黑瞎子只觉得体内一空，瞬间身体那种沉重虚弱的感觉就消失了大半，他知道成了就逐渐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休息。 他这次实在是伤的太重，姜献用了几分钟才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治愈。 做完这一切他收回手对解俞臣道:“清理干净了，接下来该你收尾了。”捶死病人一夜之间活蹦乱跳的事肯定得瞒住，这里是解俞臣家的医院，善后的事自然交给他。 姜献说完就去一边沙发上瘫着去了，他现在心里还一阵阵犯恶心。 用刀子生切人肉这事，他以前见都没见过更别说自己操刀切的还是熟人，太刺激了他得缓缓。 张起麟从开始的震撼到平静只用了几秒钟，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又消失。 藤蔓、瞎子、画咒的动作……他曾经见过。 解俞臣用手合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他知道这很不符合他的气质，但刚刚的画面真的是太震碎三观了。 虽然早就见识了姜献的治疗跟画咒的手段，可道家现在还有会画驱邪符的传承留存于世，相传祝由术里也有让人瞬间恢复的法门，解俞臣一度认为姜献是得了那两家的真传。 但手掌里飞藤蔓这招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什么教派可以做到，这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早就让心腹去监控室把这层所有监控都关了，不然这种离奇的事不灭口是真的瞒不住。 解俞臣迅速恢复理智，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后倒了杯水给姜献。 姜献感觉有人靠近，睁开眼就看到解俞臣递过来的水杯，他接过水几口就喝干又把杯子递还。 解俞臣接住杯子的同时没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姜献的手。 姜献“噗呲”一声笑出来道:“你戳几下我也不会现出原形的。” 解俞臣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就好奇能变出藤蔓的手，会不会跟藤蔓一样的触感。” 姜献手伸出去大方道:“随便摸，摸手不过瘾我上衣可以脱了。” 解俞臣:…… 黑瞎子在那边听不下去了，他一濒死垂危的病号没人管就算了，怎么俩人还要脱衣服了呢？这么不尊重病人的吗？ 他捂着胸口哼哼道:“哎呦…哎呦…瞎子我才脱离危险你们就没人关心下吗？倒口水给我也行啊…” 第97章 阴虚虫 黑瞎子的哀嚎路过的狗听了都得流泪，可惜屋里三人的心肠一个比一个硬，完全就当他在放屁。 解俞臣被他吵的脑仁疼，他转身去安排善后事宜了。 姜献嗤笑道:“瞎子你有嚎的功夫，自己去楼下扛桶水这会也到门口了。” 他缓过了恶心劲就起身去研究从黑瞎子体内扯出来的邪物，只见器械盘里十几只七八厘米长的半透明虫子还在缓慢的蠕动。 张起麟正在用医疗钳拨弄那些虫子，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姜献用胳膊肘杵了下他问道:“哥，你认识这种虫子吗？” 张起麟把虫子夹断，捏起来闻了闻才道:“忘了，感觉很不祥” 黑瞎子见没人理他也不嚎了，自己扯掉身上的管子就翻身下床倒水喝。 那些庸医就会给他插管子缝针，要不是姜献来得及时他都快看见额吉向他招手了。 听到张起麟说不记得那虫子，他端着杯子晃过去开始奚落张起麟:“啧啧啧，哑巴不是我说你，你这是第几回失忆了？吃饭的本事都忘了以后可怎么活？” 张起麟淡漠的看着黑瞎子不做声，右手手指却动了动。 黑瞎子马上跳到姜献身后，把头磕到姜献肩膀上开始告状:“小白你快看，哑巴要殴打伤患！” 姜献翻了个白眼把黑瞎子的头抖开，他捏了只虫子举到黑瞎子面前道:“别扯闲篇了，说说吧，这是什么玩意？” 黑瞎子看到虫子原本脸上的痞笑立马消失，他恼火的说:“这是阴虚虫，卵很小能飘在空气中，一旦附着在伤口上就会快速孵化。它体表会分泌麻痹神经的毒素，钻进人体内吃肉人根本感觉不到痛。这种虫子生长速度很快，牙齿变硬就能一路吃到人的脑子里，然后它们就会控制人的身体狩猎。” 黑瞎子一边用手术刀切着虫子，一边继续说:“我这次完全就是无妄之灾，人生第一次发善心打算救雇主一命，结果那孙子被虫子控制了冷不丁就给我胸口来了一刀。” 他们这次去的是古格王朝的皇陵，进入地宫后只遇到几个机关就有惊无险的找到了主墓室，虽然有几个人受伤也都不严重。 谁知主墓室的冥器上全是阴虚虫卵，那些人装冥器的时候虫卵就飞到了空中。 黑瞎子的鬼眼可以看到秽气，但他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墓室地宫有点秽气也很正常，他就随意出言提醒了几句，见那些人不听他也懒得管了。 后来果然出事了，先前受伤的人突然开始袭击同伴，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被同伴打死打伤。 当被打死的尸体没多大会，也爬起来攻击人时，黑瞎子才确定遇到的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可是为时已晚除了跑路他也没别的办法。 雇主那孙子当场就吓尿了，他一直求着黑瞎子救他并承诺带他活着出去就给他一大笔钱。 黑瞎子看雇主并没有受伤，他让雇主把冥器都扔了就拽着他往外逃。保住雇主的命就等于保住他的小钱钱，这怎么让他忍心拒绝？ 他哪能想到那孙子实在是没出息，不但兜里藏了个盒子没扔，快跑到出口的时候还摔了一脸血。 那时他们离出口也就几十米远空气里并没有阴虚虫卵，黑瞎子也就没把雇主受伤当回事。 爬出盗洞他见那孙子半天爬不上来就拉了他一把，结果就被出其不意划伤了胸口。 当时黑瞎子就知道大事不妙，抬腿就把雇主踹回盗洞反手把洞填了。 事后他用匕首割掉了伤口处的几块肉也没能彻底清理干净阴虚虫。 还好他急中生智想起姜献的镇字咒，用血画了一身的咒文才暂时延缓了寄生的速度。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谢家堂口求救，一句话没说完就陷入了昏迷。 可惜伙计不但没按他的吩咐第一时间找姜献，送医院动手术前还把他身上的咒文全给擦了。 他要是那会人是清醒的，一定跳起来打爆那个伙计的狗头。他明明说的找姜献，为啥最先把他送去了医院。 黑瞎子说到这不禁吐槽:“姜献你那咒文是不是太挑剔了点？瞎子的血质量就那么差？” 姜献“啧”了一声道:“那是你体质跟咒文相克，关咒文啥事？还有你如果不胡乱割肉放血把自己搞的虚弱，虫子也不会寄生那么快…” 黑瞎子:…… 这时解俞臣推门进来，拿了包衣服扔给黑瞎子道:“换上衣服我们立刻离开。” 黑瞎子快速往身上套衣服，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医院待下去了。 姜献好奇问道:“他就这么走了，那些医生护士不会怀疑吗？” 解俞臣摆手道:“已经找了个身形相似的尸体推去停尸房了，档案也改成抢救无效死亡，等明天我再安排几个人认领尸体，事情就算了结。” 姜献皱了鼻子道:“那我明天岂不是喝不到拜师茶了？” 解俞臣赶紧推着他往外走，嘴里无奈道:“你可放过那老教授吧，他被你气的现在还在楼下输液。” 姜献:…… 张起麟:…… 黑瞎子:？？？？ 解俞臣开车把姜献跟张起麟送回住所，婉拒姜献的留宿后就急匆匆带着黑瞎子走了。 此时天都快亮了，姜献回到房间衣服都没脱扑进被窝就呼呼大睡。 张起麟这时却毫无睡意，闭上眼各种看不清的画面开始在脑子里盘旋。 过了会他推门走到院子里，左右看看就跃起踩着石榴树翻上了屋顶。 坐在屋脊上看着已经开始泛白的天空，张起麟眼神有些迷离，他最近断断续续想起一些事，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姜献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洗漱后眯着眼睛顺着香味就晃到了饭厅。 王胖子已经在往桌上端菜，无邪紧跟着端了一盆米饭进来。 张起麟抱臂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进进出出，他开始也想帮忙的，结果被王胖子请了出来。 姜献的瞌睡瞬间就被满桌子的菜香赶跑了，他搓搓手笑着对王胖子道:“胖子这都是你做的？” 王胖子哼哼两声道:“那当然，胖子的手艺能把隔壁小孩都馋哭。菜齐了，都赶快尝尝和不合口味。” 姜献吃了口水煮肉片就对王胖子伸出大拇指，他道:“味道正宗！胖子难怪每次见到你都能更胖一圈，合着天天在家自己开小灶。” 王胖子不乐意了:“去去去，胖爷的体重一直很稳定，我最近半年称的都没上过两百六。” 姜献上下扫描胖子半天，有点不信他只有这么点体重。 胖子身高跟他差不多，身上的肉是那种特别扎实的精肉而不是肥肉，这腰围臀围都快顶他仨了怎么可能…… 无邪坐在一边也不太信胖子说的，他看向张起麟问道:“小哥，你信胖子的话吗？” 张起麟看了胖子一眼，见胖子满眼希冀的盯着他。他默默移开目光道:“体重秤最高秤到两百六。” 王胖子:…… 姜献:…… 无邪:…… 第98章 过墙梯 这顿午饭王胖子吃的相当不开心，饭后就吵吵着要去农贸市场证明他的清白。 无邪忍俊不禁道:“胖子你还是别去了，这样还能给大家留点悬念。上午霍秀秀打电话来说霍老太太想过来跟咱们谈合作的事，我已经答应了，时间就定在下午两点。” 王胖子其实也没真想去什么农贸市场，他不过就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闹一下，这会无邪递了个名正言顺的梯子怎么可能不下。 他装作勉为其难道:“那行吧，比起胖子我的清白，当然还是合作的事更重要。还有巴乃那边的事也拖这么久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我都想云彩了。” 确实巴乃那边还有裘德考的队伍在，王胖子怕他们再拖下去，水下的古楼瓦片都被老外扒干净了。 无邪摇头道：“裘德考的队伍目标一直很明确，他们不会刻意破坏与目标无关的东西。” 王胖子不赞同道：“天真无邪小同志，你怕是已经忘了当年八国联军进京市的耻辱。万一他的目标就是古楼，你看他会不会整个拆散了打包带走。” 无邪揉着额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姜献本就对这个靠贩卖龙国古董发家的老骗子十分没好感，何况这老外的目标还是寻找长生。 他露出莫测的笑容：“这边完事咱们就赶去巴乃，这么喜欢龙国文化那就让他永远留下吧。” 霍仙姑过午就到了，她只带了霍秀秀进来，司机跟伙计全都被她留在了外面。 姜献上次见霍仙姑也就是远远一瞥，他以为今天会看到一个暮气沉沉的老妪。 哪知这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虽是满头银丝却精神矍铄，连腰板都依然挺直。 无邪也挺奇怪，拍卖会那日她走的时候状态并不是太好，今天怎么又重新支愣起来了？ 霍仙姑自然是不知道面前两个年轻人想什么，她看着姜献倒是笑着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姜二有个好侄孙啊。” 姜献笑呵呵的回了句：“我就当您在夸我了。” 他已经从管家那边了解了霍仙姑的情况，她过世的丈夫曾是军部的高层。 自家二爷爷跟她丈夫可是差了二十多岁，又不在一个系统任职，即使他们有过交集也不会太深。 不管老太太来这么句有什么目的，他就不接招。 霍仙姑笑容僵了僵，心想：这小子怎么跟个滚刀肉似的？ 无邪看气氛有点僵硬，他索性单刀直入的问道：“霍婆婆今日来，可是愿意告诉我们了？” 霍仙姑这才看向无邪道：“这事与九门有关你是无老狗的孙子也不算外人，我自然会信守承诺都告诉你。可是这三位…” 姜献看了王胖子一眼后，冲着霍老太太摆摆手道：“我们带秀秀去参观下小院子的布局，你们聊。” 霍仙姑满意点头，她挥手让霍秀秀跟着几人出去玩。 这种老派人一般都比较倔，根本没必要跟她硬顶着来。不能在现场听，难道他们还不能偷听吗？小瞧谁呢？ 张起麟沉默跟着姜献就往外走，王胖子接受到眼神也默契的一起出去。 霍秀秀撅着嘴老大不满的跟出来，她道：“姜献，你不能听干嘛还拉上我出来？就你家这小破院子有什么好看的。” 姜献召开管家低声嘀咕几句，管家点头叫了一个佣人去给霍老太太他们准备茶点。 然后就带着张起麟跟王胖子向着后罩房那边走去。 目送三人过了月亮门，他才回头笑着对霍秀秀道：“我这个主人都被撵出来了，还不能拿她孙女出出气？” 看霍秀秀跟个兔子似的马上就要跳起来，他忙接着说：“开玩笑的，怎么这么不禁逗呢？知道你跟解雨臣关系好，我怎么可能欺负朋友的妹妹呢？带你看好东西去。” 霍秀秀转了转眼睛道：“要是不好看，我可是会打人的。”说完还举着小拳头挥了挥。 姜献斜着眼瞅她道：“要是好看，我是不是能打你一顿？” 霍秀秀“切”了一声，才不信这小白毛能打的过她。 姜献走到西厢房门前把门推开走了进去，嘴里还替她介绍：“这可是你无邪哥哥的闺房，我可是特意趁他不在带你来看的。” 霍秀秀进来就忍不住“哇”了一声，这种复古的古代闺房她奶奶也有一间，只是她老人家根本不让她进去玩。 她趁奶奶不在时偷偷溜进去几次，可那几次都做贼去的也没心思仔细的看那些摆设。 在外室看一圈她不禁啧啧出声：“啧啧啧，想不到无邪哥哥竟然住在这，我都有点羡慕他了。” 姜献笑眯眯的引着她进内室，霍秀秀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清中期的拔步床！” 姜献还嫌不够随手拉开梳妆台的首饰盒子。 霍秀秀：“啊啊啊啊啊…整套的点翠头面！” 张起麟二人那边已经被管家快速领到了后罩房的期中一间，推开房门里面全是些古董旧家具。 管家不做停留径直走到一个柜子前敞开钻了进去，他在里面搬弄几下后面就出现个暗道。 张起麟跟王胖子对视一眼也跟着钻了进去，一路顺着台阶走了二十多米就到了一个暗室。 里面桌椅齐全靠墙还有个床铺，奇怪的是天花板处有七八个铜管从上面一直垂下来正对着桌子。 里面一看就很久没人打扫灰尘积的老厚一层，还好通风不错并不算气闷。 管家上前把堵住铜管的塞子取下来，里头立刻传来清晰的说话声：“好了，现在佣人也下去了，您可以说了。”正是无邪的声音 时间配合的刚刚好，那边谈话才开始。管家对着二人微微躬身就退出了暗室。 张起麟二人现在才明白，姜献叫他们来这是为什么。 虽然事后无邪肯定会把谈话内容告诉他们，但同一段话每个人都能理解出不同的含义。 姜献见识过无邪的转述能力只能说很一般，他相信张起麟跟胖子听现场直播，能从无邪忽略的角度发现更多东西。 与其浪费时间过后再去转述，还不如听现场最后大家直接讨论结果。 姜献对谈话的内容兴趣不大，所以选择快乐的在霍秀秀面前装逼，谁叫小姑娘张嘴就说他的住所是小破院子呢。 第99章 不算严肃的两方会谈 无邪与霍仙姑的谈话持续了一个来小时，等他们谈完姜献还在低调的向霍秀秀炫自家古董。 霍秀秀此时对姜献的印象已经从有钱的二世祖变成了有钱的败家子。 谁家古董不是好好收藏着定期拿出来保养，他倒好都摆在明面上当普通家具摆设使。 姜献对此嗤之以鼻，他不屑道：“古董跟古董还有差别，墓里弄出来的死器，谁敢摆家里添晦气？我这些可都是流传世间的活器，放在外面一直用才能让它们不失光彩。” 霍秀秀一听就知道他在内涵，自己这种祖上盗墓起家的确实家里收藏的古董多为死器。 她还是不服气道：“就这么摆外面，难道你就不怕坏了丢了吗？” 姜献无所谓道：“干净的活器即使有些遐思破损也多的是人收，我玩坏了直接卖了不就行了。丢就更加不可能了，就说那拔步床不把墙拆了根本就搬不走。再说我这又不是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来溜达。” 霍秀秀鼓着脸没话了，她开始还想从姜献这里套点有用的消息，谁知这人有用的消息一点没有，尽说些大实话气人。 这时管家在外面叩门说道：“无先生那边谈完了，叫您跟霍小姐过去。” 姜献还有些意犹未尽也只能打住，无邪叫过去肯定是还有什么需要他们在场才能说。 正房厅堂里，张起麟跟王胖子已经先一步到了，姜献坐下就看到王胖子冲他挤眉弄眼的，看来他们在地下听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张起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只在姜献进来时向那边看了一眼就继续放空。 等几人都落座后，无邪才开口道：“等下我要说的事这几位都是知情人，我如果有说不到的他们也可以从旁补充。” 接下来无邪就把在鲁王宫、西沙海底墓、云顶天宫、格尔木疗养院、西王母宫，的经历简略的讲了一遍。 讲述的侧重点都围绕在陈文锦当年带领的那支考古队留下的线索，与考古队员最后的失踪上。 其中还特意突出了张起麟的存在与他的一些特征。解连环冒充无三省的事被无邪隐去不提。 无邪从西王母宫出来到现在，调查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帮张起麟寻找身世。他具体年龄成谜，特征又明显，说不定打听不到还是他的方向没找对。 当代的盗墓圈子里得到信息太少，官面上又一无所获，那像霍仙姑这种老一辈盗墓家族会不会知道呢？ 果然霍仙姑听完无邪的讲述后，她有些神情怪异的问：“你的经历中一直反复出现的，有麒麟纹身的人，他现在在哪？” 无邪心道果然问对人了，他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淡定的端起茶杯喝了口。 想从这个人老成精的霍仙姑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就不能一下把底都露出来，必须双方条件拉锯达到平衡才行。 无邪想的挺美，谁知王胖子此时开口了，他拍着张起麟的肩膀得意的对霍仙姑道：“这么厉害的大宝贝，我们当然随身携带啊！您要找的不就是这位。” 无邪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噗”的全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姜献全程听得都快打瞌睡了，这会看无邪逼装一半就被王胖子捅漏，他瞌睡一下就醒了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霍仙姑也不在意无邪的失态与姜献那杀猪般的笑声，她起身走到张起麟面前颤抖着问：“我能看看你的右手吗？” 张起麟淡漠的看了面前的霍仙姑一眼，还是伸出了右手。 霍仙姑把张起麟的右手拉的更近一些，反复摸着那两根奇长的手指，然后又盯着张起麟的脸看了半晌。 随后她脸色变得郑重肃穆，后退了几步一撩旗袍下摆就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以霍仙姑的身份，无论是在老一辈盗墓行里还是现在京市的地位，她向张起麟下跪这事都显得很不合常理。 霍秀秀本还在一边看热闹，这会直接被自己奶奶的操作干懵了，她只能一脸懵逼的跟着跪下。 无邪正咳的撕心裂肺，被霍仙姑这一跪惊的咳嗽都忘了，只张着嘴气管里发出呵呵的声音。 姜献杀猪般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嘎”的一下卡在喉咙然后开始不停的打嗝。 在“呵呵呵”与“嗝嗝嗝”的配乐下，王胖子来了句更不着调的话：“这老太太不会是个粽子吧？” 他见过千年女粽子给张起麟下跪，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太太要诈尸。 姜献一边捶着胸口企图止住打嗝，一边数落王胖子：“嗝…胖子你在嗝…口出什么狂言！嗝…这明显是老太太她想嗝…碰瓷。” 无邪总算缓过口气，他立刻道：“霍婆婆，您老这是干什么？”说完急忙向王胖子使眼色。 霍仙姑也不理旁人只跪着不起，张起麟还是面无表情的坐着，他目光淡漠的看着霍仙姑一言不发。 王胖子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起身跟无邪两人合力硬把霍仙姑从地上薅起来，重新又按回椅子上坐着。 坐下后霍仙姑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张起麟的脸，一时厅堂里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即使打嗝也不能让姜献闭嘴，他道：“嗝…跪下威胁人嗝…不算本事，有话还是嗝…直说的好。嗝…” 霍仙姑不理姜献，她目露希冀的看着张起麟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张起麟摇头，王胖子道：“小哥前段失忆了，连胖爷我都不记得，更别说你了。” 霍仙姑精气神仿佛被抽空一般，她垮下肩膀喃喃道：“你若是记得那些必是不肯再见我的，这都是报应啊…” 无邪看霍仙姑破防，马上追问道：“霍婆婆你们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下一刻霍仙姑竟然流下泪来，她疲惫的低声道：“都是报应啊…无老狗与解九子侄相残，我们的儿女相继失踪。吃我们这碗饭的，我们打包票是自己人的，有多少是被我们害了，又有多少反过头来害我们。做我们这行果然逃不过天理循环…” 无邪看她那样子已经能确定她知道很多事，他忍不住又重复一遍先前的问题：“你们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仙姑沉默了很久突然抬头看向无邪道：“这些事我们曾经发誓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出去，现在物是人非誓言也不重要了。”她把头转向张起麟继续说：“只要他想知道，我可以说出来。” 这时屋里的人都把目光转向张起麟，看他如何作答。 张起麟盯着霍仙姑看了半晌，这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好，刚想遵循本意摇头… 一旁的姜献突然嗤笑道：“你下跪道歉的忒不诚心，是不是仗着他失忆想实什么缓兵之计啊——违约者。” 第100章 场景再现 姜献从霍仙姑下跪开始，嘴里虽然没停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那句“你若是记得那些必是不肯再见我”与“我们打包票是自己人的，有多少是被我们害了”让姜献突然灵光一闪。 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在青铜门内他问张起麟：“你家族其他人呢？你一个人怎么守？” 张起麟闭眼回忆的痛苦模样，他当时捂着头磕磕绊绊说出的那句:“我不记得……好像没有人了……当初有约定的，他们失约了……只剩我……” 姜献突然就把它们联系在一起，有种直觉告诉他霍仙姑可能就是当初失约的人之一。 他向来是想到就做的人，诈霍仙姑一下即使错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若是真诈出点什么不就赚翻了？ 果然霍仙姑听到姜献那句话身体就是一震，她缓缓把头扭向姜献目光犀利的盯着他的脸。 姜献保持着不屑的表情回看过去，又加了把火：“青铜门的约定，你们什么时候履行？！”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直接砸在了霍仙姑的胸口，她颓然靠向了椅背不可置信的缓缓道：“姜家自始至终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你怎么会知道？” 姜献说的约定无邪几人毫不知情，张起麟也疑惑的看过来。 姜献手指放在桌上随意的敲着，实际在用他记住不多的“悄悄话”向三人发信号：别说话。 其实他想发的是：别多问。但他忘了怎么打就机智换了个相似的。 张起麟无邪王胖子收到信号后，都默契的摆出一副死人脸看姜献表演。 伴随敲击声，姜献满是嘲讽的对霍仙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霍老太太，您说对不对？” 他笑了下随手端起茶杯，用杯盖缓缓的刮着茶沫继续道：“有些事我不说，是因为这与我姜家无关。霍老太太，不若回去好好想想。是背负着愧疚直到咽气的那刻好？还是向苦主吐露实情求的原谅好。时间不多了…” 姜献都总结出经验了，张起麟、解连环、陈文锦这三个当年考古队硕果仅存的人都在特定的时间说过“时间不多了”这几个字。 他相信这几个字背后肯定有别的什么意思，此时说出来效果一定加倍。 说完这些他不理霍仙姑的反应，对着门外喊道：“管家，送客！” 霍仙姑最后是被霍秀秀搀扶着出的门，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能撅过去。 王胖子看着霍仙姑的车开出胡同后，他马上跑回去问姜献：“姜小同志，你刚刚在故弄什么玄虚？看霍老太太那样，不会没到家就嘎了吧…” 无邪也忍不住凑过来问道：“小哥跟她有什么约定？你怎么知道的？” 张起麟同样好奇的转头看着姜献。 姜献放下手里装逼的茶杯，舒展了下身体扭了扭脖子后就往地板上一坐。 三人满脸问号的看着姜献，这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坐地上了？ 只见他双手抱头面露痛苦之色，眼神开始放空失去焦距，嘴里喃喃低语着些什么。 为了听清他说的什么，无邪跟王胖子都伸长脖子，姜献断断续续低语道：““我不记得……好像没有人了……当初有约定的，他们失约了……只剩我……” 然后他双手开始狠狠的抓着头发乱扯，身体蜷缩倒在地上抽搐，口中还在呢喃着：“时间不多了…” 王胖子看到这大骂一句：“卧槽！姜献这是中了什么邪？”赶紧过去掰姜献双手，他怕这小子没轻没重的等会再把自己给薅秃了。 无邪也慌了他嘴里吼着：“小哥快打120！”抄起桌上的一个已经盘包浆的铁核桃，捏着姜献的腮帮子就想往他嘴里塞。 他怕姜献这是羊癫疯发作，万一咬断舌头就出大事了 张起麟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他脑子现在乱的一塌糊涂。脑中画面不断变幻最后自己的脸与姜献现在的状态重合，这是… 姜献还想表演一会的，可眼看着铁核桃就要塞嘴里了，王胖子还玩命掰他的手指头有种快断了感觉… 他忙努力撅成小鸡嘴出声喊停：“卡卡卡，打住！打住！” 无邪跟王胖子同时停手，他俩不可置信的瞪眼瞅着姜献，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你装的？！” 姜献趁机挣脱两双魔爪，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怎么叫装？我这是场景再现！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大张哥跟霍老太太的约定吗？我就是这么知道的。” 无邪：…… 王胖子：…… 张起麟：…… 姜献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被王胖子掰的生疼的手指头才继续道：“这事发生在青铜门内，我又不能详细的说。这不就灵光一闪诈霍仙姑一下，没想到真让我懵中了。看她那模样，后面肯定还会过来，你们可别露马脚。” 王胖子给姜献竖了个大拇指道：“那霍老太太快成精了的人物，今天居然被你忽悠的路都走不利索。果然物以类聚，你有胖爷当年的三分风采！” 无邪“呸”一声，一巴掌抽向王胖子举着的大拇指道：“胖子还好意思说，刚是谁拆我的台的？” 王胖子手一缩道：“诶！怎么动手动脚的？”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开始打了起来，最后王胖子成功以泰山压顶镇压了无邪。 姜献发现从刚刚开始张起麟整个人跟个雕像似的动都没动过，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发现脸色也有点不对。 姜献凑近拉了拉张起麟的袖子问道：“哥，你怎么了？” 张起麟缓缓把头转过来看着姜献，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把姜献都看的发毛了才开口道：“想起一些事。” 此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无比的淡漠，淡漠到世间仿佛都不再与他有任何联系。 姜献记得这种神情，那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搓了搓脸姜献勉强笑道：“哥，你不会想起一段就忘一段吧？我是谁你还记得不？要不我先敬个拜师茶？” 无邪跟王胖子这会也打闹够了，这时也跑过来吵吵着问：“怎么啦怎么啦？要喝啥茶？” 张起麟站起身冷漠的留下一句：“不收徒。”就离开了厅堂。 第101章 小日常 张起麟走后，三人面面相觑了会，王胖子首先开口:“小哥这状态，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无邪心中一惊:恢复记忆的小哥经常一声不吭就玩失踪，他不会跑了吧？ 也来不及细想，他转身也飞快窜了出去。 姜献莫名其妙问王胖子:“无邪狗撵屁股似的干什么？” 王胖子挠了挠头道:“谁知道他抽什么风…总不能是怕小哥跑了吧？” 姜献:…… 一看时间都五点了，王胖子系上围裙就开始做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下午动脑子都消耗不少，他得做点好吃的给大家补补。 转眼厅堂就剩姜献一个人了，他摸了摸鼻子准备也给自己找点事做。 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就看到管家正在喂鱼，他眼珠转了转走过去问道:“京市里有多少咱们的人？” 管家放下手里的鱼食，笑呵呵的回答:“除了院子里工作的佣人外，放出去的只有十人，他们都是负责搜罗古董与打探消息的。” 姜献点了点头吩咐:“把人都叫回来，今晚搞个团建按最高规格来，消费走公账。” 管家应下后，他不忘提醒一句:“记住人一定要齐，找借口不来的辞退。” 人心最是难测，他可不觉得姜重留下的人会忠心他。 一来京市他就给管家烙印了咒文，其他人这会趁他还没离开都变一家人得了。 管家笑着点头，就下去打电话。心里还在不住感叹:新老板真是个体贴员工的好人。 过了会，无邪呼哧带喘的跑过来，他抓着正在喂鱼的姜献问:“你看见小哥了吗？我找了所有房间都没见到他…还有黑金也不在…” 姜献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往正房屋脊上看了一眼，张起麟正坐在上面悠闲的擦着刀。 无邪也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过去。 无邪: …… 晚上八点，由姜献组织的第一届（姜氏驻京员工团建）正式开始。 姜献也没长篇大论说什么企业文化之类的屁话，他大手一挥宣布:“开席！” 接下来事情很简单，新老板第一次露面，员工们全排着队过来敬酒。 姜献来者不拒，顺势送他们每人一个“忠心咒” 他现在画咒的速度已经能快到普通人看不清的地步，手一挥被烙下咒文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轮敬酒下来，包括四合院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姜献都没放过。 聚餐之后接下来的娱乐就由管家全权负责安排，姜献挥手让他们好好玩，自己就回了车里。 俗话说的好:开酒不喝车，喝车不开酒。 姜献进了副驾驶就开始打电话，这会他喝的有点脑壳发昏也没注意拨的谁的号。 电话接通对面声音传来:“小白，这么快就想哥哥了？” 姜献眯着眼睛看了看屏幕，居然是黑瞎子，反正是个会开车的就行他也不挑。 于是闭上眼道:“是啊，想死你了。瞎子哥哥过来替我当个代驾吧。” 黑瞎子差点被他一声“瞎子哥哥”惊的从沙发上掉下去。 旁边看文件的解俞臣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黑瞎子一眼嫌弃道:“你屁股上长刺了？就不能消停坐会？” 黑瞎子捂着听筒惊悚的对解俞臣道:“小白居然叫我瞎子哥哥！” 解俞臣也觉得惊奇，姜献除了张起麟之外他跟谁叫过哥？ 放下手里的文件，他凑到黑瞎子耳边开始偷听。 电话那边姜献还在继续说:“瞎子哥哥你来不来啊？我在xx饭店等你哟…” 黑瞎子抹了把脸，忙出声道:“好好好，哥哥马上去接你，你老实在车里等着别乱跑！” 解俞臣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问:“姜献这是怎么了？” 黑瞎子一边穿外套一边解释:“喝醉了呗，这小子几杯啤酒就能起飞。这会哥都叫出来了，还不知道喝了多少。” 解俞臣扶额一阵无语，挥手让黑瞎子快去。 怎么他的朋友一个两个的喝醉都这么奇葩？ 黑瞎子到的很快，姜献也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发酒疯。 只不过回去的路上，那一口一个瞎子哥哥，叫的他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 到了住处黑瞎子连拖带拽的才把姜献送进院子，就看见霍秀秀正在院子里叉着腰跟王胖子对骂。 下午霍仙姑回到家就身体不舒服，叫了老中医过来检查后说是气血攻心。 大夫抓了药后还特意嘱咐:岁数大了不能受刺激，需要好好静养。 霍秀秀知道奶奶这样肯定是被姜献最后那几句话气的，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出手教训他一顿。 谁知晚饭过后，霍仙姑就让秀秀打电话约无邪姜献他们明天到家里一趟。 霍秀秀一听电话也不打，自己开车就冲了过来。 王胖子:“你个小丫头片子讲不讲理？说了姜献不在。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不然大半夜不回家睡觉跑来人家闹腾？” 霍秀秀:“呸！谁会看上那个死小子！他把奶奶都气病了！你们识相的感紧把人交出来，不然我马上叫人砸了他的小破院子！” 王胖子“嘿”了一声开始撸袖子准备干架。 无邪在一旁赶忙拦着，嘴里还不忘劝霍秀秀:“秀秀，姜献真的不在。今天也不早了，要不明天我们…” 话说一半，黑瞎子就架着姜献走了进来。 姜献还含含糊糊的说:“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呦呵～这不是秀秀小姐嘛。” 霍秀秀一看正主回来，她不再理王胖子红着眼睛几步冲过来就动手。 黑瞎子抬手挡下霍秀秀飞踢过来的一腿，嘴角挂着邪笑道:“霍家小丫头这是干什么？” 霍秀秀后退两步看清是黑瞎子，这人她打不过只能按下心中的愤怒道:“黑瞎子哥哥你让开，这是我跟姜献的私人恩怨。” 姜献这时脑袋也清醒了点，他推开黑瞎子道:“啥私人恩怨啊，一上来就对着我高抬腿，你忘了自己穿着裙子的吗？” 王胖子:…… 无邪:…… 黑瞎子:…… 坐在屋脊看热闹的张起麟:…… 霍秀秀整个脸都涨红了，今天必须把这小白毛打一顿才行。 她也顾不上黑瞎子会不会插手，飞快闪到姜献近前挥拳就打。 姜献跟着张起麟加练那么久，体质上的潜力早就被激发出来了。 即使这会有些醉，应付霍秀秀的攻势还是绰绰有余。 黑瞎子见姜献已经清醒也就不再插手，他走去无邪与胖子一侧，三人端了凳子排排坐开始看戏。 王胖子还从兜里掏出把瓜子道:“嗑瓜子，嗑瓜子” 姜献陪着霍秀秀过了几招就失去了兴趣，他抬手抓住飞过来的拳头往后一扭，空着的手直接捏住了对方后脖颈。 他满意的叹了口气，终于也体会了一把捏别人的感觉。 第102章 往事 霍秀秀没想到姜献居然身手这么好，原本想寻晦气的心思也歇了。 她刚想挣脱钳制，后脖颈就传来巨痛。 姜献笑嘻嘻的说道:“秀秀小姐，我今天可是喝酒了的，万一手下没轻没重的给你扭断脖子就不好了。”说着手上又加重两分力道。 霍秀秀被捏的痛呼一声道:“哎呀！快放手！不打你了还不成吗？我是有正事来的。” 姜献松了手道:“有事就进屋说吧，下次再敢来闹事，我就照脸上打了。” 霍秀秀揉着后脖子乖乖跟着进屋，嘴里小声嘀咕:“一点也不知道惜香怜玉…” 无邪他们见这么快打完还有点意犹未尽，这手里的瓜子可还没嗑完呢。 几人进了厅堂，这会佣人都不在，王胖子主动上去开始泡茶。 姜献坐下就闭目养神，他这会看地面还有点晃实在没心思搭理那小丫头片子。 黑瞎子也不着急走，进来继续嗑瓜子。见到张起麟无声无息的也跟进来，他还把手里的瓜子往他面前伸了伸。 张起麟看了他一眼没接，坐下就开始放空。 霍秀秀见没人说话，仰着头开口对姜献道:“我奶奶下午回去就病了，我气不过来找你麻烦也是名正言顺。现在技不如人，这笔账我记下等练好了我们再打过！” 王胖子这时端了茶上来，忍不住插嘴说道:“好了好了，什么打不打的？这事从根上寻也是你奶奶先对不起我们小哥的，姜献是小哥关门弟子知道不？替师父说两句公道话有什么错？” 无邪怕矛盾激化，他马上出言打圆场:“霍婆婆既然病了，我们改天带礼物上门看看她。姜献也不是有意的，秀秀你别生气了。至于小哥跟霍婆婆的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霍秀秀“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一屋子没一个好人。 姜献张开眼睛，端起茶润了润嗓子才开口:“你不是有正事来的？说正事吧。” 霍秀秀抿了抿唇道:“我奶奶明天上午约你们到家做客，她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你们……” 姜献那边只半眯着眼喝茶，好像没听见霍秀秀说的话一般。 无邪看向张起麟，他知道霍仙姑邀约多半是要说他们当年的事。 张起麟感受到无邪的视线，他侧头冲着无邪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无邪了然，他替张起麟开口说道:“我们明天会按时应约的，秀秀你放心好了。” 霍秀秀这趟来的没意思极了，她见无邪应下就起身告辞。 黑瞎子看完了热闹，他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起身往外走还不忘提醒:“我也该回去了…对了，以后尽量别让姜献喝酒了。” 张起麟无邪王胖子听话三人都看向姜献。 姜献好好坐着喝茶也没作妖发酒疯，这不人挺正常的吗？ 第二天，四人如约去了霍仙姑的家。 姜献到了才明白，霍秀秀怎么张嘴闭嘴说他那是小破院子了。 同样是四合院霍家这个比他家的大了三倍不止。三进院子加东西两个跨院，后面还有个大花园。 霍秀秀把他们引着穿过花园到了一处花厅，霍仙姑已经在里面等候。 老太太面色不太好看，应该真的是身体不舒服。 几人也没多客套，落座后霍仙姑就直入主题，她看着张起麟缓缓开口:“我想了一夜，终究是我们九门当年对不起你。老婆子我没几年好活了，现在说出来也算求个心安吧。” 她对霍秀秀招了招道:“秀秀，去后面把那几张图都拿过来。” 霍秀秀回来的很快，她把七张样式雷按顺序摆在桌面上。 无邪也从包里把自己那张样式雷放了上去。 霍仙姑看着面前终于完整的图纸，她叹了口气指着桌上的样式雷说道:“一切事情的起因就是为了它——张家楼。” 当时龙国新政权建立不久，像他们这种盗墓的外八门就成了被严厉打击的对象。 无数盗墓贼为此进监狱的、枪毙的不在少数，九门势力受到了极大损失。 那时的张大佛爷已经从政，早就不再理九门的事物。 突然有一天，他联系老九门众人提出让他们联合起来为国家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既往不咎。 有他的作保，九门众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这次行动的目标是四姑娘山，他们需要从中找到进入张家楼的线索提示。 张起麟那时是张家的末代族长，整个家族独剩他一人根本无法完成家族使命。 于是他主动找到了张大佛爷与其做了交易。 他协助九门寻找进入张家楼的线索，作为交换九门众人需要共同帮助他守护青铜门。 这就是由张大佛爷背后组织，九门组成，张起麟领头的史上最大的盗墓行动。 这次行动从1967年开始历时三年，他们从四姑娘山的绝壁洞穴中找到了大量的帛书。 但行动并不顺利九门中人损失惨重，几乎九门的顶级盗墓的高手都在这次行动中丧命。 霍仙姑被张起麟所救幸免于难，他自己却身受重伤失去记忆。 行动结束，开始有人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在张起麟身上，最终九门撕毁约定，张起麟也被张大佛爷囚禁。 霍仙姑说到这里已经老泪纵横:“为报救命之恩我竭尽全力周旋，最后也只得到了张大佛爷承诺不伤他的性命。自那之后我多方打探也没能找到他具体被关押到了哪里。” 抹了抹眼泪，她看向张起麟继续道:“能再见到你，我总算放心了。至少你还活着…” 故事讲到这里在座的几人面色都不是很好。 挖坟掘墓本就是各凭本事，哪有行动失败还找个重伤失忆的人背黑锅的道理？ 也不知道张起麟那种情况下被囚禁受了多少苦… 王胖子脸上的肉都哆嗦了，要不是怕再把霍老太太气出好歹他当场就要骂娘。 无邪更是心情复杂，他爷爷的笔记里对这件事只字未提。没想到老九门的前辈当初竟然还对小哥作出过这种不要脸的事。 姜献叹了口气，看来二爷爷当年查到的也不是全部。 张起麟作为当事人一直神情淡然的坐着，仿佛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姜献等霍仙姑平静一些后才开口问道:“霍老太太，你口中说的张大佛爷现在还活着吗？” 霍仙姑面露惊讶的看向姜献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报仇不成？” 姜献笑了笑说道:“我就问问，您多虑了。” 第103章 新的行动 霍仙姑看着面前的姜家小辈，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见秀秀担心的凑过来，她挥了挥手表示没事。 接过秀秀递过来的茶抿了口，放下茶杯才看着姜献郑重道:“我不管你存了什么谋算，张大佛爷都不是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动的。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吧，不然连累的可不仅仅你姜家。” 姜献只微微笑了下就低头喝茶，他又不是疯了对付张大佛爷干嘛？能被推出来的人皆是棋子，问那一句也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从那边知道些消息而已。 霍仙姑此时也算彻底平静了下来，该说的已经说完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她转向无邪道:“现在终于把样式雷的图纸凑齐，接下来我霍家要夹喇嘛去探探这张家楼，你们几人有没有兴趣参与？” 无邪是有些意动的，经过霍仙姑的讲述这张家楼显然跟小哥家族有关，又刚好跟他们在巴乃湖底发现的那个楼有联系。 但那场史上最大的盗墓行动，九门高手齐出都惨淡收场，这还只是寻找进张家楼的线索而已。无邪不敢想，进入张家楼又会有多少危险。 他还是决定稳一手多问两句:“九门当年就因为这个一蹶不振，霍婆婆您为什么还要探张家楼？” 霍仙姑盯着桌上的样式雷神情决绝的道:“几十年牵扯九门两代人的张家楼已经成为我的梦魇，我总要去看看让我女儿生死不知的地方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不然即使死我也是闭不上眼睛的。” 她看出无邪的犹豫不想再浪费时间，于是直接转向张起麟问道:“张家族长，你想不想去？” 张起麟原本再看桌上的样式雷，这时听到问话无视无邪对他疯狂使得眼色，直截了当回答:“去。” 他有种感觉去到那里或许就能想起一切，这是个机会有霍家出力能省去很多麻烦。 无邪心中不禁暗叹，霍仙姑肯定还瞒着什么没说，但小哥已经答应，他也没办法再试探下去了。 霍仙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忙吩咐霍秀秀去安排午饭顺便把解俞臣也叫过来。 她还好心情的解释道:“此次解家也会参与，等下俞臣过来我们就聊下具体的行动安排。” 解俞臣几乎是踩着点到的，他带着黑瞎子进来的时候这边刚好上菜。 姜献见到黑瞎子就无情的嘲笑他:“瞎子，怎么解俞臣到哪你就跟到哪？你不会卖身给他了吧？” 黑瞎子捂着胸口故作伤心道:“瞎子这还不是为了生活？那些不结尾款的雇主已经伤透了我的心。” 姜献抽了抽嘴角，人家是不想结尾款吗？是没命结吧！ 饭后他们又去了花厅，霍仙姑开始讲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总结就是他们需要分成两队行动互补，一队去四姑娘山，另一队去巴乃。 分配人员的时候，霍仙姑还特意对姜献道:“姜家小子，原计划里并没把你算计在内。你若是本事不行，最好还是就在外面当个后勤吧。” 张家楼又没在姜献任务内，他对于这次行动本就兴趣缺缺，但他没兴趣不代表就乐意当后勤。 姜献笑着道:“霍老太太想看我的本事直说就是，要不我现场给你表演个？” 也不等霍仙姑拒绝，他从匕首袋掏出降魔杵看都不看就甩飞了出去，下一秒降魔杵穿透两人环抱的柱子最后直直钉到了对面墙上。 这房柱可是上好的杉木所制，虽然不是最坚硬的木头可也不是随便甩手就能穿透的。 霍仙姑被这力道惊的站起来，心中也更是欣喜，帮手实力越强此次行动的成功率就越高。 她笑着对姜献道:“是我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了，你有此等本事就跟着去巴乃吧。” 姜献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让他当后勤就行，那种往返当搬运工，运装备搭帐篷的事他才不干。 最后无邪解俞臣黑瞎子被分去了四姑娘山，剩下的人则全部去巴乃张家楼。 安排结束，霍仙姑让他们把各自需要的装备都写下来就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姜献以往都没在意过装备的问题，吃了几次亏他终于知道有把趁手的武器有多重要了。 这次看意思不管要什么，霍仙姑都能给安排。 他大笔一挥写下:能砍断胫骨的重刀一把。想了下又在后面加了一条:川菜厨子一个。 四人刚回到住处，管家就笑呵呵的递上了一张邀请函。 打开一看原来是新月饭店的老板尹南风的邀约。 有解俞臣的作保还隔了这么久，恐怕这段期间尹老板已经把他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才决定见面的。 姜献拿着请帖进了厅堂，无邪跟王胖子凑一堆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张起麟没在，估计又不知道上了哪个屋顶放空去了。 他把请帖往无邪那边一扔问道:“明天新月饭店的邀约，你们去不去？” 王胖子马上眼前一亮，那地方的饭菜随便一顿就是天价。 无邪打开邀请函看了眼又给姜献扔了回来，他道:“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字，没准人家约你是有事情要谈，我们去恐怕不好。” 王胖子一听也觉得有理，他叹了口气道:“还以为能去蹭顿好的…算了，姜献你自己去吧。” 第二天，姜献如约到了新月饭店。 门口的侍应一看就认出来他，马上躬身问好后就头前引路。 姜献一看就乐了，这不还是上次那个念诗念一半被他怼回去那个。 可惜这次侍应学乖了，他把姜献领到三楼的雅间门口直接叩门根本没念诗。 门马上从里面被人拉开，一看又是熟人，开门的正是那天的拍卖师。 她还是一身简洁的旗袍，见到姜献就微笑道:“姜先生快进来吧，我们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 姜献跟着进了内间，果然圆桌旁已经坐着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 她见客人已到，动作优雅的起身笑道:“姜先生，初次见面，我叫尹南风。” 第104章 屏风背后的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尹南风恰恰就是这种极为罕见的骨相美人。 她伸出右手与姜献相握，莹白的手腕上正戴着姜献送到那只陨玉贵妃镯，两人双手一握即分。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尹南风微笑道。 姜献开心的笑了:“那看在礼物还算满意的份上，等下还请尹老板能松松口回答我一个问题。” 尹南风有些愕然，用手帕捂唇轻笑了下:“姜先生与人谈事情都这么直接的吗？” 姜献用无辜的眼神回望过去，叹了口气道:“如你所见，我还小没什么见识阅历，做事也不喜欢绕弯子。” 尹南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向站立一旁的拍卖师道:“阿奴先上菜吧。” 阿奴转身去了外间，不一会就有服务员端着各色凉菜热菜鱼贯而入。 最后还上了一瓶没有商标的白酒，期间两人都没再开口。 尹南风拿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根捏爆烟嘴中的爆珠，点燃抽了一口。 看到对面姜献眼巴巴瞅着，她叼着烟的唇勾了勾，抬手把整包烟扔了过去。 姜献接住也抽了根点上，他并没捏里面的爆珠，那种薄荷与香精混合的烟草味他并不喜欢。 菜上齐后，阿奴给二人斟满酒就退了出去。 尹南风按灭香烟，举起酒杯笑道:“客随主便，我们先喝一杯吧，事情等下再谈。”说完就一饮而尽。 姜献苦着脸举杯也干了杯中酒，他叹了口气:“尹老板是不是知道我酒量不行，把我灌醉问题也就问不出来了？” 酒倒出来那刻，陈年酒香就飘了出来，光闻味都知道这酒度数不低。 尹南风又把酒杯斟满，她缓缓地说道:“既然姜先生不喜欢绕弯子，我也就索性直说，透露卖家的信息就是砸我新月饭店的招牌，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 姜献心道果然如此，既然人家不说那也没必要喝下去了，他马上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菜。 新月饭店的菜虽然不是很合他胃口，但用料都十分考究能吃回一点是一点。 尹南风看面前青年动作，感觉有些好笑。 她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得不到答案感觉亏了？想把送出去的礼吃回去吗？” 姜献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撇撇嘴道:“那不然呢？我冲上去掐着你的脖子逼供吗？恐怕屏风后面那位也不会同意。” 自从张起麟说他最大的硬伤就是警惕性不够后，他凡到一处必散开本源之力探查周围。 还没进雅间他就知道屏风后面有人，而且那人的气息有点熟悉。 通过新月饭店卖巫师墓线索的人是谁对于姜献来说知道了自然好，不知道也无关大局。 现在他反而对屏风后面那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尹南风还来不及惊讶，姜献的降魔杵已经挥手甩了出去，瞬间雕花屏风被穿透。 那人闻声而动一把接住了降魔杵，他皱了皱眉回手又把降魔杵从屏风破洞扔了出来，就闪身想从侧面的暗门离开。 姜献早有预料理也不理飞回的降魔杵，侧身飞起一脚就得旁边的凳子踹了过去砸向那人的去路。凳子飞过去那刻他整个人也窜了出去。 几乎同时，降魔杵扎入姜献原本坐着的椅背上，凳子砸在屏风旁暗门处，而屏风被姜献一拳轰碎。 屏风后的人露出真面目，二十来岁的年纪，五官立体透着股子凌厉，一身复古式的西装衬得身姿挺拔。 他保持着防御的姿势，头发上还插着一根碎裂的木条。 姜献与他对视着，谁也没先有下一步的动作。 雅间外有伙计听到动静叩门问道:“老板，需要帮忙吗？” 尹南风呼了口气对外面的人道:“不用，你们退下去吧。” 然后转身对着两人咆哮:“我的花梨鸾凤雕花屏风！还有我的红木椅子！砸坏的通通给我双倍赔钱！” 姜献目光不离面前男人，嘴里还不忘回尹南风的话:“那椅子可不是我弄坏的，你得让这位偷听的赔。” 男人不理尹南风，对着姜献笑了笑道:“小孩身手不错。” 姜献眯了眯眼道:“你也不赖，张家人。” 本源之力探查这人气息时就感觉有些熟悉，屏风被打碎一瞬姜献就开法眼扫了他全身。 同样的一身血气外放，只是没张起麟的浓厚，用脚趾甲想也知道这人多半跟张起麟有关系，索性诈他一下。 男人笑容敛去问道:“你如何得知？” 拍卖会那日他知道这小孩是跟族长一起来的，但族长当时的状态显然没恢复记忆，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姜献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挑眉:“你要一直这么站着聊？或者我们把对方打趴下再聊？” 男人眼神一历，心想:这小孩有点狂，打一顿再聊也不错。 尹南风马上出声喝道:“打什么打？老不死的，合着砸坏的不是你家的东西，你不心疼是不是？都过来坐下！” 男人神色一窒，他无奈的摇摇头，绕过姜献坐到了尹南风旁边的位置。 姜献回到自己的位置，随手拔下降魔杵塞回口袋，顺势也坐了下来。 他露出真诚的眼神对尹南风道:“尹老板今天是我孟浪了，家中还有个楠木牡丹屏风等会回去我就叫人送来，算是道歉的赔礼。” 他先动的手，砸坏东西赔偿也是天经地义。 尹南风一听气就消了大半，楠木的屏风自然比这个坏了的值钱。看在这小子道歉诚恳的份上，也不好再揪着不放。 她横了姜献一眼道:“下次再敢在新月饭店打架，我可不会这么好说话。行了你俩聊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目送着尹南风离去后，男人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吹了吹，看向姜献重复了刚刚的问题:“你如何得知？” 姜献开始胡说八道:“你既然在新月饭店，那肯定知道张起麟住在我家…” 男人摆手打断姜献的话道:“他不可能告诉你我的身份。” 姜献瞪着他:“你这人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 这男人有点意思，好像跟他一样是走直线的脑子。 男人讪讪的放下手:“那你接着说。” 姜献露齿一笑道:“我可是张起麟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我对他的熟悉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他说到一半停下，探身往前嗅了嗅身前的空气继续道:“你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属于张家人的味道。” 男人忍不住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腕，除了衣服上的洗衣粉味他什么也没闻出来。 这小孩难道长了狗鼻子？血脉的味道他也能闻得出来？ 第105章 日山，够硬！ 男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姜献的话，但他查过姜献知道他近一年多一直跟在族长身边。 族长随然脑子不好但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姜献有问题就不可能留在他身边那么久。 对张起麟收徒这事男人表示不信，他皱了下眉道:“族长怎么可能收徒？你在说谎。” 姜献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斜睨着男人道:“走走走，马上找个宽敞的地方我俩打一架，看我能不能扭断你的脖子就是。” 男人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这么自信多半是真的了。 问题是即使张家没了，族长也不该把张家技艺外传吧？ 难道真的是记忆丢的次数多了，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男人忙挥手让姜献坐下道:“别打，我信了。”再打坏东西，这小孩赔的起他可赔不起。 姜献翻了个白眼又坐回去，瞅着男人道:“我说这么多了，你也该说说自己了吧？躲后面偷听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男人苦笑了下道:“我过去确实是张家人，我叫张日山。” 姜献对张日山举起大拇指道:“好名字！日的动山，够硬！” 张日山一口茶水“噗”一下全喷到了桌上。他忍着咳嗽瞪了姜献一眼:“我是日字辈的，我们那年代日字可没那种歧义。” 姜献嘿嘿一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心里却在想:日是字辈，那他这辈的兄弟名字放到现在能笑死。族谱一整页的日天日地日空气… 张日山擦了擦嘴继续说道:“我过来也不是偷听，有人托了关系让我传话给你。我不方便出门就让南风约你过来的。本想等南风跟你说完我再出来，谁知你…” 姜献听到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问到:“那确实是我冲动了，还以为有人要埋伏我。到底谁要带话给我？” 张日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消息是姜二爷传过来的，他让我告诉你:家中安好，保重自身。” 姜二爷拐了几道弯通过他传话，就是因为他身份够隐秘，新月饭店外人轻易钻不了空子。 看来姜家恐怕惹了不小的麻烦，话说完还是赶快打发他走吧。 姜献有些意外传话的居然是二爷爷，他心中一暖知道这是告诉他，老爹那边无事让他放心的意思。 张日山说完拍了拍西裤站起身道:“话我带到了，你赶快走吧。” 姜献一愣问道:“你都暴露了还不准备见见自家的族长？没准见到你，他还能想起些东西。” 张日山笑了笑道:“我早就脱离张家了，我的身份也不方便露面。至于族长的记忆，没有我也迟早会想起来的。不信你回去问问，族长他也未必想见我。” 话都说这份上再纠缠也是无用，姜献“啧啧”两声边往外走边道:“张家还真不是个相亲相爱的家族啊…” 张日山顿住往暗门走的脚步，他眉心轻皱。张家从来都不是个有人情味的家族，更别提什么相亲相爱。 姜献回到住处，管家见到他回来走近低声道:“我们外面打探消息的人，昨天突然死了一个。” 姜献惊讶了一瞬忙让管家仔细说，如果是生病或者意外死亡管家表情不会这么怪异。 管家低声道:“死的那个叫将武，还是这些人里最早跟着姜老先生的。团建过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今天还是警察打电话通知我去认领的尸体。” 说到这里管家脸上的肉抖了两下，他继续到:“尸体完好无损，尸检报告上写的死亡原因全是专业术语我看不懂。问了当值的法医，他说是颅内压增高脑浆子炸了。” 姜献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他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道:“跟了我爷爷那么久的人，如今又死的不明不白的。给他家里人一笔抚恤金，至于他的死你没事也去警察局那边关注着点。” 管家点头就下去安排，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好一个人怎么能脑浆子炸了呢？ 姜献站在原地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头，怕不是这人不肯效忠自己，坚定的意志跟神印对抗然后“嘭”的一下就炸了… 可惜没死在自己面前，不然马上探查还真能知道他炸的原因，现在人都死了十几二十个小时，神印早就散了他也没办法知道具体情况。 如果假设成立，那敌人真是手段高明，控制人的方法不比他差。 走过影壁墙就看到张起麟坐在屋脊上眺望远方。 姜献跳起在石榴树上一踏借力飞身向上跃起，伸手一抓屋檐顺势翻身就上了屋顶。 张起麟回头看了眼姜献，又转回头继续看天。 姜献走到他身边挨着坐下，把脑袋往张起麟肩膀上一磕就开始摩擦。 张起麟忍了一分钟，终于还是一抖肩膀把他的头甩开了。 姜献哼哼唧唧道:“哥，我今天在新月饭店被你的族人打了他叫张日山，你得替我报仇。” 张起麟听到张日山三个字眼睛动了动，他转头淡然的对姜献道:“打不过就加练。” 姜献不敢置信道:“哥！你都不出面替我报仇的吗？那是你的族人欸！” 张起麟沉默良久才开口:“张家早就没了。” 还以为张日山忽悠他呢，原来张起麟还真的不会去见他啊。 姜献觉得很没意思，张家都没了族人也不理他，张起麟还执着着找记忆往身上揽担子干嘛？ 别以为他不知道张起麟想去张家楼是做什么，怕是他最关键的事没想起来想去那翻资料。 陪着张起麟看了会云卷云舒，下面王胖子的声音响起:“无邪，小哥，开饭了！嗐！姜献你回来了？赶快下来吃饭嘿。” 饭后霍秀秀突来造访，她一看见姜献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道: “你要的刀我奶奶说了，给你把我们家收藏里最好的，但你要的厨子我们没法给你带。” 话说完就挥手让后面跟着的伙计把一个长条樟木盒子拿了上来。 姜献打开木盒，里面是把跟黑金极为相似的刀。 只不过材质不同，刀身泛白隐有鳞片纹路，刀锋处有血槽也是把杀人刀。 张起麟从旁伸手拿起刀颠了颠，才转手递给姜献道:“轻了些，勉强用吧。” 姜献握住刀柄翻转手腕舞了个刀花，他冲着霍秀秀撇着嘴道:“这就是你霍家最好的收藏？听到我师父说的吗？勉强用。” 霍秀秀气的跺了跺脚道:“其他人的装备出发时到霍家老宅来取。”说完飞也似的走了。 打又打不过，再不走要被气死了。 第106章 行动开始 第二天，姜献就命人把楠木屏风给尹南风送去。 心里还不禁腹诽：这女人实在狡猾，不给回礼就算了，自己去吃顿饭还搭了个屏风。 接下来两天张起麟又恢复了姜献的加练，姜献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就是院子里的几颗石榴树全秃了。 管家揪着自己的胡子一阵心疼，还好青花瓷缸他让人挪走了不然这会也得碎了。 第三天，霍家终于传来消息可以集合了。 王胖子早就等的不耐烦，听到可以出发马上把手里的扑克牌一扔，拉着无邪就往外走。 “走走走，憋了这么久，胖爷都快发霉了。” 无邪被拽的一个踉跄，他抓着王胖子的手腕道：“死胖子你急什么？好歹让我把收拾好的行李带上。” 王胖子“切”了一声道：“胖爷我早有先见之明，咱们几人的行李我昨晚就让管家搬车上去了，快走快走。” 到了霍家，里面已经来了三十几号人，解雨臣跟黑瞎子也在其中。 解雨臣看到无邪他们就过来打招呼。 姜献一看人齐了就从兜里掏出个黑色塑料袋。 他撑着袋子道:“来来来，每人拿一个，挂脖子上驱邪保平安。” 周围还有人闻声往这边看过来，结果就见小白毛提了破垃圾袋在那，立马又都脑袋扭了回去。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辈，多半是被路边的野道士忽悠了。 黑瞎子一下就乐了，他抢先伸手进去抓，嘴里问道:“小白你还去庙里烧香了？这是给哥哥们求的护身符？” 他摸到东西就感觉不对，忙抓出来摊开手掌看去。 只见核桃大小半指厚的一块陨玉被雕刻成了镇字咒文的形状，一根黑色绳子从笔画空隙穿过，整体看起来就是的挺丑的挂坠。 雕工稚嫩打磨的也不够细腻，但握在手里他能感觉到陨玉里有种让他熟悉的能量，这跟姜献帮他祛除阴虚虫时注入他身体的气是一样的。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伸手拿出一个左右端详。 姜献低声道:“我实验过了，隐蔽效果最多管一个月。你们都带好，尤其是无邪、解俞臣、黑瞎子，你们三个。” 他也是无意间发现陨玉可以容纳本源之力，就突发奇想用做镯子剩的边角料自己雕了个咒文挂坠。 没想到这样瞎搞出来的玩意居然还真的有效，只可惜随着时间流逝陨玉里的本源之力会缓慢消散。 这次几人要分开行动，他一路上抓紧给几个陨玉咒文充了个“电”，来了就马上分给他们。 几人纷纷听话的把挂坠戴到脖子上，这可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 过了会霍仙姑从屋里走了出来，老太太整个人都精神气十足，再也不见前几日的疲态。 她看了看人都到齐也不废话，摆摆手说了句“出发！”就当先走出院子钻进了车里。 姜献低声对无邪道:“这老太太走之前写遗嘱没？可别死半道上等行动结束霍家再找我们麻烦。 无邪也皱眉看了那边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她这样身份的人做事肯定是留了后手的，你跟胖子小哥自己注意安全发现不对就跑别管其他人。” 无邪三人要去的是四姑娘山，现在分开恐怕要行动结束才能再见面了。 他知道自己有心软的毛病，特意嘱咐姜献就是怕他也跟自己一样，遇到危险什么人都抵不上自己兄弟几人的性命。 姜献点头应下就跟胖子张起麟进了同一辆车。 去巴乃的队伍全程由霍家安排，他们只管养精蓄锐其他的一切都交给霍家伙计。 两天后大部队就到了巴乃，阿贵家的农家乐与周围几家村民的木楼早被霍家包下。 王胖子下车就往农家乐里冲，嘴里还高声喊着:“云彩妹妹～你的胖哥哥又回来了！” 姜献忍不住抖了下，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转头问张起麟:“哥，胖子这是发春了？” 张起麟打开后备箱往外拿行李，他也不回答，看了姜献一眼用眼神示意过来搬东西。 姜献认命的提着一堆行李，跟在张起麟后面往里走。 里面院子很大，周遭还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草。房子全是瑶寨特有的木制两层高脚楼，整体风格看起来很是温馨舒适。 此时王胖子站在院子一角，正跟一个身穿瑶族服饰的姑娘聊着什么。 一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迎出来，他主动接过一部分行李把两人往里引。 汉子笑呵呵的对张起麟道:“你们上次住的房间我还留着呢。” 张起麟点了下头，就径直往二楼走去。 看姜献面生，汉子还自我介绍:“我叫阿贵是这的老板，小兄弟要是哪里住的不舒服尽管找我或者我的两个女儿就行。” 姜献冲他笑了笑也没说话，心里却想:这人心挺大啊，女儿快被拐跑了还有心思在这招待客人。 晚饭的时候，姜献见到了王胖子口中的云彩。 小姑娘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看年龄好像还没霍秀秀大。 他一言难尽的拍着王胖子的肩膀道:“看不出来，胖子你还有养成的爱好啊。这女孩成年了吗？你别一觉下去就八年起步了。” 王胖子一巴掌拍开姜献的爪子道:“说什么呢？胖爷可不是祸害未成年的混蛋！人家姑娘今年正好十八。” 这会云彩正好笑着看过来，他冲那边嘿嘿嘿的傻笑几声又低声对姜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哥哥这次可是认真的，等活干完我就向阿贵叔提亲。” 姜献一口汤“噗”一下全喷到了王胖子脸上，他边咳嗽着边道:“还阿贵叔…咳咳咳…你才比他小几岁…” 王胖子抹了把脸刚想说什么，云彩就拿了个手帕走过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胖哥哥你快擦擦。”说完就把手帕塞到了胖子手里，又偷偷看了张起麟一眼就走开了。 姜献皱了下眉看了眼闷头干饭的张起麟，又扭头看了眼只顾着傻笑的王胖子。 他“啧”了一声，这难道就是我爱你你爱他他不爱你的狗血剧现场吗？王胖子的爱情路恐怕有点不顺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队伍整装就向着山里进发，阿贵叫了十几个村民牵着骡子帮他们运送装备物资。 霍老太太坐在滑杆上，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跟在队伍后面。 王胖子拿着照相机过来道:“这里树林风景不错，姜献来帮我跟云彩拍个照。” 姜献接过相机给他俩拍了一张，坏心眼的把霍老太太也拍了进去。 这里的树林遮天蔽日的跟塔木陀那边有一拼，那会也没见胖子说风景不错，尽天天骂娘说裤裆里没干过，蛋都能拧出水来。 果然恋爱的人脑子都有些不正常。 第107章 入口 密林中行进了整整两天，队伍才到了无邪曾提过的湖边。 走出林子就看到湖边一侧已经有一个搭好的营地，里面进进出出的几乎都是外国人。 湖里还有几艘橡皮艇正在往岸边划过来。 王胖子见姜献往那边看，他凑过来解释道:“那边是裘德考的队伍，我们带小哥过来这没几天他们就来了。没想到这么久还在湖里摸，他们怕是还不知道真正的张家楼其实在山中。” 姜献摸了摸下巴道:“怎么走到哪都有他？裘德考是不是在你们仨身上安定位了？” 王胖子也不禁嘀咕:“定位不至于吧，不过确实这老外挺邪门…” 姜献跟王胖子在裘德考的营地溜达了一圈，那些外国人也不在意他俩乱走。 有认识王胖子的还跟他热情的打招呼，王胖子也不客气跟那人聊了几句还顺走人家两瓶啤酒。 很快霍家伙计就在另一侧搭好了营地，没一会饭菜香味就飘了过来。 回到自己这边营地就开始吃饭，姜献忍不住吐槽:“让带个厨子还不肯，这炒菜的伙计的丈母娘肯定是卖盐的。” 王胖子把顺来的啤酒递过来一瓶道:“确实手艺不太行，明早我给你跟小哥开小灶，咱们不吃他这个。” 姜献用啤酒漱了漱口，才感动的对王胖子道:“胖子你就跟我妈一样，以后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王胖子一口啤酒直接从鼻孔喷了出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霍仙姑就把这三十来人的队伍分成五个小队，在湖边一侧的山上划定了一个区域让他们分头去找入口。 寻找的过程很无聊，那山上草木茂盛一眼看过去全是绿色，即使有个区域限制也跟大海捞针一般。 姜献这队除了张起麟跟王胖子外，另外还有三个也是夹喇嘛来的。 其中有个懂点风水的半大老头，姜献听别人都叫他刘半仙。 他全程都拿着罗盘晃悠，嘴里也不消停一直嘀嘀咕咕的念咒似的。 另外两个汉子一个叫阿虎，另一个叫老蔡，他俩应该是熟识，路上一直在聊荤段子。 张起麟跟王胖子在前面开路，姜献则跟在队伍后面，一路上拿着刀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当混子。 这次他可没有地图可以指路，法眼也是看山还是山的状态。 中午时分小队已经走到了半山腰，此处的树木稀疏一些，四处都是裸露的山石。 石壁旁还有棵奇形怪状趴着长的大树，树干上爬满了藤类植物。 几人停下休息，都随便找石头或者树干坐下各自吃带来的压缩食品。 那两个汉子应该是找的有些烦躁，老蔡对刘半仙问道:“半仙儿，你拿着罗盘看了一上午了，看出点什么门道没？” 刘半仙咽下嘴里的食物才道:“此处藏风聚气山脉连绵不绝，正是一条龙脉的背脊之处。在这里下葬就截断龙脊骨，这算什么…” 老蔡不耐烦的打断刘半仙的话道:“气啊风啊的，我们哥俩又听不懂，你就说入口可能在哪不就得了。” 刘半仙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摊摊手道:“这张家楼藏的不合常理，根本不能按藏经风水论之，我也不知入口会在什么方位。” 老蔡看刘半仙指望不上，就扭头问张起麟:“张小哥你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你看出什么门道没？” 张起麟吃着压缩饼干，眼神却看向前面的虚空一点反应也没给。 阿虎扯了扯老蔡低声道:“你不知道他外号叫什么吗？问他也是白问。” 老蔡一拍额头道:“看我把这忘了。”哑巴张能回话才是怪事。 他转头就看见姜献在那拿着刀戳草玩，瞬间一上午的闷气找到发泄口了。 他把脚边一块石头踢到姜献小腿上，见姜献看过来就撇着嘴道:“小白毛，你一上午东戳戳西戳戳的，找到什么了？” 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他在霍家有认识的熟人告诉他这小子的雇佣费比他兄弟两个还高，正好这会试探试探他的斤两。 姜献眨了眨眼心想:这人是在挑衅吧？是的吧！ 他站起身笑嘻嘻的说道:“菜菜你是走累了？需要小爷给你松松筋骨吗？” 老蔡被叫的一愣，回过神马上跳起来怒道:“你小子想挨揍是不是？”说完就捏着拳头冲了过来。 刘半仙一看两人要打架，马上坐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姜献抬手捏住对方的拳头往后一扯，抬膝顶向他的小腹。 老蔡忙往后缩身用空着的手挡住膝盖，被捏住的那只手猛的用劲一抖想挣脱钳制。 张起麟跟王胖子也不吃了，俩人停下开始看热闹。 王胖子还从兜里掏出了一把花生，他眼睛不离打架的两人，花生却往张起麟面前递了递。 张起麟伸手捏了几颗花生，边剥边看姜献的动作。 他俩都知道姜献的身手现在有多好，只要对方不用枪肯定完胜。 阿虎看兄弟跟小白毛打起来，他对兄弟的身手很有信心，也抱臂在一旁看热闹，结果三十秒不到他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老蔡一抖没挣开就知道踢到了铁板，他忙用力扯自己的胳膊，同时左腿虚抬想吸引姜献注意力，左手顺势拔出了匕首。 姜献根本没理他的虚招，手中用力把对方拳头往后一扭，老蔡惨叫一声只能顺着后拧的力道转身弓腰。 姜献抬脚就狠狠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老蔡被踹的向前扑去。 前面正是那颗趴着长的大树，老蔡“嘭”一下就砸到了趴着的树干上半天爬不起来。 阿虎看兄弟被打趴下了，他拿着刀也冲了上去。 姜献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闪身一侧避开偷袭的刀子，一手刀劈在阿虎握刀的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腕骨折。 姜献笑着说道:“搞偷袭，手腕不想要了吧。”话音刚落人也被他踹飞出去，跟他的兄弟叠叠乐去了。 起初姜献打老蔡的时候还是留了点力道，对方掏匕首他才发了狠。 阿虎偷袭他就直接用了全力，这俩留着下墓恐怕是个麻烦还是直接打废算了。 张起麟此时站起身走了过来，把玩叠叠乐的两个捏着后脖子扔到一边让出了树干。 他抬手抽出黑金开始砍树干上缠绕的藤蔓，姜献跟王胖子也都过来帮忙，他俩知道张起麟肯定是有发现。 刘半仙见架打完了就凑到近前观望，路过两个人事不省的汉子还不屑的撇了下嘴。 不一会树干附近都被清理干净，砍下来的藤蔓也都被扯出来扔到了一边。 张起麟用刀柄敲了敲树干后面的石壁，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王胖子一拍姜献的肩膀道:“行啊姜献，两脚踹出了入口！” 第108章 下墓前的插曲 张起麟伸手在发出空响的地方摸了半晌就拿出工具开始凿，王胖子一看有门也上去帮忙。 这岩石表面看起来与石头无异，却没有普通石头坚硬，两人几下就在岩石上砸穿一个脸盆大的窟窿。 王胖子拿出电筒伸头向窟窿里照去，里面是个通道电筒光照到的地方明显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再往深处就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只觉一阵阵冷风从里面吹出来。 他扭头问道:“这没准还真是张家楼的入口，接下来咱们是先进去看看还是回去报信？” 刘半仙此时开口说道:“咱们就四个人装备食物都不足，贸然进去遇到什么连个接应的都没有。不若先回去跟霍老太太报个信，带齐了装备再来。” 他看了躺在一旁昏迷的两人又加了句:“还有这二人也得带回去让霍家处置才是。” 这种没脑子的让他说就该扔在山上喂野兽，可这还没下地就丢两个人不好跟霍家交代。 刘半仙说的入情入理，进山找入口的队伍只分配了简单的装备与两天的食物，霍家就防着他们私自下墓的。 王胖子只能骂骂咧咧的把洞口又堵回去，然后跟姜献一起背着那俩人往回走。 姜献心里也是一阵后悔，打的时候光图痛快了，这会还得背着俩累赘下山。 早知道就应该留点力道让他们自个爬回去。 王胖子骂痛快了又转头开始安慰姜献:“你那两脚但凡轻一点，小哥都不一定发现那个洞，合该这俩货当咱们发财路上的垫脚石。” 张起麟在旁一直沉默的走着，此时也非常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刘半仙笑呵呵的捧道:“你们三位都是有大本事，大机缘的人物。等回去我肯定把这的事好好跟霍老太太说道说道，这两个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下。” 回去不需要四处搜寻就比来时快很多，走到一半张起麟跟刘半仙就接手背着那俩人继续下山。 俩货半路醒过一次，嘴里才开始呻吟就被张起麟又捏晕过去。 到营地时其他队伍还没有回来的，把俩货交给队医他们就去了霍仙姑的营帐。 老太太这会还在研究样式雷，刘半仙也不废话，进来就先把阿虎跟老蔡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才说找到了疑似入口的事。 霍仙姑只关注入口的事，又详细的问了几句才道:“胖子、姜献你们俩年轻，多跑一趟，趁天黑前把伙计带过去认认路。” 她顿了顿又吩咐身边的伙计道:“那两个伤了的不管伤势如何连夜送出去吧，这种惹事的人我们霍家用不起。” 最后她才对张起麟与刘半仙道:“这样式雷我找人画成了立体图纸，你们都是懂行的也过来看看。” 姜献跟王胖子也没废话带着伙计就进了山，比起看图纸确实跑腿更适合他俩。 王胖子是单纯的看不懂，姜献属于看多了就忍不住想搞拆迁，可这是张起麟家的楼也不好随意破坏不是。 进山没多久姜献察觉不对劲，散出本源之力探查发现后面有人跟踪。 他低声对王胖子道:“胖子，咱们屁股后面有尾巴。” 王胖子抠着鼻孔，无所谓道:“咱们早上行动裘德考那边就发现了，他们这会不跟上来才是怪事。这事不归咱们操心，让霍老太太头疼去吧。” 姜献一想也对，就只提醒了跟过来的霍家伙计就不管了。 接下来两天，上山的小队都陆陆续续回到营地。不出意料找到入口的，只有姜献张起麟他们这一队。 霍仙姑传信让山上的伙计把入口挖开，先让人进去探路但不可深入。 剩下的人也分配好了装备，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四姑娘山那边的消息。 隔了一天解俞臣的消息就到了，他们已经找到当年老九门发现的那个山洞。 解俞臣还特别提到洞口曾被水泥封堵，水泥内有大量血液骨骸。 霍仙姑看到消息还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讽刺一笑道:“果然当年我们就是一群马前卒，可惜后面进去的也没讨到好处。” 突然一个伙计进来道:“家主，裘德考来了，他想跟你面谈。” 霍仙姑早有预料，她挥手让人进来。 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外国老头被手下人用轮椅推进了帐篷。 姜献跟王胖子正在营地里瞎晃悠，刚好看到裘德考进去的身影，他低声跟胖子嘀咕:“这老外还真是身残志坚啊。” 王胖子撇撇嘴道:“听说这老帮菜比霍仙姑都要大上好几岁呢，路都走不利索了还惦记着咱们国家的宝贝。” 姜献眼珠子转了转拉着王胖子就溜到霍仙姑的帐篷后面，俩人蹲下开始偷听。 裘德考此时正在说话，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简直跟龙国本土人有一拼。 “霍女士，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我还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只要我们互通有无就可以达到双赢。” 霍仙姑不以为然，有些嘲讽的道:“倒斗不是装备先进就有用，我不需要一个拖后腿的盟友。” 裘德考伸出一根食指摆了摆道:“no、no、no，足够的火力很有必要，何况我也有关于张家楼的消息，你不想听听吗？” 霍仙姑不认为他知道的消息会比自己更多，来了这么久连真正的张家楼在哪都不知道，他的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性。 强硬的拒绝了对方合作的请求就挥手让伙计送客。 姜献跟王胖子对视一眼，白忙活啥有用的也没听到。 他俩绕了个圈又回到营地，这时裘德考跟几个手下正好跟他们迎面碰上。 两拨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姜献心中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一挥，小小的藤蔓毒刺就飞向了裘德考的手指。 早就说过要让这外国老骗子留下，现在他自己都跑到姜献面前了，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毒刺扎进裘德考手指就消散不见，他本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异样。 姜献射出毒刺后猛然惊醒，他脚下不停走回了自己帐篷。 王胖子挠挠头，说好的一起去厨房偷吃的，姜献怎么自己跑了？ 过了会营地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姜献没出去看热闹而是静静的坐着发呆。 这次的毒浓度比以往高，不出意外的话裘德考已经陷入昏迷，接下来他会保持这种状态直到死去。 张起麟此刻正在帐篷里休息，听到动静只睁眼看了下是姜献就复闭上眼睛。 帐篷里明明有两个人，却除了浅浅的呼吸再无其他声音。 过了很久，姜献突然开口说道:“哥，我刚刚杀了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 张起麟睁眼惊讶的看向姜献，他没有开口但意思很明确:为什么？ 姜献嘴边带笑看着张起麟的眼睛说:“觉得他该死我就动手了，中间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从在塔木陀把侯子踢进蛇口开始，他好像就慢慢变的藐视生命。 第109章 第一道门 张起麟皱眉，他虽然记忆不全也能通过支离破碎的画面描绘出姜献大概的性格。 毫无负罪感的动手杀人绝对不是姜献能做出来的事。 他走到姜献身边坐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在姜献的耳后脉门上，脉搏平稳有力没有丝毫加速。 一切都太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 张起麟看着姜献的眼睛问道:“他该死的原因？” 姜献想了会才开口:“起初我可能只是反感他这种觊觎它国宝贝的行为，后来是厌恶他寻找长生的低劣手段，最近我突然觉得杀了他会省去很多麻烦，今天碰到我就动手了。” 张起麟眉头皱的更紧，思索良久才说道:“你在被某种力量同化。” 他看向姜献眉心那道黑纹，声音透出些忧虑:“别忘了最初的自己。” 姜献闭了闭眼，好半晌才道:“我会控制的。” 因为裘德考出事两边营地都热闹了起来，当然霍家这边单纯的就是幸灾乐祸加看戏。 过了会王胖子就拱进帐篷，眉飞色舞的开始讲外面的突发事件:“小哥、姜献你俩真稳得住，也不出去看热闹。刚才裘德考那老头才出咱们营地突然就噶一下抽过去了，他们营地现在彻底乱套了…” 讲一半发现两人同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王胖子奇怪的问:“你俩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胖爷带来的消息已经过时了？” 姜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会？很新鲜。不过裘德考那么大岁数，有这么一天我并不觉得突然而已。” 虽然姜献这么说，王胖子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没有多问又扯别的话题聊了起来。 午后霍仙姑召集了营地所有人开始安排下一步行动，简单讲就是把人员分成了三组。 霍仙姑带领一组二十几个人下墓探索。 二组十个人留在上面应对突发事件。 三组全是霍家伙计，只负责后勤物资补给与四姑娘山那边的消息传递。 讲话完毕，霍老太太往滑干上一坐挥手道:“出发吧。” 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山里进发，天黑前他们到了入口附近。 此时洞口已经被清理出来，两米来高，宽能供两人并行。 张起麟也没等人指挥一马当先就打开电筒走了进去，姜献跟王胖子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其他人也都鱼贯而入，霍仙姑被护在中段的位置。 通道起初一段都是人工开凿的走起来非常丝滑，过了这段后就进入自然形成的岩缝。 岩缝顾名思义就不可能太宽松，宽窄高低都起伏不定，这下个高的跟胖的都走的异常难受。 姜献忍不住跟王胖子吐槽:“我还说霍老太太进来就是受罪，结果现在你看全队就她最舒服。” 一队人几乎弯腰驼背的往前走，王胖子更是时不时还得侧身吸着肚皮岔开双腿才能过去。 霍仙姑一米六的小老太太走在中间跟逛街似的轻松。 王胖子也想说两句，但一说话就松气容易被卡住，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只哼哼了几声表示赞同。 再行进一段岩缝变的更矮，所有人都只能半蹲着走，这会姜献也不羡慕霍仙姑了。 因为那老太太已经走不动了，中间的伙计开始轮流背着她往前爬。 过了会王胖子突然在姜献前面说:“姜献，胖子要对不起你了。” 姜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噗”一声一股臭味就弥漫开来。 他马上用袖子捂住口鼻，手里抽出降魔杵捅了王胖子屁股一下，瓮声瓮气的道:“死胖子你再放屁，我就给你来个千年杀！” 王胖子被捅的往前一窜，脑袋差点就碰到岩壁顶。 他回头道:“人有三急，这怎么控制的住？” 还想说点什么，后面的人也闻到臭味开始骂娘了，他马上闭嘴加速往前走。 过了这段前面终于变得宽敞起来，所有人几乎都赶紧找个平整的地方坐下休息。 姜献挨着王胖子坐下，手里的电筒还四处照了照，这是个天然的岩洞空腔。 洞顶还有几根钟乳石倒挂，时不时有水滴低落。 再往前已经没路了，尽头岩壁一大块像是被人工雕琢过。 张起麟也没休息，径直走去那块岩壁边开始摸索。 过了会他走过来说道:“到第一扇门了。” 霍仙姑激动让身边的伙计扶着她过去看，观察半晌马上就吩咐伙计把这里拍下来然后送出去。 姜献跟王胖子也上前围观，只见面前宽超过三米，高差不多两米的整块岩壁被打磨成了平整切面，上雕刻了四幅浮雕画。 王胖子说道:“看到壁画我就有点想天真了，他要在这会肯定能给我讲讲这画的什么玩意。” 姜献看着浮雕道:“这有啥难的？我给你讲！你看这第一幅:一只怪兽像条狗似的被链子栓在个破盘子上，看它的前腿扬起的动作就知道它很不服。” 他指着第二幅继续:“这有几个没有右手的残疾人在跑步，一看就是身残志坚的典范。” 王胖子嘴角抽了抽接道:“要是这么讲我也会，这第三幅一群穿的花里胡哨的人举着标枪在开运动会。” 姜献拍了拍王胖子道:“孺子可教也，那你再说说第四幅是啥？” 这第四幅根本不是画，只有三个梅花形状的深孔。 王胖子吭哧半天道:“运动会嘛，肯定有扔铅球的，这就是铅球砸出来的坑。” 旁边还有几个人休息好了也围过来看浮雕，他们都听的一阵无语。 刘半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有点无奈的说:“两位爷可真幽默啊，这前面三幅明显是狩猎的场景。那个怪兽叫犼，它在追击那几个没有右手的人，后面是一群少数民族在埋伏。只是…” 他捻着山羊胡子思考了会继续道:“只是我也看不出是少数民族跟犼在围猎那几个人，还是那几个人充当诱饵与少数民族一起围猎那只犼。” 王胖子追问道:“咦？你这么讲还有点意思，那第四幅是什么？” 刘半仙摇头道:“这我就更加不知道了，这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密语暗号。” 霍仙姑这时开口打断他们的谈话:“这就是密码锁，什么意思并不重要。照片送出去了，我们只要等四姑娘山那边给出相应的答案就可以了。” 第110章 黑影 王胖子一听还要在这等消息就觉得不妙，忙开口问:“霍老太太，四姑娘山那边传递消息过来得几天？在这山腹待久了可是会引来密洛陀的。” 姜献也听无邪说起过密洛陀的厉害，那可是差点把张起麟、王胖子、无邪团灭的神奇生物。 当然那时如果张起麟带着黑金，结果就另当别论了。 姜献以为马上就可能见到这种长的像翡翠雕像的石头人了，他赶紧凑过来同时打开法眼四处扫视。 没想到接下来，霍仙姑却摇摇头道:“两边都是偏僻没信号的地方，最快消息也得三天才能到。不过我们走的是张家送葬的通道，只要不开错机关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 霍仙姑在王胖子这没什么可信度，不亲自证实那肯定不能安心。 他拿出水壶走一侧石壁边开始往上泼水，如果里头有密洛陀泼上水就能显现出影子。 张起麟看到胖子的动作，走过来用手摸了下石壁道:“这是花岗岩，密洛陀过不来。” 果见那片石壁浸透水后并没有出现翡翠般的颜色，还是青灰一片没有任何影子。 王胖子信张起麟的话，此时又亲眼目睹石壁没有异状，他终于放下心来。 其他人得知此处安全，都纷纷开始找平整干净的地方铺睡袋准备休息。 姜献关了法眼也不着急睡觉，跟王胖子凑一起嘀咕。 “二十多人挤在这待三天，屎尿屁都能把人腌入味吧。” 岩石空腔拢共也就三十来平大小，没法想三天后什么光景。 “小姜同志，你的提醒很有建设性！等会你就去那边角落给大家挖个茅坑吧。” 姜献摸了摸地面全是花岗岩，尼玛！开神印挖厕所是不是有点侮辱他的人格？ 从入口爬到这里他们用了差不多七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三天他完全没必要憋在这里。 想到就做，姜献马上溜边往进来的通道走去。 张起麟肯定是不会出去的，至于王胖子他还记着那一屁之仇，就是故意不叫他。 王胖子见人半天不回话，一回头姜献半个人都钻进通道里了。 他忙追上去，嘴里还说道:“小姜同志，你是不是肾不行？怎么才说到茅坑你就坚持不住了。” 张起麟在守夜，看到两人出去，嘴动了动还是没阻止。 姜献快速的往外爬，听见王胖子跟上来，动作不停只低声道:“死胖子张嘴就败坏小爷的名声，等会打了野味不给你吃。” 王胖子一听就乐了:“嗯？打野味？那不带着胖爷，你准备吃刺身？” 姜献笑了下开始加速往外爬，嘴里还不忘回怼:“你当我是无邪啊？凭我这机智的脑瓜子还能烤不熟个小小猎物？” 王胖子在后面发出无情的嘲笑，脚下的动作也开始加快。 两人到窄的那段，王胖子不好过的地方，姜献就开启神印随手砸掉一点。 虽只扩宽一点行进的速度却更快几分，王胖子忍不住担忧道:“别拆了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山神爷爷看咱们倒斗辛苦特意帮忙开路吧。” 姜献不以为意道:“没人会特别留意一条没有危险的通道是不是有变化，这地上本就有碎石块。而且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挤着过的？宽一点点除了你没人会发现的。” 王胖子:…… 没有大部队的拖累加上王胖子也走的顺畅，他俩生生比进来时快了两个多小时。 到通道口的时候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两人都把电筒关了准备往外走。 姜献刚要出去，王胖子突然拉住了他，指着外面低声道:“姜献你看那边树下是不是有个人影？” 姜献忙向王胖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霍家留守的帐篷对面十几米远的树下有个黑影。 守夜的伙计坐在火堆旁打着瞌睡，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天光不亮，只能隐约看到树干旁露出一半怪异的身影，有种恐怖片里吊死鬼的即视感。 姜献疑惑道:“耷拉个肩膀站在那，难道霍家伙计想不开上吊了？” 王胖子一捏姜献肩膀道:“我知道是谁了！你前我后咱俩悄悄过去包抄他丫的！” 说完就把背包放地上抽出工兵铲，悄悄翻过树干溜边往一侧走，姜献也不多问同样扔下背包向另一侧潜去。 两人都借着灌木隐藏身形快速往那边包抄。 王胖子离那人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守夜的伙计刚好打了个喷嚏嘀咕几句什么。 树后那人有所警觉，转身就向林子深处跑去，那灵敏的动作一看就是练家子。 姜献还需要绕开帐篷，比王胖子离那人更远些。 他顾不上骂娘，飞速甩出降魔杵砸向那人腿弯，同时跃起在旁边树干上一踏借力冲了出去。 那人警觉性非常高，一个闪身躲过了降魔杵，但前冲的速度也停滞了一瞬。 王胖子抓住机会向前一扑，手中工兵铲直拍他后心。 那人就地一滚躲开工兵铲，起身也不作纠缠继续往前跑。 两次打断那人逃跑的节奏，姜献已经跑到近前，他挥手带刺的藤蔓就挥了出去。 下一刻那人就被藤蔓缠住双腿，因为惯性往前栽倒随后失去了知觉。 王胖子喘着气跑过去，狠狠踢了那人几脚，才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 姜献笑着问道:“这人谁啊？你这么大仇恨。” 王胖子吐了口唾沫才道:“当初偷小哥箱子的就是他，后来小哥家恐怕也是这孙贼烧的。” 那段他们刚带张起麟到巴乃的遭遇，无邪后来跟姜献大概讲过。 姜献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无邪口中的塌肩膀啊。 他以为塌肩膀指的可能是溜肩这会见了才明白，这哪是塌肩膀这就是个没肩膀。 姜献抬腿把塌肩膀踢翻个面，想看看这人长啥样。 见他头上带着兜帽脸上还用黑布蒙着，随手就给他都扯了。 然后就看到一张好像预热半融化的巧克力一样的脸，凡是头上凸出的部位都呈现一种下滑的状态。 姜献抹了把脸道:“这人的勇气让我佩服，我要长这模样肯定早自杀了。” 说完又把兜帽跟蒙脸布都给他好好的带了回去。 王胖子一时也被塌肩膀的模样惊的说不出话，伸手捏了捏他身上的骨头，然后不可置信的对姜献道:“他好像整个人都被融化过一遍，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第111章 逼供 因为他们离帐篷有段距离又在下风口，所以打斗的声音并没有惊动帐篷那边的伙计。 王胖子姜献二人都不信任霍家，准备把人带远些再来个严刑逼供。 塌肩膀偷箱子烧高脚楼在先，如今又窥探他们的营地，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姜献让王胖子等着，他绕过帐篷飞快回到入口拿了两人的背包回来。 商量了下就提着塌肩膀，去了山侧面的斜坡下方。 此处是个凹陷的小裂谷四周草木旺盛，可以说是十分隐蔽的所在。 这还是他们小队前两天找入口时无意发现的，当时老蔡路过一脚踏空就滚了下去。 要不是那一滚十分狼狈让他自觉丢了面子，后面也不会借题发挥找姜献麻烦。 搜身过后，王胖子拿出三十米的登山绳把塌肩膀从头到脚绑了个严严实实。 姜献在旁看到忍不住好笑:“胖子你也太夸张了，这捆的跟个蚕蛹似的。” 王胖子严肃的说道:“他全身骨头都是软的，我怕绑少了他万一跟个蛆似的一股涌就挣脱了咋办？” 姜献忍不住冲王胖子伸出大拇指道:“胖哥思路周全！”说完挥手就解了塌肩膀的毒，让王胖子问吧。 塌肩膀一醒就开始拼命的顾涌，半晌过后他瘫在地上放弃挣扎。 王胖子踹了他一脚问道:“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监视我们的？” 塌肩膀阴恻恻的看了王胖子跟姜献一眼后，就闭目装死对问题充耳不闻。 王胖子又上前踹了几脚，最后脚丫子都踩到他胸口上了，也没得到半点回应。 塌肩膀表现的太硬气，有心给他上点酷刑，但人被自己捆的只露个脑袋也不好施展。 姜献抱臂靠树看着，见王胖子拿对方没办法，忍不住出言挤兑:“胖子你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说了捆成这样不行。” 王胖子看看塌肩膀的头又看看自己的脚，他急中生智把登山鞋一脱。 姜献立刻被他那极具穿透性的生化武器震的退后了几步。 王胖子冲着姜献得意一笑，抬脚凑到塌肩膀蒙脸的黑布上方道:“孙贼，再不说胖爷就把袜子脱下来塞你丫嘴里了！” 塌肩膀瞬间被那刺激的味道熏的睁开眼睛瞪向王胖子，下一刻又忍不住闭上了，实在是有点辣眼睛… 王胖子怒了，还没人敢这么无视胖爷的生化武器，他弯腰就要脱袜子。 姜献赶忙上前阻止，他捂着口鼻闷声道:“胖爷收了神通吧！敌人没怎么样，友军已经快阵亡了！” 真让他把袜子塞人嘴里，塌肩膀怎么样姜献不知道，反正自己肯定先吐出来。 王胖子气哼哼的穿好鞋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咱俩时间有限，总不能好不容易抓住再放了吧！” 姜献沉思了会道:“我听张起麟说过，用力按头维穴可以刺激疲劳神经，逼供时最是有效。” 王胖子大喜道“那你赶快试试。” 姜献拔出降魔杵笑了笑:“可我觉得这位仁兄是个硬骨头，按肯定是不够的，我扎他几下试试吧。” 塌肩膀闻言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姜献手中的降魔杵。 头维穴逼供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手法，如果用扎的他就是铜头铁骨也会生生痛死。 塌肩膀在降魔杵马上碰到他穴位的时候突然开口，嘶哑难听的声音仿佛不是人声。 “我是张起麟，没人派我来。” 姜献挑眉，张起麟重名率这么高的吗？ 王胖子见他终于开口了，马上问道:“你为什么那天抢小哥的箱子？他的房子是不是你烧的？” 塌肩膀闭嘴不想回答，姜献降魔杵毫不犹豫刺进他的头维穴，把握着力度只刺入了少许尖尖，但本源之力已经通过降魔杵直刺他的大脑。 这种身体被融化都能活下来的人，意志坚韧的程度一般酷刑根本撬不开他的嘴巴。 想从他口中得到实话，必须用非常手段。 塌肩膀立刻开始惨叫出声，脖子额头上都青筋暴起，身体也在不停的抽搐。 王胖子在一旁看的直冒冷汗，姜献此时淡然的表情与塌肩膀的惨叫，两相对应下莫名让他有点心慌。 五分钟后姜献收回一部分本源之力问道:“你叫什么？” “张起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极端的痛与精神无法集中的情况下，几乎姜献与王胖子问什么塌肩膀就答什么。 经过半小时的询问，把所有的答案整合，他俩得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个与张起麟同名的塌肩膀，是张大佛爷在1967年发动史上最大的盗墓行动前，全国寻找张家族长的时候从一群同名人中选出来的身手最好的一个。 真的张起麟出现后他就被放弃了，直到四姑娘山发生意外张起麟重伤失忆，他才被重新启用。 而他的任务就是替代张起麟的身份，带领一支队伍探索张家楼。 可惜他们遇到强碱机关任务失败，其他队伍成员死伤殆尽，只有他撑着一口气逃了出来，被进山打猎的盘马所救。 最后他活了下来，也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因为任务失败他不敢回去，就一直隐藏在山中苟延残喘。 1976年又有一支队伍进入这里，他害怕那些人发现他还活着就引诱盘马跟盘马的几个兄弟杀了那支队伍的所有人。 没想到很快又出现了一批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待替原来的队伍并运送了一些东西出山。 他发现事情不简单不敢再对这批人动手，怕暴露行迹就把盘马的几个兄弟杀死并伪造城自杀现场，然后又躲进了深山。 直到前段期间他发现了真正的张起麟出现在巴乃村，经过他的观察张起麟应该还是失忆的状态。 为了不让张起麟发现张家楼的存在进一步引来更多的人来探索，他不惜暴露自身去偷箱子火烧高脚楼。 后来事情发展太快，张家楼的线索还是暴露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只能隐藏起来暗中观察，只等知道秘密的人都进入张家楼时，他打算炸毁进入张家楼的入口困死所有人。 今天他就是来确认这些人是不是已经都进去了。 姜献跟王胖子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抹了把头上脸上的冷汗。 还好他俩溜出来放风，不然说不定还真让这孙贼得逞了。 王胖子看了眼已经昏迷的塌肩膀，他目露凶光道:“这家伙不能留下！”说着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姜献拦住王胖子摇头道:“胖子，不需要你脏了自己的手。他已经疯了，就让他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被他以本源之力直刺过大脑，这人醒了也是个无知无觉的傻子。 一个傻子困在裂谷里能活几天？ 第112章 进楼前奏 王胖子的心思何等细腻，从在鲁王宫认识姜献开始，一路走来姜献的成长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从善良稚嫩轻易就交托信任，到现在面不改色的对敌人狠辣逼供。 这种成长没什么不好，但是太快也太决绝了。 到底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又有偌大的家业跟他这种盗墓贼不同，以后总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姜献心性走偏了，他作为过来人加老大哥得及时给他扭过来才行。 刚刚他拿出匕首，七分是真的想杀人灭口外，剩下三分却是对姜献的一次试探。 试探结果喜忧参半，姜献不让他手染鲜血是对他的保护。 可塌肩膀疯了说明姜献从拷问开始就没想留下这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判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再这么走下去，姜献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能继续没心没肺的快乐的生活下去吗？ 王胖子默默的把塌肩膀身上的绳子解下来收进背包，既然疯了也没必要浪费一根上好的登山绳，该节约的时候还是得节约才行。 收拾好后王胖子看向姜献，眼中的担心藏也藏不住。 “姜献，人生路炼心也毁心，哥哥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有什么想不通的要说出来，别让自己走到死胡同里。” 姜献被说的一愣，紧接着又是心中一暖。他明白王胖子在担心什么，他都明白的。 忍不住上前抱住王胖子，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闷闷的道:“胖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嫌弃你臭了。” 王胖子拍着姜献后背的手一顿，他忍不住笑骂了句:“你个死小子！” 矫情了会姜献离开王胖子的怀抱，他眼眶已经有些湿润，眨了眨眼才笑着道:“放心吧，我会记得原本的自己，我们都会好好的。” 王胖子用力点头，同时心中暗下决定，以后要看好姜献，不能让他往黑暗的路上走。 耽误这么久天都彻底亮了，他俩离开裂谷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搜寻猎物。 此处本地的猎人都不会轻易涉足，野生的动物还是很多的。 王胖子以前在东北下过乡，打猎对于他来说简直轻车熟路。 两人打到几只野鸡后，王胖子又寻着野鸡兔子活动的痕迹，在附近设了几个简单的陷阱。 他拍拍手上的土道:“下次直接过来取猎物就行，也不必四处搜寻耽误功夫了。” 寻了个溪边把野鸡收拾干净，不一会王胖子就手脚麻利的把肉烤好了。 他俩吃饱后，就想起了还在洞里啃压缩饼干的张起麟。 用干净的树叶把剩下那只烤好的野鸡包起来放进背包，二人揉着吃撑的肚子返回通道。 回到岩缝空腔，里面也就剩下十来个人，看来溜出去放风的人不在少数。 霍仙姑正靠着背包打瞌睡，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年纪大了，折腾下地还是有些勉强。 张起麟此时正站在石壁前，盯着那些浮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献跟王胖子往返一趟，又是抓人又是打猎的已经困到不行，把烤好的野鸡塞到张起麟怀里就各自睡觉去了。 接下来等待的两天中，姜献跟王胖子把张起麟也拽出去放了次风。 王胖子说:“再不让小哥见见外面的世界，他怕是要变‘望石夫’了。” 第三天的傍晚，终于等来了四姑娘山那边的消息。 回信是几张照片，第一张:无邪与解雨臣坐在悬崖峭壁上的岩洞边，他们双脚垂出洞口看着夕阳。 第二张黑瞎子跟无邪两人嘴里都叼着烟，勾肩搭背比着大拇指。这张背景下方位置有一片的陶罐，怪异的是那些陶罐口里爬出无数类似头发的东西。 霍仙姑继续往后翻到自己想要的照片，就把前面两张私人照片递给了一旁的王胖子。 王胖子嘿嘿笑了几声就跟姜献到一边看，后面全是浮雕照片他们看不懂也就不凑热闹了。 霍仙姑叫着张起麟刘半仙过来一起研究起了剩下的照片，他们不断把照片与石壁上的浮雕对照。 照片里浮雕壁画呈现被分成数块的状态，就像是个不完整的拼图。 内容跟他们这边的浮雕相似，只不过有几处位置是空的窟窿。 张起麟看了会就抽出黑金开始刮石壁上的浮雕，他第一天就发现浮雕表面不对劲，一直没动也是在等四姑娘山那边的消息。 很快表面一层被刮掉，露出了下面真正的石壁浮雕。 跟照片中的浮雕相似也是拼图状态，每一块拼图内部都有机括，只要用力就可以把整块按进石壁内部。 张起麟按照照片里缺失的部分按下去，“咔咔”几声机括转动声传来，巨石中间裂开，出现了可以让人通过的缝隙。 看见通道打开，所有人都开始收拾已经摆烂三天扔的到处都是的装备。 霍仙姑让伙计把整个石壁与入口的情况拍下来，王胖子还凑到旁边伸出大拇指摆了个造型。 众人没做耽搁就鱼贯从那个缝隙钻了进去，往前走了四百多米就出了通道。 前面又是一个大小差不多的岩洞空腔，尽头是同样的石壁同样的浮雕拼图。 有了前面的经验，也没人去在意浮雕的内容。 用相机仔细的拍下浮雕，就有专门跑腿的霍家伙计出去送信。 接下来又是无聊的等待，还好两个堵路的石门距离也不远，姜献跟王胖子还是强拽着张起麟出去放了两次风。 又过了三天，四姑娘山的信息送了过来。同样的浮雕拼图照片背面写着:此为最后一道密码。 看到这句话大多数人都很兴奋，这说明很可能开了这道门马上就可以见到张家楼了。 姜献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挠了挠头低声对张起麟道:“哥，等下进去一定要小心。” 张起麟点了点头，四姑娘山的提示只到这里，后面的路只能随机应变。 等待的几天里，姜献单独把霍仙姑与张起麟叫到一旁讲了塌肩膀的事。 霍仙姑虽然紧急让人准备了防护服跟最新型的防毒面具，但具体能不能顶得住强碱这谁也不清楚。 姜献私底下跟张起麟讨论了头维穴逼供的一些弊端，塌肩膀的意志太坚定，扎轻了他不说，扎重了就只能问一句答一句。 这直接导致逼供的结果就是:很多细节问不出来。 尤其最后姜献返回头想再问问关于他们进入张家楼的事，还没问出的所以然塌肩膀就挺不住脑子废了。 张起麟照着照片按下相应的拼图，机关启动石壁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姜献眉毛跳了跳，这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第113章 滚刀肉 霍仙姑让所有人都换上防护服带好防毒面具，一切准备就绪后就进入通道。 这条通道比之前的更加难走，完全就是个只能进不能退的盗洞。 全程几乎都只能爬行前进，最恼火的是这种路他们爬了整整十个小时还没看到头。 这会别说防护服了，就是穿个铁板也能给磨漏了。 很多人中途已经受不了把防毒面具摘了，这东西不但影响视线，持续爬行下还呼吸不畅。 霍仙姑中途体力不支，队伍停下原地趴着休息了几次。 这种地方也没办法背着她移动，有个机灵的伙计把几根撬棍跟防雨布绑成简易的担架拖着她才继续走下去。 又爬了几十米前面居然出现了亮光，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开始加速。 不管前面是不是张家楼，地方大点让他们能站起来走就阿弥陀佛。 寻着那道光又爬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出了通道，然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眼前即不是张家楼，也不是宽敞的通道，竟是绿树蓝天山野白云。 姜献甚至还看到一只受惊的兔子从他们附近的灌木丛窜过去。 这感觉就跟参加奥运会得了第一名，最后只给发张奖状一样扯淡。 确定不是进入幻境而是真的出来后，所有人都精神一松。 已经疲惫爬行一夜，这会都累的不行，霍仙姑让队伍先找个平整的地方休整补充能量。 轮班睡了七八个小时后，张起麟带着姜献跟几个霍家伙计向着山顶爬去。 等顺着山腰爬上山顶，就发现他们仍旧在入口所在的那座山附近，很多景象他们都曾经看到过。 回到休息的地方把情况一说，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通道里的密码浮雕跟四姑娘山那边对上了，怎么最后直接就走出来了？ 花这么大力气相隔千里设置密码机关，最后就为了做这么个骗局显然是不可能的。 霍仙姑思考良久道:“一定哪里出错了，再回去走一遍。” 翻山返回入口，他们又按着照片提示重新开了一遍机关。 这次全程用了一天两夜，最后奇异的是他们又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了。 这次出口在山脚下，旁边还有条瀑布。 姜献把背包往地上一摔道:“霍老太太，这次你要是再要回去又一遍我可不奉陪了！” 王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也道:“这他妈恐怕是密码错了吧，不然怎么可能两次都莫名其妙走出来？” 霍仙姑缓了口气才道:“门能正常打开我们又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这就能证明密码是正确的。如果张家楼设个密码可以无限试错，那密码的存在岂不是毫无意义？一定是我们路上忽略了什么，再走一遍吧！” 姜献扯过张起麟强按着他一起坐在王胖子身边，这才冷笑着开口:“霍老太太，你有非进去的理由，我们兄弟却没有。不若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试，我们三个去营地给四姑娘山那边发信问问情况？” 霍仙姑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她每次跟姜献说话都有种头要炸了的感觉。 这小子根本就不讲道理，完全无法掌控。 她放弃跟姜献沟通，何况能不能进张家楼张起麟才是关键。 随转向张起麟问道:“张家族长打算怎么选？” 张起麟刚想说话，就被姜献猛拽袖子打断:“哥，张家楼不会跑，你没必要挣这一时三刻。” 姜献两次走下来心慌到不行，面对青铜门内的邪道他都没这么慌过，有种感觉再试下去肯定要死。 张起麟看了姜献一会，又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才看向霍仙姑道:“等消息。” 从没在姜献脸上看过这种慌乱的表情，或者再等等是最好的选择。 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张家楼不会跑。 霍仙姑猛喘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才缓缓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回入口处休整吧” 没有张家末代族长，他们即使试出正确的路，也很可能折戟在张家楼里。 先回到入口再设法说服张起麟就是，姜献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大局？ 霍仙姑原本想休整几个小时就寻路回去，谁知姜献又闹幺蛾子。 他先鼓动着队伍里的人去洗澡，后又叫着人去打猎。 各种花样百出，明晃晃的就是在拖时间。 姜献就是故意的，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霍仙姑的打算。 她没明确给答复，就是想回去后再想别的招进入口。 霍仙姑忍无可忍问道:“姜家小子，你一直拖时间到底在筹谋什么？” 姜献冷哼道:“我怕你赶着回去投胎。” 霍仙姑急眼了让人把姜献绑回去，可惜队伍里有一半是夹喇嘛来的服从性并不高。 姜献一个人打趴霍家所有的伙计，剩下那些出工不出力随便应付几下就躺着也不起来了。 霍仙姑拿这个滚刀肉无法，她这边的人又打不过这小子只能忍耐。 等他们重新回到入口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三天，这边帐篷的管事看到他们出现都差点喜极而泣了。 他激动的连滚带爬的跑过来道:“家主你们没事太好了，四姑娘山那边五天前传来消息说密码错误，我已经派出去两拨人进去寻找你们都没有回来，今天再没消息我们这几个也准备进去了。” 霍仙姑叹了口气，按了按管事的肩膀道:“安心，我没事。先搭几个帐篷供这些人休息吧。不要再派人进去了，进去没出来的要么已经从其他出口出来了，要么已经凶多吉少了。” 没想到姜献一语成谶，若是他们当天回来又进入口势必错过四姑娘山的消息，那他们多半跟那些进去找人的伙计一样了。 霍仙姑看向姜献，他还在跟王胖子你一下我一下的打闹。 真是的有运道的小子！ 第114章 四姑娘山 霍仙姑让人在帐篷附近搭起了营地，物资不够就让伙计去湖边的营地取。 现在没有确切的消息，她也不敢再随便让人进入口探路。 期间管事又派出去两拨人到他们出来的那两处洞口寻找，期望那些伙计也能出来，可惜均一无所获。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张家祖先设立的密码是有容错性的，为了不误伤自己的子孙后代他们给了两次可以犯错的机会。 后面进去搜寻霍仙姑的伙计，按了错误的密码应该已经全部困在了山腹某处。 到这里事情已经陷入僵局，夹喇嘛来的那些高手已经开始人心浮动，全靠霍仙姑的威信压着才没乱起来。 再说无邪这边，起初他们在四姑娘山上寻找密码所在的山洞并不顺利。 那片峭壁上有无数的岩洞，霍仙姑只给了大概的范围，无邪他们只能先爬到差不多的位置然后开始一个个的洞口搜索。 还好解俞臣带来的伙计很多，他们两天内几乎把那一片的洞都翻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就在无邪开始怀疑霍仙姑老糊涂记错地点的时候，脚下踩着的石头突然松动。 他马上一手抓住登山绳，另一只手登山镐飞快的敲进岩石缝隙，同时双脚快速的试探寻找能踩踏的凸起岩石。 虽然腰上固定了安全绳，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他早就不对自己的运气抱有任何侥幸。 每人一根登山绳分开搜寻的，如果他这时失误跌下去，没有人能迅速过来救他。 终于稳住身形后，无邪才有机会擦因为惊吓冒出的冷汗。 无意间扫到登山搞敲进的那块岩石裂缝，他觉得有些奇怪。 一般岩石裂缝都是比较规律的，要么横向开裂要么纵向开裂，他面前这个裂缝确是像蛛网式的那种龟裂。 他把登山镐上下用力扭动了几下后，那个裂缝周围就掉落了一些粉末。 伸手捻起一点搓了搓又盯着裂缝看了会，无邪突然知道这是什么了。 他冲着附近的解俞臣跟黑瞎子大喊:“妈的！小花！黑瞎子！这里居然有堵水泥墙！” 无邪观察了一下，可以肯定他所在的这片几乎都是被水泥封堵过的，里面多半就是当年那个洞。 可能当初堵的比较匆忙，水泥表面凹凸不平又加上时间风化，一些植物与苔藓在表面裂痕上生根发芽，直接导致这些水泥看起来跟周围的岩石差不多。 听到声音，两人都动作敏捷的向这边移动，周围的解家伙计也闻声往这边聚集。 确定了洞口位置，解家伙计就开始动手凿墙。 黑瞎子把自己挂在峭壁上，点起一支烟的同时不忘啧啧有声的夸无邪:“小三爷果然名不虚传，带着你来真是带对了。” 无邪总感觉这黑瞎子在内涵他，可又找不到证据。 解俞臣笑了下也没替无邪解惑，反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洞口被封堵这件事霍老太太并没有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 无邪迟疑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方便告诉我们吗？” 黑瞎子嗤笑一声:“不可能，她不说实情，我们找不到洞口他们接下来怎么行动？我看不是不想说，而是她根本不知道。” 九门当年没有参加后续的行动，洞口后面如何处理恐怕霍仙姑还真有可能不知道。 这时凿墙的几个伙计突然发出惊呼，领头的解大头喊道:“家主！墙里冒出好多血！里面还有骨骸！” 无邪三人停止对话都踩着搭好的固定点过去查看，水泥封堵的地方已经被几个伙计凿开了一大块。 有褐色粘稠的液体与骨骸露了出来，走近还能隐隐闻到淡淡的腥臭味，难怪伙计会说那种颜色的液体会是血了。 检查过那些骨骸，发现每一块骨头上都长着类似头发的东西，就像它们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一样。 黑瞎子看到那些头发，脸上的痞笑都淡了几分。 他拍开无邪想去摸头发的手说:“这种东西会被血液吸引，你们都小心点别受伤。” 被血吸引然后会有什么后果，面前就有现成的例子不需要他多说。 解俞臣对干活的伙计道:“都继续砸，把整个洞挖开！” 伙计砸到天黑终于把水泥全部清理干净，至于里面的骨骸砸的时候已经都碎了，连着水泥块一起都被抛了下去。 无邪看着那些随着水泥块一起掉下崖底的尸骨，一时竟有些怅然。 当年这些人遇到危险向外逃，等待他们的不是救援而是自己人封堵洞口的水泥。 他们在绝望中被封在水泥里，慢慢窒息而死的同时还在忍受着体内嗜肉钻骨的疼痛。 洞口清理完毕，只有两米多宽的地方能落脚。 再往里十几米的通道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层陶罐，很多罐口已经破裂，头发一样的东西爬满了陶罐所在的空间。 洞壁两侧有些人工挖出来的空格，应该是放置竹简与帛书用的地方。 无邪还看到有几个格子里，还有几根腐朽变色的竹签子 用电筒再往里照，陶罐后面还有个空间。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地方有限，解俞臣就让伙计们都出去，这里只留下来他们三人。 无邪看着那些陶罐后脑勺都麻了，他用登山镐在最外层的一个陶罐上轻轻敲了下。 “咔”一声轻响陶罐裂了一条缝，显然这些陶罐非常的薄他们根本不可能踩着陶罐过去。 解俞臣笑了下，拿出棍子在地上一撑跃到洞壁处双脚就踩到了空格上，手中棍子快速收回又向前撑，反复几次后人已经到了对面。 黑瞎子冲着无邪一笑然后也窜了出去，只见他飞身前跃就抓住洞壁高处的空格，手臂用力一荡脚又踩到了下一个格子，跟个猴子似的四肢并用很快也到了对面。 落地后黑瞎子还不忘对无邪露齿一笑道:“小三爷，你要加油噢～” 无邪抽了抽嘴角，这俩人的动作他是一个也模仿不来。 解俞臣对无邪道:“无邪，你在外面等着，我跟瞎子先进去看看。” 无邪冲着那俩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去，然后开始盯着陶罐发呆。 过了会他一拍脑袋道:“飞不过去，我还不能走过去了？” 他可是带着姜献给的咒呢，何况这些头发不见血又不会主动攻击。 想到这里无邪马上从背包里拿出一副手套戴好，然后开始搬罐子。 第115章 石室机关 陶罐分量不重，无邪用手轻轻捧起一个就往旁边的罐子上摞。 因为够小心也没出现罐子摔碎的情况，十几分钟他就挪出一条七八米长的空档。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通道深处就传来“哐哐哐”的金属敲击声， 动静太大又响的十分突然，惊的无邪手一哆嗦差点就把手里捧着的陶罐扔出去。 他把罐子轻轻放好，咽了咽口水然后冲着里面大喊:“小花！黑瞎子！发生了什么事？” 喊了几声也没听见二人的回答，那“哐哐哐”的声音还在持续。 无邪猜里面一定出事了，他马上跑到洞口拿起联络器让下面的伙计赶快上来支援。 从山下爬上来要四个小时，显然等救援肯定来不及，他不能干等着得做点什么。 耳朵留意声音的节奏，想分辨下这是不是两人发的暗号，手里不停的快速搬起陶罐清理能进去的路。 一心求快动作就没先前的温柔，不可避免的罐子碎了几个，无邪盯着碎片里的头发看了会发现它们并没有异动。 这下他更是无所顾忌，飞快的把陶罐跟扔垃圾似的往一边扔，两分钟他就清理完剩下的罐子。 再往里是个方方正正的石室，三十多平大小正中间地面有个圆桌一样的铁盘。 无邪进来用电筒扫了一圈，解俞臣跟黑瞎子都不见了，“哐哐哐”的声音正是中间铁盘里发出的。 在石室拢音效果下，这声音达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无邪已经能确定这声音不可能是解俞臣他们发出的信号，太规律了更像是某种机关在转动的声音。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个盘子。 无邪走近铁盘见它居然还在缓慢的转动，用手抬了抬发现能抬起来一点，他马上蹲着用肩膀顶着铁盘死命往上抬。 终于把铁盘抬起一尺多高，底座下面露出了一个洞口。 无邪冲着里面大喊，结果喊出的声音嘶哑不成语句。 他这才知道自己嗓子有些刺痛肿胀的感觉，进来就一直处在紧张的情绪中又被噪音干扰，居然现在才发现不对。 猜想这里的空气一定有问题，难怪解俞臣跟黑瞎子进来后就再也没发出声音，多半也是着了道。 无邪松了铁盘起身就往外跑，路上感觉脚底一疼他也没在意。 到洞口从运上来的装备里翻出防毒面具带上，又拿了两个塞进背包，又把其他感觉用的上的通通带上。 重新回到石室，铁盘没有支撑又降了下去。 无邪早有准备蹲下把铁盘顶起来，就用工具从下面把它撑住。 电筒扫下去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什么，他张嘴试了下嗓子还是发不出完整的语句，就从背包里翻出撬棍在底座用力猛敲，心想只要小花跟黑瞎子还能动一定会有回应的。 停下等了会除了原本的“哐哐哐”的声音，并没有其他声音传来。 这时突然嗖一下就从底下窜出个湿淋淋的东西，无邪手一抖撬棍就掉进了洞里。 他马上摸起兵工铲摆了个防御姿势，定睛一看上来的居然是解俞臣。 紧接着黑瞎子也揉着脑袋从铁盘下面钻了出来。 果然两人都没带防毒面具，无邪掏出出来分给二人。解俞臣冲无邪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出去说。 往回走时黑瞎子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包，无邪心虚的把视线移开假装没看见。 看到搬出来的路跟墙边摔到一堆的陶罐，黑瞎子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心想:无邪以前挺怂的啊，怎么这次勇的分外凸出。 回到洞口坐下后，两哑巴跟无邪比划了半天发现沟通并不是很顺畅。 无邪进去的时间短又及时带了防毒面具，这会已经能说话了就是语调有些奇怪。 他冲着两人摆手道:“我又没专门学过手语，太复杂看不懂。” 枯坐了会黑瞎子有点闲不住，嗓子还肿着他也不敢抽烟就开始翻一边的装备袋。 从里面找到个相机，他见无邪跟解俞臣两个排排坐的背影有点意思顺手拍了下来。 反正也不能说话，三人干脆开始拍合影。 又过了半小时终于能说话，解俞臣开始讲述他们的发现。 两人到石室里就分头搜索，四周墙壁上有玄机，解俞臣摸索半天并没看明白用途。 黑瞎子那边试着动了下铁盘，然后它就自己转了起来，并且下面发出了刺耳的敲击声。 两人合力抬起铁盘，发现下方的机关管道就钻进去查看。 顺着链接底座的铁链到底是个水池，旁边还有三个通道同往不同的石室，每个通道里都摆满了同上面一样长毛的陶罐。 他们在下面根本没听到无邪的叫声，爬出水池黑瞎子发现个满身黑毛的怪物。 他看那东西没动，为了以防万一上去就砍了那东西的脑袋，结果里面窜出一条野鸡脖子。 这时他们才发现嗓子出问题了，杀了野鸡脖子就返回往上爬，无邪此时也刚好顶开铁盘再那狂敲。 说到这里，黑瞎子指着头扯出一抹微笑:“小三爷，这得算工伤吧？医疗费赔付一下！” 无邪皱着眉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道:“不行，我脚底越来越痛，应该也工伤了！” 说完他就脱下鞋袜，搬起脚一看脚底被扎破了，几根头发从肉里长了出来。 无邪马上想起水泥里的尸骸，瞬间觉得自己整条腿的骨头缝可能都钻了头发。 黑瞎子“嚯”了一声笑道:“带着姜献的咒都能中标，这你五行得多缺德？要不要瞎子帮你？童叟无欺，一根头发一百块。” 解俞臣白了黑瞎子一眼，拔出匕首开始消毒。 同时向他使了个眼色，黑瞎子会意马上就把无邪按倒骑在他身上，双手按住了他的腿。 无邪被黑瞎子挡着看不到情况更慌了，他眼含泪花的问:“小花，我这是不是得截肢了？” 解俞臣抽了抽嘴角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无邪，你觉得张起麟怎么样？” 无邪被问的一愣，他回答:“小哥挺…啊嗷嗷嗷…” 解俞臣趁他转移注意力，一刀就扎进脚底开始往外挖。 第116章 机关 在无邪的惨叫声中，解俞臣从他脚底挖出一块碎陶片，几根头发还在上面扭动。 无邪看不到自己脚的情况，先有尸骸的阴影，他管不住自己的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 黑瞎子拽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想到将来要是截肢了，他可以跟黑瞎子小哥组个残联盗墓队，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巴瘸黑。 解俞臣看无邪有些恍惚，抬手拍了他一下道:“回神，取出来了。” 无邪愣愣的看向自己的脚，发现还是完整的，顺口秃噜了句:“巴瘸黑原地解散了。” 黑瞎子在旁一脸问号道:“什么玩意解散了？花儿爷你是不是没给清干净，他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解俞臣摇头道:“头发根本没往里钻，怎么可能没清干净？” 无邪说完那句就彻底回过神了，他转移话题道:“没往里钻是怎么回事？” 千万别问他巴瘸黑是什么东西，丢死人了。 解俞臣用匕首把陶片挑起往无邪脚底凑了凑，上面的头发马上扭动着远离。 黑瞎子看了啧啧称奇:“无邪你这血有点意思，跟哑巴的血差不多。” 无邪扯了扯嘴角道:“没小哥的血厉害，我这是吃麒麟竭的效果，时灵时不灵的。”说完就收回自己的脚开始往上撒药。 解俞臣看向通道里碎了一地的陶罐，有些不解的皱眉道:“只是这种危险程度，当年九门前辈怎么会死伤无数？” 他们进来时陶罐都是好好的，铁盘内部那些也是如此，长毛怪物中虽然藏有野鸡脖子也不是不能对付，当年进来的可都是顶尖的一批人，这一切说不通。 黑瞎子点头认同，如果只是这些最多死伤几人而已，何况还有张起麟在，他可是不会吝啬放血救人的。 能让张起麟到重伤失忆地步的东西，一定是超出了他的认知，甚至是能直接刺激人精神的东西。 无邪想了下道:“会不会是因为机关？” 那个铁盘内部连接铁链，应该需要转动错误才会被触发。 张家可是盗墓的祖宗，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恐怖最能击溃盗墓贼的心理防线。 解俞臣捏了捏眉心道:“我们等巴乃那边的消息吧，在这之前那个铁盘我们还是不要动了。” 一天后巴乃那边就传信过来，解俞臣打开是几张照片。 里面有王胖子跟云彩的合照，也有张起麟跟姜献坐在树上看天的照片，其中一张居然还拍到霍仙姑坐滑干的镜头。 无邪“噗呲”笑出来:“霍婆婆怎么跟个老佛爷似的。” 最后几张被特意标记了红点，照片是四幅浮雕。 不用说，这肯定是他们在等的线索，三人马上端正神色开始研究。 照片很清晰，每个细节都能分辨出来，只是这内容… 三人中，无邪对壁画之类的最有研究。 他首先开口道:“这只是一个狩猎场景，没有任何叙事性。最后一幅梅花形的洞，铁盘上倒是有相似的。” 无邪说完后，又忍不住补充一句点评:“雕工不错却没有细致的打磨，太粗糙了。” 黑瞎子拿起背包，嘴里不忘调侃:“小三爷你要当监工，肯定吹毛求疵。走着，去铁盘那看看。” 石室里的铁盘还在缓慢的转动，敲击的声音却已经小了很多。 三人走到近前，打着电筒仔细观察上面的纹路。 铁盘有点像现代的转盘分成两环，外环很窄上面有无数梅花形空洞，内环则是刻着一副麒麟踏火图 无邪前次进来并没机会留意上面的图案，这会一看就发现了些端倪。 用手抠了抠那些线条，马上手指就染上一些黑褐色的东西，他肯定的道:“这是血槽。” 黑瞎子与解俞臣纷纷伸手去抠，捻动手指确定无邪的说法。 解俞臣推测道:“看来我们得放血，才能启动机关了。” 黑瞎子笑呵呵的把手中匕首递过来道:“花儿爷，您先给我们打个样。” 无邪急了，按住匕首道:“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个盘子，把小花放干也未必能启动。” 解俞臣忍不住冲天翻个白眼:“古时候的机关没有检测功能，我们干嘛用自己的血。” 无邪惊悚:“杀个伙计放血也不太好吧！” 解俞臣感觉心很累不想说话，他直接走出石室去洞口，拿通讯器联系下面待命的伙计让他们吊一头猪上来。 接听的伙计沉默半晌才出声问:“家主，你确定是要一头活猪？不是腊肉香肠之类的？” 解俞臣再三确认下，那边的伙计才满头问号的领命去了。 四五个小时后，一头活肉猪被吊了上来。 为了谁杀猪三人又一顿推诿，最后还是运猪上来的伙计成功给猪放了个血。 猪血流到铁盘上，顺着纹路很快把整张麒麟踏火染红，最后溢出的血液流进了那些外环的空洞。 等了约莫四五分钟，下面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石室三面墙壁也跟着震动，原本粗糙不平的墙壁被从石壁里伸出的无数石头模块取代。 每个模块上都有一部分浮雕，整体看上去就像个不完整的拼图。现在上面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而缺失的那些内容还缩在石壁里。 几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了一下，很快他们反应过来，隐藏起来的那些模块需要触动机关被推出来，浮雕拼图的全貌才会完整。 拿照片跟露出来的部分浮雕对照，已经能确定是相同的情景画。 血引只是开启机关的第一步，接下来想拼出图案就需要转动铁盘。 无邪看了铁盘一会道:“我们不知道方向，贸然转动肯定会有麻烦。” 他说到这里看向解俞臣与黑瞎子道:“你们平时遇到这种不确定的机关都怎么办？” 解俞臣与黑瞎子相视一笑，然后道:“很简单，我们会进入机括从内部解开它。” 三人分工，无邪在上面传递消息，解俞臣跟黑瞎子下去拆解机括。 很快他们完成了第一道浮雕密码，无邪检查无误后就拍照让伙计立刻传消息去巴乃。 第117章 一颗小石头引发的连锁反应 在下一次信息送来前，三人都是无所事事的状态。 无邪觉得干坐着实在浪费时间，他开始扣上安全绳攀岩，偶尔爬到别的洞口时他还会钻进去观摩下古人留下的痕迹 黑瞎子忍不住跟解俞臣吐槽:“他这是前两天没爬够吗？” 解俞臣笑了笑道:“无邪应该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吧。” 黑瞎子闻言挑了挑眉道:“想变强找我啊，绝对给他友情价。”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巴乃那边送来了新的照片。 无邪也停止了攀岩锻炼，回来一起研究。 第一张是原本雕刻浮雕的石壁中间裂开一道门，王胖子在旁比了个大拇指的照片。 知道他们努力的方向没错，三人都开心的傻乐了一会。 第二张又是一张浮雕石壁照，有了前面的经验，解俞臣跟黑瞎子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解法。 解俞臣上来后道:“这是最后一道，我们这边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无邪一时有点不适应，如此简单就完成了？这比他以往下任何一个墓都要轻松。 把密码信息拍下来，就让伙计送了出去。 解俞臣边换湿衣服边说:“等巴乃那边确认无误后，咱们就可以去跟他们汇合了。” 黑瞎子湿淋淋的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叼着烟乐呵呵看解俞臣换衣服。 无邪挥手扔了个毛巾到黑瞎子头上道:“瞎子你这样不难受吗？” 毛巾飞过来直接把烟头拍到了黑瞎子脸上，他正看美人脱衣没想到无邪突然来这么一手。 黑瞎子拽掉头上的毛巾，跳起来阴笑道:“好你个无邪！上次砸的包你还没赔医药费，这次瞎子的脸要是毁容，你等着倾家荡产吧！” 无邪一看大事不好，“哇哇”叫着转身就往石室里跑，黑瞎子猫捉耗子似的追着打。 解俞臣懒得理两个幼稚鬼，他换完衣服就开始整理没用的装备往下运。 过了会两人闹够了，无邪揉着脑袋回来，后面跟着得意洋洋的黑瞎子。 解俞臣一看就乐了:“黑爷这是把仇给报了？” 不等黑瞎子回话，无邪哼道:“现在扯平了，瞎子你一个钢蹦的医药费都别想要。” 黑瞎子嗤笑:“有你三叔这个欠债不还的例子在，我是疯了才会信你无邪会赔钱。” 解俞臣无奈摇头，顺手把衣服扔到黑瞎子怀里道:“换上去！” 接住衣服，黑瞎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换。 旁边的无邪看的一阵无语:小花扔衣服没事，我扔个毛巾就喊打喊杀的，这个双标狗！ 等待的时候，无邪又拿着相机对石室里的铁盘与浮雕进行了拍摄。 解俞臣不解:“都结束了，你还拍这个干嘛？” 无邪边对着浮雕聚焦边回答:“拿回去留念吧，这段经历很值得被记录下来。” 闪光灯亮起一瞬，无邪愣了下，好像看到有块浮雕的状态很奇怪，放下相机他走近仔细确认。 密码解出后正幅浮雕画其实并不是完整的，其中会有几个模块是凹陷在里面的。 无邪发现奇怪的地方，正是一个处于凹陷位置的模块，它目前处在一个凹陷但又没有完全凹陷的状态。 里面的石缝有一颗小石块卡着，无邪愣愣的伸手把小石块抠掉，下一刻模块“嘭”一下伸了出来。 几乎三人同时“卧槽”一声，谁都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扯淡的事。 显然是机关被启动几次后，上面有碎石块掉落，好巧不巧掉进缝隙把原本该伸出来的模块卡住了。 无邪整个人都麻了，错误的信息被送过去，小哥他们会遇到什么？他们还能活着出来吗？ 他瞬间一阵晕眩，要是他能仔细的检查一下，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乌龙，这次要害死所有人了。 黑瞎子在旁拽了无邪一把，才没让他直接跌倒。 解俞臣稳了稳心神去联系下面的伙计，让他们马上传信告诉巴乃那边密码错误停止探索。 前后两个消息才隔了一天多，希望能赶上。 黑瞎子严肃道:“不管能不能赶上，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巴乃吧。” 多年前他进过一次张家楼，事后躲了很久才摆脱麻烦，这次要不是解俞臣他根本四姑娘山这边也是不想来的。 可现在哑巴跟小白可能要出事，他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无邪此时才如梦初醒般跳起来就往外跑，要不是解俞臣及时拉住，他安全绳都忘记扣。 匆匆到了山下来不及休息，三人马上就连夜坐车出山。 第二天他们刚到成市，解俞臣就接到留守四姑娘山伙计的一条彩信。 彩信是一张照片拍的是第二道门被打开，张起麟他们进入的场景。 解俞臣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无邪攥紧拳头哽咽道:“都是我的错！马上送我到机场，我要回沙市召集人手去救他们。” 巴乃留守的人肯定都是跑腿的伙计，那些人下墓用不上，他需要找更多的帮手才行。 黑瞎子捏了捏无邪的肩膀让他镇定，然后对解俞臣道:“花儿爷先调集装备过去吧，人贵精不贵多，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无邪转头看着黑瞎子道:“既然这样也算我一个，我知道自己身手差你们很远，但有些时候我的脑子也能派上些用场。” 四天后，他们火急火燎赶到巴乃一刻不歇就让阿贵带路到湖边营地。 此时裘德考的队伍早就撤了，另一头霍家的营地只有几个帐篷跟三个伙计留守。 霍家伙计看三位爷一副死了亲娘的样子，他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就领着他们上山。 解俞臣见那伙计表情慌乱，心想:慌成这样，肯定是出事了。等上去再问那边留守的人吧，他一个下面跑腿的未必知道具体情况。 无邪跟黑瞎子也是同样的想法，就都没开口问什么。 等三人到入口那边营地的时候，无邪他们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胖子此时正在翻动着锅里的肉块，辣椒放多了，他为了不被呛到两个鼻孔都塞了纸巾。 张起麟坐在一颗大石上，用保养油反复擦着黑金。 姜献则躺在入口那颗大树的树干上睡觉，只是姿势有点扭曲脑瓜子往一边歪着，眼看着人就要掉下来。 无邪用胳膊肘杵了杵解俞臣道:“小花你打我一下，我感觉自己在做梦。” 第118章 再聚首，傻子的报复 黑瞎子抬手就给无邪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无邪“嗷”的一声原地起飞。 营地里的所有人几乎同时看了过来，姜献被叫声惊的身子一抖直接从树干上掉了下来。 他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又往树干上扒，显然脑子还没彻底清醒。 王胖子忙叫了个伙计看着火，他喷掉鼻孔的纸巾，蹭蹭几步就窜过来，嘴里还喊着:“哎呦喂！天真！花儿爷！黑瞎子！你们仨是不是闻着香味过来的？” 无邪晃了下还在嗡嗡响的脑袋，上前一把抓住王胖子上下看看，然后两跟面条泪就流了下来:“你们没事就太好了，我以为要害死你们了……” 张起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旁边，黑金已经入鞘。他先冲黑瞎子解俞臣点了下头，又转头对无邪道:“都没事，安心。” 几人都到王胖子休息的帐篷里坐下，无邪情绪稳定了马上问起他们进去后的经历。 王胖子叹了口气道:“别提了，我们在那狗洞里爬了一天，最后莫名其妙就从山侧边的一处岩缝里钻出来了，后面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不过出口更远在山背面。” 他向外看了看确认帐篷附近没人，才低声继续道:“霍老太太还想再试，要不是姜献拖延时间，你们这会过来可以直接吃席了。” 随后王胖子跟个说书的先生似的，把他们这几天的经历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过程之跌宕起伏让人瞠目结舌。 最后他总结道:“张家祖宗是真的狠，只给子孙留了两次试错的机会，后面进去寻找我们的伙计到现在都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解俞臣不禁感叹真是时也命也，他这时才发现姜献不在，于是问道:“姜献怎么大白天睡那么死？我们来半天了他都没过来。” 黑瞎子嘿嘿笑着，就想起身出去把姜献弄起来。 王胖子一把拉住他道:“姜献昨天跟猞猁群干仗到半夜，这会正补觉呢。” 然后又给三人讲起了姜献的壮举。 他们回来休息了一天，霍仙姑不死心开始派人进山搜索其他可能存在的入口。 姜献懒得搭理霍仙姑，一个人去了审问塌肩膀的那个裂谷。 上次的头维穴逼供给了他一些启发，反正塌肩膀已经疯了，不如再废物利用下。 到达裂谷下方他才知道大事不好，只见一群土狗那么大的猞猁把塌肩膀围在中间。 那货傻愣愣的抱着一只个头最大的猞猁正在傻笑，当他看到姜献的时候突然脸色变得十分害怕，指着姜献就发出惊恐的尖叫。 瞬间三十几只猞猁齐齐回头看了过来，绿色的眼睛发出嗜血的光。 姜献大骂一句“尼玛！怎么都傻了还会记仇呢？”他转身就往外跑。 这么多钢正面哪里顶得住？即使能杀他也得受伤。 接下来就开始了一场追逐战，还好隐蔽对这种有智商但不高的动物也是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姜献基本上是跑一段躲起来，发现落单的就抽冷子回头杀一只 战斗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那些猞猁应该也是发现兄弟损失太多就渐渐散去了。 最后独留姜献在原地茫然四顾，跑的太远他迷路了。 先爬到山顶借着月光确认了方向，再一路披荆斩棘的回到营地，这时天都快亮了。 无邪听了姜献的遭遇不禁“啧啧”几声道:“他真是什么事都能遇得到，论邪门我都自愧不如。” 其他几人也莫名的认同这个说法，不过姜献到底实力摆在那，遇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无邪那就… 他们不眠不休的赶路到巴乃，这时心中大石落地就有些挺不住困意上涌，吃过饭后解俞臣跟无邪倒头就睡。 黑瞎子此时却没心思睡觉，把张起麟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开始低声交谈。 既然张起麟几人都没事，他也就没必要再探张家楼。 只要把他当年进去的过程跟张起麟讲明，以哑巴的身手与经验肯定能安全出来。 第119章 张家楼 黑瞎子临睡前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张起麟一句:“哑巴，带着那些人进去迟早会拖死你！” 张起麟没有回应，默默的站在原地目送黑瞎子离去。 他自然知道霍家带的人是累赘，但陷入心魔的人不是一句话就能让其退缩的。 何况他们觊觎的是张家楼的秘密，总要做个彻底的了断才好。 待无邪三人休息好后，霍仙姑把他们叫到自己的帐篷开始询问密码错误的事。 得知只是因为恰好掉落的小石头卡住模块，这个八十几岁高龄的老人一时也有些踌躇，难道老天都不想让她完成最后的计划吗？ 想想被算计死的女儿，还有多年被人操控的感觉，她瞬间坚定起了信念。 只要她进入张家楼探明真相，就可以跟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做最后的博弈。 她一定得在临死前根除所有隐患，秀秀才能无后顾之忧的继承霍家。 时间又过了三天，张起麟进山找到了另外的入口。 位置是黑瞎子暗中告诉他的，他只是带人过去假装搜寻到。 期间霍家又送进来一批装备，其中就有最新的防护服跟防毒面具。 一切准备就绪队伍重新出发，这次参与的多了无邪，而解俞臣跟黑瞎子留在外面策应。 解俞臣一个家主，能参与四姑娘山的行动已经是很给霍仙姑面子了，探张家楼他没特殊原因自然不会进去。 霍仙姑临走嘱托解俞臣:“看在我们两家多年守望相助的情分上，秀秀我就拜托你照顾了。” 解俞臣听到这类似托孤的话，微笑着点头应下。 霍仙姑最后看了眼绿树掩映的天空，然后神情决绝的下令:“进去吧！” 新的入口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岩缝，这次还是张起麟打头，姜献跟在他的身后，王胖子则去跟无邪挨着走。 霍仙姑还是在中段被几个伙计护着，垫后的全是夹喇嘛来的盗墓高手。 队伍进入山腹不久岩壁中就开始出现密洛陀，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也没人慌乱。 密洛陀是张家楼的外层防御，却也是一个引路标，只要找准方向沿着它们腐蚀出来的岩缝最后就能找到中心位置。 这个寻路的过程很痛苦，所有人都需要不断警惕四周随时出现的危险。 中途根本不能休息，一旦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他们就会被岩石里钻出来的无数密洛陀包围。 不眠不休的走了两天他们到了岩缝的尽头，这里的石壁颜色有略微的不同。 张起麟敲了敲石壁，又把手按上去感受震动，过了会掌心就传来微微的刺痛。 他回身对众人道:“都退后把防护措施做好。” 石壁被强碱浸透，这里就是防密洛陀的隔带，后面很可能就是张家楼。 队伍人员全部退到二十几米开外，都拿出防毒面具防护服开始穿戴。 做完准备工作，霍家请来的爆破高手就把石壁炸开了。 待尘烟落定后，从被炸出的窟窿望去，外面是个极大的岩洞，高度足有五六十米。 让人称奇的是张家祖先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在顶部设置了一些机关把自然光引了进来。 借着光照往下看，他们下方十几米的位置有六座石桥，桥下有水流过看不清深浅。 石桥尽头就是岩洞的中心，那里矗立着一座古朴巨大的木楼。 木楼整体风格有清时期的特色，只是从高度来看更像一座佛塔。 众人看着木楼惊叹了一会古代工匠的技艺，然后就有人开始固定绳索顺着岩壁爬到下面的石桥上去。 霍仙姑一路折腾下来已经有些吃不消，她坐在背包上休息，看有人主动探路自然乐见其成。 张起麟从看到张家楼就开始出神，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他的记忆再次苏醒一部分。 无邪看见有人贸然下去还想出声阻止，姜献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护了他们一路也该这些人出出力了，还真能把这些人当祖宗供起来吗？ 无邪无声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第120章 探楼 下去的两个人身手都很不错，他们没几下就到了桥边。 都是倒斗的老手，自然知道这几座桥不会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二人也没贸然上去，而是先扔了几个冷烟火到其中一个桥上，借着光线观察桥面有没有机关。 没发现明显的异常又捡起地上的石头扔上去试探，等了会确定没问题才小心翼翼的走上桥面。 当他们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变故陡生，上面的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两人就突然跳进了桥下的水里，水花都没溅起多大人就没了。 听到身边人的惊呼，张起麟才从纷乱的画面中醒来。 他低头看了一会石桥才淡漠的出声道:“只有一座桥是安全的，剩下全都有迷惑人的机关。” 霍仙姑马上出声询问:“张家族长想起什么了？可能分辨正确的桥？” 张起麟摇头道:“不知道。”说完就掏出登山绳固定在了旁边的石壁上，牵着绳子顺着岩壁往对面爬去。 姜献随后也固定了一根绳子，跟在张起麟身后。 一根绳子运这么多人太耗时间，他们在这里的时间可是有限的。 从塌肩膀那得知，人一旦进入张家楼的范围，外围的密洛陀都聚集过来，等数量到达临界点，山顶的强碱雾气机关就会被触发。 防毒面具能不能防强碱还是个未知，时间能抓紧还是抓紧点吧。 岩壁虽呈九十度角，但自然形成的切面也不是没办法攀爬。 两人用了二十分钟终于爬到对面，在岩石上固定好绳子就打信号，对面的人一个个很快就划了过来。 等全部人过来后，一起向那座古楼走去。 脚下地面有一层白色强碱粉末，每次迈步都能激起少许的粉尘，不用提醒所有人都放轻脚步。 张起麟淡漠的说了句:“强碱机关没被启动前，楼都是安全的，抓紧时间。”说完就当先走到楼前，轻轻的推开了大门。 第一层十分空旷，除了楼柱再无其他东西。 因为有样式雷，他们很快找到上楼的机关，按下柱子上的铜制兽头，一架木梯从上层落下。 到达二层，往前看去里面摆放着无数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立着几个铁人佣， 无邪马上想起他们从小哥的高脚楼里拿出来的那个箱子，里面放着的铁块跟这里的人佣上的花纹如出一辙，推测应该是人佣上的一部分。 众人散开搜索一阵，除了铁人佣外没什么发现，就快速找到上楼的机关去了三层。 这层普一看跟一层一样空空如也。 王胖子憋了一路此时终于忍不住，透过防毒面具闷闷的说了句:“怎么往上反而空了？张家祖宗们是不是偷偷搬家了？” 无邪正在用电筒四处扫视，听了王胖子的话推了他一下示意往上看。 这层的天花板特别高，无数的横梁组成棋盘一样的结构，整个天花板下挂着无数的铁盒子。 王胖子“卧槽”道:“这是把冥器都挂房顶上了？” 姜献盯着那些小盒子眼神诡异道:“鹿鼎记你们看过了没？这像不像敬事房里挂‘小宝贝’的地方？” 王胖子惊愕道:“张家祖宗这么霸气的吗？收集几万个‘小宝贝’陪葬？” 张起麟在旁忍不住抖了下眉毛，他打断道:“是手。” 张家楼并不是全部族人都有资格葬进来，普通的族人死后只有带有张家印记的发丘指被带进这里。 这时旁边刚好有人抬手用枪打了一个盒子下来，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副干枯的右手，食指中指很长，显然是张家先辈的遗骨。 张起麟冷漠的看了那人一眼没有做声，而是转身去寻找通往四层的机关。 姜献可没张起麟的好脾气，他冲那人冷笑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给我挂回去！不然我就把你挂上去！” 那人有些不服还想理论，霍仙姑开口道:“我们进来不是为了破坏张家先人的遗骨，你去把盒子挂好。” 迫于雇主的要求他只能认命，顺着旁边的柱子爬上去重新裁了节绳子把铁盒挂了回去。 张起麟打开机关，众人又上了四层。 上到这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层的布局被分出无数的回廊，两侧都是房间。 第121章 探四楼，张家起麟。 霍仙姑此时已经感觉有略微的呼吸不畅，她喘了几口气才吩咐道:“都散开看看有什么线索，注意别做多余的事。” 虽然已经很小心，行走翻动物品激起的粉尘还是让她有了不良反应，看来防毒面具的效果并不是太好，得抓紧时间了。 众人都领命进了不同的走廊分头搜索。 张起麟随便进了一条，挑了个房间用工具打开门锁就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仅三平米的空间，除了一具黑木棺只墙上挂着写满文字的木牌。 姜献、王胖子、无邪三人跟在张起麟后面也挤进了这个房间。 一时间不大的空间立马被塞满，张起麟莫名的看着三人有点无语。 无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为了怕你玩失踪，我们只能紧跟你了。” 张起麟顿了下没吭声，抬头去看木牌上的文字。 木牌腐朽的非常严重，很多字都看不清楚，看了个大概知道这是棺材中人的生平。 当姜献看到‘死于朝鲜边境火拼，享年一百七十岁。’ 他忍不住“嘶”了一声道:“哥，你家祖宗脾气不太好啊，一百七十岁还跟人火拼呢。” 王胖子用胳膊肘杵了姜献一下道:“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他能活一百七十岁吗？” 姜献不以为意道:“传说彭祖活八百多岁呢，他这才哪到哪？” 无邪打断二人的争论:“你俩就不能关注点有用的？这一间三平米，如果整层全是这种房间，那得葬了多少尸体？” 他又转头看向张起麟，有些虚的问道:“小哥，这里不会诈尸的对吧？” 张起麟肯定的摇头:“不会，出去吧。” 堵在外面的无邪马上退出来给他让路，然后三人又跟在张起麟身后继续向里走。 霍仙姑那边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禀告，除了棺材就是墓志铭没别的发现。 当然有几个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棺材，见财起意下拿了些冥器。 霍仙姑看了眼继续向里走的张起麟几人，她没有出声就挥手让人继续上楼。 能带他们到这里，张起麟已经仁至义尽，后面的路还是得她自己走。 姜献若有所觉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道:“霍仙姑好像领着人上楼了。” 张起麟只是“嗯”一声，步伐不停的往中心位置走去。 他已经想起了很多，张家楼的核心没有张家血脉的人是进不去的，随他们吧。 到达接近中心位置，突然发现一扇已经打开的门，几人忙走近查看。 就发现这一扇房门特别大，比旁边房间的要大上三倍，房间里面的装饰也比外围那间华丽。 姜献忍不住撇撇嘴道:“门框都快给踹断了，进来的人太粗暴了。” 进屋一看里面有一口巨大的棺材也被打开了，而且棺材板翻在地上。 无邪用电筒照了下地面，发现并没有新鲜的脚印于是道:“看灰尘程度，这间应该打开很久了，说不定是塌肩膀那批人干的。” 张起麟只往棺材里扫了一眼，转头就去看墓志铭。 王胖子碍于这是张起麟家的祖坟，他看见棺材也不敢乱动。 此时有个现成打开的马上凑了过去，过过眼瘾看下张家祖宗都陪葬了些什么宝贝也是好的。 伸手进去扒拉几下，他不禁嘟囔:“先进来的不会把祖宗的宝贝一锅端了…哎？卧槽！小哥你快来看！” 棺材里的尸骨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已经腐坏，盖在身上的丝帛也早已变成了絮状。 王胖子掀开那些絮状物，下面整齐摆了一排十几个小件陪葬品。 只中间位置空出大块位置，只留下三个印子。 其中两个印子是一大一小两个圆环，另一个印子形状是长条形的。 张起麟盯着那个长条印子看了会，反手抽出黑金放了上去，严丝合缝刚刚好。 无邪愣了下道:“曾经不但有人成功进入了张家楼，还把陪葬品带出去了。” 姜献接着道:“不但挖了人家祖坟，还回头把陪葬品卖给了人家子孙。” 张起麟:…… 王胖子:…… 无邪叹了口气道:“我得看看这位倒霉的前辈叫什么。” 说完他走到木牌前看起了墓志铭，姜献跟王胖子也纷纷凑过去围观。 过了会三人一言难尽的转头看向张起麟，王胖子首先忍不住开口道:“小哥，这是你的棺材啊？” 无邪跟姜献齐齐抽了下嘴角，姜献道:“胖子，合着你看半天就看了张起麟仨字了啊？选为俩字被你吃了？” 还以为王胖子跟他一样的想法，结果不亏是胖子… 姜献看到墓志铭上写着‘十九岁被选为张起麟’，也就是说‘张起麟’只是一个代号。 而且这人死因是下墓的时候，突发失魂症遇意外而死，失魂症… 他看向面前的人，一个背负家族使命的末代族长，一个继承了失忆症的人，他居然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张起麟这时才回神，淡然道:“张家族长都叫‘张起麟’。” 话毕他转身往回廊外走去，防毒面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三人忙追上他的脚步，一起向着上一层的机关走去。 等张起麟启动机关，三楼的楼梯才放下一半，四人都开始咳嗽。 姜献发现不对，扛起身边的王胖子飞速后退进了回廊。 张起麟同时松开机关，夹起无邪往后跑。 机关失去人的控制，楼梯又缓慢的收了回去。 跑出足够远的距离，四人都把防毒面具扯下来扔到了地上。 王胖子又咳了几声才骂出声:“草！戴这破玩意憋屈一路，结果鸟用没有啊？” 无邪往四周看了看:“肯定是外面的强碱机关启动了，这层居然没事。” 张起麟沉默一会才道:“强碱有损先辈尸骨，这层做了特殊防护。” 姜献听出来别的意思，也就是说没放尸骨的都没防护，霍仙姑那些人要凉凉了。 他转头问无邪:“霍仙姑死了，你出去会不会有麻烦？” 无邪同样也想到了这个，他有些愁眉苦脸:“肯定会有点麻烦的，不过我们要是能带她的尸体出去，问题就不会太大。” 王胖子对此不抱希望，他撇了下嘴道:“塌肩膀你还记得吧，等我们找到霍仙姑，恐怕都化的没个人样了。你带一坨尸体出去，霍家人恐怕能恨死你。” 无邪:…… 第122章 救人 夹喇嘛的那些可以不管，霍仙姑他们总还是想抢救一下的。 张起麟估算着强碱启动的时间，又等了半晌他们重新打开通往三楼的机关。 这次虽还有微弱的粉尘飘落，但已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四人都屏住呼吸快速的上了三楼，这层摆放了无数巨大的铁箱子。 几人也没功夫查看里面有什么，只快速的沿着地上的痕迹搜寻霍仙姑他们的去向。 最后张起麟在一处墙边停下，脚印到了这里就消失了。 他搜寻一会找到了机关按下后，墙面出现一个暗道。 四人快速钻进暗道，这里是一处空间极为狭窄的夹层，里面存放了大量的古籍字画。 看来张家祖宗为了这些宝贝不被腐蚀，夹层也做了一些防护，不过比起四层楼葬，这里的防护措施还是不够严密。 此时霍仙姑他们就在夹层的最深处，不断的咳嗽声传来，很多人已经开始咳血。 姜献不禁暗叹:老太婆真是命大。她应该是已经把张家楼图纸都研究了个透彻，不然也不会在紧急时刻找到这么好的一个藏身之地。 只可惜她错估了此处的重要性，这里还是会有强碱雾气透进来，躲进来也不过是多苟延残喘一阵而已。 霍仙姑等人看到张起麟四人过来，眼中都迸发出希望的光。 有几个更是边咳嗽边爬向他们，口中还在不断的求救:“张族长，姜小哥…救命啊！求求你们带我出去吧！” 张起麟走近把霍仙姑从人堆里翻出来背到背上，旁边还有人去抱他的腿，姜献神情冷漠的过去，一脚一个通通给踢开。 这些人在四楼的所作所为，他通过本源之力已经探查出了个大概，很多人都打开过棺材。 拿了人家先辈的东西，哪来的脸求救？ 要找的人已经找到，四人不再停留。 在一群人怨毒的骂声中，他们快速离开了三楼。 姜献离开三楼的前一刻忍不住往上层看了一眼，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回到四楼后，张起麟就把霍仙姑脸上的防毒面具扯了下来。 老太太已经咳血了，人也处于半昏迷状态。 张起麟开始给她检查身体，姜献就拿出水壶给她灌了几口水。 老太太过了会居然醒了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张起麟，眼中一瞬间有泪水划过。 “张族长，我又欠你一条命。” 张起麟只专心的把脉，完全没理会她的话语。 姜献嗤笑一声道:“霍老太太你太天真了，你这条命真说不好救不救的回来。” 也不知道是被姜献气的，还是霍仙姑原本就精神不济，他话刚说完人一下就撅过去了。 张起麟松开把脉的手，忍不住回头看了姜献一眼没做声。 无邪对着姜献双手合十拜了拜道:“姜献拜托给霍婆婆留一口气吧，至少让她留句遗言，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王胖子揽着姜献的肩膀，对无邪说道:“天真，这老太太能保持完整的带出去都不容易，留口气这事还得看命。” 无邪:…… 这次他们所在的位置在四楼最外围的回廊，张起麟选这里落脚就是为了能进最大可能听到楼外的声音。 此时他做了手势让几人都安静，然后闭目专心听着动静。 无邪他们看到手势都安静闭嘴，整好闭目休息一下。 姜献脑子里却回想着在三楼时的那种感觉，他有点想上去看看但理智告诉他不要多生事段。 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张起麟突然出声道:“机关启动了。” 姜献回神把本源之力运至耳中仔细听去，果然外面有声响。 再细听之下连楼上的咳嗽声，咒骂声，某些东西被腐蚀的声音都听见了。 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手中运起控水之力开到最大，将周围的空气中的水不断汇聚。 本源之力探查中一部分强碱雾气瞬间失去水份，雾气变成粉末纷纷扬扬的降落下来。 而汇聚的水在进入张家楼前一刻就被他切断联系，那些水如小雨般沙沙的全淋在了张家楼前面的地面。 姜献抽了抽嘴角，强碱加水的地面，等下他们出去会不会觉得烫脚？ 张起麟应该也是听到了声音，他疑惑的睁眼看向了姜献。 姜献感受到注视的目光，咳了一声问:“哥，机关启动后多久是安全时间？” 张起麟估算了下道:“雾气落下我们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这个时间很微妙，从这里下楼肯定足够，但顺着绳子爬回岩缝肯定不够。 姜献想到白山那里的张家专用通道，这里恐怕也有一条吧，不然送葬来的子孙岂不是有进无出？ 又胡思乱想了会，他开口道:“哥，我想上楼看看。” 与此同时张起麟也刚好说了句:“我上楼，你们别跟来。”两人说完都看向对方。 王胖子扣了扣耳朵问道:“你俩要干嘛？怎么还同时说呢，我一句也没听清。” 无邪也睁开眼睛看向两人，等着他们回答。 张起麟这次先看了姜献一眼，重新说道:“我跟姜献上楼，你们别跟来。” 无邪跟王胖子眼神交流了下，才抿了抿唇开口:“好，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他内心也想跟着去，可想想自己的菜鸡实力还是算了。 这里还有个霍仙姑，万一他们都走了，老太太想说遗言都没人给传达。 二人起身向外走，姜献还不忘回头道:“无邪、胖子，乖乖等我们回来。” 王胖子无邪两人默契的抬手冲他俩挥了挥，脸上都带着笑但眼中的担心一点也没少。 快到楼梯处，姜献忍不住开玩笑道:“哥，你怎么放心带我上去？就不怕我拿你家宝贝？” 张起麟脚步不停，口中却道:“你不会。” 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姜献从下墓开始从来不会拿墓里的陪葬品。 话毕两人到达放下楼梯时，姜献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这次不一定哦，上面有个东西一直在勾引我。” 张起麟:…… 第123章 张家的秘密 两人都屏住呼吸在三层的铁箱子中穿行，张起麟脚步又快又轻完全没有声音，甚至地上的粉末都没飞起多少。 姜献跟在后面动作如出一辙，他自然是没张起麟那种扎实的根底，粉尘被激起不少都被他用本源之力按下。 不过两分钟他们就找到了通往二楼的机关，按下后同样一架木梯缓缓落下。 走上二层迎面就是无数窄小的门户，推开一扇扇门看进去，通道里岔口又见岔口。 姜献不禁内心呵呵，迷魂阵啥的虽迟必到啊。 关键过去那些，他还能来个一力破十会，这里遍地都是强碱，他喷嚏都不敢打一个，更别说拆墙了。 默默伸手抓住张起麟的防护服，他低声道:“哥，实在想不起路就撤吧！一旦困在里面，咱们就肺癌晚期了。” 比起性命，楼上的吸引力算个屁，想想塌肩膀那张融化的脸，他理智马上占领高地。 意外的是张起麟想进去的心比他坚决，抬腿就进了其中一个门。 姜献双手紧拽也跟了进去，脑中开始刷屏:“夭寿了！这是又中邪了！”“我要不要扎晕他扛出去？”“转弯了！转弯了！要死要死要死…” 张起麟发现衣摆被越拽越紧，宽大的防护服都被拽出腰身，再被拽下去防护服可能要破了。 他停下叹了口气道:“松点，我知道路，安心。” 还会语气平静的说话就是没中邪，姜献马上“噢噢”几声忙松开了一些力道。 这里让姜献有种重回青铜门内走石林迷魂阵的感觉，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好熟悉啊。” 谁知张起麟竟然回了四个字:“麒麟踏火。” 原来这是按着家族纹身建造的迷宫，难怪张起麟说认得路。 洗一次热水澡都能温习一遍的地图，啥忘了这个也能记得住。 姜献一路上默默在心中数秒，差不多十分钟他们就走到了尽头。 面前的墙面上以某种规律镶嵌着十六个兽首，每个兽首的头都冲向不同的方向。 张起麟上前扭动了几个，“咔咔”几声头顶上方就开了一道门。 出乎意料暗门打开上方并没有粉尘落下，看来最后一层的防护已经比楼葬那层还严密了。 这次并没有楼梯落下，姜献双手交叠在胸前，张起麟纵身在他手掌一踏就接力窜了上去，紧接着就快速放绳子下来。 离下次强碱机关启动恐怕没两分钟了，他快速抓着绳子爬了上去。 这层没有一丝光亮，二人打着电筒往前走了十几米，前面出现一道巨大的青铜门，目测差不多四米多高、五米多宽。 姜献忍不住“嘶”了一声，这完全就是白山青铜门的缩小版啊。 唯一不同的是这门上有麒麟兽首，呈兽头微低兽口张开的姿态。 张起麟上前把双手同时伸进两只兽口中，姜献隐隐闻到有血腥味传来。 过了一会他脸色惨白的缩回手，双手已经鲜血淋漓，看来即使是族长想进这里也得付出些代价才行。 姜献忙上前帮他把伤口恢复，再抬头面前的青铜门已经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姜献愣了下，张家这消音技术也太牛了。 张起麟看向门内喉结滚动了下，他轻声说了句:“跟紧我。”当先向内走去，姜献习惯性抬手抓住他的衣服往里走。 身后的青铜门又无声无息的关闭。 两人向里才走了几步，天花板上就突然亮起来光，瞬间整个顶层被照亮。 突然的亮光让两人都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缓了会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这层整个被布置成了祭台的模样，按照八八六十四个方位摆放着青铜祭器。 地面不再是木板而是大块的黑色石板铺成，每块石板上都雕刻着咒文，越接近中心咒文越密集。 祭台最中心停放着一具半透明的水晶棺椁，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尸体。 姜献扫了几眼地上的咒文，然后他满脑袋问号的看着张起麟问道:“哥，这是地上划拉的什么玩意？” 张起麟皱眉看了会，不确定道:“好像是道家符咒。” 反正都看不懂也没多做纠结，两人快步向中心棺椁走去。 到近前才看到棺椁旁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张起麟走进开始观看碑文。 姜献已经能确定一直勾引他上来的，就是棺椁里的尸体。 法眼之下这具尸体的状态很奇怪他介于生死之间，最奇怪的是有一股微不可见的紫气不停的聚集而来进入这具尸体。 姜献伸手捞了下，紫气如水流般划过他的手缓缓进入了棺椁。 他低声喃喃:“斩断龙脉而葬，纳龙脉之气养一尸，张家到底在做什么？” 张起麟已经看完了碑文，他看向姜献道:“他应该与你一样。” 当年张起麟继任族长一职属于临危受命，上一代族长那时已经死在墓里并没有给他全部的传承。 张家一些只有族长口耳相传的秘密自此断绝。 他进入张家楼就是想找到那部分断绝的信息，如今知道了他感觉还不如不知道。 碑文上讲述，他们家族血脉的秘密起源就是来自这具尸体。 祖先起初只是盗墓为生的家族，偶然一次他们挖掘到了传说中的神仙墓。 墓中只有一副水晶棺椁，其中躺着一具沉睡的尸体。 通过棺椁里的帛书他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后来他们合力偷偷把这副水晶棺椁运出来藏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通过对尸体的研究他们得到了改变血脉的办法，自此张家人人都有了可以镇邪驱煞的宝血，靠着这独特的血脉下墓无往不利。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得到了好处自然要付出代价。 青铜门是那尸体生前遗留下的隐患，现在就成了他们家族世代需要守护的任务。 “与陨比邻居，可得长寿。” 按着帛书上的记录，他们找到白山附近天外陨玉的所在定居下来。 经过几代人的血脉改造，族人几乎成年后就不会变老。 人的贪念永无止境，有了悠长的寿命他们就不再只拘泥于盗墓。 制定严苛的族规来保护他们血脉的秘密，派出能力优秀的子弟参与朝代更替从中获利反哺家族。 张家到达最强生时期，启动了家族群葬迁移制度。 遍寻天下龙脉，斩脊骨建张家楼，纳龙脉之气保家族永世不灭。 姜献看着水晶棺椁中的尸体有些悲伤，不生不死就是作为神使最后的结局？ 张起麟望向姜献道:“尸体不是张家祖辈，你随意处置。” 第124章 杀死一个神使的必要条件 姜献惊讶的看向张起麟:“哥，交给我处置，张家以后出生的孩子不会再有麒麟血。” 张起麟神色冷漠的淡淡道:“让他离开吧。” 就因为这身血脉，他的族人近百年不知多少被抓去做实验活活失血而死，若是能选他们一定也想当个普通人。 现在张家就剩他一人，什么永世不灭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若姜献可以彻底解决这个尸体，他反而还要替远逃的族人说声谢谢。 姜献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两人就合力把水晶棺盖抬起放到了一边。 除去棺盖后，才真正清晰的看到尸体的情况。 整具尸身都遍布伤痕，胸腹有缝合的痕迹，显然张家祖先对他进行了从内到外的研究。 四肢的腕部都有切口，应该是曾经从这些地方取过大量的血液。 姜献探身进棺材，把手按在尸体心脏的位置，入手冰凉但胸腔中还有缓慢的跳动。 姜献闭了闭眼又把手探向尸体的额头，本源之力缓慢进入，过了一瞬他默默收回手。 “哥，他还有意识……”说完这句姜献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一个残留意识的尸体，被人开膛破肚不断的研究，最后迎接他的不是解脱，而是被葬入墓中吸收龙脉之力几千年。 张起麟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这种罪孽难怪…难怪…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姜献抹掉脸上的泪水，他神色郑重的伸出食指点在尸体眉心。 从眉心一点开始，金色神印缓缓显现遍布尸体全身。 明显神印比姜献身上的更繁琐密集，若他活着能力应远超姜献的凡人巅峰。 “青铜门内祭器上的封禁咒应该是从尸体身上得到的，只是激发方式应该不对，他们得到的不是完整篇，还夹杂些奇怪的东西进去。” 错别字未解之谜终于有了答案，姜献心情也好了一点。 现在让他为难的是，尸体该怎么解决？这也不是邪物用咒文根本毁不掉，总不能背出去烧了吧。 如果火焚就能解脱，尸体也不至于躺到棺材里最后被人挖出来了。 张起麟看姜献半晌不动，不由问道:“怎么了？” 姜献苦笑下道:“我的能力只能诛邪，这杀同事不在业务范围内啊…” 张起麟也开始犯愁，他拧着眉头看了尸体半天道:“一切都来源于力量。” 所以只要让他失去能力就可以吗？ 姜献迟疑一下，开始尝试用本源之力调动尸体内残存的能力进己身。 普一上手他就知道这方法不可行，本身两种力量完全不同系，进入他的身体就开始横冲直撞。 姜献被冲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整整好全喷在了尸体脸上。 金红血液沿着神印开始蔓延，只是量有些少，只到尸体下颚就停了。 见到姜献吐血，张起麟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算了！” 姜献却没有回应，而是看着尸体脸上亮起神印的有些出神。 难道能杀死神使的，只有另一个神使的血液？ 他冲张起麟笑了笑道:“哥，我想送他离开，让我再试一次。” 今日由我送你离开，他日谁人能送我？ 话毕抽出匕首就在自己手掌狠狠划了一刀，金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流到尸体脸上。 随着血液不断蔓延，尸体身上的神印逐渐亮起。 中途姜献因为伤口血液凝结又多划了几道口子，整个手掌最后布满伤痕。 终于尸体全身的神印被鲜血灌满，金红的光芒闪烁下尸体开始产生变化。 起初是缓慢的龟裂，逐渐速度加快，最后“咔”的一声轻响，整个尸体碎裂成了粉末。 原本尸体头部的位置留下一颗金色透明的珠子闪着微光。 姜献看到尸体碎裂他笑了下，然后仰面向后倒去。 体内还残留些不属于他的力量在冲撞，加上一下失血太多人直接晕了过去。 张起麟忙伸手把人接住抱在怀里，探脉只觉脉象虚弱紊乱异常。 这种情况他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治疗，心中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姜献遇到他，可能就是最大的错误。 替姜献把手掌的伤口包扎好，又等了两个小时他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掐算着时间，把姜献背到背上用绳子捆住，张起麟就开始返程。 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久时间，怕无邪胖子等太久乱跑，只能先带姜献离开这里。 临走前张起麟伸手把那颗珠子拿出来塞进了姜献的口袋里，这是前辈的遗物也许对他有用。 来时两人全程为了不激起太多粉尘用了十几分钟，返程张起麟背着个跟自己体型相当的姜献速度只会更慢。 为了节省时间他只能加速往下冲，姜献的脸又被带上了防毒面具，外层还被他用衣服蒙了起来多少能阻挡一些粉尘。 终于赶在强碱机关启动前张起麟到达了四楼，放下姜献他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不断有血被咳出来。 无邪跟王胖子从他俩离开就倒班在楼口守着，这时守着的是王胖子，看见两人这幅模样被下了一跳。 “天真快来！他们出事了！”王胖子冲着里面大喊，说完把姜献背到背上往里走。 无邪听到声音马上跑过来，扶起张起麟就半架着他，手还不断的帮他拍背。 楼梯一开一合进来不少粉尘，这里可不能待了。 到了他们先前休息的地方把人放好，张起麟也终于勉强压住了咳嗽。 无邪替张起麟把脸上的血擦掉，见他呼吸还是十分急促，知道肯定是强碱入了肺。 这里也没有治疗的器械，一时急的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姜献那边因为捂的严实倒是没咳嗽，只是人处于昏迷状态时不时还有血从嘴角流出来。 王胖子也急的不行，可张起麟那模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他只能先拿出水壶倒了些水给姜献擦擦脸。 四个人倒了一半，马上离开根本不可能，恐怕他们刚出张家楼就能遇上机关启动。 如此在焦急中等了两天，有两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一个好消息是张起麟不再咳血了，另一个好消息是霍仙姑在咽气前，回光返照亲手写下了遗言。 坏消息就是姜献一直没醒，只能喂进去一点水吊着命。 第三天的时候，张起麟开口说道:“我们离开吧。” 第125章 返程 无邪跟王胖子开始整理背包，里面用不上的东西都得扔下减轻负重。 最后两人把视线投向了霍仙姑的尸体，老太太这会都硬了。 “天真，这霍老太太你还带不带出去？”王胖子迟疑问道 无邪把尸体提起来，试了试分量:“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扔下岂不是前面都白费了？我先背着吧，后面实在不行再扔。” 为了不妨碍活动，王胖子抽出根绳子把尸体牢牢的绑在无邪背上。 他拍着无邪肩膀道:“天真，胖爷只能帮你到这了。放心，已经把你俩锁死了，跑的时候绝对掉不了。” 无邪:…… 准备就绪，他们掐着时间开始下楼。 张起麟背着姜献在前面开路，中间是被迫跟霍仙姑锁死的无邪，最后是身上挂满背包的王胖子。 返程并没有走来时的那条路，张起麟说那边离强碱机关距离太近，很可能刚一过去就被喷个正着。 他们下到底层，张起麟在一侧靠墙的楼柱的装饰花纹上敲了几下，柱子中间就开了一道向下的暗道。 顺着暗道一路斜向下走了几十步，面前出现一道墓门。 打开墓门进去就是个很大的墓室，里面整齐摆放了上百口木棺。 张起麟也没看那些棺材，脚步不停的向前走。 快走出墓室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盯着一口摆放歪斜的棺材一动不动。 这口棺材与其他有所不同，虽都是木棺它的四角却包了铁，棺头的位置还有特殊的印记。 无邪停下，惊疑不定的问道:“小哥，这棺材有什么不妥吗？” 张起麟皱眉说了句:“它不该在这里。” 王胖子“嚯”了一声道:“这年头棺材都能自己长腿乱跑了吗？那以后倒斗岂不是难度大大的增加？” 无邪用电筒扫了下棺材就发现不对，他指着棺材底部道:“这是被人搬过来的，棺材都放反了。” 王胖子往前走了两步，脚下踢到了什么。他打起电筒一照是些老旧的工具与配件，似乎是运输这棺材用的。 王胖子不禁破口大骂:“谁他妈这么缺德带冒烟的，也太不尊重死者！” 王胖子是盗墓北派传人，下斗摸冥器规矩非常多，尤其是不能刻意侮辱尸体。 这种把人家棺材翻个的做法，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无邪叹了口气道:“这很可能是当初那批考古队留下的，只是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时间不等人，也没功夫探寻真相了，三人只停留一瞬又继续前行。 张起麟虽然嘴上没说，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有人知道了张家楼内的秘密，想利用龙脉孕养某人尸身，待时机成熟复活他。 出了群葬墓室又过一段墓道，前面出现一扇被打开的石门。 张起麟当先走了进去，里面是个圆形的巨大墓室，墓室中间高台上有座玉棺床。 撩开棺床上的帷幔，里面空空如也。 无邪指着棺床上的摩擦痕迹说:“刚刚那口棺材，恐怕就从这挪出去的。” 王胖子冲着地面吐了口痰:“这他妈是想腾个空，鸠占鹊巢啊！不过，鸠呢？飞半路走丢了？” 无邪点头道:“当初的考古队可是被调包了，原本该运进来的棺材没准真丢了。” 这里没有出现不该存在的棺材，张起麟神情松了松，转身去了棺床后面，按下机关石板翻开下面是个水道。 张起麟把姜献换成抱着的姿势跳了下去，手还不忘捂住他的口鼻。 无邪跟王胖子深吸一口气，也紧跟着跳下去。 游出一段距离前面就是出口，几人爬上岸已经身在一处岩洞中。 前面的通道里纵横交错无数的绳子，每根绳子上都挂着许多六角铜铃铛。 无邪看到那些铃铛人都麻了，他属于肢体僵硬型选手，让他把身体掰成高难度姿势钻过去而不碰到铃铛几乎不可能。 让人崩溃的是，张起麟此时往后放看了下开口道:“强碱雾气过来了，快走！” 无邪回头一看，果然雾气离他们也就三十多米了。 王胖子把身上的背包扔到地上，开始快速的做拉伸动作，嘴巴却没停:“到胖爷大显身手的时刻了。” 说完他估算了下距离，把背包先一个个从顶上的空隙扔到了对面。 回头看无邪一副要尿了的表情，就过来开始解他身上的尸体。 无邪心里没底:“胖子你有没有把握？不然还是扔了吧。” 王胖子鄙视的看了无邪一眼:“都到这里才扔，膈应谁呢？只要老太太不诈尸，我带她过去跟玩似的。” 在无邪惊讶的注视下，王胖子背着尸体开始在铃铛阵以各种诡异的姿势缓慢的向前移动。 他今天真是开了眼了，胖子的柔韧成度绝对是个瑜伽十级选手。 张起麟一直等在旁边，他看王胖子游刃有余，就对无邪道:“去吧，有我在。” 无邪回头看雾气还有段距离，他摇头道:“小哥，你带姜献先过去，等你们过去我再走，有个万一也不会连累你们。” 张起麟不再说话，只用莫测的眼神盯着他。 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不予许张起麟分次把人背出去。 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在无邪身后，如果碰到铃铛他及时出手按住。 无邪被盯的浑身发毛，他又回头看了眼雾气的距离。 现在走可能撞铃铛大家一起疯，不走肯定大家陪着他一定死。 无邪咬咬牙只能赌一把了，他躬身钻过第一根绳子没碰到铃铛。 定了定神，看准缝隙他又抬腿同时侧身过了第二条绳子。 张起麟早已把姜献用绳子固定在自己怀里，无邪进入铃铛阵他就紧随其后，以防出现意外他能随时出手。 平安走到中段，无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中间有两次碰到铃铛，张起麟都及时捏住才没出事。 眼前是更加密集几分的绳子，他定了定神不断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没问题的这都是洒洒水，他小三爷飞檐走壁跨几根绳子如履平地。 前面需要做个铁板桥的动作才能过去，他谨慎的向后仰身同时迈腿。 人顺利过了一半，还没来得及把剩下一条腿迈过去突然脚底一滑。 无邪只来得及骂一句:“草！沙子！”人就往下倒去。 这种情况张起麟就是条八爪鱼，也来不及捏住所有的铃铛了。 在无邪马上仰倒碰到背后的绳子时，突然几十条藤蔓伸出，拖住无邪身体的同时缠住了周围即将摇响的铃铛。 第126章 醒来 无邪倒下一瞬间已经闭眼等死了，谁知居然被托了起来。 愣了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幻境了已经疯了，马上他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无邪，你这腰力可有点不行了。” 无邪僵硬的转头看向后方，只见姜献已经醒了，正在张起麟怀里歪头冲着他露出了笑容。 “姜献……”无邪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此时的姜献在他眼中就跟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样。 张起麟适时打断他俩的深情对望道:“继续。” 有了姜献的辅助，无邪瞬间腰不酸了腿也不抽筋了。 无论他碰到几根绳子多少铃铛，姜献就跟个千手观音似的能瞬间解除危机。 王胖子中途就听到姜献的声音只是怕分心一直没敢回头看，有惊无险过了铃铛阵他马上转身看向后方。 姜献感受到视线，抽空冲着王胖子比了个大拇指。 王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同时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前几天姜献时不时的吐血真是吓坏了他，张起麟对姜献的伤势也不肯细说更是让他心焦。 此时见姜献醒来，他终于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这小子的命跟蟑螂一样，醒了就等于快好了。 终于所有人都走出了铃铛阵，屁股后面的强碱雾气也追了上来。 来不及休息，无邪拾起地上的背包，他们就全速往外面冲。 姜献在顶层晕倒一段期间就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只是体内乱窜的力量让他无法掌控身体。 无邪在铃铛阵里摔倒时，他强行醒来控制了一部分自己的能力稳住了铃铛。 平安过阵后，他吐出压抑许久的血又晕了过去。 张起麟把怀里人紧了紧，没告诉无邪跟王胖子姜献的情况。 只快速的向外跑去，出口已经不远了。 最后他们跳进岩洞的河道躲过了强碱雾气，被急促的水流冲出山腹时四个人都晕了过去。 解俞臣跟黑瞎子此时已经在外面等了快一周，霍秀秀因为担心奶奶也从京市赶了过来。 在三个人都按耐不住准备进去救人的时候，去周围河边取水的伙计发现了昏迷的四人与霍仙姑的尸体。 一阵慌乱过后，四人被送到就近的市医院接受治疗。 无邪跟王胖子情况不严重，除了呛水就是身上有几处在暗河里撞的几处骨裂，两人很快醒了过来。 张起麟是呼吸道跟肺都有不同程度的强碱灼烧，送到医院就被安排去洗肺和中和碱性毒气的治疗。 至于姜献的昏迷医生查不出病因，只能先挂水并建议送大医院进一步检查。 无邪在看到霍秀秀的第一时间，就把霍仙姑的亲笔遗书交给了她。 解俞臣行动前就答应过霍仙姑，现在霍仙姑死了他只能留下黑瞎子照顾四人。 自己则带着霍仙姑的尸体，陪霍秀秀回京市交接家主之位，也还好无邪他们把尸体跟临终遗言都带了出来，后续麻烦会少很多。 深夜，宁市第一医院，四人病房中。 无邪王胖子两人身上打着石膏，睡的正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绝。 黑瞎子半躺在陪护床上，一双过长的双腿无处安放似的伸到床外。 张起麟经过三天的治疗已经恢复大半，他安静的半靠在病床上，眼神不自觉看向靠窗那张病床上的人。 他现在身上贴着一堆的检测仪器，脸上还戴着呼吸罩不能离开病床。 刚醒的时候他把这些东西扯掉过，被无邪王胖子联合唠叨了一整天，没办法只能认命的又叫医生给他重新戴上。 姜献此时又处于能感知，却无行动能力的状态下。 安全到了外面他现在已经不急了，只要给他时间融合体内力量，重新掌控身体是迟早的事。 边捕捉体内乱窜的金色力量，姜献边心中吐槽:同样是神使，人家金色我绿色，人家半神我只到人类巅峰。草！那个神只不会是个赝品吧！ 此时神域中，神只睁开眼睛笑了下。 邪魔妖鬼纵横的时代，代神行走自然会被赐予无上的力量。 当一切邪魔被镇压被诛灭后，世界便不再需要强大的神使。 希望小家伙能领悟此中关窍，别步了上代神使后尘。 祂看向虚空一处低声喃喃:“琼炎，你的神使消亡，你可伤心？” 大圣山顶的冰雪滑落，露出黑色的山头。 雪崩只局限在一定范围，生活在山下的人并不知情。 或者某天有人进入雪山深处，抬头时才会疑惑一句“山怎么秃了？” 姜献终于抓住了那团金色力量，开始融合的时候，突然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危机感觉传来。 他马上停止动作，铺开本源之力探查外界。 一切如常后再继续融合时危机感又现，终于明悟这根源来自金色力量。 姜献烦透了，这次行动他什么好处没捞到还弄了个烫手山芋进体内。 呵～tui！啥也不是！ 他把金色力量不断压缩，最后用本源之力层层包裹禁锢在了意识海深处。 白忙一场，最后他收获了一颗脑结石。这都什么事啊？ 张起麟并不知道姜献体内发生了什么，只在某一瞬间看到他脸上神印闪现。 病房是有监控的，不确定刚刚一幕有没有被拍下来，他动作飞快的把枕头扔到姜献脸上。 姜献这边刚重新掌控身体，就被迎头拍过来的枕头砸的一懵。 姜献:…… 这嫌弃他睡太久，终于忍不住要吃席了吗？ 黑瞎子听到动静马上睁开双眼，看到姜献脸上多出的枕头，低声笑着道:“哑巴，你的叫醒方式很有创意。” 说完起身走到姜献床前，伸手把枕头拿了起来。 姜献脸上的神印已经消失，正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 黑瞎子“哎呦”一声道:“还真被叫醒了，早说这招好使让我来啊！” 姜献翻了个白眼道:“你个死瞎子一边去！才睡几天你们就按耐不住偷袭我。” 黑瞎子嘿嘿笑着，帮姜献把床调高一些让他能坐起来。 姜献扭头看向张起麟，见他全副武装的样子忍不住“噗”一下笑出来。 “哥，你这新造型挺别致啊。” 张起麟见姜献脸上神印没了，说话声音也中气十足。 他暗暗松了口气“嗯”了一声当作回应，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127章 分别，危机现。 姜献虽掌控了身体，但内里被冲撞的伤还没有复原。 与当初神只给的那个教训一样，这种伤势他无法用能力治疗，只能靠自身慢慢恢复。 第二天一大早，护士查房就发现姜献醒了。 不可避免的惊动了主治医生过来，然后就把他推上各种仪器扫描。 检查结果出来后，主治医师不得不承认，这个前两天生命体征还处于衰竭状态的人，现在突然就情况好转了。 姜献这个治疗师醒来，谁还稀罕那些庸医开的药片子跟输液瓶？ 这下所有人都不想在医院继续住下去了，签了免责声明就火急火燎的办理了出院手续。 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任的病人，医生们十分的深恶痛绝。 但病人坚持要出院，他们也无可奈何。 至于护士们则集体欢欣鼓舞，就差帮忙收拾行李了。 那个病房的病人跟家属都实在是讨厌，天天躲在病房里抽烟，严重影响了他们医院的声誉。 几人成功出院后，黑瞎子就开车把他们送到了附近的一个宾馆暂住。 到宾馆门前他车都没下，直接跟四人挥手道别就开车走了。 任务圆满完成，他的抓紧时间回京市结尾款去。 检查过房间里没藏着什么针孔摄像头之类的设备后，姜献就替三人恢复了伤势。 无邪看姜献完事就瘫到沙发上不动了，完全没有给自己治疗的想法，不禁问道:“姜献，你不给自己治下？” 姜献接过王胖子倒的水，喝了口才开口道:“治不了，等着慢慢恢复吧。” 张起麟从兜里拿出一颗金色的珠子递给姜献:“你的。” 不等姜献伸手去接，王胖子抢过去，对着灯仔细看着:“让胖爷先替你掌掌眼，入手冰凉通透无瑕，分量…这他妈不会是个玻璃球吧？” 无邪不信张起麟会无缘无故给姜献个玻璃球玩，“胖子就你那眼力能看出什么，鉴定还是得靠我。” 说完就从王胖子手里把珠子拿过来端详，过了会迟疑道:“看起来还真像个玻璃球，小哥这到底是什么？” 说话间就把手中的珠子塞到姜献手里。 张起麟看了姜献一眼才道:“不知道。”说完坐一边发呆去了。 姜献见无邪跟王胖子都看向自己，他耸耸肩:“大张哥都不认识的，你们看我有毛线用。”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可这里头又牵扯上了张家的秘密说出来不是给无邪他们平添麻烦？ 无邪王胖子得不到答案也没纠结，两人拿着附近菜馆放在客房的菜单开始打电话订餐。 在旅馆休息了两天后，张起麟穿戴整齐背上包与他们道别。 “我走了，你们不必跟来。” 王胖子大惊小怪道:“小哥，你进步了！居然走之前知道打声招呼了！” 无邪点头表示认同，他不忘嘱咐:“小哥，你有事记得联系我们。” 姜献没说什么，直接从背包里掏了一打红票给他塞兜里。 三人默契的没问他要去哪，以他现在的状态无论去哪都吃不了亏。 何况他不想说的事，你就是撬开他的嘴也扳不动他的舌头。 目送张起麟走远后，无邪叹了口气，问两人:“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王胖子嘿嘿淫笑几声道:“我肯定是回巴乃啊，你们就等着喝胖爷的喜酒吧！” 姜献跟无邪对视一眼，都觉得王胖子这纯属做梦，不过二人默契的没出言戳他肺管子。 姜献手机突然响了，拿出看了眼信息道:“公司有个大的投资项目等着我签字，下午我就坐飞机回去。” 无邪搭着两人肩膀一起会宾馆收拾东西。 “送你们走后我也就回杭市了，记得经常联系。尤其是胖子，巴乃信号不好你记得主动给我打电话。” 两人都点头应下，然后各奔东西。 姜献回到庆市，开始过了几天的悠闲日子。中间去公司开了次股东大会，签了一些文件。 闲着无聊又搞了次公司团建，当他知道自家公司在本地的就有几千号员工时，果断放弃了全面撒网的计划。 给公司高层每人一个忠心咒后，他满意的提前离开了饭店。 这次敬酒的人实在太多了，姜献坐到车上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后面他直接就在车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就知道出事了，因为他还在车上，而开车的人是已经被判死刑的张大旗。 张大旗听到后座传来的声音，笑着道:“三少，好久不见。” 他现在浑身无力颈部还有痛感，应该是这孙子趁他酒醉给他打药了。 不过只要不是马上致命的毒药，他都可以化解。 姜献一时陷入了纠结，现在冲上去打爆他的狗头？还是等严刑逼供后再打爆他的狗头？ 张大旗见姜献不做声就继续道:“三少，我们没有恶意。” 行吧，既然敢舞到他面前那，肯定不能以只有张大旗一个人。姜献也不挣扎，等着他们出招。 前面开车的张大旗通过后视镜，眼睁睁看着姜献爬起来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又躺回去了。 张大旗:…… 车又开了两分钟停下，上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打开车门愣了下，他把姜献扶起来帮他坐正，然后自己也坐了进来。 整个过程姜献只睁眼看了一下，就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身上的药性他并没有解，怕自己装的不够像露馅。 对方动作轻柔守礼，应该不是来对他喊打喊杀的。 姜献已经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那人笑了下道:“还真是的富家小公子，一点警惕都没有。” 张大旗“哼”了声道:“汪宇，你怕是忘记那个脑浆子炸了的兄弟了。” 后座的男人轻笑了下，才开口道:“汪旗你太紧张了。” 汪宇也笑道:“汪觉说的没错，我看你就在姜家安逸的生活过太久，现在遇事才会草木皆兵。” 姜献默默听着三人的对话，张大旗原来真名叫汪旗。 汪旗、汪宇、汪觉…脑浆子炸了的那个跟他们是兄弟？这汪姓家族看来所图不小啊！ 第128章 姜献很烦 姜献开始在脑中分析对方抓他的目的可能是什么。 首先汪旗（张大旗）在姜重身边全程参与灵魂夺舍实验。最后实验失败汪旗暴露，他通过上层关系死盾。 从二爷爷处得知，像姜重这种被诱惑暗中做长生实验的不止姜家。 背后主导这些的人还曾在格尔木疗养院做过关于尸鳖丹的实验。 看起来这就像是肉体长生实验失败后，他们又开始研究灵魂长生实验。 只不过过去人家自己偷偷干，后来自己不干了找一些傻子替他们干。 现在情况是实验失败后，他们也没撤走隐藏在姜家的人，其中一个被他种下忠心咒死了。 并且汪旗他们已经知晓那人的死因与他有关。 但汪旗见到他打招呼叫的是三少，语气十分笃定说明他很确定自己是姜献本人，而不是夺舍成功的姜重。 姜献不断回忆，看到自己能力还活着的人有哪些。 张起麟、无邪、王胖子、黑瞎子四人肯定不会出卖他。 解连环一直在布局，显然跟背后势力是对立状态，他也不可能。 解雨臣也身在局中，他没必要。 那监视他抓他的价值来自哪里？难道他们需要能让卧底脑浆子爆炸的技术？ 姜献想的cpu都快冒烟了，果然动脑子不适合他。 这时车又停了，姜献睁眼往窗外看去，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他们的车正停在一处农家小院前。 坐在他身边的汪觉笑了下道:“三少睡醒了？我们进去休息下吧。” 说完他打开车门就把姜献抱了出去。 姜献靠着他的胸膛，闭了闭眼皱眉问道:“你就不能换个姿势抱？”被个不认识的人公主抱，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汪觉又低笑几声才道:“我以为三少会问我要带你去哪里，没想到…你真是太幽默了。” 姜献:… 进了农家院内正房，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一个老大爷笑呵呵的给他们盛饭，对姜献这个大小伙子被抱进来视而不见。 汪觉把姜献放到椅子上坐好，他们三个就开始吃饭。 坐一边看着三人吃的满嘴流油，他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 汪宇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可不是虐待你，只是饭菜太烫凉会再喂你。” 姜献不客气的送他个白眼。 汪觉看了就又是一阵笑，笑完说道:“三少不想等，我吹凉了喂你？” 姜献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体内药力不化解，他除了翻白眼其实能做的也不多。 三人吃的很快，果然汪宇吃完就过来给他喂饭，只是喂的很急像是在赶时间。 姜献吃了几口就把头扭到一边:“你想噎死我，继承我的财产是不是？” 汪宇手一顿，忍了忍动作放慢了很多。 姜献表面淡定的吃着饭，心中有些惊讶，这汪家人对他的容忍超乎想象了呀。 饭后不久他们就回到车上继续赶路。 姜献开始进一步试探他们的底线“一直坐着我浑身难受。” 这次开车的是汪宇，他忍不住道:“你事也太多了。” 汪觉还是坐在后座，他又开始笑了，笑完还帮姜献调整了姿势，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这招把姜献都整不会了，索性他也不想了直接睡了过去。 车一直开到天黑他们在一处农家借宿，看情况这里也是他们的据点。 这次被抱着进屋，姜献都麻木了。 睡到半夜醒来还听到几声低声交谈。 汪觉:“看情况明天不需要加药量，他没有丝毫的抗药性。” 汪旗:“还是小心为妙吧，万一他是装的呢。” 姜献有点听不下去了，汪旗这孙贼是不是在变相报复他？ 他假装刚醒来的样子，哼哼几声道:“哎呀麻了，谁给帮忙翻个身？” 汪觉那边又传来几声低笑，过了会一双手伸过来把他摆弄成了侧卧的姿势，完事还好心的帮他掖了掖被角。 姜献:妈的！这肯定是敌人的糖衣炮弹！ 如此车子又行了三天，中间姜献身上的药效快过的时候，汪觉都没隐藏，当着他的面拿出一管针剂道:“三少，别乱动。” 姜献一脸的不情愿:“趁我睡着的时候打不行吗？我晕针！” 经过四天的路程，他们终于到一处山野中的村庄。 这是个看起来破败的村庄，进去七拐八绕一通后，他们进了一家农舍。 汪觉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一个中年妇女就开门把他们让了进去。 进入屋内的套间，汪觉在墙边柜子里打开了一道暗门，几人先后走了进去。 此时的姜献已经被黑布蒙上眼睛，当然蒙不蒙的对于姜献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可以用本源之力探查出更多东西。 进入暗道姜献还以为会看到一座地宫，谁知道下面居然是个小型的地下实验室。 当汪觉把他抱到病床上，并解开他脸上的黑布时，姜献看了看四周表情有点慌。 “你们大老远把我抓过来，不会是要噶我腰子吧？” 这间屋子除了一张病床外，还有很多看不懂功能的医疗器械。 汪觉笑着道:“三少真会开玩笑，我们只是要给你做个例行的身体检查而已。” 姜献撇撇嘴，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反正已经探查过了，这里人数并不多。而这种金属墙壁的结构建筑里，非常不适合枪战。 以他目前的实力，有心算无心下解决所有人完全没问题。 只可惜这里不是他们的大本营，他端了这个地下实验室就等于彻底暴露，以后肯定后患无穷。 再等等，总要看看背后势力的目的是什么，万一他能插进来当个卧底呢？ 很快门外进来个戴口罩的白大褂，他什么也没多说，就指挥着汪觉把姜献放到各种仪器上监测。 最后抽血的时候，看到金红的血液他惊讶出声:“你的血为什么是这种颜色？” 姜献翻了个白眼道:“我头发还是白的呢，要不你也薅两根化验化验？” 他以为能把这人怼冒烟，谁知道对方真的薅了他几根头发一起带走了。 姜献:… 一旁的汪觉开始“嘎嘎嘎”的笑起来，最后忍不住对姜献道:“三少你真是太幽默了，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第129章 引路人，传销组织。 检查过后，姜献被送到一间单人病房。 汪觉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提了个保温桶。 如前几次那般，姜献跟个残疾儿童似的被投喂，吃了个五成饱他就扭头不吃了。 汪觉看了他一会，然后把保温桶里剩下的食物吃光。 姜献全程惊讶脸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勉强很自然的如在吃一顿大餐。 “你们家财政紧张到，吃人剩饭的地步了吗？” 汪觉没有回答，而是神情自若的掏出纸巾想擦嘴，看了姜献一眼后还是先给他擦了擦，然后才重新拿了张给自己擦。 做完这些他才笑着说:“家里规定，不可以浪费粮食。虽然这是你剩得，但打饭的是我。作为你的引路人，你的一切错误都需要我来承担。” 姜献皱眉看了汪觉一会，就转头看向对面的墙开始发呆。 所有游戏他最讨厌的就是下棋，尤其是等待对手落子的时间会让他烦躁。 曾经有个朋友跟他对弈，棋局下到后面成了僵局，对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姜献耐心告罄直接掀了棋盘。 现在他就处在等待汪家落子的时刻，只是这次他不能轻易把桌子掀了拍对方脸上。 在姜献发呆的时间里，汪觉把保温桶洗净放进柜子里，之后就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观察他。 可能是沉默的时间太长，汪觉主动挑起了话头:“三少，你都不好奇自己的处境吗？” 一般人被绑架都会恐惧甚至崩溃，姜献自始至终的表现太平静了。 姜献还保持着看墙的姿势，嘴里的话却有点戳人肺管子:“你只是个小卒，我在等能跟我对话的人。” 意思很明确，他不认为汪觉这种马前卒会知道太多东西。 如果到最后能见到的只是汪觉这种级别的汪家人，那他即使卧底成功也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现在不能掀桌子，但他想试试让对方落子的时间缩短。 汪觉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愣了下，他没有在意姜献语气中的轻蔑。 “那我向你介绍下引路人的用途吧，毕竟如果你最后通过考验，我们还要相处很久。”汪觉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姜献扭头看向他，表示自己会认真听。 汪觉笑了笑就继续说下去:“每一个即将被吸纳进入汪家的人，家里都安排一个引路人。就像我就是你的引路人，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形影不离，期间我会告诉你很多汪家的理念与一些必须遵守的规矩。” “你通过考验后，我会成为你的伙伴，面临危险我会不惜一切保护你。但如果你没有通过考验，那我就会取代你在现实的身份，而你会被家里放弃。” 姜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们果然是想弄死我，继承我的遗产。” 他早就发现汪觉的身形骨相都跟自己极为相似，如果他们也掌握了易容术，把汪觉的脸换成自己的完全没有问题。 而自己亲人全都远迁国外，几乎没人会发觉他人被取代。 当然张起麟无邪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迅速发现他们的不同，可假的姜献完全可以找借口不见他们，逐渐疏远跟他们的关系。 毕竟自己跟张起麟无邪等人的关系建立在一起下墓上，如果他不再接触这一行呢？ 接下来汪觉的回答却出乎他的预料。 “取代你是家里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得到姜氏无非就是会多一笔收益而已，我们的理想并不是为了金钱。” “姜献加入我们认同我们，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汪觉的语气很真诚，没有人会比他更想姜献通过考验。 特制的人皮面具一带戴上就无法取下来，他将永远顶着别人的脸活下去。 姜献神色莫名的看了汪觉一会，感觉他可能有点什么大病。 短短几句话就暴露了汪家的本来面目，这他妈就是一个传销组织，手下都是一群被理想口号洗脑的傻缺。 接下来汪觉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听的姜献叹为观止。 比如世界的规则已经腐朽，我们应该用有限的力量去作出改变，即使过程艰辛但依然伟大。 比如我们应该揭露真相，蒙蔽世人双眼的人皆为罪人，而光明的世界不需要秘密。 比如富足的生活悠长的寿命，不应该只被少数人掌握，这应该全人类共享。 比如…… 最后结尾:加入我们，一起为创建更好的世界而努力！ 汪觉激情澎湃的阅读完，他满眼希冀的看着姜献的眼睛问:“你感觉怎么样？” 姜献是没想到汪家的理想这么远大，他原以为画个长生大饼就是极限了，没想到人家想的是改变世界。 这时身上的药力又快过了，姜献颤巍巍的举起大拇指对着汪觉道:“好理想！高！实在是高！” 传销洗脑敢用改变世界为基调，这已经高到能与太阳肩并肩了。 真让汪家成功实现长生共享，他这神使也不用干了，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了事。 汪觉神色严肃下来，他看出姜献眼中的戏谑，显然是把这些理想当笑话听。 “三少，我知道你接受这些需要时间，但请相信理想并不是遥不可及，只要我们每个人都为之付出努力，它终将实现！” 姜献思考了下，然后点头道:“起码有一条我还是认同的，人类共享长生这条就很有建设性。你们一定要加油！” 汪觉合上小册子的手一顿，他看着姜献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你独独认同这一条？” 姜献与他对视，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因为我有足够挥霍几辈子的钱，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寿命，这是件多么让人惋惜的事。” 以长生为切入点对汪家表示认同，这是加入他们最合理的理由。 汪觉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他握住姜献的手上下摇了摇道:“家里的决定是对的，三少天生就该是我们汪家人！” 第130章 监视 汪家总部，现任首领缓步走进一间监控室。 二十平米的房间，除了进门的那面墙外，其他三面墙全是监控屏幕。 三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分别在不同方位的监控台前，专心戴着耳机通过声音画面分析着白发青年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发现首领到来，白大褂纷纷摘下耳机起身行礼。 他们没想到只是一个外围新人而已，首领会如此重视亲自过来。 首领随手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然后微笑着摆手示意都坐下说。 白大褂1号是负责分析目标性格的，他当先开口:“首领，目标性格短期还无法下定论。” 首领看向他，示意说下去。 “目标与人交谈时的思维方式有跳脱性倾向，但睡觉与发呆时间过长，又偏向于轻微自闭性倾向，这个人的性格有种严重的撕裂感。不排除他有伪装的可能，需要延长观察时间。” 首领点头，又看向另外两位，等待他们的报告。 白大褂2号3号一起负责观察目标的微表情，两人对视一眼，2号开口道:“目标微表情十分易懂，想法与说话内容几乎同步。如果不是经过特殊训练，那可以确定目标是个很容易被看透的人。” 首领略微思考后道:“那就继续观察吧。”说完就离开了监控室。 三个白大褂起身目送首领离开后，他们开始讨论。 1号:“我觉得目标可能有心理上的疾病，他这种长时间的发呆有抑郁倾向。” 2号:“简单易懂还有抑郁倾向，肯定家庭环境单纯且压抑。” 3号:“这一切的结论必须是建立在他没有伪装的前提下，我们还是继续观察吧。” 另外两人纷纷点头，然后又回到监控台开始工作。 首领回到自己办公室，拨通一个号码道:“汪旗回来后，让他来见我。” 关于灵魂方面的长生研究只是一种假设，其实计划启动之初并没有被重视，一切都是放任自然的状态。 姜献是目前唯一经历过灵魂长生实验后，精神正常且身体有明显变化的人。 虽然也是失败案例，但他后续的行为却引起了汪家注意。 姜献不但主动与张起麟、九门扯上关系，还加入了他们盗墓队伍。 一个富家子弟突兀的参与盗墓，并且还成功的进入过青铜门与张家楼。 并且汪家曾经安插在姜重身边的几个人，在姜献接任家主后都先后出了问题。 除了一人离奇死亡外，还有三个已经完全跟汪家切断联系。 汪家人极少会出现背叛者，姜献到底掌握了什么使得那些人忘记理想忘记汪家？ 首领对姜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把他吸纳为自己人，那他手中掌握的能力也就可以为汪家所用，反之则只能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汪觉洗脑式发言后，又跟他闲聊了几句。 姜献表达了对长生的渴望，谁能让他长生不老谁就是他的至爱亲朋。 汪觉惊喜于姜献对汪家的态度并没有想象中的抵触，有相同的理念通过最后考验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谈话时间虽然不长，但两人都十分满意。 第二天，汪觉并没有继续给姜献注射药剂，还带他在地下实验室溜达了一圈。 其实这里的实验项目已经停止很久了，只安排了一些医生方便救治出任务受伤的汪家人。 之所以待姜献来这里，也因为这里各方面化验检测设施都非常完备。 两人中途还遇到那个给姜献做检查的白大褂。 白大褂推了推眼镜把化验报告递给了汪觉，并开口道 :“头发颜色异常是因为缺少黑色素，至于血液颜色异常目前化验没查出具体原因。他的脏器近期有过不同程度的衰竭，目前还处于恢复阶段。建议多休息少运动。” 说完又看向姜献，语气鄙夷的说了句:“年纪轻轻，把身体作成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姜献“呦呵”一声就开始撸袖子，汪觉马上按住他的手往另一个通道扯，同时还不忘回头对白大褂道别:“麻烦医生了，再见。” 扯着姜献走出一段后，汪觉才开口道:“三少你冷静点，这可是基地医术最好的医生。将来说不定就有麻烦他的时候，你把他得罪了，小心他治死你！” 姜献撇撇嘴道:“你们汪家的医生这么没医德的吗？” 汪觉又带着他走远一些才道:“他属于特聘，参与过几年的人体实验。现在没实验给他做，人可能就憋变态了。前段时间有个得罪过他的兄弟痔疮犯了，刚好那天他值班…” 说到这里跟说书人似的还故意停顿一下。 姜献马上捧哏似的问道:“他割痔疮把人割死了？” 汪觉摇头道:“那倒不至于，这医生一直记着仇，割完痔疮就把人菊花一起缝合了。” 姜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啧啧”几声道:“这人真损啊！” 这时他们又回到姜献住的病房，汪觉嘱咐道:“你要是真动手揍了他，哪天落到他手里，肯定不是缝菊花这么简单。这种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 姜献点头，心里却在想:有机会得送这菊花杀手个忠心咒才行，这种人才必须收到自己门下。 这时汪觉身上的手机响了，看了眼上面的信息他让姜献别乱跑，自己就转身出去了。 姜献无所事事，躺在床上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 表面淡定无波，其实心里早就烦躁透了。 今天把整个地下实验室转了一遍后，不算表面的监控，被他探查到隐藏起来的监控就有四百多个。 汪觉身上有针孔摄像头，这个房间的各个角度也都有，包括卫生间。 很可能他放个屁，屏幕后面都有一群人看着。尼玛！ 不一会汪觉就回来了，他把一颗金色珠子与钱包放在姜献的床头柜上。 “这是你的东西，只有手机目前还不能还给你。如果有电话或者信息，那边会通知。” 姜献“嗯”了一声，对于桌上的东西看都没看。 汪觉又拿起金色珠子在手里把玩几下，道:“你随身带个玻璃球，也不栓个绳子很容易丢的。” 姜献终于把视线从天花板收回来了，他嗤笑道:“你也说了这是个玻璃球又不是个钻石球，难道我还栓个绳子挂脖子上？” 汪觉又开始嘎嘎嘎的笑起来，过了会才道:“所以才觉得奇怪啊。” 姜献“切”了声道:“师父送的东西，就是坨屎我也得随身带着。这叫礼轻情意重，懂不懂？” 第131章 一起下个墓 汪觉把玩珠子的手一顿，看向姜献问道:“你还有师父？” 他自然知道姜献的师父是谁，有此疑问不过是想套话而已。 可惜姜献闭着眼“嗯”一声，也没多做解释，没一会人就睡着了。 汪觉对姜献这种闭眼就能睡着的本事十分的佩服，他抿了抿唇又拿着珠子出去了。 如果这颗珠子是张起麟给姜献的，那肯定就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玻璃球。 看来普通的鉴定并不准确，必须送回总部做进一步的测试。 至于姜献这边，加急做个假的应付就是。 门被轻轻的关上后，姜献眼皮动了动翻个身继续睡，嘴角却微不可察挑了一下。 第二日，汪觉提着两个背包过来。 他开口道:“临时接了个任务，三少跟我一起去吧。” 姜献活动了下睡到发酸的脖子，点头道:“好啊，正好活动下筋骨。” 出了地下基地没多远，他们就上了一辆越野。 “三少，这次行动的资料在背包里，你自己看。”说完汪觉就启动车子。 姜献打开资料开始阅读，去的地点是滇省与缅甸交界处的雨林中，后附一张地图。 此处发现一个疑似古滇王墓，推测危险:墓中可能有毒虫。 第一批集结（5）目标:带出证明墓主身份的信物与文献。（任务失败，人员全部失联） 第二批集结（2）目标:寻找失踪人员，酌情完成第一批未完任务。 姜献看完就把资料往后座一扔道:“我俩就是这倒霉催的第二批？” 汪觉眼睛看着前方路况，口中解释道:“一般这种小国王墓规模不大，家里都不会太重视，派去的也都是外围人员实力很一般。” “我是汪家直系，三少也是几处凶险之地都能全身而退的高手，相信我们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的！” 说完他还笑眯眯的看了姜献一眼。 姜献也回了个微笑:“我能全身而退靠的是队友给力，汪觉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汪觉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被噎了一下苦笑道:“三少，这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吧！” 姜献把座椅调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好，他闭着眼道:“没开玩笑，机关毒虫我没办法的，遇到我肯定跑的比你快。” 想找个墓试探他的能力吗？那就让汪家见识下他奔跑的速度吧。 汪觉脚一滑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踩下去。 两天后他们就进入雨林，因为有准确的经纬度，靠着军用的GPS也不用担心迷路。 路上姜献就发现了汪觉的特殊，他居然不招虫子稀罕，搞的一路上被叮满头包的只有自己。 看来汪家对张家血脉的研究还是有成果的，只是还达不到张起麟那种两米范围蚊虫免进的地步。 姜献一巴掌拍死脑门上的蚊子，叹气道:“我可能到不了地方，就要失血过多了。” 为了不暴露能力，他也是拼了。 汪觉一直在前面开路，这时回头一看姜献脸上的红包也有点无语。 抽出匕首在指尖划了个小口，就把血点在了姜献的额头面颊几处。 原本以为他的血也可能有特殊的功能，没想到真的是单纯颜色异常。 有了汪觉的伪麒麟血，姜献总算暂时摆脱了被迫献血的命运。 天快黑的时候，二人进入了目标点范围。 周围粗大的树木明显少了许多，虫鸣鸟叫也不知道何时都消失了。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前面出现几尊人面虎身的石雕。 明显石雕被上一批人清理过，地上还扔着一堆被刮掉的青苔与藤类植物。 汪觉观察着这些石雕说道:“公元738年以后，“勐舍”的哀牢人称霸云南高原，这个民族的图腾就是虎。但这里是人面虎，跟文献又有所出入。” “山海经里的陆吾不就是人面虎身，让我看看它屁股后面有几条尾巴。” 姜献说完转到石雕后面用脚踢开挡着的藤蔓，汪觉也跟着过去看。 看了会石雕光溜溜的屁股，姜献咳了一声道:“古代工匠做事也太不严谨了，怎么顾头不顾腚呢？” 汪觉摇了摇头，带着姜献往前面地势比较高的一处走去，那里多半就是封土堆。 果然他们在高处一侧发现了一个盗洞，洞口旁边还扔着一些为了减重留下的装备。 汪觉打头两人钻进盗洞，爬了二十几米就有拆除的几块墓砖扔在一旁，前方有绿色光从洞口透出来。 姜献“啧”一声，多么熟悉的颜色，他已经忍不住想唱出来了。 两人也没贸然下去，先伸头向里面看。 姜献开启法眼打量一圈，发现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很好奇第一批人是怎么栽了的。 盗洞口在一间墓室的侧上方，离地面还有三米多高。 下方是五十多平的祭祀殿，一个圆形白石祭台占了整个空间的三分之一。 祭台表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祭文，一尊两米多高的人面虎雕像被包围其中。 祭台下方围绕一圈跪拜人佣灯台，光就是那些人佣头顶的灯芯发出来的。 “这灯应该是第一批进来点燃的。”汪觉说完就先一步跳了下去。 他落地后不忘抬头看向姜献，见他平稳落地才继续往前走去。 姜献扯了扯嘴角，这人倒是尽职尽责在当引路人的角色。 汪觉上了祭台，拿出相机把祭文与人面虎雕像通通拍下来。 姜献扫了一眼祭台，扭头就去观察那些跪拜人佣灯了。 几千个字里，真正的有意义的祭文不足十分之一，这么大水分哪位大神能看的懂？ 走进那些人佣灯才细看，才发现这全是用赤裸的活人炮制而成，皮肤表面涂了一层青黑半透明的物质防止尸体腐烂。 每个人佣都被摆成跪拜仰头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惊恐扭曲。 头顶的天灵盖已经被剜掉，里面盛的是种味道极为复杂的油，灯芯就直直插在中间燃着绿色的光。 姜献看清是人灯就飞快后退，并火速带上了防毒面具。 汪觉拍完照再回头看到的，就是已经距离他二十多米远全副武装的姜献。 汪觉嘴角一抽道:“三少，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这还真是说到做到，跑的一点都不带掺假的。 姜献闷闷的声音传来:“人灯味道太恶心了，你要是闻得习惯可以不戴。” 汪觉走进人灯后也忍不住皱了下眉，保险起见他也拿出防毒面具带上。 第132章 放血，灭粽子。 汪觉一脸复杂的继续探索，心中还不断安慰自己:富家子弟胆小一点也正常，他至少提前打招呼了，只要不背后捅刀子就行。 两人迈步出了祭祀殿，外面是个一路斜向下的墓道。 用电筒照向地面，清晰的脚印有序的一直延伸进黑暗中，显然上批人安全走过了这里。 确定墓道没问题，他们快步走过这段。再往前是的九十度的拐弯，有光从另一边传来。 汪觉打头走过转弯就停住了脚步，姜献实时也停下伸头往里看去。 这墓也是奇葩居然墓门都没有，墓道转弯就是主墓室。 挨近墓道一侧墓墙上的三个灯盏被点燃，同款阴间绿的火苗。 地面上铺满了白骨，两列十六个石人佣静立其中。 再往前的高台上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木棺 这里的墓顶非常高，且有一层灰色雾气笼罩。 而姜献法眼中墓顶秽气弥漫，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双双干枯的人脚垂下来。 一阵风吹过那些脚开始晃动，隐约还看到其中有穿着鞋的。 又看了眼高台上的棺材，那里死气翻涌已经尸变了。 他当做无事发生，跟着汪觉一起往里走。 一时间墓室回荡着骨头被踩碎的“咔吧”声。 姜献没话找话的问道:“这里已经是主墓室了，前面进来的人去哪了？” 汪觉也觉得奇怪，墓室拢共也就五十多平米，一眼都能望到头不可能一具尸体都看不到。 往前走了二十来米，姜献突然“卧槽！”一声就窜到了旁边的石人佣上，嘴里还大喊着:“汪觉，你表现的时刻到了。” 汪觉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对方裤腿上爬了几只手指那么粗的蜈蚣，低头再看自己裤腿上不知何时也爬上来几只。 他也窜到另一个石人佣上开始清理蜈蚣，不忘回话道:“你当我的血是自来水吗？非必要时刻我可舍不得用。” 确实，这世上像张起麟一样傻的人能有几个？ 姜献终于把最后一只蜈蚣挑飞，就听旁边有人发出“呵呵呵”的傻笑。 扭头一看，汪觉站在石人佣上，双手抓着一根从墓顶垂下来的上吊绳往脖子上套，脸上还挂着傻笑。 扭头往自己上方一看，也有一根上吊绳。可能因为没站起身的缘故，并没有被那玩意影响神志。 他忍不住骂了句“傻缺！”，飞身就把人从石人佣上扑了下去。 两个人佣距离差不多两米，姜献扑飞汪觉的同时自己也掉进了白骨中。 无数藏在骨堆下的蜈蚣被两人砸出来，瞬间开始往人身上爬。 汪觉掉下来就没动静了，也不知道是摔晕了还是没从幻觉里醒来。 姜献挥手就给他手臂上来了一刀，瞬间血就顺着手臂流到地上，那些蜈蚣马上退开了一段距离，组成包围圈把两人围在中间。 “啧！什么伪劣产品效果差这么多！”姜献嫌弃的一撇嘴。 用血把自己身上腿上都抹了些，这才背起汪觉往棺材那边走。 来都来了，顺便把棺材里的玩意解决掉吧。 反正有个移动驱虫器在，也不怕出不去。 等他们上了高台，身后一直追着的蜈蚣就在台下徘徊并没有追上来。 给汪觉把伤口处理好后人居然还没醒，姜献也懒得等了，扒开防毒面具就给他泼了一脸水。 汪觉痛哼一声悠悠转醒，姜献正手拿水壶看着他。 手臂传来巨痛让汪觉瞬间清醒，他出声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姜献用电筒照着半空道:“看见没？你刚刚脑袋都伸进去了。” 汪觉顺着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他们驻足的两个石人佣上方的上吊绳。 结合手臂的巨痛与姜献身上的血迹，稍微联想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虽然事出有因，刀子到底是捅过来了。 首领的命令他没胆子违抗，可当姜献的引路人，会不会迟早死在他手里？ 汪觉闭了闭眼，从口袋里掏出补血的药丸吞了下去。 姜献看他一副认命的表情心中好笑，于是大发慈悲道:“你好好歇着，等会出去还得靠你呢。我去开棺，把任务完成。” 汪觉听了忍不住嘴角又抽动起来。 姜献拿着撬棍一顿操作，最后还是在汪觉的指导下才顺利打开棺盖。 “你下那么多墓，怎么棺材都不会开？”汪觉都无语了。 姜献一脸要你何用的表情道:“开棺这种小事哪里用的着我亲自动手？我只负责保护好自己就可以。” 汪觉:…… 天被聊死，两人都扭头去看向棺材内部，然后就六目相对了。 尸体此时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二人，下一瞬就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青白的皮肤开始长出黑毛。 汪觉迅速掏出枪冲着对方脑袋就是几个点射。 子弹打入粽子的皮肤就被卡住，根本入不了脑，一看不好汪觉飞速后退。 黑毛粽子趁他后退，一跃出了棺材。 姜献抽出砍刀喊到:“借点血用用！” 不等汪觉反应，手臂又被姜献划了一刀。 然后他举着带血的刀子，扑向了黑毛粽子。 仗着自己速度快，姜献跃起飞快出刀几下都砍在黑毛粽子颈部，把他砍的连连后退。 最后跳起在棺材上一蹬，飞身跃起双膝一弯就卡住了粽子的脑袋，同时腰部发力带动整个身体一转。 只听“咔吧”一声，粽子的胫骨断裂，脸180度扭到了后背。 终于用出了师父的绝技，他怕自己腰力不够，还机智的提前砍了几刀。 姜献双腿一蹬旋身落地，粽子此时才“嘭”一声砸在地上不动了。 姜献背对着粽子站了会，突然捂着腰道:“哎呀！疼！疼！疼！闪到腰了…” 汪觉原本已经看呆了，突然被姜献的痛呼唤回了神志。 汪觉:…… 两人初次合作，最后还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回到地下基地，汪觉看向趴在病床上理疗的姜献一阵苦笑。 他回来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他俩怎么受的伤，丢人啊！ 第133章 真相现，兄弟有难。 无邪回到杭市就一直处在焦虑之中。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那些谜团并没有那么重要，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迟早会淡忘。 为了管住自己的脑子不胡思乱想，他开始整顿三叔留下的产业。 最开始不可避免有些血腥，他一度感到不适甚至想过放弃算了。 但潘子说:“这都是三爷半辈子的心血，他哪天回来还要靠这些养老。小三爷，你再忍忍。” 被这么一提醒，无邪忍不住想起被三叔引着到处下墓的经历。 若没有那些兄弟，他不知道会死多少遍。 小哥的特殊注定被人觊觎算计，姜献的能力一旦暴露恐怕处境比小哥还要危险。 不能再做一味被保护的拖油瓶，要有自己的势力才能帮他们。 还有王胖子…胖子还是算了吧，追云彩这种事，他就是成了黑道头子也没办法。 眯了眯眼，老小子你会跑是不是？等你回来家已经被我偷了。 那晚无邪坐在茶楼喝茶，楼下的砍杀声响到了半夜，秋风吹过都是血腥的味道。 几日后，行里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无三爷的盘口有了新的话事人，其心思与手段丝毫不弱无三省。 没人知道的是，血战第二天无邪拎着两瓶白酒去了无三省的住处。 他盘腿坐在三叔书房的办公桌上，自斟自饮边哭边笑活像个疯子。 酒醒过后，无邪看着被抄家了一样的案发现场，他揉了揉宿醉的头开始收拾。 其他的还好说，电脑开不了机还是得找人来修。 万万没想到只是修理个破电脑，居然被他发现了一间隐藏在三叔房子底下的密室。 这算什么？我不理谜团以后，谜团主动糊了我一脸？ 无邪没有冲动的进入密室，经历这么多他早就熟悉了三叔的套路。 打电话叫了几十个人先把附近的巷道与下水道口全守住，今天他就要瓮中捉鳖！ 一番折腾下来，最后还是没抓住藏在密室里的人，对方却给他留下了一封信。 看完信的内容，无邪终于得知了一切真相。 九门三代曾一度被控制被胁迫着，去追寻长生的秘密。 而解无两家为了反击这种控制，解连环假死与无三省共用一个身份开始布局。 他们调换考古队的人员，把企图利用张家楼重生的‘它’首脑尸体藏了起来。 并设局迷惑对方，而自己就是其中的一环。 现在时间已到，首脑尸体已经过了可能重生的时间，‘它’组织彻底失败。 信的最后说:一切都已经结束，无邪你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了。 无邪苦笑了下，真的一切都结束了吗，他还能回去吗？ 他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想找个人来倾诉一下。 小哥目前属于失联状态，即使他在也不是个合格的倾诉对象，你这边说的嗓子冒烟，他可能都不会有半点回应。 王胖子到是不错的选择，可巴乃那边手机信号都没有，联系他还不如直接坐车过去找他来的快。 那死胖子现在正是追云彩的紧要时刻，万一他过去正好碰上俩人分手，自己岂不是要背黑锅？ 解俞臣他根本不做考虑，人家一分钟几千万的生意，不是要命的事他都不好意思耽误人家功夫。 想来想去只有姜献是最合适的人选，正好打个电话约他来杭市玩几天。 无邪电话拨过去，对面直到铃声结束都没接听。 这是姜献第一次手机打不通，无邪莫名觉得有点不安心。 突然想起，他们出发探索张家楼的前一天晚上。 王胖子不知带着小哥出去干什么了，当时四合院只剩下他跟姜献在。 姜献坐在已经秃了的石榴树下，微笑着对他说:“无邪，我可能暴露了。二爷爷的口信来晚了一步，我下的忠心咒反噬死了一个手下，隐藏在暗处的人应该已经有所警觉。” 当时他头皮都炸了，姜献能力一旦暴露还不得被切片研究了？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马上就要拉着姜献出国去避祸。 姜献好像被他惊慌的样子逗笑了，一直笑了几分钟被锤了几拳才勉强停下。 姜献忍着笑说道:“无邪，你要对我的能力有信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的伤害的了我。如果有一天你联系不到我的时候不要惊慌，我只是去处理善后了。” 无邪闹心了一夜也没想到什么办法，第二天就跟姜献他们分开去了四姑娘山。 后面一系列的变故让他把这事忘到了脑后，如今因为姜献没接电话又突然想了起来。 他一边祈祷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边打电话给京市四合院的管家。 现在除了管家，他也不知道还能从哪里打听知道姜献近况的人。 在管家处得知姜献前不久还召开过股东大会，又在庆市举办了一场员工团建后，他暂时放下了心。 两天后他接到了姜献的电话，开头的一句称呼就让无邪发现了不对。 姜献居然叫他“无邪哥哥”！这很不正常！要么姜献疯了，要么就是在隐晦的提醒他什么。 他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转而邀请姜献来杭市玩却被委婉的拒绝了。 姜献从来都不是个会委婉拒绝别人的人，会这样说话很可能姜献的手机已经被监听着，甚至更严重的是他已经失去自由。 挂掉电话后“该怎么办？”四个字瞬间充斥了无邪整个大脑。 论人脉与势力，解俞臣肯定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广的。 拨通解俞臣电话，他就把姜献的反常跟他的猜想通通说了一遍。 解俞臣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如果姜献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们身边的人也不可用。无邪，我一动惊动的人更多，让黑瞎子去帮你吧。” 无邪挂掉电话又火速联系了王胖子。 两天后王胖子跟黑瞎子都赶来杭市，一场解救姜献的行动即将开始。 出发去庆市的路上，无邪忍不住问:“胖子，云彩那边…？” 王胖子拍着又肥了一圈的肚皮道:“比起姜献的安危，爱情算个屁！” 其实云彩不喜欢他，强扭的瓜不甜，他也该放弃了。 第134章 进汪家，这湖能钓鱼吗？。 姜献这边结束通话把手机扔给汪觉，就开始吃饭。 这只是他们临时歇脚的中转站，要是还在基地恐怕不会这么痛快让他回电话。 他俩在基地养了两天伤又重新出发，这次据说是要带姜献回家里。 一起回去的还有两个没见过的汪家人，只是路上这俩一直保持沉默在轮班开车。 看似是四个人启程，其实后面还跟了至少三辆车。 汪觉接住手机塞回口袋，这才想起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样复杂的感情，才能让姜献这个黑心玩意叫出“哥哥”两个字。 姜献看见对方的动作，他嚷道:“卧槽！你那是什么表情？”抬手抓起桌上的烧饼就扔了过去。 汪觉一把接住咬了口，才笑着道:“三少你误会了！我只是忘穿秋裤有点冷而已。” 经过一起出了次任务，俩人关系上拉近了不少，已经能偶尔笑闹几句了。 至于这份队友情，多少真多少假谁也不知道。 吃过饭略做休息，姜献坐回车里就被重新蒙上眼睛。 这种蒙眼赶路的日子，恐怕会持续到汪家总部才会结束了。 姜献闭眼靠着汪觉这个免费靠枕就开始装睡，实则心思已经飘到了无邪那边。 以无邪的脑子应该会发现不对，这会可能已经急坏了吧？ 本不想牵扯他进来的，可见识过前神使的下场后，姜献还是希望万一出事，自己的身体能被无邪他们带走。 等他冷静下来肯定会搬救兵，第一时间他会找谁？多半是解俞臣吧。 毕竟张起麟不在的情况下，只有解俞臣的能量会大一些。 黑瞎子与解俞臣形影不离，知道他被困必然会赶去跟无邪汇合一起来救自己。 等他们发现自己沿途留下的标记追上，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意识沉入脑海，他看向那个被层层包裹的金色能量。 张起麟给他的那颗珠子，就是前神使的所有力量聚化的产物。 汪家在几天前就发现了它的价值，并且送回了总部。 本源之力探入金色能量，他就能找到主部分的位置。 打开地图上面的山水变换，一处境外的隐秘山谷中微光闪耀。 而他乘坐的这辆车正在向着那个方向行驶。 又经过三天的路程，他们到达了终点。 看着面前如同七八十年代的学校建筑，还有在操场上跑步的一队队少年。 姜献忍不住扭头问汪觉:“你确定不是骗我来上学的？” 他十分确定珠子就在这里某处，可他实在无法确定这是汪家。 一个能布局几十年，牵扯上层人物无数的家族，总部会朴素的像个破学校似的？ 汪觉微笑着:“欢迎来到汪家。”眼中满是郑重与狂热。 姜献点点头重新看向那些破楼，这里的食堂不会跟学校一样是黑暗料理吧？ 不管心里如何想，姜献还是违心的赞了句:“俭以养德，静以修身。不错的地方！” 很快他们被人带进了学校，啊呸！是带进了汪家内部。 领路的人叫汪夺，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下就领他们去了宿舍。 推开门看到是单人单间，姜献松了口气。 这里学校氛围太浓郁，他真怕宿舍是七八人混住的上下铺。 如果真是那样，来不及确认一些事，他就会忍不住提前动手了。 汪觉看出姜献对环境的不满，他笑着道:“家里不推崇享乐所以环境比较朴素，三少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就会成为汪家外门，是不需要常驻的。” 原来汪家还有个内门外门之分，像汪觉这种都是自小被汪家收养的孤儿。 他们自小会被教受各种本领，汪觉因为根骨好被分到训练强度最高的地下任务组。 这个组的课程完全是复刻张家训练的模板，也被称为汪家直系算是家里地位最特殊的一批人。 这也是汪觉有伪麒麟血的原因，可惜后来右手手指受过严重的伤没练成发丘指。他因此一直被同组的人歧视。 而汪家外门是汪家经过分析与考验，吸纳的一些对家族发展有利的外姓人。 这种外姓人成份非常复杂，可以说各行各业都有，像姜献这种最后经过考验就会进入外门，不需要改姓。 外门成员离开总部会安排引路人跟随，汪觉因为身形与骨相跟姜献相似，被跨组调派到了外门成了他的引路人。 汪觉对此还是很开心的，只要姜献通过考验他就可以跟着一起回姜家，不需要再留在地下任务组干脏活。 唯一意外的是姜献这人有点黑心手狠，离开总部前他的多准备些补血的药丸子带上。 汪家首领又一次的进入监控室，三个白大褂经过这段时间的监测与分析，无比确认目标性格确实是撕裂状态，并且给出建议:让他看看心理医生。 首领很满意自己听到的答案，他一直怀疑那场献祭应该至少成功了一半。 看过太多神鬼莫测的东西，他几乎已经认定姜献身体内是两个灵魂的结合体。 因为灵魂吞噬加上一些未知的原因，姜献的身体产生了变异并且获得了一些未知的力量。 这些终究是他单方面的猜想，相信见到本人他就能知道真相。 两日后，汪觉带着姜献在汪家四处熟悉环境。 走到湖边，姜献问道:“汪觉，这湖里能钓鱼吗？” 他能感应到珠子就在湖底某处，正好路过他铺开本源之力开始探查这下面的情况。 汪觉一时被他弄的无语，他们在家里除了训练就是上课，每天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谁敢偷懒跑这钓鱼？ 还不等他回话，就见远处汪夺走了过来。 “首领要见你，跟我来吧。”汪夺对姜献传达了命令，转身就头前带路。 汪觉目送两人走远后他转头继续看向湖面，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湖面看风景。 以往路过时都是满身疲惫，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 姜献被带到旁边一栋楼的天台，巨大的遮阳伞下有着桌椅与等候他的人。 汪铎向那人行礼后道:“首领，姜献已经到了。” 首领微笑着摆摆手，汪铎就转身离开了天台。 姜献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汪家首领，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首领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张国字脸眉间有着深深的川字纹。 虽然穿着普通，但一身上位者的气度显露无疑。 姜献向来没有别人坐着他站着的习惯，也不管对方什么表情，自己拉开对面的椅子就坐下了。 首领看姜献动作笑了下，抬手替他倒了一杯茶，口中说道:“姜小兄弟，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姜献回了个微笑道:“是吗？你既然确认了我的身份，那现在该我确认你的身份了。请问首领是不是真的首领？” 第135章 忽悠 首领闻言愣了愣，目光重新看向姜献时已经带上了微微的冷意。 他靠向椅背，勾了勾嘴角道:“年轻人，你最好清楚现在正在跟谁说话。这里附近的所有楼顶都有一个狙击手，只要你哪句话让我不开心，下一瞬开花的就是你的脑袋。” 听到威胁姜献并没有害怕，而是拍着大腿，神经质的大笑了起来。 这应该是他最近一年多，听到的最离谱的笑话。 首领表情有些难堪，却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姜献笑够了，他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咳了几声才道:“接下来我要讲的内容，是加入汪家的投名状。如果你是假的，相信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首领眯了眯眼，这小子应该是在危言耸听。面上却摆出一副淡然的神色道:“我对你的投名状很感兴趣，洗耳恭听。” 如果接下来听到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他会马上让人打断这小子的狗腿。 然后他就听到，姜献用疯狂的语气道:“我要献上的投名状是一个咒文，它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顾名思义，中咒者终身不可背叛，如有背叛脑浆迸裂！我现在就把它画下来…” 眼看姜献从上衣口袋拿出纸笔，已经开始落笔。 首领神色巨变，猛的站起身。因为动作过猛，身后的椅子“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了，阿酒你可以下去了。”声音是从不远处的绿植后传出来的，紧接着走出一个跟首领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不同的是他气质更加从容，眼神深邃沉静。 姜献实时停笔起身笑看着两人，神情中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假首领阿酒冲着后来者躬身道:“是，首领。” 说完扶起身后倒地的椅子，眼神隐晦的看了姜献一眼才快速的离开了天台。 首领步履从容的走到姜献面前，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会，才微笑着道:“你很不错。” 说完这句就自顾自的坐下，同时示意姜献也坐下。 又看了姜献一会，首领才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假的？据我所知，你并没见过我本人。” 姜献笑着摇头道:“他表现出来的气质太浮夸了，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我感觉违和，就诈一下试试。” 其实刚上天台姜献就探查到绿植后面有个人，紧接着迎面又被假首领装了一脸，不起疑心才有鬼。 首领笑着用手虚点了姜献几下，口中笑道:“你来汪家的过程，不像是我们要抓你，倒像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果然能做老阴逼汪家的首领，心思缜密问题直戳重点。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好，确实对他后续安排不利。 姜献端正了神色道:“那场献祭结束后，我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来发挥我的能力的同时保证我的安全。引姜重入局的你们无疑是一个选择。” “与我有共同目标的人，才能与我休戚与共。我并不在乎这个过程中你们做了什么我只看结果。” 在姜献的讲述中，献祭过后他脑中莫名多出一些咒文，并且能看懂一切祭文咒语。 上天让他不凡，他又怎么安于现状？想创一番伟业就得找能认同他的势力。 他以受害者的身份报警是对汪家能力的一次测试。 毕竟他需要的强硬的靠山，而不是一戳就碎的纸老虎。 结果让他很满意，相信共同利益下汪家不会拒绝他的加入，谁知一等半年没有任何消息。 于是他改变策略主动入局，然后又是一年等待。最终耐心告罄下，他直接对身边人用了咒文。 忠心咒若是还不能让汪家对他产生兴趣，那他只能另谋明主。 讲到这里姜献无奈一叹:“引姜重灵魂的实验是你们，不验收成果也就算了，报警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派人来报复一下，我都怀疑自己被遗忘了。” 听了姜献的讲述，首领一时神色有些莫名。 启初半年汪家没有动作，是为了进一步确认献祭是否成功。 但手下反馈的消息是献祭失败，他随后下过抹杀目标的命令。 只是姜献那时已经跟张起麟走的太近，为了不打乱对张家的计划，只能利用隐晦的方式抹杀他。 云顶天宫行动，派出的人还没进入白山深处就死于风暴。 塔木陀之行，派去的人没进西王母宫死于蛇腹。 直到京市那边安插的探子出问题，首领才撤销对姜献的抹杀令。 然后巴乃行动，参与探索张家楼的人又全死了。 无论是张家的秘密，还是对姜献的调察都没任何信息传出来。 姜献确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派出去杀他的人都死完了他还活着，能力且不论命是真的硬。 首领此时也想叹气，他不禁笑着摇摇头道:“这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为了不影响对张家的计划，我确实忽略了你很多。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是谁？” 姜献仿佛被问懵了，他把双手举到面前反复看了半晌，像是也在确认自己是谁般。 突然他神经质的笑了下，抬头说道:“我也不确定自己是谁，那场祭祀我启初无知无觉，后来为了活着不断的吞噬灵魂…我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是很多人。汪旗当时应该在现场，他看到的是什么？” 首领闻言皱了下眉道:“汪旗说他当时突然昏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汪旗有可能说谎吗？他没有理由。 姜献用手撑着头仿佛是在回忆，喃喃道:“当时他比我苏醒的早，没想到也不知道啊…” 一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姜献回神道:“人心易变，我把忠心咒与用法写下来吧。首领若信不过，尽可实验。” 写完推到首领面前，姜献看着他说道:“有此咒，世间还有何人能阻汪家大业？” 首领接过仔细看过内容后，笑道:“那就明日吧，到时请姜小兄弟现场为我演示一番了。” 第136章 寻踪迹 庆市城区，一家五星级饭店对面。 一辆外省牌照的越野车路过，突然前车盖开始冒烟。 在路边停下车子，车门打开一个弯腰驼背戴墨镜的年轻人，骂骂咧咧的下来检查车子。 车内还有两人，泡面发型的胖子对旁边的黢黑中年人道:“天真，这就是管家说的那个饭店吧？” 黢黑中年人点头道:“没错，目前我们线索太少，只能先从这里查起。”说完两人都下车分头打探。 无邪他们为了隐藏身份，来庆市的路上就做了变装。 黑瞎子混迹江湖多年，虽易容技术不如张起麟精湛，基本的变装还是很精通。 他脱了常年穿的皮衣，把自己整成了个弯腰驼背的邋遢形象。 王胖子的可塑性太低，除了改变衣着外还去接发，烫了个泡面头来遮他的脸。 相较两人的熟人还能隐约认出一点的形象，无邪现在已经是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他被涂黑了皮肤剪短了头发，眼型也被黑瞎子用特殊胶水粘成了三角眼，再穿上一身老气的衣服，活脱脱一中年老男人。 换装结束无邪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辣眼睛。“怎么只有我造型这么难看？” 黑瞎子痞笑道:“小三爷今非昔比，不改的彻底点很容易被发现哟～” 王胖子也起哄道:“就是，机会难得，天真你也体验体验当丑逼的生活。” 无邪:… 姜献曾说过管家是可以信任的。 为了能了解更多有用信息，无邪把姜献可能被人绑架的消息如实告诉了京市的管家。 管家反应速度很快，虽然庆市他信得过的人不多，还是隐晦的打听出来一些东西。 目前能查到的信息有限，一是当晚去接姜献的司机路上出了车祸，目前人还在医院。二是姜献离开饭店并没有回家。 两个多小时后，无邪与胖子打听消息回来，黑瞎子还在那摆弄他的车。 王胖子道:“论伪装我就服黑爷，看看这修车的动作跟脸上着急的表情，啧啧啧…” 还不等无邪发表看法，黑瞎子一脸黑灰的转过头道:“装什么啊？发动机故障了！” 无邪:… 王胖子:… 用假证去租车行租了辆车后，三人重新出发。 无邪买通保安查了当晚的监控，姜献上的车跟出车祸那辆一模一样，显然对方准备充足。 他们目前也只知道那辆车开出饭店后的大概方向，可面对庆市复杂的路况三人又傻了眼。 王胖子一拍椅背道:“他们绑架姜献多半要出城，我们就在几个出城的方向找。凭姜献的本事他不可能连个标记都没机会留下。” 于是他们就开始在外环兜起了圈子，直到天快黑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无邪已经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查错了方向。 王胖子开着车，他咬牙道:“再转最后一圈，要是没发现我们干脆让管家报警得了。” 以姜献的家世报警也算个办法，可能把姜献无声无息带走的人，警署的力量又能起多大作用？ 又转了半小时，专心看着外面的黑瞎子突然叫停，不等车完全停稳他已经窜了出去。 二人一看有门，也忙停好车跟着过去看。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王胖子打开电筒，半晌后他照着一坨粑粑道:“这姜献路过留的？他不像个能大街上干这种事的人啊…” 无邪扶额道:“胖子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看形状颜色明显是狗屎！” 他又转头对黑瞎子道:“难道抓走姜献的人，绑架时候还带了条狗？不对，你怎么就确定这一坨跟姜献有关？” 黑瞎子抽了抽嘴角道:“尔等凡人懂什么？上车顺着国道开！” 那坨狗屎旁的草丛中浮着一团阴气组成的箭头，也不知怎么弄的没有载体的阴气，这么多天过去都没被阳光晒散。 黑瞎子相信这世上能干出这事的唯有姜献，而能看到这标记的也只有自己。 回到车中终究逃不过无邪与胖子的追问，黑瞎子只能解释道:“姜献留了个只有瞎子能看见的路标，他早就算到了我会来。” 无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般，而胖子却疑惑道:“这条路我们前面转两次了，黑爷你怎么现在才发现？” 黑瞎子摊摊手，无奈道:“这东西白天哪里看得到？我又没姜献的本事。” 接下来三人白天休息晚上赶路，沿着标记七拐八绕最后眼看要出国境线。 无邪抹着头上的冷汗道:“我们这样直接过去不会被边防突突了吧？” 胖子提议道:“不然…我们买点慰问品？” 黑瞎子嗤笑:“想什么呢？这边关口持护照办个旅游签就能过，你俩戴护照了吗？” 无邪:… 胖子不服道:“我俩是没戴护照，可我们戴身份证了，黑爷你有吗？” 黑瞎子被怼的一阵无语，最后还是找了当地的蛇头想办法混了过去。 过境车子丢在了那边，三人腿了一天才买到辆破二手车继续启程。 这天已经是姜献失联的第二十五天。 第137章 张家女，试咒 姜献原以为首领会带几个人让他试咒，谁知第二天会被带到这种地方。 那是在一栋楼的地下，通道的灯还都是那种钨丝灯泡光线十分昏暗。 这次头前带路的是已经卸去伪装的汪酒，首领则走在姜献前面半个身位。 两侧的房间全是紧闭的铁板门，只门上方有个带栅栏的小窗口。 从铁门上的小窗口望进去，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墙角有个人影。 散开本源之力探查，这里每间屋子里都有一个被铁链锁着的人。 进入这里空气中都充斥着血腥与腐烂的味道。姜献不愿细想发出这种味道的源头是什么。 同时心中对汪家这个势力又加几分恶感。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对待同类的方式实在让人恶心。 首领此时侧头看向姜献，见他皱眉还微笑着解释道:“这里关着的都是有罪之人，你不需要同情怜悯他们。” 姜献摆摆手道:“您误会了，我受不了这种臭味。要说来这种地方，我提前备个口罩也好啊。” 首领迈步的腿顿了下，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姜献的肩膀，就继续往前走去。 姜献此人让他观感复杂，其坦诚的态度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昨天的会面已经得到监控室那边确认，姜献全程的表现没有说谎的迹象。 只是可惜了那三个用惯了的心理专家了，还好这方面人才他还有不少能及时补充。 经过拢长的走廊，三人终于到达顶头的一间牢房。 汪酒打开牢门，顺手拉着灯后才请两人进去。 这是个三十来平米的房间，有衣柜与书桌。看起来应该是这地下牢房里的VIP房间了。 靠墙一张单人铁架子床，床上正坐着一个皮肤苍白的女人，脚腕上的锁链拖到地上最后固定在一侧墙面。 突然的光亮让女人睁不开眼，她抬起右手挡住天花板上射来的光。 姜献注意到她超乎常人的食指与中指，身上的血气比当初见到的张日山还不如，但已经能说明她也是个张家人。 首领对姜献道:“今天就从她开始吧。”说完挥手让汪酒帮他取血。 种咒的方法他已经明了，用自己的血可能有一定风险，但这种关乎汪家未来的大事，他需要亲自验证。 汪酒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采血针与器皿，动作飞快的取了首领几滴血交给姜献，然后向首领鞠躬后就头也不回的出了牢房。 姜献看着他飞快闪出去的背影有些无语，这位兄台还真是懂得保命之法。 端着盛血的器皿走到女人面前，姜献以为她会突然扑过来或者惊声尖叫，谁知女人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那眼神里全是绝望与哀求，姜献见过更加绝望的境地，她的处境并不能激起什么。 首领在一旁看着，他很满意姜献眼中的冷漠。 手沾鲜血在女人额间画出咒文，为了让首领看的清楚，他画的很慢。 咒文成字一瞬间，鲜血就渗入女人的额头皮肤里，仿佛不曾存在过。 首领在咒文消失的同一时间，脑子里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应。 他忍不住闭目仔细体会，久久之后终于明白，那是臣服的信号。 睁开眼看向眼前女人，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崇敬而恭顺。 这个被摧残三年多，心里几近崩溃也不曾透露秘密的女人，她因为一个咒文臣服了。 这时姜献却“啧”了一声道:“反应这么快，她怕不是个傻子吧？” 首领刚升起的喜悦直接被击的粉碎，他差点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 “姜小兄弟能细致的讲讲吗？”无论如何还是要问清楚。 姜献却摇头道:“血还剩这么多，再过会可就没用了。还有要实验的对象吗？我们一次搞完，最后一起说。” 首领点头同意就带他出了牢房，站在十米开外的汪酒见两人出来，快速过来把牢门锁好。 他们又去了靠近出口的三间牢房，这三位都比较有活力，身体虽不能动，但眼神都十分凶厉。 姜献以为这三位至少得有一个脑浆子炸裂的，没想到也只坚持几秒钟就服了。 此时不用姜献解释，首领也明白前后几人被种咒的差别。 显然脑子正常的绝对会有反抗的意识，而起初那个张家女一秒钟反抗都没有，脑子连正常的条件反射都丧失了。 最后器皿中还剩了点血，姜献以为还要再开个牢门，谁知首领把汪酒叫了过来道:“阿酒，站着别动。” 这是看姜献操作有点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自己要亲自下场了。 汪酒腿肚子都开始哆嗦了，但他依然听话的站着没动。 他自认对首领忠心不二，但谁事先知道这画上可能脑浆炸裂也得忍不住害怕啊。 首领亲自画完后，闭眼又体会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开始放声大笑。 正如姜献所说:得此咒，世间还有谁能阻汪家大业！ 笑声持续了一分钟戛然而止，他转头看向姜献问道:“姜小兄弟可愿？” 姜献微微一笑道:“愿！” 计划到这里已经成功大半，他怎么可能不愿？ 首领定定的看了姜献一会，连续说了三个好。也不用采血针，他抽出匕首划破食指郑重的在姜献额头画上咒文。 咒文成消失在姜献额间，体内本源之力迅速将血液包裹伪装，慢一秒他都怕首领会爆体而亡。 几秒钟后，首领睁开眼睛看过来，姜献以崇敬的目光回之。 首领大笑几声后，拦着姜献的肩膀向走廊外走去。 他口中说道:“姜兄弟，以后汪家外门由你统领，我们同创辉煌！” 姜献微微低头恭敬道:“全凭首领吩咐。” 第138章 私心与不定数。 首领信步走出隐藏地牢的那栋楼，他来到湖边闭目深深的吸一口气，从未感觉空气是如此新鲜，天地是如此壮阔。 其实汪家发展到如今已经隐隐有了颓势，所谓的目标理想高层又有多少人真的相信？ 张家能存续几千年昌盛不灭，最重要的是他们寿命悠长且血脉相连，一人得道子孙受益不尽。 而汪家核心力量全是毫无血缘的孤儿，他们相互之间只有残酷的竞争。 无数汪家高层都有子女，但受族规限制不会得到任何优待。 自己的孩子需要与其他孤儿一起参与残酷训练与任务。只为能在汪家出头，无数高层血脉夭折在任务中。 手握权利却不能惠及子女，触手可及的财富全部用来供养更多孤儿壮大汪家。 最初的汪家以张家为敌，面对那种庞然大物，所有人都步步为营艰难对抗，不会有人会在那种情况下产生私心。 近代张家因为信仰崩塌而土崩瓦解，独留一个族长与海外张家苦苦支撑。 汪家胜了却也失去了能让他们团结一致的目标。 现在的汪家已经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很多人已经开始质疑汪家的未来，质疑他们舍生忘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去年的例会上更是有人提议将家主汪藏海唤醒，认为以家主的智慧一定能重新振兴汪家挽回颓势。 首领想到这里不禁冷笑，家主回归他的处境会何其尴尬？ 殚精竭虑得到的首领之位，他凭什么拱手让给个已经死去几百年的人？ 如今老天都在帮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后的汪家只能有一个思想，只能有一张嘴巴。他将是完全掌控汪家的第一人！ 只要再得到张家肉身长生的秘密，这个世界最后都可以是属于他的！ 首领正沉醉对未来的无限遐想中，手机突然响了他猛然惊醒，拿出手机是测算部的号码。 接通电话对面报告道:“首领，十分钟前天算显示汪家未来出现变化，我们重新测算数次结果均为‘不定数’。” 凡是牵扯‘不定数’未来走向无法预测，相当于天机不可测。 有测算部开始仅出现过两次‘不定数’。 一次是汪家初得天算时，曾测算青铜门内世界为‘不定数’，还有一次便是现在的汪家。 首领的理智被唤回，他转头看向姜献。 十分钟前差不多就是他亲自验证咒文的时间，这个少年人的出现改变了整个汪家的命数。 一个不可测的未来，是危险也是转机。他深信这是老天对他的暗示，汪家终会因他一场豪赌走向光明！ 姜献此时正神色平静的看向湖面，电话的内容他听的分明，没想到汪家居然还有测算未来的东西。 只是不知若用所谓的天算测算自己，又会得到什么结果？ 首领拍了拍姜献的肩膀道:“姜兄弟，跟我一起去看看汪家最核心的机密吧。” 姜献恭敬的低头称是，紧跟在首领身后向另一栋楼走去。 当姜献进入通往地下的电梯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子宿舍在六楼都没电梯，这往下走反而按了电梯。 你家最高机密藏地下十八层了？ 电梯门十几秒后就复打开，外面是全金属的走廊，猛一看跟前段时间姜献去过的地下实验室差不多只是规模大了数倍不止。 穿过几个纵横交错的走廊，他们到达了测算部。 这是个一百多平的房间，一半科技一半封建迷信。 科技这半有无数台电脑，十几个工作人员在不停操作，电脑屏幕上的数据飞快滚动着。 迷信这半，只摆了一个巨大的罗盘一样的东西，最中心有天池，内环为五十星图，外环三层被分成刻度，每个刻度里都篆刻着铭文。 测算部的部长见首领来了，马上把人迎进去并递上一份报告数据。 姜献对他们的谈话置若罔闻，而且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个大罗盘。 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不懂，但罗盘内部藏着的东西却是已经见过的。 透过法眼他看到了似有若无的神光，里面藏有一部分未被污染的神蜕。 只是被罗盘外壳的遮挡，他不能确定里面是哪一部分，汪家管这个叫天算想来可能是头部。 当初青铜树顶就有一支神蜕手臂，经过愚蠢的统治者血祭变成了邪物，最后整个青铜树都产生了邪化。 这次的居然未被污染，不得不说汪家的人还是有点见识的。 很可惜他们动错了脑筋，窥探天机比涂炭生灵更加不容与世。 亏他一直觉得汪家罪孽不够，最后处理起来他还要背些罪孽因果。 此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首领与部长的谈话完毕，他见姜献对天算有兴趣，就带他走进去看。 口中还介绍道:“这天算是初代家主汪藏海在一处古墓中所得，汪家靠着它的预测无数次抢尽先机…” 姜献听的连连点头，不禁感叹:“汪家能得此宝，正是天命所归！不过…初代家主的名讳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首领微笑不语，领着姜献向通道另一侧走去。走到尽头的房间，这里是个巨大的陈列室。 陈列柜中保存着大量的文献资料，另一侧木架上却是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最醒目的一面墙上，挂着巨幅的人物画像，此人面目周正无甚特点，但身穿大红色官服，胸前补子绣的是锦鸡。 姜献多少懂点历史，一眼就看出这是明朝的官服，而且还是个正二品的大元。 首领看着画像道:“这就是汪家初代家主汪藏海，生前官至正二品工部尚书衔。他的一生可为传奇，其风水与机关上的造诣堪称大家。” 姜献挠挠头道:“西沙海底墓不会是咱们家主的吧，听无邪说那地方被炸了。” 首领失笑摇头道:“那只是个疑冢，葬的是服用过长生丹药的试验品。为的不过是让盗墓贼发现云顶天宫的秘密而已。” 说起无邪首领突然有些好奇，如今的姜献再见张起麟无邪等人会是怎样的态度。 “姜兄弟，入汪家就要与九门和张家为敌，将来…”他没有把话说明。 姜献早知他会问，随无所谓道:“大业面前，只愿昔日好友一路走好。” 第139章 汪家，这吃人的地方。 首领很欣赏姜献的果决，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始讲述汪家的发展史。 汪藏海年轻时就因风水与机关上的造诣闻名于世，不少豪商与世族大家都会花重金请他设计阴宅阳宅。 他的名声传的太远，连偏居一隅的东夏国都打听到了消息，最后将他绑去白山重修皇陵。 汪藏海自知皇陵建成就是他身死之时，为了活命他边整修边偷偷挖掘逃生通道。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东夏王进青铜门复生的秘密，也发现了隐藏在东夏背后的神秘家族张家的存在。 皇陵建成他利用提前挖好的通道逃出白山，但青铜门的秘密成了他一生执念。 面对张家这个隐藏在背后的庞然大物，汪藏海不退反进入朝为官寻求庇护，同时暗中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开始四处布局引天下盗墓贼的力量去分散张家的注意，又研究改进西王母留下的长生技术。 汪藏海临死用了改进过的长生技术保存自己的记忆与灵魂，只待他留下的势力解开真正的长生秘密唤醒自己。 汪家最初的成员是汪藏海从民间收养的，一群有特殊能力的孩子。 利用家主留下的方法不断壮大，最后成为现在的汪家。 姜献都不得不佩服汪藏海此人，都死了几百年，他留下的推演策划还能坚定延续下去，并且最后还成功的斗垮了张家。 可惜人心易变，看首领那态度简直是汪家第一反骨仔。 恐怕整个汪家被首领掌控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消除隐患，毁了汪藏海的重生路。 首领随后又带着姜献逛了整个地下基地，期间姜献还看到了那颗金色珠子，它正被放在一个扫描仪器中。 两人默契的都没提这颗珠子，当作没看见走了过去。 进入回上面的电梯时，首领突然对姜献道:“七天后，我会提前召开今年的例会。那时分布各地所有汪家高层都会到来。” 姜献眉毛一挑，闻弦歌而知雅意。随微笑开口:“那提前恭喜家主。” 首领重重的拍了拍姜献的肩膀道:“也提前恭喜外门掌事。” 两人话毕，同时发出放肆的大笑。 接下来的日子，姜献基本就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他每天就跟着汪觉在汪家总部四处晃悠。 后面几天实在无聊，没事就带着汪觉出汪家去附近的山林打猎。 他现在在汪家地位非同一般，所有的监控都撤了，随意进出汪家大门根本没人敢阻挠。 汪觉这几天跟做梦似的，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过上这么悠闲的日子。 不但因为跟着姜献身份水涨船高，连例行训练跟任务还都免了。 汪觉望着星空喃喃道:“我应该感谢自己的父母，是他们给了我现在的好日子。” 姜献斜眼瞅着他道:“你最该感谢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汪觉摇头，继续看着天道:“不长的跟三少相似，我甚至没机会接这个引路人的任务。还是得感谢父母啊…爸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样，但还是愿你们幸福安康！” 姜献忍无可忍，一巴掌把汪觉从躺着的大石头上抽了下去。 被抽下去他也没起身，就那样趴在草地上，过了会传出些细碎的抽噎声。 听见声音姜献还有点懵，自己难道下手太重了？不应该啊… 谁知下一刻汪觉翻身跪坐，把额头轻轻磕到姜献垂下来的双腿上。 他有些虔诚的道:“三少，无论今后去哪请务必带上我，放血也好挡刀也好，我都可以的。” 姜献拿不准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又没种咒这忠心是不是来的有点突然？ 汪觉没有听到回应，抬头就看到姜献充满疑惑的眼神。 他咧开嘴笑了笑，这次的笑容很真，少了以往的刻意与公式化。 “三少，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就当给你解闷。” 汪觉并不是孤儿，他属于早慧儿童三四岁就能记住很多事。 他现在都记得父母的名字，记得自己的家门前的大杨树，记得顽皮闯祸时老爸假装打他时扬起的巴掌，那掌心中间还有一颗红痣。 他那年四岁正是顽皮的年纪，趁着午睡的时候，他偷偷溜出了家门玩耍。 然后不巧就碰到了人贩子，被那群人辗转带着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很聪明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让那些人贩子放松警惕，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那时年幼的他对陌生人充满恐惧，觉得所有的大人都可能是人贩子。 他不敢向任何人求救，开始独自流浪寻找回家的路。 也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出任务的一个汪家人，当时他偷了对方的食物被抓。 那人看他机灵又是个流浪儿，就把他带回了汪家。 汪家的训练极其残酷，他曾亲眼目睹过因为不服从命令被活活打死的孩子。 带刺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身上，求饶呼救都是徒劳，最后好好一个人被抽成一滩烂肉。 进了这个地方他再也寻找不到逃走的机会，只有听话才能活下去。 他开始学会伪装自己，努力的学习训练。只期望自己长大的那一天，能逃离这里回家。 转换伪麒麟血的过程十分煎熬，每天训练完成后他还要泡在药水中度过一整夜。 为了回家他可以忍受这种痛苦，但练习发丘指会让手指改变长度他无法接受。 手指的畸形可能会让父母认不出他，为此他故意让自己的手指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一个孩子在为回家偷偷计划着一切，直到他真的长大真的了解汪家的强大后，他知道这辈子都没可能回家了。 进汪家死生不可出，认回父母就会害死他们。 某次出任务他路过家乡，看到记忆中的家门前更加粗壮的大杨树，跟树下那个头发已经斑白的妇人。 他不敢表露任何情绪，像路过的旅人般平静的走过。 汪觉说这些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不停滑落。 敢跟姜献说这些，是因为他深谙伪装之道。姜献所表现的恭顺都是假的，他们是一样的人。 “三少，若是哪天我死了，拜托你送我回家…我不想死都来离不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姜献看着面前卸下伪装的青年，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顶道:“我答应你。” 动作有些漫不经心，就像是在拍一只狗子头，但语气却十分郑重。 当遇到一些不可逾越的困难，身体可以暂时屈服，但心永远不能跪下。 姜献仰头看向星空，明天会是的好天气。 第140章 一场盛宴 今天是汪家开例会的日子，除了在外出任务的人员，所有汪家总部的普通成员都在大门处列队迎接高层们的到来。 以姜献的身份当然不需要去迎接那些人，他此时正跟汪觉在天台上看热闹。 两人都手拿着望远镜，汪觉一边看一边介绍哪个是外门掌事，哪个是行动组掌事…… 姜献有点不耐烦，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问道:“你就告诉我人来齐了没就行。” 汪觉马上住嘴开始点人头，过了会道:“齐了，比往年都齐。今年不光所有的掌事来了，连副掌事都到了。” 心中同时暗想:今天高层来的这么齐全，怕是汪家会有大的变动。 得到满意的答案，姜献拿出首领给的身份牌丢给汪觉。 “我中午想吃烤肉，等门口人都散了以后，你去后山打个野味烤熟了带回来。” 最近他俩经常出去开荤，有野味谁还想吃食堂那些一成不变的饭菜。 今天开例会姜献不出去也正常，他没有多想就应下了。 等汪觉走后，姜献又闭目等了会才下楼。 例会是首领一个人的狂欢，他不需要在场，正好借机为汪家送上他准备许久的礼物。 托首领的福，他现在可以随意进出汪家任何地方，包括底下基地。 一路畅通无阻的拿到金色珠子，他转去了测算部。 测算部主管也需要开例会，这会留守的只有十几个技术人员在操控电脑。 见姜献进来，他们纷纷起身问好。虽还不清楚姜献以后的职位，但首领对其的信任大家都是看在眼中。 姜献笑着挥手让他们继续忙，自己则走到罗盘近前假装观看上面的星图变化。 过了会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他把金色珠子扔进了天池，同时画下几个咒文。 因用了本源之力托着没发出任何声响，忙着敲键盘的工作人员对此一无所知。 准备工作完成，姜献背着手逛街似的离开了底下基地。 随后他把汪家总部转了一遍，边走边飞快画出一个个咒文拍向各处。 因为自己脑中留下的‘金色结石’，他虽不能吸收其中的能量，却通过探查得到了很多自己没有的咒。 由此他更加确定自家神只是个赝品，不但神印咒文功能单一，连给的能力也都不是能干大事的。 此咒名“天罚”是唯一能大面积诛杀凡人而不背因果的咒文，但使用的前提是对方必须有罪，否则肯定被咒文反噬。 以姜献的能力想引动“天罚”几乎不可能，但他可以用前同事的能量珠子当阵眼来启动咒阵。 姜献在被带回汪家的路上，他就确定了要覆灭这个势力的方法。 送上‘忠心咒’不过是为了创造一个高层聚齐的局面。 汪家这种组织高层瞬间死光，只留些不知核心秘密的外派底层，就会跟当初的张家一样覆灭。 甚至处境还不如张家，至少人家还有族长保留着核心机密，只要张起麟想复起也不是不可能。 回到湖边画下最后一个咒文，在姜献眼中覆盖整个汪家基地的咒文亮了一瞬。 心中多出某种指引使他明悟接下来该如何做，闭目抬手结印引动地下金色珠子，能量从珠子进入阵眼咒文中，紧接着逐次传遍整个咒阵。 此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开始变的乌云密布。 汪家内巡逻的人仰头看天:“怎么好好的突然阴天了？” “代神行走请天罚，诛人间祸患！” 话毕姜献全身被一层光笼罩，四周开始起雾。 附近有路过的汪家人听到声音，聚过来却只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起了大雾，隐隐有说话声从雾中传出来却听不清说的什么。 一群人议论纷纷，没讨论出个结果，最后打电话把天气的异常报告给了上级。 上级接到电话鼻子差点气歪了:“你他妈的！现在全部高层在楼上开会，你们加强警戒就是。起个雾又不是天塌了，有必要专门报告一次？” “其罪一:改凡人命数，妄图长生。” 云层隐隐有雷光闪动几下就没了动静，姜献眉头一跳这事天罚居然不管。 “其罪二:以凡躯控制神使，意为渎神。” 姜献将额间首领的血咒引出，马上天空一道雷劈了下来，下一刻正在会议室里激情演讲的首领七孔流血倒地不起。 被首领种下‘忠心咒’的人全部摆脱咒文的影响，会议室开始骚乱起来。 “其罪三:利用神蜕，窥探天机。” 又一道雷劈下，测算部的罗盘轰然碎裂，里面的神蜕也化成了齑粉，同时参与测算的人员全部殒命。 “其罪四:聚众搅动风云，扰乱国运。” 这条还真不算冤枉汪家，他们引诱龙国高层寻求长生确实让国运受损。 雷电闪动数次，会议室内还在骚乱的人又倒了一片。 还活着的高层开始往外跑，他们并不能看到雷电劈下的场景，听到雷声也以为是要下雨了。 突然死的人又都七孔流血，他们只怀疑汪家内部出了叛徒，首领跟一些高层被毒死了。 幸存的人都拿出枪，边警惕四周边往楼下撤。 再多的罪名姜献也懒得编了，有些放在人间是大罪可惜在上天眼中屁都不是。 只要有雷劈下来就说明罪名成立，那他平了这里就不背因果。 “罪行种种不容于世，请天罚诛恶！” 说罢手印变幻，地下的金色珠子化作金光消失，整个咒阵闪动出耀眼的金光。 这下不止姜献能看到，所有身在汪家总部的人都看到了，被光闪了一瞬间失明，整个空间仿佛都静了一瞬 然后地面一震“轰隆”一声巨响，气浪翻滚汪家总部整个被夷为平地。 按照姜献的预想，他站在咒阵中又是施法者肯定会被阵法保护，可他忘了自己脑子里那颗‘结石’。 阵法用的金色珠子当阵眼，跟它同根同源的‘结石’也同时被引动了，只是一直被本源之力束缚着，姜献又专心操作没留意，意识海内出现了异动。 头次敢这种大事，他一直心跳的突突的，那种危险的感觉也被当成自己紧张所致。 最后一句话出口他才发现事情大条了，意识海中的‘结石’瞬间化作齑粉炸了。 姜献只来得及骂一句:“操！”就原地起飞。 第141章 玉碎，兄弟集结 身在京市的解雨臣正在批阅文件，突然胸前“咔嚓”一声脆响。 他疑惑的从领口拽出咒符，这是姜献送他的，虽嫌丑但带习惯就一直没摘。 此时陨玉咒符表面布满裂纹，轻轻一碰就碎成无数粉末。 传说玉器有灵，若是无缘无故的出现裂纹就是在预示着主人将有厄运。 陨玉虽不是真的玉，这突然的碎裂还是把解雨臣弄的一阵心烦意乱。 他扔下手中的文件开始闭目沉思，最近解家又有哪些人不安分了吗？ 上至叔爷辈下到孙子辈的都被衡量一遍，确认目前那些人都没实力让他垮台。 若不是自己…… 解雨臣拨通了无邪的电话，对面机械女声提示音响起: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又拨黑瞎子的倒是打通了，就是对方迟迟不接听。 解雨臣闭了闭眼，叫了个心腹进来:“准备飞机，我要出国一趟。” 无论是姜献、无邪、还是黑瞎子，他总要去亲眼看个结果才行。 他本就是群狼环伺的局面，一有异动不说其他，光本家那群废物就会跳出来添无数麻烦。 姜献出事，他只派了黑瞎子去协助无邪，两人一直保持联系。 今天的信息还没到，但陨玉突然碎裂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想再等了。 开往杭市的绿皮火车，张起麟躺在上铺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与无邪姜献等人分别后，他几乎一直处在不眠不休赶路的状态。 如今所有的安排已经完成，该是告别的时刻到了。 张起麟突然睁开了双眼，悄然起身把胸前的咒符用两指夹出放在手心。 火车开动的噪音并没有完全掩盖那声碎裂的轻响，即使他已经十分疲惫还是被惊醒。 看着已经龟裂的咒符，张起麟瞳孔缩了缩。 这里面还保留着姜献的力量，突然碎裂只能说明他出事了，甚至是死了… 张起麟有一瞬的恍惚，他现在能做些什么？ 拿出关机许久的手机按下开机键，开机画面过后，他飞快拨出了一个号码。 号码拨出去他才回过神，这是姜献的号码，此时打给姜献他还能接听到吗？ 听筒传来了等待提示音，想挂断却犹豫了，万一呢？ 提示音等待时长极限为52秒，张起麟从来不知道等待还能让他产生烦躁的情绪。 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刻，通话居然接通了。 “喂？咳咳呕…咳咳…你…是不是张起麟？”对面声音有些虚弱，还伴随着咳嗽呕吐的声音。 张起麟确认是陌生的声音，但还是问道“他在哪？” 对面又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阵，顺过了气才语带哽咽道:“整个基地被夷为了平地…我要马上进去找三少。张起麟…你若跟他有几分师徒情分，就来接他回家吧…我们的位置在缅挝边界…坐标xxx.xxx。” 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快速到达那个地方。 挂断电话后张起麟打开电话簿，飞快选中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簿的号码还是他刚失忆那会，王胖子一个个存下的。 当时胖子说:“小哥，你要明白人脉的重要性！走投无路的时候，随便拨通哪个都能管你顿饱饭。尤其是花儿爷，他家最有钱，在全国都是这个。”当时那个大拇指伸出来差点戳他脸上。 电话很快被接通，两人快速交换情报后，解雨臣让他马上下火车，找个宽敞的地方等候。 姜献失踪第三十二天，无邪他们已经摸到了汪家总部的外围。 又用了两天时间，他们不断摸排对方巡逻的路线与换班时间。 胖子用望眼镜观察远处巡逻队的走向，看了会他转头对二人道:“要不咱们先回去想办法端了毒贩子的据点吧，以这里的火力没几门大炮恐怕打不下来。” 三人现在已经跟野人差不多了，谁都没想到姜献会被带到这么个法外之地。 他们一路上遇到荷枪实弹的贩毒团伙就有好几波，也还好黑瞎子机警几次都带着二人躲了过去。 无邪此时满嘴都是火泡，连日奔波与对姜献的担心让他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未知势力，不但在这种不法之地占据大片地盘，光外围巡逻的人数，统计出来居然已经有百人之多。 想救姜献他们三个人肯定不够，无邪已经在思考自己手下盘口能有多少伙计可用了。 黑瞎子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痞笑，他安慰性的拍了拍无邪跟王胖子道:“等到天黑后，我先想办法混进去看看情况。” “嗯？这种事怎么能少了胖爷我？姜小同志肯定第一时间，最想见到的就是我这个胖妈妈。” 黑瞎子这人义气，王胖子为了不让他独自冒险，连姜献跟他开玩笑的话都用上当借口了。 无邪忍不住失笑，他拍了拍王胖子的肚皮道:“胖子，你泛滥的母爱还是等姜献出来在泼洒吧。就你这体型混进去太难了，还是我跟黑爷去吧。” 无邪要去王胖子果断不干了:“天真你什么体质心里没点数吗？别给我们行动加大难度！” 体质邪门的谣言就是从王胖子这传出去的，弄的现在道上越传越邪乎。 如今他当面说出来无邪不干了，撸袖子就要跟王胖子掰头一下。 黑瞎子见两人这种情况还能打起来，他抽了抽嘴角道:“我潜进去看看布防，好出来跟花儿爷发信息。你俩跟进去能干什么？打光吗？” 正在三人争执的时候，远处突然白光一闪地面震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王胖子跟无邪同时闭嘴，三人动作化一的拿起望远镜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那处基地已经被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覆盖。 王胖子骂了句:“这特马是核弹爆炸了？” 无邪看清情况手里的望眼镜都拿不住了，他哭丧着脸问两人:“这种程度的爆炸，姜献还是完整的吗？”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咬着后槽牙道:“走！就是炸的一块一块的我也得把他小子拼起来！” 原本巡逻的那些人已经慌乱起来，开始拼命往基地赶去。 无邪三人也不需要顾及了，端着枪也往那边冲去。 这种戏剧化的发展简直让人崩溃，三人已经没了任何侥幸的想法。 对手再强大，他们起码还能想办法把人偷出来。 这种爆炸下，就只能祈祷姜献不要被炸的太碎了。 第142章 冤孽，魂归。 姜献脑子的‘结石’炸开后，他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了，随后就到了个白茫茫的地方。 “冤孽！” 一声咒骂让他回过神来，声音很熟悉有些像神只老大。 他的前方出现一道散发神光的彩色影相，看似近在眼前却又仿若远隔千里。 姜献迟疑开口道:“老大你换造型了？还有，刚我好像听到你骂人了。” 神在凡人眼中无定相，能看到什么全赖人的信仰程度。 神只自从给姜献种下神印，这小子对祂是一点信仰都没有，不用问也知道自己在他眼中还不知是个什么妖魔鬼怪的模样。 现在姜献脱离凡胎，看到的是祂的真实法相，不过受神凡局限最多也就看个影子。 祂冷笑一声道:“一年作死两次，神使能耐大了。” 自古神使与其神只同寿，神只不灭则神使不死。 祂这神使就是有办法越级挑战，翻花似的往死里作。 姜献有些汗颜，这次确实是大意了，可两次…难道青铜门那次他也死了？ 难怪大张哥一直逃避那段，原本神只在那时就救过他一次了。 姜献不好意思的想挠头却挠了个空，看着自己几近虚无的手，只能低头道:“我错了…老大，你看我这还能抢救一下吗？” 他是有些怵上代神使活到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可他也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啊！ 神只沉默一瞬道:“还需些时间。”实在是太碎了，复原有些麻烦。 世界格局早就变了，神力在凡界受限颇多，早已不再是能挥手移山填海的年代了。 姜献听祂意思是还有救，他放下心开始四处张望，一会又尝试着往前飘，想看看神只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就在他即将看清的一瞬，神只一挥衣袖把他打飞。同时冷声道:“眼睛不想要了！回去后，去趟青铜门。” 姜献只觉自己在极速降落，他还是抓紧时间大喊道:“青铜门里的邪道我打不过啊！” 陷入黑暗那刻他仿佛听到一声叹息跟一句低语:“你到了便知。” 汪觉去食堂要了些烧烤佐料就出了基地，面上不显实则心里愉悦的一直在哼歌。 一路脚步轻快的往后山走，结果还没走到平时打猎的地方，就碰到一只把自己撞死的兔子。 “我这种人也能碰到守株待兔的好事？”汪觉拎起头破血流的兔子，差点没乐出声。 看来他真的是转运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手脚麻利的在溪边收拾好兔子，就架起篝火开始烤肉。 前几天他跟姜献出来改善伙食总要小半天才能有点收获，今天格外顺利来回他才用了不足三个小时。 快到基地的时候突然变天了，汪觉抬头望去好像快下雨了，忙又加快脚步往回走。 刚到基地大门口，突然被强光闪的睁不开眼，紧接着一阵气浪就把他掀飞出去好几米。 汪觉落地晕了一瞬，恍惚之间感觉口袋在震动。 他脑袋懵懵的掏出手机看了半天，才看清是姜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师父 姜献手机一直放在他这里，监控撤销后他还给姜献，姜献却拒绝了。 当时还说了句奇怪的话:“手机在你这里，我挺放心的。” 汪觉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好好收着一直不离身。 有些迟钝的想起姜献的师父是张起麟，他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咳咳…咳咳…你…是不是张起麟？” 此时他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胸口跟被卡车碾过一样痛。 也听不清对面说没说话，他张嘴就是一阵咳，随着咳嗽吐出一些血沫。 面前的基地被笼罩在一片烟尘中，围墙没了，原本矗立其中的楼也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炮弹发射过来都不能这么无声无息，汪家就这么没了吗？ 姜献把自己支出去，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爆炸？ 他是不是偷偷把基地里的弹药库点了？ 妈的！基地的炸药再多十倍也没这么大破坏力！ 姜献这个混蛋才答应带他回家，转头就把汪家炸了。 让他去做也好啊！为什么要自己去送死？ 汪觉脑子一片混乱，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又是一阵咳嗽加吐血，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整个基地被夷为了平地…我要马上进去找三少。张起麟…你若跟他有几分师徒情分，就来接他回家吧…我们的位置在缅挝边界…坐标xxx.xxx。” 不记得从哪听来的传说，客死异乡的灵魂会忘记回家的路，需要亲人引渡才能回到家乡。 汪觉不清楚他们师徒情分有多少，但他还是以己度人说了那些话，希望张起麟能来吧！ 挂断电话，他就跌跌撞撞的走进基地， 所有的建筑全塌成一地废墟，也不知道姜献在什么地方，汪觉每发现一些残肢就扒拉出来看看。 也还好姜献特征明显，一看头发是黑的就可以放弃了。 汪觉已经有了计划，先把表面找一遍，如果没有发现再往废墟里面翻。 一路找到曾经的湖边，此时湖早就没了，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里面还有些楼体倒塌落进去的，砖块水泥碎玻璃之类的杂物。 汪觉把岸边的尸体翻了一遍，确认没有白毛就瘫坐在地开始休息。 在门口的气浪冲击应该是伤到肺腑了，他坐下又咳出几口血。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很快跑来几十人，汪觉认识他们，是今天早班巡逻的人。 那些人面露惊恐与茫然，看到汪觉这个活人，纷纷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汪觉摇摇头道:“我外出刚到家门口，里面就炸了。你们都分散找找还有没有活着的，总要找到个主事的人，我们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对了，看到白色头发的叫我一声。” 那些人平时就是听令行事惯了的，汪觉的身份又比他们高，六神无主的情况下也没人反对都听话的分散开始找起来。 汪觉歇了会就起身继续，余光好像看到一抹白，刚刚那边有白色的东西吗？ 他猛的转头看向深坑，只见砖头碎块中一缕白发被风吹的不停摇曳。 “草！”他大骂一句就冲下深坑，中途被钢筋绊了下，身子往前一栽就滚到了底。 汪觉缓了半晌才爬起身，已经摔的满脸是血。 也顾不上还在冒血的头，爬到那缕白发前面就开始快速搬开上面的砖。 终于姜献的脸露了出来，然后是肩膀… 每露出一部分，汪觉都怕下一块砖底下就是鲜血淋漓的伤口。 直到姜献的肚子露出来，汪觉才发现不对。 妈的！他怎么没穿衣服？爆炸的时候难道这货在湖里玩裸泳吗？ 第143章 鲜血，终碰面 无邪、胖子、黑瞎子，三人全神情扭曲的往蘑菇云的方向冲去，心中都有种被堵着的感觉难受异常。 无邪甚至有些魔怔，他双眼布满血丝反复念着“都怪我！为什么不能早一些发现不对？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赶来救他？都怪我！都怪我……” 王胖子一直咬紧牙关，握枪的指节泛白。听见无邪一直在念叨，他扭头一看这是要发疯啊！ 他狠狠锤了无邪一下道:“天真！你清醒点！这可不是犯浑的时候，姜献还等着我们带他回家！” 无邪被捶的一个趔趄，也算冷静了下来。 没错！姜献还在等着他们，还有那些抓走姜献的人，还活着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付出代价！ 他抹了把已经奔涌而出的眼泪继续往前跑，眼中已经被仇恨取代。 跑了一段黑瞎子突然拉住二人，快速拽进一旁的灌木丛隐藏了起来。 原来并不是所有巡逻的人员都返回了基地，前面就有一个小队五人停了下来。 要不是黑瞎子反应迅速，俩人能直接从那队人脸上踩过去。 冲二人打了个手势，黑瞎子无声无息的向前面潜去。 无邪与王胖子互看一眼，也分不同方向包抄过去。 五人小队此时正因为意见不统一吵了起来。 三人认为应该马上回基地救援，所有高层都在基地，他们早回去一刻就多一份希望。 而另外两人则觉得以刚刚的爆炸威力，不可能有人活下来，不如抢先去最近的据点集合再谋以后。 汪家总部突然的变故让这些底层人员都失了分寸。 没有上级的命令与指挥，他们快速为自己找到一个目标，并希望身边的伙伴能认同这个目标，共同执行下去。 五人分成了两派开始据理力争，完全忽略了周围已经有危险靠近。 为了不惊动更多人，无邪三人都默契的没有开枪。 黑瞎子挥手甩出两把匕首，自己同时飞身扑向第三人勒住对方的脖子就是一扭，被匕首扎中喉咙的二人也同时倒地。 王胖子与无邪也抡起枪托砸向最后两人，闷哼与骨裂声同时传来，五人小队全员GG。 无邪压下呕吐的冲动，冷静的道:“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们混进去。” 手染鲜血的感觉并不好甚至有些恶心，但一想到姜献他又坚定了信念，这些都不是好人他们死有余辜！ 汪觉确认姜献只是昏迷后，开始从死人身上扒衣服给他往身上套。 不清楚有多少知道姜献留在基地的人还活着，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还把自己头上脸上的血抹了些在他身上。 现在汪家虽然没了，可基地外巡逻的队伍都相继赶了回来，还有附近据点用不了多久也会得到消息赶来。 靠他一个人没办法把姜献安全带离这里，只能暂时伪装再想其他办法。 做完这些汪觉又是忍不住一阵咳嗽，看着喷出来的血里夹着些脏器碎块，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活不成了。 为了不浪费把吐出来的血通通都抹在了姜献脸上，他又哭又笑的道:“姜献你踏马还不醒吗？我都快死了，还等着你带我回家呢……”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汪觉有些支撑不住向后倒了下去。 躺在坑底看向天空，也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至少他临死还做了件好事。 突然发现视线中多了三个脑袋，汪觉一惊翻身看向身后。 坑边蹲着的三人明显是换上汪家特训服混进来的外人。 戴墨镜那个袖子裤腿都短了半截，中间那个黢黑肤色的衣服宽大不少。 最过分的是那个胖子，以他的角度刚好看到被撑爆的裤裆，里面还露出黄色大裤衩。 汪觉不动声色的把姜献挡在身后，手中的枪已经举了起来。 “你们是谁？” 离总部几十里的地方就有一个毒贩据点，这三人一看就不像好人多半是那边过来打探消息的先锋。 其实无邪他们已经摸到坑边十分钟了，看到有人正在给姜献穿衣服，他们也不好直接冲下去开打。 等衣服穿好三人准备动手，下面那人又开始一边吐血一边往姜献脸上抹，三人对视一眼决定再看看。 也还好这块地方处在基地中心位置，四面全是坍塌的楼房废墟做遮掩，一时半会那些分散搜索的人都没过来。 紧接着那人又哭又笑的话语让三人一阵激动，姜献还活着！ 无邪掐着王胖子胳膊上的肉，眼神询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胖子一阵呲牙咧嘴，同时拼命瞪无邪“你怎么不掐自己？” 黑瞎子脸上重新挂上痞笑，这俩都不靠谱，还是得靠瞎子警戒四周啊！ 被对方发现后，三人也不慌，看他对姜献的保护态度这就是自己人啊。 王胖子首先开口轻声道:“别激动别激动，我们是来救姜献的。我叫王月半，这是无邪，那边是黑瞎子。” 汪觉看向说话的泡面头胖子，这人确实跟资料上的王胖子有些神似。 黑瞎子与张起麟的资料里并没有正面照，他无法判断眼前的墨镜男的身份。 汪觉看向中间那个黢黑中年人道:“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无邪？” 易容到毫无破绽他见过很多，这种全身都是破绽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无邪搓了搓脸，这怎么证明？黑瞎子给他涂黑的时候就说了，不用特制药水洗不掉。 他迟疑开口道:“我这伪装一时半会也卸不掉啊，不然我说件事证明自己跟姜献的关系？” 汪觉紧盯着三人，只“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一个多月前我给姜献打过电话他没接，他两天后回的电话，我这有通话记录。” “不够。”电话可以被窃听，手机也可能被偷。 “额……”无邪看向王胖子，再隐秘的他也不能说啊，谁知对方知道多少？ 王胖子抓耳挠腮一阵，一拍大腿道:“姜献随身携带了个玻璃球，那是小哥送他的。这事只有我跟无邪知道。” 汪觉放下枪，让开身道:“你们带他走吧。”玻璃球的事连汪家都是在绑架姜献后才发现的，没有势力能比汪家知道的更多，他可以放心了。 黑瞎子留在上面警戒，无邪两人飞快跑下深坑，王胖子把姜献背到背上就往上走。 无邪看汪觉留在原地没动，奇怪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汪觉摇摇头笑道:“我受了内伤恐怕活不久了，就不拖累你们了。赶快带着姜献走吧，用不了多久附近据点会有人过来的。” 无邪皱眉思考一瞬，就开口道:“你自言自语那段我们都听到了，姜献最信守承诺，我们不能让他失约。你要么老实跟我们走，要么我们打晕你，再带你走。” 汪觉被噎的又是一阵咳嗽，资料里的无邪不是这性格啊！他是不是上当了？ 第144章 过度章 汪觉还在犹豫之际，无邪已经不耐烦一手刀砍到他的脖颈处，然后动作麻利的背上人追赶胖子的脚步。 黑瞎子在上面看了全过程，他伸出大拇指道:“小三爷今非昔比，瞎子都开始佩服你了。” 无邪背着个分量不轻的人爬坡，已经没多余的精力回话。但心中还是忍不住自豪:我已经成长了！今日的小三爷就是神！ 而装晕的汪觉却忍不住想:打晕人的手法如此不专业应该是无邪没错了，原来姜献的伙伴都是这样重情义的人。 穿过面积巨大的基地，在所难免会遇到汪家残留的人。 无邪三人的伪装只要没瞎的都能发现异常，快出基地范围的时候，他们避无可避遭遇到十几个结伴搜寻遇难人员的巡逻队。 “你们几个站住！”瞬间十几把冲锋枪对准了无邪几个人。 王胖子首先开口道:“自己人自己人…”同时向无邪跟黑瞎子使眼色让他们伺机而动。 汪家巡逻队也不是傻子，骤然遭逢巨变他们都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此时见对方回答敷衍马上就要按动扳机… “巡逻二队三队五队，立正！从左向右报数！” 熟悉的命令瞬间让十几个人惯性放下手中的枪立正站好，要不是理智暂存他们已经开始报数了。 发号施令的正是姜献，他其实回到身体以后就醒了。 只是再一次裸奔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猝不及防的社死，于是一直控制呼吸假装昏迷。 汪觉给他穿衣服加上后面的自言自语确实让他有些触动，无邪后面的应对也很合他的心意。 原本以为一切交给无邪他们，他只要装死就可以了，谁知半路遇到这么多汪家人。 姜献在汪家闲逛也不是没收获，巡逻队的资料他几乎了然于胸，平时那些人训练的场景他也不止一次的看过。 姜献在十几个汪家人放下枪的瞬间，手指飞快画咒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每人一个忠心咒已经拍了过去。 以前用咒强行控制汪家人的成功概率大概在四分之三，遭逢汪家总部覆灭后汪家人的意志又能有多坚挺？ 几乎咒文拍下去姜献就有了答案，遭受过信仰坍塌打击的汪家人不堪一击。 十几个人中咒后愣了一瞬，仿佛忘记什么似的真的开始从左向右报数。 无邪跟王胖子没见过这种扯淡的场景，俩人的下巴已经快惊掉了。 黑瞎子早就习惯姜献的不科学操作，嘴角的笑僵了一瞬又恢复正常。 报数完毕，最后一人还出列道:“巡逻二队、三队、五队、应到十五人，实到十五人。请上峰指示！” 姜献从王胖子背上下来，面带微笑道:“通知下去:全员十分钟内列队集合，地点原基地门口。” 目送那些人全消失在视野后，王胖子跳起来吼道:“快快快！人已经被姜献忽悠走了，咱们趁机赶紧撤！”说完就要把姜献背上继续跑路。 无邪正发愣听到吼声，马上把汪觉往上颠了颠也准备撒丫子。 黑瞎子的视角跟王胖子无邪不一样，早就看到姜献快出残影的画咒动作，他淡定的抱臂没动。 姜献忙按住王胖子对三人道:“哥，哥，几位都是我亲哥！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咱们再跑不迟！” 三人此时才有空认真打量姜献，寻找他的过程有多跌宕起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现在人活生生站在面前，怎么能叫人不心情复杂？ 姜献知道他们三人找过来有多困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们离开后再说。现在大事都办了，我得给收个尾才行，不然不安心。” 无邪走到一旁把汪觉放下，他抹了把脸道:“行，我们等你！”心情大起大落下，他已经有些脱力了。 王胖子更是挥了挥砂锅大的拳头:“死小子！你最好能给哥几个一个完美的交代，不然胖爷捶的你找不到北。” 黑瞎子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笑容已经逐渐变态。 装晕的汪觉压抑着咳嗽的欲望，心里也忍不住讨伐:该！让你作！我这你也得给个交代才行！ 十分钟很快到了，姜献面对着八十几个列队整齐的汪家巡逻队成员，开始了他的表演。 “汪家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你们就是汪家未来的希望……”他边激情澎湃的演讲，边走过每个人身边，忠心咒不停的种在他们身上。 当全部人臣服后，姜献图穷匕见:“找到死去首领与汪家高层的尸体，等待其他汪家据点的救援人员，融入他们等待我的指示。” “是！”八十几人齐声应诺，然后分散开去了基地各处开始忙碌起来。 姜献满意回身，就对上个大拇指。 王胖子啧啧有声道:“简直是邪教啊！姜献你当盗墓贼真是屈才了！” 姜献摆摆手表示:这都是基操。 他走到汪觉身边，抬手恢复对方的伤势后道:“别装了，咱们赶紧走！” 汪觉睁开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已经不再发闷的胸口，他看向姜献眼神有点发愣。 无邪按了按突突跳的额角，他舍不得打姜献，一巴掌呼在汪觉的后脑勺道:“让你装晕！还不赶紧起来扯呼！” 汪觉被打的脑瓜子嗡嗡的，抬手揉了揉后脑勺，不明白怎么自己就成了出气筒？ 见姜献一副庆幸的表情，只能丧不搭眼跟着四人离开了汪家。 五人并不知道他们离开不久，汪家其他据点的救援就相继赶到了现场。 离开汪家几公里后，黑瞎子此时才有心情拿出手机给解俞臣发消息。 结果手机一打开，上面显示有一个未接电话跟无数条未读信息。 把每条信息都看过后，他才编辑短信发送:姜献已救出，坐标xx.xx。 对方几乎秒回:原地等待。 第145章 回家 等待接应的时间，无邪三人都把不合身的衣服换了下来。 姜献捡起王胖子脱下来的裤子，一脸感动道:“胖哥，难为你大老远穿着开裆裤来救我啊。” 王胖子抢过裤子追着姜献就抽:“胖爷这都是为了谁？马上入冬了，露着半拉屁股你当是图凉快吗？” 姜献在几棵树之间绕行躲避，口中还“哎呦哎呦”的:“胖哥你不能不讲道理啊，爆裆难道不是因为你太胖吗？” 王胖子闻言大怒:“你有本事别躲！今天不把你隔夜屎抽出来，胖爷算你拉得干净！”说罢就将手中的裤子挥舞成了风车。 一旁看热闹的三人已经开始嗑瓜子了，黑瞎子还边吐瓜子壳边叫好。 姜献眼珠一转，跑到三人面前，“拿来吧你！”顺手抢走了无邪手中的瓜子，紧接着一个急转又跑向他们身后。 王胖子的裤子跟着就到了，黑瞎子跟汪觉马上一个后仰躲过，无邪慢了半拍裤腿直接抽到了脸上。 “卧槽！你个死胖子！”无邪捂着鼻子大骂。 不等他再骂第二句，姜献又从他头顶越了过去。只觉后脑一阵劲风袭来，他赶忙低头躲避，裤腿擦着他的脖梗舞了过去。 “娘的！”无邪把手中仅剩的几颗瓜子往地上一摔，帮着王胖子开始围堵姜献。 此时早躲到树上的两人继续看热闹，黑瞎子对汪觉道:“你小子身手不错啊！” 汪觉笑呵呵道:“勉强能看而已，黑爷身手才是真的出神入化。” “是吗？嘿嘿嘿…我也这么认为。” 姜献最终还是被二人堵住，承受了一顿来自爱的教育。 闹累了的三人一起躺在地上，王胖子用胳膊肘杵着姜献道:“你个死小子才多大，有事也不说就自己扛？当哥几个都是摆设吗？” 无邪也指着自己的脸对姜献道:“看看我的眼睛，自从接了你的电话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天天做梦你在手术台上被人解剖！再来这么一次，我都要提前见上帝了…” 姜献对上无邪那一大一小的三角眼，他忍不住把视线移开道:“我知道错了…” 汪觉此时跳下树插嘴道:“其实你们错怪三少了，汪家的监视无孔不入，如果他提前露出口风，现在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无邪蹭的一下坐起身，看着汪觉问道:“对了，我一直还没来得及问，你到底是谁？汪家又是干嘛的？你们抓姜献到底想做什么？” 汪觉摇摇头道:“汪家的事就让三少跟你们说吧，我不能见接应你们的人。” 他把手机掏出来扔给姜献:“我要走了，希望下次见面你不要再骗我。”说完转头就走。 其实这一切都是姜献设的局，而他自始至终只是局中的一颗棋子。 无邪三人都默不作声，这事态发展有点迷啊！ 姜献看着布满血迹的手机，他对着汪觉孤傲的背影道:“就这么走了？你丫有钱买车票吗？” 汪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表情有些悲愤的回头看向姜献。这种时候问他有没有钱…… 一想到整个汪家被炸上天，好像他还真的什么都没了，瞬间表情更加悲愤几分。 姜献忍不住笑了下，他走到汪觉面前往他手中塞了张卡道:“密码是卡号后六位，以后没处去就来找我。” 汪觉攥紧手中的卡冲他点了下头，转身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黑瞎子跳下树来到姜献身边，嘴角叼着根干草笑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王胖子拦着姜献的肩膀道“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 无邪虽没做声，但也看向姜献等他答复。 三人都是一个意思，凡是知道姜献秘密的，如果不是自己人那就不能留。 姜献有些惆怅:“他只是想回家而已…” 原地等了两个多小时，接应的队伍就到了。 解俞臣能来几人都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连失踪俩月的张起麟也到了。 他先把姜献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上前捏住手腕把了个脉才放心。 “小哥你怎么知道姜献出事的？而且还跟小花一起过来接我们？” 无邪的问题正是所有人疑惑的，张起麟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月，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 又没人能联系到他，他怎么知道的？ 被问起张起麟也没解释，他掏出一个防水袋放到了姜献掌心。 无邪跟王胖子都好奇的看向袋子里的黑粉末:“这是啥？” 姜献捏出一点捻了捻道:“是我做的咒符。”被灌输过本源之力的陨玉会有不同，他一摸就感觉出来了。 无邪三人同时抬手抓向胸口挂咒符的地方，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一根绳子了。 解俞臣笑道:“你们才发现？我那枚上午突然碎了又联系不到你们，小哥也是那时候打电话给我的，我们就一起来接你们了。” 他又看向姜献严肃道:“一块玉碎可能是巧合，全部都碎了只能是预示了。姜献你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几个人犀利的目光包围，姜献呵呵干笑几声道:“我就放了个烟花……”把自己都炸上天了。 此处也不是能细说的地方，解俞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回家吧！” 第146章 论汪家 回去的行程由解俞臣一手安排，坐车到缅国一处私人飞机场，他们就直飞京市。 回到姜献的四合院，管家指挥着几个佣人去放洗澡水，饭店订餐。 随后他自己则拉着姜献一顿唠叨:“先生啊！你以后有个什么一定要提前知会一声，咱们什么也不知道忙都帮不上，要不是无先生通知，我都……”说着说着就要老泪纵横。 姜献最受不了这种突然的关心，他赶忙安慰管家几句又问起其他事，才把这老管家的注意力转移走。 随后几人都洗去一身尘埃，无邪也在黑瞎子的帮助下卸了妆，酒足饭饱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解俞臣来到四合院，一场讨伐姜献的批斗大会即将开始。 厅堂上首坐着张起麟跟无邪，右侧是解俞臣黑瞎子，左侧是王胖子，管家站在一旁。 而被批斗的对象姜献，则独自一人坐着个小马扎在最下首。 姜献看向管家不满道:“你这到底哪头的？让我这个一家之主坐个破马扎是不是有点缺德？” 管家挺起胸膛道:“先生，胖爷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您长记性。为了您的安全，我缺德就缺德点吧。” 其他几人纷纷对王胖子伸出大拇指，连张起麟都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姜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耷拉着肩膀道:“我坦白从宽总行了吧…” 接下来几个小时，他捧着茶壶把自己知道的事串联起来，从汪藏海开始讲起，直至汪家被他炸上天。 忽略掉与神只有关的事，能说的几乎全盘托出。 讲述结束几人久久沉默不语，信息量太大他们需要时间各自消化。 汪家就像一张巨网，把控时局操控着所有人。 他们引诱龙国高层对长生产生欲望，控制张大佛爷启动史上最大盗墓行动。 随后的一系列九门二代参与的考古行动，包括近代九门第三代的盗墓行动都有他们的手笔。 张起麟的家族被人渗透，不断的算计与挑拨让偌大家族从内部土崩瓦解。 最后只剩下张起麟一个族长对方仍不罢休，将其监禁二十年抽血实验企图找出张家长生的秘密。 九门三代人的命运几乎都被人算计操控，他们成了马前卒不断被推着去探索各种危险的墓葬，成了别人实现长生路上的牺牲品。 在场的王胖子与管家是局外人，黑瞎子则是半个局外人。 其他的可以说几代人都在与汪家斗，关键斗了这么久要不是姜献，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张起麟看向姜献，汪家的存在他隐隐知道，可他一个人独木难支拿对方没有办法。 前段时间去墨脱就是留下错误的信息，希望能转移对方的一部分目光。 如今姜献却一个人直接掀了对方的老巢，这其中必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咒符碎裂预示的是死亡，姜献为了他的事又死了一次… 张起麟喉结滚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 无邪联系自己的经历与查到的信息，还有前段时间的那封信的内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隐藏在暗处的‘它’就是汪家吗？现在这个势力被你一个烟花炸没了？” 姜献点头又摇头:“以我的理解汪家应该是‘它’背后的势力，我炸的只是汪家总部与高层所有掌事。其外派隐藏各处的人太多了，一时是清理不干净的。” 解俞臣其实比无邪知道的更多，他们解家是最早发现操控者并作出反击的人。 为此他的爷爷解九被阻击差点殒命，最后还是无邪的爷爷吴老狗出手帮忙才逃过一劫。 解俞臣想到此处，沉声道:“九门内肯定还有汪家渗透进来的人，我们要想办法清理干净才行。只是…如何分辨这些人是个难题。” 一说这个姜献就不困了，他立马提出自己的建议:“这还不简单？公司团建啊！把你们手下的伙计全组织起来去泡桑拿。” 王胖子闻言开始发挥脑洞:“一起泡澡就能暴露身份？姜献你认真的吗？难道汪家人都没小丁丁？” “噗…咳咳咳”无邪几人差点被王胖子的话呛死。 黑瞎子更是笑的打跌，他扶了扶快笑掉的眼镜，冲王胖子比了大拇指:“胖爷不愧是你！想笑死瞎子继承负债吗？” 王胖子连忙摆手:“负债还是你自个留着吧，我最近五行缺钱，只想继承点遗产花花。” 经过两人的打岔，厅堂的气氛不再那么沉重。 解俞臣压下咳嗽还是问道:“汪家人难道跟张家一样也有纹身？” 姜献点头:“这个我没亲眼看到，只是听汪觉说起的。他们的纹身是个简化版的凤凰，而且不大都纹在躯干部位。预热则显，不过外出任务的人员会用特质的假皮进行遮掩。” 几人点头，这个情报很重要，也是目前唯一能辨别汪家人身份的线索。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姜献端正神色对解俞臣道:“汪家被毁，你的处境是最危险的，实在不行就把黑瞎子栓你裤腰带上吧。” 汪家前脚被炸，解俞臣后脚到达附近。有心人很容易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更别说解家还有汪家人潜藏的探子。 解俞臣无奈一笑，他一直都处在危险当中，其实多汪家一个也不算多。 黑瞎子嘿嘿笑着道:“小白你就放心吧，花儿爷这么大个财神，瞎子肯定保护的密不透风！” 解俞臣这边没问题了，姜献又看向无邪:“你…”迟疑半晌摆摆手道:“算了，你好好锻炼下身手吧。” 这好奇心也不是一下就能扼杀的，嘱咐再多也没用，还不如让无邪练的抗揍一些实在。 无邪看姜献郑重其事的样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这一句整的他差点闪了腰。 几人一起吃了个午饭，解俞臣就匆匆带着黑瞎子走了。 午后，张起麟与姜献一起坐在屋脊上看天。 过了会，张起麟看向姜献:“当时疼吗？” 姜献愣了下才明白他问的什么，笑了笑道:“一瞬生死哪有感觉。” “以后别这样。” “我尽量。” 第147章 喝酒 两人一直放空到夕阳余晖洒满天际，院子里响起王胖子的大喊:“小哥姜献别晒日光浴了喂～下来开饭喽！” 张起麟起身脚步轻盈的踩着瓦片往下走，淡然的声音却传进姜献耳中:“我明天要离开了，你保重。” 姜献脚步顿了顿:“哥，你要去哪？” “青铜门，你不要跟来。” 话语飘来，张起麟人已经翻下了屋顶。 姜献忍不住“啧”了一声，怎么他也要去？眼睛转了转，计上心头。 走进饭堂，无邪跟王胖子已经把饭菜摆了满桌。 上面有无邪与张起麟爱吃的清淡口味，也有姜献喜欢的麻辣口味，王胖子做的饭菜每次都能照顾到所有人。 王胖子边盛汤边道:“这可是哥几个重聚的第一顿家宴，都尝尝胖爷的手艺落下没？” 姜献笑看着几人说了句:“既然是重聚，怎么能少的了酒？” 王胖子一听马上酒虫被勾了起来:“对对对，姜献还是你懂胖哥。记得要买高度酒哈，啤的哥哥可喝不惯！” 无邪精神紧绷这么久，也觉得喝点放松放松不错:“对对对，今晚咱们不醉不休！” 管家其实早就让人从酒窖搬了几坛子的陈年好酒，此时听见就马上乐呵呵抱了过来。 “先生安全回来是天大的喜事，肯定要摆宴庆贺庆贺的！我早就准备好了，这都是二十多年的陈酿，那酒香啊足的很～” 王胖子跟无邪赶紧过去帮着搬，拍开泥封马上一股醇厚的酒香弥漫出来。 “嘶～这味道香啊！快快快都满上！”王胖子闻到味口水已经止不住了，说罢抱着酒坛子就开始给几人倒酒。 姜献笑看着张起麟:“哥，陪我们喝一次吧。” 张起麟看着姜献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收回了捂着碗的手。 王胖子看张起麟居然肯喝酒，马上先给他满上。 嘴里还嘀咕:“这饭碗还是太小了，怎么刚没拿那套最大号的？” 无邪喷笑出声:“那套最大的哪是饭碗？那是汤盆…还是清廷国宴时用的。胖子你敢拿那个当酒碗？砸一个就十几万没了。” 姜献家光餐具就有五个柜子，里面什么花样的都有，大多还都是成套的古董。 无邪看过后哪里敢用？上次在这住餐具都是现让管家去买的。 王胖子闻言倒酒的手一哆嗦，他以往见的古董都是冥器，上面不是土就是锈，哪能想到这种擦的锃亮的也是古董的？还以为都是姜献为了装逼定制的仿品。 姜献摇头笑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那些东西我都是要处理的。先干一杯，我再详细说。” 四人先干了一碗酒，姜献才讲起原委。 姜献不懂商业上的东西，但当神使已久自然对世界的规则隐隐有了一些明悟。 想避免盛极必衰的规律，势必要设法散出去一部分才行。 而怎么散，散多少，至关重要。 “我会把家里收藏中最有价值的全捐了，死物而已堆在库房不如用它们当敲门砖，换姜氏一个未来。” 几人都听呆了，与姜献背景不同，他们到底属于半黑半白，这种层面的东西自然是没想过的。 无邪忍不住问道:“那以后呢？想走上层关系只是这些肯定是不够的。” 姜献一口饮进碗中的酒水:“若是不够就再加上我，我的家人终要回来，姜氏是他们的，而我只是个过客。” 他能轻易从另一个平行世界被扯过来，说明这些世界是相通的，并且都在同一个神只的掌控下。 那作为神使他是否能参透世界壁垒的规律，回到那个世界看自己的亲人一眼？ 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都在血脉因果上，若偿还这部分因果超脱于外会发生什么？ 现在的姜氏与国外的姜家都需要一个靠山，他主动卖身与国既能借国运之势斩血脉因果，又从根本上让姜父他们回国安全的生活下去。 不过这只是个预想需得慢慢筹谋，他近期还是要先完成神只交代的青铜门之行。 无邪两碗酒下肚精神有点激动，他最怕的就是姜献的能力暴露，马上跳起来反对:“不行！你把自己上交国家？万一被解剖了怎么办？” 王胖子挥手一巴掌把无邪拍回座位:“姜献又不傻，他能啥都秃噜出来？你老实坐着。” 张起麟从喝完一碗酒就一直在发愣，两人的动静也没让他转一个眼神。 姜献看张起麟应该是醉了，他笑了笑又端着酒碗抿了口。 “无邪，你以为汪家过去搞的那些事…真的不知道吗？”说到这姜献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 “只是牵扯太广非必要不动而已。我现在把汪家总部掀了，上面目光迟早会投向我的。主动投诚，怎么说都由我。” 无邪皱眉思考半晌，最后不得不认同姜献的说法。确实主动掌握在自己手里，事情可操作性更大。 何况姜献也没做什么坏事，面对上面确实是比他们有底气的多。 点到为止他们转而又说起其他的事，姜献拿出一个画册，上面是姜重仓库里的一部分收藏。 这种画册跟相册差不多，里面每一页都可以抽出。 “这里的全是世面流通比较好的物件，你们俩一个有铺子一个有盘口，正好拿去卖了当流动资金。全是早期偏僻地方收的，没花几个钱。” 王胖子看着那些图片哈喇子差点流出来，擦擦嘴才道:“不管多少也得亲兄弟明算账，我代卖抽个成就行。” 看姜献还想说什么，他一瞪眼:“再多说就是瞧不起哥哥！” 无邪也点头:“没错，我们不能白拿，就当代卖就挺好。” 姜献无奈点头，这种东西都是死物又都是姜重的，他白送也不心疼。 王胖子年纪不小了，手头有些好物件卖卖，积累点资金把生意盘活，以后都不再下墓才好。 姜献把想说的都说了，后面就敞开了跟无邪王胖子拼酒，张起麟也被骗着又喝了两碗。 最后发生什么怎么回的房不知道，反正第二天管家看到姜献就一副牙疼的表情。 第148章 再上白山 姜献心里存着事，即使前一晚喝多了还是起了个大早。运起本源之力散去身上的酒气，瞬间头脑清醒了不少。 探查整个四合院，确认张起麟还没走就放下心来。招来管家嘀咕了几句，他就开车离开。 无邪昨晚喝的尽兴，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一出房门就看到喂鱼的管家，他打了个招呼想去厨房找吃的。 管家笑呵呵道:“无先生，你先去饭堂坐着，饭菜佣人马上端上来。都是清淡易消化的粥跟小菜，最适合酒醉第二天吃。”说完就头前往饭堂走。 无邪不好意思的跟在后面，他揉了揉肿眼泡问道:“管家大叔，昨晚我喝断片了，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 管家闻言抽了抽嘴角，昨晚这位爷喝多了抱着张先生哭的那个惨…… 胖爷喝嗨了，站在桌子上非要表演脱衣舞…… 自己家主更离谱，爬到房梁上非要拆一根，说要试试房顶会不会掉下来。 那个乱啊……要不是最后张先生醒了酒，一手一个捏晕扛回屋，今天这四合院就得重新装修了。 “没有，几位先生酒品都很好。不过，酒多伤身还是少喝吧，少喝…” 无邪点头称是，他就知道自己酒品没问题，小花还让他跟姜献别喝酒。哼哼！真是瞎操心。 不见其他人问了管家才知道，姜献有事早上就离开了，不过应该过几天就回来。 王胖子上午一醒就回潘家园的铺子，据说是要整理出最好的地方来放姜献的货。 至于张起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但行李跟黑金还在屋里。 两人前后走进饭堂，管家向外瞅了瞅然后做贼似的在无邪耳边低声道:“我们先生有话让我转告您:张起麟无论去哪你都要拖住他，一定要死死拖住！” 无邪满脑袋问号的应下，完全不知道姜献又闹什么幺蛾子。 天快黑的时候张起麟回来了，他找到无邪开门见山道:“无邪，我要走了，再见。” 无邪正歪在贵妃榻上看书，闻言差点从上面跌下来。 “小哥你要去哪？”姜献留的口信让他摸不到头脑，这时张起麟说要走他本能觉得这事不简单。 张起麟看了无邪一会，才淡漠的开口:“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该去完成我的使命。” 无邪已经知道张家的使命是守护青铜门，终于明白姜献为什么要让他拖住张起麟了。 不及多想他窜起来拽住张起麟的胳膊:“不行！那明明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凭什么只有你去守？汪家没了啊，你没必要进去的！” 张起麟微微皱眉:“你不懂，也阻止不了。”说罢挣脱他的手就转身向外走。 两个月前张起麟去过白山外围，大圣山头的雪都化了，青铜门内应该又出了变化。 他若不是因为姜献的事，应该已经到白山了，现在知道这些人都好好的他也该走了。 无邪不知道怎么拖住张起麟，他只能先跟着，路上再试图劝说。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离开了四合院。 姜献早上就赶到兵器大师的作坊，他的武器今天要进行最后一道工序。 这还是他离开塔木陀后，发信息让管家高价收购陨铁找兵器大师打造的。 历时几个月的时间，今天终于要完工。 姜献将提前准备好的一根试管交给大师“请把这个淬炼进去。”这里面是他的血，小说看的多了就想尝试下加血的武器能不能带点灵性。 大师木着一张脸接过试管也没问是什么，就倒进熔炼好的陨铁中给斧子淬火。 定制武器加料的人很多，这种加奇奇怪怪液体的根本不值一提，曾经有个离谱的非要把自己的脚趾甲炼进宝剑里。 他虽然是炼器大师，可也是要恰饭的。还不是上帝要加什么他就加什么？反正加料炼坏了一切责任客人自己承担。 淬火完成后大师拿起斧子一看都惊了，只见萱花斧黑中泛着点点金红，原本锤炼出的暗纹在这种颜色下泛着的光都变得高级几分。 他忍不住对姜献道:“这位小哥，你那个药水卖吗？我愿意高价买一些。” 姜献失笑:“抱歉，这可不兴卖。” 大师见对方拒绝有些失望，但也没过多纠缠，收了钱就拿出早做好的配套武器盒装好。 姜献道谢后，背着武器离开直接去了机场。 为了方便携带，萱花斧尺寸缩短了些，装在武器盒背到背上，跟背着个大提琴盒子似的。 做上飞机姜献满意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无邪能不能拖住张起麟，反正他坐飞机肯定比对方先到两天。 无论是张起麟还是无邪王胖子，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去青铜门肯定会阻止。 为了耳根清净点少生事端，就让他们相互拖住一会吧。哎～他真是个小机灵鬼！ 一路无话，姜献第二天下午就到了白山脚下的村子。 本想如上次进山一样骑马代步，结果他刚上马，那匹身价最高的骏马就是一个趔趄。 姜献忘了他还背着个八十多斤的萱花斧，再加自身重量跟一堆装备差不多三百多斤了。 这又不是战马没经过训练肯定受不住这重量，无奈只能弃马腿着上山。 他还记得那个废弃哨所的位置，也就没找向导。 无邪坐上去往二道白河的大巴，一路无论他怎么说话，张起麟带着兜帽就是不理他。 他满肚子冒火:娘的！闷油瓶盖瓶盖——不张口了。 迷眼盯着兜帽看了半晌，无邪开始考虑如果他把瓶盖掀了，张起麟是会一拳打晕他，还是会一脚踹晕他？ 胡思乱想间大巴到站，张起麟拿起背包就走。 等车时张起麟看着无邪道:“你回去吧。” 无邪摇头:“不，那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如果说起来九门该履行约定的。我也是九门中人，不然这次就从我开始吧！” 此时车来了，张起麟上车不再说话。 无邪却不肯罢休，他坐到张起麟身边继续道:“你想想我们几人一起的经历，如果姜献胖子知道你又要进去，他们会怎么做？张起麟，我们真的只是你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过客吗？你就这么扔下我们走了？” “世界上这么多人，凭什么只有你需要履行这种扯淡的责任？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张起麟，你要为自己活啊！” 张起麟看向窗外，他淡然的开口:“这是张家欠的债。” 第149章 送行 张起麟看向窗外，行人匆匆又是一年冬。 车窗上无邪的身影被水汽蒸的模糊，头一点一点的随时能栽下去。 抬手把身边人的头按到肩旁靠着，有人送行其实也挺好…… 回顾一生，世间繁华也好万家灯火也罢，无论看过多少皆如烟如尘，风吹过又会尽数消散。 在最后的时间能遇到他们已人生无憾，趁他还记得这些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青铜门内的事他是与姜献有默契的，按理说姜献肯定不会阻止，只是怎么心里总有些不安？ 掏出手机开机，里面已经有几条未读消息。 瞎子:哑巴又要进去了？ 解俞臣:张起麟，放下包袱为自己活几年不好吗？ 王胖子:我靠！小哥你居然这次没跟我道别！你等着！ 张起麟捏了捏眉心，默契个屁！这小子又偷偷搞事！ 解俞臣批阅文件的手停下，黑瞎子突然这么安静他有点不习惯。 整日上蹿下跳的猴子，这会居然会看着窗外发呆。 “张起麟进去还会出来吗？” 黑瞎子从思绪中回神，脸上重新挂上痞笑，只是这笑的有些勉强。 “这次啊…谁知道呢…” 解俞臣丢下手中的笔，起身往外走。 “那就去送送他。” 黑瞎子赶忙追上:“花儿爷，你现在出去瞎子很难护你周全，你不能给瞎子工作增加难度啊！”嘴上嫌弃出声，脸上的笑容却开怀几分。 解俞臣冲天翻了个白眼，进了隔壁房间，再出来时人已经易容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王胖子接到姜献的信息就匆匆打车回了四合院，一问管家才知道两人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他骂骂咧咧的收拾装备，找管家要了辆车一脚油门就出了市区。 管家笑呵呵拿出老年机开始编辑信息:先生，一切顺利。 此时姜献已经进入白山深处，信息啥的早就接收不到，手机这会已经冻关机了。 但他相信管家的办事能力，更相信那些人跟张起麟的情谊。 同样的起点想比对方快，就要不断在路上设立障碍。 青铜门内的邪道在他成为神使那刻，就不再是张起麟的责任了。 张起麟进去又能干嘛？靠张家祖宗留下的错别字镇压邪道？这不纯纯扯淡吗？一个弄不好脑子又瓦特了咋办？ 开启一半神印，姜献已经把速度运用到了极致。 整夜不停赶路，第二天下午终于到达了那个废弃哨所。 稍作休整姜献就进入岩缝，这条路去年张起麟带他走过。 那时他还是个菜鸟，只觉这VIP通道凶险程度根本不是人走的。 现在的自己已经能轻松前行，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这次是不是能报仇了？邪道洗干净脑壳等着爷爷！ 无邪被噩梦惊的一个哆嗦，坐正身子大口喘着气缓了半晌才冷静下来。 马上转头看向身旁，张起麟带着兜帽闭目没动，肩膀处却多了一道可疑的湿痕。 无邪抬手抹了抹嘴角，不敢相信他居然靠着小哥的肩膀睡着了，更操蛋的是他还流口水… 小哥醒了知道后…不会把自己一脚踹墙上吧？ 无邪胡思乱想一阵，最后还是挺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 到达二道白河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张起麟还是一言不发的拿着包就走。 无邪追下车就被骤降的温度冻的一个哆嗦。 京市跟这里温差居然差了将近二十度。 他缩着肩膀跟在张起麟身后，张嘴想说什么冷风已经灌了满口。只能紧跑几步追上，用冻到快没知觉的手扯住他的一角。 前面的张起麟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冻成鹌鹑的无邪，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回去吧，没有装备你会冻死。” 无邪哆哆嗦嗦的开口:“不…不行！” 白山附近又不是没卖装备的，他坚持这么段距离还是没问题的。 张起麟硬下心肠继续往前走，心中知道无邪这种情况坚持不了多久，现在不过是硬撑而已。 无邪勉强跟在后面，半个身子已经冻麻了，在他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要到达极限的时候，张起麟居然停了。 这里才出车站不远，张起麟不可能突然改变主意不去了，那停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无邪茫然的抬头往前方看去，然后就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他们前方停着两辆车，解俞臣、黑瞎子笑看着他俩。 王胖子拿着件加厚的冲锋衣二话不说先把无邪裹了起来，然后塞进了车里。 他对着张起麟道:“小哥，现在哥几个到了，怎么着也得一起吃个践行饭吧？” 说完又扭头数落无邪:“你是不是傻？来这地方衣服都不知道待件厚实的？” 无邪抖着嘴唇道:“哪来得及？一撒手还不就没了！” 黑瞎子坏笑道:“哑巴你还是从了吧，不然就我们三个半打你一个。” 张起麟摇摇头还是上了车。 在附近找了个好点的旅馆住下，无邪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保暖的衣服人又活了过来。 说是践行宴却谁都没有点酒，几个人都沉默的低着头吃饭。 过会王胖子首先憋不住道:“这事不对啊！咱们都来了，姜献人呢？” 解俞臣看向黑瞎子，见对方摇头，才道:“联系不上，他一直关机。” 无邪这时也反应过来，他蹭的站起身撞的桌上碗碟乱跳。 “姜献早就知道小哥要走，还留口信让我拖住小哥。现在他自己却关机，他不会是…”说完忍不住看向窗外大圣山的方向。 张起麟筷子一放起身就要走。 “小哥你去哪？” “他不能进去，会死的。” 王胖子拦住张起麟道:“小哥你先冷静下，姜献再快这会也到不了，何况他知道怎么进去吗？” 张起麟愣了下又坐了回去，淡然道:“吃饭。” 几人互看一眼又继续吃饭，只是眼中都有了些笑意。 第150章 打不开的门 姜献来到青铜门前，这里还是老样子。 断崖青铜锁链上挂着的干尸还在随风摇摆，而一只只人面鸟正站在锁链上好奇歪头望着他。 白石棺椁还是敞开的状态，万奴王的尸体早已腐烂成了一堆枯骨。 姜献没有理会那些人面鸟，有本源之力护持，这些畜牲并不会主动攻击他。 仰头看着青铜门上面的浮雕装饰，这扇门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撼。 感慨了一会，姜献从背包掏出鬼玺走到青铜门前。 然后他就傻眼了，这玩意怎么用？ 上次张起麟进门的时候是先来了一队阴兵，然后门开了他跟着进去的，那时张起麟手中就捧着鬼玺。 难道要先召阴兵？ “鬼玺在此，阴兵听令速速开门！”姜献举着鬼玺，摆了个勇士炸碉堡的造型 等了几分钟什么动静没有，他又双手捧着鬼玺弯腰对着青铜门“请阴兵大哥开个门！” “芝麻开门！” “般若波罗蜜开门！” “物业查水表开门！” “扫黄打黑开门！” “我尼玛…开门！” “…” 半小时后，姜献蹲在门前，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鬼玺开始翻来覆去的检查。 这枚鬼玺是他在新月饭店拍的那个，在法眼确认下跟张起麟那枚气息是一样的。 可怎么同样的东西，到他手里就不管用了呢？难道这枚只是看起来长的像，其实不是开这个门的？ 仔细看了会还真发现点门道，鬼玺是一只麒麟昂首挺着胸，踏着一只三头的小鬼。 再仔细看会发现，那只麒麟也是无数的小鬼组成的。 而问题就出在这些小鬼上，居然分三个方向各有一只小鬼没有头。 姜献把鬼玺抓在掌心一试，果然那三个位置正好是放手指的。 阴晴圆缺，这鬼玺不全还差三枚鬼头戒指。 姜献一拍脑袋，跟它较什么劲？张起麟那枚他又不是不知道在哪。 想到就做，吐掉嘴里的烟头他起身就去了张起麟藏鬼玺的那个密室。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有惊无险的过了密室机关，姜献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然后打开盛放鬼玺的玉盒。 下一刻笑容僵在了脸上，玉盒里空空如也。妈的老张家遭贼了，还是张起麟把东西换地方了？ 姜献耷拉着脑袋回到青铜门前，张起麟果然是个黑芝麻汤圆。 当着他的面放的好好的，转头就偷偷跑回来把东西拿走，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越想越气抬头再看那些人面鸟都有些不顺眼起来，抬手挥出无数的毒刺射向空中。 几只猝不及防中了毒刺，翻身就从青铜锁链上掉了下来。 落地有只嘴巴张着，口中猴钻出个脑袋四处张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鸟怎么好好的就无了。 其余的人面鸟发现危险，挥舞翅膀飞到了更高的锁链上去。 姜献撒了气又转头看向青铜门，开启神印一拳就轰在了门上。 紧接着地面震了震，头顶簌簌的往下落灰，而青铜门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 这下除了等张起麟，他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呵呵，算计一场算了个寂寞。他已经能想到张起麟到的时候，那气氛得尴尬成什么样。 张起麟在山下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出发。 这次不光是后面跟着无邪，王胖子、解俞臣、黑瞎子也一起出发了。 几人路上还在试图劝说张起麟放弃进去青铜门的想法。 张起麟就当他们在念经，自顾自的往前走。 送到雪线的时候，解俞臣跟黑瞎子停了下来。 解俞臣微笑看着张起麟道:“我不懂你的坚持，但你别忘了这些等你出来的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张起麟，再见！” 谢家一摊子事还等着他，能送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黑瞎子还是一脸痞笑:“哑巴，一定要回来。”说到这他拍了拍张起麟的肩膀继续道:“姜献可还在上面，你要不出来，他会干什么你心里清楚。” 青铜门是他这辈子的阴影，送到这里就算全了他们多年的情谊，再往前是一步也不行了。 张起麟点点头说了句:“再见。”就回身继续往前。 无邪跟王胖子冲着解俞臣二人挥手道别，然后又追上张起麟的步伐。 解俞臣不在无邪毫无顾忌，又拿九门当初的约定说事。 意思很明白，其他门的他不管，反正张起麟要进去他就一起进去，算是替爷爷完成承诺。 张起麟无奈道:“当年的承诺只对张启山手下的张家人，与其他门无关。” 青铜门内空间特殊，没有特殊血脉的人进去等不到下次开门就会死在里面。 张起麟当年跟九门做交易，找的只是第一门张启山跟他手下那些出逃的张家人。 谁知张启山当时答应了，转头就把整个九门牵扯进来。 张起麟那时就看透对方不想守诺，他想走却已经骑虎难下。 后面四姑娘山行动他就一直冷眼旁观。直到九门那些人出事，他心有不忍出手救人，最后落了个重伤失忆的下场。 又走了一天，张起麟望着远处的大圣山，声音淡然:“自始至终就跟你们无关，不用送了。” 王胖子才不管什么承诺什么九门，他摇头道:“小哥，你一心要进去我也不劝了。问题是姜献现在可能就在上面，胖爷要是不上去看看始终不放心。” 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往里钻？ 无邪也点头道:“没错，姜献还在上面。没道理我的兄弟全都要进那个破门吧？至少也得带一个下来！” 张起麟见他们坚持，想到姜献又是心中一阵叹气。 罢了，他们跟着也好，到时候正好把姜献打晕带下来。 有无邪与王胖子跟着，他也不好再走张家那条捷径，他俩的身手比起姜献还是差了些，走那条路容易死。 翻山越岭又走了两天，他们终于通过另一条岩缝到了青铜门附近，此时正好几只人面鸟从头顶飞过，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无邪跟王胖子都有些惊讶，上次来的时候，人面鸟可不是这态度啊，那时恨不得把他们一口吞了，难道一年多过去它们食谱变了？ 越接近青铜器血腥味越大，三人知道里面一定出了变故，都加快脚步往里赶。 此时青铜门外的场景异常的血腥，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人面鸟与口中猴的尸体。 姜献正站在尸体之中，身上脸上都是黑色的血液，手中萱花斧刃上还在往下流淌粘稠的黑色血液。 看到三人到来，他咧嘴一笑。 “你们再不来，人面鸟都要被我杀成濒危物种了。” 第151章 门前分别 姜献已经在此处杀了三天，满身杀气血气萦绕，整个人就像个煞神。 说完那句后他才发觉不对皱了皱眉，收敛杀气坐到了一具还温热的鸟尸上，运起本源之力开始驱散心中有些暴虐的情绪。 张起麟看到这样的姜献，嘴巴动了动还是什么也没说。 无邪与王胖子，则是被眼前的场景震的一时有点回不过神。 过了会两人也不敢出声，怕打扰了安静闭目的姜献。 虽不清楚他在干什么，但谁小时候没看过几本武侠小说，万一他们一说话那边走火入魔了可咋整？ 无邪用眼神询问:姜献这是怎么了？ 王胖子一阵挤眉弄眼回复:我哪知道啊，要不你问问小哥。 最后还嘴巴伸的老长，一直向着张起麟的方向撇。 无邪无法，转头对着张起麟又是一阵嘴歪眼斜的比划。 张起麟淡然的看完无邪的动作，他摇摇头:“没事，杀红了眼而已。” 王胖子还是很信任张起麟的判断的，他慢慢往姜献那边蹭，用平缓的语调小声道:“小姜同志，我们是友军～你听见了吱一声啊～” “吱～”姜献眼睛没睁，但身上的气息已经恢复正常。 王胖子“嗐”了一声，几步走到姜献身边。反手从背包里掏出块毛巾，倒上水按着姜献就是一顿揉搓。 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着:“几天不见，你看你把自己霍霍的还有个人样吗？！” 一个手法粗暴的狂擦，另一个拼命挣扎，使得遍地尸骸的修罗场瞬间变了点味道。 无邪看着眼前场景眼中有了些笑意，可转头看向张起麟又化为了担心。 一个对世界没有牵挂的人，进去了还真的会出来吗？已经到了门前，还有什么能阻止他？ 终于把姜献擦出了人模样，王胖子才满意的扔掉手里的毛巾，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说说吧，我们的小姜同志背着兄弟们跑这干啥？” 姜献尴尬的挠挠头:“就是…进去有点事。” 他又转向张起麟正色道:“这里与张家已经无关了，哥你开了门就跟胖哥他们回去。”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不行！” 张起麟说话的同时，已经飞身上前要动手想打晕姜献。 姜献早就防着张起麟这招，抬手挡开想捏他后脖颈的手，同时借力飞快后退。 不等张起麟再次靠近，挥手凭空生出无数带刺藤蔓把两人隔开。 张起麟没有再动手，姜献藤蔓的毒刺即使是他碰到也会昏迷。 他忍不住皱眉:“你进去会死！” 姜献摇头笑着“哥，你知道的我不会死。” 张起麟闭了闭眼，心中一种无力感升起。 说到这个地步知道对方不会再动手，姜献撤了藤蔓，手下动作不停脱着上衣，很快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他用手指着胸口问道:“你们能看到吗？”只见心脏位置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一枚蚕豆大小金色火焰纹路。 几人都是一起河里洗过澡的，基本谁身上什么地方有痣都清楚。 姜献胸前这突然多出来的纹路，他们却是第一次见。 张起麟盯着纹路的眼睛眯了眯，这跟上代神使眉心神印一模一样。 无邪看张起麟眼神怪异，忙着急的问:“这是什么？跟你进青铜门有关？” 姜献“嗯”了一声，从背包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才道:“我必须把这个东西送进青铜门。” 胸前印记在靠近青铜门就出现了，同时也明白神只为什么明知不敌还让他来这里。 神使身死，眉心神印自归来处。神印不归，要么神早已陨落，要么神跌落神格。 让他来青铜门送还神印，里面那位的身份不言而喻。 张起麟盯着姜献看了会才淡然开口:“我跟你一起。” 无论姜献要做什么，绝不能让他看着对方再死一次。 一时四人都沉默下来，半晌后无邪语气坚定开口:“我在这等你们出来！” 终究是阻止不了他们进去，那就留下等他们出来。 王胖子也大声道:“对！还记得在西王母宫吗？那时就是我跟天真等着你俩，这次一地的鸟人也不怕没口粮了，一两个月我们也等的！” 姜献一副要吐的表情:“胖哥你要是吃这种东西，我肯定跟你绝交。” 无邪看了眼满地的尸体，想想未来口粮不够可能要吃这个，胃里已经在翻滚了。 但他早就不是过去的无邪，面上一点也没表露出来，还神色认真的说:“不想我们吃这个，你俩就快点出来。” 张起麟在心中叹了口气道:“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无邪，你可懂？”说完掏出了另一鬼玺走向断崖另一侧。 姜献知道张起麟要召阴兵开门了，挥手在无邪王胖子身上画了隐蔽咒。 顺手将自己那个鬼玺塞到了无邪手中，就把二人推到了旁边的岩缝里。 地面突然震了一下，古老的号角声传来，蓝色雾气缓缓从地面蒸腾而起。 同上次一样，青铜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一条缝，阴兵从石壁中一排排整齐的走出。 无邪与王胖子身在岩缝中，仿佛时间又回到一年前。 张起麟又换上了盔甲，手举鬼玺走在阴兵中间，姜献还是无声无息跟在队尾。 即将进入青铜门时，张起麟回头对着无邪二人无声说了句:回去吧。 队尾的姜献转头一笑，右手并指举到额头一侧向前一挥:拜拜。 直到地面又是一震，青铜门无声无息关上，两人才回过神。 王胖子转头低声问:“天真，小哥刚说的山中无老虎啥意思？” 无邪离别的那点悲伤马上被冲没了大半。 无语的推了王胖子一下道:“什么山中无老虎？小哥说的是‘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他看向青铜门轻声道:“他在暗示我们，里面时间跟外面流速不同，让我们不要在这里等了。” 王胖子反复叨念着:“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不知年，不知年…我明白了！他那边过一天，可能咱们这边一个月或者一年就过去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无邪点头:“应该是这样，但肯定不至于差一年那么久。他们上次进去就是隔了两个多月才出现，然后……哎？胖子你拽我干嘛？去哪啊？” 王胖子拽着无邪就出了躲避的岩缝。 “当然是下山啊，里外流速就是差十天半个月，咱们的食物也顶不到那时候。你还真打算留下吃这些死鸟？” 无邪还有点懵，就这么走了？难道不该再缅怀一会，回忆下兄弟几个一起的时光吗？ 王胖子看无邪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对方肩膀道:“天真你没闻到臭味吗？过不了三天这里绝对比化粪池的劲还大。” 青铜门这片的温度有二十多，姜献最早杀的人面鸟已经开始腐烂了。因为血腥味太重臭味被压下去了，这会血冷了慢慢臭味透了出来。 “若是小哥一个人进去，我可能还担心他会一个想不开就不出来了。可姜献跟着一块，还担心个屁？天真，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的等着他们回来就行。” 无邪又回头看了一眼青铜门，对王胖子点了点头一起向外走去。 没错，他们要过好自己的日子等兄弟们归来，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汪家人也交给他吧！ 第152章 门内，过往 一进门姜献就觉出了不同，温度比上次来的时候高了好多。 不等多想其他，张起麟已经拉着他离开了阴兵队列。 点燃犀照两人很快进了石林迷阵，张起麟一言不发闷头赶路。 姜献没敢出声就老实跟着，眼睛却不停扫视着四周。 他如今熟练掌握自身能力，门内世界不借用犀照也能看得清楚。 抬头望去上空灰蒙蒙一片，以姜献的眼力还是能看到，不知多高的地方隐有一层金色能量将这里与外界隔开，让这里自成一个世界。 胸前纹路从进门就开始发烫，他甚至听到远处传来呜呜咽咽鬼哭般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出了石林迷阵，张起麟又把他带到了那个石桌前。 “说吧。”张起麟淡漠的声音中透出些别的情绪。 姜献摘下背包与武器盒放到一旁，才开口解释:“神只让我送上代神使的印记归巢，信我，这次没有危险。” 他顿了顿接着道:“哥，从我接任神使开始，张家就不需要再守青铜门。你可以放下这些，出去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心中还默默补了句，待我斩了里面的邪道，你的失魂症也就不会再犯。 张起麟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债真的还清了吗？”他的神情有些茫然，从不知自己能有卸下责任的一天，而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是什么… “张家后代失去麒麟血时，一切因果就都了结。” 姜献胸前纹路已经烫的不行，知道不能再拖，他背起武器盒向着深处走去。 张起麟猛然回神，起身也追了上去。 虽姜献说没有危险，但上次那惨烈的画面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不亲眼看着怎能放心？ 离开平整的石台再往前就是断崖，下面是滚滚流动的岩浆，一眼看过去比上次来时更炽热几分。 姜献脚步没有停留，抬步就向前走去。 张起麟心中一惊，赶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难道他中邪了不成？ 姜献回头笑着摇头“幻境而已，哥跟着我走。”说完就把死死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握在掌心。 张起麟将信将疑，还是跟了上去。 果然一步迈出脚下有着一条看不见的路，只是这里温度比平台上又高几分。 如果此时还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看到有两人踏空而行的场景。 走过那段岩浆峡谷，再往里场景一瞬变幻，二人竟然到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山林中。 只是此处不断有呜咽声传来，吵的人脑瓜子嗡嗡的。 张家人守青铜门几千年，他们从不知岩浆后面是这种景致，因从石台向深处看除了奔流的岩浆外只余黑暗。 家族仅有的几次记载，与门内邪物对话交易也都只闻其声，只以为那东西隐在岩浆后黑暗之中。 前行几十米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一座精致三层木楼，楼前左右成片花海。 中间空地草平的茶桌，桌上没有茶具却放着一盏油灯，灯火摇曳。 桌后则端坐一广袖长袍的长发男子。 男子正低头以袖掩面，原来一路上呜呜咽咽的声音竟是他发出的。 法眼中他周深笼罩黑气，但隐隐还有金色能量游走其中。 姜献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正主，抽了抽嘴角出声道:“喂，别哭了！赶紧干正事！” 男子抬头看向面前二人，只见他的脸从额头到下巴有一道深深的裂口，仿佛是被人当头劈了一刀。 这幅模样实在太让人意外，姜献与张起麟默契的齐齐向后跳出去数米。 男子也不在意两人的动作，他目光在姜献身上停留半晌才道:“又是你。” 那次他劈出的锋刃没能阻止对方，自己却被反噬成了这幅模样。 随挥手向着姜献的方向一招，一道金色光芒从他的身上脱离回到男人掌中。 他垂目看着光团，口中却道:“去吧。” 姜献好不容易来了，就这么走肯定不甘心，他开口问道:“你为何跌落神格？” 男子闻言苦涩一笑，他抬头又仔细打量姜献几眼，好像发现什么似的癫狂的大笑起来。 姜献跟张起麟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这是神经病吧？ 过了会男子止住笑声，他用袖子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后辈，送你个小玩意。”说完一挥衣袖，油灯上燃烧的灯火分出一缕飞到了姜献面前。 姜献莫名看了男人一眼，他早就看出那油灯里燃的火灵精。 自己面前虽然只是其中一缕，但其中能量确是自己刚好可以吸收的上限。 “为什么？” 不等姜献说完，男子打断道:“下次见面，希望你有能力取我性命。” 话语落眼前男子就化成黑雾消散不见。 这发展姜献都不知该怎么吐槽，撇撇嘴收了火灵精拉着张起麟就往回走。 离开树林张起麟才真的确定这次没有危险，但随之而来就是更多疑问。 他不是个喜欢多问的性格，可事关姜献还是开口道:“他是上次伤你的人？” 姜献还在思考男人那句‘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是个什么意思。 听到问话“嗯”了一声，过了会又道:“他是个堕落神格的神只，我那个同事就是他的神使。” 张起麟不再问眉头却皱了起来:神只都能落这么结局，那姜献呢？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石台重新坐下。 姜献拿出火灵精看了会就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了，瞬间灼烧感遍布全身，然后就是眼前一黑。 张起麟没想到姜献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来不及阻止人就晕了过去。 只能先把姜献抱到石床上放好，检查过后除了体温有些高之外也没发现有其他异常。 张起麟边找来毛巾跟水给他物理降温，边满脑子冒脏话。没有危险姜献都能自己创造危险，他也是服了。 姜献眼前一黑确实进了梦境，梦中他仿佛拥有上帝视角。 入眼就是刚见过的那个男子，他身穿华丽长袍坐在高台神座之上。 下方是无尽山河，人魔妖鬼各行其道。 画面一转，高台上的男子神色已有些落寞。 下方山河依旧，妖魔已无踪，只余人鬼却分出阴阳二界。 男子声音飘渺道:“这天已快容不下我了。” “神只怎么会消亡？越黎愿往替神解忧。”原本侍立男子身后的侍者出列跪下请命， 旁边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侍者想拉越黎回去，却他被一把甩开。 姜献一眼认出那名叫越黎的，正是在张家顶楼见到的前神使。 男子轻笑摇头:“天命怎可违？” 越黎依然坚持道:“天命不可违却可转圜，越黎愿意一试。” 男人无奈一笑:“那便赐你神使之职，去吧。”手指凌空轻点，越黎眉间多了一朵金色纹路。 画面又转，这次男子依旧坐在高台，下方跪着的却是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侍者。 侍者明明跪着却脊背挺直，他声音冷冽道:“神使越黎引凡人祭邪神求长生，致使世间动乱妖鬼横行！强行打破天地运转有违天道，神，您错了！” 一旁飘着的姜献一抖，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神只老大？ 上座的男人笑了笑问道:“那我当如何？” 侍者铿锵道:“处死神使，另派神使诛杀邪神，还世间以清明！” 男子叹了口气:“他终是为了我，罢了。”说完他起身走下高台。 最后的画面消失，只留下声音。 “琼炎，你可悔？” “悔有何用？” “琼炎纵座下神使为祸人间，削神格打入邪道囚禁白山界。” “神使越黎，戴罪诛清凡间邪神妖孽，看守白山界。” “神，越黎无颜见您……” 第153章 教 待姜献二人走后，琼炎又重新出现在茶桌旁。 他依然盘坐神色极度悲伤，右手摊开掌心中金色光团闪烁不定。 “越黎啊，何苦如此……”手掌抬起金色光团自动融入眉心。 琼炎闭目片刻，脸上那道劈裂的伤口竟缓缓愈合。 他复睁开双眼，望向遥远的神境。 “这是神的劫难，谁又能逃的掉？” 姜献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又在那个池子里。 不过这次张起麟没把他整个泡进去，好歹头还露在外面。 还不等他说话，只觉一只温热的手掌按在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又缩了回去。 “没事了，出来吧。”张起麟淡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接着他只觉衣领一紧，整个人就被提出了池子。 姜献湿淋淋坐在池边愣了会，才想起运用火能力把自己全身衣物烘干。 吸收火灵精后他拥有了控火能力，天地五行之力已掌控大半。 张起麟就在一旁皱眉看着，姜献好转又得了新的能力也没让他眉头松开半分。 能力也是束缚，姜献还能重得自由吗？ “哥，下次能不能别一出事就把我往水里泡…我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扔水里就能多条命还是咋滴？” “降温。” “好吧好吧，你是对的。” 姜献没事了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期间姜献说了很多，张起麟偶尔回复一句，大多数时间还是沉默着。 很快回到石台，姜献看着自己背进来的斧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对方脸那个模样，他都不好意思砍回去了。 不过他俩迟早有一战，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做个准备。 “哥，我去祭台重新布个咒阵，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张起麟迟疑一瞬，还是点头跟着姜献一起去了。 祭台还是老样子，青铜巨鼎前方那一片血液浇灌的咒文仍发挥着效用。 姜献绕着咒文转了一圈，嘴角上扬道:“看看这笔锋，看看这气势。那种势力悬殊的情况都能完成咒阵，还得是我啊！” 张起麟嘴角抽了抽，但姜献篆刻的咒文确实起了作用，门内空间并没有如往年一样动荡。 姜献的出现让张家彻底得到了自由，可他自己呢？ 张起麟问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问题:“姜献，你以后会如何？” 姜献摆摆手毫不在意道:“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我的时间很多这些事可以慢慢做。哥，你要多想想自己。” 张起麟仿佛一直活的像个机器任，脑中所想只为了完成指令，除此之外他的世界再无其他。 现在指令消除他就进入了停摆状态，正常人完成梦想肯定会开始享受人生，而他却对自己的人生未来全都是空白。 果然下一刻张起麟茫然的说了句:“我不知道。” 姜献叹息一声没再说话，召出降魔杵开始在祭台上篆刻咒阵。 自从得到前神使部分神印内容后，他两相对照发现这些是可以拆分出来结合使用的。 他现在刻的就是结合重组的新咒阵，作用就是不断消磨对方法力。 梦境的内容虽然短，但姜献还是从中看出些门道。 现在的天地已经容不下强大的存在，如果继续变强他最后恐怕也会成为被诛灭的对象。 不能强到被天地排斥的地步，那就只能把对方消磨到跟自己一样弱。 那堕神不是说下次见面让自己取他性命吗，这种要求怎么也得满足对方。 降魔杵将最后一笔刻完，本源之力快速灌入咒阵，绿光一闪阵成。 姜献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向远处黑暗。 上次他刻咒脑袋都差点被劈成两半，这次对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死去的那个神使对他打击很大。 神只老大果然阴险，让他送神印归巢为的竟是这个。 再想想自己… 啧！一个打击人家精神，一个消磨人家力量，好像谁也不比谁高尚。 姜献摇摇头，看向张起麟时，发现这老哥又在发呆。 “哥，我们走吧。” “嗯。” 姜献窜过去一把揽住张起麟的肩膀，笑呵呵的往外走去。 “哥，为什么你从来不笑？” “为什么要笑？” “高兴要笑，生气了就发火，伤心可以流泪，这才是人生啊！” “我想想。” “……” 一出青铜门，姜献好悬没被外面腐烂的臭味顶得又扭头回去。 满地的人面鸟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尸液臭汤流的到处都是。 人家最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姜献这是直接搬起石头往自己脸上抡。 他铁青着脸三步并做两步往外冲，张起麟的速度丝毫不比他慢。 两人终于冲到那边，姜献弯腰就开始呕吐，多日没进食也只吐出一些酸水。 张起麟在一旁默默递过来一个水壶，姜献接过就开始漱口，并没有注意张起麟那勾起的唇角。 一天后，两人在一处岩缝的温泉旁休整。 姜献泡在水里舒服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张起麟问道:“哥，你现在到底几岁？” 这问题他一直想问的，张家人虽然寿命长，但也是有上限的。 至少要知道他还有多少寿命，才好计划以后的生活。 张起麟沉默半晌才回答:“没多少。” 姜献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张起麟现在居然也会敷衍人了。 “那你们张家人最长寿的能活多少岁？” 这次张起麟沉默的更久，过了会才不确定的回答:“族内没有寿终正寝的人，他们要么死在墓里要么死于拼杀，平均一百七八十岁。” 姜献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一百七八十岁还上窜下跳的打架盗墓，这估计还属于壮年时期，看来张起麟还有的活。 休息一晚两人就匆匆下山，找了个民宿住下姜献才终于把手机打开。 外面时间跟门内偏差有点大，出来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多月。 未读消息一堆，最多的就是无邪发的。 前面有几封是进青铜门前解俞臣、黑瞎子、还有管家发的。 后面的每天一条都是无邪的，内容很丰富，开头一段时间都是在骂他，后面内容逐渐变成了盼望他们平安出来，再往后就是讲述他每天干了什么。 姜献边看边把每一条的内容读给张起麟听，最后他转向张起麟问道:“哥，你知道这些信息是什么意思吗？” “生活琐事？” “不，这是思念。” 第154章 局势有变 张起麟默默在脑子里把两个字转了几圈。思是想，念是常常想。 他有些不明白无邪的思念为什么这么的……杂乱无章。 姜献晃着腿道:“人是很复杂的，有的人表达感情会直接说出来，比如我比如胖哥。而有的人就很婉转，就比如无邪。只靠看与听是不够的，还要用心去感受。” 说完转头一看，张起麟眼神更加迷茫了。姜献挠了挠头，难道自己的表达有问题？ 给无邪他们群发了一条信息报平安后，就不再多想闷头睡觉。 第二天一早姜献还在睡觉，被子就被人直接掀了。 他闭着眼伸手抓了半天也没把被子抓回来，睁眼就见王胖子无邪二人正笑吟吟看着他。 “卧槽！你俩怎么这么快？屁股上插火箭了？”姜献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王胖子边把姜献从床上薅起来边道:“我跟无邪每个月都过来在山下等几天，昨天就是这个月等的最后一天。我们前脚上车，你后脚就发信息过来了……” “好了胖子，让姜献先洗漱。小哥应该跑步快回来了。咱们有的是时间聊。”无邪打断王胖子的话，催着姜献去洗漱。 无邪与王胖子的到来瞬间就让气氛变得热闹，总算不再是两个人一起放空的状态。 回去的时候姜献本来要包机，直接被王胖子镇压了。 “小姜同志，多少钱也不能这么败。听话，跟哥哥们一起坐卧铺哈，这才是生活！” 车厢晃动，空气中是红烧牛肉的味道，张起麟坐在下铺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姜献发现这次他是在看，而不是发呆。 或许地上的风景比天上的云更适合张起麟吧。 一路无话回到京市，解俞臣黑瞎子已经在四合院等他们了。 黑瞎子一脸痞笑的窜过来，先是捏了捏张起麟的脸，又把姜献一头白毛揉成鸡窝，不等两人动手反击，他就嘿嘿贼笑着躲到了解俞臣身后。 解俞臣笑着把黑瞎子护在身后，姜献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收回了拔斧子的手。 张起麟就没这么好说话，他当时隐忍不发，趁黑瞎子落单还是按着他暴揍了一顿。不过这都是后话。 六个人说笑着一起进了饭堂，管家早就准备好了茶点，看几人坐下马上就让佣人往上端。 喝了口茶，解俞臣首先开口道:“你们进青铜门这阵子，我这边找出几个汪家人，嘴巴太紧问不出什么。只是近一个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刺杀突然停了。” 无邪那边也脸色不好的接口道:“我这几个月也把盘口的人清理了一遍，找出来三个，同样问不出什么，最后全自杀了。” 汪家会报复解俞臣，他们早有预料。刺杀停止恐怕事态又有了新的变化。 姜献对这种发展毫不意外，转头问管家:“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管家笑呵呵道:“咱们家捐了一批国宝级文物后，文物局那边为了表示感谢送了锦旗，还有一盒礼物说是要先生亲自打开。” 姜献点头表示知道了，谁知管家又拿出一张请柬递了过来。 接过打开一看居然又是尹南风，姜献想起了自己赔出去的楠木屏风，还有那个张日山。 还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几人热闹的吃了顿晚饭，解俞臣婉拒了姜献的留宿就带着黑瞎子走了。 回去路上黑瞎子抱怨道:“花儿爷，留在小白那过夜安全问题都不需要考虑，也能让瞎子晚上好好休息休息。” 姜献自身就是个硬茬，更别说还有张起麟在，他的四合院应该是安全系数最高的民宅了。 解俞臣白了黑瞎子一眼:“咱们黑爷也有嫌赚钱累的时候？姜献那确实安全，就是他家的床，我可消受不起。” 古董床虽好，可他一想到那上面不知多少人睡过，就浑身不得劲。 姜献这边正喝着消食茶，管家把文物局送的礼盒抱了进来。 打开一看是个做工精美的瓷器瓶，旁边还有一个卡片上面是一串手机号。 让管家把拿去瓷瓶去摆在厅堂，自己则走出房间输入号码打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是个声音浑厚的男声:“你好，我叫邓峰，隶属国家特别行动部。” “你好，我是姜献。” “最近是否有时间？我们想与你面谈。” “随时可以。” 通话结束后，对方发来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姜献放下手里走到院子，抬头就看到坐在屋脊的张起麟。几下子翻上屋顶，然后挨着他坐下一起发呆。 第二天就是尹南风邀约的日子，姜献卡着时间到的新月饭店。 侍者引着他去的还是上次那个雅间，不过这次尹南风不在，坐在桌旁的是张日山。 他还是一身的复古西装，头发梳的跟狗舔过一样。 姜献觉得王胖子如果在，两人一定有共同话题。 张日山见姜献一直盯着他的头发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问道:“我发型有问题？” 姜献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才道:“有点丑。” 张日山抽了抽嘴角，这小子说话还真是不会拐弯。 “我们长话短说，姜二爷让我带话给你:好好干。” 姜献等他继续说下去，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 “没了？” “没了。” 姜献挠了挠头，二爷爷辗转找张日山就传三个字？这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他凑近低声问道:“最近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张日山眼睛动了动，也凑近低声说:“你指哪方面？” 姜献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指了指屋顶。 张日山了然，低声回答:“最近一个月，上头因贪腐落马三个高层。” 姜献点了点头，联系昨天解俞臣说的话与那个电话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一口喝完杯中的茶起身就要走。 张日山惊讶道:“不等吃饭？” 姜献回头送了张日山一个白眼道:“你家饭菜太贵了，我可吃不起。” 第155章 平淡，约见 经历过无数刺激冒险的旅途后，生活突然归于平静是种什么感觉？ 罕见春日里下起暴雨，院中瓷缸里的水被砸的往外溢出。 王胖子躺在贵妃榻上，拍着圆润的肚皮道:“饱暖思淫欲啊…胖爷觉得是时候寻找真正的爱情了！” 无邪正在研究一本线装书的内容，书已经有些老旧翻看的时候需要十分小心。 他闻言小心的合上书才道:“最近早饭天天让我们吃油条，胖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巷口那家早餐铺的老板娘了？” 姜献“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边咳嗽边道:“那大婶恐怕比我妈岁数还大，胖哥你是不是不想努力了？” 以前那个云彩好歹能算个萌萝莉，巷口老板娘都四十多了怎么也不能叫御姐吧？ “卧槽！天真你在口出什么狂言！我是那种勾搭有夫之妇的人吗？” “还有小姜同志，你的思想有问题啊！什么叫不想努力了？你胖哥我怎么可能卖身求财？” “你们要相信我的审美眼光！嘿嘿嘿……我看上的是老板娘的外甥女，小芸妹妹～” 王胖子说到最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荡漾……无邪与姜献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连一直坐在门槛上看雨的张起麟都忍不住回头瞥了王胖子一眼，然后把兜帽戴了起来。 姜献夹着腿开始往卫生间走，嘴里还嘟囔了句:“嘶…胖哥你说话的腔调怎么突然有点利尿？” 王胖子大怒拿起靠枕就扔了过去，姜献被砸的“哎呀”一声，再也憋不住飞快跑向卫生间。 无邪笑的疯狂拍桌子，王胖子抓不住姜献转头就把无邪按着来了个泰山压顶，紧接着惨叫声响彻整个四合院。 不知是水太满还是突然响起的惨叫太犀利，瓷缸里一条锦鲤突然跃出水面跳到了石板上。 正在看雨的张起麟目光一凝，下一瞬就窜进雨幕中。 他两指飞快夹起地上乱跳的鱼扔回缸中，手指动了动没有揣回口袋。 无邪跟王胖子的打闹已经进入尾声，看到衣服湿了大半的张起麟都是动作一顿。 “小哥，干嘛去了？” 张起麟把两根手指伸出来，比了个耶:“捡鱼，脏了。” 无邪:…… 王胖子:…… 坐在摇椅上的管家，捧着茶慢慢的喝了一口“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 下午雨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姜献打着把黑伞独自走进雨幕中。 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控水能力是不敢在闹市用的，即使因为天气原因路上并没有几个行人。 今日有约，见面地点离四合院只隔了两条街。 姜献很久没享受这种宁静的雨中漫步，放弃开车选择了步行前往。 这是个私人心理咨询室，姜献进门前跺了跺鞋上的雨水才迈步进去。 前台正在打瞌睡的接待看有人进来，打了个哈欠道:“伞放在门口的桶里吧。请问您有预约吗？” 姜献翻出信息让对方看了眼，就被领到了二楼的一个咨询室。 如他刚到这个世界经常去的那家心理咨询室一样，这里面的布置也是柔和温馨的风格。 等着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两人相对而坐开始进入正题。 男人就是电话号码的主人邓峰，他微笑着开口:“我比你虚长几岁，就托大叫你小姜了。” 看到姜献点头他继续说道:“特别行动部是个闲散的部门，我平时没事就在这里做个兼职。约在这里见面，小姜没意见吧？ 姜献端着茶杯抿了口才道:“邓哥不跟我要咨询费我就没意见。” 他这话惹来对方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 心理咨询师这么情绪外放的还是第一次见，姜献心中不禁腹诽:这人有资格证吗？ 邓峰笑着摆手:“这属于私人约会，不收费。如果小姜有这方面的需要，我还可以给你打折。” 姜献笑着点头，等对方的下文。 邓峰收敛了笑意，从抽屉里翻出份档案袋推到姜献面前“这些你先看看，然后咱们再聊。” 厚厚一打文件，最上面是姜献的资料与近两年的行动轨迹。 后面则是关于张家与汪家的一些资料。 姜献对自己那部分并不在意，随便翻了翻就开始专心看起后面那两份。 上面会查他毫不意外，毕竟刚到这个世界就直接报警把姜重的事揭露出来，面对阴谋诡计他选择了掀桌。 这种行为尤其是牵扯到汪家，特别行动部关注他理所应当。 但他们能掌握张家的信息，他还是挺惊讶的。毕竟那个家族在建国前就分崩离析了，在他看来完全不值得被上面注意。 关于张家的资料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内: 世代隐居于东北的神秘家族，实行族内通婚制。 建国前发生家族内乱，大部分死于内斗，少部分流散各地。 其家族有图腾崇拜，族人身上有预热则显的纹身。 内门麒麟纹身，外门穷奇纹身，海外张家纹身杂乱无规律。 家族特点:血脉奇特寿命悠长。 现任族长张起麟，曾被非法囚禁格尔木疗养院二十年进行人体实验。 有严重惯性失忆症，经评估:无危险。 外门族人:张启山，曾被汪家控制发掘家族墓葬，已死（档案封存） 内门族人:张日山，曾为张启山副官，张启山死后其避入新月饭店不出。经评估:无危险。 日前在香区发现海外张家数十人，需继续观测。 看到张起麟被评估为无危险，姜献面上不显心中却松了口气。 再往下继续看就是汪家的资料。 如姜献所料汪家虽然隐秘，但建国后做的那些事几乎被查了个底掉。老祖宗汪藏海都被翻了出来。 罪行更是写了几页纸，包括但不限于利用国家资源挖掘古墓，引导上层不正风气，进行非法人体实验，迷惑富商举行残忍祭祀，非法盗墓，非法出入境，非法携带杀伤性武器…… 经评估:危险。 看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姜献捏了捏眉心把手中的文件装好推了回去。 邓峰一直在观察面前年轻人的每一个动作与表情，出乎意料对方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小姜啊，对于汪家给你和你家里带来的伤害，我们表情很痛心。这种伤害国家伤害人民的害虫，一定会接受最严厉的法律制裁！” “为了彻底消灭这股势力，我们派人打入敌人内部，只是时间太短并没进入他们的组织核心。”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是…在我们刚有所进展的时候，汪家总部突然被夷为平地，小姜你知道原因吗？” 姜献看向邓峰表情认真的说道:“我炸的。” 邓峰:…… 第156章 会面，邓峰的感动 面对姜献的直白邓峰一时有些无言，一肚子试探的话全被憋在嗓子眼。 四个月前他们的内线抓住机会，在返回汪家开例会的副掌事身上安装了定位追踪。 多年准备终于能确认其总部位置，下一步就是彻底摧毁这个毒瘤，然而剿灭行动刚要开始就结束了。 上级经过研究一致认为这可能是对方的金蝉脱壳之计，为此他们没日没夜的调查了快一个月终于确定汪家总部确实没了，所有高层全部死光。 而覆灭这个势力的人可能掌握了毁灭性的武器。汪家危险，有能力一夕之间毁灭汪家的人更加危险。 多方探查下他们锁定了事发当天出现在附近的解家家主解俞臣，深入调查最后才确认可疑人物姜献。 不等他们对姜献有所行动，对方居然无偿捐献大批国宝级的文物给文物局。 示好的信号太过明显，局里想忽视都做不到。 姜家的事上头早就有所了解，就连最早发现汪家存在的还是已经离退的姜二爷。 综合多方因素上级还是决定先用怀柔政策尝试接触，再进行评估是抹除还是招纳。 奉令接触的人就是邓峰，橄榄枝抛出去然后一等就是三个月。 期间他一度以为姜献施缓兵之计潜逃了，多方调查才确认这小子居然跟张起麟进了白山深处。 那里地下的青铜门他们曾经探查过，其附近太过危险，又不妨碍社会安定的情况下，所以归为保密档案不再做进一步研究。 邓峰为了这次会面准备了多种方案，没想到姜献完全没有给他发挥的余地。 一记直球打的邓峰情绪都不连贯了，缓了会才想起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小姜这可不兴开玩笑啊，你一个人怎么能把那几公顷的建筑炸了的？难道你还有核弹不成？” 姜献叹了口气道:“既然是邓哥来接触我，那对我们姜家应该是了解的。除了我爷爷受人迷惑外其他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又怎么可能会买核弹这种东西。” 邓峰闻言忍不住点头，姜二爷在任时就是个觉悟很高的领导，做事进退有度。 姜家二代的家主更是个趋利避害的能人，发现事不可为宁愿举家搬迁也不做过激的举动。 “那你又是怎么把汪家炸了的？” 姜献等的就是这个问题，说道:“我被自己爷爷献祭的事你们都清楚，阴错阳差下我得天授咒阵。汪家就是毁在我的咒阵之下。” 邓峰被惊的直接跳了起来，起的太猛膝盖还撞到了桌子，疼的嘴角直抽抽。 他在特别行动部任职多年，接触的案子五花八门，非自然的东西遇到不少。 巫蛊邪术也了解一些，可这么大威力的咒阵他是听都没听过。 邓峰冷静过后，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小姜，据我所知阵法激发都需要能量，把几公顷的面积瞬间夷为平地的能量你从何而来？” 姜献笑了下:“你们应该知道汪家有测算部吧，天算奇盘内残留的能量，再加上我一点寿命刚好够送他们上天。” “你……”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能除了这个毒瘤，少活几年而已不亏！” 在这个没有灵气的时代，威力巨大的法阵靠外物辅助根本无法引动，只能是燃烧寿命也唯有燃烧寿命。 邓峰没有怀疑姜献的话，他本就是道家传人，师父当年就是燃烧寿命布阵诛灭的旱魃。 阵成师父瞬间白头，临死时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峰儿，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师父无悔…” 邓峰起身郑重的对着姜献行了一礼:“我替百姓谢你！” 姜献稳稳坐着受了他的礼，做这么大的好事都没点奖金，受个礼而已不过份吧。 邓峰行完礼继续道:“我是信你的，但你的咒阵威力过大必须上报，咒阵的内容也需要书面形式报上去。这方面管控是比较严格的，希望姜兄弟能理解。” 姜献点头同意，光靠空口白牙的说有什么用？既然要投诚总要拿出诚意才行。 他闲来无事一直在研究咒阵，在汪家用的“天罚”经过他这段时间的改良确实可以做到燃烧寿命就能引爆，只是威力差一点。 要不是有完全的准备，他怎么敢乱说？对方若是不怕死尽管实验。 姜献毫不迟疑，拿起桌上的纸笔就开始画咒。 不光是“天罚”他还画了些“诛邪”“镇邪”之类的几个实用性比较高的阵。 考虑到这个部门的特殊性，一些好用的单字咒文也画了几个。 最后还详细的标注了用法流程，包括用一次可能消耗的寿命。 邓峰在旁好奇的问道:“不知道这是属于哪种文字？我居然一个也没见过。” 姜献画完放下笔才解释道:“研究上古文明的历史学家应该会认识一些，这是神咒。” 邓峰没想到姜献能画这么多种，他如获至宝般捧着仔细的研读。 这些咒文损耗寿命不大却非常实用，如果实验无误的话，是行动对的一大福音，甚至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两人对于咒阵又交流几句后，这次的会面也就接近尾声。 邓峰态度诚恳道:“姜兄弟放心，你的付出不能白费。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先提出来，权限范围内我就马上可以给你办，我办不了的就往上申请。” 他不光是道门传人，更是心理学硕士。一场交谈不光为了解汪家覆灭的内幕，最重要还是在看姜献这个人。 对方的表现完全没有问题，更别说还肯上交如此多实用的咒阵。 再看对方还是少年已满头白发，心中一酸又想起自己的师父。 于国有利的人，适当放宽政策给予帮助并不过份。 姜献思考半晌发现自己还真的不缺什么，但什么要求都不提又觉得亏了。 于是笑着道:“我做这些也只是想亲人朋友能安稳的生活，如果哪天我父亲他们回来希望组织上能照顾一二。还有张起麟，他教我武功算我半个师父，因为身世问题一直没有个合法的身份，也希望邓哥帮个忙。” 邓峰没想到姜献的要求如此简单，更加确信他肯定折寿不少，这恐怕有托付家人的意思。 他郑重道:“这些我就能办，你的家人如果回来我会派专人保护。张起麟的身份证更加简单，你什么时候带他去警署都可以办。” 几十年后，邓峰想起今日的场景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折尼玛的寿！老子都快死了你小子还没见老！ 第157章 意想不到的来客 大雨终于停了，管家把瓷缸上盖着的铁网收了起来，又拿来水瓢将多余的水舀出来随手泼在了树下。 张起麟安静站在一旁看着，仿佛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厨房已经传出饭菜的香味，王胖子要尝试做几道新菜，听说是闽南一带的风味。 无邪骂骂咧咧的杀着鱼，鱼鳞崩的到处都是。 “你个死胖子，我刚杀的那条怎么就不能用了？” 王胖子翻动着锅铲，抽空回头给了无邪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要是把这条苦胆也戳破，照样不能用。” “破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听哥一声劝，实在看不清你就戴上眼镜。” “好你个胖子！居然讽刺我！” “欸！天真你把鱼放下！哎呦！卧槽！你还真动手？” 张起麟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然后又抬头看向房顶。 过去的自己经常在那里出神，现在上面的人却换成了姜献。 姜献当然不是在上面出神，他正闭目看着地图思考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享受了几天平静的生活让他有点想摆烂，可那些红点实在是碍眼不消除难受的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点强迫症？ 此时门房神色怪异的走进院子道:“门口来了两位客人，说是找张爷的。” 坐在屋脊上的姜献扬声道:“先带他们去厅堂吧。”话落人已经从房檐跳了下来。 来找张起麟的人实在罕见，今天估计有热闹看。 王胖子出来正好听到，忍不住嘀咕:“赶着饭点串门子的我还是头回听说，多半不是啥正经人。” 说完衣服也不换了，转身跑回厨房给无邪报信去。 小哥无牵无挂这么久，好不容易日子平稳下来，可别是来找麻烦的。 姜献看到两位客人的容貌时，脚步一顿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晚进来的张起麟及时扶了他一把，同时投来个疑惑的眼神。 姜献摇摇头表示没事，心里已经开始考虑等会怎么逼供了。 两位客人见他们进来就起身迎接，等张起麟坐下更是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族长。” 张起麟皱眉看了那个男的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无邪与王胖子也从外面跑了进来，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异口同声骂了句:“卧槽！” 无邪撸袖子就往前冲，嘴里同时怒道:“你他妈到底是谁？怎么易容成我的脸？” 王胖子默契的帮无邪堵住对方的退路，两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扒了这孙子的脸皮。 那男的灵活的躲开二人都攻势，口中喊到:“别动手啊，你们好歹先听听我的解释！” 一起来的女人并没有想帮忙的意思，应该是对同伴有足够的自信。 她笑眯眯抱臂看着三人满场追打，眼中隐晦的露出点不屑，突觉耳畔劲风刮过，忙侧身躲避。 姜献偷袭落空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笑着道:“美女姐姐，咱俩过几招吧！” 话落手上动作更快，几乎招招都是攻其要害。 无邪王胖子在张起麟拉偏架下，把那男的打的嗷嗷乱叫，他边躲闪边大喊:“别打了，你们这是玩赖！明明长着同一张脸，怎么只有我挨揍？” 无邪闻言大怒:“娘的！打的就是你这张脸！” 王胖子趁他不备一个泰山压顶把人压在身下，口中大喊:“天真快扒了丫的脸皮看看下头是人是鬼！” 无邪伸手在对方脸上扯了几下，发现完全扯不掉。 张起麟也蹲身去摸，然后摇了摇头道:“太久了，去不掉。” 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三人齐齐回头然后都瞪大了双眼。 就连被压的男人闻声也好奇的努力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 就见到那女的被姜献一脚踹到了墙上，然后又慢慢从墙上滑落下来摔倒地上。 四个人同时嘴里抽了抽。 “狠还是姜献狠啊…” “不是胖哥说你，对待女同胞这么暴力，以后会找不到老婆的！” 张起麟回头见男人脸都憋紫了，拍拍王胖子道:“放开他吧。” 男人趴在地上喘了会气，才哆嗦着手指，指指自己又指指那女人道:“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姜献冷笑一声:“还有更过份的。” 一根毒刺彻底扎晕了那女的，又叫了个打扫卫生的大婶进来:“刘婶你替我搜她的身，从头发丝到鞋垫子都不能放过。” 无邪王胖子互看一眼都有点莫名其妙，还是无邪开口问道:“这女的也有问题？” 姜献撇撇嘴:“你们打错人了，真正有问题的是这女的。” 他又转头看向那个男人道:“行了别装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男人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到椅子上才道:“我叫张海客，是海外张家人。那个是我妹妹张海杏。” 姜献打断他:“她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已经死了。” 几天前才在邓峰那看到关于海外张家的信息，没想到这马上就见到一个。 只是这张家是不是有点太拉了？自家信息暴露也就算了，怎么身边这么大的卧底都发现不了？ 张海客闻言盯着姜献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姜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茶道:“先喝口茶歇会吧，这事不急。何况你顶着无邪的脸，我不太想跟你说话。” 无邪点头:“没错，别以为你是小哥族人我们就不会揍你。你最好老实交代易容成我的样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海客看向自家族长，发现对方也在等自己的回答。他只好叹了口气道:“张家本部败落的太快太不正常，为了弄清真相我们 回来调查。” 海外张家一直活跃在南洋地区，他们只是张家对外的窗口。 本部突然的败落让他们意识到，暗中一直隐藏着一股势力在针对张家。 回到内地调查的海外张家最先关注的就是族长，然后就发现他族长与九门已经深陷在敌人编制巨网当中。 为了找出这个隐藏的敌人，他们开始暗中观察事态的发展，最后终于确认毁灭家族的背后势力是汪家。 这个观察的过程长达几十年，期间他们发现九门中出现了无数个无邪同时活跃在各地。 张海客换上无邪的脸替换掉那些人，想看看这些无邪到底在做什么。 说到这他自嘲一笑:“我查了那么久，久到面具永远也摘不下来才发现，那些无邪不过是扰乱敌人视线的工具而已…” 室内几人同时看向张海客，目光都充满了同情。 无邪大概猜到这是他们吴家与解家为了对付当年的“它”设的局，他自己这两年不也被三叔骗去当了多回工具人？ 只是面前这位兄台比他惨多了，自发当工具人最后还把自己的脸都弄没了。 张海客被几人看的头皮发麻，低头喝茶借机避开那些同情的眼神才继续道: “最近我们发现潜藏的敌人开始自乱阵脚，多方探查才知道汪家总部被人炸了。族长反击的时刻到了，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张起麟看着虚空出神，连个眼神都没给张海客。 一时厅堂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 这时刘婶端了个托盘进来说道:“搜出来的东西都在这了，人也绑的结结实实。” 张海客马上找到了梯子，他看向姜献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张海杏是假的？” 姜献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真的我炸汪家总部的时候一起炸了啊，有汪家全部高层给她陪葬，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张海客:…… 第158章 张海客的崩溃 张海客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眼前叫姜献的青年，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 王胖子与无邪也一副牙疼的模样看着姜献，诛心啊这是…炸了人家妹妹还用这种淡然的口气问人家介不介意…… 张海客早就知道身边这个妹妹是被人替换的，他也接受自己妹妹已经死了这件事，问题是姜献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他忍不住看向自家族长，眼神中都是控诉:你都不说点什么吗？ 张起麟移开视线不做回应，姜献拼掉一条命才灭了汪家，那种情况怎么有余力救人？至于说话难听这事他懒得管。 姜献敛去笑容，平静的看着张海客开口:“那种情况下我救不了任何人，你妹妹的死我只能说声抱歉。” 他极其厌恶张海客的那张脸，身边朋友随时可能会被替代的感觉十分不好。这会让他想起自己，想起另一个世界的姜献。 这种厌恶让他忍不住用话去刺张海客，话出口就有些后悔，拿亲人的死恶心人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张海客摇摇头道:“海杏的死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她会被抓去汪家。她最后…还好吗？” 姜献对他的讨厌很明显，他自己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精神崩溃，死亡对于她应该算是解脱吧。” 张海客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族长这个假货该怎么处理。 几人转换阵地一起去了关押女人屋子，姜献挥手把人弄醒就让开了位置。 女人意识到自己身份暴露，她开始疯狂挣扎眼中怨恨几乎化为实质。 张起麟看向女人眼神有些犹豫，转头对张海客淡漠道:“你问吧。”女人疯起来杀伤力还是挺大的，他不想上手。 张海客嘴角抽了抽，族长有令他又不能不听。 果然刚走到女人身边，迎面一口唾沫就飞了过来，他闪身躲了过，快速伸手在对方身上几个穴道上按下去。 姜献、无邪、王胖子三人站在后面好奇的看着。 “你俩看出来他按的哪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 “胖子你没事多读点书吧，点穴都是武侠小说虚构的。我推测他按的是麻筋，人麻了不就动不了了？” “无邪你又瞎扯淡，胸脯上哪来的麻筋？” 过了会女人发出惨叫，无邪“嘶”一声道:“不行，我看不了这个，先出去了。”说完就转头往外走。 姜献与王胖子也跟着一起出去，想知道完全可以事后再问，没必要观看逼供现场。 出了后罩房，姜献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吸了吸鼻子转头问:“你俩闻到什么味没？” 王胖子与无邪停下也开始四处闻，过了会同时惊叫:“汤糊了！”话落两人飞似的往厨房跑去。 姜献背着手往外走，还忍不住自语了句:“难怪觉得饿呢，被张家人折腾的午饭都忘记了。” 那锅汤终究是没抢救下来，几人中饭直到两点才吃上。 假张海杏那里能问到的信息并不多，她只是个底层人员，代替张海杏也不过是为了监视海外张家的动向。 汪家总部出事她就跟上级失去了联系，这次跟着张海客过来也是为了找机会联系汪家其他人。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张海客提议半夜把这女的拖出去埋了。 无邪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汪家人确实该死可就这么埋了是不是哪里不对。 他忍不住看向姜献，想知道对方是不是想法跟他一样。 果然姜献下一刻就拍桌子道:“埋个屁啊！咱们是守法好公民！这里可是京市，今晚你埋了她，明天你手腕就多副银镯子，我们还可能落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张海客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们还守法好公民？说的好像盗墓不犯法似的。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报警？” 姜献不屑的撇了张海客一眼，掏出手机拨通邓峰的电话:“邓哥，汪家特务你那边收不收？” 邓峰在对面一叠声的道:“收收收，我马上派人去接。对了，是活的还是死的？死的我们可不要哈，你自己送火葬场。火葬费我们这边可以给你报销50％。” 姜献再三确认是活的后，十分钟那边接人的车就到了。 张海客看的张大了嘴巴，他不可置信的指着姜献问:“你…你是官方的人？！” 姜献咧嘴一笑，拍了拍张海客的肩膀:“老张，时代变了。有国家的大腿不抱，难道你们还想单干？海外张家最好也安分点，不然上头削你们的时候，你们族长会很难做。” 张起麟他们早有默契，关于未来都不愿再冒险，只想安安稳稳享受生活 张海客又看向张起麟:“族长你…” 张起麟也拍了拍张海客的肩膀:“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来接触张起麟，最大的目的还是想族长能跟他回张家。 族长回归散落各处的张家人也会回来，张家重新复兴只是时间问题，而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姜献话中的意思，上面不但开始出手清理汪家，连海外张家也被特别关注了。 他看得出姜献他们跟族长关系很好，并且对自己很排斥。 暗自打定主意，私下再找族长谈回家族的事。 张海客在四合院赖着住了三天，期间找张起麟单独谈了几次话。 启初聊到小时候的事，张起麟还会目露回忆的神色回应他几句。 等张海客请求张起麟跟他回张家的时候，张起麟连眼神都不再给他了。 张海客不明白，张起麟这么多年一直坚守作为族长的使命，为什么让他回家族却不肯。 他想从族长几个朋友那侧面打探原因，看到王胖子胸口疼，姜献对他厌恶最明显不好接触。 观察许久后发现三人中只有无邪是比较好说话的。 把疑问告诉无邪后，无邪却嗤笑一声道:“你们重新选个族长不就得了，为啥偏要小哥回去？小哥苦了这么久，让他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张海客:…… 第四天，张海客住不下去了。 他收拾好行李向张起麟告别:“族长，我会一直等你，张家也会一直等你。” 张起麟冲他摆摆手道别:“再见。” 张海客:…… 张海客不知道的是，等他几天后回到香区，见到族内那个完全没有麒麟血脉的新生儿时，才明白族长回不回来，张家都真的是完球了。 第159章 过度，杭市游 张海客走后日子又恢复平静。 王胖子的铺子最近生意非常好，从潘家园到四合院两头跑实在有点远，他来回折腾了几天受不了，最后还是回自己的出租屋住。 不过三五天还是会起个大早过来一趟，姜献启初以为王胖子是不放心他们三个，后面才知道这货完全是为了追那个早餐店老板娘的侄女，看他们就是顺带的。 又过了几天，无邪突然接到二叔的电话让他马上回老宅一趟。 自认已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无邪，开始屁滚尿流的收拾东西。 老天爷打雷前还得先阴下天，二叔要是记仇那报复来的可是毫无征兆。 姜献看无邪那怂样不禁发笑:“你二叔有这么可怕吗？” 无邪手中快速拿起衣服往背包里塞，抽空才回一句:“你不懂，我从小最怕的就是二叔。他的脑袋瓜子，我跟三叔加起来都斗不过，关键是他还记仇！” 东西收拾一半，无邪突然停下来道:“反正你跟小哥都没事干，不如跟我回杭市玩？” 姜献一想也对，京市附近的景点都玩遍了，三四月份苏市扬市不正是旅游的好时候吗，正好这两个地方都离杭市不远。 张起麟的身份证也办好了，他们能直接坐飞机去。 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三个人就愉快的出发了。 当然快乐的只有姜献与张起麟，无邪一路上都苦着脸。 自从青铜门的事放下后，张起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虽然还是不喜欢说话，但慢下脚步去各处看风景还是很有兴趣。 他曾走过太多地方，却没有一次停下来看身边风景，那时所做所想都有目的，也都由不得他自己。 现在这种自由的生活他很喜欢。 两个多小时就到了杭市，潘子已经在外面等他们了。 见姜献与张起麟也来了，潘子忙过来打招呼:“小哥，姜兄弟你们也来了，咱们得有大半年没见了吧？” 张起麟点头“嗯”一声作为回应。 姜献对潘子还是挺有好感的，主动跟他聊了起来:“是啊，半年没见潘子你居然还长肉了。” 潘子挠挠头笑道:“这不是跟着小三爷混，不下地日子过的轻松人就发起来了。走走走，咱们回去聊。盘口旁边新开了饭馆味道不错，一会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说着就引着三人去停车的地方。 上车后，无邪愁眉苦脸道:“潘子喝酒的事明天再说，你一直在杭市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潘子不解，无邪向他解释自己回来的原因。 “小三爷，最近盘口一切正常啊。二爷那边我又插不进去，会不会是叫你回来相亲的？长辈一般不就操心这些事吗？” 一听相亲无邪脸都绿了，他宁愿相信二叔只是单纯想他了。 “小哥，姜献，要不你俩陪我回去一趟？”无邪转头看向后座两人，瘪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张起麟把目光从窗外出回来，盯着无邪看了会才缓缓点头。 姜献看张起麟都同意了，耸耸肩表示随便。 心中忍不住好笑，无邪这见叔怂的毛病怕是这辈子好不了了。 无家老宅在西湖边上，是传统的江南建筑古香古色很有韵味。 潘子把他们送到门口就一脚油门跑了个没影，看来他对无二白也是有些畏惧。 三人进了正堂，无二白也不等无邪介绍，已经笑着对张起麟道:“张家族长，许久不见。” 张起麟看了他一会才点头“嗯”了一声。 无二白又转向姜献，脸上微笑一顿半晌后重新挂上笑道:“你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模样。” 姜献忙笑着应道:“无二叔好，咱们见过吗？我忘性大，小时候的事记得不清。”对这儒雅半大老头他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无二白笑着摇摇头:“四五岁的牙子能记得什么？” 他说到这就不再继续，反而转头对无邪道:“先带着你的朋友去园子里转转，饭后你来书房一趟。” 无邪如蒙大赦，拉着两人往后面走，路上忍不住问道:“姜献你小时候还见我二叔啊！这么说咱两家以前还有过来往？” 姜献也不回答，闷头翻姜重的记忆。 无邪看他一副思索的模样也不再问，拉着张起麟介绍哪棵树他小时爬的时候摔下来过，哪处风景是他大学毕业后自己设计改造的。 等走到一处亭子里，三人刚坐下姜献突然一拍大腿道:“找…想起来了，十几年前我爷爷来这边参加个拍卖会，你二叔在拍卖会结束跟我爷爷说过话。” 无邪抽了抽嘴角:“就这？十几年前那一面我二叔能记你到现在？” 张起麟也看向姜献，等着他的下文。 姜献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拍卖会一开始我就溜出来玩，看旁边茶楼里摆着的杂志挺好就撕了几本折飞机。你二叔提着我领子找我爷爷要赔偿来着。” 无邪:…… 张起麟:…… 无奶奶出门走亲戚不在家，晚上只有无二白与三人一起吃饭。 饭后，无邪忐忑的跟在无二白身后去了书房。 叔侄对坐，无二白直接了当的道:“三省送信回来说控制消失了，让我查查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解俞臣那边给的消息不清不楚，我只能叫你回来问问了。” 无邪一听不是相亲马上来了精神，事关三叔肯定不能瞒着就大慨讲了汪家的事。 无二白静静的听完，半晌后才舒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 沉思半晌他脸上重新挂上微笑，看着无邪道:“老无家终于熬出来了，小邪你也该考虑下婚姻大事了。” 说完从口袋掏出一打照片，推到无邪面前。 “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环肥燕瘦什么类型的都有，你挑一个吧。” 无邪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他把照片往二叔面前推了推道:“我还小，还是二叔您先挑吧。” 姜献跟张起麟正坐在园子的池塘边看夜景，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 过了会无邪跟兔子似的窜出来，口中还大喊着:“小哥！姜献！风紧扯呼！！！” 第160章 请求救援 那晚三人兵荒马乱的逃出无家老宅，姜献翻过墙头才反应过来道。 “我俩为啥要跑？得罪无二白的不是无邪吗？” 张起麟:…… 无邪“呸”了一声道:“你俩不跟我一起跑，难道还想留下过夜？兄弟有难同当懂不懂？” 杭市是不能待了，三人连夜包车去了苏市。 无邪对这边风景区很熟，无论是名人典故还是当地美食都门清。 休息一晚，第二天他就化身导游带着姜献、张起麟四处游玩。 粉墙黛瓦再加上绵绵细雨，三人打着油纸伞漫步在青石街道上。 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只静静聆听雨滴打落在这古城千年的回响。 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姜献本想直接挂断，可一看来电人是邓峰他还是按了接听。 不等姜献出声，对面焦急的大吼已经传来: “姜兄弟！对付虫子你有没有办法？或者你帮我问问张起麟愿不愿意来一趟？我们勉强阻止了虫潮蔓延，但已经有十几同事被感染，十万火急救命啊！” 听筒中除了邓峰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惨叫声与急促的脚步声时。 张起麟闻声转头看向姜献，他耳力很好把通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姜献皱了皱，问道:“汪家人也有麒麟血，你们没用吗？” “一切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只有你给的‘镇’字咒有点效果。姜兄弟，我们最多还能守三天……” 不等姜献说话，张起麟就从他手中拿过手机道:“我是张起麟，地址。” 邓峰一听是张起麟，激动的手都在哆嗦，语带哽咽的问清张起麟他们所在位置后道:“我们马上派直升飞机去接，张族长谢谢你！” 挂断电话他冲着队友大喊道:“兄弟们，再坚持几个小时！我们的支援马上就到了！” 十天前，壮族区阿黎村当地的一户居民上山祭拜祖先，清理坟边杂草时发现自家祖坟旁多了个一人多宽的土洞。 他怀疑有盗墓贼挖他家祖坟，当时就怒发冲冠叫了几个同村钻进洞里准备跟盗墓贼决一死战。 一行五个壮劳力进去最后只逃出来一个，话都没来得及留一句当晚就死了。 村里祖坟被挖还一下死了五个人，村长当即就报了警。 可不等当地警署的人过来，那人的尸体就开始发生异变。 启初尸体皮肤下不断有东西游动，过了会尸体居然爬了起来。 一时间来帮忙的，看热闹的，全被吓得屁滚尿流。 村长有些见识，知道这人多半是从墓里带出了秽物，如果处理不及时恐怕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他忙指挥着几个大胆的村民合力把尸体用绳子捆了，然后泼上烈酒点火烧尸。 火是秽物邪祟的克星，只要一把火就能将其烧个干净。 谁知那尸体刚被点燃，乌泱泱的一群飞虫就从尸体大张的嘴里飞了出来。 当地警署人员到的时候，村子里已经没了活人，入眼除了满村乱爬的残缺尸体就是飞虫。 他们一面向上级打电话求援，一面紧急疏散周围村子的民众。 邓峰与队员是一天后到的，此时伤亡已经到十不存一的地步。 还好这里群山环绕，村与村之间距离较远。 阿黎村附近只有四个村子，再往外十几公里的村庄还没有被波及。 邓峰他们提前带来的特效杀虫剂没有任何效果，喷火器虽有效但也无法彻底清除那些飞虫，一不留神还可能造成大面积山火。 又试了各种办法，都收效甚微。 飞虫口器尖利，防护服都能咬穿，灭虫过程中不少队员也被感染。 看到他们痛苦哀嚎的场景，邓峰突然想起姜献给的咒文，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快速咬破手指，在感染的队员身上画下了‘镇’字咒，没想到真的控制住了队员体内的虫子。 这咒文上交时间太短，还在实验测试阶段。 目前也就只有他这个经手人会几个单字咒，那些复杂的他记都还没记住。 为了控制飞虫蔓延，邓峰开始不要命的挥洒鲜血疯狂画咒。 某个瞬间灵光一闪，他想起了那几个被抓的汪家人血液的特殊性，大手一挥放血工具人就多了几个。 邓峰用了两天时间，才把感染地区隔绝起来。只要时间充足，他们迟早能把所有的虫子消灭。 可惜事与愿违，随着时间推移咒文的效用在不断降低。 而他们灭虫的速度，完全比不上飞虫繁衍的速度。 再次加派了增员过来，又坚持了两天。终于画咒的扛不住了，被放血的汪家人也扛不住了。 并不是所有人的血都有用，汪家人的血效果最好能持续四天，他跟一部分队员的血只能持续两天多点，而有些人的血则一点效果也没有。 看着面前再一次即将失效的血咒，邓峰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指的血已经挤不出多少了。 如果飞虫越过血咒遁入山林进入城市，他不敢想会有多少人死去。 姜献的白发，张起麟被囚禁二十年的经历，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想联系他们，可现在… 邓峰闭了闭眼还是满怀愧疚的拨通号码…… 挂断电话后，张起麟就对上姜献与无邪犀利的眼神。 他喉结动了动，把眼神移开才道:“不去会死很多人。” 无邪皱着眉，死很多人不是他想看到的，但小哥放血受伤更加不是他想看到的。 突然想起自己的血说不定也有效果，他忙对姜献道:“我的血也有驱虫效果，让我代替小哥去！” 张起麟不赞同的看了无邪一眼，说了句:“你不行。” 姜献嗤笑一声道:“都上赶着当救世主？有我在还轮不上你俩人前显圣！这事你们别管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无邪跟张起麟自然不同意，三人在等待直升飞机的地方开始一场辩论。 “小哥你试都没试就说我不行？！要不要现在我就放点血给你看？” “……” “就你这破身体，放100cc铁定晕过去，你行个毛线！” “……” “姜献你想都别想自己去冒险，我说了兄弟有难同当！我他妈放400都没问题！这次必须带上我！” “你吹你继续吹……” 张起麟被两人吵的脑瓜子嗡嗡的，又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忍无可忍下他说出了这辈子第一句语带威胁的话: “再吵，两个一起打晕！” 第161章 职责所在 没等多久军区的飞机就到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从空中传来，四周草木与三人的衣服皆被吹的咧咧作响。 姜献也不好把俩人都扎晕随便扔这，张起麟也是同样的想法，唯有无邪捂着后脖子一直警惕两人可能有的危险动作。 对于去救援这件事到底是谁都没有说服谁，最后还是一起上了飞机。 张起麟上飞机前一刻凑到无邪耳边喊了句:“你不能放血。” 无邪愣了下，嘀咕道:“布鲁杰？布鲁杰是谁？” 三个小时后，直升飞机到达阿黎村附近一片草地上空，放下绳梯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爬下去。 下方不远处过来接他们的特别行动部的队员赵小琮已经在等着了。 张起麟与姜献都在离地四五米的距离就松手跳了下去，落地动作帅的一批，无邪有种看好莱坞大片的即视感。 轮到他的时候脑中已经响起007的BGM，不过他清楚自己身体能承受的高度，离地差不多两米松开手，脑中想着如何控制身体落地如何卸力，然后… “哎呀！疼死我了！娘的！为什么这里刚好有个坑？” 姜献与张起麟跳下来就一直仰头看着无邪的动作，见他爬的还算灵活，两米跳下来也不算高，就谁也没伸手去接。 无邪落下来半个人就没进了草丛里，谁能想到离二人落脚点半米距离的位置居然有处坑洼，被野草掩盖着两人都没发现。 姜献忍了忍，最后还是不厚道的大笑出声。 张起麟勾着嘴角把无邪从坑里拽出来，又弯腰去检查他是否受伤。 赵小琮跑过来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没提前排除危险。这位兄弟没受伤吧？” 无邪活动了下脚腕感觉不疼，倒是被张起麟捏的浑身痒痒，忙握住张起麟的手出声道:“没事没事，只是点擦伤而已。” 他见姜献笑的前仰后合的，松开张起麟反手给了姜献一拳:“姜献你大爷的还笑！” 姜献被锤了一下不疼不痒，他坏心眼的出声挤兑无邪:“我们是来救援的，而你不一样你是来搞笑的。” 说完就向前方树林跑去，他已经看到那边有大片的秽气弥漫。 无邪一听大怒，随手连根带土拔起一棵植物，把它当流星锤一样挥舞着去追姜献。 张起麟也不出声，默默跟在追打的两人身后。 赵小琮本就是来带路的，见三人方向没错也就没出声。只是邓队叫来的救援看起来怎么有些不靠谱的感觉？ 姜献与无邪进到树林范围就停止了打闹，脸上同时挂上严肃的表情向里走去。 目之所及的范围每棵树上都贴着符纸，不远就有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在巡视。发现血色变淡就重新咬破手指再画一张贴上去。 无邪看到符纸上的字马上认出是姜献的咒，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道:“天！这么多得用多少血？” 姜献皱眉摇了摇头，他当初使用说明写的清清楚楚，邓峰他们这么不要命的用法他属实是没想到。 赵小琮这时从后面赶上来说道:“三位先跟我去急救帐篷，为了不把虫子带出去，被感染的队员一直没敢送出去治疗。他们情况有些……”说到这他没继续说下去，眼圈却已经红了。 姜献三人点头忙跟着过去，里面的东西血咒镇着还出不来，被感染的人确实得先抢救一下。 三人被带到一个巨大的帐篷前，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里面传出来。 邓峰正掀帘子出来，看到姜献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就往里带，口中说着:“快看看快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 姜献见对方脸色就知道是失血过多，画咒画到这程度得折多少寿？ 他“啧”了一声:“你一个月才几个钱？用得着这么拼命？” 邓峰闭了闭眼压下一阵阵的头晕，再睁眼目中全是坚定道:“保家卫国职责所在，这与钱多少无关！” 姜献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去检查那些伤员的情况。 为了防止感染其他人，帐篷里并没有医疗人员，每天都是邓峰与赵小琮进来照顾。 这里共躺着十七个人，每个人身上都画着血咒，血迹很新鲜应该是邓峰进来刚补的。 有四个伤员被单独隔开在一旁，他们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身上露出的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在游动。 无邪盯着那些皮肤蠕动的伤员，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 邓峰刚刚的话他听到了，同样是二十多岁的年龄，这些人为了心中的职责奋不顾身，想想自己这些人躲在他们身后又在干什么？ 无邪觉得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不然心里会惭愧一辈子。 他想到塔木陀的野鸡脖子，低声对张起麟道:“这些虫子能不能像对付小蛇一样切开皮肤剖出来？” 张起麟伸手在其中一个伤员手臂上抚摸了一会，摇摇头道:“皮下全是虫卵，除非把人整个切开清理一遍。” 邓峰闻言也叹了口气，张起麟说的是对的。 跟队来的医生尝试过动手术，切开一处皮肤下面全是虫卵，换个地方还是如此，那医生都差点吓疯了。 这四个是最早被感染的队员，怪他没早点想起姜献的咒文，不然也不会让虫子繁衍到这种程度。 姜献在帐篷转了一圈，那十三个伤员的情况已经确认。 他最后才到单独隔开的一边，法眼之下这几个伤员已经没了活气。 但还是伸手点在其中一人额头，本源之力探入其体内开始探查。 姜献能感觉到这人脑子里都是虫卵，身上血肉也被蛀空大半。 半晌后他睁眼就对上邓峰满怀期待的眼神。 姜献垂下目光道:“另外那些我可以救，这四个已经成马蜂窝了，还是火化吧。” 说完伸手把四人身上的毯子重新盖好，期间快速给每人画了个咒，防止虫子在火化时有破体而出的可能。 邓峰闻声抹了把脸，就默默叫着赵小琮把那四个队员抬去了另一个帐篷。 姜献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道:“他们其实早已脑死亡，不会觉得痛了。” 邓峰往外走的脚步一顿，闷声回了句:“剩下的队员就拜托你了。” 然后他就亲自守在了急救帐篷外，姜献怎么治疗他不想窥探，只要那些队员能好起来就行。 听着帐篷内传出高亢的惨叫声，邓峰又忍不住抹了把脸。 “能叫这么大声，肯定都能好起来的！” 第162章 救治 姜献没什么医疗知识，救治伤员也是用最原始的狂野方式。 随便选了幸运儿，看清其体内情况就准备开始。 “哥、无邪，死死按住别让他乱动！” 张起麟经历过一次，他轻车熟路的按住伤员的手臂肩膀防止他挣扎。 无邪经过提醒明白该怎么做，他担心自己力度不够，直接爬上去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其双腿。 待二人准备好，姜献调动本源之力激发伤员自身的身体活性。 清醒过来的队员刚睁开眼睛，耳边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兄弟我要抓虫了，你挺住哈！”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然后自己胸口就被划开一道口子。 “啊！”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十秒不到对方就又在自己身上划了十几道口子，怪异的是伤口被划开只流出少量的血。 “啊啊啊啊……你踏马怎么不打麻药啊啊啊……” 姜献轻笑一声:“都不怕死，怎么还怕疼呢？也对，看着自己被切确实有点残忍，我给你盖上点。” 话落姜献就拿起一块沾满血迹的破布呼到了对方脸上。 视觉被剥夺触觉就更加敏感，队员心里已经慌成了狗。 他明白对方是在给他治疗，可这种方式怎么看也不像正经医生能干出来的事。 不等他多想，那人声音又传来:“兄弟，我要开始了喔。” 姜献招出十几根细如发丝的藤蔓同时钻进伤口，找到虫子就飞快缠住然后快速往外拖。 队员只觉身体各处同时传来剧痛，他想逃离这张手术床可身体被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啊啊啊！妈的邓峰！你找个什么庸医！草！我不治了！让我死！让我死！啊啊啊……” 无邪坐在伤员腿上，眼睁睁看着对方皮肉被划开，在对方惨叫咒骂声中又眼睁睁看着蛇一样的藤蔓爬进伤口，卷着一只只灰翅红眼的虫子出来。 课本描述中守护龙国百姓安定生活的长城今日终于在他眼前露出一角。他能做的很少，唯有用尽力气按着身下的卫士让这场治疗能少一些波折。 无邪强迫自己直面这血腥的场面，有种不同以往的信念在心中生根发芽。 姜献控制藤蔓把虫子全部放进器械盘，冲着空中打了个响指，一簇橙红色火焰出现，下一刻虫子就被火焰吞噬只留下一小堆灰烬。 这还不是结束，后面还有十二个病患需要治疗。 两个小时，邓峰在帐篷外又哭又笑的接受着所有伤员的亲切问候，包括但不限于家中老母及祖宗十八代。 等里面骂声停止陷入久久的安静，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刚想掀帘子看看，里面就先后冲出来两个人。 无邪与姜献分别跑到一棵大树下，动作如出一辙扶着树开始呕吐。 邓峰抓了抓头发转身钻进帐篷，他得先确认下队员的情况。 至于姜献两人一看就没事，吐一吐又不会出人命。 姜献清理完那些人体内的虫子就冲出去了，并没有给他们使用治疗。 张起麟本想跟出去，可十几个人就这么敞着伤口也不是个事。 他犹豫着拿起旁边的针线试着帮忙缝合，两针下去突然找到点感觉。 邓峰进帐篷就看到张起麟拿着针线在给伤员缝合伤口，灵活的动作很快很稳就是针脚有点不堪入目。 至于被缝的人则一副麻木的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 邓峰小心的问道:“他们这是…？” 张起麟熟练的剪断线头，头也不抬淡定回了句:“疼麻了，你也一起缝？” 邓峰搓了搓手指居然有点心动，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扭头去叫队医。 姜献与无邪把苦胆都快吐出来才感觉好受了些，两人最后虚脱的靠坐在一起。 无邪扭头看着姜献道:“你不是很牛逼吗？杀人面鸟都不眨眼的，怎么也吐了？” 姜献虚弱的哼哼:“那又不是人…今天生切十三个人啊，一百九十六刀…呕…”话没说完又开始干呕。 是啊，这是人怎么是那些畜牲能比的？ 无邪这时才惊觉姜献比自己还要小六岁，要不是搅到这些事情里，他本该还在学校读书。 “姜献，你后悔过吗？” 无邪有时常常想，如果那时不跟着三叔去鲁王宫，他会不会现在还是那个安安稳稳混日子的古董店老板？ 他很好奇与他经历相似的姜献又会怎样想？ 缓过劲的姜献被问的一愣，他眼神迷茫一瞬才轻轻说道:“我没有回头路，所以从不回头看。” 无邪不懂，他皱眉思索着姜献话中的意思。半晌还是想不明白，最后一拍脑门又跑回帐篷去帮忙了。 帐篷里，有医生的示范后张起麟缝针的动作更加专业了。无邪在一旁帮忙消毒包扎忙的不亦乐乎。 邓峰最后没忍住也加入了缝合队伍，他内心安慰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奇怪癖好，完全是为了那些臭小子能快点好起来。 姜献趁他们缝针的时间把这边几个帐篷都转了一遍。 当他看到被捆在行军床上的假张海杏的时候还愣了下，对方一副失血过多的虚脱模样还在狠狠的瞪着他。 姜献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汪家姐姐吗？俗话说天道好轮回，今儿也轮到你们放血了？” 可惜假张海杏嘴被塞着，她狠狠用眼神剐了姜献一眼就扭头不再看他。 伤员已经救了接下来就是解决那些虫子，姜献站在圈外已经能听到昆虫翅膀翁鸣的声音。 邓峰皱着眉道:“里头的虫子靠着村民的血肉已经繁衍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数量，我的人进去就会被感染…姜兄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姜献已经有了对策，干脆的回答:“这里摆个阵就能解决。除恶务尽，源头你们确定了吗？” 知道有办法邓峰彻底放下心:“源头我让人先封了。” 他们到这里就寻找到了源头，只是村子范围需要大量人手，坟地那边的洞口就暂时封了起来。 姜献给了邓峰一个赞赏的眼神，这老哥做事还是靠谱的。 邓峰看着姜献一头白发有些迟疑道:“你教我我去摆，只要我们人没死干净，就轮不到百姓冲在前面！” 他是真怕姜献摆完阵就暴毙在这。 姜献听懂对方话中的含义，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是一般百姓吗？这种事以后尽管找我，天授神咒传人总要为这世间做点什么了。” 这是群可爱的人，他很喜欢。 第163章 灭虫，探洞 姜献准备摆阵的时候，张起麟与无邪也到了现场。 无邪眼睛亮晶晶的道:“我也可以帮忙的！要不要血？我先贡献个400cc。” 张起麟皱眉把无邪推到一边，淡然开口:“用我的。” 邓峰联系姜献找张起麟已经是违规之举，现在姜献摆阵又怎么可能还让张起麟他们放血？ 他忙打断道:“不行不行，还是用我们局内人员的血！” 姜献见他们这种事也上赶着抢，忍不住冲天翻了个白眼。 “摆正经阵法谁用血啊？你们都一边歇着去吧。” 张起麟与无邪接到电话就被邓峰误导了，此时被一提醒才恍然想起姜献好像从西王母宫出来就再也没用过血咒。 一旁的邓峰也被说的一愣，道门传承中摆阵画符的材料很多。 可姜献给的咒文不都是以血为引吗？怎么这会变了？难道他上次给的咒文全都不正经？ 姜献也不解释，拿出降魔杵每隔十几米就刻下一个梵文。 这是降魔杵上无数梵文中的几个字，此时用很是合适。 无邪见自己留下也没用，跟张起麟低语几句就返回急救帐篷，有张起麟看着姜献就够了。 那里伤员虽然好转了可还是行动不便，他决定去那边帮忙照看下。 邓峰跟在后面一路看下去，他虽然不认识但看字体也知道这是梵文，且还是几个字反复重复。 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姜献终于绕着出事的四个村子外围刻了一圈。 邓峰见姜献刻完了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佛门的梵语经文？什么意思？” 姜献看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意思就是火火火…” 邓峰:…… 见他一副不信的表情，姜献好心解释:“除去污秽用火烧是最简单的，我正好得了点火灵精，这个阵就是辅助加大火势的。” 邓峰曾听师父说过天地五行精华，那时师父还感叹道:“若为师五行精华能得一，除魔卫道时也不至于如此困难！” 他一直认为这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不由得瞪大双眼激动道:“我能看看吗？” 姜献打了个响指，指尖就出现一朵小小的火焰。 张起麟在抢救伤员的时候已经见过，只是这一朵比烧虫子那些更热，猜想应该是火灵精本体。 邓峰离姜献比较近，火焰一出现马上烤的他退后几米，抬手一摸头发眉毛都打卷了。 姜献手指一弹火焰化作一道橘红色流光向着出事范围中心飞去，他则席地而坐开始重复念出那些梵文咒语。 邓峰伸长脖子看向村子的方向，不一会果见里面开始火光冲天，无数飞虫向外围飞逃还没到边界就自燃起来。 他忍不住攥紧拳头低声念叨:“小林、老薛、郑州、郑川，你们看到了吗？那些虫子终于都死了…” 张起麟伸手感受着圈内传来的温度，邪祟被焚烧殆尽了真好。 火势一直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姜献眼中秽气彻底消失他就召回了火焰，同时圈内的大火也瞬间熄灭。 “这里结束了，我们去源头看看吧。”姜献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让邓峰带路。 阿黎村群葬山头还有个十几里，姜献也没让邓峰带别的人，有时候人多反而会坏事。 三人背着工具上山，走到半路邓峰就有些跟不上了，他最近放血太多走快了就头晕眼花的。 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再耽误下去到不了地方天就黑了。 姜献法眼也看不到那么远没这老哥带路还真不行，把装备包扔给张起麟他不容拒绝的把邓峰背到了背上快速前行。 十几里路在二人全速下也没用多久就到了。 张起麟一路还留意看了附近的山势，到地方他皱眉道:“这风水很一般。” 古代达官显贵建墓都不可能在风水不好的地方，但这个地区自古就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墓葬不一定按照中原的风水来。 下面到底是什么还得下去看了才能确定。 姜献把邓峰放下，顺手就给他后背拍了个隐匿咒。 邓峰毫无所觉，指着被一圈血咒围着的新埋的土中间道:“就是这里。” 张起麟在来的时候就画过咒了，这时倒是不必再画，他拿出折叠铲开始挖土。 姜献还是第一次见张起麟挖盗洞，一把折叠铲被他舞的上下翻飞，跟鼹鼠成精似的。 很快他就把地下原本的盗洞挖了出来，怕洞口太小姜献跟邓峰不好进又舞动铲子开始一路向里扩建。 十几分钟后张起麟打开电筒冲着外面晃了几下，姜献跟邓峰收到信号马上钻了进来。 盗洞尽头是已经破开的砖墙，一阵阵腥臭与翅膀挥动的翁鸣从里面传出来， 姜献见张起麟直接要往里钻，伸手一把拉住同时往他脸上按了个防毒面具。 仗着有麒麟血也不能老这么勇吧，万一翻车了咋整？ 张起麟乖乖把面具扣好，嘴角忍不住又勾了勾。 邓峰那边也把防毒面具带好，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我们这么进去真的没事吗？听声音虫子不少。” 姜献往里面弹了几个火苗照亮，同时回答:“有我在，来一只烧一只。” 火焰照耀下，砖墙后面只是一条两米宽的甬道，靠近这边的虫子已经被烧死一片。 姜献当先钻进甬道，张起麟跟邓峰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甬道也就二十几米，路上还发现一些散落的骨骸，看新鲜程度应该就是那几个进来的村民。 姜献控制着火焰一路走一路烧，也还好张起麟把洞口扩大了，不然这么烧非缺氧不可。 甬道尽头的石门已经被打开，三人都没贸然进入而是站在门口向内看去。 这是个一百多平的石室，几十跟木柱撑着石室顶。 姜献那几朵火焰已经照不到全貌，只能拿出强光手电向里照去。 看清内部情况三人都忍不住皱眉。 只见石室三面墙壁与柱子上都错落钉满尸体，地面上也铺了一层骨头。 石室中间有个二十几米见方的平台，平台中间矗立着一块形状怪异的黑色石头。 石头前方站着一个身穿祭祀服饰头戴复杂头冠的干尸，四周一圈一圈全是跪伏状的干尸。 好像他们在举行祭祀的过程中突然全部死亡，动作就停留在那一刻。 邓峰虽然在特别行动部工作，也没见过如此怪异的场景。 他低声问姜献:“姜兄弟，这大杂烩似的死一片是个什么路数？” 姜献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小声道:“可能村里太穷买不起棺材吧。” 张起麟:…… 第164章 虫虫洞洞 张起麟不等二人再说出什么离谱发言决然走进了石室，姜献与邓峰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确定没有飞虫后，邓峰掏出照相机对着中间那片尸体一顿拍摄。 这次‘阿黎村事件’死亡人数过大，事后还需要上交详细的书面报告，这里是源头不能放过任何有用信息。 此次事件出现的新型有害昆虫，生物研究院那边又有得忙了。 姜献进来后就盯着中间那块黑色石头，法眼下石头被淡淡的黑红色邪气笼罩。 这里有邪神留下的气息，只是年代久远已几尽消散。 邪神称神多半都是自封，力量基本来自愚民的祭祀供养，各地信仰不同也就局限了它们的活动区域。 姜献打开地图，目光锁定一个不大的红点，距离这里只有一百多公里。 来到这个世界两年所遇都是长生者，要么沉睡要么被困一地，对外界基本没什么影响。 这让姜献忽视了还有邪神，这种会遗留大范围攻击性邪法的存在。 自以为可以慢慢来，事实证明他错的离谱。 散漫这么久，该开工了。 姜献收回心神，扭头就看见邓峰打着电筒，跟挂在墙上的一具尸体几乎脸贴脸了。 “操！邓哥你快住嘴！”这特马眼看就啃上去是什么操作？难道心理医生也会有点子变态在身上？ 邓峰被突然的喊声吓得一哆嗦，差点真的啃上去。 他赶忙向后跳开两步，回头怒视姜献道:“你突然这么大声干嘛？我发现奇怪的地方在观察！” 邓峰把石室整体拍下来后就开始给这些尸体拍特写，谁知靠近闪光灯一亮让他有了发现，这才凑近想看清楚。 姜献眨眨眼一副无辜的表情走过去，难道误会这老哥了？ 张起麟闻声看过来发现没危险，就继续低头研究石台上的机关。 邓峰用电筒照着尸体的脸道:“姜兄弟你别不信，看看这是不是不对劲？” 这具尸体最靠近石门，被手指粗的铁钉分别钉穿眉心、双肩、胸口，固定在石墙上，双脚垂落脚尖正好挨着地面。 它呈现一种蜡化的质感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过，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它脸部皮肤上有很多孔洞。 邓峰摸着下巴继续道:“这人毛孔也太粗大了，你说这洞洞里头原本是不是有东西？” 姜献真佩服他还能一直盯着看，自己已经密集恐惧症快犯了。 他先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才拔出匕首把尸体身上破烂的衣服挑起道:“邓哥你快看看它身上有没有。” 邓峰眯着眼睛又看了会，才起身道:“身上的洞洞里还有东西，一个萝卜一个坑跟莲蓬似的，这些难道都是虫卵？” 姜献被这形容又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事关重大还是跟邓峰分头把挂着的尸体都确认一遍。 他进来时已经看到墙上挂着的尸身上都有淡淡的秽气，这么点秽气三人又处于隐匿状态根本无需在意。 这时邓峰的发现已经让他不能忽视这些看似无害的尸体了。 两人分别从石门一侧往里看过去，最后在最里那面墙碰头。 邓峰先开口道:“我这边只有门口一具尸体脸上洞空了。” 姜献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我这也是，两张脸皮的量已经灭了四个村子，这里几百具的虫卵要是全苏醒……” 邓峰擦了擦已经冒出来的冷汗，这地方得赶紧彻底摧毁！ 姜献看把这老哥刺激的不行，忙笑呵呵道:“没苏醒不怕，等会出去一把火烧了就行。” 邓峰一想也对，飞的都能灭何况这种虫蛋，放下心继续给尸体拍特写。 这时他身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几声，接听喊了几声对面全是“呲呲啦啦”的噪音。 他忍不住嘀咕:“这下面还有磁场干扰？先把这解决出去再说吧…” 张起麟把黑石后面地板上的机关打开，里面有个皮质的本子，与一块黑石牌子。 打开本子翻了翻，鬼画符似的一个字也看不懂。又拿起巴掌大的石牌，入手冰凉正反面同样刻的鬼画符。 随手把两个东西放进密封袋，就走去跟姜献二人汇合。 邓峰人在拍照脑子还在想那些虫子，他突然发现华点:“不对啊，我们进来半天虫卵也反应，那些人进来怎么虫卵就苏醒了？” 姜献把头发往后一捋道:“这还用问？肯定被我的王霸之气震慑了！” 邓峰抽抽嘴角道:“姜兄弟，你认真的？” 张起麟把手里的密封袋递给邓峰，打断两人继续胡扯下去:“暗格发现的。” 邓峰“噢噢”两声连忙接过，打开发现看不懂就塞进了背包。 有文字就好办，回去找古文字专家研究研究不就啥都明白了。 这时张起麟耳朵动了动道:“有人进来了。” 姜献一拍脑门，自己警惕性还是不够，进来没发现危险就把探查撤了，这下要出大事了！ “邓哥，别让他们进来！”这时候能来的只有邓峰的手下队员，他下令才好使。 邓峰不解道:“为什么？” 姜献“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虫卵会苏醒！” “不是有你的王霸之气镇着吗？” “我去你大爷的王霸之气！”姜献跟张起麟已经撒腿往石门跑去，得在队员进来前阻止他们。 见两人往外跑，邓峰马上意识到姜献那句是吹牛逼的，忙边冲着外面大喊“别进来！都别进来！”边也往门口跑去。 三人都在石室最里面，一路上全是跪伏的尸体跟满地骨头，姜献跟张起麟速度全开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石门处伸进两个脑袋，其中一个正是赵小琮:“邓队你通讯器是不是坏了？一直哔哔哔，我们联系不上你就私自进来了。” 一旁的刘海突然指着石室墙上的尸体惊讶道:“这些尸体怎么会发光？！” 姜献与张起麟几乎同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些尸体。 果见那些尸体身上脸上出现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还一闪一闪的。 姜献法眼下，尸体身上的秽气跟点燃的烟花似的“嘭”一下就炸开了。 姜献忍不住皱眉，进来两个人不至于全苏醒。 他扭头看向门口两个队员，就见赵小琮膝盖跟手肘隐隐有血迹，不用问这肯定是上山的时候摔跤了。 竟是血气唤醒了虫卵…他手指飞快在空中画动，几个“镇”字咒拍到了石门两旁。 邓峰此时才头晕眼花的跑到二人身边问道:“发…光了…这是咋了？” “哥，带他们马上离开！” 张起麟扛起邓峰看了姜献一眼，抿抿唇向外面跑去。 两个队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见队长都被扛跑了，马上追在后面往外跑。 姜献听着人都跑远，挥手无数火焰飞出，下一瞬整个石室被大火吞没。 第165章 火火火 张起麟扛着邓峰一路跑出盗洞，随手把人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要返回去找姜献。 这时从洞口吹出一阵热风，紧接整个洞口都被火光照亮，下一刻火舌直接喷出来两米多高。 赵小琮跟刘海上来就去扶被扔在地上的队长，只觉屁股后面一热回头就看到火焰喷发而出的那幕。 邓峰张大了嘴巴，已经发不出声音，这么大的火姜献他… 张起麟被火焰烤的本能退后几步，站稳眼神已经全是惊恐，掏出水壶往头上一倒就要往里冲。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姜献死！ 邓峰三人回神一起扑向张起麟，抱腰的抱大腿的抱胳膊的四个人一时滚成了一团。 “放开！”张起麟声音已经冷如寒冰。 邓峰死命抱着张起麟大腿，身上还压着抱住张起麟腰的赵小琮，他还是努力挣扎出脑袋大喊:“张小哥你冷静点！冲进去你也会…唔……” 刘海被张起麟甩开，他重新扑上来抱住张起麟一边肩膀跟脖子，把话说一半的邓峰又压了回去。 “张哥你下去没用了，这么大火你进去不过是跟他一起死！” “放开！” “不能再死人了，求你别进去！” 说起来很长，其实也就才过三十几秒。 张起麟用出狠劲一把揪住一个队员就扔了出去，最后捏着邓峰的脖子也把他甩飞。 他一个挺身站起往洞口冲去，脚下地面已经开始震动。 下一刻身前一百多平方米的地面全部塌陷下去，一时烟尘覆盖整片区域。 张起麟站在烟尘中，愣愣的看着塌陷的深坑。 “又是这样……” 邓峰三人捂脖子的扶着腰的瘸着腿的，一时间疼也忘了都张大嘴任由烟尘落进嘴里。 邓峰最先回过神大喊一句:“快挖开！” 石室一塌火肯定灭了，说不定姜献还有救。 张起麟一个激灵醒了神，掏出折叠铲飞快开始挖起来。 邓峰三个有铲子的用铲子，没铲子直接就用手。 踏的这么彻底，他们也不能确认姜献会在哪个位置，几人就都分开挖。 姜献烧几个村子的面积需要阵法辅助，烧这么百十平米却不需要。 火灵精本体一出分散石室各处，那些腊化的尸体瞬间就着了。 还好他已经吸收了火灵精，肉体并不惧怕火焰，不然这会也得烧起来。 就是……“妈的！好像缺氧了！”姜献看烧的差不多就收回火灵精转身飞速往外跑去。 刚爬出石墙盗洞四壁开始大块大块往下塌落土块，接着整个地下也开始震动。 姜献已经来不及往外冲，招出藤蔓把自己裹成一个茧。 这离出口也就十几米还不至于憋死，到时开神印挖出去就行，何况张起麟他们在上也会帮忙。 震动结束藤蔓茧已经被厚厚的土层掩埋，姜献试着活动了下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这尼玛太重根本动不了，开神印恐怕也只能一点一点顾涌出去。 姜献探查到张起麟他们在上面已经开始挖了，灵机一动分出一根藤蔓往上钻去，同时又分出几根藤蔓尝试往上拨开土层。 张起麟已经把铲子挥出了残影，面前土里突然钻出根翠绿通透的藤蔓冲着他摆了摆。 看到是姜献能力所化的藤蔓，他更加奋力挖起来。 一个往上一个往下，不一会张起麟就挖出藤蔓茧的一端。 藤蔓散开一张漆黑的脸露了出来，姜献咧嘴一笑一口牙分外雪亮。 张起麟丢下铲子一把把人拽了出来抱进怀里，身体忍不住颤抖着。 “还活着…还活着…” “哥？” 姜献拍着张起麟的后背，忍不住满脑袋问号，这怎么弄的跟生死离别似的？ 邓峰三人听到声音全跑过来，看到姜献没事，三个大老爷们都忍不住泪目。 赵小琮已经挖的满手鲜血，抬起手擦泪抹了满脸血泥。 刘海属于情绪外放型，最近死了太多人，这时见姜献如此绝境居然活下来了，他忍不住拍着自家队长的后背哭的稀里哗啦。 邓峰本来想说点什么，被刘海一阵狂拍差点背过气去。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帮忙的队员此时到了。这里塌陷后邓峰发现通讯器回复正常就联系了山下的队员。 他一脚踹开鬼哭狼嚎的刘海，抹了把泪走到姜献二人身边问道:“姜兄弟你伤到哪没？” 姜献拍了拍张起麟让他松开，跟邓峰解释自己没事并表示下面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 邓峰一把握住姜献的手:“我替死去的百姓与同志们谢你，回去我就给你申请功勋奖励，虽然比不上你付出的万一，也是我们的心意！” 姜献受不了这种正式的感谢，他笑着道:“那我回去等着领奖金，以后有解决不了的尽管找我，挣国家的钱我可不会手软。” 留下上来帮忙的十几个队员把塌陷区域填平，邓峰就带着姜献他们返回营地收拾下个人卫生。 回去的路上张起麟一直情绪不高，姜献逗他他也不理，戴着兜帽不停散发低气压。 阿黎村这边还需要善后，邓峰连夜安排直升飞机把姜献他们送回了苏市。 回到宾馆，姜献就瘫在沙发上躺尸。 他本想留下跟邓峰借辆车直接去地图红点那灭了那个邪神的，可他刚把想法说出来就被张起麟瞪了回去。 “你休息，地图给我我去。” 让张起麟去肯定不行，术业有专攻他去又不对口，万一翻车了岂不是又得吃席？ 姜献猜张起麟这次恐怕是以为自己又死了，为了不刺激他只能跟着一起回来。 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休息两天就找个借口把无邪丢下，然后带着张起麟去灭几个邪神，让这整天瞎操心的师父看看自己的实力。 姜献还没找借口，无邪自己已经送上门来。 “姜献，这次的事对我触动很大。我决定考公，以后也去当为百姓服务的公仆！” 姜献把掉了的下巴手动合上:“我支持你，考公题挺难的，你得报个补习班才行。” 无邪坚定的点头，同时锤了姜献胸口一下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说完回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姜献摸着胸口暗自嘀咕:考公查三代，无邪是不是忘了他爷爷跟三叔是干什么的了？ 第166章 旅游区内的邪神 第二天，无邪透过车窗冲二人挥手道别，开往杭市的火车已经在缓缓启动。 姜献放下手嘀咕:“无邪怎么突然变傻了呢？真是奇怪…” 张起麟疑惑的看过来，脸上意思很明显:展开说说。 “无邪政审过不了的，怎么会突然想考公？这事我都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张起麟看着远去的火车出了会神，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事出反常…” 姜献接道:“必有妖！” 考虑到无邪的战斗力，两人都觉得他就是闹妖也闹不了多大，打算后面静观其变。 走出人流拥挤的火车站，两人去租车行租了辆越野车代步。 “哥，不是我说，你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这次带你去干个邪神，让你好好看看我的真正实力！”姜献手扶方向盘，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 张起麟用余光扫了一眼，把兜帽扣上不予回应。 “嘿！哥你这态度…换个人我能把他隔夜饭打出来！” “……” 两天后他们到达目的地附近，看着四周的游客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以往去的地点都人迹罕至，这地方人气是不是太旺盛了点？闹出动静会不会上新闻？ 绕着旅游区逛了一圈，最终确定红点位置在最高的那座山的山腹中。 姜献盯着脑中地图研究半晌，最后仰天长叹：“我好难啊…” 对上张起麟不解的眼神，他蹲下从地上捡起个小石头画出整个山腹内的路形走势。 指出几处解释：“这里还有这里原本应该是出入口，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堵了，想进去要么强拆要么用炸药。可这是旅游区啊，半山腰上有农家乐，晚上还有巡山队，动静大点咱俩就得进警署喝茶了…” 不是没想过联系邓峰，问题是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我夜观天象发现有邪神降临世间，再掐指一算它就在这山腹中。你给我派上百队员把四周封锁起来，方便我们兄弟降妖除魔。 那老哥多半会以为他疯了，没准还能给他联系个国内最好的精神病院。 张起麟看着地上的画，伸手指着一处：“这里。” 姜献摸着下巴沉吟：“这里好像还真的有可能，走过去看看。” 张起麟指的不是正经通道，而是山腹中通水路的一条岩缝。 两人穿过茂密的树林，前面豁然开朗大片湖面显露出来，正是这旅游区一大特色—镜湖。 此时湖面上还飘着几艘那种脚踩式卡通造型的船，老远就能听到“噗嗤噗嗤”划水的声音。 姜献又闭目看了下地图，指着水面一处：“大概在下面，就是有点窄。” 张起麟扫了湖面上的几艘船一眼，淡然道：“晚上来。” 随后在附近的农家乐开了个房间休息，只等着天黑行动。也还好姜献这次准备充足，路上买了不少装备包括潜水服。 天刚擦黑两人就来到湖边，脱了衣服里面就是提前穿好的潜水服，把衣服塞进袋子里往树上一挂两人就跳进了水里。 下潜二十来米就找到那条岩缝，姜献当先钻了进去。说好让张起麟看看自己的实力，这情况必须的冲在前头。 岩缝非常窄根本游不起来，只能手脚并用扒着石壁移动。姜献实时用出控水，两人身边的水瞬间空了一块刚好可以自由呼吸。 一路斜向上移动了三四十米就出了岩缝，外面是个不大的水潭。 两人先后把头露出水面，发现这里是的天然的溶洞，洞顶一根根钟乳石垂向下方，水潭边不远就有一条人工开凿的通道。 姜献不禁疑惑，专门开一条路到水潭，难道这里头过去还有人居住？ 这条通道也就十几米长，外面是个更大的溶洞。 溶洞角落放着些粗陋的瓦罐，里面有几小坨黑色的不明物质。另一侧还堆着些已经看不出模样的东西，张起麟用匕首挑开看了看：“是腐烂的兽皮。” 从地图看类似的溶洞还有好多，姜献他们不是来考古的自然懒的去探究，他选了最近通往红点的一条路。 一路向上还看到一些人工开凿的洞，全部摆放着瓦罐里面或大或小都有坨黑色的东西。 沉默许久的张起麟突然出声：“那些罐子像是养蛊用的。” 姜献挠挠头道：“养蛊那不是古苗人的技能？” 说一半他突然想起阿黎村那些虫子，如果那些都是蛊虫加上这里发现的，难道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只还活着的蛊神？ 想到这里，姜献把防毒面具拿出来两人都戴上。 传说养蛊用的都是毒虫，阿黎村遇到的那些属于最狠的尸养阴秽已经不需要毒素加成，可谁知道这里的蛊神带不带毒。 又走了十几分钟，通道开始出现蛛网，偶尔还能看到五彩斑斓的小蜘蛛顺着蛛丝往下滑，红色的蜈蚣在石缝里游走。 继续往前虫子越来越多，有些还在相互吞噬。还好两人都处于隐匿状态，没有虫子会攻击他们。 姜献指着一只半透明的小蝎子对张起麟说：“纯观赏的话，这小东西还挺好看。” 张起麟看向蝎子朱红色的尾针：“剧毒！” 姜献闻言缩回手指，忍不住还在腿上擦了擦。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一面完全被蛛网覆盖的石壁前。 “此处应该有个入口才对。”姜献说着就抽出短刀开始扒拉蛛网，没想到这玩意还挺黏糊，把刀抽出来的时候都拉丝了。 “咋有点恶心呢？” 挥出几个火焰到蛛网上，“哄”的一下正面墙的蛛网烧了个干净，果然后面露出个两米多宽的洞口。 姜献伸头往里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脸色无比难看的对张起麟道:“哥，东西有点多啊！” 张起麟也伸头看了看，缩回头脸色也有点不好。 里面是个半个足球场大的圆形空间，四周石壁与地面全被蛛网覆盖，蛛网上还挂着成人那么大的虫茧。 最中心的蛛网里爬着个卡车那么大的东西，看不清形状但给人感觉十分不吉祥。 “哥，你说我放把火就跑怎么样？” 第167章 灭邪神 张起麟皱眉想了下，这里面空气没问题显然跟外面是相通的，只是孔洞较小姜献的地图上没有显示。 “毒虫会跑出去。” 姜献一拍脑门，这环境闹的他都忘了外面是旅游区了。 如果不能确保一锅端，跑出去几只的话…估计附近火葬场能客满为患，得排队吃席吃一年。 整个山腹已经演化出了一条完整的生物链，只要内部平衡不被打破毒虫不会跑出去。 面前这个空间在他们没来前是封闭的，跟外面的食物链关系不大，小心处理不打扰那些虫虫就可以。 要不是里面邪神活着一天，如阿黎村那边的邪祭坛就会产生作用一天，他真想扭头就走。 姜献不清楚那种邪祭坛还有多少，他不想拿普通人的性命去赌那个不可能。 脑中快速想着对策，用火肯定是不行，咒阵动静太大也不行…… “哥，我想了半天发现除了硬拼没别的办法了…” “一起去。” “嗯！” 姜献先伸脚踩了一下试试，确定不会把鞋粘掉才迈步进去。 两人动作很轻，可脚底跟踩在半干的沥青路上似的，一走一粘“呲呲”作响。 要不是场合不对，姜献都要被这声音给整笑了。 确认中间那坨不明物体就是红点标注的目标，只是这么黑乎乎一坨它是怎么称神的？ 距离还有十来米的时候两人才停下，本以为走近能看清它的模样，谁知这玩意就没个形状。 头脸在哪都看不清，还真就和阿黎村那边祭坛上的黑石像一个模样。 只是过几秒那巨大的身躯就抖动一下，就好像在呼吸一般。 姜献凑近张起麟用气声道:“我画咒把这玩意控住，你警惕四周挂着的茧。” 张起麟点头，反手从背后抽出黑金跟在姜献身后。 姜献又凑近些，凌空画出咒文拍向那坨邪神，咒文印到邪神身上它居然动了一下。 紧跟着四周石壁上挂着的茧跟萤火虫似的集体亮了一下。 没想到仅一个咒文就惊动了这邪神，姜献加快速度绕着邪神飞快画出咒文拍到各处。 咒文不断落下，四周石壁上的茧就动起来，里面好像有什么下一刻就会破茧而出。 才画到第二十个咒文，那邪神居然扭动身躯立了起来，露出掩藏在下方的脸。 原来它一直是爬卧的状态，此时立起足足有十来米高，单从气势上来说还是挺有压迫感的。 只是那巨大如一坨翔似的身躯再配上张脸盆大小的人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掉进了一坨巨大的便便里。 姜献画咒的手已经挥出了残影，他真怕动作慢一点，那一坨里头真的钻个人出来。 突然那张人脸五官开始扭曲，然后张开了黑洞洞的嘴巴发出“沙沙”的怪声，同时一大团蛛网从口中喷了出来。 另一边石壁上的茧仿佛被召唤般，里面伸出尖锐的爪子把茧壳撕开，接着钻出一颗人头，然后躯干尾巴… 破茧的速度非常快，只眨眼的功夫一只长着人头、四只脚爪、尾带尖刺的，怪物就爬了出来。 它们没有马上冲下来攻击，而是齐齐抖动身体，很快背后撕裂又展开一双肉翅。 姜献镇邪咒已经画完，对方虽然被困在原地，那张脸却能出现在身体各个方位冲着他吐蛛丝。 “让你妈吐！”姜献挥手甩出降魔杵，猝不及防下正好甩进了对方嘴里，吐出一半的蛛丝都被怼了回去。 趁这个间隙姜献反手把武器盒取下来打开，端起萱花斧本源之力灌入斧身，然后跳起来冲着邪神迎面劈去。 此时石壁上的怪物肉翅抖动向下方扑来，张起麟双手握刀凡是飞近必被他一刀斩落。 姜献满以为能把对方脸劈成两半，没想到那脸在斧子落下一瞬居然变换了个位置。 降魔杵扎入口中它就不再吐蛛丝，这时遇到攻击会躲显然脸就是这邪神的命门所在。 姜献绕着邪神身躯一路狂砍，可惜每次只差一点就是砍不到，时不时空中还有怪物飞下来偷袭一下，而邪神身躯上被他砍出的伤口很快又会愈合。 张起麟那边面对的怪物更多，身上的潜水服已经快被撕成破布条，麒麟纹身开始若隐若现，这么拖下去最后他俩肯定先完蛋。 姜献动作不停，口中却冲着张起麟大喊道:“命门在脸上！” 张起麟正跃起踩到一只怪物头顶，将另一只怪物劈成两半，同时双腿在空中一个飞来的怪物身上一登，翻身就到了邪神旁边。 他抽空看了那张脸一眼，转身又砍翻一只怪物。看似还是在与飞来的怪物拼杀，却跟姜献保持在一个微妙的距离，留了一半心神来观察邪神脸的移动方向。 又绕着劈了一会，邪神身躯的伤口明显恢复慢了很多，被劈下来的血肉也没有再长出来。 姜献挥出斧子的同时大喊:“哥！”那张脸瞬间出现在另一侧。 张起麟虚晃一刀同时侧身，手中的黑金当时攻来的怪物，已经飞向刚刚出现的邪神面门。 姜献同时跃起踏着邪神一侧身体扑向张起麟身边，手中斧子扬起劈开袭向张起麟的两只怪物。 只听“噗呲”一声，黑金正中邪神眉心，整个刀身都没入其体内。 “啊…”一声如女人尖叫的声音响起，姜献为了保险回身照着那张脸横着又来了一下。 邪神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逐渐有黑色的粘稠液体流下来，这庞然大物就如一块预热的巧克力般开始融化。 只是空气中完全没有巧克力的香甜，隔着防毒面具都能闻到一股腥辣的臭味。 这时那些飞舞的怪物开始一个个从半空往下坠落，砸到地上就成了一滩乌黑粘稠的液体。 这地方是不能待了，姜献一手挥出藤蔓缠住黑金与萱花斧，一手拉着张起麟不断躲避着空中的怪物炸弹往外跑。 一路“乒乒乓乓”的跑出溶洞，两人又往前跑出二十几米才摘了防毒面具坐下休息。 姜献看着沾满粘稠黑水的黑金与萱花斧，“哥，要不咱俩重新换把武器吧……” 张起麟皱眉看着，心中居然也有点犹豫。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擦擦应该还能要。” 第168章 平平无奇的过度章 邪神融化后的黑色粘液含有剧毒，保险起见二人最后还是回去把那个洞口用石头封了起来。 离开时张起麟在前面开路，走动间潜水服破布条子似的晃动，姜献透过布条好像看到点超乎想象的东西。 过了会他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扯住张起麟后腰处一根布条往后一拽，然后开始“库库库”的憋笑。 张起麟疑惑回头:“？” 姜献抖着肩膀猛摇头，表示没事。 张起麟继续往前走，结果后面的“库库库”逐渐变大。忍了两分钟他终于停下，回身盯着后面跟犯病似的人。 被抓包姜献也不憋了，干脆捂着脸大笑出声:“哥…哈哈哈…你居然真穿了啊…哈哈哈…” 男人骚不骚看内裤款式就知道，高山雪莲不沾人间烟火的张起麟，内里居然是小黄鸡裤衩你敢信？ 后屁股一只黄色鸡屁股带着小尾巴，不用看姜献都知道前面重点位置肯定有只鸡头。 这种棉内裤，王胖子大小型号不同图案的批发了一打。 送姜献的是小白兔，无邪的是红狐狸，俩人拿到还相互嘲笑对方半晌。 没想到，王胖子把最猥琐的小黄鸡给了张起麟，他还真的穿了。 被张起麟一直面无表情盯着，姜献最后也笑不下去了，他“咳咳”两声:“不笑了，继续走吧…” 应该误会张起麟了，多半是有什么穿什么，怎么可能是闷骚呢？ 回到农家乐两人休息一晚，第二天按照原旅游计划他们开车去了扬市。 姜献不知道无邪在苏市是怎么安排的，他总能找到景致不错又清静的地方。 他俩现在身处景点简直举目低头全是人，张起麟已经恨不得把兜帽焊在头上了。 受不了这种热闹，两人在扬市停留两天就回了京市。 才进四合院邓峰的电话就到了:“姜兄弟，十万火急！你现在在哪？” 得知他们已经回到京市，邓峰马上让两人来心理诊所一趟。 姜献与张起麟对视一眼，京市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难道十三陵炸了？ 到诊所两人直奔二楼诊室，推门就看到无邪坐在里面，而邓峰正挂着职业微笑在说着什么。 姜献一看就乐了:“哟？无邪你也犯病了？邓哥技术不行，要不咱们直接去精神病院吧。” 无邪冲天翻了个白眼，越过他招呼着张起麟过去坐。 邓峰见救星来了，忙拉着姜献去走廊尽头的窗边。 “姜兄弟你劝劝无邪吧，他非要进特别行动部工作。我这确实缺人也不需要严格的政审，可他一个独生子，万一出事我怎么跟他家里交代？将来又怎么面对你？” 原来无邪说回去考公就是虚晃一枪，其实中途就换车跑去壮族区找还在那边善后的邓峰了。 阿黎村的经历给他的触动很大，唤醒了他一直深埋心底的理想。 儿时教科书上的英雄事迹，新闻上永远冲在一线抢险救灾的军人，曾帮助过他的警察叔叔，这一切的一切给年幼的他种下一个理想:长大也要做于国于民有利的人。 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知道自己爷爷的过去，也知道三叔正在做的事。 他有过矛盾纠结，最后终是选择了随波逐流。 被三叔带着盗墓，被好奇心引着一步步踏进谜团无法自拔，直到现在一切尘埃落定。 等三叔回来把盘口还给他，然后自己继续回去过那种混吃等死的生活吗？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在照顾伤员的时候就问清楚了特别行动部招人的标准。 这个部门会经常接触一些非自然的东西，而最近两年的经历让他多少也掌握了些应对这种事的办法，无疑特别行动部是他实现理想最好的地方。 瞒着姜献二人就是怕他们反对，想来个先斩后奏。 谁知邓峰并没有因着姜献这层关系给他开后门，反而一直拖着直到回京市也不给个准话。 无邪把自己内心的想法一点点的剖析给张起麟听，希望他能支持自己的理想。 而姜献跟邓峰这边，就是邓峰单方面的诉苦。 他是真的不敢要无邪，抛开无邪爷爷那边的复杂背景不说。 无邪外公那边可是公职人员众多，姜献又是无邪的好兄弟，一旦无邪出点事，邓峰跟哪边都不好交代。 “姜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姜献挠挠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我觉得追求理想没错啊。无邪都快三十了，难道他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邓峰突然发现找姜献当说客完全是个错误，没准被这小子一劝无邪会更加坚定。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张起麟能起点作用，如果还不行那就只能找家长了。 两人回到诊室，无邪也已经说的差不多。 张起麟面无表情的听完全程，这时才淡然开口:“你应该选择合适自己的工作。” 张起麟不懂无邪所说的理想，他只知道无邪干不了这活，会死。 无邪端起桌上的水猛灌一口，得！说半天结果对牛弹琴。 邓峰眼前一亮，张起麟虽然话少可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对对对，张小哥说的太对了！无邪啊，我们这活你真干不了。首先身手上你就不合格……” “我只是没学过功夫，无论奔跑速度还是攀岩我都不差的！野外生存知识也都懂，何况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学……” 无邪不服据理力争，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辩论。 姜献听了半晌忍不住打断道:“其实无邪要做贡献不一定非进邓哥行动部，不是还有个研究部吗？” 国家特殊事物管理局下属还有多个部门，姜献了解不多只知道除了特别行动部还有个专门研究稀奇古怪玩意的部门。 邓峰摇头道:“研究部无邪更进不去，古文字，生物，宗教，特殊器械，哪个都跟他建筑系不沾边。即使他做过几年古籍拓本生意，进去当个助手都不够格。” 无邪虽不想进什么研究部，姜献至少在替他谋划也就没打断，直到被邓峰果断否定他开始对这个研究部产生兴趣了。 姜献一脸不信，他觉得无邪在墓里解说壁画翻译古文的能力就挺强。 邓峰拿出一叠文件，从中抽出几张道:“无邪要是能翻译出这些文字，我马上介绍他进研究部。” 无邪接过一看是几张照片，拍摄了大段大段怪异的文字。 皱眉仔细看过每一个字，能确定不是过去他自学的任何一种古文字体，但这种文字他应该是见过类似的，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三人都没打扰无邪思考，而是到另一侧的沙发坐下低声交谈。 邓峰讲起‘阿黎村事件’中幸存下来的百姓，那些在外打工读书的人接到噩耗回来时的崩溃，讲起火化那四个牺牲队员的过程… “我们要面对的生死离别太多了，以无邪的性格承受不了这些的…” 第169章 平平无奇的过度章2 姜献并不完全赞同邓峰对无邪的评价，用老眼光看不断成长的人是最错误的做法。 当然这种事他是不会提醒的，让邓峰以后自行体会去吧。 随后姜献又问起了汪家，一说这个邓峰脸上忍不住挂起阴险的笑容说: “这些人我们抓了也有些难处理，又不能全给枪毙了。索性向外透露他们的信息，让曾经被利用控制的家族自己解决去吧。” 姜献点头，走法律程序就需要证据，汪家人太多了做事又不留把柄，想全判死刑真的有些难。 这些人身手都不错又从小被洗脑，即使送进监狱也很难改造。 邓峰说到这搓搓手道:“上次放血那几个我送去研究部取血样做研究，听说已经有了点成果，过段时间我们又能多样保命的装备。” 汪家的伪麒麟血同样有镇邪驱煞的作用，从他们血液里提取出来的特殊物质已经被破解，批量生产指日可待。 张起麟一直沉默坐着，听到取血研究微微皱了下眉。有些不好的回忆被触动，身体不自主开始紧绷起来。 这时一旁盯着照片发呆的无邪突然一拍桌子大喊:“我想起来了！” 这一嗓子把姜献跟邓峰吓得一哆嗦，连身体紧绷的张起麟都虎躯一震。 “叫这么大声，无邪你尾巴让人踩了？”姜献可不惯着他这一惊一乍的毛病。 “去去去…哪来的尾巴！我是想起在哪见过这种文字了！”无邪心情大好，完全不在意姜献的调侃。 邓峰一听来了兴趣，忙凑过去舔着脸问:“你在哪见过？快说说！” 古文字那边拿到本子研究几天都没个结果，搞的他阿黎村群葬祭坛到底怎么回事都不清楚，报告到现在都没交上去。 无邪咳了一声，脸上挂上微笑道:“邓队我提供情报，你给我个进特别行动部的机会怎么样？我别的不行，但人脉这方面可是广的很，做做分析还是没问题的…” 无邪对自身的优势很清楚，打探消息综合情报分析才是他的强项，至于搞研究不是不能做而是他这一方面并不突出。 邓峰没想到无邪在这等着跟他讲条件呢，如果只是干后勤收了他好像也不是不行… “只要你提供的线索有用，我可以先批准你当个临时工，至于什么时候转正以你的个人能力而定。” 一旁的张起麟跟姜献对视一眼，无邪现在真是越来越像无三省那老狐狸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无邪痛快的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 这还要从无邪刚接手雾山居说起，那时他一心想把生意做大做强。 于是决定亲自到乡下去收旧货，一方面锻炼自己的眼力，另一方面就是积累知识。 发展较好的地区早就被前辈不知道收过多少遍了，他选择去的地方都是交通闭塞的山区。 那次收货经历可以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因为他唯一能看的上眼的一件陶器在翻山越岭的过程中摔坏了。 恰恰就是摔坏的那个陶器上面刻着这种文字。 无邪当时只是觉得那陶器十分古朴，收的时候就特意多打听了句这罐子的来历。 经过卖家的讲述他才发现自以为的花纹装饰居然是文字。 卖家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大爷十分健谈，听他问起就打开了话匣子。 老大爷祖上最早可以追溯到汉朝的武陵蛮的一支，这个部族曾经靠着大巫的蛊术称霸一方。 后来也是因为蛊术犯了众怒，被周围几个部族同时攻打。 他的先祖带着一部分族人逃离了家乡，辗转几代最后才在这山里定居下来。 那陶器上刻的就是他们族独有的祝文为了防止后代忘记自己的文字先祖曾立下‘凡制器必刻字’的规矩。 到了现代没有人再自己制陶器，祝文也就渐渐被年轻人遗忘。 无邪讲到这里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道:“邓队，这可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现在那村子还有多少老人认识这字我可是不敢保证。” 邓峰拍着无邪肩膀道:“至少算是个方向，不管如何都得派人去看看。无邪啊，这带路的重任就靠你了！” 商定了出发时间，无邪和姜献他们就回了四合院。 喝着管家送来的新茶，姜献满足的叹了口气。 “无邪，五六年前去过一次的山沟，你确定还能找的到吗？” 无邪回来路过书店还买了张地图，这会正一边看地图一边拿着笔记本查路线。 听到问话他抠着头皮道:“直接找肯定找不到，我大概能记起的就是收货时走的路线…大不了带着他们再走一遍。” 原本姜献还想参与一下，一听他要重走当年的路线就果断放弃凑这个热闹了。 无邪可是说了，他收旧货翻山越岭三个多月。 脑子瓦特了才跟着他瞎转悠，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做任务。 张起麟看看无邪又看看姜献，左右衡量最终还是决定留下盯着姜献。 无邪沿途有邓峰安排的队员保护，安全上肯定是没问题的。 姜献最近有点飘，恐怕没人拦着就会作大死。 王胖子知道三人回来，天快黑的时候提着大包小包赶过来，人还没进屋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你们仨出去玩这么久可算回来了，让胖爷瞅瞅都饿瘦了没？” 对于姜献这个挑食的，没什么比听到王胖子的声音更让他开心的了。 不等王胖子两条腿都迈进门槛，姜献已经扑过去勒住了他的脖子。 “胖哥，我想死你了～” “哎呦我去！姜献你这是想死我，还是想我死？”王胖子被扑的差点一个趔趄撞门框上。 无邪动作慢了一点，接过王胖子手里的东西，上下打量他几眼啧啧道:“爱情使人成长啊，胖子你卡通背心都不穿了。” 今天的王胖子上身衬衫下身西裤，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确实跟往日不一样。 “天真你这就不懂了，胖爷现在生意做的红火，行头当然得置办起来不能丢面儿。” 王胖子臭美的抹了把头发，看向张起麟又开始推销。 “小哥，你看我这身咋样？你考不考虑也换个穿衣风格？” 张起麟上前帮着拿东西，看了王胖子的衣服一眼道:“不方便。” 姜献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他指着王胖子的西裤道:“我哥要是穿这个，上个屋顶就得爆裆。” 第170章 无邪有疾 第二天一早，几人围坐吃着王胖子买的早餐。 无邪整夜没睡一直在回忆路线，这会低头喝豆浆，困的脸差点直接怼进碗里。 王胖子眼疾手快薅住他的后脖领子:“天真，你这身体是不是不行了？才一个晚上不睡就这模样了。” 无邪坐直打了个哈欠:“你不行了我都不可能不行！最近突然闲下来有点不适应一直失眠，这会突然犯困我觉得应该是失眠症不药而愈了。” 张起麟夹菜的筷子一顿，看了看无邪的面色好像想到了什么，迟疑一瞬又继续吃饭。 姜献正往嘴里塞小笼包，放下包子开口:“失眠症？等会吃完饭我替你看看。” 二十七八岁正是人类体能最巅峰的时期，无邪又没啥不良嗜好，没有特殊原因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王胖子一听来了兴趣:“呦呵～小姜献你现在还会治病了？等会给无邪看完，也帮胖哥治治脚气呗！” 姜献瞬间觉得手里的包子不香了，他抽了抽嘴角:“脚气那属于不治之症，胖哥你节哀吧！” 无邪闻言一口豆浆哽在嗓子眼，没忍住“噗”一滴没浪费全喷到了王胖子脸上。 这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饭堂瞬间热闹了起来。王胖子的怒吼，无邪的惨叫，姜献大笑着煽风点火… 张起麟端着笼小笼包避到旁边，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咀嚼，眼神不离场中鸡飞狗跳的三人充满了笑意。 生命终有尽，只要快乐的活过，也不会有太多遗憾吧。 饭后，无邪乖乖躺到贵妃榻上让姜献检查。 他虽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可兄弟的好意怎么能拒绝？ 姜献搬了个凳子坐在无邪头那边，闭目伸指点在他头顶百会穴，本源之力缓缓探入一寸一寸的开始检查起来。 王胖子紧张看着，感觉手里有点空忍不住抓紧了身旁张起麟的胳膊。 张起麟看了王胖子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半晌后姜献收回手，笑着道“没啥大事，不过无邪你肺有点黑啊，还是把烟戒了吧。” 无邪马上坐起身搓了搓脸跟手臂:“我就说自己没事吧，你们就是瞎操心！我烟瘾又不大，分分钟就戒了。” 姜献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弄的他全身麻酥酥的跟过电似的。 王胖子马上调侃:“得了吧，还分分钟戒烟？小母牛都让你吹上天了。不行，这我们得打赌，你要戒不了全聚德请客一年！” 他看到姜献睁眼时那一瞬间的迟疑，无邪身体肯定有问题，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肺出毛病了？那戒烟的事他得盯着点！ 无邪手一挥:“赌了！我要是戒了，胖子请客全聚德一年。” 几人又笑闹一阵，无邪继续查找路线，另外三人就退出了房间。 王胖子出门一手拽一个，把姜献与张起麟拉进自己的房间。 他做贼似的往门外看看把房门关好，才转身开口询问:“姜献，无邪身体到底怎么了？” 姜献坐下沉吟几秒才开口:“说不好，就是他身体不像正常人健康，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外强中干。” 王胖子抠了抠脸，有点不能理解道:“外强中干？那你让他戒烟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要肺癌了…” 姜献无奈摊手:“他的肺确实有点小毛病啊，身体底子差肯定比一般人得肺癌的几率都大…” 话说一半发现张起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打住话头问道:“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王胖子也发现张起麟的异样，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小哥，这时候咱可不能再沉默是金了哈，有什么你赶紧都秃噜了吧！” 张起麟对上两双灼灼的视线，抿了抿唇和盘托出他知道的一切。 他是在鲁王宫以后才跟无三省开始合作的。 无三省顺口提过一嘴，带无邪去鲁王宫一方面为了扰乱敌人的视线，另一个目的就是让他吃下麒麟竭。 张起麟在西沙的时候偷偷探过无邪的脉象发现他有天生的弱症。 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无邪注定要入局，但他身体底子差要是没有麒麟竭的药效顶着，恐怕随便沾染点尸毒就没命了。 两人听完都一阵沉默，王胖子又想起无邪失眠的事问道:“那失眠怎么回事？无邪脑子也有病？” 姜献失笑摇头:“脑子我特意看了没问题，他失眠可能纯属想太多吧…” 王胖子这才放下心，只要没得绝症就行，这都是过命的兄弟，少了哪个他都承受不住。 无邪的弱症属于胎里带的毛病，这玩意没得治只能养，看来是时候钻研钻研药膳了。 王胖子又想起无邪马上就要跟着特别行动部的人出去做事。 他一拍脑袋掏出手机给铺子里的伙计打电话:“喂？大头啊，我最近要出趟远门，你跟梁子把店看好哈。嗯，大活！放心回来给你们带土特产！就这样。” 挂断电话王胖子就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个把小时后回来已经换了平时下地才穿的行头，手上也提着收拾好的装备与行李。 张起麟与姜献在王胖子走后就双双翻上了屋顶。 姜献看着远处的朝阳低语:“哥，如果鲁王宫那时，我分无邪一点木灵精，他是不是身体会好起来？” 张起麟感受到姜献的低落出声安慰:“我们没有预知能力。” 姜献叹了口气，那时大家都不熟，即便知道无邪身体有问题，人多眼杂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把这种宝物分享出去。 只能说时也命也… 不怕，他还有地图，总能找到给无邪改善体质的方法。 张起麟想起青铜门，脑中闪过瞎子曾经崩溃嘶吼的画面… 不，无邪不会愿意的…他只要快乐的过完一生就可以，那种另类的增寿与他只会是折磨。 第171章 故人来 无邪得知王胖子要跟他一块去的时候当场就震惊了。 “胖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油条妹妹把你给甩了？你这是要来一趟失恋旅行？” 王胖子被气了个倒仰:“天真你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我跟油条…我呸！我跟小芸妹妹好着呢！这不是整天铺子里待着有点烦，就想跟着你一块出去游山玩水放松放松。” 他肯定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无邪，就死皮赖脸要跟着去。 无邪将信将疑，但还是跟邓峰打了个招呼，邓峰也痛快直接就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无邪二人就跟着特别行动部的车子出发了。 姜献站在巷口目送车子离开，伸了懒腰回身往巷子里走，视线回转的时候街角的一个流浪汉引起了他的注意。 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两人视线一碰对方冲他咧嘴一笑。 姜献歪了歪头，隐晦冲着那边打了个手势就回了四合院。 在厅堂等了十分钟，管家引着那流浪汉进来。 对方看了看自己身上脏污的衣服也没好意思坐椅子，而是直接盘膝坐在了地上。 姜献捏着鼻子绕着他转了一圈才开口:“你小子是不是混的有点惨？这是认亲失败被家人赶出来了？” 流浪汉笑着挠挠头，瞬间头皮屑跟雪花似的飞舞起来。 “三少你怎么一见面就往我心上扎刀子？” “卧槽！你丫赶快把手放下来！” 姜献被他的头皮屑恶心的不行，转头冲着外面大喊:“管家快把这邋遢玩意带去洗干净！” 两个多小时后，管家进来凑近姜献一脸八卦的问道:“已经洗干净了，不过…他不会是您父亲的私生子吧？或者是老先生的？” 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眼睛毒，这年轻人跟姜献长的最多三成相似，可从骨相身体比例上相似度至少有八成。 要说没点血缘关系，老头子是一点不信。 姜献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老管家脑洞还挺大。 跟在管家身后的人没忍住“噗呲”一声，发现两人齐齐回头怒视他，马上抬手把嘴捂住肩膀抖动。 姜献喝了口茶压住咳嗽才对管家道:“胡思乱想啥呢？让我老爹知道你毁他名声，养老金都给你扣完！好了，这是我朋友，以后他来了好好接待。” 管家在扣养老金的威胁下选择从心，给姜献续了杯茶就转身出去。 在院子里遇到张起麟，也不出声只挤眉弄眼的一顿暗示。 张起麟眨了眨眼，有些没看懂这复杂的眼神交流，但管家最后连续歪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他快进屋。 目送张起麟进屋后，管家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年纪大了就喜欢没事吃吃瓜，这有错吗？ 还不等姜献开口，张起麟推门进来了。 “哥，你早上去哪了？无邪跟胖哥已经走了。” 张起麟点了下头就开始打量旁边坐的那人，过了会他转向姜献问:“这是你兄弟？” 姜献扶额，怎么又来？ “这是汪家给我配的引路人……唉唉唉？哥你别动手啊！他已经投敌了，现在是咱们这边的！” 好家伙！话说一半张起麟跟猎豹似的就扑过去了，要不是姜献及时制止，对方脑壳都要被拧下来了。 汪觉猝不及防只格挡了两下就被捏住了脖子，他艰难的开口:“我弃暗投明了…” 张起麟只一瞬就想起在哪听过这声音，这是电话里让他接姜献回家的那人。 淡定的松开手想拍拍对方肩膀表示歉意，哪知对方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蹦出去躲得老远。 张起麟只能放下手，开口道:“抱歉。” 汪觉捂着脖子边咳嗽边摆手:“咳咳…没事没事…咳咳…” 一见面就扭脖子，张家族长的歉意他哪里承受的住？ 误会解除三人重新坐下，姜献这才来得及询问汪觉的近况。 汪觉一脸的苦大仇深:“别提了，跟你们分别后我就潜回国内。因为身份问题怕给家里带来麻烦，我也没敢跟他们相认…” 汪家总部已毁，接下来肯定会被各方势力围攻。 而且身为汪家人的他深深的明白即使汪家没了，在外的汪家势力迟早会聚集起来反扑的。 他拿着姜献给的钱在自己家附近租了个店面，打算偷偷守在父母身边过一辈子。 开始一直相安无事，第四个月的时候他突然发觉有人在监视他。 那种监视很隐蔽要不是汪觉自小接受残酷的训练，可能也不会马上发觉不对。 不能确认对方有什么目的，保险起见只能先离开家乡再做打算。 汪觉一路潜逃，最后遁入深山。 对方也是在那个时候主动现身的，那是个跟汪觉年龄相仿的男人。 对方先打了几个汪家特有手势表明身份，然后问道:“家族存亡之际，你为什么不回去？” 汪觉表面淡定实则内心已经慌成了狗:“我跟上级失联，选择了原地待命。” 被首领亲自从行动部调去当姜献的引路人这事属于机密，并且所有知情人都死了，对方不可能发现他在说谎。 对方果然没有怀疑:“你做的很好，现在与我一起去寻找流落在外的其他族人吧。” 接下来汪觉就与那人同行，他要先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被汪家种了什么让对方轻易能辨别出他的身份，在那之后就是想办法除掉对方。 结伴同行几天后，汪觉才确定问题出在纹身上面。 来找他的人是汪家最隐秘的黑飞子，他们的身体经过特殊改造，鼻子轻易就能分辨出自己人纹身上特殊药水的味道。 如果说大部分汪家人是尚存思想的机器，那黑飞子就是没有思想的工具。 这批人一直都在执行最隐秘的任务，连汪觉对他们都知之甚少。 他这时才惊觉一个致命问题，黑飞子的掌事只忠于历代首领，他们从不需要参加例会。姜献的斩首行动漏掉了一个最要命的敌人。 那人告诉汪觉，黑飞子不光是最好的工具，同时还是家族陷入危机时最后一道保障。 总部出事后，掌事下令所有黑飞子停止一切行动，全力搜索召回所有汪家人，待选出新的首领，休养生息几年又可以卷土重来。 汪觉说到这苦笑道:“我不想跟他再回汪家，找了个机会搞偷袭却发现根本打不过…后来使了点手段才脱身，然后东躲西藏几个月才来到这里。” 姜献得知还有个黑飞子，他脑仁都开始疼了。 汪藏海果然厉害，居然早早就安排了后手预防家族被灭。 姜献有些好奇汪觉怎么避开黑飞子的追踪的:“你的纹身是怎么处理的？” 汪觉无奈道:“还能怎么处理？我当然是一狠心把整块肉都挖了。”说着就转身撩开上衣，果见后腰位置一个碗口大个深坑。 几个月前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长好，因为刚洗过澡被泡的有些发白。 第172章 意外惊喜 姜献都有点佩服汪觉了，巴掌大个纹身让他挖了碗口大个窟窿，要离开汪家的决心都体现在这坑里了。 他叹了口气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冲着这份决心也得救这小子一命。 汪觉被吓的原地弹跳，跃过椅子又倒退出去好几米才惊叫到:“三少，我为了来给你报信命都快没了，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几个月的躲藏已经让他精神紧绷到了极致，好不容易见到姜献才放松了一丢丢，这又是掐脖子又是拔刀的还让不让人活？ 姜献差点被气笑了:“几个月了还没愈合，你就没想想是什么原因吗？要不是你有这身宝血顶着，恐怕人早就凉了！” 汪觉有点迷糊的问道:“我在小诊所处理过伤口，老大夫没说有什么问题啊…” 他偷袭失败后当机立断选择跳崖脱身，因为技术上的失误最后摔了一身伤。 身上带的药根本不够，只能先给重要的位置用。 他在深山里躲着养了许久的伤，纹身那位置的伤口就一直用山里采的草药先敷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不对症，那地方一直反反复复就是不好。难道…？ 姜献对张起麟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去按住汪觉就开始‘刮骨疗伤’。 当然汪觉没有当年关二爷的淡然气魄，姜献也没华佗的麻沸散。 “啊啊啊…” 管家躺石榴树下的摇椅上，摇椅有节奏的慢慢摇着。 “啧啧啧，叫的好惨啊…多少家族内乱，多少血脉相残哎哎呦～”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唱了起来。 姜献将汪觉伤口里的死肉全部挖干净才给他用治疗恢复伤势。 汪觉这几个月身体亏损严重，此时已经脱力，瘫在沙发上只顾着喘气了。 张起麟从姜献手中接过匕首闻了闻，还真让他捕捉到点特殊的味道，回想半晌才道:“是乌头。” 见姜献不解就大概说了乌头是种草药同时也有剧毒，有搜风胜湿、散寒止痛、开痰、消肿等功效。 但需要经过特殊的炮制才能入药，地上这位显然是直接碾碎当伤药抹了。 姜献用脚尖踢了踢汪觉问道:“你干嘛给伤口上抹毒？是为了烂的大一点，预防留下隐患被跟踪吗？” 汪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认错药了，他摆出一副坚毅的表情“嗯！”一声。 又给汪觉检查了下全身，确认没大问题就让管家给他安排个空房间住下。 随后姜献就打电话给邓峰让他有空来家里一趟。 邓峰知道姜献没事不会找他，推了下午的事急匆匆就赶了过来。 姜献也没废话直接带他去见了汪觉，二人在屋里谈了很久，邓峰离开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姜献跟张起麟都对密谈内容没什么兴趣，两人翻上屋脊一躺一坐各自安静的出神。 邓峰离开四合院才想起来没跟主人家道别，他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发了出去。 姜献躺在屋脊上都快睡着了，突然信息铃声响起，掏出手机一看是邓峰的信息:干的漂亮(≧?≦)/ “噗…这老哥还挺新潮，都学会用颜文字了。” 汪觉好吃好喝的养了两天就恢复大半精神，拜托管家买了一堆东西回来，在屋里鼓捣半天再出来已经变了副面孔。 姜献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技术不错，只比我哥差那么一点点。” 汪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差远了，我这个两三天就得重新换。不出远门，只往返邓队那跟四合院倒是够用。” 他有姜献做担保已经有了正经的身份，等把汪家彻底打落尘埃，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家了。 又过两天，邓峰跑到四合院，看到姜献就一把薅住喊着:“有好事，快跟我来！”也不等姜献说话拉着就走。 钻进车里还不得姜献安全带扣好，这老哥已经一脚油门冲出去了。要不是市区限速，他能让车飞起来。 路上姜献忍不住问道:“邓哥你是不是中奖了？” 他最近刚在电视上看到一男的买彩票中五百万，激动当街裸奔的新闻。 看看邓峰那激动到抽搐的脸，有那味了… 邓峰当然不知道姜献心里正在编排他，还笑着道:“你到了保管吓一跳，我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 最后车子在一栋建筑前停下，姜献下车没看到单位名称，却被门脸上方的国辉闪了眼睛。 邓峰看姜献发愣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几声，拉着他从一旁侧门进去。 两人在二楼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下，邓峰挺直腰背中气十足喊了句:“报告！” 里面很快回了句:“进来。”声音有些苍老但语气十分平和。 邓峰又低头检查下自己的着装，才推门领着姜献迈步进去。 一位老者坐在沙发上，见二人进来笑着招招手:“都过来坐。” 姜献脑子有点昏，被邓峰杵了下才回神过去坐下。 这老者他不止一次在新闻上看到过，没想到… 老者微笑着对姜献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的功绩不能向外透露，可觉得委屈？” 姜献被问的一愣，摇摇头:“虚名最不值钱，我不图那个。” 他干的哪件事是能向外透漏的？怕麻烦找不上门吗？ 老者慈爱的笑着，把一个小盒子打开推到他面前:“这枚勋章代表着无上的荣誉，开国至今只有三人得到过，你是第四人。” 姜献低头看着那枚刻有国辉的勋章，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勋章上的金色国运之气如活了般绕上他的手指，瞬间意识海中多了一些明悟。 姜献再抬头笑容已经忍都忍不住了，他有些傻的问了句:“谢谢…这么贵重…我回去该放在哪合适？”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姜献的手:“没人敢偷，你喜欢放哪里就放哪里。” 回去的路上姜献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邓峰牙酸的看着他，忍不住出言挤兑:“看你那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姜献脖子一昂，用睥睨的眼神斜瞅着邓峰:“你有吗？” 邓峰:…… 第173章 万里山河尽在眼前 几颗鱼食洒落，一尾体型最大的锦鲤从缸底冲出一口吞下，摇了摇尾巴。 旁边慢了一步的锦鲤吃了个寂寞。 张起麟又撒几颗，还是那条吃下食物。 他皱了皱眉又撒，在那尾最大的张嘴一刻，闪电出手捏住了它的鱼嘴。 待其他鱼分吃完，他才松开手指。 管家在旁看的眼睛都笑眯了，张先生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这时姜献从外面回来，双手捧着个小盒子，走路一窜一窜的，脸上还挂着莫测的笑容， 两人看向疑似犯病的姜献，刚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对方已经原地跃起翻上了屋顶。 站到屋脊吹了会风，姜献才渐渐平静下来。 打开盒子把勋章握在手里，国运之气被牵引着进入身体。 姜献闭目，脑中地图出现新的变化，山川河流如活了般。 江河奔流，海浪翻滚，狂风卷起沙砾，雪花洋洋洒洒…… 画面从清晰到模糊不断变幻，最后金光一闪整幅画面定格，一侧出现几个古体字:万里江山 原本的红点还在，却又多了几十个特殊印记。 把意识投入其中一个印记，对面意识信息反馈:这个月与同期相比利润只提高1％，怎么才这么点？我是不是还不够努力？ 姜献微微一笑，这是在为自己努力挣钱的刘浩宇。 换了个印记再试:‘夜色’最近又来了几个漂亮妹妹，今天得去捧个场，嘿嘿嘿… 姜献嘴角抽了抽收回意识，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家集团的高管，上班不好好工作都想的什么玩意？ 把所有特殊印记都看一遍，已经能确认这些都是被他种下咒文的信徒。 通过江山图他已经能忽视距离限制，提取信徒脑中信息，并下达神谕。 离开汪家他收的八十四个信徒这会只剩下四十九个，近一半因为不明原因已经折损。 搞笑的是四十九个里有十二个居然已经在监狱踩缝纫机了… 到底是自己的信徒，下达神谕让他们好好干，将来出狱给他们安排有五险一金的工作。 剩下二十七个中有几个能干的，不约而同给他传达了一个信息:新首领打算唤醒初代家主振兴汪家。 姜献得到信息非但不紧张，内心还有点小激动，终于可以挖汪家祖坟了！ 张起麟见姜献上屋顶并没有去打扰，只站在原地目露不解的仰头看着。 管家倒是想上去可惜实力不允许。 姜献下来的时候只张起麟还站在原地，管家已经回屋做颈椎按摩去了。 拉着张起麟进屋简单讲了今天的收获，最后定下下一步的行动目标: “哥，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咱们去挖汪藏海的坟！” 张起麟闻言眯了眯眼:“好。” 多少悲剧都是因此人而起，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信徒没有让姜献等太久，三天后他就通过意识反馈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新首领与黑飞子掌事已准备潜回国内，随行黑飞子不少于三十人。 信徒始终无法得到汪藏海坟墓确切位置，只能确定他们的目的地在青藏东北部地区。 姜献脑中地图那片区域并没有红点，这也说明汪藏海最终还是放弃了肉身长生。 汪家人一直确信他会复活，显然是用了姜献不了解的方式。 与张起麟对着墙上的青藏地图研究许久，东北部正上有祁连山下是青海湖，略北挨着柴达木盆地。 “哥，以你的风水造诣能看出汪藏海会把自己埋在哪吗？” 张起麟修长的手指拂过柴达木盆地、祁连山、青海湖，最后把手指按在青海湖的位置道:“龙脉山为势，水为血。汪藏海命中缺水必葬于大水附近，甚至是水中。” 对于张起麟的推测姜献觉得太有道理了，古人都信奉命理，再离经叛道的人也不会在这方面瞎搞。 那老东西建个疑冢为了以假乱真都选在海里，他为了复活真墓更加不可能反其道而行。 有了方向接下来就是装备与人手的问题。 汪觉说过黑飞子身法诡异不知疼痛，近身打起来相当难缠。 姜献思量半晌还是通知了邓峰，毕竟事关汪家这老哥多少也得出点力才行，不能啥都让他们兄弟抗。 邓峰来的很快，一听说要挖汪藏海的坟头马上来了精神:“挖什么挖？我去军部借几门大炮给他丫直接轰上天！” 姜献与张起麟双双无语，看来上次的阿黎群葬墓给这老哥留下心理阴影了。 “邓哥，这墓要是在水里你怎么轰？” 姜献接下来就把他得到的信息与张起麟的推测和盘托出。 邓峰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不由感叹:“姜兄弟你真是了不得，在汪家混一段时间居然策反这么多人！好了，我明白了。给我一天时间，我们做两手准备！” 隔天邓峰带这姜献与张起麟走特殊通道飞往青海，意想不到的是汪觉也跟着一起去了。 飞机上邓峰把他的部署大概讲了下，完事还问姜献他们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姜献抽了抽嘴角，这老哥把青海均区的精锐都秘密调过去了，他们还需要补充什么？ 仔细想了下姜献还是开口道:“我就简单补充一点吧。” 邓峰坐直身子，想听听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还能有什么漏洞。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伙食上不能太简陋，如果天天让我吃压缩饼干可不行。” 邓峰闻言一个趔趄，要不是有安全带拴着人差点栽地上。 汪觉拍着大腿笑出鹅叫声，人皮面具都差点裂开。 张起麟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姜献说完后，他把头侧向窗口抬手悄悄把兜帽戴好… 第174章 四十年前的失踪人员 飞机是在青海均区机场降落的，刚下来他们就被一辆吉普接去了临时住所。 几个身穿作战服的人已经在等候，邓峰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众人才坐下。 面容黝黑身材壮硕的汉子是这次被指派配合行动的邱团长。 他率先开口道:“你们来的也是巧，我们团最近正好在距离青海湖四十公里的地区实战演习。如果有需要马上就可以戒严整个青海湖附近区域。” 说到这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接着道: “我已经抽调了四个步兵连，两个炮兵连跟一个导弹连随时待命。不管敌人有多少，全面火力打击下，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邱泽华通过上级已经了解整个事情的始末，对于能够打击汪家余孽他十分的亢奋。 四十多年前他的父亲在内蒙均区任职，新婚不足一年就接到调令深入沙漠执行特殊任务。 在那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同父亲一起消失的还有整个运输营。 邱泽华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只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好人。 他曾无意间偷听到母亲与均区某位领导的谈话，当时母亲崩溃的大哭着:“老邱与整个营的消失就是场阴谋，他们死的冤啊…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这么多年了，至少带回他们的尸骨啊…” 领导无奈的叹了口气:“跟那个地方有关的档案全部被上面封存了，我们现在也是无能为力…” 当时正在备战高考的邱泽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入伍，只有在父亲待过的地方，才能查明真相带他回家！ 真正入了伍，他才知道分配到哪个均区个人意见根本没有作用。 邱泽华在部队摸爬滚打近二十几年，从小兵到团长，再往上已经没有了晋升空间。 当年运输营失踪的档案还需要更大的权限才能有机会接触，他可已经快五十岁了，今生还有机会替母亲了却心愿吗？ 没想到今年事情出现了转机，上级老领导突然交给他一个扯淡的任务:全军分批澡堂子里自查，搓澡！狠狠的搓！发现有隐藏纹身的就地处决！ 邱泽华虽然觉得任务扯淡，还是严格按照指示执行下去。 那几天全区的士兵都被搓秃噜了皮，澡堂子里惨叫声就没断过，索性最后也没发现什么隐藏纹身。 老领导事后才把关于汪家的事跟他全盘托出，包括当年他父亲参与的特殊任务背后也与这个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邱泽华当时就泪流不止，他抖着声音问:“运输营的失踪可以翻案了吗？我的父亲的尸骨能回家了是吗？” 老领导拍着他的肩膀肯定道:“现在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相信用不了多久古瞳京会重新被找到，不光是你的父亲还有那些失踪的人都会回来！” 得知汪家祖坟就在他的辖区，更有汪家余孽不怕死的蹦跶过来，邱泽华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这群孙子终于撞到了他手里！ 姜献眼看着面前的老哥眼珠子都红了，一副要跟汪家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至于，不至于。导弹飞过去，青海湖旅游区怕是都要被轰上天。咱们还得靠汪家人确定汪藏海墓具体的位置，等我们把墓里的隐患清除，您再解决私人恩怨。” 青海湖旅游区他以前去过，那的风景老好了，就是很多设施有点跟不上。 姜献已经打定主意，把老汪汪解决以后，就通知刘浩宇往这边旅游开发上投资点，绝对的一本万利！ 真要是被炮弹一通狂轰乱炸，国内少了个旅游胜地，他姜氏间接损失几个亿好嘛！ 邱泽华被一提醒也冷静下来，确实旅游区不能开炮，当地经济发展虽然不归他管，可炸坏了他肯定要受处分。 不好意思的憨笑几声，邱泽华摆摆手道:“确实激动了点哈…还是按你们的计划来，我全力配合！” 邓峰这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计划书递给邱泽华:“都在这了，老邱你可别轻举妄动把那些汪家余孽吓跑了。” 邱泽华接过仔细看完，才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到时给你们安排几个藏族的兵绝对不会暴露。” 说完了正事，他搓搓手转向姜献与张起麟:“听说你们都有特殊能耐，可以找到很多神秘的墓葬是不是？古瞳京你们听说过吗？” 张起麟闻言目光闪了闪，没出声而是转头看向姜献。 姜献接受到他的眼神，开玩笑道:“邱老哥你要找古瞳京？咋滴缺军饷了？” 这地方在历史上就跟楼兰古国一样都是消失的文明，据说那里隐藏着大量的财宝。 邱泽华忙摆手:“这可不能瞎说！我们人民卫士可不干剜坟掘墓的缺德事。” 他叹了口气才把自己父亲的事跟几人讲了一遍，最后道:“上面说那地方通过卫星都没找到，好像根本不存在…我老娘已经七十多岁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活着送父亲的遗体下葬。” 张起麟听完整个始末，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句:造孽！ 他淡漠开口道:“我可以帮你。” 如果只是寻找古瞳京他可以帮忙，只是那地下…那地下的东西是不是也可能有木灵精？ 姜献对张起麟会答应毫不意外，也点头愿意帮忙。 邱泽华激动的一把握着张起麟的手:“谢谢…谢谢张小哥！谢谢姜小兄弟！只要能替我找到那里，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古瞳京就是特别行动部派人去寻找的，可惜目前一无所获。 邓峰见姜献二人愿意帮忙也替老邱感到高兴，守卫一方的军人最后却落得尸骨流落在外的下场，于情于理都该带他们回家。 待张起麟与姜献去古瞳京时，他一定亲自带队协助！ 第175章 一家四口的旅行 休息一晚，四人易容后就出发去了青海湖，随行的四个藏族士兵也换上了自己民族的衣服。 姜献下车望向远处，成片绿色草滩，再往后是无边无际的蓝色湖水。 绿与蓝相衔接，远处更有朵朵白云相衬，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姜献突然诗兴大发，他沉吟许久最后仰天大喊:“卧槽！太他妈美了！” 写诗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只能用一句卧槽来抒发此时的情感。 一旁的张起麟微微眯着眼睛，眼前的景色也让他有些沉醉。 同行的士兵术仑说:“如果七月份来，还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盛开，那时才是青海湖最美的时候。” 邓峰摆摆手:“这样已经很美了，咱们这可是公费旅游，还要啥自行车？” 说完拿起相机“咔嚓”一声将这刻留下 快门声让姜献回神，他忍不住侧头看向同行的几人，然后又默默把头扭了回去，他需要用青海湖洗洗眼睛。 张起麟应该是对秃头装扮情有独钟，他又把自己易容成了一个小老头，脑瓜顶亮的能反光。 邓峰本就长了张大众脸，完全没必要易容，结果这老哥非要体验一把变脸。 也不知是邓峰自己要求的还是张起麟使坏，现在已经变成了个八字眉三角眼酒糟鼻的中年大叔。 汪觉怕被认出来也来了个狠的，直接让张起麟把自己易容成了个四五十岁，身材走形的中年妇女。 姜献也没逃过张起麟的魔掌，又一次被染了头发，脸也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模样。 出门前，年纪最小的士兵西力德格还大笑着说:“看看！这多么像出门旅游的一家四口！” 指着张起麟“这是爷爷。” 又指了指邓峰与汪觉“这是爸爸妈妈。” 最后指着姜献“这是…” 姜献一个飞腿踹过去:“我是你大爷！” 西力德格哈哈大笑着躲开，跑到三个队友身后不停的冲着姜献扮鬼脸。 几人在公路边停留一会就重新上车，湖边就有家青海湖宾馆，他们打算最近一段时间就住那里。 这会不是旅游旺季，宾馆里的客人并不多。 中午几人品尝了下当地美食，午休过后就分头行动。 姜献四人开车去了更远处的山上，张起麟打算从高处观测下附近的风水走势，没准不需要汪家人带路就可以确定墓的位置。 至余四个士兵也已经分散开始查探附近区域游客的身份。 湖边其他方位邱泽华也另外派了人去探查。 总之整个青海湖到祁连山已经被他手下的老兵油子们‘包围了’，汪家人只要来就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几人经过三个多小时终于爬到了山顶。 邓峰抱着胳膊搓了搓，这上头的风太大了四周还有积雪，身上的羽绒服好像都失去了作用。 汪觉在旁拍了拍身上的大红棉袄，又把耳边的头发往耳后一宛，用女声奚落道:“看看，让你穿秋裤你不听，现在觉得冷了？晚咯～冻着吧！” 邓峰“嘶”了一声离汪觉远了些:“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他妈好好说话！不冷都能被你这腔调激的打摆子…” 姜献在旁乐得直拍大腿，汪觉入戏挺快啊，中年女人的动作语气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张起麟那边已经看完了附近的风水格局，这时正一副思索的模样。 姜献三人不在出声，都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过了半晌张起麟指着附近几处钱脉道:“从这边开始一直延伸到青海湖是个入海龙的局，但青海湖只是湖而不是真的海，‘潜龙入渊’困局已定。” 除非几百年间附近地势产生过巨大的变化，否则汪藏海根本不可能把自己葬在个死局里，难道他判断错误了？ 姜献听了一脑袋问号，他转头旁边二人:“你俩谁给解释解释‘潜龙入渊’会有啥后果？” 潜龙在渊他知道，可潜龙入渊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邓峰耸肩道:“我师门不修风水，不懂。” 汪觉把邓峰扒拉开，凑过来道:“这个我知道，‘潜龙入渊’虽也沾龙脉之气，但属于困龙。埋在这种地方不但墓主魂魄困与墓中不得解脱，后代也会永无出头之日。除非脑袋让驴踢了，否则没人会选这种地方下葬。” 张起麟在旁点头表示认同汪觉的话。 该看的也看了，四人开始往山下走。 一路上姜献都在思考，汪藏海放弃肉身长生，那不就剩下灵魂长生一条路了吗？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没准这地方正正好就适合他呢… 至于他的后人，创建汪家势力他也没用自己的后代，想长生的人会考虑后代死活吗？ 路上姜献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三人。 张起麟皱起了眉头。 邓峰瞪大了双眼。 汪觉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道:“还好我没这种丧心病狂的祖宗，阿门。” 姜献见状一巴掌把他呼的原地转了个圈:“阿门个毛线，洋和尚念经更好听是不是？” 邓峰看汪觉吃瘪，笑的前仰后合。 汪觉捂着后脑勺躲到了张起麟一侧，小声嘀咕:“国家都提倡宗教自由，你咋还歧视上帝呢？” 张起麟勾了勾嘴角又马上放下，也没躲开想看姜献后面还能做什么。 姜献一脸阴笑歪头道:“我这一亩三分地不允许洋教出没，你要么换个信仰要么重新投胎！” 汪觉被他的笑容惊的一个后跳，躲到五米开外他才大喊道:“这不公平！无邪还信上帝呢，你怎么不让他换个信仰？” 汪家对无邪的调查可以细致到每天上几次厕所，信仰这方面更加是不会搞错。 姜献闻言愣了下，无邪有宗教信仰他怎么不知道？上帝难道会支持信徒挖坟盗墓？ 他冷笑道:“等无邪回来我就问问他，如果你说的是假的…哼哼！脑壳给你丫扭下来！” 第176章 行动即将开始＆ 汪锋才28岁，已经成为新一代的汪家首领。 在汪家历史几百年的记载中前无古人，相信这个记录也会后无来者。 如果汪家总部不毁，他可能还是众多行动组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小组长，甚至此生都爬不到掌事的位置。 机遇总是会垂青有准备的人，汪锋从能独当一面开始就刻意结交底层人员，十年时间积累了大量的人脉。 总部被毁之际，汪锋迅速集结一批人到现场进行营救，当然不可能救出任何人，但他又收复了一批人手。 过后又阻止了一部分人员丧失理智式的报复行动，得以让汪家保存下了大部分实力。 黑飞子掌事集结汪家外出人员后，他因为支持者最多顺理成章成了新首领。 汪锋终于爬上了多少人一辈子都到达不到的高度，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黑飞子掌事却在此时对他说:“我只听命于首领，而现在的你还不够格。” 汪锋知道此人掌握着汪家最核心机密，想短时间收复对方唯有一场豪赌:“我要去圣地唤醒初代家主，一切为了汪家！” 现在的汪家，人心浮动需要一个重振旗鼓的契机，还有什么比复活初代家主更合适的吗？ 他不信肉体死去几百年后，灵魂还能复活的说法。 只要他成功进入圣地不管结果如何，整个汪家都会把他当做初代家主来信仰，黑飞子也不例外！ 到那时人心尽收，大局已定。 果然黑飞子掌事闻言神情变得肃穆，向着汪锋弯腰恭敬道:“一切为了汪家！” 掌事真实神情弯腰那一瞬间隐在了阴影下: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复活家主，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商讨数日后，行动开始。 三十名黑飞子化整为零，提前向着圣地集结，汪锋与掌事则混在去青海的旅行团缓缓前行。 邱泽华坐镇指挥部，第一时间得知青海湖附近出现了可疑人员。 “哈哈哈…终于是等来了！”他忍不住抚掌大笑。 而姜献几人已经在青海湖盘桓了三天，要不是有消息传来，他都要怀疑汪家放弃复活汪藏海了。 这段时间他们也没闲着，均区送了个高科技探测器，几人半夜背着设备把附近都探测了一遍。 结果喜人，不光湖底存在有序的空腔，连附近的几座山腹中也有，看来古时候这里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当然湖底不算，也就脑袋让驴踢了的老汪会把自己埋进去。 没错，姜献已经能确定湖底的墓是汪藏海的了，他在探测出具体位置后就下去看过。 幽深的湖水中，姜献利用控水避开纠缠的水草潜进了最深处。 因为这里特殊的环境，水中生物并没有海洋中丰富，水底的东西并不会被完全覆盖到不留一丝踪迹。 姜献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隐藏在泥沙中的建筑。 他甚至还在泥里摸到几颗腐蚀严重的船钉，这下几乎可以确定是老汪的手笔了。 汪藏海到死也就是个二品大员，他没有挖穿几十米深湖底建墓的财力，只能选择更加节省财力与难度的沉船葬。 而建造沉船葬必须先修建一艘大船，然后在船身内建造墓室结构，最后把船开到预设的位置再破坏船底让它沉进水下。 经过一段时间，被水侵蚀整个船体就会瓦解，最后留下的只有墓室结构与腐蚀较慢的船钉。 姜献上岸就把船钉递给了张起麟，几人回到宾馆又是一阵嘀咕。 邓峰首先开口道:“这是能确定老汪汪的墓了吗？” 汪藏海的资料里西沙就有他弄出来的沉船葬，后来墓被炸毁倒是省了他们不少事。 局里已经有了默契，九门无家跟汪家去过的墓非必要不探索，里面除了邪门玩意之外，有价值的东西真的不多。 张起麟把船钉上的锈迹刮掉一部分，整个钉子的形状就露了出来，不同时代的船钉细节上也有差别。 他捏着船钉道:“明早期的巨船钉，时间对上了。” 汪觉眼睛一亮:“现在能进去吗？我们去把老小子的棺材板掀了！” 他最明白从哪里打击汪家最致命，等汪家人到一看，圣地没了家主都变成了死漂，别说重振旗鼓不当场疯一半就不错。 姜献捏着汪觉的后脖子把他提到一边:“怎么着也是你的挂名祖宗，怎么就一点也不讲孝道呢？” 这小子绝对是汪家第一反骨仔，连死了的首领都跟他没法比。 汪觉不死心道:“我孝顺父母就够了。真不考虑抢先下去吗？等黑飞子到了我们就会陷入被动，那些人的身手太诡异了。” 两伙人如果在墓里遭遇，空间有限的情况，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姜献其实也想先进去探探，就把水下的情况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最后总结:“水草太多了，非常不适合携带潜水装备很容易被缠死。所以我打算自己下去。” 张起麟看着姜献语气不容置疑道:“我和你一起去。”听见他要独自行动，张起麟就眼皮直跳。 姜献最不想带的人就是张起麟，因为不清楚汪藏海复活是通过什么媒介，张起麟有失魂症识海跟个漏勺差不多，万一被夺舍了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张家族长摇身一变成了汪家族长，他怎么跟胖哥与无邪交代？首先杀不杀都是的问题。 姜献还是想尝试说服张起麟:“哥，你自己毛病自己应该清楚，汪藏海墓里绝对有攻击精神的手段，分分钟你脑子就得瓦特。到时我又该怎么办？” 张起麟听了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个麻烦，可让姜献一个人去他又不放心。 汪觉在旁举手道:“我我我！让我跟着绝对没问题！汪家十几年的洗脑我都顶得住，论意志坚定我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何况我的血效果也不错，敞开供应！” 姜献一巴掌把汪觉拍飞:“你有个屁用，上次跟你下墓，自己啥表现忘了？” 汪觉捂着脸蹲墙角没话了，上次一时疏忽他确实进了幻境，要不是姜献他就把自己挂房梁上了。 张起麟踌躇半晌还是坚持道:“我送你进去，不靠近主棺。” 邓峰在旁听的脑瓜子疼，忍不住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这墓找不到麻烦，找到了还是这么多麻烦。 老老实实埋在土里不好吗，非玩这么多花活给人添堵。 第177章 有心算无心 扯皮半晌姜献反而被张起麟说服了，他只用了六个字:“没我，你进不去。” 姜献摸了摸鼻子只能妥协，水底拆迁确实不好搞，水灵精的力量只能控制一部分水，又不能做到彻底无视阻力。 术业有专攻，这不服不行。 最后姜献决定第二天晚上就跟张起麟下墓先解决了老汪，然后再守株待兔汪家人。 深夜会议到此也就算告一段落，几人各自回房间洗漱睡觉。 谁知第二天，邱泽华就传来消息说青海湖附近出现了可疑人员。 汪觉出去转了一圈就马上回到宾馆报信:“这些人来的太快了，湖边至少就有十来个黑飞子。” 姜献很好奇所谓的黑飞子什么样，他扶着张起麟扮成一副爷孙和乐的模样外出溜达。 两人绕着湖边走了一会，来来往往确实多了很多人，但是单从外表还真没看出什么。 姜献只发现有几个人的走路姿势略微有些奇怪，说不清怪在哪里就是感觉不自然。 等他打开法眼不由得眼睛都瞪大了，要不是张起麟及时捏住了他的手腕，降魔杵当场就掏出来了。 只见湖畔各处分散着十几个身体隐隐冒着秽气的人，它们如正常人一样说笑着，时不时还停下拍照。 惊悚的是他们就混在普通人中间，却没人发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可能是个怪物。 为了近距离观察这些怪物，姜献特意拦住一个路过的黑飞子:“大哥你好，能帮忙给我跟爷爷拍张照片吗？” 被拦住的黑飞子乐呵呵的接过相机，十分专业的对焦然后对姜献二人说:“看镜头，一起说茄～子～” 拍完递还相机的时候还笑着道:“老爷子还挺严肃，拍照都不笑的。” 姜献点点头笑着道谢，然后扶着张起麟往回走。 近距离果然能看清更多，这些怪物与当初陈文锦的彻底变异不同。 他们身上的秽气都集中在头部与四肢，躯干则还属于正常人。 明显这是人为把异物植入体内才达到的效果，至于是什么异物那就只能剖开才知道了。 姜献不由心中暗骂:该死！有这脑子干点什么不行？非得触碰人类底线造一群怪物出来！ 重新回到宾馆，张起麟突然开口道:“这种人我好像杀过。” 姜献三人都惊讶的看过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张起麟皱了皱眉，那些记忆并不是很清晰:“我只记得扭断脖子并不能完全杀死他们…” 他的记忆都是片段式的，恢复了绝大部分还是会遗漏某些信息。 邓峰在旁道:“这个消息很重要，我马上通知老邱。” 本次行动老邱那边才是灭杀汪家人的主力，消息尽早传过去也能让他有个应对。 邱泽华得知还有这种怪物也是很惊奇，他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放弃近身搏斗，直接火力压制！” 通讯器不能长时间占线，说了几句他们就结束了通话。 姜献又问起汪觉是怎么分辨黑飞子的。 汪觉心有余悸道:“我跟一个黑飞子相处了十几天发现他走路姿态有些怪，还以为是个例，刚才出去一看外面十来个都是那个鬼样子。” 突然发现身边多出那么躲个黑飞子，他完全是靠表演的信念支撑着才没露出破绽。 邓峰没出去，只通过监控看着外面。 这时他开口道:“黑飞子出现，恐怕汪家新首领也快到了。老邱那边也已经准备到位，随时可以动手。” 黑飞子到来必定会派人紧盯湖畔，他们如果这时下去就会打草惊蛇。 黑飞子的掌事这次必须要留下才行，计划看来要变一变了。 姜献在脑子里把全部知道的情报过了一遍才道:“新首领一定会跟黑飞子掌事一同行动，我们只要却定哪个黑飞子一直跟一个普通人在一起就可以基本确认他们的身份。” 现在的青海湖还没到旅游旺季，过来玩的普通人并不多，这让他们分辨的难度大大降低。 他看向几人继续道:“新首领不重要，黑飞子们同样不重要，我们重点要‘关照’的是掌握汪家核心机密的黑飞子掌事。” 邓峰点头同意:“没错，我们现在属于有心算无心。只要把掌事留下，汪家核心机密的传承就会断绝，汪家才能真的走向末路。” 分辨掌事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姜献、张起麟与汪觉的身上。 邓峰与同行来的四个士兵都出去试过，他们根本看不出汪觉说的动作怪异。 邱泽华那边情况也是一样，他手下的老兵油子们只能确定一些人形迹可疑，但具体的细节分辨却是做不到的。 姜献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张起麟告诉他，那种细微的不协调普通人很难发现，只有身手与眼力练到一定程度才能看出不同。 接下来三人开始了三班倒制，终于三天后张起麟确定了可疑人员。 他带着姜献去了一处山坡，姜献看了半晌放下望远镜道:“掌事果然有些不同，他的头是自己的…” 张起麟知道姜献的眼睛的特殊，带他过来就是为了做最后的确认。 现在一切就绪，只等对方下一步动作。 又是两天后，邱泽华传来消息:有可疑人员搬运大批装备向青海湖畔方向而来。 宾馆中四人相视一笑，行动可以开始了。 姜献与张起麟早早就潜藏在湖畔另一侧，这里离沉船葬是最远的位置。 汪家必定不会选择从这里下水，岸边也就不会留下放风的人。 入夜十分，邓峰信息到了:下水人数二十，小心！ 这比他们预估的人数多了太多，邓峰有些担心他们只有两个怎么对应。 姜献收到信息根本不慌，水下算是他半个主场就是全下来也不怕。 他淡定的回复邓峰:过半小时你们就动手，下面的我们包圆了。 把衣服藏好，两人就潜入了水中。 有控水能力根本不需要考虑氧气的问题，身边水草也会被姜献控制水流拨开。 两人下潜的速度比对方快的不止一筹，很快就靠着水草掩护到达了沉船葬附近。 张起麟一路都是被姜献拉着过来的，他虽夜视能力也算不弱，但这种漆黑的水底加上密密麻麻的水草还是给他造成了一定影响。 这时两人就蹲在沉船一侧，只等对方下来替他们开门了。 第178章 突袭 姜献无聊的一手揪着身边的水草，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停在张起麟手心写字交流。 姜献:哥，他们怎么还不下来？我好无聊。 张起麟:静心。 姜献:哥，可是我想尿尿咋办？ 张起麟:憋着！ 姜献:… 又等了许久，终于看到有十几个亮点靠近，应该是汪家人随身携带的照明设备在发光。 姜献数了两遍终于确定人数，在张起麟手心写道:怎么只有十六个？ 张起麟过了会才回复:不清楚。 他俩当然不会知道，对方下水没多久就遭遇了袭击。 汪家人到青海湖就打听到了各种版本的传说故事，其中就包括水怪传说。 世界各地到处都有水怪传说，早被证实那些都不过是为了吸引游客而编造的谎言。 圣地纪录中并没有提到水下存在危险，相比毫无根据的传说他们更加相信自家的记录。 汪锋对家主选择埋葬在此的原因早有猜测，此地风水不好不会被盗墓贼盯上。 再有就是本地人把鹰与鱼奉为神灵，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下水捕鱼。 有这两个因素在，家主若是还在水中安排怪物守墓反而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汪锋他们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进入水草范围后，很多人都被飘荡的水草缠住，边下潜边割水草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就在这时水草深处冲出一只庞然大物，前面几个黑飞子刚好被水草缠住躲闪不及，瞬息间就被水怪撕咬成了碎片。 汪锋他们见势不对迅速逃离那片区域。 水怪应该只是被他们突然的出现惊扰到才做出的攻击。咬死几人后也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又潜回了水草中。 他们只通过闪烁的照明设备隐约看到那怪物身长超过了十米身侧长有四爪，其他的一无所知。 这么大的未知生物又是在水下，谁也不想跟它正面对上。 惊魂未定的汪锋与掌事用手势交流了一番，重新划定路线绕开了水怪可能活动的范围。 这一绕路又耽误了大量的时间，最后到达沉船位置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姜献早已等的不耐烦，见汪家人朝着一个方向游去，他马上拉着张起麟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在陆地上无往不利的黑飞子，在深水中感知却大打折扣。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正躲在密集的水草中窥视着他们的行动。 打开圣地的方法只有黑飞子掌事知道，他找到正确的方位就冲着手下打了个手势。 十来个黑飞子开始快速清理指定区域的水草与沉积物，一时间沉在水底的泥沙被翻起，可视度降的极低。 待泥沙沉下视线重新恢复，黑飞子掌事上前抚摸那片露出来的墓墙。 搜寻半晌确定位置后，他从背包内掏出一块形状如鱼的铁器按进了墓墙上的孔洞中。 过了会面前的墓墙开始振动，不断有气泡从打开的缝隙中冒出来。 汪锋在旁心中狂喜:快了！马上他就要成为汪家新的信仰！ 这时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扇即将开启的墓门上，没有人发现自己脚下突然多出来的水草。 墓门终于全部打开，一名黑飞子用电筒向里照了下，回头打了个手势:没有危险。 掌事脸上露出微笑，抬手一挥示意可以进去了。 就在这时他只觉脚下一紧，低头看去双腿已经被无数水草缠住，匕首还没来得及挥出，手也被缠了起来。 他心中大惊:莫非水中还有一只能控制水草的妖怪？！ 这种离奇的变故让这个听到汪家总部被炸，都没有慌乱的掌事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惊恐。 他拼命的挣扎，水草却越缠越紧。 在脸被水草淹没的前一刻，他清楚的看到所有人都被妖异的水草缠成了蛹。 陷入昏迷前他不甘的叹息:汪家彻底完了！ 姜献确认所有人都无法脱身后，才拉着张起麟从水草中漫步而出。 这里有水又有植物，对于姜献来说简直得天独厚。 他只需要等墓门开启，然后控制水草就困住了所有人，毒刺飞出让他们陷入昏迷。 氧气耗尽的那刻就是这些人的死期。 两人走到掌事身边，斩断水草将他一起拖进了墓道，这人带进去还有大用。 墓道只有短短的二十几米就到头了。 此刻也不需要顾及什么，张起麟打开随身携带的照明设备开始仔细寻找机关。 半晌后终于在一侧发现端倪，那里又有一只鱼形的孔洞。 姜献把掌事身上的水草全部扯掉，拉开他的背包开始翻腾。 过了会他掏出两枚形状完全相同的鱼形铁器，反转就看到背面布满了锯齿形状的凸起。 张起麟伸手进入墓墙孔洞摸索半晌，在姜献手心写道:“活动的。” 也就是说无论插哪把钥匙都能把门打开，但错误的开启方式一定会引发不太美妙的后果。 两人对视都有点一筹莫展，这怎么分辨哪个钥匙开哪个门？ 姜献抬手硬生生将他们所在两米见方的空间控成了无水之地。 这种控制已经有些超纲了，他咬牙道:“快问！”同时解了掌事体内的一半毒素让他清醒过来。 张起麟明白事态紧急，伸指按在掌事头维穴开始逼供。 能成为黑飞子的掌事其意志力确实非常人可比，反复问了几十遍张起麟才确认了正确的钥匙。 姜献此时也到了极限，心神一松无水空间瞬间瓦解，周围的水就重新扑了回来。 张起麟确认姜献没事后才把手中的钥匙按进孔洞。 下一刻墓墙上出现一个洞口，三人一起被吸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三人出现在一处水池。 张起麟最先恢复过来，却定没危险才把姜献拖上岸。 姜献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还有些虚弱，他被拖上来就仰面躺好就摆烂了。 张起麟又下去一趟把重新陷入昏迷的掌事也拖到岸边，才坐到一旁休息。 姜献盯着墓顶悠悠道:“老汪是不是建疑冢把钱都花完了？” 这墓就是西沙海底墓的翻版，当初那入口墓室地上铺的汉白玉，墓顶画着精美壁画。 而这里作为他真正的埋骨之地，居然只用普通的石板铺地，墓顶更是毛都没画一根。 张起麟也发现四周的简陋，他沉吟半晌才道:“可能他并不重视这里。” 一个无比确信自己能复活得到长生的人，又怎么会花不必要的钱去装饰一个暂居之所？ 只要保证足够隐蔽安全且不会漏水就够了。 姜献闻言也明白过来，这就跟人租房子不会花大价钱搞装修一个道理，因为随时会离开过多的投资都是一种浪费。 第179章 岸上与水下 邓峰此时正躲在湖畔一侧的山腰处，旁边是已经多日不见的邱泽华。 湖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黑飞子，在热成像望远镜下几乎无所遁形。 在接到姜献的信息后，两人就一直掐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邱泽华抹了把脸道:“下去二十个，他们俩不会有事吧？” 俩人身手再出神入化也不可能同时一个打十个啊。 邓峰心中也是没底，可行动在即，他也不能说扰乱军心的话:“放心，姜献在大事上不会开玩笑，我们要相信他们！” 话落两人都沉默下来，只余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 时间归零，邱泽华向山下埋伏的士兵发出开战信号，一时间下方就传来密集的枪声。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平均五名士兵瞄准同一个敌人。 十一个黑飞子，没来得及反击胸前就爆开了血雾，死前甚至都不知道对他们下手的是谁。 枪声猝然响起又停止，一分钟都不到。 “团长，任务圆满完成。” “好！马上打扫战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邱泽华这时才舒了口气，说的那么邪乎，这不一顿突突照样死了？ “老邓你看这不轻松解决了？你们啊就是太过小心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杀不死的…” 邱泽华话说一半下面又突然响起枪声，中间还夹杂着士兵的惊叫声。 他心道一声“遭了”忙举起望远镜看向下方。 只见士兵们都在慌乱的冲着身前不远处疯狂射击，因为角度问题他并不能看到被射击的目标是什么。 邓峰邪乎的事见的多了，知道下面一定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他扯了邱泽华一下道:“还看屁！我们下去支援！” “对对对，快走！” 两人打开照明快速向着山下而去，结果等他们赶到枪声又一次停了。 他们先确认士兵一个没少都好好站着，这才有空看向地面，那正有一团被打的稀烂的玩意。 邱泽华不解道:“这什么玩意？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跑过来:“报告团长，刚才诈尸了！”他面露惊恐的开始讲述刚刚发生的一幕。 启初接到任务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得多强大的敌人，需要他们提前埋伏还五打一？ 按动扳机那刻他们才明白对方有多快，五人从不同方位射击居然被躲开大半子弹，还好那些人最后还是倒在了密集的子弹下。 就在士兵们打扫战场的时候，那些尸体居然纷纷动了起来。 它们扭动着四肢，以一种人类关节不可能做到的姿势爬向距离最近的士兵。 再是身经百战的人也没见过这种场面，瞬间就被吓得大脑停摆。 危机时刻多年训练出的肌肉记忆起了作用，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按动扳机。 等全部人回过神的时候，地上那些尸体几乎都被打烂了。 邱泽华听的有些脊背发凉，转头看向邓峰却发现他蹲在地上，正用匕首翻着那些烂肉。 “老邓你这是…？” 邓峰扒拉半天，最后挑起一节黑乎乎的东西道:“尸体不可能无缘无故集体诈尸，我想他们会动是因为这个。” 邱泽华凑近看了又看，有些迟疑的开口:“长着黑毛…这是什么玩意？” 邓峰把匕首扔到地上，起身望向湖面道:“姜兄弟说过这些黑飞子都是人造的怪物，身体里有东西。我想他说的东西就是这个吧…” 他自以为接触的怪事已经很多了，可面对汪家这种改造人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也不知道姜献他们在下面怎么样了… 姜献此时手里拽着掌事的一条腿拖着往前走，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脸都快在地面上摩擦出火花了。 张起麟已经把墓道里的机关破除，正站在对面，面带无奈的看着他。 “哥，你刚就不该拦着我，这种狡猾的老东西就该直接打死！” 张起麟摇了摇头，等姜献跟上就转身继续探路。 他们二人在水池边休息了许久，才起身开始找进去的通道。 两人都没注意到，掌事居然在那时候就醒了。 姜献的毒刺一直无往不利，谁会想到今天居然阴沟里翻船，遇到个抗毒性这么强的人。 当时两人都在专心摸索着墓墙。 姜献突觉背后有细微的动静，急忙往侧边让开半米距离，这才躲过了掌事致命一击。 张起麟同时发现不对，来不及拔刀，黑金连着刀鞘一起甩飞了过来，正中掌事后背把他打的直接扑到了墙上。 姜献当时就怒了，这人居然敢搞偷袭还差点就成功了。 他按着掌事就是一顿毒打，要不是张起麟拦着人已经被打死了。 他因为过度使用能力有些虚脱，为了尽快恢复就没开探索，没成想居然被这老东西钻了空子。 张起麟自然有他的考虑，留着这个人没准后面还有用，现在打死为时过早。 姜献虽然明白张起麟的用意，但嘴上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 两人穿过墓道前面又是一间墓室，姜献往里伸头一看，空空如也连块棺材板都没有。 张起麟进去检查后出声提醒:“离地半尺有蛛丝那么细的机关线。” 姜献蹲下看半晌才把那些细丝分布看清楚。 他把管事的腿一丢道:“让我背这老东西过去，想都别想。” 张起麟唇角勾了勾，弯腰把管事提起来就迈步走进墓室。 两人后面来又过十几道机关，终于前面出现的不再是毛坯房式的墓室。 张起麟看着面前三米多宽的玉门道:“里面应该是主墓室了。” 没听到身后人回应，他转头却见到姜献正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等了半晌姜献才看向张起麟道:“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见张起麟不解，他继续道:“汪藏海作为风水机关大家，对自己的埋骨之地的防护是否太简单了？他一直在研究张家，为什么这里的机关会对你这个张家人没有丝毫难度？” 张起麟被提醒看向玉门的眼神也变的幽深起来。 是啊，太简单了。 无论是海底墓的‘电梯’还是云顶天宫的‘无限循环’都在这高明太多。 姜献这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他可能根本不在乎进来的是不是汪家人，甚至比起汪家人他更希望最先进来的是拥有完整麒麟血脉的张家人…” 第180章 脑仁疼 姜献话落却见张起麟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眼中场景也仿佛被一拳击碎的镜子块块碎落，眨眼间面前巨大的玉门消失了，身旁的张起麟也消失了。 姜献此时正站在一条宽阔的墓道中，而张起麟跟掌事都不在附近。 此时四周还不断回响着诡异的声音，如几万个人不停在耳边窃窃私语。 姜献被吵的脑袋隐隐作痛，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他怎么可能进入幻境？难道能力失效了吗？ 汪藏海的机关术已经到了能打破神技的地步了吗？ 不，这绝不可能！ 这种声音几乎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必须找到声音的来源摧毁它！ 勉强开启探索，下一刻姜献猛然抬头看向墓道顶。 只见足有三米多高的顶部布满丝线，每一根丝线上都有着许多指腹大小的六角铃铛，目之所及整条墓道顶都挂满这种铃铛。 此时这些六角铃铛都在轻轻摇动，仿佛黑暗中正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不停的拨动它们。 姜献抬手聚水，空中瞬间出现无数的水滴，再挥手水滴纷纷飞入他头顶一片范围的铃铛，铃心被水滴阻住不再发出响声。 见有效他边走边堵，十几分钟就走到墓道的转角处，伸头一看这边墓道还是同样的配置。 这么多！怕是榨干他也堵不过来了… 抬手捏着眉心缓解疲惫，进墓前的强行控水脱力到现在还没恢复，一时分不清是铃声让他头更痛还是动用能力头更痛。 突然姜献福至心灵般想起，进墓那时他还处于脱力状态并没有开始隐蔽，恐怕一进来就着了道。 他忍不住舒了口气，原来不是汪藏海技术逆天，而是他自己能力不足。 只是张起麟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他又是怎么独自到的这里。 不再管那些铃铛，姜献探索全开，快速向着墓道深处跑去。 还别说，这铃声听久了好像就不觉得吵了，料想应该是自己身体已经对这声音产生了部分免疫。 现在必须快点找到张起麟，他那漏勺一样的脑子可禁不住这种声波攻击。 终于在不知跑了多久后，姜献探索到附近有人在缓慢移动。 顾不上再找过去的路，开启神印就把面前挡着的墓墙一脚踹了个澡盆大的窟窿。 姜献伸头往里看去，这是间巨大的墓室，墓顶同样挂满了六角铃铛。 只是这里的装修风格像极了清宫剧里皇帝上朝的大殿，散落一地的尸骨更让这里的气氛看起来诡异异常。 两列三人环抱的木柱中间是一条御道，御道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被点燃的灯奴侍立。 往前是四只铜塑仙鹤香炉，然后九阶台阶上是处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副巨大的棺床。 棺床上既没挂帷幔也没摆放棺材，而是放着一把圈椅，椅子上正坐着个身穿官服面目干瘪的尸体。 张起麟此时正沿着御道动作缓慢的向棺床走去，他脚下不断传出骨头断裂的声响。 姜献快速钻过墓墙向张起麟飞奔，同时大怒道:“老犊子休要觊觎我哥的肉体！” 距张起麟还有十米的距离，手一挥几根藤蔓飞出缠住了张起麟的腰，猛的发力往后一拽整个人就被他拽了回来。 接住飞过来的张起麟一看目光呆滞显然是被控制了。 姜献掏出水壶就给他泼了一脸，见人还是不醒心一狠左右开工又给了他几巴掌。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没用的，你叫不醒他。” 姜献向着声音方向看去，说话的居然是黑飞子掌事。 他此时正以一种类似蛇一样的姿势从圈椅后面爬出来，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嘲讽。 法眼下掌事身上的秽气已经遍布全身，头部居然也出现了浓郁的秽气。 见张起麟果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姜献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姜献重新看向掌事冷声道:“他若醒不了，你也别活了！” 话落扬手降魔杵就甩了过去，同时人也快速向高台跃去。 掌事见势不妙马上往一侧躲开，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降魔杵已直直钉进了他的胸口。 姜献随后赶到抬腿就将人踹翻在地:“告诉我怎么唤醒他，不然我让你求死不能！” 掌事胸口被降魔杵扎出的伤口正在不断“呲呲”冒着白烟。 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痛，嘴里还断断续续发出嘶哑的笑声。 “呵呵呵…你们都会成为主人的养料，来成就他的不朽…” 掌事话说一半，他开始大张着嘴巴嘶吼。 惊悚的是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是人声，“嘶嘶嘶”的声音不绝，听起来更像是蛇。 姜献吓得战术性后跳，一时搞不清对方在做什么法，难道他丫的在摇人？ 谁知下一刻对方就开始七孔流血，身体不断抽搐着，半晌过后居然就没了气息。 姜献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就这么死了？！ 降魔杵确实会给他带来了伤害，但也绝不对让他死这么快。 七孔流血这明显像是中毒，难道对方知道必死提前吃了毒药？ 姜献满脑袋问号的回头，就见张起麟跟个蛆似的正往高台这边顾涌。 姜献忍不住嘴角一抽，他攻击掌事的时候就控制藤蔓把张起麟捆了，谁知都这样了还能爬… 余光突见一道黑光闪过，他闪电般抽出匕首挥向一侧，“啪”一声轻响有什么掉落在地。 姜献转身一看居然是一节筷子粗细的蛇尾在扭动，抬头就见那蛇的上半部分已经飞快顺着干尸的鼻孔爬了进去。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都是在搞什么啊？！” 姜献此时已经有些无能狂怒了，他抬腿就把圈椅上的尸体踹到了地上，42码的鞋底一下一下跺在干尸的头上。 “我让你钻！我让你钻！钻进去老子照样踩死你！” 一顿狂跺下干尸的脑壳已经扁了，有黑色的血液从尸体的鼻腔缓缓流出。 姜献盯着变形的头颅又看了会，确认那条蛇已经被他踩死才罢休。 回身对上奋力向台阶上顾涌的张起麟他又是一阵脑仁疼。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第181章 老子被偷家了？！ 为了不让张起麟继续跟老犊子的尸体汇合，他直接把人扛到了肩上。 这里的门道他还没弄清楚，人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最保险。 姜献开始扛着人在墓室游走，顺便抬手聚水堵住上方不停作响的铃铛。 铃声对他已经无效，但对张起麟恐怕就是持续伤害。 半晌后墓室里的铃铛全部都被堵住，可还是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姜献一拍脑袋想起他踹出来的窟窿，忙回去又用砖赖好堵了起来。 目前也就只能做到这样，绝对隔音那是想都别想了。 走至墓门处时，他居然发现门后雕刻的繁复花纹中居然夹杂着许多祭文。 若不是他多看了几眼还真可能错过。 仔细看过每一个字后，心中差不多已经知道老汪打的什么主意了。 姜献召回降魔杵在门后一顿乱划，瞬间祭文被毁了大半。 文不成文，自然也就失去效果。 姜献把张起麟放柱子边坐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居然还是两眼发直毫无反应。 按理说铃声几乎被隔绝，祭文也已破了，张起麟即使不醒也不该是这个模样吧… 他看向地上那些枯骨，忍不住一个激灵。 这些人都没走到高台就死了，难道说… 他踢开脚边的骨头，蹲下在地面一阵摸索。 果然地上也有祭文，只是上面做过一层伪装，不伸手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 姜献此时冷汗都下来了，他猛的抬头看向张起麟。 原来只要踏进墓室，这场仪式就已经开始了。 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那老犊子已经进入了张起麟体内。 姜献边想着对策边，飞快画出几个咒文，拍到张起麟头顶，帮助他稳定神魂。 盯着张起麟呆滞的目光看了半晌，咬牙暗道一声:拼了！ 他席地与张起麟对面而坐，闭上双眼身体前倾以额头抵上对方的额头。 他要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张起麟的识海，看看对方神魂到底如何了。 姜献敢这么做还是因为最近以自身连接国运后得到的一些明悟。 他能通过万里山河图联系万里外的信徒，说明神魂已经达到了可以外放的程度。 同理暂时抽离神魂进入别人的识海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这个过程他进行的异常小心，就怕一个不留神两个人都神魂受损。 到时俩大傻子面对一个老阴逼，还不任对面搓扁揉圆？ 不知过了多久姜献再睁眼，面前是一片荒漠戈壁的景象，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识海就是人内心的映照，没想到张起麟的识海会是这副荒芜的模样，他一时都有点替对方难受。 甩甩头不再多想，他控制着身体快速向着中心位置飘去。 很快就看到沙漠中一片区域被他的咒文屏障笼罩着。 随着不断靠近，他看到一片海子与一棵干枯的大树。 穿过屏障，只见澄澈的海子中映照出的碧蓝的天空与朵朵白云，水中还有着几尾不该出现在沙漠中的肥胖锦鲤在游动。 树下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藏蓝色的兜帽扣在头上，身旁有一株绿色的小草正随风轻摆。 姜献看到人心放下一半，他飘上前轻轻把人翻来覆去的检查，看到对方小脸上挂着的泪珠还愣了一下。 张起麟居然会哭？他在幻境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确认张起麟没缺少任何零件后，姜献又绕着附近转了一圈，确实有被入侵过的痕迹，但是对方已经离开了。 “那老犊子怎么溜的这么快？难道被我的王霸之气震慑了？” 姜献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又转头看向幼年张起麟。 这么荒芜的沙漠只有一片海子与一颗小草就是他的全部，这也太惨了些。 抬手抚上干枯的大树，一丝本源之力送进树身中。 下一刻树身开始起了些变化，一颗绿芽从枝干中长出。 这时树下的幼年张起麟仿佛有所感应，他坐起身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姜献看到对方神识苏醒，提起来的心终于全部放下。 脑中突然蹦出个大胆的想法:欺师灭祖的机会来了！ 不待张起麟完全苏醒，姜献伸出魔爪撤掉了对方的兜帽，手掌快速揉搓几下毛茸茸的小脑袋。 这种机会百年难遇，此时不动手后悔一辈子！ 幼年张起麟突然被搓，他疑惑的转头看向身后，却见一道身影已飞速跑远。 姜献边跑边擦汗，好险！差点就被看到了。 跑了一阵后他控制着神魂离开，再次睁眼自己居然飘在半空:“娘的！老子的家被偷了！” 张起麟还坐在原地，睫毛轻颤应该马上就醒了。 而他的对面空空如也，姜献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见了。 姜献暴怒凭着跟自己身体的联系很快找到了目标。 那老犊子正用姜献的脸作出一副得意至极的表情，他的手指已经按在墓墙一处不起眼的凸起上。 下一刻“嘭”的一声巨响，断龙石落了下来把后面的墓道彻底堵死。 汪藏海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神躯！我居然得到了神躯！哈哈哈…” 他汪藏海终于实现了长生，作为感谢就让里面那一人一魂在墓中相伴到永远吧！ 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靠着龙脉养魂几百年又占了姜献的身体，他轻易就能看到面前的白发青年的魂魄。 他往后退开数不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可能出来？” 墓室四周墙壁都布了束魂阵，魂魄根本不可能出来。 他自己在里面枯等无数岁月，最是明白那阵法的效果。 姜献露出阴测测的冷笑:“因为墙被我踹了个洞…” 汪藏海不待他说完转身飞快向外逃去，外围墓墙也有阵法，只要出了墓，这魂魄就奈何不了他。 姜献哪会给他机会，神魂一个前冲就钻回了自己身体。 姜献的识海内此时出现奇异的景象，识海景象被一分为二。 汪藏海须发皆白身穿大红色官袍，他悬空站在海水弥漫巨浪滔天一侧。 姜献同样白发飞舞，身上穿的七彩萦绕的广袖长袍背后是一片宁静的星空。 他邪笑着对汪藏海道:“为了表示对你的重视，我特意换上了神使工作服。等下死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叫大声一点哦～” 第182章 留名万古？＆ 每次墓门被打开汪藏海都会苏醒，然后他就可以离开身体吞噬被送进来的养料。 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谁知一进入那人身体就发现了不同。 感受着这具肉体蓬勃的生命力，汪藏海马上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这是最纯粹的张家麒麟血脉，怕是只有张家族长才会拥有。 虽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真正长生，但几百年的寿命也足够让他垂涎。 在墓中等待太久太久，汪藏海已经有些按耐不住。 生前留下的势力实在不堪大用，还是亲自出去完成剩下的事吧！ 在他吞噬张起麟神识的时候，没想到居然会遇到阻碍。 明明对方被幻境影响已经没了反抗之力，他却始终无法靠近其三尺之内，仿佛两人中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这么好的肉体汪藏海怎能轻易放弃？当即使出积累数百年的能量开始腐蚀屏障。 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屏障中居然有青铜门内的气息。 张家凭什么能得上天如此眷顾？！不但拥有远超常人的寿命，连神魂也被青铜门的力量庇护！ 愤怒使他更加疯狂的蚕食，终于桎梏完全消失了。 汪藏海还来不及高兴，下一刻就被从天而降一个结界弹出去十几米，神魂都差点被震震颤麻痹了一瞬。 他当时就想骂娘了，到底今天是什么日子？黄历上写着忌重生是不是？ 感受到结界上危险的气息，汪藏海猜测外面必定有高人帮助这张家族长，发现事不可为他果断选择放弃。 心中还不断安慰着自己:他还有后手，不过是再多等些岁月而已。 谁知汪藏海出来就发现自己居然飘在外面，他身体的脑瓜子都被人踹扁了，已经完全无法再承载神魂。 不尽快找一具肉身，神魂能量耗完就他身死之时。 慌乱与暴怒的情绪直冲大脑，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汪藏海开始迅速在墓室中寻找破坏他身体的恶徒。 很快他就发现了坐在柱子后面一动不动的二人。 其中一人正是他刚才要夺舍的对象，而另一个肯定就是那恶徒。 他一试之下居然发现那恶徒是魂魄离体的状态，果断就占用了其肉身。 这具身体蓬勃的生命力，简直比那张家小子的身体强过千倍万倍，这妥妥就是一具神躯！ 汪藏海得此身体哪还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怕对方反应过来，他不敢节外生枝快速离开了墓室。 只要他把墓永久封死就能无后顾之忧。 本来一切都那么顺利，直到那恶徒轻易又挤回了身体。 汪藏海望着对面的白发青年，听到对方话语脸上肌肉忍不住抽搐。 难怪对方身体会拥有如此奇特居然是…神使，那占据其身体就等于得到无限的寿命！ 自己与他分庭抗礼各占一半识海，神魂强度可以说是旗鼓相当，拼力一搏下他又未必会输。 汪藏海稳了稳心神开口:“你我实力伯仲之间，你如此说话未免太自信了些！” 姜献挑眉轻笑，眉心一点神印迅速蔓延，神使彩衣上的暗纹开始隐隐发光。 他抬步向汪藏海走去，同时本源之力化作无数藤蔓在身边飞舞。 “那现在呢？” 随着姜献的走动，背后星空也在不断扩大，翻滚的巨浪空间仿佛被吞噬一般。 汪藏海惊惧的后退，没想到两人神识力量会差距这么大，他想离开这具身体却发现已经晚了。 姜献薄唇轻起:“吞噬那么多魂魄，就赏你受神魂碎裂之苦吧。” 话落无数藤蔓化作一张大网把汪藏海层层裹住同时不断收紧。 “啊啊啊…” 汪藏海发出痛苦的惨叫，他的神魂硬生生被挤压的从细小网洞中掉落出来。 几息之间一个完整的魂魄就成了碎魂，碎魂重新凝聚已经变得有些透明。 “求求神使大人放我一条生路！”汪藏海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经过一次碎魂他真的怕了，如果能选他宁愿自己能量耗尽而死也不会招惹这个煞神。 姜献面带冷笑，根本无视他的话挥手继续。 放过他？谁又来放过被汪家害死的人？ 汪藏海见求饶无用就开始怒骂，只可惜他毕竟是个古人，骂人的花样实在跟现代人没法比。 姜献作为游戏菜鸡，早被游戏队友磨砺出了钢铁般的意志，抗骂能力已经满星。 几十次碎魂后汪藏海已经几近透明，早已没了骂人的力气。 他爬伏在地勉强抬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姜献:“即使我死了，我的势力也会把该做的事做下去，我汪藏海照样留名万古！” 姜献就没见过这么倔的人，为了让对方死的安心。 他蹲下身凑近微笑道:“最后一个知道汪家核心机密的人已经死在你的尸体旁了，汪藏海你的势力还能维持多久？” 汪藏海被这消息打击的魂魄又淡几分，重新被渔网缠住时他才回神嘶吼:“即使那些人死光，以我汪藏海生前的名声为朝廷做的贡献，也不可能青史无名！” 姜献有被提醒到，他摸着下巴皱眉思索:“这确实是个问题…” 新一轮的碎魂开始，汪藏海惨叫着:“啊啊啊…你即使杀我又如何…啊啊啊…我依然青史留名… 汪藏海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既然拿对方没办法死也要恶心他一下。 姜献嗤笑一声:“老汪啊，人要懂得变通。就冲你汪家做的那些事，即使不能把你的功绩从历史上抹除，还不能给你改名字？” 汪藏海闻言口中嘶吼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献，半晌后惨然一笑神魂碎成了点点荧光彻底消失。 姜献见对方终于死干净了，神识才敢彻底接管身体。 再睁眼脑袋一阵抽疼，身体一晃直接萎顿在地。 在自己识海绞杀汪藏海实在是见冒险的事，可姜献也不敢放他出去，谁知道他墓里是不是藏着别的后手。 选择碎魂也不是姜献有什么特殊的变态嗜好，只因为那是对自己识海影响最小的方法。 结果那老东西居然硬挺了三十几次才消散，这还真是意想不到。 缓了一会等脑袋不疼了，姜献才扶着墓墙爬起来。 转身四处查看后他都忍不住骂娘了，身后墓道尽头就是个水池，用屁股想也知道那地方是出口。 以他不多的墓葬结构知识分析，入口四周的墓墙外面就是湖底，他想回去找张起麟只能硬拆断龙石。 “尼玛的！累死我算了！” 第183章 幻境破，收尾。 张起麟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 他记得自己身在喇嘛庙里，德仁老喇嘛说:“你只有知道什么是想，才能见到你想见的人。” 张起麟一时觉得眼前场景有些熟悉，他对德仁说:“我现在知道什么是想。” 老喇嘛愣了愣回了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张起麟有些无语，喇嘛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着调了？ 他转头看向喇嘛庙深处，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有个人在等他。 张起麟不再理德仁老喇嘛，径直进了喇嘛庙。 虽然这样可能有些失礼，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喇嘛一直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你起码要证明自己知道什么是想。” “你应该先刻石头的，这一步很重要。” “年轻人应该脚踏实地，走捷径会错过很多人生必要的修炼…” 张起麟被吵的脑瓜子嗡嗡的，他皱眉停下看了德仁一会，跃起就从一旁的墙头翻了过去。 翻过无数墙头他终于到了一间禅房外，犹豫片刻才推门进去。 禅房简陋只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女人很年轻也很美，记忆里这是自己的母亲。 张起麟来到床边，他盯着女人看了会，才低声道:“我知道这里是假的，可还是想对你说…我想你了…” 站了许久，他弯腰替女人掖了掖被角就退出了禅房。 直觉告诉他这里不对，必须要尽快出去。 可是…他出去又是要去做什么？出路又在哪里？ 喇嘛庙外面大雪封山，张起麟艰难的前行着，每一步雪都直没大腿。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他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走。 四周一片雪白，只有他一个人。 这不对，这很不对！他早已不再是一个人！ 可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怎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张起麟跌倒在雪地中，他痛苦的向前爬着… 难道他忘记了？怎么可以又忘记？ 不能停，他要出去，不能停… 手脚仿佛被冰雪禁锢，他只能用身体往前一点点蹭。 突然画面一转他趴在一头驴背上，驴子不是什么正经驴，驮着他跑还用后蹄拍他屁股。 这很不合理，驴的后蹄为什么能碰到后背上的东西？ 张起麟有些凌乱，可手脚依然不能动，只能被迫受辱。 他决定出去后让姜献给他买驴肉火烧，等等，姜献是谁？ 画面又变，驴不见了四周一片黑暗。 突然一声碎裂，张起麟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黄色。 他做起身揉了揉眼睛，头上传来异样帽子居然被人薅了，紧接着脑袋也被搓了。 愤怒转身，一个熟悉的人影跑远… 张起麟起身揉了揉头，脑子才彻底清醒过来。 走上高台，看到那个被踹扁脑袋的尸体，他忍不住嘴角一抽。 旁边还有个七孔流血四肢扭曲的尸体，仔细分辨才认出是黑飞子掌事。 转了一圈发现墓门已经打不开了，墓墙一侧有个重新堵上的窟窿，没有其他出去的暗道，所以姜献人呢？ 张起麟踹开窟窿走出墓室，姜献一定遇到了什么才会突然消失，必须快点找到他。 寻着地上的痕迹一路快速向外走，半小时后突然听到了砸墙的声音。 张起麟心神微松，会在墓里拆墙的只能是姜献了。 转过一个拐角面前的墓道被堵住了，砸墙的声音正是这后面传来的。 张起麟很快认出堵住墓道的是断龙石。 断龙石，据传为古代帝王陵寝、高士墓穴之护壁。 墓主一旦安葬妥当，既会有人放下断龙石。 断龙石重达千斤，一旦落下，墓门既闭，自此阴阳两隔。 没想到汪藏海的墓中居然会用这个东西，即使是姜献来拆恐怕也会废很大功夫。 张起麟站在一侧抬手摸上断龙石，想感觉下姜献拆迁的进度。 这时石头对面敲击声居然停了，下一刻面前的石头“嘭”的一声碎裂，一个人影连带着一些崩碎的石头就扑了进来。 张起麟手还举在半空，姜献已经趴在碎石堆上了。 “哎哟哎哟…硌死我了…哎哟…” 张起麟沉默的把姜献扶到一边，开始替他检查身上各处有没有受伤。 姜献躺着任其检查，嘴吧不停的叭叭:“哥啊你可醒了，你都不知道咱俩进来就被那老东西的机关暗算了…咦？六角铃铛什么时候停的？” 他这时才注意到那些声音没了，难怪张起麟能安全走到这里。 姜献嘴上不停把自己遇到的事全部说了一遍，当然欺师灭祖那段他省略了。 张起麟认真倾听，待他说完才缓缓开口:“所以拍我屁股，揪我帽子，揉我头的都是你。” 姜献抽了抽嘴角，眼珠子一转开始狡辩:“怎么可能？！你那些肯定是幻境里的错觉！我还在幻境看到你邪魅一笑呢，都没怀疑你真会那么笑，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张起麟看了姜献一会才淡然道:“没事就好。”说完起身又往墓室方向走去。 “哥你去干嘛？咱们都到门口了，不直接回去吗？” 姜献起身屁颠颠的跟上，心里同时美滋滋的想:肯定被我忽悠过去了，嘿嘿嘿… 回到墓室张起麟从背包中拿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邓峰特意交给他的相机。说是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帮忙拍些有用的信息回去。 张起麟拿出相机把墓室内的情况都拍下来，墓顶的六角铃铛也没放过，汪藏海跟掌事的尸体更是着重拍了特写。 姜献看的嘴里“啧啧”有声:“哥，你这也太敬业了，咱不能白干，出去得让邓哥给你发工资。” 张起麟收好相机转身往外走，姜献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来个沉默是金，谁知居然听到了解释。 “官面的人下不来，我们总要带点东西上去。坦诚相待，方得长久。” 张起麟除了身边几个朋友，其他人他都不信任。 即使邓峰那些人做的事很让人敬佩，但立场决定屁股。 张家过去做的那些事并不光彩，姜献又跟着他进了那么多墓。 汪家倒台后上面会不会清算九门这些盗墓家族仍是个未知。 他不想姜献做事留下把柄，将来因为一些不必要的猜忌出现麻烦。 姜献确实没想过那么多，这时被张起麟一点就明白了。 他扑倒张起麟背上嚷嚷着:“哥啊～你是真疼我！” 第184章 到此为止 等待是种煎熬，尤其是在你潜意识中已经默认伙伴会遇到危险的情况下。 邓峰开始急躁的转圈，邱泽华理解对方的担心，所以在他被当成中心点转圈时并没有打扰对方。 五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了啦，再被转下去邓峰晕不晕他不清楚，自己肯定会吐出来。 邱泽华一把拉住第N次从他面前走过的邓峰:“娘的老邓！你能不能消停会？再转下老子就要被你走出来的沟包围了！” 邓峰骤然被拉住，此时才觉得天旋地转。身子晃了晃，要不是胳膊被拉着他已经摔倒了。 “都进去仨小时了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消停的下来…” 邱泽华把邓峰拉下坐下才道:“你要实在担心，我派几个人下去接应。” 邓峰闻言沉默了下来，看着湖面被吹皱的月亮觉得自己更烦了。 姜献一再强调过，普通人下去会死。 “再等十分钟，若是他们还不出来我自己下去看看情况。” 邓峰做不到用别人的命去冒险，那就只能自己上。 邱泽华刚想反驳，突然远处巡视的一队士兵喧哗起来。隐约能听到喊的好像是“出来了。” 两人同时起身往那边跑去。 姜献与张起麟一上岸就被人群围了起来。 七嘴八舌问话声响成一片，二人脑瓜子被吵的懵懵的，简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姜献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你们一个一个说。” 张起麟皱着眉把自己与姜献腰上捆着的绳子解下，转身开始往回拉，绳子另一端显然还捆着份量不清的东西。 旁边两个士兵见了也过来帮忙，很快两具尸体就被拉出水面。 这时身边那些人瞬间鸦雀无声，不但动作划一的向后跳开好几米，枪口还都对准了两具尸体。 黑飞子集体诈尸这些人才亲身经历过，现在姜献他俩又拖俩上来，岸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头皮都麻了。 姜献“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动作也太整齐了，你们是不是提前排练过？” 邓峰跟邱泽华在人群中猛冲姜献二人使眼色，汪觉更是小小声呼喊:“快过来，小心诈尸！” 姜献见众人那谨慎的模样不由心中好笑，他踢了身旁尸体两脚道:“都快泡发了，还炸个屁啊。” 这两具是被水草缠住淹死的黑飞子，姜献他们顺手就带了回来，想让邓峰送去研究部研究研究。 这种体内跨物种植入技术有点逆天，研究透了没准在医学上还能是个不小的突破。 姜献考虑到岸上那些黑飞子肯定会被打烂，他们还是决定把水底的带上来。 见尸体被踢也毫无反应，邓峰这才舒了口气，叫二人赶紧回去换衣服，同时安排人把尸体装车赶紧运走。 等姜献与张起麟收拾妥当，他们几人才重新聚在一起。 张起麟把相机往桌上一放，转身到一旁开始闭目养神。 邓峰知道他不爱说话，笑了下就拿起相机，打开发现有照片他眼前一亮，急急道了声谢就翻看了起来起来。 “嚯！这脑瓜子都瘪了！你们下手挺狠啊！” 姜献忍不住撇嘴道:“那是老汪的尸体，下手不狠你以为我们兄弟能全须全尾的上来？” 随后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在水下的经历，邓峰三人在旁听的一愣一愣，谁都没想到汪藏海的灵魂真的经历数百年还能存在。 邱泽华听完脸色变得十分精彩，他揪着头发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我现在都有点迷糊了，到底咱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它科不科学？” 邓峰与汪觉倒是接受良好，只是墓中的危险远超他们的想象，也还好下去的姜献与张起麟，如果是他们妥妥的白给。 邓峰见邱泽华眼看着世界观要崩塌，他安慰似的拍了拍对方肩膀道:“咱们分工不同，你还是留在科学世界就行，不科学的这边有我们。” 休息一天后，四人就回了京市，一起带走的还有两具黑飞子尸体。 邓峰第二天就急匆匆到四合院找姜献，见面也没废话直截了当道:“这次的报告我会隐瞒汪藏海灵魂还活着的事，老邱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特意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灵魂不灭夺舍长生这种事没有被证实，所有人都会把它当个笑话听。 可一旦实证交上去，保不齐会有人对这个产生兴趣。 这事他思考了整晚才下定决心，虽然隐瞒不报是违反纪律，可报上去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他要把一切可能都掐灭在摇篮里。 姜献点头赞同道:“邓哥想的周到，这事就到我们为止。” 他把墓里的事和盘托出本就是一次试探，这老哥果然没让他失望。 张起麟看向邓峰的目光也露出一丝赞赏，此人做事有大局观，不是盲目听令的蠢才。 接下来半个月，姜献过上了养老般的生活。 他这次墓里的精力消耗巨大，不彻底修养一段时间，感觉脑子都有点扛不住。 无邪与王胖子也是半个月后才回来的。 张起麟见他们进来还愣了愣，实在两人的变化有点大。 无邪被晒的至少黑了三个度，一脸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 王胖子就更夸张，整个人瘦了一圈，身上的衣服看起来都松了不少。 姜献见到两人也是吓了一跳，他拍了拍王胖子的肚皮，又捏了捏无邪的脸。 “奇迹啊！胖哥你这喝凉水都能长肉的体质居然也能瘦下去？” “还有无邪你这咋弄的跟个逃难的似的？” 王胖子说起这个就一脸悲愤，他抬起脚指着自己的鞋子道:“姜献啊，哥哥这次可遭了大罪了！两个月里一个半月都是在爬山，看看这鞋底，比出发的时候它至少磨没了一半！” 无邪此时已经瘫在沙发上了，他哼哼着:“你只是鞋底磨平了而已，我脚底的血泡都上摞了。不过咱们付出也是有回报的，那些字基本都翻译过来了不是。” 第185章 人间烟火 无邪跟胖子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两人瘫到沙发上就不想动了。 管家今早有事出去了趟，刚进四合院得知无邪他们回来心里高兴的不行，那俩孩子一回来家里能热闹不少。 他乐呵呵的端着点心进了厅堂，就看见流浪汉似的俩人。 “哎呦喂！小胖子人都瘦脱相了！小无也跟个黑猴子似的…” 老人家有个通病，觉得孩子白白胖胖的身体才健康。 两个月不见就成了这副模样，肯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他把点心放下，也不等人答话转身急匆匆的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我马上叫人去多买点好的，瘦成这样得好好补补才行…” 厅堂四人一时无言。 张起麟又转头看看王胖子，这样就算瘦脱相？那他们呢？ 半晌后王胖子往嘴里扔了块点心，边嚼边说:“听听管家大叔说什么没？胖爷都瘦脱相了，得大补！” 无邪往旁边挪了挪屁股，避免被喷一脸点心渣子，同时抽着嘴角吐槽:“胖子你啥时候体重秤能称出具体重量，你啥时候再补吧！” 胖子见无邪旧事重提，他马上大怒拉着无邪要去农贸市场证明自己的清白。 姜献觉得这时候该他出场了，胖哥对他那么好怎么能让胖哥去外面丢人？ 他忙拉住要往外走的王胖子道:“不至于不至于…” “看看！还是小姜对我好！天真你变了，已经开始往蔫坏上发展了！” 王胖子见姜献有架梯子的趋势，不等他说完就激动的想往下爬。 无邪也不顶嘴，稳稳坐着等姜献的下一步动作。 以姜献的性格不插刀就阿弥陀佛，主动解围是不可能的，肯定后面有大招。 姜献给王胖子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然后转身出了厅堂，不一会他扛了个崭新的电子磅秤放到墙边。 “胖哥，咱们自己在家称，不出去丢人哈。” 张起麟:… 无邪:哈哈哈哈哈！ 王胖子扶着胸口后退半步，一脸不可置信:“姜献你又不开粮油店，买这玩意干啥？” 姜献找到电源打开，听到问话随口回答:“特意给你买的啊，作为我的兄弟怎么能连个合适的体重秤都没有？” 王胖子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无邪憋着笑把王胖子往秤上撵:“还不快上去？这可是姜献的心意。” 张起麟勾了勾唇角，伸手就把想跑的王胖子提到了秤上。 四人一起低头看向显示屏:137.5kg 王胖子:我谢谢你们！ 午饭后，无邪把自己收拾干净就出去了，回来时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入厅堂，然后他就愣住了。 此时屋里三人正在斗地主，见他进来都把脸上的纸条撩起来看向他。 无邪愣了下，转身出去又进来三人还是那个模样，他抹了把脸才道:“小哥你…居然会打牌？！” 还以为进来的姿势不对，出现了幻觉… 张起麟眼神飘忽了下，扯下纸条淡定道:“刚学。” 王胖子跟姜献互看一眼都哈哈大笑，两人脸上的得意纸条都遮不住。 为了叫张起麟陪他们打牌，他俩就差没撒泼打滚了。 嘿嘿嘿，这是胜利的开端，以后多灌输引导还怕不把张起麟引上‘正途’？ 身在人间怎能不沾人间烟火？ 无邪一双眼睛盯着张起麟看了会，发现他居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心中不免也有点惊奇。 他忙坐下道:“加我一个，咱们四个轮流玩！” 姜献把手里的牌塞进无邪手中道:“你玩，我去厕所。” 棋牌类的游戏他本就没啥兴趣，无邪回来他正好尿遁。 无邪来的巧，这局才开。 王胖子道:“天真你这局地主，出牌吧！” 无邪看了眼牌面，抽出一张甩到桌上:“一个3” 张起麟皱眉盯着牌有些犹豫，过了会甩出一张:“大王” 无邪看向王胖子眼神交流:你们咋教的？ 王胖子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要不起。” 无邪心想:等下小哥再出一张3或者4我要不要笑？如果笑了会不会挨揍？ 张起麟眉毛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拿出牌往桌上一码一字排开。 3、4、5、6、7、8、9、10、J、Q、K、A “顺子” 无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不起。” 张起麟扔出最后四张牌:“三带一” 王胖子二话不说，阴笑着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纸条，沾了点口水“啪”一下贴在无邪脸上。 张起麟倒是没用口水，茶水沾湿也给无邪贴了一张。 无邪:呵呵，入职的快乐已经没了… 第186章 生活缺少刺激 姜献尿遁成功就溜达去门房，跟值班的小方交代几句自己就坐在院子里等着。 厅堂里面时不时传来笑闹声，无邪应该输的很惨，喊叫声音已经劈叉了。 摇椅前后晃动着，不一会姜献就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说话声:“老板醒醒，宵夜买回来了～” 姜献睁眼一看，一摞打包盒跟一箱啤酒，小方已经被挡的只能看到半个头顶。 “哦，好。” 把夜宵搬进厅堂，无邪见到吃的马上扔了手里的牌大叫着:“不玩了不玩了！” 姜献让小方拿了些自己去吃就不再管他。 王胖子手脚麻利的拆着包装，一盒盒食物整齐摆到了桌上，接着就是一瓶瓶冰镇啤酒。 张起麟看到酒动作顿了下:“喝酒不好。” 无邪已经开始给大家倒酒，闻言笑着说:“小哥你也太谨慎了，啤酒不醉人的，放心喝！” 王胖子在旁帮腔:“就是，啤酒能叫酒吗？一箱也就漱漱口的量，胖爷我喝两箱开车照样走直线。” 姜献喝了口酒，笑嘻嘻的接话:“酒驾？驾驶证给你没收了，在局子里走的直线吧！” 张起麟无奈坐下，知道多说无益今晚只能靠他看着三人了。 无邪猛灌了一杯酒下肚，最近一直被胖子盯着，已经两个月没抽烟了。 说实在的以往不觉得，现在突然不抽，烟瘾犯了嘴里没点东西，心里就抓心挠肝的。 姜献的夜宵来的正是时候，就是酒一下肚烟瘾好像来的更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决定说点什么。 “今天我找邓峰交任务，他说我表现不错可以正式入职了。” 三人闻言都停下手里的筷子，王胖子一拍无邪肩膀道:“行啊天真！你也是有编制的人了…” 话说一半他顿了下，脸色变得怪异:“我靠！那以后咱们岂不是再也没机会一起倒斗了？” 姜献斜眼瞅着王胖子:“胖哥不是我说，倒斗才赚几个钱？” 王胖子端起酒杯慢慢喝着，心里不知想着什么，过了会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 “鲁王宫那次，玉棺套加上紫玉盒子我分了小三十万。海底墓阿宁雇佣费二十万。云顶天宫我背了半背包金器…西王母宫，姜献给的陨玉…张家楼霍老太太雇佣费…” 过了半晌他惊诧抬头道:“操！这两年我居然赚了有小两千万！不对啊，我钱花哪去了？” 姜献被他话一呛，急忙转头“噗”一声啤酒喷了一地。“咳咳咳…” 无邪也惊讶的看向王胖子:“怎么进同样的墓，只有你发财，我却快破产了？” 他从跟着三叔入局就越来越穷，连王萌的工资都经常拖欠。 无邪才想起来，鲁王宫那次的分成三叔根本没给他！ 海底墓他是被阿宁骗去的，没人给工钱。 云顶天宫那次他逃跑的时候背包被人面鸟抓漏了… 姜献给的陨玉他没舍得转手一直放在保险柜里。 张家楼那次霍家倒是把雇佣费付了，后面他为了收拢三叔的盘口，钱全撒出去了… 无邪咬牙切齿:现在我可是有编制的，三叔敢欠钱不还，回来就给他送局子里！ 张起麟倒是毫无异色，淡定的继续吃东西。他的钱都是黑瞎子帮忙保管的，看来可以抽空找他要回来了。 姜献止住咳嗽，理了理思路才道:“这账算的不对，要是没有我，那点雇佣费恐怕还不够你出来付医药费的。何况那块陨玉也不算冥器。胖哥你有没有领悟到什么？” 王胖子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过了会一拍大腿，满眼希冀的看着姜献道:“我明白了！无邪可有可无，倒斗还得跟着你啊！” 无邪:… 张起麟:… 姜献扶额感觉一阵头痛:“胖哥，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墓里危险吗？你倒斗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 王胖子看看三人，一时也有点迷糊。 当初去盗墓也是因为走投无路，每次下墓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钱来的快去的也快。 自从跟无邪把小哥姜献从长白山接出来就约定以后要好好享受生活，不再做冒险的事，怎么自己今天又突然提起倒斗？ 如今店里的生意盘活了，养家糊口肯定没问题，按理说不应该再想冒险才对。 王胖子挠了挠头，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得了‘不倒斗就浑身难受’的病？” 三人听了都一阵无语。 王胖子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继续道:“明明我现在不缺钱花，可就是每天觉得少点什么似的。刚刚姜献的话提醒了我，他妈的生活这么平淡少了些刺激啊！” 无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王胖子:“正经人谁没事找刺激？胖子你是不是心理上有点什么大病？不然我约邓峰给你做下心理辅导？” 王胖子大怒拿起啤酒要跟无邪掰头。 姜献忍不住看向张起麟，发现对方也看向他，两人目光都充满不解。 难道真有这种喜欢在死亡线上蹦迪的选手？ 王胖子灌了无邪两瓶啤酒才放过他，这还是看在无邪身体不行的情况下，不然哼哼！ 一顿夜宵最后闹到十一点才吃完，收拾桌子的时候无邪一拍脑门道:“让你们打岔，我想说的都忘记说了！” 姜献把空瓶子一个个塞回箱子里，闻言道:“朕准你上凑。” 无邪笑着踹了他一脚才道:“我想说的是阿黎村事件的源头，你们就不好奇那个皮本子的内容？” 为了翻译这个本子上的字，他带着王胖子跟特别行动部的人翻山越岭两个来月。 也是因为这次任务完成的漂亮，他才能被邓峰特批入职的。 想到这他不由得心中一阵骄傲，发现谜团用自己的能力破除万难解开它，这才是正确的人生打开方式。 姜献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装逼，他耸耸肩道:“这有什么可好奇的？你花两个月查的东西，我当初进墓扫了几眼已经把事情猜出个大概了。” 无邪一脸不可置信:“姜献你这样说话很搞人心态的！” 姜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猜测终究是猜测，你带回的资料才是邓峰需要的。好好干，组织需要你这种人才！”话毕他抱起箱子往外走。 无邪握紧抹布大喊:“我不信你靠猜就能知道真相，咱俩必须对答案！” 王胖子跟张起麟一人提一袋垃圾往外走，两人对视然后，一个大笑出声，另一个微微勾唇。 第187章 平淡过度章 姜献把啤酒箱子放到门口就回屋洗漱，对答案？什么答案有睡觉重要？ 无邪准备好小本本无比认真的等着、等着…十五分钟后仰靠着沙发开始打呼。 夏日的夜风微微有些燥热，张起麟坐在屋脊上认真擦着黑金。 一阵响动后，房檐处露出了个胖脸。 “小哥，我如果上来…屋顶不会塌吧？” “不会。”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体，虽然张起麟的判断从来没出过错，可万一呢？ 半晌后终于爬到屋脊上，他抹了把汗坐到了张起麟身边。 “天天看你和姜献爬屋顶，胖爷还以为这上头风景不一样呢…” 王胖子舒展双腿让自己坐的舒服点，漆黑的夜色除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真没啥好看的。 张起麟继续擦刀，他不认为这句话有必要回答。 王胖子习惯张起麟的沉默，他自顾自滔滔不绝的说，从他们相遇开始回忆一直讲到如今。 张起麟认真听着，有些事因为失忆已经记不清，被王胖子讲起他脑中也出现了相应的画面。 “我最担心的就是姜献，一直怕他被心里头的东西压疯了。现在日子好像消停下来了，可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张起麟转头看向王胖子，有些不解他在担心什么。 王胖子扫了张起麟一眼，看他满脸疑惑心里忍不住叹气:找个木头疙瘩说这些干啥？ 摇摇头王胖子打算回屋睡觉，颤颤巍巍的挪着脚步，十几分钟后终于爬到房檐边，反身踩着梯子往下走。 “他跟我们不一样。”冷淡的声音这时飘来。 下去的脚顿了下，王胖子抬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张起麟，对方的脸隐没在夜色中不辨神色。 “我会看着他。” 第二天一早，姜献四人吃着早餐。 无邪梗着脖子喝粥，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现在脖子一动就疼。 他忍不住指责姜献:“我等了你一晚上，都他妈等落枕了！” 姜献慢悠悠的拿起勺子往豆腐脑里加辣椒，闻言扫了无邪的脖子一眼。 “切～你都睡着了怎么确定我没来？” 无邪脖子不动，整个人慢慢转过来面向姜献一脸认真问:“你昨晚真的来过？” “你猜。” 无邪:… 王胖子在旁看的直乐，伸出拿过油条的手把无邪手动转回去道:“又不是高考，你着啥急对答案？先吃饭哈！” 张起麟看看无邪梗着的脖子，又看看他肩膀上明晃晃的油手印，夹起一根油条挡住勾起的嘴角。 饭堂的门被推开，多日不见的汪觉窜了进来。 “哟～我来的正是时候。” 他也不跟几人客气，坐下抓起根油条就开吃。 姜献皱眉看着汪觉道:“洗手了吗你就吃？” 这小子当初留在青海帮忙善后，后面大半个月都没消息。 要不是这会突然出现，姜献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昨晚睡觉前我洗澡了，手干净的很。” 汪觉两口吃完一根油条，还故意唑了下手指上的油，看到姜献眉毛乱跳。 “三少你那是什么眼神？下墓的时候摸完尸体还不是照样吃东西，我们这种人怎么配有洁癖？” 姜献瞬间觉得眼前的豆腐脑不香了，丢下手里的勺子去一边泡茶。 王胖子跟汪觉没什么交情，还因为其是汪家出来的，一直对他存在警惕。 他撇着嘴对汪觉道:“你小子现在是不是改姓邓了？” 说好跟个姜献的，后面却天天帮着邓峰做事。转换阵营跟换裤衩一样简单，肯定不是啥好人。 汪觉被王胖子一句话哽的差点翻白眼，他咳咳几声才道:“讽刺谁三姓家奴呢？我生是三少的人，死是三少的死人！” 在座其它三人闻言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嘶～ 姜献比较直接，他已经抽出短刀:“你大爷的！今天你我必须死一个！” 汪觉见玩笑开大了，满屋子乱窜躲避着姜献的攻势。 别问他为什么不出去，王胖子已经把门堵了，无邪也似笑非笑的抱臂站在窗前。 “三少我瞎说八道的，你饶了我这回！我真的没考虑过改姓啊…卧槽……” 汪觉跑过张起麟身边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传说中不沾人间烟火的神仙居然伸腿绊他。 半晌后，汪觉捂着脸在沙发上抽噎，人皮面具已经被他取下来扔在了一旁。 王胖子跟无邪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边凑一起小声嘀咕: “这小子说话太恶心了，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不如…”说着他用拿筷子的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无邪笑吟吟的听着，还一副赞同的点头。 汪觉的耳朵动了动，抽噎都忘了。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上升到杀人的地步吗？ 姜献把短刀擦干净回鞘，看向汪觉问道:“说吧，什么事？” 汪觉把手放下，左眼圈已经被打的乌青。 他吸了吸鼻子才道:“研究院那边已经把尸体解剖完毕，邓峰问你们想不想看看。” 无邪跟王胖子一听都来了兴趣，他俩听姜献说黑飞子都是人造怪物，一直很好奇能怪成啥样。 土夫子这行一直流传着一种怪物，它们如鬼魅般会跟在土夫子身后窥视他们下墓。 做这行的大多比较谨慎，感觉但被窥视就会回头查看却什么也找不到，但被窥视的感觉后面还是会出现。 多年前，无邪的爷爷偶然一次下墓，他的狗却发现了那种怪物。 双方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大战，最后狗死了四条，无邪爷爷也重伤差点死了。 只是无邪问那怪物到底是什么，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他爷爷却只说那是黑飞子，其他的再不肯多说。 现在他们得知传说的怪物竟是汪家量产的‘高科技’，能没有危险的近距离观看，想想心里就有点小激动。 “能让我也去看看不？”王胖子搓搓手冲着汪觉嘿嘿直笑，一副完全忘了他才说了什么的模样。 无邪已经是特别行动部的员工了，姜献与张起麟也跟那边有合作，只有他属于边缘性人物，怕自己贸然去了人家给他撵出来。 正经有编制单位的可跟江湖上的堂口不一样，不是他这种小人物随便想参观就能参观的。 汪觉被他笑的后背凉飕飕的，他马上道:“邓队提前交代了，王哥协助完成翻译任务也算半个特别行动部的人，随时欢迎你去玩。” 王胖子闻言眼前一亮，伸出大拇指道:“邓队是个敞亮人！” 第188章 精神病院走亲访友＆ 王胖子得知自己可以去，他欢天喜地的回屋换衣服，第一次怎么也得拾掇利索的不能给兄弟丢面。 汪觉见姜献三人也打算走，当时就不乐意了，他哀嚎道:“我好不容易回来，饱饭都不给一顿吗？” 张起麟当即推门往外走，全当他在放屁。 姜献头都不回撂下一句:“吃饭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无邪笑吟吟补刀:“装哭那功夫拿来吃饭不好吗？” 瞬间饭堂只剩下汪觉与空气中残留的饭香，他抬手摸了摸乌青的眼眶“嘶”了一声。 “我怎么就上了这么艘破船呢…” 刚要推门出去，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管家笑呵呵的端着托盘进来。 “小觉啊，快过来吃饭，有你喜欢的瘦肉粥跟小花卷。”啧啧啧，又是血脉相残的一天，刺激啊！ “哎～来了来了，谢谢管家大叔。”船虽然破，但至少不漏！ 另一侧，王胖子正被姜献无邪按着洗头，嗷嗷惨叫声不绝于耳。 “卧槽！辣眼睛了！冲水冲水！” “这是谁的爪子？胖爷头皮都快被掀下来了！” 张起麟抱臂远远看着三人折腾，水花四溅泡沫乱飞，一时间都分不清这是洗头还是洗澡。 姜献逮着大脑袋一顿猛搓:“胖哥我忍你很久了，弄什么发型不好偏偏弄个油头，今天必须给你戒了！” 王胖子呸着嘴里灌进去的水:“噗噗…你们怎么能对胖爷的审美有偏见？油头怎么了？这叫噗…一丝不乱！” 无邪手里拿着喷头乱呲:“胖子你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路上汪觉一脸不解的问:“去看尸体而已，你们没必要这么郑重吧？” 让他等半天，居然四个人都去换衣服了。 张起麟看着窗外不做回应，洗头最后洗成了打水仗，幼稚！ 无邪抓了抓半湿的头发也有些无语，就他身手最差被呲的最惨，裤衩都湿透了… 王胖子鼻孔朝天，洗胖爷的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姜献表面淡定开车，心中无比得意。哼哼！在爷面前玩水？都得湿！ 由汪觉指路，车子一直开到郊区，最后在一片建筑前停下。 姜献四人直接被大门上的牌子镇住了，七里亭精神病院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姜献扯了扯嘴角，邓峰一个行动部的头头都能在心理诊所坐班，研究院披个精神病院的皮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闹呢？带哥几个来精神病院干啥？走亲访友吗？”王胖子惊愕的转头看向汪觉，这小子看起来不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啊。 汪觉马上推门下车，怕晚一秒钟右眼也得乌青。 他跑到门岗跟里面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很快大门就自动打开。 里面建筑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墙皮大多已经脱落看起来十分丑陋。 王胖子不断打量着四周，这地方光膀子穿大裤衩都不算违和，亏他还特意换衣服搞发型… 又同情的看了身旁无邪一眼，凑近小声问:“天真，这种单位不会拖欠工资吧？” 无邪愣了愣，迟疑道:“应该不会吧…” 邓峰已经在停车场等候，寒暄几句就领着他们进入一栋建筑，顺着楼梯开始往地下走。 地下本就没有采光，楼道里居然两盏灯全坏了，“刺啦刺啦”的一直闪个不停，跟进了迪厅似的。 “这里的前身是家精神病院，因为某些原因倒闭了。研究院拿下这里就把生物科搬了过来，为了少些麻烦牌子就没换。” 姜献忍不住“啧啧”两声，对邓峰道:“局里条件也够艰苦的，真是辛苦你们了。” 邓峰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那些年局势不稳定，特别行动部日子艰难，很多东西哪里能放在台面上搞。 楼梯尽头是大铁门，原本的绿漆已经斑驳，到处都是铁锈。 邓峰拉开铁门，里面还有层门是崭新的不锈钢材质，上面居然还有智能锁。 王胖子摸了摸鼻子，好吧，他收回刚刚的话。 就冲着这大门特别行动部就不可能发不起工资，人家只是富裕的不明显。 几人这时才算真的进入研究院生物科的办公场所。 里面的格局与汪家地下实验室相似，四周墙壁也都是金属材质。 有的工作间百叶窗是打开的，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 邓峰把他们带到最末尾一间，进门就是更衣室。 “咱们先换衣服再进。”说完他拿出几套无菌服跟鞋套。 几人都自觉的换上跟着邓峰穿过消毒通道，最后才到了一间类似手术室的房间。 室内空无一人，中间放着一张两人能并排躺下的巨大手术台。 上有具形状奇怪的尸体，这时正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一点脚尖。 温度很低，无邪进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邓峰从一旁拿了双手套戴上才掀开白布。 “为全面了解这具尸体的内部情况，两个医科博士轮班解剖了三十多个小时。他们最后也没弄明白这种共生是怎么做到的。” 姜献看了忍不住呲牙，他有点后悔来凑这个热闹。 眼前的尸体已经被完全剖开，这里的完全就是字面意思。 尸体的脸被整个掀开放到了一侧，大脑某一部分组织被刨开。 一条黑色的小蛇扭曲着身体缩在里面，它的身体上有无数黑色细毛插入脑组织各处。 往下是大敞的胸腔腹腔，各个脏器都有被解剖的痕迹，可能因为没有发现异常已经被重新缝合了。 尸体四肢均被做了横切面，确保整条肢体内部情况一览无余。 王胖子看了都忍不住赞叹:“操刀的师父厉害！这胳膊腿切的皮是皮，肉是肉，骨头是骨头，骨髓里…有条蛇…不过，它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张起麟皱眉看着，此时开口道:“它没有关节。” 他曾经跟一只黑飞子交手过，细节记不清隐约的印象就是对方招式诡异。 这种人居然是用蛇代替关节来操纵四肢动作，难怪走路会有那种不协调感。 姜献早就跟无邪去一旁看解剖报告了，画面太美他俩真心不敢看，怕一会忍不住吐出来。 看到此刻基本情况已经了解，邓峰把白布又重新盖好，就带着几人出了解剖室。 汪觉从进去就一直沉默，这会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捂着嘴冲了出去。 王胖子不解道:“他怎么还被自己家的玩意整吐了？” 无邪无奈摇头叹气:“他恐怕也是第一次知道汪家的黑飞子是这么造出来的。” 只有汪觉自己知道，他有多幸运。 黑飞子每次选人要的都是最优秀的孩子，他恰恰就是当年那批考教全满分的。 若不是自己右手指骨受伤，现在那里还有汪觉？ 第189章 兄弟默契 回去的时候汪觉盘腿坐在后备箱中，看着抢了他位置的邓峰脑子里一万匹草尼玛奔腾而过。 姜献也是老大不乐意，边开车边吐槽:“老邓你这属于知法犯法知道吗？如果被查了请你主动投案自首。” 邓峰咧嘴笑道:“不用担心，小汪会缩骨。交警查车的时候，让他缩座椅下头。” 无邪跟王胖子已经在憋笑了，张起麟坐在副驾驶都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多看邓峰两眼。 汪觉看看座椅一侧狭窄的缝隙，他暴躁大吼:“这他妈哪里有位置给我钻？你怎么不说让我原地隐身呢？” 他真的服了这个老6，特别行动部选干部都不看品种的吗？这明明就不是个人。 邓峰摆摆手毫不在意道:“不可能这么倒霉的，我不信刚好超载一次就遇到查车的。” 还有一公里就到家的时候，张起麟突然出声:“前面有交警。” 原本还在斗嘴的几人瞬间收声，齐齐看向前方。 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但确实前面的车已经在减速了。 邓峰摸了摸鼻子，不可置信道:“这也太寸了…不然靠边停车让小汪下去？” 姜献嗤笑:“扯淡吧你！被监控拍到跟交警查到有什么区别？” 他侧头对着张起麟眨了下眼，又通过后视镜对着无邪王胖子挑挑眉。 考验兄弟默契的时刻到了！ 姜献飞速解开安全带，起身往后排钻去。 还好他今天开的是辆重型吉普，内部空间比一般车辆大那么点。 邓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无邪王胖子已经七手八脚的把他往前塞去。 张起麟稳住方向盘的同时，伸手把送过来的邓峰塞进驾驶位。 一阵“乒乓”声过后，邓峰头晕眼花几秒才回过神，张起麟安全带都替他扣好了。 整个过程结束不到十秒，汪觉在后面都看呆了。抬手摸了摸头，老邓真惨啊！ “嘶～你们还是不是人？塞不过去还硬塞啊？”他后知后觉，捂着头开始抽冷气。 姜献毫无愧疚，淡定道:“专心开车。” 无邪跟王胖子也附和:“对对对，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邓峰咬牙切齿的握紧方向盘，真想直接把车开沟里跟他们同归于尽。 车流还在缓慢前行，五分钟后终于轮到他们这辆车接受检查。 交警眼神很好，后备箱里的汪觉很快被发现。 他无奈的耸耸肩，这么小的缝他真的钻不进去。 邓峰被叫出去一顿批评教育，蹭个车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意外。 他看着驾驶证欲哭无泪，一年才过半，分已经快扣光了。 耷拉着肩膀走回来，发现原本的吉普变成了suv，他猛的转头向前方看去，重型吉普喷着尾气已经开远。 “你大爷的姜献！”邓峰站在路边跳脚大骂。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姜献几人已经在车里笑疯了。 汪觉笑了会，才认真问道:“邓队不会报复我们吧？” 无邪拍了拍汪觉的肩膀，笑着安慰:“没事，即使报复也会找首恶，不会找我们这种从犯的。” 王胖子点头同意:“小姜同志一定能替我们抗下所有。” 张起麟仗着有兜帽挡，无声的笑了笑。 前面开车的姜献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说话。 回到四合院管家已经准备好了午饭，饭桌上无邪又旧事重提要对答案。 这事不弄明白他觉都睡不着，必须抓住一切机会问出答案才行。 姜献咽下嘴里的食物，简明扼要说了八个字:“外敌入侵，同归于尽。” 无邪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简短，愣了下再想想皮本子上的内容好像也对的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墓里的照片邓队给我看过，没发现有相关线索…” 姜献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难怪无邪的二叔三叔啥都不跟他说，恐怕也是受不了这刨根问底的性子。 吃饭说这个多败胃口，那些虫洞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他忙摆手道:“吃完饭再说。” 无邪无奈只能乖乖低头继续吃饭。 王胖子把盛好的汤分给三人:“快尝尝，这可是胖爷临出门前炖上的。” 姜献端起碗闻了闻疑惑问:“这啥炖的啊？味道怪怪的。” 张起麟皱了皱鼻子，默默把汤推远。 无邪毫无准备喝了一大口，感觉不对刚想吐就被王胖子捂住了嘴。 “不能吐！知道这锅汤用了多少珍贵药材吗？小哥跟姜献不喝也就算了，天真你必须得全喝了！” 无邪“呜呜”几声最后还是被逼着咽了下去，他伸着舌头跑去倒茶水漱口。 “死胖子你用洗脚水炖的汤吗？又骚又臭还酸唧唧的。” 王胖子瞪着眼睛反驳:“胖爷的脚怎么可能有骚味？天真你不要人身攻击！” 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喝了一大口，想咽下去努力半晌最后还是“噗”一下吐了出来。 “不应该啊…”他拿起汤勺开始翻动砂锅里的食材。 姜献忍不住道:“胖哥你不会是在找袜子吧…” 张起麟闻言抽了下嘴角，又把汤碗推远一些。 王胖子大怒:“怎么可能有袜子！我可是查了无数药膳食谱才选出来的方子，味道差强人意，但疗效肯定是有的！” 姜献同情的看了无邪一眼，把药膳做的好吃可不容易，兄弟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无邪嘴里那股怪味还没散就迎上姜献的目光，他瞬间明白了些什么，惊悚的瞪着王胖子: “我死也不会再喝第二口的！” 王胖子头都没抬冲着他摆摆手，看着锅里的食材低声嘀咕:“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海狗鞭没洗干净？” 无邪站在茶桌旁没听清王胖子说什么，姜献与张起麟却听的清清楚楚，两人同时看向他忍不住视线开始下移。 无邪被看的菊花一紧:“你俩那是什么眼神？” 张起麟收回视线继续吃饭，当作无事发生。 姜献却嘿嘿笑着:“没什么，就看看药效好不好…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吗？” 无邪:… 第190章 逃难 王胖子的补汤味道十足，几人吃饭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三分。 饭后全部火速离开饭堂，临走时张起麟还把门窗全部打开通风。 王胖子抱着他的砂锅回了厨房，说是要再好好研究下，晚上再炖一锅绝对惊艳所有人。 无邪闻言差点来个平地摔，他拉着姜献飞似的跑回自己房间。 张起麟看着厨房的方向满眼都是抗拒，过了会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几秒钟后电话打了过来:“呦呵～让瞎子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哑巴你怎么转性了？还会主动…” 张起麟皱眉听着对方啰嗦了三分钟，他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我去找你，地址发过来。” 电话那头的黑瞎子嘿嘿一笑，把地址发过来就挂了电话。 解俞臣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捏了捏眉心问道:“小哥有事找你？” 黑瞎子耸耸肩，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凝重:“不知道，以往都是我联系他，这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解俞臣闻言陷入沉思，他们最近不是都在姜献家吗？能出什么事？ 而姜献此时正跟无邪坐在书桌前，面前笔记本屏幕上是‘阿黎村群葬墓’的照片。 他指着一张全景开始讲解:“这块石头是蛊神雕像，站在雕像前面那个是大巫，他在举行一场祭祀。献祭的应该是现场所有人的寿命，所以最后他们才保持生前的姿势动作。” 无邪不解:“这个祭祀仪式跟那些虫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姜献摇头道:“具体怎么达成的契约我不知道，但现场残留了一丝邪神气息。这种杀伤力的尸养秽凡人做不出来，而且一旦孵化就是不分敌我的攻击，如果不是有莫大仇恨没人轻易使用。” “我能想到的最大仇恨只有灭国了，所以才有这个猜测。而且祭祀完成的很仓促，他们甚至都没能安排人把虫子放出去。” 无邪认真倾听着，手中还拿笔不停记录。听到这里觉得不对，他疑惑的问:“那大巫是不是傻？干嘛不在地面上祭祀？他就没想过虫子会飞不出去？” 姜献不耐烦道:“你不要打断，听我说完。” 无邪做了个手动拉拉链的动作，让他继续。 姜献“哼”了声才继续道:“最后整个建筑塌了，我发现砸下来的砖不是长条墓砖而是普通的短石砖。那里本来就是地上建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沉到了地下而已。也还好沉下去了，不然这就是一场浩劫。”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再详细的你只能梦里亲自问那个大巫了。” 无邪有点意犹未尽，他还想问点什么一抬头发现姜献已经跑的没影了。 摇摇头把手里的材料收好，这本子记录着很多有趣的经历，等他老了就把它们整理成册写成故事。 看了下时间还早，无邪开始查航班。 王胖子那样应该是跟补汤杠上了，这福气他可消受不起，还是回杭市躲一段时间，顺便把三叔盘口的事交代一下。 姜献跑到院子才停下，管家愁眉苦脸的从后面走过来。 “先生，我下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姜献惊讶:“你哪里不舒服吗？” 管家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可能年纪大了嗅觉出了问题，我老闻着厨房那边一股子骚臭味，小胖做饭手艺那么好，他又不可能煮大粪，所以肯定是老头子的鼻子坏咯…” 姜献抽了抽嘴角，感觉这家是没法待了。 他边往外走边道:“你干脆预约个全身检查吧，费用走公账。我最近有点事要出趟远门，帮我跟他们说一声。走了，拜拜。” 管家点头应下，心中忍不住嘀咕:小觉回来午饭都没吃就跑了，先生也走的这么匆忙，这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老人慢悠悠的躺到摇椅上，打算睡个午觉。 过了会，无邪提着行李做贼似的从他身边路过，见管家睁眼看过来，马上打招呼:“管家大叔，我有事回家一趟，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啊？哦，好的。” 姜献没什么目标，开车出了四合院才想起来跑路怎么把张起麟忘了，忙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对面就说了四个字“解俞臣家。” 姜献挑挑眉，这不讲义气的，居然跑的比他还快！ 解俞臣跟黑瞎子面色凝重的等了十几分钟，谁知张起麟到了什么也不说，坐下慢悠悠的开始喝茶。 黑瞎子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哑巴你到底来干嘛的？” 张起麟缓缓把茶杯放下，沉默了半晌才道:“钱给我。” 黑瞎子如遭雷劈，跳出去三米远才惊叫道:“你过来要账的？！” 张起麟不答就默默看着他。 解俞臣一看没事，放下心开始抱臂看热闹。 “哑巴你不能不讲道理啊，你哪还有钱？买黑金的时候我钱全转给你了的！” 张起麟沉默，过了会淡然开口:“黑金你偷我家的。” 黑瞎子又跳远些，嘿嘿笑着回话:“那地方多危险，瞎子拿出来就不能收点辛苦费？” 张起麟不待他话说完人已经冲了过去，黑瞎子见事不好转身就跑。 姜献被解家伙计引着往后院走，旁边黑影一闪，黑瞎子翻墙头落到他面前。 “呦～小白来了？” 不等姜献回话，张起麟也从墙头翻了过来，眨眼两人你追我逃相继不见了踪影。 姜献看向身边伙计，伙计耸耸肩表示母鸡。 走至后院，解俞臣正在树下煮茶，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姜献笑嘻嘻挥手打招呼:“好久不见～” 解俞臣笑了笑让他过来坐，顺手倒了杯茶推过去。 姜献端起茶闻了闻，问道:“他俩怎么回事？” “债务纠纷。” 姜献:…… 天快黑的时候张起麟才回来，后面还跟着臊眉搭眼的黑瞎子。 解俞臣抿唇一笑，摇了摇手边的铃铛，不多时伙计就开始上菜。 黑瞎子揉着胸口坐下就开始抱怨:“哑巴下手真黑，一点也不顾我们多年的情分。” 他转头看向姜献开始卖惨:“小白啊～瞎子哥哥被打的好惨，你得替我做主…” 姜献打了个哆嗦，坐到张起麟身边问:“哥，你打瞎子怎么不叫上我呢？论讨债我肯定比你专业啊！” 黑瞎子惨嚎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头向解俞臣道:“花儿爷，你…” 解俞臣马上拿起筷子:“食不言寝不语。” 黑瞎子:…… 这时姜献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一看是王胖子，他惊慌的看向张起麟:“哥！咋办？” 张起麟动作一顿，接过姜献的手机随手一抛，手机划着抛物线飞进了池塘里。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王胖子气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拍，怒吼:“胖爷的汤有这么可怕吗？一个二个的全跑的没影！” 第191章 解家游 饭后，姜献拎着还在滴水的手机去了解俞臣书房。 “这个给你，是我一直喜欢的牌子，不知道你用不用的惯。”解俞臣笑着递过来一部新手机。 姜献也不客气，接过就开始拆封。 “每次翻盖不嫌麻烦吗？”往里插着卡，还不忘吐槽。 解俞臣笑而不语，看着面前少年在那折腾。 过了会他皱了皱眉，想问些什么又觉得问出来有些不妥。 姜献抬头时看到的就是解俞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促狭道:“解当家什么时候也变得矫情起来了？” 解俞臣被说的一愣，然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是啊，跟姜献相处不需要拐弯抹角，许久未见他倒是生疏了。 那笑容仿若如夏花绽放，晃的姜献都有点手痒。居然笑这么好看，真想给他捏变形… 解俞臣见姜献看他的眼神，心中没来由泛起一股危机感。 忙止住笑容，想了下还是认真问道:“你跟张起麟是一样的？” 这问题问的突兀，又有点没头没脑的，姜献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 解俞臣彻底严肃了表情，看来姜献自己都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人的身体外貌会随着时间变化，无论哪个年龄阶段都一样。姜献，你没发现自己两年多一丝未变吗？” 普通人看人大多看的是长相与体型轮廓。 解俞臣则不同，他精通易容，看人习惯性先留意对方的五官间距，毛发分布等细节，然后再看大体轮廓。 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这才细致的多看两眼，没想到竟看出了大问题。 姜献闻言靠着椅背陷入沉默，过了半晌才无奈一笑:“没想到竟是你第一个发现…” 任哪个男人第二天起床洗漱，发现自己胡子没长出来都会觉得惊悚，这种日子他过了三年。 身体在烙下神印那刻时间就停止了，停止的毫无逻辑无比滑稽。 除非他能彻底做到没心没肺，不然只能强迫自己斩七情灭六欲。 这也是姜献一直对神只毫无敬意的根本所在。 我给你打工，你不发工资就算了还强迫我出家，还有天理吗？ 他哪里跟张起麟一样？起码人家没事还能刮刮胡子修修指甲，他只有围观的份。 解俞臣叹了口气，姜献脸上一瞬间的落寞哀伤他也曾在黑瞎子脸上看到过，可他才多大… “姜献你要不要学易容？不是全脸，而是更细致的遮掩。” 至少让姜献不那么容易暴露自身的特殊，这也是作为朋友仅能替他做的了。 姜献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闻言马上笑着满口道谢。 解俞臣见他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无奈一笑，带他去了自己易容的暗室。 院子里，张起麟与黑瞎子相对而坐。 两人吃完饭又打了一场，这次张起麟没让对方有逃跑的机会。 黑瞎子心疼的抚摸着陪伴他多年的皮衣:“袖子都掉了呜呜呜…” 张起麟额头青筋跳了跳，拳头松了又紧。暗自提醒自己，不能打死，老面孔死一个少一个。 黑瞎子独自嚎了一会，觉得差不多到对方忍耐极限也就收了声。 把衣服往桌子上一扔，脸上荡起的笑容比平时真切了几分。 “你最近变化很大，我替你高兴。” 张起麟表情松动，“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此后两人都不再言语，静静听着院内虫鸣。 天亮十分，解俞臣的教学才将将结束。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房间，发现张起麟跟黑瞎子竟在院子里坐着。 黑瞎子把皮衣往解俞臣面前杵，一脸的委屈:“花儿爷，为了你的安全瞎子守了一夜，衣服破了都没功夫换。” 解俞臣战术性后仰:“拿开你的脏衣服，不然扣工资！” 黑瞎子更委屈了，把皮衣往肩膀上一搭，去一边蹲着画圈圈。 四人吃早饭时，电话铃声响起，姜献顿了下才接通电话，手机换了铃声不一样还有点不习惯。 “姜兄弟，我最近准备跟进寻找古潼京的事，你跟张小哥上次不是…嘿嘿嘿…” 姜献翻了个白眼，这老哥说话还学会吞吞吐吐了。 “嗯，行动时通知我就行。” “好嘞好嘞！” 挂断电话，一抬头迎上三对视线。 姜献抽了抽嘴角，一个二个的耳朵也太好使了些。 他向解俞臣跟黑瞎子解释了上头寻找古潼京的原因。 解俞臣听后表情有些怪异，犹豫了下才道:“张大佛爷在时曾下令九门中人不可进古潼京，我虽不喜他做的那些事，但他明令禁止不让去的地方必定牵扯甚广凶险异常。” 姜献现在听见那个人就心里不舒服，也明白解俞臣的提醒是好意。 他与张起麟确认一下眼神，才对解俞臣道:“卫士之骨必须归家，我们答应了就会去。至于危险什么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解俞臣见他坚决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黑瞎子:“你陪他们去一趟吧，我不想他们有事。” 黑瞎子笑着应下:“那花儿爷保护好自己，别让瞎子结不到尾款。” 解俞臣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斗嘴。 饭后姜献二人准备走，张起麟突然停下对解俞臣道:“你最好也去。” 三人都有些惊讶，张起麟很少主动这样说话，尤其语气还带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解俞臣沉默一会才道:“我如果去，其他几门肯定会不消停。什么比大局稳定还重要？” 张大佛爷的余威已经在减退，如果他这个解家家主带头破坏规矩，九门瞬间就能乱起来。 上头清理完汪家，下一步恐怕就要清理不安分的江湖势力，这时候乱起来肯定会成为出头鸟。 姜献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张起麟的意思，他嗤笑:“解俞臣你还真打算做一辈子的老妈子？所谓不破不立，解家该换条路走了！” 直到姜献的车开远，解俞臣还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黑瞎子趁解俞臣发愣，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揽着人往回走。 “瞎子觉得小白说的有道理，花儿爷你护不住所有人，不如先过好自己的日子。” 嘴里说着温柔劝慰的话，嘴角已经快咧到了耳朵根。 解俞臣思考良久，最后眉头松开呼了口气，突然感觉肩头有点重，扭头就看到黑瞎子近在咫尺的脸。 “死瞎子！拿开你的脏手！工资不想要了！” 第192章 大智慧者 姜献开着车脑子里还在不停思考，越想越觉得张起麟让解俞臣去古潼京是一步妙棋。 借上头的刀砍掉那些不安分的爪子，解家趁机洗白，解俞臣岂不是可以过的轻松一些？ 人生苦短，与其难为自己，还不如难为别人。 姜献不断偷偷用视线扫着张起麟，这就是活得久才能拥有的大智慧吗？ 张起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了又忍还是转头看着姜献:“何事？” 姜献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呵呵笑着道:“哥真聪明，一招借刀杀人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张起麟疑惑的看向姜献，他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借刀杀人？杀谁？ 姜献再一次视线扫过去，顿了下不确定的问道:“哥让解俞臣去古潼京，难道不是为了清理九门不安分的人？” 张起麟满头问号，很是不解话题怎么会扯到九门上去。 沉默几秒才开口解释:“古潼京可能有木灵精。解俞臣暗伤太多活不久，瞎子会伤心。” 他从前很少关注使命以外的事，跟着姜献他们久了才学会用心感受这个世界。 看的越多他也忍不住起了贪念，想让这些身边人开心些，陪他久些。 姜献瞪眼震惊… 好吧，他哥没有突然变成智者，还是那个纯粹执拗的傻子。 回到四合院，进门就看到管家正在喂鱼，老头嘴里还叨念着:“好好的人怎么说疯就疯呢？” 姜献好奇凑近问道:“谁疯了？” 管家被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整盒子鱼食全扣进了缸里。 原本抢食的锦鲤被惊的一哄而散，接着就又偷偷潜回来开启暴风吸入式。 “哎呦～吓我一跳！先生这么快回来了？” 管家拍了拍扑通乱跳的胸口，一看瓷缸里的情况顿时急慌的说:“锦鲤是傻的，吃多了可是会被撑死！快捞快捞…” 显然除了被吓了一跳之外，根本就没听清姜献的问话。 张起麟见状也开始帮忙，这些鱼他很喜欢，除了红烧清蒸别的死法他都不能接受。 一时间，四只手在瓷缸里上下翻飞，缸里的水被弄的到处都是。 姜献看了眼一旁放着的滤网，内心不禁叹气，加起来估计有两百岁了吧，怎么都还没他聪明稳重？ 不准备打扰他们继续犯蠢，姜献摇头晃脑的进了厅堂。 王胖子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动静懒懒的侧头看向门口:“哎呦喂！姜爷一大早的这是从哪来？” 京片子都出来了，显然昨天集体出逃的事让王胖子十分气愤。 姜献讪讪一笑，硬挤了个边边坐下:“嘿嘿嘿胖哥…我跟解俞臣学易容，没把握好时间。” 王胖子抖着腿撇着嘴，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 “说实话咋还不信呢？你电话来的时候我没留意，手机‘噗通’一下掉解俞臣家池塘里了，看看这手机还是刚换的。” 说着掏出翻盖手机在王胖子面前晃了晃，姜献自认没一句谎话，说的理不直气也壮。 忽略细节算说谎吗？当然不算！ 王胖子撇了一眼手机，确实是阿花常用的那款，他表情松动了些。 “那天真跟小哥呢？他俩也去学易容了？” 姜献这下真的惊讶了，什么时候无邪也变的这么敏锐？ “我哥是去找黑瞎子要债的，至于无邪他没跟我们一起，京市他除了我跟解俞臣也没别的熟人，他能去哪？” 姜献说着就想去无邪屋里，看看他行李还在不在。 王胖子阻止道:“不用去了，管家说那小子昨天下午就提着包跑了。” 他做起身一脸沮丧:“我就想弄点药膳给哥几个调理下身体有什么错？你们一个两个躲出去，招呼都不打…” 姜献抽了抽嘴角，心中忍不住吐槽:黑瞎子爱演就算了，怎么王胖子也来？ 但他还是配合的抬手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一脸坚定认真道:“昨天是我们的错，胖哥放心，你以后只管炖汤，我负责给无邪灌！咱们合力帮无邪调理身体。” 王胖子见姜献说的诚恳，宽怀大量的摆摆手:“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那胖爷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昨天那锅汤，王胖子为了不浪费倒在邻居家的狗盆里，结果那狗追着他咬了两条胡同… 他也觉得逼着姜献跟小哥喝有点丧良心，反正最终目的还是治好天真，有姜献帮忙他也能顺利点。 只是药膳怎么这么难做？他试了三次，一锅比一锅味道奇葩。 管家都怀疑他疯了，没事在厨房玩粑粑…天真，哥哥为了你的身体牺牲太多太多！ 午饭恢复正常，张起麟见王胖子没再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才放松了身体。 昨天找瞎子要债，已经是他想破头才想到的完美借口，如果再来一次就只能‘离家出走’了。 不想骗朋友，也不想吃奇怪的东西，张起麟突然觉得做普通人有时候还挺难。 饭后，王胖子听说要去古潼京的事，双眼都冒绿光了。 作为一个成名的摸金校尉他早就听闻过几处传说已久的藏宝之地，古潼京就是其中之一。 他坐直身子开始口沫横飞的讲述自己听到的传言: 相传古时候中原军队攻打黑水城，城主不敌带着城中士兵与整个城的财富逃进古潼京。 一场沙暴过后城主与士兵全部凭空消失，中原军队搜寻数月无果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后人都传说城主与财宝都被沙暴埋入了地下。 说到这里，王胖子翘起二郎腿得意道:“我过去一个朋友说过，古潼京那地方藏风聚气是个宝地。” “封建剥削阶级怎么可能放过风水极好的地方？所以我推测古潼京地下必定有大墓，那个糟瘟的城主肯定是发现了墓葬入口，借着沙暴可是范围小，他们躲进了墓里。” “中原军队在上面搜寻几个月，躲在墓里的人没机会出去，最后只能守着金山银山饿死。” 姜献听完扣了扣耳朵，问:“所以？” 王胖子一拍大腿，站起来激动道:“所以，我们去的时候得多带几个麻袋！” 姜献:… 张起麟:… 第193章 箱子 王胖子见姜献与张起麟都用一副死鱼眼看着自己，有些不解的挠挠头。 “胖爷哪里说错了？即使是官方请咱们出手，适当的拿些好处也都是默认的规矩。 邓峰又不是不懂变通的人，只要不动价值过大的他不会说什么。” 官方力有不逮时，偶也会请民间手艺人帮忙，报酬也都是按着行里身价来付。 王胖子的身价都是十万起步何论张起麟这种顶尖的高手。 特别行动部就是富的流油，财务上也不可能一下付这么多钱出来，只能以物抵账。 这也是王胖子理直气壮敢说拿麻袋的原因。 价值大的不能拿，顺点子金银珠宝不过分吧！ 姜献见王胖子兴高采烈的，都有点不忍心打击他。 但还是好心提醒:“忘了告诉你，当年善用职权探索古潼京的那位是张大佛爷。” 王胖子瞬间表情龟裂，跟无邪下墓已经总结出经验了。 凡是跟九门上一代扯上关系的地方，恐怕宝贝早就被那些老一辈的刮干净了，除了要命的玩意，值钱的东西基本剩不下。 “天杀的！怎么哪都有那些老东西掺合！” 四合院回荡着王胖子愤怒的吼声。 下午，邓峰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把脸才坐下说话。 “关于当年古潼京的资料只剩下这么多。我的人在那片沙漠已经寻找了很久，除了一些遗迹什么线索也找不到。” 被邓峰放在桌上的是一个七八十年代特有的那种皮质行李箱，上面绝密的封条已经被撕开。 姜献也不客气，直接掀开箱盖，见里面除了一个厚厚的案袋再无其他东西。 打开档案袋翻了翻，最上面是一封古潼京地下古墓修复计划。 下面是抽调运输营协助申请报告，后面附带着的是批准同意的文件与被调的人员名单。 再往后翻是十几个个人资料，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同一年考入龙华大学少年班的理科天才。 姜献看了都忍不住唑牙花子，原本以为帮邱泽华找爹不是什么难事，整个运输营三百人顶天了。 谁知张大佛爷当年居然大手笔的修复地下古墓，那动用的具体人数得有多少？ 工程结束的时候整个运输营都坑进去了，那些参与修复工程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 王胖子也坐在旁边一起看的，此时有些恼火的对邓峰道:“邓队先说好，我们帮忙找墓可以，往外背尸体的事你们自己上。” 王胖子想法比较实际，万一墓里危险重重普通人下不去，背尸体出来的活最后落谁头上不言而喻。 那可不是一具两具，他得把丑话说前头，避免兄弟几个成冤大头。 在王胖子的字典里，死在墓里就等于原地下葬了。 逢年过节十字路口烧烧纸寄托哀思不就得了，干嘛还要费劲把人挖出来？ 从墓里带尸体可比摸冥器难度大，为了已经了死的人万一出事再搭上人命纯属赔本买卖。 邓峰叹了口气，郑重的对几人说道:“我们只负责寻找，尸骨最后由军部的人收。不管如何，你们都保重自身安全为先。” 邓峰也是最近才拿到绝密档案，看过里面的内容才知道此次任务有些烫手。 原本他设想这事多半是张启山滥用职权盗墓，事成之后杀人灭口。 谁能想到对方竟在偷偷修复古墓，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墓里本就不知藏着什么玩意，再被这个擅长盗墓的一修还得了？ 谁的命不是命啊，哪怕他跟邱泽华是旧相识，此时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王胖子听了满意点头，然后又扯着邓峰谈报酬的事。 想让胖爷干白工是不可能的，怎么也得有点安慰奖才行。 邓峰听了王胖子的报价，腿一软滑到桌子下面。 他忍不住哀嚎:“王哥，你是我亲哥！我已经是局里的一把手了，一个月工资除去保险还不过万啊！你就是把整个特别行动部掀了，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最高档的赏金也就十来万，翻十倍的酬劳他敢打申请报告，上面马上就可以让他滚蛋回家。 王胖子丝毫不让，开始撸袖子:“前两次小哥跟姜献就让你白嫖了，这次还来，占便宜没够了是不是？别以为你是官面上的人，胖爷就不敢揍你！” 张起麟与邓峰合作要的从来都不是报酬，能换族人安稳度日不被打扰就好。 至于姜献，他的报酬早就拿到了，万里山河图还在他脑子里躺着呢。 王胖子有权利争取合理的酬劳，他们肯定不会阻止。 张起麟跟姜献被吵的脑瓜子嗡嗡的，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起身离开了厅堂。 来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姜献感觉干坐着无聊跑去拿了器具出来开始泡茶。 张起麟在旁静静看着，茶香散开时屋里的吵闹声仿佛都远去了。 屋里两人开始激烈争论，过了会渐渐声音小了下来。 半晌后，王胖子拿着邓峰亲手写下的批条兴冲冲的出来，脚下步子不停，还举起手里的纸条亲了一口。 “嘿嘿嘿…大宝贝啊！” 王胖子见姜献二人坐在院子里，招呼了声有事出去趟就脚下生风的跑了。 邓峰随后提着箱子出来，走到石桌前坐下苦笑道:“我在里头裤衩都快被扒了，你俩却在这里躲清闲。” 姜献递上一杯茶，好奇的问:“你给了什么，乐的胖哥嘴都笑歪了？” 张起麟淡定的端着茶杯喝着，视线却已经不准痕迹的扫了过来。 邓峰抹了把脸，有些肉疼的道:“胖子说钱没有就拿东西抵，我权限内能动用的装备被他坑走了一半…” 出任务前习惯性的盘点下仓库里的装备补给，结束后清单顺手就踹口袋里了。 碰到王胖子这个不讲武德的玩意，跟他一顿拉扯结果清单掉出来被看个正着。 姜献冲天翻了个白眼:“邓哥省省吧，我可不吃装可怜这一套。胖哥要来也是任务时候用的，你敢给不就是看准这点？” 邓峰被戳穿嘿嘿干笑几声，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大实话戳人。 番外 挫折（最近情绪有些失控，写个番外故事凑数吧，哎！） 发生一些事情后，我打算提前整理自己的经历编纂成书。 明天与意外不知道先到的会是哪个，还是把想搞的搞完，免得闭眼那一刻后悔。 动笔前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如果成功整个故事一定会变得非常精彩。 想到就做，我拿起本子与笔兴冲冲的跑出房间，四处张望半晌终于找到坐在树上了望远方的小哥。 等我气喘吁吁坐到小哥身边时，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很难想象小哥跟姜献怎么做到三两下窜上树顶的，也许这就是普通人与神人的区别。 “小哥，你一生遇到的最大挫折是什么？” 我把钢笔当作话筒杵到小哥嘴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他总要给点面子回答问题了吧？ 小哥回头皱眉看着近在咫尺的钢笔，因为目标距离太近，他的眼睛有点斗鸡。 如果是十几年前，他可能会原地来个后空翻躲开这支笔，顺便一脚把我踹下树。 这只是他趋于骨子里的本能保护，并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现在的小哥已经能很好的压制这种本能，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包括紧抿的唇。 十五分钟后，我的手有些酸已经开始抖了，心里有些失望，可能小哥并不想回忆过去的一些事。 “无法阻止一个人不断的死去。” 在我打算放弃时，小哥突然说了这么句，然后他就拍拍屁股跳下树走了。 六七米高，他直接就跳下去了，动作帅的我想哭。 我在树上坐了很久，看着小哥刚刚看的远方。 高处能领略的风景果然与我平日看到的不同。 就如他口中那人，我的高度不够，所以并不知道那是谁，又为何会不断死去。 胡思乱想到太阳落山，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胖子。 “胖子，你一生遇到的最大挫折是什么？” 胖子提着大包小包，见我不主动帮忙还问些有的没的。 他把最重的那袋大米放到我的肩膀上， “胖爷最大的挫折就是遇到你，从此下斗再也摸不到冥器。” 这回答很胖子，我点点头在心中记下，然后扛着米和他一起回家。 又过几天小花跟黑瞎子过来玩，同样的问题我也问了他俩。 小花笑的温柔，说出的话却霸气侧漏。 “打不死我的都不能称之为挫折，这问题等我快死的时候你再来问吧！” 解家主锐气不减当年，我冲他伸出大拇指。 旁边黑瞎子笑的肆意，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这人我一直看不透，按理说整天这么笑肯定会长法令纹，他却依靠脸皮厚度扛住了。 “那你呢？”我问黑瞎子。 “收不到尾款就是瞎子此生最大的挫折。” 一如既往不着调的回答，不过也没人想看到他正经的样子，毕竟那可能预示着要出大事。 这问题我还问了二叔、三叔、解表叔、潘子，他们回答各有各的槽点，但都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其实我最想问的人是姜献，可惜那段时间他刚好有事外出。 一去就是两个多月，没带任何人在身边，我中间给他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临近年关姜献才回来，看上去整个人很疲惫。 他受的那些伤痛，从来都是医学手段无法治疗的。 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们除了干着急别无他法。 除了日常生活多照顾几分，帮不了他太多。 一日看他精神不错，我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姜献，你一生遇到的最大挫折是什么？” 姜献半眯着眼睛躺在躺椅上，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冷白的皮肤仿佛泛着光一般。 这画面莫名让我想起某次去庙里游玩，当时一束阳光穿过庙门打在神像上也是这个效果。 低笑声让我回过神，姜献已经坐起身，嘴里还叼着根磨牙棒。 这种小饼干是胖子给姜献买的，他的原话是:“没看新闻上说零食都是垃圾食品吗？胖爷多聪明，选婴儿食品肯定没错。” 我想反驳的，毕竟毒奶粉事件都出过，婴儿食品也未必安全。 可看看姜献那张脸又闭了嘴，什么毒能药的了他？ “问这种问题，无邪你不会是打算提前写书吧？六十岁的事四十岁就做了，少走二十年弯路啊。” 果然什么神圣气息都是错觉… “你别废话，直接回答问题。”我有些恼火，忙出声催促。 拖了这么久为了等他一个回答，万一被他东拉西扯下去，我的灵感可能也会被带偏。 “好吧，我一生最大的挫折就是第一次坐公交车。” 我想不通这挫折的点在哪。 公交车超载，无辜少年被挤到了窗外？ 还是偶遇公车咸猪手，清白不保？ 或者让座晚了一秒，被周围乘客讨伐？ 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哪次不比坐个公交车惊险刺激？ 我有些生气，怀疑他在故意扯淡消遣我。 姜献却摇头笑了笑，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二十岁之前才是我的人生啊！” 接下来他讲了那段人生最大的挫折。 事情发生在姜献高一的某一天。 每天早上七点，司机都会准时在家门前等候送他上学。 那天却出现了意外，直到七点十五分司机也没来。 那时的姜献还是个与全世界为敌的叛逆少年。 打电话给司机，发现对方不接电话姜献就炸毛了。 求助家里人是不可能的，他一个人背着书包就气哼哼的出了小区。 早高峰出租车很难叫，眼看时间不早他只能向现实妥协改坐公交车。 作为从小有车接送的孩子，公交车对姜献来说那就是车窗外的一道风景。 也还好他偶尔听同学聊天提到过，知道坐公交车的流程。 在站台确定车次后，很快他跟在人流后面上了车，然后抓马的事就开始了。 看到前面乘客一个个投币，姜献皱眉快速翻找着各个口袋。 车门关闭公交车缓缓前行，这一站上来的乘客或坐或站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在司机审视的目光下，姜献拿着面额五十的钞票显得有些尴尬。 “司机师傅，你能找零吗？” “不能！你要么下一站下车，要么把钱投进去，站门口收后面乘客的零钱自己找零。” 刚上高一的姜献并不聪明，甚至还有些执拗的傻气。 他觉得灰溜溜的被赶下车是十分丢脸的事，在司机说完就把钱投了进去，都没想过站在门前收零钱丢脸的时间更长。 “你最后零钱收齐了吗？” “没有，三个站后我才回过神，听清报站才发现车坐反了。” “没想到那时的你这么…” “傻是吗？” “不，我想说的是缺少生活常识。” “好吧…” 番外 斩情1 六月十五，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前面不远就是东灵山，晚霞橘红映的车内人面色都暖了几分。 出门前，张起麟想跟着，姜献却出声阻止了。 “不走远，你们该干嘛干嘛就是。” 无邪把埋进资料里的头抬了抬，随口应了一声又专心开始分析数据。 王胖子口中答应，等姜献走后却凑到张起麟身旁嘀咕:“小哥，我怎么感觉姜献今天不对劲？不对，他不止是今天不对劲，他丫的最近一直不对劲！” 张起麟看了王胖子一眼，赞同的点了下头。 姜献从古潼京回来就常常空洞的望着一处发呆，有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那模样仿佛像个蜡像，一点生气也无。 除了全部心神都钻进资料里的无邪，只要不瞎的都看出来了。 王胖子原地转了几圈，突然顿住脚步对张起麟道:“我右眼一直乱跳，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不行！小哥，我打算追上去看看，你去不去？” 张起麟闻言说了声“走”。 姜献家的车，每一辆都安了定位追踪。 跟管家简单说了情况，老人家马上点头带着他们去了门房监控室。 今日负责监控的是小刘，他双手飞快在键盘上舞动，很快京市地图与代表姜献车辆的红点就出现在屏幕上。 “保持通话，我随时跟你们报位置” 无邪把整理出来的信息汇总完毕，捏了捏眉心打算休息会。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发现兄弟几个全没影了，连管家屋里都黑着灯。 四合院突然这么安静他有点不习惯，一路走去了门房打算问问人都去哪了。 五分钟后，无邪拿着车钥匙冲向车库。 “跟踪姜献这么刺激的事居然不叫我！” 监控室里，管家坐在小刘一侧，左右手各拿一部手机，一脸苦笑。 姜献把车停在山下就徒步上山，一路也没心思看什么风景，只不快不慢的走着。 到达山顶时已接近凌晨，四野寂寥偶有几声虫鸣传来。 姜献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半夜爬山，心中一动凌空画了几个咒文拍出，立时一个隔绝隐蔽的结界把他与周围物事隔开。 也是此处特殊可借势，换个地方姜献无论如何都搞不出这种超出规则的结界。 闭目半晌再睁开，他低头看着缠绕在身上的颜色不一的细丝。 抬手运起本源之力细细感受，分辨着每一根的不同。 喜、怒、哀、乐、爱、恶、欲、色、声、香、味、触、法 七情六欲的顺序由智者排序，姜献真正看到的顺序却不然。 心中暗想，应该每个人都有不同吧。 他的喜、乐、爱挨的极近，等下得小心点才行，别一刀子下去全没了，那就乐子大了。 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即使这边的老爹一模一样，可终究不是他真正的亲人。 此身血脉亲情不斩，他就绝无可能再见亲生父亲一面。 在古潼京的遭遇让他得到了些明悟，回来后又反复推演了数日才选定了东灵山，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得偿所愿。 离开两年多，他不贪心，只想回去看一眼，确定他们安好就行。 左手向地聚山脉龙气，右手高抬引国运之气，半晌后双掌相合，金紫两气逐渐融合化作一把小刀。 万事俱备，姜献准备一刀斩落时，变故突生。 代表七情六欲的丝线不断闪烁，它们如活了一般相互打掩护，躲避着姜献手中的刀子。 “妈的！这玩意也有求生欲的吗？” 这些丝线比头发丝还细，每根丝线又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他一时被晃的眼花缭乱，手里的刀找不准目标只能停下。 “再添乱老子统统斩了！” 姜献有些恼火，筹谋这么久，就差临门一脚，没想到最大的阻力居然会来自自身。 七情六欲不存在灵智，也听不懂姜献的威胁，它们只是感受到危险本能的闪避而已。 姜献见威胁无用，只能空出一只手开始扒拉，只要抓住橙光色那根‘喜’就可以。 半晌过后，姜献盯着手中的两根丝线气不打一处来，橙红与红跟揪麻花似的缠在了一起。 两根其实对他用处都不大，但明明断一根就行的情况下，自是没必要多损失一根。 谁知道斩的多的会不会出意外。 手里的刀不能松，姜献只扯起丝线用嘴叼着单手解绳结。 喜为爱之根，两种情相辅相成，缠在一起更是难解难分。 王胖子卡着限速一路追，出了市区更是猛踩油门。 张起麟坐在副驾驶，始终举着手机在听，时不时出声提醒一声方向。 他们比姜献晚出来十几分钟，一路加速赶到东灵山下，还是只找到了一辆空车。 王胖子绕着空车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线索。 他看向不远处亮着灯的农家乐道:“姜献不会是来这体验农家菜的吧？” 张起麟皱眉，不太信姜献会甩下他们跑来偷吃。 转头看向面前的东灵山，这里他们闲时来过。 此处山脉连绵成飞龙之势，面前最高的东灵山更是龙头所在。 张起麟心念电转，背上黑金冷声道:“上山找。” 王胖子一向信任张起麟的判断，忙从车里拿备用的电筒。 “小哥，你知道姜献上山做什么吗？” 张起麟走在前面，沉默的摇摇头。 从姜献停车这面上山，山路陡峭难行。两人一路向上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王胖子拿着电筒四处扫视，嘴里还不停高喊着 “姜献～出来吧～在你就吱一声啊～妈的，累死胖爷了！姜献哎～姜献～” 等爬到山顶时，王胖子已经气喘吁吁，追赶张起麟的脚步真的有点难为这将近三百斤的体重。 他喊了一路嗓子干的冒烟，后悔上山时怎么没把车里的矿泉水带上。 山顶空旷，两人四处张望并没看到姜献的身影。 “小哥……不…不会我们刚…好错开了吧？”王胖子上来就歪在大石头上喘着气。 张起麟也有此怀疑，可看王胖子累成那样，马上下山恐怕有点难为人。 “你先休息。” 张起麟打着电筒开始缓慢移动着，仔细观察地面企图找到点什么。 最近正是旅游旺季，地上的痕迹非常杂乱，看了会他就放弃了，这完全是无用功。 突然一阵心悸传来，张起麟捂着胸口看向一个方向。 那处地势相对平坦，没什么乱石同样也没人，可他总觉得那里藏着什么。 番外 斩情2 张起麟缓步走向那处，距离还有两米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再前进半步，伸手试探却摸了个空。 他一生破解的精巧机关无数，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还是头次遇到。 每天上山游玩的人很多，如果屏障一直存在恐怕早就上新闻了。 张起麟推测这多半是姜献刚弄出来的，只是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在周围反复试探半晌确认了范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破开屏障，万一贸然进去会不会给姜献惹来麻烦。 随着时间推移，心悸越来越强烈，不好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张起麟不再犹豫，抽出黑金在左手手心一抹，刀刃饮血响起阵阵翁鸣，紧接着一刀挥出斩向脚下地面。 空气中“咔嚓”一声轻响，被刀锋斩出一道缺口的地面绿光一闪而逝。 王胖子早就注意到了张起麟的异状，他走近几步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张起麟割手挥刀动作一气呵成。 下一刻，明明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姜献的身影。 只见姜献右手在胸前抓着虚空，左手如握刀一般虚握着向下一斩。 两人落刀动作只隔了两秒不到，却有种相同的决绝。 张起麟来不及阻止，只觉心口一空，同时心悸的感觉消失了。 他愣了愣脑子有些懵，看见姜献身子一颤向后倒去，来不及多想慌忙飞身上前把人接住。 姜献还保持着清醒状态，只闭目用手捂着胸口浑身颤抖着。 感觉被人接住抱在怀里，他睁开眼发现是张起麟，虚弱的笑了笑叫了声:“哥” 王胖子在后面都看呆了，一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见姜献有些不好，才回神跑上前问:“姜献你怎么了？” 姜献听到王胖子的声音，摇摇头虚弱的出声道:“没事，过会就好了。” 他现在胸口疼的厉害，仿佛被人凭空捅了两刀一般。 张起麟皱眉看着怀里人，拿不准他这又是在作什么死。 刚刚姜献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心中疑惑那一下到底斩断了什么能疼成这样。 山顶风声不绝，一时三人都沉默下来。 张起麟一直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抱着姜献，等他身体不再颤抖后才开口问:“带你回家？” 姜献闭目低低应了声，此时身体难受的紧，后面的事还是找机会再继续吧。 下山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那刻，王胖子在前专心打着电筒照亮，张起麟抱着姜献在后面慢慢跟着。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张起麟突然开口问道:“你斩了什么？” 姜献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闻言睁开迷蒙的眼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喜与爱缠在一起解不开，我两根一起斩了。” 张起麟下山的脚步乱了一瞬，姜献竟然在斩七情…那当时的心悸…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心中升起无限的迷茫。 前面开路的王胖子早在张起麟说话时就竖起了耳朵。 两人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有听没懂。 牢牢记住二人对话内容，决定回去问问无邪这是什么意思，至少得弄清楚姜献怎么伤的，再发生类似的事他也好及时阻止。 眼看还有三分之一路程就到山下时，迎面就遇到叉着腰呼哧带喘的无邪。 “天真你怎么也来了？” 无邪闻声抬头就看到三人的造型，他也顾不上喘了紧走几步到了张起麟面前。 “姜…献…这是…这是怎么了？伤哪了？” 张起麟低头看了眼，怀里人呼吸平缓，于是轻声道:“他睡着了，我们回去再说，” 此时已朝阳东升，也不需要照亮了，王胖子落后几步拽着无邪慢慢走着。 两人后面小声嘀咕着，王胖子把整晚的经历说了一遍。 无邪听的满头雾水，他到山下的时候才发现车里没有备用电筒，手机早就电量不足了。 抹黑的情况爬山就等于找死，他耐着性子在几人车前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见人下来，这才匆匆往山上爬。 王胖子看了张起麟背影一眼，低声问无邪:“喜与爱是什么？” 无邪正抖着腿往下走，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滚下去，被王胖子一把薅住才稳住身形。 “死胖子你不会小学都没毕业吧？这俩字一年级小孩都会写。” 王胖子一脸鄙夷道:“胖爷问的当然不是字面意思。我跟你说…” 他低声把姜献与张起麟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然后盯着无邪一副你行你解释一下的表情。 无邪皱眉开始思索，凡是跟姜献有关的事不能以正常的逻辑思考… 所以喜爱缠在一起解不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到了山下，四人最后只开了一辆车回去，因为无邪抖着双腿说了句:“废了，踩不动刹车油门了。” 姜献到家睡了两日才恢复过来。 人一精神就坐不住，在院子里晃了一圈想找人聊聊天，结果无邪跟王胖子都不在。 见张起麟在屋顶上发呆，他三两下爬上去挨着坐下就开始叭叭。 “哥，皱着眉头想啥？说出来我帮你解惑。” 张起麟侧头沉默的看了姜献一会，直把姜献看的浑身难受才淡然开口道:“那晚你斩情的时候，我心口难受，这是为什么？” 姜献闻言愣愣的看着张起麟，喉头滚动了几下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分辨丝线的时候，第三根就找到了喜，那一端连着的是这具肉身的血脉亲人。 至于代表爱那跟红线…内心觉得此生不可能，所以他根本没有探查那端是否连着人… 番外 与无关的臆想 张起麟自从知道姜献斩情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 要说多奇怪倒也没有，就是经常出现在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注视着姜献。 整天被人用探寻的目光盯着，搁谁谁也得后背发毛。 姜献每次想找张起麟谈谈的时候，他就兔子似的窜了，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张起麟又是正常的。 这波骚操作属实让姜献有些难受，他却一时想不到破解僵局的办法。 他过去没往那方面想过，现在斩了情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再忍忍，时间能淡化一切，会好起来的。 直到那次出游…去他妈的！老子要疯了！ 事情还要从王胖子与油条妹妹…啊呸！是小芸妹妹的家长见面说起。 对于王胖子买个早餐都能勾搭个女朋友这事，姜献一开始是不看好的，毕竟巴乃那次的云彩最后不就不了了之了。 谁知道他们居然真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姜献除了向王胖子献上自己的膝盖也没别的好说的。 一般这种事只要双方父母坐下吃顿饭，谈谈嫁妆彩礼定个好日子就妥了。 可王胖子偏偏属于二般的，他父母早就在十年动荡中死了，亲戚也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一屋子单身狗开始出谋划策。 无邪最先开口道:“没个长辈出面胖子气势上就弱了，婚后肯定会被女方家里拿捏。要不咱们花钱请个托？” 张起麟原本抱臂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这时睁开眼睛看向王胖子，那眼神好像在说:要不我来？ 王胖子被盯的脸皮子都哆嗦了。 “噗噗…”姜献忍笑，手里的盖碗抖的发出一阵瓷器磕碰的轻响。 这下王胖子不干了，一巴掌呼向姜献后脑勺:“笑个屁啊笑！你小子就知道看热闹。” 被打一下不疼不痒的，姜献也不忍了，开始放声大笑。 笑声跟会传染似的，无邪也忍不住笑起来，张起麟咳了声转过头，到最后连王胖子都没忍住。 半晌几人笑够了，王胖子才撇嘴道:“胖爷不玩那些虚的，我能挣钱会疼人没什么拿不出手的。” 三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动真格的，也就不再出馊主意，开始认真的讨论起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小芸的父母居然是个眼皮子浅的。 带着十来个亲戚来京市连吃带拿，婚事上不给句准话就算了，临走竟然还偷偷顺走了姜献家的几件古董。 奇葩的是小芸居然是知情的，还帮忙遮掩。 姜献全程围观都惊了，这么明晃晃不要脸的人家他属实没遇到过。 毕竟与他家有生意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即使耍心机玩手段也都是要顾及着脸面的。 为了王胖子的面子，姜献当时没把事闹大，等他们离开后叫了个手下道:“等他们出了京市再动手。” 两天后，手下把东西原封不动拿了回来，至于怎么教训那家人的姜献没问。 跟无邪私下谈起，他忍不住吐槽:“一家子男盗女娼。” 无邪也觉得离大谱，跑别人家谈婚事手脚不干净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我现在只同情胖子，他都消沉好几天了。” 为了让王胖子振作起来，他们商量着出去玩几天散散心。 地点是无邪选的，承德避暑山庄。 只是出发时，姜献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 “无邪你安排出游都不看天气预报的吗？” 无邪同时也抬头看天，半晌才强硬道:“路上下点雨怕什么，总不可能接下来几天都下雨吧！” 然后这雨就一路从京市下到了承德，高速路上还遇到一次堵车，他们的车整整在路上堵了十几个小时。 失恋的王胖子看着天，整个人忧郁的跟张起麟有一拼。 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最后用了一天才到达目的地。 此时的四人身心俱疲，匆匆找了个宾馆各自休息。 半夜，姜献被外面的雷声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阳台上站了个人影。 他忍不住扶额，这可是六楼啊，哥！ 拉开门，阳台上的人衣服有些湿，应该才来不久。 姜献向张起麟伸出手，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跑了。 张起麟刚想转身翻回自己那边的阳台，看到伸过来的手他迟疑了，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握住他，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两手相握那瞬间，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两人跳下去的身影。 张起麟不知道姜献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要跟他殉情，所以只要紧紧握住就好。 两人身体飞速下落中，姜献挥手飞出十几根藤蔓抓向阳台。 每次一抓即松，经过四个阳台下落之势已经降低，最后几乎不需要卸力就平稳落地。 这处是宾馆背面的草坪，两人落地就渐了一裤腿泥。 “没事，淋会雨泥就冲干净了…” 张起麟撇了眼两人相握的手，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姜献没留意他的视线，径直拉着人漫步在雨中。 “哥，你这几天到底在看什么？” 张起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段时间的反常到底为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懂。 见张起麟不答，姜献自顾自说下去:“我是个喜聚不喜散的性子，可这世上注定没人能一直陪着我…” 听到这话张起麟握着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姜献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低低的笑着:“我可能是唯一一个斩爱后才发觉自己有爱的傻子。” “哥，对不起…” 张起麟闻言顿主脚步，把姜献也拉停在原地。 此时雨更大了些，两人在雨中对望着。 那一刻，张起麟看懂了姜献眼中的无奈。 张家外逃的族人大多都不会与普通人结合，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寿命不相等。 他与姜献的情况也是如此，只是最后被留下的人不是自己这个张家人。 不能做到永远陪着彼此，又有什么权利要求更多？ 张起麟艰难的开口:“不怪你。” 姜献看着眼前人笑了，视线模糊分不清是雨是泪… 番外 与无关的臆想（看到十色写的续作者有些手痒浅浪一下） 张起麟看着姜献那笑，心中没来由的一痛，这感觉与那晚何其相似… 伸手抚上对方的脸，冰冷的雨水中夹着一丝温热。 “你别…”他想告诉姜献没关系的，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这得到即失去的情景多么熟悉，怎么可能没关系？ 当年阿妈也是如此，三日寂静后便是天人两隔。 突然一些画面出现在脑中:一群几岁大的孩子围着他口出恶言。 “他根本不是圣婴！就是个骗子！扫把星！” “听说他出生就克死自己母亲，是不是真的？” “何止，我还听说他爹也被他克死了，这次他的养父出任务没回来，估计也被他克死了。” “还真是个扫把星！谁跟他在一起就会被害死，咱们都离他远点。” “应该让大长老把他赶出去，这种扫把星迟早也会把我们统统害死！” “没错，我们去找大长老…” 明明是天真的孩子，表情却都变得狰狞扭曲… 一阵头疼袭来，张起麟看向姜献的眼神中多了丝绝望。 他出生就带着不祥，失魂症更是随时都可能发作…断了也好…断了也好… 姜献视线模糊看不清张起麟的表情，却感受到脸上的手在颤抖。 忙抹掉眼中的湿润，同时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张起麟的手。 “哥你怎么了？是头疼了吗？” 哥的手有多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突然发抖一定是身体出了问题。 张起麟把手抽回揣进兜里，忍着头疼装作若无其事道:“回去吧。”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知道自己多半失魂症要犯了，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瞒过去。 过了今晚什么都忘了，一切也就回到了原点，姜献不会再因为他觉得愧疚，而他就不用再… 这样很好… 见过张起麟犯失魂症，姜献哪里还能不清楚怎么了。 心中忍不住怒火翻涌，当不成爱人就连兄弟也不做了吗？ 居然跟他这表演强撑，是不是想偷偷跑出去失忆，然后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仿佛脑中有根弦一下被绷紧，隐隐有断裂之势。 姜献紧跑两步追上，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张起麟反应也很快，臂膀用劲抖落那只手就不变方向的飞奔。 姜献的手还伸在半空，看着张起麟踉跄的背影，瞳孔渐渐染上一抹红。 这是铁了心要逃走跟他一刀两断？ 张起麟我却不知你是个如此果断的性子，比我这断情之人还要决绝三分。 为你双手染血身死两次，凭什么你想忘记就忘记！ 凭什么？！ 即使世间一切终将成为过眼云烟，那也要我说放才放！ “咔擦”一声轻响在脑子中响起，像有什么断了。 四周一下子变成了默剧，雨声雷声通通都离他远去。 姜献眨了眨眼睛，视线中的景物一寸寸褪去色彩，独留那一抹藏蓝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忍不住笑了笑，笑容不再是以往任何一种，变得有些邪恶，心绪不稳下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肆意的笑声远远传开，附近林中的飞禽被惊醒，吓得瑟瑟发抖。 一念神佛，一念魔。 姜献脸带笑意，还在空中的那只手心突兀出现藤蔓向着张起麟飞去。 原本晶莹翠绿的藤蔓此时莫名多了一丝红。 还在努力跑远的人下一瞬就被缠住腰身卷了回来。 “哥，怎么可以丢下我？” 张起麟此时全凭毅力强撑，被扯回来除了有些错愕，半分挣扎的力气也无。 转头看向姜献，却对上一双染血的眸子。 “你的眼睛…” 不等他说什么就被姜献抱起，眼中画面飞速后退，头疼一阵阵袭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意识再次回笼，有一种力量在他脑中缓缓流转，原本的疼痛在缓解，他的思维也慢慢得清晰。 耳边有雨声也有低语声抽泣声，声音混杂在一起，一时竟听不清说的什么。 睁开眼，闯入视线的是姜献白色的头发。 藤蔓空间上空还有雨声打落的声音，他们竟然还在室外。 “你…”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张起麟忍不住出声。 姜献此时正抱着张起麟，一手垫在对方后脑处正源源不断输送着力量，一手穿过其腰身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哥醒了？” 听到声音，姜献马上松开腰间的手，撑起上身看向张起麟，另一只手却没停止输送力量。 观察对方神色确认没有失忆，姜献放下心忍不住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哥要忘记我然后去认识新的朋友重新开始吗？我的付出就如垃圾一般，你想丢就丢？为什么？” “我不会让你如愿！即使我不要，你也不能离开，即使我不要，别人也不能触碰！” 姜献说着语无伦次的话，情绪已经失控，额间神印开始若隐若现。 张起麟有些惊疑不定，望着姜献瞳色开始泛红，身上原本温和亲人的气质也变得慑人心魄。 他不明白姜献怎么了，但直觉告诉他，姜献如果继续变下去一定会出大事。 “姜献，静心！” “我静不下来！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让我生死不能随心？为什么让我独自面对这个怪异的世界？” “为了扫除隐患我满身罪孽，你现在却要把一切都忘记！张起麟，知道我为你杀了多少人吗？ 汪家三千多条人命，半数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即使不背因果，我依然双手沾满鲜血！张起麟，你怎么敢忘记？” 随着姜献的话语，外面雷声更大了几分，闪电划过长空，仿若就劈在两人头顶。 姜献还想继续说，心脏却如被某种力量束缚。 他抓紧胸口的衣服，痛极反笑:“呵呵呵…不可说…哈哈哈…又是不可说！哈哈哈！” 张起麟看他痛，心口也如被东西堵住一般难受。 抬手抓住姜献手腕想探脉，却被一把挣脱反按在一旁。 张起麟无奈只能低声安慰:“我不走，你冷静些…” 姜献此时瞳孔已经赤红一片，精神混乱下神色变得诡异莫测。 他不停的低喃:“不，连神只都不可信，只有我亲手抓住…唯有亲手抓住…你不可以跑…不可以…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离开？该怎么做…” “法理道德都约束不了我，我为什么还要自我约束？或许我可以更疯狂一些…” 张起麟挣不开钳制，另一只手抬手试图把姜献推开却推不动。 明白此时姜献神印已经开启，他没可能捏晕对方让其冷静下来，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无力感。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若姜献真的疯了，天地还能容得下他吗？青铜门内那堕神就是前车之鉴。 这边还没想出办法，那边已经有了新的动作。 姜献停止输送力量，把手从张起麟后脑处抽出，旋即捏住了他的下巴。 两人视线相对，姜献笑的邪异，眼中满是疯狂。 “哥因为我断情才想跑的，可我虽断情却没断欲。爱到深处就是欲，我们可以省去前面的对不对？ 只要我们把该做的都做了，你就不会离开了对不对？” 张起麟瞳孔地震:“姜献，你清醒点！” 他现在完全确认了，姜献疯的脑子已经瓦特了。 不能让姜献疯下去，万一真做出什么，等姜献清醒后，他俩又该怎么面对彼此？ 张起麟抓住姜献的手，同时双腿用力想趁着他不备，翻身挣脱钳制。 想法很好，他也差一点就成功。 姜献被掀落的一瞬间，抬手几条藤蔓飞出。 张起麟的四肢与脖颈瞬间被藤蔓缠绕禁锢，动弹不得。 “哥不乖哦～都答应给你，为什么还想跑？” 张起麟勉强抬头看着姜献，眼中全是无奈与心疼:“姜献，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姜献充耳不闻，笑盈盈的动动手指，藤蔓如灵活的双手般扭动着开始褪去两人的衣服。 自己则附身上前，唇抵着唇低声道:“后不后悔，做了才知道，对不对？” 言罢还舔了一下。 张起麟闭了闭眼，心脏不争气的跳快了几分。 面对喜欢的人没有欲念根本不可能，可这必须建立在对方清醒的基础上。 姜献这样他心里即矛盾又兴奋，想到姜献清醒后的崩溃，兴奋又被压了下去。 张起麟从未遇到过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第一次觉得失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面对姜献接下来做的事，他可以毫无负担的承受。 胡思乱想间，只觉冰凉的藤蔓已蜿蜒而上… 张起麟喉头滚动，手指不自觉抓紧旁边的藤蔓，同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张起麟闭目不敢再看，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哥，我今日才发现藤蔓真正的妙用…把一切交给我吧。” 张起麟已经听不太清姜献在说什么，压抑百年的欲念被自带情毒的藤蔓勾起，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第一次结束的很快，即使姜献身体经过强化也不能幸免。 愉悦过后他渐渐恢复神志，眼中赤红开始慢慢消退。 看清眼前场景后，姜献脑子都麻了。 张起麟被他用藤蔓束缚着四肢，那遍布全身的…… 夭寿了！他骑师灭祖了！ 姜献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挥手把张起麟身上的藤蔓撤了，回身从散落一旁的衣堆里翻找张起麟的衣服。 不管后面如何，至少得把衣服先穿起来准没错。 姜献此时脑子里全是乱码，一时没注意身后张起麟的异样。 刚找到小黄鸡内裤，突然腰间就是一紧。 姜献手一抖，内裤掉落，同时他也被身后的张起麟扑倒。 “哥…我错了，你打我吧…” 姜献闭着眼不敢看面前的人，咽了咽口水开始认错。 张起麟身上的情毒经历一次根本没解，身体获得自由自然要继续做。 姜献腰腹被个硬物顶着，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可这发展属实超出他的预料，自觉干了这种事被张起麟打死都不冤，可报应来的也太快了点。 “哥、你、你、你能不能换个方式？你这样，咱俩日后不好相见啊！” 张起麟仿佛听不见，只埋头青涩笨拙的到处啃，是真的啃，用牙的那种。 姜献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痛痒，一时有些欲哭无泪。 他俩现在待的空间全靠自己能量维持，这种大范围的使用能力消耗太大。 想重新招出藤蔓把张起麟困住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前面有多浪，现在就有多无助。 想起张起麟身上的痕迹，内心已经被愧疚淹没，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停了。 罢了，一报还一报，这是他该受的。 接下来姜献真切体会到被百年老处男支配的痛，太他妈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麟恢复神志可他不想停下来。 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破晓时分附近鸟鸣响起，姜献在又一次攀上高峰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随之藤蔓消失两人赤身果体的出现在树林中。 昏迷前内心还在吐槽，他真是太不容易了，都这样了还要维持藤蔓空间来遮掩。 张起麟愣了下，才起身拎起已经沾上泥污的衣服，飞快替两人穿好。 此时天还没有全亮，他抱起姜献辨认方向后飞速向旅馆奔去。 一阵风似的穿过大堂进入电梯，按了楼层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大堂前台值夜班的服务员与保安都在打瞌睡，对此一无所知。 电梯中，张起麟低头看向怀里人，姜献靠着他的胸膛睡的正沉，面色潮红呼吸平稳。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 张起麟做贼似的溜进走廊，飞快打开自己的房门。 关门瞬间动作一顿，飞快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门把手上才把门关紧反锁。 进入浴室将姜献与自己的衣服脱掉，把人放进浴缸放水开始清理身体。 过程中姜献醒过一次，迷糊的睁眼看到是张起麟，又闭眼睡了过去。 正清理的张起麟手下动作顿住，见他又睡了才继续。 他现在脑子很乱，放纵过后要面对现实了。 姜献醒来会跟他彻底绝交，亦或者气愤之下直接杀了他？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逃避，无论姜献怎么做他都不会反抗。 想罢张起麟把各自身体擦干，抱着姜献回到床上。 再放纵最后一次吧，紧紧抱着怀里人沉沉睡去。 无邪天一亮就被饿醒了，揉着鸡窝头去洗漱。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出门，准备把人全叫起来下楼吃早餐。 在姜献门前敲了半天没人应，嘀咕着又去敲王胖子的门。 半晌王胖子才揉着眼睛开门，趁着王胖子洗漱，他又走到张起麟门前，手刚抬起来就看到门把手上挂着的牌子。 无邪确认几遍这是张起麟的房间后，他放下手又转回王胖子房间。 “胖子，昨晚来的时候你注意过小哥门把手上挂牌子了吗？” 王胖子仰头漱口，吐掉漱口水才道:“没有，我们四间房都没挂牌子。天真你问这个干嘛？”说完低头开始接水洗脸。 无邪越想越不对，不等王胖子把脸擦干就拽着他去到张起麟门前。 王胖子手里还举着毛巾，盯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半晌，然后机械的转头看向无邪道:“宾馆床头有小卡片，小哥不会是半夜觉得冷叫了个服务？” 无邪闻言瞪大双眼，脑子里把这句话转了几遍才坚定的摇头:“不可能，小哥不是那种人！” 小哥清心寡欲的怎么可能…一定是看着好玩乱挂的。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实在是有点崩碎三观:“对了，姜献房间没人，不知道一早去哪了。” 王胖子的眼神在姜献与张起麟的房门上来回扫视，过了会把无邪拽到一旁低声耳语:“他俩会不会昨晚一个房间睡的？” 无邪有点不明白王胖子这动作是为哪般:“都是男的这有什么？你个死胖子用得着跟做贼似的吗？” 姜献跟小哥在外面一直都是同睡一个帐篷，这时睡一个房间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王胖子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天真，不是我说，你要看不清就把眼镜带上。” 说完就当前向电梯走去，早餐供应时间是六点到八点，现在下去正好吃第一茬。 无邪被说的莫名其妙，兄弟睡哪跟他近视有什么关系？ 王胖子看无邪疑惑的表情也不解释，仰着头得意非常。 可惜世人皆醉，他独醒，真是寂寞啊～ 东灵山那次回来，姜献跟张起麟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怪异，他早就看在眼里。 虽然最后也没弄明白姜献那些喜啊爱啊的到底是啥玩意，但他胖子的眼睛雪亮，张起麟绝对是对姜献有意思的。 虽然他不太理解俩男人怎么会有那种感情，可想想小哥是个单了百年的光棍汉，姜献又不是一般人，俩人能凑一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比爱上普通人，眼看着对方老死强。 张起麟在无邪第一次敲门时就醒了，他没有起身而是把怀里人抱的更紧些。 姜献哼哼了几声又继续睡，昨晚从身到心再到力量消耗都巨大，现在雷劈到头顶上他都不会醒。 吃完早餐的两人上来一趟，拿了些东西就出门游玩。 无邪还想去敲门，却被王胖子阻止:“他俩不出来自有不出来的道理，天真你可是来陪胖爷散心的，请把注意力放在需要关怀的胖爷身上，不要三心二意！” 无邪被说的嘴角乱抽:“行行行，你现在最大。起驾吧，带你去体验一把皇家避暑山庄的风景。” “小邪子头前带路，走着～” “去你大爷的，小月子！” 两人相互推搡着下楼，笑声打闹声远去。 张起麟一直睡的不安稳，稍有动静就惊醒，每次睁眼都先盯着姜献的睡颜看上半晌。 这次也不知是第几次醒来，他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 睁眼看向姜献，发现是他在说梦话。 语句含糊不好分辨内容，张起麟静静听着期待着能听到些什么。 姜献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在张起麟以为他不会再说时。 “哥，别走…” 张起麟闭上的眼睛骤然睁开，把听到的三个字无声念了很多遍，僵住的脑子才慢半拍的理解了它的意思。 “我不走。” 第194章 奉旨砸店 今天过来邓峰话都没说几句就被王胖子一顿打劫，此时场面恢复平静终于可以说到正题了。 邓峰拍了拍身边的箱子道:“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么大个箱子正经关于古潼京的资料是一点没有，显然重要的那部分已经被人拿走了。咱们想了解更多，只能从当年的经手人入手……” 邓峰说到这都觉得没脸，前段时间体制内自查，才发现连龙国两届高层都有汪家人，甚至其中一个还是这届选举的热门候选人。 也还好上面动作迅速，不然现在龙国谁说了算还真不一定。 古潼京工程表面是张启山主导，背后却是汪家的手笔，他有理由怀疑资料就是被汪家人偷的。 两眼一抹黑的去探古潼京就等于送死，邓峰要完成任务也得顾及所有人的安全。 他多方探查都找不到有用的信息，无法只能另辟蹊径从张启山的副官下手。 邓峰也不再啰嗦，郑重的对姜献道:“张启山已经死了，现在唯一知道古潼京详细情况的只有他的副官张日山。 我联系过他，可惜对方不肯露面，我又进不去新月饭店拿他没办法。 姜兄弟，你跟新月饭店的老板多少有些交情，这事还得拜托你走一趟。” 张日山躲进新月饭店不出来，倚仗跟软肋都昭然若揭。 邓峰不敢动新月饭店，只能干瞪眼。 多年前的教训早让他学乖了，该从心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 姜献则不同，他身份特殊有星云勋章护体，就是把新月饭店炸了，上面也会有人保他。 姜献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邓峰一眼，端起茶慢慢品着。 直到邓峰有些急了，才慢悠悠道:“我是什么排面上的人？张日山连你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可能给我面子？” 姜献又不傻，这种明晃晃得罪人的事，没有足够好处肯定不干。 尤其是那张日山非暴力不合作的尿性，不砸店根本不会服软。 即使会员卡里还有个十来亿，可凭啥为上面办事他要自己买单？ 邓峰摸了摸鼻子，知道姜献这次是铁了心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无奈只能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推到姜献面前。 “这是你的排面，执法过程中造成的损失，让对方找国安索赔，只要她敢去。” 这证件其实早就做好了，只不到万不得已邓峰实在不想给他。 这小子毕竟太过年轻，骤然得到权利，万一飘了，他想拽都拽不回来。 姜献闻言眼睛一亮，也想看看上头到底要给他个什么身份。 入眼是个黑色外皮的证件，正面跟普通的警证没什么区别都有个国辉。 翻开第一页，上面是自己的照片姓名编号之类的。 只是隶属部门那块写的是‘国安局’，后面还有加黑加粗的三个字‘临时工’。 姜献看的眼角乱抽，“啪”的一下把证件拍到石桌上:“邓哥你逗我呢？一破临时工能有啥排面？这身份不是拿来背黑锅的吗？” 张起麟好奇的伸手拿起证件，翻开仔细看起来。 这本居然有三页，翻至第二页看到权利一项目露惊讶之色。 一旁邓峰无奈扶额，国安临时工跟城管临时工能一样吗？ 他不无羡慕的看了张起麟手中的证件一眼，心道姜献这小子就是没耐心。 随解释道:“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临时工，只要有充分的理由，能调动的官方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而且这属于一证多用，好处特权多的很。” 邓峰说到这端起茶喝了一口，就听见姜献吊儿郎当问了句: “啥特权？春运买火车票不用排队吗？” “噗…咳咳咳咳…” 邓峰没想到姜献会突然说这种骚话，茶水直接从鼻孔喷了出来，咳的都翻白眼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才无奈道:“姜兄弟，说正经事呢你严肃点！证件后面有权利禁忌都有说明，你千万要仔细使用。” 姜献刚刚那一问纯属逗邓峰玩的，他可是守法好公民，会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此时张起麟已经看完，把证件塞进姜献手中，冲他点点头。 姜献会意知道是好东西，忙把证件往兜里一揣。 才笑嘻嘻的对邓峰道:“这次有上面兜底，张日山要是不配合，我就奉旨砸店。” 邓峰闻言放下茶杯，狗撵似的提起箱子就走。 行至门口他想到什么，转身对着姜献隔空拜了拜道:“姜兄弟，记住千万别说是我让你去的哈。”话毕也不等姜献回答，飞也似的跑了。 姜献撇撇嘴对张起麟道:“看老邓那怂样，以前多半是吃过大亏。” 张起麟点头认同姜献的话，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我跟你一起？” 新月饭店里的棍奴挺多的，他有些担心两人谈不拢，最后真的砸店会吃亏。 姜献忙摆手:“这事我一个人出面比较好，哥身份特殊还是不要掺和进来。我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只要新月饭店还想继续开门做生意，就不敢往死里得罪我。” 为上面办事，让张起麟消耗那为数不多的香火情不值当。 他在道上反正没什么好名声，讨人嫌的事还是他一个人去做吧。 张起麟定定的看了姜献一会，见他坚决也只能点头同意。 正式向新月饭店下了拜贴，谎称得了好东西需要尹家主长眼。 尹南风收到拜贴一阵头疼，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姜献的目的。 摇曳生姿的走至张日山门前，也不敲门推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老不死的快出来，出大事了！” 尹南风喊了两声见没人应答，眼珠一转继续向里走去，果然没走几步就听到卫生间传出水声。 耍流氓的机会近在眼前，她怎么可能错过？ 试探的伸出纤纤玉指一推，卫生间的门就大啦啦的开了。 果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洗澡的时候居然都不记得锁门。 今天她有眼福了，嘻嘻… 张日山正在冲着满头的泡沫，尹南风叫他第一声就听到了，不过懒得开口应答，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大。 门开的一瞬间，他飞快扯了块浴巾把下面裹好，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洗头。 尹南风倚着门框看向那人背影，肌肉结实的后背麒麟纹身早被热水冲的现行，好一副国色生香的沐浴图。 欣赏够了，她才缓缓开口道:“老不死的，你的麻烦找上门了。” 第195章 喜提黑名单 张日山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站在洗漱台前开始吹头发。 尹南风在客厅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侧身往卫生间看了眼，又无聊的低头拨弄着茶碗里的茶叶，全当打发时间。 脑子里突然多了个念头:老不死的，天天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那么好，自己不会活不过他吧？ 半晌后，张日山才抿着唇走出卫生间。 丝绸睡衣垂感很好，走动间隐约勾勒出一些肌肉线条。 尹南风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忘了刚刚在想什么。 满脑子都是:这男人老娘睡定了！ 张日山把要盥洗的衣服扔进门口的篮子里，转身就看见一双泛着涩光的眼睛。 心中忍不住叹气，那个整日追在他屁股后面哭鼻子的孩子突然就长大了，还变得有些大逆不道。 “说说吧，什么麻烦？” 尹南风收起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哼”了一声，把拜帖往张日山怀里一丢。 “自己看。” 张日山接住拜帖，也没看前面的套话，直接把目光看向最后的落款。 挑挑眉赞了句:“姜家果然审时度势的功夫一脉相承。”至于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尹南风撇撇嘴，嘴上不敢说心中已经开始腹诽:你那佛爷，还不如人家。眼瞎站错队也就算了，祖坟都贡献出去了，最后也没落到好。 “别说那些有的没得，老不死的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日山皱眉揉着太阳穴，半晌才道:“事到如今我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你明早让人送回帖吧，时间就约在下午。” 佛爷最后的命令就是让他守好新月饭店，相比这个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包括那些被尘封的秘密。 第二天下午，三人寒暄几句后各自落座，侍应给三人端上茶果点心。 姜献神情悠然的端起茶吹了吹，慢悠悠的抿了一小口，笑眯眯的夸了句“好茶。” 尹南风见一旁的张日山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端起职业微笑道:“点心也不错的，尝尝吧。” 尹南风本打算躲了不参与他们的谈话，听手下说姜献带了个十分沉重的盒子来，她忍不住好奇还是过来了。 那个让她好奇的盒子就放在姜献脚边地上，这可是两个棍奴合力搬上来的。 此时她与张日山的思维几乎同步:难道他们猜错了，姜献真是来鉴定古董的？ 目测盒子长足足有一米五六，宽也差不多六七十公分，厚度倒是没多厚也就二十公分上下。 她从会走路就在跟古董打交道，手里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 不夸张的说，物件不需要亮相，凭装物件的盒子材质跟大小，她都能猜出里头大概是什么。 姜献带来这个却让她无从猜起，符合形状大小的老物件哪有超过百斤的？ 难道里头是块切开的原石？可原石哪需要这么好的樟木盒装… 看姜献在那吃吃喝喝的，完全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她就莫名来气。 尹南风向着张日山猛打眼色:老不死的，上！ 张日山收到信号有些无奈的摸摸鼻子，咳了一声把对面青年注意力引过来才开口道:“不是要我们帮忙鉴定？可以开始了。” 姜献闻言笑了笑，放下筷子道:“那就是个托词而已，不过你们好奇盒子里的东西，给你们看看也无妨。” 拿起桌上的湿巾擦手，起身左脚脚尖抬起踢了木盒一下，盒盖自动弹开。 扔下湿巾同时用脚一勾一带，巨大的斧子就轻松的被姜献握在手中。 “好了，武器已经亮出来了，等下谈不拢我就直接开砸。” 尹南风:…… 张日山:…… 按了按突突跳的额角，张日山叹了口气才道:“把斧子收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属实没想到这小子砸店的家伙事都带来了，原本心内那点想为难对方的心思也歇了。 姜献“吭”的一声把斧子杵在地上，惊讶的问:“这么痛快？你都不挣扎一下？” 尹南风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闻言没好气的骂道:“挣扎个屁！合着砸的不是你家！快去快去，完事了马上走！” 居然让他以这种方式把武器带进了新月饭店，这小子必须拉进黑名单！ “好嘞！”姜献也不恼，嘿嘿一笑收起斧子往背上一背，屁颠颠的跟在张日山身后走进屏风后面隐藏的暗门。 第196章 藏宝室 尹南风坐在桌旁，暗门轻微的合拢声传来，又坐了会才拿起手边的铃铛摇了摇。 阿奴闻声推门进来，两人低声耳语几句，随又领命出去。 尹南风优雅的端茶抿了一口，眼神往暗门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臭小子敢带着斧子威胁新月饭店，就别怪姐姐让你出点血了！ 姜献跟在张日山身后，看清暗道那寒酸的尺寸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快速把背后的盒子卸下，竖起侧提在手中进入暗道，如果还背着绝逼卡在暗道口。 想在建筑中完美的隐藏起一部分空间是极为困难的。 普通人不懂行自然看不出，但与新月饭店来往的人物不乏倒斗行的翘楚。 这些人或许不懂建筑学，但多年经验与眼力不是盖的，略微的蛛丝马迹都能让他们提高警惕。 这条暗道为了隐蔽建的极为狭窄，宽度将将够一个人行走。 张日山宽肩窄腰，走在其中都需要微微侧身才能通过。 姜献本就是南方常见的小骨骼体型，他要空身走自然毫无压力，只是手里提着个巨大的武器盒走的就没那么顺畅。 “张哥天天钻这种老鼠洞，不觉得憋屈吗？” 好歹曾经也是张大佛爷的副官，如今只能躲在新月饭店不出，见个人都得这么偷偷摸摸的，属实可悲。 张日山闻言无奈摇头:“时局如此，求个安稳度日就好。” 时至今日才真的明白佛爷最后那条命令的真正的含义。 动荡时他守着新月饭店不被外人觊觎，安定时新月饭店就是他最后的容身之处。 姜献点头表情认同，走了一阵他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嘀咕了句:“多半是有人在偷偷骂我。” 头前带路的张日山闻言偏了偏头，似笑非笑的挤兑:“听说你跟着族长他们下过不少大墓，怎么？还信这种东西？” 姜献也不在意他话中隐隐那点子嘲讽，笑嘻嘻的道:“邪门儿的东西见的多了，我自然不能免俗迷信上几分…” 还想继续瞎扯，却被自己下一个喷嚏止住了话头。 张日山嗤笑出声:“骂你的人还挺多。” 姜献哼了声当做回应，探查之力分出一部分探向原来待的雅间处。 他的身体早就超出正常人范畴，这种毫无征兆的反应只能是某种预兆。 向里走了二十几米，前方是已经到头，出现了通往楼上楼下的阶梯。 张日山头前带路向下走去，一层一层直到地下一层。 这层应该是库房所在，走廊两侧全是金属材质的门，看样子跟银行保险库门很像，只是尺寸小了很多。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最后一扇门前，张日山上前输入密码，姜献为了避嫌自觉的背过身。 “滴”的一声轻响后，张日山拉开门。 房间内的照明跟门相连，门打开的瞬间原本漆黑的空间就亮了。 张日山转头对姜献道:“进来吧。” 姜献背好武器盒迈步进入，然后就差点被里面的东西晃花了眼睛。 房间内温度有些低，五十多平方的空间内，大半空间摆满巨大的箱子。 每个箱盖都是打开的状态，白炽灯光下各色宝石与黄金泛着诱人的光。 姜献闭了闭眼就不再看那些珠宝，转而打量起房间里其他的东西。 另一半空间全是货架，一眼扫过大多是些具有异域风情金玉之器。 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啥有用的东西，他转头看向张日山问道:“就这？你应该知道我为着什么来的，总要给点有用的东西吧！” 张日山从进入房间就一直留意着姜献的表情，见他能抵抗住诱惑，眼中忍不住露出几分赞赏。 当初那些人见到这些宝藏时几乎都陷入癫狂，最后还是用枪顶着脑袋才清醒过来的。 见他问话，张日山笑了笑回答道:“古潼京工程启动的时候新月饭店正好出了些问题，佛爷让我守着南风。我能给你看的就佛爷当年从古潼京带出来的这一屋子财宝。” 姜献闻言表情有些错愕，抬手挠了挠头然后又挠了挠，半晌后才骂了句:“看这些有毛线用？” 张日山摇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古潼京里没有宝物了，你们去也毫无意义。” 姜献盯着张日山，看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下面的话:“谁他妈是去寻宝的？！当年张启山坑死在古潼京一个团，我们要接那些卫士尸骨回家！” 张日山没想过上面重寻古潼京是为了这个，他愣了愣低声道:“抱歉，是我误会了。但，请不要直呼佛爷大名。” 姜献没权力替别人说原谅，更加憎恶对方口中说的那个人。 他忍不住冷笑道:“我可不是九门中人，你尊重是你的事，别强加给我！” 说着从口袋掏出证件，单手打开举到张日山面前确认他能看清楚。 “请配合我的工作！” 第197章 往事1 当张日山的目光对上证件，瞳孔不受控制的缩了缩。 以他的了解，国安“临时工”的身份能调动的力量反而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它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这是上位者最直观的信任，直白的说就是把天捅破都有人兜底。 “你竟然是…” 张日山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青年，心里已经有些后悔昨晚答应尹南风的事了。 姜献不在意张日山用警惕的目光看他，似笑非笑的与其对视着。 “民与官斗的后果相信张副官应该比我懂，毕竟你的佛爷曾经没少干同样的事。今天你要是拿不出有用的东西，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混迹外八门一度掌控九门的人物怎么可能毫无保留的愚忠？ 姜献有理由怀疑张启山一定留了后手，甚至最核心的东西对方都不一定全部交上去。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扯皮下去，索性直接开口威胁。 张日山闻言忍不住暗自叹气，他愿意见姜献已经有妥协的意思。 前面说那话也不过是心存侥幸，万一骗过去他也就不算对不起佛爷。 事实证明姜献不好骗，甚至还直接往他脸上扔了个大雷。 只是一想到刚刚姜献在上面亮武器的举动，南风肯定气不过通知那边把东西送出去了。 以姜献的性格，张日山脑子里自动出现新月饭店被砸个稀巴烂的画面。 玩心眼骗人这事果然不适合他，此时已经没心思计较姜献话语中那赤裸裸的讽刺，他现在只想保住后半辈子养老的地方。 张日山抬起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随后对姜献道:“给你看样东西，我再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事。” 说完他举步走向货架深处，在最后一个货架停下，小心翼翼的从最高层取下一个透明度极好的水晶盒子。 盒子有成年男人两个拳头那么大，透过盒子还能清晰的看到内部放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黑色石头。 石头表面有很多小洞，看起来倒有点像个烤糊了的马蜂窝。 “这才是古潼京内最大的宝藏。” 张日山捧着盒子往地上一坐，向姜献示意让他也坐下再说。 姜献挑眉知道张日山已经妥协，他把武器盒放到地上，盘膝而坐等着对方讲故事。 张日山把那块石头从盒子里取出，又从裤兜掏出一个打火机，打燃后放在石头下方烤焯。 姜献在石头被取出就看出这石头是空心的，中间隐隐藏着什么。 此时被火焰炙烤温度升高，中间那东西已经开始复苏。 微弱的血红气息缓缓游动，看形状居然像是条小蛇。 下一刻，一条婴儿手指粗细的黑色小蛇从石头上方的小洞中缓缓爬出，因为才苏醒它的动作还比较缓慢。 感受到周围有人的气息，小蛇支起身体身上，原本服帖隐藏的黑色长毛全部炸了起来。 张日山不等小蛇有过多动作，迅速扔下火机用两指夹住了它的七寸。 姜献认出这是“黑飞子”体内那种黑毛蛇，不解的问道:“这蛇我见过，除了能把人变成怪物，难道它还有其他用途？” 单单只是能把人改造成身手敏捷的死侍并不能称之为宝藏。 看汪家数年积累也才几十个黑飞子就能得知，这种改造技术局限性很大，并不能大批量的生产。 张日山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改造人只是汪家发现黑毛蛇的特性后研究出来的产物，其实这种蛇最大的用途是储存记忆。” 古潼京工程的起因没人知道，张启山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午间休息的时候突然被上峰单独叫去。 他们聊了很久，张启山离开时带走了一个盒子，然后他开始变得异常忙碌。 张日山作为他的副官原本应该参与其中，张启山却让他留在了京市照顾当时还只会哭鼻子的尹南风。 说到这里张日山目露回忆之色:“新月饭店当时内部出了点乱子，需要有人长期驻守稳定局面与保护还没长大的南风。我不擅长动脑更不会教养孩子，却被留了下来。” 姜献忍不住接话道:“也许他比较信任你，毕竟要保护的人也算是他的晚辈。” 张日山摇头:“佛爷当时应该预感到了什么，他不光留下了我，还把一直跟随的张家人也都遣散了。那次行动随行的除了临时抽调的士兵与九门中的一些好手，真正的亲信他是一个都没带。” 他苦笑着，然后扬了扬下巴道:“这些东西都是佛爷进入古潼京几个月后，通过隐蔽的渠道送回来的战利品。 再之后探索任务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修复任务，佛爷被留在那片沙漠十几年。 他中途偷偷派人送了这块石头与一些设计图，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佛爷几乎伤重不治，而古潼京工程的其他参与人员全军覆没。 佛爷养好伤后对古潼京的事只字不提，只下令九门中人不可接近那个地方。” 姜献听出些不对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黑毛蛇的秘密的？” 说到这他低头看了眼那只黑毛蛇，然后嘴里抽了抽道:“张启山的战利品快被你捏死了。” 张日山闻言忙低头看，果见被他捏着的蛇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抖了下手腕，蛇头随着也摆动几下，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 张日山也抽了抽嘴角:“室内太冷它睡着了…” 姜献一脸不信的表情。 张日山边把黑毛蛇往石头里塞边解释:“死不了，上次拿出来也是这样，塞回去缓缓还能活。” 姜献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让他继续。 张日山无奈的笑笑道:“佛爷活着回来了，可参与行动的九门好手却永远的留在了那片沙漠里。我作为副官肯定要出面善后，也就跟九门二代的一些佼佼者有了联系。 当时的五狗爷已经金盆洗手并没有参与古潼京的行动，意外的是他的小儿子无三省却在我善后的时候来了。黑毛蛇的秘密就是他告诉我的。” 第198章 往事2 姜献骤然听到无三省的名字愣愣，忍不住内心吐槽:真是哪哪都少不了这老狐狸。 在张日山的讲述中，当时的新月饭店并不平静。 保险起见佛爷送来的东西他都放在了别处，只那块藏着黑毛蛇的石头与图纸被他藏在自己的住所。 无三省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那块石头，他当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等其他九门人走后又偷偷返回提醒张日山石头的危险性。 无三省的原话是:“还好是冬天，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那块石头送来时就被放在盒子里，黑毛蛇即使苏醒也爬不出来。 无三省这么说肯定有其他的用意，张日山当时被石头里长蛇的奇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并没有深想。 在无三省的口中，张日山得知了黑毛蛇毒液能储存记忆的特性。 “我当时听着只觉得耳熟，无三省走后一段期间我才恍然想起幼时在家族听说的一些秘闻。 为了验证无三省的说法，我找机会回了趟祖地。 当年因为内斗祖地大部分的资料已经遗失，但我还是从一个比较隐蔽的暗室找了到相关的资料。 利用蛇储存信息的技术最早可以追溯到西王母时期，只有体质特殊的人才能通过吸收蛇毒提取里面隐藏的信息。 而普通人接触蛇毒要么直接被毒死要么被蛇毒控制变成怪物。 这些信息属于家族不传之密，像佛爷这种被逐出家族的人都不知道。 我不清楚无三省到底从哪知道的这些，后面想想也许无家就有那种体质特殊可以提取信息的人吧…” 姜献点头同意他的推测，无家属于祖传的倒斗家族。 祖辈无意间挖出蛇矿被咬，从而发现里头的秘密给后辈留下信息并不是奇怪。 张日山说到这里舒了口气:“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他把水晶盒子往姜献手里一塞:“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姜献抱着盒子跟在张日山后面，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他一拍脑门道:“张日山你不老实啊！不是说还有图纸吗？” 在前面急走的张日山背脊一僵，回头时脸上挂起不好意思的笑容: “入了新月饭店的东西，最终归属权自然归新月饭店的话事人，那份图纸已经被尹南风卖了。 不能透露客户信息是最基本的规矩，你如果想要恐怕得找道上的人打听打听…这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姜献闻言差点气个倒仰，合着听半天故事他最后就得了块破石头？ 盯着张日山看了半晌，才似笑非笑的开口:“我明白了。” 姜献不信张日山的说辞，这人就是个佛爷奴，他能同意尹南风卖图纸才有鬼。 这两人提前就知道他的来意，一个负责讲故事另一个握着图纸待价而沽。 像新月饭店这种老牌势力的传人骨子里都有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今天他带武器上门无疑是在踩新月饭店的脸面，张日山说帮不了他多半是尹南风已经恼了，图纸不会轻易交给他。 张日山把他送的暗道口就停下了脚步。 姜献在暗门合拢的前一刻看着对方道:“想重新回到阳光下就要拿主动出些诚意。” 张日山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冲姜献挥挥手告别。 姜献以为尹南风不会再出现，谁知走到门口竟遇到了她。 尹南风优雅的站在那，手里拿着把檀香木的扇子慢慢的扇着。 见到姜献要走，还一脸浅笑的告别:“有空常来喝茶哟。” 姜献笑嘻嘻的应下:“自然自然。” 临出门他又顿住脚步，转头对尹南风道:“对了，我听说最近税务局有大动作。不过尹老板是正经生意人，我相信新月饭店一定能禁得住查。” 尹南风闻言笑容差点挂不住，等姜献走出门才一甩袖子气咻咻的上楼。 张日山正坐在沙发上出神，姜献临走那句话还是让他动了心。 身为明面上的张家人，他的存在一直被某些人觊觎。 过去没人敢动他是因为有佛爷庇护，佛爷走后他就只能龟缩在新月饭店不出。 近一年时局变幻莫测，本以为隐在暗处那些人倒台他可以松口气，谁知迎接他的却是更严密的监视。 料想当年佛爷为那些人做事到底是遭了如今掌权者的忌讳，迎接他的最终也只会清算。 姜献的话无疑代表了上面的态度，他真的还能回到阳光下吗？ “嘭”一声巨响把张日山的思绪打断，就看到尹南风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被踹坏的门锁歪歪斜斜的挂在门上预掉不掉。 “姜献那小子临走还威胁我！”尹南风不等张日山问就开始抱怨。 张日山叹了口气，苦笑道:“时过境迁，我的存在已经不能守护新月饭店，还会给你带来麻烦。姜献的背景我们惹不起，图纸你尽快让人送回来吧。” 尹南风闻言又见张日山的表情落寞，她瞬间整个心都抽疼起来。 张日山于她儿时就是守护神般存在，如今又是她看中的男人，怎么能自轻自贱。 “没有你的守护哪有今天的我？图纸我送他就是。只一样，你不可再说这种丧气话！” 他护她平安长大，她必倾新月饭店之力护他终老。 至于姜献…敢把她男人逼成这样，必须给这小子添点麻烦才行。 张日山不知尹南风心中所想，见她听话忍不住想抬手揉揉她的头发。 坎坎抬手才想起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再如过去那样亲密不好，只能悻悻的把手放下。 尹南风注意到他的动作，毫不避讳的拉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头顶。 “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做什么？快揉！” 张日山:…… 第199章 行动前奏 走出新月饭店迎面就被热风扑了一脸。 姜献边解衬衣领扣边心中吐槽：大夏天的，这臭规矩不改小爷再来就是狗！ 一路无话，车子开到巷口竟然堵了。 姜献看着躺在路中间的两个大花篮跟散落的花，心中感叹今天的风…劲还挺大。 这玩意一看就是庆贺新店开业摆门口的那种，扫了眼巷口那家店竟已经换了营生，他下午开车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事居然都没留意。 曾经老旧的店铺装潢一新，招牌更是鲜艳的橘红色，‘湾湾奶茶店’几个字用了最近网络上流行的字体。 姜献懒得下车，按了两下喇叭等着店铺里的伙计出来挪地方。 果然，下一刻就有个带着围裙裹着头巾的圆脸姑娘跑出店来。 她不好意思的冲着姜献这边鞠了个恭，就动作麻利的一手一个拖着大花篮回了店门口摆好。 怕花篮再被吹倒，还从路边捡了两块板砖压在底座上。 看清那姑娘的长相，姜献眉毛忍不住一跳。 车子入库的时候他满脑子还都是那姑娘的圆脸。 进去四合院就听见厅堂那边传出来的说话声，透过门窗都能听到几分。 “啧！小哥你别一直端着，倒是尝一口啊！” “就是就是，小哥尝一口，味道挺不错的…” 姜献闻声就知道是无邪从杭市回来了，王胖子单独面对张起麟可没这么欢快，主要是没人配合。 他没急着进去，而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换下一身正装，又洗了把脸，姜献才拿着装有蛇矿的盒子进了厅堂。 “呦！这么快回来？这杯是你的，试试咋样。” 还来得不及说话就被王胖子塞了杯奶茶到手里，杯子上‘湾湾奶茶’字样十分醒目。 姜献要不是两只手都被占着真想扶额。 他也懒得问王胖子怎么天天喊着减肥还心安理得买奶茶喝的，只希望这次别在无疾而终就好。 闲扯几句就把手里的盒子推到张起灵面前，对方毫不迟疑放下奶茶拿起盒子观看。 姜献开始讲新月饭店的经历，途中举起手里的奶茶喝了口马上扔下开始自己泡茶。 “不是我说，小姜同志你奶也喝茶也喝，怎么奶茶放一块你就不喝了？” 王胖子见了姜献动作，咀嚼着粉圆含糊不清的吐槽。 “茶味不正还齁甜，喝不惯。”姜献耸肩，表示自己受不了这委屈。 “你这什么舌头，喝一口就品出茶味不正了？”王胖子知道姜献嘴巴挑但还是忍不住贫几句。 无邪把喝完的空杯抛进垃圾桶，转头盯着王胖子猛瞧。 “胖子你不对劲啊！” “胖爷我哪不对劲？”王胖子战术性后仰摆了个防御姿势。 无邪见他那损出都被气笑了，开始拆台： “以往听到冥器你能两眼放光，刚刚姜献说可是说那地下室一屋子珠宝冥器的，你居然只关注他为什么喝不惯奶茶！” 王胖子叉腰开始理直气壮的狡辩： “天真你这就不了解胖爷了，我可是以关心兄弟的衣食住行为己任的。 何况新月饭店宝贝再多也是有主的，我又不能挖个地道偷出来。” 说完他又转头问姜献：“确定古潼京真被张大佛爷搬空了？有没有可能边边角角还留下点…” 无邪看王胖子表现的毫无破绽，难道真是他多心了？ 一旁张起麟完全不关心他们的互怼，听完姜献的复述就把那块蛇矿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即使屋里开了空调也有二十来度，黑毛蛇没用烤就探头出来，张起麟伸出两指轻松就拿捏了。 无邪跟王胖子第一次见石头里长蛇的奇景，瞬间忘了刚刚的话题都凑过去观摩。 “这小黑毛送到张日山手里得不少年了吧？不吃不喝咋没饿死呢？” 王胖子盯着在张起麟指尖持续挣扎的蛇啧啧称奇。 无邪也在旁摇头表示不解，心中忍不住暗想：普通蛇类冬眠太久也有饿死的情况发生，黑毛蛇能撑这么久不死难道玄机在这块特殊的石头上？ 张起麟看了会就把蛇强硬的塞回石头里，把盒盖封好才开口道：“张启山特意送回来的肯定藏了重要信息。” 几人一时沉默下来，都在考虑到手的情报看不看的问题，谁也没提把蛇送去研究所的事。 按张日山话中的意思，目前已知有能力读取蛇毒信息的就是无家人。 身边现成就有个，但姜献总觉得无邪不靠谱。 这哥们经常乌云罩顶，别信息提取不到再给药死了。 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亲自上，可自家事自家清楚，蛇毒入体分分钟自动解毒，提取信息多半提个寂寞。 姜献目光扫向无邪，见其一副蠢蠢欲动模样。 他忙出声阻止：“万一它是个一次性的呢？失败了咱们岂不是亏大了！还是稳一手先放冰箱保鲜吧。” 王胖子也不想无邪冒险，好不容易养壮点可别前功尽弃了。 于是拍着大腿附和道：“没错，这小黑毛一看就营养不良，估计就靠那点蛇毒吊命的，别试一次人没事它倒先挂了。” 张起麟也在旁“嗯”一声表示赞同。 张家因为血脉问题没有提取蛇毒信息的能力，所以这方面的记录也只有寥寥几笔并不详细。 他也不清楚这种蛇能不能反复提取信息，但无邪身体不行是显而易见的。 无邪见三人都不同意只能作罢，心里却跟长了毛一样难受。 他盯着盒子叹道：“这还不如不知道呢……” 姜献三人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无邪见他们幸灾乐祸更烦了，嘟囔着：“笑个屁啊笑！你们就一点不好奇？这可是张大佛爷从古潼京顺出来了，万一里头藏着的是几千年前关于地下古城的秘密呢？” 王胖子拍拍屁股就往外走：“我有空好奇一座财宝都没有的空城，还不如研究研究晚上吃什么。” 无邪看向张起麟，张起麟默默收起笑容拿起盒子也走了。 无邪一把扯住已经迈出一条腿姜献，眼神中都是控诉。 姜献抽了抽嘴角，眼珠子一转道：“东西已经在咱们手上了你还怕没机会知道吗？我的建议是等你三叔回来，问清楚具体怎么操作再说。” 无邪陷入沉思，手被扒拉开都没发现。 “嗯…确实是我急躁了。姜献你说……” 话说一半察觉厅堂只剩他一个人。 第200章 行动前奏2 无邪自然懂兄弟几个找各种借口不让他提取蛇毒是为的什么。 可看到那蛇第一眼就让他有种不被咬一口就会错过重要东西的荒唐感。 难道他跟这蛇还存在点子不为人知的前世孽缘不成？ 还有那近在眼前就能知道秘密的诱惑也让他有点抓心挠肝。 心里存着事，晚饭无邪都吃的心不在焉，几次王胖子跟他搭话反应都慢半拍。 姜献跟张起麟也看出无邪的异样，两人对了个眼神就继续吃饭。 饭后，两人默契的翻上屋顶。 “哥，无邪他不会偷偷试毒吧？” “无事。” 张起麟说无事，就是有事也会变无事，姜献对这点深信不疑。 放下心的他不再言语，两人静静望着夜空繁星吹风。 半夜睡梦正酣时手机突然响了，姜献眼都没睁按了接通键。 “小献……” 骤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猛的坐起身眯着眼睛看了下来电归属地。 “爸……” 姜父自从举家搬迁到海外，这还是第一次跟他联系。 两人聊到手机发烫才结束通话。 姜献把手机放回枕边，搓了搓脸一时睡意全消。 姜父虽人在海外但也一直关注着国内形势，这次通话一是想念这许久未见的小儿子，二也是想征询姜献的意思此时回国时机如何。 姜献权衡半晌还是建议再等等，国内现在看似平静他却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尹南风从姜献走后就开始鸡飞狗跳的清理财务方面的隐患。 “合理避税”的手段平时大家都在用，可再合理也禁不起查。 她不敢赌姜献临走那句话的真伪，只能认命带着财务一群人通宵达旦。 张日山看着女孩熬的小脸蜡黄忍不住叹气，把泡好的枸杞红枣茶轻轻放在她的桌边。 三天后，尹南风揉着酸涩的眼角刚松口气，手下伙计急慌慌的跑来禀告消防队来例行检查。 四个小时后，尹南风把手里停业整改的通知团成球狠狠惯到地上。 “姜献！！！” 张日山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来的是消防队而不是税务局，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 邓峰这几日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姜献的那边的消息。 在得知他从张日山那得了块石头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今日有空就屁颠颠的跑来混吃混喝顺便也想看看那块石头有什么奇特。 席间他嘬了口酒，闭眼品了品转头问姜献：“这酒甘醇绵长，你哪买的？” 姜献专心干饭，被问头也没抬的说：“我爷爷酒窖里的藏品，想知道哪买的你得等他给你托梦了。” 邓峰一噎，把要酒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随后转变话题问起石头的事。 姜献翻了个白眼，吃饭说这多败胃口。 “等下你看了就明白。” 无邪听到石头两个字就心中恼火。 他这一直惦记蛇矿的事，追着磨了小哥一个多小时，其间据理力争蛇毒的再生性及自己身体现在非常健康。 张起麟默默听完，最后伸出两根手指淡淡道：“两天，自己找。” 无邪自觉小哥让他找，只要两天内找到后续的事就有的商量。 他乐颠颠开始在四合院里寻宝，连库房暗室都让管家老伯带他看过一圈。 两天过去，无邪不得不承认小哥想把一件东西藏起来，他无论如何都是找不到的。 而围观无邪上窜下跳找盒子的姜献与王胖子这两天嘴巴都快笑歪了。 王胖子：“唉！我今天才知道傻也能传染，以后还是让天真少跟汪觉接触吧！” 姜献：“嗯，有道理！” 今日午饭前邓峰过来吵吵着茶水太烫入不了口，无邪好心的去冰箱给这位爷拿冰镇饮料。 当可乐被拿出来那刻他整的人都麻了，盛着蛇矿的盒子就大啦啦放在几瓶可乐后面。 无邪猛然想起那天姜献为了阻止他试毒时说的话： “万一是一次性呢？失败了咱们岂不是亏了大？还是先稳一手放冰箱保鲜吧。” 冰箱保鲜…… 保鲜…… 娘的！ 一顿饭在无邪怨气冲天下结束。 饭后几人在厅堂坐下，姜献例行公事又把在新月饭店经历简略说了遍。 重点被他引到张日山手中疑似有古潼京地下工程图的事上，蛇毒内储存信息的事直接被他隐去不提。 邓峰荣幸的隔着半透明的水晶盒子看了下石头。 盒子上那精巧的青铜小锁一看就很有年头。 翻看半晌都没找到锁孔，他忍不住道：“这怎么打开？” 张起麟淡淡道：“把锁捏烂。” 邓峰惊了，他又重新打量下锁不确定的问：“捏烂没问题吗？” 姜献为了不笑出来只能木着脸道：“战国时期的古物，捏不捏你自己考虑。” 张起麟摸准了无邪不会轻易破坏文物的脾性，也不知从哪弄的这把保存完好的锁祖宗。 这下不光把无邪防住了，连邓峰也给防了。 无邪看到盒子上锁时已经惊呆了，所以即使他两天之内找到了也打不开盒子，小哥让他找就是耍他的！ 更气了…… 第201章 黑瞎子的名声 邓峰失望的叹了口气放下盒子道：“一块破石头能有多少价值，看不看的也没啥。 只是没得到图纸里面情况不明，这次行动你们……” 逐一看过四人，姜献那白头发他看着就心慌，阿黎村那次行动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张起麟的身手很强，但人家也不是公职人员没这义务拼命。 王胖子那货的跟脚他一清二楚，但这也不是拿人家性命冒险的理由。 无邪倒是正式入职了，可一个文职人员带进去不是搞笑吗？ 邓峰摸了把脸继续道：“你们只要帮忙找到古潼京入口就可以，下去找人的事我另有安排。” 四人一听果断不能同意。 开玩笑，张起麟可是说了里头可能有木灵精的，哥几个就等着下去摘果子延年益寿呢！ 王胖子咬着牙签首先开口：“老邓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怎么，知道里面没油水不好意思让胖爷冒险了？你要真过意不去就再给加点钱。” 无邪瞪了王胖子一眼，把他挤开坐下对邓峰说：“邓队，我们为了行动顺利外援都请好了，你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姜献看向张起麟，见他点头才也开口对邓峰说：“老邓我说话直，你的另有安排的结局只会让更多人送死，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干。” 邓峰来不及问无邪请的外援是谁就被姜献的话噎的差点翻白眼。 知道对方是好心，可这嘴里怎么永远吐不出象牙呢？ 不看这糟心玩意，他捂着钱包转头对无邪问道：“你请了谁当外援？先说好局里最近财务真的很紧张。” 无邪有些无语但还是向他介绍了解俞臣跟黑瞎子，着重提了两人的身手如何不凡。 邓峰对这两人也是有些了解，解俞臣是现任解家家主，同时还是二月红的徒弟，想来身手方面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黑瞎子…… “黑瞎子参加行动不太好吧，他可是还背着通缉令的。何况我听说此人克雇主，跟他下地的十有八九都得死。无邪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专业玩黑吃黑的？” 无邪有些无奈的扶额，黑瞎子这名声连上面都知道了。 “邓队你都坐到这位置了怎么还能听信谣言呢……他要真是个黑吃黑的杀人魔我怎么敢跟他有来往？” 邓峰一听也有道理，扭头就看见姜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心里不但没生气反而有种踏实了的感觉。 无邪的性格他接触这么久也有了解，起码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在的。 姜献这人就更别说了，行事有时虽然狂悖但自有一套做事准则，他都能容下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个无底线杀人的罪犯。 邓峰一番思索后拍板道：“行，他俩也算到行动名单里。解家家大业大的恐怕也看不上我给的那仨瓜俩枣，他想要什么到时自己给我说吧。 至于黑瞎子，事后我查查通缉令那事，情况要是不严重我这边托关系给他撤了，以后你们也劝着点，让他好好做人。” 四人闻言都满意点头，无邪跟王胖子更是一边一个用力拍着邓峰肩膀疯狂吹彩虹屁。 邓峰被拍的骨头咔咔作响，感觉下一刻就得进骨科。 他挣扎着摆脱二人的魔掌打算离开，临到大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问：“确定黑瞎子不克雇主吗？我总感觉有点方啊！” 无邪跟王胖子闻言捧腹大笑，连张起麟都抿着唇把头扭到了一边。 姜献笑着向邓峰挥手道别：“封建迷信要不得，你还是赶紧走吧！” 邓峰回去如何纠结先不提。 四人送走邓峰刚要回屋，王胖子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挂断手机转头向三人抱怨：“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刚伙计说店里来了个卖废品的老头，非说有宝贝要出手，让他拿出来看看那老头还不肯非要见老板。” 无邪一听来了兴趣，揽着王胖子的肩膀道：“走走走，收废品的没准还真能收到些老物件，反正这会没事我替你去长掌眼。” 王胖子顺势跟着往外走，嘴里还不消停的嘟囔：“天真你怕是疯了吧！京市这块的人多精，好东西还能轮到个收废品的捡漏？” 无邪才不管那么多，过几天就得进沙漠，现在有空还不抓紧时间出去浪几圈。 潘家园他都没正经逛过，正好今天有空去跟那些江湖老油子交流下卖货经验。 回头也给王萌那个懒货培训培训，自家的雾山居生意没准还能更上一层楼。 王胖子被无邪拉出大门才想起，回头冲着姜献跟张起麟喊道：“小哥姜献你俩不一起出去逛逛？整天闷家里也不怕长霉。” 姜献翻了个白眼飞身就上了屋顶，张起麟也紧随其后上去了。 “我俩可是天天晒太阳的，要长霉也是无邪。” 无邪哼了一声：“胖子你就多余喊他俩。” 小哥骗他找盒子那事他还记仇呢。 第202章 七月阳光，天机初现。 七月酷暑，此时刚过午。 太阳从头顶照下来晒的有些让人睁不开眼，一般没什么大病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门晒太阳。 二人上了屋顶后，姜献刚想说话却感应到点东西，他径直坐下进入入定的状态。 张起麟默默站在距离他身侧一米的位置，抛开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姜献沐浴在阳光下的样子还真有点说不出的神圣之感。 只是…… 眯眼盯着对方屁股与屋脊接触的地方一瞬，心想还真是不怕烫啊。 一时间屋顶这片除了偶尔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就只剩下两人绵长的呼吸声。 眨眼半小时过去，张起麟皱眉看了下天上的太阳，感觉纹身都有点发烫了。 又盯着姜献看了会，想了想就轻身下了屋顶。 几息后拿了把伞上来，自己撑好站在一旁。 侧目看着姜献，对方还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 要不是眼看着薄衫被汗湿，还真要以为他超脱凡境不惧寒暑了。 “啧……” 两小时后姜献脱离入定状态睁开眼睛，被阳光一刺马上又闭上缓缓。 突然入定是接收到信徒送来的消息，对方很急他怕错过重要消息就没耽搁。 此时回神身体各处的感知回归，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哎呀我去！快晒熟了……哥你打伞也不知道帮我遮着点……” 张起麟眉毛抖了下，收起伞一把提起姜献跃下屋顶快速回了房间。 把人按到沙发里，想了下就飞快跑出去，一会就捧着一堆东西进来。 姜献定睛一看，藿香正气水、冷敷袋、冰镇果汁…… 别说，还真别说，他哥生活常识技能快点满了。 除了不会给人打伞…… 张起麟等着姜献用上冷敷袋喝上果汁后，才淡淡开口道：“你上去晒太阳。” 话中意思就是：你专门大中午上去晒太阳，我怎么能打伞给你拖后腿？ 姜献除了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外能说什么。 为了化解这份独自的尴尬，他决定起个话头。 此时信徒传来的消息正好可以拿来说一说。 “哥，你听说过‘天机’吗？” 张起麟摇头，这个词通常比喻重要不可泄露的秘密，姜献问的太过简单他无从判断。 姜献点点头说起他接收到的信息。 青海行动后汪家势力全面崩盘，经历一场内斗幸存的人全部逃亡海外。 属于姜献的内应自然没必要再执行潜藏任务，他们通过姜献的关系拿到了新的身份回到国内。 这些人大部分进了特别行动部开始建功立业。 少部分向往自由，在得到新身份选择融入人群过普通人的生活。 其中有个叫汪幸的信徒曾经受过刺激，对官方组织有应激反应，属于看见警察就想撒腿狂奔的类型。 他流浪一段时间后做了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回到新汪家基地。 此时的基地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值钱的东西被带走，生活却物资留下了大半。 汪幸收拾收拾就这样提前过上了独居养老的生活。 除了偶尔外出采购生活物品外，他每天最爱干的事就是巡视领地。 一次日行巡视汪幸发现一群形迹可疑的人潜入。 那些人的身手段十分诡异，以他多年训练的身手也只过了几招就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汪幸渐渐恢复意识，只是眼皮发沉昏沉反胃感严重，一时也动弹不得。 这时他听一个声音有些惊讶的说：“怎么这么快就要苏醒了？” 另一个声音不以为然道：“看来汪家的训练还是有些用处，可惜就这么毁了。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我们走吧。” 汪幸听到这头皮都炸了，也不知道这人些在他昏迷的时候到底问了什么，更加不确定是不是已经把姜献暴露了。 他想通过意识赶快把消息传递出去，却被脑袋里传来的钝痛激的差点又昏过去。 模糊间又听到先前那声音出声应和：“也对，不过这人要不要灭口？” 另一声音回答：“不必，受了‘问魂’醒来也是个傻子。你要记住身为天机门人不可妄造杀孽，何况他又是汪家唯一坚守阵地的人，且自生自灭去吧。” 先前的声音恭敬的应了声是，随后空间就陷入了寂静。 汪幸听到不用死放下一半心，确定那些神秘人已经离开后保险起见他还是忍着不适又在原地躺了两天。 其间他一直想联系姜献，却因为脑袋钝痛思维无法集中而失败。 神秘人离开一周后汪幸才彻底恢复精神把自己的经历传递出来。 并着重提到那些人从基地带走了‘天算’的碎片。 当初姜献摆‘天罚阵’就是用‘天算’当的阵眼，阵法启动后就随着汪家基地炸的四分五裂。 后汪家余孽清理废墟时又把碎片收集起来带回了新汪家基地。 没想到这些人会对已经彻底报废的天算有兴趣。 张起麟皱眉听完全程，所知的信息太少根本无法判断这个‘天机’的身份立场。 目前能确定的是‘天机’在调查汪家被灭的真相，同时他们了解汪家一些事，有些香火情分但不多。 至于后续他们会不会跳出来找麻烦，答案是肯定的。 “汪幸现在如何了？” 张起麟想通过汪幸的现状判断‘天机’的所谓秘法威力如何。 姜献笑了笑道：“他怕自己离开会被那些人发现异常灭口，目前还留在基地装二傻子。” 张起麟：…… 成为姜献信徒的从某些程度上来说意识会得到一定保护，‘问魂’并没有达到原来该有的破坏力。 侧面也证实了这伙人的能力只是有些邪门，但还远没有到能威胁姜献的程度。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可怕，已经浮出水面的皆不值一提。哥，我们的古潼京之行该尽快开始了。” “嗯。” 第203章 十块钱，不能再多了。 姜献与张起麟刚确定了尽快出发去古潼京的事，无邪跟王胖子也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四合院。 王胖子扛着个大号的破纸箱子窜进厅堂就往桌上一墩，“嘭”一声纸箱子底上的灰尘扑了一桌面。 无邪跟在后面进来，激动的满脸涨红的对姜献与张起麟说：“你俩快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古潼京地下工程图！” 姜献闻言挑挑眉，算日子新月饭店应该已经开始停业整顿了，尹南风会服软把地图辗转送过来也不奇怪。 他那日的警告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对方不识相，等税务局上门新月饭店也就离易主不远了。 尹家也不是没有旁支，家主如果进了局子，多的是想把她拉下来自己上位的。 只是张日山这人还真是……橄榄枝伸过去他居然毫无作为，到底是奴性使然还是不敢涉险就有待商榷了。 那边无邪跟王胖子已经小心的从纸箱里拿出来两张铺在了桌面上，箱子里还剩下一沓暂时没动。 姜献走近扫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这一看就是专业的建筑图纸，他只认识图纸最上面那一行字“古潼京工程图1”。 无邪兴奋的开始讲解：“从图上看这张是古代城池一角，这边的线条代表的是城墙，往下这里的房屋结构这个l是代表梁，标注kz这里是构造柱，还有这里……” 姜献对照着图纸听了一会就脑瓜子发懵，转身靠近张起麟低声问：“哥，你看的懂吗？” 张起麟眼睛不离图纸的回答：“大概。” 姜献默认这个大概多半也是在半懂半不懂的范畴。 张家训练课程要是包括建筑学，当初建造张家楼也不需要请外援了。 张起麟对那种老式地图手拿把掐，对这种现代专业建筑图还真不一定精通。 姜献不再打扰张起麟的向学之心，转头看向王胖子发现他居然手扶下巴连连点头的模样。 “胖哥你听懂了？” 王胖子点头的动作一顿，歪嘴对姜献低声道：“听不懂，但不妨碍我装。” 姜献默默冲王胖子伸出大拇指，他胖哥还是他胖哥。 隔行如隔山，他还是干点自己擅长的事吧。 给邓峰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后，姜献就出去找管家安排一些事。 邓峰来的很快，姜献看他满头大汗的进来，忙招呼过来喝杯茶缓口气。 邓峰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口干了。 然后他抖着汗湿的衬衣对姜献抱怨：“有什么事中午那会不一下说完？看看我这两头跑的……” 姜献用下巴指了指无邪那边道：“这不是发现疑似古潼京工程图了嘛，行动在即怎么也得让老哥你亲自过来鉴定个真伪是不是？” 邓峰一听蹭的一下站起就窜去了桌边，先是埋头把纸箱里图纸都翻了一遍，又抓着无邪仔细问了他们得到图纸的经过。 其实无邪跟王胖子拿到图纸的过程十分没含金量。 简单讲就是有个收废品的老头骑了个破三轮进潘家园卖旧货。 他看准了王胖子的古董铺子，进去就吵吵着有好东西让老板出来掌眼。 伙计让老头先把东西拿出来看看，拿不准主意了再叫老板回来。 那老头一听就不干了，非说这好东西一般人看不懂，不见到老板他不会把东西拿出来。 伙计不耐烦就想把这无理取闹的老东西搓出去，老头见状直接坐到地上开始耍赖。 也还好当时正大中午的，潘家园里也没什么人逛，不然铁定被看热闹的把不大的店铺塞满。 伙计也不敢真动手推搡老头，只能打电话给王胖子。 也还好当时无邪跟去了，不然以王胖子的尿性，拿个瓦罐瓷盘他还有耐心看几眼，谁搬一箱子半新不旧的纸去他肯定急眼。 把他家的古董铺子当废品站，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无邪暗示下，王胖子瞬间明白这是新月饭店不想正面送资料，搁这玩曲线救国的把戏。 他眼珠一转先是把老头喷了一顿，然后勉为其难表示可怜老头年纪大，来一趟不容易，愿意以四毛钱一斤的价格收了这箱子破烂。 老头听了差点气厥过去，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明明那人说把东西完好的送过来，店家能给他一大笔钱的。 至于一大笔钱是多少钱他摸不准，但肯定不可能是四毛钱一斤！ 老头气的当场大骂王胖子是资本家没良心，坑害老百姓的血汗钱。 王胖子撸袖子假装要把老头提溜出去，一旁看热闹的无邪这时才出手把人拦住。 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以八毛钱一斤的高价收了那箱子图纸。 最后连箱子一起上秤也没十斤重，最后王胖子大方的掏出十块钱表示不能再多了。 收破烂的老头即使心里不痛快还是拿着钱走了。 箱子里的东西他看过就是些看不懂的旧图纸，反正白得的钱虽然少的有点出乎预料，但想到那人说了事后还给酬劳他也气顺了。 邓峰哭笑不得的听完，除了佩服无邪跟王胖子的无耻操作外，也有点无语新月饭店的做派。 以姜献的性格，上门的时候他们痛快的把东西拿出来，肯定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现在绕着弯子闹这么一出，既丢了面子又丢里子。 邓峰怕对方在图纸上做手脚，在无邪再三保证图纸不是人为做旧的后，他才联系技术人员过来重新绘制地图。 实在是专业建筑图他也看不懂，不换个简单易懂的格式根本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邓峰急吼吼的带着图纸走了，姜献四人则开车去了解府混晚饭。 第204章 六人重聚 姜献四人到解家就被门房大开中门迎进了内院。 此时的解俞臣跟黑瞎子正坐在花园子里惬意的对饮。 王胖子眼尖，一下就瞄准了桌上外国包装的酒瓶子，离着老远就扯着大嗓门嚷嚷：“哎呦喂~解爷黑爷喝着呢？这不会是传说中82年的拉菲吧！” 还举在碰杯的二人闻声身体都是一僵，齐齐看向将将转过月亮门走过来的四人。 发现来的有无邪与姜献后，二人都是同一个想法：绝不能让酒品低下的祸害在这里喝上酒！ 解俞臣起身迎向四人，微笑着说：“就知道你们这几天会来，走我们去屋里说话。” 他又转头回答王胖子先前的问题：“哪来的那么多82年拉菲，只是普通的葡萄酒而已，你要喜欢临走带几瓶回家喝。” ‘回家’喝三个字被解俞臣用了重音。 王胖子心领神会，吧唧下嘴故作矜持的点头：“行吧，阿花的心意胖爷勉为其难接受了。” 一旁的无邪没发现什么不对，把不要碧莲的王胖子挤开对解雨臣道：“别理这死胖子，咱们进屋说正事。对了你家晚饭做好没？我们可还没吃晚饭呢。” 姜献随着几人往室内走，余光看到黑瞎子举起两杯酒来了个一口闷，然后抱着酒瓶子跑远。 他一脑袋问号的对身旁张起麟道：“哥，你看黑瞎子这是在闹什么妖？” 张起麟眼神飘忽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解俞臣听说几人还没吃饭把人领去了餐厅，顺手打了个电话让后厨准备起来。 几人落座没多久，黑瞎子笑嘻嘻的进了屋。 他打量下几人的坐次，搬了把椅子挨着姜献坐下就开始叭叭：“瞎子能不能恢复清白之身就靠你了！” 虽然这次报酬给的不是钱有点小失望，可通缉令能撤了也能少很多麻烦不是。 姜献顿住要入口的茶，把黑瞎子凑过来的大脸推远才道：“那你好好保护邓峰，他要出事你克雇主的名声就实锤了。” 黑瞎子嘴角抽动手指发抖的指着姜献：“瞎子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种迷信的人败坏的……” 姜献“切”了一声表示不屑，转头跟解雨臣说话去了。 饭后王胖子说书似的，又把他跟无邪怎么用十块钱买到图纸的事吹了一遍。听的解俞臣忍俊不禁，黑瞎子更是毫无形象的笑到打跌。 笑闹了一会，无邪拿出笔记本打开，里面是扫描的地下工程图纸。 解俞臣曾经帮霍仙姑复原过样式雷，这种专业图纸也不算完全看不懂。 一时两个人坐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 王胖子放下手里的西瓜，转头看向姜献，张起麟，黑瞎子三人。 他神情做作的说：“每次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同志们，咱们没有文化的人应该抱团取暖才对！” 黑瞎子把瓜皮抛进空盘子，用粘着汁水的手拍着王胖子的肩膀：“抱歉了胖胖，瞎子是有双学位的人，不能与你同流合污了。” 说完他迈着大长腿三两步到了解俞臣身边，弯腰扶着桌面看屏幕，还一副很懂的模样“嗯嗯啊啊”的应和两人的话。 王胖子无语的扯了扯被拍脏的衣服，转头严肃的看着姜献。 姜献干笑两声道：“胖哥你是知道我的，这时候肯定跟你团结。” 王胖子又看向张起麟：“小哥！” 张起麟抬手往脑后一捞捞了个空，沉默的把头扭到一边，心想：最近天热没穿兜帽衫，大意了！ 直到月上中天，解俞臣跟无邪才停下讨论，转头就看见王胖子已经歪在沙发上磨牙放屁打呼噜了。 两人相视一笑，解俞臣道：“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去安排房间你们留下过夜吧。” 无邪还能怎么办，笑着点头同意，转头就给了王胖子两巴掌：“死胖子滚床上睡去！躺这也不怕翻个身就掉地上。” 呼醒了王胖子又满院子找剩下的人。 张起麟跟黑瞎子比较好找，俩正面对面坐在石桌旁聊天。 一个说一个听，忽略黑瞎子碎了的一个镜片外，俩人看起来还挺和谐。 无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姜献，回来时解俞臣已经领着昏昏欲睡的王胖子去了客房。 他走到张起麟身边问：“小哥，姜献跑哪去了？” 张起麟抬手指了指正房屋顶，然后也跟着去了客房。 无邪眯着眼仰头看向屋顶，果见屋脊那块有一片凸出的黑影。 观察了四周也没发现有梯子，于是扯着嗓子冲上面喊道：“姜献下来睡觉！” 姜献正仰躺着看星星，闻声也没回答只抬手挥了挥当做回应。 无邪嘟囔了句：“爬房顶也能上瘾吗？”也回了客房洗漱睡觉。 解俞臣安排好房间后回到石桌前，黑瞎子笑着道：“瞎子有事要出去两天，这几天就留他们在家住吧。” 解俞臣点头应下，目送着黑瞎子如鬼魅般的身影翻墙消失不见。 盯着墙头看了会他笑了下，转身向着正屋走去。 发现房顶还在看星星的某人后，足尖轻点也翻身上了屋顶。 “姜献，聊聊？” “聊聊。” 第205章 同一张脸，不同命运。 屋顶两人对面而坐。 解俞臣挪动了下屁股，讲真他有些不习惯这种姿势。 屋脊实在没多宽，俩大男人半夜骑上面聊天真感觉没多体面。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 姜献懒得换，何况视野开阔夜风习习有什么不好？ 他就对这种谈话氛围就情有独钟，虽然这么坐着确实有点硌屁股。 “你不觉的在这里聊天，有种绝战紫禁之巅的霸气感吗？” 解俞臣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道：“行吧，我们说正事。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各家都蠢蠢欲动。” 姜献闻言笑了：“如果动的太多，你打算怎么办？” 解俞臣叹了口气，九门更新迭代这么多辈，当年的香火情还能剩下几分？ 就连自家还不是多的是人想他去死……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罢了。” 姜献闻言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一份手绘地图递了过去：“沙漠可以埋葬一切不安定因素。” 解俞臣接过铺在屋脊上，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认真的看了起来。 半晌后才抬头看着姜献问：“这图里的是……真的？” 姜献耸肩：“不然呢？总不能临时建个吧。” 这份地图原本就是他需要解决的任务之一，这次方向大致不就刚好利用上了。 随后他说出来自己的计划，解俞臣略思索觉得可行，只是… “这次行动可是有上面的关注，闹的太大会不会……” 姜献讽刺一笑：“你怎么知道这种局面不是上面希望看到的？我们只要把自己摘干净就行。” 一群判死刑都至少要被枪毙十分钟的人，死不死的死多少谁又会真的在意？重点是维稳。 那天夜里，行事风格迥异的两人在屋顶上密谋了一场十分简单的局。 大约一周后，两支一模一样的队伍用不同的方式向着蒙省进发。 王胖子半躺在座椅上，一遍唑着橙汁一边抖腿。 “舒坦！天真咱们不会就这么一直坐到古潼京吧？” 无邪此时跟王胖子差不多的姿势，闻言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在想屁吃，沙漠里又没停机坪。” 二人前排靠窗坐的是张起麟，从登机他眼睛就没离开过窗口，目光有些涣散已经进入了放空状态。 而他身侧的位置空着，姜献被另一侧的邓峰叫了过去，两人一直低声嘀嘀咕咕些什么。 解俞臣与黑瞎子在最前排，两人动作划一的抱臂闭目养神。 余下位置都是邓峰的手下，全部正襟危坐的模样。 一小时后，飞机停在了某蒙省均区停机坪。 一队人陆续下机后又分别上了两架直升飞机。 王胖子在飞机升空后忍不住张开双臂大喊：“啊~这就是背靠大树倒斗的感觉吗？” 无邪挡住直冲面门的胳膊，直升飞机的轰鸣声让他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能转头冲着王胖子大吼：“死胖子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王胖子歪着脑袋回以大吼：“啥？天真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这时前排伸过来一只手，指了下座位旁摆放着的降噪通讯耳机。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拿起耳机戴上开始聊天。 一望无际的沙海灼热的阳光，一支十五人的驼队正向着沙漠深处行进。 汪觉看了头前带路的向导一眼，拿起挂在腰间的水袋打开喝了口。 闻到时不时从骆驼身上传来的臭味，他把魔术头巾拉起来盖住口鼻。 唉！一点也不隔臭，怎么收拾装备时就没想起戴几个口罩呢？ 如果姜献在他肯定有准备。 天黑前向导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十几个人快速搭起帐篷，随便吃了些东西分好守夜班次就各自进帐篷睡觉。 汪觉与赵小琮是第一班岗，两人坐在篝火旁低声闲聊。 赵小琮脱了鞋揉着自己的脚委屈道：“头儿也太难为人了，鞋里头天天塞着增高鞋垫，我脚底板都磨起泡了。还有这墨镜也是，居然睡觉都不准摘，还说这次任务要是墨镜掉了就开除我。” 汪觉往后撸了撸有些过长的白毛回道：“我从头到脸全闷在人皮面具里都没说什么，谁叫你最高却又不够高的……对了，墨镜要是怕掉你绑个皮筋就没事了。” 赵小琮贫了句：“任务结束我肯定会变白眼圈熊猫。”就乖乖去装备包里找皮筋了。 汪觉听到笑了下也没说什么。 原计划里这边的行动人员，除了他以外全是解俞臣的亲信易容的。 倒斗摸金的人几乎都是体型瘦小的，太高太胖的着实是异类。 为了找与黑瞎子王胖子相似体型的人简直废了老劲。 眼看时间来不及时，姜献向邓峰借来了身型最接近的赵小琮才勉强顶上黑瞎子的角色。 至于扮演王胖子的那位身上戴了多少斤硅胶汪觉都不敢想，只能默默祈祷句兄弟挺住别中暑了。 赵小琮终于把墨镜固定好又重新坐回汪觉身边。 “头儿跟姜献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 “嗯” “好羡慕他们可以坐飞机啊！” “嗯” “为什么被借过来的偏偏是我啊！” “闭嘴吧你！” 第206章 九门如今 最近九门各家内部莫名其妙多了些传言，张日山平静的养老生活彻底被打破。 新月饭店三楼的小会议室里时不时就传出些争论声，门外守着的各家伙计气氛也十分微妙。 室内坐在第四位的陈金水皮笑肉不笑对首位上的张日山道：“从佛爷仙逝第一门就是你张副官主事了，虽然名不副实了些但遇到这种大事总该表个态吧。” 他在得到解俞臣与无邪涉足古潼京的消息后就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各家主事的人。 古潼京一直都是他的目标，不过是碍于张大佛爷的余威不敢行动而已，现在有人主动打破约定，他怎么可能不出手？ 张日山面上平静，其实心里已经极不耐烦，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想打爆这蠢货的狗头。 慢悠悠的端起茶喝了口，放下杯子目光从在坐几位身上一一扫过。 半晌他才开口道：“张家就我光杆司令一个，还讲什么态度不态度的？你们既然来了，索性不如直说吧。” 二坐上的何老自进门后就闭着眼睛打瞌睡，此时才睁开有些浑浊双眼缓声道：“红家的儿郎从二爷在时就不参与地下的活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很明白，不参与不表态。 三坐李取仰着下巴不屑道：“我粗人一个不懂什么拐弯抹角，今天就把话撂这——李家这次要在古潼京分一杯羹。” 上三门独他李家还保存些实力，早就看不惯排在他前头的张红两家，第一把椅子为什么不能换他坐坐？ 张日山闻言点点头，随后看向第五坐。 潘子知道该自己发言了，他挠了挠头憨憨一笑：“我一个代理做不了主啊，要不是他们一直催我是不敢来的，古潼京的事要不等小三爷回来……” 六坐空着。 七坐上的是挤掉侄女上位不久的霍有雪，她不待潘子说完就打断道：“无家的小三爷这会人都快到古潼京了吧，潘子你做不做主的有什么打紧？” 潘子闻言也没半点不适，笑着点头：“霍当家说的有理。” 霍有雪没想到他会这么耿直的认了，气闷的翻了个白眼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当初佛爷下令九门中人不可进古潼京，现在有人破了这个约定，我看大家也不必遵守了吧。” 她接任家主不久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还有什么能比一次成功的下斗更能体现她的实力？ 古潼京的行动她霍有雪势在必行！ 八坐上的齐案眉轻摇着手中折扇，待霍有雪说完才缓缓开口：“齐某没得八爷多少真传，但寻龙定穴的手艺还是略懂一些的。” 他言外之意：古潼京之行齐家技术入股，动手之类的危险活计你们做。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九坐的解五爷。 几个有实权的当家人看他的目光中都有着隐隐的不屑。 这位是解俞臣的族叔，这么多年一直暗中联合其他解家人给解俞臣提添堵。 解俞臣的新举措他都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别问为什么反对问就是不服。 一旦发现解俞臣想对他出手的时候又迅速缩头，还到处嚷嚷解俞臣仗着是家主不敬长辈。 解五会坐在这里还是解三鼓动的，两人都不服一个侄子辈的人越过他们继承家主之位。 再三确定解俞臣去古潼京身边只带了黑瞎子后，他们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机会难得，只要把其留在沙漠里，家主之位还不是他们兄弟的囊中之物？ 解五爷见到自己了，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后他向在坐的人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解家这么多年一直唯佛爷马首是瞻，现任家主却在佛爷仙逝后带头无视佛爷留下的约定，我来就是要阐明立场——解俞臣不敬佛爷不配家主之位！” 说完后他还有点小得意，所谓出师有名不外如是。 潘子果断不干了，小三爷可是跟解家主一起上去的，不敬佛爷的罪名可不能认！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解五爷：“解老五你再乱扣帽子试试！” 解五被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是无家祖传打手后抽了抽嘴角。 心里忍不住暗骂陈金水不会办事。 请各家主事人过来不就是借口讨伐解俞臣跟无邪好名正言顺探索古潼京吗？ 把无家的疯狗请来还让他怎么师出有名？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胁了好嘛！ 心中惴惴的解五输人不输阵，对着潘子同样瞪回去：“我又没说小三爷你急什么眼！注意自己身份！” 潘子一直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他开始撸袖子：“暗指也不行！会议结束你别走，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解五见势不妙果断拉帮手：“陈当家，聚会是你联络的，现在这局面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坐在上首的张日山听的眉毛打结，不等矛盾进一步激化拉着脸打断两人的争吵：“好了！解五你刚刚说什么？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太灵光……没听清。” 其实心里已经疯狂开喷：你这老小真不要脸啊，想夺权还拿佛爷当借口，最不敬佛爷就是你了！ 被张日山的气势一镇，原本想出来解围的陈金水息声，潘子见好就收坐下专心整理自己的袖口。 而被点名的解五就有些不自在了，嘴巴张合几次才说了句：“解家、解家三房五房附议探索古潼京。” 张日山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他清楚新月饭店这边没传过关于姜献他们去古潼京的消息，现在的局面怎么回事不言而喻。 眼看这些人各怀心思，他忍不住心中叹气，九门终究不再是过去那个九门了。 “九门的事以后不必再问我，念在以往的情分我提醒各位最后一句：进古潼京九死一生，好自为之。” 话必张日山举步走离开了会议室。 第207章 会跑的海子 有均方支持与张起麟的技术参与，要找一座隐藏在沙漠之下的遗址需要多久？ 答案是：一周 姜献看向邓峰那鄙视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邓峰不等这糟心玩意说出扎心的话，果断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开始解释当初自己派人过来找俩月找了个寂寞的原因。 那时的大环境根本不允许他们明火执仗的找，信息的误导更是把整个搜寻路线都带偏了。 资料里明确标注古潼京的位置上有三个形状如鼎的海子。 几个队员按着信息找到海子，就睡了一觉的功夫啪海子没了。 要不是诡异的事情经历的比较多，几个人差点崩溃。 后面的时间他们扛着探测设备一路追着海子的移动轨迹找了下去。 结果毫无意外毛都没找到。 邓峰说完耸耸肩道：“我们是处理特殊事件的，找墓真的不在行。” 姜献敷衍的拍了拍邓峰的肩膀：“我理解你们的难处。” 一直闭目养神的张起麟突然出声：“他们来的时间不对。” 古潼京的位置是固定的，而那个三个海子只会一段时间内停留在这里，不清楚情况下追着海子只会越跑越远。 无邪把探测出的数据做好备份，此时才把眼睛从屏幕上挪开参与讨论。 “我们能这么快找到还是小哥给力，不过……小哥你是根据什么定位的？难道观星风水术是真实存在的？” 他见张起麟进沙漠以来每晚都盯着天上的星星看才有了这个猜测。 邓峰一听来了精神，张家这种神秘家族掌握着很多秘法，随便漏点出来都能让他长见识。 张起麟被几双求知的目光盯着，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王胖子从帐篷外伸了头进来大吼： “胖爷先前喊开饭你们这么多双耳朵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啊！阿花跟瞎子可都吃上了！” 被提醒才发觉时间已经不早，几人七手八脚的整理摆了一桌子的资料。 张起麟给了王胖子一个赞赏的眼神，打断的刚刚好省了不少口舌。 被看的王胖子一脸莫名，他刚刚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小哥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姜献一出帐篷就闻到了香味，篝火旁黑瞎子正在盛汤，看到他们过来还挥了挥手中的勺子。 邓峰的手下也开始轮流吃饭，几个人一堆的就那么席地而坐，边吃边聊十分热闹。 稍远处解俞臣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汤，旁边的小桌上还摆着几个烤好的烧饼。 姜献不需要羡慕解俞臣有瞎子的伺候，他胖哥早也给准备好了小灶。 无邪在邓峰那吃上半场期间少不了跟同事们说笑几句，再端着饭盒跑姜献解俞臣这边完成下半场。 蹭点黑瞎子提供的加餐，与王胖子打打嘴仗，忙的不亦乐乎。 姜献笑着用肩头顶了下无邪：“你这样不累吗？” 无邪小心稳住差点晃出来的汤，回头瞪了姜献一眼：“这叫人情世故，嗐说了你也不懂。” 姜献摸着鼻子笑了，身份转变却想两头兼顾，无邪任重而道远啊。 张起麟进入工作状态后吃饭睡觉有自己的节奏，此时的他只坐下喝了些热汤就去营地外围警戒了。 无邪望着张起麟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小哥这样才是真的累。” 黑瞎子正给解俞臣开罐头，闻言笑嘻嘻的接话：“那是哑巴的生存之道，嗐说了你也不懂~” 无邪一口汤梗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王胖子见他出丑，拍着大腿不厚道的大笑出声。 饭后，姜献闭目感应片刻不见张起麟在附近，略思索就跳下沙丘冲着一个方向奔去。 营地离已确定的古潼京遗址还有大概一公里的距离，姜献没用多久就到了地方。 借着星光果然看到沙丘上有个人影，对方也发现他冲着这边挥了下手。 姜献走近问道：“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张起麟的右手此时正按在沙子上，闻言淡淡回道：“地面在震动。” 姜献没蹲下去摸而是闭目散开能力感受，过了会才惊讶的睁开眼睛拉着张起麟往后退去。 “这一片底下的沙子都在移动，我们离远些。” “嗯” 两人退出去五百多米才停下，找了个高点的沙丘准备静待后续。 随着时间推移震动越来越剧烈，表面的沙粒也开始跳动。 从姜献的视角能清晰看到下方的沙面在游动，仿佛那已经不是沙子而是被风吹皱的湖面。 沙面翻滚下有些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从沙子里飘出，形成一幅诡异又美丽的画面。 两人都看的有些出神，姜献喃喃道：“这场景……如果是拍偶像剧的话，咱俩现在应该许愿了。” “如果是拍恐怖片呢？”突然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问话。 两人同时回头，却是黑瞎子与解俞臣来了。 姜献翻了个白眼回道：“鬼火都出来了，当然是尖叫着撒腿就跑了呗。” 现在看景的变成了四个人，姜献眼睛盯着下方，嘴巴却没闲着： “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瞎子被吵的睡不着肯定要过来看看情况。” 这么远的距离即使震动能有多大声，黑瞎子应该是感应到什么不放心才来看情况的。 只有他们四个看好像说不过去，姜献拿出对讲机：“老邓老邓收到请回答。” 里面马上传来邓峰的声音：“收到，什么事？” “古潼京位置叫无邪戴上DV过来许愿。” “……” 五分钟后沙丘上看奇景的人成了一排，十来道电筒光四处乱扫，惊叹声讨论声不绝。 无邪还真的听话的拿了DV来，夜间拍摄模式一开，他透过屏幕看的那叫一个清晰。 下方足球场那么大片沙面随着震动开始下陷成了一个大坑，从沙子里飘出的绿色光点已经多的连成片。 不敢想象，这片沙海之下曾埋葬多少亡魂。 这时一个队员惊叫道：“快看中间那黑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把电筒集中向那处照去。 只见坑底的最深处一点突然出现一片黑色，黑色还在不断扩大升高。 电筒光明过来偶尔反光，看起来像是水。 这时不知谁说了句：“海子出现了。” 第208章 沙落 有些事提前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就如人都知洪水可怕，只亲眼目睹那铺天盖地的脏污泥水夹杂些碎石断木向你扑来，才知那种无助茫然…… 就如人都知地震可怕，只脚踩大地却站立不住，万事万物顷刻颠倒，砖瓦木梁灰尘成为你埋身之地动弹不得，才知何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如现在，众人提前都知海子会移动，可短短十几分钟亲眼目睹从沙粒震颤磷火飞舞到沙面塌陷水溢而出，看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忘记言语。 大自然给人类带来的无论裨益皆让人震撼。 一阵风吹过，姜献回过神，呸呸几声吐掉嘴里的沙子，用下巴指了指下方的巨大的海子对无邪说：“高材生你能解释下这是什么原理吗？” 无邪上哪知道去，从跟三叔进七星鲁王宫开始，遇到的哪件事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他抖了抖头上沙子，理直气壮道：“我学的是建筑又不是地质。” 他说罢转头看向邓峰，这老小子怎么说也是特别行动处的头，官方一向解释这种诡异事件最有一套，比如《走入科学》啥的…… 邓峰装作没看见，跑去张起麟身边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起麟摇摇头，转身往营地方向走去。 邓峰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胖子搭着姜献的肩膀路过，顺嘴回了句：“还能什么意思，回去睡觉呗。” 邓峰转头又看了平静的水面一眼，冲着手下队员大手一挥：“回去睡觉！” 其中一个队员不放心的问道：“头儿，咱们这么走了真不会出事？” 邓峰已走出去三四步，闻言冲着后面摆摆手：“这种地方听话才能保平安，走着~” 队员相互看看，然后相互拉扯着—— “走走走，回去睡觉……” 路上，黑瞎子灵光一闪，笑嘻嘻的搓搓手对解俞臣道：“花儿爷想不想洗澡？瞎子可以帮忙挑水，一桶100童叟无欺。” 他深知解俞臣的龟毛性格，肯定不会暮天席地的洗澡。 解俞臣一听有些意动，进沙漠七八天没洗过澡，他早就浑身难受了。 不等他出声砍价，就听身旁无邪一声嗤笑道：“黑瞎子你猜海子为什么叫海子而不叫湖？” 黑瞎子搓手的动作一顿，刚想把这个当财人财路的祸害搓远点，旁边又伸了白毛脑袋过来：“谁要去海子洗澡？我刚尝了那水齁咸，洗完肯定浑身起白霜。” 黑瞎子肩膀一垮，骂骂咧咧的去追前面张起麟，这现在他急需一个树洞。 姜献与无邪相视一笑，王胖子更是猖狂的大笑出声，唯解俞臣若有所思状。 快到营地时，解俞臣突然一把拉住前一步的姜献低声问：“海子出现你是不是聚水能快很多？” “你还真要洗澡？！” “不至于，变两桶擦擦身就行。” 姜献：…… 多年后无邪的笔记中有这样一段话： 进入沙漠第七天，小哥确定了古潼京的位置。当晚海子出现，姜献化身大自然的搬运工，我第一次体验到在沙漠里用纯净水洗澡的快乐，而且不花钱。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营地就热闹起来。 众人随便吃了东西填饱肚子，随后整装去了昨晚出现海子的位置。 邓峰出发前提议把整个营地搬过去，省得两头跑怪麻烦的。 张起麟摇了摇头表示反对，至于原因却没说。 众人重新站在那处沙丘上，前面二十几米处就是昨晚突兀出现的海子。 解俞臣东张西望了一会出声问道：“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关键性问题，那些卫士当年遇难的地方到底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来的人都清楚这是个地下工程，内心也默认找到工程入口问题就解决一半。 可万一人家全死上头，你跑地下找岂不是白忙一场？ 这下众人被提醒到了，然后就是统一的沉默。 邓峰望着眼前的沙漠眉头快拧成了疙瘩，纠结半晌转头问姜献：“你有没有能把这片地皮掀了的法术阵法？不然求个大风把沙子吹走点也行……” 姜献一屁股坐下，双手结了几个道家法印道：“邓老哥，呼风唤雨难道不是你们道家的手艺吗？” 他可没借天地之力的手段，目前状况唯一有点用处的也就是探索能力。 可沙层里探索风干几十年的尸体跟找一块石头有什么区别？他又不能透视。 只仪器探测整个地下建筑的空腔面积超过两公顷。 除非知道大概的位置，拼着耗损能力或许能有点收获。 古潼京工程不是市区盖房子，什么东西放什么地方都有个准确的地点。 这里是沙漠，茫然四顾全是沙子，他们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死在车里了还是死在搬运物品的途中。 即使出事的时候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待车里，可谁他娘的知道古潼京停车场在哪一片？ 无邪用不确定的语气道：“那个年代均队统一用的都是东风卡车，卡车是不可能在沙漠里畅通无阻的，这里曾经一定修建了临时公路……” 他越说声音越小越底气不足，找一条被掩埋的路的难度会比找车难度小吗？他自己都不确定。 王胖子“啧”了一声，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开始往外掏炸药。 同时撇着嘴道：“你们就是爱把简单的事情重复化，关键时刻还得胖爷出手。” 无邪一把拉住王胖子：“胖子你实话告诉我有多少把握？下面可是空的，炸药多一星半点麻烦就大了。” 王胖子仰头做骄傲状：“谁家工地上停车会停到房子上头，我溜边清理不就得了。” 张起麟把无邪拉开，对王胖子点点头。 “看看人家小哥对我多信任，天真你还有的学。” 昨天探测出地宫时就插签子做了标记范围，王胖子拿着炸药走向海子边的沙丘。 “胖爷就在这来第一发。” 几分钟后，所有人躲到沙丘后面，等王胖子按下遥控按钮，全部埋头捂耳朵。 “嘭~”一声闷响过后，只听一阵沙子簌簌滑落声。 众人纷纷摇头甩落头上的沙子，然后爬上沙丘向下看去。 只见原本包围在海子四周的沙邱纷纷向海子内滑去，露出无数已经斑驳褪色的车顶，车头位置赫然写着“解放”二字。 “牛逼，一发入魂！” 第209章 诱敌 众人惊叹过后就有人忍不住激动想冲过去看看，张起麟闪身到当先那人身前一拦。 他目光平静的吐出三个字：“再看看。” 被提醒所有人瞬间冷静下来，这才想起此地是能葬送九门高手让张启山重伤垂死的地方，它不可能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 邓峰果断下达命令：“刘海清点卡车数量，其他人观察周围有无异常。” 说完他从胸前口袋中掏出一个便携式望远镜向那些显露出来的卡车看去。 “是！” 几名队员领命，也不靠近只在沙丘上各处分散用望远镜远程观察。 王胖子回味了会自己霸气侧漏的操作，回过神就看到无邪正闭着一只眼拿着个瞄准镜看。 伸出胖手就扒拉无邪肩膀：“唉~天真你哪来的八倍镜？我没看见装备里还有大狙啊。” 无邪不耐烦的抖着肩膀：“死胖子你别捣乱，我好像看到车里有东西！” 王胖子也拿出望远镜开始逡巡：“哪呢？哪呢？胖爷眼尖让胖爷替你看看。” 姜献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端着望远镜看了几眼决定还是下去看看。 法眼再强终究按他这肉眼凡胎上，相隔几百米的距离发挥不出什么用处。 向前走了几步就对上张起麟的目光，两人视线一碰默契轻身向沙丘下窜去。 身后无邪大喊：“小哥，姜献，你俩要干嘛？” 姜献头也不回的大喊：“我们去刺探军情，你别乱跑做好后勤工作。” 身后传来带着笑意话语：“刺探军情怎么能少了我俩？” 姜献回头就见黑瞎子与解俞臣同样动作轻盈的跃下来。 他忍不住问了解俞臣一个疑惑许久的问题道：“你一个家主总这么身先士卒，也不怕出事？” 在他木托如此，张家楼如此，到了这里依然如此，就好像解家没伙计似的，有事家主顶最前面。 解俞臣笑着道：“习惯了，我自己有把握的事没必要让别人去送命。” 这会也不是聊天的时候，姜献撇撇嘴打个手势，四人就分不同方向进入卡车从。 沙丘上的无邪看他们走远，忍不住脖子伸的老长有点跃跃欲试。 突然肩膀被人大力一压整个人钉在原地，他侧头就看到王胖子那张大脸。 “天真你老实待着吧，他们四个出马肯定万无一失，但你下去就不一定了。” 无邪暴躁：“啧，胖子你一天不诋毁我就过不去是不是？” 王胖子撇嘴：“什么诋毁？黑瞎子克雇主，小三爷逢棺起尸这不是江湖铁律吗？” 一旁的邓峰原本正专心观察下面那些卡车，闻言忍不住放下望远镜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无邪。 内心惊叹：好家伙，我这队伍是集齐了什么牛鬼蛇神？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 手已经开始从背包里掏黄纸，打算先写个去霉运的符顶一下。 那边姜献四人分不同方向搜寻，十几分钟后他们在一辆卡车顶碰头。 解俞臣首先开口道：“几乎车门从里面锁死，我破开几辆发现驾驶室都有一到两个干尸，无打斗痕迹，口袋内有军证。” 黑瞎子等他说完又补充道：“我看的那边车外壳都有被袭击的痕迹，不是利器造成的。” 显然这些人是为了躲避某种危险躲进了车里最后困死在了车上。 姜献与张起麟听完点头，他们遇到的情况基本一致。 四人商量一阵后，由姜献掏出对讲机与邓峰转述他们的发现。 通话最后姜献说：“老邓，我们要做个实验，你那边留意下我们周围，尤其是地宫方向。” 姜献进入沙漠那天就给所有人都拍了隐蔽符，只要不主动招惹基本可以保证安全了。 但这次行动他们是先头部队，一旦找到尸骨就通知均方的人过来搬运，而他们会进入地宫进行下一步计划。 为避免均方接应的人员遇到危险，他们会在前期把隐患找出来先解决掉。 对讲机内沉默几秒后传来邓峰沉稳的声音：“注意安全。” 沙丘上，邓峰下令：“一半人射程内保护姜献四人安全，剩下的警戒四周。” 一阵子弹上膛声过后，所有人分工开始严阵以待。 少倾只见姜献跳下车顶冲着他们这个方向挥了挥手，然后他举起不知从哪捡的扳手开始照着车箱一阵猛敲。 “哐哐哐”的声音远远传来，沙丘上警戒的人都看傻了。 “他这是在……打草惊蛇？” “应该是的吧。” “嘘！专心警戒！” 几分钟后敲击声还在继续，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姜献停下，甩了甩振的有点发麻的左手，仰头看向车顶问：“哥，这招不管用啊，要不我放点血试试？” 作为诱饵他暂时关闭了隐蔽能力，在判定声音吸引法无用后又提出新招。 至于为什么是姜献当诱饵，当然是他各种能力加身应变更快，如果换其他人遇险还得他出手画咒，麻烦的紧。 张起麟闻言不赞同的摇头，几百人遇袭不可能个个因为有外伤，放血大可不必。 他打了个稍等的手势，随皱眉倾听起来。过了会轻声提醒道：“来了。”同时缓缓拔出黑金。 黑瞎子掏出两把手枪，看了解俞臣手中的棍子一眼，把其中一把枪并几个弹夹塞到对方手里。 “这个好用。” 解俞臣冲他点点头，棍子在这时确实不如枪实用。 这时四周响起摩擦沙子的声音，起初低不可闻十几秒后由远及近不断变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沙面下向这边潜行而来。 看来声音引诱并非无效，现在才出现也不知是距离过远还是别的什么。 姜献把手里的扳手一抛，拔出腰间的短刀横在胸前警戒，同时脚下故意摩擦地面发出些声响。 沙丘上警戒的众人听敲击声停止已经都有点放松了，看到下面姜献的动作又马上握紧手里的枪。 王胖子突然出声：“九点钟方向的沙子在游动！” 他的提醒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不光九点钟方向，其他方向的沙子陆续也出现了动静。 从上面望去，姜献十米外地宫方向的沙子下面都有东西在向他蛇形而去，眼看就是被半包围的架势。 那些东西移动速度很快，只眨眼就到了近前。 沙土翻动间有什么破土而出抓向姜献的脚踝，那东西速度非常快，快到车顶上的人都没看清那是个什么玩意。 姜献极速后退防止被不明物体缠住。 张起麟飞身跃下，凌空就是一刀斩向姜献脚边游动的沙地。 黑瞎子与解俞臣包括沙丘上的人几乎同时按动扳机，一时间沙下游动的东西被打的动作都是一窒。 一阵枪林弹雨过后，姜献与张起麟分别拖着一根东西上了车顶。 姜献的对讲机闪了闪里面传出无邪略急促的声音：“姜献你受伤没有？” 姜献笑着冲沙丘方向甩了甩手里拎着的东西道：“放心吧，我没受伤。知道刚刚咱们打的是什么玩意吗？” “是什么？” “你见过的，绿色小手。” 沙丘上，邓峰不解的问无邪：“绿色小手是什么？” 王胖子举手抢答：“那是一种植物。” 邓峰：…… 第210章 路 四人在车顶静待下面的沙子归于平静后就回到了沙丘与众人汇合。 邓峰迎过来，上上下下扫视了姜献四人一圈，在确认没受伤后开始询问小绿手的事。 这种问题自然不需要姜献几人回答，无邪把王胖子欲张的嘴捏住，就开始口若悬河的科普什么是九头蛇柏。 邓峰听解说的空档又撸了一会蛇柏藤蔓，该说不说这手感还挺奇特。 讲完后无邪端起水壶猛灌几口，对上邓峰及同事们惊叹与佩服的目光时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在确认地面危险来自九头蛇柏后，邓峰就毫不犹豫通知均方过来收尸。 毕竟在明确知道这种植物的克星是天心岩后，它的威胁性也就无限降低，那边派人过来时会带足够的份量。 等待来人这段时间他们也没闲着，王胖子发挥天赋把所有掩埋在沙下的卡车都炸了出来，统计后与档案记载数量基本吻合。 在姜献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邓峰亲自下去看了驾驶室内的尸体。 他抹了把脸问：“咱们能不能先把这些卫士请出来统计下人数？” 姜献把车门重新关好才不赞同的摇头道：“没有天心岩粉我们移动尸体就是跟九头蛇柏抢食物，你不怕这嘎嘣脆的尸体散架子？” 邓峰一噎只能悻悻放弃。 天快黑的时候众人返回营地休整，接下来只等上面派人来交接就可以。 饭后，姜献在营地附近巡视一圈，返回帐篷无邪几人已经在等他了。 黑瞎子笑着扔了罐啤酒过来：“喝一杯庆祝下。” 姜献接住撇了下嘴：“今儿怎么不防着我喝酒了？”话虽如此说，人却已经乐呵呵的跟大家坐在了一起。 几个人碰了下杯，就着不知谁带来的花生米开始喝酒闲聊。 解俞臣喝了口啤酒，舒服的眯着眼问：“地宫都没进呢，我们庆祝什么？” 没听到回答，他看向几人。 无邪一脸故作高深的模样，可惜那双狗狗眼泄露的情绪太过丰富，看起来反而有点蠢。 黑瞎子仰头喝酒，墨镜挡住了他的大半表情看不出什么。 张起麟用两根奇长的手指夹着花生米往嘴里送，虽然面无表情但莫名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 王胖子一脸贼笑的冲他挤眉弄眼，应该是知道什么却故意不说。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姜献身上，黑瞎子刚刚说庆祝姜献没任何表示就默认了。 局面已经很明了，六个人里只有自己不知情，其他五人不管是谁牵头，现在都到了摊牌的时刻。 “说说吧，你们隐瞒了我什么。”解俞臣问的你们，其实眼睛只看着姜献。 因为这五人里看起来无邪最好说话，其实真正耿直的却是姜献。 姜献被解俞臣那夺人心魄的微笑持续攻击的有点顶不住：“解俞臣，解哥，解当家……收了神通吧。我坦白从宽还不行吗？” 解俞臣噗呲一下笑出声来，点点头让他继续。 姜献把九头蛇柏与木灵精的事说了一遍，并表示不是特意瞒着他不说的。 “虽然一开始大张哥就说古潼京里有九头蛇柏，可这里的环境你也看到了，谁能确保它还坚挺的活着？总要见到实物才能跟你坦白不是。” 解俞臣听后久久不语，他一直以为姜献拉他参加行动是为了清除不安定因素。 上面的意思是维稳，他也是认同的所以才毫不犹豫的参与进来。 没想到姜献的初衷只是想他能健康的活下去…… 解俞臣有些感动的拍了拍姜献的肩膀：“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姜献被拍的莫名其妙，可惜他并不知道解俞臣都脑补了些什么。 他的初衷确确实实是为了维稳，单纯想身边人健康长寿的那个自始至终都是张起麟。 而此时的张起麟在干嘛，他一副岁月静好的就着花生米喝纯净水。 第二天均方的人就到了，带队的人正是邱泽华。 直升飞机没落稳他就拉开门激动的跳下来，越过邓峰伸出的双手冲着张起麟他们就去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张小哥跟小姜是靠谱的人！昨天接到电话我激动的整晚都没合眼就等着过来！” 邱泽华大笑着握住张起麟的手一顿猛摇，然后又给了姜献一个窒息的熊抱。 邓峰哭笑不得的把手放下，引着他们进平时开会的大帐篷里说话。。 众人落座后，省去那些不必要的寒暄开始直奔主题。 邱泽华抹了把有些湿润的眼睛道：“天心岩粉我带来了，随行的还有五个兵帮忙搬运。等下老邓你带我去那边看看。” 邓峰按了按这位老哥的肩膀，心里明白他的急切：“莫急，几架直升飞机恐怕带不走这么多尸骨，难道你想就地火化？” 邱泽华摆摆手道：“怎么会？我就是想先过去找找我爹的……后续队伍开车过来。”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用手指着一处说：“这里有一条直通古潼京的废旧公路，虽然大部分被黄沙掩埋，但这么点困难怎么可能难得到子弟兵？清理清理两三天就能把车开进来！” 在坐的几人都有点惊讶，他们来时为了找古潼京可是动用了均方的卫星，有没有路还不清楚吗？ 邱泽华见没人信，拍着桌子解释了原委。 原来最先发现异况的是地震检测局，地震位置在丹巴吉林沙漠深处，等级也不过2-3还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也就没多重视，工作人员只例行上报也就没再管了。 但他们局长是邱泽华的老战友，对方多少知道点他老爹的事就打电话跟他提了一嘴。 邱泽华一听还得了，一群兄弟还在沙漠里帮他找爹呢。 跟老战友再三确认后才知道这种级别的地震震感都没有才放心。 他当晚还是失眠了，没事做就盯着卫星地图看了一晚上，然后就奇迹的看到沙漠那块从无到有多了条线，放大后才发现那竟是条公路。 邱泽华当时就老泪纵横了，当年的古潼京地下工程一干就是十几年，不修路他们怎么运建材进去？ 之所以没人知道路的存在不过是在工程叫停后有心人把路故意掩藏起来了而已。 现在路出现了，埋身异乡的人归家之日还远吗？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就把这事上报了，不出所料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说到这里邱泽华眼泪又流了下来，他用袖子随意一抹笑着道：“老天都看不过眼要帮着咱们呢！” 无邪最为感性，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 “嗯！” 其他人都各有感触，连张起麟都浅笑了下。 姜献掩饰性的挠了挠头，内心毫无波澜，好像这种级别的事已经引不起他的感情波动了。 唉！难受！ 第211章 小情与殓尸，充实的一天。 后续的话题姜献没参与，悄悄退出帐篷避免看到一帐篷大男人哭鼻子的惨烈场面。 伴着沙粒被踩动的“沙沙”声漫步走上了一处沙丘，从这里看向西北方想着那边的人是否一切顺利。 发散了一会思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呼吸声，转头看去却是张起麟，他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也没说来做什么。 姜献突然有些想抽烟，摸了下口袋才想起从无邪被迫戒烟开始他好像再也没买过烟了。 突然一盒烟出现在面前，抬头正对上张起麟清凌凌的目光。 接过一看竟是黑瞎子日常爱的那款，打开发现里面只剩半盒，抽了一根叼在嘴里，打了个响指烟被点燃。 姜献痞子似的冲着张起麟吐了个烟圈，对方没有躲只眯了眯眼。 姜献笑了笑道：“哥居然会偷东西，小心瞎子发现了勒索你。” 张起麟眼神闪了闪，淡淡道：“我没抽。” 姜献这下是真的笑了，借花献佛可让他玩明白了，这个黑芝麻汤圆。 返回营地正好碰到黑瞎子，还没打招呼对方就凑上了一顿猛闻，嘴里还嘀咕着：“不对啊，小白你身上怎么一股我小情的味？” 姜献向后跳开一步惊道：“啥小情？瞎子你不要污人清白！” 黑瞎子一摸兜果然空空如也，他开始捂着胸口哀嚎：“呜呜呜……那可是我最后9个小情了，没有它们漫漫长夜让瞎子怎么过？” 姜献被嚎的嘴角一抽，这单身老狗车为老婆烟情人的理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黑瞎子还不知廉耻的解释：“从生到死都在瞎子唇齿之间，这不是小情是什么？” 姜献呲牙应和道：“有道理，我最近唇齿之间有点空，借你的小情溜溜牙缝很合理吧。” 说完忍不住转头看向张起麟却只看到一个带着兜帽远去的背影，再回头肩膀已经被黑瞎子薅住猛摇。 “瞎子被你丫绿了啊小白~你得补偿哥哥啊~” “行行行，你快松手！别摇了！想要什么你说。” 黑瞎子瞬间变脸，笑嘻嘻的帮姜献把肩膀处的褶皱抚平，才开口道：“上次去你家我看博古架第二层有个小盒子，那里头是什么？” 姜献想了想确实有那个东西，也算不得什么值钱的玩意，回道：“好像是扳指吧” 随打量黑瞎子几眼疑惑道：“平时也没见你手上带装饰，喜欢？送你了。” 黑瞎子略正了下神色道：“不用送，瞎子市场价收。” 这下姜献真的惊了，不市侩的瞎子还是瞎子吗？ 他忍不住伸手抓住黑瞎子的脸皮开始上下乱扯，怀疑这货是不是在他没留意的时候被调包了。 黑瞎子任他把自己的脸扯的生疼也没阻止，只嘴里叫着“真的真的……” 姜献松开手疑惑的问道：“方便告诉我那扳指有什么特别吗？”特别到黑瞎子不好意思占便宜白拿，非借这么个机会才开口掏钱收。 黑瞎子没有马上回答，伸手从姜献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烟，蹲下吸了起来。 姜献看了眼大帐那边，邱泽华与邓峰他们已经结伴向地宫方向走去，应该要去搬尸骨了。 弯腰捏了下黑瞎子的肩膀道：“不必勉强，行动结束你去取，市场价的八折。”说完他快步追上那些人。 黑瞎子起身随手扔掉抽了一半的香烟，低声嘀咕：“都不等瞎子组织下语言就跑了，年轻人就是没耐心。”抬脚顺势踩灭烟头也追了上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地宫外围的沙丘上，跟着邱泽华来的五个士兵把扛在肩膀上的麻袋放到了地上。 其中一袋打开里面全是天心岩粉，另外四袋是裹尸袋。 邱泽华当先抓一把石粉拍在身上，又拿一些裹尸袋背到背上。 其他人纷纷照做，姜献几人为了合群也适量撒了些石粉在身上。 准备工作完成后，所有人沉默的走下沙丘分头进入车从。 收尸的整个过程都很安静。 把尸骨小心的从驾驶室搬出来，检查口袋找到军证后把名字编号用记号笔标注在裹尸袋上。 并不是所有的军证都是完好的，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也只能先装起来以后再做核对。 最后把尸骨装进去，再在裹尸袋外撒一些天心岩粉，防止搬运的过程中被九头蛇柏截胡。 所有人分工明确，每一具尸骨被妥善装好后就有人过来把它搬到沙丘后面的临时帐篷暂时安放。 这天就在不断的砸开车门，装裹尸骨中度过。 没有人停下吃一口东西，每个人胸口都堵着一口气，只想尽快把手头的事做完。 中途因为持续砸车门的动静，还是把九头蛇柏引了出来。 邱泽华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看到从沙子里窜出来的东西，他本能松手去腰间拔枪，眼前的藤蔓挥舞几下不等他开枪就缩了回去。 邱泽华愣了下忙低头看被他扔下的尸骨，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姜献与完好被接住的裹尸袋。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还好还好，邱泽华接过裹尸袋冲姜献感激的点点头，差一点好不容易找到的老爹就被他摔了。 伴着砸门与在场人的走动，九头蛇柏时不时出来下。 只是在场无论活人还是死人都抹了它的克星，藤蔓小手窜出来张牙舞爪了几次都没找能攻击的目标，除了引起在场人几声惊叫也就再没其他。 到后面大家都有点麻木了，看到脚底有东西乱窜也懒得理会。 天黑前所有的尸骨都得到了妥善安放，统计过后少了13具。 大家又分头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邓峰看看天色叹了口气道： “能找到这么多已经是意外之喜，失踪那些恐怕只能进地宫寻找了。今天就到这里，休整一晚明天开始探索地宫！” “是！” 第212章 开门 小时候玩过挖沙坑游戏的人都知道干沙子很难挖出深坑。 因为你在向上挖沙土的时候，四周的沙子会不停的滑落回坑底。 王胖子此时就面临这种情况，已经撅屁股挖了十分钟的他把折叠铲一扔道：“不行不行，这样挖胖爷得挖到明年去。” 亏他主动请缨要露一手来着，没想到沙层厚到挖之不尽搞的自己成了显眼包。 无邪不走心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噗~哈哈…属实是这些沙子不识好歹。”话说一半他就忍不住笑场。 王胖子大怒撸袖子：“他娘的天真！你居然明晃晃的嘲笑胖爷？” 无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王胖子捡起折叠铲挥舞着在后面猛追。 正在谈话的邓峰与邱泽华听到笑闹声同时止住话头向追逐的两人看去。 “年轻真好啊，这种时候还能笑的没心没肺……”邓峰忍不住感叹了句。 邱泽华点头：“是啊……不过，你真的不需要我一起下去吗？我手下的兵实力如何你还是知道的。” 邓峰果断拒绝道：“不必了，昨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有些东西不是枪能解决的。替我们守好大后方，其他的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邱泽华闻言也就不再坚持，转而说起了尸骨运送的事。 那边王胖子追着无邪闹了一会，就带着几个队员去海子边往返运水。 黑瞎子张起麟解俞臣三人则留在定位好的入口处挖盗洞。 姜献作为‘监工’安之若素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忙活。 别问他为什么不帮忙，问就是昨晚聚水累着了。 看来凡事不能开头，开了头就是零次与无数次区别。 姜献为了有点参与感，拿出解俞臣重新绘制的简易版构造图研究。 这图他从无邪那扫过一眼，因为不上心也就没过脑子。 想从庞大的地宫内找十几具尸骨简直是痴人说梦，更遑论那里头还不知有多少死人。 因内心不想做无用功，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仔细看过这张图的全貌。 这马上要下去，姜献耐下心仔细瞅了几眼，就是这几眼竟让他看出点异样的感觉。 只是还来不及细想思路就让王胖子的大嗓门打断。 “卧槽！这双开门不多见啊！” 姜献也没多想，抬步向着那边走去。 一看之下他都有点诧异，不得不佩服张起麟他们的手速，这才大多功夫就挖出这么大个坑。 姜献一直以为沙漠从上到下应该都是沙子，看到大坑才知道原来沙层之下也是有土跟岩石的。 目测坑的直径差不多得有个七八米，深度更是超过了两层楼。 无邪在旁解释道：“沙漠里挖盗洞不比在土地上，为了防止沙子倒灌埋住洞口小哥他们只能把洞开的这么大。” 姜献点头仔细看起洞里的情景。 只见被挖开的土层分出了不同的颜色，最上层是已经被淋湿的深黄色沙土，再往下是半沙化的黄褐色土层，最下面却是黄灰掺杂的颜色。 姜献知道那是灰色的夯土层，七星鲁王那次潘子他们打盗洞最后挖出来的也是这种土。 只是这里的地宫曾被张启山的工程队光顾，回填的时候夯土与黄土揉杂在了一起。 坑底一侧就是王胖子说的双开门，仔细看两扇石门上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每一个花纹都是一条姿态各异的蛇。 姜献想到从张日山那得到的蛇矿，看来这又是个以蛇为主题的地宫。 张起麟此时正站在石门前伸手抚摸检查是否有机关。 他身侧不远黑瞎子与解俞臣边看着石门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邓峰与邱泽华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两人站在坑边都伸长脖子向下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起麟停下摸索转而把手按在其中一扇门上用力一推，那石门就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条缝。 黑瞎子飞快点燃一根冷烟火扔了进去，伸头观察了一会才缩回来对上面的人笑着说道：“可以开工了。” 第213章 无邪的重要性 王胖子一看门开了，马上拎起背包就要往下跳。 邓峰眼疾手快把人拽着，扯着嗓子冲下面大声道：“别急着进，大家先商量个章程再说。” 坑内三人闻言也没说什么，互看一眼就动作麻利的爬上去集合。 干啥之前都得先开会这事，大家一起这几天早习惯了。 庆幸的是邓峰这领导他不啰嗦，要是一个会开几个钟头，以王胖子与黑瞎子的脾气早揭竿而起了。 一群人也没走远，就在坑边席地而坐等着开最后一场会。 邱泽华好奇，也凑热闹似的挤在众人中间听。 邓峰清了清嗓子道：“这次下地宫的主要任务有两个，1是寻找卫士尸骨并带回。2是调查当年张启山修复这个地宫的目的。 但这都不是我想说的，我只想告诉你们，生命高于一切，遇到危险保命为上！” 王胖子喊了句“好！”带头开始鼓掌，原本挺严肃的场面马上被他带的像戏园子里听戏似的。 其他人也只能跟着鼓掌，毕竟气氛都到这了，不跟着做就很尴尬。 邓峰看的嘴角直抽抽，手下队员全被这个无组织无纪律的货带偏了。 顿了几秒后他无力挥挥手道：“检查各自装备，准备出发。” 话音一落，瞬间围坐的圈被打破。 特别行动处的4个队员开始原地检查背包，而姜献几人则东一个西堆的聚在坑边闲聊起来。 邱泽华没见过这种迅速且不严肃的战前动员，笑呵呵的拍了拍哥们的肩膀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邓峰目送他离开，转身去找无邪。 无邪正在跟王胖子互扬沙子，加起来五十来岁的人玩出了幼儿园小朋友的欢快。 邓峰简直不忍直视，把他拉到一边道：“我想了一晚还是觉得你跟小杜他们三个留在上面比较好，再有一天车队就到了，你正好从旁记录。” 无邪早料到会有这一出，作为后勤没特殊原因是不可能参与实地任务的，只是没想到邓峰会临进门才跟他说。 不过他早有准备，马上拿出提前想好的说辞道：“邓队，地宫事关九门的一些往事，于情于理我都是要下去看看的。” 张大佛爷可是九门中的传说级人物，跟他有关的事无邪怎么可能错过。 何况错过这次去哪找第二颗木灵精？他可不想继续过一天三顿补汤的日子，那玩意狗都不喝！ “解俞臣也是九门的还是你发小，他去不就是你去？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好好留在上面干后勤协助邱团的工作更适合你。”邓峰苦口婆心的劝道。 无邪闻言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协助啥的都是借口，你就是对我的实力有误解。” “什么误解？开棺必起尸？” 无邪简直要爆了，扯住邓峰的袖子急道：“邓队你这完全就是道听途说！咱们……”他其实想抓的是对方衣领，可惜胆气不足。 王胖子在无邪被拉走就悄悄凑近，装着看天看地实则一直在偷听，此时终于忍不住噗笑出声。 还在据理力争的两人同时住嘴转头看向他。 王胖子咳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站的地方解释道：“下风口，你们说的话顺着风就钻胖爷耳朵里了。” 他顿了下，还决定替自己兄弟说句公道话：“老邓啊，不是我说。无邪的见识与对地下古墓的了解在道上都是能排上号的，却在你手里只干个狗屁后勤。 你要不让他下，胖爷也不下去了。还有活干大半了，佣金是不会退的。” 看邓峰还再在犹豫，王胖子再接再厉道：“你还是不理解咱们这个队伍的实力，小哥，黑瞎子是什么人？那是盗斗界的泰山北斗， 阿花更是新生代第一人，还有胖爷我这个摸金传人，别忘了姜献也是个大杀器，这么多能人还保不住你跟无邪？ 让我说最不该下去的就是你手底下那4个，毫无经验的青头没叼用，要不把他们全留下运尸骨吧。” 邓峰被说的脑瓜子嗡嗡的，捏了捏眉心忙打住道：“别说了，都下去，都下去总成了吧。” 皱眉思索下，他还是解释道：“我那4个队员下去也是为了开阔眼界，留下他们就起不到学习的目的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或许我应该试着相信无邪的能力。” 无邪闻言跟王胖子击了个掌，有些话胖子能说他却不好说，关键时刻就需要这种嘴替出马。 邓峰无奈苦笑，抬腕看了下时间刚好八点时辰不错，便扬声道：“下地宫！” 坑边几人早就等的不耐烦，闻声张起麟黑瞎子当先就跳下了坑洞，其他人陆续跟着下去。 姜献张起麟黑瞎子三人在前面打头，中间是邓峰无邪及4个队员，最后由解俞臣跟王胖子断后。 从石门向里是一段40°向下的墓道，宽度足够四个人并行通过。 两侧墓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蛇形浮雕，或盘或行姿态各异。 无邪经过都会仔细拍摄下这些浮雕留做日后研究。 邓峰忍不住好奇询问：“无邪，你能从这些浮雕判断出年代吗？” 无邪摇头道：“不好说，关于古潼京的传说最早出现在西夏被灭的那段历史。而这里的浮雕形态显然与已发现的西夏陵墓中的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这种独立的形制可能是某种已经断绝的图腾崇拜，所以我无从判断它的年代。” 邓峰没得到答案也不觉得失望，打着电筒继续向前走去。 无邪说完前面刚好又出现一幅两条蛇相互缠绕的浮雕，他照例拍照然后突然停顿。 开始他就觉得这些蛇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哪里奇怪，直到刚刚他的目光与那条蛇的眼睛对视…… “无邪你怎么了？”刘海正好在无邪后面，见他停在那发愣忍不住出声询问。 无邪并没有理他，而是拿起相机一张一张翻前面的照片。 队伍中段两个人突然停止不走，后面的人也就跟着停下，然后前面的人自然返回来查看出了什么事，一时间所有人都聚在了一处。 一分钟后无邪翻完了所有照片，然后他抬起头说：“蛇的瞳孔在变化，变得越来越像人的眼睛。” 第214章 墓道见闻 无邪此言一出，整个队伍的呼吸声都变轻了几分。 邓峰吓一跳差点咬了舌头，什么蛇变成人了？他忙接过无邪手中的相机翻看起来。 4个队员也是一脸懵，纷纷伸手去摸浮雕的眼睛，想确认它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机关。 浮雕是整块石板上雕刻的，自然不会有机关。 姜献看气氛被搞的这么紧张，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下，心中腹诽：能在墓道里说话这么阴间的，无邪也算是第一人了。 转而思考要不要在京市投资个密室鬼屋啥的，让无邪负责布景音效这块，绝逼能日进斗金。 这时黑瞎子挪到姜献身侧，手肘支在他肩膀上靠着，拿出烟盒递了递：“白，来一根？” 姜献的思路被打断，撩眼皮瞟了下新开封的烟，顺手抽了一根也没点就那么用嘴叼着含糊的说：“这又是哪来的新小情？” 黑瞎子嘻嘻笑着也不回答，反而问了别的问题：“进来这里你有什么感觉？” 姜献知道黑瞎子是个很敏锐的人，突然这么问肯定不是没话找话。 他闭目仔细感受了下，除了温度低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于是老实答了。 黑瞎子推了推眼镜，啧了一声就转身去了解俞臣身边。 姜献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转身去找张起麟。 论敏锐他哥比黑瞎子也不差，死瞎子不说他还没处问了？ “哥，你进地宫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张起麟收回一直摸着墓墙的手，看向姜献认真道：“气场很怪。” 姜献歪了下脑袋，有点想不通。 张起麟跟黑瞎子在感应气场这块什么时候比他都强了？难道这俩偷偷努力没带他？ 突的他又想起下来前看的图纸，奇怪的感觉…… 黑瞎子去到解俞臣身边低声道：“气场有异，姜献却感觉不到，这里不简单。” 解俞臣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交代了句：“注意安全。” 那边无邪已经开始讲自己的发现：“我们都知道蛇的眼睛是竖瞳，起初拍摄的几张也确是如此。 可你们看后面的那些照片的眼睛，是不是瞳孔在逐渐变大？尤其是后面几张已经跟人的瞳孔一样了。” 说到这见众人都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好像在问：所以呢？ 无邪吐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浮雕道：“你们再好好看看，它的眼神像什么？” 众人这才转向浮雕的眼睛仔细看起来，起初不觉得，可盯着那双类似人眼的蛇目看上几秒后…… 王胖子“卧槽”一声道：“它是不是在用藐视的眼神看着咱们？有女朋友就这么看不上单身狗吗？” 这幅浮雕刻画的刚好是两条蛇交媾的画面。 不得不说王胖子的发言合情合理的扎了在座所有人的心。 无邪扶额，他想表达的是这些蛇的眼神有人类的情绪，被王胖子一说瞬间就变味了。 一旁的邓峰忍不住抬手摸了下鼻子，有点拿不准的问：“所以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无邪这时才发现气氛好像有点紧张，他忘了现在一起行动的还有行外人在，这么卖弄自己的发现容易影响气氛。 于是忙摆手道：“我喜欢通过壁画雕刻中的细节去探寻建造者的想法，所以有了发现就忍不住说出来。 你们不用太在意我说了什么，出现危险小哥姜献他们会提醒。我们继续走吧……” 就这样队伍突兀的停下又前进，好像什么也没变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姜献不断散出力量感应四周，心里还在不停的阴谋论：他哥与黑瞎子都能感觉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他感觉不到？这地宫是不是针对他？ 就这么一路向下走了一个多小时，沿途除了墓墙上的浮雕外，他们还发现了一些散落的骨骸与子弹壳。 王胖子捡起一根腿骨对无邪道：“啃的这么干净，蛇恐怕没这种好牙口。” 无邪也看到骨头上的那些痕迹，倒吸一口冷气：“这不会是尸蟞啃的吧？”转念一想有九头蛇柏的地方出现尸蟞好像是标配来的。 邓峰翻看下弹壳，确认不属于任何一种制式武器的子弹后就扔回了地上。 听到无邪说什么蟞，他没听清就顺口问道：“鳖？王八甲鱼那种？” 王胖子丢掉腿骨，边继续前进边解释这个尸蟞是个什么蟞。 等邓峰了解这种虫子的威力后，笑道：“这个我们早有准备，你们装备包里配套的45号药水就是专门针对虫子的，制造灵感来源于汪家人的特殊血液，亲测有效。” 王胖子闻言伸出大拇指：“还得是你啊老邓，路过条狗都能被你们薅二两毛用用。” 说罢伸手从背包一侧掏出标着数字45的瓶子，打开闻了闻确定没什么味就往自己身上喷了些，还着重臀部多喷了几下。 邓峰见他肯用还挺高兴，随解释道：“这也是物尽其用，那些人判刑都够枪毙十分钟的，现在不但好吃好喝的养着还能有机会戴罪立功已经很不错了。” 无邪听了没说什么，只要抽的不是他兄弟的血，爱谁谁去。 见胖子喷的开心，他也懒得翻自己包，抢了对方手里的瓶子也给自己来了几下。 管不管用的先不说，邓峰推荐了总得给个面子不是。 又向下走了十几分钟，墓道逐渐变的宽阔，四周的墓墙最后也变成经过人工打磨的岩洞。 邓峰等人看的啧啧称奇，古时候也没现在的高科技，古人是怎么知道地下几十米的地方刚好就有岩洞可以利用的？ 无邪对此耸肩表示他也很好奇。 姜献则嬉笑着道：“没准人家会算。” 说话间，前面不远出现一扇高大的石门，远远看去门前有两尊守门人佣，借着电筒光隐约还能看到石门上有匾额。 无邪一下就来了精神，有匾额就肯定有文字，这下他们至少能知道此处地宫的名字了。 众人加快脚步赶到门前，或警戒或检查机关每个人都各有各的事做。 无邪皱眉看向匾额上的字，半晌后姜献看他还一动不动就出声问道：“你认出上面写的什么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仰头看这么久？” “我抬猛了，脖子这会好像不能动了……” 姜献：…… 第215章 继续开门 王胖子用手戳戳无邪的脖子，引的他一阵呲牙咧嘴。 “还得是你啊，站着不动也能把自己搞瘫痪。” 无邪不甘示弱，叉腰梗着脖子跟王胖子斗嘴。 别说，还真别说。仰头的姿势骂人气势都足很多。 姜献看一阵牙疼，这伤他不想治，跟平地摔一样必须知道疼下次才会小心。 “哥，无邪脖子扭了。” 张起麟正在检查石门，闻声快闪身就到了无邪身侧。 抬手捏了捏无邪的后脖子，从口袋掏出瓶跌打损伤膏扔给姜献然后扭头就走。 无邪只觉脖子被捏，就知道是小哥来救他了。 本以为下一刻就能听到“咔吧”一声然后他就好了，谁知被捏了下就没有然后了。 “小哥，我这是没救了吗？” 张起麟继续摸门，头都没回的“嗯”了一声。 无邪：…… 姜献扣出一坨药膏放在手心一阵猛搓，搓热以后就毫不留情的按在了无邪的脖子上，同时笑着道：“正骨师傅救不了你，跌打师傅可以。” “嘶~疼疼疼！姜献你轻点，我脖子要断了……” 王胖子看到大乐，为了不被事后报复笑了一会就主动去张起麟那边帮忙。 抹完药无邪觉得自己脖子更疼了，心中暗骂姜献肯定是借机报复，面上却还虚心的求教姜献：“上面的字我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你认识对不对？” 姜献笑着看了他的脖子一眼，转头望向匾额时神情又变得凝重。 “魔鬼城城主棺材里发现的羊皮卷你还记得吧？” 无邪被提醒马上想了起来，难怪他看着眼熟。 那羊皮卷上的文字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现世的古字，当时看姜献喜欢拍照后随手就送给了他。 事后无邪也找专业的古文字专家聊过，那些人竟没一个能翻译出羊皮卷的内容。 想到这无邪忙问道：“那这上面写了什么？” 姜献声音淡淡回了两个字“蛇城”就陷入了沉思。 祭神的文字为什么会写在匾额上，难道整个地宫都是献给神祁的礼物？ 无邪见他不再说下去也就住了嘴，拿起相机又给匾额拍了个特写。 那边解俞臣看了会发小的热闹就继续研究眼前的石人佣，突然一阵烟味传来，侧头就看到黑瞎子依着人拥贱兮兮的往他脸上吹烟圈。 “佣金不想要了？” 黑瞎子笑嘻嘻的搓手道歉：“花儿爷，瞎子错了~将功赎罪行不行？想知道什么瞎子可以免费解说。” 解俞臣不信，出发前黑瞎子明确说过没来过古潼京，但还是道：“那你说说这人佣的眉毛为什么是这种形制。” 黑瞎子盯着石人佣额头那两条蛇形的眉毛看了会，才缓缓开口道：“几千年前，党项人的先祖在地下发现一种寿命极长的蛇，他们认为与这种蛇共生就可以分享它的寿命。 于是这些人开始做各种尝试，企图把这种蛇嫁接到自己身体上。经过无数次失败后，他们终于成功把蛇寄生到了眉骨的位置。然后……” 后背突然传来邓峰的声音：“竟然是这样吗？” 两人早就发现邓峰到了他们附近，黑瞎子还是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哎呦喂~邓队你吓的我小心肝抽疼！精神损失费这块…” 邓峰都被气笑了，这人怎么无时无刻不在要钱？ “行，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这个月工资全赔给你。” 黑瞎子激动的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税后再扣除保险到手5800。” 黑瞎子瞬间笑容没了：“我现编的。” 邓峰：…… 解俞臣：…… 那边石门前，张起麟确认石门的机关已经被破坏，决定先尝试蛮力推开，实在不成再上炸药。 王胖子招呼众人：“都拿上家伙替胖爷跟小哥护法，准备开门大吉咯！” 一群人闻声全聚到门前严阵以待，就连无邪都端着枪以俯视的姿态警惕着石门。 张起麟跟王胖子对视一眼同时手下发力，只听“嚓嚓”几声石门有松动的迹象。 王胖子心中大喜准备加把劲一鼓作气把门推开，这时他眼角余光就看见无邪正用鼻孔对着他。 不知怎么他突然有点想笑，肚子里的气一松“噗~” 原本围着石门的一圈人瞬间后退，无邪更是大骂出声：“死胖子，你是屁修炼成精的吗？关键时刻老把真身露出来！” 王胖子被说的老脸一红，狡辩道：“这么多人你怎么就认准是胖爷放的？” “我们前面就你俩，不是你还能是小哥？” 张起麟站在五米外默默看向王胖子，已经开始用脸骂人了。 王胖子被看的头皮一紧，吭哧道：“那就不能是石门？它关了这么多年，突然被推动漏个气很合理吧！” 众人：…… 还好这里空间大，那复杂的味道没几秒钟也就散了。 邓峰一挥手四个队员上去把王胖子架开，顺利接替了他与张起麟的工作。 王胖子不服，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 无邪藐视的看着他说：“你的威严刚刚已经被自己放了。” 王胖子：…… 四个队员使出吃奶的劲后，石门终于被打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透过门缝看去里面仍是漆黑一片。 张起麟扔了几个冷烟火进去，火光落地那刻就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只见以冷烟火为起点，岩壁上某些会反光的石头开始不断把光折射到四处，一座地下城池的身影随着光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所有人都挤在门口，一个个嘴巴张的老大，连张起麟都差点表情管理失败。 结构图他们下来前都看过，但一座城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面前还是觉得震撼无比。 “卧槽！哪个缺德戴冒烟的掐胖爷屁股？！天真，是不是你？” 王胖子一声怒吼把众人从震惊中唤醒，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深藏功与名。 第216章 祖国大好青年 王胖子吼完，面前庞大空间就传来变调的回声：“是不是你……” “不是你……” “是你……” “你……” “你……” “你……” 众人一时都被这诡异的回声震住，无邪更是把到嘴边的脏话都咽了回去。 突然头顶有阴影一闪而过，这时地上的火折子却突然熄灭了。 原本大家都挤了个头在门缝处向里看，突然眼前一黑还在门后的电筒就成了背光。 邓峰头皮一炸，心里大喊着“刺激的要来了！”手里的电筒惯性伸出门缝向出现黑影的地方照去。 剩下大多数人跟邓峰反应一样，七八束电筒光胡乱扫向自认为对的目标点。 奇怪的是电筒光照出去并没有起到先前火折子的效果，几束光在巨大的空间一顿胡乱扫射，一时竟有些晃眼。 姜献的眼睛并没受到影响，看到有东西过来低喝一声“退后！”就飞快把几个孜孜不倦举着电筒乱照的人向后推。 紧接着刀出鞘声、消音后的枪声、物体落地声。 邓峰几人被晕头转向的推回门后，刚站定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他电筒一扫发现少了俩人，忙问：“张小哥跟黑瞎子呢？” 话音刚落那俩也飞快从门内闪了回来，并把手里拖着的几根树藤扔到地上。 黑瞎子装逼似的吹了下枪口，才笑嘻嘻的说：“原住民夹道欢迎我们来着，一激动巴掌都拍掉了。” 邓峰几个看着地上的蛇柏藤小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邪挠着头有些不解：“九头蛇柏按理说不应该攻击我们啊……” 他们身上不光有姜献的隐蔽咒，下来前还撒了大量天心岩粉，怎么会在上面有效，下到这里就失效了？ 黑瞎子见张起麟看着门内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就笑嘻嘻的对无邪伸出手： “想知道？我告诉你啊，只要五百块。” 无邪一巴掌拍向面前的手却拍了个空，翻了个白眼后转向姜献向他投去求知的目光。 姜献无奈只能开口解释：“没失效，可能刚刚声音有点大惊动了蛇柏，它只是顺着声音过来盲狙一下。 不过，我们的防护措施也不是万能的，进去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在场去过西王母宫的几人都深以为然，那时“无三省”不就因为踩到野鸡脖子而被咬了吗。 事实证明防护做的再好，也挡不住有人倒霉。 众人得知防护还有效放心不少，转而讨论起火折子怎么能点亮整个地下城的事。 在座都是亲历者，很容易就判断出这种奇景源于光的折射效果，后面的电筒光无效多半因为光照不够稳定。 当时几个人完全是拿着电筒乱扫，那场面就跟蹦迪似的想折射也来不及。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他们又向门内不同方向扔了几个火折子。 待地下城重新被照亮后，果然发现石门附近有七尊铜质的灯奴。 无邪推测这种灯奴不止这处有，虽说他们点亮了整个地下城的上空，但明显其他方位的光没有他们所在这边亮。 这次张起麟与黑瞎子不等火折子熄灭飞身到了其中两个灯奴附近。 两人动作一致把电筒翻转照向上方，瞬间光线折射整个空间的亮度又提高几分。 见方法有效所有人都很兴奋，这种全面性的光亮简直太有安全感了。 灯奴内的灯油经历千年早已燃尽，他们只能把电筒用绳子固定在上面照明。 原本只能朦胧看到城池的轮廓，现在光亮加强几乎能隐约看清整个空间的格局。 这座地下城是建在一处天然的岩洞空腔底部，城池呈四方形外圈还有一条护城河拱卫四周。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一侧城门与连接两岸的石桥。 向上看去岩洞顶除了有规律的折射光源的装置外，洞壁四周爬满了巨大的藤蔓，仔细看还能发现藤蔓缝隙之下是无数大小不一的孔洞。 这布置根本就是鲁王宫的翻版，那些孔洞肯定路径复杂极可能还有通往地上的。 无邪不禁嘀咕这里难道跟鲁王宫有什么关系吗？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见他们已经绑了四只手电，忙低声阻止道：“这种电筒最多亮四小时，不清楚我们多久才返回，这几个足够了。” 他本人有过电筒摔坏与丢失后摸黑经历，最见不得别人这样挥霍光源。 邓峰十分听劝，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同时他后悔装备配置上每人只带两个备用电筒还是少了，要是备用七八个岂不是整个地下城能被他们照成白昼？ 他边胡思乱想边跟在张起麟他们后面向前走，回过神发现他们竟沿着岩壁一侧向深处走去，于是忍不住出声问道：“现在不进城？” 姜献的声音从最前方传来：“先找到九头蛇柏的本体消除隐患。” 他早通过法眼确定了位置，急不可耐的要赶过去取宝，但对邓峰只能找个合适的借口搪塞。 邓峰闻言点头赞同，现代人有点闲钱就喜欢四处旅游，沙漠也早已不再是无人区。 这种会窜出地面袭击人畜的危险生物能及时被抹杀一定会少死很多人。 邓峰心中更是对姜献他们这种为万事以民众安全为先的觉悟感觉佩服。 过去他们只是走错了路，看看现在——个个都是祖国的大好青年！ 姜献他们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几人这会心里都在盘算着怎么避开特别行动部的人分赃。 岩壁附近其实并没有道路，一行人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乱石丛中前行。 碎石缝隙里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电筒扫过就能看到一些拳头大小的尸蟞在其中穿行。 邓峰几人终于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尸蟞，个头大数量多，平时自认胆大的几人都忍不住全身发麻。 当他们看到一只尸蟞跳到姜献肩膀上被他随手弹飞后几人都有点怀疑人生。 姜献听到身后的一道道抽气声，笑着回头解释道：“咱们身上有隐蔽咒这些尸蟞不会主动攻击，你们如果想杀几只玩玩也尽量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无邪等姜献说完还补充了句：“尸蟞体内的汁水特别臭，注意别溅一脸。”心中默默又加了句：这都是过来人的忠告，很宝贵的。 几人听完都麻木的点头。 第217章 情绪 王胖子因为在门口那一嗓子惹了祸，进来后就一直不好意思说话。 这会听无邪提起尸蟞汁水臭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听无邪的准没错，他小子当年第一次下地，尸蟞炸一脸、古尸脑浆子爆一嘴的事都经历过，那个味——顶风臭三里。你们等遇到同样的情况一定记住闭紧嘴巴！” 队尾的黑瞎子正悠哉悠哉的吸着烟，闻言呛的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一旁的解俞臣难得不嫌弃的抬手替他拍背顺气，一把岁数了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嘎在这。 前面姜献与张起麟对视一眼，王胖子此时揭无邪的短就挺突然，两人难得脑回路一致：难道刚刚掐他屁股的真的是无邪？ 几个队员看向无邪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与同情。这虫子完整的时候已经很恶心了，爆一脸的情景真是不敢想啊，不敢想……还古尸脑浆子……咦惹~ 邓峰更是伸手重重拍了下无邪的肩膀表示安慰。 作为当事人无邪出离愤怒，王胖子竟然在同事面前破坏他美好的形象，是不想过了吗？ 他扭头就想跟王胖子先对喷个三百回合，可惜脖子不争气扭一半就卡壳了。 无邪捂着脖子呲牙咧嘴了一会才骂道：“好你个死胖子，刚刚污蔑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了又来掀我的老底，比黑历史是不是？咱们聊聊刚进塔木托你撕裂的裤裆……” 队伍还在继续前进，不过多了些欢乐的气氛。 其他人负责欢乐，无邪与王胖子负责气愤。 姜献正在头前带路，后面的人的哄笑声让他有些出神。 这时黑瞎子突然从队尾越过几人到了最前面，他挤到姜献与张起麟中间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你俩发现不对没？” 张起麟眼神有些深沉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的情绪被放大了。” 姜献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对，忙回头向后看去，无邪跟王胖子都有点面红耳赤，已经在向吵架的方向发展了。 邓峰几人围观吃瓜乐呵到不行，刚下来时的谨慎已经完全不见了。 只有队伍最后的解俞臣还在警惕四周，他向来细致应该早就发现了不对。 再看张起麟也不是完全没被影响，他眉头皱的快能夹死苍蝇了。 至于黑瞎子，算了…反正看不到表情。 姜献“啧”了一声，若不是被提醒都发现不了大家的异样，他的感知竟然迟钝到了这种地步吗？ 当下也来不及追究众人是被什么影响的，灵光一闪想起一个咒，他赶忙叫停队伍，双手翻飞十来个咒文眨眼间成型一挥手打到各人额头。 还热闹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显然姜献的咒效果不错。 回过神的无邪揉着脖子凑近王胖子小声嘀咕：“不对劲，咱俩刚刚怎么还真急眼了？” 王胖子也是一脸懵，惊疑不定道：“这里是不是也埋了个乌龟？” 邓峰几人还不明所以，忙问怎么回事。 王胖子马上跟他们讲了曾经的经历： 想当初他们在云顶天宫的陪葬陵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当时他们以为找到了进去主墓室的线索，结果几铲子下去确挖出个磁石乌龟。 这时他们才发现上当了，不但在场所有的指南针罗盘都报废了，大家的情绪也不知不觉变得暴躁易怒。 后来还是张起麟发现磁石乌龟的蹊跷，他们把乌龟毁了后，众人的情绪才恢复正常。 讲到这王胖子就住嘴了，后面因为乌龟里的虫香玉引来蚰蜒祖宗，他们的队伍还死了人的事自然不好跟这些人说。 邓峰听完忙拿出指南针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影响后疑惑更多： “这跟咱们的情况对不上啊，你们什么感觉我不清楚，我刚刚看你俩互揭伤疤心情都飞扬了比领工资的时候还高兴，现在突然又变得心如止水，情绪横跳的也太极端了点。” 其他人认同的点头。 邓峰见不止他一人这样，只能向张起麟与姜献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攻击精神的机关？有办法解决吗？” 姜献十分坦诚的说道：“我不知道啊，发现你们情绪不稳定我就画了个咒给你们静心。还别说，这断欲效果挺好。” 张起麟只摇了摇头，他如果知道原因早就去解决问题了。 邓峰始终不放心，明知道身边存在隐患，现在不弄清楚原因后面还不知道遇到什么。 无邪几人对他的想法十分赞同，有些东西不是装不知道就能躲过去的。 大家一致决定先在附近搜索下，只是安全起见队伍也没敢太分散，所有人都保持自己的视线里能看到队友的距离。 此时他们离石门很远了，头顶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 刘海打着电筒边四处查看边往姜献身边凑。 “小姜哥，断玉是什么意思啊？” 姜献已经把法眼开到了最大也没发现附近有什么不对，这会正心烦。 听到他的问题随口道：“断欲，顾名思义断掉一切欲望。” 刘海：！！！ 看到刘海复杂惊悚的表情，姜献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在活命面前其实立不立的起来也没那么重要。” 刘海：…… 自觉已经安慰好了人，姜献继续找不同，至于咒文的时效他坏心眼的没告诉对方。 这时姜献突然手臂一紧被张起麟拉住。 两人视线一碰，张起麟眼神向一侧岩壁示意了下。 前头说过岩壁上分布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孔洞，而张起麟让他看的那处是个距离地面两米的洞口。 虽然被藤蔓遮住大半，通过露出来的部分还是能看出那是个直径超过两米的岩洞。 他们的位置离岩壁还有个三米多的距离，需要略微抬头仰视才能看到洞里的情况。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藤蔓的缝隙间一双灰白的腿稳稳的站在岩洞口稍后的位置一动不动。 视线上移就看到同样灰白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像是在无声的窥探着他们。 第218章 石人与尸蟞 普通人突然看见黑漆漆的洞里藏了那么张脸被吓尿都是轻的。 姜献有法眼一瞬间就分辨出那不是个真人，而且那东西什么气场都无肯定也不是什么阴秽。 心中有了判断姜献就对那东西没什么兴趣了，但张起麟的动作显然是想上去看看，这种小要求姜献肯定不会拒绝，跟后面人一说，全队人向岩壁走去。 张起麟也没借助工具，徒手抓着岩壁上凸起的石头就爬了上去。 他没动那些碍事的藤蔓，先打了个冷烟火扔进去，确认没有危险后就弯腰钻进了岩洞。 几息后张起麟伸了个头出来冲着姜献招了招手让他上来。 姜献知道有异，忙动作麻利的爬上去。 刚钻进去迎面就对上半张灰白的人脸，此时靠近才看清居然是个破损的石人。 姜献随便往岩洞深处扫了眼确认没奇怪的东西后就看向张起麟，有些不明白让他上来干嘛。 张起麟指了指石人道：“你仔细看看。” 姜献对雕像又没什么研究，心里奇怪这种东西不该让无邪来看吗？但还是仔细观察起来。 抛开损坏的不提，这石人雕刻的十分的逼真。 只见他剩下那半张脸视线向下，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情，脖子上佩戴兽牙宝石装饰，双手于胸前是个结印手势，可惜手指有缺失，腰间裹着兽皮，双腿自然分开赤着双脚站于地面。 从整体看这是个远古时期正在进行某种仪式的人佣，也就是俗称的祭祀佣。 只是这么写实的雕刻手法出现在这，连姜献这外行人都觉得十分怪异。 “哥，这不会是后搬进来的吧？” 张起麟摇头道：“看风化程度跟外面的看门石人佣是一个时期的。” 姜献不禁吐槽：“这么内外不搭的风格，简直就是两副面孔嘛。” 张起麟对此也很不解，只盯着石人的手出神。 姜献对掐诀结印天然敏感，即使手指残缺跟着比划了几下还是还原了它原本的动作。 然后姜献一脸莫名道：“这有些像祭舞中诛邪的手势却又不完全对……” 沟通神明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无论是祭歌还是祭神舞出错都可能导致祭祀失败。 这种把有明显错的祭祀俑雕刻出来流传后世……不过有张家祖宗的先例在姜献也不好往狠里吐槽。 “哥，你是了解我的，这种野路子的东西我真的把握不住。” 张起麟闻言还能说什么，他就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手势才让姜献上来看的，以为会跟他们情绪失控有关，谁知姜献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里头有什么玄机让你俩看这么久？” 突然的说话声打破安静，两人回头就见王胖子与无邪先后也钻了进来。 后面邓峰他们还在陆续往里进，不一会石人周围就围满了人。 所有人都对石人的雕刻风格品头论足了会，没得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结论然后呼啦啦一群人又下到地面。 随后他们又发现几个相同大小的岩洞，因为比较高只叫了姜献跟张起麟上去看，黑瞎子与解俞臣则与剩下的人在下面搜索。 岩洞里不出意外全是相似的石人像，可能因为太靠上，里面都爬满了藤蔓，石人像破损的更严重，缺胳膊少腿的更是看不出什么。 一番折腾下来他们还是没找到影响精神的源头。 姜献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都想给自己也来一发“断欲”静静心，当他看到黑瞎子一本正经的模样时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时邓峰看了下时间，发现他们竟然已经下来快三个小时了，就在这一直停滞不前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招呼大家集合然后说道： “这附近差不多都被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很可能导致我们情绪失控的源头根本不在这里。原地休整十五分钟，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解决掉九头蛇柏就进城。” 众人应和，然后各自找地方坐下吃东西。 十五分钟后众人重新出发，这次他们不再关注其他，只一门心思的向九头蛇柏的方位前进。 一路上全是乱石，有时需要从巨石的夹缝中穿过，其他人还好就独独苦了王胖子。 姜献也不好当着这些人的面捏碎石头开路，只能在他被卡住的时候脚法温柔的解救。 放在平时王胖子早就骂骂咧咧了，有“断欲”的功效在整个过程就还挺平静的。 距离九头蛇柏越近尸蟞也开始多了起来，虽然所有人都喷了45号药剂，偶尔还是有尸蟞从岩壁上跳下来不小心落到众人的身上。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姜献一样淡定的把落到身上的尸蟞弹飞，他们最终还是跟这些虫子单方面开战了。 导火索就是一只砂锅大的尸蟞掉到了邓峰头上，由于画面太刺激不等尸蟞被药剂的味道熏跑，他身旁的队员一枪托就把那只尸蟞给敲烂了。 邓峰终于也体验了一把汁水爆脸的感觉，当场就吐了。 前面无邪说过尸蟞汁水很臭，其实它不止臭还会吸引同伴的注意。 这种虫子会同类相食，邓峰脑袋上的味道成功压住了药剂的味道瞬间成了尸蟞眼中的美食。 接下来附近的十几个尸蟞前仆后继冲着邓峰就去了，其他人迅速作出反应，有拿出药剂驱虫的也有拿起武器敲打虫子的。 整个过程不管用什么方式他们始终记得动静过大会引来九头蛇柏的攻击，所以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轻易开枪。 但尸蟞被杀的越多就会引来更多的尸蟞围攻，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姜献与张起麟都是可以轻易把这场闹剧终结的人，他俩却默契的只把自己这边过来的尸蟞打死就开始划水。 邓峰坚持带自己队员下来就是为了历练，遇到事全靠他们解决还历练个屁。 至于无邪王胖子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还不至于因为遇到尸蟞就束手无策。 邓峰能当上特别行动部的一把手还是有些急智的。 当他发现战况开始恶化后也有点慌，刚想问姜献有没有办法时就想到了他上交的咒文。 脑子里迅速把早已烂熟于心的咒一扒拉，很快想到了有用的咒文。 “行动部队员听令！取血画古献咒第二十字‘镇’！” 几个队员只微一愣就马上反应过来，快速分散到队伍不同方位，咬破手指在身周的石头上画上咒文。 一息间简单的咒阵成型，周遭的尸蟞动作就是一滞，然后奇异的画面就出现了。 原本已经跳到人身上的尸蟞“啪叽”就掉在了地上，然后佝偻着不断后退，等退到阵外一段距离后那些尸蟞全部匍匐不动了。 邓峰见咒阵有效松了口气，他看向几个队员沉声道：“你们要因地制宜的运用自己学过的本事，而不是学了就丢在一边等别人来救命。” 队员们齐声称是，看看被尸蟞抓烂的伤口，这次的教训他们能记一辈子。 一旁的姜献在邓峰喊出“古献咒”三个字后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当初姜献上交咒文时就言明这是神咒，邓峰说现代社会不兴搞封建迷信那套，咒文交上去会被重新命名。 这事他后面也没关注，今天才知道命了这么个名。 唯一庆幸的是上面没直接用他的全名给咒命名，不然他能当场用脚抠出第二个地下城出来。 第219章 大风铃 邓峰知道用普通人血画的咒阵撑不了多久，忙让所有人尽快处理伤口与打斗时飞溅到身上尸蟞的汁液。 姜献与张起麟身上都很干净，就过去帮无邪与王胖子清理。 他们先从碎石下面挖了些干净的土把大部分的尸蟞汁水搓掉，然后才拿出水壶帮他们大概冲洗下。 这俩也不知道咋搞的，那一头一脸糊的跟邓峰有一拼。 无邪冲着头还不忘告状：“小哥你看，胖子平时说的好，什么替兄弟两肋插刀，现在遇到尸蟞他就差没把尸蟞直接插我脸上了。” 王胖子一听不乐意了，开始嚷嚷：“天真你不要无理取闹，胖爷随手拍飞个尸蟞，谁知道你那么寸窜过来就用脸接住了。看看胖爷这一身一脸，你别说那些尸蟞不是你故意扔过来的。” 无邪哼哼道：“你不是也打的很开心……” 姜献扶额，看来这俩平日掐架已经成瘾了，“断欲”都压不住他们互相伤害的心。 与张起麟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邓峰那边也在清理脸上的汁液，这恶臭的味道他真是…… “妈的！项小秋你要是改不了这冲动的毛病以后就滚回总部打扫厕所吧……呕……” 被骂的项小秋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知道队伍被袭击都是因为他那不稳重的一枪托。 “尸蟞有异动！”这时解俞臣突然发出警示。 以他与黑瞎子身手自然能做到片叶不沾身，旁人清理伤口的时候他俩就自觉到咒阵边缘的大石上负责警戒去了。 此时发现原本匍匐的尸蟞开始小幅度的乱动忙出声提醒众人。 邓峰也顾不上骂人了，催促道：“咒阵快失效了，都抓紧点！” 说完动作飞快的用水冲洗头脸，随后胡乱擦几下又开始往头上狂喷45号药剂。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的动作，很快队伍就整装完毕。 邓峰看着圈外有些骚动尸蟞，他有些拿不准就凑到姜献身边问道：“我闻着身上还是臭烘烘的，不会一出去又被袭击吧？” 姜献无所谓道：“先试试，还敢来我会出手。” 他表情淡然的弹了几个火苗出去，尸蟞遇到火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姜献当先就顺着让出来的路向外走，其他人握紧武器紧随其后。 那些尸蟞在他们路过时有些骚动，等他们走远尸蟞也只追在队伍后面呈观望的状态。 接下来一行人在前面走，尸蟞在后面跟随，人与尸蟞仿佛达成了某种另类的和谐。 王胖子时不时就向后看一眼，忍了又忍还是对无邪道：“我怎么感觉追着咱们的尸蟞越来越多了，它们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无邪也回头看了下，后面乌泱泱的一片个个都挥舞着大鳌，那场面莫名有点像奔向食堂打饭的学生。 他叹了口气道：“能憋什么坏？左右不过是想先跟着，等味对了再下嘴呗。” 王胖子闻言掏出药剂又往身上喷了几下：“那胖爷今儿还就不能让这味对了。” 队伍又行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姜献停下脚步道：“到地方了。” 所有人这才把注意力从身后的尸蟞群拉回到眼前。 昏暗光线下，距离他们还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扭曲的巨大黑影。 邓峰他们知道那可能就是九头蛇柏，忙举起电筒向着那处照去。 由于手电的聚光性一时也看不全那东西具体的形状，偏偏原本覆盖整个空间的光这时正好灭了。 黑瞎子的视线不受黑暗影响，感叹了句“真壮观啊！”掏出信号枪向着头上空来了一发。 照明弹升空瞬间把周围的一切都照亮，众人也看清了九头蛇柏的真面目。 它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巨大树妖，几乎填满了所有人的视野。 整个树通体没有一片树叶，只从巨大的枝桠上长出无数气生根一样的东西垂挂下来，气生根中还有一个个数不清的果实一般的东西挂在上面。 而周围岩壁上几乎爬满的，那成人手臂粗细的藤蔓，竟只是这棵的枝桠上无限生长出来的气生根一样的的东西。 “这人肉大风铃，不管看几次都这么震撼！” 姜献仰头感叹一句，这棵居然还比鲁王宫那棵整整大了一圈。 发现邓峰已经看呆了忙撤了一把道：“回神了！” 邓峰“啊”了一声，神情有些呆呆的转向姜献。 姜献撇撇嘴继续道：“看见树上一挂一挂的藤茧没？那里头裹的全是尸体。咱们要找的13具骨骸很可能就在那里头。怎么样老邓，要不要上去翻倒翻倒？” 他在见过蛇柏藤出没就推测丢失的尸骨多半被九头蛇柏拖到下面来了，只是找不找怎么找还得看邓峰的。 邓峰闻言咽了咽口水，这一眼看过去少说就有上万藤茧，这只是能看到的这面。 他跟几个队员还是靠着姜献他们的保护才安全到这的，如果带更多人下来会发生什么真的不敢想。 所以这活也只能这十来个人干了，讲真，工作量有点大！ 邓峰天人交战一会后，心中骂了句‘便宜老邱了！’ 然后他咬咬牙道：“来都来了。” 姜献明白他这是要一翻到底的意思，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作鼓励，然后道：“树交给我兄弟二人解决，你们上去也注意安全。” 邓峰向着姜献与张起麟郑重的点头，转身吩咐其他人做好防护措施上树寻找尸骨。 这时照明弹已经灭了，防护做好他们把电筒固定在背包袋子上就开始爬树。 这种树枝桠繁密爬起来没什么难度，一行人很快就分开各处开始翻找。 其实寻找尸骨比想象中简单一些，靠近悬挂的藤茧后就发现里面尸体并没有完全被树藤覆盖。 邓峰很快看清面前的干尸穿着破烂盔甲，他动作麻利的转到下一个藤茧处。 在其他人上树后，姜献二人也开始自己手头的工作。 鲁王宫那的九头蛇柏是被当做三层椁来用，不但早早就被挖开了树心，木灵精也刚好就在原本停放棺木的正上方。 而这里的九头蛇柏不但是完整的还又粗又大，姜献又不能透视一时也无法确定木灵精的位置。 姜献举起宣花斧道：“哥，我先挖个窟窿试试，一会挖到了你就通知其他人下来集合。” 张起麟闻言点头，手中的黑金已经出鞘。 第220章 猛藤危机 在姜献想来九头蛇柏的硬度应该不高，鲁王宫那棵都被挖了树心就是个例子。 宣花斧扬起的那刻，他已经在脑子里幻想大家排排坐吃果果的场景了。 下一瞬斧刃与树干相碰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姜献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卧槽”。 原本严阵以待的张起麟都闻声回头看去，还冲他了扬下手中的黑金，意思是：要不要换换？ 姜献忙摆手表示不用，他可不敢用黑金砍树，万一卷了断了从哪找第二把赔给张起麟？再挖一次张家楼吗？ 重新握紧手里的斧子，眉心图腾瞬间蔓延，连斧子上原本的波纹都闪过微微绿光。 普攻无效那就直接开大吧！ 姜献手起斧落，这次整个斧头都没入树干，同时树上正在搜寻的人都感到脚下的树枝震了一下。 几人纷纷停止手头的动作向下望去，可惜枝桠太多又有无数的藤茧遮挡视线，他们也看不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周围不断传来“簌簌”声，无邪开始还不知怎么回事。 当看见一条藤蔓小手从他身边快速经过直冲向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中叫了一声“大事不好！”他果断向树下爬去。 路上他还不忘联系邓峰及几个队员，让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下去，最好找个粗大的树干把自己固定好，注意别掉下去。 邓峰自然反对这种别人送死他苟命的安排，最终还是被无邪一句“你们下去有可能会添乱”给劝住了，他无奈的长叹一声，转身找地方固定自己去了。 黑瞎子与解俞臣那边听到声音也是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两人艺高人胆大都了快速下跳。 王胖子因为恐高一开始就包了下面几层树枝，发现不对后快速绑好绳索就闭下眼往下滑。 四个人四个方向，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向同一个目标靠近。 此时树下已经开锅了，四面八方能动的藤蔓几乎都向这边涌来。 姜献已经把斧子挥出了残影，每一斧子落下就撅掉一大块树身，哪怕有藤蔓缠来都没能让他慢下动作，他知道张起麟就在身后。 张起麟也确实做到了，面对铺天盖地的袭击，每次出刀都有无数藤蔓落地，兄弟身后三尺，一寸不让一寸不失。 就是自身无法顾及，衣服裤子上全是被藤蔓尖刺划出的口子，破破烂烂的眼看就要裸奔。 最快赶到的是王胖子，一看张起麟那快被扒光的造型，他也来不及解安全绳就那么半挂着大吼一声“还小哥清白！”就按动了扳机。 黑瞎子与解俞臣几乎同时赶到，刚好听见王胖子吼的话，差点脚底一滑摔进下方的藤蔓堆里。 也还好两人反应够快及时稳住了身形，顾不上王胖子那破坏士气的骚话很快就加入战斗。 张起麟有人分担压力，终于腾出手把身上已经变成累赘的破布条子扯下来，霸气麒麟纹身已经显现。 回头看了姜献一眼，见已经挖进去很深一段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从头顶传来一声悠长的惨叫声： “啊~~~~” 无邪以空中翻滚720°的华丽姿势闪亮登场，落地前刻被张起麟拖了一把才没脸着地。 缓了三秒他才找回自己的方向感，匆匆向张起麟道了声谢就抄起冲锋枪对着袭来的藤蔓一顿输出。 张起麟见他口鼻都是血怕是摔出了内伤，忙出声道：“去后边检查下伤势。” 无邪抹了把脸上的血拒绝：“小哥我没事，全是皮外伤而已。”说着手里还在快速更换弹夹，盯着藤蔓那些袭来的眼神都快冒火星子了。 他快被气死了，明明一路顺利的向下走，谁知道差六七米就到底的时候，斜刺里冒出根藤蔓就给他来了一下。 妈的！什么仇什么怨啊就照脸抽！ 明明是下来支援兄弟的，结果又差点拖后腿，妈的！都得死！ 张起麟感受到无邪身上浓浓的杀气，疑惑他到底在上面经历了什么…… 经过姜献不断的努力已经挖进去十来米深，中途还根据生气的浓郁程度不断调整方向，终于在感受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生气后确定目标已经不远了。 他这时才有空把一丝心神放到外面，听见枪声密集程度料想黑瞎子几个应该提前下来了。 他微微一笑把身下砍落的树身向外踢了踢又抓紧挥斧。 某一次落斧后“咔”的一声轻响，一块树身翻开后面透出一丝柔和的绿光。 姜献又一斧子过去彻底把阻碍全部砍落，一颗被藤须层层包裹的圆球出现在眼前。 “卧槽！这么大！难怪有意识自保。” 小心的把球取下后，整个树剧震了整整五秒钟后彻底归于平静。 取出降魔杵剥离外壳，木灵精才真的露出原貌。 姜献感受其中气息不免心中叹息，靠生灵血肉滋养出的灵气果然斑驳不堪。 正想出去时就听王胖子在树洞口悄声喊道：“小姜同志，外面的树藤都歇菜了，是不是已经成了？” “成了，成了！”姜献边回边向外走去。 终于到了排排坐吃果果的时刻。 五个人就在树洞口或坐或蹲围了个圈，眼睁睁看着姜献把个拳头大小的木灵精炼的小了好几圈。 张起麟已经经历一次，除了有些惊讶这次的怎么这么大之外就没别的想法了。 王胖子是憋不住事的，他怕打扰姜献发功，用气音小声在无邪耳边逼逼：“这玩意怎么还带缩水的啊？” 无邪同样用气音回复道：“你没看它颜色越来越纯粹了吗？姜献肯定是在提纯。” 王胖子点点头，心里却已经在想等下不够分的话，他以什么理由拒绝自己那份。 几息后炼化完成木灵精只剩了鸡蛋大小，姜献把木灵精按照各人的承受能力分成五份分下去，并解释道：“体质不同承受的量也不同，吃多了会炸。” 黑瞎子起初分到最大的还有点不好意思，一听是按体质分马上就得瑟起来：“啧啧啧，哑巴你不行啊，才豌豆大小。” 张起麟无视他的挑衅，见姜献没给自己留，就把手里的木灵精递到他面前。 王胖子与无邪也是同样的动作，只不过没这位哥快。 解俞臣私下找姜献仔细问过木灵精的事，知道的比他们三人更详细就没凑这个热闹，因为没必要。 黑瞎子笑嘻嘻看热闹，显然也是知道内情的。 姜献看着伸到面前的三只手有些哭笑不得，推了下几人的手催促道：“我都有木系能力了，这东西与我就是鸡肋。你们快点吃，每耽误一秒灵气就挥散一分。” 无邪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王胖子也出声道：“胖爷少吃点也没事，小姜献你可不能在这种事上忽悠人。” 姜献傲娇的冲天翻了个白眼：“我差金、土就五行聚齐了，这点木灵精要来干嘛？” 话说到这地步三人终于确定姜献不是在谦让。 无邪与王胖子默契的对着姜献“切”了一声，才安心服下木灵精。 第221章 无题 在姜献的概念里吃下木灵精不会有什么特别反应。 但当黑瞎子开始一脸荡漾的抽烟，王胖子浑身一抖喊了句“爽”后，他才发现这事不简单。 “我去！你们这是吃嗨了？”姜献神色诡异的看向几人。 此时连一向话多的无邪都没搭腔，他正满脸陶醉的回味那种余韵。 解俞臣脸色潮红，只抿嘴笑了笑。 姜献凑近张起麟问：“哥，吃完真这么爽？” 张起麟不答，从背包里翻出衣物飞快穿好，留下句“去汇合”就施施然的爬上树。 姜献：…… 几人向上没爬多远正跟邓峰他们迎头碰上，这下少不了又是一番问询。 在确认都完好无损后，邓峰抹了把脸道：“如果有下次，我宁愿冲锋陷阵的是我们。” 身后四个队员同时点头，神色都有些沮丧。 一直充当保护者的人突然角色互换成了被保护者，这种憋屈与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们难受。 姜献理解的拍了拍邓峰的肩膀，玩笑道：“行，下次我躺着不动等你来救命。” 邓峰拍开他的手怒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快点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念叨数遍后他还合十冲着四周拜了拜。 姜献能怎么样，只好在众人逼视的目光下配合的呸了几声。 九头蛇柏已经解决，接下来自然是继续寻找尸骨。 这活也没什么捷径可走，一行人匆匆聊了几句就分头继续扒拉那些藤茧去了。 随着他们不断向上，经过之处只留下如风铃般原地晃荡的倒挂干尸。 不知过了多久，姜献停下决定休息会。 在树干上坐下喝着水，耳朵还在留意着对讲机里的声音。 无邪与王胖子已经从地下城主是谁聊到京市哪家洗脚城的足疗更正宗了，中间还穿插着邓峰的骂声。 姜献无声的笑了笑，不得不说在这种黑暗压抑的环境中，有两个人插科打诨很能调节气氛。 他看向虚空中的黑暗，思维也跟着开始发散，无数画面从脑中闪过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却一时又抓不住。 休息过后又是机械的翻找，终于在五个小时后所有人在树冠顶集合。 因为怕给尸骨造成不必要的损坏，他们早就提前商定找到尸骨就固定在主树干附近，等着下去的时候再一起带回去。 姜献看着他们统计，发现不止他没收获后心里突然就安稳了。 毕竟持续几个小时对着不同表情的干尸，不但会产生视觉疲劳，精神都有点无法集中。 如果只有他一个毫无所获，他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了。 邓峰把大家报上来的数字一加，喜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居然能找到十具哈哈哈…这下即使后面一无所获也能交差了。” 其实谁都没想到可以找回这么多，一时所有人都乐起来。 至于少的那三具这里都没有的情况下，所有人心里已经默认不可能找回了。 随后又是一番商议，大家一致决定把尸骨先运回地面。 想想能把身上臭气熏天衣服换了再吃上热腾腾的食物，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后背多个碍事的裹尸袋都没觉得别扭，路上再遇到尸蟞时没人肯多分个眼神给它们。 至于探索地下城？等他们好好睡一觉再进行也不迟，毕竟这玩意又不会长腿跑了。 一行人刚出盗洞口就被上面留守的士兵发现了，接着邱泽华呼啦啦带着一群人跑过来迎接他们。 交接尸骨，检查身体，一顿流程下来他们就被邱泽华安排的卡车拉回营地里休整。 休整两天后他们重新进入地下城。 这次邓峰发狠让人送了台发电机到石门口，电线扯进去直接在七个灯奴上安了探照灯。 他反正受够了举着电筒乱扫还看不清的情况，现在有条件必须点亮啊！ 按下开关后七个探照灯的光线直冲洞顶，紧接着光线不断折射他们这半边空间简直亮如白昼，剩下那半边虽然光线差了点也有日落黄昏那味了。 发电机的轰鸣中，邓峰站在石门前俯视着地下城大笑：“让这些习惯黑暗的小虫子们也享受享受新时代的光吧！哈哈哈哈哈……” 瞬间整个空间都是哈哈哈的回声。 王胖子牙疼的看了邓峰几眼后，凑到姜献身边悄悄低语：“老邓先前进来装的还挺像，现在终于暴露了。” 姜献一脸莫名：“暴露啥了？” 王胖子嘴巴向探照灯的方向歪了歪，又向邓峰歪了歪：“灯一亮看看那老小子兴奋到变态的嘴脸，他丫的肯定怕黑！” 姜献闻言失笑，但还是给面子的拍了拍他胖哥的肩膀表示：你说的对。 一旁偷听的黑瞎子眼神闪了闪，开始找其他人闲聊。 两分钟后，十一个人的队伍里十个人都听说了他们邓队怕黑的消息。 至于邓峰本人还沉浸在不用摸黑行动的兴奋中，对此一无所知。 有了稳定光源，整队后他们沿着石道向着城门进发。 中途路过护城河，只见河水深度到河道高度一半的位置。 张起麟与黑瞎子开始检查石桥是否安全。 等待的空档，王胖子团了纸巾球扔下去，纸巾遇水缓缓展开然后缓慢的向着一侧飘去。 “呦呵，这还是活水，就是不知道里头有没有鱼。” “咱们吃饱才下来的，胖子你别说这会就饿了。” 无邪见张起麟他们已经上桥，忙揽着王胖子的肩膀往前走，怕他脑袋一抽真有下河捞鱼的想法。 一行人很快到了城门附近，走近才发现城门侧竟还立着一座石碑。 可惜上面遍布划痕，张起麟伸手摸了下全是灰尘，显然很早以前碑文就被毁了。 无邪不死心的抽出块毛巾擦了擦，仔细看了会然后连叫可惜。 那些划痕缝隙间还有些半拉字，如果不毁肯定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姜献本就对石碑兴趣不大，当先就走到了城门前。看着因为走形而开裂的木门，他嫌弃的啧了一声。 从高处看气势恢宏的一座城，没想到走进居然有这么破个大门，前后落差属实有点大。 靠近后发现有条缝居然透光，他靠近眯眼向里面看去，半晌后： “卧槽！少的三具尸骨在里面撒欢呢！” 第222章 进门收尸 众人本就离城门没几步远，姜献的话传入耳中时都有点反应无能。 什么叫尸骨在里头撒欢？ 那些找回的尸骨干吧到什么程度大家都清楚，还撒欢？撒骨灰还差不多…… 等邓峰与四个队员反应过来想过去看看情况时，城门上透光的缝已经爬满了人。 一旁没抢到位置的王胖子与无邪，一个在掏撬棍，另一个正满地找石头…… 邓峰：…… 队员：…… 黑瞎子爬缝看的啧啧有声：“啧啧啧…看看这修长的体型，看看这雪白的大腿…” 解俞臣也眼睛不离缝隙的问道：“它们的状态不像尸变，更像是生前遇到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张起麟皱眉默默看一言不发。 邓峰：更好奇了怎么办？ 队员：…… 无邪终于找到一块趁手的石头返回，王胖子用手扶着撬棍，两人拉开架势准备凿一条缝出来。 也不知是门板年久失修还是无邪力气渐长，在他劺足劲的一砸后，只听“哐”一声一片三尺宽的门板直接倒了进去。 爬门的与围观的此时都吓了一跳，大家一起顺着门板倒的那块缺口看进去，里面原本还在四处游荡的三只也正好看过来。 十一个人与三只不知道是粽子还是怪物的东西正好对上了视线，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 下一秒发生了很多事。 三只怪物同时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然后双手如爪双腿微弓如离弦之箭般向着缺口扑来。 张起麟飞起一脚把离缺口最近的无邪与王胖子踹飞，同时黑金出鞘竖劈一刀。 姜献接住飞过来的二人，同时挥手带刺藤蔓飞进门内缠上三只怪物的双腿。 黑瞎子与解俞臣回身用最快速度把邓峰几人提溜到足够远的距离。 等邓峰他们站稳后，看到就是三只怪物张牙舞爪挤在缺口处进不去出不来的场景，其中一只身上还在不断往下流着黑色的液体。 而张起麟与姜献就站在缺口不远处，王胖子与无邪则在他们身后稍远的位置。 邓峰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那三只怪物的腿竟被绿色藤蔓绑在了一起，难怪那么宽的缝它们都钻不出来。 姜献挥手又是几条藤蔓飞出，怪物乱动的爪子也被缠了个结实，然后飞起一脚把三只怪物直接踹回了门里。 他回身招手：“走走走，进城收尸。”说着就当先从缺口走进城中。 紧接着张起麟也快步进入。 无邪也正要进去时肩膀突然被人捏住，黑瞎子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有小三爷在的斗每次都有新惊喜，不错不错很刺激。” 无邪郁闷的抖掉那只手让开位置让其他人先进，自己则摸着下巴仔细观察起缺口处。 当他发现一处木茬断裂的地方十分陈旧后，终于确定这块门板很早就被人拆下来过，而他与胖子不过是刚好选了这边砸才造成一下就把城门拆了的效果。 迈步进入门内时他还在心里纠结：这么准，特码的到底是好运还是霉运？ 姜献与张起麟进到城内第一时间就把三只怪物的脖子拧断了，现在它们整整齐齐排在地上等候发落。 黑瞎子与解俞臣进来后没多逗留，各自领着两个队员去附近探路。 无邪拿出相机开始对着怪物尸体拍照，王胖子站在一旁时不时点评几句。 邓峰这时才真正看清怪物的模样，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长相。 它们整个头骨像是被拉长了一样，而面部五官都变得十分平。 掰开嘴巴就能发现，它的上颚与下颚可以张开到一个恐怖的尺寸，牙齿更是尖利异常。 邓峰毫不怀疑这怪物如果还活着一定能一口把他的头咬掉。 往下看它们的躯干与四肢同样细长细长的，双手与双脚已经变成了如鸡爪一样的状态，指甲一看就十分锋利。 邓峰还记得姜献喊的那句：少的三具尸体在里面。 他虽不愿相信，还是抽出匕首开始扒拉三只怪物身上仅存不多的布料。 半晌后他突然停下动作，捡起半块绣着五角星的布料狠狠攥入掌心，那是老式军装领口处的徽章。 他起身又开始翻剩下两具，可能是领口处不易损坏的原因，竟又被他找到三块徽章。 军证已经丢失，但这些已经足够证明他们的身份。 沉默半晌后，邓峰低着头声音有些不稳：“不能这样带出去，不能让家人看到他们这个模样……” 比死亡更不能让人接受的就是变成怪物，邓峰想尽可能保住他们最后的尊严。 一时间在场几人的心里都有些沉重。 姜献打破沉默道：“烧了吧，我来动手。” 邓峰还想说什么，无邪摇摇头把他拉到一旁宽慰：“邓队放心，姜献出手不会有意外的” 他都这么说了邓峰只能闭嘴，心里却还在想：年轻人到底见识少，这么大的尸体烧出来的份量肯定不对，等下他还是得把把关，实在不行一具分两份，等送回去埋葬的时候他再想想办法… 姜献将火灵精本源引到指尖，周围的温度突然升高好几度，他手指一弹橘红色的火苗一分为三分别飞向三具尸体。 不需要任何助燃物的情况下，火苗刚碰到尸体就燃烧起来。 突然火焰中尸体的四肢开始不安分的抽动，最后居然像某种蠕虫一样就浑身冒着火开始爬…… 邓峰见过火葬时尸体因为高温而发生肌肉筋脉抽动的情况，起初尸体抽动时他还挺淡定，直到尸体爬动时他人都傻了。 这时王胖子一句“不好，诈尸了！”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经，邓峰的衬衣瞬间被冷汗浸湿，抬起枪口就准备按动扳机。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压下他的枪口，邓峰侧头一看是张起麟，只见他神色平静的说了句：“无事。” 这时开枪绝对火花四溅，张起麟可不想自己被这种火烧。 邓峰吐了口气松开枪，重新看向场中却见尸体不知何时已经碎裂化成一堆碎渣，而火焰还在继续燃烧着。 以上说起来很慢，其实从尸体被点燃到烧成碎渣前后只过去了三十秒。 姜献又等了会才挥手收回了火灵精，地面上只留下三堆灰白色骨灰渣。 “老邓看满不满意，如果觉得块太大我还能做细加工。” 邓峰这时才回神，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骂道：“神他妈的细加工？！去去去，都离骨灰远点，我自己装！” 第223章 新的发现 姜献对邓峰突然的倔强不理解但尊重。 毕竟他们这种人信念感比较足，面对同袍的逝去会有个仪式啥的。 只见邓峰神情肃穆的带上白手套，一手拿着袋子，一手往里捡，一颗两颗三颗… 姜献看的直叹气，果然全是感情没一点技术可言。 照这个速度没个把小时肯定完不了，为了打发时间他打算在城门附近转转。 古时的城门楼附近都会是一片空地，而他们焚烧尸体的所在正好就在城门口下方的空地上，再往里看去正对城门就是主街。 姜献跟张起麟说了声让他留下保护三人，自己则向着主街走去。 街道两侧全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很多门窗早已腐坏，墙壁却明显有被修缮过的痕迹。 很奇怪当年下令让张启山修复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为了蛇矿就更加没必要，除非有什么东西必须修好整座城才能得到。 可那会是什么呢？ 姜献边想边走进一处房屋查看，举目只看见满室腐朽残痕，绕过小门进去后室还是同样的场景。 又进几处屋舍情况也是类似，除了证明几千年前城内确实有人居住过外，其他一无所获。 姜献知道在找线索方面还不如无邪，索性不再勉强自己打算回转 刚出屋舍迎面就碰到解俞臣黑瞎子一行，看他们来的方向是城内深处且个个神色严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他们没想到在这能碰到姜献，解俞臣惊讶一瞬后与黑瞎子一左一右架着他就往回赶：“这里不安全，我们回去再说。” 姜献双脚都快悬空了，扑腾几下一脸懵逼的问道：“我说，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黑瞎子忍笑道：“你要知道我看到什么就不会觉得夸张了，咱们快跑吧！” 身后四个队员也纷纷应和道：“对对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快走。” 姜献就这样被裹挟着狗撵兔子般回到了城门口，远远就看到邓峰张起麟四人都蹲地上不知在研究什么。 走近才发现他们正围着一些碎骨说着什么，见他们回来就都站起身迎接。 “我去！老邓你怎么还没收拾完……不对，这骨头怎么看着有些奇怪？”姜献刚想批评下邓峰做事没效率，可定睛一看那些骨头马上发现了不对。 黑瞎子这会也不着急了，蹲下捡起一块骨头仔细一看忍不住“啧”了声问道：“这是蛇骨啊，你们从哪发现了？” 无邪快速讲了姜献离开后发生的事，原来他们三个嫌弃邓峰动作慢就上去帮忙收骨。 无邪王胖子两人一个撑袋子一个捧碎骨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三下五除二一具骨骸就被他俩收好了。 看的一旁的邓峰吹胡子瞪眼，直呼他俩动作粗鲁不尊重死者。 王胖子当场就怒了，撸胳膊挽袖子就想跟他干一架。 无邪一个人根本拉不住，想叫张起麟帮忙时才发现他蹲那举着块骨头一动不动显然在走神。 他们都知道张起麟的为人，干正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开小差的，除非被过去的记忆攻击或者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张起麟的异常很快就让邓峰与王胖子熄了火，同时他们也发现了碎骨中被他们忽略的异常。 无邪讲到这叹了口气道：“后来我们把所有的骨头都倒出来重新挑了一遍，地上这些全是筛出来的蛇骨。 这三位变异的原因多半是因为体内的蛇，这又跟汪家的黑飞子十分接近，我们讨论后认为这很可能就是黑毛蛇自然寄生后的状态。” 姜献知道了来龙去脉点点头，又转向解俞臣他们问道：“你们也说说吧，到底发现了什么？跑的跟屁股后面有狗追似的……” 解俞臣摊摊手道：“我们在靠近内城的一条巷道发现了大量的蛇蜕还有未孵化的蛇卵，当时瞎子独自去了内城回来后就叫我们快撤……至于他看到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黑瞎子正叼烟扒拉地上的蛇骨，见所有人把目光都看向自己，只能吐掉嘴里的烟头开口：“邓峰与王胖子差点打起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听我一句劝，回去吧！” 姜献心中咯噔一声，难怪刚刚听无邪讲述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断欲失效了…… 转身看向城内，光影下错落的屋舍与街道仿佛都蒙上一层雾气让他看不清前路。 正在出神突然肩膀被人捏住，姜献侧头却是张起麟，只见对方神色郑重的看着他说道：“有我在，不怕。” 姜献一笑随重重点头：“嗯！” 那边无邪迅速领会到黑瞎子话中的意思，拽着对方追问道：“瞎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内城是不是有能威胁到姜献的东西？”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不自觉透露出一丝得狠厉，如果黑瞎子点头哪怕邓峰不同意他也要设法把这座城毁了。 黑瞎子看懂了他的眼神，但还是摇摇头道：“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或者那答案不该我们知道……所以，何不绕过？” 无邪定定的看着黑瞎子，确认他不肯说更多后就转向邓峰道：“邓队，回去吧。” 邓峰后面几句虽然听的云山雾罩的，可黑瞎子那句问话他还是寻思明白了。 他跟王胖子情绪激动的差点打起来肯定是姜献的咒文失效了，这不就证明了地下城克姜献的能力吗？ 脑子里迅速出现一道公式： 姜献被克＝队伍战力减少80%＝战损率直线上升 想到这邓峰都不需要无邪多费口舌劝，马上下令道：“全队撤退！” 话音刚落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这就要走了吗？” 第224章 走失 “这就要走了吗？” 谁也没想到地下城里还会有第二波人，而且还是在他们扭身撤退的时候突然出现。 所有人下意识的迅速转身戒备结果距是一愣。 周围不知何时起了浓雾，一下子竟是连身边队友是谁都看不清了。 而对方也不再说话，只剩下“踏、踏、踏”的脚步声在四周回荡。 浓雾中的邓峰瞬间起了一身白毛汗，对方能在眨眼间搞出这么大个幺蛾子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他也顾不上暴露位置了，迅速抓住身边一个人也来不及看是谁，同时高喊道：“所有人以我为基准聚拢！” 按以往的经验隐蔽自身伺机而动才是最优选，可邓峰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能想到的也只是先把人聚在一起别丢了哪个才好。 这时左臂一紧感觉被人抓住，且对方还用力捏了捏跟试手感似的。 吓的邓峰一个激灵低喝出声：“谁？！” 身侧那人用手挥开面前的雾气，注意是挥开可见雾已经浓到化为实质的地步。 下一刻雾中露出漆黑的墨镜与一个痞笑的脸：“呦，这不是雇主吗~” 邓峰一看是黑瞎子心放下一半，同时嫌弃道：“可别咒我了！” 谁敢自称是你雇主啊？这不是嫌命长吗？ 他这时才想起看看刚自己抓住的是谁，不想右手边那人也开口了： “我去！这次最先抓住我的居然不是小哥……那我抓的又是谁？” 旁边马上有人出声骂道：“娘的狗天真，胖爷胳膊都快被掐断了，这力道我还以为是小哥呢。” 王胖子的骂声像一个开关，接下来周围不断传来“哎呦我操，是你啊！”“孙贼，你居然没走丢”等团结友爱的打招呼声。 邓峰听到这么多熟悉的声音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想起队伍里还有不爱说话的，他立刻下令道：“全体都有，报数！” “1”这是无邪，声音不太稳好像还在左顾右盼的找人。 “2”这是王胖子，中气十足跟枪炸膛似的。 “3~”这是黑瞎子，就一个数也能叫的百转千回，透出十分的不正经。 “4”这是解俞臣，声音如玉珠落玉盘，怎是一个清脆了得。 可惜同为首善之地住户，邓峰都没机会听解九爷开嗓。 “5”这是队员刘海。 “6”这是队员项小秋。 “7”这是队员王刚。 “8”这是队员艾虎。 （队员王刚与艾虎：都多少章了？我们终于有了姓名……呜呜呜） 报到8安静几秒后，稍远处才传来张起麟的声音“9”然后空气归于平静。 一直在四周回荡的脚步声不知何时也停了。 邓峰一捂脸，算上自己10个。 得！姜献丢了！ 那一刻他甚至希望丢的是自己，至少姜献在队伍里比他有用…… “卧槽！姜献怎么不见了？！”这是王胖子惊慌的吼声。 “胖子别乱跑！快拿绳子绑起来！”这是无邪。 “天真你有病吧！干嘛要绑胖爷？” “我绑你大爷！我是让人拿绳子把大家连起来，不然扭头又走丢几个。” “对对对……” 慌乱一阵后，大家终于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七嘴八舌的商量一通，最后张起麟一票否决集体寻找姜献的提议。 对方能搞这么大阵仗不可能没有后手，与其拖着一串累赘找人，他还不如自己去。在这之前，张起麟只能先想办法把这些人带出去。 他动了动唇：姜献，等我。 而被众人担心的姜献在干嘛？ 他正跟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整体上来说还挺和谐。 邓峰下令撤退的时候，他还盯着城内街道方向内心翻江倒海呢，根本没像其他人一样转身就走。 恰好就是在那刻他看清了雾气出现的整个过程，也看到了那个说话的人。 当时就像谁往地下城空投了几吨干冰似的，都没给他示警的机会可视范围就被无限压缩。 他只来得及在张起麟后背敲了一串暗语，就飞速追击那说话的人。 别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留口信，这不废话吗？ 一说话不光自己人听见了敌人也听见了，他还怎么搞突然袭击？ 至于敲太快了他哥能不能领悟意思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张起麟他悟了吗？他悟个屁！ 经过反复回忆加深思熟虑后就勉强分辨出“追”“保护”“撤退”三个词。 这也让张起麟在姜献消失后还能安稳留下保护其他人而不是跟着一起玩失踪。 同时他心中再次坚定了给姜献补课的信念。 加练！回去必须加练！ 第225章 老二 姜献还不知道将来自己要面临怎样让人崩溃的文化课，他现在正跟黑袍人边走边聊天。 之所以俩人气氛这么和谐，还要从半小时前讲起： 姜献冲进浓雾就跟黑袍人来了场追逐战，最后黑袍人打不过姜献，然后向他扔了一块玉牌。 “这个你应该很熟悉吧？”是问句语气却透着笃定。 姜献一把接住玉牌，入手升温是块和田暖玉。 他眼睛不离黑袍人，手指撵过玉牌，正面雕刻着大鹏展翅，背面刻字“鹏程万里”下方还有个小字“姜”。 手指沿着四角摩挲果然发现一处极小的缺口，这是原主二哥的随身玉牌。 瞬间脑中原主关于玉牌的记忆复苏。 不管是这里的姜氏还是他原本世界的姜氏都保留着同一个习俗：二十岁时由长辈赐玉，佩戴一生除死不可摘。 巧合的是两个世界的人明明境遇不同，兄弟三人得到的玉牌却是相同的。 大哥的是雕奔腾骏马的绿翡玉牌。 二哥的是雕大鹏展翅的和田暖玉。 他姜献可是要征服星辰大海的男人，会喜欢这种老古董的样式吗？ 当姜父问他想雕什么在玉牌上时，他头发一甩说道：“正面给我来个奥特曼，背面低调点，就刻——天下第一帅。” 姜父听的脸黑如墨随愤而离席。 然后姜献二十岁生日那天就得到一块墨翠无事牌。 从价值上比不过兄长的也就算了，居然连雕刻都给他省了，背后更是毛字都没刻一个，搞的好像他不是姜家人一样。 姜家是要破产了吗？这点子手工费都付不起？ 更过分的是二哥姜焕当场笑出了声，姜献记仇故意把好二哥的玉牌摔缺了一块。 后来姜献被姜重扒光了送上祭台，那块无事牌也碎成了齑粉。 姜献拿着玉牌不断摩挲着那个缺口，嘴角扯了扯看向黑袍人的目光变得异常冰冷。 “看不出天机的本事还挺大。” 黑袍人表情僵了一瞬，很快他又恢复正常。 “你的本事也不小。”话语平淡不知是夸是讽。 接着他又道：“既然知道就跟我走吧，天机门人不妄造杀孽，你可以放心。” 这是在变相告诉姜献只要听话，他们就不会伤害其他人。 姜献自然不信，可能不去吗？人质在手，主动权已经不在他这边了。 如果说起雾前他还没发现这座城隐藏的猫腻，在起雾后一切都变得明朗。 起雾只是一个信号，阵法启动的信号，而他在那一刻除了自身武力外，其他能力全部被束缚。 难怪几十年前张启山会奉令来修复这里，难怪他看到地图会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座城就是一个阵，专门为困住他这种身份的人而建造的阵。 姜献相信对方还有后手，不然以这种程度还困不住他，毕竟对方武力真的很拉。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再死一次等神只爸爸给套复活甲。 张起麟那边他还是比较放心，毕竟战斗天花板不是说说而已，破阵而出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二哥姜焕…… 弟弟尽力，能不能活你自求多福吧！ 时间回到现在，姜献与黑袍人已经走出了浓雾范围。 瞟了眼黑袍人后脑勺冒绿光的咒文，他邪恶的扯扯嘴角。 能力虽还是被束缚着，但不妨碍他画些无效的咒文自娱自乐。 同时忍不住可惜这么好的作品，黑瞎子却不在…… 对了，等下见到黑袍人的同伙，也给他们都安排上。 胡思乱想间黑袍人又开口了，这人应该是个话唠，从姜献答应跟他走以后就一直在前面逼逼叨。 “我想不通，你不应该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蝼蚁吗？为什么会为那几个人就轻易妥协？” 姜献在后面猛翻白眼，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认为我就该高高在上？” 黑袍人步子一顿回头看向他道：“我们已经清楚你的身份，装傻起不到任何作用。” 姜献“呵呵”两声当做回答。 黑袍人继续前进，过了会又开始问：“为什么要毁了汪家？即使你是神…那个身份，几千条人命葬送在你手上，难道不需要背负因果？” 姜献被问的有些烦，开始胡说八道：“超脱懂不懂？因果不沾身，想杀就杀！” 可能这个回答把黑袍人给镇住了，他说了句“果然如此”就不再开口。 两人又走了十分钟，穿过层层建筑，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个面积巨大的广场。 上百根石柱成包围之势拱卫在广场外围，远远看去广场中间还有一高台。 黑袍人指着高台方向对姜献道：“那就是终点，走吧。” 走近才看清高台上还有个三米多高的雕像，旁边正或坐或站十几个人。 姜献走到高台前就被拦住。 盘膝坐在最前面的黑袍人居高临下望着姜献道：“既然来了就可以开始了。” 姜献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道：“我二哥呢？” 坐着的黑袍人挥了下手，就有人从雕像后面连拖带拽出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姜献与那人对视两秒，几乎同时开口跟对方打招呼： “老二！” “小三？！” 第226章 起风了 亲兄弟见面并没有“你快走不要管我！”“我不走要死一起死！”的狗血场面。 姜献只跟姜焕打了个招呼就没再看他，转而淡漠的对领头黑袍人道：“这事与他无关，放了吧。” 他就是想试试而已，没想到对方真的就给姜焕松了绑。 并且在下一刻就把人从高台踹了下来，连走台阶的时间都没给。 脸着地的姜焕整个人还是懵的，就这？都不需要放个狠话收个赎金啥的？ 姜献一言难尽的把姜焕提溜起来，心里边吐槽书呆子果然都四体不勤，边快速将自己的背包取下来塞进对方怀里。 “向最亮的方向跑不要回头，如果遇到跟我穿着一样的人就跟他们一起走。” 姜焕一脑袋发懵的背好背包，这才反应过来弟弟话里的意思是让他自己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其实姜焕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刚到京市眼一闭一睁就发现被人绑架了。 对方根本不与他交流，只蒙头带着他赶路，中途基本吃了睡醒了拉，再睁眼就到了这。 然后他弟弟来了，什么也没说就让他跑。 虽然他跟这个弟弟自小关系不好，可让他丢下亲弟弟自己逃命的事他也做不出来啊。 姜献不客气的嗤笑：“我能打十个，你能干嘛？继续留下当人质让我被威胁吗？” 姜焕被噎的情绪都不连贯了，喘了两口粗气后狠狠道：“坚持住，等哥找人救你！” 说完他定定看了姜献一眼，转身就撒丫子向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姜献看着远去的背影“啧”了一声，嫌弃的撇撇嘴：“逃跑都这么慢还能干点啥……” 他一直暗自警惕黑袍人们的动作，见对方没阻止姜焕跑路还有些惊讶。 难道“不妄动杀孽”是真的？ 当姜献重新面对高台，再次看向这些居高临下的黑袍人时，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 神明之力都能束缚，人家的对手自始至终都不是普通人。 是不屑，也是不配。 姜焕跑出这里就会进入迷阵，他如果运气好遇到张起麟他们便罢，若遇不到最后不过活活困死的下场。 杀人又何须亲自动手？ 为首那黑袍人这时终于开口道：“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 “哦？什么正题？你敞开说说……” 黑袍人张口欲说，姜献在这个时候却闭上了眼睛，同时一颗微型闪光弹被扔向到了高台上。 “嘭~嗡~” “卧槽！” “啊！我的眼睛！” 既然一开始就是算计他，那就别怪他掀桌子。 姜献计算好距离闭眼快速跃上高台，凭着脚感抬腿就把盘坐的黑袍人踩到脚下。 这一套动作下来不过两秒，那些黑袍人还处在暴盲耳鸣的状态。 姜献脚踏黑袍手握短刀，等这些人恢复正常后他才冷冷道：“现在我也有人质了，要么谈要么死！” 众黑袍人属实没想到局势变得这么快，有几个距离爆炸近的双耳已经流血，他们纷纷出声道： “放开门主！” “放开门主，我们谈！” 姜献很满意他们的态度，随问道：“你们引我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黑袍人相互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回答。 门主都快上不来气了，这时却断断续续憋出一句话：“天机…教义…誓死…誓死扞卫人类净土…用血肉……驱逐一切鬼神！…诛神……阵起！杀！杀！杀！” 众黑袍人原本惊慌的神色一肃，齐齐向着门主一躬礼后毅然转身冲向那个矗立的人形雕像。 姜献都懵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怎么现在搞的他跟个大反派似的？ 他时刻记得自己是个人，心里站队当然也是在人类一方。 现在却有一群人喊着驱逐的口号不惜用血肉诛杀他，姜献只觉五味杂陈。 眼看十几个黑袍人已经跑到了雕像前，姜献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说了句“得罪”，咬牙踩废了门主的双手防止他在背后搞小动作。 抬腿想去阻止那些黑袍人，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走不动了。 低头一看，只见天机门主手腕已经扭曲，却用臂弯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姜献从没这么憋屈过，明知道这事另有内情的情况下他就不能胡乱杀人，只能忍着气把天机门主扔远点防止他再碍事。 这时一阵血腥味传来，而摔到台下的天机门主却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阻止不了我们！去死吧……哈哈哈……咳咳咳” 姜献知道要遭，赶忙飞身冲到雕像前，眼前的血红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只见十几个黑袍人的右手已经被自己斩断，他们就那样面色平静的把断腕杵在雕像上，任血液不要钱似的沿着血槽向下流去。 这时雕像的眼睛缓缓睁开。 “起风了……” 风声中夹杂着古老的吟唱与阵阵雷鸣在广场上空响起。 “起风了？” 无邪看着前面雾气被吹出涟漪，忍不住惊讶出声。 王胖子嘟囔了句：“最好吹大点把这鬼雾吹散。” 距离起雾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始终没能离开浓雾，除了找到姜献丢下的武器盒外一无所获。 张起麟突然出声道：“噤声！” 以为出现了状况，所有人瞬间停下脚步屏气凝神。 没有人为制造的声音后，远处传来的声音更加明显。 几息后，张起麟一扯腰间的绳子： “向着声音的方向走。” 姜焕一路狂奔到广场边的石柱旁就跑不动了，他靠着石柱大口喘气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一样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小三还在等他救命，他作为哥哥却可笑的已经跑不动了…… 粗重的喘息让他忽略了其他声音，直到一声炸雷响起。 那一瞬姜焕甚至觉得雷就是在他背后劈响的，他忍不住回头看向广场中心的那个高台。 “草！” 姜焕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不知从哪了股劲让他又奔跑起来。 这次他要去的方向是高台。 第227章 雷 姜献眼看着雕像睁开了眼睛，心里疯狂吐槽： 什么破逼阵法这么急不可耐？随便撒撒血你丫是说开就开啊！ 脚下动作却一点没含糊已经快倒腾出残影了。 这时仿佛来自远古的吟唱声响起，头顶上空雷声如鼓点般不断敲击在姜献的胸口。 他跳下高台就发力狂奔，那速度快的姜焕看了能羞愤而死。 阵法一道，范围越大消耗的能量越多，姜献不信这所谓的诛神阵能覆盖整个地下城，那极限范围绝不可能超过这片广场。 姜献坚信只要离开广场就能逃出生天，至于天机……可去他妈的吧！一群不分敌友的糊涂蛋老子不伺候了！ 这时一道强光从上空直冲而下，奔跑中的他只觉眼睛被晃的睁不开，紧接着头一栽倒下。 “轰隆隆……”雷声才至。 姜献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抽搐，他努力控制着身体想爬起来，双眼已经流下血泪视线一片模糊。 “呵，竟是雷罚……” 当初汪家人也是这样被他用阵劈死的，现在算什么？一报还一报吗？ 一道雷就劈碎了他的法眼，诛神果然非同凡响！ 姜献自不肯趴着等死，不过几百米就是广场边缘，他就是爬也要爬出去！ 身上麻痹感退去随之而来的就是痛，彻骨之痛。 他没有再浪费力气起身，而是咬着后槽牙控制四肢往前爬。 第二道强光降下。 “轰隆隆……” 姜献的头颅裂开一道口子，浑身血肉全部寸寸碎裂。 这次劈碎的是神只为他修复的身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呢？ 姜献缓了几秒又开始爬，身后留下一道血染的沟壑。 第三道强光降下。 “轰隆隆……” 世界变得无声，爬行的痕迹中多了些血肉。 第四道强光降下。 “轰隆隆……” 天黑了，前进没有停止。 第不知几道强光降下。 “啊~~~” “轰隆隆……” 这次躺在地上抽搐的人+1 姜焕在看到第一道雷劈下时就疯了似的向这边跑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大喊：“躲开！快躲开！” 可惜雷声太大，他太慢，等跑到跟前时正好又是雷劈下的关口。 姜焕想也没想就扑到了姜献身上，那一瞬间无数画面从他脑中闪过： 妈妈的葬礼、被撕毁的作业、爷爷的训斥、摔坏一角的玉牌、老爸疲惫的身影、姜氏易主的消息…… 最后所有的画面消失，只留下三弟儿时可爱的笑脸与一句奶声奶气的“哥哥” 紧接着他就被劈飞了出去。 姜焕以为自己死定了，开始边抽搐边暗骂自己是个傻逼。 人体会导电，自己扑上来有屁用？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然后他又开始伤心，自己跟三弟都死了老大什么都不用做就躺赢…… “呜呜呜……我他妈好后悔啊……”姜焕越想越伤心最后居然直接哭出声。 听到自己的哭声，姜焕后知后觉自己竟然没死。 翻身坐起在身上胡乱摸索一阵，除了浑身发麻也没少什么零件。 “草！小三呢？” 姜焕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救人的，扭头就看到不远处满身血污衣不蔽体的弟弟。 把人翻过来一看，姜焕差点又把人扔出去。 皮肉龟裂的脸，从头顶至鼻梁的恐怖裂口…… 有一瞬他甚至看见口子里有什么在跳动……是……是脑浆子吗？！ 姜焕抖着手指开始探鼻息。 “小三…” 感觉到还有微微的呼吸后，姜焕松了口气。 活着就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脑壳裂开应该能补，人家脑科手术不就是劈开脑袋又焊上，完全没毛病！ 视线移动到几乎遍布全身的龟裂伤口，这……这缝一缝应该会好的……吧？ 姜焕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就把姜献往背上背。 试了两次摔了两次，姜焕最后颓然瘫坐在姜献身边开始嚎啕大哭。 二十好几的男人哭的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呜呜呜……脑浆子不会摔出来吧……呜呜呜……小三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啊呜呜呜……” 躺在地上的姜献却是满脑子脏话，他很想骂出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现在五感就只剩下触感，他除了痛什么都感受不到，更加不知道拉扯自己的人是二哥。 又是道强光降下。 “啊~~~” “轰隆隆” 姜焕再次扑上去挡了雷，再次被劈飞出去躺在地上抽搐。 姜献再次被压的翻白眼，继续飙脏话中。 几秒钟后，姜焕哆哆嗦嗦的爬到姜献身边半拖半抱着往外挪。 他已经学聪明了，救人何处拘泥于一种姿势，拖虽然不好看但适合他！ 上面的雷每隔半分钟左右劈一次，只要他利用好这个时间迟早能把三弟带出去。 至于挡雷有没有用，他内心觉得是有用的。 姜献现在这副炸裂的模样不就是因为他不在吗？看看现在不但没有恶化，嘴巴都会动了。 仔细看，还别说，动起来挺有节奏……跟骂人似的。 积极的人会在一次次的挫折中吸取经验不断成长。 又经过几次雷劈后，姜焕终于发现自己扑倒再扑倒的姿势可能会让姜献的伤势加重。 他开始数秒记时，雷将劈下前会把姜献放好再撑着双臂挡在上面。 姜献也在不断被拖行不断被压后也品出些不一样来，自从这人出现后他虽然被折腾的很疼身体却再也没有受实质性的伤害。 这人是友军。 体力太差肯定不是张起麟。 动作笨拙也不是王胖子。 又摔又压的一点也不细心，绝对不是无邪。 这些缺点放在队伍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吻合，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姜献内心有些波动，老二是你吗？ 随着时间推移，姜焕已经记不清替倒霉弟弟挡了多少次雷劈。 每次身体的麻痹没有彻底消失又要经历下一次，他浑身颤抖的拖着姜献一步步向前挪着。 看向还有百米远的广场边缘，姜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要能活着出去，不给我5%的股份就是你小子没良心！ 呼呼的风把雾气吹淡了很多，雷声变大后方向也变得非常容易确认。 队伍速度明显加快了，可串糖葫芦似的再快也不可能快到哪去。 张起麟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他来不及多想挥刀斩断腰间的绳子就冲了出去，只远远留下一句： “方向不变。” 第228章 暴躁的姜焕 邓峰在“糖葫芦”队形的中段，听到张起麟的话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什么方向不变？” 无邪一听这题他会马上回答：“我们连一串太慢了，小哥要先过去看看，临走嘱咐我们方向不变寻着声音走。。” “哦哦哦…”邓峰懂了，转念一想觉得不保险，马上又道：“黑瞎子你也去，说不定能帮把手。” 黑瞎子本就蠢蠢欲动，听到邓峰的话马上笑了：“你确定？不需要瞎子贴身保护了？” 邓峰一听他说话就心烦，开始赶人道：“快走快走，记得留意下有没有姜献的线索，一起出来的都得好好的一起回去！” “得嘞~”黑瞎子不再废话捏了下解俞臣的手就斩断绳子几个闪身也消失在雾气中。 解俞臣“啧”了声，嫌弃的把手在外套上蹭了蹭。 邓峰见黑瞎子走了，出声道：“我们也加快速度！” “好！” 张起麟全速奔袭很快出了雾气范围，雷声仿佛突破了某种屏障般声音变的无比清晰。 四周建筑飞快后退某一瞬他冲出了建筑群，一个巨大的广场冲入他的视线。 然后他看到了让人心悸的一幕：半空突兀的出现一道闪电直直劈下，而正下方的地面上正好有人。 眨眼间一人被劈飞出去，露出被他护在身下的另一人。 百米距离他看不清那两人是谁，只能更加用力的奔向那个方向。 姜焕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到极限了，虽然没受伤可一直处在全身麻痹的状态他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十分煎熬。 不知道下次雷来的时候还能不能及时爬回弟弟身边。 明明只有三四米的距离，他却觉得隔着山海。 不敢胡思乱想怕数秒数错，身体本能的向着那边顾涌。 又是一道强光降下。 他只将将够到姜献的手臂……还是慢了一步。 姜焕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 “哼……”一声短促的低沉闷哼声。 “轰隆隆……” 姜焕以为是弟弟发出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睛，结果就见一个陌生人被劈飞了出去。 好家伙！这人哪来的？！ 好家伙！比他飞的还远！ 姜焕咽了下口水，盯着七八米外不停抽搐的人影有点一言难尽。 等那人七孔流血的向这边爬过来的时候，他更加一言难尽了。 讲真，他被劈了无数次都没这么惨，这人不行啊！ 转头看了下自家弟弟的惨样，得！这俩能成铁哥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样的遭雷劈啊！ 姜焕小时候就听奶奶讲：干坏事不孝顺就会被雷劈死。 今天他也算亲身体验了一把，果然自己一身正气怎么劈都没事，这俩明显就人品不行。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啧~ “你……你还好吧？”肯用命替弟弟挡雷的人肯定是非常铁的兄弟，姜焕作为家里人即使对方人品不行他还是要适当表现关心。 张起麟现在其实很不好，耳鸣眼晕浑身撕裂般的痛。 他根本听不清姜焕说了什么，只是不停的向着姜献爬去。 在看清姜献的惨状后，不好的回忆蜂拥而至，他来不及细想就扑了上去。 在劈飞那刻他脑子想的还是：“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面对姜献的苦难自己永远都无能为力……” 姜焕见他不答还一个劲往这边凑，忙出声阻止道： “你挡不了，再劈几下会死的！” 姜焕估算着时间又要到了，这次离得近他努力撑起身体爬到姜献身上摆好姿势。 又一道强光降下。 “啊~~啊？” “轰隆隆……” 姜焕喊一半闭上了嘴巴，这次他没飞，那人在最后零点几秒内替他们挡下了。 看着七八米外抽搐吐血的人，他都无语了。 “嗐！咋不听劝呢？你趁着还能动赶紧去找个身家清白的人过来帮忙吧…… 哎？你是不是耳朵聋了？嘿！听见了吱一声嘿！卧槽！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姜焕见那人缓过一口气后边吐血边往这边爬，怎么劝也跟听不见似的。 他边喊边抓起地上的沙土往那人身上扔，希望对方能分一点注意力到自己这边。 好不容易来个帮忙的，他绝不允许对方就这么被劈死。 张起麟被劈了两次脑子也清醒了，沙粒糊了一脸后他终于舍得把注意力转向姜焕。 用力眨了眨眼才看清对方正焦急的冲他又喊又比划，虽听不清但看手势是让他别过去。 张起麟在距离姜献两米的地方停下，又看看安静躺着的姜献，迅速在脑子里分析现状。 这时又是一道强光降下。 “啊~~~” “轰隆隆……” 张起麟这次没有冲上去，闭了闭眼再睁开姜焕已经飞出去了。 摸了下嘴角的血，张起麟费力爬起来到姜焕身边仔细观察，见对方除了过电似的抽搐外果然什么伤都没有。 脑子突然有了救姜献的办法。 就是……嗯……有点缺德。 “我会带你一起出去的。” 张起麟自认表达完了歉意，伸手把人拖到姜献身边，一手夹一个跌跌撞撞向前走。 估算时间差不多，停下把姜献平放在地上，又把那人摆好在姜献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退出去一段距离等着。 姜焕听到那人说话时心里还嘀咕了句：这人不是哑巴啊！ 接下来这人的操作简直让他想骂娘！ 草！自己主动去挡跟被人当挡箭牌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吧！ 兄弟你礼貌吗？ 姜焕起飞时都还在骂骂咧咧：“龟儿子啊~~~” 黑瞎子这时也赶到了，大老远他就看见哑巴张的骚操作。 啧啧啧，简直缺德带冒烟了，不过他喜欢~ 原本隐藏的担心已经褪去，谁知走近才看清姜献伤的有多重，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姜献已经死了。 还有张起麟那七孔流血的模样，聪明如他马上明白张起麟这番操作的原因。 这里的雷是有针对性的。 姜献这种不算人的会引雷，目前看来再劈几次人就碎了。 张起麟异化血脉不引雷，凑上去也会劈成重伤，应该多劈几次也会死。 他自己上很可能跟张起麟一样的下场。 旁边那个被动防雷的倒霉蛋应该是普通人，挨劈看起来不好受却不会受伤。 电光火石间黑瞎子想通了所有关节，他拍了拍张起麟的肩膀道：“你歇会，剩下的我来。” 张起麟被拍的又喷出一口血，把肩上的手拨开道：“时间快到了。” “您请好吧~” 黑瞎子飞快把人形挡箭牌放到姜献身上摆好，自己退到安全距离外。 姜焕本以为又来个人能替他一会了，结果…… 就这？就这？ “日你个仙人板板！啊~~~” “轰隆隆……” 第229章 脱困汇合 在一声声雷鸣中，黑瞎子、张起麟充分展现了什么叫默契。 每次雷停，黑瞎子就尽量小心的抱起姜献跑一段距离后轻轻放到地上。 再转回去接过已经被张起麟拖行了一段的姜焕跑回姜献身边，开始设置人肉挡箭牌。 整个进程中没有浪费哪怕一秒迅速且安全，对此大家都很满意除了姜焕。 几次过后，姜焕奇异的发现不需要自己费劲动弹其实也还好，于是他也满意了。 他表达满意的方式就是在移动的空档开启了闲聊模式： “老子被劈了一路了，戴墨镜的！你但凡有点恻隐之心就该替替我！” 黑瞎子一听就乐了，雷都关不上这位爷的嘴竟还有心情聊天。 “替不了，替不了，这活咱们仨里头只有你合适。 对了，看你跟姜献长的有点像，不会是他家亲戚吧？” 姜焕听了也没生气，反而洋洋得意起来。 这世间像他一般人品贵重正气凛然的肯定难找，这小子不敢试也实属正常。 万一跟那兜帽哥似的也劈个半死还怎么尽快带小三出去救治？ “算你有眼光！我是姜献二哥，名叫姜焕。 这雷确实不是谁都有命坑的，我也不怪你们，谁叫我人品好到老天都知道呢。” “原来是姜二啊，失敬失敬~ 要来了，你趴好哈！放松放松…对喽~” “啊~~~” “轰隆隆……” 十几分钟后，在三人不懈努力下终于出了广场范围。 为了保险他们一直跑进街巷内才停下。 这时广场上的雷没再响起，只余吟唱与风声还在继续。 姜焕躺在地上直哼哼：“嘶~可算是解脱了……全身发麻啊~嘴也麻……” 黑瞎子与张起麟到地就开始忙着帮姜献包扎。 闻言黑瞎子笑嘻嘻道：“不也没耽误你骂人聊天？” 姜焕忍受着全身乱窜的麻意，吸着气回嘴：“嘶~就你俩那骚断腿的操作我不该骂？嘶~动不了手我动动嘴怎么了？” “是是是，你是大功臣说什么都对。” “那是！嘶~” 姜焕在麻痹稍减轻后就坐起来去看姜献，见自家弟弟的上半截已经快被绑成木乃伊了。 “包成这样没事吗？他脑壳那个口子实在有些严重你们这样包会不会太紧了？这里出去应该有医院的吧？得尽快就医才行……” 黑瞎子转头看向姜焕，见他神色郑重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姜焕理所当然道：“我是被人绑来的，对方全程套着我的头我能知道什么？” 黑瞎子：…… 黑瞎子：那你可真棒！ 背包里的绑带已经用完了，张起麟脱下外套开始撕，这时姜献的手突然动了下。 他马上停下动作趴在姜献耳边问：“听得见吗？姜献？” 黑瞎子与姜焕也不聊了齐齐凑过来。 透过绑带留出的空隙，只看见姜献的碎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张起麟闭了闭眼，一种名叫悲伤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晃神间他突然发现姜献的手指还在动。 那边姜焕忍着泪轻声低喃：“我就不该听他的…如果留下替他挡雷肯定不会这样。 他一路上就没发出过任何声音，是不是被劈坏了语言神经？还有他的眼睛……呜呜呜呜……”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 黑瞎子用力的捶了下地面，脸色变的前所未有的难看：“马上走！出去总有办法治！”说着就要把姜献抱起。 张起麟伸臂挡下道：“等下，看他的手！” 三人屏气凝神的盯着那只缠满绷带的手指，丝丝血迹已经浸透出来。 手指缓缓在地面划动出笔画，停顿几秒又是几笔。 那是两个不同的字，姜献缓慢的反复写着。 张起麟看了几遍后终于抬头对姜焕道：“是高台。” 这里姜焕是最早遇到姜献的人，只有他才可能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 姜焕锤了锤头开始思考：“高台啊……高台…我知道了！绑架我的是十几个黑袍人，他们就在高台上。 雷打的蹊跷是不是他们搞的鬼？小三写这俩字是不是让我们杀回去替他报仇？” 黑瞎子冲着张起麟一点头。 张起麟沉声说了句“抓活的”，就开始继续撕衣服帮姜献裹下半身。 黑瞎子“嗯”了一声当做回应，起身快速向着广场方向奔去。 姜焕想拦一下的，可惜人跑的太快嗖一下十几米开外去了。 “要不你也一起去？他们人多啊，戴墨镜的就一个怎么打得过？” “不用。” “哦，好吧。” 这时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邓峰一行人终于也赶到了。 王胖子眼尖老远看见张起麟与地上躺着的木乃伊就开始咋呼。 至于姜焕，不认识自动忽略。 “我去！小哥这受伤不会是黑瞎子吧？看长度不太像啊……” 其他人听见有人受伤，全铆足劲往这边跑。 最先到的是解俞臣，他打眼就扫见绷带缝隙露出的几丝白发。 “是姜献！怎么伤的这么重？”都包成木乃伊了。 无邪一听伤的是姜献，激动之下又犯了四肢不协调的毛病，左脚绊右脚一个飞扑直接滑到了近前，比王胖子还先到一步。 接下来一群人呼啦啦的前后脚都到了，开始七嘴八舌的问情况。 王胖子与无邪还想偷偷掀开绑带看看伤情，可惜被张起麟及时阻止了。 由于张起麟的心情极差谁也不搭理，姜焕只能主动站出来回答这些人的问题。 其间他还不忘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直说的口干舌燥才停下。 当然他见张起麟一直不让这些人看姜献的伤，就聪明只说被雷劈了没具体说伤情有多严重。 邓峰在得知黑瞎子独自去抓十几个绑匪时就不淡定了，他马上带着四个队员与解俞臣一起去帮忙。 无邪跟王胖子就被他留了下来，一个全身是伤一个七孔流血怎么看都需要留人照顾。 至于姜焕…一副被吸了阳气的颓废样，即使是小姜二哥也不值得托付。 姜焕：沃特玛超勇的好吧！ 邓峰：呵~ 第230章 姜献的设想 一路走来姜献所受的致命伤几乎都是来自堕神与前神使，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栽在凡人阵法上。 在雷电一次次的轰击下，法眼破碎、肉体崩溃、五感尽失……所拥有的一切都在离他而去，死亡近在眼前。 这时一直被禁锢的本源之力动了，它包裹住最后的生机无论雷电的破坏力如何强大都岿然不动。 姜献只想跳起来骂一句：丫早不动晚不动，现在动尼玛啊！ 这样下去自己根本不可能被雷彻底劈死，神只感应不到他生机断绝也就不会来救他！ 不救他他就得像坨烂泥一样一直在这趴着。 等天机门那群人恢复过来还不是想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安排他？ 前任神使非生非死的模样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中，他最后是不是也要落得这么个下场？ 天机门主声嘶力竭喊出的教义言犹在耳，突然两件毫不相干的事就这么被联系到了一起。 姜献甚至悲愤想着：老子是不是也要被安排进哪家的祖坟里当个改换血脉的永动机了？ 最绝望时二哥出现了，不再承受雷罚后，姜献的身体开始缓慢的自我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触感回归，姜献发现救他的人又多了两个。 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不用猜就知道是他哥跟黑瞎子来了。 他这时才彻底安心，也就有了心思想更多的事。 比如：前任神使的陨落到底是不是天机门搞的？ 张家得到前任神使的身体真的只是偶然吗？ 还有汪家崛起背后是否也有天机门的影子？ 无数线索归拢又重组，竟然还真让他拼凑出一条几乎完整的故事链。 这就是解密的乐趣吗？也难怪无邪会那么着迷。 雷声不再响起时姜献知道自己彻底得救了，在包扎暂停的空档他就开始向外界传递信号。 天机门那些人必须的不能让他们逃了，流那么多血量他们也跑不了多远。 完全动不了又无法发声的情况下，聪明如他力求用最简便的语言表达最准确的意思。 高台二字最合适不过，即使他们看不懂意思过去看到现场也能明白个大概。 结果也确实是按照姜献的设想发展的。 黑瞎子一肚子火的奔向高台，他已经想好了抓住黑袍人先揍顿狠的给姜献出出气再拖回来。 路上黑瞎子还看到了一条几十米长的拖痕，未干的血肉几乎刺痛了他的双眼，不敢想象姜献是怎么熬过来的。 很快他到了地方却没有看到人影，纵身一跃上了高台入目就是一座仿佛血铸的雕像。 “嘶~这些人够狠啊！” 绕着雕像转了一圈，沿着淋漓的血迹与脚印就追了下去。 姜献写字时听觉已经恢复了一些，在确认兄弟们接收到信号后就安心睡了过去。 他是安心了，守着他的人却差点打起来。 王胖子始终担心姜献的伤势，他的鼻子一向好使，在第一次想掀开绷带时就闻出姜献身上没有任何药水的味道。 开始顾及着人多就没发作，待邓峰他们走后王胖子再次伸手去解姜献身上的绷带。 张起麟自黑瞎子走后就一直保持跪坐的姿势盯着姜献，仿佛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这时见有人要碰姜献，他一把捏住伸过来的那只手。 王胖子瞬间感觉手腕被铁钳捏住似的，他猛的抽回手一看红了一圈。 这下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一下就断了： “卧槽！姜献伤成这样，你踏马不消毒不上药的裹成这个鸟样有屁用？你不弄还不让胖爷弄是几个意思？” 见张起麟无动于衷王胖子更来气了，撸袖子就想跟他干一架。 “别以为你摆出这个死出就没事了！姜献要是因为伤口感染死了，胖爷第一个拿你开刀，第二个就是黑瞎子！即使打不过你们，胖爷用嘴咬也要让你俩掉二两肉！” 其实王胖子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冲动了，可他当孩子养着的弟弟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死了一样的躺在那，到底伤在哪成什么样都不给他看一眼这说不过去！ 张起麟凭什么不让他看？！ 无邪一把抱住王胖子的腰往后拖，怕他真的冲上去找揍。 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张起麟说的：“小哥你给个反应啊！至少解释一句啊！” 王胖子的话他信，可若说张起麟会害姜献他不信，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一旁的姜焕正靠着墙捧起水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精神一松懈下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那边突然吵起来吓的他一激灵，水壶都差点掉地上。 他觉得一伙的真打起来也不好，就跑过来拉架：“怎么好好的就要打架呢？别打别打！这兜帽哥刚还吐了好些的血，你可别把人打坏了。” 无邪死命抱着王胖子的腰也道：“胖子你冷静点，小哥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有个屁的原因！你告诉我包扎伤口不消毒上药是什么原因？” 姜焕动作一顿问到：“谁没消毒上药？”他爬起来看姜献的时候人都已经包成木乃伊了，并不知道还有这事。 王胖子一听更怒了：“这就姜献一个受伤，你说还有谁？还当亲哥的呢，你踏马刚才眼睛里是糊了屎吗？啥也看不见？” “草！”姜焕也不拉架了，把西装外套脱了往地上一甩开始挽袖子。 无邪已经快哭了，一个他都拉不住，现在又来一个…… 张起麟还是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与背后拉扯怒骂的三人明明只隔了两米不到的距离却如不在一个空间。 姜献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只觉得耳边乱哄哄的烦的很。他想抬手把耳朵眼堵上，手抬一半觉得很疼一松劲又放下。 也就是这无意间的动作让张起麟有了反应，伸手快速捧住姜献即将落地的手轻轻放到一边，又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呼唤： “姜献，醒醒…” 王胖子的拳头已经抡快到了张起麟后脑勺。 姜焕抓向张起麟衣领的手也伸了过来。 然后俩人都扑了个空，带着无邪差点摔成一堆。 “姜献醒了是不是？”无邪最先看清张起麟的动作惊喜的问道。 这下王胖子与姜焕也忘记要打人这回事了，齐齐凑上去盯着看。 姜献这时不负众望的张了张嘴，嘶哑的说了三个字：“吵死了。” 第231章 恢复，会谈 姜献的三个字有多大威力自己不清楚，后来听无邪说起当天的事才知道他在兄弟心中是如此重要。 “吵死了” 声音很小且嘶哑难听，在场的人却有如闻天籁的感觉。 张起麟得到回答又跪坐了回去，这次明显神情正常了很多，他不再说话只轻轻握着姜献的一只手发呆。 王胖子此时什么火气都没了，小心的凑近抖着嘴低声道：“小姜同志，我是胖哥啊。你饿不饿？锅我背下来了，咱们煮面吃好不好？”边说眼泪啪啪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姜献听到笑了笑，牵动的整张脸的肉一起疼，吸着冷气缓了缓才开口：“等好了吃。” 他身体现在四处透风，别说吃东西了估计喝口水都能现场表演个喷壶。 无邪赶紧凑到另一边问：“姜献，我是无邪。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把头垫高点？” 姜献轻轻的回了句：“不用，我困。” “好好好，我们不打扰你了，好好睡。” 一旁姜焕见弟弟能说话了还是挺高兴的，但他还没忘记包扎不专业那事。 不敢动作过大打扰弟弟睡觉，把王胖子挤开他从侧面一把扯住张起麟的体恤领口低声道：“那胖子说的是真的？” 无邪都惊了，张起麟的衣领都敢薅这不跟摸老虎屁股一样吗？ 姜献二哥果然勇的一匹！ 张起麟现在心情放松，况且他还记得用人家当挡箭牌的事。 于是任他扯着没动，只淡淡回道：“你不懂，不要管。”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姜焕手用力想扭个麻花。 王胖子与无邪一看大事不好，马上一人掰手一人抱腰的把人拖到了一边。 扯衣领就算了你扭麻花算怎么回事？张起麟那是能随便摸的人吗？信不信一脚给你踹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姜焕被拖着还在不断蹬腿，他都有些看不懂这些人了，难道脑子都有啥大病不成？ 他边挣扎边道：“你们拦着我干嘛？说没上药的是你们，要打架的是你们，现在我就问问怎么了？我是他哥我没权力问吗？” 这话一出王胖子就挺尴尬的，他当时见姜献那样就有些急，加上这地下城太邪性了无形中就放大人的情绪，他没收住一下就炸了。 听到姜献说话他一下脑子就醒了，也想起姜献的身体特殊是不需要消毒上药的。 看姜焕的表现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更加不能实话实说了。 “咳咳，姜二同志啊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是错怪小哥了，哦对了，小哥就是你口中的兜帽哥，他叫张起麟。 我刚刚凑近又闻了闻，确实上药了只不过被血腥味盖了我一开始没闻出来。” 姜焕：…… 姜焕：妈的果然有病！ 这边场面终于恢复和谐，那边黑瞎子也找到了没离开多远的一众黑袍人。 然后打人的计划也宣告破产了。 每个都断手断胳膊一副随时休克的样子，他心里有再多恨也消了大半。 黑瞎子计划着用绳子把这些人绑一串牵回去，可惜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反抗的怒骂的，什么“士可杀不可辱”“恶神的走狗”“人类的叛徒”把黑瞎子听的一愣一愣的。 对付这种敬酒不吃的人，黑瞎子也不玩虚的，谁骂的最大声就把谁先打晕。 邓峰等人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躺了一地的黑袍人。 “你不会把人都杀了吧？！” “雇主~你在怀疑我的专业吗？” 邓峰无语开始检查那些人的情况。 然后他愁的直薅头发，他今天也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手铐都戴不了的绑架犯一下来十七个，还他妈都半死不活的……这能坚持到活着出沙漠吗？ 最后他们还是按照黑瞎子的方法把人用绳子绑了一串带回去的。 邓峰也再一次发现了黑瞎子的长处，这小子捆绑技术真的很牛逼，避开断手照样把人绑的结结实实。 不过在这之前为了让这些人不至于死的太快，他们还喂水喂药的折腾了好一会。 邓峰等人押送犯人回来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古老的街巷中，一个木乃伊坐在路中间向他们招手。 要不是看见张起麟在木乃伊后面当人形靠背，邓峰能吓的当场尿出来。 众人汇合就想马上返回地面，毕竟伤员太多了急需治疗。 姜献这时开口了，嗓音依然嘶哑难听：“我先跟他们谈谈，没有这些人带路，出去还是挺麻烦的。” 邓峰等人这才想起还有迷阵那事，也怪变故太多他们几乎都忘了……不过 “姜献你嗓子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姜献：…… 众人原地休整，王胖子拿出酒精炉开始煮面条。 那边按照姜献的要求，张起麟找了个还算坚固的屋子当做临时谈话的地点。 姜献靠墙坐着，对面就是那个被他踩断双臂的天机门主，而张起麟就站在门口守着。 此时老头手臂已经暂时接好了，整个人再也不见事前的矍铄。 “我不认为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姜献轻轻摇头：“不，我被雷劈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会闹到这一步？ 明明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们却要因为我的身份就对我喊打喊杀。 犯人行刑前还要宣判罪行，怎么到我这凭身份就该被你们一杆子打死？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天机门主沉默半晌后生硬回道：“是有审判，但你打乱了！” 姜献：…… 姜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张起麟闻声风一般跑进来帮他顺气。 在内脏被咳出来之前终于停止了咳嗽，只是咳出来的血染红了胸前的绷带。 “哥，我没事。” 张起麟抿唇冷冷看了天机门主一眼，扭头换了副表情对姜献轻轻道：“不谈了，我能带大家走出去。” 姜献摇摇头：“我需要时间恢复，现在出去不合适。” 张起麟无法又回到门外守着。 姜献继续话题：“祸不及家人，我也是有脾气的……好了不谈这些。 我想说的其实很简单，你们不该把我当做人类的公敌。 我的存在是为了消灭上代“使者”留下的祸患包括青铜门内的那个。”说到青铜门他故意加了重音。 虽然视觉没有恢复，姜献还是通过对方呼吸节奏的变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长久的沉默后，天机门主吐了口气缓缓道：“你若敢以你主子的名义起誓说的都是真的，我天机门也会承诺不再干扰你的事。” 说罢他双目紧紧盯着姜献，虽然对方整张脸都被绷带缠着看不到表情。 “可” 第232章 祭神 张起麟在门外自然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十分费解姜献怎么会同意这样荒谬的约定。 以他对姜献的了解，不至于睚眦必报也相差不远，突然这么好说话只能是另有隐情。 这时姜献冲着外面轻轻叫了声：“哥” 张起麟闻声又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只一个抬手倾身的动作，张起麟会意马上弯腰凑近。 姜献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张起麟静静倾听，待姜献说完什么都没问就把天机门主带了出去。 过了会无邪就抱着衣服进来，对于小哥叫他来给姜献穿衣服而不是叫王胖子还挺高兴。 “姜献我跟你说，邓队偷偷跟我透了底。那些黑袍人可以归为邪教组织再加上团伙绑架故意伤人的罪，下半辈子也就是踩缝纫机的命了。 虽然这惩罚有些不解恨，不过没关系，等你好了我带你一起去监狱看他们笑话。 弄不死他也要恶心死他！” 他早已不是那个随意挥洒善良的天真无邪，若非这次是跟队行动什么天机门地机门的通通留在沙漠里吧！ 无邪边给姜献套衣服边说着话，姜献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有些心不在焉。 那边张起麟跟邓峰打了个招呼就把十八个黑袍人带走了。 邓峰答应的时候半分犹豫都没有，能给的方便为什么不给？ 只要不当着他的面动手，他就当不知道。 他也算想明白了，从接下这个任务开始他们就进了别人的算计，恐怕上次的自查还是有所遗漏…… 至于这些人，带出去还能枪毙咋滴？与其放虎归山还不如交给张起麟他们处理。 邓峰还不忘对四个队员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记得管好你们的嘴。” 这几个是他亲自培养的班底，忠诚度上还是可以信任的。 队员们互看几眼都露出了然的神色，纷纷点头应是。 张起麟把黑袍人带到地方让黑瞎子看着，自己又返回来接姜献。 进门见姜献身上穿的衣服还愣了下，抿了抿唇轻轻把人打横抱起就出了屋子。 无邪见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集体休息的位置有些疑惑，纠结了会在好奇心驱使下最后还是远远的跟了过去。 此时的广场早已经归于平静，谁能想到在不久前这里发生过那么多惊险离奇的事。 而所有的黑袍人就聚集在离广场不远的一小片空地上。 说是一小片只是相对而言，其实面积足足有一百多平。 这是张起麟按照姜献的要求特意找的，毕竟有地图在坐标明确的情况下找出这个地方并不难。 天机门主被一个黑袍人搀扶坐靠着，其他黑袍人也纷纷就地坐下。 实在是不坐不行，个个失血过多能走过来已经很勉强了，再站着恐怕就得集体晕过去了。 一个黑袍人开口问道：“门主，他们带咱们来这里是不是要动手了？” 天机门主给手臂换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摇摇头道：“人为刀俎，要动手早就动了。” 他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显然回到这里不止为了发誓这么简单。 不远处的黑瞎子闻言向这边看了眼，叼着烟继续哼歌。 很快张起麟与姜献就到了。 黑瞎子吐掉烟蒂向着他俩吹了个流氓哨。 “小白穿的好娇艳啊~” 张起麟闻言飞快把姜献放到合适的位置说了句：“走了”。 也不等姜献回答扯着黑瞎子就退到了远处。 姜献：？？？无邪到底给他穿的什么？不带这么欺负盲人的喂！ 天机门主看了姜献一眼又一眼，还是憋不住主动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献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咳了一声才道：“随口说的誓言有什么保障？为了表示诚意，我决定玩把大的！” 闻言天机门主眉毛一抖，心想反正都这样了，随便吧。 接下来在场所有人都被姜献的动作搞懵了。 只见他以一个十分舒展的姿势作为起手式开始在场间跳舞。 没错，就是跳舞。 同时富含古韵的哼唱透过绷带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随着舞动伤口开始崩裂，红金色的鲜血或顺势从指尖滴落，或随着步伐直接被踩到地面。 凡是姜献经过的地面就被留下一个个奇异的血色符号。 不看舞者裹成木乃伊的头跟那身衣服的话，整个画面还是很美的—血腥的诡异的美。 黑瞎子已经看呆了，他张着嘴磕巴半天才说出完整的句子。 “这……这……这……这是祭神舞？！” 张起麟目露不忍的看着，闻言“嗯”了一声。他知道姜献在做什么，所以即使心疼也没有阻止。 祭神舞并不长，在姜献以足代笔画出一个圈后就结束了。 这个过程十分考验姜献的体感平衡力，还好他这方面很强没有因为看不见就把自己转的甩出去。 四周归于平静，在场没人主动出声。 忽的空气温度开始下降，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刻恍惚了一瞬。 突兀的空中出现一道高大的虚影，周身氤氲看不清形貌，却奇异的让人有种想要叩拜的冲动。 然后不知谁发出一声吸气声。 姜献冲着虚影挥手打招呼：“来了老大。” 神邸垂目看向自家的神使，眼神流转间已经知道了此地发生的事。 祂叹了口气挥手一道柔和的绿光飞向姜献，眨眼间就恢复了他所有的伤势。 同时指尖牵引取出了姜献眼中破碎的法眼，用法力捏好后又还了回去。 姜献感受到身体被治愈舒服的哼哼了两声才想起正事。 “老大，你让我干活前可没告诉我还有人民内部矛盾要解决啊。” 神只静默几秒后，伸手冲着高台的方向一抓。 瞬间高台碎裂雕像也碎成了齑粉，而埋在高台之下的东西就被神只隔空摄回了掌中。 那是一具巨大的躯干，表面虽干枯却泛着莹莹白光。 神只轻轻握掌捏碎躯干，同时开口道：“吾已替你解除隐患，前尘因果当你自行解决。” 姜献边解头上的绷带边小声嘟囔：“因果又不是我种的………” 第233章 神降后续 此时天机门众黑袍人已经吓傻了，属实没想到姜献能把真神请下来。 当面告状啊这是…… 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锅还是永坠畜生道？ 那相无邪一路偷偷跟过来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在躲到一面破墙后时他就有点后悔了。 以他们的关系自己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看，现在搞的跟做贼似的图啥啊？ 当无邪下定决心直接过去的时候姜献开始跳舞了。 他先是惊讶随后就掏出DV点击录像功能。 姜献跳舞啊！这么劲爆的画面必须要有影像记录才行！ 自己还好没出去，不然怎么可能有机会录？ 至于姜献为什么受伤还跳舞？嗨~姜献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何况小哥与黑瞎子还看着呢。 一舞结束无邪手中的DV突然就黑屏了。 无邪拍了几下见没反应嘀咕了句：“难道是没电了？” 重新看向场中时，猛的发现空中竟多了道巨大的虚影。 无邪吓的一个激灵，快速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神只并没有分一丝注意力给这些不相干的人。 姜献的声音虽小祂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以后你自会知晓。”话落虚影已消失不见。 姜献伸出尔康手大喊着：“我还有个誓要发！”都没留祂多待哪怕一秒。 天机门众黑袍见虚影消失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不清楚先辈在那个妖鬼横行的岁月有没有见过真神。 如今自己亲眼目睹只觉那种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连门主都不敢在其面前发出一丝声响。 一旁张起麟在神只出现时就拽着黑瞎子一起背过身去了。 他还记得在青铜门内被神只打飞的经历，猜测祂可能并不待见他们这种异化血脉。 不看不听不打扰，您总不好又打飞我吧？ 现在神只消失，场间温度重新回归正常，众人却还都有点回不过神。 姜献转身走到天机门主面前，耸耸肩无奈道：“老大没给发誓的机会，不过让你见了面也算不亏吧。” 天机门黑袍人：神他妈不亏……吓死人了好嘛！ 别看他们口号喊的凶，平时干的最大的事也就是灭杀一些对人类有潜在威胁的变异物种。 从天机门创立到现在，门派记载中也就消灭了一个神使，姜献是第二个还没成功。 见更高级的真神这种事，记载中压根没有过。 天机门主此时还有些神情激荡，作为这世上掌握机密最多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教派曾做过多少渎神的事。 没想到真神在面对他们时一句“前尘因果”就揭过所有，这与他了解的神大相径庭…… 难道记载出了偏差？神也有好坏之分吗？ 姜献见这老头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他伸手在其面前挥了挥大声道： “回神了嘿！” 天机门主眨了眨眼看向姜献，好像在问：有事？ 姜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准备坐下跟这老头掰扯掰扯。 低头扯裤腿的时候他才骤然发现自己穿着竟是一身毛茸茸的奶油草莓小熊睡衣，不用摸他都知道后面还有个带耳朵的帽子。 草！谁告诉他下地干活无邪为什么会带睡衣来？ 这时无邪正好从后面的建筑里冲了出来，只见他神情激动中夹着惊恐，惊恐中又带着兴奋。 他跑近后一手抓着姜献就开始猛摇，另一只手指着刚刚神只出现的半空哆哆嗦嗦的乱指着。 嘴里磕磕巴巴的半天都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姜献掰开他乱摇的手道：“那都不是重点，你能告诉我带睡衣下地是什么操作吗？还有我都受伤了就不配穿一件正常的衣服？” 无邪的情绪一下就不不连贯了，收回手指暴躁道：“神他妈那都不是重点？现在是说睡衣的时候吗？是吗？是吗？” 姜献摊手道：“你想问的我又不能说，可不就说睡衣呗。” 无邪仔细品了品话中的意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就顺着话茬接道：“沙漠晚上冷我带过来睡觉穿有问题吗？ 行李包装不下我就塞装备包里很合理吧？谁知道下地前忘了提前掏出来… 再说了，你木乃伊那造型战术服怎么套的进去？没我这件睡衣你裸奔去吧！” 无邪越说越理直气壮，最后都开始叉腰了。 张起麟与黑瞎子已经从神只带来的震撼中脱离，此时都在一旁抱胸看热闹。 这时天机门主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了姜献与无邪的对话，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打断这俩能杵在这一直闲扯下去。 姜献一拍额头：“忘了还有正事没聊！” 把张起麟三人劝回去休息，这才坐到天机门主对面开始正式谈话。 他倒不反对留下来一起听，可人家老头坚决不同意啊。 说什么事关教派机密闲杂人等需回避，张起麟刀都抽出来了对方还梗着脖子坚持。 姜献只能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反正这些人老弱病残的没丝毫危胁，至于谈话内容他完全可以回去之后在跟他们叙述。 当然如果牵扯神只的事太多，那……还是就算了。 天机门主这次十分的配合，他们就这样坐着聊了几个小时。 姜献从他的讲述中提取出了很多有用的东西，也终于彻底清楚了这场跨越数千年的乌龙大戏的全貌。 话到最后姜献拍着门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像汪家那样的组织就不要再创立了，你们无法控制人性的贪欲一旦失去掌控于国于民都是隐患。 以后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地址电话相信你们查的到我就不说了。” 天机门主沉默数秒后还是点头应下，随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问道：“你确定我们真的不需要赎罪……”说着手抬起来指了指上空。 姜献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赎个屁啊，你供奉就确定祂能收的到吗？就算是我……” 话说一半，突然后面的众黑袍人出现了骚动，原来是其中一人晕过去了。 姜献咽下到嘴的话，走过去检查那人的情况。 这些人剁手献祭后只做了最基本的止血包扎，后面又是跑路被抓经历神降，能挺到现在身体已经算不错了。 姜献与他们的误会解开自然不能看着人死了，毕竟这些人以后还有用全死这他岂不是白忙一场。 接下来在一声声惊叹声中，姜献把他们的断手又接了回去，包括门主老头的手臂。 结束后姜献又收到一波道谢与夸赞，把他整的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他也礼尚往来回夸了句：“都挺机灵哈，手居然一只都没拿叉劈。” 天机门众：…… 第234章 返回地面后，故事 目送着天机门众人远去直至消失，姜献勾了勾嘴角这才往回走。 才走进巷口就看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张起麟。 “哥” “嗯” 张起麟就那么站在建筑下的阴影中，手里提着背包静静的看着他。 姜献笑着过去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熊抱。 “我活下来了，不要担心。” 张起麟闭目把人抱的更紧了些，口中却冷冷道：“回去后补课。” 姜献：…… 姜献不服！姜献开始挣扎。 “这次完全是非战之罪啊，我怎么就需要补课了？” “敲敲话。” “额…我敲错了吗？” “狗屁不通。” “？！！” “还有……” “还有？！” 张起麟松开紧抱的双手，认真看着姜献的双眼道：“不该独自行动。” 姜献被黑琉璃般清透的眼睛盯着，心虚的眼神开始飘忽。 “是我冲动了……” 这次确实大意了，要是叫上张起麟以他俩的配合，诛神阵根本没有开启的机会，他就不用遭那份粉身碎骨的罪。 可若非亲身经历诛神阵，他又怎么会知道二哥那个憨批的好？又怎么会解开那么大的谜团？甚至最后还把天机门从敌对变成了盟友。 虽过程痛苦结果却是好的，可见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张起麟看姜献那样子也不再多说，沉默把人拉到隐蔽处开始脱衣服。 （看到此处想歪的叉出去！） 两个人拆绷带到底快很多，十几分钟后姜献恢复了一身作战服的利落模样。 为了不太过惊世骇俗，张起麟拿出新的绷带把姜献头脸与手脚又重新裹了起来。 又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破绽后，张起麟抱起“伤后不能自理”的姜献往回走。 一分钟后。 “别乱动。” “不是，哥我老觉得不得劲。” 张起麟顿住脚步皱眉。 “哪？” 姜献不自在的又顾涌一下。 “挂空挡不习惯啊，老感觉下面凉飕飕的……” 张起麟：…… 古老荒凉的街道上回荡着姜献喋喋不休的话语。 “哥你别不信啊，真凉飕飕的！” “这是一块布料的事吗？这是男人最后的防线！” “有点卡裆啊，不行不行，让我下来把裤子往下扯扯……” 张起麟：…… 十分钟后。 负责警戒的队员看到他俩回来赶忙跑回去报信。 很快王胖子与姜焕就冲出来迎接了，俩人跟赛跑似的。 “小三你跑哪去了？伤的那么重还乱跑小心脑浆子晃出来。”这是嘴比腿快的姜焕。 姜献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这二哥关心是真的，嘴臭也是真的。 “胖爷热的罐头还温着就等着你们回来吃了，小哥你累不累？要不换我抱会？”这是先冲到终点的王胖子。 无邪已经偷偷告诉他姜献全好了，可没亲眼看到终究不放心。 借着遮挡偷偷伸手摸了下姜献的头，终如释重负般笑了。 姜献也回了个笑，可惜被绷带遮了王胖子没看到。 一行回到休整的地方又是一顿热闹。 邓峰见那些人没回来也不多问，向张起麟抛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就张罗起了回程的事。 几小时前广场方向传来的巨大异响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自己拦下了想过去侦查情况的人，反而让他们去迷阵那边探查，果然得到雾气消失的消息。 “整理行装，十五分钟后出城！”他还贴心给姜献留了吃罐头的时间。 回程一行人走的十分轻松尤其是姜献。 为了继续装重伤，他是被张起麟与王胖子轮流背着出的地宫。 一路上，走在队伍中间的姜焕都在四处张望，时不时就发出惊叹声。 前面他的身体被持续的雷劈到底有些影响，确认安全后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也就错过了很多了解周围环境的机会。 此时见姜献都有力气骂人了，他悬着的心一放下就有心情观察四周。 加上无邪在旁的讲解，他很快了解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属实没想到那群绑匪能跨越几个省把他绑到这个沙漠中的地下遗迹中 姜焕回忆了下整个事件的过程，忍不住对姜献发出灵魂拷问：“小三，那些黑袍人为什么要杀你？” 他这个大学物理成绩拔尖的人才都没看出那广场上的雷是怎么造出来的，这么一群掌握尖端技术的人不搞研究却来搞他弟这说不通！ 姜献才懒得解释，眼一闭开始装睡。 “好好好，你不回答是吧？那等老爸来亲自问你！” 姜献眼都不睁的回了句：“你是偷跑回国的吧。” 姜焕：…… 从通道出来仰头就是繁星点点的夜空，大家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群人爬出盗洞最先碰到的人竟是邱泽华，他坐在小马扎上脚边沙面上全是烟头。 发现众人他把手里的烟一扔，大声喊着：“出来了！出来了！”就急急迎了上来。 看见姜献是被人背着出来的少不了又是一阵紧张的问询，搞的姜献都不敢装的太过，生怕这老哥一言不合就叫直升飞机把他现在就拉军区医院去。 这时四周巡视的士兵也赶过来，个个抢着帮拿装备，连姜献都差点被热情的士兵从张起麟背上抢走。 回到营地一夜无话，第二天邓峰就跑到姜献的帐篷讨主意。 “姜献，我想了一晚上，一想到上报任务完成一半就觉得不甘心。 咱们这趟下地宫说出生入死都不为过，就连你都受了重伤。 给我出出主意，这报告关于第二项任务该怎么写才合理？” 姜献一听就乐了，这老哥是想让自己编故事啊。 他们这么多人前后下去两趟，说什么都没查到也没人信，对上总要有个说法的。 “邓老哥就是跟我心有灵犀，我才想说这事你就来了。” 接下来就是姜献的忽悠时间，黑袍人的身份被他简单粗暴的按到了汪家余孽头上。 然后整个事件脉络就是这样的： 几十年前张启山接到的命令是两个。 其一：复原地下城内的建筑。 其二：找到隐藏在地下城内的蛇矿，并运送出去。 张启山先用数年时间修复了整个地下城同时也找到了蛇矿的位置。 在工程结束后他就令人对蛇矿进行挖掘并用特殊方式保存后进行运输。 又是数年过去，蛇矿内的黑毛蛇突然发生暴动，所有参与地下工程的人全部死于蛇口。 而张启山独自逃生，由于某种原因他并没有通知上面的运输队撤离。 而运输队没有接到命令一直原地待命，等到天心岩粉用尽遭遇了九头蛇柏的袭击。 少部分人被蛇柏藤拖走死于地下，而大部分人为了躲避蛇柏困死在了车里。 就此参与古潼京工程的仅张启山一人生还，有心人封存相关方案并抹除一切与古潼京工程相关的痕迹。 作为整个事件的参与者与指挥者，张启山是否清楚整个地下城是座法阵与黑毛蛇被运往何处又有何用处已经无从得知。 几十年后，遗留在外的汪家余孽调查出总部被捣毁的真凶为姜献，并得知他的特殊能力。 为了万无一失，他们设计用寻找卫士尸骨的事引姜献入古潼京打算重启法阵一举击杀。 姜献果然中计，与好友一起接受了协助特别行动部寻找尸骨的委托。 为了寻找最后三具失踪的尸骨，一行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进入地下城。 在外城他们找到了最后三具尸骨，却也被迷雾阵困住。 姜献更是被汪家余孽引的与队伍失散进入了内城的绝杀法阵。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姜献虽重伤却等来了救援的队友。 双方经过一场恶战，阵眼被彻底摧毁汪家余孽十八人命葬身城内，己方全身而退。 姜献讲完后喝了口水润润已经冒烟的嗓子才虚心的问：“邓哥觉得我讲的怎么样？逻辑上有没有漏洞啥的？” 邓峰反复琢磨半晌后拍手道：“我觉的没问题，很多地方简直跟我不谋而合啊！ 尤其是运输黑毛蛇那段更是跟咱们最后找到的三具变异尸体的事前后呼应上了。” 姜献失笑道：“这本来就是确实发生的事，肯定会前后呼应。 黑飞子体内的黑毛蛇确确实实出自地下城，还有体制内仍存在他们的同伙只是那些人属汪家外门没有纹身。” 邓峰听到这里笑容都消失了，他也想过内部没清理干净，可对方没有明显标记要如何分辨？ 姜献见他愁的开始薅头发忙出声宽慰：“我对汪家还是有点了解，外门人员都是为利益而聚拢，对汪家是没有忠诚度可言的。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汪家已经没机会死灰复燃了，其实查不查的没什么要紧。” 邓峰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他用手指隔空上下扫着姜献道：“这还叫不要紧？也就是你命大，换个人恐怕早被雷劈死了！” 他并不清楚姜献被雷劈的整个过程，而姜焕出于谨慎讲术时隐瞒了很多关键性的东西，这就造成信息上的不对等。 姜献暗道：人家法阵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换个人还真屁用没有。 为了不让这老哥继续担心，他还是摇头道：“放心吧，这种级别的法阵汪家没有第二座了。 以后我出门就把张起麟别裤腰带上，有不长眼的搞事也是有来无回。 好了，整个事件的脉络我都给你捋出来了，你自己琢磨该怎么写报告吧。” 邓峰见姜献自有主张，只能深深叹口气让他好好休息就出了帐篷。 当天下午直升飞机就到了，邓峰目送着姜献等人上飞机，自己又回去继续处理后续的事。 与来时一样直升飞机转内部专机，姜献几人晚上九点就回到了京市。 提前打过电话，姜家与解家都派了车过来接人。 一出机场姜献就跟着解俞臣黑瞎子上了解家的车，美其名曰：解家有京市最好的医院他要去住院接受治疗。 而姜焕则被无邪王胖子连拉带拽的上了姜家的车回四合院休息。 两车分开时姜焕打开车窗大喊道：“哪天做手术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啊！” 黑瞎子还十分配合的把手伸出车窗比了个OK。 解俞臣笑着看向姜献：“你这二哥跟传闻中不太一样，对你还是挺上心的。” 姜献摇摇头道：“我也是才知道。” 话到这里解俞臣就换了话题，毕竟他不是爱打听事的人。 聊天时解俞臣接到条信息，看了眼转头对姜献道：“那边成了，十五个人九死一残，汪觉与赵小琮只是轻伤，对方全军覆没。” 姜献闻言点点头没说什么，闭目打开地图看向巴丹吉林沙漠那处。 红点还在，看来自己还是要抽空去一趟。 回到解家已经十点多，解俞臣亲自给他安排了房间休息。 姜献洗过澡后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不自觉又想起天机门主跟他说的一些事。 天机门的传承最早可以追溯到商末时期。 根据教内典籍记载，那个时代极少数人是具有特殊能力的。 天机门最早的发起者央就是一名有特殊能力的术士。 适逢战乱人类能活着已经不易，不知怎的各地又突然出现强大的妖鬼邪神。 一时间很多人死于战乱，死于妖鬼之口，更惨的还有被同类当做人牲献祭给邪神。 央游走过无数城镇看到的都是十室九空的惨状，他开始召集其他术士组成联盟一起清理邪物。 在不断与这些邪物的战斗中他发现十分违和的地方，它们仿佛是被同一种力量催生出来的。 为了弄清楚真相，央找到了当时最厉害的大祭司向天起卦。 起卦结束大祭司指着天大喊着：“天作孽！”就吐血而亡。 央虽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确定了对手的强大。 邪物灭了又生，仿佛杀之不尽。 大难之下更多的人才加入联盟，不光各派术士连蛊师巫师也有加入者。 天机雏形初现，术也达到了一种初步的融合。 又经过几代传承后这个联盟也有了“天机”这个代号，意思为天下人争最后一丝生机。 直至西周时期，天机门内有术士做出了可以通过能量气息指引追踪的法器。 后又过数年，利用法器他们追踪到了催生邪物的始作俑者的移动轨迹。 为了围杀此僚天机门人在全境寻找传说中的神蜕用于布阵。 他们把收集到的神蜕分成了两份，同时在两个他可能经过的地方建立法阵，并在阵中放上了最易被催生成邪物的诱饵。 最后始作俑者终入阵，天机门人死伤过半。 活下来的门人也终于确定了这祸乱人间的凶手的身份——真神使者。 第235章 返回地面后，故事2 神使祸乱人间这是多么讽刺的答案。 一直被信仰崇拜的无上存在，最后却成了让人类活在苦难中的操控者。 那人间于神而言是什么？圈养牲畜的牧场吗？ 信仰崩塌，天机门分裂。 大部分人选择了退出，神主宰世界，既然祂放弃人间，挣扎无用不如躺平等死。 少部分人则选择留下继续反抗，他们坚信神的强大来自于人类的信仰供奉，只要斩断信仰将祂拉下神坛也不是不可能。 改天计划逐渐拉开帷幕，其间神使躯体与随身携带的印玺也被他们研究透彻后深埋地下。 同一时期在外清理邪物的门人在白山底发现青铜门。 又是数年过去，神使躯体与印玺被盗。 天机门人追踪痕迹找到以盗墓为生的普通人家族——张家。 针对神的计划彻底展开。 引导张家改换血脉增强体质，自此张家成为天机门在地下抹除神明记载与斩杀邪物的执刀人。 而天机门人开始潜移默化在人间散播神话传说，用人类先祖的名字慢慢取代真正的神明。 双方分工合作进入蜜月期。 千年后，没有人再记得真正的神明，天地灵气也开始溃散。 这直接导致修炼体系崩坏，高深术法无法修习，修者术士逐渐沦为普通人。 最后反而是张家因为血脉异化成了战力最高的人类。 此消彼长，张家生出野心脱离天机掌控与青铜门内邪物达成交易，万奴王横空出世西夏建立。 几十年后青铜门摇摇欲坠邪物将出，张家人为亡羊补牢找天机门求助。 此时的天机门自不会再真心帮助张家，他们只拿出一份图纸与镇压邪物的阉割版咒文。 随后西夏在白山内建造皇陵，而张家每十年需送族人进青铜门内以血养阵。 又是百年过去，汪藏海被抓去白山翻新皇陵，其间他发现了青铜门的秘密，同时天机门也注意到了他。 “天算”被送到汪藏海手中，自此漫长的灭张计划开始了。 汪家建立逐渐取代张家成为第二代执刀人。 “毁了神使躯体张家不就完了吗？你们干嘛又扶持个汪家出来？” “天机的刀不会挥向向人类，同时也不会干预人类自己的选择。” “是既打不过张家人又顶不住张家楼的机关吧！” “咳咳咳……胡说！” 想到这姜献从回忆中脱离，感觉困意袭来迷糊间又想到些不解处，这些“前尘因果”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为什么要他自行解决？ 想不通，睡了睡了…… 第二天一早，姜献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闭着眼接通，听筒内立刻传来汪觉都鬼哭狼嚎：“三少救命啊~~~” 姜献被震得一个激灵，人马上清醒了。 他坐起身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接下来汪觉开始声泪俱下的哭诉，原来他们昨晚给解俞臣发消息的时候已经出沙漠了。 凌晨四点飞机抵达京市，解家派车把他们送往私家医院做检查。 汪觉只是皮外伤擦点药就能走的事，结果他硬被裹成粽子推进了ICU。 “他们说让我按着剧本继续演一个月！一个月啊！这样裹一个月还让不让人活了？！三少你当初可没说还有这一出的啊~” 姜献听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暗自给解俞臣点了个赞。 “觉啊，记得声音一定要模仿到位！好了不说了，我再睡个回笼觉。” 无情的挂断电话，姜献又躺了回去。 一觉睡到中午，姜献出了客房去找吃的。 院子里静悄悄一片，叫了个伙计一问才知解俞臣去公司了，黑瞎子在自己房间。 吃着伙计从外面买来的豪华版煎饼果子，姜献推开了黑瞎子的房门。 一看那货正叼着烟坐在书桌前擦刀，桌面上还码了一排都是相同的款式，旁边还放了个造型古朴的青铜小盒子。 黑瞎子笑嘻嘻的招呼：“小白你可真能睡，过来坐顺便帮我看看这些刀。” “你这是要去潘家园摆摊？”姜献在对面坐下，疑问出声。 黑瞎子平时喜欢用枪，身上最多带把匕首，突然搞这么多短刀干嘛？ “哪能啊？你再看看眼熟不眼熟？” 姜献接过黑瞎子手里的刀一看，刀身漆黑刀锋寒光凛冽，靠近刀柄处还有两个篆字“天机” 得，这是战利品啊！ 难怪天机门主临走时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他还以为对方跟自己相谈甚欢不舍得走呢。 唉！终究是错付了…… “瞎子，这怎么着得见面分一半吧？”姜献看着桌上十几把刀两眼冒光。 剁手刀啊，锋利的嘞~ 黑瞎子笑着大手一挥：“以咱们的关系，都给你，哥哥一把也不要。” 姜献惊的手里的煎饼果子差点掉了，一毛不拔黑瞎子突然变慷慨只能说明他想要的更多。 “咦？这盒子是干嘛的？”姜献不接话，放下刀又拿起一旁的青铜小盒子看起来。 盒子只有巴掌大入手却份量挺重，盒身装饰着勾连云雷纹。 黑瞎子随口道：“不清楚，我打开研究半天没看懂，反正不是罗盘。”说着他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姜献手指一动摸到盒底有个凸起，轻轻一按“咔嚓”一声轻响凸起陷了下去。 紧接着盒盖分成八瓣如花瓣般打开，盒内自动升起三层刻度盘。 中间天池被一块透明的晶石密封，有一颗金黄色的圆珠冲着姜献的位置。 姜献晃了晃，圆珠滚动一圈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在晃又回来。 让黑瞎子晃最后指的还是姜献。 姜献：…… 看来门主老头真正心疼的是这个。 黑瞎子也回过味来了，拍着桌子大笑：“合着这就是抓你用的啊~哈哈哈哈…” 姜献把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塞进嘴里疯狂咀嚼，完全不想搭话。 黑瞎子手指一动盒子恢复原样，把它与桌上的短刀一起往姜献面前一推道：“拿这些换上次说好的东西。” 姜献咽下嘴里的东西，上下扫视黑瞎子半晌才：“瞎子你没睡醒吧？” 黑瞎子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那笑姜献看不懂，总觉得有些悲伤。 第236章 日常再进沙漠 本以为黑瞎子会着急拿东西，谁知道他从抽屉里拿出本黄历开始翻，半晌后才道：“今天日子不好，后天吧，后天早上我去请。” 姜献抽着嘴角扭头走了。 在解家待了一天姜献就待不住了，去解俞臣的小黑屋给自己换了张脸就回了自己家。 四合院的人身上都有姜献的忠心咒，不存在认错主人的情况。 见姜献戴着人皮面具回来，他们连个奇怪的眼神都没露，照常该干嘛干嘛。 在领地巡视一圈。 无邪已经把在地下城拍的照片洗出来了，现在正忙着处理拍摄的视频。 王胖子去了铺子里，晚饭前回来。 张起麟在看书…… 两人眼神对视两秒，姜献被提溜着后脖领子进了屋。 补课虽迟但到…… 从这天开始，姜献几人聊天从嘴说变成了手敲，四合院的敲击声此起彼伏持续了很久很久。 至于姜焕已经去医院陪床了，在他的认知中脑部手术过后的昏迷状态是可以听到外界声音的，只要多说说话病人就会提前醒来。 这天黑瞎子如期而至，让人惊奇的是他竟穿了一身正统西装。 姜献惊了：“我以为能让你脱下皮衣的只有大张哥……” 黑瞎子：…… 见他没开玩笑的心思，姜献也就不再多说。 把人拉进了厅堂，指了指桌子道：“这你要的盒子，旁边那个首饰盒算个搭头送你了。” 姜献回来就看了眼黑瞎子想要的那个扳指，料子是很普通的一块老玉没什么特别。 唯一特殊的地方其实是那个装扳指的盒子，盒子是楸木的，锁扣上面有个格桑花的标志。 一想到黑瞎子用十八把剁手刀跟追踪器就换这么个东西，姜献觉得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于是他拿着盒子去找了管家，没想到还真有意外之喜。 老管家在几个库房里翻箱倒柜半天最后抱了个造型古朴的首饰盒子出来。 姜献接过来一看，同样是楸木的材质，铜锁扣上也有格桑花的标志。 此时黑瞎子看着桌上的盒子半天没动，半晌后才慢慢走近轻轻把两盒子抱起来抚摸。 姜献隐约听到他低声说什么“额吉”“阿布” 后面姜献觉得自己待那有点多余就悄悄离开了厅堂。 那天黑瞎子没留下吃饭就走了，但走的时候还是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 当天晚上汪觉偷偷发消息给姜献吐槽：“你二哥话实在太多了，我老想蹦起来给他两拳。” 姜献看到后信息久久不语，遂摸了摸良心还是决定去医院把汪觉换出来。 有医院的人配合调换过程十分丝滑，姜焕拿着化验单回来时完全没发觉不对。 隔天姜献假装醒来，用5%的姜氏股份转让合同劝走姜焕。 临走前姜焕一脸严肃的看了姜献很久才开口道：“我不管你在做什么，扛不住了就来国外找我跟爸。” 姜献只挥了挥手跟他道别：“二哥，保重。” “嗯，三弟再见。” 送走姜焕后汪觉又骂骂咧咧的回来代替姜献躺尸。 没办法，上面都知道姜献重伤，怎么也得有个人躺这装一段时间。 在外界都以为姜献养病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张起麟重新进了沙漠。 他们这次要解决的就是坑死九门人用的那个假古潼京地宫。 两人走的时候做了变装，连开的车都是向解俞臣借的。 开车到达沙漠边缘，向导都不需要请两人只买了四头骆驼就出发了。 在第五天的时候他们到了目的地。 最近应该刮过大风，旁边被遗弃的营地东倒西歪的已经被沙子埋了大半。 姜献与张起麟牵着骆驼进营地里晃了一圈，物资装备已经是看不见了就是不知道下面有没有尸体。 两人在另外一个方向搭了帐篷，姜献支起酒精炉开始煮吃的，张起麟拿了豆饼去喂骆驼。 饭后略做休息，张起麟就拿出折叠铲晃了晃，意思：开干？ 姜献把张起麟的手一按，霸气侧漏道：“你歇着，看我表演！” 张起麟挑挑眉没做声。 通过脑中地图找确定了入口位置，姜献大喊一声“无敌风火轮！”同时手中藤蔓飞出。 瞬间无数藤蔓扭成一股绳而尖端全部散开飞快旋转着袭向了沙面。 从张起麟的角度看那些藤蔓就像个高速转动的风车，他伸出手喊了句：“别！” 可惜已经晚了。 大风车呼啦啦的转，扬起的沙子三丈半。 尘埃落定后，姜献摇了摇头抖掉头上的沙子。 扭头一看张起麟正头戴兜帽背对着这边，再看看与自己设想中完全不一样的浅沟。 姜献：…… 最后两人还是用铲子挖的，向下挖了两米就露出了封石。 搬开石板露出个一米多宽的通道，瞬间一阵凉气飘了出来。 姜献拉住要进去的张起麟，递了防毒面具过去。 “汪觉说空气里有遇水膨胀的孢子。” 张起麟乖乖戴上防毒面具打头钻了进去。 两人爬进去没几米就遇到了一具尸体，张起麟一把就将尸体翻了过来。 尸体瞪着猩红的眼睛，嘴巴大张着里面还有些白色的丝状物。 “咦~太不安详了。”姜献嫌弃的把尸体又翻了回去。 收尸是不可能收尸的，这种活干一次伤一辈子。 张起麟抽了抽嘴角，两人继续向前爬。 很快甬道变的宽阔，终于能站起来行走了。 这时两侧的墙壁开始出现石刻壁画，可惜姜献与张起麟不是来做研究的根本多一眼都没看。 前面不远出现两列一人多高的兽头人佣，张起麟上前伸手摸了会，闷闷的声音就从防毒面具下传来：“机关被破了。” 这就是有人提前趟路的好处。 绕过人佣出现个岔路口，姜献拉着张起麟进了左边甬道。 十几米过后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门已经被炸开。 电筒光打进去，里面是个下凹的长方形墓室。 这墓室地面比甬道至少矮了得有一米五，里面有很多穿戴盔甲的骷髅。 站着的躺着的，还有脑瓜子不知道滚哪去了。 “这是澡堂子吧？” 第237 灭邪物 关于这间墓室在墓主的设计中是否是浴池张起麟无法回答。 陵墓除了选地与结构要遵循规制外，每个耳室的用途还不是随墓主的个人喜好来。 他曾经就见过一个西汉皇陵里耳室被建成厕所，说不定这位就喜欢与下属集体泡浴呢？ 仔细观察见没有明显机关，张起麟就当先下到了池底，姜献也紧随其后。 随着走动一些细小的白色粉尘被扬起飘荡在空气中，他们隔着防毒面具谁也没注意到。 小心避开那些骷髅两人很快就到了池子的另一头，这才看到地上又有三具尸体。 其中一具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正双手成爪抓着一具骷髅的盔甲下摆半坐着，看样子临死前还想着站起来着。 倒斗这行女人会下地的恐怕只有霍家。 下地干活都不舍得把头发扎起来，姜献有点好奇这是霍家哪位。 撩开头发只看了一眼他就后悔了，真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洗洗。 只见那女尸的眼窝已经完全被白色的絮状物填满了，鼻孔嘴巴也都被白絮撑变了型。 这副尊容别说姜献了，就是霍老太太再生都不一定认得出这是哪个后辈。 姜献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拉着张起麟快速从池子尽头的石门离开。 外面有左右两条甬道，姜献直接进了主墓室的那条，打算尽快完事早点回家。 很快前面出现一扇敞开的石门，两人快步过去打起电筒一照，墓室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两百多平的地面完全塌陷成个黑洞洞的大坑，光打下去雾蒙蒙的一片，只能隐约看清一些东西的轮廓。 张起麟拿出几根荧光棒敲亮扔下去，绿色的荧光眨眼到底传来落地声，显然深度并没有感觉中那么深也就七八米。 其中一个荧光棒正好落到具尸体胸前，不太安详的遗容瞬间被照成了绿的就还有点惊悚。 张起麟突然出声问道：“目标在这里吗？”凭他的直觉没发现危险才有此一问。 其实姜献早通过法眼看到了目标，那一大坨灰中透绿的气在黑暗中实在是有些显眼。 这算什么？秽物与植物的爱情结晶吗？ 姜献低头捡了块石头冲着中间那处扔过去，砸出的声音有些像扔了块石头到烂泥里。 “在那猫着呢，好像是不会动，要不我放把火？ 张起麟坚决反对纵火，他的理由也很充分：“大面积高温墓会塌，我们跑不出去。” 姜献想想自己藤蔓挖沙的技术还不够纯熟也只能作罢。 两人用匕首辅助很快就下到了坑底，电筒光在这里只能照亮很短的距离，空气中飘满的粉尘好像有很强的遮光性。 地面铺满了碎裂的石砖与已经摔烂的陪葬品，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姜献好几次踩到软软的东西，心里膈应到不行只想跳张起麟背上去。 第一次踩到时他还打着电筒用脚扒拉着看了下，知道是什么后好奇就变成了呕吐的欲望。 终于他们走到了大坑的中间，距离那邪物还有三米姜献就拉住张起麟停下。 为了看清它的真容，他向着空中弹出几个火苗。 火苗一出现就发出“噼啪”的燃烧声，空气中飘着的显然不是灰尘。 只见废墟堆里一副巨大的楠木棺椁横在中间，盖子就翻在不远处。 当两人看清棺材里坐着的东西后齐齐退了一步。 那是一个膨胀到极致的人，几乎塞满了整个棺椁。 它整个头颅有正常人的两倍大小，脸上的五官堆在一起打眼看去像极了增生的瘤子。 而此时正有一块石头突兀的嵌在它的头上。 往下看脖子躯干层层叠叠的呈半融化油脂的状态，手臂更是已经垂出棺椁一直流到地上，有种黏糊糊的拉丝感。 姜献认为在壮族区灭的那个粑粑一样的蛊神已经是恶心到了极点，没想到这还能有刷新他恶心下限的玩意。 张起麟看的都有些皱眉，低声问姜献：“怎么杀？” 姜献也不知道，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那些玩意溅自己身上。 想控制火苗飞过去试探下，谁知火苗还没靠近那邪物就动了。 严格来说也不算动，它只是肩膀位置突然鼓了个泡，下一刻“噗”的破了喷出一大片白色的粉尘。 飞过去的火苗正正好冲进粉尘中，一阵噼啪作响后粉尘变淡，火苗也越来越小最后燃尽一般灭了。 姜献完全没在意火被扑灭的事，只是凡火而已喷点水也会灭。 他现在最在意的是这坑里飘着的粉尘会不会也是这邪物喷的…… 汪觉的提醒，被白絮填满七孔的尸体，会喷粉尘的邪物，这一切联系起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张起麟向着邪物的面门甩了把匕首过去，“噗”一声匕首没柄而入，效果跟先前那块石头一模一样。 他沉声道：“还是烧吧，这里不能久待。” 姜献也是同样的想法，粉尘太多了防毒面具恐怕顶不了太多久。 他把背包扔给张起麟道“哥，你去布置炸药，然后上去等我。” 这种吸入就会致死的孢子最好让它彻底消失。 张起麟说了句“小心”转身跑远，因为清楚姜献不惧火烧，他走的非常痛快。 姜献这边则快速在邪物四周布了阵以防万一。 邪物现在是没动，可不保证火烧屁股的时候它还不会动，万一钻地下跑了可咋整？ 张起麟飞快在四周布置好炸弹，然后三两下爬回上面同时冲着姜献那边大喊：“完成。” 姜献闻声自掌中引出火灵精挥向邪物，自己则飞速后退到安全范围，可惜火灵精离体不能太远，不然这会他就可以撤了。 橘红火焰冲过去那刻，邪物的头颅整个爆开喷出大量粉尘。 可惜火灵不会像凡火那样被轻易扑灭。 只见粉尘中火焰不减反增，腾腾烈焰瞬间从爆开那处就钻了进去。 此时一声刺耳的尖鸣响彻整个坑底。 姜献离得近，感觉脑瓜子挨了一闷棍似的双耳瞬间失聪。 在上面的张起麟也被震的不轻，捂着头猛晃了几下才恢复。 着急看向下方，火光中隐约看清姜献好好站着应该是没事。 这时整个邪物像烧开的浆糊一样开始冒泡，每个泡大到极限就爆开喷出着火焰的油脂。 很快整个棺椁也烧了起来，油脂四溅地上一些可燃的陪葬品也着了。 姜献闭目一瞬确定红点消失，转身撒腿就跑。 第238章 返程＋日常 在遍布废墟的地方想跑快几乎不可能，姜献在几次差点绊倒后灵光一闪招出了藤蔓。 下一刻以藤蔓代腿飞快在碎石堆中移动起来。（当时画面请参考快速爬行的八爪鱼。） 一路狂奔到坑壁，几条藤蔓直接插进岩石土层，紧接着一甩姜献就弹射上岸被等待的张起麟一把接住。 也来不及说话，姜献用藤蔓将张起麟一卷拽着继续藤蔓爬行。 张起麟只被卷住那瞬全身肌肉紧绷了一下，待看清姜献那翻飞的跑路姿势后就彻底放松了。 突然闲下来了还有些不习惯，他又翻了翻包把最后几块炸药扔了出去。 这些还是出门前王胖子硬塞他们包里的，没想到真派上了大用。 姜献现在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控制着藤蔓在甬道里尝试各种可能提速的方法。 速度上去了就是安全性没啥保障，几次拐弯两人都差点被甩墙上。 “无敌大触手！哈哈哈~哥我终于找到藤蔓正确的使用方式了！” 张起麟扯了下嘴角，能力不错，可取名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怪？ 一分钟后身后远处传来爆炸声，看来是主墓室的炸药终于被火势引燃了。 此时他们已经过了两个岔路口，再往前就是兽头人佣像。 这时身后传来热浪，姜献甩出藤蔓缠住一只人佣，藤蔓一收两人就到了兽头人佣边上了。 如此反复很快到了出口那段最窄的甬道处，姜献把张起麟一推让他先爬。 自己不怕火他哥可不一样，万一烧秃了，以后还让他怎么直视对方。 张起麟也不来“你先走”那一套，他一弯身就飞快向外爬，那速度堪比四肢爬行的小动物。 这时身后又传来几声连续的爆炸声，整个地宫都开始晃动。 姜献随后飞快进入，借藤蔓撑着四壁移动眨眼就追上了张起麟。 很快两人前后冲出盗洞滚到一旁，背后火舌几乎贴着姜献的屁股也冲了出来。 趴在有些烫的沙子上缓了会，姜献扯掉防毒面具坐了起来，这时正好与张起麟来了个对视。 两人如出一辙被熏的全身黢黑，只有戴面具那块是白的。 最搞笑的是张起麟的头发都烤成自然卷了。 “噗嗤~哈哈哈哈”姜献破功直接大笑出声。张起麟也轻轻勾起嘴角。 下一刻，刚站起来的姜献一摸屁股就笑不出来了。 玛德，裤子烧漏了。 回到帐篷附近他们把带来的水全用完才把人色洗出来，身上那股子烟熏火燎的味只能回到城市再说了。 至于出沙漠一段时间的饮水怎么办？姜献表示晚上可以聚，不慌。 原地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他们就踏上了归途。 五天后到达沙漠边缘，把骆驼还了去退了一部分钱后就开车返回京市。 车开进鄂尔多斯两人找了个宾馆住下，这才有机会彻底把身体洗干净。 姜献本想两个人一起洗的，顺便还能相互搓个背。 没想到张起麟居然不同意，他表达反对的方式就是无情的把姜献关在了卫生间门外。 姜献：…… 姜献不服拍着门大喊：“哥你不对劲！以前又不是没一起洗过，干嘛这次不行？！” 回答他的是“哗哗”的水声。 十五分钟后张起麟穿戴整齐的出来，身上一点热气都没有显然是洗的冷水澡。 隔天凌晨他们回到京市。 一进四合院就听到东厢房里传出来的王胖子的呼噜声。 西厢房还亮着灯，无邪不知在忙什么竟还没睡。 两人也没打扰他，放下背包各自回屋休息。 接下来几天，姜献都是在敲错暗语被罚单手倒立中度过。 张起麟还是老样子，每天锻炼身体、上屋顶吹风、偶尔看书陶冶情操，差不多算提前进入老年生活。 姜献十分好奇他这种人会看什么书，某次路过窗口扫了眼书名Nonviolent。 姜献：？？？ 姜献：咋突然研究上心理学了？ 王胖子最近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每天穿的人模狗样的往外跑，一看就是又找到了第二春。 无邪则彻底成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狗，偶尔加班还挺乐呵。 九门的事已经全推给了潘子，除了与无三省有关的消息其他万事不管。 关于古潼京的后续，邓峰的报告打上去后接到的命令是彻底摧毁地下城。 无邪还惋惜了半晌，说是早知道城要毁，他就不该一起回来，把整个城逛一遍拍些照片留念才好。 姜献听了呲牙一笑：“那你运气挺好嘞~” 天机门主走时特意说过，法阵开着那些黑毛蛇才老实的缩着，阵眼被毁地下城用不了多久就会遍地是蛇。 无邪那运气，即使隐蔽咒护身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到时他们要多个“黑飞子”兄弟也说不定。 黑瞎子还说他们回来聚聚的，现在却跟解俞臣跑的几乎不见人影。 好像是跟九门重新洗牌有关，估计还有的忙不知道多久之后才有的聚了。 就这样平淡的过了几天，医院突然来电话说姜献跑了。 姜献本人拿着手机愣了两秒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汪觉那小子终于憋不住罢工了。 想想已经装了这么久也算差不多了，于是对电话那边说：“这怎么能叫跑了呢？这叫康复出院。” 那边的人显然是解俞臣的心腹，闻言说了句明白就挂了电话。 后来直到姜献又带着张起麟去陕北一带灭了个邪物回来，汪觉才重新出现。 两个月不见这小子黑了一圈，屁股后面还跟着个小孩。 这时天已进冬月有些冷，院子里瓷缸中的菏叶已经黄了。 姜献往缸里撒了几颗鱼食，锦鲤懒懒的躲在缸底不爱动弹，有食都不上来吃。 汪觉跟那孩子就是这时进来的。 “三少我回来了~” 姜献抬头扫了他跟后面那瘦猴一样的小男孩一眼。 “觉啊，你无故旷工俩月，这是转行拐卖儿童去了？” 汪觉笑嘻嘻的凑过来搓着手道：“三少你是了解我的，从跟了你那天开始违法犯罪的事我是再也不会干的。” 说完他向那孩子招招手让他过来，小孩很乖马上就蹭了过来，还用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姜献。 “过来问个好。” “三少好。” 姜献笑了笑说了句：“进屋再说，外面冷。” 第239章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三人进厅堂坐下，姜献开始泡茶。 汪觉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开始吃，见小孩拘谨的坐着没动，就给他也扔了一个。 小孩接住犹豫的看了姜献一眼，见对方没有不悦的表情才双手抱着啃起来。 这时张起麟推门进来，一身兜帽卫衣加牛仔裤，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一看就是锻炼回来刚洗过澡。 他看了沙发上的两人一眼没在意，径直走到姜献面前手指在桌面上“扣扣扣”的一串有节奏的敲击。 姜献愁眉苦脸的听着，犹豫半晌“扣扣扣”的也敲了一串回复。 张起麟等他敲完飞快又敲几下，然后就施施然的走了。 姜献往椅子上一瘫开始唉声叹气，又要挨罚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才把过去的记熟，张起麟与无邪闲着没事又把敲敲话进一步不断完善了。 这段时间更新出大几百个新词，姜献人都背麻了…… 不用怀疑，在继续编下去以后他们都能用敲敲话唱歌了。 汪觉从张起麟进来就缩小了存在感，见那位大爷走了才出声问：“你们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姜献摆摆手道：“说多了都是泪，不提这个。你出去两个月遇到啥倒霉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汪觉：…… 汪觉抽了抽嘴角开始讲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是个谨慎的人，在汪家垮台后也没急着回家认亲。 后面投向姜献的那些人都回归正常社会了，他依然没有轻举妄动。 他在等，等阴云彻底散尽。 替姜献住院那段时间汪觉简直闲出屁了，人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回家的执念让他越来越焦躁。 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汪觉爬窗户跑了。 他没告诉任何人，一路不断变换容貌潜回了西北老家。 不知是近乡情切还是什么，汪觉在县城一直盘桓了近半个月。 把不大的县城转了五六七八遍后，才踏进自家所在的那条街。 某天汪觉终于按耐不住趁着夜黑潜进了家里。 白天时他照常假装路过街口，听到路边几个老太太说：大杨树下那家的媳妇又病了。 又病了…… 汪觉知道大杨树下说的就是他家，他妈妈病了！ 得知这个消息他再也忍不住了，让谨慎见鬼去吧！ 如果妈妈有个好歹，他所谓的忍耐不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大张旗鼓的上门认亲恐怕消息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县城，汪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偷偷回去看看再说。 焦灼的等到天黑，他凭着模糊的记忆从院墙一侧翻了进去。 落地时差点撞到一辆自行车，他赶忙轻手轻脚的扶住放好。 心里还在疑惑好好的自行车后面支个牌子干什么？难道他爸工作丢了一直在跑街做小买卖？ 靠近主屋，里面正好传来几声咳嗽，然后是说话声。 汪觉赶忙紧走几步，轻身贴近窗户静静听着。 “起来喝口水压一压。”是个有些沧桑的男声。 接着传来喝水的吞咽声，杯子与桌面接触的声音。 过了会，一个气息虚浮的女声带着些呜咽道：“我的娃是不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会的，你安心养着，等你好了我继续出去找。孩他娘我跟你说，这次出去也不是没有收获。” 女人一听好像来了精神，催着男人快点讲。 “你不要急，慢慢听我说。我这次去的可是国家的经济中心，有本事的能人跟这小地方是不能比的。 在那我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干警同志，他了解情况后要了一张咱儿子的照片。他说局里有个会画画的师傅，看了照片就能照着画出咱儿子长大后的样子。 你说说，有了这个咱儿子是不是一准能找回来？” 女人激动的喘着气问：“咦~世上还有本事这么大的人嘞？那画好了没？你回来咋没拿给我看看？” “嗨！这不是隔壁大娘打电话说你病得起不来床我就着急忙慌的回来了吗？ 那干警同志说了，画出来之后会寄给我一张。他还说帮咱把寻人启事发出去，到时候全国的人都能帮着一块找！” “呜呜…太好了太好了…咳咳…我的娃快回来了呜呜呜呜……” 在外偷听的汪觉死死捂着嘴慢慢蹲下，眼泪划过手背砸在了裤子上晕染出一片深色。 十九年了爸妈从没放弃寻找他，就如他十九年没有哪一刻不在想着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不太顺畅的呼吸声与轻微的鼾声。 汪觉用袖子抹了把脸，向院墙边走去。 此时月上中天把不大的院子照亮，路过那辆自行车他看了一眼那个破旧的牌子。 牌子应该是薄模板做的刷着白漆，上面贴着一张放大的小孩照片，旁边写着一则寻人启事： 姓名：杨惟鲁 于1984年七月十四日在家门口走失，当时仅四周岁，身穿…… 第二天，汪觉肿着双眼去了一家网吧，交钱后飞快找了台机子坐下。 很快他在网络中找到了自己的寻人启事，看着上面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手绘图他全身颤抖。 把寻人启事下载到U盘，脚步不停的去了附近的打印店。 做完这些回到旅馆房间，汪觉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又匆匆出门找服务员要了点冰块冷敷。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用最好的面貌回去与爸妈相认。 既然他的画像已经发布全网，就没有继续偷偷摸摸的必要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已是下午，汪觉敲开了阔别十九年的家门。 开门的是个头发斑白的男人，他客气的问道：“小兄弟找谁？” 汪觉从对方染满风霜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感觉，他红着眼圈把兜里的打印好的寻人启事递过去。 男人接过打开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儿子照片与并排那张手绘图。 “咦~干警同志干事就是麻利，这就把寻人启事做好了！小同志，你是替他给我送画来的吗？” 说着他眼睛不离图画，招呼着汪觉往屋里请。 “大老远过来，赶紧进屋喝口水……还别说这画怎么…” 话说一半顿住，男人回头盯着汪觉的脸看了几秒又低头看画，然后眼神在人与画之间反复扫视。 半晌后，他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一把拉住汪觉的胳膊往屋里跑。 边跑男人边没有逻辑的喊着：“娟啊~孩他妈~鲁鲁~儿子啊~我的天爷啊……我的天爷……” 第240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后面认亲的场面有多鸡飞狗跳汪觉没细说，反正最后是以他妈激动到晕厥被送进医院结尾的。 其实人送到急诊室还没来得及检查就醒了，索性来都来了，汪觉就让医生给他妈做了全身检查。 最后也没查出什么大病，原本的咳嗽也是因为发烧感冒，他妈舍不得花钱看给拖成的支气管炎的，其实挂几天水就能好。 “你这孩子，住院得花多老些钱！” “妈，多少钱也抵不过你的健康。” “妈的乖娃呦~呜呜……” 汪觉发狠强压着他妈在医院住了十来天，等医生宣布彻底康复后一家人才欢欢喜喜的收拾东西出院。 回到家少不了要迎来一波接到消息过来看情况的亲戚朋友，与看热闹稀奇的左邻右舍。 丢了快二十年的孩子还能自己找回来，这消息可比电视剧里演的刺激多了。 这些人里自然有表面关心实则裹乱的，比如说些：做没做亲子鉴定啊？丢了十几年可别认错了之类的话。 一般这个时候杨父就会被说的上头。 “我自己儿子能认错？什么能做假身上的胎记做不了假！惟鲁啊~过来让伯伯娘娘看看！” 汪觉能怎么办，他只能庆幸自己的胎记长在了后背上…… 听到这姜献不厚道的笑了，随后拍着汪觉的肩膀道：“能回家挺好的……对了，以后我是不是要改口叫你杨惟鲁了？” 汪觉倒是不在意这些，两个名字都代表了他这个人，怎么叫随姜献喜欢。 “那还是叫汪觉吧，毕竟叫惟鲁会让我脑子里出现你当着满屋婆婆大婶小媳妇亮胎记的画面，容易笑场。” 汪觉：…… 两人又逗了几句嘴，这时才发现那小孩不声不响的已经缩在沙发一角睡着了。 姜献“啧”了一声，幼崽就是麻烦啊！回卧室找了床毛毯扔给汪觉。 “你带回来的自己照顾。” 小孩警惕性很强，毛毯刚挨着身子他就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是汪觉确认安全又闭眼睡了过去。 为了不打扰小孩子睡觉，姜献与汪觉换到了书房说话。 他们这时的话题自然就转到了那个小孩身上。 “你别看他个子小，其实已经快十岁了……” 接下来汪觉又讲起遇到这孩子的经过。 其实能在汪家活下来还活的不错的人心肠都硬，汪觉捡个孩子回来也不可能是单纯的发善心。 他刚回到家乡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县城里闲逛，也就是那时候断断续续遇到过这小孩几次。 认真说起来他就是个小乞丐，偶尔看到面善的人会主动上前讨口吃的，实在讨不到也会去垃圾桶里翻吃的。 汪觉会注意到他还挺偶然，那天他在一家沿街的小店买烟。 付钱时一枚硬币掉到地上，又一路滚进了路边的下水道口。 那小孩子当时就站在三十多米外的街对面，他等着汪觉走开一段距离后才跑过来够那枚硬币。 汪觉经受多年训练警惕性随时拉满，那孩子的举动第一时间就被他发觉。 三十米，隔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能准确知道硬币掉到了哪里…… 要么动态视力极好，要么耳力惊人。 汪觉已经走出去十来米，他停下转身看向那个趴在地上伸手进下水道缝隙抠硬币的孩子。 孩子仿佛有所感应也偏头看向他，一大一小就这么对视上了。 汪觉觉得这孩子有意思，随手买了两个包子给他吃。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接触。 认亲后汪觉在家陪着爸妈待了一个来月，中途跟他妈一起逛街买菜又看到那孩子两次，每次都给他些吃的。 他妈回到家还和他抱怨：“有些人合该一辈子没有孩子才对，生了又不养简直畜生不如！” 汪觉这才知道那小孩其实是有父母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明明是双胞胎，家里大人只对一个好，另一个却过的不如家的牲畜。 那孩子长到五六岁时候终于受不了虐待就逃了，最后就成了县城里的小乞丐。 汪觉告别父母返程那天在车站外面恰好又遇到正乞讨的小孩，他一时兴起就过去问了句：“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孩看了他一会，最后点了点头。 于是汪觉又在镇上多待了一天，那一身不洗干净进车站都费劲。 汪觉在给小孩洗澡时才发现这小子的耳朵都被布条死死的堵着。 他想给摘掉小孩捂着耳朵说：“摘了太吵，会难受想吐。” 布条最后还是被汪觉用降噪耳塞换了下来，不换不行那布条太味了…… 肯给他洗澡、能吃饱、有合身的衣服穿、还给他带着更舒服耳塞……小孩对汪觉的警惕一下就全没了，一路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十分省心。 姜献听完前因后果了然：“你就是因为他的耳朵才带回来的。” 汪觉点头肯定道：“这种好耳朵可是世间难寻，如果训练得当能顶个声纳！” “所以你会训练？” 汪觉：…… 汪觉挠挠头迟疑道：“我确实不会，有没有一种可能……张族长他会？” 姜献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让张起麟带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至于他会不会训练完全没考虑，在姜献看来他哥除了不会生孩子啥都会。 生活九级残废？那是以前，现在都会自己坐公交车了。 临近中午，上班的、出去浪的都按时到家吃饭。 这下对于突然回来的汪觉与多出来的小孩，王胖子与无邪都给了高度关注。 其间少不了问下小孩的名字。 “我叫刘丧，丧失的丧。” 无邪已经知道这孩子的遭遇，他揉了揉小孩的头顶道：“这个字不好，以后你就叫刘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桑。” 小孩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可那一长串的字听起来就比丧失好，于是他点点头。 “嗯，我叫刘桑。” 第241章 关于身份的乌龙＋番外刘桑 有了新名字的刘桑就这样成为了四合院里的一员。 关于户籍问题他们这些人其实都没有领养的资格，汪觉爸妈倒是可以，可他不想把家里人跟这边扯上联系。 姜献懒得头疼最后把问题抛给了邓峰，关于刘桑的身世他只说是捡的流浪儿。 刘桑父母健在这事肯定是不能说，跟亲生父母抢监护权，虽然对方也不一定抢，可程序上就变得复杂无比起来。 这下邓峰开始头疼了，他是真跟户籍那边不熟啊！ 当初张起麟的身份能办下来还是上面发话户籍才能挂靠在特办处。 想到张起麟思路一下就打开了，又不是没福利院，姜献会收留无亲无故的孩子吗？必然不会！ 能开口找他帮忙，刘桑的身份不就是…… 邓峰奋笔疾书写了份给张家遗孤落实户口的报告交了上去。 很快同意的批文就下来了，在张起麟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刘桑就落到了他的户口上，关系一栏填的是：旁系亲属。 当姜献知道真相后差点一口茶水喷邓峰脸上：“咳咳咳……看不出来啊，老邓你居然是这种人！” 长的浓眉大眼的挺正直，没想到弄虚作假起来这么溜。 邓峰感觉姜献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信的问：“难道不是？” 姜献不知道这老哥怎么误会的，反正目的达到刘桑能跟正常孩子一样上学就行。 至于身份跟张家沾上边也没什么，毕竟只是个孩子谁会在意。 于是姜献无所谓的回答道：“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报告是你写的跟我们没关系。” 这下轮到邓峰不淡定了，虽然是他搞错了，可这还不是为了帮姜献办事？ 他一把抓住姜献的胳膊道：“姜兄弟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刘桑的身份上面认了你们就不能露馅，不然哥哥的工作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姜献抽了下手居然没抽出来，明白这老哥是真急眼了。 “你说怎么才能不露馅吧？会制作伪麒麟血的汪家高层都死绝了，我能怎么办？ 何况你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不是实力吗？这么点错不至于怎么样吧……” 邓峰失去力气般靠会椅背喃喃道：“实力是一部分，绝对的忠诚也是一部分。这么明显的错漏已经涉嫌以权谋私欺瞒上峰了……” 姜献一想也对，如果姜氏有人敢这么糊弄他，他也得让对方回家吃自己。 过了会邓峰突然想到什么两眼放光道：“对了，还有纹身！给刘桑也弄个预热即显的麒麟纹身，只要不放血肯定露不了馅！” 姜献翻了个白眼不赞同道：“你怕是疯了吧！刘桑才几岁你就让他纹身，这不是虐待孩子吗？” 邓峰却有不一样的看法：“他要是自己愿意呢？” “那他肯定是有啥大病！” 事实证明刘桑那孩子真有大病，不过这都是后话。 姜献回到四合院探查一扫发现人挺全，一看日历星期六，那没事了。 把张起麟从屋顶叫下来，姜献一把握住他的双手上下摇晃着道：“哥，恭喜恭喜，老张家添丁之喜啊” 张起麟眼神都有一瞬飘忽，不明白姜献这是闹的哪一出。 王胖子突然从屋里伸个脑袋出来问道：“小哥有私生子找上门了？” 张起麟闻言转头看了王胖子一眼，王胖子“嗖”一下把头又缩了回去。 无邪正在书房整理材料，听到敏感词马上兴奋跑出来凑热闹：“谁要添丁？谁私生子上门了？” 这一喊连汪觉都被惊动的从后院跑了过来，胳膊下面还夹着小小只的刘桑。 姜献抽着嘴角道：“既然都出来了我们就进屋说吧。” 等所有人都坐下后，姜献就将邓峰会错意把刘桑上报成张家遗孤，最后户口落到张起麟户口上的事说了。 在场人听完都一脸无语，机关里干久了想的就多哈。 张起麟突然出声问道：“被揭穿身份刘桑会怎么样？” 他小时候经历过类似的事，那些人知道真相后没有因为他是孩子而饶恕他。 姜献摆摆手道：“无关大局的事上面也不会为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让邓峰下岗。” 王胖子闻言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噗~我怎么感觉老邓跟个大冤种似的呢？帮忙办个户口把自己办出了政治污点。” 这么一说一屋子人都笑了，小刘桑半懂半不懂的也跟着一起笑。 无邪忍笑道：“那咱们得尽量配合邓队，别让他把工作丢了……噗哈哈哈”说一半直接破功。 虽然感觉这么笑有点不道德，可真的忍不住啊。 邓峰那馊主意姜献到最后也没提，既然那老哥主意正自己想办法去吧！ 说完了事，姜献一看左右人齐不如出去搓一顿。 大手一挥，六个人两辆车直冲新月饭店。 为什么来这吃？姜献表示爷爷的遗泽太多，他又不想买新月饭店拍的东西，那钱就只能用来吃喝住了。 以后不但他们来吃，凡事接待个亲朋好友都带这来，反正花到就是赚到。 一行人很快到了新月饭店，侍应一看姜献马上机灵的把他们往楼上的雅座引。 姜献看着走廊上多出来的与装修格格不入的消防设施，他笑着打趣那侍应一句：“你们饭店整改的很不错啊~” 侍应：…… 进雅间落座，大家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王胖子看到菜价倒吸一口冷气，不过想到姜献来这吃饭的原因……他开始掰着指头算账。 价钱摆在这，菜上的非常快，姜献一尝感觉还行，起码比楼外楼强。 饭后姜献提议：“味道还不错，以后咱们干脆天天来吃得了。” 王胖子咬着牙签道：“我算过了，这么个标准咱们就是天天吃吃到死都吃不完那些钱。” 姜献：…… 新月饭店三楼，某办公室。 尹南风听着阿奴的汇报一拍桌子：“什么？还天天来吃？你去看看姜献那卡上还有多少钱，老娘要退钱！” 半晌后阿奴重新推门进来禀告：“老板，还有835784567.82元。” 尹南风：…… 番外 刘桑 我叫刘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桑。 在某处先有所失，在另一处终有所得。这就是我人生的写照。 九岁前的事我不想回忆，那一段实在太过黑暗无助，连吃饱都是奢望。 汪觉哥的出现让我有了不同的人生。 那天答应跟他走不是因为他曾给过我几次吃的，而是他当时要进车站坐车离开。 我想只有远远的离开，才会忘记这里的一切。即使他是人贩子我也会跟他走。 路上汪觉哥告诉我，他会把我送给自己的老板，让我好好听话学本事。我点头同意。 他把我从到四合院没多久就去过自己的日子了，后来偶有见面也是有事找姜献。 慢慢的汪觉哥就淡出了我的生活，直到我长大后才重新见到他，那时他的身份成了我的前辈上司。 我很感激他能带我离开。 姜献是汪觉哥的老板也是我后来的老板，第一次见他时，一头白发那样特殊那样耀眼，我差点以为他戴了假发。 我在他的四合院住了十年，他对四合院的所有人好唯独对我淡淡的。 当然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即使我从小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 虽然这样说很没良心，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勉强不得。 我想拜张起麟为师也是因为他反对才没成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笑的像个反派一样告诉我：我都没师父，你小子凭什么有？ 听听这是人话吗？合着你淋过雨就不允许别人雨天打伞呗。 他每次外出必带张起麟，常常一去就是很久不回来，简直是我学武生涯最大的敌人。 我长大后明明可以帮到他们时，他依然嫌我是个菜鸡拖累硬是不带我。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是怎样危险的东西，我错怪他了。 姜献是个好老板，可惜我俩八字犯冲注定处不到一起去。 张起麟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也是我最最崇拜的偶像，还差点成了我的师父。 偶像的那些事迹都是邓叔讲给我听的，这种背负使命的孤胆英雄我崇拜也心疼。 他不爱说话，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他的心是暖的，身边人出事他都是第一个冲上去。 我体质不好，是他配药材调理才改善的。 后来我的武功与耳朵的能力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偶像于我如兄如父。 为了表示对他的崇敬，我纹了跟他相同的纹身，遇热则显相当霸气！ 对了，姜献就是在知道我纹身后就开始骂我有大病的，这人肯定是嫉妒！ 可惜偶像始终对姜献比对我好，谁叫我晚认识他呢？这就是命。 家里对我第二好的是无邪哥，他一身书卷气十分温和，我的名字还是他替我改的，我很喜欢。 没正式上学前，都是他在休息时间教我读书认字。 长大后每次姜献骂我都是无邪哥护着我替我说话，他事后也会让我对姜献好些别惹姜献生气。 他经常教我一些人生道理，应该也是希望我成为一个正直的人吧。 可惜我的性格早定，注定做不了什么好人。 后来我干了很多不符合他观念的事，他应该会对我很失望吧…… 胖子哥这人不错，可惜我能感觉出来他不喜欢我。 他是个十分敏锐的人，应该很早看出我天生反骨了。 他很少主动管我的事，不过每次做好吃的都没少了我那份。 这人情路坎坷，谈一个吹一个。 每次失恋都喝醉，然后就边喊着那些前女友的名字边哇哇吐。 也不知道是喝吐的还是被前女友恶心吐的。 让我说他不如像姜献跟偶像那样直接不找还少些折腾。 胖子哥是个好人，可惜注定只对他的兄弟好。 回忆到这我难受的咳了口血，看了下日期已经过了三天了。 应该不会有人来救我了，其实也没必要救了我知道自己快死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进四合院的日子，要不是因为偷偷接了这个私活，自己今天会回四合院吃午饭，晚上再跟同事朋友一起去喝酒…… 明明知道姜献与无邪哥都深恶痛绝倒斗这个行业，也不过是别人的几句追捧鼓动，我竟然就一头撞了进来…… 胖子哥说的对，常走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倒斗的终究会死在斗里尸骨无存。 偶像师，我不配当你的徒弟给你丢脸了。 真是愧对他们这么多年教育。 希望他们在知道真相的时候不要后悔曾养育过我。 想到这里我费劲的把手机拿出来开始删除所有信息，结束后又把衣服内兜里与偶像的合照拿出来用打火机点燃。 做完这些觉得还是觉得不保险，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抱起一块石头开始砸手机，直到手机变形的不成样子才罢手。 嗓子一阵腥甜又是一口血吐出，我慢慢靠着石壁闭眼等死。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声音那么熟悉一定是我幻听了 突然堵住洞口的大石四分五裂了炸开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我睁眼看去烟尘碎屑中姜献手的藤蔓还在舞动，而他的身后正站着偶像、无邪哥胖子哥。 “你们……来救我了？”我虚弱的说出这句话，声音很小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我们是来捉拿你归案的。”开口的是姜献，他黑着脸用藤蔓把压在我腰腹压着的石头全部移走，紧接着蹲下替我恢复伤势。 偶像哥一言不发皱眉看着，我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猜也知道那一定是失望的眼神。 无邪哥这次很生气，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指着我的鼻子已经开骂了。 我今天才知道文化人骂人这么厉害，可以一直骂不重样的。 胖子哥应该也是想骂的可惜全程没插上嘴，只能退居二线给无邪哥倒水解渴。 很快我的伤势被完全治好了，不等我问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偶像上来一脚就把我的踹到了石壁上震断好几根肋骨，我刚爬起来他一个横扫我的腿也被再次打断。 整个空间回荡着我的惨叫声，无邪哥跟胖子哥拉架劝阻声音。 姜献这时还在火上浇油：“打的轻，不一次打过来，将来你们死了他还不得翻天？” 那天我不记得自己被打断多少次腿，每次姜献都快速帮我治好，紧接着偶像就重新打断…… 我发誓我的反骨在那一天被打平了，而我犯的错也在那顿暴打中被赎清。 我叫刘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桑。 我没有父母只有哥哥们，其实他们每个都很好，未来我会努力做个好人不让他们失望。 第242章 两个消息 生活不会一直平静，波澜总会悄然而至。 年关将至，大小企业都开始陆续放假。 特办处虽需要留人值班，无邪这种后勤却是可以休息到年初六再回来上班的。 下午的飞机，他现在需要整理行李，箱子里衣物没带几件，更多的是要带回去送给亲人的礼物。 汪觉提前一天已经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所谓的年假值班表直接被无视了。 姜献倒骑着椅子，下巴杵着椅背看无邪收拾，两个人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你们真不跟我一起回去过年？” “平时去玩还行，大过年的去，不合适。” “好吧…那弄的热闹点，毕竟今年多了刘桑还跟往年一样冷清不好。” “知道了。” “对了，我给刘桑准备的新衣服在柜子里，你初一记得拿给他穿。” “好~” “还有今年禁放烟花炮竹，不要让胖子再买了。他那性子买了就一定会想办法放，说不定跨年都得在局子里过。” “无邪，你觉不觉得耳熟？。” “什么？” “这些话你车轱辘似的说了好几遍了……” 无邪：…… 午饭过后，姜献几人开车送无邪去机场。 看着无邪进入检票，几人转身向机场外走去。 小刘桑这时突然出声问：“无邪哥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过年？” 姜献一向懒得应付小孩子的问题。 你回答完一个后，后面还有无数个在等着你，简直烦不胜烦。 于是他根本脚步都没停的继续走，当自己是个聋子。 会回答问题的无邪走了，王胖子接着不知谁打来的电话聊的正嗨。 小刘桑知道从那俩人口中得不到答案，最后仰头看向张起麟。 张起麟抿了抿唇把小孩抱起来继续走，无数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当小刘桑以为张起麟也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过年是与家人团聚的日子，无邪去陪他的家人了。” 得到答案的小刘桑眼睛亮了亮，起麟哥回答他了，还说了好多个字！ 一行人回到四合院，刚进门，门房值班的小刘跑出来道：“老板，半小时前有客拜访，说是张先生的朋友，我已经请到厅堂等候了。” 姜献看向张起麟，张起麟轻轻摇头表示没有提前收到消息。 姜献先去厅堂接待客人，而张起麟需要把已经睡着的小刘桑放回房间再过去。 推门迎面吹来一阵热风，里面等候的人也同时看了过来。 姜献扫了对方一眼开始脱外套，把风衣挂好才对那人道：“来陪你族长过年？” 张海客摸了摸脸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不需要假扮无邪后他出国做了手术，虽然不能把假皮全取下来至少也恢复了五分自己的容貌，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认出了身份。 姜献坐下才回答道：“我有我的办法，你带几层皮我都认得出。” 张海客不想再谈脸的事，转换话题问起张起麟：“族长没一起回来？我这次找他有急事。” 姜献向门口扬了扬下巴，下一刻张起麟正好推门进来。 张海客马上起身向着张起麟躬身行礼。 张起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转身脱外套。 接下来三人围坐在茶桌边开始正式谈话。 张海客带来了两个消息，可以说一个比一个炸裂。 第一个消息还要从去年夏天说起。 张海客劝说张起麟一起重振张家无果后失望离开，他后来直接回了港城的海外张家。 当时正好有新生儿要降生，因为与这对夫妻关系不错就去医院探望。 张海客到的时候生产已经结束。 病房里很安静，产妇正在睡觉，其丈夫则坐在一旁发呆，看起来完全没有当父亲的喜悦。 见张海客到了男人把他领到了婴儿监护室，隔着玻璃张海客看到了那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那是个畸形儿，根据医院的检查他不但智力障碍还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张海客说到这低头抹了把脸又继续：“我取血测过了没有麒麟血脉，那就是个普通的孩子。 之后族内又有一对夫妇怀孕，因为有了先前的例子，这对夫妇在孕期第13周的时候去医院做了检查，后来他们选择了引产……” 张海客抬头看向张起麟，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的道：“族长，张家完了……” 张起麟没有任何反应，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泡茶的姜献手里的茶壶都快拿不稳了。 苍了个天的！没想到断了张家麒麟血脉的连锁反应来的这么快。 仔细想想也没错，特殊血脉加持都没了，你近亲生子不智障谁智障？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张家会从各个家庭内部开始崩溃，直至海外张家分崩离析，族人经过几代后彻底成为普通人。 姜献看向张起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以他的性格，族内每出生一个畸形儿他就会愧疚一份，直至将这些罪孽都加注在自己身上。 而姜献没立场说谁对谁错，其中牵扯太多了包括他自己就是亲手斩断血脉的那个执行者。 一时间室内气氛沉静到可怕，除了细微的呼吸再也没了别的声音。 这时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脑袋伸进来左右张望，看到想找的人后就从门缝挤了进来。 张起麟从听到消息后脑子就非常乱，有一刻甚至在想如果没有自己张家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觉手指一凉才思绪归拢，低头就看到刘桑正用冰凉的小手握着他的手指。 “起麟哥，我睡醒了看不到你。” 张起麟见他只穿着秋衣秋裤，皱了皱眉起身出去替小刘丧拿衣服。 小刘桑还想追出去。 姜献可是不会惯孩子的，严厉喝道：“滚沙发上等着！快十岁了起床不穿衣服就乱跑，你是缺心眼子吗？” 在场两个都被喝声吓了一跳。 刘桑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乖乖爬到沙发一角缩着。 张海客从张家完了的崩溃中惊醒，他愣愣的看了姜献一眼，突然发现沙发上多了个孩子忍不住问道：“这孩子是……？” 姜献随口答道：“张起麟的……”说一半发觉不对，马上往回原“干弟弟。” 玛德，为了保护邓峰的饭碗他都说顺嘴了，差点当着张家人给他们强安个下一代。 可惜张海客现在看见健全的孩子就激动，何况这孩子还跟族长有关。 他“嗖”一下就蹿到了刘桑面前，不等姜献阻拦手指一翻出现个刀片照着刘桑手指就划了下去。 下一秒，张海客被姜献一脚踹飞了出去，刘桑还来不及抱着手指哭就看见坏人从墙上慢慢滑下来。 刘桑：0.0 张起麟抱着衣服从外面进来都是一愣，离开一分钟不到怎么就打起来了？ 两边一看，刘桑更紧急一些，毕竟幼崽挨冻容易生病。 于是刘桑边享受穿衣服务，边举着受伤的手指开始向张起麟告状。 这时张海客捂着后背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的就是族长给小孩穿衣服的温馨画面。 他更激动了，指着姜献道：“我检测自家血脉你为什么要阻止？” 姜献一巴掌抽开面前的手指回怼：“你回自个家检测去，我家孩子轮不到你舞刀弄枪！” 张起麟给刘桑穿好衣服，也清楚了两人动手的真相。 他拉开又要打起来的两人，对张海客道：“他不是，你误会了。” 张海客知道族长不会骗他尤其是这种事上，瞬间整个人又萎顿了下来。 张起麟经过刘桑的打岔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 从决定让姜献毁掉前神使身躯的时候，他就预想到张家会被血脉反噬。 清创总要先剜除腐肉，痛只是一时的。 相信族人会想明白，废除一切沉疴族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张起麟想通后就不再沉溺，转头问张海客：“另一个消息。” 张海客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没说完，于是强打精神道：“第二个消息是我从海外辗转得到的。 有一群德国人夏天时就频繁从印度境内进入喜马拉雅山脉进行探索，他们去的地方离墨脱很近。” 说到这他停下看向张起麟，眼神还若有若无往姜献那边飘。 张起麟会意淡淡道：“不必瞒他。” 张海客这才继续：“还有，今年我在港城得到消息母铃在康巴落。既然族长你在这里，那这个消息很可能是假的，我怀疑是有人在设局引我们过去。” 张起麟听完就陷入沉思。 姜献听了个半懂不懂，出声问道：“没了？” 张海客点头肯定：“没了。” 姜献不乐意了，斜眼瞅着张海客道：“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似的打眼色想让我回避，结果你就说个这？ 还有母0是谁，怎么听着gay里gay气的？” 张海客用手使劲搓了搓脸，崩溃道道：“母铃不是个人，好了你别再问我了，我现在情绪真的很不稳定。”说完他起身出了厅堂，背影看起来十分颓丧。 如果说以前张家还有可能重新振兴的话，失去麒麟血的张家是真的再也没可能了。 而族长得知噩耗时表现分明没有半点吃惊，这更让张海客不能理解。 他不敢问张起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怕自己在得到答案会疯。 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余生该怎么活下去… 姜献透过窗户看着张海客被人领着去了客房，头也不回的问道：“他不会想不开，大半夜吊死在我家门口吧？” 张起麟都被这想法带的思想跑偏了一瞬，过了会才道：“不会。” 张家人面临绝境也不会选择自杀，何况现在他们面对又不是绝境，只是需要时间接受现实而已。 姜献闻言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张起麟。 “那你，觉得愧疚吗？会有负罪感吗？” 张起麟动了动唇没有回答。 姜献走过去捏住他的肩膀道：“当初即使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会那么做，并且你阻止不了。”你不必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张起麟知道姜献这么说是在开解自己，抬手握住肩膀上的手，从喉咙处低低发出一声“嗯” 两人陷入沉默一时谁也没有动。 突然一个童声响起：“所以母0到底是什么啊？还有德国人跟德州人是一种人吗？” 张起麟与姜献同时转头看向发声处，小刘桑正趴在沙发扶手上好奇的看着他俩。 姜献脸上缓缓挂起‘和气’的笑容对刘桑道：“今天份的作业学完了？” 小刘桑肩膀一缩抱头跑了出去。 张起麟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孩背影眉目松缓些许，这才跟姜献解释张海客第二个消息里真正的含义。 这事还从一个铃铛说起。 张家族长的信物是一枚青铜母铃，母铃的铃声以人类的听力无法捕捉却可以克制六角铜铃的致幻。 只有带着这个母铃才能进入张家楼最底层的一个房间，那里面存放着张家所有的秘密。 张起麟从张家楼出来后恢复了全部记忆。 他知道自己即将进入青铜门，而为了引开觊觎青铜门秘密的人，就在那之前先去一趟喜马拉雅山脉做了些后续的安排。 只是没想到因为姜献，汪家提前被连根拔起，他不需要守门了后续那些安排就成了一局废棋。 “也不算废吧，这不是勾引出一群德国人？连张家外家都得到消息了。”姜献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起麟道。 张起麟闻言有些想叹气：“我曾经在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拜托过一个德国人朋友帮忙，这次去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人。” 看来不管是哪国人对于探索未知秘密的好奇心都是旺盛的，这些人冒冒然闯入那个地方只怕有去无回。 “那族长母铃呢？你真放墨脱了？” “不是墨脱，那个地方还在雪山的深处，是一个叫康巴落的地方。” 姜献好奇张起麟这样的人怎么会设局坑人，于是追问了下去。 这才知道张起麟设局时抱着怎样的心态。 当时已经没有人可以接替他守护青铜门，作为末代族长他亲手把族长信物母铃送进了陷阱。 无论是觊觎者进入陷阱，还是哪个族人沿着线索先到母铃都是不错的结果。 “你就不怕族人死在陷阱里？” “不会，那里的东西不会伤害张家人。” 第243章 雪原 现在张起麟要面对的问题就是那些德国人要不要管。 其实让姜献说主动找死的人根本没必要搭理，那些人从夏天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了，这会就是去救人也早凉透了。 王胖子在了解整个事件沉思半晌却道：“小姜同志你还是不够了解小哥，信不信，明天他就能收拾东西直奔那个康巴赫。” 姜献纠正道：“那叫康巴落。” “不管叫什么吧，反正小哥肯定会去。毕竟局是他亲手设的，害的却很可能是认识的人，以他的心性不可能不管。” 姜献一想也对，张起麟看似冰冷内心却有股子他不懂的怜悯众生的劲，与他相比自己这个真神使都差了三分神性。 于是这个年也不用过了。 姜献把刘桑连带着作业并一些年货打包送去了邓峰家里，正好那老哥一个人正冷清这下可以热闹热闹了。 回来后他又让人加急采购了一批进雪山需要的装备。 这番动作自然惊动了正在收拾行装的张起麟，在得知姜献与王胖子也要跟着一起去时他抿了抿唇笑了。 王胖子看着那个笑愣了半天，愣愣的转头问姜献：“我是不是隔夜酒没醒？竟然看见小哥在笑……” 姜献翻了个白眼：“我哥又不是面瘫，笑一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过这次确实笑的幅度有点大。 只能说新年新气象，进步了！ 装备晚上就送到了，感受到张起麟的急切，姜献大手一挥三人连夜启程。 他们这不是第一次进雪山，可姜献就搞不懂了，为毛每次时间都正好卡在冬天去？是怕温差太大他们适应不过来吗？ 三个人轮流开车行驶了两天，除了中途下车吃饭基本都是在车上度过。 进入青藏高原继续向前半天就没有路了，张起麟在当地找了一个经常往返墨脱的商队同行，而他们的交通工具是牦牛。 姜献还是第一次骑这种动物还感觉挺新奇，除了跑的慢之外味还有点大。 两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墨脱，此时天上正飘着大雪，姜献用手接着雪花，看向远处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心情十分舒畅。 这种舒畅没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开始爬山了。 张起麟说他们落脚的地方在半山腰的喇嘛庙，天一旦黑下来容易出事必须在那之前上去。 这种季节上山的人非常少，山路已经完全被白雪覆盖，一脚下去直没膝盖，根本看不到路在哪。 还好张起麟认路，加上王胖子与姜献体力不错，三人终于赶在天黑前到达了那个半山腰上的喇嘛庙。 仿佛知道有人会在这时候来似的竟在庙门前燃这三堆火炉。 王胖子赶忙跑过去烤火，还不忘回头招呼两人：“快过来暖和暖和，没想到这里的喇嘛这么懂人情世故。” 姜献拍掉身上的雪也过去烤火，口中道：“藏传佛教也研究算卦吗？知道我们来三个人就点三个炉子。” 张起麟闻言把头扭到了一边，这要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不想说话。 第244章 庙中 三人烤了没多大会，喇嘛庙里就出来一个小喇嘛，显然他们三人闹出的动静已经惊动庙里的人。 对方走到庙门口停下来先是看了看通往山下的路确认了什么，然后才把目光转移到三人面上。 姜献他们这时为了烤火已经把护目镜跟围巾都摘了，双方就这么相互打量着。 小喇嘛年纪应该不大，五官就是很普遍的藏民长相，脸上有两坨高原红。 姜献发现小喇嘛的目光是越过王胖子直接投向他的，对方的目光并没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可能只是发现他的发色特殊才多看了一眼。 最后对方把目光看向张起麟仔细打量了几秒才道：“我记得你，去年你来过。” 张起麟点点头：“一起的，借住几天。” 小喇嘛把三人往庙里引，可能是知道张起麟来过他也就没多此一举的介绍庙里的布局。 一路走过转了好几个弯，入眼的全是大小不一的房子组成的廊道。 姜献以前没来过西藏，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喇嘛庙的房子都建的这么乱。 七拐八绕的终于到了客房，小喇嘛推开门停门口没有进去。 他跟三人说了句如果想找哪位上师，可以去大殿附近找人带路，就走了。 姜献在门口先抽动了几下鼻子，这里头的味实在有点复杂他过去从没闻到过。 张起麟解释道：“这是毛毡与燃料混合的味道。” 姜献不记得从谁曾说过藏民取暖烧的是牛粪，粪…… 客房布局实在是简单，四面墙上都挂满了毛毡，最里面靠墙有个大通铺，上面放着一个炕桌跟饮具。 挨着大通铺的一边是一排矮柜，另一侧有个取暖用的火炉，旁边是脸盆架跟暖水瓶，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王胖子进去就忙活了起来，先是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看了一遍，找出被子枕头开始铺床。 边忙嘴里还在教育姜献：“小姜同志，你什么都好就是在吃苦这块接受能力太差。 当生活要强健你的时候，你反抗不了就得学会躺下享受，毕竟嫖谁不是嫖对吧？ 好比胖哥曾经在沙漠里的时候，当时淡水用尽眼看队里的小姑娘要渴死，胖哥一撩裤子拉链……” 姜献扔下背包开始帮着一起铺，听到这忍不住接了句道：“你拉了个大的？” 王胖子没想到自己的教育生涯会遭遇滑铁卢，教张起麟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愤怒的抬腿想把姜献踹下炕，嘴里骂道：“你气死我算了！悟性差的感人肺腑比小哥都不如。” 往炉子里填燃料的张起麟手顿了下又继续。 姜献也不恼，笑嘻嘻躲开踢过来的脚道：“胖哥你继续继续，那小姑娘最后怎么样了？是不是哭着喊着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王胖子拍了拍铺好的褥子，沉默半晌才失落道：“那倒没有，她在知道自己喝了什么才活下来后就再也不想理我了。 她说看到我就嗓子眼冒酸水……” “噗呲~咳” “你竟然偷笑？” “我没有。” “我都听见了！” “我突然嗓子眼痒痒咳一下，那不是笑。” 整理好床铺后，张起麟带他们去了喇嘛庙的饭堂找吃的。 这个时间早过了饭点厨房已经熄火了，张起麟拿了些糌粑三人又回了客房。 这东西是青稞或豌豆炒熟后磨成面粉制作而成的，三人配着酥油茶随便填饱肚子洗漱睡下。 姜献躺在床上一直烙饼，直到后半夜才终于适应王胖子震天响呼噜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张起麟就去大殿找负责接待游客的老喇嘛。 回来后他跟两人转述了打听到事：今年前后有两批德国人来过，同样在庙里借宿过一段时间，然后聘请当地向导后进入过雪山深处。 一批人进去后就没有再出现，两个月后一个脚夫信众来到庙里，他带回来一个已经破坏极为严重的背包。 脚夫说这是他在一处山壁下发现的，除了这背包外四周还有搏斗过的痕迹，推测应该是遇到了野兽。 通过背包里的东西，老喇嘛确认这就是那些德国人的东西。 第二批人是半个月前进去的，目前还没任何消息。 王胖子听完摇着头道：“我看那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别看在这雪花飘飘跟仙境似的，一旦进去雪山深处加上风那就是下刀子。 而且这里的山是没有路的，想翻山只能在悬崖峭壁上一点点挪。护目镜被雪糊什么都看不见，一脚踏空这辈子就古德拜了。” 姜献看了眼张起麟然后道：“反正来都来了，即使救不了人咱们也得去把母铃拿回来。” 第245章 雕像与朋友的来信 话说到这里也就该准备准备出发了，他们默契的没有往更深处探讨。 像到那已经人全死完了该怎么办这种话题谁都没提，总之尽人事听天命。 这次带的装备已经十分充分，他们只需要准备进山所需的干粮与水就可以。 王胖子这时主动请缨道：“去厨房的路昨晚我就记熟了，食物的事交给我去办。” 张起麟点头让他去。 姜献看着王胖子远去的背影，没忍住还贫了句：“胖哥，实在迷路回不来也别硬撑，发个信号弹我去救你。” 王胖子背对着他们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起麟趁这段时间快速把三人的背包又检查一遍，找出几件用不到的东西整齐的摆放进了柜子里。 做完这些他对姜献道：“跟我去个地方。” 姜献自无不应的，屁颠颠的跟着出了房间。 两人走的很快，等到达张起麟说的地方时还是用了十分钟。 姜献想过他哥可能是要见什么人，谁知最后竟到了个一看就很多年无人打扫的院子。 这里墙角屋檐到处都挂着蜘蛛网，地面屋顶上也有厚厚的积雪，奇怪的是这么荒凉的院子正中却有个雪人。 见张起麟径直走向了雪人。 姜献跟上，心里却在想：这雪人不会是什么联络暗号吧？ 就在姜献以为张起麟会从兜里掏出煤球胡萝卜给雪人补上五官的时候，他却用手快速清理起雪人身上的雪。 浮雪扫尽下面露出来的竟是一个石头雕像。 那是喜马拉雅最常见的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雕像，整体看上去是一个人低着头坐在石头上。 就是不知是谁好心的还给雕像披了件红色冲锋衣。 姜献绕着雕像转了一圈，越看越眼熟最后对张起麟道：“哥，喇嘛庙都为你铸像了，你是往这捐了多少香油钱？” 没错，这雕像雕的就是张起麟，一比一复刻身材样貌。 除了手部模糊处理外，只要认识张起麟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他。 只是刻个哭像摆这看起来就很不吉利，姜献怀疑张起麟肯定是的罪过雕刻师傅，别是工钱没给够吧？ 张起麟没有理会姜献的调侃，他快速把冲锋衣的所有口袋都翻了一遍，找到想要的东西后拉着姜献就离开了那里。 两人回到客房时王胖子已经回来了，见到他们从外面回来，他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都要出发了你俩怎么还出去浪呢？咱们再不走可就快吃中午饭了！” 姜献一把揽住王胖子的肩膀开始嘀嘀咕咕，只把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王胖子听完也不管时间早晚了，让姜献务必要带他去观摩观摩小哥的雕像。 张起麟及时出声阻止两人，他又不聋，姜献再小声，那番得罪雕刻师傅的言论也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张起麟觉得有必要解释下，于是道：“就是那样的，没欠钱。” 王胖子感觉自己更想看了…… 说完他把已经看完的字条递给两人。 王胖子接过展开跟姜献一起看起来，可惜俩人都是外文盲，只看懂一串阿拉伯数字。 “不是我说，小哥你也不给翻译翻译，让我俩硬猜啊？” 张起麟默默叹了口气，开始认命的翻译字条上的话。 （敬爱的张先生，您给我的那个古老的盒子我已经打开了，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我也推演了您给我说的整个世界变化的过程，我明白您所担心的局面已经正在发生。 我为我之前的说法而道歉，我希望您说的您族人设下的方法确实还能够继续生效一段时间，这不是我们这一代人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会尽力说服我的朋友把真正的希望留在十年之后，未来的一代人里会有人能够直面这一切。 打开盒子的下一个排列是02200059，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排列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希望在未来，当所有的一切结束时，您还能记得我。） 说到这里张起麟提起背包道：“就这些，我们该出发了。” 王胖子习惯性的也背上自己的背包，一想这不对啊，就直译都不给讲解下前情故事吗？ 此时张起麟已经走出了房门，王胖子追上问道：“这就是你那个德国朋友留下的？他上面也没说要进康巴落啊。” 姜献的注意力却在那串数字上，觉得耳熟的很就是想不起在哪听过。 这一出神屋里就没人了，他马上抓起背包追出去。 “小哥，盒子里装的什么宝贝？” “哥等等我~那号码是不是密码？” “小哥，……” “哥，……” 张起麟被问的头都大了，他叹了口气道：“路上我们慢慢说，先走。” 第246章 湖 真到了路上姜献才知道，张起麟的“路上说”真不是一般人能听的。 迎面吹过来的寒风夹着雪一刀一刀的劈在脸上身上，就是有再大的听故事的瘾也给你劈没了。 起初他们走的路还算正常，三人有时候还能并行。 真开始翻山的时候基本没路了，他们只能在岩壁上攀爬，这里层峦叠嶂沟壑众多，看起来能落脚的地方很多，其实有些地方只是冻实的冰，踩上去就会脚底打滑。 对于这种路别说姜献，连号称“九天揽过月，五洋捉过鳖”的王胖子都没见识过。 为了保险他们用绳子把彼此连起来，万一有人掉下去其他两人还能及时拽一把。 海拔高对胖人是极不友好的，王胖子喘着粗气走在中间，尽量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往悬崖下面扫。 张起麟在前面开路也不好受，顶着风雪寻找安全的落脚点，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只有姜献比较轻松，大半的风都被前面两人挡了，有藤蔓辅助也不怕会掉下去。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王胖子的安全，还好一路下来都有惊无险。 晚上休息也是个问题，平地上还好说，即使找不到避风点，他们也能做个雪窝子睡觉。 可是在悬崖上，能不能找到避风的凹坑完全看运气。 有次天完全黑下来还没找到能休息的地方，姜献恶从胆边生开启神印在身旁峭壁上打了个洞。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先前一直怕控制不好弄雪崩了，可连续两天都站着睡觉已经让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晚三人总算钻进洞里睡了个好觉。 王胖子临睡前拍着姜献的肩膀道：“做梦也没想到你还能当挖掘机使，接下来哥哥我能不能睡个囫囵觉就靠你了。” 进山的第四天，张起麟找到了一条隐藏在雪下的路，接下来的行程就变得轻松快速很多。 姜献出于好奇拨开拂雪看了下，惊奇的发现路是用黑色条石铺出来的。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竟会有人修一条路出来，无法想象需要花费的工期与人力之巨大。 张起麟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很快就能到达康巴落外围，那里有一片极美的湖泊。 第二天他们就见到了那片湖。 当时雪早已经停了，白云压在山峰之间缓缓流动，给人一种离天很近的感觉。 而他们所在的山下，一望无际的雪川中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一大片碧蓝的湖水。 姜献从没见过这样剔透的蓝，难怪清冷如张起麟都会用极美来形容它。 只要看着它心中就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世间一切烦恼纠葛都会消散。 三人望着那湖一时间都失去了言语，半晌后他们才回神匆匆往山下赶。 路上王胖子还在可惜无邪没一起来，这么好的景不是在哪都能看到的。 提到无邪，姜献突然想起个事，他对张起麟道：“哥，咱们出来是不是把张海客给忘了？” 走在前面的张起麟闻言脚步一顿，显然也是才想起这么个人。 而远在京市的张海客正在嗦面条，心里也在疑惑。 不就抑郁几天吗，大过年的怎么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跑没影了？ 这边三人很快到了山下，姜献这才知道他从上面看的湖水只是整个湖泊中间一小部分。 走到岸边最先看到的就是几艘已经冻结在湖面上的小船，视线再往前几乎都是已经结冰的湖面，而那片碧蓝还在更远的中心。 据说康巴落就在湖对面那座雪山的后面的山谷里。 走直线肯定是最近的，湖面的冰早就冻了不知多厚，至多半小时就能到对岸。 按理说他们是来救人的肯定是越快越好，出人意料的是张起麟选择了最远的路。 他们沿着湖的外围走，照这个速度没三四个小时根本到不了对岸。 王胖子边走边跟姜献嘀咕：“湖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连小哥都要绕行？” 姜献心说我也第一次来我哪知道啊，于是瞎猜道：“可能有深水怪兽？” 这时走在前面的张起麟突然停下冲他俩一摆手，姜献与王胖子马上停下警戒。 其实姜献从到湖边就放松警惕了，毕竟这里视野太开阔了，但凡有什么离老远就能看见。 他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开着探查，在山里那几天真的人都开麻了，脑仁现在还隐隐作痛。 张起麟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这才放散出探查的能力，下一刻竟发现四周的积雪下面居然有活物在移动。 这简直离了个大谱好嘛，什么玩意能生活在雪地下？土行孙吗？ 突然一旁的王胖子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落去。 姜献早有准备手腕一翻藤蔓飞出，一瞬间王胖子就被他拽了出来。 同时张起麟黑金出鞘，整个人跃起一刀扎向雪中，收刀后他摇摇头。 姜献已经发现那东西一击不中就潜了，看来还是有智慧的生物。 王胖子在整个过程中什么都没看见，只觉得自己被扯下去又扯上来就结束了。 他骂道：“卧槽！刚刚是什么东西在偷袭胖爷？”说完拿出登山镐低头四处查看。 张起麟向张胖子裤腿处看了眼，裤腿已经被撕裂了好几道口子是利爪抓出的痕迹，还好穿的够厚没伤到皮肉。 姜献从刚才就一直没出声，这时突然手中的藤蔓飞出，冲着不远处的雪地插了进去。 随后他劺足劲一个用力，一只小牛犊子大的东西被他从雪里拽了出来甩到一边。 那东西落地后挣扎几下不动了，血迹点点撒在雪地上格外醒目。 王胖子看清是什么惊讶道：“怎么会是这东西？！” 第247章 庙 那东西就是只雪豹，因为姜献下了死手，藤蔓在缠住它的一瞬间就进行了绞杀。 此时整个豹像个破抹布一样摊在那，鲜血还在不断从口鼻涌出来染红了一大片雪面。 王胖子之所以会这么惊讶，就是因为答案太普通了。 经历过那么多离奇的事，他有想到抓他脚的是粽子是各路妖魔鬼怪，可现实却明晃晃的告诉他，这只是一场狩猎行为。 “它是怎么学会躲在雪面下蹲人的，成精了吗？”王胖子踢了一脚豹头问道。 张起麟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说雪豹是康巴落人驯养的守卫，附近应该不止一只，让他们都小心点。 姜献按了按太阳穴，头疼有所缓解才道：“有我看着不会出事，尽快离开这。” 张起麟看到他头疼的模样，心里明白姜献怕是快到极限了，得尽快到达安全的地方休息。 再次启程三人都加快了速度，发现伏击姜献甩手就是一根毒刺，根本不给它冲出来的机会。 在雪地里奔跑非常耗费体力，半个小时后王胖子第一个达到极限，他张开双臂向着雪地里一扑就不动了。 姜献与张起麟听到响动同时停下，两人又退回王胖子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休息。 过了会王胖子把自己翻过来仰面朝天的躺着，他吐出嘴里的雪，喘了几口气才道：“以往有天真在我还不觉得，现在对照没了我才知道自己也有拖后腿的时候。” 姜献踢了下王胖子的大腿道：“合着你爬这半天是在静思己过？ 能与我跟哥齐头并进的人，这世上本就不多，你不必沮丧。” 王胖子猛的坐起来，呸了一口道：“我的意思是再有这事必须把天真带上，不能胖爷一个人丢脸！” 姜献与张起麟相视一笑，同时伸手把王胖子架起来拖着向前走。 王胖子看着被自己双腿犁出沟壑的雪面，他不忿的叫道：“你们这样胖爷很没面子的！” 两人都知道王胖子的脾气，不是真的走不动根本不会停下，会这么说也只是天性使然。 于是姜献故意促狭道：“那你自己起来走啊。” 王胖子闻言哼哼几声，在两人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后，他开口道：“面子可以到对面再捡，你们的兄弟爱胖爷勉为其难先受着了。” 姜献心想果然还得是胖哥，这脸皮厚的跟城墙拐弯似的。 拖了一段后王胖子缓过来就开始自己走，后面的路程三人都不再交谈。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湖对面，那里是一处峡谷，两边都是悬崖峭壁。 继续沿着结冰的湖面一直走到峡谷尽头，那里有一座凌空建的喇嘛庙。 他们踩着结冰的湖面很快就到了庙宇近前。 仰头看去，无数根大型木梁成井字形固定在悬崖两侧与湖底，把庙宇稳稳托在半空中。 庙宇目测差不多有七层楼那么高，整个呈黑色看起来给人一种十分不吉祥的感觉。 喇嘛庙的下方离湖面架空了有三层多高，下面有很多横梁，横梁上架着几艘小木船。 王胖子爬上横梁摸了下其中一艘小船道：“灰很厚看起来很久没用过了。” 张起麟也翻身上去摸了一把，然后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他飞快沿着横梁向上一直爬到入口处，用力推开挡板进入了喇嘛庙，姜献与王胖子紧随其后也跟着进去。 庙里寂静一片，张起麟撩开挡门口的毛毡向里走去，灰尘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 王胖子用袖子捂着口鼻道：“这么脏，喇嘛是不是集体搬家了？” 这里到处都是灰尘，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常驻的样子。 三人在这层转了一遍，没有丝毫发现，往上的楼梯被封死了，姜献还想砸开看看却被张起麟阻止了。 “不必看了，我们先休息。” 这层有现成的取暖工具，王胖子扔了些煤炭进火炉里引燃，很快室内就暖和起来。 三人围着火炉吃东西，同时开始了讨论。 王胖子边咀嚼糌粑边道：“那些德国佬恐怕凶多吉少了。” 已知湖面有张起麟都忌讳的陷阱，湖边又有会爬雪窝子的雪豹，庙里他们检查过了近期也没有人活动留下的痕迹…… 何止凶多吉少，一路上都没发现尸体，这简直就是尸骨无存的局面。 对这个结局张起麟应该早有预料，他只沉默了一会就开始讲述自己跟德国人的事。 姜献没想到张起麟会在这个时候兑现“路上再说”的承诺，他以为那不过是一句推辞。 在张起麟的讲述中，德国人是裘德考公司的一个大股东，他们很早之前就有过合作。 他曾得到过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卷帛书。 因为内容涉及的事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当时张家已经没了，以张启山的立场显然也不会给他任何帮助。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把盒子重新封好寄给了德国人，期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后来张起麟再次失忆，又回到了不断下墓寻找记忆的死循环。 而德国人收到盒子后显然并不相信帛书上的内容，经过多年的探查终于改变想法，却也对即将发生的事毫无办法。 这时德国人才发现自己联系不上张起麟了，只能在墨脱喇嘛庙给张起麟留信。 姜献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还需要你联系外国友人帮忙？” 张起麟先是做了个不能说的手势，才道：“你的出现已经遏制了事情的发展，我就没想过再联系德国朋友。” 王胖子这时用口型说：青铜门？ 姜献看了挑挑眉又转向张起麟，果然见他轻轻点头。 事情说到这里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248章 康巴落村 姜献推测帛书的内容应该是某些预言，并且已经应验了一部分才会让看到的人深信不疑。 从德国人信里的内容不难推测事情的严重性，很可能是一场无法控制的灾难。 天机门主讲述中也透露过青铜门差点崩坏的事，源头在堕神身上也是说的通的。 若青铜门里的堕神未来会引发一场浩劫的话，姜献在拥有万里江山图的情况下为什么毫不知情？ 他可是跟国运连在一起了，天下大势一眼看尽，有灾祸肯定会提前收到提示。 张起麟说的事态发展已经被遏制，多半能指的是他两次进青铜门所做的布置。 姜献不认为自己那点东西真能把堕神搞事的爪牙按下去，当年隔空一斩就能让他差点殒命，两者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还有两次进青铜门堕神对他的态度，给他火灵精真的只是送回神印的报酬吗？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让堕神放弃了逃离青铜门的计划…… 那到底会是什么原因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姜献果断放弃不想了。 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等得起。 涉及青铜门的事不能聊，三个人换话题开始讨论起了庙里的事。 王胖子拍着肚子道：“小哥，你说自己去年过来还有人驻守在这对不对？” 张起麟点头。 王胖子得到想要的答案继续道：“那事情就有点大了！庙里积的灰有多厚你们也看到了。 这里可是海拔四千多米的青藏高原，一不会有雾霾、二轻易不会有沙尘暴。 那这些灰哪来的？” 张起麟皱眉沉默，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王胖子对张起麟的反应很不满，如果无邪在肯定积极加入讨论，看看现在一个两个都跟锯嘴的葫芦一样，连个捧场的人都没有。 他转头看向姜献问道：“小姜同志你怎么看？” 姜献歪靠着被炭火烤的有些犯困，闻言撇撇嘴道：“我怎么看？我扣下来看。” 说完他配合的抬手在身旁的毛毡上撸了一把，收回手果见一掌的黑灰。 捻了捻指尖的灰，又凑到鼻间嗅了嗅。 “嗯？感觉味道不太对啊，胖哥你闻闻。”说着姜献挪了挪屁股，过去把手伸向王胖子。 王胖子借着他的手吸了口气，闭眼品咂半晌道：“烟熏火燎的还有股子藏香味，哪里不对了？” 在青藏为了取暖都会在室内烧火，何况这里喇嘛庙有烟火气跟藏香太正常不过了。 姜献“啧”了一声，嫌弃道：“胖哥你鼻子不行啊，肯定是抽烟抽坏了。” 王胖子不服气，自己动手也摸了一手灰猛闻，结果用力过猛吸了一鼻子灰，开始猛打喷嚏。 姜献忍笑给他提了几张纸巾过去，然后看向张起麟那边，对方已经捻着手里的灰在沉思了。 半晌后张起麟抬起头，炉子内火焰照的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是硫磺的味道。” 硫磺味的灰尘，凭姜献储备不足的大脑能想到的只有火山灰。 “果然事情有点大啊！” 这里是喜马拉雅山脉的深处，一年至少有八个月都处在大雪封山的状态。 如果只是小范围的火山喷发外面的藏民根本不会知道，对于避世而居的康巴落人来说很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得出这么个答案谁还能安心休息？三人快速收拾背包向后山进发。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沉默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姜献除了闷头赶路，脑子里闪过最多的画面就是烧毁的村子与焦黑的尸体，总之是没想一点好事。 还好这段路并不难走，在晚上九点天彻底黑透的时候，他们离康巴落村已经不远了。 在雪原赶夜路十分危险，仗着张起麟对地形还算熟悉，加上姜献夜视能力不输黑瞎子，他们索性继续走下去。 连拉带拽着王胖子，三人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到达了康巴落村子所在的山谷。 面前的是一片漆黑不见灯火，王胖子向着山谷上面发射一发照明弹。 红色的火焰快速升空，他们只看到一片粉色的雪原。 整个山谷什么都没了，除了雪只剩下空气中隐隐的硫磺味。 三个人静静的站在那，直到照明弹熄灭很久。 姜献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灯火亮起后，叹了口气： “灾难前会有预兆，这里的人肯定提前撤出山谷了。” 王胖子紧接着也开口道：“就是，看喇嘛庙二楼锁的那么好就知道，他们撤退是有准备的，这会说不定早就在其他地方安家乐业了。 咱们也别在这喝冷风了，赶紧找地方休息吧！有什么等天亮了再说。” 张起麟点点头，带着二人选了个避风的地方开始挖雪窝子。 姜献有心展示下自己钻研的挖雪的新姿势，藤蔓刚亮出来就被张起麟捏着后脖子镇压了。 姜献：…… 第249章 灭族 清晨在第一缕阳光撒下来时，张起麟掀起封住洞口的防水布刨开外面的雪爬了出去。 他这边一动姜献也醒了，感受到冷空气灌进来忍不住把头往睡袋里缩了缩。 三秒钟后，王胖子震天响的呼噜声让姜献放弃了睡回笼觉的想法，飞快套上衣服也钻了出去。 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后，一鼓气把鼻孔里堵着的纸团喷了出去，两个纸团呈发射状直直冲进了脚下的雪面。 姜献抬起手臂嗅了嗅，嗯…差不多已经淹入味了…呕~ 双手合十向着天空拜了拜，再次许愿：老大，请赐我能治疗脚臭的能力吧！真的扛不住了… 做完这些姜献走到一边捧起地上的雪开始洗脸，不是不想用水洗实在是水在这种温度下很快就会结冰，他不想自己的的脸皮被冻出冰壳。 这时雪窝子里的呼噜声停了，过了会王胖子哼着小曲像个蛆一样从洞口顾涌出来，手里还拿着锅。 两人打了个招呼，王胖子走到一边开始放水。 姜献路过他的身边，走出去几步后又倒回去停下。 “胖哥，我知道你很急，可是再急你也得先把锅放下吧？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接尿。” 王胖子抖了抖封好门户后，扬起手中的锅给了姜献一下。 “死小子！你是一天不挤兑胖爷心里就难受是不是？小心哪天胖爷一个心情不好真给你接一锅下面条。” 两人闹了一阵，王胖子挖了些干净的雪回去煮早饭。 其实姜献刚进入雪原尝试过聚水，每次聚出来的都是一片冰渣子，不等进入水壶就会“噼里啪啦”落下来，砸自己跟身边人满头满脸。 王胖子被砸过一次后就强烈反对他再做这种损害队友的行为，并用事实证明高原的雪干净又卫生，完全达到了食用级标准。 这时张起麟正好回来，他脸色有些沉。 姜献把人拉到锅边坐下一起烤火。 王胖子正往锅里下着面条，水雾蒸腾让他看不到张起麟的脸色，直接开口问道：“小哥回来了，去村子那边看过没？” 张起麟眼神一直盯着在锅里旋转的面，半晌后才淡淡回道：“先吃饭。” 王胖子搅拌着面条，闻言抬头看张起麟一眼，然后用眼神向姜献传递信息：看起来大事不妙！ 姜献用眼神回复：感觉要遭，不会村子里的人全死了吧？ 王胖子继续挤眉弄眼：太复杂我没看懂，再来一遍。 姜献翻了个白眼，单方面中断了与王胖子的眼神交流。 三人吃饱开始重新整理装备，预计进村子探查不需要太久，宿营的装备实在没必要一直背着，就全部留在了雪窝子里。 轻装简行下他们很快到了村子驻地，一眼望去全是高低起伏的白色雪面。 张起麟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来这看过了，这时他的视线全部放在了村子后方的那座山上。 在全是覆盖白雪的山脉中，这么一座全部裸露黑色岩石的山峰十分的突兀，先前会忽略也是因为天色太暗的缘故。 一旁的姜献看到远处略高的地方有几个凸起，拿起望远镜向着那处望去，发现是藏族风格的古老建筑的顶端。 仔细看了会也没发现有明显的灼烧痕迹，心里想了着难道他们的推测是错误的？ 那边王胖子比较急功近利，感觉在外面看不出什么花来，直接迈步向里走去。 才走几步脚下雪面整片的往下塌，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很快雪窟窿里传来王胖子的骂声：“卧槽他大爷的！天真不在踩雷的活怎么就落到胖爷身上了？” 姜献这才发现王胖子人没了，他沿着骂声很快找到一个新鲜的雪窟窿。 试探着挪到边缘向下看去，只见王胖子正在试图向上爬，而下面全是冰层形成的巨大缝隙和孔洞根本不能着力一踩一塌。 他挥出藤蔓想把王胖子拽出来，突然脚下传来几声十分不吉利的“咔嚓”声，紧接着脚下一空也掉了下去。 张起麟缩回抓空的手，低头看向窟窿里。 姜献与王胖子同时仰头看向过来，三个人的视线一触即分，都觉得这发展有些好笑。 为了捡起掉了的尊严，姜献直接无视了张起麟扔下来的绳子。 他挥出藤蔓把王胖子一裹，在惊讶的叫声中劺足劲就将其甩飞出了窟窿。 很快外面传来落地声与王胖子的骂骂咧咧。 姜献一笑开始控制藤蔓往外爬，只是冰层实在太脆了，根本承受不住一点重量，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就在他准备向现实低头，伸手抓绳子的时候，头上传来王胖子的声音：“小姜同志，有时候面子就是鞋垫子，乖乖拽好绳子等哥哥们拉你上来哈！” 姜献眯眼突然感觉自己久违的倔强又回来了。 探视能力飞快锁定张起麟与王胖子的位置，手中藤蔓飞出窟窿直冲二人而去。 紧接着就听到王胖子大骂一声“卧槽！” 姜献咧嘴笑着，一拽藤蔓整个人瞬间飞出雪窟窿，扑向了着力源头张起麟与王胖子。 三个人滚成一堆的时候，王胖子大骂： “姜献你他妈缺了大德了！” “小哥，这次咱们必须干他！” “好。” 被王胖子与张起麟合伙蹂躏一顿后，姜献的倔强离他而去。 现在村子是彻底不能进了，张起麟指指村后方的那座山道：“去那看看。” 只见黑色的山峰大半隐在云雾中间几乎看不到山顶，姜献总觉得那些云有些不像云。 把望远镜的倍数调到最高，竟然看到半山腰的一处巨大缝隙中有大量的尸骸。 姜献迟疑道：“那不会是……” 张起麟神色复杂：“避难所。” 所以一村子人去避难所避难，最后全军覆没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为了能近距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三人马上向着那边赶去可惜他们只到山脚就被迫停了下来。 这里温度高的不正常，地上是积雪融化后流下来的雪水，空气中全是水蒸气。 王胖子双手扯着冲锋衣的前襟不停的扇风，口中道：“这里的石头都能摊鸡蛋了，再上咱们也得熟。” 张起麟最后看了那座山一眼，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随后他们赶回雪窝子拿上装备就离开了这里，在山谷喇嘛庙过夜的时候三个人总结了一下这里发生的事。 在一年多前张起麟来过又离开后的这段时间，康巴落村后面的山体地质结构发生了某些变化。 起初应该只是山体升温出现积雪融化，康巴落人发现后推测会有雪崩，于是举村搬迁到山上避难。 很可惜他们错估了灾难的严重性，这次的雪崩只是前菜，紧接着到来的小规模火山喷发，有毒的烟尘与骤然升高的温度直接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得出这个结论后三人都有些沉默。 姜献不能理解康巴洛人的思想，世代固守着一座火山干毛线？现在好了直接守到灭族。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来了。 张起麟闻言闭了闭眼，很久后才轻轻道：“他们是在替张家守护一个秘密……” 第250章 张起麟的推测 喇嘛庙内，层层毛毡阻挡着外面的寒冷，火炉中燃烧的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三人围坐在火炉旁，温暖的空气让人感到放松。 姜献半眯着眼盘腿坐着，手里捧着热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王胖子歪靠着背包，翘着二郎腿抽烟。 张起麟也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膝盖上放着黑金，手指在刀柄上无意识的摩擦着。 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飘渺：“我很迷茫。” 姜献与王胖子闻言同时转向他，眼神都透着惊讶。 相处两年多，无论是失忆的那段时间还是恢复记忆后，张起麟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倾诉的欲望，这还是第一次。 王胖子扔掉手里的烟头放下腿坐好，用试探的语气对张起麟道： “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小哥，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总比你自己琢磨来的强。” 姜献也放下手里的水壶坐直身体道：“没错，人不能把事全憋在心里，我们至少能站在局外替你分析利弊，再不齐你说出来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最近发生的太多又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是真怕张起麟会在压抑沉默中变态。 火光让张起麟原本清冷的气质软化了几分，看向两人的目光中多了些从未出现的情绪。 很久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说些什么。 “张家的过去是不光彩的，很多人包括我们自己都是受害者。 我想让那些牵涉其中的人能够解脱出来，事实证明当一件事延续太久是很难被改变的，信仰与习惯已经深深埋在了他们的血肉里……” 姜献与王胖子知道这是要开讲了，纷纷挺直腰板认真听下去。 接下来张起麟用他那淡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时间跨度很长的故事。 如果不看他的眼神闭眼去听，姜献会以为他就是在毫无感情的叙述别人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太早，很多东西都是张起麟通过这些年的调查一点点推测出来的。 青铜门的存在并不是绝对的秘密，相关其内藏有长生术的传说早就被有心人写入典籍藏于墓中。 张家守青铜门本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再有外人干扰他们将腹背受敌。 为此张家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在喜马拉雅山脉中建造了一座假的青铜门。 同时让族人去世间各地寻找并更改原有关于青铜门的信息，把一切线索若有若无全部引向假青铜门。 喜马拉雅山脉自古就有许多神话传说，肯生活在那种苦寒之地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信仰。 假青铜门的出现起了当地一个族群的注意，他们就是信仰宗教的康巴落人。 留在假青铜门附近的张家人开始对他们进行引导，并利用炼尸术制作了宗教传说中的“阎王骑尸”。 康巴洛人见到神迹立刻将假青铜门视为圣地，主动迁移族人到附近进行守护，并在青铜门打开时进行祭祀。 而张家族长为了保证“以假乱真”计划不外泄，对本家知情者进行了抹除并将其列为族内最高机密。 自此青铜门、守门人俱全，一代代寻找长生秘密的人葬送在假青铜门内。 无数年过去，张起麟的父亲外出执行任务时意外发现了关于假青铜门的线索。 出于好奇去到了康巴落村调查，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医女白玛并爱上了她。 张家不允许与外族长通婚，张起麟的父亲清楚触犯族规的严重性。 他单方面断绝了与张家的联系，带着白玛去了墨脱生活。 两年后，张起麟出生不久他们被张家人找到。 经过一场恶战，白玛垂死，张起麟被抱走，至于张起麟父亲的下场没人知道。 又是十几年过去，同样在藏区边境活跃的另一个张家人，走了与张起麟父亲同样的路。 可惜他的命更不好，爱上了即将被献给“阎王”的祭品。 为了拯救爱人他做了很多事，甚至封印了假青铜门内的“阎王”最后还是没能改变爱人被献祭的命运。 绝望过后他通过特殊渠道给张家送了一封信，之后留在墨脱出家直到死去。 再后来张家内乱，张起麟在继任族长几年后才发现这封从墨脱送来的信。 因为对这个地名莫名的熟悉感与一个名字，他独自一人去了墨脱。 在墨脱的喇嘛庙，张起麟找到那个族人留下的线索去了康巴落村，在那他看到了残忍的献祭仪式与假青铜门。 他不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两座青铜门，离开藏区他又去了张家楼找寻答案，最终得知张家“以假乱真”的计划。 张起麟不想因为张家牵扯无辜的人命，他再次进藏想说服康巴落人离开那里，很可惜最后失败了。 失望的回到墨脱，这次喇嘛庙的老喇嘛通过信物认出张起麟的身份并给他讲了父母的事。 为了见到母亲白玛，他在喇嘛庙待了一年学会了“想”。 最后张起麟通过老喇嘛的考验见到母亲白玛，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母子二人在寂静中共同度过了最后时光。 他与这个世界联系开始又结束，短暂的只有三天。 “之后我又失忆忘记了一切，直到去年在进青铜门前我来到这里作布置，同时最后一次尝试劝说服康巴落人离开……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的。”张起麟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 姜献皱着眉听完全程，也不知该怎么评价张家的做法，毕竟他也没经历过这种家族危机。 至于张起麟的迷茫应该是来源于“家族作孽后遗症”。 前脚刚得知族人受血脉反噬，后脚就看着康巴落人间接因为自己家族的布置而灭族，只要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姜献抬手揉了揉眉心，心想安慰人这块他真不在行啊，想了下还是对张起麟道： “前人留下的需要时间慢慢化解，你拖着个时不时就犯病的脑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哥，向前看。” 一旁的王胖子听完也在组织语言，听见姜献的话整个思路都乱了，时不时犯病的脑子这种话说出来真的能安慰人吗？ 把姜献一把扯开，并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自己挤到张起麟身边坐下道：“小哥，你要明白这些孽都不是你做的，你也劝了还劝了好几次，可人家不听啊，这就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咱们现在可是有后盾的人，安心卸下包袱当个普通人过好每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人吗，自私一点才能活的好。” 姜献被扯开有些不服气，自我感觉刚说的没毛病，等着王胖子说完马上接口开始安慰：“哥，我跟你说……” 王胖子不甘示弱：“小哥你听我的……” 张起麟在两人轮番安慰下，心情越来越放松，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多久过后，他们才发现被安稳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王胖子小声问姜献：“小哥这是被我俩念睡着了？” 姜献小小生回复：“有没有可能是嫌我们吵，故意装睡？” 王胖子：…… 第251章 祭奠 那晚直到最后，姜献跟王胖子也没能分辨出，张起麟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刚听了故事两人又都有点睡不着，索性拿出烟开始吞云吐雾。 过了会姜献就受不了了，把手里的烟头往炉火里一弹，用纸巾堵上鼻孔就躺下强迫自己入睡。 那边王胖子正叼着烟，搬着脚搓脚趾缝，时不时脸上会露爽到了的表情。 他见姜献这么快就睡了出声道：“你睡得着啊？” 姜献眼都不睁的回道：“睡不着也要睡，再看你搓下去我怕自己忍不住。” “嗐！忍不住你也一起啊，胖爷又不会笑话你。” 姜献沉默几秒后道：“算了，打断还要接，麻烦。” 王胖子：？？？ 晨熙升起，三人背起行囊离开了这里。 此次行动他们没有完成任何一件事，更是因为假青铜门就在那座火山中，母铃短时间内也无法拿出来了。 姜献最后看了一眼结冰的湖面，转身大步往回走。 “等夏天再来一趟吧。” 张起麟轻盈的跟在身旁，“嗯”了一声。 王胖子紧了紧背包带子赶忙追上。 “什么时候来胖爷没意见，但下次一定要带上天真！” 不久天空又开始下雪，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五天后他们来到一处小山谷，这里三面环山四周有许多树。 树冠染雪姜献只能认出那些都是杉树，具体属于什么杉却说不准。 这是个全新的地点，他们来时并没有经过这里。 张起麟在前面沉默的带路不曾解释，姜献与王胖子只闷头跟着也不曾问。 越到谷底积雪越厚，最后几乎淹没到大腿根，他们每一步走的都十分艰难。 看起来不大的山谷，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山谷中心。 王胖子见张起麟停下，他喘着气往后一坐，把身旁的雪地直接压出个大坑。 姜献从怀里掏出个皮酒囊扔给王胖子，对方一把接住晃了晃，仰头灌了几口就空了。 这还是他们进雪山时带了暖身子的，张起麟不喝他们就只带了两壶。 王胖子的早在进山前两天就喝完了，姜献这壶自己也没怎么喝，都是在王胖子不行的时候拿出来给他喝上一口续命，才能坚持到现在才喝完。 一旁的张起麟从停下就开始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确认着什么。 过了会他对姜献道：“附近雪面下有一个玛尼堆，帮我找找。” 姜献闻言探查能力启动，寻找死物比活物难，还好雪与土石的密度不同找起来也不算费劲。 半晌后他确认了位置在雪面画出个范围，然后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张起麟问道：“帮你挖出来？” 张起麟看了他半晌像是在衡量最后还是点点头，接着他拉起王胖子的衣领向后面退去。 姜献见他这副形容撇撇嘴不满道：“怎么总用老眼光看人呢？我也是在进步的好吧！” 王胖子四肢放松着被扯着后退，这时不忘搭话：“你进步太猛了我们招架不住，悠着点悠着点~” 姜献闻言不服的回了句：“我出手会有意外？” 说完抬手把帽子戴上神印开启，挥手几十条藤蔓扎进雪里。 他脚下几米的雪面开始震动，下一瞬全部被扬到了半空。 姜献闭眼感受着雪沫碰到脸上冰凉的触感，装逼似的打了个响指，火灵精分散飞出。 王胖子在远处看着忍不住喊了句：“卧槽！” 只见姜献就那样站着，雪如有生命般倒飞而起下方是张牙舞爪的藤蔓，半空闪烁的火星在大雪中飞速穿梭，整个画面奇幻又美丽。 一个眨眼空中的雪成了雾，又过几秒雾气也彻底消失。 姜献收起火灵精冲二人方向比了个耶，再看他的脚下十米见方的范围已经不见半点雪。 只剩留遍布干枝乱石的地面，与一个十几块白色石头堆砌而成的玛尼堆。 张起麟提着王胖子走过去，被清空的范围中空气还是暖的。 姜献一扬下巴问：“怎么说？” 王胖子马上伸出大拇指道：“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姜献得意一笑。 张起麟冲姜献点了点头，放下背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开始虔诚的绕着玛尼堆诵经。 两人见状纷纷敛去神色看着张起麟动作，虽然弄不清这是在干嘛但保持严肃就对了。 如果无邪在就能听出是地藏经，藏民祭祀亡者才会诵读。 诵经的过程持续了很久才停，张起麟向着玛尼堆躬身一礼，随后从乱石中捡起一块白色石头放在了最上方。 做完这些他站着出了会神才对姜献二人道：“这下面埋着的是我的阿妈。” 王胖子一听是长辈的坟，抽出三支烟插到地上点燃。 口中道：“小哥你真是，早说我买些香火纸钱带来。” 说完他冲着玛尼堆拜了拜开始念叨：“伯母您好，我是您儿子的哥们。初次来也没给您带什么，这是万宝路不算什么好烟您凑合着来两口吧。” 拜完他冲着姜献一摆头道：“该你了。” 姜献把空烟盒揣回兜里，心想烟都让你插了我用什么上供啊？ 犹豫两秒学着张起麟的样子从地上挑了块白色的石头，捧着走到玛尼堆前也开始念念有词，半晌后躬身行礼他也把石头放在了最上方。 做完这些后三人休息了一会继续赶路。 路上王胖子忍不住问姜献：“你跟小哥他妈说了什么，不会也是在念经吧？” 姜献当时声音极小还念了老半天，他实在好奇哪来这么多话讲，但又不好凑过去偷听。 前面开路的张起麟脚步不停，头却侧过来几度。 姜献隔了几秒才回答道：“告诉白玛阿姨，她的儿子现在过的很好，有家有朋友，吃得饱穿的暖……哎！反正就是一些家常，我就不复述了。” “啧~” “你啧什么玩意？” “没啥，胖爷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当时说少了，这不就被你小子比下去吗？” “没事，你上烟了” “对哈，你不说我都忘了。” 张起麟听完勾了勾唇，继续前行。 路上又翻过一座山没多久他们回到了喇嘛庙，门前仍燃着三个火炉，像是在迎接着他们。 第252章 不严刑逼供出来的都不是实话 三人烤暖了身子正打算进去，这时庙门口人影一闪出来个喇嘛。 本以为来的会是上次的知客僧人，谁知竟是个熟人。 一时间四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无语。 半晌后，姜献看着眼前的喇嘛道：“你这是想不开出家了？” 张海客摸了摸剪短的头发，先看了张起麟一眼，这才回答：“恰恰相反，我想开了。” 说完他向着三人合十一礼道：“客房收拾好了，三位随我进去吧。” 还是来时他们住的客房，不同的是这次床铺已经铺好，火炉烧的正旺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 张海客让他们先休息，转身去饭堂帮他们拿吃的。 王胖子把屋子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完事后坐下道：“这孙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海客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可疑，能带着无邪的面具四处当卧底许多年，无论是心性还是智谋都属上上乘，即使受到打击也不该一蹶不振出家才对。 姜献也觉得不可思议，摸着下巴道：“难道这里还藏着咱们不知道的秘密？” 选哪不好偏偏选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家，如果没点目的姜献是万万不信的。 倒不是他俩对张海客有多大恶意（当然好印象也不多，反正属于看不顺眼那一挂的） 主要这孙子的操作太过出人意料，给人一种没憋好屁的即视感，不弄清楚心里总不得劲。 张起麟见两人开始阴谋论有点好笑，他摇摇头道：“你们应该想多了。” 张海客是他在族地时唯一对他释放善意的人，性情也不同于张家其他人那样利益至上，是少有活的通透又有责任感的人。 会来这当喇嘛与其说想开倒不如说是自我放逐，应该是真的放弃重振张家了。 王胖子用不赞的目光看着张起麟道：“等下那孙子回来你别出声，看胖爷跟小姜怎么薅丫的狐狸尾巴！” 说完他还冲着姜献挤挤眼，姜献会意点头，两人凑一块开始小声商量等下怎么炸张海客。 张起麟无奈，坐到一边开始闭目养神。反正闹不出人命，随他们去吧。 过了会张海客提了个食盒回来，把一盘子腌菜摆到桌上，又端着干粮与酥油茶放在火炉上热。 整个过程他的神情极为宁静，好像真的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很满意。 不一会酥油茶的香味就传了过来，姜献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噜，无法只能向着王胖子使了个吃饱再说的眼色。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可不想现在就动手把吃的全弄撒。 王胖子收到眼神，嘀咕了句：“出息~”紧接着就听到自己的肚子也在叫。 姜献“噗呲”一下笑出声。 王胖子恼羞成怒随手抄起手边的水壶扔了过去，姜献一把接住没事人似的仰头看屋顶。 张海客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打闹的两人，又看了眼一直闭目养神的张起麟。 发现与自己无关后继续低头盯着炉边的干粮，时不时翻个个让其热的更均匀一些。 十来分钟食物就热好了，姜献跟张海客把干粮捡到篦子里端上桌，王胖子提着酥油茶给几人盛好。 饭桌上，张海客在他们到之前已经吃过饭，这时只端着碗酥油茶慢慢喝着。 姜献一块干粮下肚，肚里有了食开始干正事。 他首先打破沉默对张海客道：“看不出来，你人还蛮好嘞。” 张海客闻言愣了愣，他在姜献手下就没落过好，突然被夸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他放下碗认真的看着姜献道：“有什么你还是直说吧。” 姜献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冲王胖子打眼色：怎么办？ 他们原本计划着先跟张海客闲聊，等对方彻底放松下来时炸出马脚，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对其进行严刑逼供了。 谁知才第一句警惕就拉满了往下还怎么聊？ 王胖子小眼睛一眯瞬间改变策略，扔掉手里的食物直接开干。 让对方露马脚又不是非得聊天，吓唬一下效果没准更好。 张海客闪身躲开王胖子砸过来的拳头，属实没想到自己铺床热饭换来的还是挨揍的待遇。 见张起麟一副万事不管的样子继续吃东西，他只能咬咬牙撒腿往门口跑去。 王胖子的动作再快也比不上张家人，眼看人就要跑了大喊道：“快拦住他！” 姜献没料到他胖哥不打招呼就直接动手了，听到喊声飞快用藤蔓将张海客缠住拽了回来，顺势把人往墙上一甩，闪身过去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连姜献自己都愣了下，可掐都掐了再松手岂不是显得自己底气不足？索性把想问的问完再说。 王胖子在旁看的直伸大拇指，论唬人姜献才是专业的。 看看这气势，牛逼！ 变故来的太快，张海客脑袋一懵已经动不了了，他想挣扎感觉脖子上那只手的力道后又放弃了。 于是破罐子破摔放松身体问道：“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没必要喊打喊杀。”嘴里说着你们其实眼睛一直看着张起麟。 张海客是不信张起麟会对自己不利的，可那个胖子与姜献却未必。 毕竟一个是道上有名的摸金校尉，独身盗墓这么多年还能活的好好的，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另一个更是凭一己之力杀穿汪家的狠人，人命都不知道背了多少条心狠程度可见一斑。 王胖子怕张起麟露馅，上前一步挡住张海客的视线，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道： “别看了，你族长不出声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乖乖把你来这的目的交代清楚，不然别怪胖爷手黑把你扒光了插到雪地里冻冰棍。” 张海客闻言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这个？ 他已经向命运妥协了，为什么还有人要给他添堵？ 真的，活这么久他张海客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他愤怒的骂道：“丢你老母！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问？！” 话出口张海客就意识到自己破戒了，藏传佛教“十戒”的内容包括“身三”,即不杀、不盗、不淫;“口四”、即不两舌、不恶口、不妄言、不绮语;“意三”、即不贪、不嗔、不痴。 这俩扑街一出手就让他刚入佛门就连破两戒，简直就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姜献对他的话毫不在意，做戏做全套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才笑着道： “我啊~进入你们这个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吃点苦头就说实话的人是一个也没遇到。轻易能得到的答案我们肯定不会信，只能对你说一句抱歉了。” 张起麟在旁听的嘴里的酥油茶差点喷出来，忍不住抬手敲了一段密语：别太过，他不会说谎。 王胖子收到信号，回身笑嘻嘻的比了个OK的手势，转过身又变一副表情对张海客道：“我们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啊不对，是重刑之下出实话！” 张海客都气笑了，合着不严刑逼供出来的都不是实话呗。 我敲你妈敲你妈知道吗？！ 第253章 刺激的刑讯逼供 对于张海客的愤怒，姜献二人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种情绪是正常反应，他们要看的是情绪失控下的破绽。 王胖子认为坏人不能老让姜献做，也该自己出手一次。 “小姜同志，这次就看胖爷的吧！你只要治住这孙子别让他跑了就行。”说着就蹲身开始解鞋带。 由于视角问题，张海客并不知道那胖子蹲下要搞什么鬼。 姜献可就不淡定了，急忙出声阻止道：“胖哥，我劝你不要做危害团结的事！” 王胖子头都不抬的问道：“什么危害团结？胖爷的袜子塌肩膀用了都说好，小小张海客肯定撑不过一时三刻就得说真话。” 姜献闻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张家人可是十几岁就下墓的，对各种臭味的适应能力绝对比自己强百倍。 臭袜子一出张海客挺多久他不知道，自己肯定第一时间就吐了。 张海客在旁听的人都听麻了，谁家好人逼供用臭袜子的？ “你们不要太过分！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我没有背叛族长，你们这样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王胖子表示我不听我不听，抄起桌上的抹布就把他嘴给堵上了。 张海客“呜呜”几声，脑门气的青筋直冒，这块抹布还是自己替他们打扫屋子用的，这些人简直没有良心！ 不过转念一想塞了抹布就不用塞袜子，他竟诡异的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姜献手下用力防止张海客挣脱，见他停止挣扎才对王胖子道：“我也撑不过啊！胖哥你是在拷问他还是在折磨我？” 不让王胖子搞这招也是怕万一冤枉了人家，这么侮辱人的事干出来日后真的就不好相见了。 “行吧行吧。那你说该怎么办？要不先打一顿？”王胖子看姜献脸都绿了，只好失望的把鞋带又系了回去。 “先用他试试毒吧。” 姜献最近一直在开发新技能，自己藤蔓中的毒也在开发范围中。 只是缺少个正经实验体一直没能看到具体效果，这不东风就来了吗？ 王胖子一听就明白了，揣着手站到一边道：“那你悠着点，别把人一下就毒死了。” 前阵子姜献在街巷里四处抓老鼠试毒，王胖子还表扬他是街道灭鼠先锋来着。 “放心，我有数。” 姜献说着，空着的手指一招，一条翠绿的藤蔓从张海客的后背爬上了后颈，尖端绿芽化作尖刺狠狠扎进了肉里。 张海客听到试毒就是眼前一黑，接着就感受到后背有东西爬上来，后脖子一麻整个人开始恍惚。 姜献见毒起效就放开了对方的脖子，与王胖子一起等着看接下来的结果，反正被藤蔓捆缚着也不怕他能挣脱。 张起麟早没了吃饭的心思，这时选了个视角好的位置开始抱臂围观。 因为清楚姜献的品行，他倒不担心张海客有生命危险。 一分钟后，王胖子看着张海客变绿的脸问姜献：“你别告诉我这个毒就是给人变个肤色。” 姜献摸着下巴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这毒明明是致幻的，怎么会……” 张起麟也在皱眉思索，这时突然出声道：“毒性冲突。” 每个张家人自小就会接受抗毒训练，身体的抗毒性能可以抵消大多数的毒。 当然这种抗毒性做不到真的百毒不侵，遇到极个别类型的毒，毒性相抗下就会出现其他情况。 看张海客身上的反应，明显是毒性冲突后产生了新的毒。 姜献“啧”了一声，抬手帮对方解了，接着换另一种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半小时，王胖子见证了各种颜色的张海客他已经佛了，无聊的回到饭桌上开始啃干粮。 张起麟眼带笑意的问姜献：“还试吗？” 姜献看了眼已经生无可恋的张海客，抹了把脸道：“再试最后一种。” 张海客此时几乎站立不住，外人只能看到他肤色的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经历的那些毒有多痛苦。 如果不是嘴被堵住，他真想大喊一句：“我招，我什么都招！” 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接收到他的信号，一听还要试他恨不得自己立马晕过去。 在张海客闭目准备接受最后审判的时候，后颈一痛紧接着一阵酥麻感从颈椎一路向下直达尾椎骨，莫名的躁动开始在体内乱窜。 他突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姜献，开始用尽最后的力气摇头。 姜献一看这次没变色还挺高兴，激动道：“终于看见效果了，只是这种毒我感应不出是做什么的。哥，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毒？” 张起麟走近认真看着张海客的反应，略过他摇头的动作，只见他脸色变得潮红，身体还在轻微的扭动颤抖。 伸手按在对方颈动脉探起来，过了会他迟疑道：“脉搏有力，就是跳的有些快……不像中毒。” 王胖子虽说在吃东西其实一半心神还是在那边的试毒上，此时一听有新情况抓着半块饼子就凑了过去。 “来来来，让胖爷替你们分辨分辨。” 他上下打量张海客半晌，撞了姜献一下猥琐道：“你这不会是春药吧？” 姜献与张起麟闻言俱是瞳孔地震。 姜献不信邪的一把拽出张海客嘴里的抹布问道：“你自己说说什么感觉？” 张海客此时哪还听的见问话，浑身的燥热与不得疏解的难受几乎已经把他逼疯。 抹布一离口他喘息着模糊不清恳求出声：“求求你……姜献……姜献……” 第254气血攻心 听到张海客那黏腻的声音，围观三人同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王胖子吓的手里的半块饼子都掉了，结结巴巴开口道： “这这这……不会还……真……真真……让胖爷说中了吧！” 刚那话完全就是开玩笑的，可看张海客这模样还他妈真有可能。 王胖子想着，看姜献眼神都不对了。 姜献倒是没注意王胖子的眼神他人已经傻了，他是真不清楚自己藤蔓里还有这么炸裂的情毒。 突然被荒谬感充斥大脑让他忽略了自己为什么独独分辨不出与情欲有关的毒素。 张起麟没管两人心里如何想，在张海客发出更多声音前飞快出手捂住了对方的嘴，见他们还在发愣厉喝道：“快解毒！” 喝声唤回了姜献的思绪，他看了眼脸黑的张起麟就有点心虚。 来不及说什么赶忙挥手解了张海客身上的毒，同时也收了他身上绑缚的藤蔓 张海客没了束缚身子一软向前倒去，姜献想去接却被张起麟一挡抬手把人扶到了床边坐下。 可惜人坐下后跟个木头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张起麟扒开对方的僧袍开始施救。 王胖子与姜献跟着到了床边，见张起麟没有需要帮忙的意思，两人开始眼神交流。 王胖子挤眼：完蛋，小哥明显生气了！ 姜献挤眼回复：这怎么办？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王胖子挤眼加手势：要不你给张海客磕一个？ 姜献认真思考两秒后回复：让他砍我两刀都行，下跪不可能！ 抛开尊严问题不谈，对方命格受不受的住都是个事，磕死了这条命算谁的？ 王胖子见提议被驳回，挠挠头又有了新主意：不然装可怜？最近有个词叫绿茶，你可以学学。 姜献看了半天也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可怜？茶？ 张海客有嗜茶如命的毛病吗？确定送几斤茶叶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张海客被张起麟一番揉按穴道下终于恢复了神志，第一眼就看到正在歪头挤眉弄眼的姜献。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他就羞愤欲死，一把推开正在给他按压后背穴道的张起麟，抖着手指对着姜献开始破口大骂，其用词之广泛包含几十年间他去过的各个地区的方言。 张起麟被推顺势就让到了一边，看对方能骂人知道应该是没事了。 他完全不想阻止现在的场面，毕竟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如果骂几句就能解气也算不错的结果。 姜献完全被骂呆了，有些方言他根本听不懂，加上明白自己做的事不好只能闷声听骂。 王胖子全程无压力围观，感叹对方词汇量丰富的同时还不停点头，难怪老张家让他冒充无邪这么多年，这张嘴皮子简直跟无邪有一拼啊。 这一骂过了二十分钟才停，在姜献以为轮到自己真诚道歉的时候，张海客瞪着几秒钟，“哇”的一声吐了口血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晕的太突然床边三人都被唬了一跳，七手八脚把人抬到床上躺好，张起麟与姜献一人一边用各自的本事检查张海客的身体情况。 王胖子看就自己闲着也不是事，提着水桶转身去屋外挖雪，预备着烤划了烧点热水给病号擦擦脸啥的，即使用不上也可以自己留着泡脚。 屋里两人检查一通后，姜献看着张起麟委屈道：“哥，毒真的解干净了。” 他用本源之力把对方身体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指甲盖都没放过，真的没留下哪怕一点毒素。 张起麟叹了口气，松开压在张海客脉搏上的手淡淡道：“气血攻心。” 意思就是人是被你气吐血晕过去的，跟毒无关但跟你有关。 姜献一听马上蔫了，暗自嘀咕：这人气性也太大了，不是说人越活心越宽吗？怎么还吐血了呢…… 张起麟低头看着还在昏迷的张海客，心里也开始犯愁这种梁子该怎么化解。 按他对张海客的了解不该是这种反应，至少不该到吐血的地步才对。 恐怕在张海客得知家族血脉反噬的事心态就出了问题，这次被气的吐血也不知是福是祸。 姜献却没张起麟想的那么有深度，他在反应过来张海客是个百岁老人的时候思想就跑偏了。 中老年人各种疾病不断在他脑子里刷屏：高血压、脑血栓、冠心病、中风…… 气性这么大，对方不会一觉不醒或者再醒来已经口歪眼斜了吧？ 越想越惊下姜献伸手点在对方眉心用本源之力开始仔细梳理脑内的血管，企图寻找有没有被堵塞的地方。 张起麟出了会神，抬眼见姜献在那忙活就没出声打扰，默默下床收拾饭桌上的残羹冷炙。 这时王胖子提着桶进来，看张起麟收拾桌子，把水桶挨着火炉放下就也过去帮忙。 侧头看了眼姜献那边，他低声问张起麟：“这怎么个情况？” 张起麟把刚才的诊断又重复一遍。 王胖子闻言“嘶”了一声，咕哝道：“年岁翻胖爷几翻了有这么不禁事吗？怕不是这老小子碰瓷小姜的吧……” 在他看来江湖上逼供的手段哪个不残忍？试毒这招虽狠可又不是没给解。 最后那下搞错药姜献肯定不是故意的，张海客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存在贞洁不保的事，怎么就到了吐血昏迷的地步了？ 张起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张海客的情况，动了动唇还是保持了沉默。 天色彻底黑下来后，王胖子第一个挺不住睡觉去了，连续十几天的奔波人早就疲惫不堪能坚持到现在全靠毅力。 临睡前他还是拍着姜献肩膀道：“祸是咱哥俩一起闯的，有什么叫胖哥一声。” 姜献守在张海客身边，闻言点点头让他安心睡。 张起麟在一个小时后坐着睡着了，姜献发现后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起身往火炉里又加了些燃料，回床边时顺手把灯也关了。 直守到到凌晨张海客没醒还发起烧来，装备里有急救药品，姜献扣了两片退烧药用水给他灌下去，又弄了雪水浸湿毛巾降温。 不记得是第几次更换毛巾，姜献的手突然被抓住。 响指声响起，一束火苗出现照亮身边不大的范围。 张海客被火光晃的眯了下眼，这才看清刚刚摸他额头的人是谁。 他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看向一侧正好看到半空的火焰。 本以为是火机的光亮，谁知竟见到这么不可思议的情况。 “我是要死了吗？都看见鬼火了……”张海客声音嘶哑的出声。 姜献闻言不知该哭该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反道了句：“我给你倒点水喝。” 一抖手腕摆脱了对方的钳制去找杯子，火苗跟着姜献一起在屋子里移动。 张海客侧头看着那一人一火，眼神明明灭灭十分复杂。 第255章 深夜谈话君子之约 屋里火光亮起张起麟第一时间就醒了，见两人没一言不合打起来心里放松了几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重新闭上眼。 一旁王胖子的呼噜声震天响，翻身时还哼唧几声睡的那叫一个香。 张海客看着姜献的背影出神一瞬，起身看了床那头睡着的两人一眼，想了想抓起衣服开始快速往身上套。 同时感受了下身体，除了有些无力外并没有其他不适，奇异的是原本心里那种憋闷感也消失了。 继续躺着谁知这小疯子还会有什么招数等着自己，族长又不站他这边，还是找机会能跑就跑吧！ 姜献端水返回时就看见张海客正跟一块布搏斗，那难解难分的程度眼看就能把自己裹成粽子。 姜献：…… “咳~需要帮忙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张海客这种不要命的穿法明显不对头。 张海客闻声手下一个用力，绕在身上的披单发出“刺啦”一声哀鸣。 张海客：草！ 姜献：…… 张起麟：…… 喇嘛的僧衣通常由高僧或大德长老亲自授予，代表着喇嘛的宗教地位和身份，因此在穿戴时需要尊重和敬畏。 损坏披单什么结果张海客很清楚，他早上才被授予僧衣晚上就搞坏，被赶出喇嘛庙指日可待了…… 一旁张起麟抽了抽嘴角，继续装睡。 张海客僵在那咬牙切齿，姜献还真是他修行路上的绊脚石、拦路虎、拖油瓶！ 姜献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尴不尬的问了句：“要不，你下来我帮你捋一捋？” 张海客原地无能狂怒一阵，最后还是认命的拖着披单下床让他帮忙。 “你向右转一圈。” “草！反了向右转！” “你特码是不是左右不分？” 张海客：…… 两人折腾半晌终于把披单拆了下来。 张海客借着火光找到了撕坏的地方，拿起来在身前比划几下，思考该怎么穿才能不被人发现那条缝。 姜献看的无语，都出家了还不会穿僧衣，怕不是搁这跟他们玩cosplay的吧。 想起这人才被他弄的吐血，也不敢再说难听话，把放在桌上的向前推了推道：“先喝点水吧，这种布镇子上没准有卖的，大不了重新买一块。” 张海客这时也发现撕坏那块根本没办法遮挡，把披单往地上一摔，瞪了姜献一眼咬牙道：“早课五点开始，哪家店铺赶的急？”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端起水杯，一抬眼姜献整个人已经离的他八丈远。 “你躲那么远干嘛？”张海客随口问了句，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张嘴喝水。 远处贴墙站着的姜献小声回了句：“怕被泼……那可是开水。” 随着话音张海客一口水喷了出来，紧接着张嘴猛吸冷气显然被烫的不轻。 他抖着手，指着姜献哆嗦了半天。最后看了看门，还是将喷薄而出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搞半天差点就把要逃跑的事给忘了，这小子果然有毒！ 姜献见张海客除了生气外并没有想报复的意向，自觉气氛还算不错又屁颠颠的跑回来坐下搭话。 “嘿嘿嘿……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你闯荡多年也清楚，出门在外尤其是我们这种人，凡事都要小心为上对不对？ 给你造成伤害我向你道歉，想要什么补偿你尽可以提，但该问的我还是要问清楚才能放心。” 张海客闻言眼睛动了动，盯着姜献神色不断变换最后咬着后槽牙道：“不需要补偿，我们情报换情报。 君子之约，可以不答但说出来的必须是实话。” 姜献看他表情挺认真，略思考就答应了。 “那我们需要提前发誓吗？或者来个三击掌啥的？” 闻言张海客嘴角一抽，上下扫了姜献两眼才开口道：“哪学的这么多仪式感？直接来！” 姜献点点头当先问：“你跟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们前脚刚走张海客就跑来出家，搁这玩巧遇呢？ 何况什么时候入佛门这么容易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和尚可是要本科学历的。 不是他瞧不起张海客，这家伙能拿出个初中毕业证都费劲。 张海客没想到姜献到现在还在怀疑他出家是假的，无奈开口： “看来族长并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喇嘛庙是张家很早就设立的接应点。 张家处理犯错的族人要么杀要么放逐，这里说白了就是一处放逐之地。 我会来，一是自觉前路渺茫想找个清静地方思考，这个地方环境很合适。 二是因为这个接应点原本的族人死前没有留下传人，我来刚好可以补个缺。 且你们路过必会留宿，我还有话要跟族长说，等在这里一举两得。 其实这些族长不可能想不到，只是我想不通，他不出声阻止你们对我动手是为什么……” 姜献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难道是他把事情想复杂了？ 他以前可不这样，绝逼是跟无邪待久了传染上疑神疑鬼的毛病，嗯，没错就是这样！ 一番自我开解后姜献觉得自己又行了，他开始嘴贱：“我哥不阻止肯定是不想跟你聊，毕竟你这人话太密……” 张海客闻言只觉胸口一堵，忙打断道：“问完就该我了，其他没根据的推测不需要讲。” 这小子扎心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再让他多哔哔几句没准自己还得吐血。 姜献被打断也不气，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海客深吸几口气舒缓情绪，调整心态后他盯着姜献缓缓开口问道： “张家血脉出问题是不是与你有关？” 第256章 深夜谈话2 张家血脉的问题几乎成了张海客的心魔，他想求个真相又怕知道真相。 以这种方式问姜献而不是族长，内心抱着怎样的心态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甚至隐隐期望对方能编个理由，天命也好，时运也罢，只要与族长无关他都能接受。 姜献听到问题只愣了一瞬就马上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张海客的肩膀表示赞赏：“你猜的很对。” 他现在的坐位侧对床铺方向，张海客刚好背对那边，拍对方肩时手指轻抬向床那边射出了一根毒刺。 张起麟在张海客问题出口后就不想再装睡了，他深知姜献的性格绝不能让对方全认下。 谁知嘴巴刚张开就觉脖子一麻，瞬间整个人就僵在原地无法动作，原来对方早就发现自己醒了。 张起麟心里一阵酸楚：姜献……何至于此？ 他却不知姜献正在暗自得意，就差叉腰狂笑大喊一句：真理只在射程之内，全部闭嘴听老子编！ 哥蹦出来有什么用？干巴巴承认然后沉默的等着全族恨他吗？幼稚！ 这时候就得站在道德制高点，让尔等凡人都知道知道爷这么做有多无奈，你们有多该死。 啊，不对，是你们有多拖后腿！ 张海客没发现姜献的小动作，对方承认的太果断，他一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才艰难开口问道：“为什么？” 理由全是现成的都不需要姜献编，见他问就大大方方道： “我哥的那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问我是你这辈子作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你们老张家隐藏了几千年的秘密，听完你恐怕还得感激我做的好。” 姜献对张起麟的评价张海客很认同，可后面的话却差点让他破口大骂。 合着你断了我们家族血脉我还得跟你说谢谢呗？在这扯什么洋淡呢？ 姜献也不在乎张海客一脸脏话的表情，伸手把火炉上的水壶端过来，给自己跟对方满上才缓缓讲述。 “想知道我为什么断你张家的麒麟血脉，首先你得清楚这个血脉是怎么来的。 这还要从张家的祖坟说起，作为后代你就不好奇自家祖坟为什么经常搬迁吗？” 张海客被问的一愣，是啊，除了极少数民族外，国人对于死者都讲究入土为安。 而张家却反其道而行，有记载的祖坟迁移就有十三次之多，这真的只是为了防盗吗？ 姜献看出他的疑惑，微微一笑替他解惑：“斩龙脉建家族墓葬，养尸养气养血脉。这得天独厚的麒麟血脉就是这么来的。 每当一条龙脉快被榨干时，你的家族就会另选一条新的搬过去。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耳熟？靠着吸食宿主血肉而活，宿主快死的时候，它就破体而出寻找下一个宿主。” 张海客听到这有些出神，喃喃道：“竟是寄生吗……” 话语出口他又有些不信，抬头看向姜献问道：“你又是从哪知道的这些？” 姜献“啧”了一声，直视对方的双眼回道：“证据就在张家楼的顶层，你尽可以自己去看。 若不敢进也可以找个会望气的道士问问，看咱们这片土地上的龙脉还剩几条是活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张家楼的下一次迁移该在民国时期就开始筹备，而地点就是最后一条龙脉昆仑。 内乱让你们的迁移计划一直搁置到了现代，即使我不出手最多二十年你们张家一样会出问题，那时就不知还会不会只是血脉反噬这么简单了。” 张海客开始还能勉强冷静的听着，当姜献说出昆仑的时候，眼中的震惊已经没办法掩饰。 这两个字如凿子般砸向他的脑袋，几乎被忘记的一些记忆片段出现在脑中。 “如今族长之位一直空悬，迁移之事又迫在眉睫，这可如何是好？” “不若先派人去昆仑提前准备，至于族长之位……谁找回母铃……” 当时的张海客只十几岁，参加放野前需要先回祖地寻长老报备。 这些话就是他在大长老门外无意听到的，怕被怀疑他只断断续续听了这几句就悄悄退了出去。 当时的张海客并不清楚自己听到了多大的秘密，一顿饭的功夫就把这些内容抛到了脑后。 谁知不久的放野行动中，他亲眼见到张起麟在泗水城废墟找到了母铃，放野任务结束不久对方就成了现任族长。 当一件事被证实后，张海客开始好奇他当时听的其他信息是否也会实现。 可惜直到族中内乱，迁移就没了下文，不成想今天他竟从一个外姓人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全貌。 两相印证他不得不信姜献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家族几千年来都在扮演寄生虫的角色…… 张海客错开姜献的灼灼目光，一时思绪混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双手不自觉插入自己的发丝开始搓。 姜献很是明白对方纠结的点，毕竟谁在知道自己的家族背负这么大个孽债也不能继续淡定。 十分钟后，他终还是忍不住打断张海客：“别搓了，头皮屑飞下来好多……” 持续猛搓头皮的张海客：…… 不能动但保持清醒听完全程的张起麟：…… 第257章 团圆 继那晚“愉快”的谈话后，直到姜献他们离开喇嘛庙张海客才出现。 他站在白雪皑皑中，僧衣如旧披单正中那处有针线缝过的痕迹。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风雪中恍惚看到那白发青年回头看了他一眼。 良久后，张海客冲着空荡山路闭目喃喃低语： “祝慈悲喜舍” 姜献他们迎着风雪艰难下山，王胖子一路骂骂咧咧骂骂咧咧。 一会嫌没选好返程的日子，风大雪大容易出事。 一会又吐槽张起麟这族长当的没排面，临走都没个人出来送行。 张起麟认真走路根本没搭话的意思，完全把王胖子话当耳旁风。 姜献在旁听的好笑，心想也就是胖哥顶风还能嘴炮，换个人早被呛的说不出话了。 返程的过程乏善可陈，三人昼夜轮流开车两天后回到京市。 刚进院子，刘桑跟个炮弹似的向三人发射过来。 “哥哥哥……” 姜献知道这孩子不是冲着自己，脚步不停绕开炮弹发射轨迹向里走去。 果然下一刻刘桑欢呼一声就被张起麟抱在了怀里，小嘴跟机关枪似的开始不停突突。 “起麟哥哥我想死你了！” “无邪哥哥初五就回来了，汪觉哥晚一些是前头晚上回来的，你们怎么出去这么久？” “我每天都有坚持跑步，作业也提前就写完了。” “无邪哥哥说北方过年都是吃饺子，邓叔家就不一样他给我吃的面片丸子汤……” 王胖子走在最后，听到这话乐了：“神他妈面片丸子汤……老邓手残实锤了。” 刘桑闻言不明所以，抱着张起麟的脖子满头问号。 张起麟把怀里的幼崽往上颠了颠，微微勾唇道：“进屋，外面冷。” 虽错过除夕却正赶上十五，外出的人全部到齐也算团圆。 晚上的团圆饭王胖子亲自下厨，这是他的领悟其他人只配打下手。 无邪跟姜献躲在一处择菜，时不时聊上几句。 闲话间说起张海客成了喇嘛的时候，无邪惊讶张大了嘴巴。 他因为对方那张脸一直心里膈应的紧，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会出家。 一想到自己这张脸剃光头穿僧袍的样子心里更加膈应，又觉哪里不对思索半晌才反应过来当喇嘛不需要剃光头。 “当喇嘛不看学历的吗？怎么什么人都收！” 姜献撇撇嘴，开始跟他解释墨脱那家喇嘛庙的由来。 无邪听完一拍大腿道：“难怪他说出家就出家，原来是走后门进去的！” 那边王胖子一道菜出锅，要做下一道菜却发现原材料还没给准备好。 转头就看见两位择菜的爷聊的起劲，把火一关扬声怒道：“嘛呢？嘛呢？我这油都烧冒烟了，你俩还在那扯闲篇！” 无邪与姜献闻言赶忙闭嘴加快动作，两人时不时对视相互挤眉弄眼。 这时张起麟端着已经去壳的生蚝进来，后面还跟着个跟屁虫。 王胖子接过张起麟手里的盆子，顺便还要埋汰姜献跟无邪几句： “看看、看看，关键时刻还是小哥靠谱。不像你俩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连刘桑都不如！” 突然被点名刘桑一愣，他就跟着起麟哥瞎跑而已，怎么还被夸了？ 这是夸吧？应该是的吧…… 厨房里菜下锅刺啦作响，香味传出老远。 汪觉将餐具摆好有转去厨房，还没进门就扬声道：“怎么还炒呢？咱们就这几个人八个菜够吃了。” “八个菜怎么够？我们俩饭量可大的很。” 汪觉闻声回头，却是黑瞎子搭着解雨臣的肩膀走来，手里还拎着两瓶红酒。 看见这俩他就觉得自己头皮脸皮一起疼，沙漠那次行动吃的苦瞬间盈满心间。 印象不好自然出口的话就有点不客气：“呦~解当家元宵节不在自个家过，怎么跑这来了？” 解雨臣完全没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微笑着回道：“自然是来团圆。” 第258章 后余生 元宵节当晚如何热闹暂且不提。 第二天姜献是被吵醒的，忍着起床气套上衣服就往屋外冲，他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大清早搞出动静扰人清梦。 一进前院就看到饭厅那进进出出的施工人员，架梯子的搬材料的忙的不亦乐乎。 姜献一脸莫名，啥时候自己家装修自己竟然不知道。 有外人在姜献自然不好发脾气，发现一旁屋檐下蹲着抽烟的黑瞎子，他隔老远就打招呼。 “呦~瞎子昨晚没回去啊，吃了吗？” 黑瞎子闻声抬头，看到来人忍不住摸了下眼眶的淤青，缓缓露出个笑容回道：“呵呵呵……饱了。” 姜献见过对方的各种笑，今天这种格外怪异，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阴间。 自觉再聊可能出事，他果断放弃询问的念头转身去了厅堂。那边有隐隐谈话声，像是无邪他们。 刚推开门，厅堂几人停下交谈齐齐看向门口，一时气氛非常诡异。 姜献打眼就看清屋内人情况，忍不住“嘶”了一声。 王胖子头上裹着绷带，无邪左手打着石膏挂在胸前，汪觉脸上擦伤一片，唯一完好的是解雨臣，只娇嫩色的西装前襟沾了脏污…… 至于张起麟目前没看见人，这个点应该晨练还没回来。 他一时看不懂这是什么发展，挠了挠鼻头开口问道：“昨晚你们背着我打群架去了？” 无邪差点被姜献这话气个仰倒，用完好的那只手抹了把脸，咬牙切齿道：“姜献！从今往后，你再敢沾哪怕一滴酒，我们、立、刻割、袍、断、义！” 王胖子马上举双手赞成：“没错，小姜同志，喝酒误人性命，戒了吧！” 解雨臣倒是没开腔，只抬手抚了抚身上脏污的地方“哼”了一声。 最后只有汪觉没发表意见，在无邪与王胖子的瞪视下匆匆说了句：“我去看看小桑起了没”就绕过姜献跑了。 姜献见几人的表现一脸不可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打的？” 对面三人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面露不善的盯着他。 姜献干笑着咕哝：“不能吧，我酒品一向不错的，呵呵呵……” 喝醉酒打人这怎么可能，他的酒品可是老爹亲自认证的！ 等等，他老爹……到底是哪个世界的老爹说他喝醉后只会睡觉的？记忆太多一时有些混乱。 这时晨练结束的张起麟推门进来，见到屋里对峙的场景马上明白了什么，悄悄的往一边挪了挪抱臂看热闹。 无邪跟王胖子见姜献都这样了还不信，两人当时心态就崩了，顾不上身上的痛一左一右架着他往饭厅走。 一分钟后，姜献站在木屑破瓦间，仰望着破了个洞的屋顶风中凌乱，身边是不断来往干活的师傅。 事后姜献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主屋的房顶上了。 张起麟就静静站在他的身边，语气淡然道：“我们都清楚你酒品怎样，昨晚的事每个人都不无辜。” 姜献低着头，心想：无不无辜暂且不论，胖哥无邪还有汪觉那样肯定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他再也不喝了。 “胖哥他们的伤……” 张起麟闻言脑中浮现昨晚的画面： 黑瞎子带的两瓶酒很快被分喝完，王胖子嚷嚷着不过瘾，又去酒窖抱了两坛子陈酿。 汪觉见有好酒喝，飞快把已经吃饱的刘桑安排好就飞快跑了回来。 泥封打开刹那，酒香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许是环境让人安心，或气氛使人放松。张起麟没禁诱惑也浅尝了两杯。 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没人拦着姜献喝酒了，所有人都开始举杯庆祝这难得平静的日子。 意外就发生在黑瞎子提出的表演节目上。 开场解雨臣来了段花鼓戏，听懂听不懂的都纷纷鼓掌叫好。 接下来那些节目简直不忍直视，无邪僵硬的拔萝卜舞、胖子破锣似的歌声…… 在黑瞎子表演完纸牌魔术后，他们开始窜等着姜献表演。 张起麟两杯酒下肚就进入一种玄妙的晕眩状态，除了耳朵还在留意着这些人的动静外大部分精神已经开始放空。 直到他听见姜献大着舌头喊出那句：“表演就表演，小爷可是有绝活的！”时睁开了眼睛。 数不清的藤蔓从姜献身后飞出散开，那一刹张起麟仿佛看到了千手观音。 在黑瞎子几人大声叫好后，姜献他飘了，开始控制藤蔓做各种高难度动作直到——“嘭！哗啦啦……” “草！塌了快跑！” 喝醉的人视觉往往会有些偏差，王胖子自觉是跑向门口实际撞上了门框。 无邪踩到瓦片一步一摔，要不是解雨臣拉扯着，门牙都得磕掉。 汪觉更绝跑到门口被门槛绊倒跌进了雪里，一路脸刹滑出去老远。 这时屋里还有三个人没出去。 黑瞎子本身没醉，屋顶陷落时他只是往完好的那边挪了挪，还有心情透过窗户冲已经跑出去的解雨臣笑的一脸欠揍。 又不是真的屋顶塌了真不必跑的那样狼狈。 站在院子里的解雨臣感受到注视转过头，一手拉着哭天抢地的无邪，一手扯着晕头转向的王胖子，整个人怨气冲天。 张起麟原本就坐在角落，酒精使他变得有些迟钝，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这点东西不会真的伤到人他也就没帮忙，至于那三个自伤的显眼包因为太出乎意料，在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出去了。 而事故制造者姜献还站在原地傻笑，背后几十条莹绿藤蔓如尾巴摇摆着。 那晚有人两两对望，有人捂伤痛哭，还有人跌进雪里无人理会。 思绪归拢，张起麟微微勾唇。 “那是他们没用自己摔的。” 姜献：…… “黑瞎子呢？” “起头喝酒，该揍。” “不对，哥刚说你昨晚也喝酒了？” “嗯。” 姜献惊讶的侧头看向身旁的人，半晌问到：“感觉好喝吗？” 张起麟视线飞快扫过姜献微张的唇，缓缓道：“好喝。” 第259章 预备在启程 平静总是短暂的，十五过后姜献着手准备做任务的事。 虽然地图上的红点都没什么异动，可预言的事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自然要尽早解决。 还有张起麟的脑子也不能等了，谁知道哪天一个刺激这哥们再失忆咋整？ 姜献可不想再陪他把去过的墓转一遍找记忆，关键很多地方毁的根本也进不去。 为了能让自己对上青铜门内堕神时多些胜算，当前最紧要的就是壮大自身。 姜献自身那点子能力最近也发掘差不多了，再想变强还得另辟蹊径才行。 仔细考虑一番后，他无奈的发现摄取力量的方法也就两个途径： 一是按部就班的清理地图上的红点目标，运气好说不定杀邪物时顺带就能拾取个“灵精”啥的。 姜献有预感，五行凑齐他的能力肯定会有质的飞跃，至于这个飞跃是以什么姿势飞目前还没有头绪。 二是天机门积累的传承宝物，刚好绑架他二哥给他设套的赔偿需要好好谈谈，当时没要不过因为邓峰那些人在不方便行事。 从殷商时期就存在的组织，四千多年的小金库说没点好东西狗都不信，没准就有他需要的东西。 至于对方到时会不会赖账……姜献表示先撩者贱，敢不给就以理服人（物理的理 ）。 盘算好后，姜献选了个大家都在的日子，把自己的接下来要做的事说了下。 王胖子一听最先坐不住了，拍着胸脯对姜献道：“这么刺激的事算胖爷一个！” 姜献闻言就觉得脑门疼，这些人里除了无邪就数王胖子最不该继续参与下去。 不想无邪去完全是因为他没实力还邪门，至于王胖子都三十多了还没个家，再这么跟着他跑下去恐怕真要孤独终老了。 姜献觉得有必要劝一劝，于是语重心长的对王胖子道：“胖哥，你没考虑安稳下来找个媳妇，然后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吗？” 此话一出厅堂突然静下来，连跃跃欲试想发言的无邪都住嘴了。 王胖子被问的一愣然后开始沉思，半晌后他认真的看着姜献道： “你虽没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我心里明白这些事肯定不简单甚至很危险。 如果这时候我退了，你们任何一个出事将来我都会后悔。 与其提心吊胆过日子还不如我直接参与进去，至少忠孝仁义四个字我做到了两个。 至于娶媳妇这事晚几年也没什么，要不约定个期限吧，要我四十岁时你的事还没做完我就退。”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献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不过……视线忍不住王胖子下三路扫视，他迟疑道：“既然胖哥坚持我就不多说了，就是四十岁会不会太老了点？” 屋内其他人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扫，大家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王胖子被这么多视线扫的小兄弟一凉，忙翘起二郎腿遮住重点。 “看看什么看？！胖爷的本钱雄厚，别说四十岁就是六十岁也屹立不倒！” 第260章 预备再启程2 一句“六十岁也屹立不倒”引来一屋子人的嘘声，霎时间略沉重的气氛被冲的稀碎。 姜献无奈的想摇头，难得良心一次关心下兄弟将来，怎么就不听了？ 如此……也罢。 王胖子的话题到此为止，无邪觉得下一个被问候的会是自己，如果不说点什么姜献接下来的行动也会把自己排除在外。 他清楚自己始终是队伍里最菜的那个，错过了练武最佳时间的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拖后腿。 可追逐这么久已经成为习惯，骤然让他出局装让他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归安逸他做不到。 “姜献，一切是从我们去七星鲁王宫开始，走到现在你不能丢下我！”无邪是感性的，话出口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了。 解雨臣见发小如此，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别激动，先听听姜献怎么说。” 姜献能怎么说，他现在就想把无邪敲晕扔出去。 到底还能不能继续了？他不过是想讲下自己接下来计划，怎么快成情感剖析大会了…… “行了行了，别搞的跟被遗弃的死样。胖哥是特例我才着重问一嘴，你的任务另有安排。” 无邪一听酝酿的眼泪刷的憋了回去，一甩头傲娇道：“算你有点眼光，明白团队里谁才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王胖子闻言立马不乐意了，哇哇叫的隔着茶几去薅无邪的领子。 “好你个天真！合着胖爷是可有可无那个了呗？你给胖爷说清楚谁才是不可或缺哪个！你说！今儿不说出个四五六，胖爷把隔夜屎都给你压出来！” 原本嗑瓜子的汪觉一看局势不对，手里的瓜子一扔扑上来拯救桌上的茶具。 “祖宗们手下就壶！好几万一个啊！” 黑瞎子见有热闹，叼着烟开始隔空指挥： “嗐~胖子你站起来薅啊。” “无邪往左躲，缩脖~哎~对对对就这样。” “花儿爷你别捣乱啊，都是兄弟怎么能拉偏架呢？” 姜献被几人闹的人都麻了，捏了捏眉心对张起麟道：“哥，我头疼。” 张起麟叹了口气，长臂一伸揽着姜献的肩膀往外走。 “总会停下来的。” 出来厅堂还能听到几人的打闹声，两人在青花瓷缸前停下。 此时气温还在零下，隔着瓷缸内的一层薄冰还能看到锦鲤在缸底缓慢的游动。 张起麟伸指戳破冰面，把碎掉的冰一块块往外捡。 姜献盯着波纹发了会呆，过了会掏出手机开始低头编辑短信。 屋内打闹还在持续，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无邪被王胖子用拖鞋抽的满屋子乱窜，解雨臣被黑瞎子扰的心烦也开始追着他打。 汪觉一个人抱着整套茶具躲在角落，眼看战况激烈不知怎的就觉得嘴里有点空，腾出只手掏出瓜子磕起来。 打闹声中突然夹杂进几声信息提示，有人听到却空不出手查看。 收信人：无邪 利用特办局情报网帮我调查以下几处地点，着重调查附近特殊的传说奇闻。 附图片数张 发信人：姜献 收信人：解雨臣 替我打听哪里有与金土相关的墓葬。 发信人：姜献 收信人：汪觉 向邓峰打报告申请特殊装备，出发日期待定。 发信人：姜献 第261装备申请引发的一场谈话 信息发下去，大家热闹的吃了顿饭就各自行动起来。 汪觉的任务简单明了，当晚就把申请写好了，第二天回局里销假顺便就把申请书交了上去。 等汪峰看到申请条子时手都抖了，不为别的主要是汪觉申请数额有点大。 他怀疑姜献想从头到尾把龙国境内的古墓都犁一遍。 孩子都养了还以为姜献终于要安定下来，谁知道活爹搁这跟他憋大招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去年沙漠那场九门内斗背后有姜献的手笔，指望解家扫干净尾巴搞笑呢吧？ 老九门哪家上面没点子人脉？要不是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几十条人命的大事能这么轻易糊弄过去？ 为了考古部的未来也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邓峰决定把那位活爹叫过来问问清楚。 姜献来的时候刚过午，邓峰午休没事干正半躺在沙发上胡乱翻着报纸打发时间。 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打在邓峰的额头上，光线折射下显得锃明瓦亮。 姜献进门就打招呼：“呦~才多久不见，我怎么感觉邓老哥脑门又变大了？” “刺啦”一声，邓峰手一抖报纸被扯成了两半。 “你呀你！这边聊。”邓峰扔下破报纸，用手指点了点姜献转身去了办公桌那边。 姜献耸耸肩，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才慢悠悠过去对面坐下。 邓峰把汪觉交上来的申请条子往桌上一拍问道：“申请这么多特殊装备，你到底想干嘛？” 姜献伸头扫了眼条子差点笑出声，抬头就见邓峰正在对面瞪着他，一副不解释清楚今天别想走的架势。 没办法他只能拿出手机打给当事人，问问到底怎么个回事。 电话很快接通，汪觉听完问话沉默了几秒，然后理直气壮的回复道： “我没写错数量，这不是昨晚掐指一算老邓离退休也没几年了吗。我怕万一换个跟咱们不熟的领导，以后申请装备没这么方便，就想来个一劳永逸。” 姜献听的直摇头：“你就没想过，老邓要是把条子批了他马上就得失业，咱们也会一起进局子接受审查的问题？” 汪觉：…… 邓峰：…… 半晌后听筒才传出汪觉的声音：“确实没想过，在汪家时只要任务完成装备损失是不计数的……” 这会不是纠正汪觉观念错误的时候，姜献挂掉电话转而跟邓峰解释： “保障安定一直是局里在努力的方向，我这种编外人员自然也要尽一份力。 未来几年我想趁还有时间把地下潜在的危险都清理干净，申请装备也是为此。只是汪觉会错意，要的多了些。” 邓峰闻言眉头皱的死紧，不禁出声道：“地下到底还存在多少隐患你给我投个底先。” 姜献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从兜里掏出一沓纸推了过去。 这些还是他最初画的地图，昨天给无邪发信息拍照才找出来的，还好今天没换衣服不然还得跑回去一趟。 他这也算为国办事，装备人马少不了需要局里的帮衬，所以行动路线上也就不需要保密了。 邓峰戴着眼镜一张张看，半晌又举着图开始跟墙上的国家地图对照。 等全部确认位置都是半小时后的事了，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对姜献道：“这些你是从哪知道的？位置天南地北有些地方还是无人区。” 姜献慢慢喝着水，听到问话轻轻放下杯子回道：“我不想骗你所以来处不能说，但可以担保这些信息绝对准确。” 邓峰闻言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挑出几张图道：“这些地方远离人烟，其实你没必要涉险。” 他从大方向考虑，几处无人区地下的危险即使存在也不挨什么，费力不讨好不说姜献他们去还可能会有危险。 就如塔木托那处，当年裘德考公司通过某些途径申请考古许可上面明知他想搞什么还是批了。 就因为那地方是无人区，即使放出危险物也没有翻越沙漠的可能。 裘德考队伍最后不就全军覆没了，活着出来的几个都是老九门的几个后辈外加一个姜献。 由此局里对塔木托的评估为：考古价值与危险不成正比，建议封存。 姜献明白邓峰的未尽之言是什么，可这玩意是他必须要做的任务，具体牵扯的东西也不能敞开跟邓峰说就很烦。 总不能告诉邓峰自己不把这些东西豆沙了就不能升级，不升级就打不过青铜门里能灭世的堕神吧。 真这么说还不得被送精神病院去…… 姜献揪着头发想了半晌最后道：“我的本事你应该见识过，真去了危险的还不一定是谁。 至于你说的远离人烟没必要管我不赞同，我的处事原则是除恶务尽。 何况盗墓者猖獗，有些东西一旦被他们带出来就是后患，这也是我为什么鼓动解雨臣清理九门的原因。 业余盗墓贼未必会找到那些地方，但有传承的高手却未必，且他们进去带东西出来的可能性还非常大。” 邓峰是亲眼目睹墓里蛊虫害人场面的，不得不承认姜献的话很有道理。 他自觉有些惭愧，白活几十年竟没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行事有魄力。 “是我狭隘了……你放手去做，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凡有需要我这边通通开绿灯。 唯有一点就是领装备咱们还是得从实际出发，我不想再看到一次要一百个雷管的申请条。” 姜献尴尬的呵呵几声，想着回去给汪觉紧紧皮。 第262消失的古城 装备的事敲定，另外两人所查的信息也送了过来。 解雨臣送来的资料可以说五花八门，但具体涉及到的可能墓葬却只有四处。 “从风水大五行的方向着手，有点意思。”姜献摸着下巴感慨了句。 在没有任何提示下解雨臣能快速反应做到这一步办事效率可见一斑。 可惜姜献得到木水灵精那两处跟此方向并不怎么沾边，虽没帮助但至少剔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略微思考还是放弃让解雨臣继续查的想法，他信任解雨臣却不会同样信任其手下，地图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 且解家已经在洗白了，解姜两家正经生意上合作才是真的共赢，地下的事解雨臣那个洁癖怪以后还是少沾为妙。 无邪给的信息就更加繁杂，除了红点地区的奇闻传说外，他还额外查了哪些地方曾批过考古准许，及具体执行的考古队与后续结果。 无邪想的也很简单，反正是查多知道一些姜献他们就多做些准备。 姜献又与无邪花了两天时间去整理得到的所有信息，不得不说无邪的嗅觉与分析能力强他太多。 很快确定了第一个要去的地点——疆区民丰县北境尼雅河尾闾地带的尼雅遗迹。 这个地方在西汉时期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精绝国。 无邪之所以建议姜献先去这个地方，除了当地流传着精绝国是一夜之间消失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曾有M国人两次资助考古队去过那。 无邪翻了翻拿出一份资料对姜献道：“一看资助人的国籍我就觉得不简单，没准跟裘德考一样也是在找某些东西。” 姜献觉得有道理，海底墓、鲁王宫、云顶天宫都是裘德考公司参与过的。 他也恰恰从里面得到了水、木、金灵精，这个精绝国没准还真有可能出货。 接过资料一看，上面明确记载两次考古行动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考古行动在1991年，队伍人数二十五人，最后只活下来一个外籍教授，人被营救回来时已经疯了。 第二次是2001年，队伍人数十八人。这次倒是活着出来四个，巧合的是其中唯一的考古学家也疯了，另外三人在一年前已经出国目前联系不到。 无邪指尖点着桌子严肃道：“这三个人背景不简单，我从行内打听到他们竟是有摸金符的，跟胖子那西贝货可不一样。 有三个摸金校尉还损失惨重，里面的危险……” 姜献摆摆手不在意的笑了：“什么符有我的符牛逼？何况三个摸金校尉又怎样，能比得上一个张起麟？ 再危险也比不得青铜门，我跟哥还不是全须全尾进出两趟。” 无邪一想也对，以小哥跟姜献的本事就能横推任何一个墓了，如果再加上黑瞎子后果根本不敢想。 说起青铜门就……还是对青铜门里的东西十分好奇怎么办，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进去看上一眼？ 商定好目标姜献就当起甩手掌柜，路线规划、装备物资调度全部交给了汪觉去安排。 快准备时邓峰突然打电话让姜献去了局里一趟。 姜献还以为又是装备的事，谁知道邓峰二话没说扔了两张图片让他自己看。 姜献拿着图看了几眼没懂什么意思。 图是打印出来的，两张都焦黄焦黄的，除了一张上有很多黑色阴影外就没什么不同了。 “这啥啊？老哥你有事麻溜点说，我那边还一小时就得出发。” 邓峰闻言抹了把脸，指着图问：“你不知道这是啥？” 姜献翻着白眼道：“不知道。” 邓峰叹了口气道：“这是卫星拍下来的，就是你这次要去的地方。” 姜献闻言懂了：“嗐~我说咋这么黄呢，原来是沙漠啊。” 他又翻来倒去看了一遍，然后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邓峰看姜献还是没懂，摇摇头道：“你应该早告诉我要去的是这里。” “为啥？”姜献莫名其妙，他要去的地方全报备了，早这老哥也没意见不是，怎么今天突然变了？ 邓峰拉着姜献坐下，倒了杯水才缓缓说道：“早告诉我我就让你换个目标，这里你即使去了恐怕也进不去。” 原来邓峰从姜献给他地图后，他就通过邱泽华拿到了近十年卫星拍摄的全境鸟瞰图。 为了方便查看他把姜献要去的地方全部一张张的裁下。 经过比对很多地方由于各种原因或多或少都有变化，而变化最大的就是姜献这次要去的地方。 邓峰一把将图从姜献手里扯过来平放在在桌子上，指点着道：“相同的经纬度，这张是三年前的，这张是最近的。” 这么一说姜献恍然大悟，指着三年前那张问道：“这黑的难道是地面建筑？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些建筑已经被沙子给埋了？” 邓峰点头，同时开口道：“我发现不对就第一时间找人打听了，国家最近几年大力发展旅游业，尼雅遗迹作为比较完整的古遗迹原本可以当做一处景点。 可是三年前一场大沙暴过后，附近三十多米高的山岩埋的就剩个石头尖尖，更别说尼雅遗迹了……毛都没剩。姜献你觉得你进的去吗？” 姜献一听也有点傻眼，要说三十米深的水他肯定没问题，三十米深还一挖就塌的沙子他还真没办法。 无奈只能拿出手机发给王胖子：“胖哥，行动暂缓，中午吃火锅。” 王胖子人都坐车里了，没想到接了这么个通知。 他先是伸头冲着外面大喊了几句“行动暂缓”又叫汪觉赶紧去市场买涮锅的新鲜羊肉。 做完这些王胖子才捧着手机低声问：“出什么事了姜献？” 姜献抓着头皮哼唧半晌才憋出一句：“倒也没出啥事，就是目标遁地了。” 王胖子：什么玩意？？？ 第263章 关于第二目标 行动即将开始又马上叫停是什么感受？ 王胖子筷子涮着羊肉，撇着嘴给出个不算恰当的比喻：“这叫什么？裤子都脱了才发现对面妹子来了大姨妈。” 汪觉闻言一口可乐直接从鼻孔喷了出来，还好他良心健在侧身避开了桌子。 无邪嫌弃的扔了块擦手巾过去，这才不满的对王胖子道：“说的好像你真脱过似的。” 涉及到男性尊严问题王胖子果断不干了：“怎么没脱过？不是吹，想当年胖爷交过的女朋友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八。” 无邪“切”了一声：“三十？是数量还是年龄……” 姜献见情势不对赶忙转移话题：“又不是不能换地点，先去湖省那边也一样。至于疆区的还得我实地探查过后再说。”真怕这俩货闹起来把锅给掀了。 其实他也是很烦这种开个头就戛然而止的事，可现实如此他又不是神也做不到移山倒海。 话题转移的很成功，王胖子马上问起新目标的情况，脱没脱的事已经被他抛之脑后。 论这些地点的资料无邪最有发言权，这可都是他不眠不休查出来的姜献都没他熟。 “铜绿山古矿遗址你们应该听说过吧？这就是我跟姜献商定的第二目标点，也是最可能有金灵精的地方。” 张起麟闻言筷子顿了下，看向姜献时淡漠的眼神中都带了点忧虑。 矿洞一直都是盗墓贼最忌讳的地方，铜绿山更是开采年代超过两千年的矿区，里面填进去的人命数量堪称恐怖，怨气隐晦之气他的麒麟血都不一定镇的住。 王胖子只对古墓感兴趣，倒还是真没留意过什么古矿遗址，听到这赶忙催着无邪敞开说说。 无邪也不啰嗦马上把自己了解的信息娓娓道来：铜绿山古矿遗迹是如今世界上最古老，最完整，最大型的古矿遗址。 1974年考古部门对其进行了挖掘，地下矿洞堪称迷宫面积达到两千平方米，出土青铜矿渣四十余吨。 很可惜在1989年的时候考古行动突然叫停，上报的原因是矿洞出现了错位、下沉不适合继续探索。 王胖子听的没滋没味，矿渣明显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他吧嗒下嘴道：“好好的墓进去一趟都可能会塌，这快塌了的……我看咱们还是去疆区挖沙子吧！” 无邪斜了王胖子一眼道：“死胖子你听我说完再打岔不行吗！” 王胖子闻言讪讪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无邪这才继续，其实查到这种结果他自然不死心，辗转各种关系才联系到当年参与挖掘的一个学徒——梁建华。 此人现在已经是某大学的客座教授，无邪打听到这人嗜酒如命就提了两瓶姜献酒窖里的藏品上门。 在好酒与无邪的吹捧攻势下，梁建华教授没怎么挣扎就道出了实情。 原来什么错位下沉都是幌子，真正叫停的原因是他们在挖掘过程中时发生了邪乎事。 当年的梁建华年轻力壮，为了在导师的面前露脸一直都是冲在第一线。 那天他们正在清理刚刚新发现的一个矿洞，他与一个学长负责搬运挖出来的碎石。 在矿洞彻底被清理出来那刻，梁建华听到矿洞深处传来鬼哭声。 下一瞬眼前黑漆漆的矿洞突然变成了尸山血海，每具尸体都仰面朝天大张着嘴，鬼哭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他被吓的肝胆俱裂，丢下手里的石头就跑企图逃离这里。 可无论梁建华怎么跑脚下永远都血红一片，他不敢回头因为心里有个念头告诉他，只要回头他也会变成一具尸体。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梁建华力竭摔倒晕过去，当他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三天后了。 正好一个病房全是他们考古队的人，大家一对经历才发现当天所有人都进入了幻境，而救他们的人还是后勤几个做饭的厨子。 由于考古队没有按时上来吃饭，热心的厨子们操着菜刀就下去找人，然后就发现了各种发癫的考古队员。 那个年代的人都有一股倔劲，俗称不撞南墙不回头。 出院后考古队众人又尝试进入那个矿洞，在把能想到的防护措施都用上然后所有人又轮番进了次医院。 最后考古工作只能叫停，上报的理由当然也是编的。 至于真相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毕竟八几年传播封建迷信也是犯法的。 说到这里无邪冲着王胖子得意一笑：“打听情报我可是专业的，胖子你服不服？” 这时王胖子就着故事已经炫了三盘子肉，听到问话头也不抬的冲着他伸了个大拇指。 无邪被夸整个人美滋滋，都没留意桌子上已经只剩下青菜豆腐丸子了。 汪觉应该是在场不在乎任务去哪的人，这会正端着碗汤溜缝。 见无邪这次是真的讲完了，他开口道：“两地所需的装备不同，如果确定换目标我就重新准备。” 这事还是要姜献做决定，无邪与王胖子这才发现姜献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屋内。 张起麟见几人都看向自己，这才淡淡回了句：“接电话。” 无邪“哦”了一声，扭头就狂拍王胖子的肩膀：“我肉呢？我肉呢？” 王胖子扭着屁股灵活的躲开袭来的巴掌：“天真你不要无理取闹，何况涮锅的精华都在汤里，你多喝两碗绝对比吃肉养身。” 一旁汪觉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肉他是按一人一斤量买的，难道肉铺老板缺斤少两了？ 这时姜献端着两盘子羊肉从外面进来：“留下两盘开小灶也不知道放冰箱里，看看都特马快化了。” 无邪两眼放光的接过盘子往锅里倒，今天的火锅圆满了。 张起麟见姜献坐下后一脸思索的模样，侧身问道：“谁的电话。” 姜献很少见张起麟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故意卖关子：“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张起麟：…… 张起麟就那么保持侧身歪头的姿势一直看着他，有种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气势。 姜献被盯的有点难受，忍不住抬手挠了挠鼻子。 “我说我说，是天机门老头。” 天机门三个字一出，桌上吃肉的喝汤的都住嘴了。 汪觉即使没亲眼目睹也听无邪讲过古潼京里发生的一切，那可是一群剁手都要把姜献劈成渣渣的狠人。 姜献倒是对那段没什么心理阴影，见几人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忙摆摆手道： “没什么大事，老头听说咱们遇到点困难就想帮忙来着。” 王胖子嘴快第一个开口问道：“那老棺材瓤子能帮什么忙？” 无邪跟汪觉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张起麟抿唇静等下文。 姜献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半晌才道：“他说他有办法让我们进入精绝古城。” 第264章 出发天山 在座的几人没想会听到这么个答案，还是王胖子最先沉不住气。 “那老东西怎么知道的？他丫还有千里眼不成？” 无邪拍着王胖子的肩膀表示赞赏，兄弟简直就是他的嘴替。 姜献见大家都一副要阴谋论的架势感觉好笑，还是解释道：“那老头说想了却因果，我就随口问有没有遁地的办法，他起卦后让我去天山一趟。” “就这？还是天山跟精绝古城有什么关系？”王胖子感觉有听没懂。 无邪嫌弃的推了把王胖子道：“胖子你九漏鱼实锤了，连天山与精绝古城同在疆区境内都不知道。” 正剔牙的王胖子差点被他推桌子底下去，还好肚子上的肉结实卡住了。 鄙视完王胖子无邪又转头向姜献：“你确定那老头不是想把你诓过去再来一次瓮中捉鳖？” 姜献闻言都无语了，当初他被自己三叔算计时也没见警惕性这么高，这会倒是草木皆兵起来了。 还有，这么不吉利的成语能往自己人身上乱用的吗？ “我再没份量背后也是有老大撑腰的，他们又没疯死磕我干嘛。” 无邪一想也对，那些人见过神降……自己确实有点关心则乱。 最后首要去的目标姜献还是定了疆区，只能说事情一波三折还是回到了原位。 这次因着要先去天山，姜献就不好带特别行动部的人。 毕竟天机门那些人明面上是死了的，虽然大家私底下都清楚怎么回事，可做戏也得做全套不是。 最后商量好一起上路的只有张起麟跟王胖子，无邪与汪觉则被留了下来。 一个负责在家带孩子与后方策应，另一个要提前准备去铜绿山需要的装备及先锋探查。 邓峰是姜献他们第二天才得知这几人还是去了原定目标，他能说什么？喜欢挖沙子就去呗，反正他拦过了。 就三个人只开了一辆越野，所需的装备提前一天就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离精绝古城最近的民丰县。 三个人轮班开车，三十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天山。 王胖子下车就开始舒活颠麻了的老腰，边扭边吐槽：“新闻里建设大西北的口号都喊了好几年，怎么路还是这么破？” 姜献仗着恢复能力快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笑着扔了根烟过去又转头看着远处的草原道：“这块风景不错，回头看看能不能投资点。” 王胖子一听有财路，接了烟也不点就开始四处张望。 他得好好看看这地方是不是跟姜献说的一样值得砸钱，自己最近两年身家也丰厚了不少，要是能搭姜献的便车搞点产业也不错。 张起麟在旁听的眉毛直抖，在天机门大本营修旅游区，姜献的想法真是够损的……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灌木丛，唇角微微上扬。 上山全是蜿蜒小路车肯定是开不上去，三人原地休息会找了个地方把车一停就背着包开始爬山。 王胖子吭哧吭哧的爬山还不忘姜献说的投资的事，他反正是没看出这里风景有多好招人稀罕。 本着对兄弟的信任还是挤到张起麟身边问道：“小哥你不是会看风水吗？你看看这块地招财吗？” 张起麟有些不想回话，可一直被王胖子盯着也不好不答，于是只能淡淡道：“我只会看阴宅。” 王胖子一听果断放弃，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看来小哥也不是万能的，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又放缓步子到姜献身边问：“小姜同志你给个准话，这真值得投资？” 姜献把墨镜往上推了推，笑着对王胖子道：“旅游业是个长线投资，赚不赚一看政府支持力度，二看经济发展。 胖哥如果想搞副业不如开个私房菜馆，我在后海还有个小院空着位置也合适。” 王胖子听完开始思索开饭馆的可能性，平时喜欢给哥几个做菜是一回事，可真让他整天埋头厨房里干营生……耐得住吗？ 三人在山路上匀速行进着，并不知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天机门人已经抄小道赶回了山顶。 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气喘吁吁的冲进贤通庙，跑至神像背后按开机关弯腰钻了进去。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一边跑一边大喊：“门主不好了！姜献要在附近搞投资，他要对咱们教廷下手了！” 宽敞的通道内回荡着他的喊声，通道两侧不断有石门打开，听清内容的几个教众都一脸懵逼。 门主正对着镜子修理胡须，外面的吵闹声他隐约听到也没在意。 今天是姜献到达的日子，老头掐指算了算应该没这么快就继续手头的事。 突然“嘭”的一声卧室门被人大力推开，黝黑青年没收住一个滑跪就到了老头面前。 “门主不好了，姜献要对咱们教廷下手了！” 老头闻言手一抖，原本该保留的八字须唰一下只剩了一边。 门主：…… 黝黑青年：…… 第265章 会面 姜献三人边赏景边爬山，悠哉悠哉的到天山之巅时已经是日近黄昏。 负责接待他们的人是曾在古潼京地宫见过的，对方绷着脸对姜献点点头转身为他们引路。 王胖子忍不住凑近姜献道：“不列队欢迎也就算了，他怎么还摆着张臭脸？” 头前带路的天机门徒闻言鼻子差点气歪，说人坏话还说这么大声当他是聋子吗？ 姜献与张起麟闻言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透着笑意。 本着有问必答原则，姜献压下笑容跟王胖子胡扯：“肯定是被咱们的王霸之气给震慑了呗。” 王胖子皱眉陷入沉思，他怎么感觉姜献这小子在驴他？ 没走多久，前方绿树掩映间隐约看到飞檐斗拱。 又近一些时，王胖子没憋住小声嘀咕：“天机门怎么看起来像个破庙？” 姜献“噗呲”差点笑出声，可不是庙吗他都闻见香烛味了。 转过几棵大树，前面果然是一处庙宇。 巨木为梁青砖为墙，殿内一尊菩萨像几乎要与殿顶同高。 姜献仰头向上看去正与菩萨垂下的目光相对，香烟袅袅尽显一派悲悯祥和。 这时耳边传来王胖子的念叨声，侧头一看那货不知从哪拿的香已经点燃拜了起来。 “胖哥你还信这个？” “俗话说见庙烧香遇佛磕头，顺手的事万一有用呢？” 姜献不置可否，转头找张起麟却见他已经跟着那天机门徒转去了菩萨像后面。 等王胖子拜完两人这才向后走去。 天机门徒早已等的不耐烦，见两人过来伸手在墙边的柱子上一拍。 “咔咔”几声轻响菩萨像就背后开启一个暗门，向内看去是向下的台阶。 王胖子看的啧啧有声，转念一想这菩萨就是个空心的门楼，合着自己刚是白拜了。 四人鱼贯而入，下行几十阶后就是宽敞的通道。 整个通道全部由石砖成，墙壁每隔几米就有照明的灯盏，随着走动带起的风火苗轻轻摇曳。 姜献边走边试图跟那个天机门徒搭话：“你们平时不会就住这里吧，电都没有是不是太朴素的点？” 通过探查通道两侧是隐藏着其他空间的，关键是他感应到里面好像还有人。 天机门徒听到问话侧了侧头，想着门主都把人约大本营来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回答一下应该没事。 于是他清咳了声道：“地下阴冷我们只修行的时候才会来，门主约你来这见面是为表示重视。” 说完犹觉不够他又补了句：“我们教廷很有钱。”不需要外人投资。 姜献闻言呵呵干笑，看来天机门没有要出世的想法，不然怎么会抵触开放天山。 没走多久那天机门徒在一处停下，抬手按上石壁一块不起眼的石砖。 随着几声轻响看似完整的石墙向两侧分开，姜献他们终于见到了此次邀约的主人。 天机门主乐呵呵起身招呼三人过去坐，老头这次倒是没穿那神叨叨的黑袍，一身合体的中山装看起来十分的亲切。 就是…… 姜献开始礼貌寒暄：“老头，才多久不见还变年轻了~” 老头笑着摇头，心道：怎么这小子变得油嘴滑舌的？ 同时抬手抚须抚了个空，瞬间脸一僵，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可把胡子刮坏这事也怪不了人家，只能请三人先坐下先喝茶。 姜献这才有空仔细打量这个空间，放眼看去这应该是的会客休息一体的房间。 他们现在坐的位置属于会客区，除了桌椅茶具旁边还有下棋专用的矮桌。 一侧墙壁更是挖出了个巨大的书架，从上到下满满当当全是书，旁边还有个摇椅。 姜献扫了一眼天文地理诗经子集，再往下武侠小说志怪故事。 所以上面那些都是冲门面的吧？ 还有这熬油点蜡的，是真不怕瞎啊。 在往里是休息区，地上铺着毛毡防寒保暖，两米多宽的石床上四件套齐全，靠墙还有个柜子想是装衣物的。 姜献看了一圈，老头这边的茶也泡好了。 端起杯子抿了口，开始说正事：“废话不多说，我电话里问的遁地术您老不会真的有吧？” 老头放下茶杯，缓缓摇头道：“我只是个会卜卦的老头而已，又怎么会那种神迹？” 姜献还没开口，王胖子已经将茶杯往桌上一顿：“嗐！那你千里迢迢溜哥几个玩呐？” 张起麟一直沉默饮茶，这时突然出手捏了下王胖子的肩膀。 王胖子瞬间收起怒气，扭头开始张起麟眼神交流。 王胖子：我这正给姜献打配合，小哥你咋还捣乱呢？ 张起麟：…… 张起麟看了会表示没看懂，默默低头继续喝茶。 王胖子：…… 老头于是那边两人，转而对姜献问道：“你也这么认为？” 姜献这才道：“门主为的是了却因果，而我需要变强的机缘，两者不冲突。” 老头点点头起身道：“既然这样你们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