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患难契阔,与子成说》 第1章 初到特雷森 “中央特雷森学院啊…”推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按照手机上导航地图的指引,我还算顺利地找到了目的地。 日本中央特雷森学院,代表了全日本最高水平的马娘教育中心,从这里走出了无数制霸日本,乃至征服世界的顶级强者。 毫无疑问,这所学院本身,就是实力的代名词。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即使只是透过眼前那巨大铁质校门的缝隙,也能瞥见校园里的热闹与豪华。 “这么顶级的学校,真的是我这个还没毕业的实习训练员能来的地方?”我嘴角一抽,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按道理说,作为中国政府的公费留学生,不可能有进入中央特雷森学院直属的训练员培育学院的资格。 如果说中国的赛马娘培育水平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那在世界范围都不容小觑的日本的赛马娘培育水平,无异于一个光着膀子的肌肉大汉。 也亏是政府公费留学生的身份,我才得以进入训练员的培育学院学习。 虽说毕业成绩还算不错的我得到了前往特雷森学院进行毕业实习的机会,但作为赛马娘竞技比赛荒漠地带来的我,对特雷森这种洋溢着青春活力与热情的学院仍然有本能上的畏惧。 “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用力将心中的不安甩去,我将手机放入口袋,拎起行李箱大步流星地走入了特雷森学院的大门。 我来的时候,恰好赶上文化课的时间。偌大的校园里,只有我拉的箱子的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噪音格外嘈杂。 首先要去秋川弥生理事长的办公室报到。 那么问题来了,理事长的办公室在哪呢? 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我随手“抓”过一个路过的中年男性。 “那个…这位前辈!能麻烦您告诉我秋川理事长的办公室在哪吗?”我礼貌地向他请教道。 “来报到的实习生是吧?”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随手给我指了一个方向。 我道过谢,继续拎着箱子前往理事长办公室。 “请进!”我颤颤巍巍地敲了没几次,门内便传来一声元气十足的女声。 “欢迎!来自中国的训练员实习生!”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位头顶着熟睡猫咪的娇小少女便“唰”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 “敬佩!身为来自中国的训练员,成绩却超过了大部分我们本国的训练员,我很期待你未来的成绩!” 被少女这么一哄,我心里顿时又没底了。 “理事长,新人他很困惑呢,你可得收敛一下你大大咧咧的毛病啊…”少女身旁,一位穿着墨绿色工作服的高挑女性苦笑着帮我解围。 “啊抱歉抱歉…”顶着猫的理事长挠了挠头。 “那接下来就由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关于工作的相关事项,如果有什么遗漏的骏川会帮忙补充的!” 从理事长办公室办完临时入职手续,骏川手纲前辈带着我前往训练员宿舍,顺便向我介绍一下学院的情况。 “理事长居然这么热情,真是没想到呢。”我由衷地感叹。 “老样子了,你习惯就好了。”骏川手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哇…”领到宿舍钥匙后,我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给惊掉了下巴。 区区一个还未毕业的实习生,居然就能分到一间带厕所与浴室的单人宿舍,甚至宿舍里还配备了不少简单的家具。 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我才算是缓过神来。 久闻特雷森学院待遇不错,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 安顿好个人行李,简单洗漱完毕,积攒了一天疲劳的我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我可得好好养精蓄锐,明天可是一年一度的junior级新生选拔赛。 这可是一年一度的抢人大战。一但去得晚了,别说未来的大赛新星,就连一般的新人苗子都没得剩了。 我倒没想着从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前辈们手中抢到啥天赋异禀的新人。 毕竟这不现实。目前只会纸上谈兵的我,拿什么和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比? 一级赛胜利什么的我是想都不敢想。所以我一开始便将目标定得极低。 只要能混到OP级就算胜利。 要是运气不错的话,能挑到一个能赢重赏的新人可就赚大了…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思考着明日选拔赛上如何巧舌如簧把新生“骗”到自己旗下。 “只要不是那种比赛报名费多少就亏多少的马娘我就满意了…”睡意来袭,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娴熟地关掉闹钟,我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考虑到我还不熟悉校园内的路线,我特意起了个大早防止路上因为迷路耽误了参加选拔赛。 初来乍到的我确实是个小白,但为了自己的工资,我姑且还是打算干出点实绩的。 叼着片面包,像老年人一样揣着巨大的水杯,我出了宿舍的门。 人生地不熟的我,鳞次栉比的大楼丛林里七拐八拐绕了半天,才算看到了操场的影子。 八九点钟的操场上,已经开始有稀稀拉拉的学生与工作人员聚集。 选拔赛,作为给那些以出道为目标的赛马娘们向训练员展示自己的实力的舞台,自然是特雷森学院无比重要的一场活动。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来到操场的同行也越来越多。 作为本就稀有的外籍训练员,加上我来自赛马娘运动荒漠的中国大陆,来到这里尚不满一天的我便成为了全校师生热议的对象。 应付着他们或是好奇或是友善的提问,半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说起来比赛差不多要开始了。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我准备与前辈们一同前往赛道。 就在这时,我的背上被人用力拍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我惊叫出声。 来人正是我的同期兼死党,坂上元司。 第2章 选拔赛,然后颗粒无收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被打了的我恶狠狠举起拳头在他面前比划着。 短暂的嬉笑打闹过后,我们又恢复了工作时的正经。 “我说你觉得这一场哪个比较有戏?”站在我身旁的坂上戳了戳我。 “先说好了,我可是打算主攻英里赛方面的,到时候你可别跟我抢人啊!” 听完他的话,我默默冲他翻了个白眼。 坂上元司,是我还就读于训练员学院时的死党。作为训练员世家的他自然是子承父业成为了训练员。 “放心好了,不抢你看上的马娘,就算我想抢,人家也不会拿正眼瞧我一眼的。”明知道他在和我开玩笑,我还是一板一眼地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咱来自大陆的,大陆的最擅长哪几个方向还需要我多说?” “所以是泥地和超长距离?”坂上看着我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是啊,怎么了?”我随口答道。 “所以是那种十几公里的比赛?” “啊?”这回轮到我迷惑了。 合着这个憨憨对咱的马娘比赛还停留在这种刻板的印象里? “现在日本可没有超长距离泥地赛啊,就连中长距离的泥地赛都没剩几个了,你可别还没上班就失业了啊!”坂上仍在喋喋不休。 “你这印象就和地球不是圆的一样离谱好不好。”我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你说的那种超长距离比赛,早在13年就被官方取消了好不好?!”为了辟谣,我不得不认真地给他科普近年来我国马娘比赛的发展历史与现状。 “是嘛?”他半信半疑地问道。 “信不信随你。”我已经懒得再理他了。 有和他打嘴炮的功夫,还不如好好看比赛然后再想办法拉几个好苗子来。 在草地赛事占据绝对主流地位的日本中央,泥地赛的地位在无形之中就比草地赛低了一等。 如果条件允许,我当然想招几个草地适应性比较强的新人。 还别说,即便区区一个选拔赛,校方也是下足了力气。 这不,连闸门都搬过来了。 加上专业的解说员,不知道还以为这里举行的是什么公开赛呢。 唯一与这严肃正式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的,大概是放了块菱亚马逊前辈的画板就当终点线了吧。 第一场比赛,草地1200米的选拔赛。 “直道?”听着由马娘担任的解说员的解说,坂上元司惊讶地嘀咕道。 “又不是啥正式比赛,你在意那么多细节干啥。”我随意摆了摆手。 “再说了,就1200,又不是3200,直接一条直线从头冲到尾不就完事儿了?至于还搞个弯道吗?” “就是就是!每次拐弯都累死我了!”一个女声附和道。 这个声音…我俩面面相觑。 不用说,是爱丽家那个不会拐弯的孩子。【1】 “砰”地一声,闸门开启的巨响直接吓住了几个胆小的马娘。等她们反应过来撒腿狂奔的时候,已经落后前方十来个马身了。 史诗级的大出迟,没救了。 这场只有七个马娘出赛的短距离比赛就这样落下帷幕。赢了的马娘自然是兴高采烈,可那些因为被闸门吓到而输得莫名其妙的马娘的眼眶都还是红通通的。 “你要不要试试减程挑战短距离?我看那个第一的孩子挺受欢迎的。”我用手肘顶了顶坂上。 刚刚赢下比赛的马娘,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便被一大群如狼似虎的训练员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那个…” 不知是因为过度紧张,还是单纯地运动发热,被众人围起来的马娘小脸涨得通红。被汗水打湿的秀发散乱地沾在脖子上。面对一双双希翼的眼神,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来不及了,咱去看下一场吧。”坂上倒是直接,一看下手晚了便果断选择了放弃。 在高年级马娘志愿者们的引导下,还未出道的马娘们一组一组地进入闸门之中。 “说起来,你第一年就招这么多,忙得过来吗?”看着坂上带来的一沓明信片肉眼可见地迅速减少,看了大半天比赛也没发出几次邀请的我忍不住吐槽。 “没事,虽然人多了我会累,但我越累,我的奖金越高啊!”一提到钱,坂上的眼睛里瞬间绽放出一道亮光。 “嘿,小财迷!”我笑骂道。 临近中午,junior级马娘的选拔赛也快要结束了。 毕竟身体还未本格化的她们,最多也就跑跑英里赛的距离。 “结果怎么样?”坂上走过来,将头靠了过来。 看他那春风得意的模样,这次选拔赛肯定收获颇丰。 相比下来,我这边就有点略显惨淡。 “你咋不说话了,不会一个马娘都不肯选你当训练员吧?”见我半天不说话,坂上开玩笑地问道。 他那无意识的吐槽瞬间给我带来了亿点暴击伤害。 我踉踉跄跄地捂着胸口靠在了墙边。 “不会吧?难道你这么被女性嫌弃啊?”坂上先是一愣,随即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现在幸灾乐祸的坂上早就被我幽怨的眼神瞪得千疮百孔了。 “笑个鬼!”被坂上“嘲笑”的郁闷不已。 “还不是因为我来自中国大陆,她们都不愿意相信我的水平啊!”有苦难言的我只好把气撒到了墙上。 “我怕你这样传出去别人笑掉大牙啊。”坂上笑够后,严肃道。 “那我又能咋办,就算捡一个没人要的马娘,那也得有人才行啊!”我郁闷不已。 “实在不行,你只能等后天的二次选拔赛了。”冥思苦想了半天,坂上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二次选拔赛?这是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简单来说就是给像你这种没人要的马娘与没有马娘要的训练员最后一次机会。”坂上拍了拍我的肩膀。 “祝你好运啦。” 就这样,两天后,我又愁眉苦脸地出现在了赛道上。 不同于上一次的热闹非凡,参加这一次选拔赛的,只有寥寥几个赛马娘。 与我一同前来的几个同期毕业实习生,此刻正强打精神扫过正准备入闸的马娘们。 唯一不变的,是排名靠前的马娘身边,又被训练员围得严严实实。 虽说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新生,但矮个子里拔高个,我还是理解他们想要选择一个有能力的新人的想法。 只不过… 不出意外,那些剩下的马娘们不约而同地谢绝了我的邀请。 至于理由,当然是因为我来自中国不信任我的能力之类的。 就这样,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那种崩溃的情绪,放在一个十七岁的大孩子身上,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但在那些比我还小的马娘们面前,我还得掩盖起内心的痛苦强颜欢笑。 “看起来,我得延期毕业了。”我长叹口气,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正当我心灰意冷准备离开赛场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瞄到了赛场的角落。 偏僻的角落里,一名有着漂亮栗色长发的马娘孤零零地蹲在那里。 【1】爱丽家不会拐弯的孩子:此处指爱丽世界,一级赛主胜鞍1999法国隆尚大赛,2000七月杯。首匹由日本训练赢下英国比赛的赛马,生涯胜出的一级赛全部为纯直线比赛 第3章 捡漏,然后碰到老乡 那孩子,她怎么不去跟着自己的训练员训练在这一个人蹲着?我狐疑地停下脚步。 难道是和队伍里的同学闹矛盾跑出来了?这是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那个马娘把脸埋进了膝盖中。 我犹豫了片刻。 要过去问一下吗? 虽说我这样显得多管闲事,但好歹也有训练员身份的我总不可能眼睁睁地让马娘孤零零地蹲在墙角生闷气。 至少我比她大上那么两岁,丰富的人生阅历多多少少能帮到她一点。 内心挣扎过后,我还是迈开腿向墙角走去。 蹲在墙角的栗毛马娘过了几分钟,才把脑袋从膝盖里抬了起来。 迎接她的,是我那双无处安放的大手与满是关切的眼神。 我那突兀的举动把她吓了个半死。 “那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吓你的…”看着因为惊吓而忘记自己靠在墙边,结果脑袋重重磕在墙上而痛得龇牙咧嘴的马娘,我就差土下座了。 “没事没事…”栗毛马娘愁眉苦脸地揉着脑袋上肿起来的大包。 “所以,你蹲在我面前到底做啥?”好不容易站起身,栗毛马娘怀疑地看着我。 “我看你一个人蹲在这里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我放心不下就想来…” 旁人看来这个解释多少有些牵强。可不知为何,那个被我害得头磕了墙的马娘竟然轻易地接受了我的解释。 “我可没有那么脆弱,区区一点小小的挫折压根不可能打倒我!”她倔强地盯着我,眼角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 “大概…打不倒吧…” 她那嘴硬的样子,身为过来人的我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这丫头,果然在逞强。 “所以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挫折吗?兴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呢?”抱着好人做到底的觉悟,我继续询问。 听到这一提问,原本还中气十足的栗毛马娘就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了下来。 “要我帮你联系训练员吗?”我掏出了手机。 “别了,我连训练员都没有。”栗毛马娘黑着脸拒绝道。 听到这出人意料的回答,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干嘛,这么意外?”栗毛马娘歪了歪嘴。 “难道说你拒绝了所有邀请你的训练员吗?”我的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两个鸡蛋。 “怎么可能!”栗毛马娘连声否认。 “那你咋会没有训练员?” “这个…”栗毛马娘脸上的尴尬愈发浓郁。 “我说因为所有训练员都说已经招满了所以拒绝了我,你信吗?”栗毛马娘捂着脸,小声道出了真相。 我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新生招满了什么的,纯粹是骗人的。一个优秀的训练员,甚至可以一个人负责两位数的马娘训练。 这傻孩子,摆明了就是被那些训练员嫌弃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说新生招满了的训练员,是在用一种委婉的说法暗示你太菜了没人要?”我一脸认真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三十七度的嘴里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的马娘踉踉跄跄地捂着胸口。 “长痛不如短痛,这总比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好一点吧?”我开口狡辩。 “你是魔鬼吗?我都没人要了你不但不安慰我,反而揭我的伤疤?”栗毛马娘悲伤地看着我。 “抱歉抱歉,啊哈哈…”我尴尬地道着歉。 “所以,你说的解决方法呢?”栗毛马娘双手叉腰,似乎在等着看我的好戏。 “刚才二次选拔赛上,你应该也在吧?” “也就是说,你和那些招不到新生的训练员一样被马娘们嫌弃了?” 看着我不自在的眼神,栗毛马娘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地坏笑。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绝对是在报复我刚才说了大实话!被怼得哑口无言地我在心里默默哭泣。 “是的,她们都嫌弃我是来自马娘培育荒漠的国度…”理智与面子斗争了良久,我最终承认了她的猜测。 “切,五十步笑百步。”栗毛马娘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所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讪笑着递上一张名片。 “呜,你是中国哪里的?”栗毛马娘看了看我的名片,突然冷不丁向我提问。 “你咋知道我是中国的?”我被吓了一跳。 “你这名片上不是写着的吗?哪有日本人姓中国姓的?”栗毛马娘忍不住又冲我翻了个白眼。 好吧,忘了这一点。 “我浙江的,你呢?” “河北的。” “哦,河北啊,是不是高考卷不过别人所以去考训练员了?”栗毛马娘揶揄地看着我。 “彼此彼此。”我笑道。 “好的,正式签约的表格在哪?”栗毛马娘将我的名片放入口袋。 “我现在就带你去我的办公室,当场签掉我们一起交上去就行了。”听到如此爽快的回答,我欣喜若狂,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就算她是那种天赋差到次次垫底的马娘,我也不打算让她跑了。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愿意到我这来的马娘,要是再抓不住这唯一的机会,自己这一年可就白白浪费了。 “行啊,那我们现在过去?”栗毛马娘也不含糊。 “好好好,现在就走。”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也巴不得早点签掉。 “欸,你今年居然才17岁?”在去往办公室路上的闲聊中,得知此事的栗毛马娘惊讶地捂住了嘴。 “咋了,不信?训练员培训学院最低招生可是十四五岁呢。”看着她那惊讶的模样,我特意解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栗毛马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我的意思是说,你这长得太快,压根不像十七岁那么年轻!” 脑子里转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 “嘿,合着你小子就损我长得老是吧?”被戏耍的我开玩笑地伸手要去抓她,却被她灵活地躲了过去。 “别跑,给我站住!”看着她笑嘻嘻地慢慢跑开,即便我知道人类不可能追得上马娘,但不想在气势上落入下风的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 小打小闹在走廊的拐弯处便结束了。显然她也知道我也不是真生气。 “好啦,走廊里禁止跑动,我们走吧。”停下来等我的栗毛马娘挥手示意我快点跟上来。 “你刚才不是跑得比谁都兴奋?”跟着这家伙,我感觉我要变成吐槽角色了。 “到了,这儿就是我办公室。”我在一个办公室门前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这个备用钥匙放你这吧,我特意多配了几个。”我随手把两个办公室的钥匙扔给了跟在身旁的马娘。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用办公室里的什么资料或者道具的话,自己开门就行了。”我一边转动钥匙,一边交代道。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先坐一会,我找找申请表。”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点茶,我便在堆成小山的资料中翻找起来。 “那明天就按早上八点的时间开始正式的训练,没问题吧?”趁着她看协议的功夫,我斟酌着明天的安排。 “没问题,八点就八点。”她头也没抬地答应着。那根签字笔在她灵巧的指尖转成了一朵花。 “我这里填完了,等你填完就就麻烦你交上去啦~”麻溜地签完字,栗毛马娘顺手拿走我给她的一次性纸杯,和我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待那栗毛马娘走后,办公室内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明天啊…”我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申请表。 申请表上,是少女娟秀的字迹。 第4章 训练第一天 墨语烟竹,这是少女签下的名字。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明明是栗毛却带个墨字,明明是个女孩子名字却起得像一个男孩子,这名字取得还真奇怪。”我吐槽着即将成为我担当的马娘,一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一来,把申请表交给指定的工作人员,那个孩子就能成为我的担当了。 “好嘞,我也得认真点了。”交完表格回来的路上,我轻轻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暗自加油鼓劲。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俗话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为了在我担当眼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我早早便爬起床,提前来到办公室里再一次确认了今天的训练目标与具体流程。 “万无一失。”我满意地看着整理好的训练器材与计时工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我的担当一来,便可以直接前往我提前预约好的训练场地训练。 “话说咋还不来呢?”我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五十了,可我的担当连一个影子也没有出现。 还有十分钟,再等等。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七点五十七,七点五十八,七点五十九…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的眼皮也跳动得愈发暴躁。 八点,报时的铃声准时传遍特雷森学院的角角落落。 终于,我的担当踩着八点的钟声风风火火地撞进了我的办公室。 “刚刚好刚刚好…”火急火燎冲进来的担当因为冲得太快,连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 “你这第一天就踩点到啊…”我有些无语。 “啊哈哈,昨天熬夜了,抱歉抱歉…”她挠了挠头,试图蒙混过关。 “行吧,明天早点…”我也拿她没啥办法。 毕竟我也不敢冲她发太大的脾气。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选择我的马娘,要是再惹毛她导致她单方面解约,我这一年的时间可就浪费了。 “那我们走吧。”我转身抱起整理好的器械,示意她跟上来。 训练场上,已经被来得早的训练员与他们招的新生马娘们占领了。 幸亏昨天预约了一块地。我暗自庆幸。 “墨,先跑个几圈热个身吧。”放下器材,我转头对担当说道。 因为名字太长,我索性直接叫她墨了。 “好好好,知道啦。”墨语烟竹懒洋洋地走上跑道。 “可别想着偷懒啊,我跟着你一起跑!”我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精干的肌肉。 “阿训,你在搞笑吗?马娘身体素质啥样还要我教你吗?”墨语烟竹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墨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先不说赛马娘三倍于普通人类的速度,脑力工作的训练员也不会下场参加到马娘们的体力训练之中。 最好的例子,就是某位大名鼎鼎的运动废材代理理事长了。 但我不会吹牛。 “我当然知道。这样,你跑三圈,我跑一圈这总公平了吧?”我指了指跑道内侧如此提议。 在进入特雷森学院直属的训练员培育学院之前,我好歹也是某高水平运动队的青训队员。 虽说因伤退役没能继续走下去,但我的身体素质还是远超普通人类。 对上还未经过系统训练的马娘,我可没道理输。 “好好好,我就等着看阿训的笑话了。”墨语烟竹挥了挥手,站在起跑线上摆出起跑的架势。 两道身影在起跑之后便瞬间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差不多一千三百米的距离,放在还未出道的junior级马娘身上,也算是还能承受的强度。 但这场比赛,大概率可以提前宣布是我赢了。 根据约定,墨语烟竹要跑我三倍的距离,也就是将近一哩。 一千六百米的世界纪录是1分31秒8,但对我来说,就算没有充分的热身加上身上有旧伤,五百米的距离,最多也就是一分十几秒的事情。 事实也正如我预想的一样。 “不是吧?阿训你咋跑这么快?你上辈子是属兔子的吗?”跑完三圈的墨语烟竹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地上抹着额头上的汗珠。 “阿训我啊,之前好歹也是个体育生呢。”我拍了拍胸口。 “赶紧起来拉伸一下,刚才那几下只能算开胃小菜呢。”我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担当。 “拉伸有减少肌肉损伤,缓解代谢产物堆积的优点,别不当一回事啊。”看着敷衍地拉伸着的担当,我耐心地给她示范正确的拉伸动作。 “拉伸完就休息一下吧,接下来我想给你测一下你的场地适应性。”我拿起秒表,对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的担当说道。 不得不说特雷森学院不愧是日本最好的马娘培育学院。 走进特雷森学院的训练中心,里面一应俱全的设施差点没闪瞎我和墨语烟竹的狗眼。 “这这这,这居然还有2000米一周的训练场所?”墨语烟竹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被特雷森学院的财大气粗给吓得不轻。 要知道,草地的维护价格可是泥地的好几倍。而要维持数万人规模的学院随时随地使用,其中的开销更是天文数字。 “这不应该是我们泥地土狗来的地方吧?”在金钱堆砌起来的豪华草地面前,墨语烟竹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这一脚下去一个坑,不知道多少钱就烧没了啊!那些马娘就不能去跑泥地吗?!”墨语烟竹肉疼地看着远处在草地上可劲儿“造”的马娘。 “得了得了,这又不花你的钱,你心疼啥啊?”我拉了拉掉进钱眼里的墨语烟竹。 “赶紧的,等你踩习惯了,麻木了就不会心疼了。” “墨,你打算先测泥地还是草地?” “先泥地吧,隔得近。”墨语烟竹指了指不远处的泥地赛道。 外圈的泥地训练赛道,一周长约2000米。 当日赛道状况,良。 “准备好了!”担当在远处向我挥手示意。 “准备,跑!”掐着秒表,随着我高举的左手挥下,得到信号的墨语烟竹飞奔而出。 这回我没有再跟上去。 泥地赛,相比于草地,对于力量的要求格外严苛。 对于墨语烟竹的泥地适应性,我倒不怎么担心。 好歹也是从中国大陆来的。一个来自跑沙地国家的马娘,怎么可能跑不了泥地呢? 看她的样子,跑起来还蛮轻松的。 墨语烟竹在泥地上的速度显然比刚才热身赛快了不少。 前1000米用时1:05:08,以她同龄的对手水平来讲,已经很快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忘了跟她说跑多远了来着?”看着墨语烟竹的身影从跑道对面离我越来越近,我终于想到了这个失误。 看她那样子,是不跑完这一圈不打算停了吗? 搞什么,这一圈可是2000米啊! 这距离,放到经典级马娘里倒不算长,但对于那些还未出道的junior级马娘来说,一英里的距离都有些够呛。在这基础上再增加两弗隆,怕不是直接累死她们得了。 也幸亏附近没人在用泥地的赛道,要是被人注意到我让一个还未出道的junior级马娘第一天训练就上手跑2000米,说出去我在马娘们的心里恐怕就成了虐待担当的无良训练员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我挥手示意墨语烟竹可以结束了。 但奈何我的喊声不够大,正顶着风,全神贯注进行最后冲刺的墨语烟竹也没能听到我的呼喊。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墨语烟竹低着头一鼓作气冲过起跑线,然后满身是泥地靠在跑道一旁的栏杆上大口喘气。 如果不是我及时跑过去扶住她,恐怕她就会一屁股直接摔在地上。 “不要紧吧?”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墨语烟竹,害怕她出事的我在心里为刚才的草率与不成熟而自责。 过了好一会儿,墨语烟竹才把气理顺了。 “没事儿,就是放假宅家里宅了,太久了没动有点不习惯而已。”墨语烟竹大大咧咧地摇了摇头。 见她没事,我偷偷松了口气。 “瞧你累的,赶紧去擦把脸,你看你脸上全都是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女娲刚捏出来的泥人呢。”我笑着扔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 “用完记得洗干净还我啊!”我冲着墨语烟竹的背影喊道。 目送墨语烟竹走向洗手池边,我将目光投向被我放在一旁的秒表。 在墨语烟竹刚刚冲过终点线的一瞬间,职业的本能促使我按下了秒表。 一个没有出道的junior级马娘可以一口气跑完2000米的距离。先不说成绩如何,光是这耐力就已经甩开同期一大截了。 我低头看了看秒表。 2:07:86 这个成绩,意外地很不错? 第5章 适应性测试 “我回来啦。”墨语烟竹头发上裹着我的毛巾一脸清爽地走了回来。 “怎么样,腿还酸不?”我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才两公里,小菜一碟。”墨语烟竹比了比手臂上的肌肉,表示好得很。 “别逞强啊,像你这个年纪的马娘基本上都跑不来这个距离。”我递给她一个盛满水的保温杯。 当然,我隐瞒了她的成绩。 “欸?保温杯啊…”墨语烟竹眼神古怪地看着我递给她的保温杯。 “我这杯子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里面不会加了枸杞吧?”墨语烟竹拧开盖子,把杯子送到鼻孔边嗅了嗅。 “为啥要放枸杞?”我疑惑道。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嘛。”墨语烟竹坏笑着灌了一口凉水。 “我看起来像中年人吗?” 我的表情逗得她哈哈大笑。 “没准阿训你呀,是未老先衰呢。” 靠,和昨天刚见面一样,嘴笨的我还没三两下便被伶牙俐齿的墨语烟竹呛得无话可说了。 合着你这家伙一天不损我就不开心是吧?我暗自腹诽。 “再休息十五分钟,然后咱们去草地赛道那边测一下你的适应性吧。”自知嘴笨说不过的我索性把话题扯回正轨。 “你放心大胆地跑,踩出坑了理事长会派人来修的。”看着畏畏缩缩地走在草地上的墨语烟竹,我笑道。 “你看那边的马娘前辈们,那边的草地都快被她们踩成泥地了,也没见她们被赔得倾家荡产呀?你有啥好怕的?” 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的担当终于放下了顾虑。 “这回你就先跑1000米,终点线是块小一点的菱亚马逊,往前200米才是等身大小的菱亚马逊,你应该分得清吧?” “知道啦,阿训你赶紧准备计时吧!”跃跃欲试的墨语烟竹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墨语烟竹的腿部爆发而出,脆弱的草皮瞬间掀飞到半空。 伴随着空中的草皮落地,少女的身影也随之慢慢远去。 这可怕的腿部爆发力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如果说刚才在泥地上还不怎么能明显地反应出墨语烟竹的力量有多强大,那么现在地上被她一脚蹬出一个深坑的草地,就更加直观地体现出她强大的腿部力量。 1000米的距离对马娘来说,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1000米用时65.0秒。 对比同期马娘来说,这个速度太慢了。 “我的成绩怎么样?”面对面向我跑来的担当二话不说凑过来看我的秒表。 “别看了,1000米65.0。”我直接把时间报给了她。 “欸?这么慢?!”听到自己的用时,她不禁惊叫出声。 显然她也知道问题所在。 “难道是我跑不来草地?”墨语烟竹如此猜道。 “不,那倒未必…”我刚想开口解释,可她并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不要啊!草地比赛的奖金可比泥地高多了啊!”胡思乱想的墨语烟竹一脸绝望地抱着头大喊。 “你等我话说完行不?”我微弱地抗议道。 ”我倒觉得并不是你不适合跑草地,而是距离太短了。” “说白了短距离并不在你的适应性范围之内。”见担当冷静下来,我柔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墨语烟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再说了,现在才几月份?咱不是还有试错的机会嘛?你着急啥啊?哦,出完汗记得及时补水”我一边解释,一边将手中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了她。 “试错?怎么试错啊?”接过保温杯,墨语烟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刨根问底。 “出道战的时候先跑跑草地,如果一直输再转泥地不就得了?”见墨语烟竹把杯子还给我,我接过杯子盖上盖子,准备带她回原先预约的训练地点。 回去的路上,墨语烟竹戳了戳我。 “阿训,我们接下来练什么?” 我看了看手表,虽然仅仅只是简单地测了下场地的适应性,但算上热身与来回路上花费的时间,距离马娘们中午十一点半的放学时间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 也就是说,只是路上来回加简单的跑步就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吗? 失策了。 没料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的我这才发现,我的计划已经完完全全被打乱了。 果然新人就是新人,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我感慨着自己的不成熟。 看来,只能临时改变一下训练项目了。 毕竟是第一天训练,我也不打算安排太重的训练。 权衡之下,我选择了相对轻松的训练项目。 “接下来先练习一下出闸吧,我看你们选拔赛上的出闸真是差到惨不忍睹啊!” 一想到选拔赛上无数马娘被开启的闸门吓得凝固在原地的情形,我就一阵头大。 我一直想不通,闸门开启的声音有那么可怕吗?至于被吓得六神无主吗? 要说可怕,发令枪贴在耳边的爆鸣声比开闸时的噪音吓人多了,也没见哪个运动员被吓得开局就落后一秒多啊? 至少在出闸这方面,我上我也行。 “嗯,这个…”一提到出闸,我的担当便显得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我好像就在比赛里出迟了呢。”墨语烟竹心虚地转过身喃喃自语。 “看到这个光栅栏计时器了吗?”将墨语烟竹拉到用于训练的闸门处,我伸手指向围栏外侧。 顺着我指的方向,映入墨语烟竹眼帘的是两根对称分布在跑道栏杆外侧的两根柱状仪器。 “这是光栅栏计时器,正式的比赛都分布于起点线前5米左右。” “这东西有啥用?”墨语烟竹好奇地想要钻过围栏跑出赛道去一睹究竟。 “回来,这东西可金贵了,要是坏了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家的好奇宝宝。 “顾名思义,既然叫光栅栏计时器,那肯定就是用来计时的。” “每个国家的马娘比赛计时方式都是不同的,像日本用的就是固定助跑距离的计时方法。”看着一头雾水的墨语烟竹,我耐心地讲解道。 “简单来说,马娘起跑五米后到冲过终点五米后的这段距离所花费的时间,就是你比赛的用时。”看着听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的担当,我不得不一直提醒她别睡着了。 “总之具体原理我也不指望你能听懂了。”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我叹了口气,放弃了让她理解的想法。 “但是在相同步速的情况下,固定助跑距离的计时法计算出的1F用时会比欧洲闸门打开便开始计时的方法短1.5秒。”为了不再折磨学渣担当,我索性跳过过程直接给出结论。 “所以阿训,你跟我讲这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到底有啥用啊?”墨语烟竹强忍着睡意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的出闸训练,我会靠着这套光栅栏计时器来测算你的反应速度,以及你到底出迟了多久。”我翻过栏杆,走到仪器旁边熟练地开始了操控。 “待会闸门开了之后,你就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就行了。”我一边摆弄着仪器,一边交代道。 “记得别冲太远,五米就够了啊。”我不放心地又喊了一声。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墨语烟竹的声音从闸内传来。 角色资料卡(1) 姓名:墨语烟竹 发色:栗 瞳色:黑 身高:172cm 体重:微增(吃得比动得多) 第6章 崩溃的出闸训练 看着仪器上显示的结果,我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 “冷静,冷静,我一定要冷静…”强压下心中的郁闷,我竭尽全力迫使自己保持理智。 “那个阿训…我真不是故意的来着…”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缩着脖子怯生生地开口搭话。 要说我情绪为啥这么激动,这事儿还得从墨语烟竹的出闸训练开始说起。 日本的光栅栏计时系统采用的是固定助跑距离的测算方式,只要稍加摆弄,这套系统也完全可以同时使用欧洲“开闸便计时”的测算方式。 没错,我打算用两种不同的方法测出的时间差,来测算墨语烟竹的出闸时间。 我的想法非常美好,但现实却显得有亿点残酷。 本来按照我的估计,算上闸门开启与计时之间约0.2秒的差异,我估摸着从闸门开启到担当出闸,这其中最多也就一秒不到的事情。 可现实却给我的迷梦恶狠狠来了一巴掌。 我的,不知道是不是走神了,总之闸门开启之后仍然傻乎乎地愣在了原地。 反应这么慢,成绩自然好不了哪去。 我总算能理解家长看到孩子们考砸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的崩溃。 1.3秒的出闸时间,足足是我预估的两倍有余。 当时的我还天真地以为,是墨语烟竹走神了才导致的出闸凝固。 于是不信邪的我让墨语烟竹又多测了几次。 结果显而易见,墨语烟竹仿佛尾巴被闸门夹住了一般,每次测试的结果都是那么的“优秀”。 无论测了几次,出闸的时间还是超过了我假定的0.5秒钟。 最夸张的一次,出闸时间甚至接近两秒。 这要是放到正式比赛上, 一出门就比别人慢了五六个马身,你拿什么和别人竞争?拿头吗? “那个墨啊…”我竭力使自己的语气不显得那么绝望。 “你这金出闸,是跟统治地位前辈学习的吗?” 全神贯注,我们俗称的金出闸,是所有脚质以逃或者先行的马娘都青睐有加的泛用型高阶金技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那憨憨担当居然还以为这只是个单纯的疑问句。 “不是啊,我没学过。”墨语烟竹心虚地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巴子。 获得技能,乐不思闸 “你这出迟有多离谱呢,我觉得在出迟这方面,你可以成为统治地位前辈的老师。”我“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对不起我错了!”没等我把话说完,墨语烟竹便熟练地开始了道歉。 看着道歉这么娴熟的墨语烟竹,一大堆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我硬生生咽回了肚子。 “你这出迟,得努力改掉啊…”千言万语的心酸到了最后,只剩下这么苍白无力的一句鼓励。 此刻我的内心早已是泪流满面。 “没事的阿训,千明代表前辈和大震撼前辈不也是有名的出迟专业户吗?人家不照样也能拿三冠吗?” 听到墨语烟竹的安慰,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瞬间又暴躁起来。 “你别把三冠马娘看得那么不值钱行不行啊?”我一头磕在了旁边的闸门上。 我还是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阿训你想开点嘛,说不定我也有三冠马娘之姿呢?” “……” 面对担当的安慰,我心里非但没有好受半分,反而愈发无奈。 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我再怎么缺乏经验,也能看出墨语烟竹她并不是故意的。 虽说每次出迟都那么让人血压飙升,但这并不是她故意演你,而是她的反射弧就那么长。 “等你到比赛输掉的时候你还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吗?” 听完我的话,墨语烟竹沉默了。 “开局就比别人慢三四个马身,比赛距离越短,这个劣势就会越大。” “如果你想在junior级就出道的话,那么以短英为主的赛程对你来说是完全不用考虑了。” 听着我的分析,墨语烟竹渐渐收敛了脸上轻松的表情。 “如果到了跑经典赛的年纪,能让你顶着这么大出迟劣势赢下的比赛,级别最多也就是中长距离或者超长距离的表列赛了吧。” “有那么可怕?”似乎被我给吓到的墨语烟竹过了好久才磕磕碰碰地说了第一句话。 “墨,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奖金开玩笑吗?”我无语道。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不过你也别太操心了。”看着一言不发的担当,我开口说道。 “还是刚才那句话,你还有的是时间,这些问题可以靠训练慢慢解决的。” “如果以我的能力实在解决不了你这出迟的问题,大不了我请前辈们一顿饭取取经嘛。”我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 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第一天就背负这么重的压力,我可还真是不够成熟呢。 “阿训…”一直不安地低着头的墨语烟竹终于抬起了头。 看来我的安慰挺有效的。我欣慰地想着。 “不是,阿训你这么有钱吗?周围的新人训练员基本上都是靠喝西北风活下来的哦?”墨语烟竹一开口便是犀利的挖苦。 “你不嘲讽我会死是吧!”我已经懒得吐槽了。 虽说昨天的时候我便对她的伶牙俐齿有了些心理准备,但真要面对面被她“调戏”,还是让我欲哭无泪。 墨语烟竹眨巴眨巴眼睛。 “不会,但会很难受。”墨语烟竹冲我嘻嘻一笑。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我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老实说,碰上这种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我还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寝室洗个澡换个衣服吧。”我看了眼手表,便打算提前结束上午的训练。 “下午早点来,别像早上那样踩点到了啊。”怕她忘记时间,我特意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所以阿训,下午咱去哪训练?”墨语烟竹摆着手,在临走前问道。 “下午的话,等我午休的时候发信息通知你吧。”我整理着没用上的器材,一边回答道。 “好嘞,那阿训我先溜啦!”冲我摆了摆手,少女一溜烟地跑出了训练场。 下午的训练,又得重新规划过了。 回到办公室的我草草应付过午饭,便开始着手修改下午的训练计划。 “下午直接来泳池吧,记得带好泳衣。”我拿起手机,给墨语烟竹发了条信息。 我刚放下手机,便听到了手机收到消息发出的振动声。 墨语烟竹发来的是一个国民社交软件的账号ID,看样子是想让我加她为好友更加方便交流。 好友申请刚一发送便秒速通过。 “阿训,下午是要游泳吗?我不会游泳怎么办啊?” 对话框里弹出墨语烟竹的消息。 “不会没事,多扑棱几下自然就会了。” “可是我怕水啊!”对方的打字速度极快。我刚发出去,她便回了我。 “怕水?这有啥好怕的?”我不以为然。 “听前辈们说深水区也就一米五,你身高都超过我下巴了,肯定淹不死你。” 她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阿训,你好残忍啊!” “没事,好歹我也要一起下水的,到时候我手把手教你怎么游。你要真溺水了大不了我把你捞起来。” 我好笑地看着她发出来的流泪表情包。 “你实在不放心我给你整块浮板抱着总行了吧?” 被我这么承诺,墨语烟竹才放下心来。 “好嘞,那阿训我们两点钟再见啦。” “嗯,待会见。” 第7章 游泳训练 放下手机,我娴熟地定好闹钟,抓住午休短暂的尾巴打个瞌睡。 等我提前10分钟赶到游泳馆的大门口时,我的担当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走吧,先去换衣服,早点开始早点结束。”我掏出工作卡后,成功带着墨语烟竹走进了游泳馆。 换上制式泳衣,我们在泳池旁边集合了。 “对了阿训,咱们为啥要来游泳啊?这跟跑步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带着她热身时,她冷不丁问道。 “怎么就没有关系呢?马娘奔跑需要耐力,而游泳能够心肺功能提高肺活量,更重要的是对机体的负担更小…”一涉及到理论的专业知识,我便滔滔不绝地试图掰碎了让墨语烟竹理解吸收。 “所以是有用吧?”我口若悬河地一直讲到准备工作完成,最后换来的只有墨语烟竹一句话。 “是的,以后我们要经常用这个方法来训练耐力的。”尬笑两声,我指了指泳池。 “考虑到你是新手的缘故,开始学习游泳的话先呆浅水区吧,虽然说深水区也淹不死你。” 墨语烟竹走到泳池旁入水的栏杆附近,伸出脚轻轻试了试水温。 “水温好冷啊!”只是稍微碰了碰水面,那股冰凉的感觉瞬间从脚底传遍全身。 “没事,等你在水里游个几分钟就不觉得冷了。”我跳入水中,对还在岸上犹豫不决的墨语烟竹说道。 听了我的保证,墨语烟竹再次畏畏缩缩地伸出脚。 只是这一回,她并没有直接把脚缩回去。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下水的栏杆,一点一点将身体整个没入水中。 “好冷啊啊啊啊啊!”刚一入水,墨语烟竹便被冻得哇哇直叫。 “有那么冷吗?看你牙齿,都捉对打架呢。”看着直打哆嗦的墨语烟竹,我不禁戏谑。 “赶紧动起来,你原地站着不会热的。”我游到墨语烟竹身边。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现在就教你,包会的那种。” 被我说动的墨语烟竹龇牙咧嘴地在水中迈开步子,跟着我来到了一块比较开阔的地带。 “你是初学者,我就教你比较省力的蛙泳吧。” 蛙泳,顾名思义,是一种模仿青蛙的游泳动作的泳姿。在四大泳姿之中,因为其呼吸技巧容易最掌握,每一个周期动作结束后都有一个放松滑行的省力过程,所以是最适合新手学习的泳姿。 “你先抓着这,然后试着浮起来。”我拍了拍泳池边缘,示意担当用手抓上去。 “收颌,耸肩,头部与身体保持同一水平线,肩膀稍微向下压一点,身体最好有一种下坡滑行的感觉!” “对,好,保持,身体放松,你看这不就浮起来了吗?” “这样就完了?”墨语烟竹半信半疑地漂在水上。 “接下来,你学我的样子用脚划水就行了。”我一边像她一样抓着泳池边缘漂浮起来,一边用脚蹬水。 “在刚才的基础上,收腿,然后外翻,最后是蹬夹,这三个动作学会了你就会划水了。”为了让墨语烟竹能够看得更清楚,我特意放慢了动作。 “外翻要用力,这样才能蹬得更远。”我游到墨语烟竹身后,手把手地教导她正确的划水动作。 “这几个动作之间要连贯,不要做太快了!” “尤其是蹬夹之后,可以多停顿一会儿,因为你完成一整个蹬腿动作之后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在水面上漂一小段距离的。”见她越蹬越快,我连忙提醒她慢一点。 “多做几遍这个动作,等你肌肉记住了这些动作,你就不会忘了。”看着越来越熟练地划着水的墨语烟竹,我觉得是时候教她下一个动作了。 “憋气会不?” “会啊?”她不解地看着我。 “把头埋水里,等到你外翻的时候把头抬出水面换气,等蹬夹的时候再把头埋回去,这会吧?” “我试试。”说完,墨语烟竹一猛子扎进了水里。 没几个来回,被呛了几大口水的墨语烟竹灰溜溜地停了下来。 “不行啊,换气时间太短了,根本吸不满氧气。要么只能吸气,要么只能吐气。”摇晃着脑袋倒出灌入耳朵里的水,墨语烟竹有些丧气。 “慢慢来就行了,肯定能找到那个平衡点的。”我鼓励着丧气的墨语烟竹。 “这个我教不了你什么,得靠你自己去找那个节奏,只要你掌握了换气的节奏,那你离学会游泳也不远了。” 墨语烟竹默默地再次一猛子扎入水中。. 不出几秒钟,又因为掌握不好换气的时机被呛得直咳嗽。 等她缓过气来,又义无反顾扎进水中,然后再抬起头。 我就这样在一旁“残忍”地看着她在水中起起伏伏一上一下,哪怕她失败了无数次,我也无动于衷。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几十次的起起伏伏之后,墨语烟竹成功掌握了换气的技巧。 “恭喜恭喜。”看着能够熟练换气的墨语烟竹,我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 “那阿训,接下来呢?”趴在游泳池边上理顺气息的墨语烟竹转过身看向我。 “接下来你先尝试着把搭在泳池边上的手放开。” 听到我说要把手放开,墨语烟竹害怕地摇了摇头。 “没事的,你沉下去我会负责把你活着捞起来的。”虽说很不厚道,但看到她那瑟瑟发抖的滑稽模样,我强忍笑意保证道。 “那行吧…”听到我这么保证,墨语烟竹还是鼓起勇气松开了手。 “不要紧张,放松,慢慢划水,换气。”我温柔地拖着她的双手,并且引导着她缓缓前进。 “干得不错,接下来我教你手臂动作。”等她踩到游泳池的底部后,我松开了她的手。 “外划,向两边划水到肩同宽。抱水,双手在下颚下接近并拢。前伸,通过向前伸手,伸肘,伸肩,使双臂位于身体水平姿势,手臂呈流线型沿直线向前伸。”我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着动作的要点。 “和刚才一样,你先学着我的样子多做几遍,等做得有模有样了以后再手脚一起扑腾吧 ” “这样…吗?”墨语烟竹迟疑地半蹲下身,开始照葫芦画瓢学起我的动作。 “然后你把刚才学会的边蹬腿边换气和手臂动作一块用起来就行了。”见她练得差不多了,我开口说道。 “手动的腿不要动,先收手再收腿,先伸胳膊再蹬腿,手脚都并拢之后漂一会儿再开始下一轮,注意呼吸别乱了套…”我跟在慢吞吞地在水里“蠕动”的墨语烟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动作上。 不得不说,马娘的运动天赋确实让人类望尘莫及。 虽说有我的倾囊相助,但一个从来没游过泳的马娘,仅仅只是在泳池里扑腾了几个小时就掌握了游泳的技巧。 想想我当年花了快半个月才学会游泳,我便欲哭无泪。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马娘,气死人啊! 但在担当面前,我也不好表现得如此沮丧。 “你看,这有什么难的,一个下午你不是学会了?” “继续保持这个节奏,我跟着你从起点游到终点吧。”我乘胜追击。 就这样,刚刚学会游泳的墨语烟竹就在她那“惨无人道”的训练员的陪伴下游了几个小时的泳。 “好累啊,阿训你是魔鬼吧,怎么一点都看不出累了的样子啊…”趴在游泳池旁,累得话都说不出来的墨语烟竹有气无力地呻吟道。 “这才两个多小时,你就不行了?”我靠在泳池边缘,笑着看向浑身虚脱的墨语烟竹。 “才两个多小时,阿训你还是人吗?我人都要散架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墨语烟竹悲愤交加。 “看你还有力气说话我就放心了,说明这强度没有超标。”我嘿嘿一笑。 看着我的坏笑,墨语烟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第8章 万事开端第一步 “阿训你可别再加量了啊,再加下去我真的会累死在泳池里的!”墨语烟竹一脸惊恐。 敢情儿这傻孩子把我的玩笑当真了。 “放心好了,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魔,适可而止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第一天进行游泳训练,肌肉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应。 考虑到她只是一个未出道的junior级马娘,长时间的高强度有氧运动对她体能的消耗也快追赶上经典级马娘的训练量了。 是时候放她一马了。 “时候也不早了,出去好好揉一揉腿部和肩部肌肉,游了这么长时间的泳,肌肉一直紧绷着也要好好放松一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我便打算结束下午的训练。 “出去别忘了洗澡刷牙,虽然消过毒,但游泳池里的水毕竟是公用的,万一有啥病菌从皮肤侵入身体或者残留的消毒剂刺激到人体就不好了。”我开始向准备离开泳池的担当灌输起运动后的一些常识。 “阿训这唠叨就像老妈子一样呢。”听着我的碎碎念,墨语烟竹笑着调侃道。 正双手撑着爬上岸的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回泳池。 我一个大老爷们像老妈子,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这家伙蔫坏蔫坏的,真是逮住机会就死命损我啊。 那么,我的回击是什么呢? “待会儿别忘了还有晚练哦。”原本一句平平无奇的善意提醒,硬是被咬牙切齿的我说成了阴冷的“警告”。 这招果然管用,原本笑嘻嘻的墨语烟竹立马乖乖闭嘴。 “阿训真是小心眼。”墨语烟竹在我背后偷偷嘀咕道。 夜晚的特雷森学院并没有白天那么热闹。相比于熙熙攘攘的白天,晚上的训练场里,只有零星几个马娘在那进行自主训练。 “阿训,晚上好冷啊!”墨语烟竹蜷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晚风带着丝丝凉意缓缓吹过她的肌肤。 看着全身鸡皮疙瘩的少女,我没好气地把身上的外套丢在她身上。 “让你晚上只穿一件运动服出来,你这不冷才怪。”看着直吸鼻涕的墨语烟竹,我有些心疼地训斥。 “早晚温差大,注意保暖,别仗着自己年轻就硬抗,以后年纪大了毛病出来了你肯定会后悔的!” “阿训,你还说你不像个老妈子,你这话说的和我妈一样一字不差!”听着我絮絮叨叨的墨语烟竹忍不住吐槽。 “还贫嘴!赶紧的,准备活动做完就要跑步了!”我没好气地制止了她的吐槽。 晚上进行的是速度训练。 从早上的测试成绩里,我多少看出了墨语烟竹在速度方面的不足。 “变速跑,应该知道怎么跑的吧?” 变速跑,是指在速度不断变化的条件下进行的跑步练习。 这种训练能够提高有氧代谢能力,在提升速度的同时还兼有训练耐力的效果。 “知道,直道跑快弯道跑慢是吧,初中时马娘的体育中考就是这么教的。” 担当也不是完全一窍不通。 “没错,但是我们要在这样的基础上改进一下。” “改进?怎么改?”墨语烟竹不解。 “看到我搬来的这些东西了吗?”我随手从放在地上的箱子中挑出一件背心。 “这是负重背心,箱子里面还有各种重量不同的绑腿沙袋,把这些穿上,然后进行变速跑。”一边说着我一边穿上了负重背心。 “我给你准备的负重背心和我穿的一样只有有10公斤重,等你适应了我再给你慢慢加上去。” “等等10公斤重?阿训你认真的?” 没等墨语烟竹开口吐槽,我继续从提前搬到训练场所的箱子里掏出工具。 “这是绑腿,考虑到你还没有本格化,所以给你配的绑腿都是2.5公斤的,对于你们马娘来说基本上只是意思意思的重量。”我一边将绑腿沙袋系在自己小腿上,一边说明道。 “不是阿训,咱这身上无缘无故多15公斤真的跑得动吗?”看着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原地坐着高抬腿,墨语烟竹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敬畏。 “有啥跑不动的?你们马娘的身体素质可是人类的三倍,我能都跑你为啥不行?”见墨语烟竹还没有穿上负重背心的打算,我提醒道。 “我跟着你一起跑,你跑两圈我跑一圈总行了吧?” 有我跟着一起“受罪”,或许她就没有那么抗拒训练了。 绑上绑腿,穿上负重背心的墨语烟竹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别的不说,平日里那种轻盈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重的压迫感。 平时轻轻松松就能迈开的双腿,此刻却像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 这种感觉在高速奔跑的直道上还暂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一但速度慢下来,之前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压制住的疲劳与酸痛便连本带利地一齐涌了上来。 原本引以为傲的耐力,在这严苛的训练下也像开着的水龙头一般飞速流逝。 “不知道阿训累不累…”弯道上气喘吁吁地抹着汗的墨语烟竹艰难地挪动着双腿。 “说不累肯定是骗人的啦。”我的声音突兀地在墨语烟竹身后响起。 “阿训你啥时候追上来的?”只是一个没注意,墨语烟竹便被我吓了个半死。 这是什么超人体质啊? “就刚才啊,你跑一会走一会的,当然会被一直跑的我追上啊,再说了你不是还领先我一圈吗?”我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阿训居然有马娘一半的身体素质… “对不起,是我太弱了…”墨语烟竹满脸黑线地转过身。 心态崩了。 “没事,过个几个月你就能超过我了。”我笑嘻嘻地从墨语烟竹身旁超了过去。 两个小时的晚练时光就在墨语烟竹的惨叫声中愉快地结束了。 “累死了,骨头都散架了…”拖着疲倦的身躯来到无人的区域。 甚至来不及脱下负重背心与绑腿,墨语烟竹便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瘫倒在地。 “起来起来,别趴着了。”我“毫不留情”地蹲在墨语烟竹身旁。 “你这样躺着,负重背心压迫你的骨骼器官也就算了,到时候万一心脏供血不足,然后你因为胸闷或者头晕啥的晕在半路可没人管你。” “而且你今天这么大量的剧烈运动,肌肉里积攒了不少乳酸吧?如果你运动完立即躺着休息,肌肉当中的乳酸得不到吸收,会导致身体肌肉处于紧绷的状态,一但诱发酸痛症状,可有得你好受。”我扶着墨语烟竹的背,撑着她缓缓坐了起来。 解下绑腿的墨语烟竹如释重负般长出了口气。 “带着这玩意儿跑步,我的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腿了。” “对于第一次绑腿的人来说,这是正常反应。”我表示理解。 “既然你知道我是第一次,那阿训你还让我背着这么多东西?本身这么多圈的变速跑就累死马了…”墨语烟竹不满地噘起了嘴。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将墨语烟竹从地上拉起,我笑着问道。 “感觉整个脚都是轻飘飘的…”墨语烟竹难以置信地抬了抬脚,那种轻盈的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就是我让你绑腿进行速度训练的原因。”我指了指手上拆下来的绑腿沙袋。 “在腿部绑上合适重量的沙袋,可以更好地锻炼腿部肌肉的力量与耐力。而腿部的力量一上来,速度自然也就快了。” “至于负重背心,和绑腿沙袋的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一起使用这两种训练器材罢了。”我一边整理着脱下来的背心与沙袋,一边解释道。 “除了人类用的背心与沙袋外,还有给你们马娘特别定制的,当然重量也会比你今天穿着的重得多就是了。” “什么?还有更重的?”墨语烟竹惊呼道。 “对啊,我没记错的话,最重的那种大概是今天的两三倍吧。”看着小脸霎时间变得惨白的墨语烟竹,我坏笑着说出了残酷的真相。 “不要啊!”墨语烟竹捂着头发出惨叫。 “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遭罪的,所以节哀顺变。”我怜悯地看着垮起个小马批脸的墨语烟竹。 “反正顺路,我送你回寝室吧。”我放心不下如此提议。 虽说我的担当是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马娘,但灯火瞎黑的大晚上,我还是怕出什么意外。 “好啊。”墨语烟竹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很快便接受了我的提议。 就这样,我推着装着训练器材的箱子,在工作人员的催促声中带着墨语烟竹离开了操场。 路过食堂的时候,里面漂出的香气,让墨语烟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口袋,又恋恋不舍地吞了口口水。 看起来是没带饭卡之类的吧。 一直不停地训练到九点多钟,我先前吃进去的晚饭都消化得一点不剩了。 更别提食欲旺盛,正在长身体阶段的担当了。 虽说晚上吃东西不是个好习惯,但饿着肚子的滋味有多不好受我可一清二楚。 只要控制好量,就没有问题了。 察觉她的小心思后,我掏出了饭卡。 “要吃夜宵吗?我请客。” “慢点吃别噎着,又没人跟你抢。”看着腮帮子鼓鼓得像只仓鼠的墨语烟竹,我忍俊不禁。 “这不是饿了嘛。”咽下嘴中满满当当的食物,墨语烟竹这才开口说话。 “明天还是八点钟,没问题吧?”我询问她的意见。 “没问题。”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那拜拜了,回去早点睡啊。”将墨语烟竹送到寝室楼下,我再次叮嘱。 “好啦我知道啦,阿训你也早点睡哦。”墨语烟竹打了个哈欠。 “嗯,晚安。” 一天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了。 第9章 坂道训练 “怎么感觉今天又有可能迟到啊?”看着墙上闹钟的指针逐渐接近八点,连墨语烟竹的影子都没等到的我开始坐立不安。 一语成谶。 八点的钟声响完,我的担当仍然一个影子也没有。 第二天就迟到,这事儿换任何一个训练员来血压都能直接爆炸。 八点零五,八点一十…看着指针一点点地转动,我终于坐不住了。 我站起身,准备去墨语烟竹的宿舍一趟。 我刚走到楼下,迎面撞上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来不及反应的我被全速奔跑的马娘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因为反作用力,撞我的马娘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等我晕乎乎地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时,我才发现,撞我身上的,正是我的担当墨语烟竹。 我刚想发火,可是看着还在地上躺着的担当,我还是忍住怒火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脑袋没磕坏吧?”我帮她揉了揉肿起来的后脑勺。 “阿训?我迟到了多久啊?” 听到这一句话,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直接把手表解下来放到她手上。 迟到了十五分钟。 “对不起我错了!”墨语烟竹二话不说直接道歉。 “待会再找你算账,先跟我回办公室吧。”看着墨语烟竹那诚恳的模样,心软的我也没了辙。 “耽误的时间可是要双倍补回来的哦。”我先给她打了个预防针。 预想中的责骂并没有传来。墨语烟竹疑惑地抖了抖耳朵。 “阿训…你不生气?”墨语烟竹凑到我耳边试探道。 “你看我这样子开心吗?”我脸上绽放出核善的微笑。 墨语烟竹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低沉。 和昨天晚上一样,我陪着墨语烟竹穿上负重背心,绑上绑腿沙袋,然后陪着她一起训练。 考虑到对脚部的负担,我并没有像其他训练员那样选择在草地上训练。 身上额外的15公斤负重,让本应是平平无奇的泥地1600米的热身跑硬生生变成了耐力的消耗战。 在极其考验力量的泥地上,多背上15公斤的负重无异于在身上背了一座大山。 靠着根性,墨语烟竹还是咬着牙跑了下来。 至少比起昨天轻松多了。 我一直在观察着墨语烟竹的动作。 虽说脸上一副龇牙咧嘴的痛苦模样,但她的成绩可不会骗人。 今天的热身跑成绩,并没有落后昨天太多。 看来昨天的训练,比我想象中还要有效。 “昨天的毛巾打算啥时候还我?”我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新毛巾。 “额…”墨语烟竹脸上一僵。 不用说,肯定是忘了这茬子事儿了。 “你可长点记性吧老妹儿!时间和毛巾你都忘了啊!”这一次负责吐槽的角色变成了我自己。 “对不起阿训,今天下午我一定记着带过来!” “阿训,今天要练啥啊?”跟在我后面的墨语烟竹怯生生地冒头问道。 “特雷森学院最着名的训练设施是哪个你知道吗?”我卖了个关子。 “是啥是啥?”墨语烟竹傻傻地上钩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我笑而不语。 “不是吧?阿训你这是公报私仇啊!”刚把墨语烟竹带到今天预定的训练场地,墨语烟竹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干啥干啥,不就是坂道吗?至于这样大呼小叫?”我揉了揉被吼得生疼的耳朵。 特雷森学院的特产,全长800米,最大垂直落差达16米的超长坂道。 “什么叫不就是坂道啊!”少女原本下垂的尾巴,此刻像触电般直直挺立。 “坂道训练啊,每一个马娘都要经历过的训练,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解道。 坂道训练,在强调天赋的马娘世界里,无疑是一种另类。 只要努力地以技术锻炼,无需优秀的天赋也可以锻炼出强大的马娘。 以这种理念训练出来的最好代表,正是屡屡打破早熟与短距离刻板印象的无败二冠马娘美浦波旁。 自美浦波旁二冠之后,人们才逐渐接受了这项在当时并不普遍的训练方式。 但很快,坂道训练便成为了是一个优秀马娘必不可少的一项训练。 除了在马娘爬坡能力的锻炼方面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外,坂道训练对马娘心肺机能与腿部韧力的提升也是效果拔群。 “阿训你想累死我就直说。”墨语烟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与坂道训练的高收益相对应的,则是它那堪称残酷的耐力消耗。 高强度的坡道训练,足以让任何马娘望而却步。 即使是一周一次的坂道训练,甚至能要了大半senior级马娘的小命。 更别说让还未出道的junior级马娘去挑战这恐怖的800米坡道。 “放心好了,你的力量和耐力肯定足够的。再说我也不要求你跑得多快。”身为训练员,我自然清楚坂道训练对身体的负担有多么可怕。 “你只要跑得比我快就行了,这要求不高吧?”我提出了一个看起来很轻松的标准。 “真的假的?”墨语烟竹半信半疑地走上坂道。 “你也别得意,待会翻车了我看你脸疼不疼。”我好心“提醒”道。 “预备,开始!” 我话音未落,墨语烟竹便先一步出发了。 “嘿,马娘和人类比赛居然还抢跑?!”反应过来的我立即拔腿追了上去。 反正跑得比阿训快就行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墨语烟竹开场便全速大逃。 很快我便连墨语烟竹的灰都吃不到了。 但我却一点也不着急。 在坂道上,马娘的速度优势将会被大幅度弱化。 就算墨语烟竹的耐力比同期马娘强再多,背着15公斤的无谋大逃消耗的体力也足够她受了。 墨语烟竹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背着15公斤猛冲了400米之后,腿部的酸痛很快逼迫着她停了下来。 “这才400米我就要没力气了?”引以为傲的耐力,却被这如同黑洞般的泥地坂道吸得一干二净。 跑是跑不动了,只能边走边恢复体力了。 “果然阿训就是在公报私仇吧?只不过迟到了十五分钟而已!”拖着酸胀的双腿慢慢挪动,墨语烟竹气呼呼地抱怨着。 “等会我追上你了我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公报私仇!”我的声音冷不丁在墨语烟竹身后炸响。 “呜哇!”被吓了个半死的墨语烟竹猛地回头,原本被落在后面的我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 开挂了吧?这是墨语烟竹内心的第一想法。 虽说自己在四百米之后就因为跑不动了一直走路,但也不至于才走了不到两百米就被追上了吧? 直到这时,墨语烟竹才知道我所言非虚。 要是输给阿训,那可不是脱层皮就能结束的事情了。 墨语烟竹,压榨出了身体里最后一丝体力,在坂道的最后200米处开启了一骑绝尘的亡命冲刺。 写在后面 关于人类在坂道上和马娘赛跑这件事上,也许应该能够当成原型的例子在B站的这个视频里或许有提及:BV1iN4y1j7n2 第10章 办公室会谈 在墨语烟竹玩命的冲刺之下,我最终被拉开了足足有四五十米的差距。 马娘毕竟是马娘,人类的身体素质再怎么夸张,碰上这些三女神创造的精灵也要稍逊三分。 “跑这么快干啥,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一过终点线便狼狈地靠在栏杆的墨语烟竹。 “我才不信信阿训你的鬼话呢!”想起自家训练员那时凶狠的眼神,墨语烟竹眼底闪过一丝后怕。 要是真被阿训追上,自己就算不被他练到死,也得被练到脱层皮。 “所以,我就可怕到能让你跑完八百米的坂道?”我指了指身后空无一人的坂道。 坂道训练因为其夸张的体力消耗,哪怕是senior级的马娘,一个星期也只会进行一次坂道训练。 但就是眼前这躺在地上累死累活的junior级马娘,却完成了这项史无前例的壮举。 “也就是说,我是咱们这世代第一个跑完坂道的?”墨语烟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敢置信。 “本来只是带你来走一遍认识认识,那既然你都跑完了,今天上午你的训练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的时间,跟我回办公室吧。” “啊?还有这好事儿?”突如其来的惊喜笼罩了墨语烟竹,但她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 虽说满打满算和阿训相处的时间也不到两天,但他那既然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理念,墨语烟竹可是吃过苦头的。 “阿训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啊?”墨语烟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见墨语烟竹这般反应,我决定好好捉弄捉弄她。 “原来你跑完坂道还有力气啊,那咱们接着体能训练吧。”我故意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原本准备从另一边回去的双腿也假装迈向回坂道起点的小路。 我这个举动让墨语烟竹信以为真。 “别啊阿训!我现在已经累得双腿发软两眼昏花了!”肠子都悔青了的墨语烟竹赶紧认怂。 “把脚放这凳子上吧,记得把裤脚卷起来。”我指了指办公室里的一张凳子。 “现在你的小腿应该有感觉了吧?”我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不知被我塞到哪去的红花油。 兴许是过于专注于训练,精神放松下来的墨语烟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腿不知何时肿得老大。 伴随着担当后知后觉的惨叫,我熟练地将红花油涂抹在少女肿胀的小腿上。 “要是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老老实实待一会,我去医务室顺几个冰袋回来。”将红花油放回原处,我在出门前特意嘱咐道。 “嗯啦,阿训你放心去吧。”墨语烟竹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我带着几个冰袋回到办公室里时,墨语烟竹正静悄悄地坐在那里,嘴里不知道自言自语地在说些什么。 也许是太过投入,墨语烟竹甚至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原来是在玩手机呢。 玩的还是现在大火的现实向游戏赛马娘rettyDerby。 “要敷冰袋了,别那么投入了。”我冷不丁开口道。 吓了一跳的墨语烟竹这才注意到抱着冰袋的我正站在她身前。 “玩游戏玩得都不记得痛了是吧?哪里痛,我帮你敷一下。”我蹲下身,将冰袋放在了墨语烟竹小腿上肿得最大的地方。 “还有哪里痛?”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伴随着冰袋冷敷,墨语烟竹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张开来。 “先在这坐一会,等你觉得腿能走了再回去。”怕墨语烟竹逞强,我特意叮嘱。 “好的好的~”墨语烟竹连连点头。 “饿了的话就拿这些干货垫垫肚子吧。”眼瞅着早饭时间已经过了,我从抽屉里掏出一块巨大的面包。 “谢啦阿训,我都快饿死了。”见到我拿出的面包,墨语烟竹眼睛一亮,随即也顾不上客气,一把撕开包装便恶狠狠咬了一口。 “水在这里,别噎着了。”我贴心地递过保温杯。 “现在正好没事,咱们该来算算你今天为啥迟到的账了。”忙活完这一切后,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听到我要秋后算账,原本大快朵颐的墨语烟竹身体猛地一滞,眼神也心虚地移到别处。 “说吧,你为啥迟到?”我单刀直入。 心虚的墨语烟竹根本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的担当为啥熬夜,这其中的缘由我多少能猜到一点。 我也是学生年代过来的。虽然比担当大了两岁,但姑且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尤其是刚才看着她对游戏的痴迷,我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想。 “你是不是打游戏打着打着就忘了睡觉?”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墨语烟竹满脸冷汗。 看着心虚的墨语烟竹,显然我猜对了。 “咱就说啊,并不是不让你玩游戏,而是你得注意一个度啊…”我像老父亲般在墨语烟竹耳边开始了唠叨。 “游戏呢它不能耽误了你的正常睡觉,你熬夜对身体不好,熬夜熬多了…” “阿训你默念了,人家都要被你给烦死了!”墨语烟竹崩溃地捂住耳朵试图阻止我的说教。 “那你以后自觉点别熬夜打游戏了啊。”看着对我说教感到厌烦的墨语烟竹,我也无可奈何。 “可是最近游戏有活动啊,那些奖励对我这个零氪非酋来说真的无法拒绝啊!” “要是不爆肝的话,那是一点奖励都拿不到啊…”墨语烟竹委屈地埋下头暗自嘀咕。 她那小小的抱怨并没能逃脱我的耳朵。 虽说对她熬夜玩游戏这事儿很是痛心,但考虑到人家才十五岁,我也不忍心骂她。 堵不如疏。如何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解决问题,成为了摆在我面前的一个难题。 “我觉得你可以把号丢给代练去肝?”我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不太靠谱,却又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没办法,毕竟我不怎么打游戏。 听到我的注意,墨语烟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不行不行,把号给代练先不说安不安全,光是每天上线十几分钟的价格都要几百一个月,我要真有那么多给代练的钱,那我为啥不直接把那些钱充游戏里这样不就不用肝了吗?” “天下哪来不要钱的代练啊。”我算是明白了墨语烟竹的想法。 原来我家担当是个老白嫖党。 不过她那坚决不把钱花在游戏上的态度我倒是挺欣赏的。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那你有什么办法避免熬夜打游戏吗?”黔驴技穷的我败下阵来。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阿训,平时你闲不闲啊?”墨语烟竹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还行啊,怎么了?”我一头雾水地回答了墨语烟竹那没头没脑的问题。 “那阿训,你要不要试着入坑赛马娘呢?”墨语烟竹脸上露出了轨迹得逞的坏笑。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提议,我一脸懵逼。 “啥玩意儿?” 本来以为乱杀的B决结果头都差点被圣诞帽给拧下来我就差43点到S的700耐加金回鹰硬生生被闸到终点失速差点翻车 第11章 午休插曲 “阿训你不也没事儿嘛,要不你帮我代肝?”墨语烟竹笑嘻嘻地提议道。 “莫名其妙啊!”对于墨语烟竹的这个提议,我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这样吗?”墨语烟竹双手揉着眼睛,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就算你这样卖萌装哭也没用的,我根本不吃你这一套!”我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偷瞄。” “我才不上当呢…”我艰难地移开了眼睛。 “偷瞄。” “…” “别看了姐,我答应你总行了吧!”被美少女直愣愣盯得发毛的我终究没能坚持到最后便缴械投降。 “阿训,你刚才的豪言壮志呢?”得了便宜的墨语烟竹还不忘奚落我。 “早知道就找桐生院前辈学个钢之意志了。”我小声哔哔。 半推半就下,我勉为其难成为了墨语烟竹的代练? 为了防止墨语烟竹日后再次出现熬夜打游戏寝不足导致第二天训练迟到的现象,我硬着头皮跟着墨语烟竹开始了新手教程。 等我磕磕碰碰走完新手教程,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墨语烟竹的肚子也恰到好处地发出了抗议。 “抱歉阿训,我的午餐铃响了…”墨语烟竹尴尬地捂着脸。 “脚能走了么?”我指了指墨语烟竹的脚。 “好像可以了…”墨语烟竹把脚放在地上踩了几下。 确定没有大碍后,我便带着墨语烟竹前往心心念念的食堂。 这一上午摸了这么久的鱼,我的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今天下午的训练改在室内吧,今天你最好休息一下。”在食堂排队的我对在我面前的墨语烟竹说道。 “嗯啦。”被琳琅满目的食物吸引了注意的墨语烟竹完全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阿训,今天午休我能在你办公室里凑合一下吗?”墨语烟竹突然这样请求道。 “离下午训练还有一个半小时呢,你不回寝室吗?”我好奇地问道。 “回寝室的话来回就要走半个小时,先别说我腿还酸,就算腿不酸我也懒得走那么多路呢。” “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不嫌弃的话就来吧。”我答应了墨语烟竹的请求。 “想要眯一会的话可以到那张沙发上躺一会。”我将办公室角落里一张被我拿来放资料书的旧沙发整理了出来。 “不了不了,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墨语烟竹谢绝了我的好意。 “说起来阿训,你这里有没有充电线啊?昨天熬夜到一点多忘了给手机充电,现在电已经不多了。” 原来熬到一点多啊?虽说已经知道墨语烟竹熬夜打游戏导致训练迟到,但得知她居然熬到这么晚,我便气不打一处来。 “充电线有,不过你赶紧给我午睡去!”我将墨语烟竹的手机连上插座充电,然后转头赶她去午睡。 “可是阿训,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啊?”想要边充电边玩的墨语烟竹不情不愿道。 “没有习惯也给我睡!睡不着闭目养神也行!”我坚决不给墨语烟竹一丝理由。 “看看你那黑眼圈,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有多深了?再这样下去,熊猫都要失业了!”我无语地指了指直自己的眼睛。 “熬夜熬到那么晚还不怕猝死,赶紧给我去睡一会,手机一会不玩又不会死!”我不容置疑地拍了拍角落里的沙发。 “我真不困啊,让我躺多久都睡不着的,阿训你咋不信呢?”拗不过我唠叨的墨语烟竹乖乖地躺到了沙发上。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 午休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而早睡早起身体倍棒的我,则是趁着宝贵的午休时光继续规划往后的训练内容。 我这边正键盘敲得劈啪作响时,耳中不知何时传入一声甜美的鼾声。 我停下了在键盘上飞速跳动的手指,转头看向角落。 角落里的沙发上,一只睡相极差的栗毛马娘正睡得香甜。 少女的胸脯随着呼吸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微微张开的朱唇下,发出让人心痒难耐的可爱呼噜声。 几缕调皮的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肩上,两只可爱的耳朵也无意识地耷拉。 不知是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睡着的墨语烟竹像惹人怜爱的猫咪般蜷缩着身子将自己的尾巴抱在怀里。 要是没有从嘴角处流淌下的银丝煞风景的话就是一幅完美的画卷了。 眼前这啼笑皆非的一幕,属实把我整不会了。 说好的睡不着呢?这才几分钟,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我哭笑不得地拿起手机拍下了这珍惜的一幕。 “总感觉,这会是一张非常棒的照片呢。”我坏笑着保存了这张照片。 “醒醒啦,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见墨语烟竹仍然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我便准备叫醒她。 “啊?早上了吗?”美梦被人吵醒的墨语烟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张开樱桃小嘴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 “还说没有午睡的习惯,现在是谁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来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躺在沙发上的墨语烟竹。 “啊嘞?我睡着了?”不明觉厉的墨语烟竹傻乎乎地眨巴着眼睛。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 “还早上呢,你都睡傻了说胡话呢!” “赶紧起来,下午的训练虽然强度低,但也不能迟到!” “好好好…”揉着惺忪的睡眼,墨语烟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准备下床。 我无语地捂住了脸。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面传来。 不用说,还没睡醒的墨语烟竹忘记了自己睡在沙发上的事实。 还以为睡在寝室床上的她结结实实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被这么一摔,昏昏沉沉的墨语烟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假装我不认识眼前的这只憨憨栗毛马娘。 “去隔壁卫生间洗个脸,你看你睡个觉口水都流下来了。”看着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的墨语烟竹,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又指了指沙发。 墨语烟竹顺着我的视线看向沙发,当她看到沙发上明显有一块颜色异于其他地方的区域,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霞。 “阿训你别看啊!”墨语烟竹捂着脸飞快地冲出了办公室。 真是个反应迟钝的孩子呢。我笑着想。 洗完脸的墨语烟竹,脸蛋仍然红得发烫。 我假装没有看到少女的俏脸。 “走吧,去体育馆了。” 原本健谈的墨语烟竹,这次罕见地一言不发。 只是被看了睡脸就这么羞涩,真是个纯情的孩子呢。 要不要把我偷拍了她睡颜的事儿告诉她呢?我陷入了纠结。 看着乖乖跟在我身旁的墨语烟竹,我偷偷瞄了一眼她的耳朵。 少女耷拉着的耳朵边缘,那抹明媚动人的潮红仍未散去。 这件事情,我还是当做秘密烂死在肚子里吧。看着墨语烟竹意料之外的纯情,我最终选择了不告诉她我偷拍了她睡颜的事情。 第12章 力量训练 直到进入体育馆内,墨语烟竹耳朵边缘的红晕才算褪去。 此时的体育馆内,大部分的训练设施早已被提前赶来的马娘占据。 虽然给我们剩了不少设施,但那些设施所对应的训练项目真的是狗都不练。 “将就一下吧。”我随手从捡起地上一个马娘专用的轻型哑铃。 “好重啊。”差点一只手没拎起这只哑铃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平时我用来锻炼的哑铃,那起步都是20公斤往上走的重量锻炼出来的臂力,居然差点在这个“轻型”哑铃面前翻车。 马娘的身体力量到底是有多夸张啊? “阿训你就是逊啦,看我的吧。”见我吃瘪,墨语烟竹一如既往地开启了毒舌。 “行行行,你行你来。”见墨语烟竹这么嚣张,我默默把哑铃递了过去。 “不就是个轻型哑铃嘛,有什么…”一脸不屑的墨语烟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整个人便在哑铃重量的带动下差点摔倒。 看着差点被哑铃砸到的墨语烟竹,我一阵后怕。 刚才那个哑铃,保守估计都在25公斤以上。要是被砸到手上,恐怕就不是骨个折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甚至来不及责备墨语烟竹的大放厥词,身体便本能般凑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没有被砸到吧?这里疼不疼?这里呢?”我急切地蹲下身,略显强硬地抓起墨语烟竹纤细的小手查看她的伤势。 不幸中的万幸,墨语烟竹只是皮肤被磕红了而已。 墨语烟竹仍然一副后怕。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接不住那个哑铃…”自觉没有尽到义务的我低声道歉。 因为我错误地高估了担当的力量,才差点铸成大错。 “阿训你不要自责啦…要怪就怪我菜到连一个轻型哑铃都拿不起…”墨语烟竹沮丧地垂着头 。 “阿训你想开一点啦,你看这不是没事吗?我还活蹦乱跳的。”见我还一脸愧疚,墨语烟竹试着用夸张的肢体动作把逗我笑。 真是个好孩子呢。 但话说回来,腿部力量远超同期的马娘却在手臂力量上输给一个人类,也算是前所未闻的怪事了。 “今天咱们主要练上肢的力量。”压制住脑海中的负面情绪,我简单介绍起了下午的训练内容。 “可以是可以啦,就是阿训,咱们跑步的为啥还要练上半身的力量呢?”墨语烟竹一脸不解地问道。 “马娘赛跑过程中,除了腿部之外,腰部也是必不可少的核心发力点之一。腰部力量强大的马娘,往往有着更强的爆发力。”我指了指自己的腰部。 “再说了,跑步过程中手臂要摆动吧?如果你力量不够,你甚至无法在高速奔跑的过程中保持动作的稳定。” “而强壮的上半身,可以使跑步动作更加协调和流畅,从而帮助你跑得更快更轻松的同时,也会伴随着肺活量的提高而增强你的耐力。”我详细地解释道。 “考虑到今天上午刚跑完坂道脚部负担很大,所以深蹲我就不要求你做了。”我拿起之前整理好的训练项目清单。 “俯卧撑,仰卧起坐,平板支撑,这三项目你打算先来哪样?”我将问题抛给了墨语烟竹 “那个阿训…真的要三个项目都练?”墨语烟竹吞了口口水,吞吞吐吐地问道。 “当然,我会陪你一起完成的。”早就猜到墨语烟竹想摸鱼的我直接“堵死”了她的嘴 巴。 想在训练时摸鱼?把标准提高看你怎么摸鱼。 “阿训,先仰卧起坐吧。”墨语烟竹犹豫许久,终于定了下来。 我帮墨语烟竹压住她的脚踝。 “膝盖并拢。”我拍了拍少女分开的膝盖。 “一分钟六十个,不多吧?”我腾出一只手掐着秒表。 “没问题,轻轻松松。”墨语烟竹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记得帮我计数啊阿训。”在正式开始前,墨语烟竹还叮嘱道。 “三,二,一,开始!” 只看了墨语烟竹第一个仰卧起坐,我便叹了口气。 零个,起来的时候双肘要碰到两膝才算一次。” “啥?”墨语烟竹惊呼出声。 “还有躺下去的时候两只手必须抱住脑后,手背必须碰到垫子,你又犯规了。”我面无表情地向墨语烟竹讲解着仰卧起坐的标准。 “怎么一个仰卧起坐都有这么多破规矩啊?”墨语烟竹崩溃中。 “一,二…哦你屁股离开垫子了,犯规,这个也不算,三…”我化身成冰冷的计数机器,完全无视了墨语烟竹的抗议。 “二十八个,你这犯规浪费的时间有点多啊。”我无奈地看着因腹肌撕裂躺在垫子上爬不起来的墨语烟竹。 “还不是那么多规矩…”垫子上的墨语烟竹郁闷地翻了个身。 “阿训,要不我换个项目试试?”墨语烟竹如此提议。 对于担当的合理要求,我自然是无条件地满足。 “对,把脚挂在双杠上,然后手撑在地上。”我帮墨语烟竹把脚挂在足有她下巴那么高的双杠上。 “也是支撑一分钟,行吧?”我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按在秒表上。 “阿训你别啰嗦了,快点开始吧,我要撑不住了…” “才几秒钟啊你就不行了?”我无语地看向双臂抖得厉害的墨语烟竹。 我迅速按下秒表,然后恢复成双手平板支撑。 没一会儿,我的身边便传来“砰”地一声闷响。 我扭头看去,原来是我的担当支撑不住从,单杠上的双腿直接砸在了垫子。 我用一只手撑住身体的重量,用那只空着的手抓起放在地上的秒表。 满打满算,还没撑到一分钟? 我满脸黑线地掐断秒表,将脚从单杠上放了下来。 “你不是马娘吗?怎么平板支撑连一分钟你都撑不住啊?” 被我说得尴尬不已的墨语烟竹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力量,得练。 我从那些器材堆里挑出一个最小号的拉力器放到墨语烟竹手中。 “这是拉力器,你先试试拉不拉得动。”我说着便示意墨语烟竹试一试。 结果不出所料。 即便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小脸憋得通红的墨语烟竹也没能勉强把这最简单的拉力器拉到底。 墨语烟竹狼狈地放弃了挑战。 我沉默不语地接过拉力器,试着拉了一下。 “阿训你别秀肌肉了!”自闭的墨语烟竹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你慢慢拉吧,啥时候能拉到底再换一个更紧的吧。”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陪着墨语烟竹在体育馆内进行力量训练。 “手要废了…”筋疲力竭的墨语烟竹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走出了体育馆。 “晚上你还能训练吗?”看着魂都丢了半截的墨语烟竹,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阿训你看我像是那种金刚不坏的铁马吗?”墨语烟竹一脸悲愤。 “你前两天的训练量换个别的马娘早就被我练趴下了,就你还活蹦乱跳的,你不是铁马还是啥啊?”我一本正经地呛了回去。 “那阿训,今晚可以下手轻一点吗?”墨语烟竹泪眼汪汪。 第13章 额外的课程 即便墨语烟竹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哀求,我今天也不打算再安排什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了。 “行,晚上不训练了,改成动脑子吧。”我满足了墨语烟竹的请求。 现在天还没黑,得赶紧趁门没关之前去图书馆借几本晚上要用的书来。 听到要动脑子,墨语烟竹的耳朵立马向后翻去。 “怎么当了赛马娘都还要动脑子啊?”墨语烟竹不满地嘟囔。 “你哪来的错觉觉得马娘不需要动脑子的?”我的血压蹭地高了。 “马娘比赛时对局势的洞察分析能力,对加速时机与位置选取的决策判断能力,还有战术的选择与应变,这些地方哪一个不需要动脑子?”我一上头,喋喋不休的毛病又犯了。 总而言之,不愿意动脑子的马娘,肯定不是一个好的赛马娘。 都选择当赛马娘了,还不肯好好学习的担当真是让我无力吐槽。 “算了,你肯定听不懂的…”看着像听天书般迷糊的墨语烟竹,我放弃了挣扎。 “晚上你到我办公室来你就知道你的想法有多荒谬了。”我决定用事实来说服我的担当。 “阿训?你在吗?”墨语烟竹敲了敲门。 “你不是有钥匙吗?直接开不就好了。”我帮墨语烟竹打开了门。 “阿训,你啥时候借来了这么多书啊?”看着我办公桌上凭空出现的一座书山,墨语烟竹好奇地凑了上去。 摆在书山最上面的,是足以媲美砖头厚的《运动营养与恢复》。 随便翻开看了还没几分钟,墨语烟竹便自闭地合上了书本。 “这书里面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可它们组合在一起,我却一点都看不懂…”墨语烟竹明亮的漆黑双眸中散发出学渣特有的生无可恋。 “阿训你居然能啃下这么厚的书本,像我这种人这辈子都看不懂那些天书的吧。”墨语烟竹的眼神愈发黯淡。 “你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啊!”眼瞅着墨语烟竹身上的自卑气场愈发强烈,我急忙开口安慰道。 “这些书我连最基本的皮毛都没学会,你连读高中的年纪都没到,就想着看懂人博士花了几十年才写出来的着作?” 听了我的安慰,墨语烟竹的眸子里逐渐焕发出一丝光彩。 “今天的任务,就是在这些书里面挑一本你最不讨厌的,作为你以后主要学习的方向。”我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书山。 “当你选择了走赛马娘这条路之后,你的一生便注定与普通人的生活无缘了。”我长叹口气。 虽然现实对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残酷,但我不得不帮她看清现实。 “别的孩子在课堂上上课的时候,你们在努力地训练。他们拼命扎在题海里的时候,你们还在玩命地训练。” 墨语烟竹静静地听着我的讲述。 “而你们如此拼命地训练,就只是为了能够在比赛场上战胜那些对手。” 但比赛终究是残酷的。 “既然是竞赛,就不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每次比赛能获得奖金的只有前五名,而获胜的,却永远只能有一个马娘。” “这所学校的校训知道吧,日蚀既出,万马无光。”我看向墙上装饰着的校训。 “这校训从某种角度上可以这样解读,马娘的世界里,胜者荣耀加身,败者一无所有。” “大部分的失败者穷尽一生也难求一胜,并不是她们不够努力,只是她们的努力在比她们更有天赋的胜利者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绝大部分的马娘,她们的竞技生涯都将止步于公开赛之前。” “那些没能获得荣誉的马娘退役之后,与社会脱节的她们,往往不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极少数天赋异禀荣誉加身的马娘还可以凭借着奖金过上滋润的生活,那那些赚不到养老金的马娘呢?” “落下了一身无法痊愈的伤病,赏金又赚不到多少。她们掌握的,也只有学院教给她们最基础的知识。而那些知识,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们接受高等教育。” “她们在学院里花大力气学习的运动知识,在社会上分文不值。” “没有一技之长的她们,可能还落下了一身无法痊愈的伤病。想要活下去,她们唯一的选择,便只能靠天生的身体素,游走在生活的最底层,从事最苦最累体力劳动来养活自己。” 听着我诉说的冰冷事实,墨语烟竹瘦削的肩膀止不住颤抖起来。 “我不敢相信我带出来的孩子就一定是那种比赛随便赢的天才,我也从来不敢做我数奖金数到手软的梦。” “到了经典年结束也没有成功出道的马娘,她们大部分都会被强制移籍到地方,然后浑浑噩噩地混到再也跑不动为止。” “你也许会比她们幸运一点,但最多可能就是赢下一两个低等级的分级赛冠军罢了。”我严肃地看着被吓傻的墨语烟竹。 “所以,每个星期,我都会挑一天的时间,让你学一些“没用”的东西。至少在将来,你混得不好的时候还有一条退路可走。”我真诚地盯着墨语烟竹的双瞳。 “阿训,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墨语烟竹的眼眶红了。 我家担当,就是这么不坦率呢。我欣慰地想道。 不过,浑身上下就一张嘴巴不是软的墨语烟竹,也很惹人怜爱就是了。 “别废话,赶紧挑,挑完我给你把绪论给讲一部分。”我不解风情地打断了两人间伤感的氛围。 “阿训,你还我的感动!”墨语烟竹挥拳作势欲要捶我。 短暂的嬉闹过后,墨语烟竹老老实实地在书山之中翻找起来。 我静静地站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墨语烟竹。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低着头的少女轻轻将遮挡视线的发丝捋到脑后,与影子一起,交织出一副幅朦胧旖旎的唯美画卷。 “就这一本吧阿训。”挑了半天的墨语烟竹终于选定了一本书。 “你挑了啥?要是记者解说这种职业我可帮不了你哦。”我走到墨语烟竹身边。 “阿训你觉得我口才像是能做解说的料子吗?”墨语烟竹白了我一眼。 “你还没有口才?怼我的时候你可是文思如涌妙语成珠啊。”我一边反驳,一边看向墨语烟竹选中的书。 《运动营养与恢复》。 “确定选择这个方向了?”我再次向墨语烟竹确认道。 “确定了。”墨语烟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有一说一,这个方向的就业形势还是比较明朗的,工资待遇也不差。”秉着务实的精神,我详细地介绍着关于这方面的行业现状与发展前景。 “唯一的缺点吧,就是难度挺高的。”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哦。”我最后一次提醒道。 “不用了,就这个吧。”相比上一次,这回墨语烟竹答应得异常爽快。 “不,你其实可以仔细思考一下的,毕竟这个决策将影响你一辈子…”我弱弱地试图劝墨语烟竹冷静。 “阿训我意已决,你甭劝我了。”墨语烟竹坚定地拒绝了我的劝阻。 “只要方便就业能赚到钱,我肯定会认真学习的!”墨语烟竹伸出小拇指保证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有任何可以拒绝她的理由。 我的担当啥牛脾气我比谁都清楚,一但下了决心,哪怕撞了南墙也会尝试着把南墙给撞出个口子来。 “真是的,以后你可别后悔啊!”将思绪从感慨中拉回现实,我迎上了少女微微勾起的小拇指。 第14章 目标出道 “墨,明天周三,老样子,力量训练。”前一天的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在社交软件上给墨语烟竹发了条消息。 自从我与墨语烟竹结成契约后,我们的生活也逐渐迈入正轨。 以一个星期为循环,我们不断重复着枯燥而又艰苦的体能训练。而周日,作为墨语烟竹唯一的休息时间,也被我占用给她开小灶学习。 如果不是我和墨语烟竹平日里欢喜冤家般的拌嘴,恐怕我每天会过得更加枯燥无味。 墨语烟竹平日里点点滴滴的积累,也终于随着时间的变化迎来了质变。 从最开始身上只有背15公斤负重就哭爹喊娘时的狼狈,现在的墨语烟竹,哪怕身上的负重足足翻了四倍,照样能跑出。 伴随着身体素质的提高,我的训练也愈发严苛。 每天跑的圈数翻了几倍不说,就连一周一次都让无数马娘胆战心惊的坂道训练,也被我丧心病狂地变成了一天一次。 拜此所赐,我每天都得背着被我练趴下的墨语烟竹回到寝室。 去的次数多了,宿舍长富士奇石也从最开始的警惕,到现在的见怪不怪直接帮我开门的麻木。 看着墨语烟竹每天都咬着牙毫无抱怨地完成我定下的训练任务,我虽然万般心疼,但我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并不是所有马娘都是天才。只有赌上一切的努力,才有可能让庸才追上天才的起点。 也许是我天天把墨语烟竹练到没有力气走回寝室的缘故,我成为了众人口中天天都“迷晕”马娘再把她送回寝室的怪人。 然后天天在路上多次被不明真相的正义马娘当做虐待未出道新生马娘的无良屑T到处围追堵截。 要不是我身体素质过硬能撑到骏川手纲小姐出来解围,我多半要因为多次受伤被保险公司拉入黑名单。 时间一晃便过了好几个月。 那些本格化较早的junior级马娘,现在甚至已经可以准备出道战了。 “阿训,我们班上的同学已经打算出道了。”一天下午的草地跑道上,休息中的墨语烟竹突然开口。 我知道墨语烟竹的想法。 “你也想出道了,对吧?” 见我秒懂她的意思,墨语烟竹期待地摇了摇尾巴。 “你的出道战我想多等会。”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欸?”出乎意料被拒绝的墨语烟竹睁大了眼睛。 “为啥啊?”墨语烟竹不解地问道。 “现在要出道的话,你只能去跑短距离哦。”我淡淡地提醒道。 “短距离就短距离嘛,我想早点出道啦!”墨语烟竹任性地嘟着嘴。 “你短距离成绩有多差劲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我无语地敲了敲墨语烟竹的脑壳。 “阿训你别敲我脑壳啦,再敲下去马都要被你给敲傻了!”墨语烟竹捂着头,“泪眼汪汪”地表示抗议。 “少来,我不敲你你也是一只大笨马。”我对墨语烟竹的装傻充愣油盐不进。 “那阿训,你说你什么时候安排我出道啊?”墨语烟竹又凑到我身边。 被她缠着不放的我无奈地笑了笑。 天性喜欢奔跑的马娘是很难耐得住寂寞的。尤其是墨语烟竹这种只有15岁的小马娘,见到周围的同伴陆陆续续开始出道,自然会心痒难耐。 但是时机还不够成熟,墨语烟竹的身体,丝毫没有本格化开始的迹象。 “你要是真等不及想去给别人垫底的话,过几天就让你出去吃个瘪吧。” 墨语烟竹听懂了我的反话。 “跑过去送人头的事情我可不想干。”墨语烟竹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想出道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身体都还没本格化,没有充足的准备便贸然在你不擅长的距离上挑战发育得比你更快的对手,你的胜算几乎为零啊。”见墨语烟竹冷静下来,我再认真地劝道。 “那阿训,你能告诉我还要等多久啊?我也好有个盼头啊…”虽然知道我是为她好,但墨语烟竹的脸上还是写满了失落。 “快了,再等两个月左右,差不多就允许junior级马娘跑英里赛了。” “你英里距离的训练成绩勉强还算过得去,虽然也不是最适合你的距离,不过倒是有一试的价值。”我翻开训练员专用的平板,从中调出了比赛的信息与相关数据。 “我的本意是根据你身体本格化的进度,再决定是junior级末年,还是经典年刚开始的时候安排你的出道赛。”看着凑过来看着平板的墨语烟竹,我给她让出了一点空隙。 “因为junior级马娘通常只有在八月份以后才会有能给你跑的中距离赛事。”我将平板递给了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接过我的平板。 “如果你想提前出道的话也行,毕竟我也想试试你到底有没有跑英里的可能性。”我指了指平板上的一场出道赛。 “这场英里1800米的比赛你看怎么样?” “如果这场比赛你表现得还不错,那你倒可以继续尝试英里距离。” 看着不断点头的墨语烟竹,我话锋一转。 “但如果你这场跑得很吃力,就趁早断了跑英里赛的念头,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去跑中距离的比赛吧。” “没问题阿训。”墨语烟竹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那你晚上训练结束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来把出道战的报名表给填一下吧。”见墨语烟竹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我决定让现实给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马驹子好好上一课。 随着晚上训练的结束,墨语烟竹如约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表格在这里,看完再考虑要不要签字吧。”我从一堆文件里抽出事先从骏川手纲前辈那里要来的申请表递给了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的,我明天碰到骏川手纲小姐就会把表格交上去,你要是临时变卦的话还来得及啊。”我最后一次提醒道。 “这…”被我多次提醒,墨语烟竹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犹豫。 反正就算垫底也只是丢人而已,万一博赢了单车变摩托呢?抱着豪赌的心态,墨语烟竹下定了决心。 “这丫头,还真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啊。”走在路上的我一边活动着脖颈的关节,一边冲着因为加班,所以和我偶遇的好友,坂上元司。 “虽说让她早点接受社会的毒打是件好事,可万一被毒打的她想不开一直恢复不过来呢?” “停停停,明明离比赛都还有两个多月,你操什么心啊?你这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旁观者的坂上元司忍不住叫停。 “顺其自然嘛,你最近不是在自学心理健康吗?如果她真的被打麻了,你直接现学现卖不就得了?” 坂上元司的一番话让我清醒过来。 确实,两个多月以后的出道赛,也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尝试。 如果墨语烟竹真的脆弱到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就一蹶不振,帮助自己的担当找回勇气与自信,也是训练员的责任。 “谢谢了坂上。”我由衷地感谢自己死党的开导。 第15章 舞蹈训练 “行了行了,真肉麻。”坂上元司嫌弃地挥了挥手。 “你要真想感谢我的话,帮我报销一下这个月我队伍里的伙食费吧。” “那可不行。”我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开玩笑,马娘的胃口可比一般人类大多了。 拿我自己来说,偶尔请墨语烟竹一个人吃饭花掉的伙食费倒还算可以承受。但坂上的队伍里,可是有七八个新生马娘啊。 报销那么一群大胃王的伙食费,把我卖了都不一定够吧? “我就知道,这个月又要喝西北风了。”坂上元司一脸肉痛。 “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招了这么多新生呢?”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开玩笑,训练员世家的长子,怎么可能会饿肚子? “这么晚了还给我发信息呢?”走出浴室的我拿起手机。 不出意外,给我发信息的只能是墨语烟竹。 “阿训,咱啥时候开始歌唱与舞蹈的训练啊?” 唱歌跳舞?这俩东西跟跑步有啥联系吗?一脸懵逼地我疑惑地打字询问。 “就是winning live上要唱的歌啊!”墨语烟秒秒答我的疑惑。 “哦,你是说胜者舞台啊。”我恍然大悟。 “对对对,所以阿训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些训练项目给加进来?”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墨语烟竹的干劲。 要是这股干劲能放在训练里就好了。 “别急啊,还有两个多月呢。”看着迫不及待的墨语烟竹,我乐呵呵地劝道。 “我这叫未雨绸缪!”墨语烟竹严正抗议。 “好好好,这周末就给你找老师学习总行了吧?”看着第一次主动要求学习的墨语烟竹,身为训练员的我深感欣慰。 虽然大概率用不着她上去表演这一点有些残酷就是了。 只能祈祷她学到的这些东西不要一辈子都用不到吧。我放下手机躺到床上。 特雷森学院的办事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今天早上只是稍微和骏川手纲前辈提了一嘴关于胜者舞台的事情,中午便安排了专业的辅导老师授课。 考虑到跳舞也要消耗大量体力,我特意减少了一些训练量。 经过授课老师的允许,在不打扰正常授课的情况下,现在的我,正在近距离观摩我家担当的舞蹈课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领舞的老师正喊着街拍,让墨语烟竹重复一遍她刚才示范过的动作。 墨语烟竹那“别具一格”的舞步,看得授课老师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与嘴都要气歪了的老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看戏乐到脸部肌肉都要抽搐的我。 没办法,墨语烟竹那舞姿,简直就是群魔乱舞不忍直视。 如果说舞蹈是与自然运动保持和谐一致的人体运动,那么墨语烟竹的四肢,肯定不属于她自己。 看那自己绊倒自己的凌乱舞步,再看看那群魔乱舞的手部动作… 眼看舞蹈老师逐渐失去高光的双眸,我终于是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训有什么好笑的啊!”四脚朝天被绊倒在地上的墨语烟竹幽怨地盯着我。 “你给我闭嘴,还有你,再笑我就把你赶出去!”怒发冲冠的舞蹈老师一句河东狮吼直接吓得我俩立即噤声。 “你看看你,跳的什么鬼啊?”舞蹈老师开始训话了。 “什么是舞蹈?” “舞蹈,是有节拍的,有步调的,就像诗歌是有韵律的文体一样,是让人第一眼就忘不掉的艺术!”正在气头上的舞蹈老师吼得墨语烟竹恨不得捂住耳朵。 “再看看你跳的,我滴个乖乖,你这是你生怕别人想起你是吧?说你这是僵尸出山都算抬举你了!”气势汹汹的舞蹈老师双手叉腰,劈头盖脸地把墨语烟竹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个老师您消消气,生气对身体不好…”看着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尾巴的墨语烟竹,我谄媚地向老师求着情。 我好说歹说,才算把老师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要是我不跟过来帮忙解围的话,这傻孩子恐怕会直接哭出罢罢。 “阿训,这老师好可怕啊…”趁着老师消了气暂时去喝水的功夫,墨语烟竹泪眼汪汪地跑过来和我抱怨道。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我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憋笑而酸痛的脸部肌肉,尽可能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 “阿训,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憋着笑啊?”墨语烟竹一脸不悦地眯着眼。 “没…没有!我怎么可能笑话我的担当呢?”我心虚地挪开了眼睛。 “你说是吧,墨?欸等等,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啊?!” 一声惨叫过后,我痛不欲生地弯下腰,轻轻揉着惨遭毒手的腰子。 别小看马娘那如莲藕般白嫩的素手,在那吹弹可破的玉手之下,隐藏着是最为原始的纯粹力量。 刚刚墨语烟竹拧着自己腰间软肉那么一转,就让我彻底缴械投降。 这令人灵魂出窍般酸爽的体验,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让阿训笑话我。”墨语烟竹气鼓鼓地鼓着脸。拿我的腰子出完气后,她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咱就是说,以后别随便拿我腰子出气不…”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腰部弱弱抗议。 “你们俩,打情骂俏完了就赶紧继续练习!”喝完水回来的舞蹈老师见我俩又在那斗嘴,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红豆泥斯密马赛!”我和墨语烟竹异口同声地直接道歉。 “好累,骨头都散架了…”趴在我背上的墨语烟竹一如既往地呻吟道。 “得了,你骨头天天散架,就不能换个词吗?我听得都腻了。”我吐槽道。 “但是舞蹈课程真的好累啊,体能训练至少不会像舞蹈课程那样浑身痛,早知道那么累我宁愿去体能训练…”墨语烟竹委屈地哭诉道。 “可能是舞蹈与跑步需要调动的肌肉群不一样吧,撑过最艰难的这几天应该就好了。”我安慰道。 “还要撑好几天啊?这才一首make debut就要了我老命了!”墨语烟竹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有多可怕了。 “没事,后面的歌也不多了,也就不到20首吧。”我平淡地将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了墨语烟竹。 “这叫不多?阿训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墨语烟竹瞬间炸毛。 “让我记住这么多歌的舞蹈动作,还要把它们练到达到老师的最低标准…” “放心放心,你累晕了我会负责把你扛回寝室的。”听着墨语烟竹崩溃的喃喃自语,我嬉皮笑脸地“安慰”道。 “阿训你是在幸灾乐祸没错吧?”趴在我背上的墨语烟竹举起拳头想要打人。 奈何体力耗尽的她甚至没有足够的力气挥舞拳头。软绵绵的粉拳砸在我的肩膀上,就像按摩一般绵软无力。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感受到墨语烟竹在闹别扭,我笑着求饶道。 特雷森学院的小路上,满是我俩拌嘴的余音。 第16章 骈走训练(上) “什么?找我马娘给你家马娘做骈走追切?”坂上元司一脸不解地看向我。 “那个你应该能理解我吧…”我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 因为某些尴尬的原因,我只能和墨语烟竹这样一个同样没人要的马娘相依为命。 骈走训练至少需要两个马娘才能进行训练,作为我队伍里的马娘独苗,墨语烟竹自然一次也没有进行过骈走训练。 平时我倒是能陪着墨语烟竹做一些训练,但人类毕竟是人类,终究不能和马娘一概而论。 眼见墨语烟竹的出道战一天天的临近,我也开始为她的出道做些力所能及的准备。 其中一项工作,就是找个实力足够强大的同伴一起训练。 至于为啥第一个就找坂上元司,理由也很简单。 在特雷森学院里,和我关系铁到可以随时随地拜托的人,也只有这个学生时期的铁哥们了。 再加上他本身就专精于英里赛马娘的培养,这方面的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短短几个月时间,手下的七八个马娘全部出道成功不说,就连junior级马娘限定的重赏赛事也拿下了两个。 这傲人的战绩,完全称得上是我们这一届训练员新生里混得最好的训练员了。 身边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大冤种铁哥们,一有事不得第一时间找他帮忙? 这不,我便死皮赖脸地开始求他了。 “我不是说你队伍里马娘不够没法进行骈走训练这件事。”坂上元司摇了摇头。 “我好奇的是,你家马娘为啥出道战会选择跑英里赛啊?你不是说她连中距离都嫌短吗?”坂上元司不解道。 “没错,虽说她跑英里赛就是给别人送温暖,但主要是下半年出道然后再打条件赛的话,有可能赶不上经典三冠啊。” 听了我的解释,坂上元司表示理解。 毕竟以经典三冠为目标的话,除非你是天才,否则在时间上很可能会来不及。 “那行,我去找她们商量商量,但我不能保证她们一定听我的话啊。”坂上元司给我打完预防针,便掏出手机发信息询问她的担当们去了。 “不管结果如何,先谢谢你啦!”我由衷地感谢着坂上元司。 “都是朋友了别这么肉麻,万一以后我带了适应性在英里以上的马娘,你也得让你家马娘来帮做骈走训练啊。”坂上元司豪迈地挥了挥手。 “搞定。”坂上元司关上手机,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效率真高啊。”我不禁感叹。 “知道你家马娘拖延症晚期,你羡慕不来的。”一提起他优秀的担当们,坂上元司脸上便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 “墨,明天骈走训练,做好心理准备。”我在手机上告知了墨语烟竹。 “骈走训练?就是和别人一起跑吗?”墨语烟竹很快回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 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对手很强,是赢过英里分级赛的同期,希望你别被打自闭。” “阿训你这么一说我压力好大…”墨语烟竹发了个害怕的表情包。 “放心,训练毕竟是训练,和正式比赛还是很不一样的。”我安慰道。 “明天训练我尽量努力不被拉出个大差吧。”墨语烟竹回了个哭泣的表情包。 “你得对自己有点自信啊。”对墨语烟竹妄自菲薄的心态,我有些不满。 “阿训…”墨语烟竹泪眼汪汪地回道。 “你最多也就被拉七八个马身而已,十个以上的马身还真拉不出来。”我说出了大实话。 虽然这句大实话还不如不说。 果然,墨语烟竹回我一个满脸黑线的表情包。 “阿训,你不会安慰人可以别安慰,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总之明天加油吧!”我打了个马虎眼,试图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那个,打扰了…”午休快要结束的光景,我的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 “来了来了,请进。”我走过去打开门,客气地招呼道。 “那个…请问您就是墨语烟竹的训练员吗?”站在门外的马娘怯生生地缩着脖子低声发问。 听她这么说,肯定是坂上给我抓来的大冤种了吧。 想到这里,我脸上堆满了笑容。 “是是是,麻烦你了!”我热情地将她请进了办公室。 怕生的马娘被我的热情给吓了一跳,但见我没有恶意,悬着的心也逐渐松懈下来。 “那个…我叫香雪兰…”看起来有些社恐的马娘结结巴巴地向我做了自我介绍。 香雪兰,专精短途与英里赛程的马娘。几天前才刚刚赢下1600米的三级赛新泻少年锦标,这也是她第二个重赏比赛胜利,被认为是junior级英里王者决定赛朝日杯未来锦标的有力竞争者。 相比较于我那还没有出道的担当,香雪兰已经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 “来来来,别客气,点心管够…”见香雪兰拘谨的模样,我毫不心疼地直接抓起一大把零食塞在她手上。 顺带一提,这些零食是墨语烟竹买来打牙祭的。 “那个…我不能随便拿你的东西…”涨红了脸的香雪兰慌乱地摆手想要拒绝我的好意。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啊。 “没事你拿吧,我这还有一大袋呢。”我拿出墨语烟竹装零食的袋子,示意她不用在意。 “待会的骈走训练就拜托你啦!”深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之道的我趁机拜托道。 “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香雪兰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了香雪兰这句保证,我便放心了。 毫不知情的墨语烟竹,还乐呵呵地在赶来的路上。 “墨,这位是今天和你进行骈走训练的香雪兰。”看着像受惊的小鹿般躲在我身后的香雪兰,我只好帮她介绍道。 与怕生的香雪兰相反,和谁都能搭上两句的墨语烟竹不等我说完便雀跃着跑到了紧张的香雪兰身边。 “墨,看着点,你看香雪兰多困扰啊。”看着一脸窘迫的香雪兰,我及时制止了差点就抱住人家的墨语烟竹。 短暂的喧闹过后,香雪兰与墨语烟竹终于站到了草地跑道上。 鉴于香雪兰的体能最多只能支撑她跑完1800米,我便将骈走训练的距离定到了1600米。 “负重就五十五公斤吧,你看可以不?”我跟香雪兰商讨着相关细节。 “五十五公斤?阿训只要背这么轻的吗?”墨语烟竹插嘴道。 “不是吧?五十五公斤还嫌轻?”被墨语烟竹无心之语吓到的香雪兰开始怀疑马生。 “你别听她瞎扯淡,她平时训练时背的也没比你们重多少。”我安慰自闭的香雪兰。 五十五公斤,这是junior级马娘比赛中的标准负重。 1600米,刚好一圈。 “那个…要不我跑外道?”香雪兰犹豫片刻,如此提议。 相比于内道,处于外道的马娘有着诸多劣势。 除了要浪费更多的脚程之外,在位置的争夺上也是内道的墨语烟竹更加有利。 但考虑到香雪兰实力碾压的情况,浪费这么一点脚程也无伤大雅。 虽说只是训练,但除了只有两个马娘以外,咋一看去与正式比赛也没啥两样。 香雪兰与墨语烟竹已经完成了入闸。 与闸内淡定自若的香雪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到比赛便一脸不知所措的墨语烟竹。 第17章 骈走训练(中) 闸门开启。 伴随着闸门弹开的一瞬间,身上闪烁着一点金光的香雪兰宛如一闪电般窜出了闸门。 香雪兰一上来便毫不犹豫地扔出了她唯一持有的金技能。 金出闸,全神贯注! 以王道的先行为主要作战方式的香雪兰,在赛场上爆发出的恐怖威压,与场下碍口识羞的她显得判若两马。 相比于几乎贴着闸门弹射而出的香雪兰,墨语烟竹的出闸简直就是慢动作。 光是看着香雪兰的出闸,我便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最上位的金技能,虽说其直接杀死比赛的强大效果让其他技能望尘莫及,但其过于苛刻的学习与领悟条件,导致哪怕大部分征战在一级赛赛场上的马娘也不曾习得一个。 但是就是在这小小的骈走训练里,我就见到了无数马娘梦寐以求的金技能。 真不愧是junior级英里赛王者的有力竞争者,坂上这家伙简直捡到宝了。 短短一瞬间,香雪兰便将她可怕的实力暴露得淋漓尽致。 相比起三两步便加速启动的香雪兰,墨语烟竹的起步便逊色了不少。 仅仅只是两秒多钟,墨语烟竹便被拉开了将近一个马身的距离。 高步速并不是香雪兰喜欢的节奏。所以香雪兰在顺利抢到前方位置之后,便停止了加速。 起点的位置就在弯道附近。通过大约100米的直线距离之后便进入长约300米的第一弯道。 进入弯道的香雪兰控制着步速,将比赛的慢慢拖入她最擅长的慢步速节奏当中。 如果墨语烟竹没能及时察觉慢步速陷阱,那么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距离里,香雪兰将会有足够的时间积攒脚力,并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彻底甩掉身后的墨语烟竹。 那么,墨语烟竹能洞察到这些吗?在一旁观战的我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很遗憾,墨语烟竹的脑子并没有那么好使。 墨语烟竹知道,除了耐力这唯一的优势之外,在速度与临场判断等各个方面,自己的经验与实力都呈现出压倒性的不足。 但墨语烟竹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既然经验不够,那就尽可能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然后我就看到了非常离谱的一幕。 墨语烟竹二话不说便在弯道上开始了加速。 看墨语烟竹那架势,显然是把1600米当成了160米来跑。 “不错不错,还会扬长避短。”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因为墨语烟竹无谋的提前加速,反而误打误撞冲破了香雪兰的步速陷阱。 墨语烟竹的思路也很简单粗暴,依靠自己的耐力优势不断加速,从而逼迫香雪兰不断提速,直到她体力耗尽。 真是个疯狂的举动。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是墨语烟竹唯一的破局之法。 在这一刻,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听着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呼吸声,香雪兰不用看,都能猜到是墨语烟竹提前加速了。 香雪兰不理解墨语烟竹的“无谋”。 1600米对于junior级马娘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她这么早就加速,不怕体力耗尽失速逆喷射吗? 但墨语烟竹仿佛不知道这些常识一般继续拼命冲刺。 论冲刺速度,墨语烟竹远不如专精短英距离的香雪兰。 但如果墨语烟竹能一直维持在最大速度呢? 原本还在控制步速积攒体力的香雪兰终于忍不住了。 墨语烟竹那种在正经赛场上压根不可能出现的胡乱加速,多多少少影响到了她的领放节奏。 呼吸逐渐紊乱的香雪兰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300米的弯道一过,伴随着大量的空气被压入肺部,香雪兰脚部一蹬,竟是同样与墨语烟竹一样选择了提前加速。 身为对手的墨语烟竹,很快便察觉到了香雪兰的加速。 自己冲得再快,与香雪兰之间的距离也没有丝毫拉近,相反这个距离还有越拉越大的趋势。 我还不信你耐力拼得过我了!墨语烟竹的犟脾气上来了。 墨语烟竹又赌对了。 香雪兰的耐力并不足以支撑她随意挥霍。需要对体力精打细算的她只是加速了大约300米便不得不停止了加速。 而香雪兰的这一举动,也给了墨语烟竹可乘之机。 早就憋着一口气的墨语烟竹,正像虎视眈眈的猎手般紧盯着距离自己大约两个半马身的香雪兰。 感受到身后墨语烟竹赤裸裸的盯梢,体力早已因呼吸节奏被带乱而捉襟见肘的香雪兰跑得异常难受。 要是继续加速摆脱墨语烟竹的胁迫,自己在最后的直线上肯定没有足够的体力进行最后冲刺了。 权衡之下,香雪兰做出了一个反常的决定。 香雪兰老老实实地退出了领头位置的竞争。 墨语烟竹则趁势代替香雪兰开始领放。 “好一个剑走偏锋啊。”看着爽快地放弃了前方位置的香雪兰,我由衷地感叹着她的大胆与冷静。 放弃与墨语烟竹的竞争,是场上唯一的破局方法。 耐力不足,并且节奏还被干扰的香雪兰如果不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尽早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那么被拉入高歩速的她还真有可能爆冷输给我那不适合跑英里赛的担当。 退出位置竞争的香雪兰,脚步明显轻盈了许多。 场上的形势,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原本盯着香雪兰的墨语烟竹,此刻却变成了被猎人盯着的猎物。 香雪兰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墨语烟竹身后半个半身左右的距离。 那股若有若无的威胁无时无刻不压迫着墨语烟竹的神经。 “这是把墨当成挡风板啊。”看着香雪兰一脸轻松地跟在墨语烟竹身后,我这才明白香雪兰减速的另一层用意。 比起气定神闲的香雪兰,墨语烟竹就显得没那么从容了。 在长达300米的弯道上全速冲刺,想要克服这巨大的离心力谈何容易。 原本紧贴内道行进的墨语烟竹,毫不意外地惯性被甩到了外道。 墨语烟竹被甩出内道的一瞬间,墨语烟竹与内道之间出现了一个空隙。 香雪兰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出弯的一刻,香雪兰积攒了六百多米的脚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点燃。 墨语烟竹还来不及反应,那道娇小的身影便悍然撞入墨语烟竹空出的缝隙之中。 与那单薄的身躯不相符的恐怖末脚,在一瞬间撕碎了墨语烟竹的追击。 而我在香雪兰抓住空档抢到内道发力冲刺的那一刻起,这场比赛便成了香雪兰一个人的表演。 胜负自不必说。唯一不确定的,只是墨语烟竹到底会被拉开几个马身的距离。 “等等等等,这样子,墨不会真的要被她拉个大差吧?”看着仿佛在倒退般的墨语烟竹,我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甚至没有全力以赴,便彻底击垮了墨语烟竹。 香雪兰,以绝对的优势冲过终点。 第18章 骈走训练(下) 我麻木地看了眼机器给出的数据。 最后2F冲刺用时23.0秒,比墨语烟竹快了足足一秒钟。 这一秒钟换算成距离差距,那就更加震撼了。 即便中途被带乱了节奏,但最后还是靠着丰富的经验与强大硬实力,以六个半马身的巨大优势彻底击溃了墨语烟竹。 英里距离的六个半马身,这个含金量之高自然不言而喻。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实际看到这巨大的着差距离,我还是被狠狠震惊了。 这就是重赏级别马娘的实力吗?看着犹有余裕的香雪兰,我心中涌现出一丝莫名的敬畏。 “不行,这也太强了,简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单方面屠杀啊…”被虐得怀疑马生的墨语烟竹一脸自闭地蹲在角落里。 “那个…对不起,刚才一激动就…”看着自闭的墨语烟竹,香雪兰鼓足勇气凑到面壁的墨语烟竹身后。 听着香雪兰那软萌的声音,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打死也不相信,眼前这个比墨语烟竹矮了一个脑袋的娇小马娘,和刚才在赛场上把墨语烟竹按在地上摩擦的战神是同一个人。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行了行了,别装死了,赶紧起来,没看人家都在担心你呢。”我在墨语烟竹身边蹲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训,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墨语烟竹哭唧唧地站了起来。 “今天晚饭我请客,行了吧?”我满脸黑线地开出条件。 一听到我请客,墨语烟竹便破涕为笑。 “这样就没事儿了吗?”看着嬉皮笑脸的墨语烟竹,香雪兰不敢置信地抖了抖耳朵。 “没事,反正多挨几次毒打,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儿了。”我无所谓道。 “这是什么教育方式啊?”被我的话语吓到的香雪兰忍不住在心里默念。 “嘛,你可以理解为两个没人要的家伙之间的独特默契。”看着一脸古怪的香雪兰,墨语烟竹帮忙圆场。 “原来如此…”香雪兰半信半疑地接受了我俩的一唱一和。 “所以等会的骈走训练,还请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我诚恳地请求道。 “别,阿训…”墨语烟竹急忙开口,想要赶在香雪兰答应之前说点什么。 可惜已经晚了。 “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不等墨语烟竹开口,香雪兰便点了点头,眼中爆发出一阵夺目的精光。 “完蛋了…” “这回只差了四个马身,进步不小啊。”我看向哭丧着脸的墨语烟竹。 “阿训,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小兰她跑不动了?”墨语烟竹认真地说道。 只是下午共同训练的那几个小时里,墨语烟竹便成功和怕生的香雪兰打成了一片。 “不至于吧,这才练了多久?”我挠了挠头。 “墨墨,你家训练员这么狠的吗?”香雪兰悄悄拉了拉墨语烟竹的袖子询问道。 “还好吧,毕竟有差不多一半的训练时间咱们都在休息,也算是托了你的福了。”墨语烟竹笑道。 “真的吗?”香雪兰怀疑地盯着我。 “那个…我做错了什么吗?”被香雪兰盯得不自在的我尴尬地问道。 “外界可是有不少人传闻你家训练员虐待马娘呢。”香雪兰凑到墨语烟竹耳边悄悄说道。 “啊?这是什么谣言?”墨语烟竹疑惑道。 “你平时有没有被你训练员虐待啊?那些人传得可是有鼻子有眼的,说你家训练员把你虐晕后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你送回寝室…”香雪兰越说越怕。 “你能不能别自己吓自己啊?”墨语烟竹好笑地揉了揉香雪兰的小脑袋。 “阿训要是真虐马,你确定骏川阿姨和理事长不会撕了他?” “好像有道理啊。”被墨语烟竹这么一分析,香雪兰也反应过来。 “可既然你家训练员没有虐待你,那你为啥天天被他扛回寝室呢?”香雪兰继续问道。 “额,这个…”墨语烟竹结结巴巴地看了看我。 “嗯哼!”我用力清了清嗓子,提醒某马说话注意点。 “就是训练量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然后累倒了而已…”墨语烟竹干笑两声。 “训练量只大一点的话真的能大到累晕过去吗?”香雪兰惊讶地捂着嘴。 “好吧,其实是亿点点…”看着香雪兰澄澈无邪的眼眸,不忍心欺骗她的墨语烟竹还是说了实话。 “那个香雪兰同学,你不要听墨胡说八道…”为了挽回我在学生口中的风评,我不得不站出来“澄清”事实。 “阿训,骗人是不对的哦。”不等我开口狡辩,墨语烟竹便严肃地开口教训道。 “……” “欸,你家训练员居然会背着负重跟着你一起进行体能训练?”香雪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墨语烟竹。 “真好啊…”香雪兰的语气里满是憧憬。 一般而言,就算自己的身体素质再好,训练员也不会与自己的担当马娘一起训练。 在传统的观念里,训练员可是正儿八经的脑力劳动者。 “不对啊,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和担当一起训练吧?” 在我的印象里,也有训练员尝试过和自家的担当马娘一起训练的事情。 最典型的例子,就属那位鼎鼎有名的训练员,我们伟大的代理理事长樫本理子。 那位能把火场怪力这种长距离的回复技能应用到短距离比赛的超人,也曾拖动着孱弱的身躯,创下过与马娘赛跑的奇迹。 “确实不只有阿训一个,但是据说最近几十年都没有训练员和马娘一起训练的情况了。”墨语烟竹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阿训,我休息好了,下一组训练啥时候开始啊?”在香雪兰震惊的目光里,墨语烟竹轻描淡写地准备着下一组训练。 “你别急啊。”我无奈地笑道。 “你得照顾一下你的同伴啊。”说着,我指了指香雪兰。 整个下午,墨语烟竹与香雪兰都不断重复着1600米的骈走训练。 墨语烟竹在耐力上的优势,距离适应性不超过1800米的香雪兰自然是望尘莫及。 这也使得今天的训练强度,甚至不到平时训练的零头。 “你别急,慢慢休息,等休息够了再进行最后一组骈走训练吧。”我制止了想要坐起来的香雪兰。 “认真点哈,今天最后一组骈走训练了,跑完就请你们吃饭!”眼看时候不早了,我拍了拍手。 如果可以的话,我挺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 这次能约到这么强劲的同伴,还要我厚着脸皮去求别人。 这次结束,下次骈走训练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训练结束后,我带着香雪兰与墨语烟竹来到了特雷森学院附近商店街里的一家自助餐厅 “进来吧,这家自助餐厅只禁止特别周和小栗帽前辈用餐,跟你们没关系。”见她们迟疑着不敢进来,我指了指餐厅门口处的一块牌子。 “钱我已经付了,想吃啥尽管拿吧。”我招呼着略显拘谨的二马。 “有空不?”看着瘫倒在椅子上的二马,我无奈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坂上元司的号码。 “又有啥事儿?骈走训练的事我不是已经借人给你了吗?”电话那头的坂上元司对我的来电表示好奇。 “嗯,我就是想说这事儿来着…” 在我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之后,电话那头的坂上元司沉默了片刻。 “行吧,我过来接她。”坂上元司的声音满是无奈。 “你的训练员马上就来接你了。”我挂断电话,扭头对香雪兰说道。 “嗯,那墨墨,你们先走吧。”香雪兰腼腆一笑,挥手向墨语烟竹告别。 “今天的骈走训练,你有没有被打击到啊?”半路上,我找了个机会聊起了训练的事情。 被我这么一问,原本叽叽喳喳的墨语烟竹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19章 出道前 “何止是打击到了,是马都被打傻了!”墨语烟竹气鼓鼓地抗议道。 “阿训我跟你无冤无仇,为啥要找一个这么猛的马娘来欺负我啊?”墨语烟竹双手往眼眶上一放作势欲哭。 “别别别我错了姑奶奶!”最应付不来女孩子撒娇的我立马举手投降。 “知道就好。”墨语烟竹一改装哭时的梨花带雨,变回了平日里乐天派的模样。 玩归玩,闹归闹。嬉笑过后,我还有正事要和墨语烟竹商量。 “出道战,你准备得咋样了?”我开口问道。 “没事不急,反正还有一个星期呢。”墨语烟竹无所谓地道。 看着她那无忧无虑的模样,我人麻了。 “妹啊,你好歹上一点心吧!说是说一个星期,实际上最多五天啊!你知道你出道战在哪里跑不?”我无语地问道。 “那我肯定知道啊,就在…”墨语烟竹理所当然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不出意外,墨语烟竹卡壳了。 “额,阿训,我是在哪里比赛来着?”墨语烟竹哆哆嗦嗦地看向脸上青筋暴起的我。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是吧?”我面目核善地微笑道。 “噫!”看着我脸上即将爆发的火山,墨语烟竹脸色铁青地后退了几步。 “自己的出道战都不记得了,你到底记得了些什么啊?”我实在忍不住给墨语烟竹脑袋上来了个栗爆。 “对不起阿训,所以我到底在哪比赛?”被我敲了脑壳的墨语烟竹委屈地吐了吐舌。 “新泻!”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新泻马场,以拥有中央马场最长外道和1000米直线赛事的举办而闻名。 本次墨语烟竹参加的1800米junior级新马战,被她挑选到了这里。 所有参加新马战的马娘,只需要围绕着草地外圈跑一圈,便可以完成这场1800米的比赛。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墨语烟竹为啥要选择在新泻出道。 新泻的超长直道加上相对平坦的赛道,种种条件无不利好于以差行与后追为战术的马娘。 乍一看去,新泻这种赛场非常适合经常出闸比别的马娘慢上那么半拍的墨语烟竹。 但事实上,如果在1800米这么短的距离上,让墨语烟竹老老实实地和别的马娘比拼末脚,结果肯定凶多吉少。 别的不说,在被无数人“亲切”地称呼为水泥上上长草的日本快地里,新泻也算是一等一的“高速公路”。 适合长距离冲刺的超长直道加上干快的硬地,往往会在此创造出许多恐怖的纪录。 最让我难忘的,还是22年7月30号的那场新泻新马战。 虽说慢节奏的比赛展开给了参赛马娘足够的时间积攒脚力,但胜者自由岛在最后直线上毫无波澜的冲刺,还是彻底震惊了所有人。 上3F用时31.4秒。 在这之前保持了许久的上3F纪录,用时31.6秒。 我敢打包票,就算借墨语烟竹两条腿,她都跑不出这种速度来! 而墨语烟竹并不适合这种高速化的跑道。 虽说要等实际上手尝试过后才能确认,但根据她平时草地训练与泥地训练时的成绩对比,以力量型见长的墨语烟竹,恐怕很难适应日本的快地。 而新泻,又是快地的代名词。 我已经做好了倒数完赛的准备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因为场地太硬,导致墨语烟竹的双腿无法承受自己恐怖的力量骨折受伤。 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仔细地做好墨语烟竹的比赛防护工作,然后祈祷平安完赛。 我在心里权衡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将她可能会骨折的猜想说出来。 我不想她因为我的臆测而胡思乱想。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在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因为愧疚与挣扎而浑身颤抖。 好在心大的墨语烟竹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 相反,此时的墨语烟竹正在我办公室里兴奋地准备着她出道战可能要用到的东西。 “阿训,我比赛用的蹄铁太轻了,哪里有重一点的卖吗?”晃了晃常规重量的蹄铁,墨语烟竹回头问道。 “要更重的话,明天去找骏川手纲小姐,她肯定有办法!”被墨语烟竹的询问拉回现实的我忙不迭回答道。 “好嘞,阿训明天我要是忘了记得提醒一下我啊。” “没问题,放心吧。”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那阿训晚安,我先走啦。”墨语烟竹摆了摆手,便留下我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 “哇,去比个赛居然还有免费的专车接送啊。”看着眼前的大巴车,墨语烟竹眼睛闪闪发亮。 “还以为要跑过去呢,没想到居然是坐车…”墨语烟竹屁颠屁颠抱着两个大行李箱坐到了座位上。 “废话,你真要从特雷森学院跑到新泻赛场后还有力气跑步,那你说不定是都以为称霸铁人三项的马娘了。”我一如既往地吐槽道。 为了提前熟悉赛道并适应一下当地环境,我与墨语烟竹在出道战前三天便从特雷森学院坐上了前往新泻赛场的专车。 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我一言不发。而忙着趴在玻璃上看风景的墨语烟竹,压根没注意到我。 “等你把东西整理好了来大厅找我,我带你去比赛的场地里走一走。”大巴停在我事先预定好房间的旅店门前,我帮着墨语烟竹将行李拎下车,如此交代。 “这边是起点,然后绕那个外圈草皮跑一大圈,差不多就是1800米了。”我带着墨语烟竹走进了新泻赛场。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墨语烟竹仔细地观察着赛场的场地状况。 “我感觉我要等不及了!”墨语烟竹兴奋地上蹿下跳。 “别急啊,比赛还有三天呢。”我摸了摸墨语烟竹的小脑袋。 “一想到我要在winning live上唱歌,我就好激动啊!”比赛都还没开始,墨语烟竹便做起了上台唱歌的白日梦。 醒醒,你是来送人头的,能刮到奖金就算上天保佑超常发挥的那种啊!我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但至少明面上我不能过分打击她的信心。 “加油,我会负责记录你在舞台上的一举一动的。”我敷衍道。 “欸?阿训你这样人家会害羞的啦。”墨语烟竹难得地小脸一红。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之后的赛程先跑一遍。”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啊!”听到我的提议,墨语烟竹顿时跃跃欲试。 “只能慢跑啊,省点力气比赛时再用啊!” 看着摩拳擦掌的墨语烟竹,我连忙提醒道。 “知道啦阿训!”已经跑开了的墨语烟竹在远处挥了挥手示意明白。 “唉…”不知是无奈亦或是担心,道不尽的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为一声长叹。 走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吧。 (现实的比赛资料真难找啊) 第20章 战术制定 从外面回到旅店,吃完晚饭,墨语烟竹便像在学校那样跑到我这来了。 “阿训,这次比赛我要怎么跑啊?”墨语烟竹一脸殷切地看向我。 “怎么跑?迈开腿,挥手臂,就这样跑啊?”我不解地回复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墨语烟竹吐槽道。 “阿训我说的是比赛时的跑法,以及战术!”怕我没听清楚,墨语烟竹还特意重复了几遍。 原来是找我制定战术来了。 这孩子,对比赛意外的上心啊。 墨语烟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对手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我将平板递给墨语烟竹。 “这些人你应该比我熟悉吧,这里面应该有不少人是你的同学。” “对手的训练成绩我也算旁敲侧击地都给你弄来了,你自己可以看一看。” 看完我提供的情报,墨语烟竹倒吸一口凉气。 “阿训,你确定你这些情报不是假的吧?”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墨语烟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这有啥好骗你的?”我翻了个白眼。 “害怕的话,现在退赛还来得及。咱们晚上赶回去还赶得上明天早上的训练。” 被我这么一刺激,墨语烟竹那股牛脾气又犟起来了。 “我才不会害怕呢!”虽然语气里多了一丝心虚,但墨语烟竹仍然逞强地哼道。 “说吧阿训,我该我怎么做?”墨语烟竹干脆地把脑力工作全丢给我。 “她们训练时的成绩你也看到了吧。” “看了,被她们碾压了…”墨语烟竹的耳朵耷拉下来。 “她们可能的跑法你应该有数吧?”我继续问道。 “知道,四个跑先行,三个跑差追。”墨语烟竹答道。 “没错,那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没有逃马是吗?”被我这么一点拨,墨语烟竹立刻反应过来。 “是的,这就是这次比赛最大的变数所在。” 逃马,通常是一场比赛节奏的带动者。 跑在最前面的她们,往往需要比其他脚质的马娘更强大的身体素质。 而偏偏这场比赛,所有参赛的马娘里,都没有一个正正经经的逃马! 没有逃马,意味着这场低水平的出道战里,其实暗藏着无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玄机。 “你速度比不上她们,力量在新泻赛场上也派不上用场,总之除了耐力,你跟她们比起来,差不多就是一无是处了。” “阿训,我有这么不堪吗?” 我无视了墨语烟竹的吐槽。 “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你大概率跑不赢她们,那就索性当一只害群之马吧。” 墨语烟竹嫌弃地摇了摇头。 “啥害群之马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怎么就成害群之马了?”墨语烟竹的吐槽如连珠炮般蹦了出来。 “墨,你去跑逃吧。”我语不惊人死不休。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阿训…你没事儿吧?”墨语烟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认真。 “我没发烧,别拿这种眼神看我!”见墨语烟竹莫名其妙地伸手试图感受一下我额头的温度,我懵逼道。 “那阿训你为啥叫我跑逃啊?”墨语烟竹疑惑道。 “谁告诉你马娘只能定死只跑一种脚质的啊?脚质啥的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啊,哪有一成不变的战术啊?”我迫不得已开始给墨语烟竹补习关于脚质的基本常识。 “原来如此。”墨语烟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阿训,你让我跑逃的原因是什么啊?” “很简单,逃马在比赛里的作用是什么你知道吧?” “知道,控制比赛节奏。”墨语烟竹答道。 “没错,所以我希望你去跑逃。” “阿训,跑逃的话我能跑赢吗?”墨语烟竹不自信地问道。 “如果你抱着输赢无所谓的态度的话,你怎么跑其实都无所谓。” “但是如果你想努力拼一把的话,那你就得尽一切可能去抓住那几乎不可能的胜利。” 墨语烟竹默默地咬着牙。 虽然很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我说的话字字属实。 “放轻松点,你只需要尽力发挥就好了。”我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 “前几天和你一起骈走训练的香雪兰,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墨语烟竹答道。 “那你应该也记得当时是怎么把她节奏带崩的吧?” “嗯…好像是一直冲刺来着?”墨语烟竹陷入了沉思。 “没错,就是长距离冲刺。” “你的耐力足以支撑你长距离冲刺时的消耗,这是你唯一的优势。” 我将手指向平板中的赛道立体投影图上的某个地方。 “所以你只要在比赛上把对手的节奏带崩,你就能在最终直线之前拉开足够的距离,让所有人都追不上你。” “但相对的,如果对手没有被你带崩,或者在最后冲刺的关头拉开的距离不够长,那你多半就寄了。” 说完战术,就该说说闸位了。 墨语烟竹抽到的是五号闸,相对来说偏内道的一个位置。 其实是一个还不错的闸位,至少不会损失太多的脚程而浪费时间。 再加上没有脚质为逃的马娘参赛,这也意味着即便墨语烟竹不太擅长跑逃,也没有马娘会与她争夺领放的位置。 竞争少了,墨语烟竹自然能更加顺利地执行我安排的战术。 “你的闸位是五号,开闸以后尽可能快速冲到最前面抢占内道,不要和别的马娘发生纠缠,可以吧?”我开始安排具体的战术执行。 “然后过弯的时候,你可以稍微慢一点。尤其是新泻的弯道,这里可是有着下坡的坂道,虽然坡度不是很大,但如果跑得太快而刹不住车,就很有可能直接被离心力抛飞出去。”我着重强调了弯道上的战略战术。 “另外记住了啊,你的比赛全程都在外道,别到时候脑子一热跑错了,要是又跑错了,丢人可就丢到整个日本了。”我特意叮嘱道。 这家伙之前就在模拟赛道上因为记错了比赛赛道闹了个大笑话。要是出道战上再这么复刻一次的话… “阿训你就别提我的黑历史了啊!”墨语烟竹尴尬地捂着脸。 “但愿你能记住…”我不是很放心地嘀咕道。 “没事啦阿训,我在关键时刻还是比较靠谱的啦。”墨语烟竹拍了拍胸脯。 “最后检查一下蹄铁钉好了没,别到时候落铁了影响比赛。”我直接无视了自信满满的墨语烟竹。 毕竟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蹄铁没有问题!”墨语烟竹一只手拎着已经提前钉上蹄铁的鞋子向我汇报。 “那就好。”见一切准备都没有问题,我松了口气。 “这两天你就主要熟悉一下比赛场地,顺便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争取在比赛的时候正常发挥吧。” 第21章 出道战 墨语烟竹的出道赛,是当日的第五场。 当天早上,我早早地便带着墨语烟竹出了门。 秋天的早晨,已经可以看到撤在草茎和树叶上的晶莹露珠。 我呼出一口浊气,那股独属于秋天清爽夹杂着丝丝寒意被我吸入腹中。 “这种温度真的好舒服啊!”精神抖擞的墨语烟竹,双耳掩饰不住的开心。 看着哼着小曲的墨语烟竹,我会心一笑。 比起炎热的夏天,墨语烟竹更喜欢比较寒冷的秋冬天气。 但我还是板起一副脸。 “把衣服穿上,早上寒气重,容易着凉。”我拿着外套试图给只穿了单薄的一件运动服的墨语烟竹披上。 “不嘛,这样挺舒服的。”墨语烟竹接过了我递过来的外套。 “再说待会动起来就热了…”墨语烟竹有些不情愿地披上了外套。 “待会热了再脱嘛,注意身体,别着凉了。”我像个老父亲一般唠叨着。 “紧张不?”我笑着问道。 “当然紧张啊,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没事,放开跑就行,反正这次输赢也无所谓,主要还是让你体验一下氛围熟悉一下流程。如果能刮到奖金的话就更好了。”我笑着安抚着紧张的墨语烟竹。 等我们坐公交车来到新泻赛场的时候,偌大的赛场里已经挤满了许多拖家带口前来观看比赛的粉丝。 看来,我们还是起得不够早啊。 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墨语烟竹往摩肩接踵的人堆里挤。 “麻烦各位让一让,我们是参加比赛的训练员与马娘,能不能让我们过去?”我高呼着举起手,向周围的群众展示我手中的工作证明,希望他们可以给我们让一条路。 “这人也太多了吧?”灰头土脸地从人堆中钻出来的墨语烟竹低声吐槽道。 “人没走丢就好,你要是走丢了,这么多人我上哪里去找你啊。”我安慰道。 刚才在人群之中,要不是我死死地拽着墨语烟竹的手腕,现在我肯定找不到墨语烟竹的影子了。 “没事儿,我相信阿训肯定找得到我的。”墨语烟竹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我这才注意到,墨语烟竹被我抓着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大片。 肯定是在人群中的时候我抓得太用力了。 “你的手腕…没事吧?”我颤声道。 “过一会就散了。阿训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报道了。”墨语烟竹无所谓道。 “那行,你先去吧,待会见。”我挥手同墨语烟竹告别。 墨语烟竹不在身边的时候,一股寂寞感没由来地向我袭来。 “应该快到墨的比赛了。”我喃喃自语。 因为只是新马战,所以这次比赛的参赛马娘数量并不算多。 我的担当墨语烟竹,作为第一印象是主跑沙地与超长距离的中国大陆马娘前来挑战英里距离的草地赛,不出意外地获得了第八人气的支持。 顺带一提,本次比赛共有八位赛马娘确认出赛。 看着墨语烟竹那惨淡的人气赔率,我咂了咂嘴。 最后,我还是掏了100日元买了一张墨语烟竹的单胜应援马券。 等我从训练员专属的转播室里跑出来时,已经轮到墨语烟竹这一场的马娘入场了。 墨语烟竹一直在朝我这边看。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兴奋地跳起来朝我挥手。 墨语烟竹那小孩子般的行为惹得转播室内的几位同行频频注目。 我也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我看到她了。 接下来… 在其他七位训练员古怪的眼神里,我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单筒望远镜。 “那个,你可以看室内的电视转播…”其中一名训练员试探性地提醒道。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像解说员那样全程自己看。”我礼貌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新泻赛场第五场比赛,junior级马娘新马赛,左回1800米,草场状况,。 “本次比赛最惹人注目的是来自中国大陆的马娘墨语烟竹,这是她首次挑战英里距离的草地赛事,不知道她能否打破我们对中国大陆马娘的刻板印象呢?”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解说员与被邀请来的嘉宾一唱一和地开始了赛前预测。 “墨语烟竹的草地适应性还需要实践的验证,希望这场比赛能跑出她应有的风采。”嘉宾巧妙地回答道。 透过望远镜,最后一名偶数号码的马娘也进入了闸门 “好,八号选手心有灵犀入闸完毕,马场状况稍重。所有闸门关闭,新泻赛场第五场,junior级新马战,即将开始!”趁着比赛开始前的最后一刻,解说飞快地重复了一遍。 “闸门开启,所有马娘飞奔而出!” “所有马娘起跑正常,除了五号墨语烟竹起步稍微慢了一步!” 不出所料,墨语烟竹又慢闸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墨语烟竹慢闸的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墨语烟竹虽然慢闸,但仍然加速向前!目前三号恒昼白夜领放!在她身后不到半马身的内侧,是同样选择了先行战术的二号至高力量!” “至高力量的外侧,是七号摩天小镇!稍稍落后的墨语烟竹正瞄准摩天小镇与至高力量之间的空隙!” 来了。我的精神顿时紧绷起来。 这是本场比赛,墨语烟竹扭转局面的第一个机会。 只要她能成功从二号与七号马娘之间的狭小缝隙间突破成功,那么在她面前的,将是一览无遗的超长直道。 而超长直道,最适合我为墨语烟竹制定的大逃战术。 墨语烟竹的加速相对于其他马娘来说并不快,但是再配上她那比全场马娘都高了至少一个脑袋的身高,让参赛马娘见到她想要突破,心里都下意识地选择了闪避。 要是被这么一个大个子撞上一下,失速什么的都是小事。 要是马直接被创飞,那问题可就大了。 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墨语烟竹没费什么劲便在开局150米之内,便成功从至高力量与摩天小镇的封锁中冲了出来。 “局势变成了恒昼白夜与墨语烟竹的双逃!恒昼白夜试图维持当前的步速,但是墨语烟竹选择了继续加速!” “现在比赛变成了墨语烟竹一人独自领放!墨语烟竹与二位恒昼白夜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一个半马身的差距!” 我明显感觉得到,墨语烟竹身后的先行马娘们陷入了犹豫。 到底跟不跟上墨语烟竹的节奏? 跟,墨语烟竹的步速太快,要是自己强行跟上的话,很有可能自己的耐力先一步比墨语烟竹耗尽。 不跟,万一墨语烟竹的耐力足以支撑她跑完1800的话,她们之间的距离迟早会被拉得她们追不上。 “这个差距还在越拉越大!这是铁了心要大逃了吗?”看着仍在加速的墨语烟竹,解说台上一片哗然。 在赛场上听着同步解说的观众席里也炸开了锅。 “搞什么鬼,junior级的马娘就玩大逃,体力跟得上不怕逆喷射?”我身后的一名训练员皱了皱眉,意有所指。 我懒得反驳她们。 要是告诉他们,这本来就是个不成功便成仁的计划,还不被他们喷死。 “墨语烟竹还在拉大距离,现在与第二的马娘之间已经拉开了五个马身的优势,而且这个优势还在不断扩大!” 等不了了。 终于,后方马娘里有人沉不住气了。 要是放任墨语烟竹这样大逃下去,保守估计,在进入最终直线之前至少会被拉开十个马身的距离! 这么大的间距…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末脚,这很明显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壁垒。 没有任何的犹豫。摩天小镇率先提速。 紧接着,至高力量与心有灵犀也不约而同地跟上了摩天小镇的步伐。 先行的马娘集团一动,后方伺机而动的差行集团也出现了骚动。 标记目标的提前加速,一瞬间便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绝大部分的差行马娘大部分在第一时间仍然选择了坚持训练员事先制定的计划。 一号马娘曙光烂漫,六号马娘与子同袍,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唯一选择了维持速度积攒体力的恒昼白夜,已经与四号马娘绕月观星一起落到了队伍的最末尾。 亡命大逃的墨语烟竹,已经成为了所有马娘的盯梢目标。 她们上当了。我嘴角勾起诡计得逞的坏笑。 被拖入墨语烟竹高歩速陷阱的马娘,如果不能保持冷静,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榨干所有的体力。 赛场就像棋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毫无疑问,墨语烟竹正牵着比赛的鼻子。 “领放的墨语烟竹与二着之间的距离开始慢慢缩短!但墨语烟竹仍然有着三马身的优势!”解说激动地看着台上激烈的竞争。 想要靠临时加速就追上高速大逃的墨语烟竹,势必会破坏她们的呼吸节奏。 而呼吸节奏的破坏,将进一步加速体力的消耗。 “墨语烟竹苦苦坚持,但她的领放优势仍被进一步蚕食!” 听着解说的实时汇报,我不屑地撇了撇嘴。 被蚕食? 不,这是示敌以弱。 追上来了。墨语烟竹明显能感觉到身后那股虎视眈眈的视线离她越来越近。 不愧是阿训,这都算到了。 说起来,快到弯道了。 “领放的墨语烟竹率先进入弯道!身后一个半马身的竟然是与子同袍!”解说惊讶地叫了出来。 “什么鬼?怎么跑到这么前面去了?”与子同袍的训练员叫着跳了起来。 明明应该在最后方待机的与子同袍,不知道为啥脑子一热,竟然超越了一众先行马娘追到了第二位。 乱了,全乱了。 “墨语烟竹后方的马娘迎来了大洗牌!第二的是本应跑在后方的与子同袍,在她身后的是心有灵犀与至高力量。”在短暂的惊讶后,解说迅速汇报着比赛场上的选手位置。 “后方不远处的摩天小镇与曙光烂漫暂列第五第六!” “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仍在呆在队伍的最后方,她们与第六的摩天小镇之间大概有着十五个马身的距离,她们难道还不打算加速吗?” 好能忍啊,墨这回碰到硬茬了。见最后两位马娘即使到了弯道也仍然选择蛰伏,我瞬间头大了起来。 “墨语烟竹被身后三名马娘黏住了,但是她们并没能超过墨语烟竹!” “领放的墨语烟竹通过1000米的标志!1000米用时58.9秒,何等可怕的高歩速!”解说惊呼道。 1000米58.9秒,比起她第一次跑1000米的时候也足足进步了六秒多。 但聪明人都知道,junior级新生在稍重马场上跑出1000米58.9秒的节奏究竟意味着什么。 墨语烟竹的努力没有白废。我可能要被自己说的话给打脸了。 新泻赛场上,一辆轰鸣着的节奏粉碎机,正咆哮着收割着对手的耐力。 “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终于开始了加速,但是她们距离最前方的墨语烟竹还有将近20个马身的距离,她们现在才发力,究竟能否追上?” “还剩800米,墨语烟竹仍然没有被超越,但是与子同袍和心有灵犀的速度已经开始下降!” “至高力量,摩天小镇与曙光烂漫还在苦苦坚持,但是墨语烟竹之间的差距仍然被越拉越大!” “不对啊,这家伙的体力怎么还没有用完啊?”训练员专用的看台上早已经炸开了锅。 一个junior级马娘,在稍重马场上以超高歩速逃了1000米,却没有丝毫疲劳的迹象,反而越跑越快?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与墨语烟竹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相反,体力最弱的与子同袍与心有灵犀,已经逐渐向后方集团抛离。 相比于早早便失去了一着争夺可能的与子同袍与心有灵犀,还在苦苦坚持的至高力量与曙光烂漫仍然咬牙拼命迈动着早已酸痛的双腿,试图追上离她们越来越远的墨语烟竹。 但这也只是徒劳无用的挣扎罢了。 仅仅只比与子同袍和心有灵犀多坚持了100米,曙光烂漫便率先烧光了体力。 紧接着,至高力量与摩天小镇也相继失速。 “最后600米,与墨语烟竹竞争的马娘已经全部失速!”解说目瞪口呆地看着赛场上的变故。 “这场比赛难道要变成墨语烟竹一个人的独走了吗?”解说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但现在还不能断言胜利。 junior级马娘的比赛,再加上已经被墨语烟竹超高歩速带崩了出局的高人气选手,本次比赛的爆冷已然是板上钉钉。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爆的这个冷,究竟是不是墨语烟竹。 比赛场上,还有两位极具威胁的选手。 四号马娘绕月观星,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墨语烟竹身上时,她早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第三的位置。 在墨语烟竹全速大逃时保持冷静主动减速到队伍最后方待机的三号马娘恒昼白夜,暂居第二的她与墨语烟竹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了十个马身。 在她们通过1200米的那道标志时,她们几乎贴着草地般飙射而出。 无数草叶碎屑被她俩冲刺时产生的风浪吹起。不断加速的两道身影宛如利箭般 “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开始了强劲的冲刺!”解说终于注意到这两位“已经沉没”的马娘。 相比起解说的迟钝,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两位马娘身上。 成败在此一举。 “最后的600米,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正齐头并进!” ”领放的墨语烟竹她能否逃到最后?还是说被另外两人追上?” “加油啊!追上去!不要让她逃掉了!”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的训练员已经情不自禁地在转播室内跳了起来。 “这群人怎么跟得那么紧啊?”感受着背后缓缓袭来的压迫感,墨语烟竹寒毛倒数。 那种赤裸裸的盯梢换成谁都不会舒服。 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的身上,隐隐有淡淡的金光流转。 不用说,在这最后的直线之上,她们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技能都扔了出去。 如果再节约体力或者技能的话,那就没机会用了。 “最后400米!墨语烟竹的领放优势只剩下最后五个马身,而且这个距离还在加速缩短!” 坏了。我心中咯噔一下。 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墨语烟竹,从始至终,跑得都是内道。 选择跑内道,自然是因为内道路程较短可以节省时间和体力。 可要是内道因为之前的比赛以及草场状况的原因,早就被踩得稀巴烂了呢? 先前的四场比赛,早已经将内道的草皮踩成了半个泥地。 而墨语烟竹,恰恰因为想少跑一点距离,选择了泥泞不堪的内道。 她的对手,却踩在了中间完好无损的草皮上。 想要在内道这种“泥地”上顺利冲刺,强大的力量必不可少。 我倒不是担心墨语烟竹的力量不足,毕竟对她来说,在泥地比草地更加亲切。 但泥地上的冲刺速度,远不如草地。 而泥地上消耗的耐力,却比草地要夸张。 此消彼长之下,即便墨语烟竹的耐力再好,在稍重马场全速大逃了1400米之后,体力被大幅消耗的墨语烟竹,也终于出现了一丝疲态。 就是这一丝疲态,让局势彻底逆转。 恒昼白夜趁着这个机会,终于逼近了墨语烟竹。 “最后200米,恒昼白夜成功黏住了墨语烟竹,这会是决定最后胜负的单挑吗?”解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墨语烟竹试图守住领放的优势,但恒昼白夜靠着无以伦比的胜负根性死死地抓着墨语烟竹!” “恒昼白夜取得了微弱的优势,目前领先墨语烟竹差不多一个马头的距离!” 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能够发挥到这样的水平,墨语烟竹的表现已经给了我太多的惊喜。输赢,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这也许会是一场精彩的单挑,但这场单挑,并不能决定这场比赛的胜负。 所有人都认为胜者将在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两人之间产生,只有我在之前发现了端倪。 大概在终点前400米左右的时候,绕月观星身上闪过一抹不起眼的蓝光。 应该是使用了某个体力恢复类的小技能吧。 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恢复技能,却成为了杀死比赛悬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体力近乎枯竭而被迫燃烧根性维持速度的恒昼白夜与拼命守住领放优势的墨语烟竹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时,仅剩最后一丝体力的绕月观星,发起了最后冲刺。 “大外道冲上来的是绕月观星!绕月观星再次加速!绕月观星在一瞬间便抓住了恒昼白夜与墨语烟竹!”伴随着解说沙哑的吼叫,观众席上一片安静。 从墨语烟竹的亡命大逃带崩全场步速的爆冷开始,原以为尘埃落定的结果再次迎来了反转。 大外道的绕月观星隐忍了整场比赛,终于亮出了她的反击。 靠着那个微不足道的下位恢复技能,绕月观星在最后200米孤注一掷地发动了她的第二个技能——末脚。 这是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赌。 要是自己的体力比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的根性先一步燃尽,那么自己注定无缘这场比赛的胜利。 老天爷最后站在了绕月观星这边。 那一瞬间,绕月观星周遭散发出的可怕气势瞬间引爆全场。 仅仅只是一瞬间,第三与第一的位置便完成了交换。 争夺第一的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在终点前最后15米处失速。 绕月观星,宛如闪电般携破空之势率先撞线。 争夺第二的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以一个马身的微弱差距与胜利失之交臂。 这场比赛,还是绕月观星笑到了最后。 “这回是真的结束了。”我半是欣喜,半是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第22章 出道战后 已经失速的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双双挪动着因长时间无氧冲刺而毫无知觉的双腿蹭过终点线。 顾不上丝毫的形象,在几万观众震惊的眼睛里,她俩齐刷刷累趴在了地上。 率先冲线的绕月观星,强忍着剧烈运动后腹部传来的阵痛,满脸流汗地向观众席挥手致意后,也跟着墨语烟竹二人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被墨语烟竹带崩节奏的马娘们。她们稀稀拉拉地冲过终点线,然后便毫无形象地一头栽倒在草地上。 激烈冲刺时,身体分泌的肾上腺激素让她们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疲劳。 可一等比赛结束,超高步速比赛带来的疲劳,瞬间变本加厉地啃噬着少女们敏感而脆弱的身体。 墨语烟竹尝试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但连续的失败让她选择了老老实实地躺在草地上等我过来。 “骨头都要散架了…”脸着地的恒昼白夜挣扎着抬起脖子,试图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不那么像狗啃泥。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墨语烟竹扭头看向狼狈的恒昼白夜。 “你给我闭嘴!”除了墨语烟竹,趴在地上的全体马娘异口同声地呵斥道。 作为本次比赛的“罪魁祸首”,被所有人怼了的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巴。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马娘们,短暂的冷场过后,观众席上终于传来了盛大的欢呼。 那些掌声与应援,是观众们为胜者绕月观星那点燃全场热情的豪脚与纵观全局的冷静献上的诚挚祝贺。 “说起来,我家阿训怎么还没过来啊?”墨语烟竹吃力地抬起脖子,望向转播室的方向。 “训练员又不是我们马娘,哪个能跑这么快?这里到他们呆着的转播室,好歹也有个几百米的直线距离呢。”摩天小镇苦笑道。 “欸,说阿训,阿训就到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还没多久,墨语烟竹便在草地上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怎么可能,哪有训练员能跑这么快。”有绕月观星强调道。 “我真没骗你们啊,不信你们翻个身看看啊。”墨语烟竹无辜地眨了眨眼。 隔着大老远,我家阿训就冲着我隔空喊话。 “气还在不?在的话就吱一声?” 趴在地上的马娘们面面相觑。 究竟是怎么样的训练员,才会对自己担当说出这种冷漠无情的话语? 但看墨语烟竹那毫无波澜的表情,似乎这种交流方式在她俩看来只不过是家常便饭? 在几万观众的眼皮子底下,我熟练地翻过到我腰部的围栏跳到了比赛赛道上。 在我看来习以为常的跨栏动作,却看得地上一众马娘大眼瞪小眼。 这是训练员能跳过的高度吗? 专门跑障碍赛的马娘都跳不过这么高的栏杆,可在这家伙的训练员眼里,只不过是简简单单一个助跑就搞定的小山丘?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地上趴着的马娘看着我的目光里多少带了点敬畏。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关心的,永远是墨语烟竹有没有受伤。 “没事吧?”我凑到墨语烟竹身边蹲下来询问道。 “没事儿,但是力气啦。阿训你得负责把我扛回寝室哦?”墨语烟竹撒娇道。 见墨语烟竹还有力气贫嘴,我舒了口气。 “自己走回去,这么点距离休息个一两个小时就好了。”我接过墨语烟竹递过来的小手,用肩膀撑着帮她站了起来。 “那个,这位小姐,您看这些孩子们都累成这副模样了,这中午的winning live…”我试探着征求着负责winning live的工作人员的意见。 毕竟墨语烟竹身体素质再好,恢复能力再快,体能被消耗到这般地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到上台唱歌跳舞的程度。 何况唱歌跳舞本身也是件体力活。 工作人员看了看有气无力地靠在我肩膀上的墨语烟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会试着去劝说别的参赛组合,尽量把你们安排到后面一点的场次让你们多一点休息时间的。” 对于工作人员的好意,我忙不迭表示感谢。 “阿训,照片判定的结果出来了没啊?”待我扶着墨语烟竹坐到选手休息区的凳子上时,墨语烟竹问道。 “应该出了吧,我还没看。”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刚才一心只顾着墨语烟竹有没有事,完全忘了看成绩这回事了。 “那我现在去看看?”我不确定地道。 “好嘞,那就麻烦阿训啦。”墨语烟竹笑道。 照片判定的时间往往在十分钟以上。 等我走出选手的休息区,恰好赶上照片判定出结果的时候。 赛场上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公布着本场比赛的前五名。 第一名绕月观星,完赛时间1分45秒02。 虽说有墨语烟竹高速大逃带起的节奏加上新泻高速快地的帮助,但这可怕的完赛时间还是引起一阵轩然。 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新马战,飙出的完赛时间就已经碾压了同世代绝大多数的junior级马娘。 作为对比,同样是1800米距离,几天前举行的junior级马娘重赏赛事札幌少年锦标,完赛时间也不过是1分46秒20。 而那场重赏比赛的马场状况,是比今天稍重马场更干更快的良马场。 就是这一场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新马战,却为观众送上了不逊色于重赏比赛的激斗。 感慨着人才济济,我向下一行看去。 二着… 很遗憾,幸运女神这一次也没有眷顾墨语烟竹。 二着恒昼白夜,着差四分之三马身。 三着墨语烟竹,着差马鼻。 接下来的结果,我便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阿训我是第二还是第三啊?”见我回来,墨语烟竹追问道。 “第三,运气差了点。”我笑着安慰道。 “那个…你不用那么丧气的,虽然输了这么一次,但只要振作起来,你下次肯定会更进一步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墨语烟竹,我有些担忧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并没有对输了有什么不满。”墨语烟竹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测。 “我只是不爽,就差了几厘米,我的奖金就要少一大截啊!”墨语烟竹崩溃道。 这离谱的原因让本来还担忧她的我气歪了鼻子。 难怪这货输了比赛也不见多沮丧,原来是掉钱眼里了。 “行了行了小财迷,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我笑着摸了摸墨语烟竹的头。 “我帮你去买饭,待会的winning live,可别紧张到忘词了啊。” 一说到干饭,墨语烟竹的眼睛唰地亮了。 “阿训帮我多带半斤米饭,我快饿死了。”墨语烟竹毫不客气地提着要求。 “你是猪吗?就不怕吃太多撑着了跳不动winning live啊?”我鄙夷道。 “等回去的时候你再放开点吃,这顿中饭就将就点,不饿着就行了?” “额,那阿训你看着办吧。”觉得有道理的墨语烟竹也不再多要求什么。 “那我先去买盒饭了。”我挥了挥手,走出了休息室。 第23章 winninglive 在墨语烟竹登上winning live的舞台之前,上午的比赛还在继续。 今天在新泻赛场举行的,大多数都是junior级新生的出道战。 这些比赛相对来说水平较低,爆冷的可能性也随之提高了不少。 一路上,看着那些因为上位人气马娘爆冷惨败导致投到马券里的钱血本无归而哭天抢地泪流满面的人,我心里半是同情半是无奈。 赛马本就没有绝对。 马券这种带点赌博性质的东西,自然也不可能稳赚不赔。 对于那些可怜人,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感慨着那些赌狗的绝望,我洗完手,便端着盒饭回到了选手的休息室。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群一动不动瘫在椅子上的马娘。 那些马娘,正是刚才与墨语烟竹同台竞技的马娘。 而墨语烟竹,正与她们欢快地聊着天。 “饭买来了。”我将盒饭放在桌上。 “阿训你效率真高啊!”墨语烟竹兴冲冲地准备拿起筷子。 我眼疾手快先一步夺过筷子。 “手洗了嘛?”我认真地问道。 “洗了啊。”墨语烟竹将手藏在了身后。 墨语烟竹这么明显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不用说,墨语烟竹肯定说谎了。 “还藏,我都看到了,把手拿出来!”我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见骗不过我,墨语烟竹只好乖乖地伸出藏在背后的双手。 “你看看你这么脏的手,你怎么吃得下饭啊?”我没好气地教训道。 “只要我手不碰到吃的,就没有事了吧…”墨语烟竹心虚地狡辩道。 “那只要我帮你吃了,你也不会饿肚子了是吧,赶紧给我去洗手!” 在我严厉的注视下,墨语烟竹灰溜溜地出去洗手了。 留下一堆看傻了的马娘们。 “请问…您平时都是这样跟墨语烟竹相处的吗?”绕月观星忍不住问道。 “差不多吧。”我不否认道。 “怎么感觉,她俩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像是学生与老师啊。”恒昼白夜一脸好奇地戳了戳身旁的至高力量。 “不是师生关系的话,那还能是什么?”至高力量不解道。 “我觉得吧,也许是兄弟,或者说志同道合的死党?”恒昼白夜艰难地在脑内搜寻着合适的形容词。 听到马娘们的窃窃私语,我不置可否。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说得一点不错。 也许是他乡遇故知,我对墨语烟竹的关心,已经无数次被同期吐槽像是一个慈祥的帮派老大在教育小弟。 在我沐浴在身边马娘好奇的目光中时,墨语烟竹洗完手跑了进来。 见墨语烟竹已经将脏兮兮的小手洗了个干净,我这才将一次性筷子递了过去。 看她那风卷残云的鲁莽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死鬼投胎呢。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我话还没说完,一份盒饭便被墨语烟竹扒拉了大半。 狼吞虎咽的墨语烟竹突然停下了筷子。 “怎么了?就吃饱了?”我疑惑地问道。 讲道理,以墨语烟竹那种有多少吃多少的胃口,怎么可能一份盒饭都还没吃完就饱了呢? “水…”墨语烟竹可怜巴巴地看向我。 “噎着了?”我贴心地递过水杯。 接过水杯的墨语烟竹仰头猛灌几口,这才长出了口气。 “下次别吃那么快了啊。”我特意嘱咐道。 “知道知道,阿训默念。”墨语烟竹重新抄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看她那吃相,压根没有吸取到教训呢。 “winning live,该怎么跳的你比我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我严肃地对着墨语烟竹道。 “有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别再左脚踩右脚啊。”想起舞蹈课程上墨语烟竹那辣眼睛的表现,我不放心道。 “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不可能犯第二次啦!”墨语烟竹双手叉腰,义正言辞地抗议道。 “那就好,我就负责坐台下给你拍照了。”我向墨语烟竹比了个大拇指。 “阿训记得把我拍得漂亮一点哦。” “没问题,我的相机镜头永远只聚焦在你身上。”我开了个俏皮的玩笑。 “阿训你还真会哄女孩子开心呢。”被我说得小脸微红的墨语烟竹嗔道。 “不管了,我去换衣服了。阿训你就好好期待吧。”墨语烟竹乐呵呵地抱着舞台服走进了更衣室。 老实说,担当的第一次演出,还是蛮让人期待的。 为了能抢到最好的观看位置,我愣是提前了一个小时去等待观众席开放。 我成功抢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在那里,可以将整个舞台的各个细节清晰地收入眼底。 我一手拿着某个粉红色头发马娘送我的应援棒,一手掏出手机,像个孩子般期待着演出的开始。 前四场的演出都很精彩,但我的注意力并不在她们身上。 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盼到了最后一场演出。 因为工作人员的安排,原本应该第五位演出的墨语烟竹一行人,被安排到了最后。 因为是白天的缘故,舞台上并没有太多绚烂的灯光。 选择的歌曲,是所有马娘都熟悉的make debut。 这首歌,熟到连我这个天天旁听陪读的人都听到耳朵起茧子的程度。 直到现在,我都能将这首歌的旋律与歌词倒背如流。 或许我不需要担心墨语烟竹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演出吧。 舞台上的墨语烟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第一排上举着荧光棒的我。 她惊喜地朝我眨了眨眼,我也微笑着朝她挥手致意。 随着音乐的前奏响起,观众席上传来了排山倒海般的热烈欢呼。 观众们热情的欢呼明显让舞台上的马娘们有些不适应。 坐在第一排的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们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不少。 太过热情的应援,真的会让那些初次登台表演的小马驹们自乱阵脚。 幸好绕月观星及时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开口接上了音乐的旋律。 如果她反应慢一点,那就可能是表演事故了。 随着绕月观星的开口,舞台上的其他马娘也随之反应过来。 不得不说,进入状态的她们,真的不逊色于任何偶像。 那洋溢着热情的青春面庞,宛若精灵般的灵动舞步,搭配着少女银铃般清脆悦耳的歌喉。哪怕是那首我听腻了的make debut,都让我津津有味沉迷其中。 我甚至忘记了帮墨语烟竹拍照录像,只是忘我地挥舞着荧光棒,全身心地投入到舞台上的表演之中。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一首歌的时间,也不过四分来钟。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少女们的舞蹈也迎来了结束。 细密的汗珠密布在少女小巧玲珑的鼻子上,娇俏动人的脸蛋上满是潮红。因剧烈呼吸而抖动的身躯上下起伏,无不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 “这样应该算结束了吧?”墨语烟竹摆着结束的动作。 “还没呢,再坚持一下。观众都还没鼓掌呢。”与子同袍气喘吁吁地提醒道。 半晌过后,掌声雷动。 第24章 回特雷森 听到掌声的响起,台上的马娘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看起来,首次的winning live 顺利结束了。 “谢谢大家!”墨语烟竹挥舞着双手,回应着众人发自内心的应援。 随着最后一场winning live的结束,今日上午的比赛也宣布落下帷幕。 “辛苦了。”我在下台的通道上碰到了满脸疲倦的墨语烟竹。 “可不嘛,这唱唱跳跳的可没把我这副骨头弄散架了。”墨语烟竹揉着酸痛的肩膀,接过我递来的毛巾。 “下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把回去的车改到晚上。”我心疼地看着腰酸背痛的墨语烟竹。 “好好好,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动了。”墨语烟竹有气无力地道。 “行吧,那我背你回去。”像往常一样,我自然地蹲下身。 “哇哦,看到好东西了。”走在最前面的曙光烂漫满脸通红地捂住嘴。 “怎么不走了?”走在身后的心有灵犀不解道。 可话还没说完,心有灵犀便被羞红着脸的曙光烂漫一把捂住了嘴。 看着曙光烂漫手指的方向,心有灵犀人如其名的连连点头。 后方马娘见两马这般反应,顿时好奇地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跟在了我们身后。 “墨的训练员居然背着墨欸!”几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道。 “而且看墨那习以为常的样子 肯定不是第一次被训练员背了吧?”最为成熟的曙光烂漫的脸红得发烫。 “真好啊,我也想体验一下墨的感觉呢。”与子同袍羡慕地道。 她们的谈话我不得而知。 我把墨语烟竹背上地铁。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我淡定地将墨语烟竹放到了座位上。 “阿训,我们还有几站到旅店啊?我都要睡着了…”累到想睡觉的墨语烟竹强撑着相亲相爱的上下眼皮艰难地问道。 “还早,大概还有十来站吧。”我看了看现在的站名。 “没事,你困就先睡吧,大不了到站了我再把你叫醒就完事儿了。”看着上下眼皮越来越沉的墨语烟竹,我如此说道。 “好嘞,那我睡了,阿训到时候记得叫我。”墨语烟竹嘟囔着一头歪倒在我的肩膀上。 看样子,是把我当成枕头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宠溺地看着墨语烟竹那安详的睡颜。 睡着的墨语烟竹,她那毫无防备的一面在我眼底暴露得一览无遗。 墨语烟竹安安静静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轻颤着。灵动的星眸轻闭,平静的呼吸声像婴儿般惹人怜爱。如温玉柔光般细腻白嫩的肌肤,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诱人地一张一合。腮边两缕栗色的发丝,调皮地垂在少女安静的脸颊两侧,更是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朱唇不点而赤,柳眉不描而黛。 我忽然觉得,诗中所写“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大概就是她这样吧。 她那香甜的睡颜,仿佛有着治愈人心的魔力。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我便挪不开眼睛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地铁能够开得慢一些。 但这终究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双眼一直没离开过睡美人的脸蛋。 地铁上的乘客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看着我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暧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仍然还以他们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睡着的墨语烟竹,仿佛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时不时呢喃两声。那可爱的呻吟,仿佛猫爪般让人心痒难耐。 明明是纯洁可爱的小天使,可是却散发着像恶魔般让人欲罢不能的气场。 这其中的反差,想想就很有趣。 我静静地靠着墨语烟竹,享受着美人在侧的旖旎时光。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我的不情愿里,地铁终于到站了。 “醒醒,咱到站啦,要睡回去睡。”我轻轻摇了摇墨语烟竹的手臂,希望她能醒过来。 睡得正香甜的墨语烟竹哪会被我轻易地弄醒。 无奈之下,我只好像上车一样,再次背起了墨语烟竹。 被少女毫无防备地枕在肩膀上确实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但时间久了,这份浪漫便会逐渐被身体的抗议所占据。 被墨语烟竹当成枕头的肩膀,仿佛不属于我一样。 强忍着那种酸痛,我龇牙咧嘴地背着墨语烟竹下了地铁。 果然长时间被枕着还是受不了呢。我暗自苦笑。 就这样,我艰难地背着墨语烟竹回到了我们居住的旅店。 问旅店的前台人员借来备用钥匙,我背着墨语烟竹来到了属于她的房间。 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一圈,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将墨语烟竹放在了床上。 “我去和司机商量一下延期回校的事情,醒来了的话有需要就打我电话。”见墨语 烟竹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我抽出纸和笔,给墨语烟竹留了个字条。 安顿好一切事物后,我带上门走了出去。 我与司机的交流还算顺利。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我以比较划算的价格成功让司机答应我延迟到晚上再走。 这样一来,我和墨语烟竹就不需要那么着急了。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醒来了没有。想着还在旅店的墨语烟竹,我不自觉地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墨语烟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双手揉了揉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哪儿啊?”墨语烟竹迷茫地自言自语道。 过了好一会,睡糊涂的才回想起自己躺在旅店床上的事实。 墨语烟竹大概梳理清楚了她睡着之后的来龙去脉。 “所以,阿训呢?”墨语烟竹从床上爬了起来。 没多一会,墨语烟竹便注意到我放在床头柜上的字条。 “原来如此,阿训这是去找司机去了啊。”读完我留给她的字条,墨语烟竹恍然大悟。 “反正时间还早,那我先去洗个澡吧。”墨语烟竹蹭得一下翻下了床。 上午比赛时出的一身汗臭味混杂着趴在地上时沾着的土腥味,即便是换了衣服,那味道还是让墨语烟竹难受不已。 飞快地冲完澡,墨语烟竹裹着毛巾从卧室走了出来。 “电话?”看着振动的手机,墨语烟竹随手接起。 “睡醒了没?”我在电话那头问道。 “早醒了。倒是阿训,你跟司机那边结束了?” “结了,晚上吃完晚饭咱们就可以直接上车回特雷森了。赶紧收拾一下,要不然晚饭时间就过了。”我笑着道。 这时,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咕”声。 不用说,是墨语烟竹的肚子。 “阿训你听到了吧?”被听到如此羞耻的声音,墨语烟竹恼羞成怒地问道。 “声音?什么声音?”论装傻充愣,我有得是经验。 “快点收拾一下自己,等我回来咱们就去开饭了。顺带一提,今天的晚饭可是不限量的自助餐哦。” “那阿训你快点,我都等不及了!”被我这么一描述,馋虫勾出来的墨语烟竹瞬间精神抖擞地放过了我。 “好好好,马上就到。”我笑着挂断了电话。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第25章 复盘(上) 等我们回到特雷森学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靠着我那三寸不烂之舌,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干了,门卫才勉为其难地替我们开了门。 “下次早点回来,带着自己队伍的马娘出去玩也得注意时间,知道没有?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你这样会给别人添麻烦的懂不懂啊?”看门的老大爷头头是道地教训着我。 自知理亏的我只好低眉顺眼地道着歉。 好在大爷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说着打死也不开门,但在听到我的保证之后,门卫还是唠唠叨叨地打开了沉重的大门。 谢过门卫老大爷过后,我带着墨语烟竹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 十一点多的特雷森学院,路上看不到任何人影。就连路灯,也因为时间的缘故只剩下寥寥数盏。 借着灯光与手机发出的微弱光芒,我和墨语烟竹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前进。 “抱歉啊,没想到晚上回来没灯了,早知道就再住一个晚上了。”因为我考虑不周而让墨语烟竹和我一起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漆黑的校园里到处乱窜,我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在外面住的话也不便宜,虽然这额外的开销会给报销,但是这费用也挺贵的。”墨语烟竹笑着安慰我。 “下次我们就第二天再回来吧,先垫付的钱我还是有的。”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下次一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给你安排体能训练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明天你下午再来吧,这么晚了才回去就好好睡一个懒觉吧。”我和墨语烟竹讲诉着我明天的安排。 现在的马娘不像以前那样武德充沛。 随着距离分类体系的不断细化与人们观念的改变,马娘们更加专精于某一个距离的比赛,甚至是一级赛。 这也就从某种程度上导致了现在的马娘,很可能一个月也就跑一场比赛。 哪怕墨语烟竹的身体素质再怎么强大,我也不敢可劲儿造。 毕竟,她现在也才是刚刚经历过出道战的junior级马娘,和那些身经百战的赛场老将相比,她还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平安地将墨语烟竹送到寝室后,我回到了属于我的寝室。 我现在还不能直接睡觉。 今天出道战上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将会一定程度上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 或许,也会影响墨语烟竹接下来的赛程。 为了保证我不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睡着,我给自己冲了一杯提神用的咖啡。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阿训,你居然来得比我还晚欸。” 当我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墨语烟竹已经早早地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我的到来。 “抱歉抱歉,昨晚熬夜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答道。 “阿训你怎么也会熬夜啊?”墨语烟竹一脸稀奇地看着我。 “毕竟你的出道战差不多彻底打乱了我接下来的计划,我总得想办法重新安排一下吧。”我苦笑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墨语烟竹凑到我的身边。 电脑上显示的一大堆数据公式,差点没把身为学渣的墨语烟竹当场送走。 看着晕头转向的墨语烟竹,我索性跳过过程直接说结果。 “你看这里。”我打开电脑,点开一个文件。 “这是啥啊?追切数据吗?”墨语烟竹不解地问道。 “差不多吧。” “这些是你平时训练时的各项数据,旁边的是我从别的训练员那边拿到的数据。”我点开其中一部分给墨语烟竹做了一个对比。 “咱们先复盘一下你出道战时的表现。”说着,我放起了昨天的比赛录像。 刚一出闸,我边点下了暂停键。 “你看你,入闸才几分钟,精神就又不集中了。”看着录像中出迟的墨语烟竹,我苦笑道。 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飞快地吐了吐舌头。 “下次比赛注意点啊,老是出迟可真的神仙难救啊。” “知道了,下次一定。”墨语烟竹一脸乖巧。 视频放了一小段,我又点下了暂停。 “这里抢位置的时候,你的想法是什么?”我扭头看向墨语烟竹。 “这能有什么想法啊?”墨语烟竹疑惑道。 “那接下来,咱们看看其他人的相对位置。”我说着掉出了比赛的俯瞰视角。 能够清晰地看到,因为出迟暂时落后的墨语烟竹,以一种玩命般的气势瞄准着二号马娘至高力量与七号马娘摩天小镇之间的空隙进行加速。 “看这穿插迂回变道,你跟我说你是蒙的?”我难以置信地再次问道。 “对啊,蒙的。”墨语烟竹一脸无辜。 “没事,当我没说。”我翻了个白眼。 原来是我想多了。 纯粹是误打误撞才走出这一步好棋破局的吗?这得走多大的狗屎运啊? 明明想夸夸她来着,结果… 想到这里,我泪流满面。 下次再也不高估她了。 “那接下来我们看看比赛的展开吧。”我无力地跳过这个话题。 “你跑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内道与外道的区别?”看着回放视频的时候,我提问道。 “区别?内道距离短啊。”墨语烟竹想也没想地答道。 “除了这个,你再想想。” “比如说大家都知道内道距离短省时间,但是为什么别的马娘宁愿多跑一点路程,也要挤在外道混战呢?”我指了指墨语烟竹身后节奏被带崩而挤作一团的后方马娘们。 “这个…”墨语烟竹陷入了沉思。 “没事不急,你可以慢慢想。”看着冥思苦想答案的墨语烟竹,我也没有继续催促下去。 一直到最后200米的时候,我才按下了暂停键。 “你看这里,你是不是体能差不多耗尽了?”我指了指录像中的墨语烟竹。 录像中的她,正咬着牙试图甩开身后跟着的恒昼白夜。 “没错,本来我以为可以坚持到底的,结果没想到牡蛎了。”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现在知道我为啥问你别人哪怕知道内道距离短省时间,也不愿意跑内道的原因了吗?”我笑着看向墨语烟竹。 “难道说…”墨语烟竹仿佛有了一丝头绪。 “你再回忆一下,你跑内道的时候你觉得内道硬不硬呢?”见墨语烟竹只差领悟的临门一脚,我乘胜追击。 “还行吧,不过应该要比训练时跑的草地赛道软一点吧。”墨语烟竹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 “你看内道的草皮。”我指了指屏幕。 “内侧的草地因为前几场比赛的磨损消耗,导致硬度完全没法和外道相比。” “烂地上大逃的体力消耗可不是快地上能比的。这也就导致了实际情况与赛前预估的出现了巨大的偏差。”我总结道。 第26章 复盘(下) “原来如此。”墨语烟竹恍然大悟。 马场状况越重,除了对马娘有着更高的力量需求外,对耐力的消耗也愈加严苛。 新泻赛场当天的草地状况是稍重。 这也是为什么墨语烟竹只逃了1200米不到的距离,就已经把大部分的参赛马娘耗到失速的根本原因。 墨语烟竹的体力是优势不假,但再大的优势也禁不起这般胡乱折腾。 “接下来看看你的最后冲刺。”我点开一大串数据,从中精准地找到了属于墨语烟竹的那串数据。 墨语烟竹的最后3F冲刺用时时间这一栏上,被醒目地标注上了颜色。 “阿训,这个铜色一样的圈是什么意思啊?”看着自己3F冲刺用时那一栏上的颜色,墨语烟竹好奇地问道。 “你出道战那次的后3F冲刺用时是第三短的,仅次于恒昼白夜和绕月观星。”我指了指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的3F冲刺用时那一栏上。 “你有没有发现,任何一场比赛,无论比赛结果如何,最后都有三位马娘都会被打上一个标记?” 墨语烟竹仔细观察着那一大串数据。 “好像是诶,可是阿训,为什么我们仨的颜色都不一样呢?”墨语烟竹发现了她与恒昼白夜等人之间的不同。 “看到标记绕月观星的颜色是什么了吧?” 听了我的提问,墨语烟竹眨了眨眼。 “金色啊。” “那她的最后3F用时是不是全场最短的?或者说她的最后3F是全场跑最快的那一个?”我循循善诱道。 “没错啊。”墨语烟竹点头如捣蒜。 “这就是为什么她是用金色来标记的原因。”我慢慢解释道。 “这就是我们俗话说的金末脚。” “当然这不是全身全灵,你别搞错了。”怕墨语烟竹产生歧义,我连忙补充。 “以此类推,最后3F用时第二短的,她那一栏的数据就会用银色进行标注。” “以此类推,那就是我们俗称的银末脚。” “所以,你的冲刺用时那一栏为什么用铜色标记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原来如此。”墨语烟竹恍然大悟道。 “第三的冲刺速度,好像还不错?”墨语烟竹自我感觉良好。 “你先看看你和前两位的末脚差了多少时间吧。”我叹了口气。 “你的铜末脚是3F用时35.0,而你前面那位的3F用时却是33.6。” 见墨语烟竹一脸茫然,我便打算给她举几个例子。 “拿你的出道战来说,如果她们足够充沛,那么这一秒多的差距,就足够她们多跑十多个马身的距离了。” “这么夸张?”墨语烟竹一脸不敢置信地张着嘴。 “骗你干嘛,你最后怎么被黏住的你应该心里比我有数吧?”看着震惊的墨语烟竹,我耸了耸肩。 虽说墨语烟竹的这次表现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但绝对不能只满足于此。 想要更上一层楼,就得打破舒适的现状,用更高的标准去要求自己。 “你的最后3F用时虽说在本次比赛还能排到第三,但是和前两名那种能够和重赏级别对手掰掰手腕的马娘相比,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为了让墨语烟竹心服口服,我特地调出最近的junior级马娘的重赏比赛数据资料用于佐证我的观点。 “你看吧,你的成绩和真正的同龄佼佼者比起来真的还是有差距的。”我尽可能把话说得委婉。 看着紧咬红唇的墨语烟竹,我知道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但良药苦口利于病。 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而且你这成绩比上不足,比下吧也未必有余。”我紧接着告诉她一个更加残酷的真相。 “你看看那些被你带崩的马娘们的最后3F冲刺用时。”我将电脑朝向墨语烟竹。 虽说墨语烟竹本次比赛的最后冲刺速度排在了全场第三,但实际上,她与那些失速逆喷射的马娘之间的最后3F用时的差距,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很显然,墨语烟竹能够爆冷夺得第三,并没有依赖她的末脚。 相反,墨语烟竹能跑入板,依靠的是她那宛如耐力收割机般的高速大逃。 那些逆喷射的马娘,仅仅只是失速了大概200米左右便恢复了正常的冲刺。 只要墨语烟竹仔细看过去,那她肯定能发现,体力被榨干殆尽的倒数第一,她的最后3F冲刺用时,居然与墨语烟竹的冲刺用时之间的差距,只有不到1秒钟的微小差距。 墨语烟竹也不是傻子,她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我看着脸色有些自闭的墨语烟竹,我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这场比赛的草地状况是重马场的话 你的赢面还是很大的。”我淡淡地安慰道。 当然凡事没有如果。 “阿训你不用安慰我啦,这点小小的挫折还是不可能打垮我的。”满脸写着自闭的墨语烟竹倔强地开口道。 “所以,阿训你想对我说些什么的话就直说吧,我觉得我应该承受得住。”墨语烟竹压着自己的胸口,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绝姿态。 看着墨语烟竹那善解人意的模样,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这孩子,太擅长照顾别人的情绪了。 甚至有时候为了照顾别人的情绪,会刻意压抑自己。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要把这话说出口来。 “墨,你还打算跑草地英里赛吗?”我艰难地开口询问。 “如果阿训同意的话,我还是想试一试的。”沉默了良久,墨语烟竹缓缓开口。 “当然我也知道我不适合跑英里赛,所以…”墨语烟竹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却迟迟没有说话。 红润的嘴唇因为长时间的啃咬而发紫,少女光洁白嫩的肌肤上,也嵌入了深深的指甲痕迹。 “我会听阿训的安排的。”终于强压下情绪的墨语烟竹,冲我甜甜一笑。 那样的笑容,很美。 但我却不敢直视。 第27章 选择(上) 看她这样子,肯定还是想跑英里赛的。 墨语烟竹早早认清了残酷的现实,忍痛与她梦想一刀两断。 我身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此刻却亲手撕碎了她的梦想。 继续让墨语烟竹挑战她不适合和的距离,只会耽误她的竞赛生涯。 “那行吧,既然你没意见的话,那你看一下你接下来的赛程吧。”说着,我将昨天熬夜改出来的比赛计划表递给了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迟疑地接过了我的计划表。 “上面列的比赛,都是我挑选出来,你可以自主选择接下来的赛程。”我做了个“请看”的手势。 墨语烟竹小心翼翼地翻开了表。 只看了第一眼,墨语烟竹便有些不淡定了。 第一页上写的,是英里距离的比赛。 “你不适合跑草地英里赛,但是你还有泥地没有试过。”趁着墨语烟竹情绪失控之前,我急忙解释道。 “泥地?”墨语烟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反问道。 “对啊,泥地。”我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不会我劝你放弃卷草地英里你就生气了吧?” 小心思被我说中了的墨语烟竹无言地低下了头。 “日本的草地英里赛不适合你。” 追求绝对速度的日本,像墨语烟竹这种偏向欧美力量型的马娘,在高速化的快地上还是很吃亏的。 而想要减少墨语烟竹的劣势,除了远征,就是去跑更考验力量的泥地。 我首先排除了远征这个选项。 让身体还没有迎来本格化的墨语烟竹跋山涉水跑到外国去远征这事儿,不现实。 唯一的选项,自然只剩泥地的可能性了。 而泥地,反而可能是最优解。 从中国大陆出来的马娘,来到泥地上,简直就跟到了家一样熟悉亲切。 日本的泥地再怎么高速化,也逃脱不了泥地的身份。 “我想让你去试试泥地。”我认真地看着墨语烟竹,说出了我的想法。 一提到去跑泥地,墨语烟竹便有些抗拒。 不是说她不喜欢跑泥地,纯粹是对在中央跑泥地赛事那矮人一头的感觉的不爽。 我看穿了墨语烟竹的想法。 “这有什么低人一等的,只要能赚到奖金,管你泥地还是草地,你说我这话没错吧?” 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确实,比起那些遥不可及的荣誉,争取奖金什么的也更加现实。 “再说了,我也没说你以后不能跑草地啊。” 墨语烟竹被我说得一愣。 “也就是说,你还可以跑草地,只不过这次比赛有可能是泥地的。”看着眼睛里逐渐燃起希望的墨语烟竹,我笑着回答道。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草地真的输到不想跑,你再回来跑泥地也行。听了我的保证,墨语烟竹眼里泛起一丝泪花。 “好耶!阿训你真好!”墨语烟竹感动地抱了上来。 “去去去,快点放手!你这是想把我给勒死啊?”被马娘强而有力的臂膀搂住脖子的我艰难地挣脱了墨语烟竹的禁锢。 “抱歉啊阿训,刚才一激动就…”墨语烟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行了行了,说正事。”被激动的墨语烟竹放开的我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 一听我要讲正事,墨语烟竹也收起了平时里的嬉皮笑脸。 “按照我的想法,大概三个星期以后,你可以去试一下未胜利战了。” “至于未胜利战的选择,大致有有两种方案。”我说着示意墨语烟竹将我递给她的计划表翻到后面。 “一个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泥地英里赛,另外一个,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草地中距离比赛。” “我们先讲泥地比赛吧。” “泥地的比赛,距离比你上次跑的出道战要短那么一点点。” 比起速度,墨语烟竹更擅长耐力。 考虑到这一点,我尽可能选择比较长的比赛距离。 “1700米?这距离好怪啊?”墨语烟竹奇怪地嘀咕了一声。 “还行吧,你上次跑的不也是非根干距离吗?”我疑惑地道。 “非根干距离?这又是什么?”墨语烟竹一脸茫然地看向我。 看着满脸求知欲的墨语烟竹,我只好给一窍不通的学渣科普起了常识。 赛马娘的训练里,常常以400米作为划分马娘训练节奏的标准。 久而久之,大家便把能被400整除的比赛距离称为根干距离,而那些不能被400整除的比赛距离统称为非根干距离。 如果说根干距离考验的是马娘本身的硬实力,非根干距离则更偏向检验马娘对比赛的适应能力。 当然,真正强大的马娘,根本不会在意比赛是否是根干距离。 比起根干距离,非根干距离对马娘身体素质的要求甚至不低于更长的根干距离还要夸张。 “原来如此,我两次跑的都是非根干距离啊。” “所以我说没啥区别啊。”看着一知半解的墨语烟竹,我无奈道。 跑非根干距离的比赛,对马娘的锻炼效果将会远超根干距离的比赛。 而日本,恰好有许多非根干距离的泥地赛事。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思路也算是以赛代练。 “泥地1700米的未胜利战,这对于junior级的你来说,应该是我能找到的最长的距离了吧。” “嗯嗯。”墨语烟竹仔细地看着往年该项比赛的各项数据记录。 “说完了泥地,我们再说说草地。” 相比于出道战,我给墨语烟竹挑选的未胜利战直接增程了200米。 本次增程的200米距离,对于大部分的马娘来说,在耐力上将会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而墨语烟竹最不缺的正是耐力。 相反,我反而担心墨语烟竹会不会嫌2000米太短了。 要知道,这货从成为我担当的第二天,就轻描淡写地跑完了泥地2000米。 既然能够轻而易举完成耐力消耗更大的泥地2000米,那压根没理由跑不动草地2000米。 虽说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墨语烟竹选择泥地赛事的赢面更大。 绝大部分的马娘,一开始都不会将目标放在地位较低的泥地上。 无数泥地上所向披靡的强者,几乎全是在草地上屡屡碰壁后迫不得已才转向泥地的。 说白了,不到万不得已,几乎没有马娘会主动挑战泥地赛事。 就算有少数马娘在junior级便坚定不移地选择了走泥地路线,光是1700米这么长的距离,就能让大部分的junior级马娘打退堂鼓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大部分参加这个距离比赛的junior级马娘,许多都是从来没跑过泥地,纯粹是过来碰碰运气的。 既然是来碰运气的,那么大部分的选手在泥地上的实力也不会太强。 换句话说,参赛对手的数量较少,而且对手的实力普遍不强。 按照墨语烟竹的训练成绩,如果她选择去跑泥地,我不敢说十拿九稳赢下比赛,至少赢面还是很大的。 而相比较于草地中距离,墨语烟竹的训练成绩就显得异常难看。 在草地良场上的2000米训练成绩,不说比同期拉胯了太多,甚至不如她在同样距离的泥地跑出的成绩。 第28章 选择(下) 有些时候,对着墨语烟竹的训练成绩,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也怀疑过墨语烟竹究竟适不适合增程。 她的耐力固然是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但这优势并不能带给她任何成绩上的提升。 所以墨语烟竹的中距离适应性,我还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收回思绪,看向墨语烟竹。 “选择权交给你,三周以后的比赛,你想跑哪个?” “那个阿训…”举棋不定的墨语烟竹犹豫了片刻,最终开口向我求助。 “你觉得我跑哪一场能刮到的奖金多一点啊?” “要说赢面的话,,当然是地位比较低的泥地比赛了。”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我的判断。 “这个时候的泥地比赛,参赛人员少,水平也低。如果你选择去跑泥地,基本上就是炸鱼。” “虽然泥地的奖金比较少,但相对的,你的排名越高,你实际能到手的奖金也就越高。”我耐心地向墨语烟竹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而草地比赛的奖金虽然比泥地比赛高,但竞争也同样激烈,想要取得一个比较高的名次的难度也更高。” “此消彼长之下,你跑草地的预期收益其实是远低于泥地的。” “所以说泥地比草地奖金高?”被绕晕了的墨语烟竹只听懂了我的最后一句。 “这次的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就听阿训的,跑泥地吧。”墨语烟竹合上了计划表。 “阿训,报名表在哪,咱们填完就去训练吧。”一说到奖金,一直不喜欢训练的墨语烟竹也精神了起来。 “报名的话还没有开始呢,你急什么。”看着猴急的墨语烟竹,我笑道。 “再说了,你昨天刚跑完的比赛,这几天也得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没事的阿训,我已经不累了。”墨语烟竹立刻强调。 为了显得自己更有说服力,墨语烟竹还夸张地比了比自己的手部肌肉。 我不否认墨语烟竹强大的身体恢复能力。 这要是放在三四十年前的日本,墨语烟竹这样的体能怪物,绝对是武德充沛的代名词。 但今时不同往日,距离分类体系的不断细化与比赛强度的进一步提升,使得大部分的马娘身体变得愈发金贵。 就算墨语烟竹身体强韧到可以一个月出赛两三次,我也不敢这么折腾。 墨语烟竹的身体素质虽然过硬,但还没有迎来本格化的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junior级马娘。 “不行。”我再次拒绝了墨语烟竹的撒娇。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等这几天过了你休息好了,咱们再开始训练也来得及。”我义正言辞道。 马娘的身体素质确实远超一般人类。 但强大的身体素质也是一柄双刃剑。 毕竟都是肉体凡胎,能够轻易爆发出惊人力量的肉体,往往也更容易反噬自我。 人类不小心身上都会出现小磕小碰,马娘在不经意间受伤的难度,可比人类简单多了。 如果马娘的身体受了哪怕一点轻伤,她面临的,都有可能是整个职业生涯彻底报销的惨剧。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也是严词拒绝了训练热情高涨的墨语烟竹。 “想要训练的话,三天后我陪着你一起加练。但今天的话,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休息吧。”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墨语烟竹,我不容商榷地下了通碟。 “好吧。”虽然闷闷不乐,但墨语烟竹毕竟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 她也知道我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所以在抗议了几声之后,墨语烟竹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既然你决定要跑泥地的话,那你先来看看这些吧。”我顺手点开几个泥地比赛的视频。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泥地比赛里的大部分马娘,她们都拼了命地去争夺前面的位置?”看着投入的墨语烟竹,我开口询问。 “注意到了,而且最后赢得比赛的马娘基本上都是一开始就抢到最面前位置的那些人。”墨语烟竹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墨语烟竹冥思苦想的片刻,然后诚实地摇了摇头。 “泥地不比草地,除了需要更强的耐力与力量之外,泥地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 “那就是非比赛因素的干扰。” “什么是非比赛因素的干扰啊?”墨语烟竹不懂就问。 “举个例子,泥地比赛里,跑在后面的马娘,不可避免地要吃前方马娘跑步时的灰吧?” “而那些灰如果糊到了后方马娘的脸上倒还好,毕竟脸脏了洗一下也就没事了。” “可万一这灰尘沙子什么的直接溅到眼睛里了呢?” “换成正常人你眼睛里进了一堆沙子,你还能正常跑步吗?” “那些灰尘啊泥巴啊什么的,就是我说的非比赛因素的干扰。” “虽然理论上后追与差行的跑法并不比先行与领放的跑法落后,但在实际情况中,哪怕跑在前方对耐力的消耗更大,但比起那些可能的非比赛因素干扰,大家更愿意跑在能够最大程度减少那些非比赛因素干扰的前方。” “阿训,你的意思是…”墨语烟竹多少反应了过来。 “没错,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对墨语烟竹突然开窍,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泥地比赛,胜率最高的脚质就是领放与先行。” “只要比赛的展开节奏正常,以你的耐力,甚至可以逃完2000米。这1700米的距离,对你来说,我想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下一场比赛,我希望你能和出道战一样,选择跑逃。” “万一实装逃不起来,那也尽可能跑前面一点,不然那些泥土灰尘什么的对你的干扰也太了。” 毕竟只剩下三周的时间里,我也不可能再让墨语烟竹来一个脱胎换骨的剧变。 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交代给墨语烟竹一些实用的技巧。 剩下的路,还得靠她自己去走。 第29章 天时地利人和 给墨语烟竹放假的这三天里,我也没闲着。 毕竟草地训练的方式与泥地训练的方式不说天差地远,起码也是大不相同。 偏偏我学习的还主要是草地训练方式。 虽说只剩下三个星期的时间,按照大部分训练员的做法,得过且过混过去就行了。 但我不允许自己用用这种敷衍的态度去应付墨语烟竹的比赛。 于是,我每天马不停蹄地奔走在各个专精于泥地训练的前辈身边,用可以说是低声下气的态度去学习他们的经验与技巧。 三天的临时抱佛脚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 趁着这短暂的调整时间,我将临时学到的技巧一股脑地塞给了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像一块海绵一般,将我挤出来的知识一点一点全部吸收。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早上干干净净地走进泥地训练场,晚上灰头土脸地从训练场回来的我们,也在不知不觉间迎来了墨语烟竹的第二场比赛。 “这回你应该知道在哪里比赛的吧?”比赛前一个星期,我在办公室内问道。 “知道。”墨语烟竹答道。 “行,那你说说在哪?” 墨语烟竹迟疑片刻,不太确定地开口答道。 “小仓?” “回答正确,如果你回答的时候能够毫不犹豫的话那就更好了。” 被我这么一挤兑,墨语烟竹有些不满地嗯了一声。 这一次的比赛,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 虽说小仓赛场并没有承办任何一级赛事。但作为总共承办了6场三级赛事的赛场,小仓的热闹程度与那些举办一级赛的赛场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回小仓赛场与上次新泻赛场不一样,你需要跑内道,外道是给草地比赛准备的。”我指了指小仓赛场的赛道信息总览图。 “因为没有承办一级赛,所以小仓赛场的最终直线比起其他承办一级赛的赛场来说,最终直线要短上不少。” “根据官方给出的数据,这个距离只有293米。” “这么短啊?”墨语烟竹感叹。 极短的最终直线距离,明显对那些后上的追马与差马不利。 再加上泥地的非比赛因素的干扰,如果能够轻易抢到一个好位置,就相当于赢在了起跑线上。 “现在知道我为啥要你跑逃或者先了吧?”看着后知后觉的墨语烟竹,我呵呵一笑。 小仓赛场的最终直线距离较短,这也意味着对参赛马娘的根性要求不高,那些领放的马娘想要守住优势的难度也不会太大。 这些原因加在一起,才是我让墨语烟竹选择继续跑逃的理由。 小仓赛场另外一个特点,就是那知名的小回赛道。 所谓小回赛道,就是专指那些弯道距离较短的赛道。 小仓与福岛一样,是日本典型的小回赛道。 墨语烟竹不太擅长弯道作战。 而小仓的短距离弯道,却恰好能弥补墨语烟竹的这一缺点。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是小仓赛场比较平缓吧。 从小仓赛场的断面图上,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只有最终直线后半段延伸到第一弯道的这一小段距离,它的上坡路程百米横向距离对应的垂直落差,超过了1米。 上坡坡度越陡峭,越考验马娘的力量。 但这并不能干扰墨语烟竹的发挥。 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美中不足。 这,是地利。 如果天气预报准确无误的话,小仓地区将在墨语烟竹比赛的前后几天进行降水。 一旦有降水,这就意味着场地状况会变得糟糕。 泥地的含水量越高,对参赛马娘的耐力与力量的要求便越苛刻。 日本的大部分马娘,都极度不擅长重马场。 但墨语烟竹来说,大烂地的赛场,无异于如鱼得水。 这,是天时。 至于比赛对手的纸面实力,更是不足为惧。 大部分的对手,都是和墨语烟竹一样第一次参加泥地比赛。 不同的是,除了墨语烟竹,预订参加本次比赛的选手中,无一例外都处在连败的状态之中。 而她们连败的赛程,大多数都集中在短距离。 而以逸待劳的墨语烟竹将面对的,则是一群冒然增程的同时还跑来完全不熟悉的场地送人头的对手 如此种种,怎么看形势都对墨语烟竹有利。 当然,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这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一切理论上的东西,都得到了实际比赛的时候才能检验出真章。 “阿训,你分析了这么多,是不是说我这场比赛一定会赢啊?”墨语烟竹期待地看着我。 被墨语烟竹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我挪开了目光。 “话可不能乱说啊。” “只能说我选的这场比赛,你赢的概率比较高吧。”我尽可能精准地斟酌着用词。 毕竟我又不能替你上场比赛,只能躲在后面给你出谋划策罢了。我心里暗道。 “老规矩,咱们提前三天出发,赶过去让你适应一下场地,免得到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的输掉比赛。” “房间我多定了一天,这样咱们就不用摸黑回来了。 “对了,你的比赛比完之后,还可以顺道看一看同期的重赏比赛。”我随口唠叨了一句。 墨语烟竹的耳朵动了动。 “阿训,我比赛的那天,难道有什么重要的比赛要举行吗?”墨语烟竹好奇地问道。 “当然有啊。”我回答道。 小仓赛场承办的6场三级赛里,刚好有一项junior级马娘限定的短距离重赏比赛的举办时间与墨语烟竹的未胜利战定在了同一天。 “阿训,那比赛的名字叫什么啊?”墨语烟竹强忍着激动追问道。 “小仓少年锦标啊。”虽然不知道墨语烟竹为啥这么激动,但我还是回答了她。 小仓少年锦标,草地右回1200米,junior级马娘限定的短距离三级赛。 听了我的回答,墨语烟竹眼睛一亮。 “这场比赛,不正是前几天小兰跟我说她要参加的那场比赛吗?” “好耶,可以去看小兰的比赛喽!”墨语烟竹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被墨语烟竹突如其来的激动搞得一头雾水。 你又不参加这场比赛,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再说了,那个“小兰”,又到底是谁啊? 第30章 拼一下? “墨,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说的那个“小兰”,她是谁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小兰”是谁的我有气无力地选择了直接问墨语烟竹。 “阿训你这都不记得了吗?”墨语烟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就是不久前阿训找来和我一起骈走训练的那个孩子啊!”墨语烟竹指手画脚地描述道。 被墨语烟竹提醒到这个份上,我终于想到了什么。 “啊,你是说香雪兰吗?”我不确定地问道。 “对啊对啊,就是香雪兰。”见我猜出了正确答案,墨语烟竹高兴地拍了拍手。 “不是,咱就说你就不能好好叫她的名字吗?这搞得我都不知道你说谁了。”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墨语烟竹并没有听到我的嘟囔。 “等我比完赛就可以去给小兰加油打气去了,不知道小兰她有没有空给我打气呢?”墨语烟竹开始自顾自幻想起日后的比赛了。 我则是考虑到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不过既然墨说了香雪兰要参加小仓少年锦标的话,那岂不是坂上这家伙也要跟着去?” 思来想去,我决定给坂上元司打个电话。 “喂,啥事儿?”电话一接通,坂上元司爽朗的声音便顺着电话线传入我耳朵。 “你家香雪兰是不是报名了小仓少年锦标?”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便单刀直入。 “你的消息挺灵通嘛。”坂上元司也没有否定我的提问。 既然没有否定,那也就是默认了。 “你打算啥时候出发?”我也不卖关子,索性直接问道。 “大概还有一两天就走,毕竟要让香雪兰提前熟悉一下比赛场地嘛。”坂上元司答道。 “话说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啊?”坂上元司好奇地问道。 “不瞒你说,我家墨这两天也要去小仓参加比赛。”我沉吟片刻,将情况告诉了坂上元司。 “哦?墨语烟竹也要参加比赛?几号比赛?是未胜利战吧?多少距离的?”听说墨语烟竹也要参加小仓的比赛,坂上元司连珠炮般地向我扔出了一大串问题。 “停停停,慢慢来。”我止住了坂上元司的提问。 “墨参加的比赛,是1700米的。” 听了我的回答,电话那头的坂上元司明显愣了一下。 “1700米,我怎么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距离的比赛啊?”坂上元司不解地问道。 也不怪坂上元司好奇。毕竟专精草地的她对泥地的比赛完全是一窍不通。 “1700米,跑的是泥地,这下你明白了吧。”我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坂上元司平静地道。 但很快,坂上元司的平静便被惊叫给打破。 “泥地?你没搞错吧?才跑了一场草地你就打算把你家马娘直接扔泥地里去?” “别那么大反应啊。”见坂上元司一惊一乍的,我困惑地揉了揉被吵得有些生疼的耳朵。 “我让墨去跑泥地,你总不会以为我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吧?。” 听了我的解释,电话那头的坂上元司沉默了片刻。 跟我当了三年死党的他自然比谁都清楚我的脾气。 一向深思熟虑的我,从来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 坂上元司也知道,从中国大陆跑来中央特雷森留学的墨语烟竹,多多少少也带着点泥地的适应性。 就算我让墨语烟竹去跑泥地,也不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既然选择了泥地,那你为啥不选择东京或者札幌,墨语烟竹刚跑过的1800米你不选,反而要选择更短的1700米呢?”坂上元司疑惑道。 “天气预报看了吗?”我笑着问道。 “看了啊,小仓地区持续性降水…”坂上元司下意识地回答道。 话还没有说完,坂上元司便明白了我的话外之音。 “你该不会是…”坂上元司惊道。 “没错,就和你猜得一模一样。”我点了点头。 小仓地区将会在近些日子连续性降水,这势必会使赛场的路面状况不断恶化。 最差的结果,就是把赛道变成泡着沙子的泥水地。 “你家墨语烟竹还真是个另类呢,别的马娘都不喜欢跑重马场或者软地,就你家马娘跟别人完全相反。”电话那头的坂上元司无奈地苦笑道。 “不过泥地重马场,你家马娘真的应付得过来吗?” “嗨,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要比赛的香雪兰能不能跑重马场更实在吧。”我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 “所以你打电话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半天,我们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面。 “我觉得,既然咱们都顺路的话,能不能拼一下呢?”我趁机抛出了我的提议。 “拼一下?就为了多个伴吗?”坂上元司不解。 “不是。”我否定了坂上元司的猜想。 “那就是想再让香雪兰陪你家墨语烟竹进行训练?” “这也算一个理由吧,虽然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坂上元司追问道。 “咱们拼一下的话,住宿费和车钱咱们就可以少掏一点了。”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出了我的真正想法。 “省钱啊?”坂上元司反应了过来。 毕竟如果组团的话,车费与住宿费就有额外的折扣。 七算八算下来,这也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巨款。 虽说我知道坂上元司出生在不缺钱的训练员世家,但因为一次性带了太多新生马娘,导致他的零用钱大部分都装进了马娘的胃里。 我之所以向坂上元司提出这个提议,就是在赌,赌坂上元司的钱包和我的钱包一样捉襟见肘。 事实上,坂上元司正和我想的一样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工资和奖金还没有到手的这段日子里,还没有像那些有资历的老训练员那样干出成绩的新入职训练员们,都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 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把节俭当做一种美德的我,此刻也是找上了行程一致的坂上元司。 只要他答应和我拼团,平均下来,我们每个人都能节省大约15%的费用。 没有哪个喝西北风的新人训练员能够拒绝这么大的优惠。 在短暂的权衡之后,坂上元司爽快地答应了我的提议。 我把香雪兰将会与我们同行同住的消息告诉墨语烟竹时,她兴奋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跳了起来。 第31章 初到小仓 我和坂上元司,带着墨语烟竹与香雪兰一块坐车前往小仓赛场。 因为下雨的缘故,汽车的速度开得并不算快。 等我们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为了省钱,我与坂上元司只订了两个双人间。 “今天你们就早点睡吧,别熬夜了,明天还得带你们去熟悉一下赛道呢。”将钥匙交给墨语烟竹,我叮嘱道。 “好的好的。”墨语烟竹牵起香雪兰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带着她溜了。 “不是,你有没有听我的话啊…”看着撒欢的墨语烟竹与香雪兰,我弱弱地吐槽道。 “你就别操心了。”坂上元司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反正房间就在隔壁,要是她们真的熬夜,咱们到时候再去提醒一下不就好了?” 坂上元司的话不无道理。 “那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晚上,隔壁的房间里,时不时传出二女的嬉笑声与打闹声。 “真是活力十足呢。”我苦笑道。 “听她们那样子,应该是在玩枕头大战呢。”坂上元司笑呵呵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真怕她们玩过了头不记得明天的正事了啊。”我担忧地道。 但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墨语烟竹与香雪兰之间的玩闹很快便落下了帷幕。 筋疲力尽的二马甚至比我和坂上元司这俩哥们都先一步入睡。 “玩得这么疯吗?” 面对我的惊叹,坂上元司只是笑笑。 “别操这个心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去看赛场呢。”坂上元司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道。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我与坂上元司无奈地对视一眼,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墨,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啦!该出发去看赛场了!”我扯着喉咙叫道。 我与坂上元司在门外敲了好久,屋内终于有了反应。 “谁啊?”屋内传出墨语烟竹慵懒软糯的哈欠声。 “你家阿训!”我没好气地板着脸回道。 “哦,阿训啊,叫我什么事啊?”墨语烟竹显然还没有睡醒。 “你还好意思问?”我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这家伙来这里就记得玩了? “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去熟悉赛道了?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你这是左耳进右耳出吗?”我又念起了紧箍咒。 “阿训我错了,我这就准备出发!”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立马举手投降。 见墨语烟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的态度也软化了几分。 “给你半个小时,我们先在一楼大厅那等你。” “记得叫一下香雪兰,谢谢啦!”坂上元司在一旁补充道。 墨语烟竹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我们才坐下不到二十分钟,墨语烟竹便披着外套,风风火火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香雪兰呢?”见墨语烟竹只有一个人,坂上元司问道。 “小兰啊,她动作比较慢,所以我就先下来了。”墨语烟竹叼着面包,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行吧…”坂上元司无奈地捂着脸。 酒店出门就是地铁。 “下一站就是小仓,准备下车了。”我提醒道。 “阿训,我走得急好像没带伞…”被我这么一提醒,想到什么的墨语烟竹脸色一僵。 “你都记得些什么了啊?”见墨语烟竹又犯了丢三落四的毛病,我没好气地抬手作势欲敲她的脑门。 “阿训别敲我了,再敲人就傻了。”墨语烟竹忙不迭捂住脑壳。 看着墨语烟竹那泪眼汪汪的模样,我一时间也不忍心再责备她。 “我这也就一把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雨还算小,你要是不嫌弃的话,雨大了的时候先用我这把?”我将伞递了过去。 墨语烟竹没有接过我的伞。 “那阿训你不就要淋雨了吗?” “阿训啊,我看你的伞也挺大的,要不…借我挤一下?”墨语烟竹提议道。 “行行行,就依着你吧。” “所以,你们笑什么呢?”我一转头,便看到了互相挤眉弄眼憋着笑的坂上元司与香雪兰。 “没,没笑什么。”坂上元司义正言辞地摆了摆手表示否定。 “对啊,我们只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香雪兰随便找了个借口。 “是吗?”我半信半疑地嘀咕道。 不知道为何,在我和墨语烟竹因为没带伞这件事情的互动上,总是有吃瓜群众围观。 我有一种预感,坂上他们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笑的。 但我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因为地铁到站了。 灰蒙蒙的天空上,不断有细小的雨丝落到地面。 弥漫天空的小雨,没有秋天的阴沉悲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绵绵诗意与独属于秋天的清冷。 下在路上的小雨,因为墨语烟竹的脚步,溅起了点点的雨花。 雨水,洗去了路上的泥尘,也带来了宛如山泉般清幽纯朴的沁人心脾。 虽然行起来有点不方便,但我们仍然顶着伞来到了小仓赛场的门口。 在出示了相关证明之后,我们走了进去。 “这草地怎么这么软啊?”香雪兰只是踩了一脚,便不可思议地叫道。 “毕竟下了这么多天雨,草场状况恶化也在情理之中嘛。”坂上元司倒没有觉得特别奇怪。 即便发达如日本的排水系统,也顶不住一个多星期的降水。 “这草地这么软,真到比赛的时候该怎么办啊?”坂上元司的脸已经因为发愁而拧成了一团麻花。 不用说,香雪兰肯定是重场苦手。 “现在小仓挂牌的场地状况是什么来着?”我戳了戳坂上元司。 “我看看…”坂上元司掏出手机开始查询起来。 片刻后,坂上元司的脸上变得异常难看。 “不良。”坂上元司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 “不良?不是吧?”香雪兰一脸崩溃。 见香雪兰哭丧着脸,墨语烟竹赶紧上去安慰起她。 “如果现在就停雨出太阳暴晒的话,这草地应该能在比赛之前变成稍重吧?”我踩了踩脚下软绵绵的草皮。 “你觉得这可能吗?”坂上元司愁眉苦脸。 “要我说的话,我倒希望这雨不要太早停。”我苦笑道。 “确实,你家墨更擅长跑软地。”坂上元司点头表示理解。 第32章 pitch与stride走法 “墨墨,教教我怎么跑重场啊!”香雪兰紧紧抓着墨语烟竹的手臂摇来摇去。 “我不到啊!”被摇得晕头转向的墨语烟竹晕乎乎地回答道。 “阿训,你教教小兰呗。”墨语烟竹转头向我求助。 “重马场的走法吗?”我挠了挠头。 “难道香雪兰不会pitch走法吗?”我随口说道。 “什么是pitch走法啊?”香雪兰憨憨地问道。 居然都不知道什么是pitch走法? 被惊得目瞪口呆的我一脸咋舌地看向坂上元司。 “你不会连这些也没跟香雪兰讲吧?”我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的,我没有教她。”坂上元司老脸一红。 我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坂上元司没有教香雪兰pitch跑法的原因。 pitch走法,因为其步频高,落地时间短的,不容易让马娘的双脚陷在草皮里减慢速度的特点,所以被广泛的马娘应用于缓解重马场对速度影响。 这种走法下,马娘的每一步步幅的距离都很短,但双脚却会高频率地前后回转。 这就意味着同距离时跑的步数,pitch走法会比Stride走法多上不少。 步数越多,意味着肌肉里的消耗的氧气与能量也就越多。 这种非常消耗体力并且考验马娘心肺能力的走法,因而只局限于体力消耗相对较小的英短距离比赛与考验力量的泥地比赛。 如果说别的马娘不会pitch走法我并不会觉得意外。 毕竟stride走法体力消耗更低上,在直线距离较长的中长距离上,也可以更长时间地保持速度。 虽然pitch走法在应对重马场干扰这方面有着巨大的优势,但却因为不如stride走法适合日本场地的特点,所以日渐式微。 “你不会因为pitch走法不适合日本场地就没教香雪兰吧?”我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的,毕竟pitch走法已经越来越不适合日本的场地了。”坂上元司苦笑道。 “不至于不至于。至少短距离和英里赛还用得到吧?”我反驳道。 相比于stride走法,pitch走法虽然对体力的消耗巨大,但pitch走法除了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加速到到最高速度外,在开闸后抢位,或是冲刺突围与爬坡时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尤其是在日本这种短距离都要有个弯道的比赛里,pitch走法不但更适合在弯道上加速,对突发情况的处理能力也更胜stride走法一筹。 “这个确实。”坂上元司尴尬地避开了香雪兰幽怨的眼神。 “欸?阿训你不也没跟我提起过这些吗?”听着我们之间交流的墨语烟竹疑惑地问道。 “废话,这两种走法你又不需要,我为啥要教你啊?”我翻了个白眼。 此话一出,香雪兰的注意力便彻底落在了墨语烟竹身上。 “墨墨,你教我嘛!”香雪兰眼巴巴地看着墨语烟竹。那份楚楚可怜的模样,属实让墨语烟竹应付不来。 “阿训,救我!为啥我不需要这些跑法啊?”墨语烟竹泪眼汪汪地向我求救。 从步幅与回转速度的角度来看,步幅较小,且回转速度较快的走法,可以被称为pitch走法。 但这也意味着pitch走法与stride走法之间,并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划分界限。 准确来说,墨语烟竹的走法,既不能算pitch走法,也不能算是stride走法。 硬要说,墨语烟竹的走法,介于pitch走法与stride走法之间。 “你那走法差不多是独一无二的,介于pitch走法与stride走法之间,两者的优点都能吃到一点。”我简单地解释道。 “只看步幅的话,硬要说墨是stride走法,好像也没啥太大的问题。” “那这怎么还会擅长软地呢?”香雪兰不解地问道。 “stride走法确实受重马场的影响比较大,但并不是所有的stride走法都应付不了重马场。”我摇了摇头。 “举个例子,东海帝王就是典型的stride走法,但因为她出色的柔韧性,导致她触地时的障碍很小,因而不受重马场的影响。” “东海帝王前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墨语烟竹不解。 “关系大了。” 如果说柔韧性极佳的东海帝王靠的是极致的技巧,那么纯粹依靠蛮力的墨语烟竹,则是东海帝王相反的另一个极端。 “我刚才说了重马场会极大幅度限制stride走法马娘的速度,没错吧?” “对啊。”听得极为认真的香雪兰点了点头。 “先不说墨的走法到底算pitch还是stride走法,光是靠墨的腿部力量,哪怕多背个十来公斤的负重,墨也照样能无视走法的影响靠蛮力从烂泥地里把脚给拔出来。” 虽然有些夸张,但事实确实如此。 “这么夸张?”香雪兰目瞪口呆地看向被她抓着手臂的墨语烟竹。 毕竟古早时期大陆的训练方式都是直接在超级厚的沙地上一天来两个五千米。 能从那种严苛的环境下脱颖而出拿到来日留学资格的墨语烟竹,自然对这种考验力量与耐力的场地习以为常。 “人家以前就这么过来的,短时间内你学不会的。”我试图劝香雪兰放弃临时抱佛脚的念头。 但我显然小看了香雪兰的决心。 “墨墨…”香雪兰楚楚可怜地看向墨语烟竹。 “阿训,你帮帮人家小兰吧!”被香雪兰死死缠住的墨语烟竹可怜巴巴地看向我。 “这…”我陷入了犹豫。 一般的马娘,根本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学会 并且习惯pitch跑法的精髓。 “如果你真想学的话,这三天最多也只能让你懂个皮毛。” “即便如此,你也要学吗?”我目光灼灼地盯着香雪兰。 “学!”香雪兰坚定地看着我。 我止住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坂上元司。 既然香雪兰愿意学习,那我也不会吝啬赐教 “那行,你先跟墨跑一场,距离1600米行吧?” 我指了指跑道。 “欸?可是我不像墨墨那样能跑泥地啊?”香雪兰被我吓了一跳。 “那就跑草地。”我如此决定。 “注意身体,不要勉强自己。到时候还有比赛,小心把自己的状态给跑没了。”我叮嘱走上跑道的二马。 “你好好观察墨跑步时的脚部动作,看看和你跑的时候有什么不同。”我特意提醒香雪兰。 “那…开始吧。” 如果是寻常的1600米,香雪兰闭着眼睛都能把墨语烟竹按在地上摩擦。 可现在,立场互换。现在墨语烟竹的对手,是重场苦手的香雪兰。 第33章 临时抱佛脚 因为临时决定比赛的缘故,比赛的起点并没有严格地按照比赛规则来定,而是随意地选在了弯道中央。 墨语烟竹在外道,香雪兰在内道。 随着坂上元司的右手挥下,墨语烟竹习惯性地比香雪兰慢了片刻才跑了出去。 墨语烟竹闸内注意力不集中的老毛病真的改不掉了。 我与坂上元司在一旁观看二马的比赛。 虽说墨语烟竹起步较慢,但靠着远胜香雪兰的强大力量,丝毫没有被重马场影响到的墨语烟竹三步并作两步便从外道缓慢向香雪兰逼近。 如果换作是平常的良马场,在内道的香雪兰这个时候至少能甩开墨语烟竹两个马身的距离。 但今时不同往日。 此刻的香雪兰,只感觉脚仿佛踩进了一坨软绵绵的棉花。 即便拼命挣扎,双脚却仍然越陷越深。 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香雪兰郁闷不已。 双脚被糟糕的草皮锁住的香雪兰,速度自然所剩无几。 反观墨语烟竹,那副如鱼得水的轻松惬意,与香雪兰咬牙切齿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很快,墨语烟竹便轻松地逼近了香雪兰。 香雪兰咬咬牙,试图与墨语烟竹拉开距离。 但很快,她便发现这是白费劲。 以自己那点腿部力量,一但陷入这糟糕的草皮,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自己的步子迈得越大,一脚下去被草地吸收的能量也就越大。 墨语烟竹的双腿,像风车般飞速转动。 香雪兰多少也发现了自己与墨语烟竹之间走法的细微区别。 墨语烟竹双脚摆动的频率,比香雪兰快了约六分之一。 “风车”所过之地,无数带着草皮的泥土被墨语烟竹的双腿铲飞到空中。 这?看着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力量,香雪兰目瞪口呆。 拂去顺着发丝滴落下来的雨水,香雪兰不信邪地再度发力,试图跟上墨语烟竹的步伐。 结果可想而知。 香雪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跑在外道的墨语烟竹逐渐追上自己,然后在自己拼命的挣扎中一点点超越自己。 这家伙为什么速度完全不降啊?香雪兰的心里满是疑问。 墨语烟竹成功在弯道上将香雪兰甩在了身后。 pitch走法的优势之一:受重马场的影响较小 pitch走法的优势之二,适合在弯道上加速。 在弯道上奠定了足够优势的墨语烟竹,自然不可能给香雪兰在直线上追上她的机会。 任凭香雪兰如何折腾,墨语烟竹始终没有给香雪兰缩短距离的机会。 反倒是香雪兰,甚至还没有跑完最终直线,身体便已经出现了疲劳的迹象。 “停停停。”见香雪兰有体力不支的倾向,我立即叫停了比赛。 “感觉到累了吧?”我看向气喘吁吁的香雪兰。 “这才1300米不到啊,怎么我就快没力气了?”香雪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半天,这才恢复了活力。 “正常,毕竟是不良马场,你的耐力不够也不要放在心上。”坂上元司走过来安慰道。 不良马场,除了需要马娘们有着强大的力量外,对马娘们的耐力也是一项严格的考验。 “你有没有发现墨语烟竹的走法和你有什么不同?”我询问当事人。 “墨墨的步幅和步频好像都比我大?”香雪兰仔细思索后,不确定地答道。 “墨的步幅比你大才正常吧,你看人都比你高了半个脑袋了。”我捂了捂额头。 相对于像香雪兰那样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马娘们来说,墨语烟竹的步幅确实很大。 但对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二的墨语烟竹来说,每一步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大。 “这样吗?”香雪兰一知半解地歪了歪头。 “主要还是步频的问题。” “弯道大概200米左右的距离,墨比你多跑了八九步这一点你有留意过吗?” 如果说香雪兰对步幅的感受并不明显,但换作是步频,便直观不少。 香雪兰的pitch走法,无疑是教科书级别的标准。 “有,墨墨的腿迈得好快,而且根本不会陷在草里。”香雪兰垮着脸。 “这就是pitch走法的特点,小步快频。”我给香雪兰介绍起pitch走法的特点。 “你才刚开始学习这种走法,可以先试着减小步幅然后加快步频。”我建议道。 “这样吗?”香雪兰刻意加快了自己的步频,但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我看穿了香雪兰的疑惑。 “你加快步频的同时,步幅还是和墨一样宽,这样子当然没用了。” “你就想着类似于高抬腿前进的动作去练习,说不定会好一点?”我如此提议。 香雪兰遵循我的建议,开始练习pitch走法。 还没走几步,香雪兰便因为腿部的疲劳而被迫停了下来。 “好累啊,而且也没什么效果。”香雪兰颓然地弯下耳朵。 改变走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pitch这种不怎么简单的走法。 适应stride走法的马娘去学习pitch走法,经常出现正常的呼吸节奏被打乱,导致体力耗尽的情况。 许多马娘一辈子都学不会pitch走法。 如果香雪兰急功近利走火入魔的话,说不定还会落得个邯郸学步的下场。 坂上元司自然比我还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慢慢来,不可能立竿见一眼就会的。”还不等我开口解释,坂上元司便安慰起自家马娘。 “要点就这些,能不能消化也就看你自己了。”我总结了学习pitch走法中的要点与注意事项。 “反正以后如果需要墨给你们当教材的话,随时欢迎。你没意见吧?” 我这后半句话,明显是对墨语烟竹说的。 “阿训,你这是要把我卖了吗?”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吓了一跳。 坂上元司可不是我这种没有马娘要的训练员。 他的手下,至少还有六七个与墨语烟竹同期的马娘。 一个人负责七个人,这工作量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但被我卖了的墨语烟竹早已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墨墨~” 我话音未落,香雪兰便一脸天真地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墨语烟竹。 “加油,你去帮她们练习pitch走法,她们也会来帮你进行骈走训练,这是不是一笔双赢的交易?”我笑着无视了墨语烟竹的“求救”。 “不是,这工作量完全不一样啊!”被香雪兰死死压制着的墨语烟竹想逃也来不及了。 “古语有云,吃亏是福…”假装听不到墨语烟竹的惨叫,我一脸“正气”地“教导”着墨语烟竹。 “阿训你是狗吧?”欲哭无泪的墨语烟竹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以后请多指教了哦,墨墨~”好学生香雪兰脸上,满是人畜无害的微笑。 可那副微笑,在墨语烟竹看来,却那么的瘆人。 墨语烟竹大概根本没料到,眼前的乖乖女香雪兰,居然还是个隐藏的腹黑。 第34章 赛前杂事 赛场上的闹剧结束后,墨语烟竹一脸被玩坏地跟着我们上了地铁。 我算是看清了香雪兰的真面目。 她娇小可人的甜美外表之下,是一但缠上你便不死不休的小恶魔性格。 偏偏墨语烟竹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香雪兰这种性格。 “冷不冷?赶紧擦一下,别着凉了。”坐在香雪兰旁边的坂上元司掏出了提前带来的毛巾,贴心地帮香雪兰擦去淋在头发与脸上的雨水。 墨语烟竹眼巴巴地看着香雪兰与坂上元司间融洽的氛围。 “阿训…”墨语烟竹一脸希翼地看着我。 “我可不是哆啦A梦,毛巾什么的根本没带。”我翻了个白眼。 “阿训,你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家的可爱马娘感冒着凉吗?”墨语烟竹不死心地继续撒娇道。 “我相信以你的身体素质,完全不会因为淋了点小雨就感冒的。”不等墨语烟竹说完,我便先一步堵上了她的嘴。 “反正今天温度也还行,你就忍一忍,撑到回旅店再擦一擦吧。” 听着我如此“冷血”的回答,墨语烟竹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墨语烟竹鼻子一皱、眼睛一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只不过,这哭得有点假。 一边假哭,还一边从假装擦眼泪的手指缝隙中偷看我的反应。 旁边看戏的坂上元司与香雪兰,只恨为啥手边没有一桶爆米花。 对付墨语烟竹的假哭,我有的是办法。 只要把她晾在一旁,不出十分钟,她肯定又会死皮赖脸地凑到我身边来。 事实也正如我所料。 哭了不到五分钟,墨语烟竹便悻悻地停住了假哭。 “哭累了?”我明知故问。 “阿训你个坏心眼!”墨语烟竹气鼓鼓地别过头,假装不理我。 可她的身体却异常诚实地一点点朝我这边靠了过来。 “回去记得换件衣服,我去给你烘风衣服的风干机。” “好嘞,阿训你真好。”墨语烟竹笑嘻嘻地答应道。 要不是亲眼所见,香雪兰打死也不敢相信,现在乖巧可爱的墨语烟竹,刚才还在耍着小脾气。 看到好东西了。 香雪兰与坂上元司相视一笑,然后又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 地铁很快便开到了我们订的旅店门口。 “别玩太疯了,三天以后就是你的比赛。”不放心的我反复叮嘱墨语烟竹。 “知道啦,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墨语烟竹撇了撇嘴。 “然后是香雪兰。”我话锋一转。 “你也别偷偷练习走法了。这东西能不能学会也得讲究一点缘分。” “要是你练了三天啥都没学到,反而把比赛的状态搞没了或者忘了自己本来的走法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香雪兰倔强地抬起了头。 看来这也是个倔脾气的孩子。 “该你上了。”我碰了碰身后的坂上元司。 “重马场的适应性不是绝对的,你没有,别人也可能没有。”坂上元司说话,果然比我有作用得多。 香雪兰老老实实地听着她的训练员的建议。 “重马场的适应性也只是相对来说的。”为了显得更有说服力,坂上元司开始旁征博引举例论证自己的建议。 “记得21年的大阪杯不?”坂上元司犹豫了许久,还是举出了这个例子。 “阿训,那年的大阪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对日本赛马娘的了解不多的墨语烟竹悄悄扯了扯我的袖子。 21年的大阪杯,与现在小仓赛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场地都因为下雨而变得极为糟糕。 倾盆暴雨的重马场中举办的大阪杯,最终演变成群龙无首的大混战。 “记得日本第一对亲子无败三冠不?” “阿训,你是说阿云吗?”墨语烟竹叫出了大陆马迷对这位马娘的爱称。 “是的,这次重场比赛,她生涯唯一一次跌出连对,就是因为这次比赛。” 那年的胜者是丽冠花环,第一人气的铁鸟翱天被丽冠花环拉了四个马身的差距位列第三。” “人无败三冠也不会pitch走法,人家在重马场上也被大姐姐教训得很惨。” “你看人家无败三冠都拿重马场没办法,你又有什么好闷闷不乐的呢?”坂上元司开导着香雪兰。 某位被神威启示压在身下的弱气无败三冠不知为何激灵灵打了个喷嚏。 “到底是谁又在乳我啊?”电话机流星的黑鹿毛马娘心里暗想。 虽说对又鞭尸了被大姐姐胖揍的铁鸟翱天这件事感到了内疚,但为了让香雪兰舒心,坂上元司也是豁出去了。 要是他被铁鸟翱天的粉丝听到他在乳云… 我不敢往下想了。 但不得不说,铁鸟翱天的名头就是好用。 坂上元司只是把无败三冠的牌子搬了出来,香雪兰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 毕竟,谁敢说自己一定能超过处在顶点万人敬仰的无败三冠呢? 香雪兰这么一想,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果然,论安慰人,还是得靠坂上元司。 我暗中朝坂上元司比了个大拇指。 坂上元司回我一个无奈地苦笑。 “比赛的话,只能希望别输得太惨了。”坂上元司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听天由命,也不至于这么悲观吧。”我宽慰道。 在我看来,香雪兰好歹是有两个junior级分级赛冠军在手的短英强者。就算重马场的适应性再怎么差,也不至于会输得太惨。 “这可难说。”坂上元司否定了我的想法。 “香雪兰可是第一次跑小仓啊。” 坂上元司的解释并没有让我觉得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地方。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谁家还不是第一次跑新场地一样。”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正所谓关心则乱。 明明比赛还没开始,坂上元司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比赛都还没开始,你就默认结果是惨败的话,未免也太悲观了吧。” “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水平,起码也得相信香雪兰吧?” 我劝人的方式异常蹩脚,但却实打实地敲醒了自乱阵脚的坂上元司。 第35章 抢位失败 “今天的小仓赛场,最重要的赛事便是小仓少年锦标。”在地铁里被挤作一团的两人两马收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解说声。 没错,今天在小仓赛场比赛的墨语烟竹与香雪兰,此刻还悲催地被汹涌的人潮裹挟着。 “这人也太多了点吧?”差点被挤成麦昆胸部的坂上元司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头上的汗珠。 “没事没事,反正时间还来得及。”我向她们亮出手表,离比赛还有一个小时。 “既然时间还早,咱们就慢慢走过去吧。”我如此提议。 先举行的是墨语烟竹的junior级未胜利战。 和我挥手告别后,已经经历过入场一遍流程的墨语烟竹轻车熟路地跟着负责引导与礼仪工作的诱导马娘们走进了比赛场地。 距离墨语烟竹的比赛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现在再去人满为患的观众席上抢位置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咱能把马娘带进我们训练员的转播室里不?”我询问工作人员。 得到允许后,坂上元司带着香雪兰坐进了转播室的沙发上。 而我还是老规矩,一个人走到转播室外通过望远镜观看墨语烟竹的比赛。 “没事,他不喜欢看电视转播,理解一下。”坂上元司给身旁的香雪兰解释道。 转播室的电视上,正播放着选手入场时的画面。 不像新泻赛场,小仓赛场的转播室离比赛的起点很远。 远到墨语烟竹压根看不到我在注视她。 但墨语烟竹还是朝着转播室的方向拼命挥手。 虽然知道墨语烟竹看不到,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挥手回应。 天气预报中的暴雨终究没能持续一个星期。 雨在昨天下午便停止了。 但这并不影响赛场状况的恶化。 虽然草地赛道暂时看不出什么,但覆盖在泥地赛道上那一层薄薄的积水,也足以说明一切。 小仓赛场第三场,1junior级马娘未胜利战,泥地1700米,右回。 当日场地状况,不良。 在所有马娘都入闸之前,便是解说与嘉宾们的闲聊时光。 “本次比赛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三号闸的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前走新泻1800米的草地新马战以快步速大逃取得第三名的好成绩。首次未胜利战阵营竟然直接选择了转向泥地,这其一举动是否有些出乎意料呢?”解说看向身旁坐着的嘉宾。 嘉宾似乎对解说的提问早就了然于胸。 “作为一名来自中国大陆的马娘,墨语烟竹拥有泥地适应性的可能性也不足为奇。” “相比于另外七名同样是首次参加泥地比赛的选手,墨语烟竹的泥地适应性在理论上也是最高的。” 嘉宾说得没错。光是这场比赛的赔率便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第二次出赛的墨语烟竹,人气赔率竟然进入了前三。 可惜我这次并没能赶在投注结束之前买上一份墨语烟竹的应援马券。 “或许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墨语烟竹本次减程100米的原因。” “哦?此话怎讲?”解说配合地问道。 “墨语烟竹前走的1800米比赛上一路大逃。但最后却因为体力不足失速饮恨第三。我想对墨语烟竹来说,可能1800米还是太长了一点。”嘉宾解释道。 这个猜测并不无道理。 “但考虑到今天的赛道状况极为糟糕,这或许对墨语烟竹选手来说是个极为严峻的挑战。”嘉宾补充道。 “各位观众朋友们想必也清楚,这种恶劣的赛道恰恰是最容易爆冷的环境。”解说非常认可嘉宾的看法。 “现在入闸的是上位人气的三号选手墨语烟竹。看她那深呼吸的样子,是对今天的比赛略有不安吗?”通过电视转播,选手们入闸时的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 “所有选手入闸完毕,小仓比赛日第三场,junior级泥地1700米未胜利战。究竟是谁能踩着泥泞的赛道脱出未胜利的泥潭,还请各位拭目以待!” “闸门开启,所有马娘应声弹出!” “除了慢闸的墨语烟竹,所有马娘的起跑都非常完美!”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墨语烟竹的慢闸真是让人无比安心,令我心脏骤停的那种。 好在只是落后了一个马身。 晚了一步出闸的墨语烟竹忙不迭撒腿狂奔向前,试图执行我制定的战术。 我制定的战术有一个基本前提,那就是墨语烟竹不能出迟。 现在墨语烟竹出迟,再想抢到前方的位置可就不容易了。 前方的路被向内道挤压抢位的外闸马娘堵了个水泄不通。 饶是墨语烟竹力量再强,也不可能直接将她们撞飞。 束手无策的墨语烟竹在数次尝试突破无果后,只能呆在后方干瞪眼。 “墨语烟竹落在了后边,她没能逃起来!”也许是墨语烟竹上一次的无谋大逃太过惹人注目,解说第一眼便注意到队伍末尾默默吃泥水的墨语烟竹。 “墨墨,实在不行就跑外道啊!”见墨语烟竹为了争夺领放位而白费力气,香雪兰恨不得上场替墨语烟竹跑。 “这孩子真是一根筋啊。”看着不懂变通仍然试图往前冲的墨语烟竹,坂上元司无语道。 我此刻心情无语至极。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泥地比赛跑最前面确实是好事,但万一没抢到,也不是完全不能跑啊! 可惜我内心的咆哮传不到墨语烟竹的耳朵里。 “墨语烟竹的决定很不聪明啊,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慢慢在后方积攒脚力,然后在最后冲刺的时候寻找机会。”看着墨语烟竹又一次被挤掉了最后,看不下去的解说毫不客气地道。 我很赞同解说的观点。 泥地比赛对力量的要求极高,自然身体对抗的强度也远非草地比赛所能及。 而墨语烟竹较为弱势的性格注定了她并不擅长应对身体对抗。 如此一昧地身体对抗,非但抢不到好位置,反而白白浪费了体力。 重马场上,哪怕一丝一毫的耐力都变得宝贵万分。 这个简单浅显的道理,墨语烟竹跑了四百多米也没搞明白。 “墨语烟竹这样子折腾,耐力流逝的速度恐怕难以维系到最后直线的决胜吧?”看着横冲直撞的墨语烟竹,解说担忧道。 第36章 察觉 “如果墨语烟竹还不能冷静下来的话,这场比赛她真的要输了。”嘉宾同解说一样看衰墨语烟竹。 我恨不得捏弯手上的栏杆。 解说的担忧不无道理。 墨语烟竹的耐力虽然拔群,但也不是无穷无尽。 这里就突显出墨语烟竹与其他选手的经验差距了。 哪怕对手明显不如墨语烟竹在泥地上表现得游刃有余,但墨语烟竹愣是没从那些不适合跑泥地的对手手里讨到半点便宜。 这等严防死守之下,墨语烟竹根本找不到半点突围的破绽。 连续的失败,加上耐力的飞速消耗,让墨语烟竹愈发焦躁。 原本干干净净的体操服上,到处都是前方马娘脚上踩出的泥水。就连白皙秀丽的脸蛋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好不滑稽。 墨语烟竹忍不了。 但赛场上的情况却让她不得不忍气吞声。 比赛都进行了四分之一,自己的位置仍然是倒数第一。 体力虽说仍有余裕,但在风云莫测的赛场上,如果自己再找不到突破的机会,恐怕连墨语烟竹也说不准自己的体力究竟够不够用。 墨语烟竹的性格极为固执。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死板地照搬赛前制定的战术了。 现在,需要她自己去破局。 “墨墨她是不是输了啊?”香雪兰忐忑地看着电视上一直落在最后的墨语烟竹。 “难说。”坂上元司摇了摇头。 “如果墨语烟竹可以冷静下来慢慢在后方积蓄脚力的话赢的机会倒还挺大。” 坂上元司此言,顿时引来转播室内其他训练员的注意。 只有我默默叹了口气。 墨语烟竹不擅长身体对抗,对于动脑子的事情一向也是直接丢给我。 想要指望她找到最完美的破局之法,未免也太为难她了。我在心中暗自腹诽。 “场上的一号马娘星光璀璨领放在前,五号马娘糖炒栗子与四七号马娘彩虹诗语暂居星光璀璨身后半个马身!” “在第一集团约两个半马身后的是陷入混战的四位马娘!” “混战的第二集团身后半个马身的是三号马娘墨语烟竹!三号墨语烟竹仍然处在队伍最后!”解说飞快地汇报着场上马娘们的相对位置。 “墨语烟竹与第二集团马娘们之间的距离在缓缓拉大。她这是失速了?”解说敏锐地发现了墨语烟竹的改变。 对于解说的猜测,我并不认同。 墨语烟竹的耐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比赛才进行了多久?一半的距离都还没到呢。 就这么点距离,就算墨语烟竹浪费的耐力再多,也不可能现在就失速。 再说了,她这样子也不太像失速的样子。 场上的墨语烟竹可不知道解说的猜想。 虽然停止了无意义的尝试,但墨语烟竹并没有放弃。 既然强行突破是注定失败的方法,那就要想办法找到正确的道路。 那么,正确的道路是什么呢? 至少现在没有人能找到。 包括转播室内其他参赛马娘的训练员,我们对墨语烟竹的现状束手无策。 “墨墨她该怎么办啊?”香雪兰双手紧握,心脏紧张得要跳出胸口。 “不知道,现在才跑了不到800米,我们都不知道能有什么有效的对策。”坂上元司遗憾地摇了摇头。 与观看转播或者远距离观察的我相比,身处比赛这个漩涡中心的墨语烟竹,比起我们旁观者所能感受到的更多。 原本跑在她身前的那些马娘,因为自己之前不间断地压迫,她们的气息已经逐步变得紊乱。 高含水量的泥地并没有因为沙子里掺了水而变得容易奔跑。 与墨语烟竹同台竞技的马娘,在耐力与力量上压倒性的不足。 虽说她们暂时压制住了墨语烟竹,但这终究是暂时的。 耐力与力量本就处于绝对劣势的她们,如果继续维持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笑到最后的肯定是墨语烟竹。 但她们没得选。 她们只能竭尽所能地迈动着几乎感受不到知觉的双腿,祈祷着墨语烟竹能够慢一点察觉到。 “领头的星光璀璨率先进入弯道,紧随其后的是彩虹诗语,原本位居第三的糖炒栗子好像因为体力不支退居到第五,二号马娘奇幻漂流与八号马娘如梦似幻顶替了糖炒栗子退下来的空位,她们在彩虹诗语身后大约一马身的位置虎视眈眈!” “在距离领放的墨语烟竹八个马身的距离,是内侧的四号马娘悠悠岁月与六号马娘白驹过隙! “墨语烟竹仍然呆在队伍的最后,与头马之间的距离大约在十个马身!墨语烟竹真的不要紧吧?” 即使进入弯道,墨语烟竹仍然没能抢回领放的位置。在后方吃饱了泥水与灰尘的她正憋了一肚子的火。 墨语烟竹憋了一肚子火,跑在前方的马娘们内心却是叫苦不迭。 碍于墨语烟竹不断的逼迫,为了不让墨语烟竹抢到擅长的领放位置,前方马娘不得不大费周章联手封住墨语烟竹的突破。 她们的计划是成功了,屡次碰壁的墨语烟竹也老老实实地呆在了队伍最后方。 可这节奏也在墨语烟竹的压迫之下变得比预期快了不少。 快步速就意味着巨大的体力消耗。 墨语烟竹倒是因为屡次碰壁被迫呆在队伍末尾待机休息,那那些被墨语烟竹逼迫得不得不高速奔跑的其他马娘呢? 相比起以逸待劳的墨语烟竹,跑在她前面的马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陷在了重马场泥地的耐力陷阱之中。 本就与泥地八字不合的她们,一脚下去,腿便陷在地里半天拔不出来。那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就像全力挥出的一拳头,结果却打在了轻飘飘的棉花上一般让人吐血。 而那片被踩得到处是深窟窿的大烂地,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般,疯狂吸吮着她们为数不多的耐力。 在那一瞬间,墨语烟竹与机会不期而遇。 参赛马娘们的体力本就参差不齐。 尤其是后排的马娘,以差追为主要战术的她们本就体力不足需要在后方积攒脚力。 而现在,她们却硬生生地被墨语烟竹逼入了先行集团。 而进入弯道后,那些被胁迫的马娘们终于出现了分歧。 在她们的常识里,弯道是保存体力的地方,并不像直道那样适合加速。 进入弯道后,大部分参赛的马娘都下意识地停止了加速。 极少数的马娘因为害怕墨语烟竹的胁迫,哪怕在弯道上,也仍然选择了继续保持速度的马娘,渐渐与停止加速的马娘拉开了距离。 任谁都没想到,只需要那极少数维持速度的马娘,原本严严实实的阵型便因为她们的离开出现了缺口。 在那一刻,处于上帝视角的其他训练员神色大变。 那缺口看似微小,却会随着比赛的持续推进与参赛马娘的耐力消耗而逐渐扩大。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极少数马娘的“不合群”,终将彻底粉碎墨语烟竹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碍。 墨语烟竹的机会,来了。 第37章 弯道攻防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处在上帝视角的我们一眼便发现了墨语烟竹通向胜利的机会。 而当事人墨语烟竹,压根没看到前方的那道“缺口”。 或者说,即便看到了,墨语烟竹也不打算利用这些缺口。 在经过长久的思考过后,墨语烟竹想通了一件事。 既然前方的对手一直挡着你不让你突破,那你为什么不绕开她们呢? 想到了这一点,墨语烟竹整个人宛如醍醐灌顶般瞬间清醒了不少。 对啊,赛场那么宽,自己为啥一定要花大力气和她们身体对抗呢? 先不说撞不撞得过,也暂且不提额外的体力消耗。就算成功靠着身体对抗突破了出去,光是碰撞过后的短暂失速也足够让自己头疼不已。 既然打不过,那我躲着你们还不行吗? 虽说绕开她们切换到外道需要损失不少体力,但这些跟身体对抗消耗的体力相比,简直不痛不痒。 靠着自己惊人的耐力,墨语烟竹误打误撞之下,居然找到了一条非常简单粗暴,却又行之有效的获胜方法。 在弯道的最后方,一道明亮的身影劈开泥泞的赛道,逐渐逼近前方的马娘。 “墨语烟竹开始在弯道上逐渐缩短与前方马娘的距离,这么早加速会不会有些太冲动了?”注意到墨语烟竹的弯道加速,解说不禁傻眼道。 不是说弯道上不能加速,实在是这场比赛不适合一开始便在弯道上加速。 如果比赛的最后直线距离极短,那弯道上的争夺将会决定比赛的胜负。 但这场泥地比赛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它的最终直线足够长。 长到大部分马娘都不会在进入最终直线的时候便开始全力冲刺。 她们的体力支撑不起这么长的冲刺消耗。 也许平时的赛场上,墨语烟竹可以做到在最终直线上全程冲刺。 但现在呢? 泥地上覆盖的那层积水,与上面一脚一个的遍地窟窿便足以说明本次比赛的赛道有多么恶劣。 墨语烟竹的体力再好,难道她架得住这么糟糕的场地状况吗? 说到底,墨语烟竹完全可以选择预留体力到最后直线上决胜负的战术。 相比起在弯道中间加速,这种做法更加常见,也更加保险。 既然有了更稳妥更省力的比赛方式,谁又愿意冒着体力被重马场榨干的风险贸然破坏比赛节奏呢? 偏偏墨语烟竹愿意。 “墨语烟竹继续加速,她看起来并不打算在弯道上保留体力!”墨语烟竹反常的举动彻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个马身的差距在一瞬间被墨语烟竹抹平!墨语烟竹逼近了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被逼近的悠悠岁月与白驹过隙将会如何面对?” “这也太乱来了吧?”坂上元司也忍不住吐槽道。 我并没有回应坂上元司,因为我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自墨语烟竹弯道加速开始,这场比赛便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已经看不透这场比赛了。 “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暂时顶住了墨语烟竹的追击!但她们接下来将要如何抉择?” “是跟着墨语烟竹提前在弯道上加速,还是说放任墨语烟竹上前?”解说猜测着比赛可能的展开。 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犹豫与焦躁。 本就不太擅长跑泥地的她们,之前便因为墨语烟竹的尝试突围搞得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压制住了墨语烟竹,还来不及休息,墨语烟竹又在弯道上卷土重来。 一滴滴汗水顺着她们的脸庞滴落在泥泞的赛道上。 是继续加速还是选择示弱,这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面前。 如果继续与墨语烟竹竞争,那就是比拼谁的耐力与根性先一步燃尽。 但二马自然也清楚自己的水平有几斤几两。 和墨语烟竹拼耐力,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极大概率会被墨语烟竹活活耗死。 但放任墨语烟竹提速,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之所以选择跑在后方,很大一部分出自对自身实力的考量。 泥地比赛里,实力足够强大的马娘,往往会选择更加稳健的领放或者先行战术。 如果墨语烟竹最后失速了倒还好说,但万一她在最终直线上仍有冲刺的余力呢? 一但被墨语烟竹拉开足够的差距,哪怕再怎么积攒脚力,单纯依靠最后直线的末脚比拼追上墨语烟竹的概率,恐怕是痴人说梦。 墨语烟竹并没有给二马反应的机会。 只在那一瞬间,墨语烟竹稍稍压低身形,寻常马娘两倍重量的蹄铁狠狠踏进软趴趴的泥地,再伴随着强而有力的收腿蹬腿,鞋子上携带着的烂泥便被那股距离抛向半空。 只是不到半秒钟的犹豫,双方的位置便发生了交换。 前方的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被墨语烟竹强大的脚力瞬间抛离。 “在舍弃了从内道强行突破的战术之后,墨语烟竹经过短暂的蛰伏,现在成功从外道超越对手一个马身的距离来到了倒数第三的位置!”一直死死盯着墨语烟竹的解说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吐着词。 替代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成为墨语烟竹目标的倒霉蛋,是最早出现疲劳从前方退下来的的糖炒栗子。 论体力,糖炒栗子比不过最前方领放的马娘。 论冷静,她也不如阻挡了墨语烟竹一半赛程的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 见宛若恶鬼般低头袭来的墨语烟竹,心慌意乱的糖炒栗子顿时被吓得失了神。 失去冷静的糖炒栗子,也不管自己的体力是否充裕,便一个劲地埋头狂奔,试图甩掉身后的“跟屁虫”。 “被墨语烟竹逼近的糖炒栗子同样选择了加速!糖炒栗子直接甩开了墨语烟竹!墨语烟竹还追得上吗?”解说激动地叫道。 转播室内,糖炒栗子的训练员脸色铁青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表面上糖炒栗子成功甩掉了墨语烟竹,但所有人都知道,墨语烟竹可不是这么容易被甩掉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 虽然一度追到了第三的位置,但因为体力耗尽掉回队伍末尾的糖炒栗子,被以逸待劳的墨语烟竹轻而易举地追上。 第38章 艰难取胜 “糖炒栗子失速,墨语烟竹已经来到了第五的位置,在前方不远处迎接她的是只有不到300米的最终直线。墨语烟竹还有机会扳回最后一城吗?” 来了。转播室内,与观众席上的所有人精神一振。 小仓赛场最后293米的直线攻防,将会是本次比赛最后的必争之处。 在进入最终直线之前,墨语烟竹成功追到了第五的位置。 在墨语烟竹积极向前取位的时候,前方的四名马娘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 1400多米的领放,加上高强度的身体对抗,早已使她们筋疲力尽。 原本阻拦着墨语烟竹突破的白驹过隙与悠悠岁月,也在超长的弯道上被墨语烟竹彻底甩开。 比起她们,墨语烟竹虽然因为之前无谋的突破浪费了不少体力,但靠着墨语烟竹仍然留有余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现在,便轮到墨语烟竹坐收渔利了。 暂居前列的马娘们压力陡然一增。 这股压力,不用说,是墨语烟竹追上来了。 一股绝望,笼罩着参赛马娘的心头。 她们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能不能顶住墨语烟竹的追击也得打上一个问号。 唯一值得庆幸的,也就是小仓的直线虽然较长,但相比起其他赛场,这个距离已经给了她们太多的希望。 就算墨语烟竹仍然有足够的耐力,只要能够成功坚持下这不到300米的距离… 想到这里,前方四位马娘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早已熄灭的斗争心,此刻也是死灰复燃。 守住最后的直道,这是她们最后的希望。 切换到大外道的墨语烟竹,正大步流星地冲了上来。 即便是强弩之末,墨语烟竹的冲刺仍然轻易地粉碎了重马场的阻挡。 宛如一道明快的闪电,墨语烟竹自泥泞不堪的最终直线后方,展开了全力以赴的最后冲刺。 “墨语烟竹开始了冲刺!她与第一名星光璀璨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最后一个马身!” 在墨语烟竹凌厉的追击下,拼命挣扎的奇幻漂流与如梦似幻的根性,几乎在一瞬间便燃烧殆尽。 “奇幻漂流与如梦似幻率先出局!她们的抵抗并没能阻挡墨语烟竹对终点的渴望!” 苦苦坚持的星光璀璨与彩虹诗语不约而同地咬紧牙关。 身后的风声愈发逼近。她们甚至可以听到墨语烟竹粗重的呼吸。 墨语烟竹的压迫感,此刻是如此的清晰。 与她们缠斗到最后的对手,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墨语烟竹瞬间超越。 星光璀璨与彩虹诗语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恐惧。 原本几个呼吸便能跑到的终点线,此时却如同天上的星星般遥不可及。 火烧般的疼痛,从快要爆炸的肺部传遍全身。 因为缺氧而昏昏沉沉的大脑甚至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僵硬的双腿宛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感受着身体肌肉的战栗,倾听着每根血管的跳动,星光璀璨第一次觉得,最后的150米,竟然是如此的漫长。 要放弃了吗?星光璀璨眼前一阵迷离。 与想要半途而废的星光璀璨不同。哪怕明知胜利无望,倔强的彩虹诗语仍然拼了命地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朝终点挪动。 在终点前最后50米,墨语烟竹终于追上了这最后一马身的距离。 “墨语烟竹,彩虹诗语,星光璀璨三人齐头并进!最后五十米,究竟鹿死谁手?” “星光璀璨似乎后继乏力,最后剩下的会是彩虹诗语与墨语烟竹的单挑吗?” 听着解说激动地呼喊,哪怕隔着电视转播室内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仿佛这样会影响到赛场上选手的比赛。 “最后35米,墨语烟竹取得了微弱的优势!彩虹诗语能否重振旗鼓抹平这微小的差距?” “最后25米,墨语烟竹被彩虹诗语缠住,墨语烟竹无法扩大优势!” 好顽强的对手啊!迟迟无法摆脱彩虹诗语追击的墨语烟竹叫苦不迭。 别看自刚才在弯道上打崩对手的时候有多威风,现在的墨语烟竹,整个人就是风中残烛外强中干。 因为从大外道突破的缘故,墨语烟竹实际跑过的距离,早已超过了她上一场比赛。 同样的时间跑了更远的距离,再加上先前体力的浪费,墨语烟竹早已是强弩之末。 “最后15米,墨语烟竹略显颓势,笑到最后的会是墨语烟竹吗?” “墨语烟竹与彩虹诗语缠斗不休!这场比赛的头名究竟花落谁家?” “加油啊!”从望远镜中看向满头大汗的墨语烟竹,我情不自禁地喊道。 我的加油声仿佛传到了墨语烟竹的耳朵里。 优势被彩虹诗语逐渐蚕食的墨语烟竹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最后一丝力气。 彩虹诗语也没料到,已经被自己逼入死角的墨语烟竹,居然靠着最后的回光返照,硬生生顶住了自己最后的攻势。 “最后5米,墨语烟竹成功顶住了了来自彩虹诗语的压力!” “墨语烟竹,回应了大家的期待。在泥泞的小仓赛场之上,以堂堂的一位人气,率先冲线!” “来自大陆的马娘墨语烟竹,成功击败本场同期对手,堂堂赢下本场泥地未胜利战!” “作为首位在日本中央胜出比赛的大陆马娘,墨语烟竹开创了新的历史!”解说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伴随着你说沙哑的呼喊,全场观众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被点燃。 我欣慰地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砰砰直跳的胸口。 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虽然赢得非常艰难,而且中途有多次差点翻车的脑溢血行为,但作为最终赢家的墨语烟竹,完全配得上观众们的欢呼。 转播室内。 “墨墨赢了耶!”香雪兰兴奋地上蹿下跳。 看香雪兰这架势,比她自己赢了比赛还要开心。 “冷静冷静,待会就是你的比赛了。”要不是坂上元司拦着,我真担心香雪兰会不会激动得喘不过气来。 看着真挚地替墨语烟竹感到高兴的香雪兰与坂上元司,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我也被这氛围感染了。 “我先走了。”我对坂上元司与香雪兰一行人挥了挥手。 “你去干嘛?”坂上元司问道。 “还能干嘛呢?” “当然是去接赢家了啦。” 第39章 迎接 等我艰难地从人群之中挤出一条路时,赢下比赛的墨语烟竹正边跑边朝着观众席挥手致意。 除非特殊原因,马娘在赢下比赛后,需要围绕观众席巡回一周向观众们致意。 这是一道马娘们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看着回应着观众们欢呼的墨语烟竹,我犹豫地停在了原地。 虽然我现在就想到墨语烟竹的身边,但这势必会打断墨语烟竹的绕场巡回。 反正也不差这几分钟,要不还是再等等? 不知是巧合,亦或者是心有所感。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远处的墨语烟竹回头望向我这边。 墨语烟竹停下了还未结束的绕场巡回。 “阿训,这里这里!”墨语烟竹兴奋地挥手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她上蹿下跳的样子很快引来了观众们好奇的目光。 顿时,无数好奇的目光汇聚在我的身上。 有一说一,那种被人火辣辣直视的感觉还是蛮尴尬的。 墨语烟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窘迫。 兴高采烈的她甚至直接终止了绕场巡回向我这边冲了过来。 墨语烟竹离我的位置还有些距离。 趁着墨语烟竹赶来的空档,我身边聚集满了无数蜂拥而来的吃瓜群众。 看这架势,就像过年回家被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催着娶媳妇那样让人压力徒增。 我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却发现周围的位置早已被捷足先登的观众们堵了个水泄不通。 完了,跑不掉了。 看来只能想办法拖到墨语烟竹过来了。 我下定决心,准备应对他们的八卦。 “小伙子啊,你是这孩子的训练员吗?”其中一个老人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是的是的。”我僵硬地转过身,冲老人露出一个机械的笑容。 刚才始的时候,我应付得还算游刃有余。 但随着火力的增强,我也是招架不住他们那些层出不穷又角度刁钻的提问。 “你和这孩子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这孩子平时私下里有什么爱好啊?” 我差点被众人七嘴八舌的疑问淹没。 这些让我头疼的问题,一但回答不慎,轻则丢掉饭碗,重则被千夫所指。 就在我快要因为吃瓜群众们们的热情而窒息的时候,墨语烟竹横跨大半个赛场跑了过来。 借着助跑的劲,墨语烟竹熟练地翻过了一米多的栏杆。 “阿训!我来啦!”越过阻拦的墨语烟竹大呼小叫地张开双臂向被众人围起来的我跑了过来。 围观的入群识趣地让出一条道来。 “喔豁!”墨语烟竹怪叫着撞入我的怀中。 虽说撞上我的墨语烟竹并没有全速奔跑,但那巨大的力道还是撞得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快点从我身上下去,浑身都是泥巴,脏死了都。” 虽然嘴巴上嫌弃地数落着墨语烟竹,可我还是给了墨语烟竹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训你就别那么洁癖啦,稍微脏那么一点没事的。”墨语烟竹笑嘻嘻地把手从我脖子上放了下来。 原本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却沾满了看着便恶心的烂泥,我的内心顿觉无语。 “你还说让我别洁癖,你难道没觉得这泥巴很脏吗?”我顺手敲了一下墨语烟竹的脑袋瓜子。 “这我今天早上才换上的干净衣服,穿了还没几个小时回去就得重新洗过,你还跟我说稍微脏一点?”我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训斥墨语烟竹。 在我与墨语烟竹“亲密互动”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周围还有一大群围观的路人。 等到我被众人揶揄的口哨声惊醒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我恨不得地上有一道缝能让我钻进去。 这回出息了。 不但丢了脸,还把脸丢到了国外。 “阿训,我们好像出糗了…”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顿时被自己刚才肆无忌惮的大胆行为羞得面红耳赤。 看着羞答答地垂着耳朵将脸埋在我身后的墨语烟竹,我咬了咬牙,右手扣上了墨语烟竹纤细的左腕。 “阿训,你这是?”墨语烟竹疑惑地看向我。 “还愣着干啥?”我压低声音道。 “啊?”墨语烟竹眨了眨眼。 “跑啊!” 不等墨语烟竹反应过来,我拽着墨语烟竹的手,瞄准之前人流空出来的通道拔腿就跑。 不只是墨语烟竹没有反应过来。同样没料到我会如此逃跑得干脆的观众也是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阿训你慢点啦!”被我突然拽着一路狂奔的墨语烟竹略带埋怨地娇嗔道。 “马上,回转播室我就放手!”害怕有人追上来的我丝毫不敢松懈。 以墨语烟竹的体力,再以人类的速度跑个几百米应该问题不大。 狂奔了一两百米后,见后方没有吃瓜群众追上来,我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紧张感一消散,先前积累的疲劳与紧张此刻也是连本带利地涌了上来。 我扶着墙壁大口喘气。 “阿训你跑那么快干嘛,他们又不是要吃了你。”被我强硬地拽着的墨语烟竹此刻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气喘如牛。 “我怕再不跑,我们连银行密码都要被他们骗出来了。” “真有那么可怕吗?难带不只是想调侃一下?”墨语烟竹疑惑道。 “…” 想想那些吃瓜群众们一个比一个犀利的提问,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走吧,咱们回转播室。”我顺过气,朝墨语烟竹伸出手。 “回转播室?那我的绕场巡回怎么办啊?”墨语烟竹傻眼道。 “事到如今亏你还记得绕场巡回啊!” “你要是真记得,就不会绕一半直接跑我这来了!” 越想越气的我抬手作势欲再给墨语烟竹一个栗爆。 见势不妙的墨语烟竹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脑壳。 “阿训你不知好歹!我这不是看见你激动的嘛。”墨语烟竹委屈兮兮地嘟起嘴。 “那你觉得你当时跑到我身边以后很有可能再跑回去绕场巡回吗?”败给墨语烟竹脑回路的我无语道。 “行了,你真想不明白的话,等到了转播室的时候有的是时间思考。” “你的好朋友香雪兰还在转播室里等你呢。” 第40章 反思与开导 “小兰吗?她也在转播室里?”墨语烟竹追问道。 “骗你干嘛,不信的话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训我们走!”听到我这么说,墨语烟竹乖乖地将她的小手搭在了我的掌心。 待我牵着墨语烟竹回到转播室时,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香雪兰欢呼着冲了出来。 为了不打扰她们之间的贴贴,我识趣地退到一边。 坂上元司走了上来。 “恭喜你啊,也算是赢了一场比赛了。”坂上元司由衷地为我感到高兴。 “谢谢谢谢,这还是托你的福啊。”我客气道。 短暂的寒暄过后,我们之间的话题又转回了比赛上。 虽然赢了比赛值得庆祝,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墨语烟竹这次比赛的表现,我并不太满意。 除了老生常谈的慢闸出迟,墨语烟竹在比赛初期被堵时的反应也令我血压飙升。 尤其是她“义无反顾”地试图突破,屡次身体对抗占不到便宜不说,还数次被挤得差点失速白白浪费了宝贵的耐力。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失误加在一起,已经足以左右这场比赛的走向。 也幸亏是对手的硬实力不足,即便墨语烟竹露出了那么多致命的破绽,也没能彻底改写比赛结局。 总而言之,墨语烟竹的这场比赛,赢得尤为惊险。 “本来以为占据天时地利,没想到都这样了,墨居然还赢得这么艰难。” “看起来我还是太年轻了。”回忆着墨语烟竹那场险象环生的比赛,我不禁有些自暴自弃。 “想开点,凡事都要换个角度看问题。。”坂上元司开导道。 “现在墨还没有本格化,暴露出来的问题越多,就说明她进步的空间也就越大。” “如果发现了问题,改正不就行了吗?这至少比有问题却发现不了好吧?”坂上元司安慰道。 “你看我,这次也算是发现了香雪兰不擅长重马场的问题。” “金无足赤,马无完马。墨现在离经典级也还有差不多一个季度的时间,你大可以不必如此操心。” 听了坂上元司的安慰,我也只能摇头苦笑。 “即便你这样说我也不会觉得好受多少。”我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坂上元司靠着我身边一起坐了下来。 “但作为训练员,我们可不能因为担当的一点问题就自暴自弃啊。” “你说得没错,但墨的问题可真让我头疼啊。”我垮着脸道。 墨语烟竹习惯性的慢闸,导致我比赛前给她制定的战术直接化为一张废纸。 比赛经验与临场反应严重不足的她,只要再像今天一样慢闸,我的战术实际起到的效果效果必定大打折扣。 最严重的,甚至像今天那样反过来阻碍墨语烟竹的正常发挥。 “要是马娘能解决所有问题,那还要咱们训练员干什么。”坂上元司笑呵呵道。 指导马娘训练,并帮助她们排忧解惑,这些正是我作为训练员的本职工作。 “接下来你就慢慢思考吧,我还得准备接下来的比赛了。”坂上元司看了看手表,起身走向与墨语烟竹贴在一块的香雪兰。 “哇,墨墨,你的比赛成绩出来了!”香雪兰指着电视上放出的比赛着差信息对墨语烟竹说道。 “欸?让我栞栞!”墨语烟竹凑了过来。 “走了,该准备一下比赛了。”坂上元司走到香雪兰身后示意道。 “啊?差点忘了还有比赛呢。”被坂上元司这么一提醒,香雪兰才回想起自己来这里并不只是来给墨语烟竹加油的。 “那墨墨,我先走了。”香雪兰依依不舍地和墨语烟竹暂时告别。 我抬头瞄了一眼电视上的播报。 墨语烟竹的完赛时间,是1:48:00。 这个时间,已经差不多足够部分泥地junior级马娘跑完1800米了。 但考虑到连日暴雨后的糟糕赛道,墨语烟竹这个奇慢无比的成绩倒也还在众人的意料之内。 “呜,我怎么跑得这么慢啊?”独自一人坐在那查看比赛成绩的墨语烟竹有些挫败地伤感道。 我凑到墨语烟竹身边,偷听她的自言自语。 因为过分自闭,墨语烟竹压根没料到她身后还站了那么大的一个人。 “我明明跑得也不算快啊,为什么到最后还会没力气呢?” “难道说真是因为我太菜了?” 看样子,她已经开始怀疑马生了。 这个时候,就轮到身为训练员的我出来开导她了。 老实说,就眼下该怎么开导墨语烟竹这事上,我也头疼无比。 说得委婉吧,以墨语烟竹那不聪明的脑瓜子八成理会不了你的言外之意。 但要是说得太直接,我又怕墨语烟竹接受不了。 而且这又是在墨语烟竹经历了艰辛奋斗后好不容易才拿下了人生中第一次比赛胜利的时候。 这种场合不去祝贺自己的马娘,反而阴沉着脸上去劈头盖脸把她一顿训,这种不近马情的事情,我也不忍心做。 更何况,没能料到突发情况的我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 倒不如说,我反而应该表扬靠着自己的努力找到了破局之法的墨语烟竹。 思来想去,我将组织好的语言强行压回了肚子里。 在这种应该庆祝的日子里,还是先祝贺她吧。我打定了主意。 “在嘀咕什么呢?”我突然在墨语烟竹耳边提高了音量。 “呜哇?”被耳边炸响的惊雷吓得半死不活的墨语烟竹一个重心不稳,胡乱地挥舞着四肢从凳子上摔倒在地。 “你这是咋了,没事吧你?”我无语地看着四脚朝天的墨语烟竹。 “没事,就是头有点痛。”摔得七荤八素的墨语烟竹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阿训,你闲得没事能不能别吓我啊?”墨语烟竹没好气地揉着脑袋。 “抱歉抱歉,我本来只是想过来给你讲一下今晚的庆功宴的事情…” 一听到庆功宴,墨语烟竹的耳朵迟疑地动了动。 我当然知道她还在对自己差点输掉比赛的事情上耿耿于怀。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那么乱跑确实逃不了一顿骂。”我缓缓开口。 一听到我要骂她,墨语烟竹害怕地缩起了耳朵。 “但赢了就是赢了。如果你一点硬实力也没有,像你这样在比赛中作死,再给你两只脚你也拿不了第一。” 见我不是要骂她的意思,墨语烟竹疑惑地诶了一声。 “你要是真想挨骂等回了学校,我保准骂你个狗血淋头。” “但实际上你并不需要这么自责。” “比赛本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硬要说起来,没能充分考虑到比赛突发状况,还给你安排了错误战术的我更需要反思。” “你今天赢了,就好好庆祝吧。该吃吃该玩玩。赢了比赛还得愁眉苦脸的像什么话啊。” “阿训,你不生气吗?”墨语烟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有一点,但并没有气到要骂你的程度。”我宠溺地摸了摸墨语烟竹的脑袋。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呢阿训?”墨语烟竹问道。 “庆功宴的开销,尽量给我省着点啊,工资快接不到下个月了。”钱包在滴血的我义正言辞地道。 第41章 赛前 听到我这莫名其妙的请求,墨语烟竹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阿训,你不会是月光族吧?钱得省着点花啊。”半晌,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用一脸严肃的口吻教育起我。 被墨语烟竹教育的我泪流满面。 不是我不想省钱,实在是新人训练员的日子太难过了。 看看隔壁坂上元司的苦逼样,就知道新人训练员的工资为什么花得这么快了。 我能撑到现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我只带了墨语烟竹一个人。 “你就说你吃不吃吧。”我不爽地哼了一声。 “你要不吃最好,还能给我省一笔钱。”我撇嘴道。 “吃,当然吃!”见我有些狼狈地祭出了杀手锏,墨语烟竹飞快地吐了吐舌。 在我与墨语烟竹插科打诨的时间里,转播室外的工作人员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本日比赛的重头戏。 小仓赛场承办的六场三级赛中的一场,本比赛日唯一的分级赛赛事,小仓少年锦标,即将在不久后举行。 “各位观众,作为今天小仓比赛日唯一的重赏比赛,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三级赛小仓少年锦标预计将在十五分钟之后开赛。即将为大家直播的,是选手们的入场展示环节。”电视机里传来解说字正腔圆的播报。 被解说的声音吸引的我与墨语烟竹扭头看向转播室墙壁上的电视。 小仓少年锦标,作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200米短距离三级赛,被誉为本年度junior级短英距离翘楚的香雪兰自然也是报名了本场比赛。 不过此时此刻,走到休息室门外来到草地上的香雪兰,心态与以往的任何一场比赛都不相同。 将要站上比赛起点的香雪兰心里,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紧张与惶恐。 天公不作美。因为连日暴雨的缘故,场地状况急剧恶化。 而偏偏自己,又是极为不擅长应对重马场的选手。 光是隔着老远瞅了一眼比赛场地,香雪兰的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 虽说在刚才电视转播墨语烟竹比赛时对赛道的糟糕程度有了一丝心理准备。 可当香雪兰真正踩上那软绵绵的草地时,香雪兰才算真正感受到为什么今天的赛道状况叫不良。 “这是什么级别的大烂地啊?”香雪兰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哪怕只是轻轻把脚放在上面,那草地便如同吸盘般紧紧抓住了她的双腿。 感受着脚底处传来的吸附力,香雪兰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墨墨她,到底是怎么跑起来的?”香雪兰心里发出了由衷的疑惑。 “嘛,毕竟是十几年一遇的台风影响,降水多一点也很正常。”坂上元司也是愁眉苦脸。 香雪兰可不像墨语烟竹那样擅长跑软地。 以香雪兰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她支撑在这种草皮上发挥引以为傲的速度。 说句难听点的,这种一脚下去一个窟窿的大烂地,欧洲某些擅长跑好地的马娘过来看了都得直摇头。 让香雪兰跑这种场地,这也太为难马了。 香雪兰转过身,看向屋内即将在赛场上面对的选手。 截止至比赛开始前今天,便有两名选手因为场地状况过于糟糕的缘故相继退赛。 原本14位预计出赛的马娘,留到最后的马娘,只剩下选手休息室内的最后12位。 而且看休息室内的参赛马娘与她们训练员那忧心忡忡犹豫不决的模样,保不齐在正式开赛前还有对手要临时退赛。 看着氛围惨淡的休息室内,香雪兰嘴唇禁闭,沉默不语。 感受到香雪兰的黯然,坂上元司走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面对坂上元司关切的提问,香雪兰沉默寡言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在不安?” 香雪兰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香雪兰在犹豫。 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 也许,是在担心自己接受不了注定失败的结果吧。 似乎是看出了香雪兰的犹豫不决,坂上元司叹了口气。 “现在退赛还来得及,只要你没意见的话我就给你去办手续。” 坂上元司比谁都清楚自己担当马娘的水平。 以今天这个天气,香雪兰如果执意要参赛,势必将吞下失败的苦果。 等到她的,甚至可能是排名在两位数开外后的惨败。 香雪兰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谢绝了坂上元司的好意。 “不了,最坏结果也不过是垫底吧。” “我想,我应该还没胆小到不愿意承认自己弱点的程度吧。” 性格一向懦弱的香雪兰,此刻却拒绝了了坂上元司的提议。 虽然有些惊讶于香雪兰的执着,但坂上元司还是选择了尊重她的选择。 “那好吧,对比赛结果尽量看开一点吧。” 干巴巴地交代一句后,坂上元司与香雪兰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当香雪兰走进赛场向观众们挥手致意时,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本次比赛的一位人气选手——香雪兰!” “已经取得了两场重赏赛事冠军的香雪兰,迄今为止以三战三胜的骄人战绩,站在了本次比赛的舞台上。” “作为本年度的朝日杯未来锦标热门,香雪兰究竟能否漂亮地赢下本次比赛延续不败金身,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哇,不愧是小兰,解说评论别的马娘基本都是一句话带过,到小兰的时候就说了一大堆啊。”转播室内的墨语烟竹感叹道。 “正常,毕竟人家好歹也算是遥遥领先的一位人气。”我解释道。 在赛场外庄家们那里显示的赔率表里,香雪兰的单胜赔率竟然只有2.4倍。 这个赔率,甚至不到第二人气赔率的零头。 “只不过,这个人气可能有些虚高了。”我喃喃自语道。 我的自言自语并没有逃过墨语烟竹灵敏的耳朵。 “阿训,小兰人气这么高,不应该是好事吗?你为啥这么担心她呢?”墨语烟竹疑惑地抖着耳朵。 “如果人气就等于比赛结果的话,那你们还跑个鬼啊。”我笑着刮了刮墨语烟竹的鼻子。 “要说人气的话,给你讲个鬼故事。” “迄今为止,日本jra平地一级赛已经追平了一番人气14连败的历史性伟业。” “几乎每一次连败,都是一番人气惨败的大爆冷。” “上一次终结这场连败记录的,还是二冠马娘大鸣大放最优秀的女儿天星巡地。” “只要一级赛上的一番人气选手再输一次比赛,日本jra的这项纪录就要被打破了。” 我满意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墨语烟竹。 “赛马不是绝对的。一级赛尚且有无限可能,重马场上的三级赛想要来个爆冷什么的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写在后面: 自从名竞应援顶着人马锦标高步速破纪录加中二周连战短途马锦标大寄特寄之后,日本jra平地一级赛一番人气连败纪录成功刷新到14连败。这个纪录甚至已经超越了当年府中的天秋魔咒。在此先毒奶一口天星巡地打破魔咒(不会真有二冠牝马在秋华赏拿不到一位人气吧不会吧) 要是星星输了的话,就是迷人景致再来(自秋华赏代替维多利亚女王杯成为日本牝马三冠最后一战后,迷人景致便成为了唯一一位赢下前两冠却输掉第三冠的倒霉蛋)…我也懒得改了,各位就假装星星三冠了吧(bushi) 第42章 第四弯道前的直道 “总而言之,我是不是乌鸦嘴,这场看完就知道了”。我笑着伸手揉了揉墨语烟竹的小脑袋。 墨语烟竹不满地撅着嘴,理了理被我揉得乱七八糟的栗色长发。 “阿训,你别随便弄乱我的头发啦!”墨语烟竹气鼓鼓地抗议道。 “比起这个,香雪兰要入闸了。”我干笑两声,强行将墨语烟竹的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 被我这么一说,墨语烟竹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只是看了一会,墨语烟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训,你不是说一场三级赛会有14只马娘参赛吗?” “是啊,怎么了?”我一头雾水地看向墨语烟竹。 “那为什么今天的比赛只有10只马娘啊?”墨语烟竹指着电视上转播的画面。 我仔细看去,确实有好几个闸位被空了出来。 “这还不正常,说不定有选手退赛了吧。”我不以为意地道。 “具体是什么原因,等坂上那家伙回来了再问他吧。”我大手一挥直接跳过了这件事。 马娘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退赛。 其中最常见的,便是身体不适与场地条件不符合。 今天的这种情况,明显属于后一种。 “我回来了。”坂上元司勉强冲我们挤出一个笑脸。 “今天退赛的好像有点多啊。”我随口聊起了这件事。 一提起这件事,坂上元司一脸苦笑。 “前几天就退了俩,刚才比赛开始之前又有两位选手选择了临时退赛。” 听坂上元司的描述,一场比赛将近少了三分之一的选手竞争。 当然这也并不值得疑惑。 毕竟是十几年一遇的强降水,赛场的排水系统压根起不到半点作用。 大部分的日本马娘,对重马场的适应性不说是一点没有,只能说是忽略不计。 在我看来,选择退赛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如果参赛的马娘不像墨语烟竹那样喜欢跑软地,那么强行来跑这种糟糕道路的她们,大概率会因为这场比赛导致身体极度疲劳,从而使比赛状态严重下滑。 夸张一点的情况,那些只有junior级的马娘们甚至可能因这么一次小小的比赛,而彻底燃尽她们刚刚开始的竞赛生涯。 换个角度思考,这么烂的赛场都还有马娘愿意来跑才是最离谱的。 坂上元司显然也知道我的想法。 “香雪兰她不愿意退赛。”坂上元司垮着脸解释道。 “我还想说你为啥没让她退赛呢,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地道。 既然马娘自己不愿意退赛,性格温和的坂上元司自然不会强迫马娘接受自己的意愿或者擅自决定她们的比赛。 “既然这样,那就坐下来看比赛吧。”我招呼坂上元司坐下。 “呼…”静静地呆在闸门内的香雪兰朝手里哈了口热气。 仿佛这口气,将赛前的那些不安与慌张全部吹走。 一抹淡淡的斗志,再次从香雪兰的眼底浮现。 “在这不良马场上的比赛,对香雪兰来说也是一场重大的考验呢。不知道她能否再次带给我们惊喜呢?” “所有选手入场完毕,今日唯一的重赏赛事,小仓少年锦标,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200米短距离赛,所有选手全神贯注,静待闸门开启!” 来了。听着解说的提醒,我们不由得心里一紧。 “闸门开启,所有选手飞奔而出!” 因为重马场的缘故,在开闸之后,原本应加速向前抢夺领放位置的逃马们也没有急着提速,而是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压低步速试图留在稍微靠后的位置。 看着赛场上谁都不想跑第一的逃马群,这场比赛注定会是极为夸张的慢步速了。 “香雪兰弱慢步速吗?”我问坂上元司。 “难说。” “从前几场的比赛来看,比起慢步速,香雪兰其实对高歩速更加头疼。 ” “但今天的情况特殊,以前的经验也起不到什么参考价值。” “这种糟糕的草皮,什么步速都不好使啊。”坂上元司一脸牙疼地道。 “六号马娘未来可期与十一号马娘换弹节奏并列以极慢的速度在前领放,三号马娘秋水伊人在她们之后一个马身的距离引领着数量庞大的第二集团!” “暂居第四的一号马娘红装如梦逐渐从糟糕的内道切到稍微完好一点的外道,在她身后的是十三号马娘明月清风!” “本场比赛引人注目的八号马娘香雪兰咱居第六,她与明月清风的差距不到一个马身!” “这个位置比她先前如何一场比赛的取位都要靠后,这真的没问题吗?”看着香雪兰如此靠后的位置,解说的语气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担忧。 “可能重马场对香雪兰的影响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大吧。”嘉宾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可能性。 嘉宾的猜想完全正确。 现在的香雪兰,真的跑不来重马场。 “香雪兰内侧,以差追为主要作战方式的四号马娘天翻地覆正在默默积攒脚力!” “天翻地覆的后面,是虎视眈眈的二号马娘精准制导。一直处在最后方的仍然是五号马娘欢乐颂!”虽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位人气的香雪兰身上,但解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看着一直落在后方迟迟无法向前拔出的香雪兰,坂上元司逐渐坐立不安。 小仓赛场的1200米,在进入第四弯道前的直线距离大约是480米。 而小仓赛场的最终直线,只有293米。 换句话说,有三分之一以上的赛程博弈,将会集中在第四弯道与第三弯道上。 可如果指望在直线上便冲不动的香雪兰能够在重马场的弯道上提前加速完成反超,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唯一能指望的或许就是最后决定胜负的最终直线了。 可这种直线距离极短的赛道,本就不利好于从后方追赶而上的马娘。 可偏偏以领放与先行为主要作战方式的香雪兰,已经落在了后方。 第43章 香雪兰的尝试 “要是再留这么后面,最后真的能从马群里挤出一条路吗?”看着香雪兰没有一丝向前的意向,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坂上元司也急得满头是汗。 “前几天来看赛场的时候,我就说了香雪兰不擅长重马场,你还不信。” 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信。 如果香雪兰不能再有所动作的话,这场比赛她大概率会以垫底的名次惨败。 在赛场上的香雪兰显然也无比清楚自己的现状。 想要输得不那么难看,就必须尽可能地在体力消耗殆尽之前抢到好位置。 想到这里,香雪兰深吸口气。 预期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不顾脚下泥泞的阻挠,下定决心的香雪兰瞳孔中闪过一丝夺目的坚毅。 将深深陷入草皮里的双脚用力拔出,忍受着飞速击打在脸上的泥块与枯草,香雪兰将所有力量贯注在这双纤细的腿上。 对于追求极致速度的短距离马娘们来说,无论草地含水量再高,跑完480米的直线距离,也不过是转瞬之间。 留给香雪兰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成败在此一举。 “香雪兰在进入第四弯道前的最后一小段直线上开始了提速,其他选手将会如何应对?” “现在前方仍然是未来可期与换弹节奏领放,明月清风取代了红装如梦排在第三!” “香雪兰现在暂居第五,被超越的天翻地覆距离香雪兰还有半个马身的距离!” “精准制导与欢乐颂也几乎同时开始了加速,紧跟着天翻地覆的她们在一个马身的距离之后一内一外占据了最后两名的位置!” 听着解说描述的相对位置,坂上元司的脸色愈发严肃。 作为本次比赛的一位人气,香雪兰的一举一动都逃不掉解说的火眼金睛。 她的对手,自然也无时不刻不在注视香雪兰的下一步动作。 香雪兰的意图暴露得非常彻底:她想要提速跑到前面的好位置。 但想要在短短的十几秒内从第六赶超到前三的位置,这何其困难。 那么多竞争对手,哪里会傻乎乎地任由香雪兰超越? 几乎是香雪兰启动的一瞬间,所有跑在前面的马娘仿佛心有灵犀般开始了针对香雪兰的围追堵截。 短暂保持原速的天翻地覆,瞅准香雪兰加速时空出的狭小缝隙切到了外道。 这看似无关紧要的小走位,但在转播室内用上帝视角俯瞰比赛的我与坂上元司却如坐针毡。 “完蛋,被针对了。”我和坂上元司铁青着脸暗道不好。 “欸,怎么了吗?”墨语烟竹迷惑地看着脸色大变的我与坂上元司。 我们没有理会墨语烟竹的疑惑。 两双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电视,生怕错过这场比赛中的任何细节。 天翻地覆这平平无奇的外切动作,其实暗藏杀机。 靠着一步精巧的走位,直接封死了香雪兰的退路。 配合着其他不断收缩空隙的选手,香雪兰硬生生被竞争对手死死堵在了内道的大烂地里。 一滴冷汗,混合着汗水缓缓顺着香雪兰的脸颊滴落在草地上。 比赛经验丰富的她当然也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机。 香雪兰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身后。 虽然不能纵观全局,但仅凭借着刚刚粗略扫过的相对位置,香雪兰便大概确定了自己的现状。 她被包围了。 香雪兰的处境异常尴尬。 加速向前争夺好位置,有先行集团的马娘堵着,自己只能被她们的慢步速节奏揪着鼻子走。 切到外道另寻机会,唯一的缝隙刚才又被天翻地覆不动声色地堵住了。 那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感觉让香雪兰愈发烦躁。 马娘们的围堵效果非常成功。 虽然这有些不道德,但却有效。 “现在前方仍然是未来可期与换弹节奏 “香雪兰被天翻地覆逼到了路况更糟糕的内道!香雪兰现在进退维谷,她会选择向前突破吗?”见香雪兰不知不觉间被关在了栏杆与一群马娘之间,解说惊讶地道。 “小兰加油,直接从中间冲过去!”看热闹的外行墨语烟竹,正在转播室内挥舞着小粉拳为另一端的香雪兰加油打气。 “你可给我闭嘴吧!”我没好气地抬起了手。 “真以为香雪兰像你一样不怕身体对抗啊?她那小身板要是跟比她大几圈的马娘撞上一下你看会不会出大问题!” 脑袋瓜上被我弹了一下的墨语烟竹可怜兮兮地闭上了嘴巴。 和我们估计的略有不同,香雪兰正在考虑进行身体对抗的风险与收益。 虽然体型明显偏小的香雪兰非常不擅长,也害怕身体对抗,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香雪兰也会考虑这种手段的可行性。 “香雪兰没有选择妥协,她径自向红装如梦发起了冲击!香雪兰选择了与对手在她最不擅长的领域进行比拼?” 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里,香雪兰宛如飞蛾扑火般选择了身体对抗这条路。 香雪兰试图靠她那几乎不存在的蛮力,来打开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香雪兰这意外的举动搞得前方堵着她的马娘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迷惑归迷惑,她们可不会因此手软。 奔跑中的红装如梦被身体单薄的香雪兰撞在身上,却纹丝不动。 被撞的马啥事没有,反倒是香雪兰被反震回来的力道影响了速度。 “小兰怎么敢和她们身体对抗啊?”见一向头脑冷静的香雪兰也陷入了焦虑,哪怕外行如墨语烟竹也看出了不对劲。 “我哪知道。”被墨语烟竹说出心里话的坂上元司默默嘟囔道。 “香雪兰试图与如梦红装进行身体对抗,但收效甚微!” “香雪兰似乎被堵死在内道了,她还有机会完成逆转取得胜利吗?” 看着一直无法突破包围圈的香雪兰,解说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没底气。 直到480米的直线距离结束,只能做着困兽之斗的香雪兰就这样被马群裹挟着进入了第四弯道。 第44章 蛰伏 “如果能有足够的体力与力量在弯道上加速的话,香雪兰还有赢的可能。” 我认真分析着赛场上的形势。 “说了多少遍了,香雪兰不像你家墨语烟竹,你家墨语烟竹不缺的,香雪兰都缺啊…” 坂上元司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奈何重马场上,只有绝对速度这一项优势的香雪兰压根没有实行那些战术的资本。 “未来可期与换弹节奏率先进入第四弯道,她们的速度略微开始加快!” 480米的直线结束,接下来进入的便是长约427米的弯道。 从电视上转播的画面来看,所有参赛马娘都跑得尤为吃力。 被裹挟着进入弯道的香雪兰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 其实只要仔细观察一下身边对手脸上的表情,便不难发现,她们其实香雪兰表现得还要吃力。 再加上弯道上不断提高的速度,跑在前面的马娘,她们的体力消耗肯定会比自己要大得多。 专门来跑短距离比赛的马娘,体力再怎么强,自己也不会逊色太多。 体力消耗得多了,在最后的第三弯道与直线上的速度肯定会有影响。 只要自己能够将体力留到最后冲刺关头,或许能一定程度上弥补之前的失误。 要是运气好的话,比赛结果甚至还有反转的可能。 想通了这些,香雪兰的心思逐渐熟络起来,就连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既然目标是尽可能地赢下比赛,那现在自己需要做的,便是保持冷静继续储存体力,然后在最后阶段比拼末脚。 虽然其他参赛马娘靠着默契成功封住了香雪兰的前进路线,但说到底,她们之间仍然是竞争关系。 她们针对香雪兰,只是忌惮她遥遥领先的实力罢了。 现在见香雪兰老老实实地“放弃摆烂”,她们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也渐渐落了地。 放松了对香雪兰的警惕心,马娘之间的竞争也自然激烈了起来。 “领放的未来可期与换弹节奏率先加速脱离马群!她们这是提前开始冲刺了吗?”看着刚进入弯道没多久便加速冲刺的换弹节奏与未来可期,解说惊诧地道。 领放马娘之间的激烈斗争外,其他位置的竞争也是尤为激烈。 “第四的如梦红装抓住了第三的明月清风,明月清风正在拼命守住第三的位置,如梦红装与她陷入了激烈的颤斗!” “在激烈缠斗的明月清风与如梦红装身后,是虎视眈眈的天翻地覆!天翻地覆不知道何时已经抢到了明月清风与如梦红装后方,她这是要坐收渔利吗?” “最后方的欢乐颂与精准制导也在进入弯道的第一时间里开始加速,外侧的欢乐颂已经逐渐逼近了第六的香雪兰!” “包围圈松动了!”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与坂上元司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墨语烟竹被我们的叫声吓了个半死不活。 因为参赛马娘们在弯道上的竞争,导致原本将香雪兰围得严严实实的包围圈在不经意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豁口。 “能抓住机会吗?”坂上元司那无处安放的手已经紧张到不知道放哪里了。 原本已经绝望了的坂上元司,此刻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峰回路转。 这大起大落的冲击让坂上元司的心脏直呼刺激。 只要香雪兰能够洞察到并抓住这个机会,那她将有很大概率直接逆转落后的局势! 经验丰富的香雪兰,也很快发现了包围圈上的漏洞。 一抹淡淡的笑意,悄然跃上香雪兰的嘴角。 她怎么可能不清楚这道口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香雪兰看了看离终点的大概距离。 甚至没有进入第三弯道,如果太早发力的话,自己剩下的体力有可能无法支撑到终点。 而且,这口子还是有点小。 不过香雪兰不急,急的便是其他参赛马娘。 只要她们一开始竞争,这个小小的豁口终究会被撕裂成巨大的裂缝。 自己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那道口子慢慢扩大。 “香雪兰的周围出现了裂痕,香雪兰会选择从这些缝隙之中找机会突破吗?”解说也从上帝视角上发现了情况的变化。 香雪兰可不知道解说的想法。 按部就班地执行着脑中预想的计划,仍然保持原速的香雪兰不紧不慢地慢慢向后方落去。 香雪兰这一举动,属实让我们惊讶无比。 “香雪兰对那些缺口视若无睹,她是没有发现那些口子吗?”嘉宾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可能的猜测。 “没有发现吗?”听了嘉宾的猜测,一窍不通的墨语烟竹傻乎乎地转头问我。 “不应该啊。”坂上元司眉头紧锁。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以她对香雪兰的了解,她不应该发现不了这么明显的机会啊? “难道说香雪兰在保存体力?”坂上元司喃喃地揣测着香雪兰的想法。 “呼哧呼哧呼哧…”香雪兰的呼吸与抬腿频率,都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不少。 几天前从墨语烟竹那里偷师的pitch走法,在她这几天私下里的练习下,也算是学会了点皮毛。 不得不说,墨语烟竹的pitch走法确实有效。 虽然体力像没关的水龙头一般飞速流逝,但好歹还在自己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尤其是在弯道上加速的时候,脚一陷入草地就拔不出来的尴尬境地也消失不见了。 下次一定要多找墨墨偷学一下她的走法。香雪兰下定了决心。 比起游刃有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的香雪兰,其他参赛马娘的表情可谓是狰狞无比。 重马场上与对手长时间缠斗的体力消耗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最后四百米,即将从第三弯道转入最终直线!” “领放的未来可期与换弹节奏距离后方仍然有一个马身的距离优势!” “但她们的冲刺势头出现了明显的衰退,是因为在刚才弯道上的加速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了吗?” “单挑的如梦红装与明月清风双双失速,已经被等待多时的天翻地覆超越!” “如梦红装与明月清风掉到了四位与五位,几乎与她们并列的正是一直没有动静的香雪兰!” 在解说“没有动静”这几个字都还没说完的空档,蛰伏了大半场比赛的香雪兰终于做出了反应。 第45章 无败金身 香雪兰动了。 一道金光从香雪兰身上骤然亮起。 不用说,这是技能发动的标志。 马娘用于切换跑道的技能,随机应变。 伴随着金光的消失,香雪兰身形一闪,险而又险地从明月清风与如梦红装之间的缝隙钻了出去。 转播室内,我与坂上元司的脸上表情异常精彩。 香雪兰的走位确实帮助她突出重围,但从上帝视角看过去,真的是匪夷所思。 原本应该是断弧线的第三弯道,硬生生被香雪兰跑成了无数段直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割圆术呢。 现场的解说直接被香雪兰取得奇效的激进走位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香雪兰,她在第三弯道进入终点直线的最后一刻,成功从明月清风与如梦红装之间的空隙之中突破了!” “香雪兰成功拔出马群!这就是香雪兰的真正实力吗?” 伴随着解说的大呼小叫,突出重围的香雪兰 在弯道的尾巴上,香雪兰以这种极为胆大的走位,终于冲出了从比赛开始便困扰她至今的包围圈。 没有了包围圈的限制,成功来到最外道的香雪兰面前,是一览无遗的293米最终直线。 最后的胜负便在此一举。 虽然仍然处在比较后方的位置,脚下糟糕的草皮也像触手般生拉硬拽着自己的双腿,但前方开阔的跑道,仍然给香雪兰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只要道路仍在延伸,香雪兰就不会停止奔跑! 一股惊人的气势,从香雪兰娇小的身体中炸裂而出。 即便没有针对任何马娘,但香雪兰对手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宛如蓄势待发的野兽般,择人而噬的香雪兰双眼死死标记着最前方的未来可期。 即便是隔着电视屏幕,我与坂上元司都感受到了香雪兰眼里的决意。 同为马娘的墨语烟竹浑身一寒。 这种盯梢,就像盯住弱小猎物的猎手般,赤裸裸地威胁着你,但你却拿她毫无办法。 那令人心有余悸的压迫,瞬间击穿了未来可期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心乱了的未来可期,顿时在与换弹节奏的身体对抗中落了下风。 墙倒众人推。暂列第三的天翻地覆秉持着痛打落水狗的原则,趁机落井下石超越了未来可期。 反应过来的未来可期,忙不迭地试图挽救自己的失神。 可她终究是回天乏术。 最后直线上的身体对抗何其激烈。一但落在队伍后方,再想要冲上来的可能性,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势已去的未来可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双腿如风车般大步流星的香雪兰一点点的追上,超越。 成功摆脱了未来可期的换弹节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麻烦又找上了她。 第一的未来可期被香雪兰打垮了,香雪兰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变成了现在的第一位——换弹节奏。 只有亲自被香雪兰锁定,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明明香雪兰脸上满是和颜悦色,可看着她眼睛里不断跳动的火焰,那种寒毛倒数的恐惧感瞬间揪住了换弹节奏的心脏。 但换弹节奏的心理素质可不像第一次参加重赏比赛的未来可期那般脆弱。 已经有过复数次分级赛出赛经验的她并没有被香雪兰凌厉的眼神打乱了思维。 剩下的距离,满打满算也不到150米。 而自己与香雪兰之间,还保持了大概两个马身的优势。 这么大的优势,换弹节奏找不出输掉比赛的理由。 就这么点距离,她香雪兰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啊? 只要撑过这不到150米的最后距离,胜利便属于自己了。 即便换弹节奏的体力早已油尽灯枯,但在胜利的执念下,她硬是从自己的骨髓之中强行压榨出一丝潜能。 香雪兰与换弹节奏之间的距离,正以一种恒定的速度慢慢拉近。 “现在在最前方的仍然是换弹节奏,她的领放优势只剩下了不到半个马身!” “暂居第三的是内道的天翻地覆!外道冲上来的香雪兰已经追到了第二的位置!” “最后100米,三位选手的混战已然陷入了胶着!究竟是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最后150米的大混战,彻底点燃了赛场上观众们的狂热。 “加油啊香雪兰!不要输啊!”一名头顶系着布条的粉丝大声呼喊。 “追上去!击破香雪兰的无败金身!”同样狂热的粉丝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比赛场上的马娘们,能够感受到观众们的呐喊与热情吗?” “最后50米!换弹节奏与香雪兰交替领先!天翻地覆的势头暂时有些乏力,冠军将要在香雪兰与换弹节奏之间产生了吗?” “究竟是香雪兰回应粉丝们的期待延续不败金身,还是初出茅庐的换弹节奏以下克上击败香雪兰?”似乎是受了观众们的影响,解说的语气里也闪过一抹狂热。 与彻底燃起来的看客们不同,坂上元司的心已经拔凉拔凉。 “香雪兰,应该早就没力气了。” 墨语烟竹惊讶地转过了头。 “香雪兰没力气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地抬起头奔跑。”见墨语烟竹困惑地看着自己,坂上元司疲惫地解释道。 我与墨语烟竹对视一眼。 香雪兰抬起头的这个动作,早在进入最后直线之前便出现了。 “这么说…”我迟疑地看着坂上元司。 坂上元司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香雪兰的那口气,应该也快要撑不住了。” 与坂上元司说的一样,靠着胜负根性强行吊着一口气的香雪兰,身体快到崩溃的极限了。 来自腿部的强烈酸痛无时不刻不在冲击着她敏感而脆弱的身体。 每次迈动步子,那股钻心的疼痛便如潮水般抗议着身体主人的意志。 冷冰冰的空气吸入肺部,也丝毫无法缓解肺部的滚烫。 在最后的根性对决里,终究是换弹节奏笑到了最后。 距离终点前的最后50米,根性彻底燃烧殆尽的香雪兰,无奈让出了无败的名号。 第46章 安慰(上) 虽然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但当亲眼看到香雪兰的不败金身被换弹节奏击碎时,坂上元司的脸上仍然浮现出一抹悲痛。 看着瘫倒在椅子上的坂上元司,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毕竟对刚刚才从未胜利的泥潭里爬出来的墨语烟竹来说,输一次比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香雪兰这种天之骄子输掉比赛的悲痛,我与墨语烟竹实在难以感同身受。 就在我正不知道如何安慰坂上元司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虽然香雪兰断了无败,但好歹拿了第二,也算是虽败犹荣。 我一边想,一边看向墨语烟竹。 “喂,怎么傻了?”看着一动不动呆坐在原地的墨语烟竹,我奇怪地戳了戳她。 “比赛都结束了,跟我去迎接香雪兰吧。” 被我这么一提醒,墨语烟竹才算回过神来。 “阿训,四号马娘的末脚好可怕啊。”墨语烟竹指了指电视。 四号马娘?谁来着?没有记住所有马娘号码的我艰难地在脑中回忆着。 “你是说天翻地覆吧?”重新振作起来的坂上元司替我回答道。 “对对对,她最后居然还有力气二次加速!她最后20米反超换弹节奏的末脚真的都把我看傻了!”墨语烟竹兴奋地叽叽喳喳道。 听了墨语烟竹的话,我与坂上元司诧异地对视一眼。 按照墨语烟竹的说法,在我们错过的那两三秒的时间里,换弹节奏已经到手的胜利居然就这样飞走了? “最后那点路程,发生了什么?”我愈发好奇。 可不等我看比赛回播的最后冲刺画面,墨语烟竹便开始催促我们了。 “走啦阿训,不是说了要去接小兰的吗?”墨语烟竹双手叉着腰催促道。 “好好好,这就去!”我应付道。 “恭喜…”香雪兰眼神复杂地看着在最后一刻才反转了比赛结果的天翻地覆。 要说香雪兰不甘心,那是毫无疑问的。 正是因为天翻地覆的数次阻挠与干扰,香雪兰才迟迟抢不到擅长的领放或者先行集团的位置。 但即便心有不甘,香雪兰还是由衷地向天翻地覆送上了祝福。 “小兰,我们来接你了!”隔着大老远,墨语烟竹便大喊大叫地冲了过来。 “墨墨,你弄疼我了!”香雪兰苦笑着看着像八爪鱼一般把自己缠得死死的墨语烟竹。 “抱歉抱歉,对不起…”墨语烟竹尴尬地挠了挠头,放开了香雪兰。 “天翻地覆,在最后的关头以天翻地覆的二段加速彻底逆转形势!” “初次挑战分级赛的天翻地覆,漂亮地赢下了本次小仓少年锦标。” “马如其名,在小仓的不良马场上,天翻地覆将本次比赛搅得天翻地覆!”解说感叹着出人意料的比赛结果。 “她同场比赛的一位人气马娘香雪兰憾居第三。对于极端不适应重马场的她来说,本场比赛虽然首次吞下失败的苦果,但从结果上来看,即便是如此恶劣的赛道环境,加上被彻底包围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入着,也算是其强劲实力的体现吧。”嘉宾配合着解说的感慨。 “赢的居然是天翻地覆吗?”坂上元司意外地道。 “对啊,毕竟在我和换弹节奏单挑到双方都失速的时候,她还存了一点点体力。”香雪兰苦笑着说明情况。 正在我们交谈的时候,赛场上的广播里再次传出解说的声音。 “哦,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 “第一的是四号马娘天翻地覆,以倒数第三的人气赢下本局比赛。这是她收获的第一个分级赛冠军。” 本场比赛完赛时间1.12.21。 光从时间上来看,这场1200米的短距离比赛的完赛时间简直慢到令人发指。 但考虑到今天这么恶劣的赛道环境,这么慢的完赛时间也就情有可原了。 “天翻地覆首次胜出分级赛事便战胜了无败的同期马娘香雪兰,不知道未来的她究竟能成长到什么样的高度呢?”解说开始期待起天翻地覆日后的成长。 输掉比赛的香雪兰又一次被解说无意间揭开了伤疤。 被揭开伤疤的香雪兰不悦地皱了皱眉。 不败金身什么的,既是一种荣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压力。 输掉这么一场比赛,对香雪兰而言也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而现在,默默躲在角落里静静舔舐着自己伤口的香雪兰,又一次被解说粗暴地从角落里拉了出来。 “小兰,你没事吧…”墨语烟竹敏锐地发现了香雪兰的不爽。 “没事的墨墨,我只是有点累了。”察觉到墨语烟竹的关心,香雪兰疲倦地笑了笑。 “那小兰,你要不先让你阿训带你去休息一会?反正你的winning live还早?”墨语烟竹提议道。 “行,那训练员,我们先回转播室吧。”香雪兰应付地点了点头。 墨语烟竹担忧地目送香雪兰离开。 “香雪兰的事情,咱们也用不着担心,坂上他会妥善处理的。”见墨语烟竹闷闷不乐,我上前安慰道。 “比起这个,你还是想想今天晚上我该怎么犒劳你吧。”我强忍着钱包的悲鸣,试图将墨语烟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但令我意外的是,以往贪吃的墨语烟竹,今天却并没有被吃的勾去了魂。 “阿训,庆功宴的事情,要不还是算了吧?” “欸?墨语烟竹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我不禁惊叫出声。 “我想去陪陪香雪兰,她输了比赛肯定不好受。”墨语烟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所以阿训,晚上庆祝的事情就算了吧?”墨语烟竹恳求道。 这孩子,明明自己赢了比赛,却还想着输掉比赛的朋友。 真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关心朋友的。 我欣慰地看着一脸恳求的墨语烟竹。 从钱包的角度考虑,墨语烟竹选择放弃今晚的庆功宴去陪香雪兰,倒是给我本就不富裕的我节省了很大一笔开支。 “好好好,你想陪朋友的话我也不拦着。”我笑呵呵地看向墨语烟竹。 第47章 安慰(下) winning live结束后,我们坐上了回旅店的地铁。 地铁上,赢了比赛的墨语烟竹,与输掉比赛的香雪兰双方一言不发。 香雪兰身上那令人窒息的气场笼罩了周围所有的人。 似乎是被她身上阴沉的气场所驱赶,原本坐在我们附近的乘客都不约而同地朝远离我们的方向移动。 原本略显拥挤的车厢内,只有我们两人两马的位置显得空落落的。 我与坂上元司坐在香雪兰的对面。 看着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坂上元司,我默默叹了口气。 不用说,坂上元司想去安慰香雪兰,但又害怕自己嘴笨适得其反。 我理解坂上元司的犹豫。 虽然他是个能力卓群的训练员,但他是真的不善言辞。 “你还是相信墨吧。”我在一旁安慰道。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看着轻声细语地安慰着香雪兰的墨语烟竹,自觉插不上手的坂上元司无奈地苦笑道。 秋冬之际的太阳落山得格外早。 回到旅店的时候,哪怕只是下午四五点钟,路上便有些模糊了。 老规矩,这场比赛结束后,我打算给墨语烟竹放三个星期的假期,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的同时,也便于我重新调整墨语烟竹的训练计划。 跟墨语烟竹简单地交代完放假的相关事项,我没有再管陪着香雪兰回到房间的墨语烟竹。 我看了看时间。 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 我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我这么一工作起来,便是昏天地暗,废寝忘食。 直到肚子终于忍不住咕咕抗议起来时,我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还好,我赶上了晚饭的尾巴。 正当我庆幸的时候,我的手机里传出一声铃声。 打开一看,是墨语烟竹发来的。 都放假了还有什么事啊?我好奇地点开了墨语烟竹发来的信息。 “阿训,帮我打包两份晚饭行吗?” 看着墨语烟竹的信息,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干啥啥不行,干饭最积极的墨语烟竹,怎么可能还需要我帮她带饭? 而且一带就是两份? 是这家伙没吃饱饭?我狐疑地猜测。 “怎么了,是打游戏太投入忘记了吃饭,还是晚饭吃太早怕撑不到夜宵?”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迅速回复道。 “另外你为啥要带两份饭?不至于撑不到夜宵吧?”我想了想,补充道。 等了好半天,墨语烟竹也没有回我的信息。 “该不会真的是打游戏打过头了吧?”我嘟囔着在手机上准备好好教育一下墨语烟竹。 就在这时,墨语烟竹回复了我的消息。 “阿训,我不是饿了,也不是打游戏忘了吃饭。” “而是我压根没空吃饭啊!”墨语烟竹配了个哭泣的表情包。 没空吃饭?听了这个理由,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冲动。 “我不是给你放了假吗?不至于没时间吧?”我咬牙切齿地发出了这条温和的信息。 “总之阿训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啦,等你过来了就知道为什么了。”墨语烟竹也不愿意跟我细说,匆匆发完这条信息后便不再回复。 我发了好多条信息,也不见墨语烟竹回复。 “不是,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墨语烟竹反常的举动让我困惑不已。 但困惑归困惑,我还是不忍心墨语烟竹挨饿。 “真拿你没办法啊。”我无奈地按照墨语烟竹的要求给她打包了两份晚饭。 “笃笃笃。”我来到墨语烟竹的卧室门前敲了敲。 “谁啊?”墨语烟竹在门内问道。 “是我,给你带饭来的阿训。”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欸,阿训?”墨语烟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惊喜。 “来了来了,阿训你等等。”说完,墨语烟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给我开门。 “阿训你进来吧,小兰她先睡了。”墨语烟竹从门内伸出小脑袋,伸手招呼我进去。 被墨语烟竹邀请的我提着打包的晚饭走了进去。 “你跟我说的来了就知道为什么…”将晚饭放在桌子上,我提醒墨语烟竹。 “别提了,小兰她从下了地铁整个人就一直无精打采的。”墨语烟竹凑到我身边坐了下来。 “是不舒服吗?”我猜测道。 “怎么可能,小兰的身体还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墨语烟竹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追问道。 “小兰今天不是才刚输了场比赛嘛…”墨语烟竹的语气颇为无奈。 “这不就难过得一直萎靡不振,我不放心她,所以就一直陪着安慰她嘛。” “刚刚我给阿训发第一条信息的时候,我刚把小兰的情绪给安抚下来,正准备让她先睡一会呢。” 墨语烟竹说着看向房间里面的卧室。 “所以你是因为照顾香雪兰所以错过了晚饭时间吧?”我感动道。 “诶嘿嘿…”墨语烟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毕竟小兰提不起劲来,我也不好意思丢下她去吃饭嘛。”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当带饭工具人吗?”我笑着揶揄。 被我说中了的墨语烟竹脸蛋红扑扑的。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看着尴尬不已的墨语烟竹,我忍俊不禁地给她递上塑料筷子。 “另外一份是给香雪兰带的吧?”看着迫不及待的墨语烟竹,我笑着问道。 “嗯呜呜呜!”嘴里塞满食物的墨语烟竹拼命点着头。 “慢点吃,别噎着了”看着墨语烟竹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我无语道。 “我这不是饿得嘛。”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咽下口中的食物。 “待会还有夜宵呢,急什么。”我白了墨语烟竹一眼。 “香雪兰她,应该没事了吧?”虽然她不是我的担当马娘,但我也不太希望她受伤。 “现在是睡过去了,不过醒来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墨语烟竹摇了摇头。 “我是尽量安慰过了,不过作用一般。要不明天我带小兰去枯树洞那边发泄发泄?”墨语烟竹认真地提议。 中庭的枯树洞,是马娘们用于发泄各种怨气与怒火的地点。 对于青春期马娘的心理,我知道的少之又少。 既然墨语烟竹肯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行,那我跟坂上那家伙提前打一声招呼。”我走到门口,挥手向墨语烟竹告别。 第48章 改变跑法(上) 不得不说墨语烟竹还是非常懂得照顾人的。 身为香雪兰的训练员,坂上元司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硬是被墨语烟竹一个人搞定了。 香雪兰的重新振作,也算是不枉墨语烟竹一天一夜的陪伴与劝导。 在墨语烟竹陪着香雪兰的日子里,我也忙得焦头烂额。 不光是为了墨语烟竹接下来的比赛安排,更重要的,是考虑墨语烟竹的新跑法。 墨语烟竹的未胜利战,正是因为出迟被堵,导致了领放战术彻底失效。 要不是吃了重马场与泥地的红利,这场比赛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一招大逃,并不能吃遍天。 既然领放不适合墨语烟竹,那就得想办法更换战术。 按照墨语烟竹经常慢闸的习惯,或许理论上风险更大的后追与差行战术会比领放战术更加适合墨语烟竹。 既然确定了目标,剩下的便是朝这个目标努力。 我一头扎进了特雷森的图书馆里。 在查询了大量的理论知识之后,墨语烟竹的假期也结束了。 “今天的训练内容会跟往常有些不一样。”看着跃跃欲试的墨语烟竹,我挥了挥手中的平板,示意墨语烟竹过来。 “我想试着改变一下你的脚质。” 听了我的想法,墨语烟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阿训,你认真的吗?”墨语烟竹的语气明显多了一丝疑惑。 一个马娘的脚质是基本固定的。一旦确立,便不会随便更改。 不是所有的马娘都像变换自在的摩耶重炮那样可以看心情决定跑法,墨语烟竹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我认真地回答道。 听着我一本正经的语气,墨语烟竹陷入了沉默。 “你实际上只跑了两次比赛,脚质也没不能算正式定下来了吧。”看着沉默的墨语烟竹,我解释道。 “再说了,脚质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通过训练改变的。” “只要智商稍微高那么一点,熟练掌握复数个跑法不是手到擒来?” 不知道如何,听完我说的话以后,墨语烟竹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照阿训这么说,我改不了跑法的理由是因为我脑子不好使? 我压根不知道,我一句无心之言,能给墨语烟竹的内心造成多大的暴击。 “所以…阿训打算让我改什么跑法?”墨语烟竹有气无力地问道。 “这个嘛…”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老实说,我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墨语烟竹慢闸的坏习惯,或许适合后追与差行跑法。 但相比于其他马娘,墨语烟竹的绝对速度并不占优势。 绝对速度不占优势,这意味着墨语烟竹在最后比拼末脚的时刻会吃不少亏。 墨语烟竹真正的优势,是在日本快地几乎没啥卵用的强大力量与暂时没啥卵用的惊人耐力。 我本来的思路,是让墨语烟竹靠着自己的耐力将比赛节奏主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现在看来,我的这个思路局限性很大。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暂时也不知道什么跑法最适合你。” “连阿训都不知道我适合什么跑法吗?”墨语烟竹惊讶地眨了眨眼。 “毕竟我现在只能靠理论来判断啊。”我苦涩地笑了笑。 作为一个一窍不通的新人,完全没法将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与实际实践融会贯通。 “根据你上一场比赛的情况来看,只要你慢闸的情况稍微严重一点,在高等级的比赛上,你的对手根本不可能给你任何机会!” 墨语烟竹听着我的分析,尾巴不知不觉间耷拉了下来。 她也知道我所言非虚。 未胜利战上因为出迟落在后方而死活抢不到领放位置时的难受,墨语烟竹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忘怀。 自己能赢比赛,除了自己的运气之外,很大程度也是对手的实力并没有强到能抓住自己的致命失误才侥幸获胜的。 要是真的遇到了强大的对手,恐怕自己会被她们压制得连反击的机会都找不到吧。 想到这里,墨语烟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自己真的得努力改变点什么了。墨语烟竹下定决心。 “阿训,我该怎么做?” 我被突然干劲十足的墨语烟竹给吓了一跳。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居然这么积极? 我在心中暗自腹诽,一边给墨语烟竹讲解起我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根据你慢闸的毛病,把你的跑法调整成后追或者差行。” 墨语烟竹认真地竖起了耳朵。 “所谓差行与后追战术,简单来说,就是需要你在比赛的前中期呆在队伍后方保存体力,然后再在最后关头后来居上。” 我满意地看着聚精会神的墨语烟竹。 “但这种战术的缺点也很明显。” “首先就是这种战术需要较强的比赛阅读能力。” “呆在越后方的马娘想要冲到前方,除了需要强大的力量以应付身体对抗之外,还需要足够的临场应变能力在密密麻麻的马群之中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 “而偏偏这些问题,你都合上了。” “不喜欢身体对抗,脑子一根筋…”我掰着手指,细数墨语烟竹在赛场上的缺点。 我每掰一次手指,墨语烟竹脸上的表情便垮下去一分。 “阿训,你能不能别把我贬低得一无是处啊…”大受打击的墨语烟竹踉踉跄跄地捂着心口。 “人家虽然菜,但你也不要这么狠心吧?” 听着墨语烟竹的抗议,我觉得确实是言重了。 “啊抱歉抱歉…”我忙不迭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墨语烟竹。 “所以我说适合你的跑法还没有定下来,现在我也是在摸索阶段。”我向墨语烟竹解释道。 “嗯。”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所以在今天的常规训练之外,你还要花点时间好好训练一下新的跑法。没问题吧?”我用商量的语气。 “没问题的!”墨语烟竹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不就是改一个跑法吗?我又不是笨蛋,肯定没问题的!墨语烟竹在心中给自己着打气。 但很快,她便将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傻多天真。 第49章 改变跑法(中) 没有让墨语烟竹像往常那样直接一个人上跑道,我将墨语烟竹带到了坂上元司那边。 面对我的来访,坂上元司也不意外。 毕竟我早已提前打过了招呼。 “阿训,这是又要骈走训练吗?”墨语烟竹凑到我的耳边嘀咕道。 “这倒不是。”我摇了摇头。 “你家阿训前几天过来找我说要请我帮你找一些同伴练习新跑法呢。”坂上元司走过来解释道。 “原来如此。”墨语烟竹恍然大悟地敲了敲手掌心。 “那你先认识一下吧。”坂上元司伸手指向他身后几位欲言又止的羞涩马娘。 短暂的自我介绍与接触之后,墨语烟竹便与她们混熟了。 坂上元司的队伍里,距离适应性能延伸到中距离的马娘也就那么几位。 坂上元司把她们找来,也算是花费了不少口舌。 在墨语烟竹与她们拉进关系的时候,我也从坂上元司那边了解到了他手上这些马娘的水平。 个子较高的黑鹿毛马娘如梦欢悦,作为队伍里年纪最小,出道最晚的她,刚刚于一个月前,赢下在札幌赛场举行的junior级马娘open级草地赛事,距离1800米的秋英赏。 具有明显挑染的鹿毛马娘步步雷霆,前走中京赛场举行的1600米junior级马娘open级草地赛事中京少年锦标跑获第二,现在正专心备战十月份于东京赛场举办的两场junior级马娘限定分级赛。 最后一马,则是头发上带着些许黑色的芦毛马娘优雅丽人。 迄今为止二战全胜,在轻松赢下junior级马娘草地三级赛--1200米的函馆少年锦标后,正朝着着一个月后的junior级马娘的草地二级赛--1600米的每日杯少年锦标发起冲击。 坂上元司给墨语烟竹找来的对手,各个实力强劲不容小觑。 虽然比起中距离比赛,她们更擅长英里距离。 但让刚刚改变跑法的墨语烟竹尝试中距离,她们或许是不错的对手。 在墨语烟竹与坂上元司手下的马娘们混熟之后,我的尝试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考虑到墨语烟竹英里比赛的成绩实在不咋样,在我厚着脸皮的恳求下,本次模拟比赛的距离最终定在了2000米。 这个距离,对墨语烟竹来说并不算长。 但对坂上元司手下的马娘们来说,多出来的200米对体力也是一项不小的考验。 墨语烟竹站在了四马之中最外的位置。 随着坂上元司高举的双手挥下,四只马娘如离弦之箭般同时射出。 墨语烟竹的起步虽然慢了一拍,但靠着她强劲的加速,此刻竟然硬生生地跟在了前方的三人。 虽说我千交代万交代跑差行或者后追,但墨语烟竹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跑逃。 等等,阿训刚刚交代我跑什么战术来着? 正在外道与对手抢夺领放位置的墨语烟竹突然想起了这茬事。 墨语烟竹还没有把我说的话彻底抛到脑后。 差追战术的特点,便是在后方待机积攒脚力,然后在终盘靠着冲刺完成反超。 墨语烟竹乖乖地按照我说的方法停止了无意义的争夺,老老实实退到了步步雷霆的身后。 经过直线上短暂的斗争后,四名马娘之间逐渐拉开了差距。 跑在最前方的优雅丽人,不紧不慢地将本场比赛的节奏拿捏在了手中。 优雅丽人身后两个马身的距离,是风轻云淡地跟着她的如梦欢悦。 如梦欢悦身后半马身,则是步步雷霆。 而步步雷霆,又领先了墨语烟竹至少三个马身的距离。 “这个速度,照这样维持下去,是不是有点慢啊?”我估摸着领放的优雅丽人的速度,不自觉开始了嘀咕。 虽说逃马在抢到领放位置之后适当放慢速度保持体力是一个十分正常的现象。 但优雅丽人实际给我的感觉,她下降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确实非常慢,大概1000米的用时都要超过一分钟了吧。”坂上元司看了看秒表,赞同了我的猜测。 “这种慢节奏的展开,墨可是要吃大亏的啊!”看着傻乎乎地掉入优雅丽人慢步速陷阱的墨语烟竹,我眉头紧锁。 墨语烟竹选择的位置,太过靠后了。 虽说墨语烟竹认识到了差行与后追战术需要暂时隐忍,但她这忍得…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本身身体没有本格化的墨语烟竹,在绝对速度就不占优势。 此刻又掉入慢步速的圈套,工刚开始便被对手拉开了这么大差距。 可怜的墨语烟竹,被经验丰富的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尚不自知。 正如坂上元司所说,1000米的用时62.0秒,不折不扣的慢步速。 “看起来你家墨语烟竹这把又要被虐了。”坂上元司同情地看着我。 “没事,这不是还剩了1000米吗?”我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事实。 “万一这1000米里墨反应过来了,说不定还有机会…”我倔强地反驳道。 看着我那副死鸭子的嘴脸,坂上元司笑呵呵地摇了摇头。 “要是你家墨语烟竹有那么聪明,你也不至于特地到处求爹爹告奶奶地去找前辈学习差行与后追跑法的要点了。” “墨第一次跑,就算输了我也不生气。”我自欺欺人地麻痹着自我。 “结果如何,咱们待会就知道了。”坂上元司也不和我继续争论。 一千米过后,墨语烟竹落后第三名的步步雷霆大约六个马身。 墨语烟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步步雷霆的体力,居然有这么充沛?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排除掉错误的选项,留给墨语烟竹的便只剩下了最后的可能性。 那就是双方都跑太慢了。 跑得慢了,体力消耗得自然也就少了。 不能再这样傻乎乎地跟下去了。认清形势的墨语烟竹心中警铃大作。 墨语烟竹中飞快地在脑海里搜寻起她学到的理论知识。 差行与后追,这两种跑法大同小异。 它们都需要呆在队伍后方保存体力,然后在冲刺的时候将其释放。 但这个最后关头,两种跑法都没有确切的划分。 换句话说,只要墨语烟竹觉得自己的体力足够支撑她跑到终点,那她甚至可以现在便开始冲刺。 第50章 改变跑法(下) 墨语烟竹最不缺的,便是体力。 虽然身体尚未迎来本格化,但对墨语烟竹来说,承受区区1000米的冲刺的消耗,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在距离终点还有800米的地方,墨语烟竹开始了提速。 墨语烟竹的力量极强。随便往地上蹬了几脚,很快便将速度加速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感受到身后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步步雷霆好奇地瞥了眼身后。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原本被自己远远甩在后方的墨语烟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逼近自己身后。 步步雷霆尝试着提高速度,却骇然发现,自己与墨语烟竹之间的距离仍在缓慢缩短。 墨语烟竹提前开始冲刺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我和坂上元司的眼睛。 看着墨语烟竹不断缩短与步步雷霆之间的距离,我的眼睛一亮。 “哎呦,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得意洋洋地向坂上元司炫耀道。 “你这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看着突然开窍的墨语烟竹,坂上元司目瞪口呆。 “嗨,你管他那么多干嘛。白猫黑猫,抓得到老鼠的才是好猫。你就别管墨是不是蒙的了。”看着墨语烟竹逐渐超过步步雷霆,我心情大好。 超过步步雷霆,墨语烟竹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暂居第二的如梦欢悦。 墨语烟竹距离如梦欢悦,大概还有一马身的差距。 伴随着墨语烟竹的逼近,如梦欢悦心中警铃大作。 距离终点大约还剩700米的距离。 如果在此提前加速,靠着绝对速度的优势,如梦欢悦确实有可能压制住速度略显不足的墨语烟竹。 可接下来呢?自己的体力真的能允许自己冲刺这么长的距离吗? 如梦欢悦犹豫了。 趁着如梦欢悦犹豫的一瞬间,墨语烟竹大步流星地追了上来。 霎时间,墨语烟竹便来到了如梦欢悦的身旁。 这可是在弯道上啊!看着野蛮的墨语烟竹,如梦欢悦顿感头大。 这家伙跑大外道挥霍耐力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力量在弯道上加速? 但墨语烟竹毕竟排在外道,想要超越与她并列的如梦欢悦,墨语烟竹就需要浪费更多的脚程,消耗更多的体力。 而这也给了如梦欢悦一丝喘息的机会。 与墨语烟竹一样,如梦欢悦选择了提前加速。 如果墨语烟竹想要跟上内道的如梦欢悦,那她要付出的耐力将会成倍增长。 对如梦欢悦来说,提前加速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如梦欢悦在赌,赌墨语烟竹的体力会在弯道的外边被消耗殆尽。 墨语烟竹在弯道上的速度越快,她浪费的体力也就越多。 墨语烟竹浪费的体力越多,自己的胜算也就越大。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如梦欢悦的选择不可谓不精妙。 但很遗憾,她遇到的墨语烟竹,恰恰是一个耐力怪物。 哪怕是重马场上的高歩速都无法榨干她的耐力,更别提此刻轻松省力的良马场慢步速了。 这种程度的体力消耗,对墨语烟竹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几乎是如梦欢悦选择加速的一瞬间,墨语烟竹同步跟上了如梦欢悦的脚步。 看着如跟屁虫一般在外道黏着自己的墨语烟竹,如梦欢悦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感到庆幸。 但很快,如梦欢悦便高兴不起来了。 400米的耐力拉锯战上,如梦欢悦竟然先一步体力不足。 感受到身体传来的一丝疲惫,如梦欢悦倒吸一口凉气。 再看看旁边一脸轻描淡写风轻云淡的墨语烟竹,如梦欢悦整个人都不好了。 距离终点的距离足足还剩300米。怎么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墨语烟竹却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呢?如梦欢悦百思不得其解。 比赛拉锯到这种地步,谁的注意力出现分散,谁就会被抛离到后方。 趁着如梦欢悦短暂失神的破绽,墨语烟竹咬着牙从外道超越了过去。 等到如梦欢悦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的时候,也已是力不从心了。 以绝对的耐力优势为支撑,墨语烟竹的长距离冲刺彻底打乱了如梦欢悦的体力分配。 接连超越步步雷霆与如梦欢悦这两名对手,墨语烟竹的气势愈发高涨。 借着这股气势,墨语烟竹理所当然地将目光锁定在了一直稳定跑在最前方的优雅丽人。 在墨语烟竹与如梦欢悦缠斗的过程中,优雅丽人早已趁机拉开了足够的距离。 “不错啊,居然追到了这种程度。”坂上元司由衷地表扬道。 “不过,接下来的话,可就没那么好应付了。”坂上元司眼含深意地扫了一眼场上奔跑的优雅丽人与墨语烟竹。 优雅丽人与墨语烟竹之间的差距,已经扩大到了惊人的八个马身。 而距离本次比赛的终点,也不过最后300米。 在我眼里,这场比赛,已经失去了悬念。 自家担当有几斤几两的水平,我还是清楚的。 “这么远的距离,墨是不可能追上来的。”虽然比赛还未结束,我还是爽快地承认了失败。 “你可真是厉害,培养出来的马娘各个都是怪物。” “优雅丽人这孩子,明明是专精英里距离的马娘,没想到在中距离上也是一把好手呢。” “过奖过奖。”坂上元司毫不谦虚地享受着我的赞叹。 赛场上的比赛情况正如我们预估的那样。 已经取得了足够领放优势的优雅丽人始终牢牢地占据着第一的位置。 无论墨语烟竹如何努力,她与优雅丽人之间的距离也只是缩小了一部分。 最终,优雅丽人以三个半马身的巨大优势率先冲线。 “恭喜恭喜。”紧跟着优雅丽人冲线的墨语烟竹送上了发自内心的祝贺。 “你也跑得很不错嘛。”带着胜者的余裕,擦了把汗的优雅丽人微笑着回应墨语烟竹的祝贺。 墨语烟竹也没有忘记因为体力不足落在身后的步步雷霆与如梦欢悦。 在步步雷霆与如梦欢悦的忸怩之下,墨语烟竹给了她们一人一个拥抱。 第51章 劝说 从模拟的结果来看,墨还挺适合跑差追的? 我摩挲着下巴,这样想到。 从结果上看,墨语烟竹输给了一群并不擅长中距离的英里马娘。 但对我来说,这场模拟比赛的胜负并不重要。 只要墨语烟竹能够学到关于差追跑法的方法与知识,这场模拟比赛才算有价值。 “看起来墨还挺聪明。”我欣慰地舒了口气。 虽然墨语烟竹在道中也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我相信,以她的智商,应该能在三个星期内克服这些小毛病。 “这可难说哦。”坂上元司给我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此话怎讲?”我转头看向坂上元司。 “模拟比赛就是模拟,压根不能和真正的比赛相提并论好吧。” “再说了,这场模拟比赛才几个人?”坂上元司无语地看着我。 “至少在日本,正式比赛怎么着也不可能像今天这么点人吧?” 坂上元司的话不无道理。 以一场低等级的出道战或者未胜利战为例,参赛的选手至少也是今天的模拟比赛的两倍。 如果是更高水平分级赛,这个人数可能还要再翻一倍。 参加比赛的人数越多,对墨语烟竹比赛解读能力的考验也就越大。 “你真的以为墨语烟竹这孩子的观察能力与判断能力强到可以像今天那样冷静下来找到好位置吗?” 听了坂上元司的话,我竟然无法反驳。 墨语烟竹的判断能力,不能说是一窍不通,只能说是几乎没有。 不久前的未胜利战上,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墨语烟竹便差点因为她的冒进翻车。 要是到了更高等级的比赛上,墨语烟竹的这些毛病可是会被无限放大,直到最终演变成无可挽回的败局。 看着沉默不语的我,坂上元司继续补刀。 “即便是这样,你还会觉得有信心吗?” 我被坂上元司说得哑口无言。 在与墨语烟竹回到原本预订的训练场地时,我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墨语烟竹在比赛时的判断能力是个令人头疼的硬伤。 可偏偏我却对此毫无办法。 说得难听点,比赛场上的判断与解读能力,有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 想要后天培养比赛时的判断与解读能力,效果一般般不说,还有点废马的战绩。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闷闷不乐,墨语烟竹贴心地凑了上来。 “阿训,你有什么心事吗?”墨语烟竹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着墨语烟竹,我叹了口气。 “我就是因为你的事情才操心啊…” 我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墨语烟竹。 听完我的牢骚,一向喋喋不休的墨语烟竹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她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几斤几两。 “阿训,你说的赛场解读能力,真的可以靠频繁的比赛锻炼出来吗?”墨语烟竹迟疑地开口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难度挺高的。”我苦笑道。 现在不比以前,一个马娘一年的比赛也就十几场。 考虑到墨语烟竹还只是身体没有本格化的junior级马娘,先不说让她疯狂跑比赛会不会被舆论炎上,光是出赛对墨语烟竹身体的风险就值得我考量许久。 “既然可以,那我就多跑几场比赛不就好了?”觉得自己想出好主意的墨语烟竹洋洋得意地看着我。 “你想得倒是轻巧。”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就不行了?”墨语烟竹不服气地道。 “你的身体倒是允许你高强度出赛,但是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我没好气地抬手在墨语烟竹脑壳上来了一下。 “那些舆论导向不得逮着我往死里骂啊?现在还有多少马娘会像几十年前那样武德充沛半个月一场比赛啊?” 墨语烟竹眼泪汪汪地捂着额头,被我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们先去跑那些强度较低的低等级赛事涨涨经验不行吗?”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嘟囔。 “你这想法倒也不是不行…”我认真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既然能行的话…”墨语烟竹试探性地看着我。 “先试一试吧,身体不舒服就及时跟我说啊。”我叹了口气。 老实说,我也不想墨语烟竹走几十年前走前辈们的历战老路。 但想让墨语烟竹尽可能地变强,多多积累比赛经验或许成为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方法里能提高她实力的唯一有效途径。 不过让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年轻马娘走黑暗炼金的历战道路,无论怎么给自己找借口,我都觉得于心不忍。 这确定不是虐马吗?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马娘痛恨《赛马娘Pretty Derby》里的癫疯杯育成模式。 我内心里正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我不禁怀疑,想让墨语烟竹变强,于是把无条件信任自己的马娘送入历战的漩涡里,这样的做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墨。”我停下身,叫住了走在我前面的墨语烟竹。 “什么事啊阿训?”走在前方的墨语烟竹回首看向我。 “要不,咱们还是算了?”犹豫再三,我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似乎感受到我的犹豫,墨语烟竹走到我的面前,踮起了脚尖。 身高一米七二的她本身就没比我矮上多少。此刻踮起脚来,她甚至可以与我额头碰额头。 “阿训,谢谢你的关心。”墨语烟竹温柔地环上了我的脖颈。 “但是,这条路,其实是我自己的选择。”墨语烟竹将她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 墨语烟竹离我是那么的近。 近到我我甚至可以直接听墨语烟竹轻柔的呼吸。 “有阿训关心我,我很开心哦。”墨语烟竹笑着揉了揉我的短发。 “不过,阿训你可别想阻止我哦?人家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呢。”墨语烟竹甜甜地冲我一笑。 看着少女微微抖动的修长睫毛,我的内心满是苦涩。 我没能劝说墨语烟竹放弃。 甚至到头来,自诩成熟的我,反而被年龄比自己小的墨语烟竹反过来安慰了。 第52章 外闸的应对方式 墨语烟竹的下一场比赛,定在了十月中旬,同样在新泻赛场举行的草地2000米的junior级一胜class。 我的这个选择,也引起了许多同事的不解。 一般来说,成功赢下出道战或者未胜利战的马娘,因为同期收得奖金较低的缘故,她们往往会选择直接报名去挑战junior级限定的分级赛事。 就算有个别比较保守的马娘没有选择直接挑战分级赛事,她们也会选择去参加junior级马娘限定的open赛事。 只要赢下任意一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open赛事,她们便可以直接参加年末举办的三场junior级马娘限定一级赛。 朝日杯未来锦标,希望锦标,阪神JF,这三场一级赛,是junior级马娘为数不多可以挑战的一级赛荣誉。 当然,她们不会选择去跑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胜class还有一个现实的原因。 日本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胜class,只有在每年的10月份才会举办。 那些早早出道成功的马娘,只能去越级报名挑战open赛事或者分级赛事。 如果赢了,她们便是鲤鱼跃龙门,直接从一位普普通通的一胜马娘摇身一变,成为op级马娘或者重赏马娘。 如果输了,也没啥损失,大不了重新再来过。 我也认真考虑过是否让墨语烟竹参加更高等级的open赛事。 毕竟一开始,我给墨语烟竹定的目标便是junior级马娘王者的决定战,junior级马娘能参加的最长距离一级赛:未来锦标。 一胜马娘并不是没有机会挑战一级赛,只不过需要一点运气。 按照我本来的设想,墨语烟竹如果抽到了未来锦标的参赛资格,说不定会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但是就这两次比赛的结果来看,我及时掐灭了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将墨语烟竹的比赛改成了新泻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一胜class 说起来,这是墨语烟竹第二次来新泻赛场了。 虽然墨语烟竹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但新泻的2000米,终究不能与1800米混为一谈。 一个是中距离比赛,另一个则是英里距离。 不同的比赛距离,需要跑的路线也不是完全相同,这其中还是有着许多需要墨语烟竹去慢慢适应的地方。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墨语烟竹打断了我。 “阿训,你准备好了吗?”墨语烟竹拎着足足有半个她那么高的行李箱站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你来得还挺早嘛。”我看了看时间,笑着调侃。 因为不需要再提前去熟悉赛道环境的缘故,我与墨语烟竹比起之前晚了一天再出发。 一路上,墨语烟竹仍然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般叽叽喳喳。而我则坐在她身边再次陷入沉思。 这一次与其说是比赛,倒不如说是练习。 这种随意对待比赛的态度,就好像当成了儿戏。 不知道别人知道了我们以赛代练的做法,会怎么想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巴车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来到上一次出道战时住的旅店,墨语烟竹熟练地接过房间的钥匙, “阿训,要我顺便帮你把东西搬进去吗?”墨语烟竹问道。 马娘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 即便是力量偏弱的墨语烟竹,她的臂力也是我的两倍有余。 “没事没事,我还没有那么弱。”我指了指我那比墨语烟竹小了几圈的行李箱,婉拒了她的好意。 “你先把自己的房间好好收拾收拾。” “收拾完了的话,来我这报道,我跟你稍微交代一下比赛的注意事项。” “好嘞。”墨语烟竹摆出“收到”的动作。 “那待会见啦阿训。”墨语烟竹朝我摆了摆手,提着巨大的行李箱哐哐哐地朝她的房间走去。 新泻赛场的2000米,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直线距离占比非常大。 进入第三弯道之前的直线距离,足足长达950米。 而最后直线,也有658.7米的长度。 足够长的最终直线,无异于对以差行与后追为战术的马娘非常有利。 而较短的弯道,加上进入弯道之前足够夸张的直线,也不用太过担心因为被排在外闸争夺不到好位置。 这次比赛,墨语烟竹的运气不算太好,被分到了12号。 这个位置,已经是最外道的闸位了。 虽说出闸便是长直线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大外道的劣势,但任何微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影响到最终结果。 虽然我与墨语烟竹并没有抱着赢下比赛的心态来参加这场比赛,但我还是尽可能把一切做到最好。 “这场比赛你被分到了最外道,你觉得呢?”我指着平板上新泻赛场的俯瞰图,向墨语烟竹提问。 “就是要多跑不少距离吧?”墨语烟竹思考了半天,不确定地回答道。 对于墨语烟竹中规中矩的回答,我并不意外。 “你说的没错,但这并不是我想说的。” “这段开闸到第三弯道的长直线,以及最终直线,你看到了吧?” 待墨语烟竹点头确认后,我接着往下讲道。 “这两段直道距离,分别是950米和658.7米,加起来差不多占了比赛的八成左右。” “而弯道,却只占了大约400米的距离。” “这么长的直线与这么短的弯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种赛道非常适合差行与后追马娘发挥?”墨语烟竹回答道。 “没错。”我点了点头。 “当然,还不止这一点。” “实际上,新泻2000米的内道与外道,其实并不像想象中区别那么大。” “400米的弯道,比你上次在小仓跑的弯道短上不少吧?” 提起小仓,墨语烟竹倒还有印象。 弯道越短,跑在外道领浪费的脚程就越少 “所以,你一直贴着马娘集团的最外道就行了。”我直接给出结论。 “这就是我给你安排的战术。” 第53章 赛前的躁动 墨语烟竹有一个优点。 虽然她并不理解我为啥要求她一直贴着外道跑,但她会一丝不苟地坚决执行我的想法。 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墨语烟竹第一次来新泻参加出道战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充斥着我的心头。 这一切,仿佛还是在昨天。 与多愁善感的我截然不同,蹦蹦跳跳的墨语烟竹似乎很是激动。 “阿训,这回比赛的马娘怎么和前两次比赛差不了太多啊?说好的高等级的比赛会有几倍的参赛马娘呢?”墨语烟竹叽叽喳喳地指着她那场比赛的花名单,像连珠炮一般向我提出问题。 “正常,毕竟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胜class本来就没什么马娘会吃饱了撑的来跑啊。”我被墨语烟竹吵得有些头大。 按照日本中央赛马娘比赛的习惯,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胜class往往从每年的十月份才开始举行。 这也导致了没有什么junior级的马娘愿意来参加一胜class。 就算举行了一胜class,愿意来参加的马娘也是寥寥无几。 而且参赛的马娘,实力也不会多么强大。 毕竟那些稍微有点水平的junior级马娘,早就在更高等级的junior级限定open赛或者分级赛上疯狂刮奖金了,谁还乐意去跑这种低等级的条件赛? 这不,包括墨语烟竹在内,参加这次比赛的马娘数量,低到只有可怜的六人。 要是换成是经典级或者senior级马娘的一胜class,两位数的参赛选手才是家常便饭! 说实话,只有这么点参赛马娘,我心里其实有些失望。 人数更多,越考验采用差行与后追跑法马娘的判断能力。 而我让墨语烟竹参加这场比赛的目的,主要还是多长长见识积累一些经验,入着刮赏金的反倒成了次要目标。 不过话说回来,日本的马娘比赛,好像前五都有奖金。 而墨语烟竹参加的这场比赛,却只有六位选手… 想通了这一点的墨语烟竹双眼一亮。 “阿训,是不是只要我不是倒数第一,这场比赛就能有奖金啊?” 看着两眼间闪烁着金钱光辉的墨语烟竹,我哭笑不得。 “没错,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点了点头,肯定了墨语烟竹的猜测。 “真的吗?”墨语烟竹两眼放光。原本安稳的耳朵此刻也是蠢蠢欲动。 “小财迷…”看着墨语烟竹那副德行,我没好气地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嗷!”被我突然袭击的墨语烟竹顿时捂着额头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 不用说,墨语烟竹是装的。 马娘的身体素质有多夸张,难道我还不清楚? 我也懒得去揭穿她。 “还记得你来这场比赛的目标吗?”我没好气地看着泪眼汪汪蹲在地上的墨语烟竹。 “当然记得。”墨语烟竹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墨语烟竹这家伙,虽然偶尔神经大条,但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捣乱的嘛。 “我来这场比赛就是为了尽可能地刮到奖金!”墨语烟竹双手叉腰,一脸义正言辞。 我默默握紧了拳头。 “阿训,你的脸色很难看欸…”眼看我要发飙,仍然不知死活的墨语烟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阿训冷静!我错了还不行啊!”见我挥拳作势想要打她,墨语烟竹哭爹喊娘地围着柱子与我开始了疯狂的走位。 “皮痒痒了是吧?三天不打还上房揭瓦了。”靠着风骚的走位,我成功地趁着墨语烟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功抓住了她。 “阿训我不皮了,放过我行不。”墨语烟竹求饶道。 “那你说说看我们来这里参加比赛的目的是什么?”我笑眯眯地看着墨语烟竹。 听着我那核善的语气,墨语烟竹顿时老实了不少。 “积攒经验训练跑法!” “不错。”听着墨语烟竹教科书般的回答,我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希望你在比赛的时候也要牢记正事。”我“语重心长”地凑到墨语烟竹耳边低语。 墨语烟竹的比赛,定在了今天的第九场。 我看了看时间。 说起来,咱们好像来得太早了… 看着我与墨语烟竹插科打诨过后也才刚刚开始的第四场比赛,我有些意兴阑珊。 这么干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比起无所事事我,墨语烟竹倒是显得兴致满满。 被更高年级马娘们的比赛吸引了注意力的墨语烟竹,此刻正趴在栏杆上一脸兴奋。 赛马娘,是一群注定要奔跑的精灵。 或许这就是马娘们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吧。看着墨语烟竹专注的模样,我不禁如此想到。 “加油啊!栗毛的大姐姐!”墨语烟竹挥舞着双手,加入了声势浩大的粉丝群中拼命呐喊。 “好了好了,喊轻一点,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我无奈地拍了拍一脸兴奋的墨语烟竹。 “你不嫌自己的嗓子会哑掉,也得考虑考虑你家阿训脆弱的耳膜吧。”我指了指自己生疼的耳朵。 还别说,相处了这么久,我居然还是第一次知道墨语烟竹喊起来的音量有这么高分贝。 墨语烟竹是马娘,为同样在奔跑的马娘前辈们欢呼加油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考虑到马上就要轮到她上场比赛,再这样疯下去的话… “停一下停一下,你这么亢奋,待会比赛的时候冷静得下来吗?” 我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墨语烟竹走出了人群。 “训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现在一半卖力啊?”我笑着揉了揉墨语烟竹的小脑袋。 “阿训!”墨语烟竹不满地抗议。 “比完赛你爱怎么疯我都随你去。”看着墨语烟竹鼓起的腮帮子,我给了她“一颗枣子”。 “但是在你比赛开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养精蓄锐!” 我的一番话,无异于给被观众们的热情点燃的墨语烟竹来了当头一棒。 “好吧…”不情不愿的墨语烟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比赛的观众席。 写在后面: 秋华赏上随着star on earth以一位人气三着完赛,日本jra的平地一级赛一番人气的连败纪录已经刷新到15连败了。(迷人景致:被迫害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倒霉蛋来陪我了吗?)那么下一个受害者是谁呢?菊花天秋,快把下一个受害者给抬上来吧(急不可待) 顺带一提,伊丽莎白女王杯请支持一下玛莲必胜。G2三胜,杏目同期橡树第二,乖巧可爱的草家栗毛大美女,真的不考虑一下嘛? 第54章 恢复冷静 看着墨语烟竹那依依不舍的模样,我心里有些慌张。 一位马娘能否在比赛时不被周围的观众左右情绪,将会直接影响比赛的胜负。 虽然我不觉得墨语烟竹有着与对手争夺胜利的水平,但看着已经被观众席上的欢呼呐喊彻底点燃热情的墨语烟竹,我不禁开始担心起她的比赛状态了。 “墨,你现在还好吧?”我迟疑良久,终究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瞧你说的,阿训你看我我哪里像是状态不好的样子?”墨语烟竹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示意她好得很。 “是么,那就好啊。”我敷衍地回应道。 现在的墨语烟竹,怎么看都不像是状态好的样子。 那超乎寻常的亢奋与狂热,完全没有马上参加比赛的选手应该有的沉着冷静。 我的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放任墨语烟竹这般亢奋,说不定还没到比赛,她的精神便会松懈下来。 一但在比赛的时候精神松懈,这其中的后果可想而知。 我可以接受墨语烟竹的失败。 但我不希望墨语烟竹没有在比赛时全力以赴,便莫名其妙地输掉比赛! 当务之急,是在墨语烟竹的比赛开始之前想办法让她冷静下来。 “墨,你现在好像很兴奋的样子。”我皱着眉提醒道。 墨语烟竹并没有听出我的话外之音。 “对啊,这么近距离观看前辈们的比赛,真是让人大饱眼福啊!”一想起刚才在观众席上欣赏的精彩比赛,墨语烟竹刚刚合上的话匣子再一次打开。 “尤其是在最后直线上前辈们一对一的单挑,简直让人热血沸腾欲罢不能啊!” 墨语烟竹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越来越黑的脸,仍然自顾自滔滔不绝地描述着刚才看到的比赛有多么精彩。 墨语烟竹讲得越欢快,我的心便冰凉一分。 已经完全失去冷静的墨语烟竹,完全被赛场上的气氛所左右了。 如果墨语烟竹将这种状态带到比赛场上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与墨语烟竹竞争胜利的那五位马娘选手,从纸面上看,她们的实力都不比墨语烟竹低! 她们之中,有三人出战过junior级马娘限定的分级赛事! 至于剩下的两人,她们的大赛经验略显不足,但好歹也参加过至少一次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open赛事。 而反观不久之前才艰难地从未胜利战的泥潭里挣扎出来的墨语烟竹,她可是纯纯粹粹的一枚小白,大赛经验完全为零的那种新人。 墨语烟竹在经验上的不足,尚且还可以靠状态去弥补。 但看墨语烟竹那状态,岂不是跑过来给别人垫底的吗? 还说要刮奖金,就这样子还怎么争夺前五啊?这不妥妥倒数第一吗?看着墨语烟竹兴高采烈的模样,我的心里急得团团转。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下定决心。 “墨,你现在好像有些兴奋过头了。”说话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选择了单刀直入。 被我直接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墨语烟竹倒也不气恼。 “确实,第一次看到这么激动人心的比赛,根本控制不住情绪啊。”墨语烟竹苦笑着摇了摇头。 被我这么一提醒,墨语烟竹或多或少也明白了问题所在。 “你得冷静下来。”我提醒道。 “你要是再这样亢奋下去,你的比赛该怎么办?” “比赛?”墨语烟竹被我说得一愣。 看墨语烟竹这反应,我暗叫不妙。 “你小子不会看比赛看着看着连正事都忘了吧?”我狐疑地看向墨语烟竹。 “没没没,记着呢,待会就轮到我上场比赛了。”墨语烟竹摇了摇头。 一说到比赛,墨语烟竹眼眸中的狂热顿时消散了几分。 见墨语烟竹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我松了口气。 至少还有一线机会。 “知道就好。” “那你觉得是自己的比赛重要呢,还是看比赛更重要呢?” 我看着墨语烟竹,目光如炬。 虽然墨语烟竹平日里给我的感觉,就是很不靠谱。 但我相信,在关键时刻,墨语烟竹肯定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墨语烟竹被我的目光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了。 “当然是自己的比赛重要了啊。”虽然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墨语烟竹还是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前辈们的比赛固然精彩绝伦,激动人心。 但那些比赛再精彩绝伦、再激动人心,能有自己的比赛重要吗? 当然没有! 自己参加比赛,可是能够赚取奖金,为了自己日后积攒棺材本的! “既然你还分得清这些的话,我相信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状况了。”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墨语烟竹再笨,也明白了。 合着自己是因为观看前辈们的比赛导致亢奋过头失去了应有的沉着冷静了? 墨语烟竹总算反应了过来。 如果为了观看前辈们的比赛而导致自己比赛时的状态受了影响,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通了这一点,墨语烟竹的背上顿时被冷汗给打得湿透。 “还是那句话,比完赛之后,只要你有心情,我随便你继续疯。” 看着豁然醒悟的墨语烟竹,我彻底放下心来。 “但比赛之前,你得给我好好地休养生息保持状态。” “我会的阿训。”墨语烟竹严肃地向我保证道。 “我可就等你这句话呢。”听着墨语烟竹信誓旦旦的保证,我欣慰地笑道。 “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55章 选手分析 “第八场比赛也快结束了。赶紧准备准备。”坐在新泻赛场外的我眼瞅着赛场内广播的比赛解说快要到终点线了,我连忙提醒着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摇晃着双腿的墨语烟竹。 “阿训别急啊,又没有到选手入场的时间,咱们慢慢走过去也是来得及的。”墨语烟竹不紧不慢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为了去抢一个好位置看你比赛嘛。”我无奈地笑了笑。 “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快一点吧。”墨语烟竹如此提议。 送走墨语烟竹,屡遭挫败的我见挤不过宛若铜墙铁壁般的人群,我索性放弃了前往专门配备给训练员的转播室的想法。 没有任何规定,参赛马娘的训练员必须到专门给训练员提供的转播室里报道。 毕竟我也从来不通过电视转播来观看墨语烟竹的比赛,去转播室或者呆在观众席上,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带了望远镜,随便在远一点的位置也可以看到墨语烟竹的比赛。 这样想着,我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对准了新泻赛场2000米比赛的起点方向。 “本日新泻比赛日第九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草地一胜class将在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举行。”解说看着手中的稿子,向观众们介绍着接下来的比赛。 “终于来了啊。”我出神地喃喃自语。 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场比赛,只是给墨语烟竹熟悉并适应跑法的高难度练习,但我的私心多多少少不如我的头脑那么冷静。 不想赢比赛的马娘不是好的马娘。 同样的,没有哪个训练员不希望自己家的马娘获得胜利。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之前在赛场附近花了100日元买的一张单胜应援马券。 根据官方给出的信息,墨语烟竹的获胜赔率,已经跌破了30倍。 这个赔率,遥遥“领先”于倒数第二的琥珀玫瑰。 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场比赛,墨语烟竹凶多吉少。 但我并不是赌狗,所以自然不会去考虑什么赔率。 哪怕明知没有什么胜算,我仍然坚定地站在墨语烟竹这一边。 训练员支持自己家的马娘,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样想着,我艰难地在观众席的最顶端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就在我龇牙咧嘴地与摩肩接踵的人群做斗争的时候,墨语烟竹已经在引导马娘的带领下准备入闸了。 趁着选手入闸的时间,解说席上的解说与嘉宾开始对接下来这场比赛做起了简单的说明。 “本次比赛的一位人气,是位于五号闸的马娘奔腾旋风。” “奔腾旋风前走首次挑战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600米三级赛--札幌少年锦标,便以仅仅落后于头马约一马身的距离遗憾取列居第五。”解说介绍着本次比赛一位人气马娘的相关比赛经历供观众们参考。 “除去上一次的重赏比赛经历,奔腾旋风的战绩也是相当稳定。” “是的。自出道战以来,首次挑战分级赛惜败第五,奔腾旋风四次出赛,成绩全部入着。”嘉宾点头附和道。 “本次比赛的二位人气马娘,缭乱荒火,本次比赛抽到了一号闸的位置。” “一号闸的内道,非常适合擅长领放战术的缭乱荒火发挥呢。”嘉宾笑着补充道。 “从缭乱荒火的比赛来看,虽然只有出道战与未胜利战作为参考,但缭乱荒火在新泻的比赛成绩全部位于前二。” “或许缭乱荒火非常适合新泻赛场的跑道。本从比赛坐拥主场优势的缭乱荒火,发挥肯定无比稳定。”解说如此评价。 听着解说的播报,我心里毫无波动。 这些分析,早在一个星期以前,我就已经熬夜做出来了。 “现在正在入闸的是六号马娘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在新马战上单挑惜败过后,次走出乎意料地转到了泥地比赛并较为顺利地赢下那场泥地比赛脱出未胜利。” “墨语烟竹本次比赛的人气位列倒数第一,或许并不被大部分观众看好吧。” 我对解说的猜测表示认同。 墨语烟竹这么低赔率,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正是被我那外人看来完全无法理解的赛程安排所拖累了。 “但作为本次比赛的参赛马娘里,唯一一位只花费了两场比赛便脱出未胜利的马娘,墨语烟竹的实力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普通。”嘉宾开口提醒道。 我有些意外地咦了一声。 没想到啊,这位嘉宾居然还看好墨语烟竹?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在同期的junior级马娘里,墨语烟竹的关注度不可谓不高。 哪怕是那些已经赢过重赏胜利的junior级马娘,在某些话题度上面,也比不过这位中国大陆土生土长的海外马娘。 但墨语烟竹话题度,与别的马娘有着细微的区别。 别的马娘的话题度,靠的是她们过硬的实力。 墨语烟竹的话题度,大部分却还是靠着她那来自马娘运动荒漠国家的留学生标签。 在这些先入为主的观念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并不会关心到墨语烟竹的水平如何。 老实说,我也没想着有人能注意到墨语烟竹的实力。 对于嘉宾的“高瞻远瞩”,我很是开心。 这代表着仍然有人认可墨语烟竹的实力。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墨语烟竹能够回应他的期待。 只可惜,这回的墨语烟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毕竟,墨语烟竹把这场比赛,当成了一场普普通通的训练。 “本场比赛,她再次转回草地。期待她在本次比赛上的发挥。”解说配合地接过话茬,继续侃侃而谈。 伴随着墨语烟竹的顺利入闸,所有的闸门关闭。 闸内的参赛马娘,正以自己的方式活动着筋骨调整状态。 只待起跑指令发出,闸门开启的一瞬间,她们便会如同饥不择食的猛兽般,死死盯着终点发起冲锋。 我死死盯着起点处的闸门,生怕错过闸门开启的瞬间。 写在后面:苦逼的农学狗明天要去田里实习去了,除了挖土还得抓虫回来,基本上大半天都要泡在太阳底下,所以明天不会更新 第56章 第三弯道前的直线(上) “砰”地一声,闸门开启。 伴随着闸门开启的一瞬间,五道闪烁着金光的身影,几乎是贴着刚开启的闸门飞了出去。 那几道身影的速度之快,甚至让透过望远镜观察她们的我看花了眼。 震惊,剧烈地冲击着我的大脑。 这是技能。 多么可怕的出闸起跑。 震惊之后,我更多的是感到恐惧。 这些马娘,居然各个自带集中力? 作为三女神给她们创造出的精灵,马娘们往往能够通过前辈的训练,或者自己的灵光一闪领悟到一些技能。 要说技能,墨语烟竹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墨语烟竹领悟的技能,全部都是超长距离或者中长距离的体力回复类技能。 junior级马娘能参加的所有比赛里,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2000米。 以墨语烟竹的体力,跑完2000米绰绰有余,哪里用得着,或者说压根用不了这些技能? 墨语烟竹领悟的技能再多,放在现在的比赛上,也是屁用没有! 虽然对于墨语烟竹的对手来说,整整齐齐的五个小技能集中力,也只不是出闸时的惊鸿一瞥。 但这惊鸿一瞥起到的作用,无疑是决定性的。 虽然说只是金出闸的下位技能,但技能毕竟是技能,它能起到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习惯性慢闸的墨语烟竹便被她的对手甩开了一个马身的距离。 等到出闸本来就慢上一拍的墨语烟竹刚刚反应过来撒腿狂追的时候,前方的对手便已经为了争夺领放位置开始进行激烈的身体对抗。 望远镜的另一头,我已经不知不觉满身是汗。 这群对手的实力,居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 短暂的失神过后,我迅速恢复了冷静。 对手的实力强劲无比,但也绝非不可战胜。 不然,她们也不至于一直跑不赢junior级马娘限定的open赛事,或者取得junior级马娘限定分级赛的前三名。 屡战屡败的她们,无论如何也竞争不过那些真正强大的同期对手。 输得一败涂地的她们,最后只能灰头土脸地跑到这种几乎就没有马娘愿意来跑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胜class。 换句话说,选择参加这种低等级的junior级马娘限定一胜class马娘,本身实力就和墨语烟竹一样,处于半斤八两,不上不下的水平! 哪怕实力相差悬殊,墨语烟竹也没有理由在比赛一开始的时候就宣布认输! 以我所能找到的对手情报来看,墨语烟竹的绝对速度并没有比她们差上多少。 也就是说,在直线上,墨语烟竹有与她们一决高下的可能性! 因为不是一个层次的出闸,墨语烟竹才刚刚起步,便完美地落在了最后的位置上。 此时的解说,正激动地描述着赛场上的激烈斗争。 “最前方的领放位置争夺得尤为激烈!” “本次比赛一位人气的五号马娘奔腾旋风勉强压制住所有对手暂时领先了第二不到半个马身的距离!” “暂居第二的,是本场比赛的二位人气,一号马娘缭乱荒火,她呆在奔腾旋风身后不到半个马身的距离!这个劣势随时都有可能被抹平!” “本次比赛的五位人气的三号马娘雷欧提斯虽然努力地试图从内道超越,但暂列第五位的她无法撕碎对手的严防死守!” “四位人气的二号马娘豌豆公主在最内道第四的位置虎视眈眈,她似乎并没有放弃领放位置的争夺!” “三位人气的四号马娘晴空蓝兮处在第三的位置!晴空蓝兮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慢闸的墨语烟竹…额…目前正潜伏在队伍最末尾积攒脚力!” “完全符合赛前人气排名的展开,她们接下来会给我们呈现出一场怎么样的激烈角逐呢?” 看着陷入白热化混战的前五名马娘,再看看拼命迈着两条“小短腿”在后面追赶的墨语烟竹,强烈的对比感油然而生。 但如果仔细观察墨语烟竹,便能发现,墨语烟竹并没有被她的对手甩开太远的距离。 这场比赛,从第一的奔腾旋风开始,到暂列倒数第一的墨语烟竹,这之间的距离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六个马身! 一丝欣慰的笑容缓缓浮现在我的脸上。 现在的墨语烟竹,比往常冷静了不少。 要是换作前两次跑领放与先行的她,一但慢闸,百分之百会像神业前辈那样,不顾一切地向前抢回领放位置。 如果墨语烟竹在此刻致敬神业前辈的日本杯大逃(本次大逃不是指神业破纪录的背景板那次,而是神业竞走生涯最后一次日本杯的“大逃”),那么墨语烟竹的对手还真就可以提前开香槟了。 虽然貌似墨语烟竹就算保持冷静,赢下比赛的可能性也不大就是了。 新泻赛场的2000米,直道的重要不言而喻。 别的不说,光是在进入第三弯道前的950米直线距离上,足够参赛的马娘们干很多事情了。 按照我之前给她布置的战术,墨语烟竹紧跟着先行集团不掉队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保存着体力。 关于领放位置的争夺,终于在经历了400米的激烈角逐后落下了帷幕。 “奔腾旋风的领放位置被缭乱荒火成功抢走!奔腾旋风现在下降到了第二的位置!缭乱荒火领先奔腾旋风一个马身!” “奔腾旋风身后半马身,是内道的晴空蓝兮!” “晴空蓝兮的外道,原本第四的豌豆公主被第五的雷欧提斯超越!” “豌豆公主落后雷欧提斯一个马身的距离!” “呆在队伍最后方的马娘仍然是墨语烟竹!但她与第五的豌豆公主之间只有大约四分之马身的差距!” “而且这个差距还在以微小但是稳定的速度缓慢缩小!” 我皱了皱眉。 不知不觉间,原本紧凑的阵型在斗争了400米之后非但没有被打散开,反倒愈发收缩。 这场比赛,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偏差 第57章 第三弯道前的直线(中) 比赛阵型的挤压收缩,对墨语烟竹来说是一柄双刃剑。 处在最后方的墨语烟竹与最前方的缭乱荒火之间的距离缩短,意味着墨语烟竹并不需要考虑加速过晚导致被拉开太远而无法追上的可能。 但反过来,阵型的挤压收缩,也意味着马娘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 缝隙越小,想要靠走位腾挪躲闪的难度也就越大。 或许对于同场其他经验丰富的对手来说,这些微小的缝隙尚且可以抓住机会强行靠蛮力将其扩大。 但对不擅长阅读比赛信息,也不喜欢身体对抗的墨语烟竹来说,这场比赛,她注定与内道无缘了。 虽说我一开始便安排墨语烟竹一直跑最外道,但这并不代表跑外道没有缺点。 跑外道最大的缺点,便是花时间。 哪怕这弯道也只有区区四百多米。 对水平本就处于下风的墨语烟竹来说,如果能在弯道上节约那么一秒钟,比赛的结局便可能天差地远。 我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赛场上的墨语烟竹,已经从最外侧缓缓逼近倒数第二的豌豆公主。 感受着身后那道栗毛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豌豆公主微微皱了皱眉。 她没有想到,一个九月份才堪堪从未胜利的泥潭里挣扎而出的junior级马娘,居然这么难缠。 本来见她呆在最后方没有像前几场那样争夺领放位置的时候,自己甚至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对手。 懊悔着刚才的轻敌,豌豆公主收起了对墨语烟竹的轻视之心。 就算她因为出闸不利没有抢到领放位置,就算她实力不足刚刚才获得未胜利战的头衔,这个被自己忽视的同期,毕竟是与自己同台竞技的对手。 想到这里,豌豆公主微微压低身形。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难缠吧。 “最后方的墨语烟竹虽然因为慢闸没有参与领放位置的争夺,但她仍然缓慢地逼近了豌豆公主!” “豌豆公主被墨语烟竹黏住了吗?是豌豆公主甩开追上来的墨语烟竹,还是墨语烟竹粉碎豌豆公主的抵抗?” 随着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之间的争斗越趋白热化,我的心跳也不禁快了起来。 明明在场上比赛的是墨语烟竹,我却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的缠斗,不知不觉间,已然影响到更前方的马娘集团。 受不断提速的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影响,原本与豌豆公主安稳地保持着一马身距离的雷欧提斯也不得不做出选择。 是选择被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裹挟着提速,亦或者是老老实实放任她们超过自己? 如果自己不做任何动作放任墨语烟竹两马超越自己,那么雷欧提斯之前为了压制豌豆公主而付出的体力就是无用功。 如果被裹挟着一起提速,势必会加快雷欧提斯体力的消耗。 电光石火间,雷欧提斯完成了抉择。 体力消耗什么的都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雷欧提斯咽不下这一口气! 自己好不容易花大力气才把豌豆公主压制在自己身后,雷欧提斯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放任豌豆公主与墨语烟竹不费吹灰之力便让自己的努力白废? 事实上,雷欧提斯根本意料不到,这些不稳定的因素会给比赛带来什么影响。 但为了这一口气,雷欧提斯也不能让豌豆公主与墨语烟竹冲上来! 受墨语烟竹的影响,倒数第二的豌豆公主,与倒数第三的雷欧提斯,开始了心照不宣的提速。 几个呼吸之间,距离终点又短了200米的距离。 “600米通过!距离进入第三弯道还有400米!” “后方的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缠斗得难舍难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解说介绍着赛场上的状况。 “受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影响,雷欧提斯也开始了加速!现在她已经与晴空蓝兮并驾齐驱!” 被雷欧提斯追上的晴空蓝兮如芒在背。 为什么?这家伙不应该这么早就加速啊?晴空蓝兮心中满是问号。 但雷欧提斯根本没有时间回答晴空蓝兮的疑问。 如果她不能超越对手,自己便会被后面那两个没带脑子比赛才跑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傻子马娘给超越! 被雷欧提斯步步紧逼的晴空蓝兮,此刻面临的选择,与刚才雷欧提斯如出一辙。 是选择一往无前的前进,还是暂避锋芒的隐忍? 晴空蓝兮选择了后者。 晴空蓝兮的锐气,不如雷欧提斯。 比起头脑一热的雷欧提斯,晴空蓝兮选择了自认为更加稳妥的应对方案。 只要等这三个憨憨在最后直线上把体力耗尽,以逸待劳的自己便可以完成一波绝地反击了。晴空蓝兮脑海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晴空蓝兮被雷欧提斯一行人追上!晴空蓝兮能顶得住雷欧提斯一行人的冲击吗?”看着转瞬之间便来到晴空蓝兮身旁的雷欧提斯一行人,解说担忧道。 在象征性的抵抗过后,雷欧提斯轻而易举地从晴空蓝兮外侧超了过去。 “晴空蓝兮被雷欧提斯超越!紧跟着雷欧提斯的豌豆公主与墨语烟竹紧随其后!” 放过了雷欧提斯,晴空蓝兮随之将注意力转移到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上。 她可不希望这俩家伙能跑到最前面。 这俩家伙不知天高地厚这么早就开始颤抖,她们心里想不想赢比赛,晴空蓝兮不知道。 她只知道,一旦被这俩节奏粉碎机冲到最前方,所有人的冷静也会被她们不断攀升的高歩速给撕得粉碎! 不只是晴空蓝兮,看台上的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墨语烟竹的提速显然为时过早。 简单来说,因为豌豆公主的反抗,激起了墨语烟竹的斗志。 势必要和豌豆公主拼一个你死我活的墨语烟竹,早已将差行战术需要在后方积攒脚力的要点抛到了九霄云外。 找这个架势下去,墨语烟竹最多在第四弯道结束之前,便会来到第一的位置。 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最后650米的超长直线,可并没有那么容易保持优势。 就算墨语烟竹耐力超群,但失去冷静,又一直以高歩速奔跑的她,在最后直线能供她冲刺的耐力,绝对比不过比那些能保持冷静的对手! 现在的墨语烟竹,暂时还没有影响到最前方的缭乱荒火与奔腾旋风。 我的私心里,还是希望晴空蓝兮能够拦住已经有点失去冷静的墨语烟竹。 加油啊,晴空蓝兮!拦住墨!我在内心为墨语烟竹的对手暗暗加油打气。 第58章 第三弯道前的直线(下) 在我的祈祷中,晴空蓝兮神色凝重地准备拦截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的超越。 在与豌豆公主不相上下的较量中,墨语烟竹虽然短暂地超越豌豆公主占据了她内侧的路线,却很快被豌豆公主的根性从外道追上。 就这样,原本在外道的墨语烟竹,此时却不知不觉跑在了豌豆公主的内侧。 迎接处于跑道内栏的晴空蓝兮的,自然是更偏向内侧的墨语烟竹。 在我期待的眼神里,晴空蓝兮直接被墨语烟竹给撞得一个趔趄。 踉踉跄跄整个人直接撞在栏杆上的晴空蓝兮满眼惊愕。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虽然整个人并没有受什么真正的伤害,但被墨语烟竹撞得有些迷糊的晴空蓝兮已经懵逼了。 看台上拿着望远镜的我同样目瞪口呆。 原本想要拦住墨语烟竹前进道路的晴空蓝兮,好巧不巧蹭到了墨语烟竹的肩膀。 然后,身高不过一米五五的晴空蓝兮,便直接被快比她高了一个脑袋的墨语烟竹创飞出去。 在外人看来,墨语烟竹性格随和,不喜欢与马娘进行身体对抗。 可不喜欢身体对抗,不意味着墨语烟竹不擅长身体对抗。 与下肢肌肉力量夸张的墨语烟竹相比,晴空蓝兮简直就是一株病怏怏的小豆芽菜! 精神全都集中在豌豆公主身上的墨语烟竹自然没有理会试图阻拦自己的晴空蓝兮。 仅仅只是一个刮擦,宛如纸片人般一吹就倒的晴空蓝兮瞬间被从墨语烟竹肩膀上传来的巨力击飞了出去。 而撞飞晴空蓝兮的墨语烟竹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仍然双目怒视着同样恶狠狠盯着自己的豌豆公主。 好家伙,这力量,人麻了。呆若木鸡的观众们愣愣地看着“杀红眼”的墨语烟竹。 就是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家伙,刚才眼皮都不眨地把辣么大一只晴空蓝兮给直接创晕了过去。 看着被飞出去的晴空蓝兮撞得尸骨不全、歪七扭八的栏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地上躺着的晴空蓝兮时,眼里也多了几分同期。 这样子,看着都疼啊。 要是被墨语烟竹的是自己的话… 混在观众席上观看比赛的几匹junior级小马驹子,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再看看墨语烟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与豌豆公主较劲,包括我与解说在内,所有的人都麻了。 当然,包括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比赛场上的马娘们并不清楚自己肯定能入板的既定事实了。 摔得七荤八素的晴空蓝兮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在立即赶来的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这才迷迷糊糊地揉着晕晕乎乎的脑袋爬了起来。 看着好像没有大碍的晴空蓝兮,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虽然马并不是我撞的,但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赛场上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影响解说的工作。 靠着伶俐的话术,解说随机应变地应付了这件事。 “晴空蓝兮试图阻拦墨语烟竹不成,反倒被墨语烟竹撞飞!” “现在第一的仍然是缭乱荒火!缭乱荒火紧紧地将第一的位置攥在手里!” “奔腾旋风仍然位列第二,但她与缭乱荒火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大!现在奔腾旋风与缭乱荒火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了两个半马身!” “刚刚追上来的雷欧提斯顶替了竞走除外的晴空蓝兮暂列第三!看样子她暂时摆脱了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的纠缠!” “处在最后的雷欧提斯与豌豆公主仍然战作一团,她们的名次交替变化!” 不愧是专业的解说。哪怕临时发生了晴空蓝兮竞走除外的情况,他们也能在短暂的骚乱过后迅速恢复冷静。 创飞了挡路的晴空蓝兮,留给墨语烟竹的直线距离,只剩下了最后150米。 距离进入第三弯道,也只剩下了最后200米。 这个时候,墨语烟竹距离内道仍然有着大约两三米的距离。 这200米,是进入弯道之前取得好位置的最后机会。 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下意识地往内道看去。 因为晴空蓝兮的退赛,原本应该异常紧凑的内道上,空出了一个不到一马身的小缺口。 此时的墨语烟竹,距离内道栏杆仍有两米多的距离。 墨语烟竹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一道身影几乎是贴着墨语烟竹钻了过去。 不用说,那道身影,正是原本在外道与墨语烟竹斗得昏天地暗的豌豆公主。 虽然豌豆公主在与墨语烟竹的缠斗中一直讨不到什么便宜,但在判断能力与抓机会的能力上,豌豆公主比起初出茅庐的墨语烟竹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几乎是同时发现这个缺口,豌豆公主的反应便明显比墨语烟竹快了一拍。 减速,变向,抢位,豌豆公主这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这精妙无比的小走位,看得我冷汗直冒。 场上的墨语烟竹,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都顾不上着急了。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神仙反应速度啊? 要不是还在比赛,墨语烟竹还真想夸豌豆公主两句。 只可惜,墨语烟竹现在没有这个闲工夫。 看台上的我,已经冷静了下来。 上帝视角下的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比场上视野受限制的墨语烟竹看得更多更深。 豌豆公主之所以会被像跟屁虫一样的墨语烟竹缠着,并不是豌豆公主不想甩掉墨语烟竹,而是以她的实力,根本甩不掉墨语烟竹! 刚才豌豆公主的抢位,确实精妙无比,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只不过,当着墨语烟竹的面跑到她看上的内道里去,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要墨语烟竹贴着内道的豌豆公主,就能压制豌豆公主! 墨语烟竹自然想不到这么做的好处。 她只是下意识地往内道贴去,哪怕豌豆公主先一步抢占了更里侧的道路。 从豌豆公主抢占墨语烟竹的内道开始,这场博弈,她便处在了被动的位置。 被一只身体对抗能力极其强大,速度还不比你慢上多少的马娘堵在内道,这不是自投罗网,还能是什么? 速度,力量,耐力都不占优势的豌豆公主,几乎不可能强行突破像一道墙一样严严实实堵在外道的墨语烟竹。 想要绕过这堵墙,要么等墨语烟竹加速离开之后再加速,要么再次主动减速切到大外道再比拼末脚。 第59章 第三弯道 但是这两种应对方法,都有着较高的风险。 想要跟在墨语烟竹身后加速,除了需要考虑耐力的分配外,还得时刻观察墨语烟竹的反应。 万一因为一个疏忽错过墨语烟竹的加速,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但向墨语烟竹示弱,也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主动减速切到外道,这其中需要浪费的脚程与体力可不是豌豆公主可以随意挥霍的。 倒不如说,除了墨语烟竹,跑来参加2000米的junior级限定一胜class的马娘们,没有一个人可以不需要考虑体力的问题! 别看豌豆公主那一步抢位穿插令人赞叹不已,但我敢打包票,进了弯道,不出100米,豌豆公主肯定会哭着后悔自己刚才的选择! 与我估计的一样,一进入第三弯道,豌豆公主很快便感到了骑虎难下。 堵在她大外道的墨语烟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自己的速度根本不能彻底压制住她的加速,自然也就无法无视墨语烟竹向内道给自己带来的压迫。 被死死堵在内道的豌豆公主,甚至连正常的伸展手脚都受到了干扰。 如果豌豆公主想要不那么难受,那她必须想方设法绕过她身边的那道“铜墙铁壁”。 既然不能靠速度超过墨语烟竹,剩下的突围方式,自然只剩下了靠身体对抗强行把墨语烟竹挤出去这唯一的方式。 但一想到这唯一的破局方法,豌豆公主便心有余悸地否决了这个方法。 开玩笑,这不是纯纯送命吗? 豌豆公主可没有墨语烟竹那么心大。 刚才晴空蓝兮与墨语烟竹的冲突,呆在墨语烟竹身边的豌豆公主可是尽收眼底。 豌豆公主清晰地记得,试图阻拦墨语烟竹的晴空蓝兮,在与墨语烟竹肩膀碰撞的一瞬间,顿时宛若一条破烂的麻袋般被墨语烟竹完美地撞飞出去。 晴空蓝兮那个惨状,说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都不为过。 看晴空蓝兮在地上不省马事的模样,豌豆公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是自己真和那家伙搞身体对抗… 豌豆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贫瘠的小身板… 再想想现在还迷迷糊糊趴在地上的晴空蓝兮… 好像自己这身边还不如晴空蓝兮来着?豌豆公主认真地想。 想想还在地上躺着的晴空蓝兮,再看看身边比自己高大的墨语烟竹,豌豆公主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了这么猛的一个对手啊?豌豆公主内心泪流满面。 跑又跑不赢,撞上去又有生命危险,这其中的憋屈,让豌豆公主异常难受。 “缭乱荒火率先进入第三弯道!1000米的通过时间是58:96,一个稍微偏快的步速!” “紧跟在缭乱荒火身后的仍然是奔腾旋风,她与缭乱荒火之间的距离仍然相差两个马身!” “排在第三位的雷欧提斯紧紧跟在奔腾旋风身后大约一个马身的距离!” “第四位的豌豆公主,与和她仅有一颈之差的第五位墨语烟竹相继通过1000米的标识!全员都在60秒内通过了前1000米!” 听着解说播报的时间,看台上议论纷纷。 “这可不是英里距离的比赛啊,junior级马娘们的身体可没有彻底长开,跑这么快,到了最后600米的时候,她们还冲得动吗?”其中一名观众疑惑地道。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冲不起来就输掉呗。”立即有人反驳道。 “反正我倒是挺喜欢看一位人气大热倒灶的。”也有观众如此笑道。 同样在观众席上的我并没有什么反应。 高步速之所以会带崩绝大多数的马娘,还是因为体力的消耗。 但对于耐力充足的墨语烟竹来说,高步速,反而是她最喜欢的节奏。 毕竟墨语烟竹的绝对速度不占优势。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避开对她极为不利的慢步速比赛展开。 剩下的1000米,将由650米的最后直线,与350米的两个弯道组合而成。 跑在最前面的缭乱荒火,脸上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轻松表情。 但在她身后的奔腾旋风,却不像缭乱荒火那般胜券在握。 一滴滴汗水,不断从奔腾旋风的额头上渗透而出。 2000米的距离,加上偏快的步速,对于一直埋头于英里战线的奔腾旋风来说,可能还是有些吃力。 这距离终点还有将近800米的距离时,奔腾旋风便已经对自己的体力消耗做出了不好的预感。 体力要是按照这个速度流逝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自己便会彻底力尽失速! 想到这里,奔腾旋风一咬牙,下定决心。 “雷欧提速速度不变,但她与第二的奔腾旋风之间的距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拉进!” “对于雷欧提斯的逼近,奔腾旋风将会如何应对!” “奔腾旋风没有任何的应对!她难道就这样放任雷欧提斯超越吗?”嘉宾不解地看着奔腾旋风。 “奔腾旋风速度似乎开始出现了缓慢下降,该不会是因为她的体力不足?”解说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不可能,奔腾旋风虽然主要跑的比赛距离都比较短,但奔腾旋风好歹也跑过1600米的比赛。” “虽然2000米的比赛可能确实超出了奔腾旋风最佳的距离适应性,但她没有道理在距离终点那么远的地方就失速了。”嘉宾摇了摇头,否定了解说的猜测。 缓慢靠近奔腾旋风的雷欧提斯,逐渐皱起了眉头。 她与解说一样,心里满是疑惑。 奔腾旋风是什么水平,雷欧提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在比赛只跑了不到三分之二,距离终点还有八百多米的地方,奔腾旋风怎么可能会失速? 既然排除了失速的可能,剩下的选项便只剩下了一个。 奔腾旋风,故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跟在奔腾旋风身旁的雷欧提斯惊疑不定地闪烁着目光。 奔腾旋风肯定没有傻到白白让出她占据了一分多钟的好位置。 既然奔腾旋风是故意降低了速度等待自己超越,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只有这样,这才能解释奔腾旋风这个反常的行为。 可奔腾旋风,究竟给自己下了一个什么样的陷阱呢? 生性多疑的雷欧提斯,正在纠结着下一步的行动。 如果奔腾旋风能知道雷欧提斯内心的想法,她八成会吐血。 自己放慢速度,不就是为了能在最后直线的冲刺上多积攒一点体力吗? 可惜奔腾旋风不知道雷欧提斯内心的真实想法。 雷欧提斯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 就这样,两人鬼使神差地保持着一种奇怪的默契。 “雷欧提斯已经与奔腾旋风并列,雷欧提斯要超过奔腾旋风了吗?” “雷欧提斯没有超过奔腾旋风!雷欧提斯现在正呆在奔腾旋风身后大约四分之一马身的距离之后!” “雷欧提斯与奔腾旋风纠缠在一起!就像第四第五的豌豆公主与墨语烟竹一样!”解说的下巴碎了一地。 “不是,雷欧提斯她怎么了啊?人家奔腾旋风都失速了你还不超她?”观众席上,已经有人不解地开始了大叫。 “就是啊,这有什么好怕的?直接超过去啊!”有人附和道。 “你们懂什么,兵不厌诈的道理懂不懂啊?”立即有人驳斥。 “你放屁!”被教训的那人恼羞成怒回嘴道。 以这几个狂热的粉丝为首,观众席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喧哗。 相反,我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了墨语烟竹的身上。 场上的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除了仍然在最前方领放的缭乱荒火,所有的参赛马娘都被对手纠缠着无法脱身。 暂列第一的缭乱荒火,在弯道上稳扎稳打地维持着自己大约两个半马身的优势。 两个半马身之后,是各怀鬼胎的雷欧提斯与奔腾旋风。 再后面,则是被墨语烟竹关在内道的豌豆公主,与堵着豌豆公主的墨语烟竹。 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的墨语烟竹,在弯道上仍然靠着她的pitch走法健步如飞。 即便是弯道,也无法阻挡墨语烟竹的加速。 豌豆公主咬着牙试图跟上墨语烟竹的节奏。 但她很快发现了自己与墨语烟竹走法上的不同。 豌豆公主的走法,与大多数的日本马娘别无二致,全都是大步慢速的stride走法。 这种走法,想要在弯道上跟上用pitch走法的墨语烟竹,难度可就太高了点。 见自己追不上墨语烟竹,豌豆公主老老实实地放弃了想要跟上墨语烟竹的想法。 要是再跟下去,怕不是抵达最终直线之前,自己的耐力就要被墨语烟竹给榨干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在弯道上加速,那我就等着看你在最后直线上没有力气冲刺时的狼狈模样吧。 被墨语烟竹甩开,暂时落在最后的豌豆公主在内心暗暗嘲笑着墨语烟竹的“愚蠢”。 墨语烟竹可不知道豌豆公主的想法。 她只知道,从比赛刚开始不到三分之一,便粘着自己到现在的豌豆公主,终于在直线上被自己甩掉了。 一但豌豆公主被自己甩开,她占据的内道便随之而然空了下来。 墨语烟竹自然地占据了靠近栏杆的内道。 这样一来,墨语烟竹便可以节约下一部分脚程了。 根据我的估算,在接下来的弯道上,墨语烟竹大概可以节约一秒钟左右的时间。 可别小看这微不足道的一秒钟。 对于正在高速奔走的赛马娘来说,这一秒钟,至少也是十三四米的距离! 而想让墨语烟竹在最后的直线上拉平弯道上多出来的这十几米的距离,无异于痴人说梦。 “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缠斗着进入第三弯道!她们会在第三弯道上继续维持在直线上的斗争吗?” “墨语烟竹在弯道上仍然在继续加速,虽然她的走法比较适合弯道加速,但考虑到新泻2000米比赛的特点,墨语烟竹做了一个并不是很聪明的选择啊!”嘉宾点评道。 嘉宾的评价不无道理,只可惜正全神贯注于奔跑的墨语烟竹听不到。 “豌豆公主没有选择继续跟着墨语烟竹在弯道上加速!持续了700米的缠斗,如今终于要迎来结束了吗?” “维持原来速度的豌豆公主被墨语烟竹超过,暂时落到了队伍的最末尾!” “墨语烟竹超过豌豆公主暂列第四!领先豌豆公主只有大约半个马身的微弱优势!” “在后方虎视眈眈的豌豆公主,随时有可能扳回这微小的差距!” “现在的墨语烟竹,距离第三的雷欧提斯之间的差距已经缩小到一个马身!” 感受到身后墨语烟竹的不断逼近,雷欧提斯内心逐渐多了一丝焦躁。 这家伙,完全不管自己体力够不够就一直乱冲吗! 预感到自己的节奏又要被墨语烟竹破坏的雷欧提斯叫苦不迭。 又一个十字路口横在了雷欧提斯面前。 到底要不要跟着墨语烟竹提前加速? 如果跟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的的呼吸节奏,将再次被墨语烟竹打得粉碎。 可如果自己不跟着墨语烟竹加速,万一这家伙的耐力足以支撑她在最终直线上进行长达650米的冲刺呢? 雷欧提斯咬了咬牙。 她可不相信,在这种高步速环境下,有junior级马娘的体力能够夸张到在弯道加速后,还有余力在最后直线上进行长距离冲刺! “摆脱了豌豆公主的墨语烟竹势如破竹!墨语烟竹正逼近纠缠在一起的雷欧提斯与奔腾旋风!” 雷欧提斯放弃了继续加速。 至于奔腾旋风,她还想在弯道上多积攒哪怕一丝一毫的体力。 没有对手的阻碍,墨语烟竹轻而易举地追上了她们。 “墨语烟竹终于在弯道结束之前超越第二的奔腾旋风与第三的雷欧提斯!现在她距离领放的缭乱荒火之间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马身的距离!” 第60章 最终直线上的混战 在新泻赛场长达650米的最终直线上,马娘们的激斗也愈发激烈。 以弯道上不断前进超越的墨语烟竹为中心,被她搅得乱糟糟的比赛节奏,也在第四弯道的尽头迎来了终结。 中途减速呆在后方的奔腾旋风一扫之前的颓势,竟是从最外道缓缓压了上来。 察觉到身边的奔腾旋风提速,雷欧提斯也忙不迭跟了上去。 更后方的豌豆公主,虽然还没有冲上前来,但没有任何马娘会忽视一个在最后方虎视眈眈的对手。 “跑在最前面的缭乱荒火率先通过第四弯道迈入新泻的最终直线!距离比赛终点仅剩最后的650米!” “缭乱荒火仍在领放!但是第二位的墨语烟竹紧随其后切入最终直线!” “率先进入最终直线的缭乱荒火,现在只有一个马身的优势,她能够将这个微弱的优势扩大或者坚持到终点吗?”解说明知故问地看向嘉宾。 嘉宾会意地点头接过了解说的话茬。 “新泻2000米的最终直线距离极长,领放的马娘想要在这长达650米的直线上守住优势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小啊。” “虽然缭乱荒火是本次比赛的二位人气,但想要顶着后方那些虎视眈眈的对手,恐怕还是任重而道远啊。”嘉宾苦笑道。 在嘉宾与解说一唱一和的时候,暂居队伍最后方的豌豆公主也悄无声息地冲出了第四弯道。 而出弯不久的墨语烟竹,紧贴着内道栏杆,开始了怒涛般的追击。 完蛋!看着墨语烟竹摆出准备全速冲刺的架势,我顿觉不妙。 可惜现在的我,只是台上的一个普通观众,没有任何办法能提醒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加速的位置,距离终点的距离,足足有650米! 一跑出弯道便开始全速冲刺,别说是junior级马娘,哪怕对于senior级马娘,这也是一个极为不明智的选择。 在比赛里,除去一些天才般的怪物,哪怕是普通的senior级马娘,她们能维持最高速度进行冲刺的距离,也往往只有400米左右。 作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自己手下马娘的实力,我还是知根知底的。 身体尚未迎来本格化的墨语烟竹,只能靠着碾压同期的耐力在已经出道的senior级马娘勉强混个中等水平。 可墨语烟竹的耐力优势,也只是建立在junior级马娘的基础之上。 无论墨语烟竹的耐力比同期的junior级马娘强上多少,身体尚未本格化的她,在耐力方面,终究不可能比得过比她年长的senior级马娘前辈! 连senior级马娘前辈们都不敢在新泻2000米赛场上一出弯道就加速,墨语烟竹又怎么可能将全速冲刺坚持到终点呢? 更何况,墨语烟竹的绝对速度也不占优势。 这样看下来,大概是寄了吧。 墨语烟竹的冲动,已经让我做好了垫底完赛的心理准备。 “全体参赛马娘进入最终直线!现在领放的仍然是缭乱荒火!” “最后的豌豆公主也在慢慢提速!但她距离第一的缭乱荒火之间还有大约十个马身的差距!” “墨语烟竹以破竹之势在内道席卷而来!面对来势汹汹的墨语烟竹,领先的缭乱荒火将会怎样应对?” “墨语烟竹的冲刺速度很快,缭乱荒火完全跟不上!” “仅仅只是一瞬间,缭乱荒火甚至没能阻挡一下墨语烟竹,便被墨语烟竹甩在了身后!” 伴随着墨语烟竹强硬无比的冲刺,观众席上的欢呼越发热烈。 观众们的欢呼越响亮,我的心便凉下去一截。 别看墨语烟竹选择冲得正欢,把那么多对手都甩在了身后,可如果仔细看,便能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全速冲刺的墨语烟竹,速度并没有比那些只用了90%速度跟着她的马娘快上多少。 等再过400米,全速冲刺的墨语烟竹就应该因为体力的急剧消耗导致速度下降了。 一但在墨语烟竹身后伺机而动的对手彻底解放末脚,速度下降的墨语烟竹能不能将优势保持到终点还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着全速冲刺的墨语烟竹,缭乱荒火一开始还试图跟上墨语烟竹的节奏,但很快,她便恢复了理智。 要是自己和墨语烟竹那样这么早就全速冲刺,恐怕不到终点自己就牡蛎了。 缭乱荒火身后,奔腾旋风与雷欧提斯也一点点加速朝前方逼近。 “最后400米的标识通过!墨语烟竹放头领先第二的缭乱荒火两个马身的优势!” “奔腾旋风甩开雷欧提斯,她与缭乱荒火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点靠近!” “最后面的豌豆公主也冲了上来!但是豌豆公主想要超越第四的雷欧提斯仍然有些困难!” “最后200米的标识通过!墨语烟竹冲刺的势头出现了下降!难道说是因为体力不足吗?”解说呐喊道。 “应该是墨语烟竹冲刺的时机挑得太早了导致没法全速冲刺了吧。”嘉宾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墨语烟竹的领先优势已经被缭乱荒火缩短了一个马身。 缭乱荒火身后,是胶着的奔腾旋风与豌豆公主,她们距离墨语烟竹,也不过两个马身的差距。 按照对手的冲刺速度估计,提前开始全速冲刺的墨语烟竹,还可以靠着耐力优势强行对抗因为耐力不足导致冲刺起步时机偏晚的奔腾旋风与豌豆公主。 说到底,耐力不足以彻底应付2000米距离的三马,她们对墨语烟竹构不成什么致命威胁。 但这并不能让我松一口气。 奔腾旋风三人固然威胁不到墨语烟竹的位置,但阴魂不散地跟在墨语烟竹屁股后面的缭乱荒火却让我忌惮不已。 如果墨语烟竹不能够扩大现在的优势,在她身后宛如鬼魅般如影相随的缭乱荒火,将凭借着她可怕的末脚,在终点前完成对墨语烟竹的绝杀。 “最后50米通过!缭乱荒火在终点前50米逮住了曾经超越自己的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苦苦支撑!在她身后的豌豆公主与奔腾旋风,正在为了第三的位置进行缠斗!” 观众席上的我放下了望远镜。 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尘埃落定。 “缭乱荒火率先冲线!第二的墨语烟竹落后于缭乱荒火一个马身的距离屈居第二!” “豌豆公主与奔腾旋风之间,或许需要照片判定她们的名次了!” 随着比赛的结束,解说汇报着参赛马娘的成绩。 第61章 回程 “结束了。”我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重新挤入了密密麻麻的人堆里。 在被看台上的人群甩了无数个白眼之后,我费劲尽千辛万苦,总算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挤了下来。 这次比赛赢的并不是墨语烟竹,所以自然也不需要搞什么绕场巡回。 在距离终点线不远处的选手通道上,我碰到了尾巴与耳朵都耷拉着的墨语烟竹。 或许是输了比赛心情心不在焉的原因,哪怕我走到了她的身后,墨语烟竹也没有丝毫反应。 “想什么呢?”我冷不丁给墨语烟竹来了个“突然袭击”。 “呀?!”墨语烟竹仿佛触电般蜷曲起身体,原本耷拉下来的尾巴与耳朵也在一瞬间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干啥干啥?我有那么吓人吗?”看着宛如受惊的小猫咪一般抱着自己尾巴的墨语烟竹,我半是好笑半是无语地道。 “阿训,吓死人不偿命是吧,逮着我拼命吓?”被我吓得半死不活的墨语烟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敷衍地表示了歉意。 “下午的比赛,你还看不?”丢给墨语烟竹一瓶从自动贩卖机的取货口处买来的饮料,我看向墨语烟竹。 “不看的话咱们就提前回学校。”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不看了,唱完winning live就回学校吧,这样正好赶得上晚上的训练。”墨语烟竹答道。 听着墨语烟竹的回答,我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平时能摸鱼就摸一点的墨语烟竹,今天居然放弃了休息时间自愿去训练?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想好了?如果今天下午回去的话,你差不多要少休息一天的时间哦?”以防万一,我特意提醒道。 “当然想好了。”墨语烟竹斩钉截铁地看着我。 “我的天赋就这么点,也就只能指望勤能补拙了嘛。”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嘟囔道。 “要是不再加把劲,说不定这辈子都是一胜级别的水平了。”说到这里,墨语烟竹的耳朵又耷拉了下来。 对于墨语烟竹的妄自菲薄,我不置可否。 看起来,这次一胜class比赛的败北,对墨语烟竹的冲击属实不小。 只不过,墨语烟竹没必要这样杞人忧天。 一般来说,会在junior级出道的马娘,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些本格化的迹象。 像墨语烟竹这种连本格化都没见着个影子的马娘,能从那么一群开始或者已经完成本格化的对手手里抢到入着的名次,这已经给了我莫大的惊喜。 但这也是墨语烟竹现在所能在比赛中抵达的极限。 至少在墨语烟竹迎来身体的本格化之前,她的水平也只能在一胜级别的比赛上刮刮奖金。 “没事,这种比赛主要还是让你增长一点经验,随便让你练习一下跑法的。”我安慰着因为输了比赛而显得有些颓废的墨语烟竹。 “再说了,这次比赛你好歹也是前三。一个身体还没有本格化迹象的马娘,却能和那些已经迎来本格化的对手打得有来有回,你也得对自己有点信心吧?” 在我一番安慰之下,墨语烟竹的心情总算是好受了一点。 “唱完winning live之后,咱们就回旅店收拾行李,下午三点上车,回去还赶得上学院的晚饭和晚上训练。”我大致和墨语烟竹讲述着预想中的安排。 “那今天下午的行程就这么定了?”我转头询问墨语烟竹的意见。 “好嘞!”墨语烟竹朝我比了个大拇指,示意没问题。 墨语烟竹的winning live结束之后,我们回到了暂住的旅店。 短暂的修整过后,我们登上了回校的大巴。 墨语烟竹坐在车内测的位置。 我坐在墨语烟竹的外侧,手上的平板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各项数据。 “阿训,这些数字都是什么啊?”墨语烟竹好奇的小脑袋凑到了我的身边。 “刚才你那次比赛的一些数据,我得做一下分析处理。”我耐心地给墨语烟竹解释道。 “哦,是为了复盘吗?”墨语烟竹似懂非懂地问道。 “是啊。”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看着我那专注的模样,墨语烟竹也饶有兴趣地凑过来看着屏幕上那一大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各项数据。 墨语烟竹能看懂的,也就是完赛时间;1000米通过时间、最后3F用时这几项最简单的数据。 其他的,墨语烟竹都是一窍不通。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数据的处理过程异常繁琐枯燥。这其中的过程,压根不是墨语烟竹这个学渣能看得懂的。 短暂的好奇过后,墨语烟竹便失去了耐心。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那些像天书一样的数字便看得墨语烟竹一阵脑壳痛。 这些专业的东西,还是交给阿训吧。我这种圈外人士,就别过来瞎凑这个热闹了。墨语烟竹果断地放弃了试图看懂我平板上数据的想法。 想到这里,墨语烟竹饶有兴致地拖着下巴,看着眉头紧锁,时不时在平板上敲击几下的我。 感受到墨语烟竹的目光,我抬头看向她。 “是不是一点都看不懂啊?”我笑着问道。 “额…”墨语烟竹尴尬地挠了挠头。 “除了最后3F用时,1000米通过时间,完赛时间这三项之外,我就看不懂了。”墨语烟竹的声音越来越低。 看着墨语烟竹预料之内的回答,我也没有生气。 “没事,知道这些数据就够用了。”我不以为然地道。 听了我这句话,墨语烟竹也打起了精神。 “阿训,既然你说知道这些数据就够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处理别的数据呢?”墨语烟竹疑惑地看着我。 “傻瓜,你作为一个观众,知道这几个数据难道还不够用吗?” “如果你觉得只需要了解你说的那几个数据就能当训练员的话,那岂不是随便从观众席上抓一个看比赛的观众过来,就能给你当训练员了啊?”我无奈地伸出手,准备揉一揉墨语烟竹的小脑袋。 “原来如此。”墨语烟竹灵活地躲过了我的“咸猪手”,冲我吐了吐舌头。 “那阿训,你慢慢熬夜,我就不打扰你啦。”墨语烟竹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 看着墨语烟竹那副欠揍的表情,我认真地考虑着给她提高训练标准的可行性。 写在后面:菊花赏我支持的孩子第二。草家的孙子拼到照片判定,这次比赛的精彩程度也算是艾塔利欧与气自豪再现吧,如果吉田能早一点发力的话就更好了。虽然如此,还是恭喜迪普子嗣全世代一级赛制霸吧。 母父黑船之血真的和超长距离无缘,盖亚输得不冤,只可惜与迷人景致再来的天星巡地一起刷新日本平地一级赛一位人气不胜纪录了(貌似已经15连败了)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秋古马三冠的下一个幸运儿,一位人气的equinox(说起来,比起春秋分父子菊花赏制霸,我更希望看到春秋分是牡马版极峰或者日本版阿里达,可惜春秋分直接去跑天秋了) 天秋过后,就是伊丽莎白女王杯了,相信各位也听说了神奇湖也要来参赛了。比起她远征经验丰富的半兄novellist剧本,我更希望神奇湖拿的是snow fairy的剧本。橡树冠军,三冠牝马,11年的剧本都已经写好了,别被我奶没了(笑) 自长山我居宣布于中山大障碍退役之后,连续服役七年的丰收节也终于退役了,终于不用看16年德比马与16年皋月赏、16年菊花赏马产驹同台竞技的奇观了(只不过我好奇以jra的尿性,就算酋长能活着退役,真的不会被卡殿堂?) (很久没更新真的不好意思,但作者目前部分课程结课,正在准备期末考试,所以有时候还得咕咕咕) 第62章 夜间训练(上) 忙于工作的我,甚至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阿训醒醒,咱们要下车了。”见我全神贯注地投入于工作之中,墨语烟竹轻轻摇晃着我的肩膀。 “怎么了墨?”好不容易从工作中缓过神来的我一脸迷糊地看着气鼓鼓地坐在我旁边的墨语烟竹。 看我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墨语烟竹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训,咱们到学校了。”墨语烟竹无语地扶着额头,指了指车窗外。 “这么快就到了?”我有些意外地合上手中的平板。 “阿训,你这是逼着我吐槽你吗?”墨语烟竹抽搐着嘴角,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行,别忘了先前医务室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再去吃饭啊。”我交待着墨语烟竹。 “晚上老时间来我办公室集合吧。”我从座位上站起身,给墨语烟竹让出了一条路。 “阿训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去吃吗?”从我身边经过的墨语烟竹歪了歪头。 “不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去吃吧,我过一会就来。”我摇了摇头。 “你再等一会,食堂可真就没有晚饭了。”墨语烟竹揭穿了我的“谎话”。 “阿训你跟我老实讲,你不会真的想撑到夜宵吧?”墨语烟竹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本来想靠沉默应付掉墨语烟竹的提问,但看着墨语烟竹那清澈见底的眼眸,我还是不好意思硬到底。 “是的,毕竟没时间去食堂了。”我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现在的我,宛如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在墨语烟竹面前抬不起头。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多大的谎言,但我还真骗不到墨语烟竹。 毕竟她虽然傻,但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人是铁饭是钢,阿训你这样长期饮食不规律,可是对身体不好的啊!”墨语烟竹苦口婆心地劝我。 “可是…那些数据还剩下好多呢,不加班加点抓紧每一秒的话,明天之前可能赶不出来…”我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开口辩解。 看着我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墨语烟竹无奈地叹了口气。 跟我混了几个月,墨语烟竹对我的了解,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作为一个工作狂,我一但将精神投入到工作之中,废寝忘食什么的都是常态了。 “真拿你没办法。”墨语烟竹苦笑着朝我伸出手。 “拿来吧。”墨语烟竹勾了勾手。 “啊?”懵逼的我愣在了原地。 “饭卡啊,难道还想我请你吃饭吗?”墨语烟竹理所当然地道。 墨语烟竹这么说,我也反应了过来。 “你帮我带饭?”我疑惑地看着墨语烟竹。 “不然呢?”墨语烟竹白了我一眼。 “等你把活干完,晚饭早就没了。” “至于夜宵,那可是四五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咱们午饭都只是盒饭垫垫肚子,要是还饿肚子的话,晚上体能训练晕倒的话我可不想背着你大老远跑医务室去。”墨语烟竹嘟嘟囔囔地唠叨着。 在墨语烟竹的碎碎念中,我将饭卡交到了墨语烟竹的手中。 “那麻烦你了。” “没问题,有啥带啥,不收跑腿费。”墨语烟竹朝我竖了个大拇指,示意我放心。 “那行,拜托了。”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放到了墨语烟竹的手中。 “好嘞,阿训你就放心去干活吧。”接过我递来的饭卡,墨语烟竹转过身向我挥手告别。 目送着墨语烟竹离开我的视线,我缓缓朝着办公室走去。 在晚上的训练正式开始之前,我得尽可能利用这宝贵的时间。 大约在在晚上训练开始前的半个小时,墨语烟竹慢悠悠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阿训,你的饭卡。”墨语烟竹将我的饭卡递给我。 “然后,这是给你带的饭,虽然早就凉了。”墨语烟竹略带歉意地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了我的桌上。 “没事,有得吃就不错了。”我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接过墨语烟竹手中的袋子。 草草解决过晚饭,短暂的修整过后,晚上的训练正式开始。 “阿训,训练的内容想好了吗?”出了办公室,跟在我身后的墨语烟竹像往常一样问道。 “每天的训练项目不都差不多嘛,这么久了,你应该也对那些项目滚瓜烂熟了。” “说起来,特雷森学院的坂道,在晚上还开放不开放啊?”我摩挲着下巴,向墨语烟竹提问道。 这胡子拉碴的粗糙手感,确实是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刮一刮胡子了。 “开的啊,坂道每天十点才关门。”墨语烟竹毫无防备地回答着我的提问。 “既然这样…”沉吟片刻,我立即拍板做出了一项决定。 “走,夜宵之前咱们跑个坂道!”我振臂一呼,便抬腿朝特雷森学院的坂道训练设施走去。 “好嘞!啊?” 墨语烟竹的欢呼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可爱的悲鸣。 “阿训,你怎么这么残忍啊?晚上还要跑坂道?”墨语烟竹一脸崩溃。 “这有什么,你平时不都是一天一次吗?今天只不过是把时间改到了晚上而已,不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吧?”对于墨语烟竹的哀鸣,我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 “阿训,对于一个刚刚跑完比赛的马娘,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墨语烟竹苦苦哀求我高抬贵手。 面对墨语烟竹声泪俱下的请求,铁石心肠的我不为所动。 墨语烟竹的花花肠子,作为她的训练员,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果只看她上午刚刚跑完一场比赛后气喘如牛的模样,我肯定也会被她蒙混过关。 实际上,这家伙的身体素质之坚韧,甚至比三四十年前武德充沛的前辈们还要耐造。 只要医务室那边没出啥意外,跑完比赛当天接着训练并不会对墨语烟竹的身体造成然任何负面影响。 当然,这种行为会被外人说成是是无良训练员虐待担当马娘。 但这些闲言碎语根本无法阻止我的决心。 “没事,你大不了跑慢点,我会陪你一起跑的。”我轻描淡写地封住了墨语烟竹想要偷懒的可能性。 这家伙,脑子里想的就只有偷懒摸鱼吗? “这可是你说的,勤能补拙哦?”看着脸皱得像苦瓜一样难看的墨语烟竹,我贴心地补上了最后几刀。 “我这可是在督促你哦,你有这个决心,那我便会一心一意地在后面封死你的后路的。”我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这个微笑,应该可止小儿夜啼了。 “负重背上,准备出发了。”看着眼神坏掉的墨语烟竹,我奸笑着举起了比墨语烟竹还重的马娘专用负重背心。 写在后面:本周末天秋,期待下一位一位人气受害者equinox(顺带一提,我支持的孩子是杰克金和地绘,因为他俩是稀有的栗毛大可爱) 第63章 夜间训练(下) 墨语烟竹中气十足的惨叫声,引来了无数正在操场上训练的马娘前辈们的瞩目。 “大晚上的,谁家的马娘在大喊大叫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他马娘好奇地凑到操场围墙外,笑吟吟地看着被一个人类追得到处乱窜的马娘。 “你再给我偷懒试试?”我挥舞着右手,一脸“凶狠”地在墨语烟竹身后穷追不舍。 “阿训你能不能放过我啊?哪有马大晚上还跑坂道的啊?”即便是哭天抢地,墨语烟竹也没忘了逃跑。 虽然我明知道人类不可能追得上马娘,但气急败坏的我仍然不管不顾地跟在墨语烟竹身后。 “你可别给我逮到了啊,信不信到时候我抽得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眼见墨语烟竹已经离我远得根本追不上后,我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等我跑过终点的时候,提前一步跑完的墨语烟竹正晃晃悠悠地朝我走了过来。 “阿训,跑完坂道就可以溜了吗”墨语烟竹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你上午信誓旦旦的雄心壮志到哪去了?”我无语地看着又犯了摸鱼毛病的墨语烟竹。 “你想得挺美,离结束还早着呢。”我没好气地抬手在墨语烟竹脑瓜子上来了那么一下。 “可是阿训,一天一次的坂道训练很累马的啦,别的前辈们都是一个星期才来一次的…”墨语烟竹在我身后小声哔哔。 “一天一次我也没见你少一块肉啊?”我一句话便把墨语烟竹的碎碎念给呛了回去。 “自己选择的路,就别想着退出了。”我阴仄仄地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 “就算是跪着,也要给我走完。” 墨语烟竹差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抓紧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在结束之前再多跑几圈。”见墨语烟竹落在了后面,我催促道。 “阿训,你下手可太狠了,你就不担心你家马娘被练趴下吗?。”墨语烟竹委屈地跟了上来。 “你是什么恢复能力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我翻了个白眼。 “真趴下了,睡个一晚上你又精神抖擞活蹦乱跳了。” 我所言非虚。 换作是别人,一个身体尚未本格化的junior级马娘,每天经历一次坂道训练的折磨,外加其他各种类型的高强度体能,不说直接被练废,起码也得脱一层皮。 唯独墨语烟竹,不论我任何压榨她的潜能,只要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保证还能活蹦乱跳水平不减。 这般强大的身体素质,放眼整个特雷森学院,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有着这般强大恢复能力的墨语烟竹,确定不是赛马娘手游里癫疯杯63战马娘穿越到了现实中来? “医务室那边都说你没出啥事了,你也要求我严格对待你,所以你就乖乖认命吧。”看着自闭的墨语烟竹,我毫不留情地补刀。 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 惨叫声络绎不绝的墨语烟竹,嗓子也干巴巴的没力气哀嚎了。 回去的路上,也有不少年轻的马娘们在角落里对着我窃窃私语。 毕竟,我给墨语烟竹定下的这种训练强度,说是虐马也不算太离谱。 “阿训…顺路去个食堂行不,晚饭都消化了…”趴在我肩膀上的墨语烟竹有气无力地恳求道。 “行,今晚你早点睡,明天上午就不让你训练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听着耳边少女的呻吟,我叹了口气。 就算墨语烟竹的身体再怎么耐造,她也毕竟是个还没有本格化的孩子。 而我,在墨语烟竹比完赛的当天晚上,就给她了这么一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这种严苛的训练,足以让任何一个狠心的训练员摇头。 如果把墨语烟竹逼得太紧,不会迎来触底反弹不说,反倒可能因为长期疲劳导致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后果。 一张一弛,才是正确的训练方法。 听到我松口答应放她半天假,墨语烟竹原本耷拉着的耳朵开心地竖了起来。 “好耶!魔鬼阿训居然给我放假了!”墨语烟竹喜笑颜开,身后的尾巴摇成了一朵花。 听了墨语烟竹的欢呼,我两眼一黑,脚下一个趔趄。 这才多久,墨语烟竹对我的称呼就升级了? 魔鬼阿训?什么玩意儿? 平日里我对墨语烟竹严苛不假,但我自觉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居然还有心情调侃我,墨语烟竹一定是觉得还不够累。 “墨,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修改你说的话,如果你还想要假期的话。”我黑着脸,阴森森地抬起头。 感受着我浑身上下赤裸裸的不爽,墨语烟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毕竟决定自己休假的“生杀大权”还被我死死攥在了手中。 “阿训你真好,居然给我放了半天假…”苦着脸的墨语烟竹言不由衷地说着“大实话”。 “知道就好,好好休息。”我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 也许是时间太晚,白天里热热闹闹的食堂里,此刻竟然安静得门可罗雀。 偌大的食堂里,在浓浓夜色的覆盖下显得愈发孤单。只有几盏微弱而昏暗的老旧电灯,将零零星星的光芒洒在了几个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身上。 “人好少啊。”看着冷冷清清的食堂,墨语烟竹由衷地感叹。 “毕竟周末,再说也九点多了,除了那几个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前辈马娘,谁还会来食堂啊。”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抽出一张椅子,将背上的墨语烟竹放了下来。 “想吃点啥,我请客。”我从口袋里摸出了饭卡。 “阿训请客?”墨语烟竹狐疑地歪了歪头。 “对,就当是你帮我带饭的报酬了。”我点了点头。 听着我的回答,墨语烟竹的眼睛亮了起来。 看墨语烟竹那亮闪闪的眼睛,我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虽然比不上另一个世界的小栗帽与特别周,但墨语烟竹的饭量,也算是到了米浴这种大胃王级别。 别看墨语烟竹我前几次请客时墨语烟竹表现出的饭量十分正常,这只是她拼命控制体重时的表象。 因为比赛与赶时间的原因,今天的墨语烟竹,一天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 加上晚上高强度的运动,墨语烟竹的胃部容积能扩大到什么水平,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 谁让自己嘴贱,说要请她吃饭呢? 想起刚才我教训墨语烟竹时说的话,我泪流满面。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我认命地闭上双眼,准备迎接钱包被掏空的命运。 写在后面:恭喜equinox三岁天秋打破一位人气连败纪录,只可惜我支持的栗毛崽崽们多少都寄了,明天小北的小小北再次触发熔断机制的话,小北就真正超越帝王了(bushi) 伊丽莎白女王杯,请支持玛莲必胜(重铸栗毛在日本的荣光,今年恐怕就剩下玛莲有一丢丢机会了) (农学狗真惨,天天早八加满课,周末还得泡在实验室,说好的大三没啥事呢?) 第64章 比赛复盘(上)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墨语烟竹在最后关头成功克制住了自己的食欲。 拜墨语烟竹的定力所赐,我的钱包没有迎来破产的结果。 将墨语烟竹送到宿舍楼楼下,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的墨语烟竹在和我告别之后,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宿舍楼的深处。 不过看她那摇摇晃晃的模样,恐怕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墨语烟竹给刮倒在地。 送走墨语烟竹,回到训练员宿舍的我在短暂的洗漱过后,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挑灯夜战。 我必须要赶在明天下午之前,完成对墨语烟竹比赛的复盘,并且根据墨语烟竹在比赛中暴露出的短板与弱点对接下来的训练进行针对性的调整。 当我强撑着捉对打架的上下眼皮爬上床时,甚至还没来得及碰到枕头,我便失去了意识。 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才缓缓转醒。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想起今天下午的安排,本想赖床的我一骨碌地滚下床。 时间也不早了,我可不能比自己的担当到得还要晚。 当我风风火火地从小卖部冲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墨语烟竹早已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我了。 “抱歉,睡过头了。”看着早就在等我的墨语烟竹,我过意不去地低下了头。 “阿训你昨晚又熬夜工作了吧?这样有什么好道歉的?”墨语烟竹不解地看着我。 “离训练正式开始不还差几分钟嘛,阿训你只是踩点到而已。”墨语烟竹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再说了,谁熬夜在第二天起得来啊,我之前不也天天踩点到嘛。” 想起墨语烟竹的自嘲,一些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涌上我的脑海。 说起来,这货之前天天熬夜肝游戏然后天天寝不足迟到的账,到现在我都还没给她算吧? 下午的铃声恰到好处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今天下午,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你昨天比赛上的表现好好复盘一下。”我将随身携带的电脑包放在了办公桌上。 “不用训练?我喜欢!”敏锐地把握到了另外意思的墨语烟竹兴奋地搬来凳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积极的墨语烟竹,我默默叹了口气。 这家伙,只有在摸鱼的时候才会这么积极。 虽说她训每次都保质保量毫不含糊地完成我定下的训练任务,可她那懒散的性格,啥时候能治好呢? 我一边腹诽,一边打开了电脑。 “这是你昨天比赛的录像,我们先从观众席上的视角来看一遍比赛。”我说着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 为了节省时间,我直接跳过了选手入场的环节。 真正比赛的时间,大概只有两分钟左右。 闸门开启后,我第一次点下了暂停。 看着我暂停的位置,墨语烟竹脸色一僵。 我暂停的位置,恰好是墨语烟竹慢闸的一瞬间。 墨语烟竹出迟,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看着一脸不自在的墨语烟竹,我便知道她会错意了。 我在这里暂停,并不是要批评墨语烟竹出迟。 墨语烟竹的慢闸,已经成了习惯。 我努力了这么久,也没能帮助墨语烟竹改掉这个坏毛病,所以我并不打算责备墨语烟竹。 我关注的,是其他对手的出闸。 “看到她们身上那几道淡淡的光芒了没。”我指了指屏幕。 “那些光芒,是马娘们发动技能时的标志。” “这些具有强大效果的技能,是三女神给你们马娘的赐福。”看着一知半解的墨语烟竹,我耐心地解释道。 “只不过这些技能基本上都有一些使用限制,我想你应该也多少有点感觉吧?” 墨语烟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既然那些技能是三女神的赐福,自然是所有的赛马娘都有机会在训练中掌握或者领悟那些技能。 墨语烟竹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墨语烟竹掌握的技能在现在的比赛上完全发挥不出来,但让她多了解一下对们的技能也是有必要的。 “她们用的那个技能,叫集中力,专门用于减少出迟时间的。”我简单地向墨语烟竹介绍道。 听到我的描述,墨语烟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减少出迟的时间?阿训,我想学这个技能!教教我呗!”墨语烟竹一把攥住了我的衣角,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别给我白日做梦了。”被墨语烟竹一脸期待的小眼神看得发毛的我恨不得飞起一脚把黏在我身上的墨语烟竹踹开。 “我又不是马娘,我怎么教你?”我无语地看着墨语烟竹。 “再说了,就算我是马娘,技能这种事不也得靠你自己去领悟掌握的吗?” “是么?”墨语烟竹暗自嘀咕。 “求人不如求己。想要学技能,就给我好好训练!”我故作严肃地瞪了墨语烟竹一眼。 被我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墨语烟竹兴致缺缺地坐了回去。 “那啥,不是我不肯教你啊,是我真的不会…”看着一脸委屈地盯着我的墨语烟竹,如坐针毡的我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不自在。 “可是阿训,难道你就觉得我的出迟不是个大问题吗?”墨语烟竹仿佛耍小孩子脾气般撅了撅嘴。 回想起当初墨语烟竹近乎凝滞在闸内的冥场面,我的头又变得和琵琶晨光一样大了。 “是个大问题,但你真的以为你的出迟是一个小技能就能解决的事情吗??”我恶狠狠白了墨语烟竹一眼。 “可是…”墨语烟竹委屈地张开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好了,咱们先看把录像看完再说吧。”我再次点开了视频。 接下来的几十秒内,我都没有说话。 见我专注于看比赛重播,墨语烟竹好像也松了口气。 正当墨语烟竹悬着的心停下来时,我点了暂停。 我停下来的地方,正是墨语烟竹将要撞飞晴空蓝兮的前几秒钟。 “当时比赛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怀好意地盯着墨语烟竹。 “嗯,那个…我能说我忘了吗?”在我目光注视下,坐立不安的墨语烟竹支支吾吾地道。 “那你记得你接下来做了些什么吗?”我指了指屏幕,语气核善。 “接下来?跑步啊。”墨语烟竹认真思考片刻,给了我一个没用的回答。 我默默举起右手,一点点握紧了拳头。 “停停停阿训,棍棒教育是不对的!”以为我要揍她的墨语烟竹下意识地缩起脖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看着缩着像乌龟般的墨语烟竹,我突然就没脾气了。 “算了,待会看了视频我再骂你。”我无奈地点开了视频。 见我没有揍她的意思,墨语烟竹贱兮兮地凑过手指缝隙看向我的电脑。 大约三秒之后,电脑屏幕中的晴空蓝兮便被墨语烟竹撞飞了。 “啊?” 看着被“自己”撞飞,迷迷糊糊在地上打滚的晴空蓝兮,墨语烟竹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这…真的是我干的?”墨语烟竹指着我的电脑,一脸不敢置信。 “废话,你觉得ura官网上的视频会是P的吗?”我白了墨语烟竹一眼。 墨语烟竹这个反应,我已经笃定她肯定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了。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生气。 虽然得到三女神赐福的马娘有着三倍于普通成年男性的速度与力量,但终究没有逃脱肉体凡胎桎梏的她们,也往往更容易因为无法控制那太过强大的力量弄伤自己。 这次事故,所幸三女神庇佑,撞马的墨语烟竹与被撞飞的晴空蓝兮都平安无事。 但我不敢保证,下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墨语烟竹还能完好无损地在我面前耍贫嘴。 我必须得让墨语烟竹注意一点。 “你丫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啊?高速奔跑的马娘一但有一方被撞飞,后果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越说越气的我恨不得当场给墨语烟竹脑壳来上那么一下。 “这次运气好,两边都没事。这万一出事了,医药费都还是小事,万一谁断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你们的竞赛生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你知道吗?”我对着墨语烟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被我训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墨语烟竹哭丧着脸。 “下次比赛的时候,注意一下那些小个子的对手。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伸出手,揉了揉墨语烟竹的脑袋。 感受到我手的逼近,以为要挨揍的墨语烟竹悲壮地闭上双眼,等待着疼痛的来袭。 预想中的头疼没有传来。 “阿训,你这就完了?不是要打我吗?”墨语烟竹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梳了梳被我弄乱的头发。 “怎么,觉得我只是说你还不过瘾?要不要我现在满足你想挨揍的愿望啊?”我斜着眼瞪了墨语烟竹一眼。 “别别别,阿训你还是继续复盘吧,我保证认真听讲!”墨语烟竹缩了缩脖子,连忙改口。 这个魔鬼阿训,真喜欢吓人!吃了哑巴亏的墨语烟竹在心里暗自腹诽。 第65章 比赛复盘(中) “到这里为止,你的表现,倒称得上是中规中矩无可挑剔。”我一边看着录像,一边分析着墨语烟竹的表现。 按照惯例,阿训这么一说,接下来肯定又要但是了。 墨语烟竹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从这里开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我停下录像,扭头看向墨语烟竹。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在一阵思考过后,啥也没想出来的墨语烟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看看队伍的长短,有没有觉着哪里与你平时看的比赛不同?”我提醒道。 “队伍长短?”墨语烟竹自言自语地重复着我的提示。 在我的提示之下,墨语烟竹好歹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欸,不是吧,为啥领放的对手离我这么近啊?”当事人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看我干嘛,在赛场上跑步的又不是我。”我无奈地吐槽道。 “所以阿训,这到底是为什么?”墨语烟竹锲而不舍地追问。 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我只好提前给出了答案。 “你刚开始跑得太快,导致整体阵型都被压缩了。”我无奈地指了指电脑屏幕。 “这场比赛负责领放的马娘,速度本来就是中等偏快。” “而这种原本正常的比赛展开,却因为你傻乎乎地一开始就加速给打乱了节奏。”看着似懂非懂的墨语烟竹,我只好解释道。 “在这里你一直和这位马娘叫豌豆公主的马娘纠缠在一起吧。”我指着被墨语烟竹遮挡住大半个身子的娇小马娘。 “对啊,那家伙跑得可快了,我怎么加速都很难甩开她。”作为她的对手,墨语烟竹对与她在比赛中缠斗了许久的豌豆公主记忆犹新。 “所以这就是导致你与领放的马娘之间距离如此之短的理由。” “正是因为你们俩的斗气,才让原本清晰的比赛变得扑朔迷离了。” “按照正常的比赛展开,应该是最前方的逃马将整场比赛的步速控制在中等范围,跑在先行位置的马娘则跟在逃马身后伺机超越。” “呆在后方养精蓄锐的差马与追马,则需要靠着洞察力在最终弯道结束之前,或者进入最终直线后抢到好位置,然后再全速冲刺。” “可你在比赛中的表现,我给你制定的差行与后追战术,你是不是都还给我了?”说起墨语烟竹的表现,我一脸怀疑地看着墨语烟竹。 难道我给她讲的要点,在她这儿全是左耳进右耳出?我这样疑惑道。 “对不起…”墨语烟竹耷拉着耳朵,熟练地道着歉。 勇于认错,是墨语烟竹的优点。 “比赛的时候跑太嗨了,阿训你叮嘱我的东西,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墨语烟竹尴尬地挠了挠头,一脸尬笑地看着我。 “你…”看着墨语烟竹一脸惶恐的小表情,气结的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她。 毕竟墨语烟竹马也不太聪明。 对于在比赛开始前就会陷入狂热的墨语烟竹,想指望她能在比赛中全程保持冷静,并且一丝不苟地严格执行我的战术,无异于天方夜谭。 哪怕素以精密节奏领放着称的美浦波旁,也会被玉碎大逃的共荣弩箭干扰到差点失速。 指望心智尚不成熟的墨语烟竹成为无情的赛马机器,这种事情终究不现实。 “那你下次别那么相反。”我的语气软了下来。 预想之中的责备并没有发生。原本做好挨训准备的墨语烟竹疑惑地抖了抖耳朵。 “阿训,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啊?”见我对她的失误选择了宽容,得寸进尺的墨语烟竹又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十几秒之后有一个重要的细节,别走神了。”无视耳边墨语烟竹叽叽喳喳的聒噪,我淡定地点下了播放键。 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是墨语烟竹与豌豆公主争夺内道跑道的画面。 “啊,这里我记得!”墨语烟竹一锤手,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场面。 “哦,那你说说你记得什么了吧。”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紧锁着眉头,陷入了回忆。 “我只知道她像一条泥鳅一样,三两下就从我身边晃进了内道。” “那种感觉,就好像我被戏耍了一样,让人非常恼火,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冥思苦想的墨语烟竹,说出了当时的感受。 听着墨语烟竹大倒苦水,我点了点头。 “你拿她没办法也正常,毕竟这一步反应,说不定我上我也不行。” 见我对豌豆公主刚才那一步抢位穿插的评价如此之高,墨语烟竹惊讶地咂了咂嘴。 “阿训,她是怎么办到的啊?” “你距离内道栏杆的距离,大概有两米多吧?”我比了比电脑上的空隙。 “有,当时还有晴空蓝兮挡着,所以我离内道栏杆还有一段距离。”墨语烟竹大点其头。 我将光标后退了几秒,然后开启了慢速播放。 在录像画面闪到某一帧的时候,我眼疾手快点下了暂停。 “就是从这里开始。看到豌豆公主的这个动作了吗?”虽然有些模糊,但我们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出豌豆公主做了一个明显的减速动作。 “这孩子在这里主动减速,导致原本在赛道外侧与你齐头并进的她在那一瞬间落在了你的身后。”我将豌豆公主的动作拆开揉碎,一点点讲给墨语烟竹。 “豌豆公主减速的同时,你仍然按照正常的速度准备往内道靠。” “你在比赛的时候可能没有现在看录像感受得直观。此刻慢了一拍的你,已经在豌豆公主和你之间多了一个小口子。” “可别小看这小小的口子,豌豆公主正是靠着自己小巧的身形,从这看似不可能有马娘通过的口子里切向了内道。” 经过我耐心的解释后,墨语烟竹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就是你与她之间的经验差距。”看着目瞪口呆的墨语烟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训,我以后也能像她那样绝妙的走位吗?”墨语烟竹迟疑地问道。 “很难,我只能说你有机会。”我并没有安慰受挫的墨语烟竹。 听着我的回答,墨语烟竹惴惴不安地摇晃着尾巴。 “没事的阿训,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墨语烟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嘴上说着没事,可她那明显因为沮丧而耷拉下来的耳朵却出卖了墨语烟竹的真实想法。 这一点,自然逃不出我的眼底。 这孩子,有什么事情,直说不就好了,有必要自己藏在心底吗? 虽然我不理解墨语烟竹此举,但身为她的训练员,有些话还是必须要由我来说。 “毕竟那孩子虽然经验丰富,但经验这东西,终究是可以靠比赛的数量堆砌起来的。” “你最大的本钱,还是你那没有本格化迹象的身体吧。” “要知道,这孩子虽然靠着丰富的经验与更强的胜负欲望赢了你,但她靠着已经开始本格化的身体素质,最后也只是赢了你不到一个头的距离。” “我这样说,你应该好受点了吧?”看着垂头丧气的墨语烟竹,拍了拍她紧绷着的肩膀。 为自己的担当提供最基础的心理疏导,也算是我的一项工作内容。 只不过,看似大大咧咧的墨语烟竹,在她那没心没肺的“面具”之下,却好像隐藏着一丝我未曾见过的纤细。 第66章 比赛复盘(下) 墨语烟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未来可期啊,那就好,那就好……” 听着墨语烟竹的尬笑,一种熟悉的讨厌感涌上心头。 我本能地想要将这种感觉从我内心里赶走,却发现这只是徒劳。 “没错,再过几个月,说不定到了能跑经典赛的年纪,你就是下一个三冠赛事的热门了。”我附和着墨语烟竹。 “三冠赛事的热门啊,这种事情对我来说也太遥远了吧。”墨语烟竹苦笑着摆了摆手。 在任何一个人眼里,此时的墨语烟竹,完全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只不过,我明显能感觉到,墨语烟竹并不像外表那么开朗。 似乎这次比赛的失利,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丝芥蒂。 墨语烟竹,她在假笑。 她的假笑里,藏着一丝底气不足。 我想帮墨语烟竹化解这个疙瘩,却无从下手。 一时间,陷入沉思的我杵在了原地。 见我直愣愣地盯着某个方向半天不动,回过神的墨语烟竹疑惑地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墙壁,试图从上面发现什么东西。 墙壁上当然什么也没有。 “阿训,别开小差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墨语烟竹试探性地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啊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在墨语烟竹的提醒下,我抱歉地笑了笑。 “阿训你也有今天啊?”墨语烟竹捂着嘴巴偷笑道。 帮助墨语烟竹不成,反而被她嘲讽的我,也只能打碎了牙,乖乖往肚子里吞。 “行了你,别笑了,复盘还没有结束呢。”我弱气地抗议。 “好好好,阿训你接着讲,我洗耳恭听。”墨语烟竹戏谑地回答道。 被墨语烟竹这么一折腾,我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在心中狠狠吐槽着墨语烟竹,我点下了播放。 “从这里开始就进入第三弯道了。除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瑕疵之外,你的判断,我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我一边看着录像,一边点评道。 “是吗?没问题就好。”见我没有准备教训自己,墨语烟竹庆幸地长出口气。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看着拍着胸脯的墨语烟竹,我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墨语烟竹头上。 被我吓得一个激灵的墨语烟竹,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下意识地缩起脖子。 “难道你在弯道上没有问题,就以为接下来也没事了吗?”我阴仄仄地瞄了墨语烟竹一眼。 被我看得心里发毛的墨语烟竹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接下来,就是出弯后的最终直线了吧?”看着目光游离的墨语烟竹,我自顾自说道。 “是啊是啊…”墨语烟竹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心虚地附和道。 “所以,墨,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距离终点还有600多米的时候就开始全速冲刺了呢?”我核善的转过头,看向墨语烟竹。 “这个…”墨语烟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不等墨语烟竹开口,我便开始了连珠炮般的说教。 “你见过哪个跑差行或者后追的junior级马娘,会像你这样距离终点还有这么长的距离就全速冲刺的?”越说越气的我强忍着想要在墨语烟竹头上来上那么一下的冲动,没好气地把墨语烟竹一顿好训。 “你耐力再怎么比她们强,也遭不住你这么浪费!” “看看你最后200米的表现!你看看,速度明显被其他马娘拉爆了一大截啊!” 墨语烟竹被我说得低下了头。 “你这么急干嘛呢?再忍一忍,稍微在后面待一会,等剩个三四百米再全速冲刺不好吗?” 试图靠“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精神胜利法阻止我唠叨的墨语烟竹,此刻就像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般痛苦地捂着脑袋。 “阿训你别念了,放过我吧!”墨语烟竹睁着大眼睛,疲惫地看着我。 “那你下次别犯了行吗?你知道看你比赛时血压跟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的感觉有多难受吗?”我同样苦着脸。 “知道啦!”墨语烟竹不情愿地应道。 “阿训这么唠叨,以后肯定是当大魔法师的好苗子。”墨语烟竹嘟嘟囔囔地在我背后“诅咒”道。【1】 墨语烟竹的怨念自然没能逃过我的耳朵。 “墨,你这是诅咒我单身一辈子吗??”强忍着怒火,我故意压低了声音。 “阿训你在说什么呢,你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单身呢?”墨语烟竹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 “好嘛,墨,你平时的训练强度,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增加一下。”我皮笑肉不笑地欣赏着墨语烟竹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是我作为训练员时刻关心自己担当,绝对不是假公济私对墨语烟竹公报私仇! 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别别别阿训,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了啊!”墨语烟竹慌忙挥着手 连连求饶。 看着墨语烟竹那狼狈的模样,我心中总算出了口气。 “关于你出弯加速过早的问题,你应该清楚了吧?”短暂的插曲过后,我看向墨语烟竹。 “知道啦…”墨语烟竹蔫蔫地耷拉着耳朵 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本次比赛,墨语烟竹的后3F用时时长34.5秒,在所有完赛的马娘里,位居倒数第一。 虽说在快节奏的比赛展开下,马娘们的冲刺用时都会偏长,但墨语烟竹这场比赛的最后冲刺,也着实有些拉胯。 若不是墨语烟竹带崩了其中几人的节奏,说不准,墨语烟竹的最终比赛名次,会和她的最后3F用时一样,排在倒数第一。 这次复盘,暴露了仓促改变跑法之下的诸多问题。 但换个角度来说,现在暴露这些问题,为时不晚。 能发现问题,意味着墨语烟竹有着巨大的进步空间。 如果能在正式的大型比赛之前将暴露出来的问题一一解决,对墨语烟竹无异于是质的飞跃。 身为她的训练员,我需要做的,便是帮助她解决比赛中暴露出的问题。 写在后面:草家娃赢了伊丽莎白女王杯,但赢的却不是玛莲必胜,五味杂陈啊 另外,谋勇阵营什么鬼,中一周连斗日本杯,上一个尝试中一周连斗一级赛的,还是是大寄特寄的密州怨曲 (改正之前的一个错误,玛莲必胜是谋勇兼备同期的橡树亚军,不是杏目同期) 第67章 预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墨语烟竹便过着宿舍-食堂-训练场三点一线的单调日常。 虽说墨语烟竹主动提出了增加训练强度的提议,但我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她的请求。 如果只是为了追求短期的成绩,而一昧给身体还没有开始本格化的马娘增加训练量,这势必会透支她未来的潜力。 确实有不少训练员会选择这种拔苗助长的举措,但既然身为训练员,我绝对不会为了暂时的成绩,而选择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行为去损害马娘们的未来。 在平日里正常的训练之外,我也没闲着。 在我死皮赖脸的恳求之下,总有不少拉不下面子的老好人训练员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答应了我让墨语烟竹跟着她们一起训练的请求。 跟着七八个竞争对手一起训练,总比墨语烟竹一个人孤零零的效果要好。 接下来的时间,便成了墨语烟竹的噩梦。 第一天,被其他队伍的junior级同期马娘暴打得体无完肤的墨语烟竹,像是行尸走肉般离开了操场。 当天的骈走训练,墨语烟竹便与她的同期跑了十几场友谊赛。 比赛的结果自然也是不尽如人意。 这十多次友谊赛里,墨语烟竹可以说是输得一败涂地。 在2000米的距离上,别说赢一次,就连进个板,都已经变成了奢望。 看着墨语烟竹一脸麻木的模样,我心里泛起一丝后悔。 虽说跟着一群马娘一起奔跑比一个人训练效果更好,但看墨语烟竹被打得这么惨,这种训练,不但起不到预想中的效果,甚至适得其反。 “那个…”我犹豫地伸出手,踌躇地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墨语烟竹。 听到我的声音,墨语烟竹呆滞的瞳孔中重新绽放出一丝明亮的色彩。 “阿训,你给我找的对手,怎么一个比一个变态啊?”被虐得开始怀疑马生的墨语烟竹,有气无力地垮起个小马批脸。 看着大倒苦水的墨语烟竹,我有些傻眼。 被自己的同期欺负得这么惨,墨语烟竹此刻的神情居然如此的淡定,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换成那些胜负欲望强烈的马娘,在经历了这么多次连续的惨败,当场号啕大哭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没有任何马娘喜欢体验失败的痛苦。 虽然现在的墨语烟竹,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什么情绪,但看她那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想必心里也不好受吧。 别看墨语烟竹平日里在外人看来是怎样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只有十四岁的她,无论再怎么故作坚强,也还是一个敏感而纤细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用余光撇向墨语烟竹。 拼命揉着鼻子的墨语烟竹,似乎是在靠这个动作来缓解已经湿漉漉的眼眶。 墨语烟竹引以为傲的蓬松长尾巴,此刻无精打采地缠绕在少女小腿上,就像晴雨表一般,精准地映射着少女的迷茫。 原本挺立的耳多,也软嗒嗒地贴在头发上。配合着带着一丝哭腔的抱怨,搅得我自责不已。 我在不知不觉之间,以这种手段摧毁了了墨语烟竹本就为数不多的自信。 看着一蹶不振的墨语烟竹,我黯然低头,低声向她道歉。 “对不起…” 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措辞,最后从口中说出的,只剩下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阿训你用不着道歉吧?”墨语烟竹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闷声开口。 “阿训你已经尽力了,我还一次都赢不了,只能说是我太菜了…”墨语烟竹苦涩地咧了咧嘴,冲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抱歉啊阿训,让你付出的时间都白白浪费了…”墨语烟竹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般等待着我的回应。 看着墨语烟竹那低垂着的头颅,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墨语烟竹的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丧气话呢?”看着妄自菲薄不断贬低自己的墨语烟竹,我一时冲动之下,抬手就在墨语烟竹的脑瓜子上弹了一下。毫无防备的墨语烟竹,脑瓜子被我弹得嗡嗡作响。 “这又不是正式比赛,只是单纯的练习而已,你急什么啊?”看着泪眼汪汪地捂着额头的墨语烟竹,我好不容易硬起来的语气又软了下来。 “可是,训练都寄得这么惨的话,比赛又怎么可能赢啊?”墨语烟竹委屈地撇了撇嘴。 “junior级马娘能参加的比赛里,最长也就2000米了。”我耐心地给墨语烟竹解释道。 “对于junior级马娘来说,这个距离已经算得上是个挑战了。” “但是对你来说,2000米还是太短了点。” “更何况,比起你的其他同期,你的比赛经验与临场应变能力也处于压倒性的劣势。” “所以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顺着你的想法让你早点出道多跑点比赛,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多积攒一些经验。” “再加上你身体都还没有完全长开,怎么跟你那些已经本格化的同期相比啊?” 被我这么一通解释,墨语烟竹仿佛陷入了沉思。 看着听得一知半解的墨语烟竹,我伸手朝她的额头伸去。 “怎么样?刚才敲得不痛吧?”顺着记忆,我轻轻在墨语烟竹刚才被我摧残的肌肤处揉了起来。 “好痛,阿训你下手真没个轻重啊!”墨语烟竹头一歪,舌头一吐,开始闭着眼睛说起瞎话。 见墨语烟竹还有闲心跟我装死开玩笑,我胸口悬着的大石才算是落了下来。 不得不说,墨语烟竹真是个乐天派。 刚刚还因为一次训练都没有跑赢过而耿耿于怀的墨语烟竹,此刻却破涕为笑地和我插科打诨。 换成是别的马娘,可不是我随随便便三言两语就能安抚下来的。 “如果还觉得堵得慌的话,没人的时候,可以去中庭的枯树洞那里发泄一下。”看着脸上阴霾逐渐消散的墨语烟竹,我如此提议。 正当我为掐灭了墨语烟竹自信心受挫的苗头而松了口气的时候,我却不知道,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第69章 启程前夕(下) 随着墨语烟竹第四场比赛的临近,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忙碌了起来。 虽说这次香雪兰与墨语烟竹的比赛都在京都竞马场举行,但是她们俩的比赛时间却没有凑在一起。 香雪兰参加的每日杯少年锦标,是本周六在京都竞马场举办的第十一场比赛。 而墨语烟竹参加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胜class,则是在第二天的上午。 虽说墨语烟竹并不能和香雪兰同台竞技,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跑到对方的比赛去呐喊助威。 出发前往京都的前一天晚上,我看着桌子上的平板,眉头紧锁。 与在京竞马场都出道的香雪兰不同,墨语烟竹还是首次来到京都竞马场参加比赛。 京都竞马场的2000米比赛,参赛马娘除了需要克服距离第四弯道不足50米的起点之外,剩下的老大难题,便是第三弯道处前半段的那道陡坡。 那道高低落差将近4米的陡坡,虽然不如中山竞马场那骤然的陡峭夸张,但对于参赛马娘们的力量与耐力要求却极为严苛。 大部分的马娘,往往会因为力量不足而折戟于此。 虽说以墨语烟竹的下肢核心力量来看,这点坡道应该不至于拦住墨语烟竹,可这并不能让我放心。 考验力量与耐力的坡道,墨语烟竹平日里也没少跑。 真正让我感到担忧的,是第三弯道的后半部分。 除了第三弯道前半部分的那道陡坡,后半部分的下坡也往往是容易被大部分对手忽视的关键。 高速奔跑的马娘,本身便带有极大的惯性。再加上重力的影响,一但从京都坂道最高处俯冲下来,产生的离心力也足够让人头痛。 别说是身体尚未长开,心智也相对稚嫩的junior级马娘,就连那些老前辈,如果没有一个足够过硬的身体素质,她们也不敢妄言自己可以无视那段下坡路程! 有些经验较为丰富的马娘,她们或许可以靠着一些技巧去巧妙地化解离心力的干扰。 可偏偏一根筋的墨语烟竹,不可能这么聪明。 就算我千叮咛万嘱咐,我也不敢保证,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墨语烟竹,会不会自乱阵脚。 而这些,还只是京都竞马场需要关注之处的冰山一角。 倘若参赛马娘们有惊无险地闯过了险象环生的第三弯道,等待她们的,将是京都竞马场那长达610米的最终直线。 这一段距离,完全凭借参赛马娘们的实力,堂堂正正地进行最后的对决。 如此看来,京都竞马场其实利好那些以末脚一决胜负的马娘们。 对于正在苦练差行与后追跑法的墨语烟竹来说,这次在京都竞马场的比赛,无疑是一次绝佳的锻炼机会。 只要这次比赛输得不是异常难看,说不定对墨语烟竹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理论结合实际的实践。 “但愿这几天墨别把我叮嘱她的细节都给忘了。”我嘟嘟囔囔地收起资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墨语烟竹早已迫不及待地提着箱子翘首以盼。 “阿训!这边这边!”听到我的脚步声,墨语烟竹上蹿下跳地冲我这边挥手。 “来了来了。”看着墨语烟竹微微抖动的耳朵,我好笑地道。 没过多久,特雷森学院的校车便开了过来。 “走吧,上车。”我自然地帮墨语烟竹把箱子提上了车。 “欸?咱们不等香雪兰她们了吗?”虽然不解,墨语烟竹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我后面上了车。 “你还在做梦呢?”我无语地伸出手指,在墨语烟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人家香雪兰的比赛可比你早一天,她昨天下午就赶过去了。”看着一脸委屈地捂着额头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啊?”墨语烟竹一脸呆滞地愣在了原地。 “别那么失望啊,等我们到了目的地,你们俩还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看着墨语烟竹那掩饰不住的失落,我连忙安慰道。 被我这么保证,墨语烟竹闷闷不乐的脸上也随之云消雾散。 看着墨语烟竹前后表情那夸张起伏,我哑然失笑。 我着实没想到,墨语烟竹明明是个死宅,却在面对寂寞时表现得如此害怕。 坐在车上的墨语烟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我则坐在墨语烟竹的身边,时不时拿起笔在手中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好无聊啊…”没有香雪兰的陪伴,漫长而又枯燥的车程让墨语烟竹无聊到长霉。 “阿训,你在写什么东西啊?”无聊透顶的墨语烟竹左顾右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手中密密麻麻做满了标记的本子上。 “啊,这个啊?这上面写的都是你对手的相关情报。”我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本子,向墨语烟竹解释道。 “情报?阿训能给我看看不?”一听到是情报,原本软塌塌的墨语烟竹瞬间精神抖擞地朝我这边靠了过来。 “当然没问题。”见墨语烟竹如此虚心好学,我大感欣慰地将写满了计划与要点的笔记本递给了墨语烟竹 但墨语烟竹只是看了一眼我的笔记,便一言不发地将本子还到了我的手里。 “你怎么了?这么快就看完了吗?”对于墨语烟竹莫名其妙的反应,我费解地挠了挠头。 “阿训你写的到底是什么天书啊?”墨语烟竹郁闷地别过脸。 “天书?”墨语烟竹的反应让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我反反复复地看着我的字迹。 我的字,真的丑到别人认不出来的地步吗? “每一个数字我都认得,但是合到一块,我就完全不认识它们了…”墨语烟竹委屈地撇了撇嘴。 听了墨语烟竹的解释,我恍然大悟。 感情儿我忘了自家担当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压根看不懂这种理论性的知识。 换句话说,并不是因为我的字写得太丑。 想到这里,我又重拾起了奇奇怪怪的信心。 “放心好了。你看不懂没有关系,等到了目的地,我会用连你都能明白的方法将结果告诉你的。”我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保证道。 听了我的保证,墨语烟竹的耳朵微微朝后脑勺背了过去。 “阿训?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连我都能明白?”墨语烟竹阴仄仄地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愈发阳光明媚。 相较于皮笑肉不笑的墨语烟竹,我的反应出奇的平静。 我指了指车窗,示意墨语烟竹看去。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道警示语赫然印在车窗玻璃上 “公交车内禁止喧哗。” 写在后面:明天周六长途马,我的本命是赢不了的萝莉莲,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应援可爱的萝莉莲!这是她受伤康复后的第一战,虽然明显超出了她的喷射范围,但是只要能够可可爱爱平安完赛就可以了,分级赛胜利什么的还是看明年有没有机会去沙特试试红海草地让赛或者去约克试一试伊波让赛?日本国内除了阪大就没有在萝莉莲射程范围内的长距离分级赛了 第68章 启程前夕(上) 考虑到前几次出走的影响,墨语烟竹的下一次出赛,被我定在了十一月中旬的周末。 “这次比赛的距离还是老样子,不过场地换成了京都。”我将比赛的报名表打印出来 放在了墨语烟竹身前的桌子上。 墨语烟竹熟练地拿起笔,在申请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阿训阿训,这次小兰是不是也要跟着来啊?” 哪怕签字,墨语烟竹的尾巴也不安分地在身后甩来甩去。 “香雪兰来不来,你不应该比我清楚吗?”看着像一只大狗狗般一脸期待都看着我的墨语烟竹,我好笑地道。 这次前往京都,墨语烟竹同行的,还有她的同期兼闺蜜香雪兰。 被我这么一说,墨语烟竹略带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小兰的训练员都还在犹豫要不要参赛,我不找阿训那我找谁去啊?” 对于墨语烟竹的抱怨,我表示理解。 按照过往的惯例,每年十一月份的第一个周六,京都竞马场都会举办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400米英里二级赛,每日杯少年锦标。 不是所有马娘,都像墨语烟竹那样坚韧。大部分马娘的身体,就像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大炮。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疲劳,都有可能导致这群精灵的双腿报废。 即便香雪兰本格化的程度远超大部分同期junior级马娘,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 如果为了稳妥,坂上元司选择放弃这个比赛选择直走未来锦标,也是情有可原。 “在未来锦标之前,香雪兰不出赛都很正常吧。”我随口说道。 “啊?”听了我的回应,墨语烟竹不解地啊了一声。 “阿训,那可是二级赛欸,这么多的奖金,小兰她们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我没想到,墨语烟竹对我这一句话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废话,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接过墨语烟竹签完字的申请表,我没好气地给了墨语烟竹一个白眼。 “现在可不像二三十年前为了奖金什么比赛都跑。” “在日本,有实力的热门马娘基本都只盯着一级赛,在保证自己可以出赛的情况下,为了保证休息充分,甚至连前哨战都不愿意跑了。” “可是每日杯和未来锦标之间还差将近了一个月呢!这么久完全够休息了吧?”墨语烟竹不解地问道。 “每日杯与未来锦标之间确实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并不是所有马娘的身体素质都允许一个月出赛一次的好不好!”我收拾好桌上的文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尤其是像香雪兰这种马娘,分级赛冠军都拿了两个,直接去跑未来锦标都不需要担心没有参赛名额,她有什么必要再跑一场吗?” “这种比赛赢了还好,万一比赛上又跑了个大败,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听了我的解释,跟在我身后出了办公室的墨语烟竹似懂非懂地皱了皱眉。 “总之我先去问问香雪兰的训练员吧,有确切消息了我第一时间发消息告诉你,这总行了吧?”我转头看向身后的墨语烟竹。 “行吧。”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如果条件允许,我倒是挺希望坂上元司可让香雪兰出赛。 至少她们能帮我分摊一部分外出的开销。 话不多说,我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坂上元司的手机上。 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坂上元司的询问。 “这回找我又有啥事儿啊?” 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坂上元司,对我的脾气可谓是了如指掌。 不好意思直说哭穷的我,选择了拐弯抹角的询问方式。 “没啥,就是问一下你队伍里这周末有没有要去京都比赛的孩子啊?”我旁敲侧击地向坂上元司打听着消息。 “去京都比赛的孩子啊,倒是有几个…”听了我的提问,坂上元司回答道。 没能从坂上元司的回答之中得到墨语烟竹想要的情报,我选择了继续追问。 “你这个月的奖金还剩下多少?”我话锋一转,突兀地提出了这个看似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 一听我提到奖金的事,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牙齿漏风的声音。 “别提了,这群孩子正在长身体,胃口本来就好,还不喜欢吃食堂,每次都要我自己掏钱给她们准备伙食…” “刚刚到手的奖金还没有捂热乎,就得从口袋里往外掏,要不是这群孩子成绩贼好,我哪顶得住啊!” 一提到钱,打开了话匣子的坂上元司源源不断地向我大倒苦水。 “你也不容易啊。”听着坂上元司的哭诉,我由衷地感慨道。 “听你这样子,你家墨这周末也得去京都比赛?”短暂的跑题之后,坂上元司清了清嗓子,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 “还真被你猜对了。”我笑着道。 “原来如此…”电话那头的坂上元司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 “你是想和上次一样,和我组个团省点钱,我没说错吧?”猜出真相的坂上元司得意洋洋地道。 “你看我,连这点小事情都瞒不住你。”小心思被拿捏的我讪笑两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互相调侃几句过后,我们重新将话题扯回了正轨。 “香雪兰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状态也是绝佳。” “即使出赛,也不会影响一个月以后的大目标。” “那按照她的意思?”已经接近想要的答案的我试探性地反问。 “报名表已经交上去了,过两天京王杯的出马表公布了,你们就能看到她的名字了。”坂上元司笑着道。 从坂上元司口中得到明确回答的我,匆匆忙忙结束了与坂上元司的通话。 结束通话后,我第一时间便将这个好消息通过短信传递给了墨语烟竹。 “问过香雪兰的训练员了,香雪兰会参加这个周末的比赛。”我笑着编辑完信息,点下了发送。 不多时,墨语烟竹便回了个开心的表情包。 “好耶,又可以和小兰一起枕头大战了!” 看着墨语烟竹的回复,我哭笑不得。 比赛的头天晚上,居然还想着熬夜? “还玩,你是不是忘了第二天你们俩还有比赛的事情了?”我故作严肃地提醒道。 “没事,阿训你放心吧。”墨语烟竹回道。 “那行,你早点做好准备,再过个几天,咱们就得出发了。”我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收入口袋。 这次京都之旅,到底会怎么样呢? 第70章 抵达 吃了个哑巴亏的墨语烟竹顿时哑了火。 “怎么了,这么生气?”看着一脸不满地鼓着腮帮子的墨语烟竹,我贱兮兮地在一旁火上浇油。 “不理你啦!”说不过我的墨语烟竹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别过脸。 “哈哈。”看着墨语烟竹不安分的耳朵与尾巴,我忍俊不禁。 我并没有将墨语烟竹的“威胁”放在心上。 别看墨语烟竹现在那气鼓鼓的模样着实有些唬人,但是只要跟她相处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将她的脾气拿捏得死死的。 只要等墨语烟竹气消了,她转眼便会将这些小矛盾抛到脑后。 以过往的经验来看,最多一个小时,这家伙肯定会屁颠屁颠主动来找我说话。 正如我所料,墨语烟竹和我之间的冷战,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便以墨语烟竹的率先认输告终。 “阿训,咱们还有多久到京都啊?我都快发霉了啊!”墨语烟竹僵硬地拧过脖子向我抱怨道。 “快了快了,你再忍一忍,应该马上到了。”对于墨语烟竹的抱怨,我能做的也只是给予她这些可有可无的安慰。 “太无聊了…”车外的风景也看腻了的墨语烟竹,绕起一缕自己的尾巴毛缠绕在手指之上,试图借此打发时间。 墨语烟竹的无所事事,一直持续到了距离京都竞马场只有一两公里外的目的地。 还没等车停下,墨语烟竹便急不可待地催促我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慢点慢点…”看着满脸写着“这车里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的墨语烟竹,我慢悠悠地收起了手中的记事本。 “你都等了这么久了,最后这几秒钟,有必要这么猴急吗?”给坐在里面的墨语烟竹让出位置,我像往常一样唠叨着。 “阿训阿训!接下来我们就是去小兰住的旅馆汇合吗?”提着行李箱的墨语烟竹一脸雀跃地看着我。 “我能理解你要和朋友一起过夜时的激动,但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一下?”看着墨语烟竹像风车一样转个不停的尾巴,我长叹口气。 特雷森学院校车的下车地点,与我和坂上元司提前预订的旅店之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我提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行李箱,带着路痴的墨语烟竹在马路上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拐进了一个小巷。 “别到处乱看了,跟紧点,否则说不定哪天你就因为迷路被人拐走了。”见落在身后的墨语烟竹仍然像没见过世面般满脸好奇地左顾右盼,我转过身吓唬她。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拐走呢!”回过神来的墨语烟竹下意识地开口抗议。 “快点吧,前面拐个弯就是旅馆了。”我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自顾自往前走去。 “阿训等等我!”墨语烟竹忙不迭拎着箱子追了上来。 “先生和小姐,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请妥善保管。”旅店前台的服务员微笑着将房间钥匙递到我们手中。 道过谢后,我习惯性地扭头准备叮嘱墨语烟竹。 只是不等我开口,墨语烟竹便兴奋地朝旅馆的楼梯上冲去。那足足有半人高的沉重行李箱在她的手里,仿佛一根浮草般轻若无物 “待会来我这,我给你讲一下比赛的战术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看着奔逸绝尘的墨语烟竹,我无力地对着空气说道。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讲话啊。我无语地想着。 我慢悠悠地提着行李箱,来到与坂上元司一起住的房间。 在桌上,我看到了坂上元司给我留着的纸条。 看来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我将看完的纸条揉成团,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还没等我在床边刚坐下来,门口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阿训,是我,我来了。”门外的墨语烟竹敲了几下门,开口喊道。 “来了来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我还是站起身回答道。 我刚给墨语烟竹打开门,她便直接蹦了进来。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按照你的脾气,不应该先和香雪兰打闹一阵子吗?”墨语烟竹的提早到来,属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嗨,别提了。”说起这件事,墨语烟竹的耳朵便不爽地朝后翻去。 “小兰她不知道为什么,压根不在房间里!留给我的只有这么一张晚上回来的纸条!”墨语烟竹郁闷地将纸条递给了我。 原来如此,是因为好姬友不在所以才来得这么早啊。我粗粗扫了眼纸条,心中下了定论。 “香雪兰她们可能先去京都竞马场那边适应赛道去了,晚一点才会回来也正常。”我给墨语烟竹解释道。 “是吗?”墨语烟竹歪了歪头,半信半疑。 “比起这个,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儿吧。”我从包里掏出那本记事本,摆在了房间的桌子上。 “这个本子,这是你在车上涂涂画画的那本?”墨语烟竹对这本本子还算有点印象。 “不是涂涂画画,是拿来干正经事情的。”我纠正着墨语烟竹的误解。 “对于这次比赛的场地情况,我上次给你讲过了,希望你不是左耳进右耳出。”我翻开记事本,将塔摆在了墨语烟竹面前。 “接下来,我要给你讲一讲本次比赛的参赛对手,以及战术安排。” 见我说要讲述比赛相关的事宜,原本嬉皮笑脸的墨语烟竹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正襟危坐地看向我。 “本次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一胜class,包括你在内,一共有八名马娘参赛。” “考虑到出闸不远处便会进入第四弯道,比赛初期的争夺会直接影响到弯道上的位置。” “理论上如果参赛马娘能够顺利抢到内道,将会节省不少脚程。” “但是考虑到内道草皮的磨损情况对马娘速度的影响,抽到最内道的马娘实际上并不是最有利的。” 说到这里,我撇了一眼墨语烟竹。 “至于你的闸位嘛…” 写在后面:今日长途马锦标,让我们恭喜真正的天春二着马(雾)的索尼克获胜。(这位背越式跳高的匠崽不久前还倒霉地被阿根廷共和国杯除外)第二名船妞金飞羽,能在3600米跑到第二确实出人意料(明明我注意到她只是因为她是好好看的栗毛)作者单推的萝莉莲也是努力地跑在了第五,一大群先行马都寄了的情况下萝莉莲硬是撑到了最后,真的辛苦了!(此处再次鞭尸天春摆烂成绩不如女儿的某三冠马) 另外本次比赛前六名五个黄金家的血统,这狗都不跑的长距离比赛快成黄金家族的天下了吗? 第71章 战术安排 一提到闸位,墨语烟竹的笑容便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阿训,你还好意思说!?”墨语烟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双眼。双眸中蕴藏着的幽怨让我心虚不已。 没错,本次墨语烟竹的比赛闸位,被我抽到了最难受的最内道一号闸。 “墨,想开点嘛…你看啊,人生总是不完美的是吧…”我满头大汗地打着哈哈,试图为自己糟糕的手气找个借口。 没有反驳我的鬼话,墨语烟竹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我。 在墨语烟竹幽怨的凝视之下,我很快便败下阵来。 “好吧,前几天把欧气用光了…”我苍白地低下头,不敢注视墨语烟竹气鼓鼓的面庞。 “要不…下次你去抽?”我缩着脖子如此提议。 “不要!”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墨语烟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游戏里次次吃井也就算了,我不信现实里阿训你每次脸也能这么黑!”似乎燃烧起了某种奇怪的胜负欲望的墨语烟竹目光坚定地挥了挥拳。 “行了,扯远了。”我咳嗽了一下,将话题扯了回来。 “虽然内道有着草皮磨损严重不易奔跑的缺陷,但这个劣势也不是完全无法化解。” 我在本子上随手勾勒出京都竞马场2000米的赛道路线。 “如果出闸顺利,中间与外道的马娘们会在进入第四弯道之前尽可能地争抢草皮磨损情况较轻的道路前进。” “而你那糟糕的出闸情况,势必会在开局便落后于正常出闸的对手们。” 无视了被我冷酷的话语射穿心脏的墨语烟竹,我继续用笔杆敲击着路线草图。 “正常出闸的对手们在选择好路线的时候,后方势必会空出不少空隙。” “所以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些空隙,在摆脱内道糟糕的草地之后,跟在其他对手的后面伺机而动。” 墨语烟竹大点其头。 “然后是京都竞马场的特色,第三弯道前半部分的坂道。”我用笔将京都竞马场草图的第三弯道前半部分圈了起来。 京都的淀坂,自古以来都是无数马娘们的噩梦。 除了要求有足够的力量与耐力支撑她们攀上这高低落差巨大的淀坂之外,任何跑下坡道也是一个老大难题。 “有这么一句俗话形容京都竞马场的坂道:慢慢上,慢慢下。” “为啥?”墨语烟竹充分发挥了不懂就问的优良品质。 “京都竞马场的淀坂,非常考验参赛马娘们的硬实力。” “这个淀坂的高低差大概有4米,能够和它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中山竞马场的那个陡坡了。” “这种夸张的陡坡,就算参赛马娘的力量足够,没有充沛的耐力,也会倒在京都的淀坂之上。” ”你也知道的,相比欧洲的马娘,日本的马娘往往会因为训练方式的差异导致没有充足的力量。” “而2000米,对于大部分连1800米都没有跑过的junior级马娘们来说,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让她们望而却步了。” “原来如此。”墨语烟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为啥要说慢上慢下呢?”墨语烟竹随即问道。 “你看第三弯道的后半部分。”我指了指草图上第三弯道的位置。 “前半段的京都淀坂,是一段高低落差达4米的陡坡,参赛马娘必须要拼尽全力爬上这个陡坡的顶点。” “那爬到顶点之后呢?是不是需要下坡了?” 被我这么形象地一比喻,墨语烟竹好像也有了一点头绪。 “阿训,你难道是想说?”墨语烟竹眼睛一亮。 看墨语烟竹这反应,我便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 “没错,维持高速奔跑的马娘,从这么高的地方从上往下冲过来,往往是很难控制得住的。” “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控制不住身体导致冲过头。这样不仅白白损失体力,还会因为无谓的斜行浪费时间。” “所以,除了某两个被称为外星怪马的怪物马娘,几乎所有的马娘都不会做在京都的淀坂上进行加速的愚蠢行为。”我如此总结道。 “既然两个弯道都不适合加速如果我想在进入最终直线之前抢到一个好位置,岂不是只能在这一段直线上面找机会了?”墨语烟竹皱着眉,指了指草图。 “没错。”我点了点头。 “虽然你现在的跑法是差行或者后追,但这两种跑法并没有严格地规定脚力要积攒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开始发力。” “那这么说…”听我这么一说,墨语烟竹陷入了沉思。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事先给墨语烟竹打了一针预防针。 “你可别像上次比赛那样,距离终点还有老大一段距离就开始提前加速,然后到了关键时刻又牡蛎了。” “京都竞马场可不像其他赛马娘,如果控制不好加速的时机,你的耐力只会更快。 被我这么一吓,墨语烟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赛场上的事情,只能交给你自己去判断。无论你的抉择是否正确,我都不会责备你的。”看着抱着尾巴蜷缩起来的墨语烟竹,我柔声安慰道。 写在后面:那两个打破京都淀坂规则的外星怪马,想必各位都很熟悉。其中一个便是大家都熟悉的狗撸多西浦,至于另外一个,虽然可能听起来非常怪异,但是是真的(千明代表当年真的被称作是外星怪马) 第72章 对手分析(上) “真的?”墨语烟竹将信将疑。 “你看我啥时候骗过你?”面对墨语烟竹的质疑,我毫不犹豫地睁眼说起了瞎话。 “阿训你继续编吧。”墨语烟竹毫不客气地冲我翻了个白眼。 墨语烟竹的拆台,让我脸上有些挂不住。 万幸,在我的“鼓励”之下,墨语烟竹好歹恢复了一点精神。 “那接下来,我给你讲一下你的对手吧。”见墨语烟竹恢复了精神,我便接着往下讲道。 本次比赛共有八位马娘参赛。 相比起墨语烟竹上一次比赛的对手,这一次对手的实力也不逞多让。 虽然她们和墨语烟竹一样,主胜鞍也只是junior级的未胜利或者新马战,但我实在不认为墨语烟竹有什么胜算。 在墨语烟竹的七位对手之中,成绩最好的,自然是六号闸位的西楼梁梦。 在1800米的草地新马战夺魁后,西楼梁梦便选择了直走junior级马娘限定的短距离三级赛函馆少年锦标。 虽说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赢下这场分级赛,但是靠着过硬的身体素质,在顶着诸多不利的干扰下,西楼梁梦依然以十一位人气的低赔率,在最终直线上靠着惊艳无比的强劲末脚,爆冷杀入函馆少年锦标的前五。 因为函馆少年锦标上的惊人一舞,西楼梁梦也被外界赋予了极高的期待。 可惜天不遂人愿。 在函馆少年锦标结束后一个星期,被人寄予厚望的西楼梁梦,在某次日常的训练后被检查出球节炎。 对于动不动就容易受伤的马娘们来说,虽然球节炎并不算一种严重到会毁掉马娘竞走寿命的伤病,但是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啥谁也不清楚会不会发展成屈腱炎。 为了保险起见,西楼梁梦的阵营放弃了原先预订的所有安排,选择了让西楼梁梦安心养伤。 西楼梁梦这一养伤,一养便是三个多月。 伤病初愈的西楼梁梦,复归后的第一战,选择了对手强度相对较低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一胜class。 西楼梁梦复归这件事,我也是不久之前才从同事们的聊天之中无意得知的。 然后,墨语烟竹便悲催地和西楼梁梦的赛事撞到了一块。 虽说我也考虑过临时改变墨语烟竹赛程的可能性,但在咨询了墨语烟竹的意见之后,这件事也随之不了了之。 “西楼梁梦,本次比赛冠军的绝对热门。”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从中调出了对手的资料与照片放在了墨语烟竹面前。 平板上显示的,是一位面相冷酷、瘦瘦高高的鹿毛马娘。 “虽然她自出道至今仅仅跑了两次比赛,但是她在新马战与函馆少年锦标上的表现,也能窥视到她的强大。”我说着便点开了西楼梁梦前两次比赛的录像。 在中山1800米的junior级马娘的草地新马战上,身处最外道的西楼梁梦顶着绝对不利的劣势,在比赛的最终直线上靠着压倒性的冲刺,轻松碾压一众对手,以一个马身的优势轻松赢下出道战。 “嘶…”看着西楼梁梦那仿佛另一个世界般的惊艳末脚,墨语烟竹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离谱的吗?”墨语烟竹憋了好久,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早就跟你说了,对手太强,换一场比赛,你偏不听。”我无语地白了墨语烟竹一眼。 “谁知道这家伙有这么强啊?”墨语烟竹委屈地辩解道。 “那…我有赢的可能性吗?”墨语烟竹认真地提问道。 “有是有,不过微乎其微。”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残酷的真相。 “放弃做梦吧,墨。”我怜悯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墨语烟竹。 “你的身体都没有本格化,怎么可能跑得过她们?” “不要气馁嘛。”看着垂头丧气的墨语烟竹,我蹩脚地安慰道。 “咱们努努力,进个板刮点赏金问题还是不大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我安慰以后的墨语烟竹,表情变得更难受了。 “阿训,现在改一下比赛,行不行啊?”墨语烟竹像做错事情的小孩般楚楚可怜地扯了扯我的袖子。 “卖萌也是没有用的。”铁石心肠的我,对墨语烟竹的求饶视若无睹。 “ura又不是你家开的,你临时说改就改啊?”看着耳朵逐渐耷拉下来的墨语烟竹,我无情地补着刀。 “那咋办啊?完全跑不过这家伙啊?”墨语烟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事到如今,除了硬着头皮放手一搏,摆在墨语烟竹的,也只剩下了临阵逃脱这一选项。 “早就跟你说换比赛你又不听,现在后悔了吧?”看着捶胸顿足懊悔不已的墨语烟竹,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不临时退赛?”我尝试性地提出这个选择。 “不行!因为害怕就逃跑什么的,这也太丢人了吧?!”我话还没说完,墨语烟竹便斩钉截铁地否决了逃跑这个选项。 好吧。我无奈地捂着脸。 这个提案被墨语烟竹拒绝,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以墨语烟竹的脾气,临阵脱逃这种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的。 “你不逃跑的话,那就得和西楼梁梦去竞争了哦。” 想起西楼梁梦在比赛录像里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再想想自己的水平,墨语烟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阿训…”墨语烟竹求助般地向我投来目光。 “没事,就算你被打傻了,我也不会嘲笑你的。”我真诚地看着墨语烟竹漆黑的双眸。 “你!”墨语烟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除了西楼梁梦,还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对手吗?”短暂的自闭过后,墨语烟竹又重新恢复了精神。 “你需要注意的对手,那可多了去了。”我说着在平板上调出了下一位参赛马娘的相关资料。 “北港如晴?怎么是她?”墨语烟竹念出了平板上的名字。 墨语烟竹的反应,引起了我的注意。 “哦?这孩子,你有印象?”我略显诧异地看向墨语烟竹。 第73章 对手分析(下) “当然认识。”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北港如晴,她可是我的同班同学啊。”墨语烟竹理所当然地指着平板上的马娘照片,扭头看向我。 “原来是你的同班同学啊,怪不得。”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她是墨语烟竹的同班同学,对我来说倒是方便了不少。 “那么,既然她是你的同班同学,那你应该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她的情况吧?”我说着便点开了我收集到的具体资料。 说起北港如晴的经历,也是令我感叹不已。 或许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北港如晴的训练员将她的新马战,选成了1200米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草地短距离赛事,虽说在比赛中展现出了强大的斗志,但是终究因为距离适应性的缘故,最终包尾惨败而归。 随着北港如晴训练员的不断反思,北港如晴挑战的赛事距离也随之不断增长。 从最开始的1200米短距离,到后面1800米的中距离赛事,北港如晴总共经历了三次比赛的增程。 靠着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北港如晴的成绩,也随着距离的增长越来越理想。 从最开始的倒数完赛,到渐渐挤入前五,北港如晴的比赛成绩水涨船高。 或许是天道酬勤,北港如晴平日里一点一滴付出的努力,终于在不久之前迎来了回报。 就在两个月,北港如晴遵照她训练员的意思,参加了一场在阪神举办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草地未胜利战。 虽说北港如晴是初次挑战在阪神竞马场举行的比赛,但靠着努力浇灌而出的花蕾,却并不会因为这点困难而枯萎。 靠着王道的先行战术,北港如晴在出闸不久之后,便占据了不错的先行位置。 跟随着逃马马娘的节奏,北港如晴紧守着前方的好位置,并在最终直线上靠着坚韧的毅力,爆发出了凌厉的最终冲刺。 作为一名以先行跑法为作战方式的马娘,北港如晴以全场第三的末脚,顶住了后方差行与后追马娘们的突击,最终以两个马身的优势轻松夺下那场比赛的胜利。 而在十月份之前便成功从未胜利战的泥潭中挣扎而出的北港如晴,并没有像其他的马娘一样,贸然选择减程挑战分级赛事,而是按照她训练员的建议,从低级别的条件赛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攀登。 稳扎稳打的北港如晴,靠着她那稳步上升的成绩,不出意外地在下一次比赛中获得了第一人气的支持。 而北港如晴也没有让她的粉丝们失望。 在一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草地一胜class的比赛上,北港如晴一如往常,在出闸便占据了绝佳的位置,并且成功将这份优势保持到了终点。 “不过,北港如晴她,为啥会来跑一胜class啊?”墨语烟竹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怎么记得,两个星期之前,她不是就已经赢下了一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胜class了吗?” “北港如晴的上一场比赛,是第一个冲线的没错。”看着墨语烟竹疑惑的小脑袋,我解释道。 “对啊,第一个冲线的,那为啥还要再跑一次一胜class?”墨语烟竹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这件事情,让我解释清楚,还不如直接看录像呢。”我说着点开了北港如晴上一场比赛的录像。 在比赛进行了大概一分多钟的时候,我点下了暂停。 “看这里。”我用鼠标将某个地方圈了起来。 “这里怎么了吗?”墨语烟竹不解。 “在比赛的最终直线上,北港如晴为了避开前方失速而挡住自己前进道路的逃马人墙,选择了贴着栏杆内道进行突破。”我指了指北港如晴身旁的一个狭小空隙。 “但是北港如晴如果想要以最短的时间从这里突破,那么最简单的选择,就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我伸手在平板上比划着向墨语烟竹解释道。 看着点头示意的墨语烟竹,我继续说道。 “但是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根据裁判们的赛后判断,北港如晴的走位,已经干扰到了身后马娘们正常的奔跑路线。” “所以经过多方讨论与比赛录像的回看,裁判们最终认定,北港如晴因为斜行影响了后方马娘们的行进线路,名次从原本的第一名降至第二。” “啊?这也行?”墨语烟竹惊讶地捂着嘴,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还没完呢。因为这事儿,除了名次被降,北港如晴还吃了一千日元的罚款和两天的禁赛。”我苦笑地将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告诉了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的嘴巴,已经张得足够塞进一个鸡蛋了。 “嘛,总之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这次北港如晴的禁赛期也结束了,她自然要重新跑一次一胜class了。” 听了我的解释,墨语烟竹的脸都快拧成一根苦瓜了。 “阿训,为什么我的对手一个个都这么离谱啊?”墨语烟竹哭丧着脸,似乎心态都崩了。 “还好吧,就这俩神仙比较强大,其他的参赛选手,成绩最好的也就是在junior级限定的open赛里跑入过前十。“” “说句难听的,这场比赛,除了神仙打架,剩下的都是半斤八两菜鸡互啄。” “可是…”墨语烟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给打断了。 “倒不如说,你害怕了?”我反问道。 “嗯,怕了。”墨语烟竹思索了片刻,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承认道。 “没事的,只有跟强者对战,你才能进步得更快。”我试图给墨语烟竹灌鸡汤。 “但是和神仙跑,心态炸得也快啊!”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道。 “没事,你放心大胆去跑,能不能赢都不是大事,只要能为之后积累经验,这场比赛就算输了,也是值得的。”我只能如此干巴巴地安慰道。 第75章 前往京都 我就这样以复杂无比的心情熬到了大半夜。直到睡意渐渐侵蚀我的理智,我才缓缓闭上了双眼。 虽然昨天晚上失眠了一段时间,但靠着如机器般精准的生物钟,我还是在第二天清晨准时地睁开了双眼。 当我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坂上元司早已走出了房间。 待我慢条斯理地打理完自己的内务后,太阳也快升到最高处了。 “差不多了吧?”我抬头看了看墙上时钟的指针,心里暗道。 “都这个点了,可以通知墨准备出发了。”我随手拎起扔在椅子背上的外套,朝着墨语烟竹的房间走去。 “砰砰砰…”我轻轻地敲击着墨语烟竹房间的门。骨节与木板撞击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内显得愈发清晰。 “墨,时候不早了,咱们可以准备出发去京都了。”我一边敲门,一边在门外喊道。 我本以为墨语烟竹很快便会给我回应,可谁知我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难道是出去了吗?”我疑惑地嘀咕着。 “墨?你到底在不在里面?”我锲而不舍地继续敲击着门板,试图引起屋内的注意。 在我持续不断的“骚扰”之下,墨语烟竹的房间内终于传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 “谁啊?”墨语烟竹迷迷糊糊地喊道。 听着墨语烟竹还带着睡意的回应,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我是谁呢?”我提高了语调,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阿训?”墨语烟竹眨巴眨巴眼睛,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是不是全忘了啊?”强忍着不断跳动的上下眼皮,我的面部表情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狰狞。 不用说,虽然我昨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墨语烟竹不要熬夜,但墨语烟竹显然把我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这不,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昨天晚上带着香雪兰熬夜的墨语烟竹,现在还裹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甜呢。 又是寝不足…我竭尽全力压制着青筋跳动的拳头,试图不让自己被怒火控制。 自家马娘时不时熬夜引起的寝不足,有时候真的容易让人血压飙升,失去理智。 “赶紧给我起床!咱们今天还要去京都竞马场给你熟悉一下赛道环境呢。”我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板,但我敢肯定,门板后面的墨语烟竹,脸上的表情一定异常丰富多彩。 “对不起阿训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墨语烟竹也不傻。见我发了脾气,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过相处的时间一长,墨语烟竹的臭脾气我也算是知根知底。 她那套屡试不爽的“认错道歉保证”三步走,我早已有习以为常。 “少给我来这一套。十五分钟之内如果我在大厅里看不到你,你信不信我直接到前台拿钥匙进来把你从床上拽到京都去!” 对墨语烟竹有了非凡抵抗力的我,一句话便堵死了墨语烟竹所有的念想。 “别啊阿训,我错了,等等我啊!”墨语烟竹在我身后悲鸣道。 有了我这一番恐吓,墨语烟竹的行动效率确实高了不少。 仅仅十分钟左右,墨语烟竹便风风火火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看着她那布满细密汗珠的鼻尖,就知道她没少赶时间。 “阿训,咱们出发吧!”顾不上擦一擦鼻尖上的汗珠,墨语烟竹便准备出发了。 “准备好了的话,咱们就走吧。”我看了看时间,便和墨语烟竹出发前往京都竞马场。 京都竞马场距离我们本次租的旅店,只有两个公交站左右的距离。 考虑到路途并不算遥远,我跟墨语烟竹索性选择直接走过去。 秋冬之际的暖阳也无法阻挡凛冽寒风的侵袭。匆匆出门的墨语烟竹被扑面而来的寒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寒战。 “好冷…”墨语烟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身上那几件单薄的衣服裹得又紧了几分。 看着冷得瑟瑟发抖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来自亚热带气候区的墨语烟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温带气候的寒风。 正常情况下,以马娘那不知道比人类强了多少倍的抗寒能力,区区这点严寒,还不至于把墨语烟竹冻成这样。 可坏就坏在,墨语烟竹因为走得急,并没有加衣服便跟着我出了门。 这不,墨语烟竹被突然降温后的天气这么一刺激,上下牙齿便开始了捉对厮杀。 “冷了吧?”看着墨语烟竹的惨状,我关心地问道。 “还行。”墨语烟竹强撑着答道。 虽说心里对墨语烟竹腹诽不已,但心软的我还是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围巾手套之类的小物件。 “拿去用吧,看把你冷的,待会可别感冒了。”看出墨语烟竹是在硬撑的我,略显强硬地将这些东西塞到了墨语烟竹手中。 “你看看你,都不看天气就出门。只穿这么几件衣服就敢出门。现在是年轻身体扛得住,老了以后你不得后悔死啊?”看着墨语烟竹冻得发青的嘴唇,我像一个老父亲一般在墨语烟竹开始了唠叨。 原本嫌弃我话痨的墨语烟竹,此刻竟然罕见地没有反驳我。 我一边唠叨,一边给墨语烟竹系上围巾。 “全副武装”的墨语烟竹,大半张脸都被埋在了围巾之中,显得尤为滑稽。 “好了,这样应该就不会冷了。”我看着面前的墨语烟竹,满意地拍了拍手。 “确实挺暖和的。”墨语烟竹举了举带着并指手套的双手雀跃道。 “现在是暖和了,不过过几天有你好受的。”看着喜上眉梢的墨语烟竹,我毫不留情地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兴头上。 “啊?为什么啊?”挨了当头一棒的墨语烟竹呆呆地问道。 “过两天比赛的时候,难道你还想穿个羽绒服系个围巾上场吗?那你不得笑掉人家的大牙?”我鄙夷地看着墨语烟竹。 “欸?!穿那种薄的运动服装不得冻死个马啊?就算不被冻死,跑一场肚子也得被吹痛个两三天吧?”墨语烟竹惊讶地看着我。 “看我干嘛?难不成你还想在比赛的时候四肢上装几个暖宝宝吧?”我无语地白了墨语烟竹一眼。 “原来如此,还可以这样啊?” 墨语烟竹的反应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信以为真的墨语烟竹居然信以为真了? “赶紧把你的想法给我从脑子里删掉。”我阴沉着脸,打断了墨语烟竹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我们的插科打诨之中,京都竞马场也逐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第74章 商讨 “阿训,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墨语烟竹看着我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埋怨。 “是么?”我挑了挑眉。 “我怎么记得,刚才好像有某个家伙吓得想要临时改变赛程来着?”我描述着刚才墨语烟竹的狼狈模样,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人畜无害的坏笑。 被我戳到痛处的墨语烟竹脸唰地一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釉。 “没事,你放心浪。”看着垂头丧气的墨语烟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反正输了挨骂的又不是你,大可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墨语烟竹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时候也不早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晚上记得早点睡,虽然明天是周末,但也别熬夜打游戏,然后第二天又起不来了。”怕墨语烟竹熬夜,我特意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对我的唠叨早已习以为常的墨语烟竹熟练地折起了耳朵。 “明天记得早点起,我还得带你去京都那边去适应一下场地呢。”见墨语烟竹流露出不耐烦的倾向,我也只好叹了口气。 “啊?怎么又要早起啊?”一听说要早起,墨语烟竹顿时傻眼地看向我。 “怎么,你还想睡懒觉不成?”同样是学生时代过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墨语烟竹的这点小心思? 被我说中的墨语烟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稍微晚一两个小时还是可以的。”看着墨语烟竹那可怜巴巴模样,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好耶!”一听说可以延迟,墨语烟竹兴高采烈地欢呼道。 “行了行了,看把你乐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墨语烟竹,回想起学生时代冬季早八起床时的梦魇,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就在我安顿好墨语烟竹不久后,已经提前去熟悉场地的坂上元司,也带着香雪兰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看到香雪兰走进旅店,原本乖巧地跟在我身后的墨语烟竹早已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小兰!我可想死你了!”墨语烟竹欢呼着张开双臂,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抱向刚刚进门的香雪兰。 “欸?!”猝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挨了墨语烟竹一个熊抱的香雪兰差点直接被比她高了快一个脑袋的墨语烟竹压倒在身下。 “墨墨?”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见挂在自己身上的就是墨语烟竹,香雪兰又惊又喜。 看着刚一见面便粘在一块的二马,我识趣地丢给坂上元司一个眼神。 坂上元司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从她们身边悄无声息都绕了过来。 “这就是女孩子之间的感情吗?”看着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离开的二马,我傻眼道。 “不管怎么说,这俩孩子感情可真好啊。”坂上元司像个老父亲般欣慰地叹了口气。 “也是,毕竟除了墨,整个特雷森恐怕也找不到几个能和社恐做朋友的马娘了。”对于坂上元司的感慨,我如此安慰自己。 “所以,墨的状态怎么样?”在爬楼梯的时候,坂上元司问道。 “我也说不准,墨可是那种休息得越久,成绩越不稳定的孩子。” “虽然训练时的成绩还算看得过去,但是谁知道比赛的时候能发挥出多少呢?”面对坂上元司的提问,我有些苦恼。 “那么香雪兰这边呢?这场比赛应该十拿九稳了吧?”讲完自己的情况,我反问道。 “说是十拿九稳,那就显得太膨胀了。” “香雪兰的话,只能说赢的概率比较大吧。”坂上元司谦虚的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真好啊。”我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要说我不羡慕坂上元司,那肯定是假的。 同样作为刚刚进入特雷森的实习训练员,和我这个只能捡别人不要的马娘的倒霉蛋相比,坂上元司的队伍成绩无异于开了挂。 光是香雪兰一人,便给坂上元司的队伍带来了两场分级赛的胜利。 “你也不用这么感慨啊,墨还没有本格化,说一句未来可期也不过分吧?”坂上元司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未来可期?”我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说是未来可期,可未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如果今年墨不能冲出一胜class,明年经典三冠的前哨战都有可能被除外。” “你慌什么,现在才十一月份,皋月赏的前哨战最早也是明年三月份,你这操心得也太夸张了吧?” “再说就算跑不赢一胜class的比赛,如果真想去跑前哨战,报名或者抽选被除外的概率也不高吧?”坂上元司不以为意地道。 “概率不高,也是有可能被除外的啊。”一向喜欢稳妥的我一想到那不确定的未来,忍不住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看开点吧,墨虽然没有本格化,但无论是在哪个竞马场比赛,她这几次的成绩都稳定在了揭示板内。” 坂上元司的话不无道理。 “总之稍安勿躁,墨的距离适应性也不一定适合2000米这么短的比赛。” “再说了,和大部分同期的junior级马娘相比,能够在经典年结束之前便脱出未胜利战的那都算得上是半个佼佼者,你又何必执意强求在今年之前就突破一胜级别呢?” 坂上元司的话确实让我心里好受了不少。 “但是有那两个神仙在,下一场比赛,墨赢的概率也很低啊。”但一想起墨语烟竹即将面对的对手,我顿觉头疼。 与坂上元司分开之后,我的脑子里仍然在思考着墨语烟竹的比赛。 可我越是思考,越是不安。 正因为我对墨语烟竹的了解,我才更客观地认清墨语烟竹的实力。 所有被排除的可能性,都指向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就算我绞尽脑汁,我也想不到能够破局的的方法。 墨语烟竹,赢下这场比赛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 “算了,重在参与。”黔驴技穷的我,只好如此自我宽慰道。 墨语烟竹平安地从赛场上回到我的身边,这就比任何比赛的胜利都令我开心了。 第76章 京都竞马场 “这就是京都竞马场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墨语烟竹新奇地左看看右瞧瞧,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 “停停停,别忘了咱们的正事儿。”看着一脸好奇宝宝的墨语烟竹,我不得已打断了她的惊叹。 “啊?好。”在我的提醒之下,墨语烟竹也是回过神来。 “在京都竞马场举行的2000米比赛,实际上有两个起点。”我一边领着墨语烟竹前往京都竞马场的起点,一边向墨语烟竹介绍着京都竞马场的细节。 “两个?”墨语烟竹意外地诶了一声。 “没错,你看这儿,就是京都2000米的外圈起点。”我指了指屹立在不远处的栏杆旁边的指示标志。 “那阿训,我比赛的时候,跑的是这个起点吗?”墨语烟竹挠了挠头。 “当然不是。你跑的是京都内圈的2000米。” “至于京都外圈的2000米,起点在那。” 墨语烟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根相同的指示标志映入她的眼帘。 “都是2000米,这内外圈有什么区别吗?”墨语烟竹继续提问道。 “当然有了,你看你现在站的位置距离弯道隔了多远?”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看着冥思苦想的墨语烟竹,我笑着问道。 “好像从外道的起点出发,过不了几秒钟就要准备进入第四弯道了?”墨语烟竹跺了跺脚,不确定地回答道。 “没错,这是区别之一。”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另外的区别呢?”墨语烟竹追问道。 “你刚才也感受到了,相同距离的前提下,京都外圈赛道到第四弯道前的直线距离会短于京都的内圈赛道。” “但相对的,直线距离短了,弧线的距离就会变长。” “京都外圈赛道的直径比内道大了不少。同样跑在最边上的马娘,损失的脚程也不太一样。” “换句话说,从开闸后到进入弯道之前的直线距离,以及弯道的长度越长,对于内外闸的影响也就越小。” “这次你跑的是内圈的2000米,又没有抽不到好位置,运气还是挺背的。” 说到后半句,我的底气逐渐显得有些不足。 但好在墨语烟竹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阿训,我能试着跑一下吗?”墨语烟竹走到2000米外圈的起点处,跃跃欲试地抬了抬腿。 “没事,你跑吧,明天ura的人才会来做草皮修补的工作。”我爽快地答应了墨语烟竹的请求,顺手接过了从她手中递过来的围巾外套之类的衣物。 “稍微注意点,别伤了身体啊。”看着逐渐跑远的墨语烟竹,我追着喊道。 墨语烟竹留给我的,只有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三分钟左右,墨语烟竹便回到了我的身边。 “感觉怎么样?”看着因为运动而双颊通红的墨语烟竹,我关切地问道。 虽然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这种程度的运动强度,并没能让墨语烟竹的呼吸紊乱。 “那个淀坂,真要马命啊。”墨语烟竹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关不上了。 我认真地听着墨语烟竹叽叽喳喳地吐槽。 “那么高的落差,根本爬不动啊!我花了老大的劲才勉强爬到最高处。!” “好不容易爬上那个淀坂,结果下坡一个没注意,我差点直接被甩飞出去!” 回想起刚才下坡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身形时的经历,墨语烟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成绩什么的不重要,如果你受了伤,荣誉拿得再多,不也还是虚的?”听着墨语烟竹的描述,我不禁替她捏了把汗。 “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本钱,比赛的时候你可得给我在淀坂那里多留个心眼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但宛如惊弓之鸟的我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可能是明白了我的用心良苦,对于我的叮嘱,墨语烟竹忙不迭点头答应。 “放心好了阿训,我可是怕死的家伙。”墨语烟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就好。”我满意地点点头。 在这之后,墨语烟竹又在竞马场内跑了几圈。 “关于这个场地的问题,你应该已经差不多适应了吧?”我转过身,将手中抱着的衣物递给墨语烟竹。 “嗯,应该没问题了。”墨语烟竹接过我还回去的外套,一边回答。 “既然没问题了,那咱们就回去吧,下午还有其他队伍的人也要过来熟悉场地呢。”见墨语烟竹已经对周末比赛的场地情况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我动了打道回府的念头。 在比赛前的最后几天里,除了最简单的基础训练之外,墨语烟竹唯一的任务,便是充分休整调整状态。 一听我说要回旅店,墨语烟竹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 就这样,我带着墨语烟竹慢悠悠地走回了旅店。 在比赛开始前,能留给墨语烟竹的休整时间,仅有短短的三天时间。 而这三天的时间,也是一晃而过。转眼之间,便来到了比赛的日子。 十一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六,第二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二级赛,京王杯少年锦标,将于本日下午在京都竞马场举行。 吃过午饭后的坂上元司,带着香雪兰赶到了京都竞马场。 看着眼前摩肩接踵的人群,我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今日没有比赛的我,正常来说,应该是待在旅店中。 回想起我出门时的经历,一阵无力顿时涌上心头。 “阿训你就去嘛!”墨语烟竹拽着我的袖子,苦苦哀求。 “不是,今天又没有咱们的比赛,观众席那边全是人,我们过去凑什么热闹啊?”被墨语烟竹拽着袖子的我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为了她的好姬友,墨语烟竹软磨硬泡之下,我终究是拗不过墨语烟竹,被她拉着来到了密密麻麻的人海之中。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在人群之中跟上走在前面的墨语烟竹。 当我艰难地挤出人群,墨语烟竹早已靠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帮我在观众席上占据了一个好位置。 第77章 亮相圈(上) “阿训这边这边!”不等我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墨语烟竹便雀跃地冲我挥着手。 我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挪到墨语烟竹身边。 见我凑了过来,墨语烟竹主动侧了侧身体,给我留出了一片虽然狭小,但是还算可以站人的空间。 “喏,这是帮你抢的位置,还不错吧?”墨语烟竹笑着敲了敲栏杆。 “谢谢你了。”被挤得骨头都要散架的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栏杆上。 不过话说回来,墨语烟竹选择的位置不但视野开阔,而且非常靠前,可以将赛场上马娘们的奔跑尽收眼底。 “现在香雪兰她们大概要准备进亮相圈进行展示了吧?”看了看手表,我将目光投向入口处。 “应该还要再等一会吧?”有着相关经验的墨语烟竹歪着头猜测道。 就在我和墨语烟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时,本场比赛的第一位参赛马娘,已经从地下通道处进入了亮相圈。 解说的声音也恰到好处地在此刻出现。 “现在在亮相圈的马娘,是每日杯少年锦标的一号闸选手,人气排行暂列第十的余晖靓颖。” 虽然个子与人气看起来都不占优势的余晖靓颖,在气势上却并没有因此衰退。 只见余晖靓颖落落大方地冲着欢呼声不断的观众席频频挥手致意。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着从容不迫的优雅。 虽然我不怎么看得出余晖靓颖的状态如何,但她那落落大方的自信,却让我眼前一亮。 “不错嘛,这孩子气势很足啊。”我不由得赞叹道。 只不过不知道为啥,一向喜欢热闹的墨语烟竹,此刻竟然毫无波澜。那冷淡的反应,甚至让我有些不适应。 没准她是在等她的好姬友香雪兰吧。我在心里的如此揣测。 “第二位出场的马娘,是本场比赛的二号闸选手,十一位人气的致命浪漫。” 伴随着解说介绍着她的战绩,走在亮相圈的致命浪漫,面无表情地冲观众席点了点头。 致命浪漫,是一位颜值颇高,但是面部表情冷淡到让人不禁怀疑她是面瘫的芦毛美少女。 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射穿心脏的子弹,明明致命浪漫只是随意瞥过几个狂热的粉丝,他们便被致命浪漫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巴。 致命浪的强大气场,让我暗中捏了把汗。 果然人如其名,致命的浪漫。 当我看向墨语烟竹的时候,却发现她仿佛被勾了魂一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致命浪漫,哪怕她离开了视线范围也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伸手在墨语烟竹的眼前挥来挥去,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我的尝试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你刚才走神得也太夸张了吧?”等墨语烟竹回过神来,我笑着调侃道。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为啥刚才走神了吗?” 被我提问的墨语烟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我刚才…看致命浪漫看得入迷了…”墨语烟竹的头都快埋进胸口了。 对于墨语烟竹这个出人意料的回答,我的大脑顿时慢了半拍。 “看致命浪漫看得入迷?你这是一见钟情觉醒了百合属性吗?”大脑混乱到不知从何说起的我下意识地吐槽道。 “可是…”墨语烟竹扭扭捏捏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在害羞。 “可是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步步紧逼。 “致命浪漫她…真的是好好看的芦毛啊!”墨语烟竹难为情地吞了吞口水,仿佛在心里经历了天人斗争般,好不容易才艰难地说出了原因。 “啊?”听了墨语烟竹给出的理由,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这个理由乍一看确实非常离谱,但当我冷静下来静静思考过后,却也不是不可能。 别的不说,在墨语烟竹的班级的小圈子里,一位芦毛马娘都不存在。 对于霓虹人有着“冲国人都是白毛控”的刻板偏见,我一直是不相信的。 可当我见到墨语烟竹的这般失态,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在此刻出现了动摇。 “不是,你确定你没有被心叫前辈她们带歪?”我不敢置信地开口询问道。 “心叫前辈?我怎么可能和她们扯得上关系啊?”墨语烟竹不解地反问道。 听了墨语烟竹的回答,我眼前一黑。 事情的真相大概已经确定了。 虽然芦毛的马娘确实吸睛,但墨语烟竹这种近乎痴汉的行为,无异于坐实了“冲国人均白毛控”的谣言。 虽然芦毛马娘与白毛马娘之间还有不小的差异就是了。 因为这件小插曲,我和墨语烟竹甚至错过了好几个马娘们在亮相圈的登场。 但所幸,墨语烟竹心心念念的香雪兰,因为抽选到的闸位比较靠后,所以此时还在选手专用的地下通道处等候入场。 根据ura官网上的当日出马信息显示,本次比赛,香雪兰的闸位,抽在了正中间的十号闸。 只需要下一位选手的出场结束,轮到的便是香雪兰。 写在后面:芦毛之于马,基本可以看做冲国人之于白毛,属于是大众XP了。而一提起芦毛控,各位可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一路通,或者和一路通同样是英里距离的鹿毛世界马王金枪六十,但是真要论一路通芦毛控因子的传承,这就不得不追溯到一路通的爷爷,知名的CP,ss和麦昆;而一路通的老爹心叫,也是大名鼎鼎的芦毛控(虽然大家可能更熟悉心叫之血流淌着的对迪普血脉的七冠俱乐部成员一生一次的背刺),冥场面包括但不限于为了吸国民芦毛岳父和自己的儿子一路通打架(不能说父慈子孝,只能怪黑船它太迷人了)心叫甚至将自己的芦毛控基因遗传给了他的一堆儿子(这其中就包括另外一个不怎么出名,但也是资深芦毛控的凯旋芭蕾)至于作者嘛,只喜欢快要彻底芦完的芦毛。对于阿创这种都五岁了还看不出是芦毛的大姐姐完全无感(再扯远一点,白毛与芦彻底的芦毛外貌上的区别主要在皮肤的颜色,那么心叫和他的好大儿们,会吸白毛马吗?) 第78章 亮相圈(中) 因为沉迷于芦毛的美丽而短暂失神的墨语烟竹,此刻也恢复了正常。 伴随着第九位马娘的入场,观众席上的全体观众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 那可怕的声浪,差点没把墨语烟竹的心脏病吓出来。 “这干啥突然叫这么大声啊?”墨语烟竹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打蔫的耳朵。 马娘的听觉远比人类的耳朵更加敏锐。可相对的,马娘们对于噪音的抵抗能力,自然比不上人类。 被突如其来的欢呼冲击得耳膜有些阵痛的墨语烟竹,正晕晕乎乎地揉着她的耳朵。 至于解说的声音,此刻早已淹没在人山人海的欢呼声中。 此刻亮相的九号闸选手,是本次比赛的二位人气,追云逐电。 “阿训,这个马娘是什么来头啊?”墨语烟竹好奇地转头看向我。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与墨语烟竹一样,我也一头雾水。 说句实话,对于香雪兰的比赛,我是半点功课都没有做。 别说香雪兰的对手有哪几位,就连香雪兰的闸位,都是我无意之间从墨语烟竹的嘴里听来的。 再看这追云逐电,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栗毛马娘,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么高的人气。 不过作为一个训练员,这点小问题,还真难不倒我。 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熟练地打开了ura的官网,点开了本次比赛的出走马娘实时人气表。 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墨语烟竹的好姬友,十号闸的香雪兰。 香雪兰的单胜赔率,已经来到了惊人的2.2倍。 虽然香雪兰能够以一位junior级马娘的身份得到这么低的单胜赔率属实有些出人意料,但考虑到香雪兰这半年来稳定而优秀的成绩,能够被压低到这种赔率,倒也情有可原。 迄今为止四战三胜,分级赛两胜的战绩,甚至力压一个星期前的京王杯少年锦标的得主,以较为微弱的优势死死占据着嗯嗯本年度junior级马娘赏金的榜首。 虽然受重马场的影响,前走小仓少年锦标饮恨第三,但这微小的失利,丝毫没有影响到粉丝们的热情。 本次每日杯少年锦标,正是香雪兰最为擅长的良马场。 没有任何不安要素的香雪兰,自然成为了本场比赛最大的热门。 但在这么多的参赛马娘里,除了香雪兰,还有一位马娘,她的单胜赔率与香雪兰一样,同样在两位数以下。 这位马娘,偏偏就是被分在了香雪兰身边的九号闸选手,第二人气的追云逐电! 当我看了眼追云逐电的赔率,我倒吸一口凉气。 4.8倍的单胜赔率。 三位人气的选手,赔率甚至已经跌到了30倍开外。 看着眼前的实时人气表,我陷入了沉思。 香雪兰的水平各位有目共睹,这位我第一次听说的追云逐电,究竟是何方神圣,才会让那么多观众将爆冷频出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分级赛上炒出两强对决? “阿训,你在看什么呢?”见我半天都不说话,墨语烟竹纳闷地凑了过来。 “嗯,这场比赛的实时人气变化,要看吗?”我将手机递到了墨语烟竹的面前。 “啊,ura的官网啊?好像可以查到所有已经登录的赛马娘的资料来着?”墨语烟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我的手机。 当墨语烟竹看到追云逐电那紧追着香雪兰不放的超低单胜赔率时,她也不出意外地陷入了沉默。 “阿训,你现在能不能查得到参赛马娘们之前的比赛啊?”墨语烟竹将手机还给我后问道。 我找到追云逐电的比赛信息,与墨语烟竹一起观看起来。 追云逐电,自新马战以来,到参加本场比赛之前,总共只跑了两场比赛。 虽然只跑了这两场比赛,但三战全胜的追云逐电,带着包括一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800米草地三级赛沙特阿拉伯皇家杯的胜利,来到了这场二级赛的闸门之前。 “无败?”看着追云逐电的战绩,我有些意外地咂了咂嘴。 因为我压根没有给墨语烟竹报名参加junior级马娘限定分级赛的打算,所以我对本年度的junior级分级赛冠军的归属问题也不算了解。 “果然马不可貌相啊。”我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之心。 “阿训,看一下她的比赛录像吧。”墨语烟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我。 在墨语烟竹的提醒下,我点开了追云逐电的比赛录像。 初出茅庐的追云逐电,以五位人气迎接着一场普通的阪神草地2000米新马战。 被分在最内道的追云逐电,面对在出闸后被无数对手包围的不利环境下,仍然凭借着过人的能力,在七位参赛选手的包围之下,轻而易举地抢到了领放的位置。 在抢到领放位置之后,本场比赛便彻底被追云逐电玩弄于鼓掌之中。 追云逐电就这样跑在最前头,在良马场上以1000米61.2秒的节奏,缓慢地引领着比赛的推进。 陷入慢步速陷阱的对手,就这样被追云逐电牵着鼻子来到了阪神竞马场的最终直线上。 而在坂神的最终直线上,一直以较低速度领放的追云逐电早已不知不觉地积攒了足够的脚力。 当其他参赛马娘从慢步速的陷阱中醒悟过来时,比赛的局势早已变得无法挽回。 作为一匹逃马,在比赛的最后冲刺上,竟然飙出了碾压一众差行与后追马娘的恐怖末脚。 追云逐电的对手们甚至来不及反抗,那宛如另一个世界般的速度化身早已轻而易举地甩开了和她们之间的距离。 追云逐电以5马身的碾压,轻松赢下这场新马战。 出道战胜利后的追云逐电,像其他junior级马娘一样,选择了时间与距离上都合适的junior级限定的1800米草地三级赛--沙特阿拉伯皇家杯。 虽然新马战赢得非常漂亮,但首次挑战分级赛的追云逐电,仍然只获得了十位人气的平价。 第79章 亮相圈(下) 但追云逐电却以绝对的实力,诠释了什么是爆冷。 与大获全胜的新马战不同,追云逐电在沙特阿拉伯皇家杯上的出闸只能说是糟糕无比。 开局刚刚起步,就被其他参赛马娘撞了个踉跄的追云逐电,被迫放弃了她最擅长的领放战术,选择了跟在马群后方伺机而动。 落在后方的追云逐电,自然不肯久居于人后。 比赛进行到600米左右,追云逐电便开始尝试缓慢地进行加速。 靠着长距离的加速,原本位居于队伍后方的追云逐电,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攀升到了队伍前五的位置。 在比赛决胜负的东京坂道之上,后发制人的追云逐电,仅仅只用了不到300米的距离,便在东京竞马场的最终直线上成功取回了第一的位置。 原本根性与耐力的对决,也变成了追云逐电的个人表演。 已经取得不可撼动优势的追云逐电,在最后200米的直线上一骑绝尘,再一次以五马身的巨大优势,连下两城。 而追云逐电,则是踩着至少三位在junior级限定分级赛中进入过揭示板的马娘,获得了分级赛的首胜。 无论场地,无论位置都能胜利的强大实力,让原本名不见经传的追云逐电,一跃成为了本年度junior级马娘限定一级赛的夺冠热门。 有些木讷地关掉视频,我与墨语烟竹沉浸在追云逐电冲击性的强大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视频中,追云逐电那只需要一瞬间便能加速到最高速度的可怕爆发力,与她那夸张的身体柔韧性造就的夸张步幅,仿佛让我看到了某位马娘的影子。 按照追云逐电训练员采访中的说法,追云逐电在本年度的最终目标,是年末junior级最佳马娘的决定战,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草地一级赛,希望锦标。 正是因为阵营的决定,追云逐电选择了避战同样是junior级马娘限定的草地二级赛,且距离更加稳妥的东京体育少年锦标,反而选择了冒险减程,临时报名,参加了追云逐电从来没有尝试过的1600米距离的每日杯少年锦标,作为参加希望锦标前的垫场赛。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无形火药味,随着血管中流淌着的激情的点燃,我的呼吸也不禁粗重了几分。 毫无疑问,两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级赛夺冠热门碰在一起,这注定了本场比赛,将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强强碰撞。 追云逐电,在她从未踏足过的1600米的赛场上,向同期另一位junior级的英里王者,发起了挑战。 暂且不论鹿死谁手花落谁家,两位junior级马娘佼佼者的强强对决,怎么能不让观众们热血沸腾呢? 当然,这些热血沸腾的观众里面,不包括我身边的墨语烟竹。 与嗷嗷直叫地期待着一场栗毛双雄之间的精彩对决的观众们相反,自从得知追云逐电实力异常强劲之后,墨语烟竹便陷入了闷闷不乐之中。 “有什么心事吗?这么不开心?”看着眉头紧锁的墨语烟竹,我安慰道。 面对我的安慰,墨语烟竹沉默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是在担心你的好姬友吧?”我继续猜道。 “追云逐电那么厉害,小兰会不会跑不过她啊?”墨语烟竹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有可能吧?而且这个概率还不小?”我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那这么说,小兰她岂不是…”听了我的猜测,墨语烟竹更站不住了。 “哎呀,放轻松点。”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的墨语烟竹,我好笑地劝道。 “这不是还没开跑嘛,你作为香雪兰的朋友,现在就唱衰她,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 “再说了,这俩孩子的主要目标都不一样。就算香雪兰没跑过追云逐电,主要目标是希望锦标的追云逐电,也不会去抢香雪兰的朝日杯未来锦标。” 经过我的这么一通分析,墨语烟竹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你只需要学着那孩子一样,在观众席上好好欣赏比赛,顺便给你的好姬友加油打call就行了。”我指着前方某位脖子前挂着台相机,手里举着几根荧光棒的粉毛马娘。 “那孩子?”墨语烟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恰好撞见那位粉毛马娘一脸痴汉笑地擦着口水。 “噫!这位前辈。难道是个hentai?”墨语烟竹半是害怕,半是嫌弃地缩了缩脖子,顺势朝我这边靠了靠。 “自信点,把疑问句换成肯定句。”我一脸认真地看着墨语烟竹。 “…” 因为查询追云逐电资料的缘故,墨语烟竹理所当然地错过了她好姬友香雪兰的亮相。 看着捶胸顿足,长吁短叹的墨语烟竹,沐浴在周围群众异样目光中的我,思考着要不要装作不认识这个家伙。 在亮相圈与观众们的短暂互动之后,参加本场比赛的十八位马娘,在一众训练有素的引导马娘的带领下,来到了闸门前。 “京都竞马场本日重赏赛事,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800米草地二级赛每日杯少年锦标,现在进行的是入闸环节!” “本日京都竞马场草场状况为良。因为上午的比赛,内道草皮的磨损较为严重,实际上对闸位在中间的选手们极为有利。”趁着参赛马娘们进入闸门的间隙,解说飞快地介绍着本次比赛的一些基本信息。 “本场比赛的两位焦点,自然是人气绝对上位的香雪兰与追云逐电。她们的脚质相近,都以领放与先行作为主要手段。如果谁能率先抢下一个舒服的逃马位,这场比赛的胜算都会增加一分。” “想来这场比赛的序盘争夺肯定会异常精彩吧。” “究竟谁能够抢到领放位置,让我们拭目以待!” 仅仅只是几句话,解说便将赛场的气氛彻底炒热。 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位引导马娘从闸门底部钻出,原本紧闭着的闸门,也在引导马娘的脚踩到安全区域的一瞬间打开了。 每日杯少年锦标,正式开始。 第80章 每日杯少年锦标(上) 闸门开启的那一刻,十八名参赛的马娘几乎是贴着闸门激射而出。 “闸门开启,十八位参赛马娘几乎在同一时间奔出闸门!所有人的出闸都还算不错!” 虽说有失公允,但这场比赛,解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注意力放在了实力与人气绝对上位的两位马娘,追云逐电与香雪兰的身上。 “本场比赛的焦点,同样以领放为战术的追云逐电与香雪兰,她们将会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对抗?” “不出意外,率先抢占到比赛最前端位置的,正是本场比赛的一位人气选手香雪兰!” 伴随着解说的声音随着广播传遍观众席的角角落落,哪怕比赛还没有来到最激动人心的攻防,巨大的欢呼声也已响彻云霄。 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参赛马娘们的脸颊缓缓滑落,最终滴落在草地上。 京都竞马场上空,伴随着马娘们对于领放位置争夺的逐渐激烈,粉丝心中的狂热也随着躁动的气氛悄然点燃。 “暂居领放位置的香雪兰,不出意外地遇到了同场选手们的干扰!” 虽然明知香雪兰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但竞争对手也不会因为实力的差距,就放任香雪兰这样舒舒服服地在前头领放。 如果放任香雪兰按照自己的想法引领比赛的展开,被香雪兰牵着鼻子走的其他马娘,获胜的概率将更为渺茫。 第一个冲上去干扰香雪兰的,是一号闸的马娘,九位人气的彩虹琉璃。 以先行战术为主要手段的她,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然,一鼓作气逼到了香雪兰的身后。 枪打出头鸟。有彩虹琉璃在前,又有两名马娘慢慢地压了上来。 “香雪兰被三名马娘压迫!香雪兰的领放节奏受到了冲击!”见香雪兰被其他马娘针对,解说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一丝焦急。 “这?香雪兰她会不会被干扰啊?”眼见身后的三位马娘得寸进尺地压迫着香雪兰的优势,观众席上顿时炸开了锅。 与焦急的观众与解说相反,跑在最前面的香雪兰,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后方的对手。 虽说身后三名马娘默契的联手压迫确实让她逃得有些难受,但以她的实力,想要只靠区区三位竞争对手的干扰便打断她的领放节奏,那可算是打错算盘了。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尊重对手,但这次比赛中,真正让香雪兰有所忌惮的对手,也只有被分在自己旁边闸位的二位人气马娘,追云逐电。 虽然不知道追云逐电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原本出闸状况良好的追云逐电,并没有按照她惯用的战术去和自己抢夺领放位置,反倒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了后方。 乍一看之下,乖乖让出领放位置的追云逐电,似乎是无力与自己争夺比赛的主导权,但香雪兰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呆在后方隐而不发的追云逐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古怪。 追云逐电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眼神投在香雪兰的背上,令香雪兰如芒在背。 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仿佛化做了一只无形的大手,随时有可能捏碎香雪兰的心脏。 “本场比赛的二位人气选手追云逐电,居然出乎意料地放弃了和香雪兰的争夺,而是选择了呆在逃马马娘身后静观其变!”解说眼尖地分析出了追云逐电的战术。 “现在在最前方领放的,是一位人气的十号马娘香雪兰,她已经将本场比赛的节奏攥在了手掌心里。” “香雪兰身后大约半个马身的距离,是紧紧跟随着的一号马娘彩虹琉璃。” “彩虹琉璃身后,紧跟着的是呆在内侧的四号马娘,十三位人气格陵兰岛,以及外侧的五号马娘,九位人气的唯一无二。” “本场比赛的二位人气,选择了跟在四号马娘格陵兰岛身后两个马身距离的九号马娘追云逐电,现在暂居第五。” “在追云逐电外侧一同并走的是八号闸的马娘,本场比赛十六位人气的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身后三马身距离,跟着的是二号选手,三位人气的日出东方,以及十一号选手,七位人气的冷草。”解说详细地汇报着场上各位马娘们的相对位置。 “现在领放的香雪兰,已经率先登上了京都的第三弯道。在这段高低差4米的淀坂之上,各位参赛选手们会给观众们献上一场怎么样的精彩攻防?” “四位人气的三号马娘长歌行在第九的位置上苦苦支撑,但身后的六号选手,五位人气的渔舟唱晚正在长歌行身后仅仅一脖之差的位置发起了猛烈的追击!” “长歌行靠着根性与正试图在上坡过程中超越自己的渔舟唱晚开始了激烈的争斗!究竟是谁的体力会先一步在京都的淀坂上被蚕食殆尽?” “在缠斗的长歌行与渔舟唱晚身后,十二位人气的十四号马娘雁阵惊寒,已经不知不觉地从最后的位置上开始,接连超越了六位人气的七号马娘桃花潭水,与八位人气的十二号马娘落子无悔,来到了第十三的位置!” 雁阵惊寒的上坡加速,着实在观众席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但身为一名实力本就不算顶级,而且身体也没有彻底本格化的junior级马娘,雁阵惊寒选择在京都竞马场的第三弯道上坡处加速的行为,无异于是自取灭亡。 “呆在最后方的,分别是十六号选手,十五位人气的笑口常开,十七号选手,十八位人气的童言无忌,十八号选手,十七位人气的时间旅行。虽然看起来有些吃力,但落在最后方的她们,仍然进着她们最大的努力在攀登京都的淀坂!” “十一位人气的十三号马娘芳草萋萋也试图在上坡的过程之中开始加速!在芳草萋萋的外侧,冲刺同样猛烈的是十四位人气的十五号马娘苑冉潇湘!” “京都竞马场第三弯道上坡途中的混战还在持续!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第81章 每日杯少年锦标(中) “距离比赛终点只剩最后800米的距离,仍然跑在第一位的香雪兰,已经开始下坡了!” “香雪兰的身后,第二的彩虹琉璃率先被抛离到后方马群!” “相比起仍然游刃有余地将比赛节奏维持在自己手中的香雪兰,第三位的格陵兰岛脸上明显露出了颓势!” “第四位的唯一无二还在苦苦坚持!但一直毫无动静的追云逐电,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反应!” 一听说追云逐电开始了行动,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空前的欢呼。 随着追云逐电不紧不慢地一点点往前加速,即便唯一无二与格陵兰岛拼了命地挥舞双臂,竭力催动着已经僵硬到毫无知觉的双腿试图远离一脸风轻云淡的追云逐电,她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方那道宛如闪电般的栗毛靓影,缓缓在她们的瞳孔之中不断放大。 “追云逐电逐渐缩短了与前方唯一无二的距离!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追云逐电便成功在上坡的途中抹除了这一个马身的距离!” 追云逐电冲击性的实力,让我目瞪口呆。 作为一个训练员,对于马娘们的奔跑,我自诩为还算了解。 可当我见识到追云逐电的奔跑之后,我的认知,被追云逐电的强大粗暴地撕扯得粉碎。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明明只是一名junior级的马娘,那双看起来柔弱无比的小腿,居然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速度。 在轻松地超越了苦苦抵抗的唯一无二之后,追云逐电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大惊失色的格陵兰岛。 显然没料到追云逐电如此强大的格陵兰岛,内心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动摇。 也就是这一丝动摇,让追云逐电抓住了她的破绽。 趁着格陵兰岛的一愣神,仿佛一条顺滑的泥鳅一般,借着下坡的加速,追云逐电三步并作两步,成功从格陵兰岛内侧的缝隙之中钻了岀去。 紧靠着着内栏,追云逐电在京都竞马场的下坡处,宛若贴着草叶尖梢飞翔的蜂鸟一般,带起一道惊雷,炸响在京都竞马场的弯道之上。 追云逐电这一启动,瞬间吸引了全场对手们的视线。 感受到身后突然觉醒的恐怖威压,因为领放得过于顺利,导致几乎忘记了还有追云逐电的香雪兰神情一凛,心中暗叫不好。 那种仿佛被择人而噬的猛兽盯上的感觉,宛若一颗子弹,狠狠射穿了香雪兰的心脏。 身为马娘的本能,香雪兰清晰地明白,追云逐电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但作为同期junior级马娘之间佼佼者的香雪兰,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被追云逐电给吓住? 几乎是追云逐电开始加速的一瞬间,心有所感的香雪兰在气机牵引之下,与追云逐电同时开始了加速。 伴随着香雪兰的同步加速,第二与第一之间的距离,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被拉开了七个马身。 “追云逐电轻松地超越格陵兰岛,成功地在下坡之前追到了第二的位置!” “前方领放的仍然是本场比赛的绝对热门--香雪兰!她现在已经通过了最后600米的标识!” “第二位的追云逐电,距离前方的香雪兰,大约还有六个马身的距离!” 期盼了一整局的最后对决,终于要来了吗?观众席上的粉丝们半是兴奋,半是激动地欢呼起来。 “最前方的香雪兰通过京都竞马场的第四弯道,进入本场比赛的最终直线!”伴随着解说激动的声音,仍然保持有六个马身优势的香雪兰,率先一步通过京都竞马场的第四弯道,迈入了一决胜负的最终直线。 香雪兰的身后,面无表情地追云逐电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般压低身形,咄咄逼人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香雪兰的身上。 面目狰狞的追云逐电,喉咙里也发出像嗜血的饥饿野兽般的咕噜声。 感受着身后徒然增长的压力,顾不上擦一把快要滴到草地上的汗珠,香雪兰拼了命地迈着腿,试图远离不断逼近的追云逐电。 “400米的标识通过!香雪兰现在仍然在逃!追云逐电已经将距离缩短到了最后两个马身!追云逐电她还有机会吗?” 随着最后400米标识的通过,香雪兰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能在最后这400米稳定住优势,这场比赛的胜利天平,必将向自己这边倾斜。 抱着这样的年头念头,香雪兰将自己骨髓中的力气也压榨而出。 靠着这股气势,香雪兰竟然在短时间内,硬生生抑制住了追云逐电凌厉的末脚。 “香雪兰通过最后300米的标识!香雪兰仍然领先!追云逐电苦苦追赶!但是追云逐电并没能继续拉进与香雪兰之间的距离!” 听解说的语气,似乎她已经默认追云逐电追不上领先的香雪兰。 但赛马不是绝对的。 只要比赛还没有结束,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最后两个马身的话,追云逐电,完全有可能靠着刚才那无与伦比的碾压性末脚将之彻底抹平! “最后200米通过!领先的仍然是香雪兰!但相比起刚才,香雪兰的速度似乎出现了明显的下降!” 香雪兰的体力,已经在与追云逐电的竞速之中接近枯竭。 追云逐电的情况,与造糟糕的香雪兰也不逞多让。 比赛进行到这一步,拼的就是谁一口气能憋到最后。 “追云逐电飞速逼近香雪兰!她与香雪兰之间只剩下最后半个马身的距离!” “最后100米!追逐了整场比赛的追云逐电,终于从外道赶上了香雪兰!” 写在后面: 本场比赛的排位与人气表如下(顺序是乱的) 九号一人气香雪兰 十号二人气追云逐电 一号九人气彩虹琉璃 八号十六人气一往情深 四号十三人气格陵兰岛 五号九人气唯一无二 二号三人气日出东方 三号四人气长歌行 六号五人气渔舟唱晚 七号六人气桃花潭水 十一号七人气冷草 十二号八人气落子无悔 第82章 每日杯少年锦标(下) 这等惊心动魄激动人心的激烈对抗,就连我这种非工作必要就不怎么看比赛的人来说,也是热血沸腾。 瞟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墨语烟竹,原本严肃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墨语烟竹,此刻正死死地捂着嘴,一脸紧张地盯着比赛场上纠缠在一起的香雪兰与追云逐电二马。 看她脸上的小表情,简直比正面承受着追云逐电压力的香雪兰还要精彩。 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看着双手因为死死抓着栏杆而十指泛白的墨语烟竹,我好笑地摇了摇头。 伴随着解说语调的逐渐提高,比赛也已进入了白热化的最后攻防。 虽然这只是一场1600米的草地比赛,但是让一群身体都还没有长开的junior级马娘们在京都竞马场这种考验耐力的场地上奔跑,包括香雪兰与追云逐电在内,绝大部分都马娘们的体力,早已在最后200米处燃烧殆尽。 能够支撑她们坚持到终点的,就只剩下了那虚无缥缈的根性。 “京都竞马场的最后100米!香雪兰之前的优势已经被追云逐电彻底蚕食!”因为紧张,哪怕是最为专业的解说,也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在分级赛上出现这等势均力敌的两强对决,即便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液晶屏幕,任何一个不看马娘比赛的人都会被这狂热的氛围裹挟着热血沸腾起来。 哪怕买的马券并不包括这两个孩子,但观众席上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香雪兰与追云逐电的身上。 胜负立场的转化,就在这最后100米内瞬息万变。 这100米的距离,对于一名专攻短英距离的马娘来说,这最多也就六七秒钟的事儿。 可对于这场比赛来说,六七秒钟,足够选手们做很多事情了。 “追云逐电与香雪兰最后100米的单挑!现在追云逐电好像略微领先香雪兰十分微小的距离!” “但香雪兰很快便压制住了追云逐电的追击!虽然香雪兰显得非常勉强,但是追云逐电仍然没有超过香雪兰!” 伴随着单挑的白热化,愈发热烈的解说,语速也随之加快了几倍。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六七秒钟的时间,仿佛过了六七分钟。 “最后50米,追云逐电与香雪兰之间仍然不相上下!”化身打字机器的解说以极快的语速汇报着并行的香雪兰与追云逐电。 “现在是追云逐电稍微超越了香雪兰一点点,但香雪兰很快又将追云逐电的优势化为泡影!” 在我身旁的墨语烟竹,踉踉跄跄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上半身有气无力地靠在扶手的栏杆上,一脸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 我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背部,帮她喘过气来。 “这场比赛,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最后20米,追云逐电与香雪兰仍然斗得难舍难分!” “香雪兰与追云逐电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冲线!这场比赛的冠军,究竟花落谁家?”伴随着香雪兰与追云逐电双双撞线,胜利的悬念得以继续保留。 因为解说的“偏心”,导致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一路单挑的香雪兰与追云逐电身上,导致落在她俩身后的其他马娘,处于一种“无人问津”的尴尬局面。 “第三位的马娘是九位人气的五号马娘日出东方,落后香雪兰与追云逐电大约四个马身的距离!” “第四位冲线的马娘是六位人气的七号马娘桃花潭水,她落后日出东方大约半个马身的距离!” “紧跟在桃花潭水身后半个马身的选手,是八位人气的十二号马娘落子无悔!” 从追云逐电与香雪兰那扣人心弦的单挑之中回过神来的解说来不及喘口气,又急急忙忙地开始向观众席上的众人汇报着本场比赛其他参赛选手的成绩。 “本场比赛的第一与第二的照片判定工作还没有结束,本场比赛的完赛时间是1:32.98,前1000米通过用时58.9秒。”虽然照片判定的结果还未出炉,但本场比赛的完赛时间与其他相关数据,早已在京都竞马场上巨大的揭示板上显示了出来。 1:32.98秒的完赛时间,这个可怕的数据看得我瞳孔一阵收缩。 要知道,这个完赛时间,仅仅只比本年度同场地同距离的英里冠军锦标的完赛时间晚了大约半秒钟。 而作为面相更加成熟的senior级马娘参赛的一级赛英里冠军锦标,完赛时间竟然只比junior级马娘们快了仅仅半秒钟,这样的完赛时间,不可谓不夸张。 正当我沉浸在对追云逐电与香雪兰可怕实力的震惊之中,我身边的墨语烟竹,心脏病都要犯了。 “阿训,照片判定的结果啥时候出来啊?”等得要疯掉的墨语烟竹,一个劲地抓着我的袖子死缠烂打。 “别晃了别晃了,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晃散架了…”看着像一只大狗狗一般拽着我袖子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苦笑道。 被我这么一说,墨语烟竹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我的袖子。 “照片判定的事情,你就耐心等待吧。”看着委屈巴巴的墨语烟竹,我安慰道。 “可是…”墨语烟竹嘴巴一皱,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我止住了。 “你也别急,等到照片判定的结果出来了,会第一时间显示在揭示板上的。”我指了指京都竞马场上那块显眼的揭示板。 虽然急得团团转,但无计可施的墨语烟竹,只好百无聊赖地趴在了栏杆上。 所幸,负责照片判定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让墨语烟竹等待太久的时间。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后,揭示板上空出的比赛一二名的位置上,开始闪烁了起来。 “照片判定的结果出来了,第一名完赛的,是追云逐电! “恭喜追云逐电赢下本年度的每日杯少年锦标!自出道以来,三战三胜,未尝一败!” 伴随着解说念出比赛冠军的名字,观众席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声浪。 第83章 不是一个世界(上) “以6cm的距离憾列第二的香雪兰,虽然今天没有得到胜利女神的祝福,但她以精妙的领放节奏,与顽强的毅力,一扫前一场在新泻少年锦标上的颓势,为我们献上了一场终生难忘的演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场比赛有两个胜者。” “但很遗憾,赛马娘的比赛过程是精彩而热血的,但是结果却是冷酷无情的。” “对于赢下比赛的追云逐电,我们不应该吝啬为赢家献上的鲜花与赞美。” “但是同样的,对于输掉比赛的其他马娘,我们也应该一视同仁地为她们送上真诚的鼓励与祝福。” 对于努力坚持到最后,但是差了一丝运气导致最终与胜利失之交臂的香雪兰,解说也表达了无限的惋惜之情后,为输掉比赛的马娘们送上了真挚的赞美。 选手们的地下通道内,在确定赢下比赛的追云逐电脸上,原本惴惴不安的表情也在结果出来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与胜利者一人满面春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众输掉比赛,脸上布满愁云惨雾的十七位马娘。 这十七位马娘里,最为难受的,还数将一切都做到了极致,却在最后功亏一篑的香雪兰。 想起比赛之前,自己训练员对自己的绝对信任,香雪兰的胸口便传出一阵剧痛。 连续的两场失败,已经让香雪兰本就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了一次不小的打击。 “振作一点,别忘了你明天还有比赛呢!”看着瘫倒在观众席上的栏杆上的墨语烟竹,我有些担心地道。 我不是不理解墨语烟竹想要为朋友加油鼓劲的心情,但看着精神萎靡不振的墨语烟竹,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强硬一点,不让墨语烟竹到现场来观看香雪兰的比赛。 墨语烟竹本来就容易受情绪的影响,现在又在现场亲眼目睹自己的好姬友无缘胜利,我没有理由不担心情绪低落的墨语烟竹,会不会因此影响到她明天的比赛。 “阿训,你说小兰她为什么就差了这6cm呢?”趴在栏杆上的墨语烟竹欲哭无泪地抬起头,朝我问道。 在我的观念里看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可能这就是命吧。”但为了让失落的墨语烟竹振作起来,我最终还是如此回应道。 被我这么一说,墨语烟竹倒是稍微好受了一点。 看着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的墨语烟竹,我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小兰现在怎么样了…”想开了一点的墨语烟竹从栏杆上直起身,一脸怅然地看着地下通道的方向。 输掉比赛的香雪兰,此刻应该还待在地下通道内。 “你要是想去看看香雪兰的话,那就去吧。”看着墨语烟竹那直接写在脸上的担忧,我实在不忍心强行要求墨语烟竹保持冷静。 比起香雪兰这种已经站在了同期junior级马娘顶点的香雪兰来说,出道至今仅仅取得了一次险胜的墨语烟竹,对于其他人的失败,无疑更能感同身受。 承受失败,是一名合格的马娘所必须经历的过程。 人生在世,总是难免磕磕碰碰。 学会品尝失败的痛苦,并且像孤单的野兽般学会独自舔舐自己失败的伤口,是香雪兰成为一名顶尖马娘的必经之路。 得到了我允许的墨语烟竹眼中泛起了一丝精光。 但很快,那股精光便随之消散。 “阿训,我真的可以过去找小兰吗?”墨语烟竹踌躇着转过身,眼睛里满是犹豫。 “你放心去找,只要你别共情过度影响到明天的比赛就行。”我叹了口气,也没有阻止墨语烟竹 对于自己朝夕相处的担当,我太清楚她的脾气了。 墨语烟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短暂的犹豫之后,她还是转过身。 墨语烟竹的身影,转眼间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人群之中。 我怔怔地看着逐渐远去,然后消失不见的墨语烟竹的背影,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心灵脆弱的香雪兰,在品尝了失败的痛苦之后,迫切地希望有一个可以让她倾诉哭泣的朋友,在她的身边,陪伴她,安慰她。 仔细想来,输了那么多场的墨语烟竹,至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明显的灰心丧气。 或许,真的是她比较心大吧。想着虽然屡战屡败,却每次都能保持着良好心态的墨语烟竹,我突然有些心疼。 换作是别的玻璃心马娘,别说像墨语烟竹这样处在一直连败的泥潭之中,哪怕只是输掉一次比赛,她们都可能会在自己的身边哭哭啼啼。 反观墨语烟竹,输了这么多次,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日复一日地坚持着枯燥乏力的高强度训练,然后以最好的状态,再一次去参加明显没有什么胜利可能性的比赛。 虽然我与墨语烟竹的年龄差距并不大,但我深知,作为一个训练员,我并不擅长安慰人。 在安慰人这方面,一向嘴笨的我,肯定比不上心思纤细的少女。 选手地下通道内。 胜利的追云逐电,在结束了惯例的胜利巡回之后,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被她的训练员带着来到了记者面前。 面对面前一众长枪短炮,追云逐电的脸上虽然显露出一丝困惑,但身为胜利者的她,仍然游刃有余地面对着无数的闪光灯与录音笔的轮番轰炸。 “请问追云逐电小姐,在赢下本场每日杯少年锦标之后,你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其中一名穿着职业正装的女记者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将一根话筒递给了接受采访的追云逐电。 随着追云逐电接过记者手中递来的话筒,无数照相机与闪光灯齐刷刷地对准了追云逐电。 “嗯…应该,很高兴…吧?毕竟这可是junior级马娘们为数不多可以参加的草地二级赛呢。”面对无数长枪短炮的追云逐电,局促不安地笑了笑。 “除此之外,还有后怕吧。”追云逐电歪了歪头,认真地道。 “毕竟,这次比赛,我赢得很艰难。” 第84章 不是一个世界(下) 追云逐电面带羞涩地对着镜头,表达了她对对手的肯定。 “这么说来,追云逐电同学对于香雪兰是怎么样的看法呢?”记者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提问道。 一提起香雪兰,追云逐电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尊敬。 “香雪兰同学的实力完全不在我之下,甚至还隐隐有盖过我一头的可能。” 虽然赢了比赛,但追云逐电仍然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如果不是其他参赛选手以近乎自爆的方式影响到了香雪兰同学的领放节奏,这场比赛的最后结局,恐怕就是被她一放到底吧。”追云逐电平静地诉说着比赛另一种可能的结局。 记者们对于追云逐电的赛后采访,已经冲到地下通道去找香雪兰的墨语烟竹,肯定是听不到了。 身体素质不如马娘的我,自然没有选择跟着墨语烟竹在人挤人的人堆之中受罪。 我老老实实地跟着缓慢蠕动的观众,一点点地从观众席前移向出口。听到从广播里传来的采访声音,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追云逐电的场面话,说得非常漂亮。 既保留了输给自己的对手的尊严,又给自己在众人面前留下了一个谦逊的印象。 对于香雪兰与追云逐电的比赛结果,她们谁胜谁负,对于没有买大额马券习惯的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的联系,恐怕就只有香雪兰的训练员坂上元司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一层关系罢了。 专门给参赛马娘们通过的地下通道内,输掉比赛的香雪兰,仿佛灵魂被抽干了般踉踉跄跄地扶着地下通道的墙壁慢慢朝通道内侧挪动脚步。 早已等在地下通道内的坂上元司,第一时间便冲到了香雪兰的身边。 “不要紧吧?”坂上元司关切地伸出手,但看到香雪兰那副面如死灰的苍白俏脸,原本伸出去的手也停滞在了半空。 “没事的,我很好。”听到是自己训练员的声音,自从照片判定的结果出来之后便一直低垂着头颅的香雪兰,艰难地抬起头,强撑着冲坂上元司咧了咧嘴。 可现在香雪兰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看着魂不守舍的香雪兰,坂上元司心一横,试图握上香雪兰的手腕。 可还没等坂上元司的手扣上香雪兰的手腕,便被香雪兰轻而易举地拦了下来。 “抱歉…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吗?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香雪兰用她那沙哑的声音,近乎哀求地看向坂上元司。 看着一脸憔悴的香雪兰,无数已经到了嘴巴边上的安慰,又被坂上元司吞回了肚子里。 陷入情绪低谷的香雪兰,近乎彻底地阻断了与外界的交流。 即便是她的训练员,坂上元司也没有任何办法撬开香雪兰被悲伤冰封的内心。 而且强行将香雪兰拉回来的想法,更是不切实际。 虽然香雪兰只是junior级的马娘,但在身体已经迎来部分本格化的情况下,无论精神再怎么萎靡不振,想要挣脱坂上元司的拉拽,也不过是抬抬手那么简单。 说又说不动,打又不能打,骑虎难下的坂上元司面露难色地叹了口气。 难道,就这样让香雪兰冷静一下?看着头也不回地扶着墙壁的香雪兰,在训练员的职业责任的驱使下,坂上元司短暂的犹豫过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远远跟在香雪兰的身后。 因为急着去见香雪兰,墨语烟竹一路上也没少拉下脸来,求爹爹告奶奶地让群众们让个路。 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心想着早点赶到香雪兰身边的墨语烟竹,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甚至来不及调整一下被挤得有些衣冠不整的着装,便以去食堂干饭的速度朝着地下通道冲去。 墨语烟竹好不容易从观众席上挤出一条路,但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地下通道的时候,下一场比赛的马娘们,也已经准备经过地下通道,前往比赛的亮相圈了。 一群穿着体操服,在地下通道里跃跃欲试地准备着热身运动的马娘里面,突然跑进来一只衣冠不整又穿着悠闲的马娘,彻底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等待前往亮相圈的参赛马娘们,一脸古怪地看着这个异样的闯入者。 那个穿着悠闲的便装,急吼吼冲进地下通道的马娘,正是墨语烟竹。 感受到周围前辈马娘们毫不掩饰的火辣目光,墨语烟竹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但为了找到香雪兰,众目睽睽之下,墨语烟竹开始了在地下通道内的狂奔。 但事与愿违。 香雪兰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常见的通道之中。 难道是自己看得不够仔细?气喘吁吁地墨语烟竹随手抹了把汗,重新回头找了一次。 不出意外地,结果不变。 墨语烟竹找遍了京都竞马场地下所有马娘们常用的通道,都没有看到香雪兰的身影。 “这孩子在干什么呀?又没有比赛,还跑来跑去的…”看着墨语烟竹怪异的举动,在一旁看戏的马娘前辈们忍不住开始了交头接耳。 前辈们的这些声音,自然瞒不过墨语烟竹的耳朵。 但是为了找到香雪兰,墨语烟竹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各位学姐,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大概比我矮一个脑袋的栗毛马娘?”墨语烟竹鼓起勇气,用手笔画着向周围的马娘们问道。 随着墨语烟竹不断完善着香雪兰的具体特征,终于有一位马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般拍了拍脑袋。 “你说的那个孩子,她的训练员,是不是上一场比赛那个唯一一个还在菜鸟年的训练员啊?”一位年长的马娘问道。 听到前辈们的回答,墨语烟竹眼前一亮。 “没错,就是她!前辈您知道些什么的话,能不能告诉小的?” “如果是她们的话,你顺着这条通道到底之后再往小道拐吧,那里边没啥人去,你的朋友可能躲在那里面伤心去了。”身为过来人的前辈马娘,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墨语烟竹特意跑到地下通道来的理由。 顺着前辈手指的方向,一条黑魆魆的通道,宛如一条无底的深渊,向着墨语烟竹不断招手。 “谢谢前辈了!”得到想要的回答过后,心急如焚的墨语烟竹来不及好好说声谢谢,便马不停蹄地顺着地下通道一路搜寻着香雪兰的身影。 “这孩子的朋友是谁啊,真是有福气啊。”看着逐渐远去的墨语烟竹,不知是谁,这样羡慕地感概了一句。 顺着前辈的指点,墨语烟竹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这段通道,哪怕在京都竞马场内,也算是鲜有人光顾的荒凉之地。 原本吊在头顶的光源,也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失去了作用。 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看清东西,除了依靠从外部照射进来的微弱阳光,便只能借助其他光源了。 看着眼前那深不见底的深邃,墨语烟竹不禁觉得有些头皮发凉。 但一想到香雪兰,墨语烟竹眼睛一闭,二话不说就往里走。 借着手机发出的光芒,墨语烟竹这才得以看清身前几米远的地方。 虽说这段人迹罕至的通道并没有非常脏乱,但这种阴暗的环境,还是让墨语烟竹很不舒服。 顺着手机散发的微弱光芒,墨语烟竹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步向前搜寻着香雪兰的身影。 “小兰,你到底在哪里啊?”墨语烟竹嘟囔着将手机举向另一个方向。 就在这时,墨语烟竹的眼角余光,瞥见前方的暗处,似乎有一个正在缓慢移动的身影。 而且那个身影,似乎也发现了墨语烟竹的存在。 在那一瞬间,墨语烟竹的心脏都被吓得差点跳出胸口。 难道是见鬼了?墨语烟竹的脑子没由来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当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浮现之后,墨语烟竹的双腿顿时便不听使唤地原地直打哆嗦。 不过墨语烟竹的这份恐惧,很快便消除了。 “谁在那里?”感受到手机光线的“鬼”迟疑地转过身开口问道。 听到“鬼”一开口,墨语烟竹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那个“鬼”的声音的主人,正是香雪兰的训练员,坂上元司。 以阿训告诉自己的情报来看,既然找到了坂上元司,那么香雪兰肯定距离他也不是很远吧。墨语烟竹想道。 “是我,墨语烟竹。”借着手机散发的亮光,墨语烟竹指了指自己。 “你是墨?”听到墨语烟竹的回答,坂上元司的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 显然他并没有料到墨语烟竹会跑到无人问津的地下通道深处来找香雪兰。 “是我,小兰她在吗?”墨语烟竹问道。 “香雪兰啊,在是在…”面对墨语烟竹的提问,坂上元司显得心事重重。 察觉到坂上元司的走神,墨语烟竹刚刚放下的心脏顿时又揪紧了几分。 “小兰她…是受伤了吗?”强行压制住对香雪兰的担忧,墨语烟竹小心翼翼地问道。 “受伤应该是没有。”对于墨语烟竹的怀疑,坂上元司摇头表示否定。 “只不过,这可能和受伤一样麻烦。”看着身后深邃的黑暗,坂上元司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 不明所以的墨语烟竹,疑惑地歪了歪头。 “大致情况就是这么个回事。”坂上元司飞快地给墨语烟竹介绍了一下香雪兰在比赛结果出来后的异样。 “小兰训练员,小兰她这样子,是因为输了比赛打击太大了吗?”墨语烟竹严肃地皱着眉。 “对啊,上一场的小仓少年锦标输掉以后,也是低迷了好长一段时间。”靠在地下通道墙壁上的坂上元司,右手捂着额头,长叹口气。 “那次还是我和阿训一起帮忙,小兰她才稍微好受了一点吧?”对于两个月左右之前的事情,墨语烟竹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是,所以我一个人是劝不动她的。”坂上元司苦笑一声。 “现在香雪兰压根不听我的劝,就算我想把她拉出来,我的力气也不可能大得过马娘。” 所以才一直跟在香雪兰的身后吗?墨语烟竹似乎了解了坂上元司的想法。 “所以,我们要怎么办,才能让香雪兰恢复正常呢?”坂上元司头疼地揉了揉不断跳动的太阳穴。 墨语烟竹也答不上坂上元司的问题。 就这样,沉默无声无息地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 最终,墨语烟竹主动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那…要不要我去试试能不能把小兰从里面拽出来?” 看着呆呆地矗立在通道拐角处的某个阴暗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香雪兰,墨语烟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在距离香雪兰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墨语烟竹主动停下了脚步。 “小兰…”墨语烟竹神色复杂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香雪兰,眼睛里满是心疼。 在墨语烟竹的心里,香雪兰可是自己最为重要的朋友。 看着失落的香雪兰,墨语烟竹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香雪兰重新振作起来。 写在后面:明天香港瓶,作者私心支持玛莲必胜(虽然我也不看好第一次跑到沙田的玛莲必胜能不能适应沙田的草皮,何况追切成绩其实也没有特别突出,国际评分相对来说也相对较低,虽然前一场一级赛跑得不错,但阪神与沙田终究是两个不一样的地方,再加上好几个欧洲对手都有一级赛头衔了,玛莲必胜的机会真心不大,但赛马毕竟不是绝对的,就像当年玛莲必胜的老爹在日本杯的爆冷一样,如果玛莲必胜可以像她老爹一样爆个种赢个一级赛的这种梦,真的是我可以做的吗?)至于香港杯,作者支持jjj,作为满乐时的(当然这不是重点)栗毛大白流星(这才是重点,作者是栗毛控)的崽,虽然在一级赛上都表现出了不俗的实力,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一口气,此次远征的沙田草地,相对来说不利于逃马带节奏,所有jjj与袁绍如果铁了心要把节奏带得飞起的话大概率也要寄,战舞者前脚跛行退赛,没能看到他最后的奔跑,虽然不清楚阵营还跑不跑,不过牛牛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牛牛会不会被切还是挺欣慰的(在此拷打日本某两个纯合鹿毛的大种马) 第85章 安慰 老实说,对于能不能成功把香雪兰劝出来,墨语烟竹心里也没有底。 别看香雪兰外表软软糯糯,但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这个脆弱的孩子,究竟有多么倔强。 抱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态度,墨语烟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轻手轻脚地朝香雪兰靠去。 听到墨语烟竹在自己身后的发出的动静,背对着墨语烟竹的香雪兰,敏锐地抖了抖耳朵。 “小兰…你能出来一下吗?”察觉香雪兰已经发现了自己,墨语烟竹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 “墨墨?”听到来人的声音,香雪兰的娇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小兰?如果你不愿意出来的话,能不能转过来一下啊?”见香雪兰完全没有要动的迹象,墨语烟竹不死心地道。 回应墨语烟竹的,仍然是沉默。 到最后,即使墨语烟竹费尽了口舌,也没能撬开香雪兰的心理防线。 “墨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在墨语烟竹走后,下午的比赛都已经接近尾声了,也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作为她的训练员,我不可避免地焦急起来。 “去地下通道见个朋友要多久啊?” “不会找不到路转晕在里面了?”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加速赶往地下通道,嘴里不满地抱怨道。 紧赶慢赶,我总算在最后一批选手们离开之前赶到了地下通道。 在询问了无数马娘之后,我顺着一条鲜有人知的小路摸索而去。 走了许久,我的耳边突然传出一阵不小的喧闹声。 循着这声音找去,我看到了手足无措的坂上元司。 顺着坂上元司的视线看去,我看到了扭打在一起的两只马娘。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目瞪口呆地我顾不上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第一反应便是试图拉开纠缠在一起的墨语烟竹与香雪兰。 虽说马娘们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但以我的身体素质,只要做好防备,强行拉开正在打架的马娘,倒也不是不可能。 在挨了香雪兰几拳之后,我龇牙咧嘴地将墨语烟竹从香雪兰身上拉开了。 墨语烟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被香雪兰弄得青一块紫一块。 “所以…你们这俩咋回事?咋聊着聊着还打起来了?”强压下眼中的疑惑,我看向被分开的二马。 ”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说明吧。”坂上元司一脸无奈地走到我的身边。 “…所以,你说不过香雪兰,然后准备来硬的把她拉出来再讲道理?”我一脸怀疑地看着脸上被挠花的墨语烟竹。 “对啊,无论我说什么,小兰她都不肯听啊。”揉着被香雪兰挠得通红的脸蛋,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然后你们俩就打起来了?”我无语地在墨语烟竹的脑袋瓜上来了个爆栗。 “那你没被墨弄伤吧?”趁着墨语烟竹抱头抗议的功夫,我看向香雪兰。 香雪兰茫然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局促。 虽说看起来是香雪兰被墨语烟竹按在了身下,但实际上香雪兰却很清楚,这场闹剧,实际上就是自己单方面把墨语烟竹按着捶。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香雪兰冷静下来,顿时对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 “那行吧,我先到外面和墨的训练员说点事,你们俩在这先冷静一下?”见香雪兰的情绪大体稳定了下来,坂上元司松了口气。 见墨语烟竹也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在简单地叮嘱了两句之后便随着坂上元司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地下通道里,只剩下相顾无言的两只马娘。 “那个…没事吧?”后悔不已的墨语烟竹偷偷靠向墨语烟竹,怯生生地拽了拽她的袖子。 原本七上八下,害怕香雪兰再次发火的墨语烟竹见香雪兰的主动打开话匣子,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虽然被香雪兰的王八拳打得有些狼狈,但因为香雪兰的收手及时,墨语烟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 “没事,我皮还是挺厚的。”墨语烟竹“笑嘻嘻”地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样啊,那就好…”香雪兰局促地挤出一丝苦笑。 地下通道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香雪兰的状态很不好啊。”确定香雪兰她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我才回头看向坂上元司。 “是啊,本来这次是为了让她建立信心的,可谁知道这一鼻子输得也太难受了。”坂上元司愁眉苦脸地叹气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着沮丧的坂上元司,我安慰道。 “这道理我也懂,但问题是怎么让香雪兰恢复正常?”坂上元司烦躁地甩了甩头。 “咱俩肯定没辙。”我耸了耸肩。 “难道只能看墨有没有办法?”坂上元司有些泄气。 “那我们能咋办?咱们说啥香雪兰压根不听。”我翻了个白眼。 地下通道内,墨语烟竹的大脑前所未有地高速运转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能撬开香雪兰的心扉。 但无一例外,墨语烟竹的这些努力,最终都因为香雪兰的沉默不语而宣告失败。 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倒也不出人意料。 还在低水平条件赛上挣扎的墨语烟竹,输掉比赛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在已经被现实打磨掉了棱角的普通马娘眼里,区区两连败又何足挂齿? 幻想已经被数次粉碎得体无完肤的墨语烟竹,注定与作为天之骄子一路高歌猛进的香雪兰不在一个世界里。 唯一能让墨语烟竹感同身受的,或许是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眼睁睁地从自己的指间缝隙里溜走时的无奈与不甘。 但任何一个马娘,她们终究有需要直面失败的一天。 香雪兰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惧怕失败。 这种恐惧,不单单是因为香雪兰自己的失败。 更多的,还是那种“辜负了粉丝们期待”的想法在心里作祟。 “小兰,朝日杯未来锦标,你还想赢吗?”找不到任何借口的墨语烟竹最后选择了单刀直入。 一提到朝日杯未来锦标,香雪兰原本灰暗的眼眸之中,终于泛起一丝亮光。 “只要你能把这个一级赛赢下来,输掉的这一两次比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听着墨语烟竹的劝说,香雪兰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看着犹豫不决的香雪兰,墨语烟竹直接打断了香雪兰。 “不为外撼,不以物移,而后可以任天下之大事。”墨语烟竹磕磕碰碰地用日语翻译着某句文言文。 “墨墨你这是在说什么啊?”被墨语烟竹搞得一头雾水的香雪兰晕乎乎地问道。 “这是我们国家某位古人的哲言,大致意思就是不为外界所干扰动摇,不因为众人的议论而改变,然后才可以担负起天下大事。” “换到你身上的话,大概就是脸皮厚一点别怕粉丝们说,这样下次你就不会输了。”墨语烟竹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你说的意思…”看着滔滔不绝的墨语烟竹,香雪兰本能地吐槽道。 但在墨语烟竹半是插科打诨的安慰之下,香雪兰也重新破涕为笑。 第86章 比赛前夜 靠着墨语烟竹装疯卖傻般的安慰,香雪兰最终也是放下了一丝芥蒂。 忧心忡忡地呆在地下通道内胡思乱想的我和坂上元司,见墨语烟竹正挽着破涕为笑的香雪兰从远处向我们走来时,我明显能感觉到坂上元司松了口气。 墨语烟竹识趣地松开了手,将香雪兰还给了她的训练员。 “阿训,我回来啦”安顿好香雪兰那边,墨语烟竹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担心坏了的我没好气地训了她一句。 “我错了下次一定改。”墨语烟竹飞快地朝我吐了吐舌头。 看墨语烟竹道歉得那么爽快,下次肯定会再犯的吧。 “所以,你的脸,是怎么了?”看着墨语烟竹隐隐约约肿起来的脸蛋,我努力憋着笑,尽可能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阿训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揉了揉肿起来的脸蛋,墨语烟竹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刚才墨语烟竹试图抱住香雪兰的时候,她的脸被惊恐的香雪兰下意识地“碰”到了几下。 以马娘的力道来说,墨语烟竹的脸,已经肿得有些滑稽了。 “现在人还没有下班,我去给你搞个冰袋。”眼看墨语烟竹的脸色越来越黑,我连忙转移话题。 等我带着墨语烟竹走出地下通道时,十几分钟前还是人山人海的京都竞马场,现在早已变得门可罗雀。 “人都走光了啊。”跟在我身后的墨语烟竹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感叹道。 我带着墨语烟竹来到挂着医务室牌子的房间旁,轻轻敲了敲门。 在得到允许过后,我带着墨语烟竹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来医务室,有什么事情呀?”接待我们的医护人员客客气气地拉着墨语烟竹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嗯,不小心摔了一跤,想弄个冰袋敷一下。”见墨语烟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我勉为其难编了个理由。 只是这个理由,压根没人信。 “摔了一跤把脸摔成这样啊?好巧哦~”医生小姐的双眼眯成了一道弧线。 听着医生阴阳怪气的语调,墨语烟竹的头埋得更低了。 好在医生也没有为难墨语烟竹的意思。在稍稍调戏了一下窘迫的墨语烟竹之后,便笑着站起身,从冰箱里掏出了一个冰袋放在了墨语烟竹的手中。 “谢谢!”墨语烟竹接过冰袋,礼貌地道了谢。 当我和墨语烟竹走出京都竞马场的时候,太阳早已沉到了地平线之下。 接头的路灯,接替了落下山的太阳,照亮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墨语烟竹手中的冰袋,从脸颊左边,换到了右边。 “明天的比赛,你没问题吧?”看着一脸轻松的墨语烟竹,我冷不丁地问道。 墨语烟竹被我突如其来的发问呛得直咳嗽。 “当然没问题了,明天我一定会赢下来的!”墨语烟竹底气不足地白了我一眼。 “是么?你啥时候底气这么足了?”从墨语烟竹口中得到出乎意料的回答,我意外地道。 “刚才为了安慰小兰随口说的…”墨语烟竹无奈地耷拉着耳朵。 “然后现在感受到压力山大是吧?”看着有气无力的墨语烟竹,我无情补刀道。 “阿训,你说明天…我的胜算有几成?”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墨语烟竹往我这边凑了凑。 “大概有七成?”我歪着头,认真地思索道。 “真的假的?前几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墨语烟竹用怀疑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真的,我是说你拿第三的概率。”我一脸真诚地看向墨语烟竹。 “阿训你这不是完全不觉得我会赢吗?”墨语烟竹崩溃地抓着自己的秀发。 “你自己啥水平自己心里没点数?”我鄙夷地看着墨语烟竹。 “前几天跟你讲对手的时候你还想着要不要临时避战,这睡了两天就忘了?” “阿训别念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墨语烟竹泪流满面。 “你这个约定,多半是完不成了。”看着墨语烟竹脸上的笑容消失,我一脸同情地道。 “小兰她应该能理解我吧…也许…大概…”墨语烟竹底气不足地驼着背,语气闪烁。 “小兰肯定会理解你为她着想的苦心的。”看着愁眉苦脸的墨语烟竹,我安慰道。 “真的吗?”墨语烟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当然,你明天啥都别想,赛出风采就行了。”我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 别看我现在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整出今天这种意外事件,我可不敢保证墨语烟竹明天的状态会不会受到影响。 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踩着袅袅的炊烟回到了我们住的旅店。 当我们回到旅店过了好久,,坂上元司和香雪兰二人也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觉,游戏别打得太晚了起不来,你的比赛还排得蛮早的。”看了眼时间,我最后叮嘱道。 “阿训,小兰回来以后,我可以稍微安慰一下她吗?”临近分别前,墨语烟竹突然问道。 “我说不可以,你就会听我的话吗?”对于墨语烟竹的“明知故问”,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倒是…”被我戳破了小心思的墨语烟竹也不生气,只是尴尬地挠了挠头。 和她同队相处了这么久,墨语烟竹的脾气我多少还是清楚的。 “不影响第二天状态就行。”我的语气软了下来。 毕竟是为了她的朋友,强行阻止什么的也太没人情味了。我这样想道。 “阿训你真好!”得到我准许的墨语烟竹表面风轻云淡,但那条不断甩动的尾巴却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滚去睡觉,明天到时间了我叫你起床。”我笑骂着挥手“驱赶”道。 “好嘞,阿训晚安!”墨语烟竹笑着跑掉了。狭长的通道内,满是少女银铃般的爽朗笑声。 “声音轻点,别打扰到别人啊。”目送着墨语烟竹离开,我在她身后说道。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看着很快便溜出我视线范围的墨语烟竹,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嘟囔道。 明天,我还得早起呢。 写在后面:如果一切无事,明天中山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jra将会举行长山我驹的退役仪式。除了感叹能平安活到现在,更多的也是一种时间流逝的感慨吧。作为也许是最后一位活跃在一线的老黄金一代产驹,他的退役,或许是黄金一代尽数离场前的最后宣告了吧 第87章 出发,抵达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叫那家伙起床了。”我看了看时间,起身前往墨语烟竹的房间。 “醒着不,起床了。”害怕吵到香雪兰的我,特意在敲门之前给墨语烟竹发了个信息。 “醒着醒着,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我等了没一会,墨语烟竹便回复了我的消息。 墨语烟竹今天的早起,属实出乎我的意料。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我嘀咕道。 “那行,我在大厅里等你,你打理好之后下来找我就行。” 发完这条信息,我插着兜往楼下走去。 不多时,一道熟悉的倩影从楼梯深处飞奔而下。 墨语烟竹已经精神抖擞地站在了我的身前。 “那出发吧。”看着万事俱备的墨语烟竹,我耸了耸肩。 “香雪兰她昨天晚上的情况还好吧?”在前往京都竞马场的路上,我随口问道。 “还行吧,虽然感觉还有些消沉,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说起自己的朋友,墨语烟竹也是一脸担忧。 “没事就好,就怕你们这个年纪的小马驹子想不开做出些傻事来。”虽然香雪兰不是我负责的马娘,但当我听到墨语烟竹的回答后,我多少也松了口气。 “得了吧,小兰她可没有那么脆弱。”墨语烟竹不满地撇了撇嘴。 “是么?”我有意无意地看向墨语烟竹还隐隐肿起来的脸颊。 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所以,香雪兰今天没有跟过来看你比赛?”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的我随口问道。 对于我的疑问,墨语烟竹显得有些沮丧。 “小兰她们昨天回来得很晚,今天早上肯定起不来啦。” “这样啊,难怪不能一起来看你的比赛。”我有些同情地看着墨语烟竹。 “对嘛,毕竟这么早就爬起来也太为难人家了…”墨语烟竹强忍着不在脸上表现出失落感。 “好了,用不着这么失落。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起床直接看手机直播不比大冷天从被窝里爬起来跑这里看比赛高效?”看着被低压笼罩的墨语烟竹,我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因为墨语烟竹出乎意料的早起,我们抵达京都竞马场的时间也比预计之中早了不少。 这时间,甚至早到连第一场比赛都没来得及开始。 墨语烟竹的比赛,是今天的第三场。 “比赛还早呢,咱们找个地方等一下吧。”见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对墨语烟竹说道。 “那我可以先去看一会比赛吗?”墨语烟竹一脸期待地摇着尾巴。 “看完第一场你就得回来做准备了哦。”我没有拒绝墨语烟竹的请求,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嘴。 本日京都竞马场的第一场比赛,是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600米草地未胜利战。 对于墨语烟竹来说,看完这次不到两分钟便能跑完的比赛,她就要到地下通道里准备入场了。 “行了行了,你比完赛还可以慢慢看,现在给我专心想着比赛。”看着一脸意犹未尽的墨语烟竹,我顿觉心力交瘁。 “知道了。”墨语烟竹拍了拍脸颊,将状态调整了过来。 “今日京都竞马场第三场比赛,是junior级马娘限定的草地2000米一胜class。现在出现在亮相圈的,是一号闸的马娘,墨语烟竹。” 伴随着解说的声音,一只穿着体操服的马娘从地下通道内冒出了头。 因为我的臭手气,我的担当墨语烟竹,本场比赛抽到了最不利的一号闸。 这不,她在亮相圈里扫过观众席的眼神,似乎也多了一丝不妙。 我心虚地朝她挥了挥手。 虽然脸上写满了不满,但墨语烟竹还是踮起脚冲我这边挥了挥手。 送走了第一个出场的墨语烟竹,接下来便是其他七位马娘。 本场比赛五号闸的二位人气选手北港如晴,身边恰好是六号闸的马娘西楼梁梦。 对于上位人气的两位马娘被分到了一块这件事,我只能说这是缘分。 如果我不是墨语烟竹的训练员,我肯定非常乐意看到闸门尚未开启便充满了火药味的龙争虎斗。 “各位参赛马娘的入闸在引导马娘们的带领下有序进行。”解说看着在入闸前进行着最后热身运动的参赛马娘们,向观众们汇报着比赛准备的情况。 墨语烟竹老老实实地跟随着一名鹿毛引导马娘来到了一号闸的闸门前。 对于需要跑过四个弯道的比赛来说,最内道的一号闸确实是距离最短的位置。 但对于走位意识不足的墨语烟竹来说,她非但吃不到最内道省距离的红利,反而因为她糟糕的出闸,存在着一开始便被外侧马娘堵死在内道的风险。 虽说我给墨语烟竹提前打了预防针,但具体的执行效果,还是取决于墨语烟竹自己。 “所有马娘入闸完毕。今日京都竞马场第三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一胜class,草地状况,良。”趁着闸门开启前的最后一段时间,解说飞快地介绍着比赛的大致情况。 “本次比赛的一位人气选手西楼梁梦,被安排在了二位人气的北港如晴左边。这两位选手之间的碰撞,将会擦出怎样精彩的火花呢?” “闸门开启!西楼梁梦应声弹出!非常完美的起步!” “西楼梁梦身旁,北港如晴紧随其后,但是北港如晴暂时落后西楼梁梦一拍!” “所有马娘的出闸都还算良好!除了一号闸的墨语烟竹,刚一起步便被其他选手堵在了最内道动弹不得!”解说中立地评价着选手们的出闸。 我无奈地双手扶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比赛才刚开始,墨语烟竹习惯性的出迟便让我的心脏瞬间静止了片刻。 而接下来,墨语烟竹的应对措施也让我血压飙升。 被外道的马娘压迫着的墨语烟竹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惊慌失措。被堵了个水泄不通的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按照我教给她的战术找机会突围,而是眼睁睁地放弃了摆脱包围的大好时机,被对手裹挟着随波逐流。 第88章 大波乱 “别给我愣着呀!找机会突围啊!” 观众席上的我恶狠狠地捏着手中的望远镜。 我那反常的行为,引来了周围不少鄙夷的目光。 被观众们的目光注视得浑身不自在的我讪笑一声,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我手中的望远镜,在我强而有力的挤压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看着在赛场上奔跑的墨语烟竹,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在心里涌现出“我行我上”的想法。 比起在观众席上急得直跳脚的我,被包围的墨语烟竹此刻更是热锅上的蚂蚁。 墨语烟竹不是没有想办法尝试摆脱眼下的局面。只是焦躁不安的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我交代的战术,而是下意识地选择挤压外侧的选手,试图挤出一点空隙。 墨语烟竹的想法确实有着一定的道理,但她似乎忘了,别的参赛马娘,也不是吃素的。 即使在与墨语烟竹的身体对抗方面落入了下风,她们还是靠着技巧与毅力,硬生生压制住了墨语烟竹的左冲右撞。 在这短短的直线道路的争夺之中,墨语烟竹非但毫无建树,反倒是因为没有必要的的身体对抗,白白耗费了不少体力。 比赛序盘时期可以避免的微小失误,因为墨语烟竹的焦躁,在无形之中被无限放大。 队伍尾端的骚动自然逃不过解说的眼睛。 “出迟的一号选手墨语烟竹好像被其他马娘包围了无法突围呢。”相比起急得鼻尖冒汗的墨语烟竹,时刻保持中立的解说便显得异常风轻云淡。 “出闸过后大约200米的距离,参赛马娘的队伍从头到尾已经拉开了大约十个马身的距离!”稍微提了一嘴墨语烟竹之后,解说便重新把重心放在了跑在前端的马娘身上。 “现在在最前方领放的是三号闸的马娘,六号人气的选手寒露为霜!本次比赛被分到一个不错闸位的她不费吹灰之力便牢牢占据了最前方的位置!” “暂列第二的参赛马娘,是出闸最为优秀的北港如晴,目前占据着最内道的位置。” “在北港如晴外侧,落后她大约四分之三马身的,是七号闸的马娘,五位人气的如痴如醉!” “比起游刃有余的北港如晴,如痴如醉似乎显得有些吃力!” “人气第二的选手西楼梁梦呆在第四的位置,距离前方的北港如晴与如痴如醉之间不过一个马身!” “八位人气的四号选手浅暮流殇,距离西楼梁梦身后大约一个半马身的距离!” “浅暮流殇身后,紧跟着的是七位人气的墨语烟竹。在墨语烟竹外侧与她齐头并进的,是三位人气的二号选手霞姿月韵!” “包尾的八位人气选手,四号闸的落月屋梁则耐心地待在队伍最后方寻找着最为合适的致胜时机!”解说一口气汇报完场上马娘的相对位置。 随着解说暂时的喘息,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了起来。 接下来的弯道,是墨语烟竹需要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想要摆脱三名马娘的包围,显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前方的寒露为霜开始进入弯道!结成先行集团的北港如晴与如痴如醉,正不紧不慢地待在寒露为霜身后静待良机!” “中团靠后的马娘集团之中,浅暮流殇逐渐缩短了与西楼梁梦之间的距离。” “原本呆在浅暮流殇身后半个马身左右距离的墨语烟竹与霞姿月韵,现在逐渐被浅暮流殇抛离!” “落月屋梁仍然不紧不慢地在队伍最后方!最后方的三人与先头集团的距离已经逐渐扩大到三个马身了!难道她们还不打算开始追赶吗?”看着被先头集团越拉越远的后方马娘,解说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沉不住气的,不只有解说。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如果墨语烟竹此刻选择加速跟上前方的浅暮流殇,不但可以压迫节奏顺畅的先行集团马娘,而且可以顺带调整位置,解决被包围的窘境。 只要能在这里稍微往前一点的话…看着浅暮流殇身后的那个空隙,我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在我无声的呐喊之中,墨语烟竹终于动了。 也许是我三天两头的录像回放起了点作用,在比赛开始时像没头苍蝇般手足无措的墨语烟竹,终于冷静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被浅暮流殇拉开距离的墨语烟竹瞄准了那个空隙,开始向外侧加速。 我的心脏仍然悬在嗓子眼处久久无法落下。 墨语烟竹的想法确实不错,但却看得我冷汗直冒。 在这般狭小的空间里,如果霞姿月韵与墨语烟竹同时加速,墨语烟竹就可能因为斜行干扰到霞姿月韵的正常行进。 但很快,我便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对手是怎么想的,但面对墨语烟竹的提速,身为包围圈两端的霞姿月韵与落月屋梁,却是无动于衷。 多亏了霞姿月韵与落月屋梁的漠视,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墨语烟竹轻而易举地便挣脱了令她倍感棘手的包围圈。 看着跳出包围圈的墨语烟竹慢慢压向前方的浅暮流殇,我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这大起大落的过程,属实折磨我的血压。 比赛输赢暂且不论,回去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 心中打定主意的我,嘟嘟囔囔地重新举起望远镜。 伴随着最末尾的落月屋梁不徐不急地通过第四弯道,便是京都竞马场上坡前的最后直线。 考虑到京都淀坂的特殊性,这段路程可能是参赛马娘在最终直线前唯一可以最后调整位置的关键阶段。 站在赛场上的马娘们,自然比我更加清楚这段路程的重要性。 原本异常克制的马娘们,在摆脱弯道进入直线的一瞬间,便似乎彻底失去了冷静。 原本慢吞吞地领放着的寒露为霜,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步频。 寒露为霜的提速,引发了全场马娘们的连锁反应。 或许是感受到了步速的不对劲,几乎是寒露为霜突然提速的一瞬间,在寒露为霜身后虎视眈眈的北港如晴与如痴如醉,也在第一时间压低身姿跟了上去。 面对不按道理出牌的先行马娘,牢牢标记着北港如晴的西楼梁梦,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主动卷入了寒露为霜的节奏。 而脑瓜子不怎么灵光的墨语烟竹,则是闷着头一股脑往前冲去。 至于霞姿月韵与落月屋梁,她们似乎没有被赛场的氛围感染,而是老老实实地盘踞在后方,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她们训练员在赛前给她们安排的战术。 “先行集团的马娘们开始陷入混战!领先的寒露为霜明显加快了速度!寒露为霜与后方马娘之间的距离被逐渐拉大!” “但是北港如晴与如痴如醉的反应也很迅速!寒露为霜并没能借此与后方拉开太大的差距!” 随着前方马娘的斗争愈趋激烈,解说的语速也在不知不觉间快了起来。 “除了先行集团的乱斗,后方的马娘们也开始了激烈的角逐!” “在短暂的落后之后,墨语烟竹选择向前逼近,浅暮流殇的距离优势一瞬间便荡然无存了!” “浅暮流殇被墨语烟竹超越!墨语烟竹上升到第五的位置!距离更前方的西楼梁梦也只剩下不到一个马身的距离!” 在解说的滔滔不绝中,最前方的寒露为霜率先通过了1000米的标志。 这场的步速,好慢。大致在心中估摸了一下寒露为霜的节奏,我抬头看了眼京都竞马场上的屏幕。 “前1000米通过时间63.8秒,这场比赛的步速会不会太慢了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前1000米用时,意识到情况不妙的解说语气明显严肃了几分。 63.8秒,这个用时,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池塘中的石子,伴随着解说那几乎不带感情的声音,瞬间在观众席上炸开了一道道涟漪。 毫无疑问,掌控本场比赛节奏的寒露为霜,带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慢步速。 一但中了慢步速的陷阱,所有的参赛马娘,都将在最终直线上被拖入末脚决胜负的尴尬局面。 “完了,这场比赛不会爆冷吧?”我身边的陌生人颤抖着举着手中的马券,喃喃自语里,满是不敢置信与惊恐。 我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心如死灰的赌狗,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敢花大价钱压在junior级马娘比赛的盲盒马券上,自然就要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不理会观众席上的哗然与喧闹,我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仍在比赛的墨语烟竹身上。 在赛场上的马娘们可不像我们一样知道比赛的具体快慢。一无所知的她们,只能茫然地通过那虚无缥缈的直觉去判断所谓的步速。 经验相对丰富的西楼梁梦与北港如晴还好,像墨语烟竹这种白纸一张的菜鸟,我也只能在观众席干瞪眼。 就连我也不清楚,这场云谲波诡的比赛,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我捉摸不透了。 而赛场上虎视眈眈地等待着对手露出破绽的马娘们,更是为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紧张局面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 顾首顾尾的众马娘,在此刻竟然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只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看似稳定到令人窒息的平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谁都希望有人能跳出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却又没有马娘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就连一向风风火火的墨语烟竹,此刻仿佛也被赛场的压抑所染指。 原本一往无前的前进势头,也在超越浅暮流殇之后不翼而飞。 不是,你别给我停下来啊!继续往前挤啊?见墨语烟竹没了继续加速的意愿,刚刚还在为墨语烟竹跳出包围圈而感到高兴的我再次如坠冰窟。 如果再不提速,迎接墨语烟竹的,便是高低差4米的淀坂。 除去极端不适合提速超越的京都淀坂,唯一留给墨语烟竹的机会,便只有进入爬坡前的最后这一段直线。 如果放任寒露为霜慢吞吞地带着这么一群挤作一团的马娘进入最终直线,墨语烟竹便会被拖入纯粹比拼末脚的不利局面。 墨语烟竹并不清楚步速与时机之类复杂的知识,但她对自己耐力的判断,还算可靠。 理论上,京都竞马场的2000米,将会比墨语烟竹跑过的其他竞马场更加消耗耐力。 但此时此刻,墨语烟竹却感觉到自己的耐力消耗,甚至远小于前几场2000米的比赛。 多少有了点经验的墨语烟竹,此刻也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 恍然大悟的墨语烟竹,不打算就这样坐以待毙。 原本老老实实呆在西楼梁梦身后半马身位置的墨语烟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墨语烟竹率先打破僵局!在登上淀坂之前,墨语烟竹选择了切向外道!” 在马群之中最先行动的墨语烟竹,自然成为了解说重点关照的对象。 “墨语烟竹似乎打算抓住进入最终弯道前的直线上尽可能地提速,但是其他对手会让墨语烟竹得手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跳出来成为出头鸟的墨语烟竹,自然逃不了其他对手的“关爱”。 几乎在墨语烟竹切到外侧开始加速的一瞬间,内侧的西楼梁梦也同步完成了启动。 “西楼梁梦在内侧同步加速!西楼梁梦压制住了加速的墨语烟竹!” 感受着后方二马蹄铁与大地碰撞的声响,前方的三名马娘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了提速。 “好好好,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给她蒙对了。”看着迷茫了片刻后,终于知道要提前加速的墨语烟竹,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喜极而泣。 这个傻马,脑瓜子终于没那么锈了。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只要走出了这一步,就算最后也没能击败西楼梁梦与北港如晴这两个热门选手,墨语烟竹的成绩,想必也不会太难看。 第89章 最后的混斗(上) 以墨语烟竹的提前加速为契机,原本陷入寒露为霜的步速陷阱中的先行马娘们,又被墨语烟竹强行拽入了耐力的拉锯战之中。 相比起斗得热火朝天的先行马娘,一直慢悠悠地待在后面的霞姿月韵与月落乌啼,似乎早已淡出了解说的视线。 在众马的互相牵制之下,最终弯道前的直线转瞬即逝。 等待各位马娘的,是京都竞马场特产,高低差4米的淀坂。 “寒露为霜进入弯道!紧随其后的北港如晴与如痴如醉寸步不让!” “进入最终弯道的前方马娘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暂缓冲刺势头,暂列第四的墨语烟竹将会在弯道上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解说的话音未落,墨语烟竹的下一步行动便给了我一个“惊喜”。 哪怕在先行马娘集体放慢加速势头的局面下,墨语烟竹不但没有选择在不适合加速的弯道上积攒脚力,反而变本加厉地选择了更进一步的加速。 “墨语烟竹的加速势头不减!看墨语烟竹这架势,难道打算在弯道上一举超越所有对手吗?” “这个举动是不是有些草率?”被墨语烟竹的鲁莽之举吓得差点咬到舌头的解说一脸不敢置信地喊道。 “什么鬼啊?”望远镜的另一端,我的哀嚎完美地被观众席上的哗然覆盖。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血压,随着墨语烟竹在弯道上的暴走,再一次重蹈了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 “别啊快停下啊!你耐力再好也不能这么莽啊!” “这位置又不算特别靠后,最后600多米的直线再冲刺也完全来得及啊!” 比赛前千叮咛万嘱咐跟她强调了尽可能在京都的淀坂上保持匀速,这怎么一上比赛,就把这些东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快要哭出来的我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暴走的墨语烟竹注定无法知晓我的悲伤。 彼时的她,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终弯道的攻防之上。 因为墨语烟竹出人意料的暴走,也打了其他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吧,这家伙疯了吧?怎么在这里就加速?感受着外侧逐渐袭来的栗色身影,已经收住加速势头的如痴如醉与自己北港如晴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眼睛之中与自己一样充满了疑惑。 暴走的墨语烟竹可不知道如痴如醉和北港如晴的疑惑。 她只知道,停止加速的如痴如醉与北港如晴,似乎不会干扰自己的行进。 发现“机会”的墨语烟竹眼前一亮。 既然这样,机不可失! 随着墨语烟竹双脚步速的进一步加快,前方的如痴如醉与北港如晴甚至来不及抵抗,便被墨语烟竹落在了身后。 “墨语烟竹在外侧成功超越了内侧的如痴如醉与北港如晴!墨语烟竹上升到第二!” 轻而易举来到第二位的墨语烟竹,一鼓作气朝着领放的寒露为霜逼近。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寒露为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出现在寒露为霜瞳孔之中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栗毛身影。 “墨语烟竹追上了放头的寒露为霜!寒露为霜将如何应对追上来的墨语烟竹?”眼瞅着墨语烟竹与寒露为霜之间的距离被一点点缩短,解说的语调也逐渐多了一丝紧张。 作为一个以逃为主要战术的马娘,寒露为霜并没有对墨语烟竹的逼近感到棘手。 虽说自己稀里糊涂地被墨语烟竹裹挟着打破了慢逃的节奏,但这并不代表寒露为霜会因此失去冷静。 墨语烟竹以一个junior级马娘的身份在京都的淀坂上加速,她的耐力迟早会有消耗殆尽的时刻。 如果这个时候意气用事与她缠斗的话,岂不是会其他对手坐收渔翁之利? 打定注意的寒露为霜,就这样无视了逐渐从身后贴近的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与寒露为霜并列!寒露为霜对于墨语烟竹的追赶无动于衷!难道寒露为霜要放任墨语烟竹领先吗?” 没能看到单挑的解说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失望。 看着我行我素的墨语烟竹,观众席上的我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闭过气去。 虽说墨语烟竹的力量可以一定程度上减少耐力的消耗,但对于速度并不占优势的墨语烟竹而言,如果不能在最终直线上保留充足的耐力,这场比赛的揭示板也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算了,能不能进揭示板就看缘分吧。摆烂的我重重叹了口气。 目光不再聚焦于墨语烟竹的我,眼界豁然开朗。 说起来,之前一直待在队伍最后方的那两小只马娘… 看着牢牢跟在队伍后方的落月屋梁和霞姿月韵,我的眉头又一次紧锁起来。 “墨语烟竹领先!即便是攀爬京都的淀坂,她也没有丝毫的减速!” “领头的墨语烟竹已经攀上京都淀坂的最高处!墨语烟竹领先寒露为霜两个马身的距离!但是迎接墨语烟竹的将是京都竞马场的下坡!” “墨语烟竹会在这里减速吗?还是说继续加速?” 要说最优解的话,肯定是在下坡的时候稍微减速比较稳妥。看着即将面临下坡难题的墨语烟竹,我重新集中起精神。 接下来,就看墨语烟竹怎么选择了。 (分割线) “呼哧呼哧呼哧…” 高速奔跑的身体贪婪地攫取着稀薄的氧气。冰冷的空气吸入滚烫的喉咙,带来源源不断的刺痛。 因为氧气供应不足而开始部分无氧呼吸的双腿,也因为乳酸的堆积,开始不断压迫着墨语烟竹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 原以为只要耐力消耗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自己就不会这么狼狈。 但在开始下坡的时候,墨语烟竹才发现是自己太嫩了。 刚才上坡的时候还没有在意,没想到接下来的下坡居然这么陡峭。 不是吧?这速度怎么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快了? 照这个势头下去,等到自己跑完这一段弯道,不得被甩到跑道最外侧啊? 内心大呼不妙的墨语烟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几十秒之前的冲动了。 从这么高冲下去,自己真的能控制住不让身体被离心力甩飞出去吗? 应该不行吧?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耐力,墨语烟竹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果然,还是不要冒险得好。 那么,就在这里减速一下? 第90章 最后的混斗(下) 减速这件事,听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等到墨语烟竹实践起来,却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以墨语烟竹这副还没有完全成长的小身板,即便想要在下坡的途中维持原来的速度,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异常艰难的挑战。 虽然墨语烟竹努力地试图降低自己下坡时的速度,但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不是,怎么越减速跑得越快啊?感受着身边不断掠过的栏杆虚影,速度已经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墨语烟竹终于急了。 好吧,寄了。看着无法控制住自己速度的墨语烟竹,我伤脑筋地托着下巴。 京都竞马场的坡道很长,对初次参加京都比赛的junior级马娘来说,这无疑是一项重大的考验。 而对于参赛马娘来说,除了要关注京都的坡道外,最终直线的攻防,也是她们不得不关注的重点。 如果在上坡时便像墨语烟竹那样不管不顾地加速,一旦进入下坡到直线入口的这段距离,墨语烟竹便会因为重力与离心力的影响,被大幅度地被甩到跑道的外侧。 而原本占据了内道位置的墨语烟竹,在被甩到在直线的位置后,自然给其他参赛马娘留出了充足的前进空隙。 正因为如此,自古以来这个坡才会被被认为必须“慢慢地爬上去,慢慢地走下去”嘛。 “这个一号马娘好傻啊,居然在京都的坡道上就玩命冲刺,她是怎么敢的啊?”观众席上的看客被墨语烟竹逗得哄堂大笑。 早已摆烂的我,虽说脸上仍是那副古井不变的平淡,但当我听着看客们对墨语烟竹的指指点点,我的拳头还是不由自主地硬了。 可惜我虽然很不爽,但他们说的确实让我无法反驳。 从后方待机开始一口气开始冲刺,即便墨语烟竹在第四弯道前超越了所有的对手来到了到达最前面,但这也改变不了这场比赛的结果。 墨语烟竹的这种战术,不仅违反了京都竞马场的常识,也是公认的必败方程式。 日本马娘运动开展了这么多年,尝试过这种战术的马娘数量也不在少数。 但是这些与墨语烟竹采取了相同战术的马娘们无一例外,全都是直线失去了速度而排名后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胜利的桂冠被其他马娘捧走。 这是在这里反复出现的景象。 别看墨语烟竹现在还领先寒露为霜大约三个马身的距离,但她与后方其他七名参赛马娘之间的位置关系,一定会在坡道结束之前发生逆转。 说到底,还是墨语烟竹太早地在坡道上便跑到前面去了。 做出这种不聪明行为的墨语烟竹,已经注定与胜利失之交臂。 如果这样还能赢,那不是奇迹,而是事故了。 我痛苦地捂着耳朵,脑海中思考着回去该怎么教育让我血压过山车的墨语烟竹。 比起心思各异的观众,解说仍然尽职尽责地汇报着场上的实况。 “墨语烟竹看起来在努力减速,但之前上坡时积累的速度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虽然墨语烟竹与后方马娘的距离在不断拉大,但是墨语烟竹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了!” 当墨语烟竹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时,后方蛰伏许久的对手们终于在此刻露出了沉寂许久的锋芒。 “领放的墨语烟竹因为惯性被甩到了大外道!内侧的跑道现在空无一人!” “进入最终直线的攻防!领先的是跑道最外侧的墨语烟竹!后方冲上来的是寒露为霜!” “墨语烟竹还有大约三个个马身的优势!墨语烟竹死守领放的优势!” “北港如晴与西楼梁梦也不甘示弱!暂列第三第四的她们也从寒露为霜的外侧冲了出来!” “北港如晴,西楼梁梦,寒露为霜三马并行!寸步不让!缠斗不休的三人迅速缩短了与墨语烟竹间的距离!” 即便早已不抱希望,但这激烈的最后攻防,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心脏。 “浅暮流殇和如痴如醉的冲刺稍显颓势!她们的坚持被北港如晴与西楼梁梦一瞬间彻底粉碎!” “如痴如醉身后大约六个马身,落后一步的霞姿月韵与落月屋梁奋起直追!” 慢节奏比赛的最后,就是将所有参赛马娘平等地拖入末脚决胜负的起跑线上。 “最后的直线!空荡荡的内侧,七位马娘分成三个梯队开始了最后的末脚比拼!” “外侧的墨语烟竹仍在逃亡!京都竞马场的直线有点长,墨语烟竹能够逃亡到终点吗?” “最后400米,墨语烟竹的优势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马身!” “北港如晴与西楼梁梦完全拔出马群!寒露为霜被彻底抛离!果然最后是这两位之间的皇城对决吗?” “300米通过!外侧的墨语烟竹被追上!墨语烟竹能够再次冲刺甩掉她们吗?” “墨语烟竹显得尤为吃力!虽然墨语烟竹努力坚持,但仍然逃不掉被超越的结局!” “墨语烟竹后方两到三个马身左右的距离,是拼命追赶的如痴如醉与寒露为霜,果然有些勉强吗?” “最后200米通过!墨语烟竹已经落后北港如晴与西楼梁梦两个马身!墨语烟竹看上去是追不上了!” “如痴如醉与寒露为霜逐渐逼近墨语烟竹!墨语烟竹试图守住第三的位置!但是后方的霞姿月韵不知何时也杀了出来!” “七个马身的距离在她爆炸性的末脚冲击下化为灰烬!霞姿月韵在外侧持续猛冲!” “何等惊艳的最后冲刺!霞姿月韵突破!霞姿月韵接连超越前方四位马娘上升到第三位!” “最后100米通过!最前方是北港如晴与西楼梁梦之间如火如荼的单挑!霞姿月韵距离她们还有一个马身的距离!” 伴随着霞姿月韵绽放出的豪脚,全场观众的热情也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点燃。 第91章 比赛结束后 霞姿月韵那独树一帜的最后冲刺,彻底引起了观众们的狂欢。 只可惜,欢呼声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看着霞姿月韵在一瞬间便超越了苦苦坚持的墨语烟竹,我平静地放下了望远镜。 算了,就算拿不到第三,就算不能混到揭示板,也只能认命了。我如此自我安慰道。 随着我收回手中的望远镜,这场比赛也即将落下帷幕。 “最后50米!霞姿月韵逮住了北港如晴和西楼梁梦!距离她们身后两个半马身的是陷入苦斗的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被如痴如醉与寒露为霜死死缠住!究竟是墨语烟竹甩掉身后的追兵,还是寒露为霜与如痴如醉击碎墨语烟竹的抵抗?” “霞姿月韵领先!北港如晴和西楼梁梦还有再冲一次的可能吗?” “霞姿月韵冲线!霞姿月韵以四分之三马身的优势,成功杀死了比赛的悬念!” “霞姿月韵!虽然存在感低到甚至一度消失在摄像机的镜头之内,但她仍然展现出超凡卓越的素质,在最后的直线上,靠着强横的末脚从队伍最后方硬生生追上并且超越了本场比赛的两位夺冠热门!” 伴随着解说的欢呼,赛场上的摄像机也恰到好处地对准了赢下这场比赛的霞姿月韵。 “跑得太漂亮了霞姿月韵!即便是面对评价更高的对手也没有丝毫畏惧!”看着即便上气不接下气,也仍然强撑着朝观众席跑去的霞姿月韵,解说由衷地送上赞叹。 几乎是解说欢呼着霞姿月韵率先冲过终点的一瞬间,京都竞马场上的大屏幕也显示出本次比赛的结果。 “本场比赛,霞姿月韵的完赛时间是2:02.15,最后3F通过用时为全场最快的33.4秒,足足领先了第二名的西楼梁梦0.4秒!”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当我听到解说念出的数据时,我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在比赛前半段是慢步速展开的情况下还能跑出这样的完赛时间,早已超出了我的预料。 霞姿月韵的实力,果然是被我们严重低估了呢。 “第二名西楼梁梦,落后头名霞姿月韵四分之三马身,但以一头之差领先第三名的北港如晴!” “第四名墨语烟竹,落后北港如晴三又二分之一马身,第五名的寒露为霜则以一颈之差憾居第五!” 按照时间和着差来算,中途整了这么大一个活的墨语烟竹,居然只落后了不到1秒钟? 如果这样算的话,墨输得好像也不是特别惨? 回去到底要不要骂她呢?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各项数据,我掰了掰手指头,陷入了沉思。 正当我还在路上纠结于回去该怎么教育墨语烟竹的时候,完成比赛的墨语烟竹先一步来到了地下通道内。 我大老远便看到了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耳朵,一个人猫在角落里的墨语烟竹。 果然输了比赛很沮丧吧? 看着墨语烟竹那副低沉的模样,好不容易在路上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的我,也忍不住心软了。 输掉比赛毕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无论平日里的墨语烟竹在比赛的时候输得有多离谱,作为把奔跑刻进骨子里的赛马娘,她也会本能地抗拒失败。 一时之间,我的怒火烟消云散。 在我所设想不到的地方,墨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呢。 看着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孩子,我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了。 只是现在,我该怎么上去搭话呢? 看着闷闷不乐的墨语烟竹,我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墨语烟竹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突然翻了起来。 “阿训,你来了啊,怎么不说话啊?”原本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的墨语烟竹站起身,将缠在自己大腿上的尾巴放了下来。 “啊哈哈,我也才刚到。”被墨语烟竹发现的我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是吗?”墨语烟竹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被少女凝视得内心发毛的我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观众席上的人有点多,挤下来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看着几乎把脸贴到我面前的墨语烟竹,我撒了一个谎。 “这样啊。”墨语烟竹并没有深究我的回答。 “那抓紧时间,下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见墨语烟竹表现得还算冷静,我在心里长舒口气。 已经准备好接受我批斗的墨语烟竹,显然没料到我的反应这么温和。 “欸?”墨语烟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还愣着干啥呢?”见墨语烟竹没有跟上来,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我特意转过身,朝墨语烟竹喊道。 “再不快一点的话,观众席上的好位置又要像上次那样被抢光了哦!”看着愣在一动不动的墨语烟竹,我的呼喊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那个…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看着毫无反应的墨语烟竹,我手忙脚乱地跑到她身边。 “阿训,我输了比赛,你不应该骂我吗?”看着我火急火燎的模样,墨语烟竹突兀地问道。 墨语烟竹的突然开口属实把我吓了一跳。 但当我听到她的提问之后,我便松了口气。 “为啥要骂你啊?你又不是故意的。”见输掉比赛的墨语烟竹陷入了自责,我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安慰道。 “是吗?可是我路过观众席的时候,他们都说我跑得很离谱啊!”见我一脸轻松,墨语烟竹的耳朵耷拉得更低了。 “你跑得确实离谱。”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阿训…你这真的是在安慰我么?”心灵又一次受到暴击的墨语烟竹一脸无语地看着我。 “但这是你在观察了对手位置之后,对比赛的下一步展开做出的行动,不是吗?” “虽然从结果上看是错误的,这不正好表明,你已经开始对比赛的展开有着自己的理解了吗?” 无视躲闪的墨语烟竹,我直勾勾地盯着那对如黑宝石般深邃的漆黑双眸。 “你来参加这些比赛的理由,不就是为了找到所有的错误,然后改正它们吗?” 墨语烟竹的双眸之中,倒映着我那坚如磐石般的眼神。 那道眼神,像一柄钝剑一般锋芒内敛,割得墨语烟竹生疼。 第92章 回到旅店 “你真要犯了什么错的话,复盘的时候我不就会分析给你听嘛,现在自怨自艾不就是杞人忧天吗?”看着明显陷入动摇的墨语烟竹,我趁机补充道。 “行了,抓紧时间,下一场比赛的选手都已经到亮相圈环节了,再不走可真要错过了。”听着传入地下通道内的广播声,我象征性地抓起了墨语烟竹的手腕。 面对我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手,在经历了艰难的心里斗争之后,墨语烟竹终于抬起了头。 “阿训,我不想看比赛了。”墨语烟竹咬着嘴唇,轻声说道。 “啊?不想看比赛了?”被墨语烟竹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我瞪大了双眼。 刚才废尽了三寸不烂之舌,才让墨语烟竹好受了一点。 原本以为陪着她去看比赛,能够缓解墨语烟竹输掉比赛的懊恼。 可谁知道,墨语烟竹此时却说不想看比赛。 难道说,光是看比赛还不能让她缓解心中的愤懑? “那…你想去哪放松一下?只要太贵的地方,我应该请得起吧…” 说到后半句话,我明显变得有些底气不足。 “阿训,咱们能回旅店吗?”墨语烟竹低着头哀求道。 “旅店?这倒是没问题…”从墨语烟竹口中说出这个平淡的回答,我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你真的不看比赛了吗?”在我领着墨语烟竹离开京都竞马场的地下通道时,我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是啊,没啥心情看了。”墨语烟竹点了点头,情绪低落。 “输得那么离谱,回去得好好复盘才行…”一说起比赛的事情,墨语烟竹的气势便像漏了气的气球般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没事没事,等你回了旅店,香雪兰应该也起床了。你们俩姐妹好好聊聊天散散心也是可以的。” 感受到墨语烟竹萎靡不振,不擅长安慰人的我绞尽脑汁,才从嘴巴里挤出这么几句没啥营养的话来。 “阿训你也太操心了吧。”面对我干巴巴的安慰,墨语烟竹吐槽道。 “咱就说能不能别拆我的台啊…”被墨语烟竹吐槽的我只能无声地表示抗议。 从京都竞马场到我们住的旅店之间的距离也并不算长。 在我和墨语烟竹的拌嘴之中,我们很快便回到了租住的旅店。 “墨,你的比赛,我也得回去分析一下,复盘什么的还得等一段时间。”回到旅店后,我对墨语烟竹交代道。 “那我先回房间喽?阿训你复盘的时候@我一下。”墨语烟竹朝我摆了摆手,便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嗯,待会儿见。” 目送着墨语烟竹离开,我便朝着我和坂上元司的房间走去。 昨晚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坂上元司,此时正踢踏着酒店的拖鞋,叼着牙刷在洗漱台旁打着哈欠。见我开门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昨晚几点睡的啊?这么晚才爬起来?”看着一脸疲惫的坂上元司,我忍不住问道。 “挺晚的,反正过了凌晨吧。”满嘴牙膏的坂上元司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香雪兰那边没问题了?”我不放心地提了一嘴。 “短时间内应该没啥问题吧,毕竟那个一对一的心理医生还挺贵的。”坂上元司咕嘟咕嘟漱了口,有些肉痛地道。 “心理医生啊,那应该用不着担心了。” “说起来,墨今天早上的比赛直播,我看过了。”刷完牙的坂上元司拿起毛巾随意地在脸上糊了几下,转过身看向我。 说起墨语烟竹的比赛,我也是脑壳疼。 “居然无视京都的淀坂上坡加速,你家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勇敢呢。”看着窘迫的我,坂上元司揶揄道。 被坂上元司揭了伤疤的我脸色一僵。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于墨的表现,你怎么看?”坂上元司摆出一副看戏的表情,靠在了墙角。 “还能怎么看?跑都跑完了,又不能时光倒流。”面对坂上元司的“步步紧逼”,我双手掩面,不愿意面对现实。 “你脑瓜子挺灵光的,怎么带的担当都这么直来直去呢?”看着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我,坂上元司也是哭笑不得。 “别骂了别骂了,那么笨的孩子还是我教出来的…”被坂上元司调侃得破大防的我靠在椅子背上泪流满面。 当我在房间内被坂上元司公开处刑之时,另外一边的墨语烟竹也不好受。 当她回到与香雪兰同居的房间后,香雪兰仍然悠哉悠哉地抱着平板躺在床上。 “墨墨,你回来啦?”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香雪兰的耳朵动了动,紧接着便掀开被子从床上翻了下来。 “嗯,我回来啦!”打开房门的墨语烟竹雀跃着朝香雪兰扑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香雪兰,在小小的惊呼声中,与墨语烟竹结结实实地来了个拥抱。 “你昨晚啥时候回来的啊,我可担心死了!”看着怀里完好无损的娇小少女,墨语烟竹长舒口气。 “大概是一点多吧,那个时候墨墨可是睡得像个死猪一样。”香雪兰微笑着从墨语烟竹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 “说我像死猪什么的,这也太夸张了吧!?”对于香雪兰的比喻,墨语烟竹不满地跺了跺脚。 “比起这个,墨墨,你的比赛录像。”无视了墨语烟竹的抗议,香雪兰一脸坏笑着将她的平板从床上拿了下来。 “墨墨你可真勇啊,居然敢在京都的弯道处便开始全力冲刺,这种行为放眼所有junior级马娘,恐怕也是绝无仅有吧?” 提起好朋友的尴尬瞬间,香雪兰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能不能不要提我比赛的事情啊!”与笑得花枝乱颤的香雪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因为被勾起伤心回忆,而掩面痛哭流涕的墨语烟竹。 “墨墨你知道吗?你在网上可是出了名哦,你这么一整活,关注度简直比我还高了呢。”看着“悲痛欲绝”的墨语烟竹,香雪兰的笑声愈发清脆。 “丢人丢到外国了,没脸见人了啊!”自暴自弃的墨语烟竹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 第93章 停留一夜(上) “好了好了,别躺在地上啦,要着凉的。”好不容易憋住笑意的香雪兰看着墨语烟竹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狼狈模样,又一次捧腹大笑。 “总有一天,我要退学给你们看!”泪眼汪汪的墨语烟竹恶狠狠地对香雪兰说着毫无威胁的“狠话”。 “你退就退呗,反正大家早就记住你了。”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泪珠,香雪兰伸手把赖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肯爬起来的墨语烟竹拽了起来。 “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香雪兰字字诛心的话语宛如一柄重锤砸在了墨语烟竹本就受伤的心灵。 “哎嘿,你就别在意这些细节啦。”香雪兰嘿嘿一笑,试图萌混过关。 相比起连续对墨语烟竹造成暴击的香雪兰,坂上元司就显得十分善解人意。 短暂的戏谑过后,坂上元司重新摆出那副一丝不苟的神情。 “所以,对于墨接下来的调整,你有头绪吗?”看着无精打采地瘫倒在桌子上的我,坂上元司无奈地苦笑道。 “我要是有头绪的话,还用得着厚脸皮来找你吗?”脸都皱成一颗青皮核桃的我无语地抬起头,朝坂上元司翻了个白眼。 “也是啊。”坂上元司并没有否定我的回答。 毕竟整出这么奇怪的跑法,别说坂上元司,就连我都有一种想看看墨语烟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可能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耳朵旁多唠叨几遍京都竞马场的常识?”看着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我,坂上元司半是无奈,半是认真地提议道。 “扎心了…”我欲哭无泪地抬起头,看着放在桌上的电脑。 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墨语烟竹比赛时不同机位的录像。 在我为了墨语烟竹的比赛复盘这件事情而苦恼的时候,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飞速流逝。 在我专注于墨语烟竹的比赛复盘 我勉强分析完墨语烟竹的比赛录像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大功告成!”终于完成工作的我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原本待在房间里的坂上元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不是吧?我居然弄到这么晚?”诧异地看了眼窗外,我随手摸起被丢在桌子角落里的手机。 “说起来,现在也不早了,要不跟墨商量一下,明天早上再回去?”估算了一下回到特雷森学院需要花费的时间,我打开了手机,准备给墨语烟竹发条消息。 当我打开手机,等待我的,是密密麻麻的未读信息。 不用说,这些信息的发件人正是墨语烟竹。 “完了,干活太投入,都没有注意到墨的消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红点,我连忙给墨语烟竹报了个平安。 在我按下发送按钮后,墨语烟竹立即回复了我的消息。 看起来这孩子一直抱着手机呢。看着秒回的消息提示,我感慨地点了进去。 “阿训,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我啊?!” 似乎对我一直不回她的消息颇为不爽的墨语烟竹一上来便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甚至为了强调她的不满,还特意在消息后面还跟了一连串生气的表情包。 “不好意思,干活太投入了,下次一定。”对于墨语烟竹的不满,自知理亏的我只能灰溜溜地道歉。 当我忐忑不安地等待墨语烟竹的回复时,手机里突然传出一声铃声。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墨语烟竹的回复。 “阿训你没事就好,下次记得看信息哦。” 墨语烟竹的回复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不过看墨语烟竹的回复,她应该气消了吧? 虽然她生气也是出于对我的担忧就是了。 “好好好,我保证。”我忙不迭保证道。 等墨语烟竹的气消了之后,我们才开始聊起了正事。 “阿训,今天这么晚了,我们回特雷森的话,赶不赶得上最后一班车啊?” “小兰和她的训练员几个小时前就跑了,我们是现在就走,还是吃完饭走?” 墨语烟竹的提问,恰好是我想说的。 “现在回去的话,我们可没把握能赶上末班车啊。”对于墨语烟竹的提问,我说出来我的猜想。 “那咋办?”墨语烟竹发了个疑惑的表情。 “你看这样行不,今天晚上咱们就先在这里多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出发回学校的话,中午也差不多能赶上学校的午饭,时间上也不会特别赶…”我啪啪地打着字,将计划说给墨语烟竹听。 “墨,你觉得这样可行吗?”我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我倒是无所谓啦,反正这多住一个晚上的钱也不是扣我的。”对于多住一个晚上这件事,墨语烟竹的反应倒是异常淡定。 见墨语烟竹没有异议,我松了口气。 “那行,你吃完饭咱们到大厅里集合吧,我给你复盘一下比赛?”我用商量的语气道。 “我先问一下,阿训你不会骂我吧?”在正面回答我之前,墨语烟竹吞吞吐吐地问道。 看墨语烟竹这反应,肯定也认识到了自己在比赛时的举动有多么奇葩了吧。 “放心吧,你看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啊?”对于墨语烟竹的不安,我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见墨语烟竹半天没有回我信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问题!” “那行,咱们待会儿见!”得到墨语烟竹肯定的答复后,我笑着放下了手机,看向了窗外。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满是下班后带着满身疲惫赶往家里的上班族群。 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萧瑟背影,我收回了思绪。 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趁着这段时间先做点别的工作? 说干就干。下定决心的我一骨碌坐在了沙发上,重新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墨语烟竹这一次的比赛结束了,我也得开始为她的下一场比赛收集情报了。 熟练地打开ura的官网,登上我的训练员账号,在设置了相应的筛选条件过后,我开始对这些初步筛选出来的比赛进行更细一步的挑选。 第94章 停留一夜(中) 考虑到墨语烟竹前几场比赛连斗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易察觉的损伤,我对墨语烟竹接下来的赛程安排,也变得慎之又慎。 对于大部分的junior级马娘们来说,尚且处于长身体关键阶段的她们,中一周连斗对她们身体的消耗,远比经典级马娘与senior级马娘们更为剧烈。 就算墨语烟竹的身体比同期结实不少,我也不敢让已经经历了三次中一周连斗的墨语烟竹继续保持现在的强度参加比赛。 就算墨的身体还受得了,舆论那边的压力我可未必吃得消。 不管怎么说,这回得让墨多休息一段时间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直接无视了在十一月份举办的其他junior级马娘赛事。 这么一筛选,在时间上能够进入我视线范围的,便只剩下十二月份的比赛了。 随着范围的缩小,可供选择的比赛数量也随之骤减。 “这场比赛吗?看距离倒是可以尝试,可是时间上只隔了三个星期,对墨的脚部负担会不会太大了一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比赛信息,已经挑花了眼的我抬起手,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凝视屏幕而酸溜溜的眼球。 从时间上看,如果墨语烟竹想要在明年尝试挑战经典三冠,那么就得尽可能地在三冠赛事开始之前尽可能地积累赏金。 换句话说,在今年之前便脱出一胜class,将是一项比较保险的做法。 但为了墨语烟竹的脚部健康,我也不敢冒险让墨语烟竹参加十二月份第一个周末举办的比赛。 考虑到年底还要举办希望锦标,实际上能留给我的选项,也只剩下了四天的比赛。 要说十二月份举办的junior级马娘的条件赛数量,确实比前几个月多了不少。 但是如果再把墨语烟竹可能的距离适应性也算进去,真正能供我选择的比赛,也是少之又少。 除了一场面向junior级马娘的草地2000米一胜级别赛事之外,其他的junior级马娘的一胜级别比赛,距离最长的,也只有1600米。 让墨语烟竹跑1800米的比赛都赢不了,让她跑更短的1600米,结果也可想而知。 这可难办了…看着大量与墨语烟竹的适应性相互冲突的比赛,我烦躁地敲了敲桌子。 假如我执意让墨语烟竹跑距离比较长的比赛,那我便必须要做好等到明年再来的心理准备。 如果这么做,这也意味着算上新年假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墨语烟竹至少进入将近两个月没有比赛的日子。 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放宽了比赛的筛选条件。 即便不将目光局限于草地,留给墨语烟竹的选择也并没有增加多少。 符合时间要求的泥地比赛,还有一场1800米的泥地一胜class,以及2000米的二胜class。 “如果让墨去参加泥地一胜class的话,她倒也不是不能挑战1800米,但是这个场地墨又没有跑过,贸然过去未知的风险也不好评估…”看着那场泥地1800米的一胜级别赛事的相关介绍,我陷入了纠结。 硬要说的话,墨语烟竹也不是没跑过泥地的英里距离赛事。 在其他马娘们还在未胜利战的泥潭中沉沦挣扎时,墨语烟竹便靠着一场泥地1700米的未胜利战成功升入一胜级别的junior级马娘。 但回看墨语烟竹的未胜利战,虽说按照墨语烟竹的出身,相比于同场的其他参赛马娘,墨语烟竹有着无与伦比的泥地适应性。 可即便有着这般得天独厚的优势,墨语烟竹最后的胜利也是险之又险。 最后能赢,对手的水平不高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即便现在比赛增程100米,当墨语烟竹面对一群比未胜利战时更加如狼似虎的对手,我根本没有半分争胜的把握。 说句实话,无论是距离,亦或者是场地,那场2000米的泥地赛事都更加适合墨语烟竹。 可偏偏,这是一场二胜级别的junior级马娘限定赛事。 倒也不是说墨语烟竹没有参加更高一级条件赛的可能性,而是以墨语烟竹现在的水平,碰上一胜级别的对手都是输多赢少,让她去挑战实力更强大,比赛经验更丰富的对手,即便能够幸运地被抽选到参加这场比赛,也大概率只能成为其他参赛马娘们的垫脚石。 虽说墨语烟竹输掉的比赛中,练习的成分远远大于获胜,但这几场比赛看下来,以赛代练并没能培养出墨语烟竹阅读比赛的能力。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墨语烟竹很可能要错失挑战经典三冠第一战的机会。 换句话说,墨语烟竹接下来的比赛,不再以积累经验为主要目标。 真正的目标,则是尽量早日进入更高级别的条件赛,借此去争夺经典级分级赛事的出赛资格。 可即便我分析了这么久,我也拿不定主意。 怎么办?这也太难选了吧?骑虎难下的我两眼一黑,整个人呈“大”字瘫倒在了椅子背上。 手机里传来的信息提示铃声,将我的思绪从比赛信息中拉了回来。 不用说,发送这条信息的正是墨语烟竹。 “阿训,时候不早了,我游戏打完了,一起吃饭吗?” “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吗?”被墨语烟竹这么一提醒,一直流连于工作之中的我这才注意到了时间的流逝。 “好的,我马上就来。”匆匆忙忙地拔掉电脑的充电线,将电脑塞入电脑包中,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比赛报名的事,等会儿录像复盘结束了之后,再和她商量吧。 至于接下来,我还是好好组织一下复盘时的语言吧。 回想起墨语烟竹在赛场上引起轩然大波的暴走,我的面部表情变得尤为精彩。 第95章 停留一夜(下) 晚饭过后,我在旅店的大厅里找了一个不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的偏僻角落。 “所以阿训,这次的复盘,和平时有什么区别?”跟在我后面的墨语烟竹毫无形象地将自己埋进了软绵绵的沙发。 “总之先看一遍录像吧。”我说着点开视频,将电脑推向墨语烟竹那边。 熟练地跳过一大段与比赛无关的内容,我直接快进到了开闸的前一刻。 伴随着播放键的松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墨语烟竹灾难性的出迟。 “嗯,这里你又出迟了。”面对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已经习以为常的我内心甚至丝毫掀不起波澜。 “额…好像是的…”墨语烟竹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即便是厚脸皮的墨语烟竹,在同一个问题上被我教训了那么多次,多多少少也有些挂不住面子。 “你看这里。”我右手点下暂停,左手指着屏幕上的某处角落。 在参赛马娘们三三两两地起步的一瞬间,唯独一名栗色长发的马娘显得异常抢眼。 当然,这个抢眼,除去墨语烟竹是全场比赛唯一的栗毛马娘的因素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比所有马娘都慢了一拍。 当然,已经被墨语烟竹的出迟折磨到麻木不仁的我肯定不是为了教训墨语烟竹的慢闸才暂停的。 “这里,你试图加速弥补出迟带来的劣势,然后就被向内道靠拢的外闸马娘给堵住了吧?”我指了指堵住墨语烟竹外侧的几个马娘。 “嗯,那个包围圈我半天都跳不出去。”看着一脸平和的我,墨语烟竹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面对这种情况,当时你是怎么想的?”我没有急于责备墨语烟竹,而是心平气和地看着她。 “当时的想法…大概就是追上去再说?”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墨语烟竹偷偷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这个想法确实没错。”对于墨语烟竹的回答,我并没有感到意外。 落后了就要追上去,这也是马之常情。 “那么你在被二号和四号马娘堵住的时候,你的想法又是什么呢?” 二号马娘,正是在最终直线上靠着凌厉的末脚赢下这场比赛的霞姿月韵。 至于一直位居队伍末尾的四号马娘落月屋梁,即便在最终直线上也展现出了令人钦佩的斗争心,但却未能有所建树的她,最终以和她人气一样的排名,以倒数第一的惨败结束了本次比赛。 “当时看到被包围了,脑子里就想着要完了…”墨语烟竹吞吞吐吐地回忆着比赛时的心理活动。 “虽然也尝试了能不能加速往旁边挤出一点空隙,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 “我怎么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出迟之后应该怎么做吧?”我耐心地等墨语烟竹说完,这才开口吐槽。 “呃,这个嘛…”墨语烟竹浑身一僵,眼神飘忽不定。 “比赛的时候太紧张,然后被我给忘了…”墨语烟竹不好意思地尬笑两声,试图糊弄过去。 “你真忘了?”我一脸怀疑地盯着墨语烟竹。 “真的忘了!”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墨语烟竹不自然地扭了扭身体,将原本放在身后的尾巴捋到了身前。 “那行吧,你下次别忘了。”看着墨语烟竹一脸紧张的模样,我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接着看吧。”我说着再次点开录像。 “从你这里成功突围时的表现来看,我甚至一度以为你已经成长了不少。”看着录像中的墨语烟竹成功地抓住空隙跳出包围圈时,我不由自主地吐槽道。 “额,这里的话,我其实是蒙的…”墨语烟竹尴尬地小声嘀咕。 墨语烟竹的自言自语,如同一柄铁锤,狠狠地砸在我的脑袋上。 酝酿了半天,准备表扬墨语烟竹成长的话语,也因为墨语烟竹一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是,你是蒙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的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墨语烟竹。 “嗯,毕竟看到有一个缺口就想着试一试嘛。” “毕竟阿训你不也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嘛,听得多了我好歹也记下来一点了。” 看着一脸憔悴震惊的我,墨语烟竹耸耸肩,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听到墨语烟竹的回答,我算是松了口气。 还行,不完全是蒙的至少我苦口婆心的教导不是对牛弹琴,而是切实有效的。 “没事,你这回干得不错,下次记得保持。”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的我欣慰地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 “哦…”得到我夸赞的墨语烟竹,一脸意外地翻了翻耳朵。 “那我们接下去看比赛的录像吧。”在夸奖了墨语烟竹之后,我继续播放着本场比赛的录像。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虽然偶尔有几次暂停,但我指出的问题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 我当然清楚,真正的大问题,还在后面。 但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该解决的问题,迟早还是要面对的。 我转头看向被暂停的电脑屏幕。 已经看了无数遍比赛录像的我,自然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作为本次“笑话”的“始作俑者”,墨语烟竹也心虚地缩起了脖子。 “那小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我干巴巴地苦笑一声,颤抖的手指晃晃悠悠地按下了鼠标左键。 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墨语烟竹在跳出落月屋梁和霞姿月韵的包围圈后,在进入京都竞马场的第四弯道前的直线上开始加速的过程。 不用说,接下来即将播放的,正是墨语烟竹的黑历史。 “果然,该来的还是逃不掉吗?”墨语烟竹哀嚎一声,默默地捂住了脸。 看着不愿见人的墨语烟竹,我也只能蹩脚地安慰道。 “别怕啊,丢脸的又不只有你一个人,我作为你的训练员,也逃不掉公开处刑的。” 只不过,我的“安慰”并不能缓解墨语烟竹内心的尴尬,反而让她更加难受。 第96章 比赛选择(上) “阿训,你不会安慰人的话,可以不安慰我的…”墨语烟竹泪眼汪汪地凝视着我。 被少女委屈的眼神直视的我只觉得浑身如芒在背,好不自在。 在我笨拙地安抚完墨语烟竹的情绪后,这场比赛的复盘才得以继续进行。 “这次比赛的展开,想必你应该还记得吧?”为了不刺激到墨语烟竹,我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都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了,阿训你会忘吗?”还在介意这件事情的墨语烟竹一脸不满地撅着嘴,耳朵明显地朝脑后背去。 “那行,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去争夺第一的位置啊?”我试图理解墨语烟竹的想法。 “因为前面的对手被我超越了也没反应啊,所以我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她们不拦着我,那我就跑到最前面去了。”面对我的提问,墨语烟竹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墨语烟竹的这个回答,我倒不是不能理解。 马娘这种胜负欲望强烈的精灵,想让她们甘于屈居其他马娘身后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墨语烟竹容易冲动的脾气,她也很难时刻保持清醒。 所以在赛前,针对墨语烟竹的脾气,我特意给墨语烟竹强调过了在京都竞马场的第四弯道上必须要注意的细节。 “墨,我比赛之前跟你讲的东西,你还记得吗?”我克制地问道。 “什么东西啊?”墨语烟竹头一歪,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就是在京都竞马场的第四弯道的上下坡处不能全力加速这件事啊。”看着一脸迷糊的墨语烟竹,我提醒道。 看着墨语烟竹那迷迷糊糊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肯定是不记得了。 “好吧。”我听天由命地叹了口气。 墨语烟竹这家伙虽然脑子不是特别灵光,但她毕竟是我的担当马娘。 “你忘了不要紧,能跟我讲一下你当时在京都淀坂的上坡处加速时的想法吗?”我终于问出了在心里憋了许久的疑惑。 “后面的寒露为霜追得挺紧的,如果我不跑快一点的话她就一直粘着我。” “为了把她给甩掉,所以我就开始加速了…” 面对墨语烟竹一脸真诚的回答,我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这么单纯的孩子,真的是我教出来的吗?瘫倒在沙发上的我扶着额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陷入了沉思。 看着我那怀疑人生的表情,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我的自闭并没有持续很久。 “那么你在下坡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减速呢?” 不死心的我从沙发上坐起身,看着小心翼翼的墨语烟竹。 “那个…前面跑太快了…我刹不住车…”墨语烟竹怯生生地瞄了我一眼,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狡辩”道。 听了墨语烟竹的回答,我彻底沉默了。 以我的知识与对墨语烟竹的了解来看,来看,这个回答,大概率是墨语烟竹在比赛时的真实想法。 搞半天,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对于这样的墨语烟竹,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让她下次不要重蹈覆辙。 墨语烟竹的这次比赛复盘,便在尴尬与沉默中匆匆忙忙地草草了事。 接下来,便是墨语烟竹接下来的赛程安排。 看着还一脸歉疚地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墨语烟竹,我的心也软了下来。 “好啦,别自闭了,快点过来,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呢。”看着把头埋进膝盖里的墨语烟竹,我拍了拍桌子吸引她的注意力。 “来了来了…”墨语烟竹不情愿地从膝盖里抬起跳舞,慢慢地靠了过来。 “考虑到你最近几个月的出赛频率过于频繁,所以你十一月份的比赛便已经结束了。” 关掉还在播放的比赛录像,我点开了ura的官网。 “按照我的想法,在明年之前,我最多再让你跑一次比赛。”我将想法告诉了墨语烟竹。 听了我的想法,墨语烟竹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啊?一个半月就跑一场比赛?阿训你没在开玩笑吧?”墨语烟竹一脸夸张地捂着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你看我这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我一本正经地看向墨语烟竹。 似乎是受到我的气场影响,原本一惊一乍的墨语烟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连续的中一周连斗,会在不知不觉间积累疲劳的。” “就算你的身体素质比同期恢复能力更强,你也只是一个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的junior级马娘而已。” “这几个月的连续出赛看下来,你确实是每一次都进了揭示板。” “这个成绩放到大部分的马娘里面确实是值得骄傲,但是如果你想要走得更远,这个成绩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看着不知不觉间抿紧嘴唇的墨语烟竹,我狠着心继续说道。 “不论什么原因,这么几次比赛下来,你的比赛成绩确实是出现了下滑的趋势。” “如果你还想在未来挑战一下分级赛事的话,你就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吧。” 被似乎是我的劝说起到了作用,原本对于休息异常抗拒的墨语烟竹,在听完我的劝说之后,也默不作声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着满脸纠结的墨语烟竹,我继续说道。 “你今年剩下的比赛,最多也只剩下一场了。” “考虑到你的距离适应性和脚质,再结合不同竞马场的开办时间…”我一边说着,一边从电脑里调出符合墨语烟竹的比赛信息。 “可以在你考虑范围之内的比赛…大概就剩下了这么三场。” “如果选择你比较熟悉的草地2000米的话,今年就剩这最后一场了。”我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和墨语烟竹解释道。 “这是比赛信息,你先看一下吧。”我指了指电脑,招呼墨语烟竹自己看。 “エリカ赏(石楠赏),是一场每年十二月的第二个周末举行的草地2000米一胜class…” 在墨语烟竹查阅资料的同时,我在一旁补充道。 “这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胜级别条件赛,举办地点在阪神竞马场。” “阪神竞马场的比赛,对于从来没有在那里跑过比赛的你来说,应该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吧。”看着墨语烟竹专注的侧脸,我补充道。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第一次跑新场地了。”墨语烟竹撇了撇嘴,完全没把我的顾虑放在心上。 “你可别想得太简单了。”看着自信满满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每一个马娘都有她擅长的场地。突然把她们换到一个陌生的竞马场去比赛,她们的状态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的。” “原来如此…”墨语烟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她那迷糊的样子,应该是不太明白吧。 “阿训,另外两场比赛的情况呢?”大致看过一遍比赛信息的墨语烟竹在电脑前抬起了头。 “另外两场比赛,可能并不是特别适合你,不过我认为有尝试一下的可能。”我一边说,一边从墨语烟竹的手中抢回了鼠标。 “另外两场比赛,全是泥地的。” “泥地的?”听了我的回答,墨语烟竹明显愣了一下。 “你会惊讶倒也正常。”对于墨语烟竹的反应,我倒不是很意外。 “毕竟你跑了这么久的草地比赛,咋一下子让你临时转到泥地去跑,换成其他任何一个junior级的马娘来也不会习惯吧。” “不过毕竟距离下一场比赛的间隔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平时训练的时候给你稍微多做一些针对性的调整,我想你应该也能适应。”看着脸上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的墨语烟竹,我连忙安慰道。 “那泥地的话…具体是什么样的比赛呢?”勉强被我说服的墨语烟竹继续追问道。 “泥地比赛的话,你同样需要面对来自陌生环境的压力。”我苦笑一声,给墨语烟竹解释道。 “这一场,是泥地1800米的junior级马娘一胜级条件赛,举办的地点是中山竞马场。” “这场泥地英里赛可能并不是最适合你的比赛,但是从对手的实力来看,这场比赛的压力可能是三场之中最轻松的了。” 迄今为止,墨语烟竹在英里距离的战绩,是两战全败。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 “阿训这场比赛会不会太短了点啊?”看着比赛的距离,墨语烟竹的眉头也逐渐皱了起来。 “虽说泥地和草地的区别很大,但我前几次跑英里比赛不都没有赢过吗?” “就算对手实力不强,让我去跑英里比赛,我也没把握啊。”墨语烟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在我一说起想让她再挑战一次英里距离的比赛时,墨语烟竹忙不迭地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墨语烟竹的担忧,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就算是泥地,这场比赛对你来,确实还是短了点,所以我只是把这场比赛当成了备选之一,并不是说一定要报名这一场比赛…”我耐心地解释道。 “那好吧,我到时候再考虑考虑吧。”听了我的解释,墨语烟竹总算是答应再考虑考虑。 “阿训,那另外一场比赛呢?也是泥地1800米吗?”结束了上一场比赛的讨论,墨语烟竹自然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未知的第三场比赛上。 “是泥地比赛没错,只不过并不是1800米。”我摇了摇头道。 “这场比赛的距离你肯定熟悉,2000米,跟你现在跑的距离一模一样。” “2000米?这个我熟悉啊。”听了我的回答,墨语烟竹眼前一亮。 “阿训,那这场比赛又是在哪里举办呢?”墨语烟竹穷追不舍。 “这场比赛的举办地址,和我最开始和你讲的那场草地2000米比赛一样,也是在阪神竞马场举行。”面对墨语烟竹的追问,我指了指电脑屏幕,示意墨语烟竹自己看。 “只不过…这场比赛和另外两场有那么一点不同…” “有什么不同啊?阿训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被勾起好奇心的墨语烟竹兴冲冲地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希翼。 看着一脸求知欲的墨语烟竹,一种宛若隔世的奇妙感涌上我的心头。 墨语烟竹这种学渣,居然也有主动向我问问题的一天吗?看着好奇的墨语烟竹,我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这场泥地2000米,是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二胜级别条件赛。”看着竖起耳朵的墨语烟竹,我特意顿了顿。 “换句话说,这场比赛的等级,比墨现在跑的等级要高。” “墨现在还是一胜级别,原则上是不能参加这场二胜级别的条件赛的” “那就是报名不了了?”墨语烟竹失望地垂下了耳朵。 “原则上是不能报名的,但是这不代表你不能越级挑战。”对于墨语烟竹的疑惑,我给予了解答。 一听说还有希望,墨语烟竹耷拉下去的耳朵,又“砰”地一声重新竖了起来。 “只要这场比赛的出走马娘名额没有报满,咱们还是有尝试的机会的。” 刚出道便放弃草地,转而去选择地位更低的泥地赛事奋斗的junior级马娘,这场比赛的本就是凤毛麟角的稀有动物。 要是再加上2000米这个对大部分junior级马娘来说都嫌长的距离,这场比赛的报名人数绝对是少之又少。 种种不利因素的交织之下,导致了这场比赛历年的参赛选手出走数远少于其他等级相同的泥地条件赛事。 照这个标准来看,只要补交上报名费,墨语烟竹大概率能够参加这场比赛。 “按照往年的经验来看,墨就算越级挑战这项比赛,也不太需要担心会被除外。” “真的?那就好。”松了口气的墨语烟竹庆幸地拍了拍胸脯。 “你真正需要担心的,反而是对手的实力。” “能够进入二胜class的马娘,实力往往比大部分都一胜级别马娘强上一大截。” “你的水平在一胜级别的同期里倒是不错,但如果把你丢到水平更高的圈子里,你的成绩还能不能这么稳定,我也不清楚。” 见我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认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墨语烟竹,此刻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第97章 比赛选择(下) “从这场比赛的报名人数上看,有出赛意向的,只有这四位马娘。”我帮墨语烟竹拉出了这场比赛的报名信息,方便她看得更加直观。 “这四位马娘,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点点从更低级别的条件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这一步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墨语烟竹,我详细地介绍道。 “她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的选手,是第一次尝试2000米的这个距离。” “甚至有些参赛马娘,她们上一场跑的还是1200米这种短距离的泥地赛。” “但是如果只看她们前几次比赛的平均成绩来看,她们一个个都像个战神。”看着显示着关于她们前几次比赛成绩的电脑屏幕,我无奈地苦笑出声。 老实说,她们的完赛时间,让自诩见多识广的我也不禁怀疑,她们真的是junior级的马娘吗? 看着我满脸愁容的模样,墨语烟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阿训…我姑且问一下…她们的水平,大概厉害到什么程度啊?”墨语烟竹弱弱地举起右手提问道。 “什么程度啊…” “就这么说吧,在这些预订出赛的马娘里面,有一位马娘曾经也跑过一场泥地1700米的比赛。” “在场地状况与你未胜利相似的1700米泥地比赛里,她的完赛时间,比你那一场足足快了0.8秒。” 听到我的介绍,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墨语烟竹倒吸一口凉气。 大多数情况下,完赛时间的快慢,往往比拉开的马身数更能反应对手的实力。 同样跑过泥地1700米比赛的墨语烟竹,自然更加清楚这0.8秒意味着什么。 而领先墨语烟竹0.8秒的着差,换算成距离,也是不低于四个马身的优势。 换句话说,如果以墨语烟竹的实力对上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位,墨语烟竹恐怕连跟在她们身后吃灰都做不到。 在面对同期的junior级马娘时能够取得如此程度的领先,完全称得上是降维打击。 “这么可怕的吗?”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墨语烟竹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 “这你就觉得可怕了吗?”看着惴惴不安地抱着自己尾巴蜷缩成一团的墨语烟竹,我摇了摇头。 “难不成还有更可怕的?”听我这么一说,墨语烟竹浑身一个激灵。 “肯定有啊。”我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墨语烟竹的幻想。 墨语烟竹双眼一翻,就准备当场晕倒在沙发上。 “不过最可怕的这孩子,不一定会参加这场比赛。”看着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的墨语烟竹,我及时将的她魂拉了回来。 “真的假的?不来参加?” 一听到最强的对手有可能避战,墨语烟竹也是双手支撑在沙发上坐了起来。 “是的。” “按照这孩子阵营在赛后采访时的说法,她的主要重心应该是放在了全日本少年优骏上。” “全日本少年优骏?这是哪场比赛?”对于日本泥地比赛的了解几乎等同于一无所知的墨语烟竹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不是,你怎么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啊?”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地等待着我解释的墨语烟竹。 “毕竟比赛什么的东西,一向都是阿训在安排嘛。”面对我的疑惑,墨语烟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全日本少年优骏,是日本每年十二月份举行的一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600米泥地赛事。” “因为没有国际化的原因,这场全日本少年优骏的评级还是jpn1。” “不过作为日本junior级马娘唯一能跑的高等级泥地比赛,有实力的肯定会优先考虑这场比赛啊。” “那既然目标是全日本少年优骏,为啥还要报名这场比赛啊?”墨语烟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追问道。 “因为这孩子不一定能抽到全日本少年优骏的出走权啊。” “啊?这参加比赛难道还要抽签吗?”墨语烟竹意外地歪了歪头。 “对啊,如果出现复数个赏金相近的马娘的话,就得靠抽签决定谁能参赛了。”虽然对一点常识都没有的墨语烟竹感到无语,我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墨语烟竹的疑惑。 “如果她成功抽中了全日本少年优骏的出走资格,那么她就会回避这场泥地2000米的二胜class。” “如果她没能抽中全日本少年优骏的出走资格,那她便退而取其次,来跑这场二胜class。” “那我得多去拜拜万能的三女神,求她保佑保佑我不要和她碰到一块了。”听了我的说明,墨语烟眼前一亮。 “不是,你得信唯物主义,不要迷信什么三女神啊…” “再说了,为什么一碰到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你的行动力就变得这么强啊?” 看着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下定决心的墨语烟竹,我无力地吐槽道。 在那之后,我粗略地分析了墨语烟竹接下来可能碰到的各位对手。 在我和墨语烟竹的交谈之中,时间也在我们的争论之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当我们终于从比赛之中回过神来,原本热闹的旅店大厅里,只剩下了仍然待在角落里的一人一马。 “这人啥时候走光的啊,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啊。”看着空空荡荡的旅店大厅,墨语烟竹这才后知后觉。 “时间也不早了吧。”见旅店大厅内的人都走光了,我也准备结束今晚的复盘。 “总之这三场比赛的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到时候具体做什么选择,你自己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吧。” “当然,你也用不着这么早就决定,毕竟最近的比赛也还有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呢。”给墨语烟竹讲解完有关比赛的相关事宜,我合上了电脑。 “今天晚上的话就早点睡觉,明天早上我们还得出发回特雷森呢。” “记得别熬夜打游戏,然后第二天又起不来啊。” 我的后一句话,明显是冲着墨语烟竹说的。 第98章 回校途中 “阿训,我像是那种沉迷游戏的人吗?”面对我的提醒,墨语烟竹气鼓鼓地撅着腮帮子,一脸不满地抗议道。 “行,那你明天如果没有准时起来的和,我就丢下你一个人走喽?”看着不服气的墨语烟竹,我笑眯眯地将电脑收进电脑包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别,阿训我错了,你别把我扔在这里啊!”听说我要丢下她一个人回学校,墨语烟竹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看着信以为真的墨语烟竹,我的心里一阵好笑。 “那行,明天八点钟,我打电话叫你,可以不?”我商量道。 “行行行。”墨语烟竹点头如捣蒜。 “那回去吧。”我指了指大厅尽头的楼梯。 “阿训晚安,我先走了。”在即将分开时,墨语烟竹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和我挥手告别。 “嗯,晚安好梦。”我笑着回应。 目送着墨语烟竹关上房间门,我这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管怎么说,明天还得回学校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比前一天约定的提前五分钟的时间,给墨语烟竹打去了电话。 不出意外,手机那头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听。 不用说,墨语烟竹这货,昨晚肯定又熬夜,导致睡眠不足赖床了。 当我的手机第三次因为没有人接听而挂断时,我肚子里的火气早已憋得生疼。 在我已经忍不住准备到墨语烟竹门口敲门的时候,手机那头终于有了反应。 “喂,谁这么早就打电话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听着手机那头迷迷糊糊的女声,不用说,这个声音的主人,仍然对于自己在熟睡中却被电话铃声吵醒这件事而感到不满。 听着电话那头慵懒中带着一丝不满的抱怨,我的呼吸不禁粗重了几分。 保持冷静,现在还没有到八点…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暴躁,我劝诫自己需要时刻保持平常心与冷静。 “太阳都晒屁股啦,哪个小懒虫还躲在被窝里睡大觉呢?”面对墨语烟竹不满的嘟囔,为了吓一下她,我便对着手机吼了一句。 不等我吼完,我便听到电话那头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马娘的听力,远比人类灵敏不少。在面对高分贝的声音冲击时,听觉系统更加发达的马娘自然比人类更容易受到伤害。 不用说,刚才还睡眼惺忪的墨语烟竹此刻已经被我这气贯长虹的一吼给吓醒了。 不过有一说一,另一头的墨语烟竹,叫得还蛮惨烈的。 看起来被我吓得不清啊。听着电话那头持续不断的哀鸣,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墨语烟竹的惨叫,持续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 “阿训你干嘛啊?哪有一大早就吓人的啊?吓死马不偿命是不是啊?”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墨语烟竹,顿时发起了连珠炮般的吐槽。 “清醒了没有啊?”见墨语烟竹恢复了正常,我耐心地等墨语烟竹吐槽完,这才故作严肃地问道。 “清醒了…”吐槽完的墨语烟竹,也算是抒发了一大早就被吓到的郁闷。 “清醒了就好,看看现在几点钟了?”我没好气地抱怨道。 “时间啊?等我看看…” “八点零五,怎么了呀?”墨语烟竹不解地问道。 “亏你还知道时间啊?”听着墨语烟竹一脸茫然的回答,我一时之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回不回学校呢?再不起床,中午之前可是赶不上学校的午饭的哦。” 为了让墨语烟竹认清楚情况,我特意强调了“午饭”这两个字。 事实证明,对于墨语烟竹这种吃货,这种方法比任何手段催促她起床都要好使。 “阿训你等等我,我现在就起床!”墨语烟竹摸索着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听着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便知道墨语烟竹已经起来了。 不得不说,今天叫墨语烟竹起床,还是比较省心。见最头疼的任务也顺利完成,心情大好的我在短暂的寒暄之后,便愉快地哼着歌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就是等待墨语烟竹集合了。 这样想着,我便拖着行李来到旅店楼下,等待墨语烟竹出来之后一起退房。 墨语烟竹的效率一向很快。我在旅店的楼下等了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墨语烟竹便抱着一个有半个她这么高的行李箱,火急火燎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慢点,别摔着了。”看着急吼吼的墨语烟竹,我像是看着闹腾的女儿的老父亲般一脸无奈地吐槽道。 退完房,我便带着墨语烟竹走出了旅店。 我和墨语烟竹,成功地坐上了特雷森学院的校车。 “老实交代,你昨天又熬夜熬到几点钟睡的?”看着上下眼皮几乎贴在一起的墨语烟竹,我轻轻拍着墨语烟竹的肩膀,示意她清醒一点。 “大概两点吧,昨天晚上熬夜补番太上头了,最后撑不住才睡的…”墨语烟竹顶着那对熊猫眼,目光迷离。 “两点睡?阎王见了都得夸你一句身体倍棒…”听了墨语烟竹的回答,作为她的训练员,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以墨语烟竹这样的状态去训练,效果大概率也不会特别好了。 换句话说,因为墨语烟竹熬夜引起的休息不足,今天的训练算是要浪费掉了。 我无奈地捂着脸,心情无比复杂。 真是输给墨这家伙了。我泪流满面地想道。 “回特雷森学院还有点时间,如果你想补觉的话可以趁机睡一下。”见坐在内侧的墨语烟竹一副哈欠连天的模样,于心不忍的我好心提醒道。 话音未落,我便发现我的关心是多余的。 上车才几秒钟,头部刚刚碰到靠背的墨语烟竹,甚至还来不及系上安全带,便合上双眼,一头睡了过去。 这…看着瞬间入睡的墨语烟竹,瞠目结舌的我在原地风中凌乱。 最后,我还是请求旁边的一位马娘帮忙给墨语烟竹系上安全带。 “真是的,就不能不熬夜吗?”看着睡得异常香甜的墨语烟竹,身为训练员的我只剩下了叹气。 第99章 返校 算了,反正也要给她放几天假,就让她睡得了。看着倒头就睡的墨语烟竹,我不停地找着借口安慰自己。 但很快,我便蚌埠住了。 墨语烟竹的睡相,实在令我不敢恭维。 听着她那震耳欲聋的鼾声,坐在她旁边的我,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翻着白眼。 香雪兰昨天就跟着坂上元司这家伙溜了,该不会也是因为受不了这家伙的呼噜声吧?不知为何,我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荒唐的想法。 如果这种程度的折磨不需要维持太久的话,我倒不至于这么暴躁。 可问题是,从京都竞马场附近坐校车回特雷森学院,保守估计也要三个多小时。 换句话说,我还要遭受墨语烟竹三个多小时的酷刑。 听着墨语烟竹如雷般的鼾声,看着周围同事和马娘们幸灾乐祸的坏笑,我泪流满面地将书本扣在了自己脸上。 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听着耳边折磨人的呼噜声,我在心里哀叹。 伴随着发动机的启动,特雷森学院的校车载着一车的马娘与训练员驶上了高速公路。 多亏了有其他马娘与训练员之间叽叽喳喳的交流,墨语烟竹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才没有显得那么突兀。 被熬夜的狗担当打呼噜给气晕了.jpg 听着耳边的鼾声,我在心中默默发动了钢之意志。 只要顺利熬到学校,只要顺利熬到学校…我紧闭双眼,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 靠着钢之意志的帮助,我艰难地撑过了最开始的一个小时。 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汽车,在拐弯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摇晃。 这不,睡得比猪还死的墨语烟竹,脑袋也顺着汽车的颠簸晃来晃去,最终不偏不倚恰好砸在了我的肩膀上。 猝不及防之下,我差点叫出声来。 感受着右侧肩膀上传来的冲击,我颤颤巍巍地扭过头,看着歪着嘴巴靠在我肩膀上的墨语烟竹。 一个熟睡中的马娘,毫无防备地把头靠在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肩上,换作是爱丽数码或者是目白多伯这些人看到这样“美好”的画面,肯定会认为这是一个美轮美奂的绝美镜头。 但像我这种对自己担当马娘的坏毛病知根知底的训练员来说,被自己家的马娘缠上,心中根本不会产生书里所描述的那种旖旎。 至少对我来说不会。 “不是大哥,你睡觉就睡觉,你能不能别流口水啊?!” 看着墨语烟竹嘴角积蓄的口水,惊慌失措的我顿时引来了周围吃瓜群众们的侧目。 但现在的我,显然已经顾不上社不社死了。 眼见墨语烟竹嘴角的口水越攒越多,我尝试性地伸出左手,试图把靠在我肩膀上的墨语烟竹推开。 可我显然低估了马娘的身体素质。 即便是睡得不省人事的墨语烟竹,也不是我轻轻推两下就能推得动的。 在尝试了一两次之后,我无奈选择了放弃。 如果我用力去推,肯定是可以推动墨语烟竹的。 但如果我这么做,就可能吵醒墨语烟竹。 虽然我的马娘总是让我操心,但是看她那么困的模样,我也不太好意思弄醒她。 在尝试用其他方法推开墨语烟竹无果之后,黔驴技穷的我只能选择投降。 我昨天晚上刚换的干净衣服啊…看着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般靠在我肩膀上的墨语烟竹,我已经开始担心起我的衣服了。 就在我为刚换的衣服默哀时,我才注意到耳边的口哨声。 扭头一看,我和墨语烟竹周围,不知何时多了不少不认识的马娘面孔。 不用说,这些生面孔,正是被我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 看她们脸上“我懂”的表情,刚刚被墨语烟竹这个小祖宗折磨的我顿时来气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快点坐回去!”看着吹着口哨一脸坏笑地围在周围的马娘,我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看着周围小马驹子们意犹未尽地离开,我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能撑过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的话…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回到特雷森学院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半小时,我又觉得我行了。 仅仅只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便开始后悔了。 短时间内被墨语烟竹枕着肩膀倒还好,时间一长,我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开始了哀鸣。 被墨语烟竹枕着的肩膀,因为长期的血液流动不顺畅,导致我已经感受不到我的手臂是否存在了。 “墨?你醒一醒?”终于撑不住的我尝试性地动了动早已僵硬麻木的右手,试图唤醒仍然沉浸在睡梦之中的墨语烟竹。 睡得正香的墨语烟竹,自然是对我的推搡毫无反应。 在数次呼唤无果后,我的右臂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早知道不跟这家伙坐一排了。内心懊悔不迭的我睁着空洞无神的死鱼眼看向窗外,试图借此转移注意力缓解右手手臂处传来的酸麻。 这辆当老旧的校车慢悠悠地停在了特雷森学院的校门口时,精神与肉体上经历了双重折磨的我,也在疯掉的边缘疯狂徘徊。 精神恍惚的我还不等汽车停稳,便开始尝试摇醒墨语烟竹。 “醒醒了我滴个姑奶奶哟!”我颤抖地伸出左手,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脑袋。 “到学校了,赶紧起来吧!你阿训的手臂都要被你给枕废了呀!”看着仍然无动于衷的墨语烟竹,束手无策的我只好孤注一掷。 “到学校啦!再不起床,午饭时间就结束啦!”看着呼呼大睡的墨语烟竹,气不打一处来的我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想法,直接上手揪住了墨语烟竹的耳朵。 墨语烟竹的耳朵并不算大,也只是恰好能被我一手抓在手里而已。 不得不说,墨语烟竹的耳朵,手感真是一级棒。 体温普遍比人类高一到两摄氏度的马娘,墨语烟竹的耳朵自然比我手心的体温要温暖不少。 再加上现在十一月份中旬的寒冷天气,摸上去真的让我欲罢不能。 不过急着弄醒墨语烟竹的我,此时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关注手指尖处传来的柔顺与旖旎。 像个木头呆瓜般不解风情的我,自然招受了了不少路过下车马娘们或是好奇,或是无奈的白眼。 “赶紧给我起来啊!”我揪了揪墨语烟竹的耳朵,示意她清醒一点。 当然,为了不伤到墨语烟竹,我并没有敢用太大的力度。 即便是处于睡眠之中,马娘们的耳朵,也远远比人类的耳朵更加敏感。 或许是感受到了耳朵上传来的痛觉,原本双眼紧闭,雷打不动的墨语烟竹,眼皮也在此时出现了轻微的颤动。 见“装死”的墨语烟竹有了反应,我自然是大喜过望。 “赶紧起来,否则我把你丢车上了!”为了叫醒墨语烟竹,我扯着嗓子恐吓道。 在我连续不断的叫喊之下,墨语烟竹终于像沉睡的睡美人一般,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 见墨语烟竹终于清醒了几分,长舒一口气的我放开她的耳朵,态度略显强硬地将墨语烟竹的脑袋从我的肩膀上推了起来。 不得不说,摆脱了墨语烟竹的脑袋,被她当做了几个小时枕头的肩膀,也终于恢复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知觉。 “阿训,你怎么了啊?”迷迷糊糊的墨语烟竹低垂着脑袋,满头的栗色秀发也随着少女头颅的低垂散落开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看看周围!”我龇牙咧嘴地甩着早已麻木到失去知觉的右手手臂,没好气地回答道。 因为墨语烟竹睡相不好的缘故,我的右手肩膀处,已经被墨语烟竹睡梦之中无意间流的口水打湿了一大片。 还得回去换衣服,靠。 看着明显比周围其他布料颜色深了一大截的右边肩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啊嘞,车上的人呢?难道她们还没有来吗?”看着已经走光了的校车内部,墨语烟竹一脸疑惑地将目光重新投到了我的身上。 墨语烟竹一脸痴呆的样子,一看就是还没睡醒。 “不是,你还好意思说啊?”看着脸上写满了无辜的墨语烟竹,气得快要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我差点两眼一闭直接晕死过去。 “你看看你,一坐下来就呼呼大睡,我怎么推都推不动你!”说起墨语烟竹在车上的表现,作为受害者的我气不打一处来。 “打呼噜折磨我也就算了,把我的肩膀当成枕头我也认了,可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我嫌弃地揪住没有被墨语烟竹口水侵袭的布料,将已经湿了一大片的肩膀凑到了墨语烟竹面前。 “额,这个…”证据确凿之下,墨语烟竹的脸也染上了一抹尴尬。 面对兴师问罪的我,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也只能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低眉顺眼地任由我吐槽。 面对我滔滔不绝的吐槽,墨语烟竹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句。 “下次能不能别给我熬夜熬那么晚了,可以不?我滴个姑奶奶?” 虽然知道墨语烟竹肯定会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强调道。 “阿训我知道了。”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磕头如捣蒜的墨语烟竹一脸诚恳地低下了头。 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一个人,恐怕就相信了墨语烟竹的保证。 可是作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我对墨语烟竹的臭毛病可谓是了如指掌。 “你别到时候又左耳进右耳出啊!”对于墨语烟竹信誓旦旦的反思,我也只能这样无奈地吐槽。 “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去吃饭吧。” “吃完饭的话,还是老时间,到我的办公室集合啊。” 教训完墨语烟竹,出了口气的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便准备放过缩在座位里,可怜巴巴地装委屈的墨语烟竹。 “好嘞!”一听到吃饭,原本无精打采的墨语烟竹瞬间双眼放光,与她刚才的颓废简直判若两马。 “阿训,需要我帮你带一份饭吗?”墨语烟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笑嘻嘻地问道。 “那倒不用,我宿舍里还有一些能拿来垫肚子的。”我摆了摆手,拒绝了墨语烟竹的好意。 “记得别迟到啊!”我冲着墨语烟竹已经跑下车的背影喊道。 “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看着头也不回地朝着食堂方向发起最终冲刺的墨语烟竹,我不放心地嘀咕道。 “你还挺在意那孩子的嘛。”以一个吃瓜群众的身份旁观了一切的校车司机,此时冷不丁地跳了出来。 “那没办法,谁让墨一点都不让我省心呢?”听着校车司机略带打趣的调侃,我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是吗?那你也挺不容易的。”看着我那相比于同龄人显得老气横秋的面庞,校车司机也是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看你下午也没时间闲着,那我也不打扰你了。”眼见午休时间也所剩无几,校车司机也不打扰我了。 “早点回去吧,洗个澡换件衣服什么的。”盯着我那被墨语烟竹口水打湿的右肩肩膀,校车司机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颇有深意的微笑。 “大叔,你这笑容,有啥言外之意吗?”感受到校车司机笑容的深意,我疑惑地问道。 面对我的疑惑,校车司机却是缄口不语,只是催促我赶紧下车。 虽然不理解校车司机的笑容之下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深意,但我还是礼貌地与校车司机挥手告别。 趁着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得赶紧回寝室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在特雷森学院的小路上快步而行。 在整理好行李箱内的物品之后,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 也许是心理作用,总之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被墨语烟竹抱着当了几个小时枕头的右臂肩膀,似乎也不像刚刚下车时那么酸胀了。 我撕开一包零食,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墨的训练计划呢?” 第100章 去医务室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披着外套走出了寝室,准备前往办公室。 按照我的想法,等墨语烟竹到了之后,先带她去校医务室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虽然大部分的马娘都不太喜欢弥漫着刺鼻药味的医务室,但是为了她们双腿的健康,定时去医务室进行身体检查,便成为了让所有训练员都头疼不已的难题。 作为一个刚来特雷森学院实习没几个月的新人训练员,我便不止一次地看到我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们,一天到晚地追在那些吵着闹着不愿意去医务室的马娘身后,试图苦口婆心地劝说她们去接受检查。 同样是马娘的墨语烟竹,自然也不怎么喜欢医务室里那股令她难受的药味。 但至少在去医务室接受身体检查这件事上,比起那些令我的前辈们都束手无策的小祖宗们来说,墨语烟竹显得尤为善解人意。 “虽然医务室里的那些酒精味啊药味什么的确实让我很不舒服,但是去医务室接受检查就用不着训练了。” 什么嘛,这货就是懒呗?回想起墨语烟竹振振有词的说明,我在心里腹诽道。 但即便是不怎么排斥去医务室的墨语烟竹,最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得开始抗拒去医务室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即便我想破了脑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墨语烟竹突然变得这么抗拒去医务室。 我在办公室内坐下来之后,踩着约定时间的墨语烟竹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办公室。 “阿训,我没迟到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墨语烟竹扶着办公室的门框。因为太过着急着说话,甚至呛到了自己。 “没有没有,先坐下来喘口气。”看着气喘吁吁的墨语烟竹,我好笑地招呼她先休息一下。 等墨语烟竹喘过气来,我这才开口和墨语烟竹说起了今天的安排。 “今天下午,我想带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至于训练,如果从医务室回来还有空的话咱们再说。” 一听说要求医务室,原本还笑嘻嘻的墨语烟竹,笑容顿时凝固了。 压根没注意到墨语烟竹反应的我,仍然自顾自地说着下午的安排。 “医务室的话,前几次都是我让你一个人去的,这一次还是我第一次陪你去呢。”说完下午安排的我,终于注意到了墨语烟竹异样的神情。 “墨,你不舒服吗?”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墨语烟竹,我关心地问道。 “没事的阿训,我身体好得很。”回过神来的墨语烟竹打了个哈哈,向我比划着她那纤细的胳膊,示意自己身体没有问题。 “所以,我能不能不去医务室啊?”图穷匕见的墨语烟竹,终于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看着墨语烟竹那夸张的表演,我即便再傻,也能猜到墨语烟竹打的什么算盘。 但是很抱歉,作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我不可能让墨语烟竹得逞。 即便是绑着她,我也要把墨语烟竹送到医务室去检查确保身体平安无恙。 趁着墨语烟竹尬笑的空隙,我悄无声息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墨语烟竹这时也注意到了我的动作。 “阿训,你这是想干嘛啊?”墨语烟竹一脸疑惑地转过身,看着我一步步走到办公室门口。 “不管什么理由,医务室是肯定要去的。”我一边淡定地锁上办公室的大门,一边和墨语烟竹交流道。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墨语烟竹自然也明白我想干什么了。 但很显然,墨语烟竹明白得太晚了。 看着一屁股从凳子上弹起,却又不知道往哪躲的墨语烟竹,我的脸上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奸笑”。 “没事,你跑吧,反正你也逃不掉的。”我悠哉悠哉地靠在办公室的门上,胜券在握地看着一脸不满的墨语烟竹。 …… “早说了,老老实实跟着我去医务室不就好了吗?” “不就是去个医务室吗?又不是要你的命,至于这么不情愿吗?”我气喘如牛地拽着墨语烟竹的手腕,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让这滑溜得像头泥鳅的家伙给跑了。 而我在办公室里花了好大的劲才逮住的墨语烟竹,此刻正不停地叫着“亚达亚达”。 “阿训,千万别把我送到那个地狱医务室啊!我不想去医务室啊!”因为害怕用力伤到我而不敢用力挣扎的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跟在我身后恳求道。 “去个医务室而已,还能吃了你不成?”铁了心要把墨语烟竹抓到医务室去的我丝毫不管墨语烟竹的恳求,只是拽着墨语烟竹的手腕,一个劲地埋着头,朝医务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墨语烟竹的哀求声,引来了不少路人的驻足。 看着墨语烟竹那副“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换作我拽的不是一个马娘,真的很难不怀疑我会不会被当成诱拐女性的犯罪分子。 铁石心肠的我完全无视了墨语烟竹的哀求,“生拉硬拽”着把抗拒着去医务室的墨语烟竹成功拽到了医务室的门口。 到了医务室的门口,原本哭唧唧的墨语烟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 “什么嘛,这医务室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嘛。”看着与其他学校别无二致的医务室,我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阿训,你待会儿就知道这里有多可怕了…”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后的墨语烟竹一脸无奈地嘀咕道。 听了墨语烟竹的抱怨,我差点笑出声来。 不就是个学校医务室嘛,再可怕又能夸张得到哪里去? 抱着这种想法,我抓着墨语烟竹的手腕,来到了医务室的门诊前。 在外面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特雷森学院的医务室,里里外外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别的不说,就这快赶得上一个小型医院的内部面积,就已经让我这个土包子大开眼界了。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看着眼前如此夸张的医务室,没见过世面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早就听说特雷森学院财大气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第101章 医务室惊魂 “先生,这是你的号子,请你拿好。” 就在我还沉浸在特雷森学院浑厚的经济实力而无法自拔的时候,负责医务室门诊工作的马娘小姐开口提醒道。 被我拽着手腕的墨语烟竹,一脸嫌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 在墨语烟竹的提醒之下,意识到失态的我诚惶诚恐地向工作人员道了歉,低着头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条。 “好了阿训,能不能先放开我啊?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尴尬吗?”似乎是认命了的墨语烟竹,老老实实地向我提出要求。 对于自己担当合情合理的要求,我自然是有求必应。 被我松开了手腕的墨语烟竹,也没有趁机耍滑头溜走,而是老老实实地带着我,在那偌大的医务室内绕来绕去。 大约找了两三分钟,墨语烟竹终于带着我到了检查的地方。 停在门口的墨语烟竹,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墨语烟竹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 看着瑟瑟发抖的墨语烟竹,我轻轻地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权当是给她加油鼓劲。 “没事,放心好了,我会陪着你的。”看着到了门口又犹豫不决着不肯进去的墨语烟竹,我甚至萌生出了把她推进去的想法。 在我的好说歹说之下,墨语烟竹终于横着心,迈出了第一步。 刚一进门,我便被房间内豪华到媲美小型骨科医院的配置吓了一跳。 除了摆满了常用药品的几个柜子与摆放电脑的桌子以及医务室标配的矮床外,在房间的另一侧角落里,居然摆放着一台X光机。 特雷森学院居然这么有钱吗?看着医务室内堪称奢华的配置,我震惊得差点合不拢嘴。 按照特雷森学院的学生会长鲁铎象征所说,之所以把医务室建设到如此水平,完全是为了应对马娘训练时可能会出现的重大意外状况。 毕竟比起苦等医院的救护车大老远地开过来,校医室可以对受伤的马娘先行做一点处理,这样既不耽误治疗的黄金时期,又能缓解受伤马娘的痛苦。 虽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会长大人在偏袒她的小迷妹。 说句丧心病狂的话,全学校马娘,骨折次数有一个算一个,有些一整个队伍的骨折次数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东海帝王。 当然,我们没有任何人敢当面和学生会长交流这些东西。 最多也只是私底下的猜测与腹诽罢了。 除了房间内显得壕无人性的配置之外,更令我惊讶的,莫过于坐镇这间医务室的,竟然是一名马娘。 原来前辈们说的那位新来的骨科医生是马娘啊?难过当时传得那么夸张。 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马娘医生,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对于大部分会选择把大好的青春年华投入到比赛训练之中的马娘们来说,出现一个能够和人类一起卷完各项课程,最后成功成为一名医生的马娘,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稀有。 与我的好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见了这位马娘医生后浑身瑟瑟发抖的墨语烟竹。 虽然不理解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墨语烟竹为啥会表现得如此害怕,但感受到自家担当马娘的恐惧,我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要害怕。 “医生您好,我们是来检查身体的。”我及时地递上了挂号的单子。 医生马娘从我的手上接过单子,草草地扫了一眼之后,便放在了桌子上。 “墨语烟竹是吧?”医生马娘看着站在我身旁的墨语烟竹,突兀地开口。 “是的。”听到有人确认自己的身份,受惊的墨语烟竹条件反射般来了个原地立正。 “到这里来吧。”在电脑上录完档案的马娘医生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床,示意墨语烟竹过去。 已经来过一次的墨语烟竹,轻车熟路地走到床旁边,乖乖地脱下鞋子躺了上去。 当墨语烟竹蹬掉鞋子躺上床时,另一边的马娘医生也戴上了手套,不紧不慢地靠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伴随着马娘医生的靠近,我总觉得墨语烟竹的眼神似乎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等墨语烟竹将袜子脱下,带着手套的医生马娘毫不怜香惜玉地伸手在墨语烟竹的脚背上“轻轻”按了一下。 “这里,疼吗?”医生马娘毫无起伏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光是从医生马娘的语调来看,我根本听不出这是不是一个疑问句。 但我听得懂墨语烟竹撕心裂肺的惨叫。 听着墨语烟竹那宛如杀马般的惨叫,不用接受腿部检查的我也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回想起墨语烟竹抗拒去医务室时的苦苦哀求,我顿时脊背发凉。 这到底是检查腿部有没有受伤呢,还是把腿弄得受伤啊?听着医生马娘一脸冰冷地将墨语烟竹的骨头按得嘎吱作响,旁观的我也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原来,墨语烟竹前几次去医务室检查身体,遭受到的竟然是这般可怕的折磨? 抱歉了墨,为了你的健康,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历的伤痛! 不是阿训不当人,阿训这是为了你好啊! 听着角落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我于心不忍地扭过了头,试图催眠自己。 被医生马娘的“分筋错骨手”折磨得痛哭流涕的墨语烟竹,很快便喊不出声了。 “你的腿部骨骼非常健康,也不存在任何的肌肉损伤。”诊断完毕后摘下塑胶手套的校医马娘依然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转身朝着电脑走去,唯独丢下双目空洞无神的墨语烟竹一个人在矮床上淌下热泪。 听到医生马娘给出的结论,松了口气的我连忙冲向了角落。 “好?疼啊!医生不是应该减轻患者的疼痛吗?为什么检查的时候下手这么重啊?我都要被整骨折了…” 气若游丝的墨语烟竹,躺在床上无力地呻吟道。 听着墨语烟竹的哭诉,我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医生马娘的手法,那自然是无须质疑的娴熟。 但这过于“血腥粗暴”的表演,甚至给身为旁观者的一个大男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第102章 降低训练强度(上) “墨,你没事儿吧?”看着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墨语烟竹,回过神来的我,哆哆嗦嗦地戳了戳墨语烟竹的肩膀。 “好痛啊,本来没事的都要被弄骨折了…”墨语烟竹面如死灰地仰望着天花板,一滴清泪顺着她的脸颊逐渐滑落。 看着墨语烟竹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总算是明白墨语烟竹为啥突然不愿意去医务室进行例行的检查了。 “没事没事,躺一会就不疼了…”我蹩脚地安慰道。 既然还有力气叫痛,看来墨的身体非常健康啊。看着躺在床上嗷嗷直叫的墨语烟竹,原本悬着的心也重新放了下来。 医生都说了检查结果正常,那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着墨语烟竹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吧。 想到这里,我暂时丢下一个人在角落里自闭的墨语烟竹,去马娘医生那边拿回了诊断结果。 等到我拿着医生开出来的结果重新走到墨语烟竹身边的时候,已经从痛苦之中抢回理智的墨语烟竹,正一个人慢悠悠地试图从床上爬起来。 我适时地上前拉了墨语烟竹一把。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了点?”看着仍然面色惨白的墨语烟竹,我半是担心,半是心疼地问道。 “应该没啥事了,至少可以走路吧。”墨语烟竹龇牙咧嘴地将脚抬起,慢吞吞地开始穿起了袜子。 “待会儿记得洗手嗷。”看着不紧不慢地穿着袜子的墨语烟竹,我随口提醒道。 “知道啦知道啦!”穿好袜子的墨语烟竹将脚伸进鞋子,用后脚跟敲了敲地面。 等墨语烟竹洗完手,我带着她离开了医务室。 “阿训,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出了医务室的大门,又恢复了往日活蹦乱跳的墨语烟竹兴致勃勃地看向我。 面对墨语烟竹的提问,我并没有立刻回答。 本来以为下午的腿部检查会花去不少时间,但是因为并没有出现预想之中的排队等待,导致省下了不少时间。 该怎么利用这段时间,也成了我需要随机应变的难题。 看着一脸无所事事的墨语烟竹,我立即在脑海之中否定了提前解散,让她回去自主锻炼的想法。 如果我这样安排的话,墨语烟竹这种懒虫,百分之百会直接无视“自主锻炼”,然后在床上躺到吃晚饭! “既然这样,那咱们去跑几次坂道?”看着就等着回寝室的墨语烟竹,我只能如此提议。 一听到要去跑坂道,墨语烟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不管墨语烟竹的身体怎么耐造,坂道训练也永远是马娘们的噩梦。 看着一脸震惊的墨语烟竹,我便知道她理解错了。 “放心好了,又没有规定你必须跑进多少秒。”看着紧张兮兮的墨语烟竹,我摆摆手,让她不用担心。 “就是热热身而已,又用不着你全力去跑,干嘛那么紧张呢?” 在我不断的保证之下,墨语烟竹终于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苦笑。 “说起来,你也有将近半个星期没有跑过坂道了吧?” “上次训练跑坂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啊?”在前往坂道训练场地的路上,我随口问道。 “阿训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面对我的提问,墨语烟竹的语气里满是挖苦。 “四天之前到底是哪个训练员嫌肉身跑不过马娘,于是搞了一辆自行车在坂道上追着我来着?” “是吗?”被墨语烟竹挖苦的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如果不是墨语烟竹提醒,我说不定还忘了这茬子事情了。 但有一说一,骑了自行车之后,我再也不担心追不上偷懒的墨语烟竹了。 考虑到草地训练会对墨语烟竹的脚部造成更重的负担,墨语烟竹的坂道训练自然换成了对腿部损伤更低的泥地坂道。 因为是周一的下午,特雷森学院的操场上自然是人满为患。 作为临时起意才来到操场的我和墨语烟竹,自然被摩肩接踵的人群堵在了外面。 如果后面才到的我们想要使用训练设施,那就需要等待其他队伍的马娘们使用完毕,才能轮到我们。 “哇,今天这么多人,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看着不算宽敞的泥地坂道上竟然同时容纳了几十个队伍的马娘们,瞠目结舌的墨语烟竹偷偷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问道。 “放心好了,即便是senior级的马娘,她们一周也跑不了几次坂道。” “何况你看运动服的颜色,现在在坂道上的,大部分都是你junior级的同期,就连经典级的马娘都看不到几个。”我指着坂道训练场地中的几位马娘,向墨语烟竹解释道。 事实证明,我的估计并没有错。 我们在场地外面等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开始有其他队伍的训练员陆陆续续地带着他们的马娘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操场。 随着那一批马娘与她们训练员的离开,原本热热闹闹的坂道上,也空旷了不少。 “走吧,做好吃灰的准备了吗?”眼见场地空了出来,我用胳膊肘戳了戳不肯放过任何时间刷手机的墨语烟竹。 “啊?这么快就轮到我们了吗?”在我的提醒之下,嘿嘿傻笑的墨语烟竹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机。 “你还玩呢,就这么几分钟你都不舍得放下手机啊?”看着一脸茫然的墨语烟竹,我漠然生出一股挫败感。 … “这回先跑个坂道吧,就跑600米,可以吧?”等墨语烟竹穿上负重,我拿起了计时的秒表。 “600米的终点在哪里啊?” 墨语烟竹磨磨蹭蹭地穿上负重背心,将负重绑腿系在了小腿上。 顺带一提,墨语烟竹身上的负重,也在几个月前,被我增加到了57kg。 对于墨语烟竹这种还是junior级的马娘来说,57kg,已经是一个十分夸张的负重了。 57kg,这是大部分进入经典级的马娘比赛时才会背负的重量。 而这个负重,此时居然出现在了墨语烟竹身上。 第103章 降低训练强度(下) 当然,给墨语烟竹增加负重斤量这件事,也是经过她同意的。 “看到那根颜色和周围有一些不同的杆子了没?这就是600米的终点线。”面对墨语烟竹的我指了指远处一根明显与其他杆子的颜色不同的杆子 “这回可没有菱亚马逊作为提示,千万别记错了啊。”因为是第一次只跑600米,害怕墨语烟竹记错位置的我特意给墨语烟竹强调着终点线的位置。 “不需要像比赛那样跑得太拼啊,按照正常的强度去跑就行了,慢一点也不要紧的。”看着墨语烟竹在起跑线前摆好姿势,怕墨语烟竹太过拼命的我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 伴随着我右手的挥下,早已蓄势待发的墨语烟竹,宛如一只利箭般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在墨语烟竹启动的一瞬间,我的左手熟练地按下了挂在胸前的秒表。 以赛马娘马娘那经过艰苦的脚力,跑完200米的距离,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当墨语烟竹越过标志着200米的那根栏杆时,我掐了一下秒表。 趁着墨语烟竹通过200米,并且正朝着400米前进的空隙里,我看了看秒表上显示的时间。 因为是人工手动计时的缘故,精确程度自然没法和比赛时的时间相提并论。 不过当我看了眼秒表上的时间时,我便彻底无语住了。 “好吧,总感觉我担心过头了。” “墨这家伙,我就不应该担心她会不会太过拼命的…” 看着墨语烟竹的背影,我手中的秒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在良马场的坂道上,墨语烟竹的200米用时,是令人发指的15.0秒。 对于训练有素的赛马娘来说,即便从来没有参加过泥地比赛,她们在训练之中也跑不出这个速度。 当然,跑不出这个速度,不是指墨语烟竹跑得太快了。 即便考虑到额外2kg负重对于成绩的影响,再算上墨语烟竹并没有认真跑的各种要素,200米15.0秒的用时,还是惊掉了我的下巴。 这个速度,别说是一个已经脱出未胜利泥潭的马娘,就连一个刚刚入学,还没有接受过科学系统训练的赛马娘,都未必跑得出这么烂的成绩! 排除掉墨语烟竹摸鱼的可能性,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之前连续的中一周连斗,在不知不觉间给墨语烟竹积累了不可忽视的慢性疲劳。 或许这是我唯一能解释墨语烟竹跑这么慢的原因。 看着秒表上的时间,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于大部分已经完成,或者正在迎接本格化的junior级马娘们来说,她们的速度,耐力,力量都远超身体还没有完全成长开来的墨语烟竹。 与那些早已完成本格化的同期相比,墨语烟竹唯一显得像“早熟”的地方,也就是她那超乎寻常马娘的恢复能力与耐造能力了。 虽然我给墨语烟竹安排的中一周连斗的赛程充分地遵循了医生的检查结果,但对于身体还没有成熟的junior级马娘来说,如果她们在太过残酷的压力摧残之下,马娘们的身体根本无法坚持到本格化的到来。 别看墨语烟竹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谁知道这回跑这么慢是不是连斗造成的疲劳爆发前的征兆呢? 担心墨语烟竹身体垮掉的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失去了冷静的我,此刻也不免开始了胡思乱想。 当然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身为训练员的本能,让我即便在心乱如麻的纠结之下,食指也能在墨语烟竹通过400米处的栏杆时掐下秒表。 我颤颤巍巍地低下头,不敢看秒表上的时间。 墨语烟竹前400用时,27.9秒。 除去前200米花费的15秒,墨语烟竹的第二个200米,只花了12.9秒? 看着秒表上比上一个用时足足快了2.1秒的时间,我陷入了沉思。 一般来说,即便不像比赛那样拼尽全力,一个还没有脱出未胜利泥潭的junior级马娘,她们的第一个200米用时,基本上也在13秒的范围内小幅波动。 虽然200米12.9秒的用时还是略微偏慢,但是如果考虑到墨语烟竹在训练时比同期junior级马娘时多背了2kg的负重,然后再将这个用时与上一个200米的用时摆在一起,答案便呼之欲出。 墨语烟竹之所以跑这么慢,纯粹是她真的没有认真在跑,而不是因为疲劳累积。 虽然我很不敢相信,但事实证明,我之前的担心,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虽然我那些无谓的担心与感动显得异常滑稽,但当我确定了墨语烟竹没事之后,我对墨语烟竹的关心,终于转变成了对墨语烟竹摸鱼的不爽。 合着我说让她不要太拼命,这货就开始这么摸鱼吗? 墨语烟竹这家伙,可别被我给逮到了嗷,不然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火冒三丈的我见墨语烟竹跑完了最后的200米,咬牙切齿地掐下秒表。 对于一般的junior级马娘来说,如果将她们的600米分成200米计时,往往跑得最慢的,就是最后一个200米。 可是偏偏墨语烟竹,完全不符合这个规律。 唯一能解释这个现象的,便是墨语烟竹在摸鱼。 第三个200米用时12.7秒,又是墨语烟竹摸鱼的一个铁证。 看着秒表上整整齐齐排列的三个时间,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跑过600米的墨语烟竹,正悠哉悠哉地从操场的另一头朝我站立的地方绕了过来。 “阿训,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吗?”跑完600米甚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墨语烟竹,此时正大大咧咧地凑到我身边,向我询问着接下来的计划。 “刚才的600米,你摸鱼摸得有点严重啊。”看着笑嘻嘻的墨语烟竹,我严肃地说道。 一听到我说她墨语烟竹,墨语烟竹的笑容明显多了一丝底气不足。 “那个阿训…这不是你说的不需要全力去跑吗?所以我就…”小心思被戳破的墨语烟竹,结结巴巴地试图狡辩。 第104章 决定比赛 我自然不会相信墨语烟竹的鬼话。 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不信任,自知难逃一“死”的墨语烟竹,认命般地等待着我的训斥。 墨语烟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预料之中的训斥。 “还愣着干啥呢?快跟上来啊!”见墨语烟竹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已经走出去的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墨语烟竹。 面对我的呼喊,墨语烟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阿训,你不生气吗?”见我的语气还算和善,墨语烟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啊?”已经想开了的我,对墨语烟竹摆烂摸鱼的容忍程度也高了不少。 毕竟连续跑了这么久的比赛,即便是铁马,也会觉得疲劳,更何况是墨语烟竹这种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的小马驹子。 “只要你下次别像今天这样摸得太彻底就行了,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成绩时有多害怕吗?”看着追上来的墨语烟竹,我吐槽道。 “总之你把你的负重背心和绑腿放回到我办公室之后,今天下午就没你事了。” 见没什么事情,我便摆了摆手准备放墨语烟竹回寝室了。 “啊?阿训这么爽快就放过我了吗?我本来还想多训练一下的来着…”见我大老早便放过自己,强忍着喜悦的墨语烟竹“遗憾”地问道。 “既然你这么想要继续训练,那么作为你的训练员,我就勉为其难,再安排你训练一两个小时?”看着努力憋笑的墨语烟竹,我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一听说我要改变主意,墨语烟竹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那个…我是开玩笑的,阿训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墨语烟竹双手合十,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行了行了,走的时候记得锁门。”看着墨语烟竹一脸“深情的注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我落荒而逃。 “阿训这又是在弄啥嘞?” 看着我快步离开的背影,停留在原地的墨语烟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相比于夏天,十一月份的白天,显得格外短暂。 仅仅只是五点多钟,暖黄色的夕阳便取代了明媚的冬日,占据了这一整片天空。 结束了训练的马娘们,或三五成群,或者孤身一人,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放学后喧闹的校园之中。 像我这种朝八晚九的训练员来说,下午放学后到晚上训练开始前的这段时间,是我们除了睡觉之外最长的休息时间。 在手机铃声的催促之下,瘫在床上的我极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差不多又得去办公室了。我打着哈欠关掉手机闹钟,走出了寝室。 与往常一样,墨语烟竹几乎是踩着铃声进的办公室。 正当我准备像往常一样吐槽墨语烟竹一贯踩点到的“恶习”时,墨语烟竹吞吞吐吐的举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憋着吗?”看着似乎是在犹豫的墨语烟竹,我关心地问道。 我突如其来的单刀直入,倒是吓了墨语烟竹一跳。 “阿训,你昨天跟我讲的比赛的事情,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很快回过神来的墨语烟竹点了点头,向我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吗?”自认为对墨语烟竹的雷厉风行有所了解的我,在听到墨语烟竹的回答时,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毕竟我昨天晚上才让她慎重考虑,去掉睡觉的时间,墨语烟竹一天之内就决定好下一场要跑的比赛了? “确定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墨语烟竹,我试图劝说她再慎重考虑。 “距离比赛报名的截止日期还有半个多月呢,你用不着担心报不上名啊。” 看着毫不退让地盯着我的墨语烟竹,我长叹一声。 以墨语烟竹的牛脾气,一旦她下定了决心,不论我怎么劝说,她都不可能改变主意。 谁让我当时把选择比赛的权力交给墨语烟竹了呢。 “既然你确定了,那就准备填报名表吧。”见墨语烟竹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作为她的训练员,我能做的,就是站在墨语烟竹的身后支持她。 “笔在这里,报名表的话我现在帮你打印。”我说完便打开电脑,开始帮墨语烟竹打印比赛的报名表。 “对了,你想报名的,是哪一场比赛啊?”我登录上ura的官网,回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墨语烟竹。 “你自己过来找吧,找到了我帮你打印。”我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位置留给了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在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而我则站在墨语烟竹的身后,旁观着她的操作。 “阿训,就这个。”墨语烟竹将鼠标移到某场比赛上方后,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我。 “哪一场?”我下意识地蹲下身,朝墨语烟竹那边凑了过去。 墨语烟竹朝旁边侧了侧身体,给我留出了一点位置。 墨语烟竹选择的比赛,是对她来说可能有些为时尚早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泥地2000米二胜class条件赛。 “这场泥地2000米的二胜赛是吧?”我点开比赛报名表,回头和墨语烟竹确认道。 “没错,就是这场。”面对我的提问,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因为距离比较尴尬的缘故,即使算上墨语烟竹,这场二胜级别的junior级马娘的条件赛,现在也仅仅只有五名马娘报名了。 “如果你选择参加这场比赛,你要面对的对手实力,可比你在未胜利战的那场泥地要夸张得多哦。”趁着打印机工作的空隙,我再次和墨语烟竹强调道。 “那没事儿,对手厉害点才有意义嘛。”墨语烟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面对年轻气盛的墨语烟竹,明明我并没有比她大上几岁,但和墨语烟竹一比,一向不喜欢冒险的我,莫名地像个老年人。 “报名表交上去之前,你还有机会可以反悔的。”我走到打印机旁,拿出了还有些温热的报名表。 “那我明天就把报名表交上去?”墨语烟竹接过我递过来的报名表,一脸轻松地挥了挥报名表。 第105章 赛场讲解(上) “算了,反正我都把决定比赛的权力交给你了,你怎么做我也管不到。” 对于墨语烟竹的自信,我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比起我对墨语烟竹比赛结果的担忧,墨语烟竹这边倒显得异常淡定。 “放心好了阿训,早一点面对更加强大的对手,肯定不会有什么坏处的。”墨语烟竹反过来安慰我道。 “你看起来很有斗志呢。”看着精神奕奕的墨语烟竹,我只能苦笑着回应道。 墨语烟竹的勇气确实让我欣慰。 但是只有勇气,并不能扭转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比起其他junior级的同期马娘,墨语烟竹在一胜class的条件赛上还没有跌出过揭示板的实力已经算得上同期的佼佼者。 但是比起那些更早进入到二胜级别条件赛的junior级马娘同期,墨语烟竹的实力,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看着斗志昂扬的墨语烟竹,我实在不忍心现在就在她的脑袋上浇上一盆冷水。 “阿训,别愣着了,今天晚上我们去哪里训练啊?”又有了新目标的墨语烟竹,完全不见下午的颓废。 “既然你决定了比赛的话,那今晚我就给你介绍一下关于比赛场地的详细信息吧。”看着墨语烟竹期待的眼神,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关于阪神竞马场,你们老师教了多少?”我一边埋头在电脑上搜索着相关资料,一边问道。 “阪神竞马场吗?每年有五场一级赛在这里举行?”墨语烟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在课堂上老师讲述过的知识。 “还有呢?你们老师不会就教给你这么点东西吧?”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提问。 “好像在京都竞马场整修的时候,阪神竞马场也会举办一些原来在京都竞马场举行的比赛?”面对我的“逼问”,文化课几乎没怎么听过的墨语烟竹不确定地道。 看着一脸崩溃的墨语烟竹,我就知道她把知识全还给老师了。 “好吧,不为难你了。”眼看墨语烟竹好不容易燃起的斗志就这么逐渐熄灭,我及时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我给你讲点文化课老师不会给你们提到的知识。”看着一听课就昏昏欲睡的墨语烟竹,我敲了敲桌子,示意墨语烟竹集中精神。 “阪神竞马场,作为日本中央的四大赛马场之一,在昭和时期,便以三角型赛马场而被人熟知。” “当然,我们现在看到的阪神竞马场,在平成时期就进行了大规模的装修。” 我说着给墨语烟竹调出了昭和时期的阪神竞马场与现在的阪神竞马场的俯瞰图。 “这样子区别就很明显了。”墨语烟竹连连点头。 “相比过去,现在的阪神竞马场,在以往的弯道的外侧,新设了外围赛道,使其变成了以日本屈指可数的规模而自豪的赛马场。” 简单给墨语烟竹介绍完阪神竞马场的历史,我接着给墨语烟竹科普场地信息。 “阪神竞马场的内圈路线,一周距离是1689米。”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采用的是标准的尺寸,但阪神竞马场新设的外圈赛道,一周的外圈距离其实是2089米。” “而这个数据,在日本所有的右转竞马场里也是最长的。” “至于外圈,阪神竞马场的外圈路线直线距离为473.6米,仅次于新泻与东京竞马场。” “阪神竞马场的终点前设有陡坡,而这个陡坡,能把马娘的实力直接反映出来。” “这几个知识点,你应该没听得懂吧?”我扭头看向正在记笔记的墨语烟竹。 “啊,记得记得。”奋笔疾书的墨语烟竹忙不迭地回答道。 看着墨语烟竹密密麻麻的笔记,我陷入了沉默。 敢情这家伙不管听不听得懂,都一股脑往上记啊。 等墨语烟竹记完笔记,我这才继续往下讲。 “虽然我们平时说阪神竞马场与你跑过的京都竞马场非常相似,但实际上区别还是有的。” “在宽度上,只有两个线路的阪神竞马场,自然无法与可以分开使用4个路线的京都竞马场相比。” “而宽度的不同,导致马娘在阪神的受伤概率会高于京都竞马场。” “特别是与梅雨季节重叠的月份,马娘们在阪神竞马场的受伤概率会更高。” “不过现在是十一月份,倒不需要操这个心。” 为了配合墨语烟竹,我尽可能放慢了讲解的速度。 “至于泥地赛道的话,大部分都集中于阪神竞马场的内道。” “在阪神常见的泥地距离,就是1200米,,1400米,1800米,2500米以及2600米。” “至于你报名的泥地2000米,虽然大部分都在内圈,不过也有很小的一段与外圈重合了。”我一边说,一边选中阪神竞马场的3D模型的一角进行放大。 “这是阪神泥地2000米的起点,你有发现什么不同吗?”我转头看向墨语烟竹。 “这个起点,好像在外圈?”墨语烟竹不确定地回答道。 “没错,就是在外圈。”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阪神泥地比赛,有两个距离的起点,在草地外圈。” “除了你这次要跑的泥地2400米之外,剩下的距离,就是泥地1400米。” 听着我的解说,墨语烟竹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阿训,这不是泥地吗?为啥起点在草地啊?”好奇的墨语烟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泥地比赛之前有一段草地,你完全可以理解成是日本泥地的特色啊。” “再说了,这段草地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相比起至少1400米的比赛,这点草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啦。” 面对墨语烟竹的提问,我随意地摆了摆手。 “阪神竞马场的泥地赛道,与草地赛道还是一些区别的。” “泥地的赛道,从剩下的900米开始,一直到直线都呈现缓慢下降的趋势。” “而在最后剩下的200米处,还有一个高低差1.6米的上坡起伏。” 第106章 赛场讲解(下) “如果有听不懂的地方,要及时跟我讲哦。” 看着墨语烟竹一脸痛苦的模样,我好心地提醒道。 “没事的阿训,这点知识,我还是听得懂的。” “如果哪里我听不懂的话,我肯定会提出来的!” 理解能力被我看不起的墨语烟竹泪流满面地抗议道。 “是吗?能听懂就好。”面对墨语烟竹的保证,我将信将疑地嘀咕道。 在那之后,我又尽可能地给墨语烟竹的大脑里塞进了一些可能有用的比赛知识。 “牡蛎牡蛎,动脑子什么的真的太难了…”大脑明显过载的墨语烟竹,一脸崩溃地瘫在桌上。 “不是,我只是跟你讲了一个阪神竞马场泥地2000米的情况而已,你不会这就受不了了吧?” “你现在连日本的竞马场都没跑完,到时候如果有机会去情况更加复杂的外国,你不得当场退役啊?” 看着语无伦次地趴在那里说胡话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吐槽道。 “外国比赛?阿训你还是放过我吧,我现在可是连最简单的条件赛都跑不明白啊!”面对我的吐槽,墨语烟竹艰难地抬起头。 “嗨,我这不也是假设嘛。”看着满脸委屈的墨语烟竹,我笑着摆了摆手。 “还是训练好,起码脑瓜子不疼…”墨语烟竹撇了撇嘴,将头从桌子上抬了起来。 “好的,那我明天勉为其难给你提升亿点点训练强度?”墨语烟竹的话音刚落,我立刻“威胁”道。 “那还是算了吧” 也许是吃准了我并不会真的提高训练强度,我在墨语烟竹的“求饶”之中,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诚意。 不过我显然也没有给墨语烟竹增负的打算就是了。 “那今天晚上就这样吧,回去了以后把你笔记上记的东西好好整理整理消化消化。”眼瞅着距离晚上训练结束也没剩下多长时间,我便大手一挥,直接放墨语烟竹回寝室了。 当我关掉办公室内的电灯,和墨语烟竹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锁门的时候,我转头看向墨语烟竹。 “对了,顺带提一嘴,明天早上,我会检查你有没有记住今天晚上讲给你的那些知识。” “啊?还要检查?” 我那平淡而温和的话语,却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墨语烟竹耳畔骤然炸裂。 “那当然了,这是检验你学习成果的一种途径嘛。”我一边锁门,一边解释道。 “墨?你怎么还不走啊?”等我锁好门,我明知故问地看向僵在原地的墨语烟竹。 我当然清楚,我这一句恶魔般的低语,会给墨语烟竹这种不爱学习的小马驹子带来怎么样的心理阴影。 愣在原地的墨语烟竹,在我的提醒之下,这才回过神来。 “啊,我现在就走。”看着我在她眼前好奇地挥着手,墨语烟竹忙不迭地回答道。 “那我就提前祝你晚安啦。”看着慌慌张张的墨语烟竹,我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嗯,阿训咱们明天见!”墨语烟竹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明天见。”虽然不清楚已经跑开了的墨语烟竹听不听得到我的回应,但我还是习惯性地目送着墨语烟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冬日的黑夜里。 等到墨语烟竹的背影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才慢悠悠地往我的寝室走去。 既然墨语烟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那我也得拿出针对性的计划才行。 墨语烟竹的下一场比赛,足足留给我五个星期的准备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是我接手墨语烟竹以来,第一次能拥有这么充沛的备战时间。 这么长的休息时间,我可不能随随便便浪费了。 保定这样的想法,思考着如何改进完善墨语烟竹训练方法的我,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为了备战比赛,我和墨语烟竹,每天过着宿舍-办公室-操场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让我们彻底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留给墨语烟竹的五个星期,转眼之间,便只剩下最后半个月。 最后半个月,我打算放慢节奏,给墨语烟竹进行最后的调整。 为了能让墨语烟竹以最完美的状态迎接这次挑战,我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提前半个月便带墨语烟竹过去熟悉场地。 这一天,与往常一样,在结束了早上的训练之后,精疲力尽的墨语烟竹没有选择回寝室里睡大觉,而是选择了赖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 “把毯子给我盖上!” 看着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的墨语烟竹,我没好气地甩给她一条毛毯。 “这都快比赛了,还不注意一下?要是着凉了不就麻烦了?”看着一脸不情愿地经过毛毯的墨语烟竹,我没好气地道。 “知道啦知道啦,阿训你是老妈子吗?天天追着我多穿衣服,人家可是马娘,才没有你们人类那么怕冷呢。”接过毛毯的墨语烟竹,哼哼唧唧地反驳道。 墨语烟竹嘴上虽然满不情愿,但是身体却极其诚实地用毛毯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就连尾巴,墨语烟竹也没有将它落在外面。 “你不是不怕冷吗?那你裹那么严实干什么啊?”看着沙发上裹得密不透风的“毛球”,我一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我这才不是怕冷!只是暖暖和和的环境睡起来更舒服罢了!”嘴硬的墨语烟竹倔强地回应道。 正当我和墨语烟竹重复着着日复一日的拌嘴环节时,我的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那阵敲门声之轻,以至于专注于和墨语烟竹斗嘴的我,直接下意识地无视了办公室门口的那点风吹草动。 直到第二声更响的敲门声响起,这才勉强吸引了我和墨语烟竹的注意力。 “刚才是不是有谁在敲门啊?”听到门口传来声音的墨语烟竹竖起了耳朵。 “阿训,你去门口看一下吧,我懒得爬起来了。” 躺在沙发上的墨语烟竹指了指办公室的大门,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第107章 香雪兰来访(上) “哎哟,你怎么不去啊?”见墨语烟竹蜷缩成一团不肯动弹,我无语地站起身,朝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老实说,我也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我的办公室。 “来了来了,马上开门。”我习惯性地对着办公室门处喊了一声。 难道敲门的是特雷森学院某个来微服私访的领导吗? 在走到办公室门口的短短几秒内,我已经在脑海之中排除了无数个可能的选项。 带着疑惑,我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我和墨语烟竹都无比熟悉的身影。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看清楚来者的样貌,我有些意外。 敲门的正是坂上元司手下的担当马娘之一,墨语烟竹的好姬友香雪兰。 “行了行了,别在门口傻站着了,多冷啊,赶紧进来吧。”虽然不清楚香雪兰为啥趁着午休的功夫一个人跑到我办公室里来,但我仍然热情地招呼道。 即便和我已经混熟了,香雪兰仍然表现得异常拘谨。 “墨,起来了,别睡了!”将香雪兰拉进办公室,我冲着沙发上某团毛球喊道。 “这来的是谁啊?”在我的万般催促之下,墨语烟竹这才很不情愿地翻了个身。 当墨语烟竹看清来人是谁后,她的笑容也随之凝固。 “现在看到是谁来了吗?”看着满脸写着尴尬的墨语烟竹,我幸灾乐祸地反问道。 作为墨语烟竹的好姬友,香雪兰似乎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懒散的墨语烟竹。 因为墨语烟竹浑身上下都被毯子裹得密不透风,导致香雪兰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墨语烟竹。 但是靠着声音,香雪兰还是慢慢将自己的朋友,与眼前沙发上的“毛球”逐渐联系到了一起。 “那个沙发上的孩子…”已经猜到什么的香雪兰指着沙发上坐起来的“毛球”,一脸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向我。 看着一脸期待地等待我否定她猜想的香雪兰,我还是粉碎了墨语烟竹在她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 “嗯,没错,这货就是你的墨墨。”面对颤抖地举着手的香雪兰,我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和墨语烟竹的斗嘴,当时还在门外的香雪兰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察觉到真相的香雪兰,似乎是受不了自己好友形象上的巨大反差,一时之间也是说不出话来。 “小兰你别听阿训的!”急于维护自己在香雪兰心中本就不算“伟岸”的形象,墨语烟竹甩掉裹得严严实实的毯子,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准备斗嘴的我和墨语烟竹之间,再一次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我和墨语烟竹之间早已习以为常的相处方式,却把刚刚进门没多久的香雪兰吓得不轻。 还以为我们之间要吵架的香雪兰,蹩脚地走到墨语烟竹身边,怯生生地抓着墨语烟竹的袖子,试图将她拉到一边。 看着一脸担忧的香雪兰,我这才意识到,我和墨语烟竹的相处方式,已经吓到客人了。 “抱歉抱歉,这是我跟墨之间的相处方式,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看着被我和墨语烟竹散发的气场而吓得瑟瑟发抖的香雪兰,我强硬地拽着墨语烟竹,一起向香雪兰道歉道。 “这个相处方式…还真独特呢…”听了我的解释,香雪兰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苦笑。 看起来香雪兰完全不相信我的解释呢。 “你应该是来自己趁着午休跑过来找墨的吧?”等香雪兰拉着墨语烟竹在沙发上坐下来后,我开口询问。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香雪兰的回答,变相默认了我的猜测。 “坂上那家伙的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肯定会事先通知我一声的。” 我一边解释,一边掏出一次性纸杯,倒上一杯热茶,摆在了香雪兰的手边。 满心期待的墨语烟竹,见没有她的份,顿时不满地嘟起了嘴。 我熟练地无视了墨语烟竹幽怨的目光。 “您说得没错。最近我一直碰不到墨墨怪寂寞的。” “后来打听到最近墨墨中午一直待在她训练员的办公室,我就过来碰碰运气了。” 听了我的推测,抱着倒了热茶的一次性纸杯暖手的香雪兰腼腆一笑。 和已经算是混熟了的我交流,香雪兰也不忘记使用敬语。 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啊。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俗话说得好,货比货得扔。与乖巧懂事的香雪兰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从来没让我省过心的墨语烟竹。 同样是栗毛马娘,墨语烟竹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糟心呢? 听着沙发上时不时爆发出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腹诽道。 “对了墨墨,你的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啊?”与墨语烟竹相谈甚欢的香雪兰突然问道。 “啥时候比赛啊?这我得问问阿训。”墨语烟竹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听了墨语烟竹这个回答,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你自己选择的比赛,你丫还要问我啥时候举办啊?”被墨语烟竹气得七窍生烟的我当场就想抬手给墨语烟竹一个栗爆。 要不是看在香雪兰的面子,我指定要墨语烟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鸡飞狗跳。 “还有两个星期,比赛是junior级马娘限定的泥地2000米二胜class。” “比赛的地点,和你的朝日杯未来锦标一样,也是在阪神。”我代替墨语烟竹回答了香雪兰的提问。 “话说,你的朝日杯未来锦标,举办时间,也是在两个星期以后的周末吧?” 因为这场比赛并不在墨语烟竹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即便是junior级马娘唯一的草地英里距离一级赛,我对于这场比赛的了解,也仅限于书本上的知识,以及比赛的各项数据。 “是的,差不多这个月中旬。”香雪兰腼腆地点了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测。 第108章 香雪兰来访(下) 在希望锦标升格以前,作为最强的junior级马娘决定战的朝日杯未来锦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即便在2019年以后,最强的junior级马娘评选逐渐向未来锦标靠拢,朝日杯未来锦标,仍然被视作junior级马娘登龙门的象征。 作为本次朝日杯未来锦标的热门,经历了两连败低谷的香雪兰,卯足了劲想要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来证明自己。 香雪兰的选择,倒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话说回来,墨墨你为啥不去报名未来锦标啊?”讲完了自己的事情,香雪兰自然而然将话题引向了墨语烟竹这边。 果然,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看着脸色骤然变得微妙的墨语烟竹,作为她训练员的我,也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香雪兰那副天真无邪的语气,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瞬间贯穿了墨语烟竹的心脏。 “咕啊!”被香雪兰的提问击垮了的墨语烟竹双腿一蹬,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上。 “嗯,如果墨语烟竹想去挑战未来锦标的话,她不一定能拿到出赛权。” 看着大受打击、再起不能的墨语烟竹,我勉为其难地开口替她回答道。 听了我的解释,香雪兰微微一愣。 “拿不到出赛权?以墨墨的奖金数量,没道理被除外吧?” “除外的话,倒不至于…” 面对香雪兰的疑惑,我尴尬地回答道。 “不过也不是非常稳定,最后大概率还要和其他的参赛马娘们一起,靠抽签去争夺最后的参赛资格。” 我向香雪兰表达了我的担忧。 “那岂不是说,墨墨还有机会参加未来锦标?”香雪兰拍了拍瘫倒在沙发上的墨语烟竹,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换作是别的训练员,按照香雪兰的说法,搏一搏参加希望锦标的资格,然后尝试一步登天,才是最常见的做法。 “理论上的话,墨是有参加这场比赛的可能。” “但是即便能顺利抽到参赛资格,以她现在都还没有本格化的身体,也进不了两位数的排名吧?” 虽然我说的话并不怎么委婉,但对于墨语烟竹的水平,我真的不敢恭维。 纵观前几场草地比赛,哪怕考虑到场地因素的影响,墨语烟竹的完赛时间,都远远落后于每年未来锦标的完赛时间。 如果没有足够强大实力作为支持,即便能够顺利获得未来锦标的参赛资格,墨语烟竹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被其他参赛选手遥远地甩在身后。 “再说了,墨想挑战的目标,也是面相经典级马娘们的经典三冠。” “既然墨的主要目标在明年,那我为什么不选择放弃这一场可有可无的比赛,而是要选择这种更为激进冒险的路线呢?” “这就是我的想法,当然这个想法也是经过了墨的同意。”看着陷入沉思的香雪兰,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在香雪兰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时,被香雪兰无意的毒舌中伤的墨语烟竹,此时也恢复了意识。 “阿训,小兰她接下来就要参加一级赛了诶,她好厉害啊!”对于自己的朋友能够参加一级赛,墨语烟竹虽然有些酸溜溜的,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朋友感到骄傲。 “对了,反正你也要去阪神比赛,墨墨你要不要也跟过来啊?”见墨语烟竹清醒了过来,香雪兰又笑嘻嘻地朝墨语烟竹这边凑了过去。 听着香雪兰的提案,墨语烟竹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阿训,我是不是又可以和小兰一块比赛了啊?”一想到又能和自己的好姬友一块比赛,墨语烟竹满脸期待地看向我。 对于香雪兰的提案,我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当然可以。”毫无理由拒绝的我,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墨语烟竹的请求。 香雪兰在我这里待了没多久,午休的时间也即将结束。 “啊,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我要准备回去了。”香雪兰看了看时间,礼貌地起身准备告辞。 “诶?这就要走了吗?”见香雪兰准备离开,墨语烟竹依依不舍地拽着香雪兰的袖子。 “午休都要结束了,再不走的话,下午的训练就要迟到了。”看着缠着她不放的墨语烟竹,香雪兰像是看着孩子淘气的母亲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墨,你送一送香雪兰吧。”看着墨语烟竹写在脸上的不情愿,我开口道。 香雪兰走后不久,办公室的门口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阿训,开开门啊!我没带钥匙!” 听着门外少女那中气十足的喊叫,我我无奈地再次起身,走向办公室的门口。 不用说,门外敲门的人,正是送香雪兰回去的墨语烟竹。 “你怎么又忘了带钥匙啊?”我打开门,无奈地看着墨语烟竹。 “反正阿训你在办公室里,带不带钥匙也无所谓啦。”面对我的提醒,墨语烟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行吧,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忘了,否则你又得跑骏川手纲小姐那边借钥匙了。”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墨语烟竹,我也只能无奈地放过了她。 “阿训,今天下午,咱们去哪里训练?还是和上午一样跑坂道?还是说和昨天那样1去体育馆?”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墨语烟竹像往常一样询问着训练项目。 “墨,在今天之前,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着恢复了干劲的墨语烟竹,我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有事情要商量?”墨语烟竹一头雾水地转过身。 但当她看到我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墨语烟竹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阿训,你说吧,我听着。”墨语烟竹重新走到沙发边上,表情严肃地坐了下来。 “墨,我想从这个周末开始,就把你带到阪神竞马场附近,让你提前熟悉一下场地。”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对墨语烟竹说出了早已在心里考虑良久的想法。 第109章 前往阪神(上) 果然,我的这个提议,还是有些过于大胆了吗? 看着墨语烟竹一脸惊骇的模样,我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我不得不将这个想法告诉墨语烟竹。 这几个星期下来,墨语烟竹的训练成绩,其实并不理想。 在特雷森学院的泥地操场上,墨语烟竹的2000米最好成绩,也只是堪堪跑进了两分十秒。 对于墨语烟竹这种身体尚未迎来本格化的junior级马娘来说,在两分十秒之内跑完泥地2000米的路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如果墨语烟竹想要以这个成绩去挑战二胜级别的对手,不能说是乏善可陈,只能说是毫无胜算。 一秒的时间差,看似十分短暂,但在泥地比赛里,一秒钟的时间差,足够对手们拉开墨语烟竹七八个马身的距离。 如果想要在比赛的时候尽可能地不输得太难看,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只剩下了这一个。 “你在泥地2000米跑出的成绩,你应该也清楚吧?” “作为一个junior级的马娘,如果能够在泥地2000米的距离上跑出两分十秒的成绩,对于绝大部分的同期来说,你确实做得非常棒了。” “但是如果你打算在可能遇到的对手较量之中取得优势,你的水平还是差得有点夸张…” 看着一脸犹豫的墨语烟竹,我艰难地组织着词汇,收图说服墨语烟竹。 为了让墨语烟竹能够接受我的提案,凭借着这三寸不烂之舌,我废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没有让墨语烟竹当场回绝。 “阿训,真的有必要提前两个星期就过去吗?”虽说墨语烟竹并不反对我的提议,但她显然也并不是特别赞同。 “在比赛的最后今天,我还得留给你休息。如果只是提前一个星期的话,我怕时间不够。”我认真地回答着墨语烟竹的提问。 实际上,实行这个提案的最大阻力,还是在于金钱方面。 但是关于金钱这方面,我也算了一笔账。 考虑到这几个月以来,墨语烟竹的成绩还算稳定,我作为她的训练员,虽然不至于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也在不知不觉间节省下了一笔可观的奖金。 如果只是在便宜的旅馆住两个星期的话,透支一点上个月的工资,只要稍微勒紧一下裤腰带,倒也不至于活不到下个月发工资。 打定主意的我,就等着墨语烟竹的回复了。 “既然阿训这边没问题的话,那咱们就这个周末就出发吧。” 对我提议没有异议的墨语烟竹耸了耸肩,将主动权交还到了我的手中。 事实证明,别看墨语烟竹平日里没少给我惹事,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墨语烟竹还是显得非常善解人意。 “谢谢你墨。”对于墨语烟竹的支持,我感动地表示了感谢。 “那么今天下午的训练,咱们到底是去体育馆呢,还是继续去操场呢?”解决完这件事,墨语烟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下午的训练上。 “今天下午的话,咱们去体育馆吧。”我看了看事先做好的安排表,回答道。 “那还等啥,咱们出发吧!”墨语烟竹说完便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急不可耐地就往门外冲去。 “对了,记得把泳衣带上,如果游泳池那边的人不是特别多的话,做完力量训练,有时间就去泳池那边训练一下!” 看着即将冲出办公室门的墨语烟竹,我只能无奈地提醒道。 在这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之中,时间一晃眼就来到了周五的晚上。 结束了晚间训练的我和墨语烟竹一起搬着训练器材,借着路上昏暗的路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办公室走去。 “明天早上,咱们带着行李先到办公室集合,然后蹭一下别的队伍去阪神竞马场的校车,可以吧?” 即便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我也没忘记和墨语烟竹强调着第二天的安排。 “好的阿训,我知道了。”面对我的交代,墨语烟竹乖巧地点了点头。 “咱们这回不比平时训练,这回一去就是将近半个月的功夫,备用的换洗衣物什么的都多带一点,免得到时候又不够用…” 两个星期的时间,完全称得上是出一次远门。 考虑到一向大大咧咧不在意细节的墨语烟竹,我像个老年人般,一直在墨语烟竹的耳边唠叨着。 “好好好,这些我都记住啦…”墨语烟竹耷拉着耳朵,没精打采地答应道。 或许是训练累了的原因,墨语烟竹十分罕见地没有像以前那样吐槽我的婆婆妈妈。 夜晚,在不知不觉间溜走。 当我再一次从床上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我不情愿地从冬日温暖的被窝之中伸出手,拿起了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的还是早上五点多。 “是压力太大了吗?昨天晚上也将近十二点才睡的,没想到我今天居然这么早就醒了啊?”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自嘲地笑了笑,定了个手机闹钟之后,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床头柜上。 时间还早,还是再稍微赖一会吧。我在心里想到。 但很显然,有事在身的我,在清醒之后,想要在短时间内再次睡着,也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了半天,仍然毫无睡意的我不情愿地钻出了被窝。 我起床的时候,也不过六点多一点。 对于十一月底,十二月初的特雷森学院来说,六点多的时间,员工寝室内仍然显得异常安静。 也不知道墨语烟竹这家伙,现在是不是还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呢? 昨天晚上我跟她强调了这么多次今天早上要提前去阪神熟悉场地,不知道她会不会又熬夜熬到很晚呢? 这个时候,我不知为何,想起了我的担当马娘。 就算我提前带着她去熟悉场地,两个星期以后的比赛,墨语烟竹又能缩短多少和对手之间的差距呢? 一想到墨语烟竹的成绩,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乱了起来。 第110章 前往阪神(下) 胡思乱想的我,再也没有了一丝睡意。 反正也没事干,要不先去办公室里? 虽然离我和墨语烟竹约定的时间还有很久,但无事可干的我,还是萌生出这个想法。 我小心翼翼地出了宿舍,慢吞吞地拖着行李箱,朝学校的办公区走去。 十一月底,十二月初的特雷森学院,除了极少数需要早起外出的训练员带着他们的担当马娘在校内穿梭,我一路上都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等我在办公室内坐下来后,特雷森学院里才逐渐变得热闹。 这个时候,大部分比较勤奋的马娘们,已经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准备晨练了。 抬头看了眼办公室墙壁上的时间,距离我们约定的集合时间,只剩下了最后半个小时。 以墨语烟竹的脾气,她现在到底起来了没有呀?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冷静下来之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和墨语烟竹有关。 就在我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打发时间时,办公室门外,终于传来了那阵熟悉的脚步声。 不用说,来的肯定是墨语烟竹。 “进来吧,我门没锁。”听着门外墨语烟竹窸窸窣窣找钥匙的声音,我走到办公室门口,帮墨语烟竹打开了门。 墨语烟竹的身边,矗立着两个到她腰部那么高的巨大行李箱。 “阿训?你怎么这么早就在这里等着啊?”正在找钥匙的墨语烟竹看清眼前的来人后,颇为意外地说道。 “你看我哪天来得比你晚啊?”看着惊讶的墨语烟竹,我淡淡地回应道。 “好像也是。”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再好好想一想,你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带的?” “如果有的话,现在回去拿还来得及。” 临近出发前,我最后一次提醒墨语烟竹。 得到墨语烟竹“万无一失”的回答之后,我放心地带着墨语烟竹朝校门外走去。 前往阪神竞马场的校车,就停留在校门外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 像往常一样放好行李,我带着墨语烟竹坐到了车里的角落。 随着车门的关闭,我和墨语烟竹,也正式踏上了前往阪神竞马场的道路。 我们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熬了几个小时的车程,这才抵达了阪神竞马场。 “终于到了,快憋死我了!”墨语烟竹急不可耐地跳下车,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待在车内快要憋死的墨语烟竹,在抵达了阪神竞马场之后,终于可以长出口气了。 “好了好了,你别忘了自己的行李。” 看着伸着懒腰的墨语烟竹,我在一旁无奈地提醒道。 “阿训你帮我拿一下不行吗?”在我的提醒之下,墨语烟竹极不情愿地走到我的身边。 “你想得美,这么多东西,你当我有两双手啊?”看着一脸欠揍的墨语烟竹,我强忍着没当场在她脑袋瓜子敲上那么几下。 “好好好,我自己搬还不行吗?”见我的拳头硬了,墨语烟竹识相地闭上嘴,乖乖地从我手上接过递来的行李。 “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落在这里的,没有的话咱们就直接去旅店了。”检查完行李,我回头看向墨语烟竹。 确定没有问题后,我便带着墨语烟竹前往我预订的旅店。 为了省钱,我选择的旅店不但位置非常偏僻,就连装修也显得异常简陋。 看着眼前“年久失修”的“破破烂烂”,拖着行李箱的墨语烟竹陷入了沉思。 “阿训,你确定,这种说不定比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年纪还要大的旅店…真的能住人吗?” 看着外侧有些黑不溜秋的老旧墙壁,墨语烟竹满脸写着怀疑。 “没事的,这里肯定能住人的。”看着青筋直跳的墨语烟竹,我连忙打包票安慰道。 如果不是钱包不够宽裕,我也不想来这么寒酸的地方啊! 安抚完墨语烟竹的情绪,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登记完信息之后,我顺利地拿到了两串钥匙。 “这是你的钥匙,别丢了。”我将其中一串钥匙丢给了墨语烟竹。 “咱们现在去放行李,放完之后咱们抓紧时间,这几天ura的人暂时还不会过来整顿草皮,正好咱们可以趁着这会儿的功夫让你好好熟悉熟悉阪神竞马场。” 我一边说着,一边拎着行李箱,朝着楼梯走去。 “阿训,咱们这里离阪神竞马场,大概要走多久啊?”跟上来的墨语烟竹一脸好奇地问道。 “不是很远,坐地铁的话,半个多小时就能到了。”我吃力地拎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楼梯上行走,在楼梯的拐角处,我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我预订的楼层,在旅店的最顶层。 想要在短时间内将那么重的两个箱子搬到这么高的地方,即便身为身体素质优秀的训练员,我也有些吃不消了。 反观身为马娘的墨语烟竹,同样拎着两个比我还大还重的行李箱,却像是拎着两个塑料袋一般面不改色心不跳。 当我在心里小小地感叹着马娘与人类之间宛若天堑般的身体素质时,我和墨语烟竹也在不知不觉间爬到了旅店的最高层。 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来的东西之后,我便按照之前查询到的录路线,带着墨语烟竹前往阪神竞马场。 半个多小时的地铁过后,我和墨语烟竹站在了阪神竞马场外。 “这里就是阪神竞马场吗?”初来乍到的墨语烟竹,像一个好奇宝宝般,东瞧瞧西看看。 “没错,你先顺着这个门进去吧,我随后就到。”我指了指一处开放的入口,示意墨语烟竹先进去。 “那阿训你呢?”墨语烟竹疑惑地问道。 “我啊?阪神竞马场里面应该有器材室,我去那里借一些训练器材。”和墨语烟竹解释过后,我朝着和墨语烟竹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墨语烟竹平日里训练时必备的负重背心和负重绑腿,我并没有带过来。 不只是因为体积太大不便于携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搬不动。 光是墨语烟竹一个人的负重,就已经高达57kg。要我从特雷森学院一路背到阪神竞马场,这显然不现实。 况且考虑到来这里比赛的马娘们的需求,每一个竞马场的附近,都会提供训练器材的临时租借服务。 这样权衡利弊,如果墨语烟竹这两个星期都要泡在这附近训练的话,租借无疑是最合理的方法。 第111章 实地训练(上) “好的,这是你的证件。之后的话,你在这里签个名,就可以把器材借走了。。” 在阪神竞马场附近一间堆放器材的房间内,管理人员在检查了我的训练员工作证之后,指了指登记表。 在谢过管理人员之后,我在登记表上签了字,然后顺利地推着一辆小车,朝着我和墨语烟竹约定的地方追去。 墨语烟竹并没有走远。推着小车的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便在阪神竞马场内看到了那道熟悉的栗色身影。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轮子声,墨语烟竹的耳朵抖了抖。 当墨语烟竹确认是我之后,耳朵唰地一下弹了起来。 “阿训!我在这边!”墨语烟竹蹦蹦跳跳地挥着手,雀跃着朝我这边走来。 “怎么这么兴奋啊?”看着活力四射的墨语烟竹,我笑着调侃道。 “阿训,要不要我帮你推啊?”墨语烟竹的双手放在推车的把手上,试图帮我推车。 “没事没事,这么点重量我还是推得起的。” 虽然我的身体素质远远不如身为赛马娘的墨语烟竹,但我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毕竟在我的眼中,身为一名训练员,让自己的学生帮自己干活,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但身为人类的我,毕竟拗不过墨语烟竹。 在墨语烟竹的盛情之下,我只好半推半就地让出了手推车的“控制权”。 虽然推车这事儿并不花力气,但看着笑嘻嘻地推着车的墨语烟竹,作为她的训练员,我还是蛮欣慰的。 “咱们先去那边吧。”我看了看方向,最后指向了阪神竞马场的一处角落。 “去那里做什么啊?”墨语烟竹虽然疑惑不解地看向我。 但疑惑归疑惑,我从来不需要担心墨语烟竹的行动能力。 即便是对我的计划不明所以,墨语烟竹仍然老老实实地推着车,跟在我后面朝阪神竞马场的那处角落里走去。 我们进入阪神竞马场的入口,距离那个角落,有大约四五百米的距离。 因为墨语烟竹推着车的缘故,我们的行进速度并不算快。 这四五百米的距离,我们大概走了七八分钟,才抵达了目的地。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为啥要到这里来了。”等墨语烟竹将手推车停下,我这才开口解释道。 看着脸上好奇心愈发浓郁的墨语烟竹,我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里,是靠近阪神竞马场外道的某个角落。” “而这个角落附近,正是你这次要跑的泥地2000米比赛的起点。” 听了我的回答,墨语烟竹好奇地看了看四周。 我们站着的四周,长满了绿油油的草皮。 至于泥地,则是要在一两百外的草坪内侧才能看到了。 “不是啊阿训,这一段路,老长老长一块草皮,你管这叫做泥地赛道?”墨语烟竹怀疑地歪着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墨语烟竹的反应,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毕竟作为来自中国大陆的马娘,她认知中的泥地,完全无法和眼前茂盛的草地联系到一块。 “虽然很奇怪,不过这确实是泥地2000米比赛起点。”看着墨语烟竹逐渐变得微妙的脸色,我连忙解释。 “总之,我先带着你走一遍比赛的路线吧。”见无法只凭借语言便消除墨语烟竹心中的疑惑,我索性直接上手实践。 墨语烟竹将信将疑地跟在我的身后。 顺着我们停下来的地方往某个方向走了走,我停了下来。 “你站在这些地方往前看看,这是不是标准的泥地赛道?”找到具体的起跑位置之后,我指了指前方。 映墨语烟竹眼帘的,是因为之前马娘们的训练,导致被踩得坑坑洼洼的泥地赛道。 “怎么样,这回你有没有感觉稍微眼熟一点?”我笑着看向墨语烟竹。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日本泥地的特色。” “某些泥地比赛出闸之后的一小段距离,会是一段由草地到泥地的过渡地段。” “好巧不巧,你要跑的阪神泥地2000米,恰好是符合这个日本泥地特色。” 听了我的解释,墨语烟竹的嘴巴张得简直可以塞下两个鸡蛋。 “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吧?但其实还好。”看着一脸动摇的墨语烟竹,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毕竟这一段草地,说穿了也就不到100米。相比起2000米的泥地距离,哪怕你完全跑不了草地,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草地而影响到最后的胜负。” 给墨语烟竹简单地解释之后,我便带着墨语烟竹正式走一遍比赛的路线。 虽说都叫泥地,日本的泥地,和中国大陆的泥地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别。 最大的不同,便是含沙量的区别。 相比起不怎么习惯在泥地上行走的我,在来日本特雷森留学之前,一直跑得是泥地的墨语烟竹,就像是回到家一般如鱼得水。 阪神竞马场的泥地2000米,要在内圈的泥地赛道跑一圈多。 最需要参赛马娘们注意的,无疑是终点前最终直线上设置的那个急上坡。 “怎么样?差不多对这个赛道有点印象了吧?”我走到终点线后,看向身旁低着头的墨语烟竹。 “认是认得了,不过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恐怕还得实际跑了才知道吧。”墨语烟竹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那确实。”我点了点头,对墨语烟竹的看法表示赞同。 “反正训练器材都借过来了,要不,你现在试着跑一跑?”我看着墨语烟竹,灵机一动。 “行啊,阿训你帮我计时。”听了我的提议,墨语烟竹眼前一亮。 等墨语烟竹回到起跑线处穿上负重背心和负重绑腿之后,伴随着我右手的挥下,墨语烟竹顿时化为一道闪电冲了出去。 第112章 实地训练(下) 相比起草地,墨语烟竹更适合泥地的比赛。 但即便墨语烟竹的泥地适应性更强,但她在泥地上奔跑的速度,也远远落后于她在草地上奔跑的速度。 再加上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场地,即便墨语烟竹才刚刚出发没几秒钟,我就已经开始唱衰她的成绩了。 而事实也和我预想中得一模一样。 因为需要更大的力气将陷入沙中的腿拔出来,等墨语烟竹跑到终点时,早已气喘如牛。 如果换作是同样场地,同样距离的草地,墨语烟竹的体力也不至于会被消耗这种程度。 看了一眼气喘吁吁地准备原地坐下休息的墨语烟竹,我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准备一屁股坐下的墨语烟竹。 “你先别坐下,剧烈运动后坐下,有可能导致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甚至引起急性冠脉综合征的发生。” 我拉着墨语烟竹的手,让她等一会再坐下来休息。 墨语烟竹的完赛时间,甚至比她在特雷森学院训练时跑出来的成绩还要夸张。 在背负57公斤负重的情况下,墨语烟竹的泥地2000米,完赛时间为2:13.20。 即便考虑到墨语烟竹初来乍到,再去掉身上比寻常比赛重2公斤的负重对墨语烟竹完赛时间的影响,这个成绩,也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看着秒表上的时间,我的肩上,莫名多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想要在短时间内提高墨语烟竹的成绩,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虽然心里表现得异常没底,但我仍然在墨语烟竹面前表现得非常乐观。 好不容易捂着胸口理顺气息的墨语烟竹,此时也颤颤巍巍地拖着因为无氧呼吸而酸痛无比的双腿,朝我这边靠了过来。 “阿训,我这次的成绩是多少啊?”喘着粗气的墨语烟竹艰难地开口问道。 我无言地将手中的秒表递给了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疑惑地接过了我递过来的秒表,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作为一个赛马娘,墨语烟竹自然也清楚这个完赛时间意味着什么。 “阿训…你看我这成绩…还有希望不?”墨语烟竹结结巴巴地将秒表还给我,一脸希冀地看着我。 “嗯这个嘛…也许有机会…不过就算有…可能也不是很大…” 看着墨语烟竹充满希望的眼神,心虚的我我,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毕竟,我不太想伤了墨语烟竹的心。 在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之后,仿佛看穿了我的真实想法般,墨语烟竹叹了口气,终于移开了视线。 “看来,我还得练习啊…”显得垂头丧气的墨语烟竹苦笑着摆了摆手。 随着墨语烟竹的松懈,腿部因为乳酸堆积带来的酸痛感,连本带利地顺着敏感的神经涌上墨语烟竹的大脑。 精神上的衰微夹杂着身体的疲劳,墨语烟竹就这样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欲速则不达,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看着刚坐下没多久,便逞强着想要站起来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制止了她。 “趁着你休息的时候,我给你稍微讲一下你刚才跑步时出现的问题。” 在墨语烟竹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我详细地将墨语烟竹刚才熟悉赛道时暴露出的问题一点点拆开,然后细细地给墨语烟竹讲解。 在中午短暂的休整过后,我和墨语烟竹迎来了下午的艰苦训练。 经过我手把手的问题分析纠正之后,墨语烟竹的训练成绩也有了一些起色。 可即便是墨语烟竹的完赛用时肉眼可见地减少,我的脸上仍然被一层阴郁覆盖。 墨语烟竹的刻苦训练并不是没有回报。 从最开始两分十三秒多的完赛时间,随着她对赛道的慢慢熟悉,她在阪神竞马场的表现也是突飞猛进。 看着直接躺在阪神竞马场外侧草地跑道上休息的墨语烟竹,我放下了手中的秒表。 第四次泥地2000米的模拟跑,墨语烟竹的完赛成绩,也已经慢慢逼近她在特雷森学院的泥地上跑出的成绩。 虽然看上去仅仅只是短了一秒钟左右,但这确确实实反映了墨语烟竹的努力与进步。 但我也清楚地知道,墨语烟竹取得的这些进步,在她两个星期以后将要面对的那群“猛兽”眼里,也只不过是兔子变成了狐狸这种不起眼的进步罢了。 这些成果,还远远不够。 也许是墨语烟竹体力的消耗,在接下来的几次泥地2000米模拟训练,墨语烟竹的成绩不但没有继续进步,甚至隐隐约约出现了倒退的趋势。 看着秒表上的计时,我叹了口气。 身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我自然清楚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 墨语烟竹累了。 这也难怪。 虽然墨语烟竹的恢复能力远超同期junior级马娘,但过量的高强度训练,仍然会对墨语烟竹的身体带来不可逆的损伤。 “阿训,我差不多休息完了,要不咱们再跑一次?”刚跑完没多久的墨语烟竹,又一次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了不了,今天的训练就差不多这样吧。”看着即使双腿微微打颤,也仍然在脸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的墨语烟竹,我拒绝了墨语烟竹的请求。 “你今天的表现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再保持这样的强度训练下去的话,不但不会更进一步,反而会适得其反。” 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墨语烟竹,我柔声地安抚着沮丧的墨语烟竹。 在我的劝说之下,墨语烟竹软绵绵的耳朵逐渐重新竖了起来,原本无精打采地耷拉在背后的尾巴,也随着主人心情的舒畅轻快地摇了起来。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把器材还了然后回去吧。”我看了眼天上逐渐落山的夕阳,果断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啊?这么早就回去吗?平时学校里可没放这么早吧?”墨语烟竹疑惑地挠了挠头。 “走啦墨,再不快一点的话,到时候赶上晚高峰不得挤死人啊!”看着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墨语烟竹,我推着小拖车经过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113章 回旅店 “赶紧的,把背心和绑腿拖了放车里。”我催促着墨语烟竹。 “这么重的东西背你身上你不觉着重,我看着都嫌累呢。” 听了我的调侃,墨语烟竹终于反应过来。 “行了,咱们去把器材还了吧。”没等墨语烟竹上前,我抢先一步推起了手推车。 疲惫的墨语烟竹,虽然试图像来的时候那样争着帮我推车,但训练之后精疲力尽的她,终究是拗不过我的强硬。 “这么点重量,我还是推得动的,你都这么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看着即便是寒冷的冬日,也浑身被汗水打湿的墨语烟竹,我心疼地训斥着她。 似乎是知道我在关心她,面对我的训斥,墨语烟竹只是憨憨地笑了笑,便蹦蹦跳跳地凑到我的身边。 “阿训,这次训练,我比刚开始的时候进步了多少啊?”墨语烟竹笑嘻嘻地俯下身,歪着头看向我。 随着她的侧身,那一抹如瀑布般的金发也调皮地划了下来。 当我回头时,下意识地捋着滑落的头发的少女,带着那一丝柔美恰好与橘红色的温暖夕阳一起,恰好绘出一抹绮丽而梦幻的画卷。 看着眼前这如梦如幻的人与景,心智坚定如我,也陷入了片刻的失神。 “你的进步很大,比起今天第一次跑的时候,你已经快了一秒多了。”迅速回过神来的我,回答了墨语烟竹的提问。 “是吗?那我岂不是未来可期型的选手?”听了我的回答,墨语烟竹兴致勃勃地反问。 “那当然。”看着兴致高涨的墨语烟竹,我也没有在这时打击她。 “既然如此,我每天提高一秒钟的成绩,半个月下来,我是不是就可以破世界纪录了?” 踩着夕阳的墨语烟竹,笑嘻嘻地“幻想”着日后。 “不,我觉得你还是稍微现实一点比较好…”看着想法越发离谱的墨语烟竹,我无语地打断了她的白日做梦。 “你要是真能两个星期每天提高一秒钟,这泥地2000米,怕不是完赛时间比1600米还要快了?” “再说了,这时间的缩短,也不可能天天都能缩短一秒钟的。” “越到后面,你的进步空间就越小,时间也就更加难以缩短了。” 对于毫无常识的墨语烟竹,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有力无处使。 “真的是这样吗?”墨语烟竹将信将疑。 面对我这个偶尔脑袋里缺根筋的担当,我真是哭笑不得。 在我和墨语烟竹熟悉地拌嘴之中,我们成功地将器材还到了阪神竞马场内的器材室里。 趁着墨语烟竹在管理人员的带领下将小推车放回原处的功夫,我在代表已经归还的那张登记表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礼貌地向管理人员挥手告别后,我和墨语烟竹慢悠悠地离开了逐渐被晚霞覆盖的阪神竞马场。 我和墨语烟竹,几乎是踩着晚高峰开始的尾巴,赶上了回旅店的地铁。 最开始的几站路,因为没有什么人上车,整个地铁里,也只有我和紧紧挨着我的墨语烟竹两个人,倒也显得十分空旷。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下班人士组成的晚高峰,瞬间席卷了整个交通系统。 我和墨语烟竹乘坐的这班地铁也未能幸免于难。 无数的人群仿佛潮水般涌入车内。原本空旷的地铁内部,也因为人挤人而变得水泄不通。 “哇塞,阿训,怎么这么多人啊?”看着眼前摩肩接踵的人群,墨语烟竹目瞪口呆地拽了拽我的袖子。 “现在你还嫌不嫌弃我太早结束训练了啊?”我得意洋洋地看向合不拢嘴的墨语烟竹。 “幸好咱们来得早有位置,不然我们都要被挤成肉饼了。”看着眼前密不透风的人墙,墨语烟竹的眼中满是庆幸。 “我觉得你应该需要操心的是,等地铁到站了,咱俩怎么从这么一坨人里面挤到车门口吧。”看着毫无压力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吐槽道。 等地铁到站后,我和墨语烟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活着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谢谢你了,我都快被挤扁了。”我跟在跟在墨语烟竹“杀出的血路”后面,艰难地出了地铁站台。 即便我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上几分,但碰上晚高峰这般坚不可摧的人墙,我的身体素质便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幸亏我身边跟着墨语烟竹这位身体素质碾压人类的赛马娘开路。 如果没有墨语烟竹的帮忙,我说不定现在还深陷入人群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看着身后一脸狼狈的我,满脸写着风轻云淡的墨语烟竹无所谓地道。 出了地铁站台,车水马龙的大街也引起了墨语烟竹的注意力。 “诶诶诶,走路的时候你的眼睛瞄哪儿呢?看路啊!”见墨语烟竹正准备越过还是红灯的斑马线,我忙不迭一把将走神的墨语烟竹拽了回来。 “你都不看看现在在哪儿吗?这可是红绿灯啊?这么多车,你还不看路?” “要是我不跟着你,或者我的反应再慢一点,我看你会不会被撞。”看着一脸害怕的墨语烟竹,我没好气地训斥道。 被我训斥的墨语烟竹,像个小孩子般老老实实地低着头。 虽然以墨语烟竹十四岁的年纪来看,她确实是小孩子来着。 我和墨语烟竹,虽说在回来的路上经历了一波三折,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平安回到了我们租住的旅店。 经历了一天的疲劳,就连一向精力旺盛喜欢闹腾的墨语烟竹,此刻也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看来今天的训练确实很疲劳啊。 看着身边无精打采的墨语烟竹,我的心里闪过一抹不舍。 “今天晚上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舟车劳顿的也怪辛苦的。” “明天的训练,咱们就稍微晚一点出发吧。” 看着身边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墨语烟竹,我柔声安慰道。 第114章 赛前准备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除去周末那几天,我每天和墨语烟竹一起,干干净净地前往阪神竞马场,然后又踩着下班的晚高峰,满身泥泞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旅店。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这两个星期的艰苦训练,墨语烟竹的水平也算是突飞猛进。 除了对于阪神竞马场场地细节的逐渐熟悉,就连她的成绩,也隐隐约约有杀入两分十秒之内的迹象。 虽说不知道墨语烟竹的努力能在正式比赛上展现出几分,不过至少希望她不会后悔吧。 看着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的墨语烟竹,我收起了手中的秒表。 “今天就这样结束吧?” “过几天就是你的比赛了,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吧。”我走到墨语烟竹身边,轻柔地说道。 “好嘞,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吗?”墨语烟竹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 比前几日更早结束训练的我,带着墨语烟竹回到了旅店。 回到旅店后,我的手机传来了来电提示。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坂上元司。 “你怎么突然记得给我打电话了啊?”我接起电话,开口便道。 “嗨,这不是这半个月都没在学校里碰到你嘛。”面对我的挤兑,坂上元司倒也不生气。 “说吧,你是不是提前带着墨去熟悉场地了?” 不愧是我的好哥们儿,我的那点想法,他都一清二楚。 听着电话那头的猜测,我由衷地感叹道。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啥?”我笑着回应。 “好吧,说正事儿。你这回是不是不跟我一块行动啊?”坂上元司无奈地叹了口气,和我商量起了比赛的事情。 “那肯定啊,毕竟都住了两个星期了,再临时换地方,也挺麻烦的。” 听了我的回答,电话那头的坂上元司沉默了片刻。 “住了两个星期,你钱包还好不?”坂上元司担忧地问道。 “还行吧,平时省吃俭用的话,倒还不至于撑不到下个月发工资。”我耸了耸肩回答道。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我们不约而同地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担当马娘的比赛上去。 “香雪兰这边,应该已经到阪神竞马场附近了吧?”我率先开口。 “到了,明天我就带她去熟悉一下场地。” “至于状态得话…”电话那头的坂上元司苦笑着叹了口气。 “之前在训练的时候查出来肌肉轻微拉伤,一直到前几天才正式恢复训练。” “虽然医生说这点小伤还不至于终止比赛,但她的训练也落下好大一截了。” 听着坂上元司有些低沉的语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想要让因为受伤而一直缺少训练的赛马娘在比赛的前几天恢复到以前的最好状态,确实不太现实。 作为训练员的坂上元司,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以香雪兰的底子,想要在朝日杯未来锦标上混一个不错的名次也绝非难事。 但以香雪兰的脾气,她的目标,肯定是比赛的冠军。 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确实让坂上元司异常头疼。 虽然这种“可能无法夺得一级赛冠军”的烦恼,对于最大目标是墨语烟竹能够在二胜class上进入揭示板的我来说,显得过于遥远。 “比起怎么才能在比赛之前将香雪兰的身体调养到之前的状态,我觉得多去研究研究比赛的展开以及对手的战术,可能效果会更好。”我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给坂上元司提供了一个思路。 “研究对手吗?但我像你一样擅长这些啊?”听了我的建议,坂上元司颇为伤脑筋地道。 “得了,在训练员学校里的时候,你在这一块的理论成绩也不算差的,少给我来这一套。”听着坂上元司为难的声音,我二话不说直接回怼。 “周六是香雪兰的比赛,你们比完之后,记得来看哦。”在最后挂断电话之前,坂上元司提醒道。 挂断电话,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随手将手机扔在床上。 说起来,这场比赛的出马表,也快更新了吧。 想到这里,我打开了电脑。 刚才还说着让坂上元司好好研究一下对手,这回轮到我了。 我熟练地点开ura官网,拉出了墨语烟竹报名的这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泥地2000米二胜class的出马表。 循着出马表上的名字,我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着相关资料。 我这工作一做,便做到了天黑。 当然,我在研究分析墨语烟竹的对手时,也顺带瞟了一眼香雪兰的出马表。 敲完最后一段分析,我和上电脑,拿起了手机。 今天晚上,我要和墨语烟竹讲解一下比赛的对手。 似乎是一直在玩手机的墨语烟竹,很快便回复了我的信息。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我的门外准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光是听着这敲门声音的节奏与轻重,我便知道是墨语烟竹来了。 我走到房门前,将站在门外的墨语烟竹放了进来。 墨语烟竹一进屋,便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我房间里的床沿边上。 “阿训,这出马表出来才几个小时啊,你这么快就制定出来战术,你的肝确定没事吧?”墨语烟竹关心地看着我。 “放心好了,这次比赛,我需要研究的对手数量比前几次都要少,快一点也正常。”我抱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脑,走到墨语烟竹的身边坐了下来。 墨语烟竹踢踏地穿着拖鞋,那不安分的双腿,则是像荡秋千一般调皮地晃来晃去。 “这次比赛,和我猜想的一样,因为距离太长的缘故,报名人数比你之前参加的条件赛还要少。”我打开电脑,扭头对墨语烟竹说道。 “比junior级马娘一胜class的参赛人数还要少的话,这场比赛真的不会被取消吗?”墨语烟竹抖了抖耳朵,疑惑地问道。 “那还不至于少到取消比赛。”面对墨语烟竹的疑惑,我摇了摇头。 “包括你在内,实际上报名参赛的,也仅仅只有六名马娘。”我说着给墨语烟竹展示起早已下载好的出马表。 第115章 战术制定(上) “啊?就只有六名马娘报名参赛?而且这还是把我算上去之后的结果?”墨语烟竹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看着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惊讶。 虽然墨语烟竹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当她实际听到这个数字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着墨语烟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就最近几年,在法国那边,甚至还出现过只有两位马娘参赛的一级赛呢。” “这么对比来看,日本这边比赛的马娘报名人数其实已经挺多的了。” 听了我的解释,墨语烟竹的脸色变得异常精彩。 “阿训,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都啥年代了,还回归上古时期的一对一单挑呢?” “那行吧,我到时候把那场比赛的录像找给你看吧。”看着墨语烟竹满脸的不信任,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正式开始给你讲解对手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正式开始讲解之前,我神秘兮兮地对墨语烟竹说道。 “有话快说!”墨语烟竹催促道。 “好消息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最强的孩子,她成功抽到了全日本少年优骏的出赛资格!” “换句话说,这孩子去跑jpn1的比赛去了,不会跑到这种低级别的条件赛里来炸鱼了!” 听了我的消息,墨语烟竹先是一愣,旋即便反应了过来。 我好笑着看着因为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夺冠热门,而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墨语烟竹。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我故意等墨语烟竹的兴奋劲过后,才悠悠开口提醒道。 还沉浸在对手避战的喜悦之中的墨语烟竹,在听到我的“警告”之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毕竟,少了一个最强大的对手,也不等于墨语烟竹就能成为第一。 即便少了一个最主要的目标,其他五名未知的参赛对手,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果墨语烟竹就这样掉以轻心,说不定会被她们虐得体无完肤! 看着逐渐恢复冷静的墨语烟竹,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本次比赛的闸位顺序,你可以先看一看。”我说着将电脑递给了墨语烟竹。 “顺带一提,因为你本身只赢过一场未胜利战,想要越级参加这场比赛,其实还要额外缴纳一笔报名费用。” 趁着墨语烟竹在研究闸位顺序的时候,我慢悠悠地在她耳边补充道。 一听到费用,墨语烟竹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这笔费用,我已经帮你垫了,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会影响到你的比赛。”察觉到墨语烟竹的反应,我开口解释。 一听说不会影响比赛,墨语烟竹的耳朵便顺势耷拉了下去。 “至于报名费用的发票,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里了。” “那笔额外的报名费用,你尽早给我报销一下?” 等墨语烟竹放松了警惕,我终于图穷匕见。 毕竟按照,担当马娘的报名费用,完全由马娘们自己承担。 作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为了能够挤出这么一笔钱用于给墨语烟竹报名,我也是勒进了裤腰带,过上了天天吃土的贫困生活。 “啊?我那么点刚刚拿到手上的微薄奖金,钱都还没有捂热乎呢,这又得交出去啊?”一听说又要往外掏钱,墨语烟竹顿时傻了眼。 “这场比赛的闸位顺序,你看完了没有啊?” 我熟练地无视了墨语烟竹的抓狂,重新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次比赛,你的闸位是五号,一个非常偏外道的位置。” “阿训,是不是我这次运气也不好啊?”一提起外道,墨语烟竹就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那倒不至于。”听到墨语烟竹的这个想法,我肯定地摇了摇头。 “虽然说你被分到了外道,但是这个外道,必须结合你的比赛场地,比赛距离,甚至还需要考虑到不同马娘们选择的不同战术,进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以你这次比赛为例,阪神竞马场的泥地2000米,你大概需要经过四次弯道,然后才会进入最终直线的决胜阶段。” “你这么多天下来,都在跑泥地2000米吧?” “那么你觉得,阪神竞马场的泥地2000米,从起点线到第一个弯道的距离,够不够长呢?” 听着我的提问,不知所以的墨语烟竹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从起点处到进入第一个弯道的距离越长,内外道的区别就越小。” “以阪神竞马场的泥地2000米比赛来看,在所有马娘们出闸之后,即便被分在更外侧的位置,她们实际上损失的脚程也可以忽略不计。” “考虑到你经常出迟的毛病,再加上你现在在跑的差追脚质,只要你不参与到领放位置的争夺,相比起内道,外道反而是最适合你的位置。” “毕竟在内道的话,你一但出迟,迎接你的,就是被其他马娘团团包围然后动弹不得。” “但是如果你在外道的话,你完全可以根据比赛时的出闸情况,灵活选择是选择紧逼前方马娘,或者说积攒脚力寻找后发制人的时机。” “好像挺有道理的…”墨语烟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我上一场被分在内道的比赛,也在出迟之后被其他外道的马娘给堵了最内道!” 对于我这个说法,回想起前几次比赛情况的墨语烟竹,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写在后面:本文提到的“最近几年,只有2匹马出赛的法国一级赛”,指的是2019的年准则国际大赛(Criterium International ),是一场两岁限定的1400米草地一级赛,当年因为不良马场的缘故,导致原本出赛的四匹马中有两匹选择了避战,最终就出现了本文所言的“只有两位马娘参加的一级赛”。 第116章 战术制定(中) “你这次的战术非常简单。训练时你怎么跑,比赛的时候就怎么跑。” 我给墨语烟竹制定的战术,说到底,也就是在比赛的时候尽可能地维持这两个星期的训练时熟悉的节奏。 “就这样一句话完了?”竖起耳朵聆听战术的墨语烟竹,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对啊,这场比赛的战术,我在两个星期前不就每天在训练的时候让你演练了吗?”我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可是那是训练,跟比赛完全不一样吧?”墨语烟竹抗议道。 也许是对比赛临近感到了焦虑,墨语烟竹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一抹不安与害怕。 “放轻松点,你就把这场比赛当成平时的训练来跑就行,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当然,我没有告诉墨语烟竹实话。 以墨语烟竹现在的实力,即使能够在比赛的时候超水平发挥,她也不太可能赢下这场比赛。 “说完了战术,再跟你聊聊参赛的对手吧。” 我说着点开了另外一个文件。 “本次参赛的六位马娘里,除了你之外,其他马娘都是从出道开始,便专精于泥地比赛的。” “这里面有选手们的照片,你可以对照着刚才你看的出马表。”看着一头雾水的墨语烟竹,我提醒道。 在墨语烟竹艰难地将照片上的参赛马娘和出马表上的名字一一对应时,我在她耳边开始讲述起对手的成绩。 “一号闸的参赛马娘,红炉点雪,迄今为止三战两胜。” “虽然上一场参加的junior级泥地1200米open赛倒数包尾归来,导致看客们对于她的赔率有所下降,但我认为,她仍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对手。” “根据她junior级马娘的新马战以及未胜利战的表现来看,红炉点雪的耐力相对比较充足。” “虽然只有三场比赛,但是从她母亲的竞赛生涯来看,红炉点雪的距离适应性下限,应该不会低于1600米。” “即便这回是她第一次挑战泥地2000米的距离,不需要担心耐力问题的红炉点雪,极有可能会继续以比较强硬的领放或者先行战术,将比赛的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当然,由于她是第一次跑阪神竞马场的比赛,这方面也可能带来未知的变数。” 随着我的描述,墨语烟竹也将红炉点雪的照片与名字对上了号。 “紧接着是二号闸的马娘餐云卧石,目前夺冠呼声最高的马娘。” “餐云卧石在转战泥地比赛之前,连续几场草地比赛都是惨败。” “后来她的训练员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她转到了地方特雷森学院。” “结果误打误撞之下,发掘了餐云卧石在泥地上的才能。” “在泥地比赛里脱出未胜利泥潭的餐云卧石,先后赢下过几场在地方举办的重赏赛事,然后在最近重新获得了重回中央的资格。” “原来还有这么励志的故事啊。”负责“看戏”的墨语烟竹感慨道。 看着“感概万千”的墨语烟竹,忍无可忍的我二话不说上手直接在墨语烟竹的脑袋瓜上弹了一下。 被我弹了一下的墨语烟竹,嗷嗷叫着捂着头,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励志你个头啊?这可是你接下来在比赛的时候要面对的对手!你居然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感叹吗?” 看着撅着鼻子假哭的墨语烟竹,我气不打一处来。 “阿训我错了,你继续讲吧。”见我有些无语,墨语烟竹怯生生地缩了缩脖子。 “星离雨散,三号闸的参赛马娘。” “这位的话,相比起前面两位,就显得不怎么起眼了。” “星离雨散,自从爆冷赢下一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400米泥地未胜利战之后,便似乎是燃尽了一般,在接下来的几次泥地的一胜class里,连续经历了几次惨败。” “就在所有人都对她不抱希望的时候,她又在两个星期以前,再一次以穴马的身份,爆冷赢下了一场泥地1600米的一胜class,正式迈入两胜级别。” “比起其他四位参赛的马娘,这孩子在实力上应该是最接近你的。” 听了我的描述,墨语烟竹眼前一亮。 “有人和我水平差不多?那是不是说我有可能用不着垫底了?”墨语烟竹欣喜地抖了抖尾巴,满眼放光。 对于墨语烟竹的“盲目自信”,我只能用咳嗽来掩饰我的无奈。 “总而言之,虽然星离雨散前几次的表现都非常稀烂,但是能够两次爆冷赢下比赛的她,也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对手。” 解析完前三位参赛马娘,口干舌燥的我随手从桌上拿起水杯,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解说下去。 “烟视媚行,本次比赛的四号闸选手。” “这孩子和餐云卧石一样,最开始她的训练员也是将目光放在了草地比赛。” “但是在草地比赛上碰得头破血流的她,最后灰溜溜地选择了跑去泥地,然后意外地爆冷脱出了未胜利战。”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数据并不是特别可靠,但在她跑过的四场泥地的比赛里,烟视媚行在超过1600米的比赛里,名次都是两位数开外。” “而相对的,在1600米以下的泥地比赛里,烟视媚行进入揭示板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至少我个人觉得,这孩子的耐力,绝对支撑不了她跑泥地2000米的。” “那阿训,既然她可能跑不了泥地2000米,那为什么她的训练员还要这么安排她跑这个距离呢?” 一直在用心听讲的墨语烟竹突然插嘴问道。 墨语烟竹的提问,令我有些惊讶。 “这种问题,如果换作是别的国家,确实非常奇怪。” “但是如果发生在日本,那可是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相比起英法澳等其他有马娘比赛举办的国家,极端注视中长距离的日本,这个观念自然也渗透进了赛马娘竞赛这个领域的方方面面。” 第117章 战术制定(下) “中长距离至上的思想,一旦在负责训练赛马娘的训练员的大脑中根深蒂固,就会在很大的程度上影响到赛马娘竞赛领域。” “而这个思想,自然也会反应在训练员这个职业上。”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大部分的训练员,都不愿意主动去尝试自己手下的担当马娘有没有存在短距离和英里距离适应性的可能性。 ” “或者像烟视媚行这孩子的训练员一样,哪怕自己负责的担当马娘更加擅长短距离和英里距离的比赛,也会视而不见,然后转身头铁去尝试中长距离的比赛,然后碰个头破血流。” “所以烟视媚行这个倒霉蛋…就被她的训练员安排到这场泥地2000米的比赛来了吗?”墨语烟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大概率是这个情况吧,毕竟我也不相信中央特雷森学院的训练员,水平能差到会看不出她的担当马娘更适合短距离和英里距离的比赛。” 面对墨语烟竹的疑惑,我也只能如此回答。 “总之这孩子在距离适应性上的不安要素简直拉满,光看赛前人气排名就知道了。”我一边给墨语烟竹指着电脑上的某一栏信息,一边解释道。 “赛前人气排行…第六?”顺着我手指的地方,墨语烟竹吃力地在那密密麻麻的数字中寻找着代表人气的那一格。 当墨语烟竹念出代表烟视媚行的赛前人气时,即便是墨语烟竹,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个赛前人气,是倒数第一吧?”惊讶得合不拢嘴的墨语烟竹,一脸不敢置信地回头找我确认情况。 “没错,就是倒数第一,你的眼睛没有花。”看着揉着眼睛的墨语烟竹,我苦笑道。 “可是,这不正常吧?她不是赢下过一场一胜级别的条件赛吗?为什么她的人气还会比我高啊?”墨语烟竹越说越激动。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看着越来越激动的墨语烟竹,我苦笑着做手势让她稍微冷静一点。 “做马券预测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或者曾经是赛马娘培育行业的从业人员。” “他们对于赛前人气这些事情的了解程度,一定程度上并不比我们这些专业的训练员差。” “再说了,我之前也不是提到过了吗?烟视媚行的距离适应性,极端地偏向短距离和英里距离。” “这么多不利要素叠加在一起,烟视媚行的人气,怎么可能高得到哪里去啊?” “原来是这样吗?”听了我这一通解释,墨语烟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毕竟这些东西可是和马券之类赌博的东西挂钩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拿钱外玩笑呢。” 看着恍然大悟的墨语烟竹,我笑着补充道。 分析完人气倒数第一的倒霉蛋烟视媚行,剩下的,就自然是倒数第二了。 “阿训,人气倒数第二的,应该是我了吧?”还算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墨语烟竹一边吃力地对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寻找着自己的赛前人气,一边猜测道。 对于墨语烟竹的自知之明,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确实…你的人气是倒数第二…”我尽可能地斟酌着用词,避免伤到墨语烟竹的自信。 “是吗,那就没问题了。我还怕我的人气被推得太高,到时候输掉了就尴尬了。”面对我的实话实说,墨语烟竹只是嘿嘿一笑。 在那一瞬间,因为无话可聊,我和墨语烟竹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场比赛,还有一位参赛马娘我没有跟你说明。”为了缓解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我强硬地将话题引向了比赛。 有了我的开头,墨语烟竹也心照不宣地打着哈哈。 “这场比赛被分到最外道的选手,六号闸的参赛马娘,千岁鹤归。” “在所有的参赛马娘里,如果只看战绩的话,千岁鹤归无疑是六个人之中最好的。” “两战两胜的千岁鹤归,赢下的出道战和一胜class,分别是泥地1600米,以及泥地1700米。” “两战两胜的话,那为什么她的赛前人气还只有第四啊?”看着电脑上的信息,墨语烟竹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毕竟千岁鹤归的那两次比赛,完赛时间都偏慢。” “除去完赛时间,千岁鹤归两次比赛,赢的距离加在一起,也不到一个马身。” “反观其他几位,就连我刚刚提到的不擅长中长距离的烟视媚行,她在1200米的一胜class上都赢了一个半马身的距离。” “每一次比赛都只赢了这么一点点距离,虽然千岁鹤归的成绩十分稳定,但是从实际表现,以及完赛时间来看,千岁鹤归的人气还能排到第四,恐怕多多少少还是沾了她训练员的光吧。” 作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一看到她一脸迷糊,我就知道她想问为什么了。 “千岁鹤归的训练员,在人才济济的特雷森学院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泥地人才。” “在草地人上人,泥地没人权的日本赛马娘领域之中,能够靠训练泥地马娘打出这么一片天地的人,她的训练员还是第一次。” “能够被这么有名气的训练员挑选到自己的队伍里,即便千岁鹤归真的没有任何过硬的实力,又谁敢随随便便忽视她呢?” 分析完所有的对手后,我又给墨语烟竹讲解了一下比赛中可能遇到的意外,以及面对这些意外的解决方法。 为了能让墨语烟竹在这场比赛中彻底发挥出她的水平,我制定的作战计划,甚至细到了让墨语烟竹都吐槽的地步。 在我交代完墨语烟竹最后一个在比赛时可能需要留意的地方后,口干舌燥的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不知不觉间,也到了晚饭的时间了啊。 “差不多就这样,有什么不懂的话,你到时候再问我吧?”见时间不早,我便准备放墨语烟竹回去了。 第118章 比赛开始(上)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之间,便到了墨语烟竹比赛的日子。 也许是感受到比赛临近时传来的无形压力,今天早上,墨语烟竹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我虽然对墨语烟竹的早起有些意外,但在确定墨语烟竹并没有出现睡眠不足的问题之后,我也随之松了口气。 我像平时训练一样,带着墨语烟竹出发去赶地铁。 但今天早上的地铁,拥挤程度甚至快赶上平日的晚高峰了。 被钢铁般的人流裹挟着找不着北的我,最后还是靠着死死抓着我手腕的墨语烟竹,我才堪堪逃了出来。 “阿训,怎么都这么早了还有这么多人啊?”墨语烟竹松开我的手,半蹲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问道。 “毕竟今天的阪神竞马场,可是有一级赛举办啊,人多亿点点也在情理之中。”狼狈地下了地铁的我趁着墨语烟竹蹲在地上休息的功夫,淡定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等我带着墨语烟竹从选手们专属的通道口走入阪神竞马场的时候,竞马场内观众们狂热的欢呼,大有一种掀飞看台的架势。 面对这巨大的声浪,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墨语烟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没事的,把手放下来吧。” 看着一脸害怕的墨语烟竹,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在有大型比赛举办的日子里,这些呼声都已经算是比较轻的了。” “等你以后参加的比赛多了,这种吵吵嚷嚷的氛围,你自然也就熟悉了。” 我轻描淡写地给墨语烟竹科普道。 “时间差不多了,前两场比赛的选手已经在准备了,你现在差不多也可以在旁边稍微做一下热身运动了。” 听着广播里传来的通知参赛马娘前往地下通道的机械声,我也开始着手让墨语烟竹准备热身了。 前两场比赛,都是距离较短的比赛。 等墨语烟竹不紧不慢地热完身,她们的比赛也恰好落下帷幕。 “差不多轮到你了。” 听着广播里的通知,我扭头看向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没有接我的话茬,只是一个劲地在原地重复着深呼吸的动作。 “还在紧张吗?”看着墨语烟竹忐忑不安的模样,我笑着问道。 “阿训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听到我的声音,墨语烟竹毫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 “让我跟那么多厉害的对手去跑步,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嗨,我这不是准备鼓励鼓励你嘛。”听着墨语烟竹的吐槽,我也只能装傻充愣。 经过我的插科打诨,墨语烟竹脸上的紧张也消散了几分。 “要我推你一把吗?”看着重新恢复冷静的墨语烟竹,我笑着伸出手。 “少来,我自己会走。”墨语烟竹傲娇地哼了一声,轻轻地拨开了我的手。 “那行,咱们待会儿见。”看着彻底没了紧张感的墨语烟竹,我微笑着冲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 目送墨语烟竹离开地下通道,我转头走向专门给训练员安排的转播室内。 作为唯一一个跟着自己担当马娘去地下通道的训练员,当我急匆匆地赶到转播室时,其他五名参赛马娘的训练员早已坐定。 迟来的我,自然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无视他们好奇的目光,我走到转播室的窗户前,像往常一样举起了望远镜。 在比赛正式开始前,便是参赛马娘们的亮相圈展示环节。 “本日阪神竞马场总共举行12场比赛,包括日本最佳英里junior级马娘的决定战,朝日杯未来锦标。” “现在举办的,是本日第二场比赛,junior级马娘限定的2000米泥地二胜级别条件赛。” 趁着亮相圈的间隙,解释见缝插针地向观众们汇报着今天比赛的进行状况。 “现在出现在亮相圈的,正是本场比赛的一位人气,虽然一度因为成绩不够理想而被迫选择了移籍地方,但是靠着在地方上的耀眼战绩,餐云卧石成功回到了中央。” “作为全场唯一一名赢下过多个重赏胜利的参赛马娘,餐云卧石的赔率一度跌到了2倍台。” “希望重回中央的餐云卧石,能够在这场条件赛上展现出身为重赏马娘的素质。” 作为一位人气的大热门,解说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餐云卧石的身上。 而当亮相圈里展示的并非比赛的夺冠热门时,解说的点评就显得有些敷衍。 等轮到墨语烟竹出场的时候,解说甚至连墨语烟竹越级挑战这件事都懒得提了。 结束亮相圈展示环节之后,参加比赛的六名马娘在穿着工作服装的引导马娘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进入闸门。 “本日阪神竞马场第三场比赛,junior级马娘限定的泥地2000米二胜条件赛,场地状况为良。” “虽然本次比赛只有六名马娘参赛,但是还是希望她们能够不辜负各位观众们的呐喊与应援。” 趁着闸门完全关闭的空当,解说快速介绍着本次比赛的详细信息。 伴随着最后一名引导马娘的离开,原本紧闭的闸门瞬间开启。 几乎在闸门开启的一瞬间,五道身影不分先后地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在那五道身影之后,慢了一拍的墨语烟竹,则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撒腿狂奔。 “闸门开启!墨语烟竹不出意外稍微有些出迟!” 墨语烟竹那令人安心的出迟,自然吸引了解说的注意力。 “除了墨语烟竹,其他五位马娘的出闸状况非常良好!” “最先加速带离马群的正是被分在了最内道的马娘红炉点雪!” “但是位居红炉点雪外侧的餐云卧石也不甘示弱,面对红炉点雪的前出,餐云卧石选择了步步紧逼!” “餐云卧石身后两马身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的星离雨散暂列第三。” “星离雨散外侧,千岁鹤归以大约一个马头的距离落后于星离雨散。” “烟视媚行在千岁鹤归身后一马身的位置,但是看她的脸色,似乎跑得有些吃力!” “烟视媚行身后三马身,出迟落后的墨语烟竹正在奋力追赶,试图弥补开局就被拉开的劣势!” 第119章 比赛开始(中) “现在最前方的两名马娘正式进入泥地赛道!” “红炉点雪暂时领先,但是身后的餐云卧石全程贴身紧逼抢位!” “红炉点雪的领放位置岌岌可危!场上的局面对餐云卧石有利!” 进入泥地赛道之后,餐云卧石和红炉点雪之间的竞争非但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变得愈发激烈。 为了争夺一个好位置,餐云卧石和红炉点雪之间,已经开始了头破血流的斗争。 原本占据着第一位置的红炉点雪,在身后的餐云卧石强硬地干扰之下,本就不算多大的优势,也即将被步步紧逼的餐云卧石蚕食殆尽。 “面对餐云卧石的近身压迫,红炉点雪是否会将领先的位置拱手相让?” “红炉点雪不甘示弱!红炉点雪加快了速度,试图甩掉身后的餐云卧石!” 当餐云卧石和红炉点雪两马为了争夺第一的领放位置而打得如火如荼时,后方的马娘集团则显得风平浪静。 “内侧的星离雨散与前方争斗不休的红炉点雪和餐云卧石之间的距离被逐渐扩大!” “现在星离雨散距离红炉点雪之间,大约有五个马身的距离!” “星离雨散外侧,千岁鹤归逐渐加速,似乎有要从外道超越星离雨散的想法!” “最后方的墨语烟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加速之后,已经成功超过了烟视媚行,来到了倒数第二的位置!” “墨语烟竹身后两个马身的距离,紧跟着的,是苦苦坚持的烟视媚行!” 出迟的墨语烟竹,遵循着我在赛前给她安排的战术,在出迟被其他五名竞争对手甩开之后,并没有像前几次比赛那样陷入焦躁,反而是沉下心,一直待在队伍后方,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快要跑出起点前那100米左右的草地前,墨语烟竹正式追上了因为考虑到体力不足以支撑她跑完2000米,而选择了主动放慢速度的烟视媚行。 在追上了烟视媚行之后,遵循着两个星期以来在训练中形成的肌肉记忆,墨语烟竹一呼一吸地吐着气,脚步轻快地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加速。 从始至终,我给墨语烟竹的最大目标,就不是最前方斗得头破血流的红炉点雪以及餐云卧石。 以墨语烟竹现在的实力,如果强行跟上这两位马娘的领放节奏,身体尚未迎来本格化的墨语烟竹,甚至不需要等到最终直线,就有可能因为体力消耗殆尽而失速。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把目标放得低一点呢? 在心里默念着我反复强调的话语,带着坚毅的眼神,墨语烟竹瞄准了星离雨散身后的位置,以恒定的速度缓缓朝着她们逼近。 “最前方打得不可开交的红炉点雪和餐云卧石,正式进入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弯道!” “红炉点雪和餐云卧石仍然斗得难舍难分,即便是在弯道上,她们两人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的下降!” “后方集团,星离雨散已经被外侧的千岁鹤归超越!” “星离雨散暂居第四,千岁鹤归的领先优势也只有一个马身!” “伴随着红炉点雪和餐云卧石的竞逐,后方的千岁鹤归与星离雨散已经被她们拉到了七个马身的距离!” 伴随着解说报出领放的马娘与先行集团之间这夸张的距离,看台上的观众们,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 而与因为红炉点雪和餐云卧石龙争虎斗的氛围陷入狂热的观众相反,转播室内,红炉点雪与餐云卧石的训练员,眉毛拧得都能滴下水来。 但凡是个经验丰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因为餐云卧石全程的二位紧逼追赶,不愿就这样交出第一位置的红炉点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程度。 即便红炉点雪的体力足以支撑她跑完这场泥地2000米的比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红炉点雪可以将这个步速一直维持到冲线。 从实力上看,水平比红炉点雪略胜一筹的餐云卧石,虽然看似短暂地取得了场面上的些许优势,但是这并不妨碍她需要对体力的分配精打细算,才有可能跑出最佳水平。 现在红炉点雪与餐云卧石或许还能维持这个步速,并且将她们与后方先行集团马娘们之间的差距进一步拉大。 可是这个差距,究竟能否维持到终点前一刻,谁也无法保证。 “这是何等巨大的优势!这场比赛的焦点,注定是红炉点雪和餐云卧石两位选手之间的针锋相对了吗?” 还没有注意到问题关键的解说,仍然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在前方单挑的红炉点雪与餐云卧石身上。 趁着其他选手也被领放的两名马娘吸引的功夫,进入弯道的墨语烟竹,不声不响地开始了她最擅长的弯道加速。 因为赛程才进行了没多久的缘故,墨语烟竹的加速并不快。 即便我作为她的训练员,如果我不是一直盯着她看,我也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变化。 “如果在弯道上抢到了内道的好位置,可以趁机借此缩短与前方马娘的差距,但是也得注意保持体力,以应付直线上可能的突发情况。” 在心里默念着我的战术,贴着内栏缓慢提速的墨语烟竹,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星离雨散的身后。 “前方马娘通过第一个弯道!领先的仍然是红炉点雪和餐云卧石!” 在通过弯道后不久,墨语烟竹终于追上了第四位的星离雨散。 “后方原本第五的墨语烟竹,在通过弯道之后,居然已经和星离雨散并列了!” 察觉队伍的骤然缩短,解说也是一惊。 比起迟钝的解说,被当成猎物盯梢的星离雨散,显然比所有人都更早一步地察觉到了墨语烟竹的行动。 力量不足以维持她在弯道上加速的星离雨散,并没有在弯道上对墨语烟竹的靠近有所反应。 但这并不代表,星离雨散会这么轻易地让墨语烟竹从她身边超越。 第120章 比赛开始(下) 几乎是从弯道进入直线的一瞬间,星离雨散便压低重心,试图加速甩掉身后的墨语烟竹。 看着眼前好不容易才追上的星离雨散就这样准备加速溜走,墨语烟竹也急了眼。 不愿意就这样让星离雨散溜走的墨语烟竹,条件反射地跟着星离雨散开始了加速。 “进入直线的星离雨散率先选择了加速,试图甩开身后的墨语烟竹,但是虎视眈眈的墨语烟竹正在外侧紧追不放!” “除了领头的红炉点雪与餐云卧石之间的互不相让,后方和平的星离雨散和墨语烟竹之间,也展开了针锋相对吗?” 感受着缠斗了十几秒钟也分不出高下的墨语烟竹与星离雨散,解说的声音也逐渐变得高昂。 看着被星离雨散带偏的墨语烟竹,我两眼一黑,差点没把手中的望远镜直接扔出去。 以我对墨语烟竹的了解,一但被其他对手干扰,以墨语烟竹那憨憨的性格,只有被对手牵着鼻子走的份了。 眼看着自己制定的战术都已经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大半,却即将因为墨语烟竹习惯性的冲动导致前功尽弃,我的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挫败。 果然,墨的小孩子心性,还是得多多锤炼才行。 正追着星离雨散的墨语烟竹,可感受不到我心里的五味杂陈。 着急于破局的墨语烟竹,终于在她那不聪明的小脑袋瓜里想起了我反复强调的战术。 “如果你能确保体力充足的话,可以在进入最终直线之前,稍微尝试一下和其他对手竞争抢位。” “但是,如果你和她竞争的距离超过了200米,你也没有成功超过她的话,那我建议你,还是以求稳比较好。” 回忆着比赛前制定的战术,再想想下意识地跟着星离雨散一起提速的自己,墨语烟竹的心里涌上一股后怕。 从出第一个弯道开始,自己暴走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200米。 就算墨语烟竹对自己的耐力颇为自信,对于身体尚未发育完全的junior级马娘来说,泥地2000米的距离,还是一项不小的挑战。 如果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话,怕不是又要像前几次比赛那样提前耗尽体力吧。 但所幸,墨语烟竹及时从对手的圈套之中跳了出来。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虽然因为无意义的竞争浪费了不少体力,但是只要现在能忍住的话… 强忍着追上去的冲动,墨语烟竹及时刹住了车,选择了继续在后方待机。 “后方一直与星离雨散竞争的墨语烟竹突然放慢了速度!究竟是墨语烟竹主动放弃了竞争,还是说体力不知失速了?” 见后方的墨语烟竹突然被星离雨散一瞬间拉开了距离,解说激昂的语调里多了一丝疑惑。 听着电视转播里传出的解说声音,原本已经放弃希望摆烂的我,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瞬间复活。 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暴走的墨语烟竹会恢复冷静。 以墨语烟竹的体力,暴走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也并不是太过致命。 至于失速什么的,那更不可能了。 “好好好好好…”我颤颤巍巍地重新举起望远镜,脸上乐开了花。 什么嘛,墨这家伙,好像也没有那么笨嘛。 感受着身后气息的逐渐消失,星离雨散显得有些意外。 按照她对墨语烟竹的了解,一旦她追到了自己背后,不超过自己,或者追到她体力耗,否则她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可实际上的情况是,星离雨散仅仅只是被追赶了三百余米的距离,便成功甩掉了一直跟在身后的墨语烟竹。 虽然不清楚墨语烟竹为什么突然失速,但既然成功地甩掉了身后的跟屁虫,星离雨散便顺势继续提速朝前方的千岁鹤归追去。 潜伏在第五位的墨语烟竹,慢悠悠地按照两个多星期的训练时养成的节奏,信步闲庭般跟在了星离雨散的身后。 “现在在最前方领放的变成了餐云卧石,在从起点便持续到现在的第一位的争夺之中,餐云卧石终于稍微占据了上风!” “红炉点雪身后六马身的,是正在追赶的千岁鹤归!” “第四名的星离雨散,已经追到了千岁鹤归身后一马身的位置!” “暂居第五的墨语烟竹,落后星离雨散大约三个马身!” “位居队伍末端的烟视媚行,和墨语烟竹之间还有着超过10个马身的距离差!烟视媚行要是再不发力追赶的话,可能就彻底来不及了!” 在进入最终弯道之前,解说飞快地汇报着场上马娘的相对位置。 伴随着前方马娘进入最终弯道,本就白热化的竞争,也变得愈发激烈。 “红炉点雪和餐云卧石不分先后地迈入了本场比赛最后的弯道,餐云卧石成功在弯道上压制了红炉点雪!” “红炉点雪被餐云卧石超越!红炉点雪仍然试图抢回第一的位置,但是似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餐云卧石现在取得了一个马身的领先优势,但是这个优势还不够!” 成功压制住红炉点雪抢到第一位置的餐云卧石,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身后又传来几股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 “第三位的千岁鹤归开始在弯道上提速!千岁鹤归和红炉点雪之间的距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缩短了两个马身!” 感受着身后袭来的狂风,在和餐云卧石的斗争之中败下阵来的红炉点雪,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身边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早早地在弯道上启动的千岁鹤归,几乎在解说注意到她之前,又一次缩短了和红炉点雪之间的距离。 第二的红炉点雪,面对千岁鹤归的强势逼近,只剩下了最后两马身的优势。 感受着身后逐渐迫近的危险气息,红炉点雪心中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限。 面对势如破竹般缩短与自己距离的千岁鹤归,本就因为和餐云卧石之间的争斗而消耗了大量体力的红炉点雪,早已是强弩之末。 在本能的驱使之下,本就疲惫不堪的红炉点雪,再一次被千岁鹤归裹挟着提速。 “红炉点雪被千岁鹤归追上!千岁鹤归切到了红炉点雪的外侧,千岁鹤归试图在弯道上就超越红炉点雪!” 看着身边即将超过自己的千岁鹤归,身为赛马娘的红炉点雪,再一次咬着牙从骨髓里压榨出最后一丝体力。 红炉点雪拼尽全力的加速,竟然硬生生地抑制住了千岁鹤归前进的势头。 “千岁鹤归的冲刺势头被红炉点雪压制!千岁鹤归并没能立即缩短与红炉点雪之间的差距!” “红炉点雪现在仍然保持着一个马身的距离优势,她能不能在弯道上彻底压制住千岁鹤归?” 眼见已经掉出第一名争夺的红炉点雪,却因为千岁鹤归的压力,再一次激发出了可怕的潜力。 “红炉点雪领先!迟迟没能从外道找到红炉点雪破绽的千岁鹤归显得有些急躁!” 透过望远镜观看比赛的我,看着满脸痛苦地咬牙坚持的红炉点雪,我轻轻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红炉点雪压制千岁鹤归的表现,确实表现出了不俗的实力。 只可惜,红炉点雪的这一阵高光,并不能左右已经确定的局势。 准确来说,自从红炉点雪在与餐云卧石的争斗中落败之后,她便失去了争夺冠军的资格。 红炉点雪压制千岁鹤归的加速,充其量也不过是落败者最后的回光返照。 千岁鹤归的加速,打乱了在场其他马娘的节奏。 除了被千岁鹤归逼得自乱阵脚而的红炉点雪,原本一鼓作气准备追上千岁鹤归的星离雨散,也傻了眼。 本来好不容易才追赶上的千岁鹤归,此刻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加速溜走,星离雨散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在短暂的犹豫过后,星离雨散选择了继续加速。 既然确定了目标是千岁鹤归,星离雨散自然不打算临时改变目标。 伴随着星离雨散的追赶,前方红炉点雪与千岁鹤归之间的单挑,也终于告一段落。 即便在弯道上绽放出了耀眼的闪光,体力和根性都燃烧殆尽的红炉点雪,也不可能阻挡势头正猛的千岁鹤归。 在千岁鹤归的紧逼不舍之下,苦苦坚持的红炉点雪,终究是没能坚持到进入最终直线。 体力彻底燃尽的红炉点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千岁鹤归一溜烟地从自己外侧越过。 “一直压制着不让千岁鹤归超越的红炉点雪,终于在弯道快要结束的地方被千岁鹤归抓住了机会!” 红炉点雪与千岁鹤归万众瞩目的单挑终于落下帷幕,解说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一丝激动。 “被千岁鹤归甩到后面的红炉点雪与后方星离雨散之间的距离也在飞速缩短!” “面对星离雨散的步步紧逼,红炉点雪毫无反应!这是体力耗尽了吗?” “体力耗尽的红炉点雪失速!星离雨散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超越了红炉点雪!” “最前方领放的餐云卧石率先突入最终直线!但是紧随其后的千岁鹤归已经追到了餐云卧石身后不到一个半马身的距离!” “千岁鹤归身后三马身,是苦苦追赶的星离雨散!” “再后方冲出来的是本场比赛倒数第二人气的墨语烟竹!” “作为本场参赛马娘里唯一一名还未脱出一胜级别条件赛的选手,墨语烟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听着解说的一惊一乍,举着望远镜的我笑眯了眼。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三名马娘的龙争虎斗时,长时间位居倒数第二的墨语烟竹,自然而然地消失在了解说和观众的视野之中。 在进入最终弯道的那一刻起,墨语烟竹便和其他参赛马娘们一样,开始了加速。 只不过,比起其他马娘们迅猛的冲刺,墨语烟竹的提速,显得是那么的平平无奇。 靠着在进入弯道前便一点点开始累积的速度,墨语烟竹与星离雨散之间的距离,正在以一种缓慢,但却稳定的速度拉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星离雨散注意到墨语烟竹的时候,她再想找机会做出什么有效的措施去反制墨语烟竹,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什么声音?” 听到后方急促的脚步声,借着眼角的余光,以为是红炉点雪又重新追上来的星离雨散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映入星离雨散眼帘的,是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栗色身影。 那道身影,自然是大老早便被星离雨散甩在身后的墨语烟竹。 “她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看着已经与自己齐头并进的墨语烟竹,星离雨散的心里,没由来地涌现出一阵恐惧。 看着望远镜内星离雨散那又惊又惧的脸色,转播室内的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咧到耳朵根部的嘴角。 虽然说我对墨语烟竹的胜利不报半点希望,但这并不代表我对墨语烟竹没有半点期望。 我本来的目标,还是只指望墨语烟竹能够不输给只能跑短距离和英里距离的烟视媚行。 可是没想到,完美地执行了我的战术预想的墨语烟竹,竟然硬生生地追到了第四名的位置。 虽然仅仅只是比我预想的成绩进步了一名,但是考虑到墨语烟竹还在一胜级别条件赛挣扎的身份,能够在面对这群水平更高的junior级同期马娘的时候交出这份答卷,就已经出乎无数人的意料了。 就在我为墨语烟竹的进步沾沾自喜时,紧随星离雨散身后突入阪神竞马场的最终直线的墨语烟竹,终于将积蓄了一整场的体力爆发了出来。 被星离雨散压制了许久的墨语烟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不满。 而这份不满,也随着墨语烟竹在最终直线上展开的末脚爆发了出来。 甚至不给星离雨散抵抗的机会,墨语烟竹那凌厉的末脚便亮出了它凶猛的獠牙,将星离雨散摇摇欲坠的坚持彻底撕碎。 “率先进入直线的二位选手与后方的距离正在进一步拉开!” “千岁鹤归开始冲刺!餐云卧石仍然在逃亡!她们与后方马娘的差距已经拉到了七个马身!” “墨语烟竹上升到第三位!这位一胜级别的马娘,以凌厉的末脚超越了星离雨散!” “第一名的争夺非常激烈,星离雨散已经追不上墨语烟竹!墨语烟竹已经稳定在了后方第三的位置!” 第121章 被碾压的最终直线 看着墨语烟竹在最终直线上不费吹灰之力便超越了星离雨散,我兴致缺缺地暂时放下了望远镜。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不过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墨语烟竹的表现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 虽然在中途也出现过被对手的节奏带偏陷入暴走的危机,但总体表现还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程,唯一的悬念,就是一直将体力保存到最后的墨语烟竹,能否在阪神竞马场的最终直线上靠末脚进一步缩短与前方对手的距离。 “餐云卧石还在逃亡!但是从外侧追上来的千岁鹤归凭借着出色的追击,对餐云卧石的领放位置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千岁鹤归的冲刺势头异常猛烈,但是面对千岁鹤归的突击,餐云卧石仍然牢牢地将第一的位置攥在手中!” 伴随着餐云卧石与千岁鹤归在最终直线上趋于白热化的单挑,观众席上狂热的欢呼显得愈发震耳欲聋。 迎接墨语烟竹她们的,将是阪神竞马场特产的长直坡道。 论爬坡,力量出众的墨语烟竹,毫无疑问占据了不小的优势。 就算前面被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拉开了比较大的差距,以墨语烟竹在坡道上的水平,稍微拉进一点距离肯定不成问题。 抱着这样想法的我,很快便吃到了苦头。 “餐云卧石与千岁鹤归开始登上阪神的坡道!最前方的这两位参赛选手,已经将第三的墨语烟竹拉到了七个半马身的差距!” “墨语烟竹身后三马身的是星离雨散,再后方一马身的是红炉点雪,待在最后的烟视媚行还在努力坚持!” 七个半马身?刚刚墨出弯的时候,不是还只有七个马身的距离吗? 怎么墨语烟竹都开始最后冲刺了,这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拉越大? 听着电视里传出的解说词,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有没有听错。 “怎么可能啊,作为逃马逃了都快两分钟了,怎么可能在最终直线上跑得比差行和后追战术的马娘啊。” “难不成这是解说的口误!”我嘴里疑惑地嘀咕道。 但当我看到身后一脸瞠目结舌的同行训练员之后,我便明白,这并不是解说的口误。 看着同行们如同见了鬼的眼神,我迟疑着举起了望远镜。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看着餐云卧石与千岁鹤归那丝毫不见颓势的冲刺势头,我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 作为以领放和先行为比赛战术的马娘,千岁鹤归和餐云卧石在最终直线上的速度,竟然隐隐有盖过墨语烟竹的倾向? “开玩笑的吧?墨可是差追马,这俩逃马和先行马,一路缠斗了这么久还有力气不说,竟然还能爆发出把差追马娘吊起来打的末脚?” 虽然早已预料到对手的实力远超墨语烟竹,但当我看到即便拼命咬着牙,也只能勉强黏住最前方两位马娘的墨语烟竹,我这才深刻地认识到,那一串串看似平淡无奇的数字之下,究竟代表着怎么样的实力鸿沟。 即便墨语烟竹已经成功超过了另外两名二胜级别的junior级同期,但当她面对上有实力冲击更高水平条件赛的对手时,还是碰了个头破血流。 那道名为胜利的壁垒,看起来是那么的触手可及。 可当我和墨语烟竹尝试越过它时,才在屡屡碰壁之后,才知道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第三名的墨语烟竹成功稳住了自己的优势!后方的星离雨散虽然没有放弃,但是末脚更胜一筹的墨语烟竹,成功压制住了千岁鹤归!” “第三名的墨语烟竹将优势扩大到了三个半马身!但是她距离前方的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之间,仍然有着大约八个半马身的差距!” 看着被最前方两位马娘越拉越远的墨语烟竹,我无言地叹了口气。 不论是速度亦或者是场地的适应性,墨语烟竹都远远不如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 就连墨语烟竹引以为豪的力量与耐力,在她们两位眼中,也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程度罢了。 “最后400米通过!千岁鹤归和餐云卧石之间仍然分不出高下!” “第三名的墨语烟竹,虽然被前两位马娘拉开了巨大的差距,但是面对第四名的星离雨散,墨语烟竹仍然保持着四个马身的领先优势!” 最终直线的斗争,除了还在最前方打得难舍难分的餐云卧石与千岁鹤归之外,第二名以后的马娘之间的对决,并没有我想象之中那么激烈。 “最后200米通过!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交替领先!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已经将第三名的墨语烟竹拉开了将近十个马身的差距!” 在比赛最后200米的决胜阶段,千岁鹤归与餐云卧石,以无人能够企及的凌厉末脚,宣告着她们远远凌驾于同场其他junior级同期马娘的强大实力。 “这场比赛的胜者,究竟是餐云卧石,还是千岁鹤归?” “最后200米通过!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都不愿意让出第一名的宝座!” 眼见待在后方的四名参赛马娘的名次已经固定,解说索性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互相较劲的餐云卧石与千岁鹤归身上。 “最后100米!双方冲刺势头不减!” “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并列冲线!究竟是谁赢下了本场比赛,就需要等待照片判定的结果了!” 而在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冲线过后,被她们拉开一大截距离的第三名,才“姗姗来迟”地冲过终点线。 等到墨语烟竹气喘吁吁地冲过终点线,身后还跟着另外三位参赛选手。 “被拉开了十个马身以上距离的墨语烟竹位列第三,在她身后五个马身的是第四名的星离雨散,跟在星离雨散身后不远处冲线的则是红炉点雪!” 伴随着所有马娘陆陆续续地抵达终点,解说简单地汇报着第三到第五名的名单以及她们的着差。 第122章 惨败之后(上) 我在确定墨语烟竹不可能缩短与前两名马娘之间差距的时候,便准备离开转播室去迎接即将完成比赛的墨语烟竹。 在我走出转播室之前,我眼角的余光无意之间扫了一眼坐在转播室内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转播换面的同事们。 在这四个人里,我没有看到烟视媚行训练员的身影。 也许是看到自己家的马娘几乎从比赛开始之后,就因为距离适应性完全不足以应付泥地2000米比赛的惨状的时候起,就离开转播室了吧。 明明能在短距离和英里距离的二胜级条件赛里展现风采的烟视媚行,居然被拉到泥地2000米这这样一个对于大部分senior级马娘都不会跑的距离上参加比赛不说,即便是拼尽全力,也只是落得一个被人贻笑大方的倒数第一。 看着转播室内表情各异,但却无一例外都紧锁着眉头的四位训练员,我在心里暗自揣测道。 不过,我虽然同情明明只有短距离和英里距离适应性,却还要被她的训练员拉到阪神竞马场参加完全超出她距离适应性的泥地2000米的烟视媚行,但我毕竟不是她的训练员。 我在嘴边上感叹着烟视媚行的倒霉,一边往选手退场的地下通道内走去。 趁着赶往地下通道的功夫,我拿出了手机,开始查看起ura官网上更新的比赛结果。 墨语烟竹这场比赛的第一名,是以较低人气爆冷笑到最后的千岁鹤归。 重新回到中央的第一人气选手餐云卧石,遗憾地以鼻差输给了千岁鹤归,屈居第二。 因为红炉点雪与餐云卧石全程的高速领放对决,导致本次比赛的节奏,被不知不觉间带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 本次比赛的完赛时间,是夸张的2:07.97。 这个成绩,即便是扔到强者如云的senior级马娘前辈中去,哪怕是那些有资格站在一级赛大舞台的前辈们,可能也未必能跑出这个水平。 至于排在第三的墨语烟竹,则是沦为了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两强单挑的背景板。 几乎全程完美执行了预想中战术的墨语烟竹,哪怕在最终直线上积蓄了充足的体力用于最后冲刺,却还是在阪神竞马场的长直坡道上,被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随手碾得粉碎。 大差。 墨语烟竹与第二名的餐云卧石之间的着床那一栏上,只显示着格外刺眼的两个字。 日本赛马娘的比赛结果显示,与其他地方赛马娘比赛的结果显示略有不同。 在超过10个马身的情况下,日本这边便不会再显示具体的着差,而是以“大差”这两个字作为代替。 从我离开转播室前最后听到的解说播报来看,在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冲线前还剩下最后200米的时候,第三名的墨语烟竹,就已经被她们两位拉开了大约10个马身的差距。 虽然我不清楚墨语烟竹究竟被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拉开了多远的距离,但幸好,除了着差距离,ura官网上一同公布的,还有各名参赛马娘的完赛时间。 墨语烟竹的完赛时间,是2:09.03。 墨语烟竹的这个成绩,已经是她这两个多星期以来,泥地2000米的最好成绩。 靠着在比赛时近乎完美的发挥,加上比平时少了2kg的负重,原本泥地2000米成绩一直在两分十秒之外徘徊的墨语烟竹,这一次终于打破了这道瓶颈。 面对一众实力强劲的同期对手,墨语烟竹还能在泥地2000米的距离上突破自己的极限跑进两分十秒之内,这样的水平,无疑是超常发挥了。 可即便这一次是墨语烟竹的超常发挥,和千岁鹤归和餐云卧石比起来,墨语烟竹仍然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 墨语烟竹这个刷新自己纪录的完赛时间,足足被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甩开了一秒多。 看着墨语烟竹与前两名之间宛若天堑般的悬殊差距,我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如果只看墨语烟竹和前两名之间的差距,墨语烟竹的水平,简直是菜得令人发指。 可是在仍然在一胜级别条件赛里拼命挣扎的墨语烟竹身后,已经是二胜级别条件赛常客的星离雨散,硬生生被墨语烟竹这个更低级别的选手甩开了五个马身。 更别提因为体力耗尽,被星离雨散拉开了六个马身的夺冠热门红炉点雪,以及距离适应性完全跑不了2000米导致一路垫底的烟视媚行。 这样看来,墨语烟竹的水平,也没有那么难堪。 我长叹口气,收起了手机。 等会碰到墨语烟竹的时候,得好好安慰她一下了。 按照过往的经验估计,等我从转播室内赶到地下通道时,完成比赛的墨语烟竹也差不多走到了这里。 不知道输掉比赛的墨语烟竹,会不会被打击到自闭呢? 急匆匆地赶往地下通道的我,这样在路上想到。 等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选手退场的地下通道时,已经结束比赛的墨语烟竹,正垂头丧气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输掉比赛的墨语烟竹,表现得尤为消沉。 虽然因为墨语烟竹低着头的缘故,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是我不难想象,为了准备这次比赛,提前两个星期开始了针对性训练的墨语烟竹,在这般轻易地被餐云卧石和千岁鹤归正面击溃后,内心会有多么的不甘。 沉浸在输掉比赛的懊恼与难受中的墨语烟竹,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便这样低着头,浑浑噩噩从我身边慢慢飘了过去。 看着心不在蔫的墨语烟竹,我只好开口吸引她的注意力。 “墨,这边这边。”看着已经走远的墨语烟竹,我尽可能用轻松的语调呼唤道。 我在墨语烟竹耳边喊了好几声,这才将失魂落魄的墨语烟竹拉了回来。 “阿训?”听到我呼唤的墨语烟竹,迟疑地抬起头,和我对上了视线。 不等墨语烟竹开口说话,我先一步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 “干得漂亮啊,居然还能拿到第三!”面对一脸失落的墨语烟竹,我欣喜地迎了上去。 第123章 惨败之后(下) “只是拿了一个被薄纱的第三名而已,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啊?”看着我欣喜若狂的表情,输掉比赛的墨语烟竹一脸不解。 输掉比赛的墨语烟竹,给我一种一蹶不振的颓废。 面对垂头丧气的墨语烟竹,我必须要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也得看看输给的对手是什么人。” 不等墨语烟竹继续开口,我便有些强硬地打断了她。 看着逐渐收起笑容的我,墨语烟竹欲言又止。 “餐云卧石,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吧,她可是在地方上赢了好几个重赏的实力派马娘。” “至于千岁鹤归,前几场比赛确实没有有表现出像今天这样碾压其他junior级同期马娘的泥地才能,但是她能被日本最出的的泥地马娘训练员选中,能力肯定毋庸置疑。” “她们俩的完赛时间,你应该知道吧?”看着仍然愁眉苦脸地叹着气的墨语烟竹,我决定换一个方式鼓励她。 “两分零八秒少一点啊,阿训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啊?”面对我唐突的提问,墨语烟竹虽然疑惑,但仍然皱着眉头回答道。 “那么你知道历年由经典级马娘前辈,或者是senior级马娘前辈们参加的泥地2000米比赛的完赛时间是多少吗?” 我的提问,显然戳中了墨语烟竹的知识盲区。 “一般来说,经典级马娘前辈参加的泥地2000米比赛里,一级赛冠军的完赛成绩,历年都维持在两分零五秒左右。” 看着支支吾吾的墨语烟竹,我说出了答案。 “换句话说,如果直接把你输的这两个对手拉到那群比她们更年长的经典级马娘前辈之中去,她们照样能够在泥地2000米的距离上,正面击败那些水平不足以挑战一级赛的前辈们!” “甚至往夸张了点说,就算现在让她们和senior级马娘前辈同台竞技,以她们现在的水平,即便是到了东京大赏典这种正儿八经的一级赛大舞台上,说不定那几个在一级赛上垫底的前辈们,也未必能在她们俩手中讨到什么便宜!” 虽然我这话并不一定存在这种可能,但是为了让墨语烟竹稍微恢复一点自信,我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虽然我说的话可行性非常低,但是不可否认,面对刚刚被对手送上一次惨败而情绪低落的墨语烟竹来说,这通话疗效果拔群。 “真的假的?本格化都没有彻底完成的junior级马娘,居然能够跑到一级赛去压制senior级的同期?”墨语烟竹惊讶地捂着嘴,眼睛里满是震惊。 我的话疗,看上去起作用了。 看着信以为真的墨语烟竹,我在心里悄悄地擦了把汗。 “所以说嘛,你虽然看起来被这俩人随手拉出了一个大差,但是如果换成是别的马娘,她们说不定被拉得距离比你还要远呢。” “如果你还是觉得自己太弱的话,你也要考虑考虑在你身后给你垫底的那三个孩子的心里感受吧?” 见墨语烟竹信以为真,我趁热打铁继续“忽悠”道。 “对哦,我好像是第三来着,后面确实是有几个人给我垫底…” 经过我的提醒,墨语烟竹这才记起了自己并没有在比赛中垫底的事实。 “跑到你后面的那三个孩子,被你拉开了多少的距离,你知道吗?”我一脸认真地看着一问三不知的墨语烟竹。 因为输掉比赛而一直懊恼的墨语烟竹,茫然地摇了摇头。 “就这么说吧,除了垫底的那个倒霉蛋,另外两位没跑过你的二胜级别的junior级同期,跑得最快的星离雨散,也足足落后你五个马身的距离。” “如果看完赛时间,第四名的星离雨散,最少也比你慢了半秒” “至于第五名的红炉点雪和你之间,也是一个大差。” “这么算下来,不就是一个人气倒数第二的马娘爆冷击败了一众成绩更好的对手跑入前三吗?” 为了尽快重塑起墨语烟竹的自信,我对星离雨散和红炉点雪输掉比赛的原因闭口不谈。 “从这个角度思考问题的话,你也用不着太难过。”看着已经被我说动的墨语烟竹,我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 “毕竟,你碰到的对手实在太强了。” 我底气不足地说完这些话,便忐忑不安地观察着墨语烟竹的反应。 墨语烟竹这次的惨败,是墨语烟竹出道至今最为绝望的一场。 虽然墨语烟竹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但也是这一场比赛,我在墨语烟竹身上感受到了惊喜。 “虽然今年你不可能再跑别的比赛了,但是等到明年,等你的身体完成本格化之后,一定不会像今年这样窝囊了。” 面对我的鼓励,墨语烟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之中,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期盼。 “既然想开了的话,咱们就先去观众席上休息一下吧,毕竟中午你还有胜者舞台要上场呢。” 看着暂时从失败的痛苦中回过神来的墨语烟竹,我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下午的话,你的好闺蜜也要在这里比赛,你可以事先期待一下。” 在我转身的时候,我随口对墨语烟竹说道。 我的这一句无心之言,让墨语烟竹愣在了原地。 “对哦,今天下午,小兰她还要跑朝日杯未来锦标呢!”经过我无意间的提醒,脑袋里光想着比赛的墨语烟竹,这才想到了早已被她抛到脑后的香雪兰。 “阿训阿训,你先去观众席上找位置吧,我先去给小兰打个电话,待会儿再来和你集合!”想起被遗忘的好闺蜜后,墨语烟竹一溜烟地便朝地下通道的出口处分奔而去,只丢下这样一句话。 “好好好…”看着墨语烟竹越跑越远的身影,我在她背后宠溺地叹了口气。 身为junior级的墨语烟竹,以六战一胜的成绩,为她今年的竞赛生涯画上了一个满是瑕疵,却又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句号。 第124章 幻想大方向 伴随着这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泥地2000米二胜class比赛的结束,墨语烟竹在今年的比赛,也随之告一段落。 想起被自己遗忘的香雪兰,在和我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墨语烟竹便飞奔着出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联系香雪兰。 明年迎接墨语烟竹的,将是更为广阔的前景。 而与广阔前景相对应的,则是更加艰难的挑战。 看着墨语烟竹已经跑远了的身影,我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明年的今天,我和墨又会走到哪一步呢? 在墨语烟竹跑出去找地方打电话的时候,我慢悠悠地混在人群之中,一点点地挪向观众席。 墨语烟竹的速度很快。还没等我等上二三十分钟,便在人群之中听到了墨语烟竹的声音。 墨语烟竹的身高,比观众席上大部分的男性看客都高。再加上那双独属于马娘的大耳朵,使得墨语烟竹在人群之中显得异常“鹤立鸡群”。 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眼便发现了墨语烟竹的身影。 几乎是我看向墨语烟竹的一瞬间,墨语烟竹也注意到了在人群之中最高的我。 “阿训,我在这里!”害怕我没有发现她的墨语烟竹,忙不迭伸出手拼命挥舞着试图吸引我的注意力。 作为回应,我朝着墨语烟竹挥了挥手。 在确定了我的具体方位后,靠着马娘远超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人高马大的墨语烟竹,三下五除二便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 “怎么样?联系到香雪兰了?”看着凑到我身边的墨语烟竹,我笑眯眯地问道。 “联系到了!小兰说她们两点半左右就会赶到阪神竞马场!” 一提起自己的好闺蜜,墨语烟竹的尾巴便不由自主地微微甩动着。 随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原本还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的墨语烟竹,眼球也被赛场上前辈们飞奔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看着时不时为正在赛场上奔跑的某位前辈欢呼加油的墨语烟竹,我也开始思考起其他的事情。 如果把墨语烟竹这一年的成绩,放到所有的同期junior级马娘之中进行比较,能够在进入经典级之前便脱出未胜利战的墨语烟竹,无疑是站在了绝大部分同期的顶点。 可是,如果墨语烟竹的目标是站上经典赛的舞台,那么她必须去和那些最顶尖的同期进行竞争。 墨语烟竹想要参加经典赛,最快的方法,则是直接选择挑战每年于三月中下旬在阪神竞马场举行的表列赛若叶ステークス(若叶锦标)。 比起皋月赏的另外两场等级更高的前哨战,级别仅仅是表列赛的若叶ステークス,对手实力无异于比春季锦标和弥生赏的对手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对手实力的强弱,将直接影响到墨语烟竹参加比赛的难度。 虽然墨语烟竹的成绩只有六战一胜,但是以她每次都没有跌出过揭示板的稳定成绩,即便从现在开始一直连败到三月中旬,只要墨语烟竹的身体能在比赛开始前迎来本格化,也不是不能赌一把抽选参赛。 只要能够拿到这场比赛的头名,即便在此之前只是赢下了一场未胜利战,墨语烟竹也会在一步踏入OP级的同时,获得日本经典三冠第一战,皋月赏的优先出走权。 综合各个方面来看,若叶ステークス,作为墨语烟竹迈向经典三冠的第一部,都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唯一令我无法忽视的一个隐患,便是这场若叶ステークス,距离只有2000米。 迄今为止,墨语烟竹在2000米距离的成绩,是四战全败。 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对于现在junior级的墨语烟竹来说,不只是英里距离,就连草地2000米,都可能有些太短了。 即便墨语烟竹有了在阪神竞马场比赛的经验,也不能消除她在2000米这个距离上的不安要素。 但如果排除掉若叶ステークス这个最优的前哨战选项,墨语烟竹还想要出战皋月赏,只能依赖抽选和赏金上位优先出走这两个方法。 抽选参赛这条途径风险过高,一但幸运女神没有眷顾墨语烟竹,等待墨语烟竹的命运,将是被比赛除外。 至于赏金上位优先出走这条途径,对于墨语烟竹来说,也不太现实。 从明年一月份开始,到四月上旬皋月赏举办为止的三个月时间里,日本中央,根本不存在任何一场距离在2000米以上的分级赛。 而那些以皋月赏为目标而努力奋斗的junior级马娘同期,每一个人的身体发育速度都比同龄马娘快上一大截。 作为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本格化的墨语烟竹,想要和这一群身体机能迅速发展的同期正面碰撞,结果可想而知。 与其让身体本格化遥遥无期的墨语烟竹在她不擅长的距离和其他马娘比赛,还不如指望她能不能碰运气抽到皋月赏的参赛资格。 不过以墨语烟竹的水平,想要靠这些路线获得皋月赏的参赛资格,可行性还是太低了。 倒不如说,这些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更为贴切。 现在最为现实的方法,还是尽可能地保证墨语烟竹能够在低等级的条件赛上多赢几场。 如果墨语烟竹抽不到皋月赏的出走资格,最坏的结果,也只能让墨语烟竹放弃经典三冠第一战的争夺,潜心备战剩下的两冠。 只要墨语烟竹能够在低等级条件赛上再赢一到两场,她便有足够的赏金,去报名四月份之后举行的两场2000米以上的中长距离分级赛。 在这之后的话… 就在我认真思考着墨语烟竹下一年的大方向以及具体的小目标时,已经看完一场比赛的墨语烟竹,正困惑地伸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等我回过神来后,便看见墨语烟竹那一脸担忧的模样。 “阿训,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副心不在蔫的样子啊?”见我恢复了正常,墨语烟竹绷紧的小脸上明显松了口气。 第125章 开赛前(上) “没事没事,刚才一不小心走神了。”我尴尬地挠了挠头,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走神了啊?那就好。”心大的墨语烟竹,丝毫没有对我的说辞表示怀疑。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么热闹的竞马场里面都能走神,某种意义上,阿训你也是够离谱的呢。” 放下心来的墨语烟竹,仍然不忘借机吐槽我两句。 看着墨语烟竹长舒口气的放松模样,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平日里都是我为墨语烟竹操碎了心。 可到了今天,一向以可靠自诩的我,居然被神经大条的墨语烟竹给担心了。 这种奇妙的身份互换,还是挺让人感慨的。 这样想着,我将眼角的余光撇向了墨语烟竹。 在得知我只是走神后,墨语烟竹便将她的注意力又一次投入到激动人心的比赛之中。 什么嘛,这家伙的关心人,只是碰巧吗? 听着时不时从墨语烟竹嘴中爆发出的欢呼,我好笑地托着下巴想道。 不过,即便是墨语烟竹碰巧,能被自己的担当马娘关心,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体验。 原本设想墨语烟竹下一年比赛的思路,也因为这意外的小插曲被彻底打乱。 再说了,这里这么多的人,吵都吵死了,好像也思考不了什么问题?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烦躁地拽了拽自己的头发。 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靠在栏杆上,时不时跟着全神贯注地专注于观看比赛的墨语烟竹吼上那么两嗓子。 在墨语烟竹意犹未尽的遗憾中,阪神竞马场上午的比赛也宣布告一段落。 “走了,别傻站在这里了。”看着依依不舍地趴在栏杆上的墨语烟竹,我戳了戳她的胳膊。 “阿训你别戳,我这就来…”感受到我的催促,墨语烟竹不情不愿地从栏杆上爬了起来。 “待会儿就是你的winning live,可别给我迟到了啊。”看着不情不愿地走到我身边的墨语烟竹,我好心提醒道。 一听我提起winning live 墨语烟竹脸色骤然一僵。 “我就知道…”看着墨语烟竹那反应,我无奈地捂着额头,一脸苦笑。 如果不是我提醒,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比赛上的墨语烟竹,怕不是真的会忘记了她winning live的表演任务。 “行吧行吧,你先去吧,我先去帮你买饭了…”看着满脸写着尴尬的墨语烟竹,我也只能选择原谅她。 在墨语烟竹苦逼地在舞台后面进行着winning live的相关准备工作时,她的训练员则是悠哉悠哉地溜出了阪神竞马场。 等墨语烟竹艰难地熬过winning live的表演之后,在通道出口处迎接她的,正是她的训练员。 “行了,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吃午饭吧。”等到墨语烟竹出来之后,我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袋子,如此提议道。 说起吃午饭,早早吃完早饭,便大老远跑到阪神竞马场比赛的墨语烟竹,肚子顿时不争气地起了反应。 “快点走吧,不然待会儿位置都被别人给抢了的话,咱们就只能站着吃了。” 注意到墨语烟竹显得有些窘迫的小脸,我贴心地假装没有听到墨语烟竹肚子咕咕的抗议声。 “行行行,来了来了。”落在我后面的墨语烟竹快步跟了上来。 听着墨语烟竹肚子内越来越响的哀鸣声,迫不得已之下,我在阪神竞马场外匆匆找了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然后招呼着让墨语烟竹坐了下来。 看着像饿狼般双眼放光地盯着我手中塑料袋的墨语烟竹,我连忙打开了手中的袋子,取出一份盒饭递给了墨语烟竹。 经过盒饭的墨语烟竹,像是饿死鬼投胎般开始了狼吞虎咽。 看着风卷残云般消灭着盒饭的墨语烟竹,才刚刚往嘴巴里扒了没几口饭的我,只能无奈地放下手中的饭盒,从塑料袋里再取出一份盒饭放在了墨语烟竹的手边。 在饭量普遍人均大胃王的马娘之中,墨语烟竹的饭量,也算是排得上号。 “幸好墨不挑食,不然以她这饭量,就我这点破工资,怎么养得起这种饕餮啊?” 虽说作为她的训练员,我对墨语烟竹的饭量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我看着一瞬间几乎再次被消灭的一盒盒饭,我仍然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咋舌。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身边周围散步着空饭盒的墨语烟竹拍了拍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阿训,今天下午小兰要跑的朝日杯未来锦标,什么时候开始啊?”无视了面目呆滞的我,墨语烟竹惬意地转身看向我。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正在为我的钱包而心痛的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着墨语烟竹的疑问。 结束了短暂的午休之后,我和墨语烟竹便随着下午进入阪神竞马场的人流,重新回到了观众席上。 “阿训,是不是我的错觉啊?”被淹没的墨语烟竹,艰难地从人群中抬起头。 “我怎么感觉,下午来的观众,比上午的时候多了好多啊?”墨语烟竹吃力地从人群之中,帮我挤出一条狭小的缝隙。 即便是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类的墨语烟竹,在这摩肩接踵的密集人流之中,也差点被这股洪流吞噬。 “不,这不是你的错觉…”踉踉跄跄地跟在墨语烟竹身后的我,终于找着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今天下午到阪神竞马场看比赛的人,确实比上午多了不少。” 我话音未落,便被身边的观众挤了个踉跄。 “这些人,难道都是来现场看朝日杯未来锦标的吗?”眼疾手快地墨语烟竹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硬生生将我从密集的人流之中拉了过来。 “不然呢?毕竟日本也就那么几场一级赛啊,更何况,朝日杯未来锦标,可是每年阪神竞马场举办的最后一场一级赛了。” 有惊无险地和墨语烟竹顺利来到观众席上的我,淡定地开口向墨语烟竹解释道。 第126章 开赛前(下) “等朝日杯未来锦标结束的话,今年阪神竞马场承办的大型比赛,恐怕也没几场了。” 看着似懂非懂的墨语烟竹,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总之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把嗓子稍微养一下吧。” “等到时候香雪兰来了的话,你再好好加油吧。” 考虑到墨语烟竹在上午的时候用嗓过度,我好心地提醒道。 在我的好心提醒之下,墨语烟竹强忍着想要给参赛选手加油鼓劲的冲动,安安静静地待在观众席上观看比赛。 墨语烟竹这一等,便等到了香雪兰给她的电话。 注意到口袋里手机的振动,墨语烟竹看了看来电提示,然后拉了拉我的衣角。 感受到衣角处传来的拉扯感,我疑惑地转头看向墨语烟竹。 “阿训,小兰给我打电话了,我出去接过电话。” 看着我一脸不解的样子,墨语烟竹开口解释道。 “既然是你的好闺蜜来电话了,那你就去接吧,观众席上的位置我帮你留着。” 一听说是香雪兰的来电,我便挥了挥手,放心地让墨语烟竹离开了。 “香雪兰都到阪神竞马场了,以墨语烟竹的脾气,应该不会只局限于出去接个电话吧?” 等墨语烟竹消失在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后,我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按照我对墨语烟竹的了解,隔了两个多星期都没有见着自己好闺蜜的墨语烟竹,绝对不可能只是出去接个电话。 在我足足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墨语烟竹回来之后,我的这个猜想,终于得到了验证。 “真是的,墨这个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啊?”眼见我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墨语烟竹回来,我有些急眼地敲了敲观众席上的栏杆。 虽然以墨语烟竹那三倍于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我并不需要太操心她会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但是这样长期等不到她的消息,我身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自然也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一个电话都接了半个多小时的,墨还不回来啊?难不成是跑去找香雪兰了?”逐渐暴躁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找坂上那家伙确认一下情况?”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从中翻出坂上元司的号码,然后给坂上元司发了一条信息。 “墨这家伙,是不是在你这边?” 在我点下“发送”按钮之后,我便忐忑不安地抱着手机,等待着坂上元司的回信。 幸好,坂上元司并没有让我等待太久。 “是的,墨语烟竹已经和香雪兰在地下通道那里汇合了一段时间了。” 得知了墨语烟竹的踪迹,原本胡思乱想担心墨语烟竹迷路或者被拐走的我,如释重负般将嗓子眼里的心脏重新放了回去。 “那就好,麻烦你多留意一下这家伙了。”等我的血压稳定之后,我给坂上元司回信道。 收到我回信的坂上元司,只给我发了一个“OK”的表情。 有了坂上元司的保证,我就暂时不需要操心墨语烟竹的安危了。 等墨语烟竹这家伙回来之后,可得让她跟我提前说一声。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比赛上的我,这样想道。 等到参加朝日杯未来锦标的参赛马娘开始进入到亮相圈展示环节的时候,“失踪多时”的墨语烟竹,这才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之中溜回了我的身边。 “你刚才去哪里了?都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害我担心死你了。”看着满头大汗的墨语烟竹,我的脸上满是黑线。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不满,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缩了缩脖子,不敢声张。 “行了行了,下次去找你闺蜜,提前跟我打一声招呼,别让我为了找你,又到处去打电话。” 看着一副“我知道错了”的墨语烟竹,我也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情。 在简单地教训了墨语烟竹几句之后,我便放过了她。 刚刚还在我的训斥之下表现得唯唯诺诺的墨语烟竹,在一接触到比赛的氛围之后,便将刚才的全部不满抛到了脑后。 阪神竞马场的第十一场比赛,作为本日最重要的比赛,朝日杯未来锦标的亮相圈环节,持续时间也比普通的比赛久上不少。 这场面相junior级马娘的草地1600米一级赛,本年度将迎来十六位挑战者。 而这场比赛的冠军,不但是junior级最佳英里马娘评选最为重要的一项标准,也是明年迈入经典赛年无比重要的一块炼金石。 墨语烟竹的好闺蜜香雪兰,自然也是这场一级赛冠军的有力竞争者。 考虑到香雪兰前两次出走分级赛事的结果是两连败,再加上香雪兰在上一场比赛,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600米草地二级赛--每日杯少年锦标上的惜败,自出道以来,一直都是大热门的香雪兰,生涯头一场比赛的人气,跌到了第二的位置。 顺带一提,这场比赛的一位人气,则是自出道战以来,以怒涛之势,在1200米到1800米的距离之内,包括在不久之前赢下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400米草地二级赛--京王杯少年锦标,自出道战以来三战三胜的无败马娘,柳泣花啼。 作为一个八月底才出道的马娘,柳泣花啼能够在比香雪兰更短的时间之内,赢下了包括一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草地短距离公开赛与一场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二级赛在内的三场比赛,她的实力强劲,绝对不在香雪兰之下。 在我看来,香雪兰屈居于柳泣花啼之下的二位人气,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但即便是在爆冷都是家常便饭的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级赛上,香雪兰和柳泣花啼,仍然获得了单胜赔率在10倍以内的评价。 纵观全场十六位参赛马娘,也只有香雪兰和柳泣花啼的单胜赔率,能够稳定维持在10倍以内。 第127章 朝日杯未来锦标(上) 看得出来,能够在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一级赛上取得这么高的赔率,观众们在柳泣花啼和香雪兰两位马娘身上报以了极高的期望。 但是对于香雪兰和柳泣花啼来说,这份期望,也是一种莫大的压力。 不过,以香雪兰和柳泣花啼这种见过大世面的孩子来说,即便是第一次登上一级赛的大舞台,她们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参赛马娘,都像香雪兰和柳泣花啼一样有着丰富的大赛经验。 大部分朝日杯未来锦标的参赛马娘,都是刚刚才从新马战或者未胜利战的泥潭脱出,靠着抽选获得了参加这场比赛的资格。 面对观众席上排山倒海的欢呼,有些胆小的小马驹子,甚至在亮相圈环节,就已经被观众们的欢呼声吓得浑身哆嗦。 看着那些一脸惶恐的参赛马娘,观众席上的我摇了摇头。 毕竟是靠抽选才获得朝日杯未来锦标出赛资格的孩子,想要指望第一次登上分级赛舞台的她们能够时刻保持冷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随着墨语烟竹踮起脚尖的翘首以盼,她心心念念的好闺蜜香雪兰,终于出现在了亮相圈。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一级赛的缘故,第一次穿上胜负服的香雪兰,多少有些不适应身上穿的这套新衣服。 踩着高跟鞋的香雪兰,在亮相圈内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时不时向观众席上点头挥手致意。 “干啥啊你这是?喊这么响,是想把我给吓死啊?” 冷不丁被身旁炸响的欢呼声吓了一跳的我,没好气地揉了揉生疼的耳朵。 “我在给小兰加油啊,这可是小兰她第一次穿胜负服呢!”墨语烟竹雀跃地握着拳头,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为香雪兰呐喊加油的“工程”之中。 其实,观众席上的你喊得再怎么响亮,现在在亮相圈里面展示的香雪兰,都听不到你的声音的… 看着墨语烟竹那卖力加油的模样,已经到了嘴边的吐槽,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反正墨的比赛早就已经结束了,让她放松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看着旁边比赛还没开始,嗓子就已经喊累了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伴随着亮相圈展示环节的结束,阪神竞马场的上空传来了熟悉的开场号声。 伴随着开场号的吹响,在无数身着盛装的引导马娘们的带领之下,十六名参赛马娘们井然有序地朝着闸门方向靠拢过去。 随着开场号的结束,负责本场比赛的解说以及嘉宾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本日阪神竞马场的第十一场比赛,junior级马娘限定的1600米草地一级赛,朝日杯未来锦标,现在进行的正是马娘入闸环节。” “现在画面给到的选手,正是本场比赛的二位人气马娘,香雪兰。” “作为所有参赛马娘里唯一赢下过两次分级赛事的实力派选手,在一个月前的每日杯少年锦标上,香雪兰选手和追云逐电一起,为我们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较量。” “虽然最后香雪兰遗憾地位居第二,但是希望香雪兰能够在这场比赛上一扫前两场失败的颓势。” 当镜头对准小心翼翼地朝着手心哈气的香雪兰时,解说介绍道。 “今天阪神竞马场的场地状况为良,对于像香雪兰这样对于不良马场不太擅长的速度型马娘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这场比赛,香雪兰被分到了草皮状况比较糟糕的二号闸位,对于香雪兰来说,也是她需要克服的一个困难。” 等解说介绍完毕,一旁的嘉宾分析道。 “阿训阿训!小兰这一场比赛是不是又悬了啊?”听着嘉宾们的分析,急了眼的墨语烟竹又开始找我问问题了。 “你能不能别抓着我的手啊!骨头都要被你晃散架了!”好不容易甩掉抓着我手臂使劲摇晃的墨语烟竹,我狼狈地开口。 “你慌什么,香雪兰分在了最内道的糟糕草皮上,也不等于她一定会输啊?”看着满脸写着担忧墨语烟竹,我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可是,小兰上一次烂地确实跑得不怎么样啊?”面对我满不在乎的神情,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撅着嘴。 墨语烟竹的疑惑,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上一次的烂地,确实暴露出了不少的问题。” “但是从实际结果来看,香雪兰的烂地适应能力,也没有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小兰都跑到第三了,这个成绩还不算差啊?”听了我的说明,墨语烟竹轻轻地嘀咕道。 墨语烟竹的嘀咕,自然没能逃过我的耳朵。 “废话,你还经常只跑到第五呢,还嫌人家第三太差啊?”我没好气地抬起手,在墨语烟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被我敲了额头的墨语烟竹吐了吐舌头,飞快地冲着我做了一个鬼脸。 “不可否认,香雪兰确实不太擅长跑烂地。”无视了墨语烟竹的鬼脸,我继续说道。 “但是在那一场比赛的失败过后,香雪兰的训练员,就已经认识到了这方面的不足。” “难不成你以为这么长的时间,香雪兰的训练员都不会对自己担当马娘的弱点进行一些针对性的准备吧?” 听了我的分析,墨语烟竹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你也别想了,反正你也想不明白。”看着脸上表情逐渐变得“狰狞”的墨语烟竹,我及时打断了她。 “反正现在比赛也快要开始了,等香雪兰正式开始比赛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听了我的建议,墨语烟竹这才抬起了头。 在引导马娘的带领下,最后一名参赛选手也成功走入了闸门。 伴随着闸门的关闭,完成任务的引导马娘钻出闸门,飞快地朝着闸门两侧离去。 “现在十六名参加比赛的马娘全部入闸完毕,本年度的junior级最佳英里马娘的决定战,朝日杯未来锦标,即将开始!” 第128章 朝日杯未来锦标(中) 伴随着闸门的开启,十六名参赛马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冲出了闸门。 “比赛开始,十六位参赛的马娘起跑都非常顺利!” 在冲出闸门后的片刻,十六名马娘的相对位置,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现在在十六名参赛马娘之中,跑在最前边的,正是二位人气二号闸的选手香雪兰!” “被分在内侧绝对不利位置的香雪兰,完全无视了脚下糟糕的草皮状况,以强而有力的脚步踏开泥泞的道路跑到了最前方!” 冲在最前面的香雪兰身上,身上隐隐闪烁着一股淡淡的金光。 不用说,香雪兰身上的这道金光,正是技能发动的光芒。 集中力的上位技能,全神贯注,金出闸。 看着香雪兰发动的技能,我倒吸一口凉气。 “可怕了嗷,这几个月以前,香雪兰用的技能还是集中力来着…” 窥探到香雪兰强大实力的冰山一角,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我吃惊地喃喃自语。 香雪兰明明只是一个junior级的马娘,竟然这么快就领悟了金技能? 与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我不同,经验丰富的解说,在看到香雪兰身上爆发出的金光后,仅仅只是微微愣了片刻,便迅速恢复了冷静。 “香雪兰率先加速拔出马群,现在占据了马群最前端,控制着比赛走向的正是香雪兰!” 靠着金出闸的效果,香雪兰顺利地从黑压压的马群之中脱颖而出。 抢到熟悉领放位置的香雪兰,在避免了与其他参赛马娘进行她不擅长的身体对抗之后,成功将比赛的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在香雪兰后方,十五名马娘在短暂的混乱过后,根据她们的实力与跑法的不同,稀稀拉拉地拉出了一条狭长的阵线。 “香雪兰起步非常轻快,香雪兰引领着身后十五名马娘开始了逃亡!” “在香雪兰身后,紧追不放的六号闸的一位人气马娘柳泣花啼,八号闸的七位人气马娘云开雾散,十一号闸的五位人气马娘孤鸾舞镜,这三位马娘结成了先行集团!” “跟在香雪兰身后的先行集团,正虎视眈眈地跟在逃亡的香雪兰身后,领放的香雪兰究竟能否逃亡到终点?” “十一号马娘孤鸾舞镜身后,内侧的是七号闸的十五位人气马娘神州逍遥,外侧十三号闸的三位人气马娘彩虹星痕,以及十六号闸的九位人气马娘拨云见日!” “九号马娘拨云见日身后,中团的是十四号闸的十一位人气马娘细水长流和一号闸的八位人气马娘九街泥重!” “一号马娘九街泥重身后,正在试图切到外侧的是四号闸的十位人气马娘好事成双!” “中团后方,五号闸的十二位人气马娘落日余晖待在内侧,十五号闸的五位人气马娘锦绣山河待在外侧混合着进入了阪神竞马场的外圈第三弯道!” 在香雪兰的带领之下,出闸之后的直线路程,也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便告一段落。 “领放的香雪兰率先通过了600米的标识,前600米用时是34.1秒,作为junior级马娘来说,这一个非常普通的1600米前3F用时!” 率先进入弯道的香雪兰,不敢有丝毫的保留。 在香雪兰进入弯道的一瞬间,她的身上,再一次闪烁起金色的光芒。 观众席上的我,看着香雪兰身上再一次泛起的金光,惊讶也彻底被震撼所取代。 香雪兰在弯道上,用出了第二个技能。 金技能弧线专家,弯道巧者的上位技能。 作为无数马娘穷尽一生也难以掌握其中一个的金技能,香雪兰却一连在同一场比赛之中连续使用了两个不同的金技能。 看看香雪兰,再看看自家的墨语烟竹,这两人之间的差距,已经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比赛还剩1000米,十二号闸的十四位人气马娘潇湘溪苑待在了十五号马娘锦绣山河身后虎视眈眈。” “十五号马娘锦绣山河身后,落后大约三马身距离的,是三号闸的十三位人气马娘一出成名。” “三号马娘一出成名之后,九号闸的四位人气马娘美好时光,以及十号闸的十六位人气马娘至高指令暂时位列队伍最后方!” 仍然牢牢占据着最前方领放位置的香雪兰,此刻正引领着身后心思各异的十五名马娘,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阪神竞马场外圈的第四弯道。 或许是身体素质的差距,junior级马娘们在弯道上的攻防,并不像年长马娘那般激烈。 正因为这相对平和的比赛环境,成功控制住步速的香雪兰,没有受到后方集团们的任何干扰,便这样游刃有余地通过了第四弯道。 在香雪兰通过第四弯道的时候,我也下意识地在心里估计着她的用时。 香雪兰通过第四弯道的时间,差不多是马娘们跑完1F距离所需要花费的时间。 这十几秒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也足够香雪兰的对手做很多事情了。 一直跟在香雪兰身后,全程保持第二第三位置的柳泣花啼,从她进入第四弯道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一点点拉向赛道外侧的准备。 虽说今天的阪神赛道是干硬的快地,但比起伤痕累累的内侧草皮,外侧新鲜的草皮,多多少少更容易发力。 带着这样的想法,不等出弯,虎视眈眈的柳泣花啼,瞄准了香雪兰身边的空隙,径自在第四弯道中间的位置便开始了冲刺。 虽然不能完全知晓柳泣花啼的战术,但听着自己身后飞速逼近的脚步声,跑在最前面的香雪兰也随之提高了警惕。 柳泣花啼这位最大的对手,坂上元司和香雪兰自然没少针对她部署战术。 几乎是听到柳泣花啼脚步声逼近的一瞬间,香雪兰便飞速地转过头,准备确认一下柳泣花啼的位置。 但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不等香雪兰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提速的柳泣花啼,便宛如一阵风一般从她的眼前掠过。 发生什么事了?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香雪兰,顿时有些慌了神。 虽说香雪兰完全称得上是无数同期马娘的顶点之一,但是只跑了不到十场比赛的她,应对突发情况能力不足的短板,在这一刻便暴露得淋漓尽致。 柳泣花啼仅仅只是普通的提前加速,便打乱了香雪兰的冷静。 正在观众席上充当着墨语烟竹专属解说的我,同样被柳泣花啼突如其来的加速打了个措手不及。 作为一名标准的先行马娘,柳泣花啼这冲动的做法,在任何一个专业人员看来,都显得有些操之过急。 即便是英里距离的比赛,在还没有出最终弯道,便提前开始冲刺的先行马娘,往往也会因为过早浪费了残余的体力,导致在最终直线的冲刺上顶不住后方差追马娘的压力而饮恨。 以柳泣花啼的实力,不应该连这么基础的问题都不明白吧?看着暂时压制住香雪兰的柳泣花啼,我有些不解。 “怎么了阿训?这表情和吃了苍蝇一样精彩?”许久等不到我解说的墨语烟竹,皱着眉戳了戳我。 “没啥,在弯道就加速的柳泣花啼,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回过神来的我,简单地回答了墨语烟竹的疑惑。 “最强的竞争对手暴走了,对小兰来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听了我的回答,墨语烟竹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听了墨语烟竹无所谓的回应,我一时间显得有些哑口无言。 对于身体尚未发育完全的junior级马娘们来说,在进入阪神上坡的最终直线前便提前冲刺,耐力的消耗可不是光靠根性咬牙强撑就能解决的。 而没了耐力的先行马娘,别说抵抗后方逼近的差行与后追马娘,说不定连不被其他对手超越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毕竟是是年轻的小马驹子,第一次登上一级赛的大舞台,没有什么经验,头脑一发热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吧。 看着比赛场上暴走的柳泣花啼,我嘴上也这么安慰着自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地感觉,柳泣花啼这看似无谋的提前加速,却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忌惮。 “原本落后于香雪兰三马身的柳泣花啼,竟然在弯道上便开始了冲刺!” “最前方领放的香雪兰尚未跑出第四弯道,柳泣花啼的这个行为是否太过于鲁莽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解说也对柳泣花啼的提前冲刺充满了担忧。 “开始冲刺的柳泣花啼速度很快!香雪兰的领先优势被柳泣花啼瞬间抹平!” “提前加速的柳泣花啼,在第四弯道便将最前方的香雪兰赶到了第二的位置!” 虽然不清楚柳泣花啼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解说仍然下意识地解说着场上马娘们的行动。 柳泣花啼的暴走,成功打乱了香雪兰正常领放的步伐。 自己最舒服的节奏被强行破坏,香雪兰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想要抢回第一的位置。 就这样,原本由香雪兰慢放的比赛,也随着香雪兰和柳泣花啼之间的较劲,不知不觉间演变成了耐力与根性对决的竞逐双逃。 随着柳泣花啼提前对香雪兰的领先位置发起挑战,这场比赛俨然变成了香雪兰和柳泣花啼之间的单挑。 “随着柳泣花啼的提前加速,不甘示弱的香雪兰也选择了紧跟其后!” “香雪兰和柳泣花啼陷入了胶着,她们第三名的选手距离她们还有至少五个马身的距离!” “难道这场单挑,在第四弯道上便提前上演了吗?” 伴随着香雪兰和柳泣花啼的角逐,比赛的高潮也随之提前。 没有什么比赛,会比实力相近的马娘们难舍难分的单挑更加让人热血沸腾。 深喑这一点的解说,也是将解说的重心移到了全场瞩目的这两位马娘身上。 伴随着解说高昂的语气,被其他观众的欢呼与狂热感染的墨语烟竹,此时也在观众席上替她的好姬友挥手助威。 “小兰加油!超过去!”墨语烟竹蹦蹦跳跳地朝天挥舞着右臂,试图将声音传到大老远的香雪兰耳中。 与无忧无虑享受着比赛的墨语烟竹不同,刚才心里泛起的那丝不安,随着香雪兰两人与后方马娘距离的不断拉大而愈发强烈。 香雪兰最大的劣势,自然是她那极端狭隘的距离适应性。 相比起其他junior级马娘靠着身体提前本格化的优势挑战超出自己最适距离的分级赛事,只能局限于1800米以下英里比赛的香雪兰,在全场参赛马娘中,她的耐力也是垫底的水平。 这也导致了即使柳泣花啼被香雪兰压制,两败俱伤的二人也只会便宜了其他的参赛马娘。 别看香雪兰现在和后方马娘们拉开了巨大的差距,但我很清楚,只要出了第四弯道,暴露出耐力问题的香雪兰,在差追马娘们的末脚进攻之下,她的领先优势,将会瞬间荡然无存。 多半是寄了。 看着仍然执着于领先位置,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关键的香雪兰,我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间,这场比赛节奏的主导权,已经被柳泣花啼牢牢攥在了手中。 “最前方的柳泣花啼和香雪兰交替通过第四弯道!接下来迎接马娘们的,就是阪神最后的直线了!”随着针锋相对的二人出弯,解说也下意识地集中了注意力。 “柳泣花啼和香雪兰率先进入阪神竞马场的最终直线,她们能否将领先的优势保持到冲线呢?” 写在后面: 抱歉矢作神,我承认我之前声音有点大(所以还是先拷打一下把本初两次1800米比赛都输掉的三浦吧) 整个活,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为了整活 矢作芳人为什么是神,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说说别人相较于神究竟差在了哪里。 首先是犯下傲慢之罪的魔族雅谷。赢下了一场草地一级赛后便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种傲慢的马注定走不长远,事实也正是如此,一场安田纪念的胜利之后便开始陷入低迷。与之相比神就很谦虚,只是年度12%左右的胜率,便是神留给众人的慈悲。神不是不会,只是不想通过太完美的表现让对手绝望所以故意不用,可笑我不理解神的良苦用心,竟然还用这些事来讥讽神,我劝我好自为之。 然后是犯下了愤怒之罪的雍容白荷。因为二连胜制霸重赏而被认为是阪神jf热门的雍容白荷,违背了神在《新约》中的旨意。于是神降下了他的惩罚,月神锦标后一胜难求的雍容白荷,在三岁的经典赛战线上,只能被迫吞下三个一级赛亚军的苦果。 接着是犯下懒惰之罪的铁鸟翱天。铁鸟翱天自以为拿下无败三冠就已经无敌了,并且试图挑战日本杯。只是大家有所不知,其实在日本杯前,铁鸟翱天闭上眼睛的时候,其脑海中看见的画面,正是站在光芒之中的神。那时神告诉他:“你只可到这里,不可越过。”然而,神的劝说不但没有让铁鸟翱天迷途知返,竟然还敢在日本杯上正面挑战神的信徒,于是神降下了他的惩罚,铁鸟翱天在大阪杯上身败名裂,无败三冠少有提及,从此成为了众人口中的飞机云。 再然后是犯下了嫉妒之罪的谋勇兼备。日本杯排在神最喜爱的铁鸟翱天之后,但口服心不服的谋勇兼备,暗中嫉妒着神,甚至胆敢在日本杯上挑战神的最高杰作。于是,在香港国际赛事之后,谋勇兼备一胜难求。不过,念在谋勇兼备最终皈依了神的教,并且践行神的意志后,神应许了她的一切。 犯下贪婪之罪的杏目。只是初出茅庐便一年豪取四场一级赛胜利,而这,自然是因为神的应允。神本来钦定她为自己在人间的代言人,但最后杏目却被蒙蔽了双眼,不再以践行神的理想为自己的理想,也不再聆听神的教诲,甚至自以荣光已经超过了神,竟允许路人说出亵渎神尊严的话,于是神降下了惩罚,杏目两度在她擅长的英里距离被对手击溃,只能灰溜溜地避开安田纪念。 犯下暴食之罪的洛林军歌在神子雍容白荷堕落之后,神开始寻找下一个代言人,这一次,他选中了洛林军歌。相较于神,洛林军歌无疑是不完美的,他没有神高瞻远瞩的眼界,也没有神锐意进取的气魄,勇于挑战的锐气,舍我其谁的豪迈,但神将牝马泥地含金量最高的比赛胜利交给了她,并复刻了她爷爷当年爆冷的传奇,但由于日本国内成绩不佳的事,神认为或许是自己给的压力过大才导致了洛林军歌的处境,于是这一次神选择了离开日本,减少洛林军歌的心理负担,最终,洛林军歌成功了。然而,夺冠后的洛林军歌不但冒大不韪,更妄图染指神力,只是他不清楚神的力量,最终她也因此犯下了暴食之罪,在挑战沙特杯的时候只能灰溜溜地成为了背景板。 最后,犯下淫欲之罪的猛狮阔步。2021年时,此刻已经扬名日本的神依然没有放弃追逐胜利的步伐,于是他选中了第三位神子——猛狮阔步。作为第三任神子,猛狮阔步很好地维护了神的威严,但在赢下NHK前哨战之后,过于自负的猛狮阔步摔下了神安排给自己的骑手,最终失去了神赋予的神力。于是在NHK一哩赛之后,猛狮阔步也开始了长达九个月的连败。 … 好吧我编不下去了 第129章 朝日杯未来锦标(下) 在阪神竞马场的最终直线上冲刺,不但对马娘们的速度和力量有着极高的要求,对她们的毅力和耐力也是一项不小的考验。 与香雪兰相比,力量上相对不足的柳泣花啼,在登上最终直线的陡坡时,冲刺速度明显出现了下降。 但相比起力量不足的柳泣花啼,耐力已经告急的香雪兰这边,情况也不比柳泣花啼那边轻松。 靠着略胜一筹的力量,原本一直屈居于柳泣花啼身后的香雪兰,终于在阪神竞马场的坡道上,成功追上了跑在最前方的柳泣花啼。 可追上柳泣花啼的香雪兰,根本来不及高兴,更加严峻的问题也随之摆在了她的眼前。 作为一名极端短英距离特化的马娘,香雪兰的耐力,在和柳泣花啼的竞逐时,便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流逝。 等香雪兰现在发现时,她那早已岌岌可危的耐力,甚至有可能无法支撑她撑过这一段不算短的最终直线。 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领放位置争夺的香雪兰,心里下意识地警铃大作。 而香雪兰原本靠肾上腺素强行维持着高速奔跑的躯体,此时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肌肉剧烈无氧呼吸产生的乳酸,如蚂蚁般一点点地啃噬着香雪兰灵敏的神经。一阵阵刺痛,顺着双腿传递,宛如潮水般一下下地冲击着香雪兰早已疲惫不堪的大脑。 受此影响,香雪兰的冲刺势头随之一滞,好不容易提升上来的速度,也隐隐约约出现了下滑的势头。 “小兰她这是怎么了啊?怎么感觉速度变慢了啊?”即便是墨语烟竹,此时也发现了香雪兰的异样。 “冲太早了,体力不够用了。”看着哭丧着脸的墨语烟竹,我仍然举着手中的望远镜,简单地回应道。 “率先进入最终直线的香雪兰和柳泣花啼开始在阪神的坡道上展开了激烈的竞逐!但是后方的马娘们也相继通过第四弯道!” “最前方的香雪兰和柳泣花啼距离第三名的马娘之间,仍然有着六个半马身的优势,后方刚刚进入最终的马娘们,现在仍然在为了寻找到合适的冲刺位置而激烈对抗!” 眼看即将上演比赛的最终博弈,生怕错过场上任何一个细节的解说,语调也随之变得紧张。 “最前方的香雪兰和柳泣花啼率先通过400米的标志!最后400米的距离,香雪兰和柳泣花啼她们,能够从后方逼近的马娘们逃掉吗?” “阿训,小兰她能不能行啊!?”听着解说语气里抑制不住的紧张,心里七上八下的墨语烟竹下意识地拉了拉我的衣角。 “你问我,我问谁啊?”被墨语烟竹摇来晃去的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我只能说,还有机会,只是机会不大而已。” “香雪兰之前提前加速的行为虽然鲁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被柳泣花啼速度带起来的香雪兰,和后方马娘之间也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只要香雪兰能够在这最后400米的距离内将领先的优势保持到冲线,这场比赛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啊。” 看着紧张兮兮的墨语烟竹,我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她。 “香雪兰和柳泣花啼仍然在逃亡!她们和后方马娘之间的优势,仍然维持在六个马身!” “但是后方的马娘们也已经在阪神的坡道上展开了猛烈的最后冲刺!她们和香雪兰二人之间的差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抹平!” 伴随着找到冲刺路线的差追马娘们的启动,积攒了整场比赛的可怕脚力,也在阪神的最终直线上彻底爆发开来。 那种无形的威吓,即便是隔了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被身后一大群差追马娘们肆无忌惮地标记的香雪兰,也莫名其妙地寒毛倒竖。 那种像是捕猎者虎视眈眈地看着猎物的感觉,也险些让香雪兰喘不过气。 精神上的压迫,再加上体力的大幅度消耗,不断撕扯着香雪兰那本就脆弱的躯体。 宛如风中残烛的香雪兰,仿佛手无寸铁的羊羔,在被后方猛兽们的利爪咬断喉咙前,也只能拼命咬着牙,强撑着宛如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堪的双腿,一点点地朝着终点冲去。 结束了吧。 看着望远镜内擦汗次数明显变多的香雪兰,在心里做出判断的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说先前积累下来的优势还未被彻底蚕食殆尽,但在我看来,已然是强弩之末的香雪兰,输掉这场比赛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果后方马娘的末脚冲刺爆发足够猛烈,只需要不到半分钟,她们便能够撕碎香雪兰那如同纸糊般的抵抗。 香雪兰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香雪兰和柳泣花啼还在逃亡!但是后来居上的下位人气马娘们正在飞速缩短着和她们之间的距离!” “阪神的最终直线很长,香雪兰和柳泣花啼很难坚持到最后!” “最后400米的弗隆杆通过!香雪兰和柳泣花啼仍然维持着一个马身的领先优势!香雪兰和柳泣花啼还有余力在最后冲刺的关头爆发二之矢吗?” 随着香雪兰和柳泣花啼与后方马娘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解说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里。 “坚持住啊!就最后400米了!”虽然明知道香雪兰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墨语烟竹仍然下意识地攥着栏杆,为明显陷入颓势的好友鼓劲。 “行了行了,看把你激动的,脸都红得跟个刺猬屁股一样。” 看着激动得面色泛红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揉着被她吵得有些疼的耳朵,到了嘴边的话语,也被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场比赛,香雪兰几乎不可能赢了。 前面1200米,香雪兰或许能靠着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坚韧不拔的根性坚持下来,但面对这最后的400米,体力几近消耗殆尽的香雪兰注定回天乏术。 原本被甩在身后的马群,此刻也不紧不慢地挤了上来。 面对身后一道道黑压压的身影,香雪兰心中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平日里只需要二十几秒钟便能跑完的路程,此刻在香雪兰的眼中,却宛若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精疲力尽的香雪兰已然被比赛的步速逼入了耐力的死角。 看着面色惨白的香雪兰,我不由自主地替她捏了把汗。 耐力这东西,说白了,就是赛马娘在奔跑时有氧呼吸与无氧呼吸供能比例之间的微妙平衡。 在一英里比赛的供能之中,有氧呼吸的占比虽说不高,但也大约占据了所有能量供应的五分之一。 而香雪兰的暴走,恰好提前透支了本应用在比赛最后关头的无氧能量。 比赛中途冲得太快的香雪兰,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浪费了不少耐力。 等香雪兰反应过来,早已为时已晚。 前半段冲得太快的香雪兰,甚至有一瞬间迎来了缺氧的短暂恍惚。 最后的400米,想要靠有氧呼吸来缓解耐力的压力,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香雪兰唯一能够支配的能量,也只能靠肌肉中最后留存的少量能量。 但即便将肌肉中最后一丝能量也压榨干净,也仅仅只能维持十几秒的速度。 剩下的最后200米,香雪兰该何去何从? 与略显慌乱的香雪兰相反,引起本次比赛混乱的始作俑者,脸上仍然维持着胜券在握的自信。 跑在她身旁的香雪兰自然捕捉到了柳泣花啼的神色变化。 一道毫不起眼的蓝色闪光,悄无声息地在柳泣花啼身上闪过。 那道转瞬即逝的光芒,自然逃不过一直死盯着比赛场上风吹草动的我和墨语烟竹的双眼。 “那是…回光返照?”看着柳泣花啼身上闪过的光芒,我不确定地皱了皱眉。 先前的疑惑,也在我看到柳泣花啼身上泛起的蓝光后迎刃而解。 回光返照,是一个发动条件极为宽松的普通回复技能。 由于不依赖脚质和距离的高泛用,使得不少马娘都能领悟并学会这个技能。 虽说这个技能非常实用,但是这样一个明显偏向于中长距离和超长距离的回复技能,与眼前对耐力要求并不是很高的英里比赛显得格格不入。 可就是这个看似格格不入的技能,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难怪她敢这么乱来,原来是早有准备啊。”看着一直隐忍到最后几十秒钟才露出锋芒的柳泣花啼,我震惊地喃喃自语。 在我对柳泣花啼这大胆的战术感到震惊的同时,赛场上的香雪兰的心也彻底沉入了谷底。 在香雪兰看来,那道微弱的蓝光,却像是柳泣花啼对自己的嘲讽。 那些无形的压力,化为无数的针刺,扎在香雪兰的心里,火辣辣得疼。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掉入她的陷阱之中了呢? 承受着度日如年的煎熬,从天堂坠入地狱的香雪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比赛时的每一处细节。 果然,是自己太轻敌了吗? 如果自己可以更冷静一点的话,现在的自己,还会这么狼狈吗? 似乎是发现了问题所在,香雪兰的心里充满了懊悔。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摧残,彻底撕碎了香雪兰的心里防线。 身心俱疲的香雪兰,带着满腔的不甘与后悔,逐渐被后方追赶而上的马群吞没。 “与柳泣花啼并列的香雪兰开始失速后退!柳泣花啼还在坚持,距离终点还有三百余米的距离!柳泣花啼的领先优势只剩下最后两个马身了,她能够坚持到最后吗?” 看着柳泣花啼身后愈发逼近的黑影,解说不由自主地为她捏了把汗。 “在后方待机许久的差追马娘们在后方开始了混战!究竟是谁能从后方率先拔出?” 就在解说注视着后方为了争夺行进路线而乱作一团的后方参赛马娘时,中间一名小个子青鹿毛马娘,见缝插针地从缝隙之中钻了出来。 “话说…这孩子是谁来着?要不听解说怎么说?”看着眼前像泥鳅般灵活地钻出马群的青鹿毛马娘,我眼前一亮。 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小个子马娘身上时,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墨语烟竹早已炸开了锅。 “坏了,小兰她中计了!”看着因为体力不支而逐渐被后方马群淹没的香雪兰,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急得直跳脚。 “废话,连你都看明白了的东西,香雪兰会看不出来?”面对后知后觉的墨语烟竹,精神高度集中于赛场上的我头都没回地吐槽道。 虽说柳泣花啼靠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回复技能保留了比赛的悬念,但她现在的处境也完全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别看柳泣花啼满脸游刃有余的从容,她的处境,也没比香雪兰还得了哪去。 拜香雪兰的顽强所赐,柳泣花啼的战术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巨大阻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从第三弯道处便全程居于外道与香雪兰竞争的柳泣花啼,体力的消耗自然远在香雪兰之上。 虽说解决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但是付出的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面对身后那群随时有可能将自己撕成碎片的“饿狼”,柳泣花啼的精神仍然高度紧绷。 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最后200米的标识通过!跑在最前面的仍然是柳泣花啼!最先从混战之中脱身的,竟然是低人气的穴马马娘一出成名!” “一出成名身后,从马群外道开始最后冲刺的锦绣山河也紧紧追赶,柳泣花啼的领先优势只剩下最后一个马身!” 随着解说声嘶力竭地呐喊,全场观众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最后200米的路程,无疑是最激烈,也是最精彩的部分。 一直在后方蓄势待发的一出成名与锦绣山河,速度也在这时提高到了最高档。 脚力彻底爆发的一出成名与锦绣山河,仿佛两道闪电般掠过草坪。那宛若鹰隼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锁定在了前方逃亡的猎物身上。 与随时有可能终结比赛的一出成名与锦绣山河相反,称得上是强弩之末的柳泣花啼,那油尽灯枯的身体已然被对手咄咄逼人的身影逼入了绝境。 再这么下去的话,柳泣花啼必输无疑。 看着柳泣花啼冲刺势头明显减弱的柳泣花啼,我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但很快,柳泣花啼的行动,又一次打破了我的预估。 第130章 大热倒灶(上) 带着放手一搏的毅然决然,一道夺目的金光,从柳泣花啼身上与与眼中一同闪过。 所有距离所有脚质马娘都能使用的通用金技能,全身全灵。 虽说在距离终点200米不到的地方才发动技能显得有些太晚了,但从结果来看,柳泣花啼赌成功了。 伴随着那道光芒的亮起,看起来在不断后退的柳泣花啼,竟然硬生生地顶住了一出成名与锦绣山河在后方的突击。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原本平静的观众席上顿时炸开了锅。 同样感到震惊的,不只有观众。 “在距离比赛终点不到200米的距离,柳泣花啼竟然顶住了一出成名与锦绣山河的追击!” 原本已经做好“下班”准备的解说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处赛场上飞驰的身影,嘴里仍然下意识地解说着场上的比赛。 但比起早已炸开了锅的观众席,解说的语气倒是显得有些太过平淡。 “我去,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吓死个马啊!…” 被观众席上排山倒海的呐喊吓了一跳的墨语烟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毕竟买柳泣花啼马券的人肯定比买冷门马券的人多啊…” “更何况,柳泣花啼这么能忍,咱们也没想到啊…” 看着只能捂住一双耳朵的墨语烟竹,我伤脑筋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也不能怪观众们一惊一乍。 几秒钟之前,作为比赛大热门的香雪兰才前上演了一波大热倒灶。 此时面对早已是强弩之末的柳泣花啼,见证了香雪兰逆喷射的观众们,心情早已跌入了谷底,自然不对柳泣花啼抱有任何期待。 但众目睽睽之下,原本认为是油尽灯枯的柳泣花啼,愣是靠着这一个技能,强行将比赛的悬念留到了最后。 大起大落的瞬间,确实对人的心脏不太友好啊。 这最后的一百多米,确实像坐过山车般反反复复难以预料。 不过,正是那种跌宕起伏的不确定性,赛马娘的比赛,才会那么精彩吧。 看着身边嗷嗷直叫的墨语烟竹,我由衷地想到。 在观众席上那或是悲鸣,又或者是欢呼的声浪之中,欢呼柳泣花啼身后的一出成名与锦绣山河间的胶着也愈发白热化。 “比赛进行到最后100米!柳泣花啼还在坚持!一出成名与锦绣山河的冲刺势头仍然猛烈,但是她们与柳泣花啼之间的差距仍然无法被缩短!” 看着队伍最前方陷入混战的三人,我丝毫不敢放松。 同样不敢放松的,还有柳泣花啼。 如果在这最后的100米出现了松懈,那柳泣花啼为了胜利所做的所有铺垫,也会前功尽弃。 在柳泣花啼咬紧牙关的苦苦坚持之下,后方对手的防线,也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松动。 首先掉链子的,便是锦绣山河。 似乎是冲刺过快,锦绣山河在一瞬间出现了短暂的呼吸困难。 来不及等她调整呼吸,大脑缺氧的的锦绣山河,无意识地露出了破绽。 这个破绽,只暴露了不到一秒钟,便转瞬即逝。 但一直卯足了劲的一出成名,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等锦绣山河调整好呼吸,一出成名便强硬地越过了锦绣山河的身旁。 “锦绣山河的速度出现了短暂下滑的趋势!锦绣山河的冲刺竟然在这样的时候慢了下来!” “一出成名成功抓住了对手的破绽!原本与一出成名齐头并进的锦绣山河,现在逐渐被一出成名超越!” “一出成名领先锦绣山河大约四分之一个马身的距离,距离柳泣花啼也只剩下半个马身的差距!” “柳泣花啼还在逃亡!但是一出成名也在锲而不舍地缩短与柳泣花啼的距离!这最后五十多米的距离,难道是这场比赛最后的单挑吗?” 在解说愈发急促的语调之中,一出成名逐渐越过锦绣山河,上升到了第二的位置。 “抛离锦绣山河的一出成名已经和柳泣花啼齐头并进!已然是风中残烛的柳泣花啼,能否阻止从队伍末端一路杀出的一出成名?” 随着锦绣山河在竞争中的落败,只剩下还在苦苦坚持的柳泣花啼独自面对所向披靡的一出成名。 只是在观众的上帝视角看来,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柳泣花啼的挣扎,完全是徒劳无功。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即便底牌尽出,已然力竭柳泣花啼,终究是难以抵抗早已开始最后冲刺的一出成名。 最后的50米冲刺,认清结局的柳泣花啼思考了很多。 就这样…结束了吗? 自己无败的金身,竟然被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对手亲手击碎了吗? 明明这个舞台,应该是我的… 好不甘心… 看着那道眨眼间便即将超越自己的身影,绝望,不甘,懊悔,震惊,以及其他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情感夹杂着,不断冲击着柳泣花啼的大脑。 即便有着万般的不甘,站在赛场上的柳泣花啼,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局。 “一出成名略微领先!一出成名与柳泣花啼的位置发生了交替!” “这不是单挑!一出成名轻而易举地压制了柳泣花啼的逃亡!” “竟然是一出成名,领先柳泣花啼一颈之差,率先撞线!” 几乎和一出成名冲线同一时间,扯着嗓门的解说便嘶吼着喊出了结果。 “不蜚则已,一蜚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打破十三位人气的桎梏,一出成名,以前所未有的伏兵之姿,制霸本年度的朝日杯未来锦标!” “接连挑落两大绝对热门,在大波乱的比赛形式上以无比强硬的方式登顶junior级马娘英里王者的是一出成名!” “第二名冲线的是本次比赛一位人气的柳泣花啼,第三名是锦绣山河!” 简短地庆祝了获得冠军的一出成名之后,解说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后方陆陆续续完成比赛的马娘身上。 甚至来不及为打了水漂的马券钱悲鸣,一出成名冲线之后,原本人声鼎沸的观众席上,瞬间安静了不少。 这种突然冷清的局面,着实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junior级马娘的比赛,爆冷也不能说不常见吧?”看着身边目瞪口呆的墨语烟竹,我一脸不解地问道。 第131章 大热倒灶(下) 在我的认知里,junior级马娘比赛的胜负,往往充满了不确定性。 所以,对于一出成名的爆冷,我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但看着目瞪口呆地呆在原地的墨语烟竹,我下意识地看向观众席上的众人。 观众们的反应,比墨语烟竹还要夸张。 或许是买了比赛热门马娘的马券,现场的看客们一个个呆若木鸡地凝固在了原地。 欢呼声响彻云霄的观众席上,此刻落针可闻。 除了解说和实况人员声嘶力竭的呐喊,阪神竞马场上空弥漫着诡异的死寂。 就算最后一名马娘也踉踉跄跄地完成比赛,石化的观众们仍然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柳泣花啼倒还好,但香雪兰的成绩…不能说差强人意,只能说是一塌糊涂。 香雪兰这场耻辱性的大败,在接下来不短的时间里,肯定会成为日本赛马运动圈中最大的话题。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像我这种纯粹过来看热闹的人倒还好,那些因“理财”而哭红了眼的观众,已经开始在观众席上骂骂咧咧地跺脚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看了眼身边仍然沉浸在惊讶之中不可自拔的墨语烟竹,无奈地叹了口气。 “墨,你要去找香雪兰吗?”我低着头,在墨语烟竹耸动的马耳朵旁轻声提醒。 观众席上的躁动,并没能传递到香雪兰的耳中。 身体的疲惫,压倒了香雪兰对失败的恐惧与彷徨。 早已一片空白的大脑,几乎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只有那双麻木的双腿,仍然机械地支撑着这具不断发出悲鸣的身体往前挪动。 大口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油尽灯枯的香雪兰,心如死灰地看着越跑越快的一出成名先一步越过终点线。 强撑着来到安全地带,早已精疲力尽的香雪兰,终于得以获得短暂的喘息。 扶着场地边上的栏杆,香雪兰慢慢地坐了下来。 二位人气的香雪兰,最终以倒数第二,落后第一名5.6秒的成绩草草完赛。 经历了现实的当头一棒,香雪兰看待问题的心态也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变。 马与马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那些取得了不错名次的马娘,脸上满是和煦的微笑,就连走起路来,也是满面春风。 那些同样大败而归的马娘头上,无不笼罩着愁云惨雾。 只不过,对于人气和排名都是两位数的她们来说,即便在一级赛上垫底,也无法改变她们身为同期马娘佼佼者的优秀。 反观被视为天才的香雪兰,粉丝们对她前两场的失败,给予的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 但当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粉丝们眼前时,哪怕最忠诚的粉丝,此时也无法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鼓励或者安慰香雪兰的话语。 即便赛场和观众席之间隔了不小的一段距离,但香雪兰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粉丝们或是失望,或者无奈的叹息。 这对于因惨败而失魂落魄香雪兰来说,无异于在本就未愈合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在那一瞬间,香雪兰仿佛看透了世态炎凉。 也就在那一瞬间,香雪兰内心深处最后的骄傲,被彻底击碎。 我和坂上元司站在香雪兰身后,面色复杂地看着佝偻着腰,浑身暮气沉沉的香雪兰。 看着背脊逐渐塌陷下去的香雪兰,我才意识到,褪去了天才外衣的香雪兰,用她那不符合十四岁少女弱的双肩,挑起了太多的压力。 并香雪兰并没有像我预想中那样撕心裂肺的哭泣,也没有流露出不破不立的决然。 唯一的反应,只是那份不同寻常,或者说早已麻木的寂静。 那份寂静的源头,正是斗志被彻底击垮的香雪兰。 直到这一刻,我才记起,天才如香雪兰,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或许身边的担当是那位一直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墨语烟竹,给了我一种“马娘们都能坦然接受失败”的错觉。 但在香雪兰身上,我才发现,我错了。 而且,错得很离谱。 墨语烟竹在输掉比赛之后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乐观,绝对不是几句轻飘飘的“心大”、“坚强”能够解释清楚的。 能够像没事人笑看失败的墨语烟竹,归根结底,是缺少了像其他马娘那样破釜沉舟的决绝。 即便和赛马娘这条走钢丝的道路无缘,墨语烟竹仍然可以靠着自己还算过得去的文化课,和正常人一样选择高考这一条独木桥。 但香雪兰并不一样。 一但选择了成为一名赛马娘,她的人生便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唯一的选择,便是在赛马娘的道路上一条黑走到底。 偏偏这条道路,一将功成万骨枯。 纵观历史上那些有名的赛马娘,哪一位不是踩着无数对手的希望与青春才加冕为王的? 而我们,又何曾关注过,那些沦为她们垫脚石的失败者? 谁也不知道,赛马娘的骨子里,究竟是抗拒失败,又或者是恐惧着失败? 这个问题的回答,人尽皆知。 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看着逐渐恢复了体力,正准备扶着栏杆站起来的香雪兰,我和坂上元司犹豫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想要安慰丧失斗志的香雪兰,光靠嘴皮子肯定会适得其反。 毕竟,漂亮话谁都会说,什么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啦,又或者失败乃成功之母之类的。 只是又有谁考虑过,当梦想的泡沫被现实残酷地戳穿之后,这一群比同龄人更早体验到失败与挫折的孩子,她们又会是多么的无力? 这种事情,身为过来人的我和坂上元司比任何人都清楚。 已经快是一个成年人的我们,尚且难以接受从高楼坠入尘埃的落差。 那我们又怎么能强求那些年仅十四,便已经将全部未来赌在了那虚无缥缈的竞赛生涯上的孩子们学会坚强? 这种事情,我做不到,坂上元司也做不到。 看着仿佛双腿灌了铅一般伫立在原地的坂上元司,我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 另一边的墨语烟竹,担心自己朋友受伤的她无视香雪兰的抗议,不由分说便将香雪兰背到了背上。 “阿训,医务室在哪?我把小兰送过去检查一下。” 见我和坂上元司没有跟上来,墨语烟竹背着香雪兰走了回来。 “墨,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着无精打采地瘫在墨语烟竹背上的香雪兰,沉浸在愁云惨雾中的坂上元司终于回过神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情,墨语烟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就这样,我和坂上元司浑浑噩噩地跟着墨语烟竹,朝着医务室走去。 根据相关管理条例,参加比赛的赛马娘,可以在赛后接受免费的身体检查。 墨语烟竹不惜用强硬的手段把香雪兰背到医务室,便是怀疑香雪兰受伤了。 香雪兰的实力人尽皆知。 还算得上是争冠热门的香雪兰竟然落后第一名5.6秒大差垫底完赛,墨语烟竹很难不联想到受伤的可能。 在自家的担当马娘面前,坂上元司也是彻底回过神来。 轻车熟路地办好检查的必要手续,稍稍叮嘱香雪兰一番,坂上元司便走出了医务室。 医务室外,二人一马焦急地等待着香雪兰的检查结果。 第132章 患难契阔 “我说你,能不能别长吁短叹走来走去的?” “香雪兰的步态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异常,你那么紧张干嘛啊?” 医务室外,看着身边如临大敌的坂上元司,我开口安慰道。 “你说我能不紧张吗?”见我开口,打开了话匣子的坂上元司开始倒起了苦水。 “万一香雪兰受了伤,我该怎么向把孩子托付给我的孩子爹妈交代啊?” 看着心急如焚的坂上元司,我倒不是不能感同身受。 也不怪坂上元司这么紧张。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比他反应还要激烈吧。 看着满脸愁容的坂上元司,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家实力最强、最有希望制霸一级赛的马娘输掉一场一级赛都还是小事,要是因为这一场比赛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不说舆论会如何口诛笔伐,就连自己的良心也说不过去。 只不过,在检查结果正式出来之前,我们仨还得承受这份煎熬。 所幸,在这三人之中,和香雪兰没有直接联系的我是心理负担最小的。 我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了医务室大门打开的时候。 “医生,香雪兰她没事吧?” 不等医生开口,坂上元司和墨语烟竹便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 “当然有事。” 看着面前两双满是希翼的目光,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的医生面不改色。 医生简短的回应,宛如一柄沉重的铁锤,重重击打在我们的胸口。 直到这时,我才蓦然警醒。 伤病这种事情,比想象之中离得更近。 “那香雪兰的伤,严重吗?” 相对冷静的坂上元司立即调整好自己的的情绪波动。 “左小腿悬韧带炎,有点严重,恢复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当然最好的选择还是早点退役吧。” 看着一脸担忧的墨语烟竹,医生淡淡地给出结论。 香雪兰的伤虽然严重,但好歹并没有生命危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坂上元司眼神一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那好吧,退役的事情,我会和香雪兰商量的。”坂上元司像这件事压根没发生一样点了点头,对医生表示了感谢。 墨语烟竹眉头一皱,似乎对坂上元司的反应极其不满。 我识趣地拉走了墨语烟竹。 在墨语烟竹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放弃了地铁,选择了更为低碳的步行。 在回旅店的路上,墨语烟竹一言不发地跟在我的身边,与平时的她判若两马。 不用说,香雪兰的受伤,与坂上元司冷漠的反应对墨语烟竹的冲击太大了。 “墨,你也别太怪坂上,他的做法虽然冷血,但也是为了香雪兰的健康。” 看着一脸消沉的墨语烟竹,我厚着脸皮挑起话题。 “没事没事,我能够理解。” 察觉到我的担心,墨语烟竹迟疑地抬起头,敷衍地摆了摆手。 但很显然,我那苍白无力的解释并没能说服墨语烟竹。 好不容易建立的对话戛然而止,一人一马间再次陷入无边的寂静。 “阿训,你说赛马娘可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受伤啊?” 墨语烟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是在担心到了那一天,你也会被我给抛弃吧?” 我扭头看向满怀心事的墨语烟竹,单刀直入地问道。 “阿训,你这不是很清楚吗?”墨语烟竹苦笑着摇了摇头,承认了我的猜测。 很显然,墨语烟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三女神赋予了马娘远超人类下的身体素质,却并没有给予她们一副足够强韧的身体。 这也导致了同样是肉体凡胎,马娘受伤的概率远远高于人类。 即便墨语烟竹的身体远比绝大部分赛马娘结实,但归根结底,她也是肉体凡胎,也会流血受伤。 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一具足以承受这份力量的体魄,或许,这就是三女神当初给马娘们设下的桎梏吧。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墨语烟竹。 对赛马娘而言,受伤无异于家常便饭。 但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而言,受伤则意味着痛苦与不堪。 尤其是一场比赛竞技生涯就濒临报废的香雪兰,血淋淋的冲击早已让墨语烟竹失去了往日的积极与乐观。 但我却丝毫不忍心责备墨语烟竹。 别说墨语烟竹,就连我一个快成年的大老爷们,也是谈伤病色变。 “我也知道,身为赛马娘,总有一天会面临伤病的折磨。” “原本我以为到了那个时候,我肯定做好了面对伤病的觉悟。” “可当我看到小兰那惨白的表情,我这才发现,当伤病真正来临的时候,那所谓的觉悟,究竟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的身体我盯着呢,真要有啥问题,训练比赛的时候早就发现了。” “那么多马娘这一辈子都无病无痛平平安安的,怎么就你乌鸦嘴啊?” 看着浑身微微发抖的墨语烟竹,我笨拙地安慰道。 对于我的安慰,墨语烟竹摇了摇头。 “阿训,你说万一有一天,我真的受了不得不退役的伤,那该怎么办呢?” 墨语烟竹扭过头,冲我惨然一笑。 面对墨语烟竹的步步紧逼,我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即便是成年后几十年后,每每回想起与墨语烟竹在路上的交谈,我都恨不得地板上找一道缝隙钻进去。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肯定会陪你走到最后的。” 我直视着少女漆黑的眼眸,语调与平时别无二致。 “哪怕你自己都选择了放弃,我也会逼着你,直到尝试所有的可能性。” 一人一马的目光对视之间,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无形的纽带,即便没有任何文字,却仍然将两颗心完美地联系在了一起。 墨语烟竹的眼睛很好看。 那双散发着青春而清澈的双眸,却在我赤裸裸地凝视之下,流露出一丝慌乱。 “你知道的,我就是个破训练员,九九六到月底还得靠家里才吃得起泡面的那种。” “我也没不敢说能让你赚到足够养活你一辈子的赏金,毕竟那都是骗人的。” 提起自己的处境,我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医疗保险报销以外的费用,就从我每个月的工资里慢慢还吧。” 或许是我的回答太过匪夷所思,墨语烟竹明显一愣,随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等你退役了,只要你来特雷森应聘,就算没人要你,我也会招你做我的助教。” 我慎重地斟酌着用词,却被墨语烟竹直接打断。 “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让训练员为了已经受伤的担当做到这份上吧?” 墨语烟竹闪躲着,不敢直面我的视线。 墨语烟竹在害怕,害怕自己像香雪兰那样,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赛场。 理由? 对我来说,理由是有的。 唯一的,不能让步的理由。 就像是告诉自己,不,为了说服自己那样,我伸出了手。 尽管如此,我还是握住了墨语烟竹的手腕。 纤细到让人吃惊的手腕被紧紧地握在我的手掌里。 墨语烟竹颤巍巍地耸动着背,一脸吃惊地打量着自己的手和我的脸。 虽然我的我的回答是那么苍白无力,但我的心意,确确实实地传递到了。 墨语烟竹尝试着将手腕从我手中抽出,但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似乎是放弃了挣扎,墨语烟竹别开了脸。 虽然视线并没有对视,但至少似乎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愿。 我安下心来,慢慢开口。 “我确实没有义务做到这个份上。” “但我这么做,并不是出于义务,而是我自身的意志。” “一个训练员可以拥有几十名,甚至成百上千名担当马娘,但每一个担当马娘,一生之中只有一名训练员。” “我只是觉得,你们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赌上一切,我们训练员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与之相应的觉悟,这样对一群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中途好几次闭上嘴,尽管如此,我强迫着自己深呼吸,中断,呼气,继续。 墨语烟竹没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着座椅的把手。过度用力的手指指尖,也因为长期充血由红变紫。 时间,在汽车行驶的轰鸣声与路人的脚步声之中无声无息地流逝。 “我没有让你成为世界第一的能力。甚至难听点,以我的水平,可能到你退役之前,我都无法让你赢下一场分级赛。” “大概,你和我都会按部就班地过完这几年,然后分道扬镳。” “再过几年,我的实习期一结束,我就会成为特雷森学院的正式员工。” “而你,也许会回国参加高考去往某个体校,也可能选择留在这里打拼。” “即使不满意自己的处境,也会被生活所迫,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普普通通地活过每一天。” “担当马娘赌上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几年,身为训练员,自然也得付出足够的代价,才有资格和你们站在一块吧。” “虽然我付出的代价,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漂亮话就是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的承诺没有任何意义。 “我没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生,将来也没什么希望。” “但你不一样,你只有十四岁,却赌上了整个未来。” “那我身为训练员,什么都不付出的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即使知道不可能传达的到,我也不得不说下去。 墨语烟竹皱了皱眉,一瞬间想说些什么,又马上同气息一起吞了下去。 “虽然我能做为你做的那些小事,压根无法与你的未来相提并论,但我还是想要为了你的未来做些什么。” “…所以,请把你的未来,交给我吧…” 这一次,墨语烟竹没有躲避我的视线。 “阿训,你这发言可是比帝下室还要沉重啊?” 墨语烟竹微微地笑了起来,那微笑渗透着些许寂寥。 那一瞬间,墨语烟竹出现了片刻的动摇。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不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面对墨语烟竹带着苦笑的调侃,我大大方方地承认,然后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欸?!阿训你竟然直接承认了?!” “不,不对!我怎么就是一个麻烦的家伙了啊?!” 墨语烟竹回过神来,刚准备开口反驳,却被我抢先一步呛了回去。 “既然你知道了我是一个沉重的人,那我更不会放过你了。”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的用词逐渐变得大胆,或者说“痴汉”化。 “失败的挫折也好,伤病的痛苦也罢,我都会像狗皮膏药那样,一直粘着你,直到你的竞赛生涯结束。” 虽然地铁里并没有什么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墨语烟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 “阿训,路上还有一堆人看着呢!就算你想进局子,我还不想社死啊!” 墨语烟竹飞快地将右手食指点在了我的嘴唇上,示意我赶紧停下发言。 “怎么了,他们又听不懂中文。” 虽然不理解墨语烟竹的小题大做,我还是顺着墨语烟竹手指的方向看去。 很快,我便后悔了。 虽然周围的路人都听不懂中文,但情绪激动之下,天生的大嗓门也吸引了一群不善的目光。 还好墨语烟竹反应快,不然更“引人注目”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墨语烟竹便拉着落荒而逃。 墨语烟竹按照人类奔跑的速度跑出好一段距离,这次停了下来。 “阿训,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见附近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墨语烟竹这才开始兴师问罪。 晚霞落日的余晖洒在墨语烟竹金色的长发上,更是平添几份暖意。 虽然因为背光遮住了墨语烟竹脸上的表情,但身后那不安分的尾巴,却丝毫无法遮掩少女的故作镇定。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绝对不会抛弃你了吧?”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墨语烟竹,等待着她的回应。 迎着我毫不退缩的决意,到了这关键时刻,墨语烟竹终究是败下阵来。 “阿训,我可是个很麻烦的家伙哦?”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未来,也都会一直给你添麻烦的哦?” “即便是这样,你也打算陪我到最后吗?” 似乎彻底敞开了心扉,墨语烟竹罕见地坦率了许多。 “这些都无所谓吧?” 我打断了墨语烟竹的诉说。 虽然这样很不礼貌。 “虽然你又懒又不可爱,平时还总给我惹事,但说白了,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一个没有队伍要你的马娘新生,而我也是一个没人愿意选择的新人训练员。” “但现在,你没了我,学校还会把你随便塞到某个队伍里面。” “我如果没了你,我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即便这样,你也觉得自己会被抛弃吗?” 脑海中回想着和墨语烟竹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一幕幕清晰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 “不管多么麻烦,怎样麻烦都没事。不如说,这才是最棒的地方。” 然后…… “请把你的人生给我。” 我直视着少女的双眸,向她伸出了手。 “……真是一个沉重的男人啊……” 墨语烟竹犹豫了片刻,苦笑着将自己的手放了上来。 握住墨语烟竹温暖的小手,无论如何诉说都难以表达的心情,通过这份热度,确确实实传达到了。 或许,这就是麦昆T前辈失踪前一直挂在嘴边的二人三足吧。 看着终于绽放出笑容的墨语烟竹,我由衷地感叹道。 “以后的日子里,就麻烦你啦。” 墨语烟竹郑重其事地伸出小拇指,眼眸之中写满了严肃。 “接下来的路,也请你不要丢下我。” 我将自己的小拇指缠了上去。 在这一刻,两个没人要的孩子,签订了真正的契约。 解开心结的墨语烟竹,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阿训,你刚才是不是有说我又懒又不可爱啊?” 墨语烟竹眯起小眼,摆出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我有说过吗?你莫要污人清白!” 我眼皮一翻,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 “阿训,你能不能要点ACD脸啊?” 墨语烟竹鄙夷地赏了我一个白眼,那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我和墨语烟竹就这样一路拌着嘴,慢悠悠地回到了旅店。 第133章 迈入新年(上) “阿训,我们可以明天早上回去吗?”墨语烟竹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和墨语烟竹相处了这么久,虽说二人之间还说不上心有灵犀,但对于墨语烟竹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是清楚的。 为了让香雪兰从伤病之中振作起来,墨语烟竹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 “可以,记得晚上别熬夜哦。”我摆了摆手,答应了墨语烟竹这小小的要求。 “好嘞,阿训你先忙,我不打扰,我先走了哈。”等到满意的答复后,墨语烟竹一溜烟便没了影。 送走墨语烟竹,我像过去一样开始了对比赛录像的观看,以及对墨语烟竹赛场表现的复盘。 当我集中在工作之时,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缓缓流逝。 第二天清晨。 当我带着行李箱来到旅店大厅时,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迟到”了。 一直喜欢熬夜导致第二天起不来床的墨语烟竹,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起得比我还早。 “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向睡得比狗晚的竟然起得比鸡还早?” 墨语烟竹没有理会我的戏谑,只是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见墨语烟竹的反应异常敷衍,我下意识地看向墨语烟竹的眼眶。 作为一个喜欢熬夜玩手机又不爱打扮的死宅,熊猫眼的墨语烟竹,在特雷森学院一众青春靓丽的年轻马娘之中,俨然成为了一道尤为突兀的风景线。 似乎…今天墨语烟竹的黑眼圈,颜色好像比之前更深了。 !难道说? 我莫名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墨…你该不会…一整晚都没有睡吧!?”看着哈欠连天摇摇欲坠的墨语烟竹,我颤抖着开口道。 “没错,阿训你猜对了…”墨语烟竹强撑着相亲相爱的上下眼皮,肯定了我的猜测。 我似乎隐隐约约看到,墨语烟竹的头顶上冒出了“夜ふかし気味”。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我的呼吸也随着血压的飙升急遽加快。 “熬夜的最高境界,就是通宵是吧?” “说吧,为啥通宵?” 深吸几口气,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我不能说。”墨语烟竹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后夜宵什么的,你可就别想了嗷?” 看着大义凛然的墨语烟竹,我阴仄仄地祭出杀手锏。 不得不说,夜宵对墨语烟竹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别,阿训我错了,我全部交代。” 刚刚还摆出一副“宁死不屈”架势的墨语烟竹,面对我的威胁,毫不争气地选择了从心。 “说吧,为什么通宵?”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向低着头的墨语烟竹。 “小兰她痛得厉害,我被她炒得一个晚上没睡觉…” 一想到昨晚的“噩梦”,墨语烟竹委屈地撇了撇嘴。 墨语烟竹的回答,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 “额…好吧…我错怪你了…” 看着一脸疲惫的墨语烟竹,我面带尴尬地道了歉。 “等会车上你稍微眯一会,别到时候身体支撑不住了。” 看着摇摇欲坠的墨语烟竹,我顺势从她的手中夺过了行李箱。 “还有,今天下午的训练也给你先停了,到时候缺的训练再慢慢给你补上。” 有些吃力地拎着三个行李箱,我仍然不忘叮嘱道。 “阿训你后半句话是多余的…”墨语烟竹强忍着睡意,有气无力地跟在我的身后。 好不容易熬到学校,我看着赖在我办公室不走的墨语烟竹,脑瓜子嗡嗡的。 “醒醒醒醒,要睡回宿舍去睡,别抢我的沙发啊!” 我试图把沙发上的墨语烟竹拽起来,虽然我明知和马娘比力气是徒劳的。 “阿训你别那么小气啊!上课时间宿舍是关闭的,我压根进不去啊!” 沙发的墨语烟竹,死皮赖脸地看着我。 看着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墨语烟竹,我顿时泄了气。 “冻感冒了你可别哭啊!” 丢下一句软绵绵的狠话,我随手打开空调,给墨语烟竹找来一条厚实的毛毯。 “谢谢啦阿训~”墨语烟竹喜滋滋地裹着毛毯,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好不容易把墨语烟竹安顿下来,我终于有时间处理自己的工作。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大半年的时间,仿佛还在昨天呢。” “再过半个月,墨也要成为经典级马娘了。” 看了眼沙发上的墨语烟竹,我如此感叹道。 午后冬日的暖阳,撒下金色的余晖,透过办公室的玻璃,洒在熟睡的少女身上,平添几分安逸。 墨语烟竹接下来的赛程安排,着实难住了我。 说实话,早在我看到墨语烟竹在junior级比赛中乏善可陈的表现时,我便不觉得她有能力抢下一张皋月赏的门票。 最快的马娘赢下皋月赏。 这个最快,并不简单地指奔跑速度最快,还包括了身体发育成熟速度的最快。 墨语烟竹比起同期马娘,两个速度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以墨语烟竹那迟迟见不到本格化迹象的身体,去碰瓷那些在senior级便完成本格化的同期,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因此,在和墨语烟竹商量过后,我并没有帮她登录今年的经典赛。 除了未知强敌的挑战,随着墨语烟竹迈入经典级马娘的大门,伴随而来的机会,也无法让人忽视。 早在墨语烟竹出道之前,我便断定墨语烟竹并不擅长2000米的比赛。 而墨语烟竹在平时的训练与比赛之中的表现,也恰好佐证了我的猜测。 2000米,对墨语烟竹来说,确实有些太短了。 只是苦于没有距离更长的比赛,墨语烟竹也只能被迫在2000米这个距离上苦苦挣扎。 墨语烟竹没有合适比赛可以参加的烦恼,也随着墨语烟竹迈入经典年迎刃而解。 虽然比赛数量仍然不多,但墨语烟竹终于可以在适合她的中长距离比赛上大展拳脚了。 看着比赛的排期表,我的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134章 迈入新年(中) “等墨醒了,我再找她商量一下吧。” 看着呼呼大睡的墨语烟竹,我暂时搁置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但当墨语烟竹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时,我的脸色也逐渐多了几道黑线。 这一觉,墨语烟竹睡到太阳落山,这才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 “下午好啊阿训。”一觉睡到大晚上的墨语烟竹没有察觉到我的不爽,仍然“彬彬有礼”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虽然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晚上了。”我好不容易压制下心中的怒火,尽可能面不改色地回应道。 “额,阿训对不起m(._.)m!” 揉着惺忪的睡眼,墨语烟竹瞄了一眼窗外早已落山的太阳,尾巴宛如触电般竖成了一条直线。 “看起来你是真睡醒了。” 看着精神了不少的墨语烟竹,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赶紧去洗把脸,然后把一些小事情处理掉后,今天就这样放过你了。” 我拍了拍手,将墨语烟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等墨语烟竹重新回到办公室后,我便开始向墨语烟竹阐述起我的想法。 “我先说结论吧,如果一切顺利,你甚至不会错过经典三冠的大舞台。” 等墨语烟竹在我身边坐下,我娴熟地开始给墨语烟竹画起了大饼。 “经典三冠?阿训你不是前几个月还劝我不登录经典三冠来着?” “你都跟我商量说可以放弃皋月赏,怎么现在又说可以参加经典三冠呢?” 但很遗憾,墨语烟竹显然对我画的大饼毫无反应。 面对“拒不配合”的墨语烟竹,我也只好苦口婆心地解释起我的思路。 “这不是你在2000米的表现不好嘛,让你去参加皋月赏,你觉得你能倒数第几?” “不是阿训,你这也太直接了吧!好歹给你家担当一点面子啊!” 虽然墨语烟竹很有自知之明,但我如此直白的不信任,还是让墨语烟竹受到了小小的打击。 “所以说我让你放弃皋月赏啊。” 看着一脸不解的墨语烟竹,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最快的马娘赢皋月赏,你觉得你的速度很快吗?” 墨语烟竹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看看,你这不是很清楚嘛。” 见墨语烟竹尚有自知之明的清醒,我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像墨语烟竹这种爆发力不足的马娘,狗都知道要以领放或者先行作为主要战术充分发挥耐力优势,以较高的巡航速度,来弥补最大速度不足的劣势。 问题是,这个简单的道理,放在墨语烟竹身上,完全不适用。 把出迟当成家常便饭的墨语烟竹,让她贯彻逃先战术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个末脚稀碎的赛马娘的主要脚质是差行与后追,这件事说出去,我绝对会被马娘粉丝们的唾沫活活淹死。 “咳咳。”墨语烟竹假意咳嗽两声,示意我说正事儿。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速度在2000米这个距离上有些不够看,但哪怕只是多200米,你都有争胜的能力。” “与其继续死磕不擅长的2000米,咱们不如等明年,增程试一试与2000米完全不一样的哩半距离。” “只要运气好,摸一下日本德比门槛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你看,这么算的话,我这个大饼,是不是有一定可行性?” 看着墨语烟竹隐隐有被说服的迹象,我趁热打铁地解释道。 见我说得如此笃定,墨语烟竹动摇得更厉害了。 “你也别急着给我一个答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诉我吧。” 见墨语烟竹陷入了犹豫,我挥了挥手,示意墨语烟竹不要着急。 “阿训,我可以听一下具体的规划吗?”墨语烟竹甩了甩尾巴,说话的语气也多了一丝放松。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下个月中旬,就有一场符合要求的比赛。” 我走到办公桌后,墨语烟竹也和往常一样跟了过来。 “这是一场在中京竞马场举办的的经典级马娘一胜草地条件赛。” “2200米的距离,也是经典级的马娘最早能跑的中长距离比赛。” “这一场比赛的难度,远远低于你参加过的所有比赛。” 看着一脸不解的墨语烟竹,我继续解释道。 “大部分刚刚升入经典级的senior级马娘,她们都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大部分马娘的耐力,哪怕维持2000米的速度,就已经足够她们喝一壶了,要是马上再多200米,干脆累死她们得了。” “何况横向对比,哪怕是比赛更多的欧洲,也基本不会出现让刚刚升入经典级的马娘去跑2200米的现象。” “这也导致了这场比赛常年没有什么马娘愿意来坐牢,以至于这场比赛每年能不能凑出足够的参赛马娘,都需要打一个问号。” “但你比起她们,你可以靠耐力优势,来弥补速度的不足。” “对于你来说,多200米还是少200米,你的速度并不会有任何区别。” “而且在时间上,这场比赛是除夕之前唯一适合你的比赛。” “而且只要能赢下这场比赛,不但不耽误你去皋月赏的路线,你甚至可以以这一次胜利为跳板,格上挑战相同距离,甚至对手水平也大差不差的表列赛。” “只要这两步成功,你就能摇身一变,直接变成一名光宗耀祖的黑体字马娘。” “虽然说这句话有些飘了,但我还是要说,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很适合当做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没有赛马娘不喜欢赢下比赛,哪怕是号称“无欲无求”的墨语烟竹。 对于一名赛马娘来说,成为一名黑体字马娘,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登龙门。 “忍不了了,阿训你就说我该怎么办吧!” 在大饼的诱惑之下,墨语烟竹也全然顾不得什么冷静。 “别,你就和平时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要晚上给我少熬夜一点就行了。” 看着眼中莫名燃起斗志的墨语烟竹,我苦笑着摆了摆手。 “按照我的想法,在这一个月以内,我会逐步调整各项训练的强度与时间,同时重心也会从2000米逐渐转移到2200米。” 等墨语烟竹冷静下来,我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接下来一个月的安排。 第135章 迈入新年(下) “简单来说,耐力训练将会取代一部分速度训练。” “具体怎么做,你不需要考虑,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有你难受的就行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墨语烟竹,我“邪魅一笑”。 一听说要吃苦,原本还斗志昂扬的墨语烟竹,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的落汤鸡一般,肉眼可见地败下阵来。 “你这退堂鼓还敢敲得更响一点吗?” 看着浑身散发着浓郁颓废气息的墨语烟竹,我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没事,我尽量少摸点鱼。”墨语烟竹哭丧着脸,做出保证。 “哦,顺带一提,因为两个国家习俗的不同,所以这个月末的连休与日本春节的放假,训练也照常进行哦?” 看着面部表情逐渐呆滞的墨语烟竹,我稍稍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我随口一句话,便直接剥夺了人家将近半个月的假期。 “还有一个半月左右咱们就过年了,好好加把劲,争取赢下这一场比赛之后,风风光光回家过年。” 眼见墨语烟竹的瞳孔之中的高光逐渐消散,我贴心地画了一块“大饼”送到了墨语烟竹嘴边。 提起回家过年,墨语烟竹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几分。 “那今天就这样,明天老时间集合?” 我看了眼时间,索性提前让墨语烟竹回寝室了。 等墨语烟竹走后,小小的办公室内,又陷入了熟悉的寂静。 没有了让我头疼的墨语烟竹,倒是让我非常不习惯。 别看平日里这家伙多么让我不省心,但真正到了一个人的时候,还怪怀念的。 和墨语烟竹拌嘴的吵闹,也被键盘敲击、纸张摩擦的声音取代。 都这个时候了,墨不会还在打游戏吧? 好不容易熬到工作结束,我合上电脑,怅然若失地站起身,看了一眼空落落的办公室,下意识地想到。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墨语烟竹像平时一样叼着早餐,风风火火地在走廊里奔跑着。 “跟你说了多少遍,走廊上不能奔跑,你到底把校规放哪儿了?” 看着坐在我面前迅速解决早饭问题的墨语烟竹,熟悉的无奈感又回来了。 “行了,废话不多说,训练的地方我也预约了,再不过去就被别人占掉了。” 等墨语烟竹差不多吃完后,我将一应训练器械搬到一辆小推车上,便带着墨语烟竹朝操场走去。 … “行了,休息一下吧。”我掐了掐秒表,有些心虚地看着气若游丝的墨语烟竹。 不就是多做了几组变速跑,应该不至于把墨累成这样吧?? “累死我了…” 一听我说可以休息,墨语烟竹也顾不得什么健康,整个马直接呈“大”字靠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这算啥呀,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虽然于心不忍,但我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墨语烟竹。 多亏我“友善的提醒”,墨语烟竹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心里也不自觉地打起了退堂鼓。 但一想到昨天晚上我画的大饼,墨语烟竹陷入了动摇。 “没事的阿训,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从内心的天人交战中回过神来,墨语烟竹艰难地冲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和墨语烟竹相处了这么久,我自然懂得这么一个道理。 墨语烟竹的嘴,骗人的鬼。 说得挺好,如果能够把面部表情好好控制一下的话就更完美了。 听着墨语烟竹逞强的回答,我在心里默默评价道。 时间在我和墨语烟竹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之中悄然流逝。等我反应过来时,竟然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我靠,你都休息这么长时间了啊?赶紧起来,接着训练!” 说着,我没好气地蹬了墨语烟竹一眼。 “阿训,我还没休息够啊?!” 被我这么一瞪,刚刚还神气十足的墨语烟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行了,别装了,半个多小时还休息不够啊?赶紧起来接着训练吧。” 见墨语烟竹还想赖在地上不起来,我无奈地走到墨语烟竹身旁,伸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被我从地上拽起来的墨语烟竹哪里知道,她的面部表情,早已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训练的日子,注定是痛苦而枯燥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墨语烟竹宛如一具被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一般,每天重复着操场-宿舍-办公室这样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日复一日机械般的重复,也在不断地压迫着我的神经。 也幸亏还有一个墨语烟竹天天不让我安生,不然我也不清楚,没了眼前这个这个闹腾的家伙,我最初的热情是否会被这琐碎的生活消磨殆尽。 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与拌嘴之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手指缝中溜了出去。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新年到来的三天前。 上午的时间与昨天并没有什么两样。 和墨语烟竹一起完成上午的训练之后,我像往常一样推着小车,带着墨语烟竹回到了办公室。 “墨,今天就暂时不训练了,今天下午咱们看比赛直播。” “下午两点半之前过来,过了的话就得看回放了。” 在放墨语烟竹离开之前,我特意叮嘱道。 “知道啦~” 墨语烟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别又忘了时间啊!” 对墨语烟竹的反应表示不放心的我,特意对着已经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喊道。 看着墨语烟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听进去…” …… 我那短暂而美好的午休时光,被刺耳的闹钟铃声打断。 窝在办公室沙发上小憩的我熟悉地关掉闹钟,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在我连接上关西台的直播后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口处也传来钥匙插入的声音。 不用说,是墨语烟竹来了。 “来啦?”我头也没回地问道。 “嗯,来了。” 墨语烟竹随意嗯了一声,便熟稔地一屁股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我将笔记本电脑搬到沙发前的桌子上,这才回头看向墨语烟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第136章 直播前的小插曲 不论我如何脑补,我都无法将记忆中那熟悉的墨语烟竹,和自己身边这位衣衫不整的马娘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那湿答答的头发和尾巴,发梢上那明晃晃的水珠,再配上墨语烟竹此时披头散发的模样,不认识墨语烟竹的人,说不定以为她是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呢。 “墨,你这是洗头了吗?”我憋了好久,终于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感受到我疑惑的目光,墨语烟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那啥…阿训,你听我狡辩,这不是今天下午集合得晚嘛,所以我没有一回去就洗澡…” 墨语烟竹干笑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然后你就不小心打游戏忘了时间,结果就匆忙成这副不像话的样子吗?” 我盯着墨语烟竹,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满。 “阿训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被我毫不留情揭穿的墨语烟竹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习惯地等待着我的唠叨。 我刚想开口好好教育一番墨语烟竹,但看到墨语烟竹那还滴着水珠的头发,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行了,这次算你走运,赶紧把头发弄干,别待会儿着凉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墨语烟竹一眼,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塞到了墨语烟竹手上。 “欸?就完了?” 原本已经做好觉悟迎接我紧箍咒的墨语烟竹迟迟没有等来我的唠叨。迎接她的,反倒是是我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墨语烟竹对我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的这一举动,表示强烈的不信任。 “你在那里叽叽咕咕说什么呢?难不成又要我帮你擦?” 看着半天没反应的墨语烟竹,我随手在墨语烟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便将毛巾扔给了墨语烟竹。 “阿训,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墨语烟竹接过毛巾,贱兮兮地笑道。 看着一脸认真的墨语烟竹,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 “阿训,尾巴上的水就交给你啦。” 娴熟地无视了我的不满,墨语烟竹大大咧咧地拎着一个板凳,在我身前坐了下来。 “你小子,还真敢让我帮你擦啊?” 对于墨语烟竹如此奔放的行为,还是未成年的我目瞪口呆。 虽说平日里我没少帮墨语烟竹擦过头发,但帮马娘擦尾巴这种事情的份量,自然无法和擦头发这事相提并论。 马娘的尾巴,准确来说是尾巴根部,是马娘身体最为敏感纤细的部位之一。哪怕是马娘最信任的人,平日里也很难有机会触摸到她们的尾巴。 而今天,墨语烟竹就这样随意地将触摸马娘尾巴的机会,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伪花栗毛的诱惑 老实说,我老早就惦记上了墨语烟竹那蓬松靓丽的长尾巴。 如果不是身为训练员的责任与理智的约束,我还真想上手试一试墨语烟竹尾巴的手感。 正当我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墨语烟竹见我半天没反应,正试探性地在我面前挥着手。 “不就是帮我擦擦尾巴上的水而已,有什么好不敢的?” “好啦阿训,你不至于连这点小事情都不肯帮你的担当马娘吧?” 见我呆立在原地,墨语烟竹的语气之中多了一丝撒娇。 “你让其他人帮你擦尾巴,这不太好吧!?” “毕竟我听说,马娘只会让信任的人碰自己的尾巴…” 听着墨语烟竹的撒娇,我强忍着内心的窃喜,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啊?” 见我表现得如此拘谨,墨语烟竹噗嗤一笑。 “阿训你又不是什么拐卖小孩的怪蜀黍,我有什么不能信任你的啊?” 难不成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怪蜀黍吗? 看着墨语烟竹不假思索的回应,我在内心吐槽着自家担当的心大。 但你别说,被自家担当马娘这么无条件地信任,我还蛮感动的。 “好好好,等我找一块毛巾。” 在转过身后,我期待地搓了搓手。 气氛都铺垫到了这份儿上,我要是再拒绝自家担当的请求,便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才不是因为可以名正言顺地摸一摸自家担当马娘的尾巴而兴奋呢。 墨语烟竹自然不知道我脑海中的“龌龊”想法。用毛巾包裹着头发的她乖巧地坐在我身前的小板凳上,注意力集中在了平板电脑上。 墨语烟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无异于给了我最好的机会。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我的左手,缓慢而坚定地靠向了墨语烟竹耷拉着的尾巴。 随着我的靠近,一股洗发水的味道,混杂着少女身上隐匿着的芳香,径自窜入我的鼻孔。 就连墨语烟竹的尾巴,也被那淡淡的香气渗透。那柔和而流畅的香气,仿佛带着能够驱散一切烦恼的温暖,在我指尖挥之不去。 我定了定神,开始擦拭起墨语烟竹的尾巴。 与想象中的柔软有些不同,马娘尾巴的手感,除了那蓬松光亮的质感,还多了几分卷曲和硬挺。 这种手感,令人沉迷。 难怪用马娘尾巴毛填充的床垫卖得这么贵,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 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墨语烟竹的尾巴毛,我在心里默默感叹道。 当然,身为训练员的我,肯定不会干出把担当的尾巴剪掉拿去卖钱这种事情的。 尾巴根部,是马娘身体最为敏感的地带之一。 当我的手碰到墨语烟竹的尾巴根部时,受惊的墨语烟竹,下意识地揪紧了尾巴。 这股抗拒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墨语烟竹便放松了下来。 “怎么了,弄疼你了?” 感受着指尖处转瞬即逝的轻微抗拒,我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阿训你继续吧。”墨语烟竹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橡皮筋,双手将擦干的头发缓缓捋到胸前。 “阿训,你擦好了吗?”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害怕吓到我的墨语烟竹只好转过头询问道。 “快了快了,马上就扎好了。” 面对墨语烟竹的催促,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什么扎好了啊?” 墨语烟竹不解地歪了歪头。 墨语烟竹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 “好了,我擦完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看墨语烟竹的反应,似乎对我的作品不是很感冒。 “阿训,你对我的尾巴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刚准备把尾巴放到大腿上的墨语烟竹,见到自己尾巴变成这副模样,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幽怨。 “那啥…不就是扎了个辫子吗?不至于这么不高兴吧? 在墨语烟竹小眼神的凝视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狡辩道。 “你看,这尾巴上的麻花辫,不是挺好看的吗?至少比你这个侧单马尾辫好看吧?” 我有些心虚地指了指墨语烟竹垂在胸前的金色长发,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尴尬。 没错,我顺便帮墨语烟竹的尾巴做了一个小小的造型。 “不过还别说…阿训你这辫子,扎得倒是比我好看…。” 墨语烟竹摸着自己的尾巴,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一丝欣喜。 “看起来,墨并没有生气啊…” 见墨语烟竹对尾巴的造型还算满意,忐忑不安的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junior级马娘王者的决定战,希望锦标,也进入到了参赛选手的入闸环节。 第137章 直播,希望锦标(上) “参赛马娘的名单和分析,我已经打印出来了。” 趁着参赛马娘们准备入闸的功夫,我准备好的将资料递给了墨语烟竹。 希望锦标,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中山草地2000米赛事,也是世界上倒数第三场一级赛。 虽然日本让junior级马娘跑2000米这种操之过急的行为被无数育马者所诟病,但不得不说,抛开游戏中二战一胜的冥场面不谈,自17年升格为一级赛以来,这项年轻的比赛,诞生了无数家喻户晓的日本赛马娘。 以其极高的成材率,再加上场地与距离上和皋月赏完全一致的独到优势,使得希望锦标不仅仅只是决定junior级马娘王者的顶上战役,更成为了日本经典三冠之中最重要的“前哨战”之一。 去年的希望锦标冠军彩虹极光,便是在赢下这场比赛之后,两连胜赢下了今年的皋月赏。 “阿训,你说我们为啥要看这个比赛啊?”墨语烟竹一脸不解地接过了我递来的资料。 “好好看,今天参赛的马娘,很大一部分都是你明年可能碰到的对手。” 我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资料最前面的一个马娘的头像。 “两战两胜的东体杯冠军,含金量有多高,就不需要我多说吧?” “啊,我知道,天天被乳的飞机云前辈!” 提起两战两胜的东体杯少年锦标冠军,墨语烟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最有名气的无败三冠马娘铁鸟翱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墨语烟竹对飞机云的感情这么“扭曲”,但我还是耐心地向墨语烟竹介绍起了今年希望锦标的局势。 不出意外,今年的希望锦标,将会是两名实力完全超班的上位人气马娘之间的两极对决。 自出道以来两连胜轻取今年东体杯少年锦标冠军的马娘彩虹星痕,势必要达成彩虹家族连续两年制霸同一项一级赛的壮举。 正因如此,想要见证历史的观众们,毫不意外地以2.7倍的单胜赔率将彩虹星痕捧到了第一人气。 以3.1倍单胜赔率紧跟其后的二位人气马娘,自出道以来同样达成三连胜的无败追云逐电,将会是彩虹星痕夺冠之路上最大的阻碍。 而在这俩人之后,第三人气夺冠的赔率,便降到了惊人的33.6倍。 虽说在主打混沌和盲盒的junior级马娘比赛之中一切皆有可能,但被推到这么高人气的选手,这俩人的强大,确实令人无法忽视。 “希望锦标,中山草地2000米,场地状况良,现在如各位所见,最外闸18号马娘也已经完成了入闸。” “希望锦标入闸完毕。” “承载着血统的荣耀与大家的期待!希望锦标,第**届希望锦标开跑!” 伴随着比赛的开始,我和墨语烟竹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屏幕之上。 不得不说,junior级马娘的比赛,在让粉丝失望这一方面,每时每刻都不会让人失望。 比赛才刚刚开始,被分到十六号外道的大热门彩虹星痕,便因为致命的出迟,失去了争夺领放位置的最佳时机。 因为彩虹星痕的出闸失误,直播间充斥着里现场观众的悲鸣。 就连一向镇静的解说,语气也变得有些不确定。 “第一人气的彩虹星痕出现了巨大的失误,难道比赛刚开始,彩虹星痕便和胜利失之交臂了吗?” 理论上讲,一名被分到大外道的逃马出迟,如果没有超班的实力,彩虹星痕恐怕就和这场比赛的胜利失之交臂了。 但是看彩虹星痕的反应,似乎并不打算就此让出领放的位置。 “啊呀,彩虹星痕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弃领先的位置!大外道的彩虹星痕无视了前方的马群,选择了以最强硬的方式切向内道!” 不用说,彩虹星痕想要仗着自己超班的实力,重新将比赛的节奏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但…… “就算实力超班,也不能这么浪啊?” “别的不说,起跑都这么糟糕了还不愿意随机应变,这是有多不把其他的对手放在眼里啊?” 看着彩虹星痕这简单粗暴的破局方式,我遗憾地摇了摇头。 彩虹星痕的抉择,实属有些鲁莽过头了。 “十六号的彩虹星痕正在逼近最前方!在她内侧的是五号闸的马娘沙漠胡狼!” “面对彩虹星痕的威胁,即便只有十三位人气的挑战者沙漠胡狼也是寸步不让!” “想领头的两名参赛马娘上得很快!其他马娘该怎么办?要追上去吗?” 来势汹汹的彩虹星痕与毫不退让的沙漠胡狼,瞬间把比赛的氛围炒热到了顶点。 但出闸上吃了亏的彩虹星痕想要超越沙漠胡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狭路相逢勇者胜。即便强大如彩虹星痕,也休想在短时间内超越全力逃亡的沙漠胡狼。 原本也想上去争夺比赛节奏的追云逐电,眼见前方斗得头破血流的二马,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仍然保持着冷静的追云逐电,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保住自己第三的位置。 “二位人气的追云逐电落后最前方三到五个马身的距离屈居第三,赢下了今年每日杯少年锦标的追云逐电,此时正引领着后方马群!” “最前方与最后方的马群保持着大约10-15马身的差距,从中山竞马场的一号弯道迈向二号弯道!” “从追云逐电开始,整个马群被分割成了待在后续集团的十五名马娘与最前方的两名选手!” “最前方的选手即将进入中山竞马场的看台正对面,彩虹星痕和沙漠胡狼之间的斗争似乎也即将尘埃落定!” 伴随着马群的逼近,声浪震天的观众席上,也变得落针可闻。 甚至有部分观众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发出一丝杂音干扰到正专心致志比赛的参赛马娘。 从最初的直线,再到现在的看台正对面,一路紧追不舍的彩虹星痕,此时终于咬住了沙漠胡狼的尾巴。 “要并列了吗?彩虹星痕在沙漠胡狼外侧逐渐上前!” “彩虹星痕完成了超越!但是沙漠胡狼与后方马群之间仍然拉开了不容忽视的巨大距离!” 第138章 直播,希望锦标(中) 伴随着直播间镜头的切换,沙漠胡狼与第三名追云逐电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到了恐怖的15马身。 “前1000米用时58.5秒,这个步速对于junior级马娘来说太快了!” 就连墨语烟竹也看出了情况的不对。 “大逃?而且两个都是?” 我并没有理会失声尖叫的墨语烟竹,反倒是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彩虹星痕与沙漠胡狼的大逃,打了所有参赛马娘一个措手不及,也将我在脑海中构建的比赛展开打了个粉碎。 大逃,无疑是最具有观赏性,也最容易将明朗的局势搅混的一种跑法。 这种跑法说起来也很简单,一开始利用超快节奏阻击后方跟随,拉开距离后利用视野减速骗节奏,最后阶段掏出裤裆里藏了一整局的体力进行冲刺。 这种跑法虽然会给马娘的身体带来远超其他跑法的疲劳与损伤,但不论结果如何,总少不了受害者。 尤其是那些以差行与后追为主要战术的马娘,对于大逃马娘更是深恶痛绝。 本来自己待在最后就看不到前面,只能无脑跟着前方马娘带出来的整体节奏。 除了极个别对赛道理解极为深刻的天才,大部分的马娘,恐怕到比赛结束了,才知道前面有马娘在大逃。 使用大逃战术的马娘,永远是所有参赛马娘最不想碰到的噩梦。 如果把领放马娘比做是一场比赛的出题者,那么其他马娘,则是跟着出题者的节奏,随机应变自己在赛场上的行动。 而大逃跑法,可以轻松阻止后方马娘集团对于节奏的判断。强力领头或者强行领头经常是爆冷的征兆。 别的不说,日文wiki上还专门有个子目录,把那些“被领放击败的无败马娘”拉出来科(鞭)普(尸)呢。 在中山1000米58.5秒的超快节奏下,如何应对已经取得了巨大优势的大逃马娘,对这些还在长身体的junior级马娘来说,这无疑是一次极为严峻的考验。 大逃马娘一旦拉开距离,起步都是十几个马身。 只要不是半路直接失速大幅度后退,作为后方待机的马娘,她们很难在视野上判断前方的大逃马娘,到底领先了她们多远的距离。 想要应付大逃马娘,不但需要准确地判断前方与后方的距离,就连体力的分配,也需要慎之又慎。 但天无绝人之路。 很少有junior级马娘的体力,能够支撑她们以这样的步速跑完2000米。 何况,剩下的赛程还有1000米。 她们还有足够的机会去反制大逃战术。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马娘,是追云逐电。 冒着输掉比赛的风险,追云逐电在比赛还剩1000米的时候,选择了提速。 “追云逐电贴着内道开始加速!今年的每日杯少年锦标冠军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节奏的不对劲!” 追云逐电加速之后,标记着追云逐电的对手,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队伍的最后放,从内到外并列的高纳里尔,里根,科迪莉亚仍然死死咬着追云逐电!” “但是在最后方的她们距离领放的头马也尚有将近20个马身的距离!” “最前方的彩虹星痕也没有显露出疲态,今年的东体杯少年锦标冠军仍然以一骑绝尘的姿态飞奔在所有参赛马娘的最前方!” 在抢到第一的位置后,彩虹星痕非但没有降低领放的速度,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地拉大了与后方马娘的距离。 最前方与最后方马娘之间,甚至出现了接近30马身的巨大差距。 彩虹星痕,用她那在观众眼中近乎自爆的大逃,将原本紧凑的队伍,扯得四分五裂。 就连提前加速的追云逐电,短时间内也没能缩短与前方的距离,反倒在摄像机中被越拉越远。 “不是吧,这咋还还越跑越远了?” “阿训,你不是说junior级马娘不可能以这个步速从头到尾逃完2000米的吗?怎么彩虹星痕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累啊?” 看着直播间里被越甩越远的追云逐电,目瞪口呆的墨语烟竹狐疑地看着我。 “嗨,这不是还有800多米嘛,说不定再过个两三百米,彩虹星痕就没有力气了呢?” 面对墨语烟竹的诘问,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彩虹星痕的大逃 将信将疑的墨语烟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或许是彩虹星痕的表现太过吸睛,包括实况解说在内的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全力逃亡的彩虹星痕,率先通过了最后600米的弗隆杆。 彩虹星痕身后三马身的沙漠胡狼,也紧随其后进入了比赛最关键的阶段。 “最后600米,彩虹星痕仍然牢牢占据第一的位置!比起彩虹星痕,追云逐电的位置显得有些不太妙!” “但是第二名的沙漠胡狼似乎是跟不上最前方的彩虹星痕了!” “沙漠胡狼失速!沙漠胡狼的领先优势被追云逐电迅速缩短!” “你看吧,我就说耐力不够用嘛…” 看着直播中飞速逼近沙漠胡狼的追云逐电,我松了口气,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口气重新看向墨语烟竹。 追云逐电的努力,并非没有作用。 “彩虹星痕单骑领放!她与后方的沙漠胡狼之间仍然有着将近10个马身的巨大优势!” “在彩虹星痕的后方,追云逐电轻而易举地超越了体力耗尽的沙漠胡狼占据第二!” “但是第三名以后的马娘距离追云逐电之间的仍有着一道天堑般的差距!她们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缩短与彩虹星痕的距离?” 高速奔驰的彩虹星痕,根本不知道后方马群的情况。 本就不算坚韧的双腿,也早已在透支的边缘发出警告。 偶尔朝身后瞟一眼,也难以判断后方的马群已经到了什么样的位置。 想要放慢速度,却又担心自己的优势在下一刻便会被追云逐电给抹平。 骑虎难下的彩虹星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维持现在的速度。 宛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双腿的推动下,彩虹星痕强忍着逐渐沉重的双腿,。 “赛程最后400米,彩虹星痕的速度首次出现了下降!但是彩虹星痕仍然带着足够巨大的优势率先通过最后400米!” “失速的沙漠胡狼被瞬间淹没!后方的马群也终于开始了最后的冲刺,但是她们已经追不上彩虹星痕了!” 看着直播中冲刺势头远不如追云逐电的彩虹星痕,我淡淡地摇了摇头。 毫无疑问,追云逐电的豪赌成功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的彩虹星痕,早已没有了足够的体力,在中山竞马场的最终直线上进行最后冲刺。 “中山竞马场的直线很短,彩虹星痕能否坚持到终点?” 追云逐电,此时也点燃了裤裆里藏了一整局的体力。 对比起追云逐电的冲刺,彩虹星痕仿佛停留在了原地。 以马如其名的惊异末脚,追云逐电化身一道明亮的金色流光,转瞬之间,彩虹星痕的领先优势便在追云逐电的强攻之下荡然无存。 “最后200米,后方的马群依然追不上最前方的追云逐电与彩虹星痕!” “追云逐电距离彩虹星痕只有最后四分之三马身,追云逐电的冲刺势头不减,充满希望与荣耀的未来正在向追云逐电招手!” 随着身后那凌厉的压迫,感受到一股莫名恐惧的彩虹星痕,尾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也就是这短暂的分神,在追云逐电摧枯拉朽的最后冲刺之下,早已是风中残烛的彩虹星痕,甚至没能做出有效的反抗,便被追云逐电甩到了身后。 即便是中山竞马场那高低差2.2米,最大斜率2.24%的最终直线,也丝毫不能阻挡追云逐电夺冠的脚步。 带着无限的遗憾,彩虹星痕的夺冠之梦,倒在了中山最后310米的直线之前。 第139章 直播,希望锦标(下) 随着追云逐电的率先入线,今年的jra草地比赛也随之落下了帷幕。 一路大逃的彩虹星痕,虽说靠着超班的实力勉强在后方马群的追击下堪堪守住了一席第二的位置,但比起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众人欢呼与祝贺的追云逐电,输掉比赛的彩虹星痕,便显得这般黯然失色。 看着观众席下拼命朝看台上挥手致意的追云逐电,无人在意的彩虹星痕,脸上的表情愈发落寂。 看着直播间镜头角落里的彩虹星痕,我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一马当先,万马无光。 虽然彩虹星痕只是落后于追云逐电不到一马身的距离,可就是这短短的四分之三马身,却杀死了彩虹星痕所有的希望。 比赛的名字明明叫做希望锦标,但在另外十七位输掉比赛的马娘眼中,这场比赛,改名叫绝望锦标更为合适。 或许,这就是比赛残酷的地方之一吧。 被无数粉丝们寄予厚望的彩虹星痕,终究是没能达成家族连续两年制霸同一场一级赛的壮举。 随着追云逐电以四分之三马身的胜利取下自己的首个一级赛冠军,也为她那回国转正的年轻训练员献上了生涯第一次一级赛胜利。 横空出世的年轻赛马娘,与同样年轻的天才训练员,在无数观众的祝福与媒体长枪短炮的簇拥下,满面红光地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四战四胜,分级赛两胜,一级赛一胜的追云逐电,虽然每一场比赛都赢得异常惊喜,但也不妨碍她毫无悬念地提前锁定今年jra最佳junior级马娘的王座。 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女,追云逐电的未来可谓是一片康庄大道。 作为今年希望锦标的冠军,墨语烟竹在明年的经典三冠战线上不可忽视的对手,又增加了。 “追云逐电将以皋日本德比为明年上半年的最大目标。” “如果条件合适,我们也很乐意去挑战海外的比赛,尤其是欧洲的比赛。” “至于皋月赏,我相信以追云逐电的实力,完全不需要参加其他比赛垫场。” 当记者们提起追云逐电在明年经典赛路线的打算时,这位十三岁便选择了留欧学习的天才训练员如此回答。 作为希望锦标冠军马娘的训练员,他的回答显得中规中矩。 希望锦标冠军直行皋月赏,最大目标是日本德比,这两条近乎公式化的回答压根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 真正让我感兴趣的,还是追云逐电训练员的第二句发言。 “如果条件合适,我们也很乐意去挑战海外的比赛,尤其是欧洲的比赛。” 听他的意思,追云逐电似乎并不乐意龟缩在不在日本这一亩三分地里安心刷钱。 虽说过去的日本军团在海外也打出过异常辉煌的战绩,但是随着赛马运动的发展,绝大部分的赛马娘,都不会选择去到自己并不熟悉的环境去挑战东道主。 毕竟远征舟车劳顿水土不服不说,光是那高昂的交通住宿费用,就能让大部分马娘知难而退了。 追云逐电的训练员能有如此进取之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 随着采访的结束,墨语烟竹那短暂的的junior级马娘生涯,也随之告一段落。 迎接墨语烟竹的,将是长达一个多星期的日本新年假期。 那么接下来的重点…… “墨,接下来的假期,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清了清嗓子,摆出一个还算和蔼的微笑,看向身边的墨语烟竹。 “阿训,你别这样,我害怕。” 看着我一脸温柔的微笑,墨语烟竹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相处得时间久了,也不好骗了啊。 看着满脸警惕的墨语烟竹,我在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平日里对墨语烟竹异常严格的我,口气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肯定另有所图。 “嗨,你阿训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在墨语烟竹惊恐的眼神里,满脸微笑的我,仿佛一只站在小白兔面前奸笑的大灰狼。 “这不是你的比赛快到了嘛,如果你假期里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假期,指导一下你在自主训练中暴露的问题与不足…” 在墨语烟竹嫌弃的眼神之中,我底气不足地请求道。 “什么自主训练啊?难道不是追加训练?” 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耳朵直接朝后翻了过去。 “想要加练就直说,哪来那么多借口啊?!” 墨语烟竹一脸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小心思被墨语烟竹直接戳穿的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毕竟,占用学生放假的时间给她补课,要是放在咱们国内,自己高低得被舆论给喷得体无完肤。 但好在墨语烟竹虽然喜欢偷懒,但是在这种关键问题上,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 “假期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安排,阿训你要征用的话,倒是没啥问题……” 墨语烟竹偷偷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见墨语烟竹答应了我的请求,我高兴地当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墨,你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了!” 墨语烟竹不着痕迹地朝远离我的方向挪了挪,脸上满是嫌弃 “阿训,别在这理发店!” …… 在那之后,我和墨语烟竹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常。 在其他同龄的赛马娘都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身在异国他乡的墨语烟竹,却和我一起,孤零零地在偌大的训练场地之中来回奔走。 抢了人家的假期,还让人家这么辛苦的训练,我是不是太不近马情了啊? 看着放弃假期在坂道上满头大汗的墨语烟竹,许久不见的良心,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丝阵痛。 但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比赛之中的墨语烟竹,这几天训练的成绩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至少比起在以前差了一口气就是赢不了的墨语烟竹,简直是判若两马。 2000米总是与胜利擦肩而过的墨语烟竹,她在2200米和2400米上展现出来的才能,让我坚信她的未来,不止局限于低班赛的鱼塘。 或许,未来的墨语烟竹,说不定能赢下一场分级赛。 第140章 挑战未知之前(上) 当其他同期马娘还在快快乐乐地享受着新年假期时,我便自费带着墨语烟竹来到了中京竞马场,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比赛。 “好了,歇一歇,喝口水,今天的训练就差不多到这儿吧。”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掐下秒表,从栏杆处钻入赛道,将手中的水瓶递给了满头大汗地靠在栏杆上的墨语烟竹。 趁着墨语烟竹休息的空隙,我看了眼秒表上的时间。 1F12.2秒,3F37.9秒,5F66.2秒。 墨语烟竹的赛前最终追切数据,虽然并不算出彩,但是考虑到墨语烟竹犹有余力的追切,这样的数据,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毫无疑问,在新年假期之中埋头苦干化身卷王的墨语烟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要比赛的时候能够像训练一样发挥,赢下这一场比赛倒不是什么难事。” 确定了墨语烟竹的状态绝佳,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对于这一次比赛的胜利,我和墨语烟竹势在必得。 晚上。 “墨,这一场比赛,和你跑过的所有比赛都不一样。” 旅馆的房间之中,我将电脑的屏幕转向墨语烟竹,随后开始给墨语烟竹交代起比赛需要注意的地方。 “首先,这一场2200米的比赛,是所有junior级赛马娘都没有跑过的未知领域。” “既然是未知的领域,这也意味着,观众们的赔率,很大程度上是不准确的。” “这多出来的200米,对于体力的分配、加速的时机等各个方面,和你之前常跑的2000米,完全是天壤之别。” “当然,墨你也别害怕。” “大部分来跑这场比赛的对手,都是和你一样,2000米跑不明白,干脆增程到2200米来碰碰运气的。” “主要是碰运气的她们,最终追切成绩再好,一到正式比赛,任何马娘都存在翻车的可能。” “我们可是准备了那么久,凭什么会输给那些过来碰运气的对手呢?” “你说是吧,墨?” 看着墨语烟竹脸上多了一丝畏缩,我急忙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经过我的安慰,墨语烟竹的脸色总算是好了几分。 虽然也不排除比赛上会误打误撞出现某个顶级天才,把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我和墨语烟竹爆了金币的可能。 当然,我并没有将这份担忧告诉墨语烟竹。 要是我现在表现出丝毫的担忧,本就低迷的墨语烟竹,恐怕连最后的自信,也会随之消散。 “这第一个不同点,我这一个月,已经给你做了不少针对性的训练了。” “别说2200米,就算是2400米,我相信你也是没有问题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播放着PPT。 “至于第二个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是比赛场地。” “从你出道开始,跑的6场比赛,无论是草地还是泥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右回场地。” “偏偏这一次比赛,是你从来没有跑过的左回赛场。” “虽然左回场地和马娘的心脏在同一个方向,理论上讲,比起右回场地,所有的马娘都应该更加擅长左回场地。”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现实中的情况,好像不是非常支撑这个理论。 讲到这里,我苦恼地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迄今为止,墨语烟竹这几日只是在中京竞马场进行了强度不算高的训练。 而这些低强度的训练,压根无法证明,墨语烟竹是否擅长左回比赛。 换句话说,墨语烟竹的左回适应性,也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偏偏墨语烟竹的对手们,一个个都有着充分的左回比赛经验,其中一名马娘,甚至极其擅长左回比赛。 我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祈祷墨语烟竹不是草上飞那样,一到左回赛场实力就大打折扣的赛马娘了吧。 “除了你的左回场地适应性未知这个小问题以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么接下来,我和你稍微讲一下比赛有哪些对手,以及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策略吧。” 害怕墨语烟竹看出我的担忧,我及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春夏之季的中京竞马场降水的可能性远高于jra其他春季与夏季开放的赛马场。” “如果天气预报准确无误,你比赛的前一天,这附近将会有很大概率出现降水。” “这也意味着,等你开始比赛的时候,中京竞马场的草地状况肯定不会是快地。” “运气好一点,变成重马场,甚至是更软的不良马场也是可能的。” 一但降水导致中京竞马场的草地状况恶化,对于更加喜欢软地的墨语烟竹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说完场地,咱们说说对手。” “除非迫不得已,几乎所有刚刚升上经典级的junior级马娘都不会去跑2200米的比赛,所以这一场比赛每年报名的马娘都不算多。” “夸张的时候,这场比赛甚至因为报名的马娘数量太少,导致比赛压根无法举行。” “包括你在内,这一场比赛的参赛马娘,一共有五马。” 墨语烟竹被分到了三号闸,这个位置,恰好在五位参赛选手的正中间。 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特意给墨语烟竹交代什么战术。 毕竟,在2200米这个距离上,实力不够,一切战术都只是花里胡哨。 更何况,包括墨语烟竹,参赛的马娘也仅仅只有五名。 就五名参赛选手,我也不相信墨语烟竹还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号闸,云想衣裳,去年以一场东京1800米的草地比赛胜利脱出未胜利的泥潭后,连续四场1600-2000米的比赛都是两位数排名的大败,这一次来2200米碰运气,大概率也是无功而返。” “二号闸微笑恋歌,主要射程是1600-2000米。” “顺带一提,只要场地是左回,微笑恋歌的成绩没有一次跌出过前五。” 虽然不管这一场比赛结果如何,微笑恋歌也不可能跌出前五就是了。 第141章 挑战未知之前(下) 至于墨语烟竹,则是被分到了最中间的三号闸。 在参赛马娘数量极少的前提下,抽到这个最中间的位置,无疑给墨语烟竹带来了不少可以操作的空间。 “四号闸的选手送财童子,在七月份的junior级限定的东京草地1800米新马战上一出即胜。” “这场胜利之后,送财童子的阵营,原定计划将挑战junior级限定的草地公开赛野路菊锦标(阪神草地1800米),却因为在训练中出现了悬韧带发热的症状,不得不选择了退赛休养。” “这一场比赛,也是送财童子将近半年以来的首次出赛。” 讲完了前三位参赛马娘,压轴登场的,便是最有可能扰乱本次比赛的伏兵。 “五号闸的选手云雾缭绕,从出道至今,足足跑了六场新马战以及未胜利战。” “直到半个月前,云雾缭绕才刚刚从一场junior级限定的草地2000米未胜利战中脱颖而出。” “你可不要轻敌,别看云雾缭绕是你们五名参赛马娘之中最后一个脱出未胜利战泥潭的孩子,但是她绝对是你最需要注意的对手了。” 讲到云雾缭绕的这名参赛马娘的时候,我的语气特意严肃了几分。 见我脸上的表情不似刚才那般轻松,墨语烟竹也收起了脸上的轻视。 “从云雾缭绕前几场比赛的成绩来看,这孩子绝对是一个神经刀,还是那种不是超神,就是超鬼的那种。” “云雾缭绕的六次比赛之中,除了有三次第二之外,另外三次的成绩,都是接近垫底的两位数排名。” “两位数排名?阿训,这样的对手,都比另外仨需要注意吗?” 一听说两位数的排名,墨语烟竹的脸色多了一抹诧异与不解。 面对墨语烟竹的质疑,我也只能摇头苦笑。 倒也不怪墨语烟竹没有给予这位对手足够的重视。 和六场比赛基本都能刮到奖金的墨语烟竹相比,云雾缭绕在未胜利战这种水平的比赛之中也能连续垫底三场的实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当然需要注意,而且你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这孩子。” 看着微微歪着头的墨语烟竹,我耐心地解释道。 “云雾缭绕虽然三次比赛垫底,但即便这样,她也拿过三次第二。” “何况她这三次第二,都是因为碰到了神仙对手。” “那三场比赛的第一名,每个马娘都在今年赢过一个junior级马娘限定的三级赛。”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说,只要云雾缭绕的状态在线,四舍五入也有分级赛冠军级别的实力?” 听完我的解释,墨语烟竹总算明白我为什么如此重视这样一名成绩大起大落的对手了。 虽然叠战力的盒子并不科学,但墨语烟竹的推测,倒也不无道理。 “总之,这场比赛,云雾缭绕便是你最大的目标。” 再次叮嘱了墨语烟竹几句之后,我开始给墨语烟竹安排起了比赛的战术。 中京竞马场,作为承办日本高松宫纪念与冠军杯两项国际一级赛的竞马场,以前那大致平坦,且转弯与直线均较短的中京竞马场,早已不复存在。 随着扩大地基进行大规模的路线改建工程的结果,中京竞马场的草坪路线A的一周距离,从原来的1600米,延长到了翻新后的1705.9米。 草坪周长的延伸,自然也延长了直线的距离。 中京竞马场原本的直线长度,只有313.8米。 在经历过长达两年的翻新过后,延伸到412.5米。 这个距离,比阪神竞马场和中山竞马场的内圈,以及京都竞马场的外圈更长。 整修完毕的中京竞马场,从终点开始平缓的上坡,在正面的中间达到最高点后,到直线的入口处平稳下来。 除了直线距离的延长,翻新后的中京竞马场,最大的特点,便是最终直线上新设了一个极为考验参赛马娘力量的坂道。 对于大部分不擅长上坡的赛马娘来说,不论是第四弯道附近那高低差达3.5米、仅次于中山竞马场与京都竞马场的高低差,还是最终直线方向上那高低差2米、仅次于中山竞马场的2%最大坡度,都是一场无比痛苦折磨。 只要一想到那些不擅长爬坡的参赛马娘们,当她们气喘吁吁地跑上了“比阪神竞马场和东京竞马场还要陡峭的陡坡”,却发现距离她们抵达终点还有200多米的时候,我便在心里赞叹当初设计中京竞马场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恶趣味。 随着我一点点地给墨语烟竹分析着中京竞马场那独特的场地,墨语烟竹的脸色也变得精彩万分。 与其说这是考验赛马娘意志是否顽强的,倒不如说是一种折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京竞马场,在日本jra,也算是一个崭新的独特赛道。” “为什么,要把中京翻修得这么阴间?以前那种平坦的赛道不香吗?为什么要加这么多坡?平时的坂道训练都已经够辛苦了啊!” 听完我的讲解,墨语烟竹陷入了自闭。 “你倒也不需要那么担心,除了最开始以及最后你需要爬两个陡坡,还有一段非常长的下坡呢。” 我拍了拍碎碎念的墨语烟竹,将她的魂勾了回来。 “差不多在第三弯道前200米的地方开始,有一段长达775米的下坡,占到了比赛总长度的35.23%。” “何况中京竞马场的弯道也非常夸张,四个弯道加一块,就接近2200米的一半了。” “结合以上几点,中京竞马场利好以差行与后追为主要跑法的力量型马娘。” “以差行和后追为主要脚质,比较适应软地与烂地的力量型马娘,你就不觉得这几个条件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吗?” “再加上我这半个月给你做的针对性训练,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就是过弯和爬坡嘛,你就算不相信自己,好歹也试着相信一下你的阿训吧?” 一边说着,我微笑着摸了摸墨语烟竹沮丧的耳朵。 第142章 未知的领域(上) 一月中旬,中京竞马场的地下通道内。 “差不多到时间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点紧张?” 眼瞅着完成上一场比赛的赛马娘陆陆续续地从通道的另一端走了进来,我转过身,看向我身边的即将上场的墨语烟竹。 “有一点紧张?亿点还差不多吧?” 在我的询问下,愁眉苦脸的墨语烟竹终于抬起了头。 “放心好了,为了这一场比赛,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久呢。” 看着墨语烟竹那有些滑稽的窘迫,我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这一场比赛,是墨语烟竹升入经典级以来的第一次比赛,也是今年中国过年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 只要赢了这一场比赛,墨语烟竹未来的选择,也不会像今天这般束手束脚。 “走吧,轮到你上场了。” 听着广播里的通知,我在墨语烟竹的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 因为紧张,墨语烟竹的背部,显得异常僵硬。 “放心好了,还有我陪着你呢。” “我可是和你保证过的,哪怕是没有希望的未来,我也不会放弃你、陪你走到最后。” 感受到墨语烟竹的不安,我俯下身,在墨语烟竹的耳边鼓励道。 “阿训,还有一堆人在旁边呢,你怎么又说出那么沉重的发言啊?” 不知道是不是寒风的缘故,墨语烟竹的脸蛋,红得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看着头顶蒸汽、语无伦次墨语烟竹,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解释。 “阿训,那我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要陪我一直走下去哦?” 冷静下来的墨语烟竹,蹦蹦跳跳地朝我摆了摆手。 “那还要说吗?” 看着满脸希冀的墨语烟竹,我一脸认真地和她做了暂时的告别。 等墨语烟竹的身影从地下通道的尽头处消失不见,我才朝着看台上训练员专属的位置走去。 “前几日的暴雨,导致中京竞马场的草皮状况出现了明显的恶化。” “但所幸天公作美,今天中京竞马场的草地状况已经不像昨天那般软烂了。” 解说席上的嘉宾在闲聊中感叹道。 “对于今天参赛的赛马娘来说,草地状况的转好,也非常有利于她们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呢。” 一旁的解说,对嘉宾的观点表达了赞同。 没错,原本连日的暴雨,在这场比赛开始的前一天,停了。 而随着降水的停止,中京竞马场的草地含水量,也在今天,从不良降到了稍重、局部重。 对其他擅长快地的日本马娘们来说,稍重的草地虽然不利于她们发挥,但比起昨日泥泞到迈不开腿的不良场地,稍重的草皮也变得那么可爱。 但对擅长软地的墨语烟竹而言,草地变得干快,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便没有临阵脱逃的理由了。 在引导马娘们高效率的指挥下,五名参赛马娘的入闸工作,在解说与嘉宾的闲聊之中悄然完成。 升入经典级的参赛马娘们,身上的负重,也随之提升到了56公斤。 当然,对于平日里一直都背着高负磅训练的墨语烟竹来说,区区一公斤的增加,也不算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还未开启的闸门,试图从中看到墨语烟竹的身影。 明明比赛都还没有开始,我这个看戏的,怎么就这么紧张呢? 我将手按在砰砰直跳的胸口处,自嘲地想到。 本年度第一场经典级马娘中长距离比赛,中京草地2200米一胜class条件赛,伴随着闸门的开启,比赛正式开始。 伴随着闸门的开启,四号闸马娘身上骤然闪起一道金光。 赛马娘通用的速度类技能--全神贯注。 “闸门开启!送财童子的出闸非常完美!送财童子靠着优秀的出闸,在开局便获得了大约一个马身的优势!” “墨语烟竹和云雾缭绕,这两位参赛选手,和往常一样在队伍的最后方待机。” “微笑恋歌和云想衣裳的出闸也还算不错,前方领放位置的争夺,将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今天的墨语烟竹,在出闸这方面,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令人窒息的致命失误。 但是有送财童子的完美出闸珠玉在前,再一对比墨语烟竹的出闸,我差点没哭出声来。 就在此时,场上的异变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 “微笑恋歌和云想衣裳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和墨语烟竹她们一起待在了后方!” “微笑恋歌和云想衣裳放弃了和送财童子争夺领放的位置,送财童子就这样取得了领放的位置!” “取得第一位置的送财童子也没有选择继续扩大领先的优势,而是继续保持眼前的节奏!” 完犊子了。 见微笑恋歌和云想衣裳并没有像我预想中那样,我懊悔不已。 果然,比起那些老前辈,缺少实践经验的我,还是太嫩了。 千算万算,我竟然算漏了这一点。 这也意味着,参赛的马娘如果想要在这道高低差2米的陡坡上争夺领放的位置,那她们将要消耗更多的耐力。 对于首次挑战2200米的马娘们来说,她们需要竭尽全力,来避免一切不必要的耐力消耗。 既然这样,微笑恋歌和云想衣裳临时改变更适合中京竞马场的跑法,也在情理之中。 我没有考虑到,墨语烟竹的对手,为了节约耐力与适应场地,存在临时改变跑法的可能性。 可惜事已至此,无论我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 眼下,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祷墨语烟竹的临场发挥能力,可以将她平时训练中展现出来才能完美发挥出来。 只有那样,墨语烟竹尚有获胜的希望。 但愿不要因为因为我的疏忽,导致墨语烟竹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吧。 看着场上唯一的栗毛身影,我的心也随之坠入深渊。 一开局便落在另外四位对手身后的墨语烟竹,压根不知道我的心理变化。 她只知道,接下来的她,即将迎来本次比赛的第一次陡坡。 中京竞马场草地2200米的起点,设置在第四弯道附近。 这也意味着,这高低落差达2米、最大坡度2%的陡坡,墨语烟竹要爬两次。 第143章 未知的领域(下) 中京竞马场那高低差3米的陡坡,足以让大部分的参赛马娘谈之色变。 但好在,比赛才刚刚开始,参赛的马娘们速度并不算快,她们仍然有充足的体力,去弥补核心力量的不足。 在先行集团的刻意为之下,出闸没多久的送财童子不紧不慢地降低了速度。 送财童子身后,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也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节奏。 “在送财童子的引领之下,各位参赛的马娘已经开始了本次比赛的第一次爬坡!” “中京竞马场高低差3米的陡坡,各位首次在中京竞马场参赛的马娘们将要如何应对这未知的领域?” 既然难度很大,那索性和大家一起慢慢来。 面对眼前的严峻挑战,拿不准主意的墨语烟竹,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不知是机缘巧合,又或是心有灵犀,在中京竞马场的陡坡面前,所有的参赛马娘们都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各怀鬼胎”的众马娘,浩浩荡荡地通过了陡坡的最高处。 “最前方的送财童子率先越过中京竞马场的陡坡,紧随其后一马身的位置上仍然是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 “第四位的墨语烟竹与第五位的云雾缭绕也如各位预想中的一样,落后微笑恋歌大约三马身的两位参赛马娘还在默默等待制胜时机的到来!” 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送财童子仍然不敢大意。 对于只跑过1800米的送财童子来说,只是经历了几天的突击训练,便被拉到2200米,这多出来的400米,足以要了这名英里马娘的老命。 虽然靠着减速的战术,送财童子以最小的代价登上了陡坡,但这并不代表,送财童子就能高枕无忧。 身后虎视眈眈的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一但对自己发难,比赛的展开绝对会变得天翻地覆。 在这一刻,送财童子陷入了一个怪圈。 如果选择维持这样的慢步速,即便有充足的余力跑完这多出的400米,也只不过是暂时延缓了失败结局的到来。 如果选择在第一弯道处拉开与后方的距离,虽然有可能骗到所有对手,但如果自己比其他对手先一步耗尽体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说,还纯纯便宜了在最后方以逸待劳的墨语烟竹与云雾缭绕。 看似两个不同的选择,指向送财童子的结局,确实惊人的一致。 也许,这场比赛压根不是我的舞台吧。 想到这里,送财童子突然有些泄气。 这么看起来,不管怎么样努力,也不可能逆转眼下的局势吧。 照这么说,就这样放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但就算这样… 我好像…还是有些不甘心呢… 既然选择了成为一名赛马娘,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弃? 在烧尽最后一丝根性之前,我也不会放弃那任何获胜的机会! 迅速将那一瞬间的迷茫抛至脑后,重新振作起来的的送财童子咬了咬牙,先发制人地做出了应对。 ——— “最前方领放的送财童子即将进入中京竞马场的第一弯道!” “送财童子身后,在内道的云想衣裳暂居第二,外侧的微笑恋歌大约以一头之差位于第三!” “微笑恋歌身后四马身左右的距离,内侧的墨语烟竹和外侧的云雾缭绕暂时包尾!” 一马当先突入中京竞马场第一弯道的送财童子,毫无征兆地加快了脚步。 随着送财童子脚步的不断加快,她与云想衣裳和微笑恋歌之间的距离,也从原来的一马身,迅速拉大到了三马身。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起点。 即便在地势越来越高的第一弯道上,送财童子仿佛感受不到体力的飞速消耗般,不断扩大着与对手之间的距离。 “这是什么情况?大逃?大逃是这么跑的吗?!” “比赛才刚进入第一弯道,这么早就加速,确定不是在打假赛?!” 因为过于离经叛道,送财童子孤注一掷的决然,仿佛一颗火星,坠落在看台上,顿时点燃了观众们的火药桶一般,引起了轩然大波。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解说,面对送财童子背水一战的暴走,也显得非常意外。 “进入第一弯道的送财童子按捺不住率先加速抛离对手,也是瞬间将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远远甩在了身后,但是比赛刚刚开始就这么冲动,剩下的路程,送财童子又该怎么办?” 解说和观众们百思不得其解,赛场上的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同样被不按规矩来的送财童子搞得摸不着头脑。 虽说预料到了送财童子可能会在比赛进行到某一处地方的时候甩开后方的对手,但送财童子这么早的发难,属实打了微笑恋歌与云想衣裳两马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云想衣裳百思不得其解。 送财童子,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你这么做,除了让自己早早地逆喷射之外,还有别的好处吗? 下意识地,云想衣裳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自己外侧的微笑恋歌,却发现微笑恋歌的目光,也同样注视着自己。 没有任何的尴尬,随着目光的相遇,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中,发现了一抹凝重。 在送财童子背水一战的裹挟下,局势顺间变得有些骑虎难下。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强行跟上送财童子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便会因体力的过度消耗,手拉着手陪着送财童子一起沉底。 但如果不跟送财童子的节奏吧,便宜了墨语烟竹和云雾缭绕不说,又要担忧被送财童子爆冷一放到底的风险。 送财童子的大逃,将本就不太平静的赛场局势,搅得愈发诡谲起伏。 送财童子并在意对手的想法。将比赛节奏搅得天翻地覆的她,仍然埋着头,试图在弯道处尽可能地扩大优势。 虽然解说们也不明白送财童子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但手头的工作,却还得继续。 “进入第二弯道的送财童子继续在弯道处扩大优势,现在队伍最前方与最后方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15马身!” 赛场上一骑绝尘的那道身影,正是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大逃的送财童子。 “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似乎不打算被送财童子牵着鼻子走,保持原状的两名选手,此时正好整以暇地待在送财童子身后大约10马身的位置摩拳擦掌!” 以逸待劳。 面对送财童子的大逃,云想衣裳和微笑恋歌给出了她们的回答。 没有人相信送财童子可以将大逃维持到比赛结束,就连送财童子自己也不觉得。 毕竟,2200米大逃的消耗,可不是这群刚刚告别junior级的新生经典级马娘们吃得消的。 而这辈子最远也只跑过1800米的送财童子,自然也不例外。 只要维持好现在的步速,等送财童子自己坚持不住就可以了。 短暂地被带入送财童子的步速后,云想衣裳和微笑恋歌二人便心照不宣地选择了维持现状。 而在队伍最后方的墨语烟竹与云雾缭绕,则是因为离得太远,彻底没了送财童子的影子。 在看不到送财童子这件事上,墨语烟竹并没有察觉任何的不妥。 反倒是一直待在墨语烟竹身后的云雾缭绕,在标记的目标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的一瞬间,想也没想便强硬地选择了跟上去。 云雾缭绕如此强硬的战术,给前方的墨语烟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原本蛰伏于队伍最后方的云雾缭绕选择了在进入弯道之前提速,提速的云雾缭绕已隐隐对内道的墨语烟竹产生了压迫!” 感受着身旁那毫不遮掩的针对,墨语烟竹有些心慌。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云雾缭绕这么执着于超越自己,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竞争带来的体力消耗,墨语烟竹还是选择了退让。 “面对云雾缭绕的逼近,墨语烟竹似乎不打算做出反抗!云雾缭绕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超过墨语烟竹,来到了第四的位置!” 看着掉到最后的墨语烟竹,在上帝视角观看比赛的我在心里预估着墨语烟竹的分段步速,心里隐隐泛起了一丝嘀咕。 我眉头紧缩,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随时都有可能失速,气息却游刃有余的送财童子。 似乎是因为体力的剧烈消耗,眼下的送财童子,并没能进一步拉开与后方马娘之间的差距。 但是看她的表情,却并不像常规的大逃那般吃力。 难不成,送财童子在骗步速? 这样的想法刚一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便不以为意地嗤笑两声。 也许墨语烟竹会被骗到,但是另外三马,可没有墨语烟竹那么单纯。 可随着比赛的进行,我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遥遥领先的送财童子保持着10个马身以上的优势率先通过本次比赛的前1000米,亦即高松宫纪念的起点处!” “送财童子前1000米用时…63.3秒?!” “前1000米用时62.3秒,明明拉开了这么夸张的优势,实际速度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吗?” 解说那三分疑惑七分震惊的大喊,宛如一柄重锤,恶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心口。 完了,被她骗到了… 等墨语烟竹反应过来的时候,恐怕早就来不及了吧。 我颤颤巍巍地靠着墙,手中的秒表,也险些直接摔在地上。 那一刻,即便是观众席上排山倒海般的混乱,也没能让我从送财童子步速陷阱的震撼中缓过气来。 另外三马的训练员们的反应不像我这般激烈,但光是他们那铁青的脸色,也出卖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即便我对墨语烟竹的胜利完全不抱希望,这场比赛也远未结束。 “至少落后送财童子10马身屈居第二位的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紧随其后抵达高松宫纪念的起点,她们能否把握住剩下1200米的机会,抹平这宛若天堑一般的巨大鸿沟?” “一马身的后方,虎视眈眈的云雾缭绕已经踩着微笑恋歌的尾巴,摆出了随时超车的准备!” “距离最前方尚有15马身之差的墨语烟竹仍然处在队伍最后方,似乎墨语烟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不奢望胜利,但我仍然死死地盯着赛场上唯一的那道栗毛身影。 最后的1200米,是墨语烟竹翻盘的最后机会。 再过100米,墨就要开始下坡了吧。 看着被远远甩在大后方的墨语烟竹,我默默地想道。 中京竞马场的另一大特色,便是那长达675米,其中约500米都是弯道的超长下坡路程。 而这,恰好是墨语烟竹擅长的地形。 在进入比赛最后1000米的一瞬间,墨语烟竹便启动了她标志性的长距离加速。 即便有着下坡的帮助,缺少爆发力的墨语烟竹,也无法像其他日本马娘那样将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 但只要给墨语烟竹足够的加速时间,在2200米这个距离上,墨语烟竹的速度,绝对不弱于在场的任何一个对手。 经过大约200米的预热后,墨语烟竹也加速到了一个可观的速度。 墨语烟竹末脚启动的同时,云雾缭绕也被迫陷入了缠斗。 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的战术很简单,保持在前方先行好位,然后等待大逃的送财童子体力耗尽自然失速。 好整以暇的二马,自然不允许其他马娘这么早超过自己。 维持了大半场比赛的好位置,岂能说让就让? 一时之间,为了保证自己理想先行位置的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不约而同地展开了对云雾缭绕的围剿。 送财童子苦心孤诣营造的慢步速展开,却被云雾缭绕的无意之举打破。 因为对手的强烈抵抗,即便有着更高一档的实力,提前拉到最外的云雾缭绕,也不得不浪费了更多的体力,才堪堪抢到了第二的位置。 “云雾缭绕艰难地上升到第二名,最后方的墨语烟竹也在此时开始提速!” “比赛的队伍开始逐渐收拢,最前方的送财童子,与最后方的墨语烟竹之间的距离,已经收缩到了10马身左右!” 伴随着广播里传来的解说声,我掐下手中的秒表。 墨语烟竹的第6F,用时约为12.1秒。 ---- mygo真好看,假药真好磕,什么赛马娘?不认识,真不熟,咕了咕了(然后邦邦被难哭,大赛马还没养) 第144章 跨越未知的领域 或是战术需要,又或是被形势所迫,在云雾缭绕的带动下,送财童子身后的马娘们,也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自己的巡航速度。 但比起下定决心开始冲刺的云雾缭绕与墨语烟竹,被裹挟着的微笑恋歌与云想衣裳二马的速度,便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微笑恋歌与云想衣裳面色凝重地对视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耗费了大量体力也没能抑制云雾缭绕不说,光听后方强袭而来急促脚步声,也能猜想到,自己的位置又将面临怎样巨大的威胁。 现在的微笑恋歌与云想衣裳,着实有些骑虎难下。 在刚才与云雾缭绕的争抢之中拼了个两败俱伤的她们,气势上便弱了墨语烟竹半截。 现在身后又跟着速度一个不慢于云雾缭绕的对手,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自问并没有任何能挡住墨语烟竹的可能。 云想衣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要是继续和墨语烟竹纠缠下去,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既然无法阻止墨语烟竹,剩下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放任墨语烟竹超越了。 短暂的权衡利弊后,位居比赛内道的云想衣裳果断地放弃了和墨语烟竹的竞争。 但云想衣裳外侧的微笑恋歌,却不甘心就这样任由墨语烟竹超越。 但事实证明,微笑恋歌的反抗,在早已完成冲刺准备的墨语烟竹面前,根本是徒劳无功。 在那一刻,场上参赛马娘的位置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甚至没能阻止墨语烟竹片刻,微笑恋歌便在墨语烟竹逼近的一瞬间见识到了她和墨语烟竹在速度上的差距。 “墨语烟竹在进入第三弯道前来到赛道最外侧,外侧的微笑恋歌正努力抵抗着墨语烟竹的进攻!” “第三位的云想衣裳跌至第五,原本包尾的墨语烟竹完全无视身旁的微笑恋歌,以无比强硬的强攻逐渐与微笑恋歌拉开了差距!” “送财童子第一的位置仍然无可撼动,但是后来居上的云雾缭绕正在一点点抹平送财童子的领先优势!” “第二名的云雾缭绕身后3马身,姗姗来迟的墨语烟竹也以迅猛的势头飞速缩短与送财童子的距离!” 墨语烟竹的第7F,仅仅用时11.8秒。 看着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栗毛身影,云想衣裳的眼中多了一丝恍惚。 原本牢牢占据先行好位的局势,却在这短短不到半分钟的路程之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反转。 从原本的第二名瞬间跌至倒数第一,这巨大的落差,让云想衣裳的心态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此时距离终点,只剩下了800米。 在云雾缭绕的猛追之下,送财童子第一名的位置,也逐渐变得岌岌可危。 “云雾缭绕已经逼近送财童子五马身之内,还有800米的赛程,送财童子面临的挑战” 不只是观众,就连解说,也委婉地表达了对送财童子的担忧。 但送财童子的脸上,并没有出现观众预料中的惊慌失措,反倒多了一丝惋惜。 这一次的对手还挺难缠,这么快就发现上当了吗? 听着身后不断逼近的脚步声,被识破的送财童子无奈地咂了咂嘴。 本来还想着能多骗她们一会来着… 不过… 送财童子犹有余力地感叹着计划的破产,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场上的形势。 以自己剩下的体能,也足以维持自己的最后冲刺了。 短暂地考虑过后,沉寂了近半赛程的送财童子,终于向所有对手亮出了她的底牌。 接近1000米慢步速节奏的韬光养晦,送财童子剩余的体能,完全足够最后冲刺的体能。 “云雾缭绕没能继续缩短她与送财童子之间的距离,反倒是压制住了云雾缭绕攻势的送财童子守住了自己的领先优势!” “云雾缭绕后方,第三名的墨语烟竹再一次咬住了对手的尾巴,云雾缭绕非但没有击溃送财童子,反倒自己陷入了被动!” 提前进入加速阶段的送财童子,将本就复杂的比赛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害怕送财童子逃掉的云雾缭绕,即使不惜以自爆的方式强行跟逃,也没能打乱送财童子的节奏。 反倒因为耐力的过度挥霍,云雾缭绕后上的速度优势,也被送财童子无情抹平。 果然,还是便宜了这家伙吗? 眼角的余光瞥向右边那道栗毛身影,云雾缭绕的心里泛起一抹苦涩。 在选择提前加速的那一刻起,云雾缭绕便预料到了这样的境地。 一但没能将送财童子拖下水,等待自己的,便只有满盘皆输的狼藉。 可即便猜到了结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对手竹超越的那一刻,云雾缭绕从容的脸上,仍然多了一抹无能为力的不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当自己和对手们拼得昏天地暗时,一直在后方闷声发大财的墨语烟竹,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本场比赛的最大赢家。 “看起来,今天的胜利女神,好像不打算站在我这一边了…” “反正自己也赢不了了,干脆就这样放她过去吧?” 听着身后急促的喘息声,深知自己今日无缘胜利的云雾缭绕,索性大大方方地给墨语烟竹让出了内侧的道路。 “送财童子与墨语烟竹先后进入第四弯道,两位选手在本场比赛的最后一个弯道上,又将展开怎样的攻防?” 踩着失速的云雾缭绕,引擎全开的墨语烟竹,与送财童子之间的距离,一度缩短到了六马身。 墨语烟竹第8F的用时,是惊人的11.7秒。 “最后600米通过!墨语烟竹前进的势头极为猛烈,送财童子领先的优势正在被飞速拉进!比赛的悬念,会被墨语烟竹保留到最后吗?” 结束了… 听着解说仍然对墨语烟竹的胜利保持着不小的希望,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且看这个势头,看起来就像是强弩之末的送财童子,有着极大的可能,在终点前被后来居上的墨语烟竹逮捕。 一切的局势,似乎都利好墨语烟竹。 只不过,比赛还剩下600米。 以大部分刚刚迈入经典级马娘的身体素质来看,因为提前冲刺而搅乱正常展开的墨语烟竹,体力早已所剩无几。 反观送财童子,不但骗过所有人的道中减速为最后的冲刺保留了充足体力,面对势头正猛的墨语烟竹,仍然保持着六个马身的优势。 也许在下一秒钟,墨语烟竹便会因为体力不足而延缓冲刺的势头。 和我想法一致的,还有和我共处一室的同事们。 专属于训练员的房间内,听着广播中传出的解说实况,送财童子的训练员,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准备前往地下通道迎接自己的担当凯旋。 看着身边提前开香槟的同事,我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 罢了,只要平安完赛就行。 我叹了口气,决定等墨语烟竹失速后,再我的同事们去迎接自己的担当马娘。 但是,预想之中墨语烟竹的失速,却迟迟没有出现。? 相反,即便送财童子早已进入了最后的冲刺,她与墨语烟竹之间的距离,仍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缩短。 “比赛最后400米,仍然占据领先位置的送财童子的优势率先进入中京竞马场的最终直线!” “送财童子身后大约四马身的墨语烟竹紧随其后,通过了中京竞马场的第四弯道!” “遥遥领先的二位选手身后,云雾缭绕暂列第三,更后方的云想衣裳与微笑恋歌此时也开始了加速,第三名的争夺也异常激烈!” 毫无悬念,这场比赛最终演变成了墨语烟竹与送财童子这两位对手的死斗。 听着左后方那道蹄铁与草坪碰撞的清脆响声,送财童子的心里愈发烦躁。 “剩下的这个对手,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真是难缠啊!” 原本游刃有余的送财童子,不知何时涌上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处在弯道处的墨语烟竹,似乎因为无法抵消在第四弯道上高速冲刺产生的离心力,在出弯的一瞬间,逐渐偏离了最内道的位置。 可就是这看似低级的失速,在我眼里,却是墨语烟竹的神之一笔。 闪到外道的墨语烟竹,看似浪费了一些脚程,但比起下了雨之后被其他参赛马娘踩得泥泞不堪的内道,外侧完好无损的草地,显然对速度的影响更小。 借着离心力,被甩到外道的墨语烟竹,再一次缩短了与送财童子之间的距离。 而送财童子,却在此时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她还要再爬一次中京竞马场那高低差2米的陡坡。 “最后300米,送财童子与墨语烟竹再一次登上中京竞马场那长达100米的急上坡!在这条对所有马娘的力量与根性进行最后考验的试炼之坡,是挑战者功亏一篑,或者是逃亡者笑到最后?” 与解说如火般澎湃的激情相反,此时的送财童子,内心一片冰冷。 那道仅仅只有百米的上坡,此刻却化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她怎样拼命追赶,都无法抓住身前胜利女神的衣角。 不擅长爬坡的她,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虽然没有一头撞死,却也被这道陡坡限制了速度。 但对于墨语烟竹来说,这一处上坡,不但不会限制她的冲刺,反倒是她“弯道超车”的最好时机。 在这一刻,攻守易形。 “墨语烟竹在外侧对送财童子发起了强攻!墨语烟竹正在进一步蚕食送财童子的优势,送财童子正在苦苦坚持,场上的形势在此刻完成了逆转!” 仅仅只是一处陡坡,墨语烟竹便缩短了四马身的距离。 虽然仍然先于墨语烟竹一步爬上陡坡,但已经在急坡上耗尽了速度的送财童子,只靠那虚无缥缈的意志,根本不可能再阻止墨语烟竹的前进。 面对墨语烟竹穷追不舍,送财童子的领先优势几近荡然无存。 “最后50米,墨语烟竹已然黏住了前方的送财童子,送财童子的抵抗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墨语烟竹的进攻仍未停止!距离跨越黎明前的未知黑暗只剩下最后的50米!”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送财童子必胜的局面,便迎来了彻底的反转。 赛道外侧狂飙突进的墨语烟竹,在最后一刻力挽狂澜。 看着身旁那道的身影,送财童子无力地伸出手,试图抓住眼前胜利女神那虚幻的衣角。 不出意外,送财童子抓了个空。 ------------------------------- 面对如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刚刚还在想着怎么安慰墨语烟竹的我,原本迈出去的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而我那些正走在地下通道内的同事,此时还不知道,他们已经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未知的2200米与首次尝试的左回也没有问题!洗刷了去年一胜难求的阴翳,为新年写下了完美的开篇!” “墨语烟竹,以一颈之差压制送财童子获得本场比赛胜利!” 伴随着解说由衷的祝贺,观众席上如潮水般的呐喊,不断冲击着我的耳膜。 竟然…赢了? 远处那道有气无力地朝着观众席上挥手致意的身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的我,整个大脑仍然晕晕乎乎的。 过了许久,回过神来的我,忙不迭冲出了房间。 在我匆匆忙忙地朝着自家担当马娘跑去的时候,墨语烟竹,也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观众席前。 沐浴在众人祝贺之中的墨语烟竹,理所当然地无视了那群在她身后陆陆续续冲线的失败者。 不知不觉间,一直笼罩在失败阴影下的墨语烟竹,此刻站在了画卷的另一侧。 无视身旁或目瞪口呆或不敢置信的同事,走出地下通道的我,看了一眼中京竞马场中央的大屏幕。 完赛时间2分15.6秒,3F用时35.3秒,4F47.0秒。 看似平平无奇的几个数字,却在我的脑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墨语烟竹这一次的胜利,纯粹靠着墨语烟竹远超所有参赛马娘的实力,才弥补了我战术上的巨大失误。 虽然现在还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但以墨语烟竹今天展现出的水平,登上几个月后的那个舞台,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让墨过一个好年啊。 将那几串数据从脑海中甩出,我笑呵呵地张开双臂,迎上了朝我扑来的墨语烟竹。 写在后面:春秋分大概率跑完jc后退役 理论上来说,jra不太可能放秋二冠马不去连霸有马纪念,但是私心不希望春秋分再跑了。 首先,春秋分想增加种费,要么增程去大长(即便证明了自己是大长goat也不能代表崽的适应性,更何况大长狗都不跑)要么缩程去英里(但是日本不是欧洲)何况就算不考虑风险,再跑一年对种费的收益其实有减无增。 最重要的,对于一个推的孩子生在魔王存在的时代之中的人来说,那种无法接近的绝望,实在太痛苦了 第145章 见父母(一) 墨语烟竹赢下比赛后的一周后,我成功地在骏川手纲前辈的帮助下,帮自己和墨语烟竹二人办理了短期离校手续。 “手续办好了,票抢到了没?” 捏着手中盖了公章的离职证明,我掏出手机,给墨语烟竹发了条短信。 收到墨语烟竹肯定的答复,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虽然只有不到半个月的假期有些遗憾,但一想到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能回国过年,我的心里仍然充满了期待。 在经历了漫长的检查过后,一大早便出门赶飞机的我,终于登上了日以继夜盼望的返乡飞机。 固定好行李后不久,耳边便传来了飞机广播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公司由日本飞往中国的***航班…” 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刻,我飞快地撕开一块口香糖的包装,然后反手丢给了身边不知所措的墨语烟竹。 “别傻愣着了,嚼一嚼可以防起飞降落时的耳鸣。” 看着墨语烟竹那全然没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眼神,我无奈地解释道。 四个小时的旅途,终于迎来了结局。 在飞机降落之前,我不由地挺直了腰板。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已经将近一年漂泊在外的我,在踏上这片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上时,竟蓦然泛起一抹像老年人的感慨。 但比起游子归乡的感慨,以什么样的表情去拜访墨语烟竹的家人,才最令我忐忑不安。 没错,因为一时耳根子软的我没能抵抗住墨语烟竹的撒娇,现在便被墨语烟竹略显强硬地邀请到她家里过年。 “不好意思啊老爹老妈,总之情况就是这样,今年除夕我就不回来吃年夜饭了,等到了初三我再回来…”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墨语烟竹,再回想起电话那头,二老遗憾中又带着一丝期待的语气,跟在身后的我不禁感叹爸妈的想象力究竟有多么丰富。 顶着凛冽的寒风,一人一马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走了许久,终于在一栋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单元楼前停了下来。 “阿训,我们到了。” “我家就在二楼,喏,最右边那个就是我的房间。” 像拎着两根稻草一般,墨语烟竹随意地将沉重的行李箱举过头顶,雀跃地指着某个房间介绍起来。 看着眼前那价值好几个七位数的房子,我终于想通了某些困扰我许久的问题。 墨语烟竹这家伙,平日里的朴素节俭,合着就是在装穷呐! 一想起墨语烟竹厚着脸皮在我面前蹭吃蹭喝的场景,被无名业火占据胸膛的我,莫名升起一种情感被玩弄的憋屈。 “你丫的,富婆还一天到晚说没钱然后蹭我的夜宵是吧?你把我的宵夜吐出来啊!” 我没好气地板起个脸,抬手在墨语烟竹的脑袋上跃跃欲试地比划着。 想想也是,一个能在寸土寸金的市区中心地段拥有一套房子的家庭,自然也有着将孩子送去海外留学的经济实力。 “别啊阿训,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算是装穷呢?那是勤俭节约!” 见我面色不善,墨语烟竹仍然作死地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看着墨语烟竹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我的拳头硬了。 可惜,我不敢像在学校里那样给墨语烟竹的脑袋上敲那么一下。 毕竟,这是人家家门口。 要是被墨语烟竹的家人看到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愿墨的父母比较好说话吧。 我提着行李箱,跟在墨语烟竹身后上了楼梯。 事实也正如我所料。 原本笑呵呵地接过女儿手中行李箱的墨语烟竹父母,见自己的小棉袄带了一个陌生的异性回家,面色肉眼可见地由晴转阴。 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看着墨语烟竹父母脸上毫不掩饰的警惕,我默默在心里捏了把汗。 “老爸老妈,这就是我在电话里提到的,我在特雷森学院的阿训。” 正当我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化解墨语烟竹父母的“敌意”时,墨语烟竹便火上浇油拉着我开始介绍起来。 有了墨语烟竹的暖场,我和墨语烟竹父母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终于出现了松动。 多亏墨语烟竹的救场,沐浴在担当父母死亡凝视下的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叔叔阿姨新年好,我是墨语烟竹的训练员,虽然现在还是个实习生……” 在听说我是墨语烟竹的训练员后,虽说还未彻底消除疑惑,但看着墨语烟竹父母逐渐好转的脸色,我知道见墨语烟竹父母的第一关,算是合格了。 ------ 写在后面:在这里胡言乱语发一个牢骚,作为我回忆一下通过马娘入坑现实赛马推的第一个本命。 有马第七退役,作为20世代草地最后的扛把子,也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谢幕演出。想想当初还是因为血脉加美色(大概?)才推上这孩子,但这倒霉孩子运气确实不好,橡树成了64年以来奇迹的垫子,秋华寄得没眼看,天春没赢但好歹也刷新了84年以来日本牝马在天春第二的成绩,伊女被nt阵营带伤出赛然后倒一完赛休赛大半年,从大阪杯令人绝望的倒一完赛再到宝塚第六札幌第三,好不容易状态回恢复熬过了同期,然后伊女又输给了后辈,去了香港之后本以为可以追梦了,结果碰上的是令人绝望的天才,秋季两场大败,在美国的比赛,明明状态很棒完全有复活的机会,结果被骑手看不懂的骑乘坑到第四(当然我没有认为前三名的马不强,毕竟也只能是事后诸葛亮了),大败了一年到最后也没能迎来复活,再回去看看一年前阵营追梦的决定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不明智、非常冒险,却又非常浪漫的决定。虽然没能见证到跨越25年的传承,但平安完赛加跑赢人气,也算是唯一的安慰吧。(献祭了我和群友五年单身也仅仅只是跑赢了人气,可我也不敢真献祭十年…) 第146章 见父母(二) “啊,原来你就是竹子的训练员啊,我女儿可没少在电话里提起你呢~” 开口的是墨语烟竹的妈妈。 相较身旁仍然虎视眈眈的墨语烟竹父亲,主动伸手帮我提行李箱的墨语烟竹母亲,态度便明显和善了许多。 但我仍然在她那笑眯眯的脸上,闻到了一丝酸溜溜的气味。 在墨语烟竹父母无声的凝视下,汗流浃背的我总算是迈进了墨语烟竹家里的大门。 将近一整年都漂泊在海外的墨语烟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 “哇,我亲爱的床,我可真是想死你啦!” 冲进卧室的墨语烟竹,对着自己那温馨的大床,二话不说便是一个饿虎扑食。 脆弱的床架,在墨语烟竹的“泰山压顶”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终于活过来了,还是家里的大床舒服,特雷森的小床可真不是人睡的,连个脚都伸不直……” 闻着那从小到大陪伴着自己的熟悉气味,放松下来的墨语烟竹翻了个身,整个人都化在了床上。 墨语烟竹房间里的巨响,自然吸引了墨语烟竹父母的注意力。 在吃瓜心理的作祟之下,我好奇地跟在墨语烟竹父母身后,走到了墨语烟竹的卧室门口。 只是往里一瞥,我便看到了床上像只蛆一样的墨语烟竹。 即使墨语烟竹的颜值很高,但在床上扭来扭去的诡异,还是让人不忍直视。 天美的,这家伙,看着怎么就这么欠揍啊? 丢脸,太丢脸了。 看着抱着枕头嘿嘿傻笑的墨语烟竹,我的拳头又硬了。 但一想到人家父母还站在自己身边,原本还想着像学校里那样冲进去把墨语烟竹从床上揪起来给她脑袋来上那么一下的我,被迫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合着平日里这货的臭毛病,还是收敛了性子的是吧? “那个,我可以说我不认识这货吗?” 我指着床上滚来滚去的墨语烟竹,咬牙切齿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回想着过去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各种臭毛病的墨语烟竹,自以为是“百毒不侵”的我,终于在今天破防了。 “赶紧起来,一回来就没个正经样子,没看到还有别人在看呢,你这样子难看啊?你也不害臊?” 似乎是察觉到我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墨语烟竹母亲,终于忍不住开口斥责道。 “没事的老妈,除了你们不就只剩下阿训了嘛。阿训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我这样子了,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吧~” 听到母亲的声音,墨语烟竹停止了打滚,懒洋洋地开口回道。 “你小子,一回来就把我给气死了,三天不打你还上房揭瓦了是吧?” 见自己女儿还敢顶嘴,墨语烟竹的母亲气得鼻子都歪了。 墨语烟竹的父亲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像抓着小鸡老鹰一般,揪着墨语烟竹的后颈,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干得漂亮。 我偷偷朝墨语烟竹的父亲比了个大拇指。 短暂的闹剧过后,待我安顿好行李,墨语烟竹的父母却为了我的床铺问题而纠结起来。 墨语烟竹家里并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卧室。 墨语烟竹的父母占据了小的卧室。另一个大卧室,则是全部留给了墨语烟竹。 更何况大过年的天气,既不允许我打地铺,周围全部打烊的旅店,也不给我外出住宿的机会。 “要不,咱把另外那张床收拾出来,让他睡竹子那间房间?” 见我和墨语烟竹的母亲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墨语烟竹父亲,以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说出了这么一番炸裂的发言。 听到墨语烟竹父亲这炸裂的言论,我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拜托,哪有这样当爹的啊?竟然放心自己女儿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同一个房间?正常人也不可能想得出这种建议吧? “孩子他爸,你是糊涂了吧?” 就连墨语烟竹的母亲,眼神之中也带着一丝狐疑。 面对妻子的质疑,墨语烟竹的父亲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孩子他妈,就这么一个小伙子,你觉得他还能威胁到竹子的安全?” “有道理。” 听了丈夫的解释,墨语烟竹的母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听着这对夫妻的对话,我莫名其妙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损伤。 这话说得,墨语烟竹是马娘没错,但怎么到了你们嘴里…… “再说了,竹子可亲这小伙子了,竹子刚才当着咱俩的面,都一口一个阿训,叫得可不要太亲热了。”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黏一个陌生男人,墨语烟竹父亲看我的眼神之中,多了一抹不善。 “确实,平时电话里都是三句不离他,现在过年甚至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对于自己丈夫的分析,墨语烟竹的母亲酸溜溜地表示赞同。 “反正铁板床组装起来也挺快的,要不就照你说的,让他晚上睡竹子的房间里?” “那个……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听着这俩夫妻的对话,我弱弱地出生抗议。 有这么当父母的吗?夫妻俩私底下合计着要把女儿给卖了? 就算墨语烟竹是马娘,但说到底,你们的女儿今年也才15岁啊! 你们到底是怎么放心让我这么一个大小伙住进你们女儿的闺房的啊? 碰上这种心大的父母,墨语烟竹能够顺顺利利活到这么大,也真是不容易。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古人诚不欺我。 但现在容不得我感慨,我必须马上想办法推翻墨语烟竹父母的决定。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给我抗议的机会。 只是一个不留神,我便被墨语烟竹的母亲拖进了墨语烟竹的卧室。 “就这么决定了。小伙子你这几天就睡竹子的这个房间吧,待会儿孩子他爸会帮你把床和被褥给装起来的。” 在墨语烟竹母亲的热情裹挟下,原本想要开口拒绝的我,被迫答应了她的提案。 第147章 见父母(三) 在墨语烟竹父母“热情”的帮助下,墨语烟竹卧室的角落里多了一张属于我的床。 刚才被老爸拎着后颈丢在客厅里的墨语烟竹,见自己的父母暂时离开,便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卧室。 “诶?我不是有一张床了吗?为什么老爸老妈还要在我的房间里多放一张床啊?” 看到正对着自己大床的卧室角落里多了一张陌生的铁板床,墨语烟竹百思不得其解地歪着头。 看着墨语烟竹那透露着愚蠢的清澈眼神,我无奈地说出了真相。 “啊哈哈,没看出来,阿训你竟然还喜欢开玩笑,只不过这个笑话可比卤豆腐会长的冷笑话还要让人感冒啊。” “再说了,阿训你和我关系再怎么铁,咱俩之间也不能和真正的同性相比啊?” “不行,我这就去说,我就不信老爸老妈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 墨语烟竹的第一反应,是质疑。 第二反应,是再质疑。 墨语烟竹的反应如此激烈,倒也在情理之中。 别说是墨语烟竹,就连我都不敢相信,天底下会有这离谱的父母。 我和你们女儿的关系再好,说到底,也只是训练员和担当马娘而已。 墨语烟竹父母的这番操作,就算放在佛罗里达州,也是相当炸裂的。 但一想到他们的女儿是墨语烟竹,这倒也算正常。 “好嘞,你可一定要说服你爸妈啊!” “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但当时,我可是义正言辞地拒绝过了……” 见墨语烟竹准备和她父母交涉,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虚地摸了摸无形之中变长的鼻子。 ------ “孩子他爸,你觉得竹子带回来的训练员怎么样啊?人有礼貌不说,长得高高大大的,面相也比你当年养眼多了。” 贼兮兮地看了眼女儿卧室的方向,墨语烟竹的母亲戳了戳自己的丈夫。 “还笑!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现在一口一个地叫着人家阿训阿训,那劲头,简直比我这个当爹的还亲热。” 虽然才见面没多久,但对自己女儿的这个便宜训练员,墨语烟竹的母亲可以说是还算满意。 自己女儿黏着,人也有礼貌,还比自己丈夫当年帅气。 莫名被cue的墨语烟竹父亲恶狠狠地瞪了眼一脸八卦的妻子,对她含沙射影贬低自己的行为表示不满。 不愧是夫妻。只是看了一眼,墨语烟竹的母亲便猜到了自己丈夫在想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咋滴,吃醋了啊?” “竹子这孩子才多大啊?你就开始担心自家白菜被别家的猪给拱了?” 被自己妻子挤兑的墨语烟竹父亲涨红了脸,半天也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老爸老妈,你们是不是老糊涂了啊?竟然让阿训和我睡同一个房间,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啊?” 正当墨语烟竹父母对着自己女儿带回来的训练员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墨语烟竹面带愠色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放心放心,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在看人这方面,我从来没看走眼过。” 看着气鼓鼓地来“兴师问罪”的女儿,墨语烟竹的母亲潇洒地摆了摆手。 “你带回来的那个小伙子,绝对不会在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干什么乘人之危的事情啦。” “何况我看走眼了也没啥大问题。就算他对你图谋不轨,以他那小身板,奈何得了你?” 墨语烟竹的母亲思索了片刻,补充了这一句话。 不知为何,我突然打了个喷嚏。 很显然,墨语烟竹与父母的交涉,不说是鸡同鸭讲,起码也是对牛弹琴。 “这跟阿训是不是正人君子有什么关系啊?!” 对于自己父母奇特的脑回路,墨语烟竹抓狂不已。 “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和阿训住一块啊?我身边多一个异性有多不方便你不知道吗?” “还有,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以阿训会对我图谋不轨为前提啊?!” 墨语烟竹不满地撅着嘴,气势汹汹地盯着看着她的父母。 不知为何,爸妈那笑眯眯的眼神,让墨语烟竹的心中警铃大作。 很快,墨语烟竹的预感便应验了。 墨语烟竹的母亲,从那张37℃的嘴巴里,说出了异常冰冷的话语。 “竹子啊,你也不希望你的阿训,在大冬天的晚上打地铺然后着凉吧?” “?!” “不是,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部电影里看到过!?” -------------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jpg 从父母那回来后,墨语烟竹便开始思考起哲学中最深刻的奥秘。 “所以…让你去交涉,结果你就这样被你爸妈给卖了?” 在听完墨语烟竹的描述过后,看着一脸猪脑过载的墨语烟竹,我精准地在她的伤口上补了一刀。 “还有,你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少好事,才摊上这么一对喜欢卖女儿的爸妈啊?” “甚至“夫人,你也不想你的丈夫失去工作吧”的句式来威胁自己的孩子,岛国导演都拍不出这种炸裂的剧情吧?!” 面对我的嘲讽,本就稀里哗啦的墨语烟竹,哭得更大声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这一定是我在做梦!” 墨语烟竹自欺欺人地将脑袋整个埋入枕头,试图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逃避现实。 在墨语烟竹父母本子式对话的“淫威”下,为了不让自家训练员在大冬天的晚上打地铺,心软的墨语烟竹,不得不屈辱地咽下了这颗苦果。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挖苦归挖苦,看着像鸵鸟一般将脑袋埋起来的墨语烟竹,我心中不由得一暖。 “墨,你说…要不咱们商量一下?” “这几天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就提前跟我说,也方便我提前给你留出足够的私密空间。” 等墨语烟竹冷静过后,我试探性地开口道。 “那倒不至于这么麻烦。” 听了我的提议,墨语烟竹从枕头下探出脑袋,摇了摇头。 第148章 见父母(四) “像平时换衣服这种需要阿训回避的事情,我可以跑爸妈的卧室里去。” 墨语烟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不管怎么说,都给你添麻烦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从见到这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父母后,我的常识便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就算是马娘,谁家正经父母,会心大到主动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儿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居一室呢? 想到这里,我的脸皱成了一颗核桃。 说起来,一切麻烦的源头,都是因为我被墨语烟竹“拐”到了她家里。 但很显然,墨语烟竹与她的父母,都没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放心吧阿训,这可是我家,有什么好麻烦的啊?” “就算真有麻烦,一共也就半个月的假期,也用不着难受多久。” 见我仍然皱着眉,墨语烟竹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道。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嗷!” 强忍着嘴边优美的中国话,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感谢”着墨语烟竹。 “竹子,过来帮忙!回都回来了,还不赶紧滚过来帮忙!别给我想着偷懒嗷!” 正当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墨语烟竹聊着天,墨语烟竹的父亲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不是,我一年就回来那么几次,你们还要我帮忙啊?” 听到父亲的呼唤,不想干活的墨语烟竹直接打起了感情牌。 只可惜,墨语烟竹的父亲,压根不吃女儿这一套。 “废话少说,你不过来帮忙,难不成还让客人干活啊?” “我数十秒钟。十秒之内要是看不到你,我就让你妈把所有的菜里都放香菜和辣椒!” 见自己女儿拖拖拉拉迟迟不肯出房间,墨语烟竹的父亲直接祭出了撒手锏。 面对父亲那铁石心肠般冰冷的威胁,墨语烟竹委屈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恶魔!鬼!英语老师!”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墨语烟竹,哭着飞奔了出去。 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果然是亲生的,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拿捏自己闺女儿。” 虽然这会扣功德,但是看着墨语烟竹那可怜巴巴的背影,我仍然忍不住嘲笑起墨语烟竹。 不过,看刚才的反应… 墨是不是完全吃不了香菜和辣椒? 我的脑中灵光一闪。 这必可活用于下一次拿捏自己的担当。 ------ 墨语烟竹出去之后,我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待我安顿好自己的行李,时间已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傍晚。 我的床被墨语烟竹的父亲放在了窗边。正对面,便是墨语烟竹的床。 “就只是整理了一下行李,没想到竟然过了这么久啊。” 从床沿上站起身,我看了眼窗外染上温暖茜色的黄昏,伸了个懒腰。 这个时间点,该吃晚饭了。 如果是工作日,这个时候的我,应该准备下班,然后跟着墨语烟竹去食堂了。 不过…今天算是休息吧? 顺着熟悉的肌肉记忆,刚刚站起来的我,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我习惯性地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丑团,然后开始纠结起该点什么外卖。 “阿训阿训,别睡了,饭做好了,就等你啦!” 我好不容易克服选择困难症,正要下单付款时,消失了好久的墨语烟竹,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房间外面。 听到墨语烟竹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在床上支起身子看向门口。 和刚才回来时的发型不同,似乎是为了方便干活,原本散发的墨语烟竹,一头金色的长发随意盘成了一个发髻。几根柔顺飘逸的青丝,被少女红润脸庞上的汗水打湿,紧紧贴在了额前。 或许是来得匆忙,墨语烟竹身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脱,便过来喊我吃饭了。 不得不说,墨语烟竹的底子还真好。 即便是那坨鸟窝般的发髻搭配那身土不啦叽的围裙,也丝毫不影响墨语烟竹的颜值。 “阿训快点起来,今天早上就啃了俩饼干垫肚子,我都快饿死了!” “只有你来了,我们家就能开饭啊!” 墨语烟竹惨兮兮地站在门口,一脸哀求地看着我。 “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这么着急?” 我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调侃着猴急的墨语烟竹。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阿训有本事早饭就啃几块饼干然后撑到晚上!我就不信饿不死你!” 被我调侃的墨语烟竹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我假装伤脑筋地拍了拍脑袋。 “我怎么忘了,到底是谁回家前一天大晚上还熬夜打游戏打到早上起不来没时间吃早饭来着?” 我歪着头,故作思索道。 “是吗…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啊?啊哈哈哈……” 被我戳到痛点的墨语烟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也只能装傻充愣。 这个家伙,不就是在说我吗? 这指桑骂愧的,不就是熬到一点钟吗?我明明比平时早了两个多小时睡觉了好不好啊!? 当然,墨语烟竹没敢把这些话说出口。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这就过去吧,让叔叔阿姨等急了就不好了。” 感受着身后墨语烟竹那幽怨的眼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我干咳两声,强行转移了话题。 “好嘞。” 一提到吃饭,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墨语烟竹一扫脸上的阴霾,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这家伙,还真是好搞定啊。 看眼见墨语烟竹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我长舒了口气。 “小伙子,你终于来啦,就等你啦。” 见我跟着墨语烟竹过来,墨语烟竹的父母笑呵呵地招呼道。 “小伙子啊,今天你们回来得晚,我们也没时间准备啥吃的,就这样将就点对付过去吧。” “反正明天除夕,到时候我们再把今天的份给补你们起来吧。” 墨语烟竹的父亲盛满一碗饭,无视了习惯性把手伸过来的墨语烟竹,将那碗饭先送到了我的手里。 墨语烟竹父母的热情,让我受宠若惊。 “自作多情”的墨语烟竹,处境相当尴尬。 伸到一半的小手,继续伸手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就这样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墨语烟竹:“?” “老爸,你怎么先给阿训啊?!我可是你的亲女儿诶!” “一边去,勺子在锅里,要吃饭自己盛去。” 面对女儿的抗议,墨语烟竹父亲像赶蚊子般嫌弃地挥了挥手。 看着墨语烟竹那吃了苍蝇般难受的表情,我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这才没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墨语烟竹在家庭里的地位,是这样的人嫌狗厌呢? 第149章 见父母(五) 在父母的死亡凝视下,迫于无奈的墨语烟竹,委屈巴巴地抱着碗走到了电饭煲旁。 墨语烟竹家的晚饭非常朴素。 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有的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 可就是这几道平凡的家常菜,却彻底勾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柔软。 这种令人安心的熟悉味道,正是我在日本一年以来,苦苦追求而不得的家乡味。 比起我和墨语烟竹在日本的伙食,或者我在国内周末点的外卖,这四菜一汤,就已经称得上是山珍海味。 就这么一顿稀疏平常的晚饭,让我和墨语烟竹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 感受着微微湿润的眼眶,我猛地扒拉了一大口饭,强行止住了要涌出来的泪水。 比起一言不发默默干饭的我,坐在我身旁的墨语烟竹可就没那么安静了。 “老妈,你的手艺怎么退步了这么多啊?我都快一年没下厨了,都做得比你好吃呢!” 虽然在嘴巴上贬低着母亲的手艺,但墨语烟竹的身体,则是诚实地将饭菜囫囵送进了肚子。 面对自己闺女的“贬低”,墨语烟竹母亲的反击显得尤为强势。 “死丫头就这么看不起你娘是吧?行,这两个菜是我炒的,有本事你把吃下去的给我吐出来!” 墨语烟竹母亲说着便挽起袖子,作势要把放在墨语烟竹身前的两大碗菜端走。 “别别别,老妈我错了,您做的每一道菜都是炮凤烹龙玉盘珍馐,所以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等我吃完再端走啊?” 见自己母亲来真的,吓得墨语烟竹立刻选择了从心。 看着身旁蔫头蔫脑的女儿,再看看对面得意洋洋的母亲,原本寡淡无味的白米饭,似乎也变得更加下饭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愧是血脉压制吗? 看着简简单单三言两语,便被自己母亲彻底拿捏了七寸的墨语烟竹,我好奇地看向一直偷笑的墨语烟竹父亲。 似乎是理解了我的疑惑,迎着我的目光,墨语烟竹的父亲肯定地点了点头。 “出去浪了一年,别的没学到,倒是变得油嘴滑舌了啊?” “有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巴,要是你再贫嘴,信不信明天年夜饭也不准备你的份嗷!” 墨语烟竹的母亲宛如旗开得胜的大将军一般,趾高气昂地看着已经“缴械投降”的女儿。 墨语烟竹很自然地无视了亲妈的威胁,吞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是,你吃这么快,是这辈子没吃过饭,还是饿死鬼投胎啊?” 看着墨语烟竹风卷残云般将饭菜倒入肚子,就连筷子,都被她舞出了残影。 或许把父母的威胁当了真,墨语烟竹此时的吃相,可谓是极其不雅观。 “没人跟你抢,你吃这么快干什么啊?” 就连墨语烟竹的父亲,也看不惯女儿的吃相,忍不住开口训斥道。 被自己的父亲这么一训斥,墨语烟竹这才放慢了吞咽的速度。 远比同龄人高大的身材,再加上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墨语烟竹的饭量,比桌上在场三人加起来还要大。 但好在知子莫如父。 总是盘算着如何坑自己女儿的墨语烟竹父母,对于自己闺女的饭量,自然相当有自知之明。 但当她们和我一起,眼睁睁地看着整整一电饭煲白花花的大米饭,就这样被墨语烟竹眼都不眨一下地倒入肚子,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就是出去了一年吗?这孩子的饭量,怎么比之前大了这么多啊?” “小伙子,你和我女儿相处得时间久,你应该知道竹子她的饭量为什么变得这么大吗?” 墨语烟竹的父亲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只能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我,试图从我这得到答案。 看着墨语烟竹父亲问询的眼神,我无语地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别看我,我也想知道答案啊! 只是给墨翻了几倍训练量而已,谁知道这家伙的饭量翻得比训练量还快啊?! 一时之间,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原本热热闹闹的客厅之中,只剩下墨语烟竹发出的碗筷碰撞声。 “竹子啊……你这么能吃,我和你爸……好像养不起你啊?” 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过后,墨语烟竹的母亲,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虽然打破沉默的话语,会随机让某位名叫墨语烟竹的马娘沉默并破防。 “那个……叔叔阿姨没必要这么说吧……” “墨本来就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在特雷森学院的锻炼量又大,饭量本来就比一般的马娘要大。” “何况今天为了赶飞机,墨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连最重要的午饭中了,也是随便应付了一下就糊弄过去了……” 看着泪眼汪汪,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墨语烟竹,于心不忍的我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安慰道。 趁着墨语烟竹父母沉默不语的片刻,我偷偷瞄了一眼墨语烟竹。 只是看了一眼,我便像墨语烟竹的父母那样沉默了。 墨语烟竹这家伙,还在那干饭。 就这样,在我们三人欲言又止的眼神之中,墨语烟竹旁若无人地舔干净了盘子,以一种放松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隔。 在这样欢乐的闹剧之中,我们结束了今天的饭局。 客随主便。 在墨语烟竹使用完浴室之后,我在简单的洗漱之后,在临时铺起来的床边坐了下来。 在我床铺对面,墨语烟竹的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另一只手则是忙着在刷手机。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换成在日本特雷森学院,这个时间,我早就上床睡觉了。 “墨,我关灯了,你也赶紧上床吧。” 我走到开关旁,提醒墨语烟竹上床。 “阿训你别催,我知道了啦~” 在我的催促之下,墨语烟竹不情不愿地钻进了被窝。 第150章 见父母(六) 在关了灯后,墨语烟竹带着耳机,躺进了被窝里。 于是乎,看着墨语烟竹那时不时闪烁着绚烂光芒的被窝,以及从被窝中若有若无的笑声,原本碰到枕头就能睡着的我,罕见地失眠了。 这一刻,我的大脑里充满了疑惑。 不是,昨天熬到一两点钟,又舟车劳顿了这么久,她怎么还这么活蹦乱跳啊? 难道她不知道困吗? 还有,你有精力熬夜玩手机也就算了,关键是,你不想睡觉,我想睡觉啊! 你玩手机归玩手机,你好歹给我把被子捂上,然后把耳机带上啊! 你每天晚上这么能折腾,你的室友知道吗? 天美的,到底是哪个幸运儿上辈子积了德,能在学院里当墨语烟竹的室友啊? 被墨语烟竹折磨得睡意全无的我,无奈地顶着发黑的眼眶,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翻了下来,走向对面墨语烟竹的床铺。 躺在床上的墨语烟竹,被子只是象征性地覆盖了上半身,整个下半身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而墨语烟竹裸露在外的尾巴与马耳朵,则是以一种恒定的频率不断抖动着。 当然,屋里开着空调,墨语烟竹又是体温比人类高的马娘,自然不需要考虑着凉的事情。 被墨语烟竹害得睡不了觉的我,带着满肚子的怨气,幽幽地驻足在墨语烟竹身后。 朝右侧侧卧的墨语烟竹,此刻正背对着我,沉浸在了游戏的世界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以及占了一尊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看墨语烟竹那突然变得暗淡的屏幕,以及骤然飙升的手速,我合理推测,应该是墨语烟竹坑了队友之后,正在为了保卫她的族谱而“浴血奋战”。 至于我为什么不考虑是墨语烟竹在压力她的坑货队友,我的评价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提起这件事我就来气。 墨语烟竹这家伙,休息的时候骗我双排,可是吃了我不少分。 咳咳,话题有点跑偏了。 反应过来的我,沉着脸站在墨语烟竹身后,准备等墨语烟竹回过神来之后狠狠地教育她一顿。 可我左等右等,一直等了十几分钟,等到黄花菜都凉了,等到墨语烟竹都开下一把了,我都没等到墨语烟竹翻个身。 看着逐渐上头的墨语烟竹,我的拳头又硬了。 左等右等等不到想要的结果,一向好脾气的我,终于忍不住了。 “都几点钟了,你还不睡觉啊?!” 见墨语烟竹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样子,我暴躁地掀开了墨语烟竹身上的被子。 “妈呀!鬼呀!” 突然身上盖着的被子被掀飞,本来就胆子不大,再加上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游戏上,冷不丁被我这么一下,墨语烟竹的魂都被我吓掉了。 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打了个突然袭击的墨语烟竹,手机都差点直接扔了出去。 “黑白无常大哥,我就晚上打个游戏,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就这样猝死了啊!” 墨语烟竹颤颤巍巍地拧过头,试图通过求饶取得身后“鬼差”的同情。 墨语烟竹每多哀求一句话,我的脸色便黑上一分。 “谁是黑白无常啊?你才是黑白无常!” 我咽下了半句骂人的话语,没好气地抬起手,作势要敲墨语烟竹的脑瓜子。 脑瓜子被我敲多了的墨语烟竹,早已积攒了丰富的应对经验。 我的手才刚刚抬起来,墨语烟竹便以一种熟练到心疼的速度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与额头。 看着像受惊的刺猬般浑身蜷缩在床角落里的墨语烟竹,原本高高举起的手,此刻也因为无从下手,而不得不停在了半空中。 “好好好,学乖了是吧?” 找了半天也没在墨语烟竹身上找到任何破绽的我,悻悻地收起了手。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熬夜对身体不好,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就连你自己也知道,熬夜玩手机玩多了容易猝死,你怎么就是改不掉这个坏习惯呢?” 我痛心疾首地看着对于明知熬夜熬夜有害身体健康,却仍然忍不住的墨语烟竹,对她的明知故犯表示不解。 “阿训我知道错了……”墨语烟竹老老实实地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瞅了我一眼,唯唯诺诺地回应道。 “你知道错了就好……” 见墨语烟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不过,事情可没有就这样结束。 虽然成功吓到了玩手机的墨语烟竹,并且成功地让她知道了熬夜对身体的危害,但认识到错误是一回事,能不能改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作为墨语烟竹的训练员,我可太清楚自己的担当有什么臭毛病了。 墨语烟竹的优点是勇于认错,墨语烟竹的缺点是坚决不改。 换句话说,只要墨语烟竹身边还有手机出现,以她在收集面前约等于无的自控能力,肯定禁受不住手机的诱惑然后选择继续熬夜甚至通宵。 既然墨语烟竹靠不住,那么就只能依靠外力帮助墨语烟竹戒掉手机了。 想到这里,我朝墨语烟竹伸出了手。 见我伸出手,墨语烟竹浑身一个哆嗦,整个人再次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孤零零地靠在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阿训,你不是说好了不打我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透过胳膊肘的缝隙,墨语烟竹用委屈巴巴的语气埋怨道。 “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吗?” 对于墨语烟竹的误会,我翻了个白眼,也不打算计较了。 “放心好了,我这绝对不是要打你。” 我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试图让墨语烟竹放松警惕。 “我这么做,只是想要拿一件东西。” “阿训,你要拿什么东西啊?” 见我真的不是要打她,“劫后余生”的墨语烟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放在被窝里的手机啊。” “为了帮你改掉熬夜的坏习惯,在明天之前,你的手机就放在我这里保管了。” 听了我的解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一脸懵逼。 第151章 见父母(七) “别啊阿训,我知道错了,我道歉,我改正还不行吗?” “阿训你最好了,人长得又帅脾气又好,肯定不介意我犯这些小错误吧?” “所以……” “阿训你能不能不收我的手机啊?” 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看着墨语烟竹声泪俱下的“哭诉”,早已被墨语烟竹练就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我,内心根本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墨语烟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再配合上眼泪汪汪的哀求声,还真有那么一丝娇花照月,弱柳扶风的模样。 换作是别人,可能早就因为心软而拜倒在墨语烟竹的演技之下。 但和墨语烟竹朝夕相处的我还能不知道墨语烟竹有什么臭毛病? “你是说,想要我不收你的手机?” 迎着墨语烟竹满是希冀的目光,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墨语烟竹。 “真的吗阿训?你真的可以不收我的手机?” 原本不抱希望的墨语烟竹,见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顿时眼前一亮。 见了墨语烟竹的反应,我面色一僵,原本的表情管理也差点没破了功。 偷偷看了眼墨语烟竹,见她没有异样,我终于松了口气。 看起来,墨语烟竹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我脸色的轻微变化。 “墨,你也不想你爸妈知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熬夜打游戏吧?” “如果被你父母知道了,他们的女儿大半夜不睡觉,然后第二天白天起不来赖床上,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耐心地等墨语烟竹求饶结束,我这才笑眯眯地开口道。 说句实话,我其实也不想在自己的担当马娘面前说出这句话的。 但是为了墨语烟竹健康的身体与良好的作息时间,我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不是,我怎么觉得阿训你说的话不怎么正经呢?” 一天之中听到两次本子式发言的墨语烟竹,整个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但我并不打算给CPU被干烧的墨语烟竹反应过来的机会。 “如果不想父母知道晚上熬夜的事情,那你就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交出来吧。” 见六神无主的墨语烟竹已经上了套,我的嘴角,不禁挂上一抹“诡计得逞”的坏笑。 “好了,别以为装傻充愣就能逃掉了,赶紧把手机交出来吧。” 看着眼前一脸懵逼的墨语烟竹,我拍了拍手,将墨语烟竹的魂拉了回来。 当然,我还是十分人性化地等墨语烟竹打完这一把游戏过后,才收走了墨语烟竹的手机。 “好了,只不过是一个晚上没得玩手机而已,用用得着那么悲伤吗?” “想开点,睡一觉过后,明天早上醒来之后不还是有时间玩手机?” “赶紧睡吧,要是再熬夜的话,你这黑眼圈真的要比大熊猫还要深了。” 看着磨磨蹭蹭,恋恋不舍地将怀里的手机递到我手里的墨语烟竹,我好笑地道。 “阿训晚安…” 被收走手机的墨语烟竹一脸生无可恋地钻进被窝,极不情愿地和我道了晚安。 “晚安,好梦。” 看了眼脸朝墙壁,只给我留下一个背影的墨语烟竹,我拿着墨语烟竹的手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为了防止墨语烟竹趁我睡着了爬起来偷拿走手机,我特意把手机藏了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难得没有早八工作的我,少见地睡到了日上竿头的自然醒。 慵懒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靠着无与伦比的意志力,强行从温暖的被窝之中钻了出来。 看了眼墙上的闹钟,再看看床对面的墨语烟竹,我正在犹豫是否要叫醒墨语烟竹。 纠结了片刻,我最后放弃了叫醒墨语烟竹的打算。 毕竟,墨语烟竹昨天晚上熬夜熬得挺晚的。 再说了,这都放假了,要是还不让墨语烟竹多赖一会床,那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 还是待会儿再叫她起来吧。 看了眼像惹人怜爱的猫咪一般蜷缩成一团的墨语烟竹,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叔叔阿姨,中午好。” 见到墨语烟竹的父母时,这么晚才起床的我,还觉得有些尴尬。 墨语烟竹的父亲冲我点了点头,算是对我问候的致意。 见墨语烟竹父母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原本提到了嗓子眼里的心脏,此时也落回了胸口。 看起来,墨语烟竹的父母,并没有把我这么晚才起来的事情放在心上。 “小伙子,毕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 “不过没事儿,小伙子你尽管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就行。” “住在这里,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可千万要告诉我啊。” 墨语烟竹的母亲笑眯眯地咨询着我的意见。 “习惯习惯,我睡得挺好的,” 被善意包围的我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墨语烟竹的母亲乐呵呵地点着头。 “小伙子,如果竹子一点钟过了也没起床的话,就麻烦你叫一下她吧。” “对了,如果竹子执意要赖床,你直接把她的被子掀掉,她就赖不了床了。” “要是掀掉被子也不行的话,你就直接拎她的耳朵或者尾巴,这样她就会老老实实地爬起来了。” 寒暄了片刻后,我接下了墨语烟竹母亲的请求。 虽然我不知道墨语烟竹的母亲为什么要特意强调后面两句话。 在墨语烟竹父母的请求下,我推开房门,来到了墨语烟竹的床前。 完全沉浸在梦乡之中的墨语烟竹,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身边,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站在墨语烟竹的床边,我下意识地欣赏起墨语烟竹的睡颜 墨语烟竹的睡相,并不太雅观。 金色的长发杂乱地披散在枕头上,睡得香甜的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丝晶莹的痕迹。 而枕头上,一块湿漉漉的区域,显得尤为醒目。 不用说,肯定是墨语烟竹做梦时留下的口水。 “醒醒醒醒,都下午一点多啦!” “你要是再不起来,早饭中饭晚饭都要当一顿吃了啦!” 我俯下身,轻轻地拍了拍墨语烟竹的肩膀。 第152章 见父母(八) 结果显而易见。 墨语烟竹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不死心的我,再次凑到墨语烟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呼唤她起床。 然而,回应我“低声下气”的,却是墨语烟竹那一长串鼾声。 于是乎,面子上挂不住的我,索性祭出了墨语烟竹母亲教给我的方法。 “小懒虫,都几点钟了,还睡?” 多少带着一点个人恩怨,我竟然直接把墨语烟竹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给掀了开来。 一瞬间离开了被窝温暖怀抱的墨语烟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尾巴,整个人蜷缩得更紧了。 但饶是如此,墨语烟竹仍然不肯起床。 我看了看床上的墨语烟竹,又看了看被她抱在怀里的尾巴。 最后,游离的视线视线,停在了墨语烟竹那微微抖动的马耳朵上。 你能把尾巴抱在怀里,那你的耳朵,可就没办法保护了吧? 说句实话,我早就想知道,马娘那双毛茸茸的耳朵,摸起来到底是什么手感。 就这样,借着叫墨语烟竹起床的机会借口,一双罪恶的大手,明目张胆地伸向了少女裸露在外的耳朵上。 因为冬天的缘故,墨语烟竹的马耳朵上,长满了细密的冬毛。 刚一接触到墨语烟竹的耳朵,我的手指便包裹在美妙的肉感与温暖之中。 手感歪瑞古德。 感受着手中若有若无的抗拒感,我轻轻搓了搓墨语烟竹的耳朵尖。 马娘的耳朵,和尾巴一样,是马娘身体里尤为敏感的部位。 此刻被我这么一阵折腾,哪怕是熟睡中的墨语烟竹,也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老妈,你别捏我的耳朵了,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个懒觉吗?” 回过神来的墨语烟竹,强忍着耳朵尖处传来的瘙痒与躁动,艰难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 猝不及防之下,我和墨语烟竹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墨语烟竹。 “阿训,你别捏我的耳朵啊!很痒很难受的啊!” 见捏住自己耳朵的不是亲妈,墨语烟竹在短暂的错愕过后,立刻红着脸求饶道。 看着突然红了脸的墨语烟竹,意识到什么的我,内心大呼不妙。 马娘的耳朵,和马娘的尾巴,可是马娘身上的“逆鳞”。 这等重要的隐私部位未经允许便被陌生人触摸,当事人如果没被马娘打进医院,都算马娘脾气温和了。 想想也是。 换做是我,哪怕是最熟悉的训练员,只要他敢把自己如此重要的私密部位拿捏在手中细细玩弄,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先踹一脚过去再说。 但反观墨语烟竹,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 看到我摆弄她的耳朵后,唯一的反应,也只是羞红了脸。 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我便在心里开始了对墨语烟竹母亲的吐槽。 阿姨,有你这样坑你女儿训练员的人吗!? 你这叫赖床的方法确实好用,但是有点费训练员的命啊! 要不是墨语烟竹非常信任我,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墨语烟竹踹上两脚了! 以马娘三倍于常人的身体素质,被踹上那么一脚两脚,我就可以美滋滋地开始工伤休假了。 一时之间,一万头草泥马从我的脑中飞奔而过。 但除了被墨语烟竹母亲坑欲哭无泪,我更多的,则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得亏墨语烟竹愿意无条件信任我,不然我 “那个……阿训……” 墨语烟竹涨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你还要捏多久啊?可以放开我了吗?” 墨语烟竹的脸上,已经冒出了星星眼。 似乎我再不放手,墨语烟竹就敢当场给我表演一个“大脑过载”,然后原地晕死过去。 “啊,不好意思。” 我忙不迭地收起了不老实的小手。 “阿姨让我过来叫你起床,我叫了你半天没反应,只好按照阿姨说的方法把你弄醒了。” 为了不被墨语烟竹误会“自己的训练员是个会对担当马娘下手的痴汉”,我连忙“双手打字,以证清白”。 但还别说,手感真的歪瑞古德。 我恋恋不舍地回味着手指尖处残留的温暖,心中感叹。 经过这么一番闹剧,原本还想死皮赖脸继续赖床上的墨语烟竹,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趁着墨语烟竹洗漱的工夫,墨语烟竹的母亲,变着法子向我解释,自己的闺女绝对不会踹人。 “老爸老妈,年夜饭要我帮忙下厨吗?” 饭桌上,墨语烟竹一手一个馒头,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去去去,爱去哪去哪,别来厨房碍手碍脚。” 对于女儿的好心相助,墨语烟竹的母亲压根不领情,反倒是嫌弃地摆了摆手。 “老妈,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墨语烟竹委屈地撇了撇嘴,似乎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食物上,恶狠狠地咬了一个手中的馒头。 见墨语烟竹的母亲不需要自己的闺女儿帮忙准备年夜饭,我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既然没事的话,叔叔,你能带我和墨出去一趟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墨语烟竹的父亲。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想把竹子带到哪里去?” 在短暂的疑惑过后,墨语烟竹的父亲反问道。 “浙江这个省,有什么专门用于赛马娘训练的场地吗?” “嘉兴那边,好像有一个叫什么九龙山的俱乐部,说不定符合你的要求。” 听了我的疑问,墨语烟竹的父亲思索了片刻,不确定地回答道。 “九龙山俱乐部?那不是专门用来户外活动及商务会谈,或者是贵宾款待、新品推荐和新闻发布会的场所吗?” 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俱乐部,你们年轻人不了解,倒也不奇怪。”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见多识广的墨语烟竹父亲开口解释道。 “你们可能不清楚,曾经的九龙山俱乐部,可是咱们内地,第一条按照国际标准建设可以承办各种级别速度赛马赛事的的全草皮赛马道,也是国内第一个按照国际马球联合会标准建造的马球场。” 第153章 初见九龙山俱乐部(上) “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作为土生土长的浙江马,墨语烟竹也和我一样,一脸懵逼。 “那么叔叔,请问九龙山跑马场离家里大概有多远啊?” 听墨语烟竹父亲这么一解释,我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上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太抱希望,毕竟这场地说不定都废弃好多年了。” “当然,如果你真想过去看一看的话,开车来回,应该也要三个半小时吧。” 墨语烟竹的父亲在手机上查询着九龙山跑马场的相关信息,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小伙子,你怎么突然提起这地方啊,难不成你想过去看看吗?” 墨语烟竹的父亲将手机放回口袋,转头朝我问道。 “是的。” 迎着墨语烟竹父亲的目光,我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墨过去训练一下。” “别啊阿训,你是什么魔鬼啊!这大过年的你都不放过我啊!?” 一听说大过年的都还要训练,墨语烟竹顿时化身为一只炸毛的垂耳兔。 “别闹,你昨天都没训练呢,我没要你把昨天的训练量给补起来,就已经很仁慈了。” “俗话说得好,一天不训练自己知道,两天不训练对手知道,三天不训练全世界都知道了。” “你看看你,都已经逃掉了一天的训练量,还不知足啊?” 看着龇牙咧嘴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伸出手,试图捋顺炸毛的墨语烟竹。 “再说了,就你那饭量,这么多天窝在家里不动,到时候得涨多少肥肉啊?” “你知不知道,想要把肥肉锻炼成肌肉究竟有多么麻烦吗?” 面对死活不想训练的墨语烟竹,我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但很显然,就算我说得再有道理,想要说服已经铁了心想要在家里躺几天的墨语烟竹,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原来是这样啊,小伙子说得有道理。” 在我和墨语烟竹相持不下时,墨语烟竹的父亲,对我的良苦用心表示了理解与支持。 面对自己老爹的背刺,墨语烟竹小小的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不是老爸,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了啊?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人家阿训啊?” “怎么了怎么了?翅膀硬了是吧?还胳膊肘往外拐,我这叫帮亲不帮理!” “你小子想偷懒的算盘珠子,都已经崩我脸了还这么理直气壮是吧?” 面对自己女儿的疑惑三连,墨语烟竹的父亲一脸义正言辞,把自己的闺女儿喷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眼前这对活宝父女间那鸡飞狗跳的互动,我憋得脸都抽筋了,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拿捏墨语烟竹,还得看墨语烟竹的父母。 在墨语烟竹父亲“爱的感化”下,墨语烟竹“自愿”换上了训练的衣服。 “走吧小伙子,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成功让不想训练的女儿“回心转意”,墨语烟竹的父亲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示意我跟过去。 我打开车门,让跟在我身后的墨语烟竹先坐进去。 待墨语烟竹上车后,我紧挨着墨语烟竹坐了下来。 伴随着汽车的启动,寂静的车内,只剩下车载广播循环播放的音乐声。 这种令人尴尬的冷清持续了许久,一直到墨语烟竹父亲的开口,才打破了这沉默。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呀?” “今年叫十八岁。” 面对墨语烟竹父亲突如其来的提问,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才十八岁啊?” 面对我的回答,墨语烟竹的父亲显得有些惊讶。 但下一秒,墨语烟竹的父亲便回过神来。 “这么年轻就能以一个外国人的身份在日本特雷森工作,小伙子年少有为啊。” 听了我的回答,墨语烟竹的父亲笑呵呵地夸了我一句。 “什么年少有为,阿训当初可是连一个肯和他签约的马娘都找不到好不好!” 还不等我回应,贴在我身旁的墨语烟竹便,气鼓鼓地抢先开口。 “竹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墨语烟竹的父亲咳嗽了一下,开口责备自己的女儿。 我眼神古怪地看了眼一旁的墨语烟竹。 墨语烟竹哪哪都好,只可惜,长了一张嘴巴。 当然我并不打算直接反驳墨语烟竹。 谁让她说的是大实话呢~ “是啊,我当初求爹爹告奶奶,都找不到一个愿意让我当她训练员的马娘。”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是,小伙子你……” 见我完全不反驳自己女儿的发言,墨语烟竹的父亲有些傻眼。 “到最后,还是学校领导看我太可怜,于是给我找了个同样没人要的马娘,权当凑成一只队伍了。” 看着一脸错愕的墨语烟竹,我坏笑着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 被我揭了老底的墨语烟竹,在自己的父亲面前闹了个大红脸。 “竹子,你这可真是自取其辱啊!” 看着自己女儿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蛋,墨语烟竹的父亲毫不留情地调侃着自己的女儿。 自知理亏的墨语烟竹,直接像鸵鸟一般,靠着我的胳膊低下了头。 得益于有墨语烟竹活跃气氛,我和墨语烟竹父亲间的生疏,也在此刻消散。 打开了话匣子的三人,就在这天涯海角的闲聊之中,在高速上度过了枯燥无味的一个多小时。 “我车就停在这里了,咱们上去买票吧。” 墨语烟竹的父亲停好车后,便带着我和墨语烟竹朝着售票处走去。 在山上走了好久,我们这才抵达了本次行程的目的地--九龙山俱乐部的训练场地。 当然,我的目光,主要集中在那条1500米*10米的沙地训练跑道,以及1680米*23米的国际标准草地赛道。 令人意外的的是,这里的训练设施以及赛道,竟然还保持着可以正常使用的状态。 “这么多年前就差不多荒废掉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在维护,真是没想到啊!” 墨语烟竹的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草坪上,一脸唏嘘。 “墨,这里的草地,与日本的草地相比,你感受到有什么不同了吗?” 我转过身,看向若有所思的墨语烟竹。 第154章 初见九龙山俱乐部(下) “嗯,这里比日本的草皮软多了,一脚踩下去,就和踩进了沼泽地一样。” 墨语烟竹皱了皱眉,费力地提起陷入草皮中的双腿。 蹄铁是普通马娘双倍重量的墨语烟竹,此刻行走在这种软塌塌的草地上,更是显得步履维艰。 “正常,毕竟选用的草种就不一样。” 事实上,在墨语烟竹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一般来说,大部分人工跑马场的草种,用的都是百慕达、结缕草、黑麦草之类的草种。” “就比如说,日本的草地使用的草种有很多的结缕草,而以中国香港地区为例,沙田跑马场使用的草种,则是百慕达419配合草地跑道上盖种多年生黑麦草。” 我蹲下身,随手拔了一根草,指着给墨语烟竹讲解道。 “在温暖湿润的地方,比如浙江这种亚热带季风气候地区,跑马场的草种,通常会选择喜欢高温高湿的草种。” “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是按照什么比例混种的,但九龙山跑马场选用的草种,就很符合我刚才说的这个规律。” 随手扔掉刚刚拔出来的草,我拍了拍手指尖上的泥土。 “我们脚下踩的,大概率是狗牙根和结缕草,当然不排除其中夹杂了黑麦草与高羊茅,甚至是早熟禾与紫羊茅。” “简单来说,因为气候加上草种的不同,导致这里比日本的草地更软、造时更慢。” 看着身旁已经听迷糊的一对父女,我简单地概括道。 当然,我没有说的是,除了美国,也很少有国家的草地能像日本这么干快。 墨语烟竹的父亲,在一旁苦笑连连。 “小伙子,你说的东西太专业了,就连我的女儿都好像没怎么理解,那我这么个大老粗,理解起来不是更有难度了吗?” “这些可都是老师会介绍的理论知识,只要上课没睡觉,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闻言,我完全没把墨语烟竹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但当我不以为然地扭头看向墨语烟竹时,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么离谱。 “虽然我听不懂具体讲了什么,但听起来就好高级的样子。” 一脸“我看不懂,但我deep impact”的墨语烟竹,眨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看着墨语烟竹那满脸清澈的愚蠢,我的头上顿时笼罩起一层浓厚的乌云。 “小伙子消消气,这大过年的,揍孩子多不合适啊!” 见我悄咪咪地握紧了拳头,一旁看热闹的墨语烟竹父亲,连忙冲过来劝道。 “这家伙绝对是上课睡觉了,不然怎么可能是这副白痴反应啊?!” 被墨语烟竹父亲劝阻的我,牙齿嘎吱作响,看着墨语烟竹的眼神,也多了一抹不善。 在墨语烟竹父亲再三保证回家后会给自己闺女儿留下深刻印象之后,我也趁势见好就收。 让老父亲去教育叛逆的女儿,这手拿把掐的效果,岂不比我天天对牛弹琴有效? 看完草地赛道,我便正墨语烟竹父亲的带领下,走向了一旁的沙地赛道。 不比有秋川弥生理事长与ura赞助的日本中央草地赛道,光是维持着勉强可用状态的九龙山跑马场,自然不允许墨语烟竹像是在日本那样奢侈地直接上草地训练。 愿意来九龙山跑马场训练的马娘,唯一能使用的赛道,也只有这条维护成本更低的沙地赛道。 “嗯,这种有沙子的跑道,可比轻飘飘的日本泥巴踏实多了。” 一踩到这铺着厚厚一层沙子的土地上,墨语烟竹便像是回了家一般欢快地哼起了歌。 看着墨语烟竹在沙地上如鱼得水的模样,我不禁目瞪口呆。 合着我之前的想法,并不是错觉? 比起草地,墨语烟竹其实更适合这种从小玩到大的泥地? 但惊讶归惊讶,我还是没忘记自己的正事。 “墨,你出国之前,在国内跑的赛道上,也是铺着这么厚的沙子吗?” 也不怪我觉得奇怪。 乍一眼看上去,九龙山跑马场的沙地,比起日本中央的泥地,更像是铺了厚沙的日本地方泥地。 但在我出国留学日本之前,我印象中的沙地赛道,可并没有像眼前的九龙山跑马场那样,表面铺上厚厚一层沙子。 换句话说,我认识中的内地沙地赛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偏向追求速度的美式赛道,转变成了眼前这种极端考验力量与耐力的赛道。 “是的啊,不过更早的时候,倒是比日本的泥巴还要硬就是了。” 墨语烟竹疑惑地歪了歪头,回答了我的提问。 看着眼前未知的赛道,一股好奇,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我很想知道,比起我印象中的沙地赛道,与眼前的九龙山沙地赛道相比,具体在哪些地方发生了哪些改变。 怎么想着,我看向一旁在沙地上蹦蹦跳跳地撒着欢的墨语烟竹。 “墨,先别嗨了,看到那边的起点了没,你就按照正常的体力消耗速度跑个一公里,我想做个分段步速分析。” 既然身边有现成的马娘,我自然毫不客气地把墨语烟竹当成了实验的“小白鼠”。 “不是阿训,这种日常训练有必要做分段步速分析吗?” 虽然不解,但墨语烟竹还是乖乖地跑到了起点的位置等待我的信号。 不是,这里的沙地赛道造时,怎么比日本地方还要慢上这么多啊? 伴随着墨语烟竹冲过1000米的终点线,我一脸不敢置信地恰下了手中的秒表。 看着秒表上显示的数据,我有些傻眼。 在我的预想之中,九龙山跑马场的沙地赛道造时可能会比日本泥地赛道更慢,但再慢,也应该慢不过同样以沙地赛道为主的韩国或者日本地方。 但谁又能想得到,会慢上这么多呢? 虽然这1000米,墨语烟竹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平均每弗隆比日本慢上一秒左右的造时,可比韩国的沙地还要慢! “哎呦呵,累死我了。这么厚的沙子,跑起来可真的累马啊!” 气喘吁吁的墨语烟竹,此刻正从终点线处朝我走了过来。 ----------- 写在后面: 关于九龙山跑马场草地赛道用的具体是什么草这一问题上,作者才疏学浅,无法确定准确的草种,只能根据该方面常用草种的习性种类与地区气候进行推断,如有大佬找到明确资料出处,欢迎打脸作者 第155章 墨语烟竹家的年夜饭(上) “好好好,知道了,辛苦你啦。” 面对墨语烟竹撒娇般的口气,我语气平淡地敷衍道。 我那糟糕的演技,连墨语烟竹也骗不过去。 “阿训,我大过年的还要来训练,你就算要糊弄我,也不至于不舍得稍微多加点感情吧?” 墨语烟竹幽幽地盯着我,眼中写满了不高兴。 早已被墨语烟竹逼出一副厚脸皮的我,直接把墨语烟竹的抱怨当成了耳边风。 借助着九龙山俱乐部里的训练设施,我指导着墨语烟竹,完成了大约三个小时的基础训练。 “差不多吧,今天就算放过你了。” 等墨语烟竹完成最后一次冲刺训练之后,我满意地看向浑身上下仿佛刚从泥巴坑里爬出来的墨语烟竹。 “那边房间里有热水,赶紧去冲个澡,省得你家阿训都认不出你。” 看着在泥巴和沙子里“洗了个澡”的墨语烟竹,墨语烟竹的父亲面带嫌弃地从带来的背包中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隔着老远扔给了墨语烟竹。 “不是老爹,你这是什么眼神啊?难道你的女儿就长得那么不堪入目吗?” 感受着来自亲爹的嫌弃,墨语烟竹站在原地,开始思考起人生的意义。 “没事没事,你也别太想不开,叔叔只是比较爱干净,绝对没有嫌你丑的意思。” 看着被亲生父亲嫌弃的墨语烟竹,原本准备待在一旁吃瓜看戏的我,被迫当起了和事佬。 看着墨语烟竹走向房间的身影,我吃瓜的心情也在此时烟消云散。 没办法,在泥地赛道上训练的马娘,变成大花脸都是家常便饭。 甚至夸张一点,直接被尘土糊到认不出人脸也是有可能的。 别看墨语烟竹现在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但实际上,只需要换件衣服洗把脸,便可以变回平日里光彩照人的模样。 我和墨语烟竹的父亲闲来无事,便在外面一边天南地北地闲聊,一边等待墨语烟竹冲完澡从房间里出来。 这么一等,便是小半个小时。 等到我都准备冲进去看一看自家担当是否晕倒在里面的时候,墨语烟竹这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与尾巴姗姗来迟。 见墨语烟竹从房间里活着出来,我和墨语烟竹的父亲都松了口气。 “不就是洗个澡而已,你怎么这么慢啊?” “而且你的头发和尾巴,怎么都没擦干啊?这大冬天的你也不怕感冒啊?” 得知自家担当没事,放下心来的我,也有心情盘问墨语烟竹了。 “我滴个阿训诶,女孩子洗澡哪里有你们男孩子那么方便啊?” “别的不说,就那些粘在头发还有尾巴上的沙子泥巴,阿训你不会真以为打一遍肥皂直接用水一冲就可以搞定了吧?” “至于我的头发和尾巴,阿训你是觉得一个马娘会在冬天冻感冒?!” 对于我的提问,墨语烟竹毫不客气地冲我翻了个白眼。 无缘无故被墨语烟竹怼了的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墨语烟竹的父亲。 “小伙子啊,你这直男发言,多多少少有点不解风情了唉。” 察觉到我求助的目光,墨语烟竹的父亲半是无奈,半是揶揄地摇了摇头。 “既然竹子也没啥事儿的话,那咱们收拾收拾回家吧。 “看这个时间点,年夜饭的话,孩子他妈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见天色也不早了,墨语烟竹的父亲便催促着我们俩回家吃饭。 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点火,坐在我左侧的墨语烟竹,尾巴不老实地不请自来地搭在了我的大腿上。 “阿训,帮我擦一下尾巴。” 也不管我是否答应,墨语烟竹便直接把毛巾塞到了我的手里,自己则是摊开另外一块毛巾,开始擦起了还带着湿气的头发。 看着手中的毛巾,再看看大腿上金灿灿的尾巴,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情况,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阿训,你要是不早点帮我擦了,说不定我到时候就冻感冒了哦?” 见我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墨语烟竹“好心”地开口提醒道。 “好家伙,在这里道德绑架我是吧?” 听了墨语烟竹这一番话,我心里虽然觉得疑惑,却也不得不将毛巾摊开,然后尽可能轻柔地用毛巾将墨语烟竹的尾巴下半部分包裹起来。 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帮墨语烟竹擦尾巴了。 墨语烟竹能够这么信任地把尾巴交给我打理,我很喜欢。 但是墨语烟竹这般任性地要求我帮她打理尾巴,我不喜欢。 “阿训,你这擦尾巴的手法怎么还是那么生疏啊?明明上个月之前,你才刚刚帮我擦过尾巴来着。” 已经擦干头发上水珠的墨语烟竹,一边用手梳理着发丝,一边对我擦尾巴的手法鸡蛋里挑骨头。 “哎呦嘿,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在我这儿卖乖是吧?” “我又没学过专业按摩,第二次帮忙擦尾巴手法生疏又怎么啦?” “你这啥招呼不打就把尾巴直接缠我大腿上,我这裤子上湿了这么大一块,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喘上了?” “再说了,我手法再怎么不熟练,那好歹也没有拽到你的尾巴毛吧?” “你要是嫌弃我擦尾巴的手法太菜,你怎么不自己擦啊?” 对于墨语烟竹的找茬,气不打一处来的我,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我压根没有注意到,当我和墨语烟竹在汽车后座“亲昵地腻歪”在一起时,坐在前排驾驶座上的墨语烟竹父亲,脸上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在我和墨语烟竹打打闹闹的斗嘴之中,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便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而逝。 “小伙子,会喝酒不?会喝的话,晚上陪我喝一点?” 墨语烟竹的父亲一边停车,一边询问着我的意见。 “老爸,那我呢?我也想喝!” 车都还没停稳,墨语烟竹便迫不及待地搓着手,一脸期待。 “去去去,你才多大,还想要喝酒?” 墨语烟竹的父亲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女儿的请求。 “怎么就不能啦?” “老爸你的酒量都还没我好呢,你为什么不让我喝啊?” 墨语烟竹委屈地吧唧吧唧嘴,自闭地缩进了角落里。 -------- 写在后面: 扯个题外话,其实一般的马代谢酒精的能力是比一般的人代谢酒精的能力强的,而且马似乎挺喜欢酒的味道(大部分是啤酒)现实之中,也往往会在马喝的水中加入部分酒,以起到让马多喝水促进排汗。 所以…马娘未成年饮酒也是很正常的吧?(心虚)马娘打着“未成年饮酒然后不小心喝醉了”的幌子强跳训练员什么的是不是更合理了?(确信) 第156章 墨语烟竹家的年夜饭(下) 被拒绝的墨语烟竹缩在角落里自闭时,我和墨语烟竹的父亲,则是相谈甚欢。 “走了小伙子,今晚咱爷俩不醉不归。” 停好车后,墨语烟竹的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已经忙完了手头上的活的墨语烟竹母亲,此时早已站在门口,等着我们回来。 “孩子他爸,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下次提前给我发个消息,要不是我上锅热着,菜早就凉了。” 墨语烟竹的母亲打开门,嘴里正埋怨着自己的丈夫回来晚了。 走在最后方的墨语烟竹,微微耸动的鼻子灵敏地捕捉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 几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直接掏空了墨语烟竹肚子里本就不多的油水。 再加上早上因为赖床,导致墨语烟竹并没有来得及吃午饭,乍一闻到食物的味道,早已饥肠辘辘的墨语烟竹,在此时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悲鸣。 走在中间的我自然捕捉到了墨语烟竹发出可爱的悲鸣声。 为了墨语烟竹的面子,也为了我的生命健康着想,我识趣地假装没有听到。 “老妈,今晚有啥菜啊?” 尴尬地捂住肚子,墨语烟竹偷偷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见我好像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放下心来的我墨语烟竹,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挽起袖子跃跃欲试的墨语烟竹,迫不及待地便想跑到桌子边上先偷吃几口。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你小子,出去那么久,手都没洗还敢上桌?这一年没回来,这些规矩都还给我了是吧?” 还不等墨语烟竹伸手,便被自己的母亲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的墨语烟竹:“?” 别人家的孩子难得回家一天,家里人都是把她当成保护动物一样宠上天,怎么到了我父母这边,就是这种人见人嫌,狗看了都能踹我两脚的待遇啊? 家人们,谁懂啊.jpg 墨语烟竹的母亲哪里知道,自己那好不容易在下车前调整好心态的便宜闺女,又双叕叒被整破防了。 待动作最慢的墨语烟竹也在桌前坐下来时,期待已久的年夜饭,也正式开席。 按道理来说,身为南方人,墨语烟竹家的年夜饭,口味应该是比较清淡的。 虽说已经一年没吃过正宗中餐的我,并不介意尝试几次南方的菜肴,但为了照顾我的饮食习惯,墨语烟竹的母亲,竟然特意改变了年夜饭的菜式。 四荤四素,八只圆圆的大碗,被墨语烟竹的母亲摆在了桌子上。 看着桌上那八只圆圆的碗,我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这才没当场滴下来。 这八只碗,在我河北这边,象征着团圆喜庆的吉祥寓意。 这专门用来款待尊贵宾朋的八大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待客的最高礼节。 “这不是害怕你一个北方人不适应我们南方人的饭菜口味嘛,这不,就学着你们河北的八大碗,捣鼓出了这么些玩意儿。” “总之,你就稍微凑合着吃吧,毕竟咱是依葫芦画瓢,除了这八个盘子对得上,其他方面都是照猫画虎瞎搞的。” 墨语烟竹的母亲略带歉意地看着我,解释道。 “劳您费心了,这北方菜、八大碗什么的,我也从来没吃过。” 强忍着湿润的眼眶,我在脸上尽力挤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是吗?那就好……” 我那“嘴硬”的回答,以及多少有些不自然的面部表情,自然逃不过墨语烟竹父母的眼神。 “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今天大过年的,咱们就负责吃好喝好,至于剩下的那些事情,以后再操心吧。” 欲言又止的墨语烟竹父母,已经猜到什么的他们,刚想要开口宽慰我,但似乎有什么顾虑的他们,最终说出来的话语,也只是劝我吃菜。 在墨语烟竹父母热情的招呼下,短暂抛却乡愁的我,随即沉浸在饭桌上热闹的氛围之中。 不得不说,墨语烟竹母亲的厨艺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虽然做的这些河北菜不够正宗,但味道却比一般的小店美味了不少。 再加上墨语烟竹父亲时不时地给我递一杯酒,在酒精的催化下,一直板着个脸的我,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活跃起来。 这一顿年夜饭,边吃边聊,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墨语烟竹的母亲,从厨房中把今晚的压轴菜品端了上来。 我抬头看去,堆得如一座小山高的糯米饭上,点缀着五彩斑斓的各色配料,显得无比诱人。 有一说一,墨语烟竹母亲端出来的这锅饭,我还真不认得。 “八宝饭,传统浙江人的年夜饭上,多多少少会在最后上这东西。”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墨语烟竹的母亲笑呵呵地解释道。 “这八宝饭呐,虽然据说是我们南方人吃得比较多,但我敢打包票,你们北方人,肯定也不讨厌这种味道。” “来来来,不用担心吃不习惯,这东西是甜的。” “如果实在是不放心,那你就稍微尝一点,再决定要不要吃就好了。” 墨语烟竹的母亲用饭勺挖了一勺八宝饭盛在碗里,然后将碗递给了我。 我双手接过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观察起碗中花花绿绿煞是好看的八宝饭。 就算不好吃,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要是就这样拒绝的话,那也太不礼貌了。 我还是浅尝一下吧。 闻着碗中若有若无的甜味,我用筷子挑起一些豆沙与米饭送入口中。 然后,我眼前一亮。 真香。 飞速地将碗中不多的八宝饭送入口中,我刚想再添一些八宝饭,一扭头,便看到身边的墨语烟竹,一个人抱着那巨大的锅,不住地往嘴里扒拉。 看着墨语烟竹那狼吞虎咽的吃相,我再也蚌埠住了。 “吃那么快干什么啊?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啊?!” 我嗷嗷叫着扑向墨语烟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饭桌上,顿时陷入一阵鸡飞狗跳。 第157章 红包(上) 墨语烟竹家的年夜饭,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结束了。 洗漱完毕后的我本想就此上床睡觉,但是却被墨语烟竹以“除夕守岁辞旧迎新”的理由,硬拉着陪她熬夜打游戏。 于是,从来都保持着早睡早起好习惯的我,头一次熬夜了。 不得不说,和墨语烟竹一起打游戏,就非常容易上头。 “我带你们打,墨你怎么这么菜啊?” “你玩个射手死那么多次还抢我蓝,你的家人是批发的吗?” “你怎么躺都躺不明白?你能不不要给我增加游戏难度了啊?” 看着游戏中又一次觉得自己行了的墨语烟竹被对方群殴至死,再回想起带妹不成反被坑的惨痛回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的我,恶向胆边生。 紧接着整个房间顿时被我喷墨语烟竹的怒吼,与墨语烟竹的惨叫声填满。 “真的被你坑惨了,下次我要是再和你一起双排,我就是狗!” 看着耷拉着耳朵,委屈地捂着脑袋的墨语烟竹,我恶狠狠地瞪了墨语烟竹一眼,发起了毒誓。 “阿训你就拉倒吧!” “带个妹都带不动,妥妥的带妹之耻,还说什么我坑你……” 墨语烟竹不服气地嘟起嘴还击道。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经济全场第一,输出却比辅助还低,谁家射手能像你一样菜得如此清新脱俗啊?!” 一想起游戏里受墨语烟竹的气,气不打一处来的我,趁墨语烟竹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被敲脑壳的墨语烟竹,哇地一声捂住了头,一脸委屈。 “不打了,你也赶紧,上床睡觉!” 看着眼神幽怨地盯着我的墨语烟竹,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不能赢一把再睡吗?” 墨语烟竹虽然不情愿,但见我下定了决心,还是磨磨蹭蹭地放下手机爬上了床。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我刚一走出房间,便看到坐在客厅里闲聊的墨语烟竹父母。。 “叔叔阿姨,新年好。” 出于礼貌,我率先开口打了招呼。 “诶,小伙子,这晚上睡得还习惯吧?” 墨语烟竹的父亲乐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心地问道。 “挺好的,比员工宿舍舒服多了。” 想到自己的身边毕竟睡着他们的女儿,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小伙子啊,竹子这孩子脾气古怪,这一年来,可没少麻烦你吧?” 话题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了墨语烟竹身上。 “还好,墨其实挺好相处的……” 一提起墨语烟竹,我不那么确定地回答道。 我的声音中那短暂的犹豫,自然逃不过墨语烟竹父母的观察。 “这新的一年,竹子就拜托你啦。” 短暂的寒暄过后,墨语烟竹的母亲,便极其强硬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定睛一看,是一个红包。 我顿时吓了一跳。 再一掂量手感,还挺厚实。 “叔叔阿姨,这我可不能收啊!” 虽然非常眼馋,但我仍然下意识地想要将手中的红包塞回到墨语烟父母手中。 “这有什么不能收的,我们当大人的,给你们小孩子发个红包,说到哪里去,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见我不肯收下红包,墨语烟竹的母亲也不乐意了。 就这样,一个死活要给,另外一个坚决不收,双方之间陷入了焦灼的局面。 “小伙子,你这不收下,是嫌我们给的钱太少,还是说看不起我们?” 百般推辞之后,墨语烟竹的父亲开始了无往不利的“道德绑架”。 墨语烟竹的父亲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接受,那多少显得我有些不知好歹了。 “那……谢谢叔叔阿姨,祝叔叔阿姨阖家幸福,身体健康!” 我双手接过墨语烟竹母亲地过来的红包,恭恭敬敬地朝二人鞠了个躬。 “嗨,用不着那么郑重,都是一家人了。” 墨语烟竹的父母摆了摆手,示意我无需如此正式。 虽然他们嘴巴上说着不在乎,但看他们俩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显然对我的态度非常满意。 “对了,小伙子。”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墨语烟竹的母亲叫住了我。 “这红包里的钱,有一半是给竹子的,待会儿你帮我跟她说一声哈。” 简单地叮嘱了我几句,墨语烟竹的父母便摆摆手离开了。 墨语烟竹父母走远后,我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后,迫不及待地将红包拆开了一条缝。 我粗略点了一下,大概有十几张红色的软妹币。 虽说这红包里的钱,还包括了分给墨语烟竹的那部分,但即使是对半分,我能到手的,也有不少钱。 一想到自己的小金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我的脚步也似乎变得轻快了。 “阿训,早上好啊,现在几点了啊?要是还早的话,我就再赖一会床~” 我回到房间,此时才刚刚起床的墨语烟竹,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慵懒地和我打着招呼。 “别赖床啦!你再赖床,早饭都凉了。” 看着整个人都躲在被窝里死活不肯出来的墨语烟竹,我一脸无奈。 常规的方法,肯定是无法让墨语烟竹起床了。 想到这里,我故意将红包暴露在了墨语烟竹的眼前。 “哇,好大的红包,阿训你可真好,竟然给我包了这么大的一个红包。” 一看到我手中的红包,原本和被窝黏在一起的墨语烟竹,顿时精神了起来 。 好家伙,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枕头,才会做出我给你发红包这么离谱的梦啊? 看着墨语烟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我的脸色变得异常精彩。 “其实吧,这个红包,本来是你的。” 看着笑容明媚的墨语烟竹,我升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但是看你赖床半天就是不肯起来,叔叔阿姨一怒之下,就把原来属于你的红包,包给我啦。” 我一边说着,一边炫耀般地挥了挥手上的红包。 事实证明,笑容并不会消失,而是会转移。 ----------- 写在后面: 一个未实锤的消息,萝莉莲可能会入繁殖? 原文如下: 2024年の JRA の竞马がいよいよ明日スタート。メロディーレーンも年始から始动します。 13头立てで、3胜クラスからの格上挑戦する马达も复数いるので、力を出し切れれば上位争いできると见ています。 この後は繁殖入りも検讨しているため、1戦1戦が胜负レースとなります。 如果为真,那我只能说霓虹育马者疯了,350公斤的超超超小只牝马,除非配pony,否则怎么看都只有死路一条吧?但现在还未实锤,所以我暂且不以福田冈二的族谱为圆心展开领域。 第158章 红包(下) “不是,老爸老妈不想给我发压岁钱就直说,用得着找这种拙劣的借口吗?” 一听我说自己父母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压岁钱给了我,把墨语烟竹急得,直接从被窝里翻了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赖床啊。” 墨语烟竹脸上的表情越是懊恼,我脸上的笑容便越是灿烂。 “只是可惜了,这么厚的红包,里面想必有不少红色的毛爷爷吧?” 当着墨语烟竹的面,我故作遗憾地摸了摸红包,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 “靠,阿训你故意刺激我是吧?” 被红包诱惑得嗷嗷直叫的墨语烟竹,无意之间道破了我的小心思。 “咳咳咳……” 被墨语烟竹一上来揭穿的我,心虚地咳嗽了几声。 “阿训,你咳嗽什么啊?” 可我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我这几声,让墨语烟竹察觉到了异样。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刚才嗓子有点痛……” 虽然惊讶于墨语烟竹敏锐的反应,但我仍然像平日里一样找了个借口应付道。 “真的吗?” 怀疑自己被耍了的墨语烟竹,面色不善地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浑身上下沐浴在墨语烟竹的死亡凝视之中,本就“做贼心虚”的我,此时更是觉得如鲠在喉。 “肯定是真的,你看你家阿训啥时候骗过你啊?” 我尴尬地吞了口唾沫,试图浑水摸鱼。 “阿训,你真当我傻啊?” “上一次忽悠我,你也是这么说的!” “编,阿训你继续编,我保证相信你。” 墨语烟竹冲我冷冷一笑,脸上毫不隐藏她的不信任。 看着墨语烟竹那写满了不高兴的俏脸,自知事情不妙的我后悔不已。 玩大发了。 天地良心啊,我明明只是想逗自家担当一下,我真的没有想私吞她的压岁钱啊! 一时之间,百口莫辩的我,有了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莫大冤屈。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墨这家伙,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我万万想不到,没有拿到压岁钱的墨语烟竹,完全不像之前那边容易糊弄。 反倒是我“弄巧成拙”,使得自己处于眼下进退维谷的两难局面。 “墨,你听我狡辩,阿不,是解释啊!” 看着面前缓慢逼近的墨语烟竹,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着我的心脏。 在强烈求生欲望的支撑下,我不得不抓住任何一丝解释的机会。 但很显然,长脑子了的墨语烟竹,步步紧逼压根就不给我狡辩的机会。 “解释就是掩饰,阿训你欺马太甚!连我的压岁钱也要骗?!”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跟你拼啦!” 将我逼到床脚边上的墨语烟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 以墨语烟竹超过一米七的体型,随便跳起来,身高就和我齐平了。 退无可退的我,不出意外地被墨语烟竹扑倒在了床上。 扑到我身上的墨语烟竹,额头不偏不倚地磕在了我的额头上。 只听清脆的“梆”一声,伴随着床板不堪重负的悲鸣,我和墨语烟竹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好家伙,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至于你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砸我的脑壳子啊?” “我严重怀疑,你这是在借机报复平时我敲你脑瓜子的仇!” 我揉着红起来的额头,在床上缓了好一阵子,整个脑子都还是嗡嗡的。 而被我磕得眼冒金星的墨语烟竹,此时也没好得了哪里去。 此时的墨语烟竹,正趴在我的胸口上,保持着将我压倒在身下的姿势,嗷嗷喊疼。 我和墨语烟竹在房间里引起的巨大声响,自然吸引了墨语烟竹父母的注意力。 “竹子,怎么个事儿啊?闹这么大动静?” 墨语烟竹的母亲好奇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脑袋探了进来。 不好,有人来了。 要是被墨语烟竹的父母看到,自己和他们的宝贝闺女儿以这样一种极其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姿势躺在同一张床上,墨语烟竹的父母,真的会拿刀追着我砍吧? 听到房门门口传来的声音,原本还有些迷糊的我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 不行,我还想多活几年! 在求生欲的加持下,我本能地伸出手,试图将把我“床咚”按在身下的墨语烟竹从身上推开。 我的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却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还没有来得及将压在身上的墨语烟竹推开,房间门口处,墨语烟竹的父母,便已经走了进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看着床上以一种浮想联翩的姿势“抱”在一起的一人一马,墨语烟竹的父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得这么刺激的吗?就算要白日宣那什么的,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动静吧?” 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墨语烟竹的母亲,仍旧一脸调侃地看着我。 至于墨语烟竹的父亲,则更是直接。 “虽然竹子是马娘,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对于未成年人,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迎着墨语烟竹父母那玩味的眼神,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我,却压根高兴不起来。 什么白日宣那啥,明明是你的女儿,主动把我按在床上,怎么到头来,变成是我这个受害者对未成马娘图谋不轨结果被当场抓包的剧本了? 在我的右侧,刚刚被我从身上推下去的墨语烟竹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继续找我算“压岁钱被夺”的“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等她刚爬起来,墨语烟竹便看到了房间门口处,自己父母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从小被父母玩到大的墨语烟竹,可太了解自己爹妈露出这种眼神时意味着什么了。 刚刚还怒发冲冠准备和我决一死战的墨语烟竹,全然没有刚才气势汹汹的模样。 现在的墨语烟竹,就像颗霜打的茄子,老老实实地躲在我的身旁,时不时心虚地瞄着门口处父母的表情,试图从自己父母的表情之中看出些什么。 第159章 墨语烟竹的伴手礼 但很显然,从自己爹妈那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墨语烟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完了,吾命休矣! 早知道,就先把阿训的嘴巴给堵住了。 汗流浃背的墨语烟竹,也没放弃拿回自己的压岁钱想法。 “那个……” 我犹豫片刻,准备开口承认错误,却被墨语烟竹的母亲用眼神打断了。 “好了,我大概也猜到你们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们年轻人之间打打闹闹,只要注意安全,我们老年人也不会管你们。” 不是,这家长怎么这么心大啊? 看着一脸轻松地摆摆手便离开的墨语烟竹父母,我目瞪口呆。 “好了,叔叔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你可以放开我胳膊了吗?” 墨语烟竹的父母离开后,我无奈地扭头,看着像抓着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一般,死死抱着我胳膊不放的墨语烟竹。 “真的走了?” 墨语烟竹眨巴着眼睛,一脸后怕。 “好耶!阿训打劫,把我的那份压岁钱给我吐出来!”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前一秒还忐忑不安的墨语烟竹,下一秒顿时恢复了之前得意洋洋的架势。 “钱钱钱,就知道钱!” “我只是想逗你一下,结果你整个人都掉钱眼子里了!” 瞪了一眼一脸财迷的墨语烟竹,我没好气地将红包塞到了她的手里。 “拿去,这里面有一半是叔叔阿姨给你的压岁钱。” “把钱藏好了之后感觉洗脸刷牙吃早饭,大年初一也不能逃了训练!” 出门之前,我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 墨语烟竹喜滋滋地接过红包,熟练地敷衍着我。 看着兴奋地搓着小手,娴熟地轻点起红包内的票子的墨语烟竹,我就知道,她压根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吃完早饭的墨语烟竹,像昨天一样跟着我坐上车,前往九龙山跑马场进行日常训练。 或许是上午的闹剧让墨语烟竹收敛了许多,整整一天的时间,墨语烟竹都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初六。 初六这一天,一向喜欢赖床的墨语烟竹,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更是以前所未有的超高效率,在下午三点便提前完成了当天的训练量。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 看着提前完成任务的墨语烟竹,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既然结束了,那咱们回家吧,毕竟明天你们就不在家里住了。” 墨语烟竹的父亲掐灭手中的烟头,准备朝停车场走去。 “别啊老爸,咱们待会儿再回去。” 墨语烟竹忙不迭叫住了自己老爹。 “为什么要等会儿再回去啊?” “难道说,你想去别的地方?” 听了墨语烟竹的请求,我不解地开口问道。 就连墨语烟竹的父亲,也停下了脚步,带着问询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 “对啊,昨天我在网上也查过了,这附近,貌似有一个大年初六就上班的小百货市场。”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车子也开来过来了,我就想顺路过去,看看有什么特产,可以买回去送给我的朋友。” 迎着我和墨语烟竹父亲的目光,墨语烟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想给朋友买礼物可以,但是只能用你自己的零花钱,否则我是一分钱都不会付的。” 墨语烟竹的父亲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女儿的请求。 “小伙子,待会儿我就不进去了,你一个人陪竹子进去买东西吧。” 仿佛带着什么过来人的难言之隐,墨语烟竹的父亲看着我,欲言又止。 “没问题,叔叔你就放心好了。” 对墨语烟竹父亲吞吞吐吐的犹豫,我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 “大年初六都这么热闹,这真的是小百货市场吗?” 看着眼前攒动的人头,我不禁咋舌。 “好了阿训,别感慨了,赶紧去买东西吧,不然晚了就抢不到了!” 双眼放光的墨语烟竹拉了拉我的袖子,脸上写满了急不可耐。 “别拉我啦!我自己会走啊!” 被墨语烟竹硬拉着的我,哭笑不得地跟在了墨语烟竹的身后。 很快,我便明白,为什么墨语烟竹的父亲,死活不肯陪着自己女儿进来了。 因为,墨语烟竹的品味,着实有些令人不敢恭维。 “不是,你把这些海鲜给我放下啊!!!” 我一个没注意,墨语烟竹便兴冲冲地提着一大网的螃蟹,准备到一旁付钱。 我定睛一看,那一网的螃蟹,还生龙活虎地挥舞着两只钳子,六只脚则不安分地在网兜里蹬来蹬去。 “你到底是想买回去加餐,还是想买回去送给你朋友啊?” “你是不知道这螃蟹多少钱一斤,还是不知道活的水产品根本带不上飞机啊?” 我没好气地一把薅住墨语烟竹的马耳朵,硬生生将她拉到了我身边。 “痛痛痛痛痛,阿训我错了,你快点放手啊!我耳朵都要被你拽下来了!” 吃痛的墨语烟竹,也不忘放下手中一网兜的螃蟹。 “这个可是三门青蟹,我就买几只送朋友而已,应该要不了多少钱吧?” 墨语烟竹揉着被我揪着的那边耳朵,心虚地看着我。 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既然水产品不行,那么绍兴麻鸭和金华火腿总没问题了吧?” 看着我那几欲喷火的眼神,察觉到不妙的墨语烟竹连忙改口。 “你是不是傻?特雷森学院有几个走读生啊?你把这些送给她们,你是指望你朋友生吃,还是说让她们吗?” “可是……我看上的火腿,貌似确实可以生吃……” 墨语烟竹委屈地戳着手手,弱弱地反驳道。 这一次,我捏墨语烟竹耳朵的力气更大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阿训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哭唧唧的墨语烟竹,眼神幽怨地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我。 “永嘉乌牛茶,临安山核桃,枫桥香榧,桐乡杭白菊,你就挑着这类方便携带又老少咸宜的特产买,不行吗?” 综合考量各方面要素,我给墨语烟竹推荐了四个选项。 “那火腿呢?” 在某种奇怪的地方下定决心的墨语烟竹,仍然对火腿念念不忘。 “我真服了你了……” 累了,毁灭吧。 被墨语烟竹打败的我,终于选择了放弃。 索性,平时的墨语烟竹很少花钱,再加上这个百货市场里的价格都极其便宜,墨语烟竹并没有花多少零花钱,便买足了我说的四样特产。 以及…她心心念念的若干根火腿。 第160章 启程前夜 “嗯,就先买这么多吧。” 付完账的墨语烟竹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把将所有的袋子拎到了手中。 “阿训,剩下的火腿,就拜托你啦。” 空不出手拎火腿的墨语烟竹,理所当然地回头向我寻求帮助。 果然,天下女人在购物时都需要男人帮忙拿东西。 看着一脸恳求地看着我的墨语烟竹,我的内心是抗拒的。 但看着墨语烟竹那亮晶晶的双眼,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自愿帮墨语烟竹拎东西.jpg 所以,墨语烟竹她爸不跟进来,还有害怕帮自己女儿拿东西这层想法在里面吗? 背上背着五六根火腿,感叹着前人智慧的我,一脸欲哭无泪。 在店外等候了许久的墨语烟竹父亲,在看到我和墨语烟竹出来的第一眼,便震惊在了原地。 “小伙子,你们这是闹哪样啊?” 看着我背上清一色的火腿,墨语烟竹的父亲表示叹为观止。 “别提了,墨坚持要买,我也拦不住。” 我郁闷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走向汽车的后备箱。 ---------- 墨语烟竹的父母,为了明天就要出门的女儿忙得脚不沾地。 “竹子听话,把秋裤放箱子里,北方不比南方,那里呼口气都能结冰,到时候冻坏了可就麻烦了!” 墨语烟竹的母亲拿着一条大红的秋裤,不依不饶地追在墨语烟竹身后。 抱着行李箱跑在前头的墨语烟竹,则是死活不从。 “不带不带!老妈你别瞎操心了,你去年偷偷塞我箱子里的棉袄秋裤我一次都没穿过,今年说什么我也不带!” “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是吧?这秋裤你答应也得带,不答应也得带!” 墨语烟竹表现得越是叛逆,墨语烟竹的母亲就越是不肯放弃。 咱就说,这种画面,真的是我能免费观看的吗? 看着眼前母女俩鸡飞狗跳的模样,我心里又感动,又好笑。 最终,在墨语烟竹母亲灵活的走位下,走投无路的墨语烟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当着自己的面,把秋裤塞进了行李箱。 比起咋咋呼呼的妻子,墨语烟竹的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则表现得含蓄了许多。 墨语烟竹的父亲,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不断地朝着行李的缝隙里塞着零食。 “孩子他爸,你别给竹子塞零食了,这东西不能当饭吃不说,一天到晚吃,对身体可不健康得很!” 看着自己丈夫将零食塞满了行李的各个角落,墨语烟竹的母亲一脸担忧地开口。 “女儿是啥胃口,你个煮饭的难道还没我清楚?” “还当饭吃,你觉得这么点零嘴够给竹子塞牙缝吗?” 将袋子中最后一包零食塞入行李箱的角落,墨语烟竹的父亲掸了掸裤子,慢悠悠地反驳着妻子的担忧。 “那倒也是啊……” 听了丈夫的回答,觉得有理的墨语烟竹母亲点了点头。 一时间,聊天进了死胡同的夫妻二人久久不语。 一阵愁云惨雾,压在墨语烟竹父母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气。 “唉,今天,说不定就是今年,竹子在家里睡觉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外国回来几天的女儿,明天一大早又要出门在外吃苦受累,墨语烟竹的母亲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想哭就哭出来吧。” “今天哭出来之后,明天送竹子走了以后,你可别哭鼻子啊。” 看着一脸惆怅的妻子,墨语烟竹的父亲半是苦涩,半是心疼地调侃道。 “你个死鬼,我们就竹子一个孩子,她走了,我怎么可能不哭啊?” 被自己丈夫安慰的墨语烟竹母亲,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墨语烟竹的父亲,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孩子他妈,你可别哭了……” 看着默默流泪的妻子,墨语烟竹的父亲顿时慌了手脚。 “去年竹子离开我们的时候,咱们不也这么熬过来了吗?” “再说了,竹子今年也15岁了。” “这个年纪,说大不大,但要是说小,竹子好歹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我们像竹子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放轻松点,就当是不历经风雨,怎么见彩虹的考验吧。” “要是你还不放心,你也可以去拜托一下那个小伙子,我相信以你看人的眼光,他绝对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一向不擅长安慰人的墨语烟竹父亲,今天却絮絮叨叨地说了好长时间。 听着墨语烟竹父母的互动,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好了。出门在外,我保证会照顾好你们女儿的。” 虽然这种保证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事已至此,为了让墨语烟竹的父母放心,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吹下这个牛皮。 “太谢谢你了小伙子,竹子的事情,可就多劳烦你费心了……” 听了我的保证,墨语烟竹的父母,脸色明显柔和了许多。 受不了客厅里离别愁绪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忙躲进了墨语烟竹的房间。 一钻进墨语烟竹的房间,我便看到一个人影,正趴卧着,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不用说,这个人影,正是墨语烟竹。 “怎么了,把脑袋埋在里面,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听到我走进来,把脸埋在被窝里的墨语烟竹只是抖了抖耳朵,却并没有起身搭理我。 “你也舍不得离开叔叔阿姨,对吧?” 我一边在我属于我的床上坐了下来,一边开口猜测道。 虽然墨语烟竹并没有搭理我,但是作为和她朝夕相处了大半年的训练员,光是看墨语烟竹的表情,我也能把理由猜个八九不离十。 听了我的猜测,墨语烟竹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 墨语烟竹,在害怕。 果然如此。 一直注意着墨语烟竹动向的我,敏锐地察觉到了墨语烟竹的情绪波动。 我试着开口安慰墨语烟竹,却发现无论我怎么斟酌用词,都无法缓解这种即将与家人朋友告别,孤身一人远赴异乡的愁苦。 “有空的话,多给叔叔阿姨打打电话吧,没有你在家里,他们很寂寞的。” “另外,你有比赛的时候,我也会替你通知叔叔阿姨的。” 我张了张嘴,说出的话语,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看着墨语烟竹那似乎被泪水浸湿的枕头,我叹息着走到房间门口,面色复杂地看着床上的少女。 “总之,晚安吧。” 在出去之前,我顺手帮墨语烟竹关掉了房间的灯。 “阿训晚安……” 在我走出房间后,一直将自己埋在被窝里的墨语烟竹,以细若游蚊的声音轻轻回应着我的晚安。 一夜无话。 第161章 回家途中的班车 “醒醒醒醒,都已经五点多啦!”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时,我便摸着黑,将还沉浸在被窝中的墨语烟竹拽了起来。 “阿训,明天早上,我们能在我爸妈醒来之前,就出发去机场吗?” 我昨天晚上上床睡觉之前,墨语烟竹特意恳求道。 “去机场等飞机也不用起来那么早吧?再说了,你为什么要强调是在叔叔阿姨们起来之前?” 对于墨语烟竹突如其来的请求,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起得来吗?” 在得知是墨语烟竹害怕自己和父母分别时控制不住情绪,所以想要在自己爸妈起床之前偷偷离开后,我有些头疼地道。 “所以我的好阿训,明天早上,你一定会把我弄醒的吧?” 已经提前预判了我预判的墨语烟竹,一脸希冀地看着我。 “行行行,到时候被我拖出来的时候,你别踹我就行。” 被墨语烟竹看得头皮发麻的我,只能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到最后,咱们竟然真的赶在老爸老妈起床之前出门了……” 顶着俩明显的黑眼圈,墨语烟竹一脸恍惚地站在公交车的站台上。 没错,现在的我,正带着墨语烟竹,在前往河北的路上。 “出门之前,说明情况的信留了吧?” 看着倚靠着行李箱,时不时打着哈欠的墨语烟竹,我担忧地再三确认道。 得到墨语烟竹肯定的回答后,我这才松了口气。 这下,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墨语烟竹带回家,让我爸妈看看自己儿子在特雷森学院找到的担当马娘了。 “按照墨的脾气,她应该非常对老爸老妈的脾气吧。” “也不知道老爸老妈看到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一想到二老三天两头在电话里我表达着对墨语烟竹的好奇,我倒有些好奇起来。 在经历了整整一个上午的“颠沛流离”后,我将晕机的墨语烟竹,拖上了回家的公交。 这一班公交车,我从小坐到大,哪怕是闭着眼睛,我也能说出沿途的各个站名。 开这班公交车的司机,早在我初中的时候便认识了,我到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老熟人。 长相靓丽的墨语烟竹一上车,一瞬间便吸引了车上无数乘客的注意力。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待在墨语烟竹身旁的我,身上也停留了不少目光。 “行啊小伙子,几年没见,你可真有出息啊!” 司机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就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酸溜溜的羡慕。 “那个……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来着……” 面对司机的误解,我正想开口解释,却被司机挥手打断了施法。 “年纪轻轻的,就泡到了这么漂亮的马娘,小伙子你要是路远的话,可以传授给咱们一点经验吗?我可以拜你为义父嗷!” 后排的乘客中,有些社牛的,则是带着揶揄的口气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那个,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啊!” “满打满算,墨今年,都还没满十五周岁呢……” 我搬出墨语烟竹的年龄,试图以此摆脱我的“嫌疑”。 “哇哦,十五岁不到!兄弟你可真刑嗷!未来可狱不可囚的崭新生活正在等着你呢!” 一名年轻的乘客乐呵呵地在我心口上补了一刀。 我:“……”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路人.jpg 我本以为,在得知了墨语烟竹的真实年龄之后,失望的吃瓜群众们便会自然散去。 但我失算了。 我终究还是太年轻,对吃瓜群众们的热情没有足够的认知。 很显然,在司机等路人的视角里,他们直接把我当成了墨语烟竹的男朋友。 “行啦,你们别为难阿训啦!” “阿训人很好,不过我现在还小,今年过完年也才叫十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就谈恋爱,那不就是纯纯的早恋吗?!” “要是被我老爸老妈知道了,不管吃不吃得了,我都没法兜着走了!” 正当我纠结于该如何向吃瓜群众们解释的时候,终于从晕机中缓过神来的墨语烟竹,跳出来开口帮我解围了。 谢谢你,真的帮了我大忙啊! 我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感激地看着双手叉腰的墨语烟竹。 但预想中吃瓜群众们“失望离去”的场面,并没有因为墨语烟竹的亲自开口解释而发生。 相反,因为“正主”的亲自开口解释,吃瓜群众们的热情在此刻被彻底激发。 虽然他们还不能理解墨语烟竹口中的“阿训”是什么意思,但光是看墨语烟竹那亲昵的用词,以及对身旁小伙子如此信任的态度,无不说明,这小伙子与这位靓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普通认识这么简单。 “美女,你说你的年龄太小不能谈恋爱,那么是不是说,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不介意我们把你身边的这位小伙子当成你的男朋友了?” 一记不成的公交车司机眼珠子咕噜一转,狡猾地选择了换一个角度,旁敲侧击地打听着我和墨语烟竹之间的关系。 坏了,这老家伙怎么净提出这种容易让人送命的问题啊?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公交车司机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抹不善。 被公交车司机问住的墨语烟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好半天,满脸通红的墨语烟竹,带着求救的眼神,猛地转头看向我。 “阿训,救我!” 从墨语烟竹的口型之中,我能读出她的意思。 看着墨语烟竹哀求的目光,我的嘴角满是苦涩。 现在的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来的经历救你啊? 所以,墨,对不住了…… 看着被吃瓜群众的提问逼成“蒸汽姬”的墨语烟竹,爱莫能助的我只好在心中默默为墨语烟竹打气加油。 在热情的吃瓜群众们的包围下,度日如年的墨语烟竹,简直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如果车里上能有一条缝隙,墨语烟竹绝对会当场钻进这条缝隙里。 同样煎熬的我,在公交车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刻,不等墨语烟竹反应过来,我便飞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在墨语烟竹的惊呼声,以及乘客们善意的哄笑声中飞快地逃了出去。 第162章 见父母(九) “老爸,我回来了,速来接我!” 在离家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我直接掏出手机,呼叫起我的父母。 “臭小子,大过年的待在别人家里乐不思蜀了是吧?” 电话刚一接通,我爸便劈头盖脸冲我一顿好骂。 耳朵都快被震聋的我,无奈地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 “看这大过年的让你你爸妈空巢独居,你现在还记得回来啊?” “你小子给我等着,到时候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我还不是你爸了!” 我爸似乎还在对我临时通知不回来过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话语里的火药味都快顺着信号飘到我脸上了。 都多大人了,咋还是这一副暴脾气啊? 不想再和气头上的老爸计较,“孝顺”的我,无奈地关掉了电话声音。 “老爸,你和老妈不是一直好奇我在特雷森学院的担当长啥样吗?这次我把人带来了,来不来接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带着威胁的性质,我趾高气昂地说完这句话,发给老爸一个定位之后,便单方面掐断了和父母的通信。 “什么?带人?男的女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不给我说说清楚,信不信回来我把你的腿给打折了嗷!” 一听说我要带人来,我爸先是一愣,便习惯性的冲着电话开始了口嗨。 只可惜,回应他口嗨的,只有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嘿,这小兔崽子,出去几年翅膀还硬了啊,竟然敢挂了老子电话?” “你等着,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 好奇心被勾起来,却又得不到答案的老爸,骂骂咧咧地放下了手机。 “行了死鬼,孩子都多大了,还一天到晚打断人家的腿。” 在一旁听着我们父子二人对话的老妈,对自己暴脾气的老公也是深感丢人。 “我要是真敢打儿子,你不得把我给活剐了啊?我就在嘴巴上快活快活,也不可以吗?” 接电话时还威风凛凛的老爸,在老妈面前的,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偃旗息鼓。 “你呀,就少耍两句贫嘴吧!” “儿子都说了要把他的担当马娘领回来了,你要是还像电话里那样粗鲁的话,人家小姑娘会怎么看你?” “到时候千万要礼貌点,在人间小姑娘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老妈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地在老爸额头上戳了一下。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开车过去?” 看着还愣在原地迟迟不愿意行动的丈夫,老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在妻子的逼迫下,我爸不情不愿地开着车,朝着我发给他的定位找了过去。 在我爸骂骂咧咧地开车朝我靠近的同时,我也带着墨语烟竹,来到了一条小吃街上。 那琳琅满目的各式门店摊位,看得墨语烟竹目瞪口呆。 “怎么,犯选择困难症了?” “如果选不好的话,那就跟着我吃一样的?” 看着陷入纠结的墨语烟竹,我提供了一个思路。 “那阿训你请客吗?” 墨语烟竹咽了咽口水,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请你个大头鬼啊!” “我没有要求你把骗吃骗喝半年的钱还给我都已经不错了,还想着我请你吃饭?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啊?” 考虑到周围有不少人看着,为了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已经敲到墨语烟竹脑袋瓜上的拳头,在碰到墨语烟竹的头发时,改成了“温柔的抚摸”。 “阿训,你这是闹哪样啊?” 原本被吓得闭上眼睛的墨语烟竹,被我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给整懵了。 “你到底想没想好吃什么?没想好的话就继续挑,我先进去了嗷?” 懒得再和墨语烟竹斗嘴的我,随便挑了一家面馆走了进去。 “别啊阿训,你别把我丢这儿啊!” 见我压根没有等自己的意思,慌了神的墨语烟竹,忙不迭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想吃什么就自己挑吧。” 我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随便挑了一张角落里的凳子坐了下来。 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的墨语烟竹,则是紧挨着坐在了我的右侧。 “阿训,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去你家里,待会见叔叔阿姨的时候,我需不需要注意什么啊?” 趁着面条上来前的工夫,墨语烟竹悄咪咪地凑到了我的耳边。 看着墨语烟竹担忧的模样,我莞尔一笑。 “这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我相信你能和我爸妈相处得非常愉快的。” “有阿训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我的一句保证,如同给心里惴惴不安的墨语烟竹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安心了不少。 吃完饭后等了没多久,一辆熟悉的黑色汽车,从远处映入我的视野。 不用说,我爸来接我们了。 “我爸来了,准备上车吧。” 我用胳膊肘戳了戳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的墨语烟竹,示意她准备上车。 “臭小子,你还记得回来啊?” “知道过年的时候,我和你妈有多寂寞吗?” 我和墨语烟竹来到车前,坐在驾驶位上的老爸,将车窗摇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发泄着我过年不回家的怨气。 “我也想你和老妈啊老爹,我想你们都想得望穿秋水了。” “像你这么好的老爸,全天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啊!” 对于正在气头上的老爸,我拍起马屁来,连眼皮子都不带抖的。 站在我身后的墨语烟竹,则是看傻了。 “去去去,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 顶不住我彩虹屁的老爸,板着脸伸手作势要打我。 “好了老爸,墨还在旁边站着呢,一直晾着人家也不合适。” 我轻松躲过老爸的巴掌,顺势将拎着行李箱,一脸文静地站在后方的少女,拉到了我的身前。 被我突然拉过来的墨语烟竹,在看到我爸板着脸的严肃神情,脸上微微一僵。 “叔叔新年好,我是墨语烟竹,是阿训的担当马娘。”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对方的态度并不是特别友善,但墨语烟竹仍然礼貌地问候道。 第163章 见父母(十) 见我拿墨语烟竹当挡箭牌,有些不高兴的我爸本想开口,但在他看到墨语烟竹的那一瞬间,一切不满立刻烟消云散。 “诶,新年好新年好,远道而来,小姑娘也辛苦了吧?” 我爸一边乐呵呵地回应着墨语烟竹的问候,一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看着我爸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也暂时松了口气。 这么看来,我爸对墨语烟竹的第一印象,非常满意。 “来来来,行李给我吧,我帮你放到汽车后备箱里。” 还不等墨语烟竹反应过来,我爸便主动接过了墨语烟竹手中的行李箱。 “没事的叔叔,就行李箱这么点重量,我还是拎得动的!” 被我爸的热情吓了一跳的墨语烟竹,忙不迭地抢先一步拎起了行李箱。 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拉扯过后,我爸总算是从墨语烟竹的手中,“抢”到了一个相对较小的行李箱。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你别放在心上啊,我爸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这种脾气,你习惯了就好了。” 看着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墨语烟竹,我无奈地道歉道。 “臭小子,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给我把行李放好然后上车!” 我爸帮墨语烟竹放好行李后,见我手上还提着行李箱,顿时冲我一阵吹胡子瞪眼睛。 “小姑娘,你慢慢来就行,拎不动的话,你让他帮你放进来就行了。” 似乎是怕吓着墨语烟竹,我爸转而柔声地安慰道。 “不是老爸,你这未免也太双标了吧?” 我爸区别对待的态度,立即引来了我的抗议。 同样是拎着行李,我爸对我和墨语烟竹的待遇,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小子,不服气是吧?” “不服就给我憋着!” 对于我的抗议,我爸只是如此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阿训,你从小到大,就是在这种悲惨的环境之中长大的吗?” 墨语烟竹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怜悯,以及…… 敬畏。 被墨语烟竹同情的我,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新的一年回来第一天,就在自家担当面前,被自己老爹整得颜面尽失。 臭老爸,我治不了你,那我就去找我老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报仇,就在今晚! 在心里规划好一切行动的我,嘴角悄然间露出一抹阴恻恻的弧度。 这个梁子,咱们结下了嗷! 悄悄咪咪地在小本本上记了我爸的一句坏话后,我带着墨语烟竹坐上了汽车后排。 和墨语烟竹父亲的不苟言笑不同,我爸是一个相当健谈,又喜欢吹牛皮的人。 在我爸的影响下,原本还抱着初次见面时的忐忑不安的墨语烟竹,也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相谈甚欢的我爸和我的担当,话题逐渐从柴米油盐,聊到了天南海北,再从天南海北,聊到了国际形势。 坐在一旁连插一句话的机会都找不到的我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墨语烟竹和我爸之间“父女情深”的画面。 等等,父女情深? 合着墨语烟竹才是真女儿,我这个亲生的,才是那个外人? 在这一刻,我感觉我被全世界孤立了。 我不应该待在车里,而应该待在车底。 自闭的我,默默缩在角落里怀疑人生。 耳畔,被我爸逗笑的墨语烟竹,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在我爸与墨语烟竹的欢声笑语,以及我的自闭之中,我终于见到了阔别一年之久的家。 在见到那栋熟悉的建筑之后,宛若无根的浮萍般四处飘荡的我,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臭小子,不下车帮人家女孩子搬行李,还要我来帮你搬吗?” 正当我还沉浸在游子归家的感慨与喜悦之中时,我爸那粗犷的嗓音,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我酝酿许久的感情。 在那一刻,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我一脸生无可恋地爬下车,在墨语烟竹同情的注视下,帮她从后备箱里取出了行李。 “阿训,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啊。” “父母都这么不靠谱,咱们俩这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吧?” 在回家的路上,墨语烟竹靠在我的手边,趁着没人注意到的工夫,偷偷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声道。 对于墨语烟竹的怜悯,我只能回以沉默。 --------- “回来啦?” 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声音,我妈在厨房之中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的,接回来了,你要不要出来看两眼认识认识?” 我爸推着行李箱,朝厨房里喊道。 “诶,来了来了。” 我妈擦了擦手,从厨房里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妈。” 将近一年没有看到母亲的我两眼一红,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便下意识地想上去给我妈一个拥抱。 但很快,我就知道我是自作多情了。 因为,我妈自然而然地把我晾在了一边,径直奔向因为在生人面前显得有些内向拘谨而躲在我身旁的墨语烟竹。 在我妈眼里,我就像是一团透明空气,可有可无。 “哎呀,小姑娘长这么高啊?今年几岁啦?是哪里马啊?” 我妈一脸新鲜地围在墨语烟竹身边,像一个好奇宝宝般不断地提着问。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反应过来的墨语烟竹,完全收敛起在我面前的懒散与放松,带着温婉典雅的淑女范,耐心地回答着我妈提出的一个个刁钻的问题。 我妈和墨语烟竹相处得不错,但我这边的处境,就显得不怎么妙了。 已经张开的双臂,继续举着手又酸,放下了吧,又显得太尴尬。 一时之间,我的双臂,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停滞在半空之中。 -------- “妈,你终于聊完了啊……” 见我妈终于不再缠着墨语烟竹问东问西,终于有机会插话的我,一脸悲愤地开口道。 “哎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没注意到你嘞!” 我突然间的开口,反倒是把我妈吓了一跳。 “……” “那个……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和我爸以及我的担当马娘们一起回来的……” 第163章 见父母(十一) “不好意思啊,看到那孩子太激动了,都把你给忘了…” 自知理亏的老妈,有些不好意思地打着马虎眼。 “没事没事,除了怀疑我是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之外,我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看一脸歉意的老妈,我也只是简单地吐槽了一下老妈的心大。 “走吧,咱娘俩去屋里头聊聊。” 安排完老爸招待墨语烟竹,老妈便拉着我朝里屋走去。 “这一年,在外面过得还可以嘛,脸色可比去年回来的时候好看多了。” 老妈坐在床上,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 “怎么可能啊?” 听完老妈的判断,我第一时间出声表示质疑。 特雷森学院训练员的工作,表面上光鲜亮丽,但我知道,这份工作除了钱少事多离家,每天更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更别提从开始实习后,就永远我说再见的各种法定节假日,就连国内同龄人寻死觅活的早八,在我眼里,都变成了日思夜想、求之不得的福利! 如果有这么一位训练员,能够在不依赖其他人帮忙的前提下,独自完成监督手下马娘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并根据她们的状态为她研究对手、安排赛程的工作,那么这位训练员,绝对是同行中的劳模。 因为签约的担当马娘是不让训练员脑溢血就算省心的墨语烟竹,我在同期实习训练员的风评之中,一直都是劳模中的劳模。 在这么大的压力下,老妈还说我我比去年回来的时候胖? 老妈,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比去年回来的时候胖了啊? 你这视力,确定不需要去地摊上买一副老花镜? 当然,这些吐槽,我并不敢当着我妈的面说出来。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在乱说,然后现在在心里疯狂吐槽我?” 我妈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我。 “哪有哪有。” 我连连摆手,死活不肯承认。 不愧是最了解我的老妈,仅仅只是一眼,便看破了我的真实想法。 ------ “儿子啊,我说真的,这份工作,你要不还是辞了吧?” 听着我讲述在日本工作生活时遇到的困难,我妈冷不丁地将冒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啊?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去特雷森学院,并成为一名训练员,这是我在几年前便定下来的目标。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又忍受了多少的委屈,这其中的酸楚,难道老妈不清楚吗? 还不等我开口反驳,老妈便摆了摆手,示意我等她把话说完。 “这工作离家那么远都还是小,现在交通发达了,只要我们还能动,到时候想你了,也还能坐个飞机过去找你。” “问题是,你这个工作,不但钱少,每天还要累死累活的。” “当年我和你爸都不赞同你去考什么特雷森学院的训练员,你硬要去日本。” 说到这里,老妈的脸上多了一丝后悔。 “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以为,你是在和我们赌气。” “不然,你为什么吃了那么多苦,也从来不肯向我们认输呢。“ “儿啊,听妈的一句劝,训练员这个职业,真的没啥前途,现在放弃还不算晚!” 听着我妈苦口婆心的劝导,我陷入了沉默。 成为一名训练员,确实是我一直以来努力的动力。 但我妈考虑到的问题,也不容忽视。 训练员这个职业,收入主打的就是一个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那些站在顶点的训练员,手下一群能在顶级大赛上跑获名次的马娘,比赛赏金的分成拿到手软,身边自然是香车豪宅做伴。 但那些底层训练员,尤其是像我这种初出茅庐、还在实习期的菜鸟,没有人脉没有资源,签约的担当马娘再没啥天赋,指望那点少得可怜的底薪过日子,还不如拿个破碗,去东京街头跪着要饭更实在。 就拿我自己来说,要不是特雷森学院提供住宿,要是以我那点微薄的底薪,露宿街头都比租个房子更有性价比。 毕竟,在面包面前,理想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老妈,你说得对,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没考虑过现实的问题。” 面对老妈的关心,我颇为感动。 但在我妈看来,一向“和他们家长对着干”的我,此时竟然对他们的观点表达了赞同,这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小子,怎么现在突然想通了啊?” 对于我出人意料的回答,我妈可谓是又惊又喜。 “也不算是完全想通了吧。” 面对老妈的疑惑,我耸了耸肩。 “至少,在我还能凭借热爱继续将这份工作坚持下去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考虑换工作的。” “当然就算我明天就对训练员这份工作失去了热情,我也至少要等到墨退役,或者找到下家训练员之后,才会考虑换一份工作。” 我以退为进,提出了我的要求。 “这么简单?没有其他的条件了吗?” 老妈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老妈,你就说这条件能不能答应吧?” “没问题没问题,这种小事儿,妈肯定答应!” 都已经做好我会漫天要价准备的老妈,见一向顽固的我破天荒地松了口,仿佛害怕我反悔一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条件。 在我妈看来,浪子回头金不换。 比起之前的我,就算现在只是有了一个态度,那也是巨大的飞跃。 “儿子,你刚才特意强调的,至少要等那孩子退役再换工作,莫非……她是你女朋友?” 我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脸上玩味的表情,看得我嘴角直抽抽。 “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啊。你跟老妈说句实话,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燃烧起熊熊八卦之火的老妈迫不及待地戳了戳我的脑袋。 看着满脸姨母笑的老妈,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不用想,此时我妈的大脑里,绝对是抱着着“养了这么多年的猪,至于学会拱别人家的白菜了啊”的想法,去看待墨语烟竹的! “我才几岁?这么年轻你急什么啊?” “还有,墨今年也才叫十五岁,你就这么想让你儿子吃牢饭吗?” 我甩头躲掉老妈戳我的手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唉,这么多年的猪,还没学会拱别人家的白菜……” 得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老妈遗憾地拍了拍大腿,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和老爸两个快四十才结婚的人,怎么就对我的事情这么操心啊?” 看着“听不懂人话”的老妈,我毫不客气地揭开老妈的伤疤。 “剩下没讲完的事情,就留到饭桌上的时候再讲给我们听吧。” “哦对了,至于晚饭之前,你就好好地陪着你刚带回来的小女朋友吧。” 被我揭穿老底的老妈倒也不气恼,反倒是,坏笑着回头冲我一笑。 “都说了,墨只是我的担当马娘……” 看着厚着脸皮的老妈,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